《红尘雪泥晴海梦》 第1章 空姐李颖 清晨第一缕阳光照到窗前，海风徐徐，涛声阵阵，空气中弥漫着热带花草的馨香，马尔代夫的早晨比北京晚了三个小时。 闹钟响了好几声，李颖不情愿地从床上爬起来，凌晨才落地，今早第一趟航班返回庆东。李颖是东南航空公司的一名空姐。 “快起来吧，一会儿该出发了。” “几点了？” “六点半了。” “太困了，我再躺一会儿。” “顶多再躺十分钟，我先去洗澡了。” “好。” 和李颖同屋住的是空姐小谢，她们俩是同一个机组的。洗完澡，李颖和小谢各自打开化妆包开始化妆。 “这里沙滩太好了，真想在马尔代夫多玩几天。”李颖说。 “那就让杜总带你来，让杜总买单。”小谢说。 “我和杜总只是普通朋友，凭什么让人家买单？” “普通朋友也可以发展啊？杜总那么好的条件，我都替你着急。” “你就别着急了，唉，没睡好觉，眼圈都黑了，多打点儿腮红吧。” “别打多了，打多了，乘务长又该说你了。” “是啊，就属她事多。” 公司规定乘务员要使用指定品牌的化妆品，使用指定色系眼影和口红，如果妆容不符合规定，乘务长有权临时更换乘务员。 马尔代夫是上帝撒在印度洋上的一串珍珠，白色岛屿、蓝色海岸、椰林、珊瑚礁——这里是人间天堂，这里是另一个失落的亚特兰蒂斯。 空姐职业就是这样，今天在巴黎，明天在夏威夷；上午在新加坡，下午到墨尔本。时速900公里的现代喷气式客机把地球变成了一个村庄。飞机的发明大大加快了人类征服地球的步伐，从一个大陆到另一个大陆，人类俨然成了地球的主人。 上午九点，机组一行人准时出现在机场大厅，机长、副驾驶、观察员、乘务长、头等舱乘务员、客舱乘务员、保卫员，男的英姿飒爽，女的妩媚妖娆，笔挺的制服，优雅的裙装，黑色皮鞋，黑色拉杆箱，真是机场里的一道风景。 “早上好，欢迎乘坐mu2157航班。” 乘客们鱼贯而入，乘务长面带微笑站在机舱门口，用中英文向乘客问好。李颖是头等舱乘务员，她站在乘务长身边，也向乘客点头致意。飞机上，空姐们要用自己的优质服务，让乘客有一种宾至如归的感觉。 乘客们陆续登机，由于正是旅游旺季，能容纳300人的空客a330几乎座无虚席。 “还差几个人？”乘务长问。 “还差两个人。”李颖回答。 “怎么还不登机？”乘务长有些着急。 正说着，一男一女连说带笑从廊桥上走了过来，男的身穿红色花格t恤、黄色大短裤，女的身穿白色长褶裙、头戴墨镜、宽沿大草帽。 “请您赶快登机，航班马上就要出发了。”乘务长说。 “好的，好的，我们是头等舱的。”男的说。 “早上好，您是几号座位？”李颖问。 “李颖？你飞这趟航班？”男乘客问。 “杜总？” “啊，我来休个假，怎么这么巧？” “这是谁呀？你们认识？”女乘客问。 “啊，这是我朋友，李颖。” “空姐啊？你朋友挺多呀！” “这是我女朋友，姜雨琪。”杜总介绍道。 “您好，请您坐好，系好安全带，飞机马上就要起飞了。”李颖微笑着说。 “起来晚了，差点儿没赶上飞机。”姜雨琪说。 “李颖，收起升降梯，关闭舱门！”乘务长催促道。 “是。” 在关闭舱门的那一刻，李颖看了一眼马累蔚蓝色的天空。飞机开始启动，转弯，滑向跑道，乘务组抓紧时间进行飞行前安全检查。 “女士们、先生们，欢迎乘坐星空联盟成员东南航空公司mu2157航班前往庆东，机舱门已经关闭，请您关闭手机、电脑等电子设备，打开遮光板，系好安全带。现在为您播放安全须知录像，请您注意收看。全体机组成员将竭诚为您服务，祝您旅途愉快，谢谢！” 飞机对准跑道，塔台一声令下，滑跑、加速、加力，像一只巨大的铁鸟，飞机腾空而起。 “说曹操曹操到，杜总怎么坐我们航班？”小谢也负责头等舱。 “我说是普通朋友，你还不相信，怎么样？人家有女朋友吧？”李颖说。 “这个女的长得挺漂亮，个子比杜总还高，不会是模特吧？” “是什么咱们管不了，别说话了，乘务长看咱俩呐。” 飞机爬升到平流层，飞行姿态平稳，客舱服务开始了。头等舱共有10个座位，座位与座位之间隔得很开，放倒座位可以平躺。虽然乘客们大多是来马尔代夫旅游的，头等舱的客人依然西装革履，杜总是一个例外。 “您想喝点什么？”李颖开始送饮料。 “请来杯摩卡咖啡。” “好的。” “您想喝点什么？”李颖问下一位乘客。 “来杯红茶。” “好的。” “您想喝点什么？”李颖来到姜雨琪座位边微笑着问。 “来杯椰子汁，不，来杯柠檬汁。”姜雨琪说。 “对不起，我们没有柠檬汁。” “头等舱还没有柠檬汁？你们是什么航空公司？” “对不起。” “行了，椰子汁也挺好，你就喝椰子汁吧？”杜总在旁边劝道。 “好吧，就椰子汁吧。”姜雨琪不耐烦地说。 “杜总，您喝点什么？”李颖问。 “来杯香槟吧，李颖，谢谢你了。” “不用谢。” “这椰子汁怎么有股怪味？是不是坏了？” 姜雨琪刚喝了一口椰子汁就吐了出来，溅了李颖一身。 “今天新上的饮料，不会坏的，我给您换一杯吧？” “有股怪味，我喝不了！” “什么事？”乘务长走过来问。 “这位女士说椰子汁有股怪味。” “不会呀？都是今天刚上的货。” “你喝喝看！”姜雨琪黑着脸说。 “对不起，要不给您换一种饮料吧？”乘务长赔不是说。 “不喝了，给我来杯开水吧。”姜雨琪气呼呼地说。 “对不起，开水正在烧，还得等一会儿。” “连开水都没有吗？你们服务怎么这么差？我要投诉你们！” “雨琪，她们刚开始服务，还是先喝点别的吧？”杜总劝说道。 “服务水准太差了，我们可是头等舱客人啊！” “对不起，一会儿就给您送开水。”李颖说。 “最好快点儿，我是个演员，我现在皮肤缺水，皮肤缺水你们赔得起吗？” “赔不起，赔不起，我们一会儿马上送水。”乘务长说。 “就怪你，不让我带助理，皮肤出问题了怎么拍片？”姜雨琪对杜总抱怨说。 “怪我，怪我，下次一定让你带助理。”杜总哄着说。 同一架飞机，有头等舱、经济舱之分；同一座城市，有富人区、贫民窟之分；同一件衣服，有优质版、普通版之分。人是有等级的，等级差距还越来越大，表面上也许看不出来，其实处处有区分。另一方面，地球上所有人都有一个共同祖先，即15万年前非洲的一个女人“夏娃”，我们都是“夏娃”的子子孙孙。即使是人类与植物，线粒体的来源也都是一致的。 “什么演员？我看像个网红，连网红都算不上！”小谢向李颖小声说。 “真讨厌，椰子汁喷了我一身。” “我帮你擦擦。” “唉！今天早上我右眼皮就跳，果然碰上倒霉事了。” “有钱就了不起吗？明星我们见得多了，没有像她那样耍大牌的！名子都没听说过，她算哪门子明星？” 忙过了一阵，李颖和小谢正在后舱准备套餐，呼叫灯亮了。 “怎么又是她？”李颖说。 “我替你去得了。”小谢说。 “还是我去吧，你是经济舱服务员，你去她又该挑毛病了。” “那你小心点。” “唉，我怎么就惹到她了呐？” 坐得起头等舱的人非富即贵，都是些商务人士、官员、富二代，等等，无一不是衣着得体、戴着名表、拿着名包的，他们说的是国际最新事件、最新流行概念，谈的是几百万、上千万的大生意，真不是普通百姓能望其项背的。 第2章 清秀的江南女子 回到家已经是晚上了，脱下空姐制服，李颖一头栽倒在床上。 “吃饭了，小颖。”妈妈在门外说道。 “你们先吃吧，我想躺一会儿。” “吃完饭再躺吧，好不容易在家吃顿饭，我和你爸爸都等你半天了。” “好吧。” 空姐工作没有规律，不像朝九晚五的公司职员，下班到点就能回家。李颖国内、国际航线兼顾，航班又经常调整变化，所以，能和家人一起吃顿饭都不容易，一家三口坐到餐桌上开始吃饭。 “下午我到菜市场，有活鳜鱼，老板卖26元一斤，我讲到25。”李颖妈妈说。 “妈，你又和人讲价了？” “老顾客了，还不优惠点？你尝尝糖醋鳜鱼怎么样？” “嗯，挺好吃。” “再尝尝红烧肉。” “我不想吃，肉吃多了会发胖。” “那你吃炒螺蛳吧，你爱吃的，我没放太多辣椒，你爸喜欢吃红烧肉。” “爸，你不喝点儿酒？”李颖说。 “好，来杯花雕吧。” “小颖，我前天参加王阿姨家女儿婚礼，人家婆婆给买了个300平米大平层。”李颖妈妈说。 “哪个王阿姨？” “就是咱们老街坊王阿姨。” “啊，她家女儿不叫红霞吗？” “对，就是红霞，嫁了个富二代。小颖，你比红霞漂亮多了，你也给妈妈找个富二代吧？” “要找你去找吧。” “我找什么？你是空姐，天天接触有钱人，长得又这么漂亮，找个富二代还不轻松？” “找什么富二代？找个对小颖好，能踏踏实实过日子的就行了。”李颖爸爸说。 “你知道什么？我找你就过了一辈子苦日子。” “咱家就是个普通家庭，找什么富二代？门不当户不对。”李颖爸爸反驳道。 “你闭上嘴吧，我跟你过了一辈子穷日子，小颖找个富二代，我后半生就有依靠了。” “富二代能可靠吗？还不是仗着家里有钱？”李颖爸爸说。 “有钱才能过上好日子，一进门就当少奶奶，有什么不好？” “你们别吵了，我吃好了，我回房间了。”李颖站起来说。 “忙什么？你还没喝汤呐？”李颖妈妈说。 “不喝了。”李颖回到自己房间，把房门关上。 “这孩子！我还不是为了她好？” “吃饭吧，孩子长大了，她知道找什么样的好，我们别管了。”李颖爸爸说。 “我就是不想让小颖过我这样的穷日子。” “穷怎么了？人穷志不能短。” “你这个穷鬼，我嫁给你算是倒了八辈子霉了！” 贫穷是魔鬼吗？一般说来，穷人缺乏安全感，在贫穷环境下长大的孩子，即使将来成了百万富翁也舍不得花钱。富二代则不同，富二代舍得花钱，一出生口里就含着金钥匙，守着金山银山长大，美女香车一掷千金。 李颖长得很漂亮，瓜子脸、樱桃小口、大大的眼睛、匀称的身材，话又说回来，长得不漂亮也当不了空姐。李颖妈妈曾经是商场售货员，爸爸是一个普通工人，因为家境一般，也不是名牌大学，大学毕业后，李颖应聘空姐工作，由于自身长相不错，又是大学本科毕业，在层层选拔中脱颖而出。空姐工作虽然累，毕竟收入比一般工作要高。 李颖一般连飞四天休息两天，架不住妈妈成天唠叨，第二天晚上，她约了闺蜜郭萌吃饭。郭萌是一家航运公司的职员，只要不是年底或月末，基本上下班就能回家。 “我真羡慕你，生活有规律，工作也不算忙。”李颖说。 “我还羡慕你呐，工资高不说，还满世界飞来飞去。”郭萌说。 “羡慕我啥？你还不了解我啊？飞来飞去是不假，净在机场周边呆着了，这次飞马尔代夫，本来想游个泳，时间紧，连酒店都没出。” “再好的工作干长了也会觉得腻，等将来咱俩挣够钱了，合伙开家咖啡书屋，就像这家一样。” “挣钱得靠你了，我挣的比花的还多。” “靠我挣钱得下辈子，我们公司又要裁员了。” “一到年底就裁员，还让不让人过年了？” “今年外贸形势不好，我们航运公司不景气。” “小萌，你不是喜欢旅游吗？我看你改行干旅游得了，都说经济不好，旅游业却好得不行。” “我都是自助穷游，工资都花在旅游上了。” “虽然我是空姐，玩的地方还没有你多呐。” “别说这些了，怎么样？你最近处男朋友没有？” “你怎么跟我妈一样？一见面就催我搞对象，你不还没有对象吗？” “我不着急，我想好了，没有合适的就独身算了。” “独身？哪个男人找到你，家里得八辈子烧高香，放心吧，我成剩女你也剩不下，你是不用着急。” “你可真能说，男人找对象都看长相，我哪有你长得漂亮啊？” “小萌，我觉得你比我漂亮，关键是你气质比我好。” “我们俩都快成剩女了，就别互相夸奖了。” “哈哈。” 郭萌和李颖是高中同学，郭萌长得很白，五官很精致，虽然打眼看上去没有李颖漂亮，可举手投足间有种优雅的气质，一方水土养一方人，柔软的山水养育了清秀的江南女子。 女人的美可以分好多种，曹雪芹在《红楼梦》中有鲜明的刻画，金陵十二钗正副册共二十四人，尤其是正册十二金钗，个个令人惊叹，《红楼梦》是一部描写女人的书，曹雪芹把女人写到了极致。说到女人，古代有一种狐媚之术，内修日月精华，外修红颜永驻，可惜现在已经失传了。 “小颖，你在哪儿呐？我搞了些化妆品，我给你送、送过去？”李颖接了一个电话。 “不用了，我有化妆品，我现在在外面呐。” “没事，你在哪儿？我过、过去找你。” “不用了吧。” “没事，你快、快说在哪儿吧。” “我在长兴路。” “好，我马上过去。” 放下电话，李颖无可奈何地吐了一口气。 “谁呀？”郭萌问。 “陈宝刚。” “宝刚呀？他来干什么？” “说是给我送化妆品。” “送就送吧，你怎么好像不太愿意似的？” “我不缺化妆品。” “老同学送还怕什么？” “我嫌他磨叽。” “谁没有缺点？我看宝刚人挺好的，对你那么诚心。” “你喜欢他？你喜欢就拿去吧。” “怎么什么话到你嘴里就那么难听。” 陈宝刚是李颖的小学和初中同学，两人从小就认识。独生子女这一代，家里只有一个孩子，从小到大的同学就算是很亲的了。通过李颖，郭萌也认识了陈宝刚。 “是你们俩呀？”陈宝刚进来说道。 “好久没见了，陈经理最近忙什么呐？”郭萌说。 “没、没忙啥，我最近代理点化妆品。” “你前一段不是卖保险吗？” “保、保险不干了。” “是什么化妆品？没给郭萌也带点来？”李颖说。 “我也不知道郭萌在啊？我代理的是米澜化妆品，投资10万做的授权经销商，现在正、正组织团队。”陈宝刚说。 “米澜，这是什么品牌？不会是传销吧？”李颖拿过化妆品说。 “传什么销？正、正宗法国品牌，有授权证书，你看，这是我们的宣传手册。”陈宝刚递给她俩宣传册。 “我去过巴黎很多次，怎么没见过这种品牌？”李颖说。 “牌、牌子是有点小，我们正在推广。” “宝刚，10万授权经销，你不会又被人骗了吧？” “不会，有、有授权证书，还获了很多奖，获得过巴拿马最佳广告奖。” “我问你，你是卖化妆品还是卖广告？”李颖又问道。 “卖、卖化妆品。” “得了，来路不明，这化妆品我可不敢用。” “没、没问题，你用用试试，绝对纯天然化妆品。” “我可不敢用，航空公司有规定，脸上起包上不了飞机。” “郭萌你试试？免、免费试用，不要钱。”陈宝刚说。 “郭萌，你可别试，试坏了没法找对象了。”李颖说。 “我可以试试，我先在手上试，效果好再帮你推广。”郭萌说。 “谢、谢谢。”陈宝刚说。 “你先不用谢，一会儿把单买了吧。”李颖说。 “没、没问题，我买单，我买单。” “别让宝刚买单了，还是我买吧。”郭萌说。 “10万都能投，几杯咖啡买不起了？”李颖说。 “我买，我买。” “对了，你说话能不能快一点，将来哪个女孩儿能看上你？”李颖说。 “没、没办法，我、我从小就这样。” “是啊，你不知道，小学老师可没少扳他，经常让他读课文，越读越结巴。”李颖对郭萌说。 “小颖，你怎么能这么说宝刚？”郭萌责备道。 “没关系，她说的是真的，不读课文还好些，越、越读越厉害。”陈宝刚说。 “宝刚，你别听她的，以后你就慢点儿说话。”郭萌说。 “好，我、我慢点说。” 陈宝刚不仅说话慢，一着急还有点结巴，老同学之间说话随便，李颖经常揭他的伤疤。 第3章 房地产公司老板 杜明翰是长江华成集团董事长，长江华成集团主营房地产开发，兼营装饰装修工程、信息技术、物业管理、建筑材料销售，等等，是一家综合性集团公司。 周一早上，季度总结会正在17楼会议室召开，椭圆形会议桌旁坐满了公司高管和各部部长，杜总端坐在黑色老板椅上，翻看着各部门上报的文件材料。 向窗外望去，锦江就像一条长长的白色丝带蜿蜒伸展，两岸高楼林立，江面上一艘艘货船往来穿梭，船尾反射出阵阵波光，江水有些浑浊，泛着阵阵白色泡沫。 “王部长，新大地广场项目进展怎么样了？”杜总一边翻看文件材料一边问。 “杜总，新大地广场裙房部分已经竣工，塔楼主体结构基本封顶，一期商业已经完成50%招商量。” “还可以，继续加大营销力度，争取把新大地广场项目打造成集团的品牌工程。大家都清楚，这一两年，国家宏观调控政策越来越严厉，房地产市场已经到了品牌时代，只有以品质作为核心竞争力，才能成为未来市场赢家。” “是，是，杜总说的对。” “刘部长，你的龙湖小区项目进展怎么样了？” “杜总，龙湖小区是去年底拿的地，现在已经完成项目可行性研究和前期规划，建设用地规划许可证正在办理。” “这都二季度了，建设用地规划许可证怎么还没办下来？” “杜总，今年房地产调控又加强了。” “不要找客观原因，建设用地规划许可证没办下来，国有土地使用证、建设工程规划许可证什么时候办？工程施工许可证更得晚了吧？你还能按期开工吗？”杜总扳着手指头说。 “杜总，您也知道，龙湖小区项目前期拆迁难度就很大，还有高压线搬迁，宏观调控这么厉害，我们莫不如从战略上考虑有意放慢进度？”刘总试探着说。 “你懂什么战略？宏观调控对大公司有利，房地产市场面临一场重新洗牌，照你这么说，我把你们项目部撤了转投信息技术更好些吧？” “杜总，您说的对，您说的对，我们马上加快进度，争取按期开工建设。” “不是争取，是必须。” “是，杜总，一定按期开工。” “嗯，这样吧，回头我和你一起研究一下许可证的问题，一句话，时不我待，该上手段上手段。” “是，是。” 头发花白的刘部长在杜总面前毕恭毕敬。 说了半天，我们还没介绍杜总多大岁数，杜总今年45岁，正是一个男人思想成熟、精力旺盛的时期。 “马部长，我看集团季度财务报表，一季度亏损10.5亿，这是怎么回事？”杜总指着报表数字问。 “杜总，您看后面的销售情况报表，一季度回款只有3.21亿，在建工程22亿，是回款速度慢。”财务部马部长说。 “还是老问题，什么商业地产，产城一体化，这个概念，那个概念，说一千道一万，没有回款就没有真正的销售！”杜总挥手说道。 “是，杜总。”马部长说。 “一定要加快回款速度，现金流有没有问题？”杜总接着说。 “有，上个月的银行贷款还没有下来。” “怎么回事？我不是和王行长说好了吗？” “杜总，我去问了几次，信贷部都说没有指标。”马部长说。 “嗯，这件事情看来还得我亲自出马，大家还有什么事？” “没有了。” “好吧，散会。” 回到总裁办公室，女秘书端来一杯咖啡，杜总一边看报纸一边喝咖啡。宽敞明亮的总裁办公室，书柜、衣柜、大办公桌都是清一色的高级红木家具，巨大的帆船模型，巨大的地球仪，一面墙上挂满了杜总和各级领导及社会名流的合影。如今的商界精英，办公室里不挂几张和领导人、明星的合影就不入流。 “杜总，新财经记者的专访安排在今天下午2点，这是采访提纲，我好不容易要来的，您用不用准备一下？”女秘书说。 “好，你先放在这儿。” “晚上7点，您请发展委张处长吃饭，地点定在紫竹轩。”女秘书看着手里的日程表说。 “好。” 杜总喝完咖啡，对着镜子理了理头发，随后打开电脑，开始了紧张忙碌的工作。 话说不久后的一天，李颖又和小谢一起出任务，晚上住在酒店，两人还是同住一个房间。 “小谢，前几天杜总邀请我参加一个活动，我不想一个人去，你陪我一起去好吗？”李颖说。 “什么活动？” “好像是请朋友打高尔夫。” “我不太会打高尔夫啊？” “我也不会，就是去玩玩。” “他不是有姜雨琪吗？还找你干什么？” “我和杜总只是普通朋友，说到姜雨琪，杜总说上次让我受委屈了，这次算是给我赔礼了。” “那女人可真够烦人的！再说了，他让你去，你就去？” “杜总给我挂了好几个电话了，那么大的老板，我不能不给人面子。” “那，姜雨琪去不去？” “杜总说姜雨琪拍片了。” “我真希望她也去，我想会会她。” “你会人家干什么？人家大小也是电影演员。” “什么电影演员？我也能当演员，关键是没人捧。” “姜雨琪不在也好，有她在我就不想去了。” “小颖，不是我说你，你认识杜总比姜雨琪早，为什么不早点下手？这么个钻石王老五，怎么就不能搞定？” “小谢，我跟你说过我和杜总不是那种关系。” “你呀！放着少奶奶不做，整天飞来飞去，干着伺候人的工作，咱们是吃青春饭的，趁年轻赶紧找个有钱人嫁了。” “小谢，你别自作多情了，我只是个空姐，人家是房地产公司老板，再说，杜总也没说喜欢我呀？” “请你去就是心里面有你，你还让人怎么说？换做我，早就把他搞定了。” “看把你能耐的！” “哎，对了，你和杜总是怎么认识的？” “工作时认识的，有一次杜总感冒了，在飞机上我帮忙照顾他，也没有什么特殊照顾，当时我也不知道他是老板啊？” “你给他留的电话？” “我没留，是杜总管我要的。” “小颖，杜总到底结没结过婚？” “结过婚，好像又离了，他前妻和孩子都在英国。” “什么叫好像？” “这种事情我怎么好意思问人家？” “小颖，我和你去也行，我帮你看看杜总心里到底有没有你。” “人家有明星女朋友，我算个啥？” “你怎么这么没有自信呐？姜雨琪除了个子比你高，其他什么都不如你。” “别说了，睡觉吧，明天还得早起。” 杜总心里有没有李颖？或者，李颖心里有没有杜总？这个问题好像一时也说不清楚。 小谢比李颖小两岁，人长得很漂亮，新入职的乘务员要由老乘务带一带，李颖当初带过她，这样说来，李颖又算是小谢的师傅。 小谢说得对，空姐职业生涯短暂，到了一定年龄就会被淘汰，除非能转地勤或管理岗位，否则“人老珠黄”就得下岗，当然，乘务长干的时间要长一些。 和中国相比，美国空姐都是“大妈”级别，中国人多，航空公司就像一台收割机，一茬茬美女被收割，为了保持新鲜血液，空姐到了一定年龄就会被淘汰，所以，空姐都有一种紧迫感。 第4章 高尔夫球场 四月的江南，花红柳绿，草长莺飞，烟雨蒙蒙。杏花、桃花、油菜花竞相开放，还有花香奇异的琼花。琼花又叫聚八仙或蝴蝶花，花大如盘、洁白如玉。琼花的美独具风韵，不以鲜艳迷人，不以浓香醉人，像一位秀美的江南女子独立江边。 传说，隋炀帝为了到扬州观赏琼花下令开凿大运河，所谓“成也萧何、败也萧何”，一经隋炀帝的“污染”，原本洁白无瑕的琼花竟然没能进入中国四大名花之列。中国四大名花分别是：洛阳牡丹花、漳州水仙花、杭州菊花、昆明山茶花，琼花可能比不上牡丹花，但水仙花、菊花、山茶花应该比得上。 如果把李颖和小谢比作琼花，那杜总和其他男士就是绿叶。李颖身穿绿色短袖t恤、白色休闲长裤，头戴白色球帽，防晒霜没少搽，手臂怕晒还戴上了防晒袖。小谢不怕晒，她衣着清凉，上身穿白色长袖印花衬衫，袖口挽过手肘露出胳膊，下摆扎紧，露出平坦光滑小蛮腰；下身穿黑色宽边短裤，露出两条白皙粉嫩的玉腿，头戴白色球帽。两个美女裙裾飞扬、飘逸灵动，是球场上的一道风景。 雄性哺乳动物往往比雌性漂亮，公狮有一头美丽的鬃毛，雄孔雀会开屏。人类则不同，由于人类婴儿的幼儿期很长，女人要长时间专心照顾孩子，需要男人为她和孩子提供食物，因此，拴住一个男人变得十分重要，于是，女人就进化得越来越美丽。按照进化论原理，生物进化的根本原因是生存压力，“适者生存”不仅是自然界法则，同时也是商场法则。 “小谢，你打没打过高尔夫？”杜总说。 “没打过，我还想让杜总教我呐！”小谢娇嗔地说。 “我打得不好，王行长和玉湖打得好。”杜总说。 “别谦虚了，杜总打得比我们好。”王行长说。 王行长和周玉湖是杜总请来的客人，王行长50多岁，身材有些发福，背带裤子包不住圆滚滚的肚子；周玉湖30多岁，中等身材，他讲话不多，年纪不大，看上去却很成熟稳健。杜总身穿红色耐克高尔夫t恤，蓝色休闲长裤，红色球帽，举止潇洒，谈笑风生，说实话，杜总长得挺年轻的，看上去年龄和周玉湖差不多。 “我们分组比赛吧？我和小谢一组。”杜总说。 “杜总，我可不会打啊？你要是和我一组一定会输。”小谢笑着说。 “输了不要紧，输了我请吃饭。” “你输了不会哭吧？”小谢打趣道。 “说不好，也许会哭，不过，饭还是要请。” “那咱们俩就一组吧。”小谢望着杜总说。 “李颖，我和小谢一组，你没有意见吧？”杜总问。 “我没意见，正好，我也不太会打。”李颖说。 “王行长、玉湖，你们和李颖一组，你们俩没意见吧？”杜总又问。 “没意见，我们组可是比你们多一个人呐！” “是啊！是我捡便宜了。”杜总笑着说。 “你别高兴太早，鹿死谁手还不知道呐！”王行长也笑着说。 “你们不知道，李颖打得挺好的，玉湖，咱们开始比赛吧？”杜总说。 “好啊，开始吧。”周玉湖说。 高尔夫球起源于苏格兰，苏格兰畜牧业发达，大片大片草地适合养羊，牧羊人放羊放腻了，就用赶羊的棍子玩击石子游戏，比赛谁击得远、击得准，逐渐演变为高尔夫球运动。 除了高尔夫，乒乓球、羽毛球、曲棍球、水球、现代足球，等等，也都起源于英国。为什么这么多运动都起源于英国？原因是工业革命开始于英国，日不落帝国开辟了大量殖民地，船坚炮利带来巨额财富，财富积累形成资本，人有了钱，就想玩游戏，于是，英国人发明了各种运动。 “你们人多，你们先开球吧。”杜总说。 “好吧，那我就先来个抛砖引玉。”王行长说。 “开球吧。” 王行长拿起球杆走到发球区，面对白球站好，双脚与肩同宽，膝盖微微弯曲，球杆上扬，挥臂击球。虽然，王行长肚子有点大，肚皮一颤，竟也做出一个标准有力的挥杆动作，白球向着几十米外的平坦球道飞去。 “不错，不错，小鸟球！”杜总说道。 “还行吗？”王行长说。 “你开了个好头，我们都不知道怎样打了。” “打得不好，打得不好，我这是抛砖引玉。” “王行长打得真好！”小谢拍着手说。 高尔夫球场一般建在郊外，那里阳光充足、空气清新，草场、山坡、树林、绿地、池塘，再有一、两个美女陪伴，一场球下来四、五个小时，是坐在高楼大厦里的商务人士放松身心的绝佳场所，比健身房强得多。 “李颖，你先打吧。”周玉湖说。 “行，我打得不好，你们断后。” 李颖走到发球区，抬头看了看旗杆，双手握杆，身体转动带动球杆，在击球的一瞬间，手臂几乎与球杆形成一条直线。 “好球！”杜总带头叫好。 “不错，不错。” “怎么样，王行长？李颖打得虽然没你远，角度却比你好。”杜总说。 “是啊，是啊，角度比我好。” 轮到周玉湖了，只见他不慌不忙来到球前，先挥杆试了两下，全身重量落在身体右侧，用力打出一记漂亮的又直又远的300码击球。 “好球！老鹰球！” “好球！” 看来杜总说的没错，王行长和周玉湖球打得很好。 周玉湖穿一身白衣白裤，白色t恤，白色休闲长裤，白色球帽，白色球鞋。他原本相貌俊朗，因为经常运动，脸晒得挺黑，所以看不大出来。 轮到杜总了，只见他瞄都没瞄，很随意地一杆下去，白球飞出一道直线，距离球洞五码左右停了下来，打得比谁都好。 最后一个出场的是小谢，小谢说不会打，让杜总教她，杜总从身后握住小谢的手，手把手地一步一步教。 小谢比姜雨琪年轻，模特出身的姜雨琪又瘦又高，小谢则玲珑娇艳，身上该凸的地方凸、该凹的地方凹，秀发扫过杜总的脸，年轻女性特有的体香从衣领处散发，小谢浑身上下充满活力和青春气息。 “你们俩别表演泰坦尼克了，赶快打吧！”王行长充满妒意地说。 “好，你就按我教的要领打，别怕打不好。”杜总说。 “那我打了？”小谢说。 “打吧，大胆地打。”此刻的杜总没有了公司里的严肃认真。 “打不好可别怪我啊？” “不怪你，打不好还有我呐！” “你们俩还能不能打了？再不打天都黑了。”王行长催促道。 “好，马上打。” 一杆打下去，白球飞出一道弧线，小谢的成绩比李颖好。 为了增强趣味性，高尔夫球场一般分为发球区、平坦区、长草区、果岭、障碍区，等等，各区域难度不同，打法也不一样。牧羊人打发时间发明的运动，发展成高端商务活动，即使不打球，呼吸着新鲜空气，在草地上走几个小时也是一种放松。据说，高尔夫球星“老虎伍兹”的年收入是体育界里最高的。 第5章 杜总申请贷款 人类的身体结构适合长距离奔跑追逐猎物，因为人体排汗降温能力强，这是人类能够走出非洲，散布到世界各个大陆的原因。由于缺乏运动，现代人已经严重退化，整天面对着电脑、手机、ipad，长时间坐在办公室里，脂肪堆积、四肢无力、血管堵塞。 在草原上奔跑才是人类的天性，这可能是高尔夫球越来越受欢迎的原因，高尔夫球集运动、休闲、娱乐为一体，对于商务人士来说，打高尔夫球还有其他用途。 “王行长，我今年想做个cbd项目，你能不能再给我点贷款？”杜总说。 “你上一个项目刚上马，现在又要做cbd，杜总，你胃口真是越来越大了呀！”王行长回答。 “王行长，你也知道，如今房地产市场竞争激烈，地价飞涨，住宅和商业地产的利润空间越来越小。cdb项目最有前途，也是高端房地产发展方向，说白了，我想甩开竞争对手，向上游发展。” “杜总，我佩服你的眼光和魄力，不过，不是我给你泼冷水，cbd项目可不是人人都能做的啊！” “是啊，融资是个大问题。” “你打算在哪儿做？” “在锦江国际金融中心。” “锦江国际金融中心可是寸土寸金，你能拿到地？” “我想试一试，不试怎么知道行不行。” “玉湖，你怎么看？”王行长回头问周玉湖。 “我不懂房地产，杜总的魄力值得我们学习，我觉得不用考虑太多吧，事情也很简单，跟着大资金走，大资金去哪儿，哪里就最挣钱。”周玉湖说。 “我哪有什么魄力，我就是胆子大，手里有1亿，我敢干100亿的事儿。玉湖说得对，现在就数高端房地产最挣钱了，王行长，你再给我贷点款吧？”杜总说。 “杜总，一个cbd项目，少说十几亿资金，我可没有那么多钱呐！” “王行长，你贷给我4亿就行，其他的我自己想办法。” “杜总，今年房地产市场宏观调控，我手里的房地产贷款指标快用完了，再说，你还欠我们行2亿多贷款没还吧？” “还钱没问题，我的房子卖得很好，资金周转很快，这个你不用担心。玉湖的电厂是你们行的重点贷款项目，你把钱贷给玉湖，玉湖再转给我，这样不就行了？”杜总说。 “玉湖，你同意吗？”王行长问。 “如果不违反规定的话，我同意。”周玉湖说。 “那违反什么规定，才4亿贷款。”杜总说。 “话虽这么说，银行也不是我一个人说了算，你们不要把事情想简单了。”王行长说。 “你是行长，只要你同意了就没问题，再说，4亿对你算不上什么大数字。” “哈哈，打一场球就拿到4亿，小谢，你说是不是有点太简单了？”王行长笑着对小谢说。 “是太简单了，4亿能买多少架波音飞机呀？王行长，您还是别贷给他了。”小谢笑着说。 “小谢，我贷给你吧，你买几架飞机，也办个航空公司！” “好啊，那太好了，我就不用给人端茶送水了，我也想当老板！”小谢拍着手说。 “行，我看行！” “哈哈！” 资本是市场经济之王，没有资本，你空有一身本领，什么也做不了。有人说技术很重要，技术是挺重要，但技术离不开资本，无数事实证明，只有插上资本的翅膀，技术才会腾飞。简单来说，经济发展离不开各种资源，资本就是一种资源，而且是非常重要的资源。 打完第9洞，两队比分战成5比4，王行长他们暂时领先。下一洞是障碍区，一行人没有坐车，拉着高尔夫球包有说有笑地往前走，杜总和王行长、小谢走在前面，李颖和周玉湖跟在后面。 “周总，你是开电厂的？”李颖问。 “谈不上，我和朋友合伙做点生意。”周玉湖回答。 “你是老板吧？” “算不上。” “你球打得真好。” “一般吧，我平时经常运动。” “你喜欢什么运动？” “网球、高尔夫球、游泳、登山，我都喜欢。” “哦，那挺好。” 李颖怎么说也是个美女，走在球场上，回头率那是很高。周玉湖话不多，李颖问一句，周玉湖回答一句，李颖不问，周玉湖就不主动说。人家是老板，自己是个空姐，难道周玉湖瞧不起自己？想到这里，李颖放慢了脚步，和周玉湖拉开距离。 打完球，吃完饭，回到市内，天已经黑了。王行长和周玉湖各自有专车，杜总开车送李颖和小谢回家。 “今天玩得挺高兴，谢谢你们了！”杜总说。 “谢什么？我们玩得也挺开心。”小谢说。 “王行长、周玉湖，他们俩人还不错吧？” “挺好的，王行长那么大的领导没啥架子，周玉湖好像不太合群，不太爱说话。”小谢说。 “你说的对，玉湖是有点高冷。” “他好像挺神秘的。” “说实话，我也不太了解他，和他相比，还是我容易相处吧？”杜总笑着说。 “是啊！之前我也不认识你，有点儿打怵，李颖非要我来，临来前，我还有点犹豫呐！”小谢笑着说。 “犹豫什么？我长三头六臂了？我又不吃人。” “你是不吃人，可你女朋友挺厉害的！” “你是说姜雨琪吗？是啊，上次给你们俩添麻烦了。” “不麻烦，不麻烦，人家是演员，是我们服务不周到。” “是她不好，演员脾气大，请你们多担待。” “担待我们可不敢，你说呐？李颖。” “是啊，没有什么，干我们这一行，什么人都见过，比她难伺候的多了。”李颖说。 “怎么样？我就知道你们还有气，我给你们俩每人买了一个lv包，在后备箱里放着，你们下车别忘了拿啊。”杜总说。 “杜总，你请我们打球吃饭就行了，这么贵重的礼物，我们可不能要。”李颖说。 “你们一定要拿着，算是赔礼了，再说，今天事情办得这么顺利，也有你们俩的功劳。” “我们又没做什么，只是陪着说说话、打打球，我们自己也放松了。”李颖说。 “不能这么说，你们俩很重要，今天王行长很高兴，照往常，他不能这么痛快就答应。” “杜总，无功不受禄，你说我们俩重要在哪儿？”小谢说。 “首先，你们俩都是美女，其次，你们俩是有亲和力的美女。” “美女我们可不敢当，和你女朋友比不了，亲和力倒是有。”小谢说。 “你们不知道，王行长身边美女如云，不过，她们要么一本正经，要么风尘气息太浓厚了。” “你是说我们俩不正经？” “不是，不是，可能你们是空姐，更知道如何关心别人。” “嗯，你这样回答还差不多。” “小谢，杜总这么贵重的礼物，我看我们还是不要拿了。”李颖说。 “一个包贵重什么？我是盖房子的，要不，我送你们俩房子？”杜总开玩笑说。 “行啊！我要房子，我不要包，杜总你可要说话算数！”小谢撅着嘴说。 “哎呀！房子太贵了，我后悔了，我看我还是送包吧。”杜总摸着脑袋说。 “后悔不行，你可不能耍赖！”小谢笑着说。 “我后悔了，我后悔了。” “不行。” 男人喜欢什么样的女人？或者说，像杜总这样的商界精英喜欢什么样的女人？这个问题实在不好回答。杜总这样的人，什么样的美女没见识过，对于这些商界精英，能够让他们放松，能够让他们有安全感的女人才最有吸引力，女强人、女企业家之类的只会让他们头疼。空姐因职业关系，比较有亲和力，同时也有分寸感，和一般公关小姐不一样。 第6章 陈宝刚卖化妆品 清晨，陈宝刚从睡梦中醒来，如果不是楼下小贩的叫卖声，他还能多睡一会儿。洗漱完毕，穿上运动短裤，他要出去晨跑。 “妈，我去跑步了。” “一会儿想吃什么早点？妈去给你买。” “油条豆浆吧。” “好。” 弄堂里长大的孩子喜欢吃油条豆浆。和李颖一样，陈宝刚家也是普通家庭，父亲去世得早，多年来一直是母子俩相依为命。 陈宝刚长得挺结实，宽肩膀，大眼睛，大脸盘，他家祖籍山东。昨晚下过雨，街道上湿漉漉的，跑起来感觉有点滑。太阳升起来了，梧桐树叶上的水珠反射出阵阵耀眼的光芒。 “宝刚，跑步呐？”一个老大爷说。 “哎，大伯早。” “小伙子真有劲儿！” “大伯您身体比我还、还好。” “这孩子真会讲话。” 在中国，年轻人晨跑，上了年纪的人跳广场舞。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广场舞越来越流行，整齐划一的舞步，震耳欲聋的音响，不过，“广场舞大妈”好像成了贬义词。 广场舞是一个新鲜事物，以前的大妈只是去公园遛弯、打打太极拳、练练气功；现在的大妈喜欢跳舞，也许是年轻时参加过各种运动，从小就有舞蹈基础。 儿子跑步，陈宝刚妈妈跳舞，跳完广场舞，顺便在街边早餐店买早餐，这是母子俩每天早上的生活。 “化妆品卖得怎么样了？”饭桌上，妈妈问。 “不太好。” “你先前干保险，现在卖化妆品，我看你还是找个正经工作干吧。” “正经工作不、不好找。” “宝刚，你不是在干传销吧？干传销犯法。” “不是传销，我是直销。” “直销还行。” “妈，我吃完了，我出去卖货了。” “把红豆薏米水带上。” “我不带了，怪麻、麻烦的。” “哎，差点儿忘了，早上赵阿姨说给你介绍对象，苏北来的女孩，人长得挺漂亮，是超市营业员，你看不看？” “不看，我连自己都养、养活不了，怎么养活别人？” “宝刚，你年龄也不小了，应该找个对象了，妈还想抱孙子呐！” “不着急，不着急，妈，我走了。”陈宝刚背起背包就要走。 “把水带上，中午买点儿饭，路上注意安全。” “好。” 陈宝刚这个授权经销商当得很辛苦，每天背着个大包四处推销，风里来雨里去，辛苦奔波。公司里除了他，还有一名女员工，今天，他们俩要去时代广场推销。时代广场地处商务区，那里写字楼云集，是公司白领集中的地方。 陈宝刚背着背包来到约定地点，女员工已经提前到了。 “陈总，早上好！”女员工迎上前说。 “早上好。” “陈总，今天可真热啊！” “是啊，刚出地铁就一、一身汗。”陈宝刚西装后背已经湿了。 “陈总，咱们今天去哪儿推销？” “写、写字间，挨个写字间推销。” “好吧。” 女员工很年轻，看上去也就二十岁出头，戴一副黑框近视眼镜，她长得很瘦弱，也穿着正装，白衬衫上还扎着红领花。 “小李，你、你吃过早饭了吗？”陈宝刚问。 “吃过了。” “吃的是什么？” “煎饼果子。” “好吃吗？” “挺好吃，陈总，您问这么详细干嘛？”女职员扭头看着陈宝刚。 “啊，我是想让你放松放松，一会儿开始工作可能会遇、遇到各种人。” “陈总，你不用担心我，我有经验，我小时候在市场卖过菜。” “那、那就好。” “陈总，这些公司刚刚上班，他们能让我们进去吗？” “我、我们看情况。” “不让我们进去怎么办？” “小、小李，你知道李嘉诚吗？” “李嘉诚？世界华人首富，我知道呀？” “李嘉诚一开始是卖塑料花的，跟、跟我们一样。” “李嘉诚跟我们一样？那太好了！” “所以，我们要有信心，不、不怕被人拒绝。” 陈宝刚挺会激励手下员工的，虽然员工人数比较少，只有一个人。陈宝刚说得没错，李嘉诚一开始是卖塑料花的，后来转行干房地产，杜总是干房地产的，但杜总没卖过塑料花。随着时代的变迁，市场日趋成熟固化，如今想白手起家成为富豪，实在是太困难了，陈宝刚也许会卖一辈子化妆品。 24层楼高的嘉创大厦驻有众多公司，这年头儿办公司方便，几乎每层楼都有一、两家公司。陈宝刚和小李除了背包有点大，穿着打扮和一般公司职员没什么两样。 “干什么的？”门口保安问。 “我、我们来办事。”陈宝刚回答。 “去几层？” “十、十三层的凌固网信理财。”陈宝刚偷偷瞄了一眼楼层指示牌。 “好，进去吧。” 来到电梯口，电梯口墙上贴着禁止推销商品的警示贴。二楼、三楼是中信银行营业大厅，两人从四楼开始推销，也不管是什么公司，反正进门就往里面走，第一间办公室头排桌子坐着一个女职员。 “小、小姐你好，我是法国米澜化妆品授权代理商，现在搞活动，化妆品7折销售，可、可以免费试用。”陈宝刚一边小声介绍，一边从包里拿出化妆品。 “对不起，我不需要。”女职员很有礼貌地拒绝了。 “小姐，化妆品免、免费试用，绝对保真。”陈宝刚又向后面的女职员介绍。 “你们是干什么的？出去，出去。”后排领导模样的人站起来撵他们走。 “对、对不起，打、打扰了。” “赶快出去！” “对、对不起。” 陈宝刚和小李急忙退出房间，两人一边走一边躲着人，来到走廊一角，小李小声说： “陈总，人家上班，咱们这样上门推销不好吧？” “没、没办法，下班也找、找不到她们。” “陈总，我不知道说得对不对呀，像咱们这种推销手段不太好吧？” “有、有什么不好？李嘉诚就是这么干的，咱们先干着。” “陈总，我们不会挨打吧？” “不、不会。” 一层楼一层楼推销，一间屋一间屋介绍，半个小时过去，一件化妆品也没卖出去。正如小李所说，他们这种推销方式实在太原始了。来到十楼，两人正在走廊上介绍产品，突然，两个身穿保安制服的人从电梯里冲了出来。 “你！你们两个，赶快停止推销，马上离开大楼！”保安指着陈宝刚和小李说。 “我、我们没推销。”陈宝刚回答。 “你还敢狡辩？我们在监控室里都看到你们了！” “我没、没推销。” “没推销，这是什么？”保安一把夺过陈宝刚的背包扔在地上，化妆品滚了一地。 “我的化妆品。”陈宝刚连忙弯腰去捡。 “赶紧走，赶快离开大楼！”保安上前揪住陈宝刚的衣服领子。 “保安打人了！保安打人了！快来人啊！”小李大声喊叫。 “你喊什么？别喊了，你们赶快走人！”另一个保安上来揪住小李。 “非礼了！非礼了！快报警啊！”小李又大喊。 “谁非礼你了？你们非法推销还有理了？赶快滚！” “快滚！” “小李，别、别和他们动手，我们走。”陈宝刚还算有理智。 陈宝刚和小李被两个保安押送出大楼，头发乱了，衣服纽扣也扯掉了，两个人狼狈不堪地来到大街上。 “陈总，咱们还去写字间吗？”小李气喘吁吁地问。 “先、先别去了，我们在大街上推销吧。” 到底是商务区，白领多，你别说，他们在大街上还真卖出去几瓶化妆品。陈宝刚妈妈担心他干传销，这哪里是传销，这是彻彻底底的直销。 中午，陈宝刚在快餐店买了两盒盒饭，快餐店里人挺多，还很热，两人出来找了个阴凉地方坐下，开始吃午饭。 “小李，你、你先吃，我去快餐店门口看看，那里白领多。” “陈总，你还是先吃饭吧。” “你、你先吃，对了，我包里有红豆薏米水，我妈煮的，你喝点吧。” 都说穷人的孩子早当家，陈宝刚上小学时父亲就去世了，高考没考好，大学只上了个“三本”，找不到好工作，只好自己干。 说起来，他说话结巴的毛病和他父亲有关，陈宝刚父亲是一个很严厉的人，小时候，邻居家有个孩子说话结巴，陈宝刚总和他玩，玩来玩去受到影响，他说话也开始结巴了，一结巴，父亲就打他，越打就越结巴。如今，父亲早已经不在了，可说话结巴的毛病算是改不了了。 第7章 晴空乱流 纵观人的一生，实在是好日子不多，学生时代，初中、高中学业负担沉重，每天都有写不完的作业和考试；大学又为爱情而烦恼，爱与被爱都是一种折磨。结婚以后，一边是家庭，一边是事业，经常会把人弄得焦头烂额，这样说来，有一个快乐的童年显得十分重要。 陈宝刚就有一个快乐的童年，小时候，他几乎天天和弄堂里的小伙伴玩到天黑，妈妈不叫他不回家。现在的小孩子恐怕连想都不敢想，钢琴、小提琴、舞蹈、美术、跆拳道，一个接一个的特长班，周末更像明星赶场一样四处奔波。 下午，陈宝刚改变营销策略，在扫街的同时，重点去美容店推销，一连走了好几家美容店，人家都有自己代理的产品，对他们的产品兴趣不大。陈宝刚和小李正走着，陈宝刚的手机响了，一看是李颖打来的。 “宝刚，你在哪里呐？” “我在街上。” “宝刚，我爸爸突然病了，我现在出任务，你赶快帮我去医院看一看。” “好，伯、伯父在哪个医院？” “在第四人民医院。” “好，我马上就去，小颖，你、你不用着急。” “你快点过去。” “好，我马上就去。” 放下电话，陈宝刚叮嘱小李几句，让小李继续挨家推销，接着，丢下手下员工，急急忙忙往第四人民医院赶。 路上无话，陈宝刚气喘吁吁来到第四人民医院，在急诊室里找到李颖妈妈。 “阿、阿姨，伯父怎么样了？”陈宝刚跑得满头大汗。 “正在急救室抢救，宝刚，你怎么来了？” “小颖叫、叫我过来的，伯父怎么了？” “唉，中午吃完饭，他突然说胸口闷，说完就倒在地上了，小颖也不在家，可把我吓坏了。” “阿姨，别、别着急，伯父不会有事的。” “这个死老头子，平时身体也挺好的呀？” “没事，一定没事，伯父也许是没、没休息好，没睡好觉。”陈宝刚劝慰道。 “阿弥陀佛，但愿没事，阿弥陀佛。”李颖妈妈急得直念佛。 “阿姨，咱们坐下等吧，别、别着急。” 别看李颖妈妈平时咋咋呼呼、得理不饶人，有了事情自己倒先没了主意，老伴儿突然生病，女儿又不在身边，幸亏有陈宝刚宽慰着，李颖妈妈这才平静了一些。又过了一会儿，急救室的门打开了，医生从里面出来了。 “家属呐？”医生摘下口罩问。 “在这儿。”陈宝刚和李颖妈妈站了起来。 “是这样，病人很有可能是心肌梗塞，好在送来及时，现在需要马上做冠脉介入手术，支架用国产的还是用进口的？” “国产的多少钱？”李颖妈妈问。 “国产的八千，进口的一万二，马上决定，快点。” “国产的好不好用？” “效果可能不一样，这由家属决定，病情紧急，快点决定。”医生催促道。 “用进、进口的。”陈宝刚说。 “好，进口的，下几个支架根据病情需要，不再征求家属意见了。”医生说。 “好，用进口的，下、下几个都行。” “好，家属去收款处交钱，先交一万二。”医生转身关上铁门。 “宝刚，进口的一万二一个，有点贵了吧？”李颖妈妈说。 “不、不贵，一分钱一分货，钱、钱我拿。” “哪能让你拿，糟了，我身上没带钱，这回家取也来不及了呀？”李颖妈妈一摸身上没钱。 “阿姨，我银行卡里有钱，我、我去交。” “宝刚，谢谢你了，你先垫上，回头我给你钱。” “不、不着急。” 陈宝刚去交钱，李颖妈妈继续等在急救室外面。 突发心脏疾病，抢救时间非常重要，好在李颖爸爸病情不算太严重，送来的也及时。对于心脏骤停的患者，在5分钟内进行抢救十分重要，李颖爸爸下了2个支架，花了二万四，转危为安。 回过头来再说李颖，李颖今天执行庆东到悉尼的飞行任务，接到妈妈电话，飞机正好经停墨尔本，再怎么着急也没用，自己回不去，只好找老同学陈宝刚帮忙。陈宝刚不仅是李颖的同学，两人还是老街坊，从小一起长大，李颖第一时间想到陈宝刚。 飞机继续飞行，机舱里，乘客们大都昏昏睡去，长时间飞行令人疲惫，对生理和心理都是一种考验，空姐职业生涯短也是这个原因，很多空姐干了几年都干不下去了。 李颖在机舱里来回巡视，表面看上去挺平静，心里却急得要命，坐都坐不住，不知道爸爸怎么样了。独生子女这一代人，就怕父母生病，父母生病，连一个打替班的人都没有。 飞机发动机发出阵阵轰鸣，机翼微微颤动，突然，飞机开始上下颠簸，提示器提醒乘客系好安全带。这时，一名男乘客站起来要上厕所，李颖连忙走过去阻止。 “乘客，现在气流颠簸，请您在座位上坐好，系好安全带。”李颖说。 “我要去趟厕所。” “现在气流颠簸，等一会再去吧。” “没事，我一会儿就回来。”男乘客不听劝阻。 “请您坐下。” 话音刚落，飞机突然开始剧烈上下颠簸，小桌板上的饮料、食物被掀翻在地板上，报警器鸣叫，孩子哭，大人叫，乘客们发出一片惊呼声。 李颖顾不了许多，上前一把抱住男乘客，奋力把他按倒在座位上，紧接着，又是一阵剧烈的颠簸，李颖整个人飞了起来，“咚”地一声，头部重重撞在机舱壁上，李颖眼前一黑昏了过去。 飞机遇上了晴空乱流，晴空乱流又叫晴空颠簸，是与对流活动无关的大气乱流现象，对飞行安全有很大影响。晴空乱流的发生没有任何征兆，在雷达上也看不出来，飞机紧急下降高度，机长眼睛盯着仪表盘，双手紧握操纵杆，五十多岁的老机长也惊出一身冷汗，好在机长和副驾驶都系着安全带。 第8章 医院探视 李颖躺在担架上被运回长鹭机场，救护车把她和其他几名伤者接走，李颖是伤情最重的，李颖先前在澳洲做过检查，好在颈椎没有问题，只是肌肉挫伤比较严重。 陈宝刚又一次跑前跑后，这爷俩不住在同一医院，陈宝刚就两头跑，好在李颖爸爸问题不大，过一两天就可以出院。 “小颖，你今天感觉怎么样？这是我刚在市场上买的杨、杨桃，你尝尝好不好吃。”陈宝刚站在李颖病床旁说道。 “宝刚，你忙你的事去吧，不用再给我买东西了。” “你喜欢吃水、水果，想吃什么我去给你买。” “不用了，这些天你又照顾我爸又照顾我，真是太感谢你了！” “感谢什么？咱们是老、老同学，我帮帮忙不是应该的吗？” “你化妆品卖得怎么样？耽误你做生意了，别总往我这儿跑了。” “化、化妆品卖得挺好，我雇的职员小李，挺会卖货的，都靠、靠她卖。” “那挺好，你的语言表达能力，不太适合卖化妆品。” “是，是，你说的对。” “宝刚，我爸的住院费是你拿的吧？等我出院以后还给你。” “不、不着急，我有钱用。” “你有什么钱？以后干什么事，先和我商量一下，一下子投10万，你不怕血本无归？” “你说的对，以后和你商量，商量。” 陈宝刚在李颖面前就像一个听话的孩子，李颖说啥是啥，对李颖言听计从。他们两人之间的友谊超过了一般同学关系，恋人还不是，可能有点像姐弟。 病房里放着好几个花篮，都是李颖单位同事和朋友们送来的，其中就有陈宝刚送的一盆玫瑰花篮。陈宝刚和李颖正说着话，房门一开，郭萌捧着一个花篮进来了。 “小颖，你怎么样？好点没有？”郭萌问。 “好多了，我不是说不用你来了吗。” “我能不来吗？宝刚，你也在呀？” “嗯，我也是刚到。”陈宝刚站起身说。 “颈椎没事就好，你现在还疼不疼？”郭萌问。 “还有点疼，当时以为自己要报销了呐！” “实在是万幸啊！脸也没事，就是额头有点肿，你将来一定会有后福。”郭萌盯着李颖的脸说。 “什么后福，我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父母该怎么办呐？” “你父母，我、我来照顾。”陈宝刚说。 “你还真想让我死呀？”李颖笑着说。 “我不、不是那个意思，我是说，无论如何我都会帮你照顾父母。” “这句话倒是真的，郭萌，你不知道，这几天我爸爸也病了，是宝刚帮忙照顾的。”李颖说。 “你怎么不告诉我？难道我不如宝刚可靠吗？”郭萌说。 “宝刚是男的，你是女的，我爸那么高，搬上搬下你能行啊？别说是你了，我都不行。”李颖说。 “这么说还是男孩好啊！家里有事还得靠男孩。”郭萌说。 “是啊，关键时刻女孩真不行。”李颖说。 “我、我也没干啥，我就是跑跑腿儿。”陈宝刚有些不好意思地说。 “宝刚，以后郭萌家有事你也要帮忙啊！”李颖说。 “好，帮忙。”陈宝刚点头说。 “可别，宝刚专门负责你家就好了，我可不敢滥用，是不是，宝刚？”郭萌笑着说。 “嘿嘿。”陈宝刚也笑了。 三人正说着话，外面有人敲门，陈宝刚打开房门，只见门外又来一个手捧花篮的人。 “请问，李颖是在这个病房吗？”来人问。 “是，你是？” “啊，我是李颖朋友托我来送花的。” “谁呀？快请进来吧。”李颖躺在病床上说。 “李颖，是我，是杜总让我来的。”来人是周玉湖。 “周总啊，快请进，你怎么有时间过来？” “是这样，杜总去北京出差了，没时间来，他说派公司的人来不庄重，所以托我来看看你。” “杜总实在是太客气了，我不用看啊，再说你也那么忙，实在是太不好意思了！” “没关系，我没有杜总忙，李颖，你怎么样了？好点了吧？” “好多了。” “听说航班遇上了晴空乱流？” “是，我们机长飞一辈子，也是头一次遇到。” “我遇到过一次，飞机直线往下掉，把乘客都吓坏了。”周玉湖说。 “你也遇到过？” “是啊，遇到过，不算什么。” “什么？晴空乱流你都不害怕？” “还行吧，有一次登山，我差点没掉到冰缝里。” “登什么山？” “登雪山。” “周总还登雪山？” “是啊，明年准备登乞力马扎罗山。” “你可真厉害。” “好了，不多说了，你好好休息吧，我回去了。” “谢谢周总。” “不用谢我，要谢就谢杜总吧。” “谢谢你们两位老总，宝刚，帮我送一下周总。” “不用送，大家都留步吧。” “周总，我送、送你到楼下。” 周玉湖身穿咖啡色休闲西装，30多岁，中等身材，肌肉结实有力，棱角分明的脸晒得有点黑，一看就是经常运动。 “这个人是谁？怎么说两句话就走了？”郭萌问。 “他是杜总朋友，也是个老板。”李颖回答。 “杜总是谁？” “杜总是一家房地产公司老板。” “你真厉害，认识那么多老板。” “怎么，介绍你认识一下？周总就挺好的，周总还没结婚。” “行了，那么大的老板，我可配不上人家。” “你怎么那么没有自信呐？周总挺好相处的。” “好相处？我没看出来，再说，现在老板都找电影演员，哪有找我这样的？” “你怎么了？你不比电影演员差，有些演员卸了妆还不如你呐。” “要找你找吧，我可hold不住。” “郭萌说、说得对，咱们都是普通人，找什么老板？老板不、不可靠。”陈宝刚回来了。 “宝刚，你也是老板，你可不可靠？”郭萌问。 “我哪是老板？我充其量是个经、经理。” “宝刚不管是老板还是经理，都会很可靠，对不对？小颖。”郭萌说。 “对，谁找宝刚都不会吃亏。”李颖回答。 两个女孩都说陈宝刚好，为啥都不和陈宝刚谈恋爱？陈宝刚天天往李颖这儿跑，难道只是关心老同学？陈宝刚的心思，连郭萌都看出来了，李颖好像就是没看出来。 晚上，李颖妈妈送来晚饭，是李颖喜欢吃的糖醋排骨和四鲜白菜墩。 “谁又来送花了？”李颖妈妈问。 “是郭萌和周总。”李颖回答。 “周总是谁？” “周总是国泰森茂集团老板。” “周总结没结婚？” “没结婚。” “好啊，这个人条件好，还是个老总，小颖，周总对你有意思吗？” “妈，你当我是明星吗？谁都喜欢我？周总是替杜总送花的。” “杜总又是谁？” “杜总也是个老板。” “好啊，好啊，杜总结婚了吗？” “不知道，妈，你问这些干什么？” “我就是问问。” “对了，妈，宝刚垫的钱，赶紧还给他吧，你不是说要去取钱吗？” “哎呀！看我这记性，光顾去菜市场买菜了，把取钱的事忘到脑后了。” “怎么又忘了？你拿我的银行卡去取吧，我爸出院就该还给人家了。” “宝刚说不着急。” “怎么不着急？你赶快把钱还给人家。”李颖有点急了。 “好，你急什么，我明天就去取钱。” “妈，不要再拖了，宝刚是和我挺熟，可钱的事一码是一码。” “宝刚不是挺关心你吗？” “怎么，你想让我嫁给宝刚？” “不行，宝刚是个穷小子，别看是个经理，比打工仔强不了多少。” “看，你又嫌他穷了，我觉得宝刚挺好的。” “小颖，你可千万别嫁给宝刚，宝刚不光穷，说话还不利索。” “你主要是嫌他穷吧？” “这丫头，说话这么不饶人，看你将来能嫁给谁？”李颖妈妈嘟囔道。 陈宝刚这么不受人待见，实在是让人为他鸣不平。人和人的差距怎么这么大，陈宝刚身价不到几十万，周玉湖资产上亿，几十万和1亿是100倍的差距，同样是年轻人，差距怎么那么大呐？为了卖化妆品，陈宝刚每天风里来、雨里去，被人嫌弃遭人驱赶，为了生活四处奔波，他这不叫生活，是谋生。 第9章 片场拍片 姜雨琪身高1米76，体重52公斤，面容姣好，皮肤白皙，长得很漂亮，姜雨琪是模特出身，在一次商业走秀活动中认识了杜总，是杜总追求的她，还是她追求的杜总，现在已经记不清了。认识杜总以后，姜雨琪开始向演艺界发展，从模特到演员，跨度比较大，由于不是科班出身，更不是四大戏剧院校毕业，她最怕别的演员瞧不起她。 四大戏剧院校是北京电影学院、中央戏剧学院、上海戏剧学院和中国传媒大学。排名第一的北京电影学院出现过着名的96级表演系本科班，赵薇、陈坤、黄晓明、张恒、何琳、郭晓冬、颜丹晨，等等，都是从这个班里出来的，如今，这些人不仅是一二线明星，还个个腰缠万贯、财大气粗。 北电96级学生素质高？素质肯定不错，更应该说他们赶上了好时候，毕业后正赶上中国经济爆发式增长，这期间，电影业与房地产业几乎同步发展。中国人历来有了钱，先买房后娱乐，这从《清明上河图》中可见一斑，北宋年间，京城汴梁商业繁荣、商品经济发达，娱乐业也十分兴盛，勾栏瓦舍里就有各种戏剧表演，今天的北京城也有众多的影视制作公司、传媒公司。 片场正在拍摄一部民国题材电视剧，近些年，民国题材电视剧走俏，大家一窝蜂地投拍。曾几何时，影视产业也成了暴利行业，尤其是那些烂片，越烂越有人看。有人问，中国观众为什么喜欢看烂片？可能是平民百姓在生活的重重压力下，看到比自己更倒霉、比自己更悲惨的剧中人物，会幸灾乐祸，会莞尔一笑，也算是一种发泄吧。 姜雨琪在剧中饰演女三号，这是一场她和女二号之间的对手戏，两人都身穿旗袍，脸上涂着厚厚的脂粉，烫着民国时期流行的卷发，正在副导演的指挥下练习走位。 “女三号，你先走到桌子边，拿起茶壶倒茶。”副导演说。 “好吧。”姜雨琪答道。 “好，慢慢走，灯光师注意追灯。不对，女三号，你不要扭胯，这里不是t台。” “这样走行不行？”姜雨琪调整步态。 “不行，感觉不对。” “还不对？我再重走一遍。” “不对。” 简单的几步路，姜雨琪走了不下10遍，灯光、摄像、录音师、剧务，等等，一群人在旁边观看。 “还是不对，女二号，你过来演示一遍。”副导演命令道。 “副导演，我演示好吗？”女二号有些不太情愿。 “让你演示就演示，哪儿那么多废话？”副导演年轻气盛，说话有点冲。 “真讨厌，又不是我的角色。”女二号小声嘟囔着说。 女二号年龄也不大，是电影学院毕业的，科班出身，表演经验比较丰富。只见她步态稳重、不急不缓，旗袍开叉处露出白葱一样的嫩腿，稍稍摆起的手臂划出一道弧线，脸上似笑非笑，眼波却荡出很远，民国时期的女性都比较内敛，女二号拿捏得比较到位。 “好，就是这个感觉，走得很软，女三号，你照着走一遍。”副导演说。 “好。”姜雨琪有点不太高兴。 “不对，还是不对，女三号，你能不能不扭胯？你是模特儿出身吗？” “怎么了？我是模特儿出身，模特儿出身怎么了？”姜雨琪终于怒了。 “这是拍电视剧，不是模特走台，你要忘记模特步，记住，你现在是演员！”副导演也火了。 “模特步有什么不好？走台是模特的基本功！”姜雨琪反驳道。 “要走回家走去，这里不是t台！” “这么走不行，那么走也不行，我看你是存心刁难我!哎呦！”姜雨琪一跺脚，脚踝扭了一下。 “对，你就是存心刁难雨琪！”姜雨琪的女助理赶忙上去扶住姜雨琪。 “你算干什么的？助理也敢上来讲话？剧务！闲杂人员清场！”副导演大声说。 “你这个小小的副导演，真不知道天高地厚，你有什么导演水平？竟敢刁难雨琪！”女助理指着副导演的鼻子骂道。 “你！你怎么骂人？” “我骂你怎么了？” “好了，好了，出什么事了？”听到吵闹声，导演过来了。 “导演，女三号走位不对，她的助理还上来乱说话！剧组到底谁说了算？”副导演说。 “导演说了算，你一个副导演耍什么威风？”女助理又说。 “导演，你看看，一个助理就敢这么讲话，这是什么剧组？我这个副导演没法干了！”副导演刚进剧组不久。 “不干就不干，剧组离了你还不拍了？” “你！” “好了，好了，小王导演，大家都是为了拍好片子。雨琪，你也消消气，大家先休息一下。”导演说道。 众人散去，一些人不住地摇头，女二号一边走一边掩面窃笑，副导演跟随导演回到休息室。 “导演，这个姜雨琪是什么背景？她怎么那么狂？”副导演劈头就问。 “小王，你刚刚进组，有些事情还不知道，姜雨琪的男朋友是这部戏的主要投资人，她背后有金主。”导演说。 “怪不得呐，连助理都那么狂！” “没办法呀！资本为王，现在就是这个情况，我看你还是不要惹她了。” “导演，她也不会拍戏呀？不是科班出身，一点表演基础都没有，做个平面模特还凑合。” “是啊，如今漂亮女孩都想当演员，演员是那么好当的吗？好在她是女三号，咱们权当是带着她玩了，小王，你要注意态度啊！”导演年龄比较大，遇事想得开，世道沧桑看得比较多。 “好，好。”副导演连声答道。 年轻女孩都想当演员，尤其是漂亮女孩，演员职业令人羡慕，掌声、鲜花、红毯、聚光灯，具有极大的诱惑力，还有追星不要命的粉丝，当然，最主要的原因是当演员收入高。以电视剧为例，一线演员一集片酬几十万，一部剧下来轻松几千万，再拍个广告、代言个产品，一年收入过亿都很平常。 如今，中国影坛出现了一批小鲜肉，这些外表光鲜帅气的小鲜肉大行其道，有的小鲜肉拍一部电影，片酬就过亿。和演员相比，模特收入不高，姜雨琪再怎么走台也挣不了多少钱，姜雨琪投身影视业，有杜总力捧，一旦走红，前景简直不敢想象。演员红不红和演技好不好没有直接关系，和有没有人捧关系极大，演技不好，有人捧也会红，演技再好，没有人捧也出不来。 第10章 第21场戏 演员这一行，外表光鲜亮丽，实则竞争激烈，压力很大，潜规则盛行。拍片是一件很辛苦的事，由于有档期和投资的限制，拍摄进度往往卡得很死，演员们经常很早就赶到片场，晚上干个通宵都很正常。 姜雨琪这部戏是在云浦区的老弄堂里拍摄的，外景地不算太远。所谓休息室也相当简陋，只有导演和几个主要演员有，砖混结构的老房子就快要拆迁了，群众演员就在大街上休息。姜雨琪没要休息室，她的休息室在外面，是一辆黑色福特房车。 “这个副导演真讨厌，在那么多人面前让我下不来台。”姜雨琪抱怨道。 “是呀！他真是拎不清，不知道天高地厚，好在我刚才帮你出气了。”女助理一边给姜雨琪按摩肩膀一边说。 “他要是再敢刁难我，我让明翰跟制片主任说炒掉他！” “姜姐，你别和他生气了，和他生气不值得，喝点儿燕窝汤吧？” “我不想喝。” “喝点吧，燕窝汤滋阴补气，润肤养颜。” “好吧，你帮我热热吧，再加点儿冰糖。” “好。”女助理用小型电饭煲给姜雨琪热燕窝汤。 “小红，你说这个女二号，她是不是和副导演一伙的？”姜雨琪问。 “怎么见得？” “这个女二号，副导演让她演示她就演示，这不是成心挤兑我吗？” “是啊，刚才结束的时候，我还看见她偷着笑呐！” “让她臭美，明天我就让明翰把她和副导演一起炒掉！” “对，炒掉她，你来演女二号。” “行，我看行。” “小红，你去把造型师叫来，走了那么多遍，我的头发都有点散了。” “好，我马上去。”女助理下车去找造型师。 南方的夏天炎热潮湿，隐藏在雾气中的太阳烘烤着大地，雨水很多，再加上河流湖泊的水分蒸发，街道、楼宇、树木都笼罩在一层雾气当中，简单点说就是桑拿天。桑拿天不出门还好，一出门就热得前胸搭后背，躲在空调屋里吹凉风是唯一正确的选择。 “姜姐，还是你这房车里凉快，屋里都快热死啦！”造型师一进房车就说。 “小红，给阿强拿杯冰镇可乐。”房车里有冰箱。 “谢谢姜姐，还是你这里好啊！”阿强谢道。 “阿强，女二号她们都在干什么呐？”姜雨琪问。 “干什么？都搁那儿吹电风扇呢，热得妆都花了。” “屋里热吧？” “怎么不热？都快热成狗了。” “阿强，我的头发有点散了，你帮我弄一弄。” “好嘞，我帮您弄弄。”造型师喝完可乐开始帮姜雨琪弄头发。 “阿强，女二号的发型，你马马虎虎弄着，差不多就行了。” “明白，姜姐。” “阿强，这是恒隆广场迈宝瑞的购物卡，里面有一万块钱，一会儿你拿着，给你女朋友买个包吧。” “哎呦！无功不受禄，我哪能要姜姐的购物卡？”发型师扎着马尾辫，说话有点女里女气的。 “让你拿你就拿着，以后我再给你介绍几个董事长夫人，你来帮她们做头发。” “谢谢姜姐，我认识你就行了，你就是董事长夫人。” “我现在还不是，我男朋友工作忙，我的演艺事业也才刚刚开始，我们不着急结婚。” “那是，那是，等姜姐成了一线明星，到时候结不结婚你说了算。” “婚还是要结的，只不过到时候就不能低调了。” “那是，那是，记者还不得排长队了？” 姜雨琪是不着急和杜总结婚吗？她比谁都着急，可一和杜总说结婚的事，杜总就顾左右而言他。姜雨琪现在的身份是杜总的女朋友，女朋友和老婆简直是天壤之别，杜总年龄不算大，单身，坐拥亿万级房地产公司，是名副其实的钻石王老五，想嫁给他的女人多了去了。 拍摄继续进行，化妆师给演员补完妆后，导演亲自上阵指导，摄像师架起机位寻找最佳拍摄角度。 “第21场第一次，开始！”导演说道。 “请喝茶。”姜雨琪倒了一杯茶。 “馨怡，你表哥不在家？”女二号问。 “他出去了。” “什么时候回来？” “不清楚。” “停！”导演喊停。 “雨琪，你刚才倒茶时手有点抖。”导演看着监视器说。 “导演，茶壶太沉了，水装得太满了。”圆底老式茶壶个头很大，能装很多水。 “道具，把水倒一倒，装那么多水干什么？”导演说。 “再来一遍，第21场第二次，开始！” “请喝茶。” “馨怡，你表哥不在家？” “他出去了。” “什么时候回来？” “不清楚。” “馨怡，这是我从兴昌号买来的绸缎，你看做旗袍好看吗？” “好看。” “馨怡，你表哥最近忙什么呐？” “没忙什么，他和同学组织了一个文学社，听说还要演话剧。” “演话剧？是什么剧？你知道吗？” “好像是雷雨。” “哦，雷雨可不好演，那，四凤让谁演？” “好像是让他同学李慧兰演。”李慧兰是女一号演的角色。 “那我演什么？” “没听说让你演啥。” “四凤是个丫鬟，李慧兰是资本家大小姐，她怎么演得了丫鬟？馨怡，和你表哥说说，四凤还是让我来演吧？” “李慧兰喜欢四凤，她说她是小姐的身子、丫鬟的命。” “停！”导演又喊停。 “雨琪，台词不对吧？什么小姐的身子、丫鬟的命？” “对不起，导演。” “把台词本给雨琪。” “对不起，李慧兰喜欢四凤，她说四凤虽然是个丫鬟，可天真单纯的性格适合她。” “没有对不起。”导演说。 “哦，对不起，导演。” “女三号，你能不能好好背背剧本？”副导演忍不住插话。 “对不起。”姜雨琪有点下不来台。 “好，没有对不起，重新开始！”导演说道。 “馨怡，这块绸缎是我给你买的，你帮我和你表哥说说，让我演四凤好吗？” “表哥能听我的吗？” “你说应该能行。” “可是，表哥要是能听我的，我还想演四凤呐！” “什么？”女二号手中的绸缎掉到地上。 “停！雨琪，我觉得你这段演得有点生硬，动作和表情没有结合上，没有把人物性格演出来，这样吧，我来给你演一遍，你好好看看。”导演说。 “好吧，导演。”姜雨琪对导演还是不太敢发作。 导演走上去，开始和女二号对戏，头发花白的导演表情生动、身姿绰约，虽然没穿戏服、身材有些发福又是扮演女性角色，却把一个青春女性爱慕自己表哥，和情敌辗转周旋的场面演得活灵活现。 导演几乎都会演戏，不会演戏怎么导？演而优则导，张艺谋、姜文、周星驰，等等，很多导演都是演员出身。这是一部反映多角恋爱的故事，中间穿插爱国学生运动，反映民国时期青年人的爱情观与时代冲突。 姜雨琪是模特出身，演戏缺乏灵性，所谓“隔行如隔山”，短短的一个桥段反反复复拍了很长时间，姜雨琪累得腰酸腿疼、嗓子眼儿直冒火。说到表演功力，内地女演员中数周迅最有灵气，孙俪也不错。一个人适合干什么，应该是天生的，天份加上后天努力才会取得成功。 这样说来，找到适合自己的职业十分重要，这必然牵扯到如何认识自己的问题，俗话说“当局者迷、旁观者清”，认识别人、了解别人容易，认识自己、了解自己难。一个人的内心世界仿佛是一枚核桃，坚硬的外壳下面是柔软的心，也许，痛苦和磨难才是打开硬壳的一把钥匙。 第11章 收购航运公司 宏驰航运公司这两年效益不太好，公司主要经营欧洲、地中海航线，由于欧洲国家经济形势不好，市场需求疲软，导致货运量大幅度减少。郭萌在财务部工作，相比其他部门，财务部不需要开拓市场，压力相对较小，做好资金保障和日常财务核算工作就可以了。 “小萌，听说公司要破产了，你知道吗？”洗手间里，一个女同事偷偷问郭萌。 “我不知道。” “你们财务部都不知道？” “破产这样的大事，我们普通工作人员怎么能知道？” “唉！破产就破产吧，只要能给我们遣散费就行了。” “怎么这么悲观？不至于走到那一步吧？” “好啊，财务人员有信心，说明我们公司还有救！” “我也是随便说说，我说话可不算数啊！” “你说话还不算数？谁不知道小萌说话最靠谱了？” “你别开我心了，小心我给你少做工资！” “哎呀！我不敢了，不敢了。” 公司效益不好，今年已经裁员两次了，留下来的也都是人心惶惶，不知道哪天会裁到自己头上。郭萌在这家公司工作好几年了，算是老员工了，眼见公司由小到大，如今也是资产几千万，员工近三百人的大公司，怎奈公司越大，应对危机的能力就越差，外部环境发生变化，整个公司系统反应就不灵。公司一旦破产，员工就要重新找工作，郭萌没像其他人那么担心，她自己也觉得奇怪。 “各位同事，告诉大家一个好消息，公司不用破产了，我们要被收购了！”财务总监走进财务部宣布道。 “公司要被收购了？” “对，我们被国泰森茂集团公司收购了，下午，收购方要进行交接，财务部做好准备。” “保密工作做得这么好？连我们财务人员都不知道。” “你们部长知道，管理层已经和收购方谈判两个多月了，这段时间我和王部长都累得够呛！”财务总监对身边的财务部长说。 “太好了，谢谢总监，谢谢部长！”财务部员工们纷纷起立鼓掌。 “不用谢我们，保住公司，员工全员留岗，收购方答应了我们的条件，这是我们能争取到的最好结果了。另外补充一句，新老板人不错，大家努力为新老板工作吧！”财务总监说。 “是，谢谢总监！” 公司被收购，公司员工全员留岗，这么优惠的条件，大家压根儿没有想到，一块石头落地，员工们无不眉开眼笑，好消息瞬间传遍整个公司。 中午，郭萌吃过午饭开始在办公室绣十字绣，天热去不了外面，睡觉又睡不着，几个年轻女同事凑在一起学做十字绣。十字绣针法简单，上手容易，这两年在女同事之间悄然流行。十字绣不仅是一种装饰品，绣十字绣更是一种休闲放松活动，是沟通交流、缓解压力、舒缓神经的有效手段。 “市场部的小芳新买了一部iphone6，花了6千多。”一个女职员说。 “那算什么？报关部的小敏新买个爱马仕包，花了5万多。” “她可真有钱啊！” “听说她家是开汽车修理店的，家里有的是钱。” “那么有钱还在咱们公司工作，在自己家店干不就行了吗？” “可能是汽车修理店环境不好吧？小萌，你说呐？” “人家愿意在哪儿干，那是人家的事，咱们做好自己的工作就行了，不用羡慕人家。”郭萌说。 “小萌可真有定力，都快成佛了吧？要是我就不上班了，在家里呆着多好！” “在家里呆着，时间长了就腻了，有点工作干还和社会不脱节。” “是啊，眼看我们就要被社会抛弃了，突然间来了一个大救星，真想知道新老板长什么样子？” “是得感谢新老板，要不然，我们大家都得下岗！” “怎么说得跟中年妇女似的？还害怕下岗，是不是绣十字绣绣的？” “绣十字绣怎么了？” “绣十字绣，多愁善感了吧？” “不会吧？古代女孩子都要学做女工，大家闺秀不也得做吗？” “是啊，是啊，大家闺秀也得做。” 几个女同事正说着话，从外面走进来一个人，这个人三十多岁，中等身材，戴着墨镜，身穿白色t恤衫，蓝色咔叽布工装裤，白色运动鞋，手腕上戴着运动表，一身休闲打扮。 “请问财务总监在哪个房间？”来人问。 “在907房间，对了，总监好像在睡觉，他中午一般睡午觉。” “哦，那我先不打扰他了。” “你找总监有事吗？” “有点事。” “你先在沙发上坐一会儿吧，总监一般睡到一点半。” “你们下午几点上班？” “一点上班。” “好吧，那我等到一点半。” 郭萌觉得这个人有点眼熟，好像在哪里见过似的，一时又想不起来了。来人在沙发上坐下，几个女同事继续绣十字绣，财务部女员工比较多，女人天生喜欢八卦，话语间免不了有一些家长里短，其实，漫无目的的聊天正是女人特有的放松方式。 “你们说，新老板会不会表面上答应不裁员，收购完成后就开始裁员？” “不会吧？不过也不好说，这两年公司业务量减少得这么厉害，就咱们公司，三分之一的人没啥活儿干。” “嘘！这话可别被新老板听到了，被新老板听到可不得了。” “奇怪，航运市场这么不景气，新老板为什么要收购我们公司？” “可能人家是土豪，人傻钱多吧？” “是啊，收购我们公司干什么？等着亏钱吧。” “可不能这么说我们的新老板，大家好好绣吧，绣十字绣也是一种生存技能，下岗了就回家绣十字绣。”郭萌说道。 “是啊，小萌说的对，听说针法好的十字绣能卖好多钱呐！” “那好啊！卖十字绣，咱们先把嫁妆攒够了。” 几个女孩有一搭没一搭地说着话，来人静静地坐着，可能这个人衣着随意，又是个年轻人，大家就以为他是普通来办事的。也怪这几个女职员不识货，不认识江诗丹顿运动表，来人手腕上戴的是江诗丹顿运动表。 时间快到一点半，沙发上坐着的年轻人的手机响了。 “周总，请问您什么时候到？”电话里的人说。 “啊，我已经到你们公司了。”年轻人说。 “什么？您已经到了？您在哪儿呐？” “我在财务部。” “好，我马上过去，马上过去。” “不着急。” “周总您好！您这么早就来了，让您久等了！”财务总监气喘吁吁地跑了进来。 “徐总监你好。” “周总，不好意思，我没去接您，诶，您怎么一个人过来了？”财务总监四下看看说。 “啊，司机在楼下。” “快！你们不要绣了，大家快站起来，我来介绍一下，这位是周总，我们的新老板！”来人正是周玉湖。 “什么？新老板？” “快把手中的东西放下，工作时间不允许绣花，我都和你们说过多少次了，你们就是不听，这是我们的新老板！大家欢迎！” “老板好！老板好！”几个女职员如梦初醒，连忙站了起来。 “大家坐下吧，中午休息可以绣十字绣，午休时间结束后就不要绣了。”周玉湖说。 “不绣了，不绣了，我们以后再也不绣了。”几个女职员忙不迭地说。 “徐总监，我们还是到你办公室吧，大家工作吧。” “再见，周总！” “再见，周总！” 周玉湖走后，房间里先是静悄悄的，过了一会儿，大家才缓过神来。 “他就是新老板？怎么那么年轻？”一个女职员说。 “新老板怎么一个人来接收公司，一个随从也没带？”另一个女职员说。 “完了，完了，我刚才是不是说新老板人傻钱多了，他还不得把我给辞了？” “我说总监睡到一点半，这可怎么办？”又一个女同事说。 “这也不能全怪我们吧？谁知道他是新老板？这么重大的事情就一个人来，怎么也得带个女秘书吧？” “都怪我们有眼无珠，什么话都讲，这得给新老板留下什么印象啊？” 因为说话不注意，几个女职员后悔不迭，这时候，财务部王部长急匆匆走了进来。 “听说新老板过来了，到你们房间了？”王部长问。 “是，来了。” “新老板没说什么吧？” “没说什么，他现在在总监办公室。” “你们没说什么吧？” “没说什么。” “那就好，那就好。”财务部长转身出门。 经济发展是有周期性的，一个完整的经济周期包括复苏、繁荣、衰退和萧条期，根据经济周期进行投资，周期性就可以实现财富的阶梯型增长。 周玉湖投资航运业就是认为航运业的衰退期已经结束，或者预期向好。发源于美国华尔街的次贷危机2007年4月就开始了，次贷危机横扫全球，短时间内，危机逐层传导，波及各个国家、各个行业。人类的经济活动就像天气预报一样难以掌握，经济全球化把世界各国紧密联系在一起。 第12章 裁减高管 夜晚的锦江灯光璀璨，江边罗马式、巴洛克式、哥特式建筑金碧辉煌，对岸的东方电视塔变幻着颜色，塔尖直指苍穹。放眼望去，宽阔的锦江浩浩荡荡，一眼望不到头，江水静静地流淌，水面上波光粼粼，倒映着七彩灯影。 “小颖，我们公司被收购了。”郭萌回到家，吃完晚饭后给李颖挂了个电话。 “那好啊，你们不用破产了。” “你知道新老板是谁吗？” “新老板是谁跟我有什么关系？” “新老板是周玉湖。” “啊？是周总啊，他收购了你们公司？怎么这么巧？” “是啊，我就觉得有点眼熟，回家后才想起来，你住院时他还给你送过花呐！” “我和周总不熟，只是在一起打过一次高尔夫，他送花也是替杜总送的。” “嗯，周总可真年轻啊！” “怎么，你相中他了？他可是很大的老板，听说还是单身呐，你要是能嫁给他，就一步登天了。” “你瞎说什么？周总是老板，我怎么能配得上人家？” “小萌，灰姑娘逆袭老板，这有很多先例啊！” “你逆袭一个给我看看，那个什么杜总的不还给你送花吗？” “好了，好了，你可别逆袭我了。这样吧，我让杜总和周总说说，让你当个财务总监？” “刚说完，你又来开我的心了，我还能当财务总监？他今天一个人来我们公司交接，我们不知道他就是新老板，还当面说他坏话呐！” “厉害呀！你们竟然当面嚼人舌头，这下好了吧？哦，我明白了，你给我挂电话，是害怕周总开除你吧？” “哼！你也太小瞧人了，我不怕被他开除，我只是和你说说新老板是周总，怎么引出你这么多话！” “知道了，知道了，哪天请你吃饭，争取把周总也请出来。” “行了吧，你就饶了我吧，他不是我老板还好说，他是我老板就不能在一起吃饭了。” “小萌，这都什么年代了，你还那么封建，哈哈！”电话里传来李颖的笑声。 女职员成功逆袭老板，这在影视剧及网络小说中经常出现，在现实生活中却很少看到，当然，邓文迪女士是一个例外。在现实世界中，门第差别、等级差别、阶级差别几乎无处不在，这在婚姻关系中表现得尤为明显，爱情很浪漫，婚姻却很现实。 新老板到位后，虽然没有马上裁员，但雷厉风行的工作作风让很多人适应不了。 “公司现在资产总额12亿元，主要从事欧洲、地中海航线集装箱运输及普通货航运输，还有国际货运代理、陆路铁路普通货物代理等业务。公司有集装箱船、散货标准型船58艘，船舶载货量约30万吨，另外，还有集装箱专用牵引拖挂车20辆。”会议室里，一名高管正在向周玉湖介绍情况。 “董副总，这些数字我已经知道了，请你谈谈公司连年亏损的原因吧。”周玉湖打断这名高管的话。 “周总，我认为公司连年亏损的主要原因是受国际航运市场低迷的影响，最近两年，欧洲、地中海航线十分不景气，导致我们公司生存艰难。” “这是客观原因，主观原因有没有？”周玉湖追问道。 “有，我认为主观原因是我们管理层对困难局面估计不足，主要是原来的董事长观念保守，没有及时改变经营策略，死守着原有经营模式不放，导致现在经营困难。” “那你觉得应该怎样改革？” “周总，我觉得改变主要航线怎么样？现在欧洲经济太不景气了。”董副总说道。 “欧洲经济不景气，北美经济就景气？我认为当务之急不是改变航线，而是要甩掉包袱轻装前进，你刚才说公司有58艘船，这些船当中有多少处于闲置状态？又有多少航运任务不饱和？董副总，这些情况你都知道吗？” “周总，这些情况，我知道一些，好像闲置的船不少。” “什么叫做好像？我知道公司是国企改制过来的，现在是私人企业，不能再用国企的经营理念管理公司了。我告诉你吧，现在有12艘船在港外抛锚，公司还拖欠油费、港吊费、港建费，等等，将近3000万元，这些在会计报表上都没有体现，是不是这个数字？徐总监？”周总问财务总监。 “是，是，是这个数字。”财务总监回答道。 “所以，我决定先甩卖这闲置的12艘船，降低资产负债率，回流资金，优先偿还债务，按照现在的市场需求，公司保持30艘船就足够了，其余的船全部甩卖。我们要加速回流资金，企业连年亏损不要紧，保持良好的现金流才更重要，一句话，先卖船！”周玉湖说。 “是，是，周总说的太对了。”众人连忙附和。 “还有，对于盈利能力不强的边缘业务，要迅速剥离重组，该放弃的放弃，该注销的注销，专注于集装箱货物贸易运输，专注于主营业务，像货运代理、国际快递、酒店等业务，要马上剥离。”周总补充说。 “周总说的对，这下公司可以做大做强了！” “啊，还有一件事，可能和在座各位有关系，我觉得公司管理层有些老化，年轻人比较少，我想搞一次重新竞聘上岗。”周总轻描淡写地说。 “重新竞聘？”几个高管面面相觑。 “对，公司要转型，要做大做强，管理层就必须要年轻化、专业化，你们有意见吗？” “没有。”几个高管面如死灰。 “那好吧，散会。” 徐总监从会议室里出来，心情沉重，步履缓慢，两条腿像灌了铅。新老板终于要开刀了，对象竟然是公司高管，全员留用，说的好听，如果竞聘不上高管，自己还怎么在公司里呆着？难道当一个普通会计？这是要撵我们走啊！徐总监在心里默默地说道。 其实也并不奇怪，公司经营业绩这么差，一定要有人承担责任才行。国企就那么回事了，亏损也撼动不了管理层，私人企业则不同，亏损就要裁员，就要更换管理层。 “徐总监，请你派人把公司近3年的资产负债表、收入支出表和现金流量表送到我办公室。”徐总监刚回办公室，周玉湖电话就来了。 “是，是，我马上派人送。”徐总监忙不迭地回答。 “王部长，周总要看公司近3年的资产负债表和收入支出表和现金流量表，你马上派人送过去。”放下周总电话，徐总监连忙给财务部长打电话。 “好的，徐总监。”王部长回答。 “哦，对了，你派郭萌去送吧，我怕其他人办不好。” “送个报表派谁去不都可以吗？” “王部长，你不知道哇，周总可能要更换管理层，先从高层开始，别出什么岔子，还是派个稳妥点的人去送吧。” “更换管理层？这是什么时候的事？” “就刚才，刚刚开完会。” “好吧，我明白了，谢谢总监。”放下电话，王部长心里也不是滋味。 郭萌并不愿意去送报表，部长非得让她去，她只好硬着头皮去送。来到董事长办公室门口，大门虚掩着，郭萌犹豫了一下，伸手敲了敲门。 “请进。”屋子里的人说道。 “周总你好，我是财务部郭萌，我来送报表。” “好的，放在桌子上吧。” 周玉湖正在电脑前工作，办公桌上堆了一大堆材料，他今天穿得比较正式，上身穿白色长袖衬衫，下身蓝色西裤，脚穿黑色皮鞋。 “周总，我回去了。” “等等，我先看一下。”周玉湖放下手头的工作，拿起报表。 “应收账款和应付账款的明细有没有？”周玉湖问。 “资产负债表里没有，我回去给你打印一份。” “好，报表数字都完整吧？” “这个应该问财务总监吧？我只是来送报表的。” “啊，你叫什么名字？”周玉湖抬头看了一眼郭萌。 “我叫郭萌。” “我怎么看你有点眼熟，好像在哪里见过。” “我们没见过。” “好吧。” “再见，周总。” 从董事长办公室出来，郭萌松了一口气，郭萌不想与周玉湖发生什么瓜葛，所以才说没见过。 又过了几天，改革大锤终于落下了，除了财务总监，公司其他高管全部被周玉湖撤换，普通员工没裁减，高管被裁减，公司上下为之一震。 第13章 拍卖会 小谢长得很漂亮，身材匀称，皮肤很白，眼睛细长，鼻子微微上翘，嘴角有一颗美人痣。空姐职业生涯短暂，到了一定年龄就不能飞了，所以，小谢很着急，想趁着年轻，找个有钱人嫁了，最好能嫁个富二代。 小谢这种想法是可以理解的，毕竟空姐工作没有什么技术含量，说不好听的，就是高级一点的服务员，航空公司年年都招聘空姐，年龄大了就会被淘汰，完全是吃青春饭的。 小谢和李颖既是同事又是朋友，平时接触也比较多，这一天休息，小谢和李颖相约一起逛街，逛街逛累了，两人来到东风路一家咖啡馆，一边喝咖啡，一边聊天，她们俩每人点了一杯带泡沫的摩卡咖啡。 “颖姐，杜总最近忙什么呐？”小谢问。 “他忙什么，我怎么知道。” “那他什么时候再请咱俩打高尔夫啊？” “还请啊？你都打上瘾了？” “那个，不是有礼物嘛！” “你可得了吧，吃人家的嘴短，拿人家的手短，我们凭什么要人家东西？” “不是我们要，是他愿意给的。” “行了，你一个小姑娘，不要有这种想法，记住，男人是靠不住的，我们女人最终还要靠自己，我打算学烘焙，将来不飞了，自己开家蛋糕店。” “颖姐，你这个想法挺好的，不过，开蛋糕店得需要资金吧？” “那当然了，租房子、装修、买设备、雇人，起码得需要100万吧。” “100万，你攒够100万了？” “没有，不瞒你说，我的花销有些大，总攒不下钱。” “那不就得了，靠自己还是不行吧？” “没办法，慢慢攒吧，你呐，你打算怎么办？” “我没有你想得那么远，走一步算一步吧！哎，对了，王行长给我打过电话。” “哪个王行长？” “就是上次陪杜总打球，杜总请的那个王行长。” “是他呀？他给你打电话干嘛？” “说是请我吃饭。” “你去了？” “没去，我刚好没有时间。” “没去也好，我觉得王行长看人有点色迷迷的。” “男人还不都那样？” “什么都那样？杜总和周玉湖就不像他那样。” “可能和年龄有关系吧？王行长50多岁了，这个岁数的男人都好色。” “我没听说过，30、40不好色，50多好色，还是分人吧？” “这也有可能。” “小谢，你还是离他远点吧，人家有家有业的，还是找个正经人嫁了吧。” “你还说我呐，你不是也没把自己嫁出去吗？” “那倒是，我争取这几年把自己嫁出去，加油！” “颖姐，你真是我的励志姐啊！跟你在一起就会积极向上。” “丫头，你别给我灌迷魂汤了，我也愁啊！” 现今有一种很流行的理论，叫做“吸引力”法则，说是当人的意念集中在某一领域的时候，和这一领域相关的人、事、物就会被吸引过来，冥冥之中，有一种我们看不见的能量在引导整个宇宙规律性的运转。 中国有一句老话，叫做“物以类聚、人以群分”，说的是人总是倾向于和自己的同类呆在一起。“吸引力”法则听上去有点唯心主义或神秘主义倾向，和“吸引力”法则相类似的观点还有“墨菲定律”。“墨菲定律”讲任何事情的发生都没有表面上看起来那么简单，容易出错的事情总是会出错，你越是担心某件事情，它越是会发生。 小谢也遭遇了“墨菲定律”或“说曹操，曹操到”定律，下午，她刚和李颖分手，就接到王行长打来的电话。 “小谢吗？我是王广才，你在干什么呐？”王行长名字叫王广才。 “啊，王行长，我在逛街呐。” “逛街？你想不想看古董拍卖？我和周总一会儿去拍卖行。” “王行长，我不懂古董啊，再说，我也买不起。” “不懂才要学习嘛，我也不懂，我是和周总学。” “周总也去吗？” “对，周总也去，小谢，我让司机去接你吧。” “那好吧。” 王行长的专车是黑色大众辉腾，虽然和私企老板的豪车没法比，辉腾价格也是不菲，外观深沉内敛不事张扬。坐在车上，小谢心里多少有些得意，女孩子的虚荣心得到一点满足。 其实不光是女人，男人也有虚荣心，相比于普通人，成功人士的虚荣心可能更强。说到成功，如果“吸引力”法则灵验，那岂不人人都能成为成功人士？实际上，成功可不是平白获得的，成功需要付出大量努力和心血，需要承受别人承受不了的压力与考验。 所谓“乱世黄金、盛世收藏”，乱世的时候社会动荡物价飞涨，只有黄金才是硬通货；在太平盛世，经济发展，社会进步，收藏品一定会稳步升值，具有很强的保值增值作用。我们今天恰逢盛世，收藏热席卷全中国，古董、艺术品拍卖价格一再创出新高。 匡云轩艺术品拍卖公司主营中国书画、西画、碑帖、古籍善本、瓷器、玉器、文房用品、古玩杂件、珠宝首饰等拍卖，每年举办春秋两季拍卖会和多场艺术品拍卖交易会。 “小谢，你来了，拍卖会一会儿就要开始了。”王行长见到小谢说。 “王行长，这么多人，我也不懂啊？” “嘘，别叫我王行长，你叫我老王吧？”王行长小声说。 “老王，我还是叫你王叔吧？” “行，叫王叔吧。” “王叔，我也不懂啊？” “不懂怕什么？周总是我们老师。” “周总好。”小谢向周玉湖问好。 “你好，过来了？” “嗯。” “坐吧。”他们坐在第一排。 拍卖会现场座无虚席，主席台上方是蓝色“匡云轩秋季高端艺术品拍卖会”背景墙，背景墙两侧是两块高清投影大屏幕，大屏幕上滚动播出几张古董照片。 “女士们、先生们，大家下午好，匡云轩秋季高端艺术品拍卖会现在开始！”拍卖师开槌。 “第一件拍品是清雍正珐琅彩赏瓶，大家请看大屏幕。”礼仪小姐双手捧出拍卖品，大屏幕上播出拍品照片。 “经我公司专家鉴定，这是一件清雍正珐琅彩赏瓶，瓶身绘有雌雄鸳鸯相伴觅食，画面衬以山石、花草，色泽鲜亮柔和，其构图和风格皆具郎世宁之画风，精致而又灵活，华丽高雅而又不媚俗，彰显了康雍乾盛世的富贵雍容和独特风韵。”拍卖师嗓音洪亮，娓娓道来，颇有一点电视台支持人的风采。 “不错，不错。”人群中发出赞叹之声。 “这件赏瓶瓶身大小适中，适合把玩于手掌中，当转动瓶身的时候，犹如欣赏一幅长卷，大家请看，雌雄鸳鸯在山石、牡丹丛中觅食，浑身毛色绚烂夺目，一翎一羽皆描绘得精细入微、呼之欲出。”拍卖师接着介绍。 说到艺术品拍卖，很多人不太清楚文物和艺术品的区别，文物是国家备案发掘的藏品或者从文物商店购买的藏品，老百姓手里的藏品属于民间收藏艺术品，不属于文物。通常情况下，国家一级文物和馆藏文物是不能公开买卖的。 第14章 激烈竞拍 开始公开竞价，拍卖师报出保底价，起拍价60万元人民币。起拍价通常为拍卖品估价的50%，拍卖师也可以视现场情况调整起拍价，起拍价定得低一点可以活跃现场气氛，吊吊大家胃口，让更多的竞买人参与竞价，当然，行家都知道市场价格大概是多少。 拍卖和赌博有一点类似，中国人生性好赌不服输，海外艺术品拍卖会上只要有中国人，拍卖价格往往高得离谱，当然，这也和中国富人比较有钱有关系。 “这位先生出价70万。”一位竞买人举手。 “这位先生75万。”又一位竞买人举手。 “这位先生80万。” “这位女士85万。” 拍卖会现场来了很多人，像小谢这样看热闹的人居多，不过，其中也不乏专业人士和有实力的买家。 “玉湖，这件瓶子怎么样？”王行长问周玉湖。 “挺不错的。” “你不想买吗？” “我等一会儿再报价。” “小谢，你觉得这件瓶子怎么样？”王行长转身问小谢。 “挺好看的，色彩那么艳丽。” “是啊，古时候的人欣赏眼光高，这件瓶子肯定是给皇帝把玩的。” “那保存到现在真不容易。” “是啊，是啊，不但是艺术品，它身上还承载了太多文化的东西。”王行长说话挺有水平。 “这位先生120万。”说话之间已经炒到120万。 “这位先生125万。”周玉湖第一次举手。 “这位先生130万。”第三排有一个人举手。 “这位先生135万。”周玉湖第二次举手。 “这位先生140万。”举手的还是后排那个人。 “这位先生150万。”周玉湖第三次举手，价位10万往上涨。 “这位先生160万。”那个人好像和周玉湖杠上了。 两个人或几个人争拍一件藏品，这是拍卖公司最希望看到的局面，成交价格越高对拍卖公司的宣传作用就越大，佣金也越多。拍卖公司主要收取拍卖佣金、代理费以及保险、图录刊登、鉴定估价等费用，委托拍卖业务越多，拍卖公司挣的钱就越多。 “玉湖，这件东西值那么多钱吗？”王行长小声问。 “不值。” “不值你就放了吧？后面是什么人？怎么和你杠上了？”王行长说完要回头看。 “别回头。”周玉湖低声说道。 “杠上了”也可以说成“尬上了”，“尬”这个词现在挺火，主要归功于“尬舞”。“尬舞”原本是街舞的专业术语，俗称“斗舞”，指选手们面对面相互舞蹈较量，广场舞兴起后，“尬舞”专指广场舞大叔、大妈们的相互斗舞，间或有一两个外国友人即兴参加。 “160万一次。”拍卖师大声喊道。 “160万两次。” “好，这位先生出170万。”周玉湖举手。 “170万。” “170万一次。” “170万两次！”拍卖师的喊声都有点变调了。 “好，这位先生出180万！”后面的人又出价了，现场发出一片惊叹声。 “180万一次！”拍卖师喊道。 “180万两次！”全场人的目光都投向周玉湖。 “180万！玉湖，你还要跟吗？”王行长紧张地看着周玉湖说。 “180万三次！成交！”拍卖师落槌。 “这是谁呀？出手这么厉害，怎么和我们尬上了？”王行长自言自语道。 “请这位先生到前面来签订成交确认书！大家欢迎！”拍卖师邀请买受人上来签字。 “玉湖，对不起了，我夺你所爱了！”买受人走到前排，笑着对周玉湖说道。 “宝祥，是你小子啊？你总是跟我作对！”周玉湖一看来人也笑了。 “不好意思，我是买了送人的。” “你小子，不知道自己买贵了吗？瓶子不值那个钱。” “我不懂古董，我只知道你想买的东西准错不了。” “好吧，快上去签字吧！” 这个人比周玉湖年轻一些，穿着黑色t恤衫，长得膀大腰圆，梳着平头，大脑袋油光锃亮，脖子上挂着粗大的金项链，手腕上戴着百达翡丽表，大摇大摆地向主席台走去。 “这人是谁呀？怎么这么牛？”王行长问。 “唉，他是我的发小儿，名字叫马宝祥，生意做得挺大的。”周玉湖回答。 “马宝祥？我好像听说过这个人。” “你听说过？” “嗯，听说这个人不好惹，你们俩是发小儿？” “是，我们俩是一个家属院长大的，他小时候就不老实。” “那你让给他是对的，200万他都能跟。” “你不知道，他才不傻呐，买了送人当然价格越高越有面子。” “小谢，怎么样？刺激不？一会儿有喜欢的东西你也报个价。”王行长对小谢说。 “王叔，我可没有钱买。” “我有钱呐，我给你买。” “谢谢了，光听这些数字，我头都有点晕了。” “小谢，你还年轻，钱这东西很神奇，你越觉得穷就越没钱，有钱人会更有钱，到了一定层次，就是钱找人，而不是人找钱了。” “王叔，你的理论太高深了，我有点听不懂。” “听不懂就对了，以后多和我出来玩，慢慢就懂了。” “哦。” 小谢今天穿一件绿色纱裙，高耸的胸脯若隐若现，娇媚的脸庞泛着红润，睫毛闪烁，一双眼睛顾盼生辉。王行长明显对小谢很有好感，而周玉湖却无动于衷，对小谢不时飘过来的眼神不理不睬。有一些女人的眼睛仿佛会说话，即使全身都不动弹，一双眼睛也会表达足够的思想感情。 拍卖会继续进行，先后又有清道光鎏金铜佛、北宋钧窑鸡心罐、和田白玉高浮雕菩萨摆件以及画家吴湖帆山水画等精品出场，拍卖会现场气氛热烈，硝烟弥漫，买家一轮又一轮竞相出价，不断刷新成交记录。拍卖会结束，周玉湖和王行长空手而归。 “玉湖，走，我请你和小谢吃饭。”王行长说。 “不吃了，什么也没拍到，没心情吃饭。”周玉湖说。 “该吃饭吃饭，今天来了不少新人，花钱连眼睛都不眨，咱跟他们拼不起。” “是啊，不知道他们从哪里冒出来的，也不管市场行情，一个劲儿地往里砸钱。” “越是不懂的人越敢买，是热钱太多了。” “好了，我先走一步，小谢，你和王行长一起吃饭吧。” “周总，今天跟你学了不少知识，以后有时间你再教我啊？”小谢见周玉湖要走，心里多少有些失落。 “见笑了，其实我也不懂，只是随便玩一玩。” “周总太谦虚了，你的知识实在太渊博了！” “过奖了，过奖了，我先走了，等有时间再聚！” “好的，再见，周总！”小谢含情脉脉地看着周玉湖说。 “再见！” 周玉湖转身上车走了，留下王行长和小谢两个人，王行长笑容可掬地对小谢说道： “小谢，我让司机先走了，咱们俩打车走吧？” “行，去哪儿吃啊？” “红番西餐馆行不行？我小时候最喜欢去的西餐馆。” “行，王叔，谢谢你了。” “谢什么，你能陪我吃饭，我已经很高兴了，哎，出租车！”王行长忙不迭地招手打车。 红番西餐馆是一家老字号法式西餐馆，无论菜品设计，还是室内装修，无不体现出法国元素。王行长从小就喜欢吃红番餐馆的芥末牛排和浓洋葱汤，牛排可口，洋葱汤鲜香浓烈，配上油炸土豆条和时鲜蔬菜，别提有多好吃。 小谢却不怎么喜欢，小谢嫌油腻，但她没有说。如今的海派年轻人更喜欢少油少盐以蔬菜为主的西式简餐，摆盘精致，清淡健康，再来一杯奶茶或甜点，充分体现小资情调。情调很重要，王行长这样的老一辈人不懂。 第15章 杜总请客 杜总刚从北京出差回来，他经常出差，全国各地飞来飞去，公司最近在济南、成都又拿了几块地，打算开发高端商业地产项目。人们都说当老板好，可老板的辛苦有谁知道，生活没有规律，工作压力大，杜总的胃一直不太好，今天早上胃就开始疼，连早饭都没有吃。 今天是周一，是公司例会时间，开完公司例会，杜总回到办公室。 “杜总，您脸色怎么不太好？”女秘书关切地问。 “我有点胃疼。” “我帮您倒点开水吧，药在哪儿？” “在抽屉里。” 女秘书倒好水，从抽屉里拿出药盒，取出两粒白色药片，递给杜总。 “晓楠，把济南和成都项目的合同拿给我，我再看看。”杜总说。 “好的。” “半个小时以后，让马部长到我办公室。” “好，杜总。” 吃完药，胃疼好像好一点了。胃病是商务人士容易得的病，尘肺病是矿工容易得的病，公司白领容易得颈椎、腰椎疾病。职业对一个人的影响很大，收入是一方面，所处的层级或职位更加重要。 医学专家曾经研究过，在一个组织或公司内，职务高的人往往比职务低的人更健康，乍一看，这个结论好像不正确，职务高的人压力不更大吗？职务高的人是工作繁忙、压力大，但成就感更强，心理更健康，情绪更稳定，身体抵抗力更强；职务低的人不仅薪酬较低，还普遍缺乏安全感，更谈不上成就感，往往身体抵抗力较差，健康状况不佳。 简单点说，成功人士心情舒畅，职务低的人低声下气、心情郁闷。《马太福音》中也说“因为凡有的，还要加给他，叫他有余；凡没有的，连他所有的也要夺过来。”，有的还要再给，没有的连手里那点东西也要夺走，现实就是这么残酷。 成功人士有诸多优势、诸多幸福，但也不是没有烦恼，杜总正在看文件，电话响了。 “杜明翰，我是王珊。”王珊是杜总的前妻。 “找我什么事？”杜总语气有点生硬。 “你儿子要学马术，学费5万英镑，给我汇钱过来。” “学什么马术？不安全。” “你是心疼钱吧？英国贵族小孩儿都学马术。” “我们又不是贵族，别学了。” “你当然不是贵族了，但儿子要在英国生活，在英国发展，学马术可以认识一些贵族小孩儿。” “我看还是别学了，学费那么贵，我挣钱不容易，我的钱也不是大风刮来的。” “是啊，不是大风刮来的，但你包养二奶、情妇也得花不少钱吧？怎么儿子学点马术就没钱了？” “你，你说话怎么那么难听？” “我说话难听？当初，你让我陪儿子到国外读书，自己却在国内风流快活，是你把我们俩骗出国的！” “王珊，我们已经离婚了，现在再说这种话有意思吗？” “是，是没意思了，儿子自己要学马术，你就说拿不拿钱吧？给个痛快话！” “你们俩钱省着点花，花钱不要大手大脚，下午我让财务给你汇钱。”杜总服软了。 “是，省着点儿花，你自己包养女明星也省着点儿花吧。” “你！” “杜明翰，你要记住，儿子才是自己的，外面那些野女人都是图你的钱，你别被她们骗了。” “你！”杜总气得胃又疼了，伸手捂住胃部。 “行了，不和你说了，我没三更半夜给你打电话就不错了，我要睡觉了，挂了。”杜总前妻说完挂断了电话。 杜总的儿子在9岁的时候就送去英国读书了，一开始是住寄宿学校，儿子想家想妈妈，总闹着要回来，没办法，杜总老婆只能去英国陪读，学校放假时回来，这一陪就是好几年。杜总本来就有钱，老婆又不在国内，渐渐地，杜总身边的女人开始多了起来。 “食、色，性也。”说起来这也是人之常情，中国有很多老板的夫人、孩子都在国外，但杜总老婆不能忍受，不能和别人分享老公，她主动提出离婚，陪着孩子在英国读书，母子俩的一切费用开销都由杜总承担。 “杜总，您找我？”财务部马部长进来了。 “坐，马部长，你的报告我看了，咱们俩研究研究贷款的事。” “好，杜总。”马部长在沙发上坐下。 “嗯，现在有几笔贷款要到期了，总额12.58亿，公司账面上还有多少钱？”杜总看着报告说。 “杜总，钱都压在在建工程上了，账面上能动用的只有5000万。”马部长回答。 “差这么多？能不能申请延期还贷？” “有3家银行同意延期，2家银行不同意。” “那就继续做工作。” “杜总，现在地价越来越高，房地产开发成本巨大，我们公司的资产负债率已经超过70%，这个数字是很危险的，公司面临巨大债务风险。” “这个问题我也在考虑，现在地价高，回款慢，融资又困难，除了发行公司债，只剩下运作上市这一条路了。” “杜总说的对，上市就能解决债务问题，资金链这么紧张，说句不好听的话，照这样下去，公司非得破产不可。” “没有那么严重吧？我们不还有两块地没在账上吗？马部长，财务部要尽快拿出可行性研究方案，该咨询就咨询，该找中介找中介，争取尽快打包上市！” “杜总，上市需要做很多工作，公司三年内业绩要好，我们不能再多拿地了，即使这样也不一定排得上。” “地该拿还是要拿，手里有地，才可以继续抵押贷款，除了上市，我们还有什么别的办法吗？” “没有。” “那就尽快上市，哦，对了，我过两天还要付一笔慈善项目赞助费，大概500万，你准备一下资金。” “杜总，贷款还要还，这慈善项目？”马部长为难地说。 “这笔钱必须付，慈善也是做广告，做广告和拿地，这两件事绝对不能耽误。” “是，杜总。” 商场如战场，当老板的心理素质要好，即使刀架在脖子上也面不改色心不跳，当然，心脏不跳是不行的。这样看来，还是国企老总日子好过，国企老总拿着高额年薪，企业再怎么亏损，老总顶多就是辞职不干了。 晚上，杜总请人吃饭，姜雨琪作陪，饭局设在一家私人会所，位于偏僻陋巷的私人会所，高高的院墙和密实的铁门挡住了外界的目光。进了门别有一番天地，院落挺大，里面绿树参天，有芭蕉树、红豆杉和银杏树，小桥流水、亭台楼阁点缀其间，会所呈八角形，是一座中国式园林建筑。 包间装潢考究，可以说金碧辉煌、富贵逼人，杜总点了蟹黄扒官燕、桂花炒鱼翅、蔬菜虾子茭白、葡汁煎牛柳、上汤芦笋、生煸豆苗、松鼠桂鱼、花生牛肉汤等10几道菜。主客一共有5个人，客人有何局长、宇文辉、苗春燕，主人是杜总和姜雨琪。 “大家想喝什么酒？”杜总问。 “客随主便吧。”宇文辉回答。 “我最近胃有点疼，咱们喝点洋酒行不行？”杜总说。 “杜总，你胃不好就别喝酒了。”苗春燕说。 “春燕，你和何局长、阿辉是第一次见面，怎么能不喝点酒呐？”杜总笑着说。 “还有我，我也是和何局长、阿辉第一次见面，明翰胃不太好，我替我家明翰喝。”姜雨琪说。 “好，爽快，怪不得是杜总的红颜知己，爽快！”宇文辉笑着说。 “何局长，你的意思如何？你不发话，我们可不敢喝。”杜总对何局长说道。 “杜总太客气了，我和大家一样，喝点洋酒吧。”何局长笑着说。 “好，服务员，先来两瓶2002年法国拉菲。” 海派人士喜欢把法国读成法（fa）国（四声），这样才更显身份，据说，这个传统从民国时期就开始了。拉菲酒庄是法国波尔多五大酒庄之一，拉斐酒庄的土壤及气候条件造就了优质葡萄树，这些葡萄树平均树龄在40年以上，酿出的葡萄酒果香醇厚、芳醇柔顺、色泽浓郁。 第16章 蟹黄扒官燕 宇文辉比杜总年轻，身穿蓝色阿玛尼圆领t恤衫，白色休闲裤，棕色休闲皮鞋，举止斯文，温文尔雅。苗春燕身材苗条，长相大气，穿一套白色普拉达职业装，头发干净利落地向上挽起。姜雨琪穿一袭紫色手工钉珠绣花礼服，钉珠发出水蓝色光芒，香肩斜露，身姿曼妙，胸前挂一串珠宝项链，模特身材一览无余。 “请何局长提杯吧？”杜总说。 “我哪能提杯？还是杜总提杯吧！”何局长回答。 “那好，恭敬不如从命，今天大家聚到一起，没有什么特殊原因，就是喝喝茶、聊聊天、认识认识新朋友，春燕和雨琪也是第一次和何局长、阿辉见面，我先敬大家一杯，祝大家身体健康、工作顺利、大吉大利！”杜总端起酒杯说。 “干杯！” “这酒不错，酒香绵长爽口。”宇文辉说。 “阿辉，你是美食家，又是美籍华人，你给点评一下？”杜总说。 “别，别，点评谈不上，其实美国人很少喝拉菲，不是不喜欢，是喝不起，拉菲只有中国人喝得起。酒确实是好酒，没的说，我就是觉得这酒醒的时间还差一点点，2002年的拉菲属于新酒，需要醒2至3分钟，时间长了也不行。”宇文辉看着酒杯说道。 “2002年拉菲还是新酒？我喝不出来，还是阿辉懂行，何局长你认为呐？”杜总说。 “我也喝不出来，我觉得挺好啊。”何局长说。 “吃菜，吃菜，大家先吃菜，阿辉是台湾人，刚到大陆来，尝尝我们庆东本地菜，庆东本地菜原本油多味浓、重糖、重色，近些年，由于受健康饮食观念影响，也开始向低糖、低脂方向发展。”杜总说道。 “嗯，味道很好，很不错。”宇文辉问。 “这家会所不仅环境好，菜做得也正宗，别的不说，咱们就说这餐具吧，高光浮雕珠光珐琅彩工艺，据说和国宴餐具是同一个厂家，周玉湖没来，他要是来，让他讲更专业。”杜总接着说。 “周玉湖是瓷器专家？” “不是，他是我朋友，也是一个企业家。” “哦，我发现大陆的老板，怎么个个都成古董专家了？” “你问问春燕是不是古董专家，春燕是长三角最美女企业家。”杜总说。 “企业家？春燕女士这么漂亮，我还以为是搞艺术的呐！原来也是企业家，失敬、失敬！”杜总没做详细介绍，宇文辉还以为苗春燕是杜总找来陪客的呐。 “你还不快敬美女企业家一杯？”杜总笑着说。 “是，是，马上敬。” “杜总又开玩笑了，有雨琪在这儿，我哪能算美女？”苗春燕笑着说。 “哎呀，哎呀，看来我今天不仅有口福，还更有眼福，两位美女气质高雅，美貌异常，今天有缘和两位美女见面，阿辉我真是三生有幸！我先敬美女企业家一杯！回头再敬雨琪小姐。”宇文辉的台湾普通话说的还比较标准。 “谢谢。”苗春燕也举起酒杯。 “请问美女企业家是做哪一行的呐？” “我是做生物科技的，这是我的名片。”苗春燕从香奈儿女士坤包里拿出名片。 “好啊，好啊，你这是高科技产业啊！” “你干哪一行？” “阿辉刚从美国华尔街过来，阿辉曾经在华尔街投行工作，现在准备在大陆搞点投资。”杜总插话道。 “惭愧了，和你们这些大老板相比，我才刚刚起步。”宇文辉说。 “谦虚，阿辉手握巨额资金，就是不知道往哪儿投。”杜总说。 “杜总你过奖了，这里还有一位美女，听说是大陆着名影星，今日一见果然是貌美如花、光彩照人，雨琪小姐，请你给我签个名吧？”宇文辉说完从黑色lv男包里拿出一本手账。 “好的。”姜雨琪郑重其事地在手账上签下自己的名字。 “请问，雨琪小姐都演过什么电影？”宇文辉问。 “我电影演得比较少，电视剧拍的多。” “那你都演过什么电视剧？” “我演过《岳父的幸福生活》、《王远才的幸福生活》、《野菊花的春天》、《高富帅的春天》，等等。”姜雨琪扳着手指头说。 “王远才是谁？” “是剧中的一个人物。” “怎么名字都一样啊？我对大陆电视剧不太了解，平时也很少看，我还是敬雨琪小姐一杯酒吧？” “谢谢。” “那我也敬苗老板一杯吧。”何局长说。 “那怎么行？何局长，还是我先敬您吧，以后请您多多关照！”苗春燕笑着说。 “好，好，我在这里年龄最大，我就倚老卖老了。”何局长笑着说。 “算我一个，我也敬何局长一杯！”杜总凑过来说道。 “你们就别叫局长了，叫我何大哥吧。” “好，何局长真是平易近人，那我们就叫何大哥了。”苗春燕说。 “好，好。” 何局长五十多岁，戴着金丝边眼镜，他说话不多，不苟言笑，一副知性儒雅的样子。 “何局长，我也敬您一杯吧？”杜总和苗春燕敬完酒，宇文辉也来敬酒。 “不敢当，不敢当，阿辉是美籍华人，又是华尔街大老板，我只是一个小小的局长，还是我先敬你吧？”何局长回答。 “诶，何局长如果不见外，我也叫您何大哥吧？” “行，从年龄上看确实应该叫大哥，不过，我这大哥和你们这些青年才俊相比，真有点自卑啊！” “您自卑什么？您是我们的父母官，为我们把握方向、保驾护航，杜总，我说得对不对呀？” “对，阿辉说得很对。” “什么父母官，我哪能和你们这些大老板相比？你们要事业有事业，要金钱有金钱，我的工资恐怕还不及你们一个零头呐！” “金钱不能衡量一切，何大哥您有社会地位呀！社会地位比金钱重要多了！”宇文辉比杜总还会讲话。 “我哪有什么社会地位？惭愧呀，喝酒吧！” “好，喝酒！”宇文辉也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何局长，我新开盘的滨河新城和康桥朗悦时光两个项目，商品房预售许可证申请已经报上去了，麻烦您关注一下，最好能早点批下来。”杜总对何局长说。 “土地出让金付没付？”何局长问。 “付了，何局长，您也知道，我们房地产企业一靠融资、二靠销售回款，资金链得转起来，才能继续拿地。” “好，我回头问一下。” “谢谢何局长，给您添麻烦了！” “没事，不用这么客气。” 酒可以拉近陌生人之间的距离，一场酒局下来，原本不认识的人也可以成为好朋友。人是社会性动物，人与人之间需要沟通协作，建立联系，一个人想要成功，就得会搞关系，关系不一定是负面词汇，搞关系，在一定程度上体现了一个人的综合能力。 “蟹黄扒官燕是女士菜，你们俩多吃点。”杜总对苗春燕和姜雨琪说。 “谢谢，杜总太客气了。”苗春燕说。 “这是产自印尼沙捞越的官燕，很名贵的。” “是吗，我尝尝。” “吃好了，我送你一些，雨琪在家天天吃官燕。” “是啊，苗总，我每天吃一盏官燕，美容养颜，促进睡眠，还有丰胸作用。”姜雨琪小声对苗春燕说。 “是吗，有这么多好处？” “你吃吧，越吃身材越好。” “好，我试一试。” 蟹黄扒官燕以燕窝为主要原料，蟹黄是用来提味的。先将浸发好的官燕放入蒸柜，蒸好后取出，加入加工好的蟹黄，与花旗参糖浆一起慢慢炖煮。 官燕是燕窝中的上品，色泽白中微黄，呈丝瓜络样，是金丝燕第一次筑的巢，营养丰富，滋阴养颜，过去是进献给达官贵人的贡品，故称官燕。 第17章 天使投资人 窗外，庭院里的冬青、铁树郁郁葱葱，一簇簇兰花发出阵阵幽香，一口古老的石砌水井，井口汩汩往外冒着水，这里过去应该是一个大户人家的宅院。漫步在庭院中的男客人衣着光鲜、气度不凡，女客人雍容靓丽、气质高雅，这些人大多非富即贵。 “阿辉，你这次回来是要进行风险投资吗？”苗春燕问。 “是啊，是啊。” “那你打算投资什么产业？有没有投资计划？” “暂时还没有，我要先了解一下情况。” “那就问问何大哥，何大哥是专家，对国内经济形势十分了解。”杜总说。 “好啊，那就请何大哥为我指点迷津吧？”宇文辉说。 “谈不上指点，杜总和春燕是业内人士，他们懂的比我多。”何局长说。 “何大哥，我们只对自己所处行业了解一些，金融、土地、价格、固定资产投资，您是最清楚不过了，您就别谦虚了，给我们指点一下吧。”苗春燕说。 “那好吧，我就把我知道的和阿辉说一说，个人之见,不代表官方观点，不充分的地方，你们俩再补充。要说现在国内最挣钱的行业，当属房地产了，也就是杜总所在的行业，按照去年国家统计局的测算，房地产业对整个社会gdp的贡献率是7.5%，这个数值是很大的。除了房地产，再就是互联网了，苗总的生物科技也不错，不过，别看我年龄大了，电脑也用不好，这些行业中，我对互联网比较看好。”何局长讲话就像是作报告。 “怎么，互联网还能超过房地产？我不信。”杜总说。 “杜总，你还别不信，我认为何大哥说的对，我也看好互联网产业。”宇文辉说。 “阿辉，你有什么论据？房地产是实体经济，上下游带动多少产业？互联网是虚拟经济，看不见摸不着，怎么能和房地产相提并论？”杜总据理力争。 “明翰，你别不服气，何大哥和阿辉都看好互联网，肯定有道理。”姜雨琪终于插上一句话。 “那好，杜总，我给你讲一个我学长的故事吧，zappos你听说过吗？” “没听说过。” “苗老板听说过吗？”宇文辉又问。 “zappos是网上卖鞋的吧？”苗春燕说。 “对，苗老板说的对，zappos创始人是美籍华人谢家华，毕业于哈佛大学计算机系，是我的学长。”宇文辉说。 “阿辉毕业于哈佛大学？”姜雨琪问。 “是，谢家华比我高两届，我学经济学，他学计算机。” “阿辉真是高材生啊！” “高材生谈不上，你们别小瞧网上卖鞋的，杜总，你知道zappos一年的销售额是多少吗？” “不知道。” “10亿美元，我还是从头儿开始讲吧。1995年，谢家华从哈佛大学毕业，以2万美元开始创业，项目叫linkexchange，主要从事互联网的网站推广。1997年红杉资本给这个项目投资300万美元，网站发展不错，引起了微软公司的注意，1998年微软以2.65亿美元的股票收购了linkexchange，谢家华挖到第一桶金，当时他才24岁。” “24岁就挣到2.65亿美元，一般人比不了。”杜总说。 “你听我接着讲，手里有了钱，谢家华也成为一名天使投资者，1999年，他向一家网上卖鞋的网店投资50万美元，并把网站改名为zappos，2007年，zappos销售额超过8亿美元，今年是10亿美元，怎么样？听起来像不像是天方夜谭？” “我听着有点晕，从50万美元到10亿美元，9年翻了2000倍，还只是卖鞋？”杜总摸着脑袋说。 “对，你说一双鞋能有多少利润？有多少销售额？这就是互联网的厉害之处。杜总，你做房地产也有好多年了吧？你的财富翻了几番呐？”宇文辉问。 “我和人家没法比，没法比。” “这个例子一方面说明互联网很厉害，另一方面，大家也别忘了互联网背后的天使投资人啊！我阿辉就要做红杉资本和谢家华那样的天使投资人！” “厉害！” “受教了，受教了。”何局长也不住地点头。 酒局结束，杜总和姜雨琪回到家，杜总今晚没少喝酒，他脱去西装摘掉领带，躺在沙发上休息。 姜雨琪脱下礼服，去浴室洗澡，浴室很大，有两间步入式浴房，一间是淋浴房，一间是桑拿房，浴室中央还有一个带按摩功能的双人涡旋按摩浴缸。这样的浴室，杜总家还有两个，杜总家是800平米大平层，杜总在郊区还有两套别墅。 水花从淋浴喷头里喷出来，姜雨琪背对着玻璃拉门，一头深栗色长发，富有弹性的肌肤，高耸的胸脯，纤细的腰肢。姜雨琪的腰很长，胯骨很宽，曲线很优美，臀部没有一丝多余的脂肪，两条光滑紧致的大长腿，腰长腿型好的女人十分难得。 洗完澡，穿上浴袍，姜雨琪点燃一支女士香烟，坐在浴室大梳妆台前休息。香烟袅袅，姜雨琪一边抽烟一边盯着镜中的自己，带着几分愉悦的心情欣赏自己的美丽。 女人的身体是一种武器，长得漂亮的女人，天生更具有一种优越感。抽完烟，包好头发，敷上面膜，姜雨琪从浴室里走了出来。 “你去洗澡吧。”姜雨琪对杜总说。 “我等会儿洗，我有点胃疼。” “我不让你喝酒，你非要喝，怎么样？胃疼了吧？” “你去给我拿片药。” “你自己拿吧，我还要做脸部按摩呐。” “好，我自己拿。” 杜总起身从红木斗柜抽屉里拿出药，自己倒了一杯水，把药吃了下去。 “阿辉是什么来头儿？听他说话，口气可不小。”姜雨琪问。 “我认识他时间不长，也是经人介绍的。” “他在华尔街工作过？” “听说是。” “那为什么请何局长？”姜雨琪躺在沙发上，一边做脸部按摩一边说。 “何局长的儿子想去美国留学，我想让阿辉帮忙联系。” “哦，那苗春燕呐？” “阿辉是单身，苗春燕也是单身，我是想介绍他们俩认识。” “我就知道你无利不起早，不相干的人你是不会请的。” “你这话说的真难听，我是做生意的，生意场上，多一个朋友多一条路。” “那个何局长，你托他办的事他能办吗？” “不知道，应该差不多吧。” “这个何局长，城府很深，不知道胃口大不大。对了，苗春燕不是喜欢周玉湖吗？你怎么又想把苗春燕介绍给阿辉？” “苗春燕是喜欢周玉湖，可周玉湖好像对苗春燕不太感冒，这些年来，两人一直没有什么突破。” “你说也奇怪了啊！苗春燕生意做得挺好，人长得也算漂亮，哪一点配不上周玉湖？周玉湖怎么就看不上她呐？” “感情上的事，谁能说得清楚，苗春燕是挺优秀的，方方面面都不差。” “看你把苗春燕夸的，你不会是看上她了吧？” “有你在，我怎么会看上她？” “真的吗？” “真的。” “来，让我亲一口。”姜雨琪上来要亲杜总。 “好了，挺晚了，快睡觉吧，我明天还有会。” “明翰，你胃还疼吗？” “还疼。” “你明天去医院看看吧？” “那也行。” “可是，我明天要去云南拍外景，不能陪你去医院了。” “你去吧，不用你陪。” “好吧，我去别的房间睡觉了，我明天一早就要去机场。” “好，你去睡觉吧，我胃疼可能会影响你。” “实在对不起了，亲爱的，我睡不好觉，脸会肿的。”姜雨琪撒娇地说。 “没关系，你去别的房间睡觉吧。” “晚安，亲爱的。” “晚安。” 夜深人静，薄雾笼罩，整个城市昏昏睡去，杜总躺在床上辗转反侧睡不着，他一直有胃病，这一次犯病却疼得厉害。 杜总打开台灯，点燃一支香烟，贷款的事，拿地的事，销售的事，哪件事都不容易。万籁俱寂中，几声夜莺清脆的叫声，打破了这夜色的宁静。 第18章 杜总看病 第二天下午，杜总实在坚持不住了，偷偷让司机送他去医院看病。杜总是一个要强的人，他不想让公司里的人知道他生病，精力充沛、超人一般的老板怎么能生病，除了司机，连秘书都不知道他去哪儿了。 一个组织或单位，领导人的健康状况影响很大，上市公司老板的健康状况可以影响公司股价。杜总怕手下人瞎想，没说自己去医院。 “杜总，我替您挂号吧？”来到医院，司机问。 “不用，你在车上等我。” “好，杜总，有什么需要就叫我。”杜总的司机话不多。 “好。” 杜总一个人进了医院，在大厅排队挂号，挂完号，又来到四楼的消化内科等候就诊。医院里病人很多，候诊区都坐满了，哪儿的生意都没有医院好，当然，谁也不想得病。人吃五谷杂粮，哪有不得病的，没事的时候不觉得，一旦生了病，才知道健康的重要。 杜总在候诊的时候也没闲着，拿出包里的文件，一页一页看。病人多，看病时间长，管你是老板，还是普通人，都得排队候诊。等了一段时间，广播里念出杜总名字，终于轮到他看病了。 “哪里不舒服？”戴着口罩的男医生问。 “胃疼。” “胃疼多长时间了？” “断断续续有一年多了。” “之前看过病吗？” “没看过。” “胃疼一年多没看病，你对身体健康也太不重视了吧？” “啊，我工作忙。” “工作忙也得看病啊？” “是，这不是来了吗。”在医生面前，再大的老总也得客客气气的。 “疼得厉害吗？” “挺厉害的，吃药也不管用，昨晚几乎一夜未睡。” “中午吃午饭了吗？” “没吃。” “喝水没有？” “喝了一点点。” “你明天来做胃镜吧，空腹，尽量不要喝水。” “大夫，今天做行不行？我明天还有事。” “你这个同志，是身体重要，还是工作重要？” “身体重要。” “好吧，我给你下个检查单，半个小时以后做胃镜。” “大夫，能不能不做胃镜？我怕疼。” “像你这种情况，必须做胃镜，别说症状明显，就是幽门螺旋杆菌阳性都得做胃镜。” “大夫，我有点打怵做胃镜。” “不做不行，如果溃疡面深，还有可能做活检。” “什么是活检？” “就是组织切片病理检查。” “病理检查？” “好了，你准备一下吧，下一个。”医生不耐烦地把杜总打发走了。 按照哺乳动物的性成熟期计算，人的自然寿命应该为150-160岁。别说150岁了，100岁绝大多数人都达不到，原因有很多，最大的原因是人类的高度社会化，以及等级差别的无处不在，导致自然寿命缩短。远离清净自然的原始生活，被各种欲望所束缚的现代人，根本活不到自然寿命。 昨晚没睡好觉，今天又没怎么吃东西，胃里火辣辣地疼，听医生说要做活检，杜总心里免不了有些担心，疼痛好像从胃部蔓延到了全身。走到胃镜室门口，杜总走不动了，坐在医院走廊椅子上，脸色灰白，冷汗直流，自己会不会得了不好的病，杜总越想越害怕，越想越紧张。 “杜总，你怎么在这儿？”说话的是李颖。 “李颖，你到医院来干嘛？”杜总强打精神说。 “我来医院复查颈椎，杜总，你怎么了？生病了？” “唉，别提了，我胃疼，大夫让我做胃镜，还说要做活检。” “活检是什么？” “我也搞不清楚，可能是不好的病。” “什么？” “杜明翰。”两人正说着话，胃镜室门开了，护士叫杜总进去做胃镜。 “杜明翰。”护士又喊。 “在。”杜总站起来，身子一摇晃，差点没摔倒。 “杜总。”李颖上前扶住杜总。 “家属把病人扶进来吧。”护士把李颖当成了家属。 “李颖，你回去吧，不用管我。”杜总说。 “我没事，我复查完了，我扶你进去吧。” 胃镜检查是利用一条直径约一公分的黑色细长塑胶管，管子里包裹着导光纤维，由患者嘴中插入，依次进入食道、胃及十二指肠等部位，管子前端装有内视镜，藉由光源器发出的强光，医生可以清楚地观察到上消化道各部位的健康状况。必要时，可由胃镜上的小洞伸入夹子做切片检查，也就是活检。 “麻药喝了？”医生问。 “喝了。”杜总回答。 “换上病号服，侧身躺下，家属到外面等。” “你去外面等着吧。”杜总对李颖说。 “你别害怕，我在外面等着你。”李颖也把自己当成家属了。 房门关上，医生递给杜总一个导环，让杜总用牙咬住，接着拿来一根又粗又长的导管，开始往杜总嘴里插，杜总瞟了一眼导管，吓得赶紧闭上眼睛。医生一边插管一边让杜总做吞咽动作，每吞一下就恶心想吐，滋味别提有多难受了，鼻涕、眼泪、口水不住地往外流。 “别动，不要乱动。”医生说。 “噢。”杜总感觉快要窒息了。 “别动，坚持一会儿就好了。”护士上来用双手按住杜总的脑袋。 过了将近20分钟，检查终于结束了，护士叫来李颖，两个人合力把杜总扶了起来，杜总坐在床上直喘粗气。胃镜检查有半麻、全麻两种，全麻是全身麻醉，人昏睡过去，杜总是半麻，半麻对神经系统影响较小。 “你是患者家属？”医生问李颖。 “不是，朋友。”李颖回答。 “是这样，患者胃部溃疡面较大，刚才取了一小块组织标本，两天后取病理报告。” “医生，不会有问题吧？”李颖问。 “你们不要有压力，应该没事，先排除一下恶性肿瘤。” “谢谢医生。” “医生，我是不是得了癌症？”杜总强打精神问。 “应该不是，但也要科学对待，如果是癌症，那就早发现早治疗，现在治疗手段发展了，你先回去休息吧，不要有什么压力。” “谢谢医生。” 做胃镜也算是个小手术，尤其是还取了活检，一股不祥的预感袭上心头，难道是癌症？杜总像被人抽了筋一样身体软绵绵的，一个强悍的霸道总裁在疾病面前也现了原形。这一点谁也别不服气，谁摊上都得吓够呛。 “李颖，你回家吧，不用管我。”出了胃镜室，杜总说。 “杜总，公司让我休三个月假，我假期还没结束。” “那也不用管我。” “你怎么一个人看病，姜雨琪呐？” “她去拍片了。” “公司的人呐？公司的人怎么也没有？” “我没告诉他们，李颖，你回家吧，我要回公司。” “杜总，你现在这种情况能回公司吗？我送你回家吧。” “好吧。”杜总现在有点六神无主。 李颖扶着杜总来到地下停车场，司机看到杜总也吓了一跳，进医院还活蹦乱跳的一个人，现在怎么成了霜打的茄子？杜总脸色也不太好，灰呛呛的没有一丝血色，不过，身边多了一个漂亮姑娘。司机不敢多问，连忙打开车门，扶杜总坐进去。一路上，杜总闭着眼睛，头靠在座位上，一句话也没说。 杜总家是800平米大平层，装修豪华，面积很大，里面像迷宫一样。大平层将传统别墅的卧室、客厅、衣帽间等功能在同一平面展开，极致星级三套房设计，大开间，大跨度，在一层内解决了家庭生活的所有功能。 有人喜欢住别墅，有人喜欢住大平层，大平层有很多优点，大平层避免了老人、小孩上下楼的麻烦，通过分区设计，不仅保证了家庭成员间适当的交流尺度，还可以恰如其分地互不干扰。 “杜总，卧室在哪儿？”李颖问。 “在里面，往里面走。” “你家房子可真大呀！” “大又有什么用？” “房子大还不好？” “房子再大，也没有身体健康重要。” “你说的对。” 和身体健康相比，房子大真算不了什么，什么名誉、地位、财富，人除了身体是自己的，其他什么都不是自己的。 主卧很大，中间是一张大双人床，墙上挂着姜雨琪的大幅明星照，床头柜上立着姜雨琪的照片框。巨大的水晶吊灯，高档红木家具，大圆弧玻璃窗边上还有一把白色躺椅。李颖看了一眼姜雨琪的大幅照片，姜雨琪很漂亮，是那种肆意张扬的漂亮。 “我给雨琪打个电话。”杜总躺在床上，给姜雨琪打电话。 “挂通了吗？”过了一会儿，李颖问。 “没通，可能在飞机上。” “杜总，你家保姆呐？” “我家没有保姆。” “什么，你家没有保姆？” “雨琪不让雇。” “那，这么大的房子谁来收拾？” “雨琪没有时间收拾，我有时候收拾一下。” “杜总，你先躺着，我去给你煮点粥。” “不用了，我吃不下去。” “不吃饭怎么行？喝点粥对胃有好处，杜总，你家厨房在哪儿？” “我家有三个厨房，你自己找吧。” “好吧，我自己找。” “对了，我们平时很少做饭，不知道家里还有没有大米了。” “行，我自己找一找。” 李颖转来转去终于找到一间厨房，打开冰箱，里面空空如也，依次打开橱柜门，也是什么都没有。这也不是过日子的人呐？白瞎了这么好的房子。 又找了一会儿，李颖终于在吊柜里找到一小袋真空包装大米，看包装还是日本大米。厨房里好在有锅，而且蒸锅、煎锅、炒锅、平底锅还不少，都是崭新的，一次也没用，看来，姜雨琪喜欢收集锅。 打开煤气，李颖开始煮大米粥，煮了将近20分钟，大米粥煮好了，李颖盛了一碗，小心翼翼地端出厨房。客厅、书房、客房、活动室；转过去，又是客厅、书房、客房、活动室，转了半天粥都快凉了，也没找到杜总的房间。 “杜总，你在哪儿呐？我找不到你的房间了。”李颖无奈给杜总挂电话。 “我也说不清在哪儿，这样吧，我喊几声吧，不行啊，我嗓子疼，喊不出来。”杜总嗓子刚插完管，说话都费劲。 “那你就放音乐吧，把手机音乐声调大点儿。”李颖建议道。 “好吧，我试试。” 仗着苹果手机音量挺大，即使这样，李颖竖着耳朵好不容易才摸过来。看来，房间大也有房间大的坏处，人在哪儿都找不着，还真得随身携带电话或对讲机。 第19章 病理检查报告 晚上，李颖回到家，和杜总家相比，自己家有点太寒酸了。杜总家不仅面积大，装修还很豪华，高大的房门，富丽堂皇的客厅，一间普通卧室都比自己家客厅大很多，更别提那些高档红木家具，漂亮洋气的沙发、茶几、餐桌、餐椅，以及巨大的液晶电视了。 人和人的差别怎么那么大呐，姜雨琪的衣柜里全是漂亮衣服，配饰，名牌包包，各式鞋子不下几百双。李颖是一个女人，女人或多或少对物质生活有一定要求，不是多么爱慕虚荣，这也是物种进化的结果，哪个女人不想为后代寻找更好的生活条件呐，李颖心里多少有些失落。 “小颖，你怎么了？复查结果不好？”李颖妈妈关心地问。 “挺好的，没什么问题。” “你去哪儿了？怎么这么晚才回来？给你打电话也不接。” “我给你发短信了，我去朋友家了。” “什么朋友？” “杜总。” “啊，杜总，就是那个给你送花的杜总？” “是。” “你去他家了？他让你去的？”李颖妈妈兴奋地问。 “我在医院碰到杜总，杜总做胃镜，身边没有人照顾，我就去了他家。” “哦，他家怎么样？” “他家，他家房子挺大的。” “有多大？” “800多平吧。” “是别墅？” “是大平层。” “什么？800多平大平层？那该有多豪华呀！小颖，你给妈讲讲，屋子里摆设怎么样？” “没有什么好讲的，房子太大是一种浪费，没有几个人住，找人都找不着，像迷宫似的，有什么好的。” “可不能这么说，房子大，住起来该有多舒服啊！你看咱们家还不到80平，什么时候你让妈也住住大房子？” “妈，人和人没法比，咱们是咱们，人家是人家。” “你这话说的，他都让你去他家了，那就说明有希望，杜总不是还没结婚吗？” “我不是跟你说过吗？杜总有女朋友。” “有女朋友怎么了？女朋友又不是老婆，谁都有权利追求杜总。” “妈，杜总女朋友是演员。” “演员，演员怎么了？咱家是没条件啊！没钱送你学习表演，你长得一点儿也不比演员差，你要是当演员，准保能红！” “妈。” 李颖妈妈越说越激动，越说越兴奋，她仿佛看见女儿成了演员，进而嫁入豪门，和杜总手挽着手步入婚姻殿堂。在婚礼现场，她激动得热泪盈眶，婚礼结束后，她和女儿女婿一起乘车回到杜总的豪宅，进了大门，她要先把每个房间挨个儿走一遍。 “老婆子，你又在那儿做白日梦了吧？”李颖爸爸的话打断了李颖妈妈的美梦。 “你这个穷鬼！我嫁给你算是倒了八辈子霉了！”李颖妈妈说。 “我是穷，可你当初怎么没嫁个有钱人呐？” “我当初？我当初还不是看上你家庭出身好吗？” “我家庭出身当然好了，根儿红苗正的工人阶级，对了，你家不是三代贫农吗？你可别忘了自己的根啊！” “你懂什么？现在时代不同了，穷不再是光荣了，再说，我想让女儿过上好日子，又有什么不对？” “小颖，咱们不羡慕别人，靠自己的劳动过日子，那才是正经事。”李颖爸爸说。 “小颖，你别听你爸的，富二代官二代，这年头儿哪有靠自己的？靠自己得饿死！”李颖妈妈说。 “妈，我不靠自己靠谁？”李颖说。 “靠老公啊？找个好老公不就什么都有了吗？”李颖妈妈说。 任何事情都不是绝对的，李颖妈妈的话也不是完全没道理，天底下，哪个母亲不希望自己的女儿嫁个好人家，过上好日子，不再为生活发愁，为柴米油盐发愁。 生活是一个魔术师，他能把一个清纯的人变得俗不可耐，也能把一个软弱的人变得无比坚强。李颖妈妈年轻时并不是这样，一个农家女孩从小就吃了很多苦，因为长得漂亮，得以嫁到城市，成为一名城市工人的妻子。 从农村到城市，由农民变为一个城里人，这是当年多少农村少女的梦想啊？那个打着赤脚、挑着扁担、梳着两条长长辫子、明眸皓齿的农家少女哪里去了，怎么再也找不到了？她没有被岁月带走，而是被生活带走了。 第三天，也许是在妈妈的催促下，也许是发自内心，李颖煮了一大碗小米虾滑粥给杜总送去。小米虾滑粥里放了点切成碎丁的胡萝卜和芹菜，李颖切得很细，煮得很慢，煮得很仔细。 杜总这两天没去上班，他在家休息，公司里的人以为他出差了，除了司机，谁也不知道他生病了。杜总穿着睡衣坐在客厅里，电视机开着，他却没心情看，像等待宣判的囚徒，内心焦急不安，判决结果只会有两个：死刑和无罪释放。 “李颖，你说我不会有问题吧？”杜总心理压力挺大。 “不会有问题。”李颖回答。 “你怎么这么肯定？” “杜总，你就是酒喝多了，伤了胃，你之前不一直活蹦乱跳的吗？” “那倒是，我之前什么感觉也没有，就是这一次胃疼得厉害。” “杜总，你这么年轻，不会有问题的。” “年轻？我今年都45岁了，不年轻了。” “不管怎么说，经过这件事，你以后也应该注意了，尽量少喝酒，每天按时吃饭。” “李颖，你说的对，如果这次没事，我以后一定注意，戒烟戒酒，我以后再也不喝酒了。” “少喝一点还是可以的吧？” “不喝了，我以后戒酒，一口酒也不喝了。” 李颖不是医生，她不知道杜总有没有事，此时此刻，对于杜总来说，一句安慰的话语胜过灵丹妙药。人在生病的时候，尤其是在等病理检查结果，心理是最敏感脆弱的，这一点，杜总也不例外。 “姜雨琪不回来吗？”李颖问。 “她回不来。” “下午出病理结果，我陪你去吧，或者我自己去，你在家里等着。” “不，我还是去吧，无论是好是坏，我都能接受。” “那你别告诉姜雨琪我陪你去的。” “为什么？” “我怕姜雨琪有想法。” “她能有什么想法，我们是朋友，有什么好怕的。” “你不怕，我还怕呐，你要是告诉她，我就不陪你去了。” “好，我不告诉她。” 杜总怀着忐忑不安的心情和李颖一起去医院取结果，医院里人很多，坐在走廊长椅上，看着眼前来来往往的患者，有年轻人，有老人，杜总心里感慨万千。 “你看，医院生意多好啊，这么一会儿工夫，在我面前走过的人不下50人。”杜总说。 “是啊，生病的人太多了，我这次受伤，发现健康平安才是最重要的。”李颖说。 “你说的对，除了身体健康，一切都是浮云。” “杜总，你这样想就对了。” “李颖，你知道我这几天想的最多的人是谁吗？” “是谁？姜雨琪？” “不是她，是我儿子，我儿子从小就到英国读书，我们父子俩没怎么在一起过，我对儿子亏欠很多，我要是有问题，我儿子该怎么办？” “杜总，你不用想太多，不会有事的。” “136号。”病理科窗口喊号。 “在。”李颖站起身，向窗口走了过去。 “你是患者还是家属？”护士问。 “是家属。”李颖的心提到嗓子眼上了。 “良性的，拿着报告去找消化内科医生吧。”护士有点大喘气。 “谢谢，谢谢！”李颖迅速看了一眼病理报告。 “怎么样？”杜总问。 “良性。”李颖把病理报告递给杜总。 “是吗？我看看。”杜总接过病理报告仔仔细细看了一遍。 “走吧，拿给消化内科医生看看。” “好，好。” 幸福来得太突然了，前一刻还站在悬崖边上，下一秒风平浪静，一派祥和，眼看着一场暴风雨就要刮过来，突然一转弯走了，杜总如释重负。 “李颖，我送你回家吧。”从医院出来，杜总说。 “我坐地铁回去，你回公司吧。”李颖说。 “我先送你回家，回头去公司。” “好吧。” “李颖，空姐工作很辛苦，你想不想改行，你到我公司来吧？”上了车，杜总对李颖说。 “我到你公司能干什么？” “我让你当行政主管，你看怎么样？” “谢谢杜总，我还是先干空姐吧。” “那好吧，你什么时候不想干空姐了，就到公司找我，我公司大门永远向你敞开。” “谢谢杜总。” 李颖家住在老北站附近，是一片砖混结构的老房子，杜总的奔驰车开不进弄堂，李颖和杜总从车上下来，杜总身穿藏蓝色高级西服，戴着墨镜，人显得很精神。 “杜总，我到家了，你回去吧。” “好，改日再登门拜访。” “啊，这是杜总吧？杜总你好！”李颖妈妈拎着菜篮子从菜市场买菜回来了。 “您是？” “杜总，这是我妈妈。”李颖介绍道。 “啊，伯母您好！我是杜明翰，您这是买菜去了？”杜总说。 “是，听小颖说你病了，你没事吧？”李颖妈妈问。 “没事，这两天多亏李颖照顾我了，今天还陪我去医院。” “杜总，你吉人自有天相，不会有事的，到家里坐坐吧？” “不坐了，我还有事。” “妈，杜总还要去公司上班。” “好，改天我做几个家常菜，请你来家里坐坐。”李颖妈妈说。 “谢谢伯母，有时间我一定来。” “好，好，小伙子真精神！” “伯母，我先走了。” “再见杜总，司机，慢点儿开啊！”李颖妈妈话说得还算得体。 杜总的车启动后，李颖妈妈又往前送了几步，手搭在脑门上，站在弄堂口看了很久。 “妈，回家吧。”李颖说。 “不老，一点儿不老。”李颖妈妈说。 “什么不老？” “杜总不老，一点儿不像四十多岁的人，像三十多岁。” “别说了，走吧。” “阿英，看到了吧？那是我女儿的男朋友。”李颖妈妈对坐在弄堂口的一个女邻居说。 “挺好的，开奔驰车，小颖男朋友挺有钱。”邻居说。 “是啊，是个大老板！” “什么男朋友？梁阿姨，那不是我男朋友。”李颖辩解道。 “走了，阿英，我们上楼了。”李颖妈妈说。 “走吧，你家小颖长这么漂亮，一定得找个有钱男朋友。”女邻居说。 “是啊，是啊。” 李颖红着脸走上楼梯，一边走一边埋怨妈妈乱说话。 女孩子到了一定年龄，找对象的心情比男孩迫切，李颖曾经在人海中一遍遍巡视，在飞机机舱中逐个观察，哪个男人是自己的另一半？自己的情感归宿又在何方？一切都还没有答案。 第20章 虹姐授课 陈宝刚喜欢运动，他以前办过健身卡，由于时间无法保证，健身卡没用过几次，现在改成晨跑或夜跑了。 跑步是一种很好的健身方式，既环保又省钱，当然，冬天雾霾强烈的时候就不能跑了。北京有一些跑步爱好者，雾霾大的时候就在家里原地跑，原地跑7、8公里也是一门工夫。 “小颖，累不累？咱俩慢、慢点跑？”陈宝刚和李颖相约夜跑。 “这个节奏行。”李颖一边跑一边说。 “你恢复不错，可、可以上班了。” “我这假休的，都不想上班了。” “不上班，谁给开、开工资啊？” “我去跟你卖化妆品怎么样？” “行，欢、欢迎啊，我正需要业务员。” “你干得怎么样？挺好吧？” “不好，卖、卖不出去，没人买。” “你怎么想起卖化妆品了？是不是一时心血来潮？” “我认、认识米澜化妆品地区总代理，是她说服我干的。” “宝刚，你以后做什么事，事先考虑好，不要别人说什么就信什么，歇一会儿吧。”李颖停了下来。 “好，好。” 李颖身穿红色短袖t恤，蓝色运动短裤，白色跑步鞋，清爽干练，曲线优美，浑身上下充满青春气息；陈宝刚身穿运动背心、运动短裤，肤色黝黑，肌肉结实。 庆东这座城市很适合步行或慢跑，公园不用说，各个街区小路纵横，像毛细血管一样的街道绿化很好，梧桐树、香樟树、银杏树，到处都有树荫。 和庆东不同，北京马路笔直，四四方方，大广场，大马路，反倒不适合慢跑，适合马拉松。李颖和陈宝刚一边快走一边聊天，从小一起长大的发小，一见面总有说不完的话。 “宝刚，你又和李颖跑步了？” 陈宝刚回到家，妈妈问。 “嗯。”陈宝刚答道。 “你们俩怎么样了？” “什么怎么样？” “你和李颖从小就在一起，你是不是喜欢她？” “喜、喜欢什么？” “我知道你喜欢李颖，可李颖妈妈让人受不了。” “嗯。” “宝刚，我看你就死了这份心吧，前两天说是李颖男朋友来了，是个大老板。” “李颖说了，不、不是她男朋友。” “你怎么还不死心？邻居们都看到了，李颖妈妈一直想让李颖嫁个有钱人，咱们家配不上人家。” “妈，我要睡觉了。” “你别在李颖身上浪费时间了，找个和咱家差不多的姑娘，早点结婚，别再拖了。” “结婚？我哪、哪有钱结婚？” “所以让你找个和咱们差不多的姑娘吗？” “不着急。” “怎么不着急？你这孩子！” 陈宝刚回到自己房间，随手把房门关上，打开电风扇，坐在书桌前看书。窗外，梧桐树遮住大半个窗户，伸出窗外的晾衣架上挂着几件刚洗过的t恤衫。 陈宝刚正在看《李嘉诚传》，他最近对李嘉诚着了迷，李嘉诚也是穷小子出身，14岁辍学到社会谋生，凭一己之力建立起商业帝国，成为华人世界首富。李嘉诚能成为首富，和他强健的体魄、旺盛的精力有很大关系，“李超人”的名头不是随随便便得来的。 每当心灰意冷、身心疲惫的时候，陈宝刚就用李嘉诚的事迹激励自己，夜深了，陈宝刚叹了一口气，合上书，关灯睡觉。庆东的秋天依然很热，到晚上热气也没散发，电风扇也带不来多少凉意。 第二天早上，陈宝刚来到工作室，他最近在商场租了一间工作室，又雇了两名女业务员，加大了产品推销力度，销售逐渐有了一点起色。相比于中小城市，大城市的市场购买力还是很强，同样的商品，在大城市就好卖一些，也能卖上价格。 “大家早、早上好，现在是理论学习时间，先由小李带领大家一起学习成功法则。”每天早上的例会学习开始了。 “从小生意做起，这比什么都不做强一百倍！在挣得大把钞票之前先挣得几个美分！平时要多注意观察，也许机会就在你的眼前！发挥想象力，要像幻想家那样思考问题！对你从事的事业要有坚定的信念，即使别人放弃，自己也矢志不渝！”小李读得抑扬顿挫、铿锵有力。 “老板，还往下念吗？”小李问。 “行，先念、念到这里，你们知道美分是什么吗？”陈宝刚问。 “知道，是美国货币。” “一、一百美分等于一美元，中国都不用分币了，美国还在用，千、千里之行始于足下，下面进行业务学习。” 成功法则是陈宝刚从书上找来的，他最近对成功学研究挺多。按理说，化妆品的顾客主要是女性，男人对化妆品了解不多，推销起来有一定困难，可陈宝刚性格好，对顾客非常有耐心，虽然说话不太利索，但愿意讲，即使连续讲一天也不会厌烦。 销售是一门学问，得能打动顾客，有人比陈宝刚能讲，陈宝刚的上级领导，米澜化妆品地区总代理虹姐激励了他。虹姐只用一个下午就说服了陈宝刚，不仅让陈宝刚佩服得五体投地，还痛痛快快拿钱做了授权经销商。 “欢迎光临！”店里来了一名女顾客。 “你们开门挺早啊！”进来的是一位衣着时髦的中年妇女。 “虹姐，你、你怎么来了？”见到来人，陈宝刚站起身说。 “宝刚，我今天正好有时间，我早就想过来看看你们了。” “欢迎，欢迎，大、大家注意了，这是虹姐，我们的上级，米澜化妆品地区总、总代理。”陈宝刚介绍说。 “虹姐好！”几个女职员起立鼓掌欢迎。 “大家坐下吧，我今天来没什么特殊事，就是想给大家讲讲课，辅导大家一下。”虹姐摆摆手说。 “虹姐事情很多，在百忙之中给我们辅导，大、大家一定要注意听！”陈宝刚说。 “坐吧，其实也谈不上辅导，我就是想和大家交流一下。大家知不知道，我们从事的是一项伟大的事业，我们是把美丽带给人间，把财富带给人间，把幸福带给人间，你们看看我，你们猜我有多大年龄？”虹姐问。 “虹姐30多岁？”一个女职员说。 “不对，你们再猜。” “难道40岁？”小李疑惑地说。 “都不对，我今年46岁，看起来不像吧？我就是使用我们的米澜化妆品才显得这么年轻，没有亲身体验，是不会知道我们米澜化妆品的好处的！” “虹、虹姐说的对。”陈宝刚赞叹地说。 “我再讲讲直销，什么是直销？我听说，你们前一段时间挨家挨户推销，受尽了白眼，那不叫直销，那是原始的上门推销。” “什么是直、直销？”陈宝刚问。 “直销是把产品当做终生事业来做，免除掉各种中间环节，建立团队，完善奖励机制，把我们身边所有潜在消费者统统吸收进来！什么同学、朋友、亲戚、七大姑、八大姨，统统加入到我们的团队中来，大家共同组成一个米澜产品大家庭。”虹姐掰着手指头说。 “米澜产品大、大家庭，这个概念好。”陈宝刚说。 “宝刚，你说的很对，在这个大家庭中，我们都是兄弟姐妹，大家在一起分享经验、分享财富、分享生活方式，每一个人都会在团队中茁壮成长，每一个人都会获得成功和财富！” “虹姐，我有一个问题。”小李举手提问。 “你有什么问题？” “我们这样做是不是传销？我妈不让我干传销。” “传销？不是传销，这怎么会是传销呐？传销有拉人头要求，我们没有，我们是直销。我跟你明说吧，我手下有一名组员，和你年龄差不多，她干了三年，第一年买结婚首饰，第二年买车，现在准备买房子，对了，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李萍。” “好，李萍，你想不想买房子？” “想，我做梦都想买房子。” “那你加入我们米澜大家庭就对了，米澜就是让大家圆梦的大家庭！在米澜大家庭，每个人的工作都会得到认可，我们有完善的奖励机制，资深销售商、明星销售商、销售冠军、美容课冠军，给你戴上皇冠，披上红披风，在大家面前昂首挺胸走上红毯，就像电影明星一样！对于年度销售冠军，公司还奖励海外旅游！李萍，你觉得怎么样？” “好啊，太好了！” “所以说，这么好的事情，我们一定要和朋友们分享，介绍给家人、同学、闺蜜、朋友、同事，一传十、十传百。当然了，我们自己要首先使用产品，掌握好产品知识，用我们的亲身实践向朋友们分享！这个世界没有丑女人，只有懒女人；没有穷女人，只有原地踏步的女人！宝刚，这个道理也同样适用你。” “是，虹姐说、说的对。” “我宣布，我接受你们加入我的团队，你们几个人是我的直属下级！”虹姐宣布道。 “谢谢虹姐！谢谢虹姐！” 虹姐穿一件水红色长袖收腰连体a字裙，白色丝袜，黑色高跟鞋。虹姐身材保持得很好，也很敢穿衣服，从后面看像一个妙龄少女，妙龄少女转过身，是一个中年妇女。不管怎么说，也许是米澜化妆品的作用，虽然浓妆艳抹，虹姐还是显得挺年轻的，徐娘半老，风韵犹存。 第21章 大闸蟹 虹姐口干舌燥地讲了一个上午，课堂效果很好，几个女职员像打了鸡血一样，纷纷表示从自我做起，先试用化妆品，然后拉亲戚朋友进入团队，每个人心中都充满了对未来的憧憬和渴望，仿佛房子、车子都在这小小的化妆品中了。 中午，陈宝刚请虹姐吃饭，虹姐是个讲究人，陈宝刚不敢怠慢，找了一家档次较高、环境较好的餐馆。 “虹姐，你想吃、吃什么？你来点菜？”陈宝刚问。 “你点吧，吃点清淡的吧。”虹姐说。 “好，那就点荠、荠菜春笋、水晶虾仁、芙蓉鸡片，来个腌笃鲜，再、再来两个大闸蟹。”陈宝刚看着菜谱说。 “点多了吧？我现在吃饭只吃七八分饱，不用点太多。” “不多，不多，好长时间没见虹姐，虹姐今天又来给、给我们上课，谢谢虹姐了！” “谢什么？说谢就见外了，当年卖保险不也是我带着你吗？” “是啊，是啊，一晃好几年了。” “宝刚，姐有好事绝不会忘了你，姐发现这个项目以后，第一个就想到你。” “谢谢虹姐。” “宝刚，好好跟姐干吧，姐不会亏待了你。” “是，是。” 虹姐年轻时一定长得挺漂亮，虽然人到中年，厚厚的脂粉下眼波流转，仍然看得到年轻时的俊俏风流。雪白的脖颈上挂着红宝石项链，高高耸起的胸脯，胸前露出白花花一片，陈宝刚一时不知道往哪儿看才好，只好盯着自己的两只手。 腌笃鲜是春笋和咸五花肉片一起炖煮的汤，五花肉是腌制过的咸肉，这道汤口味咸鲜、汤白汁浓、肉质酥肥、春笋香脆、鲜味浓厚。春笋是南方特有的物产，是高蛋白、低脂肪、多粗纤维的营养美食，经常吃笋有滋阴益血、化痰消食、明目利便的功效。 “宝刚，我看你们那个李萍，说话有点直啊？她业绩怎么样？” “还可以，前、前段时间挨家挨户推销，都靠她了。” “你们要改变经营模式，那不是直销，要通过团队的形式，一级带一级，像滚雪球般发展壮大。” “虹姐，这是不是传、传销？” “宝刚，你怎么也问这个问题？我们不是传销，我们有直销牌照，以后谁问你这个问题，你就这么回答他。” “好，好。” “直销的精髓是激励机制，从物质到精神，让一个人发生脱胎换骨般的变化，我们要全力打造米澜大家庭，推广米澜文化，让团队里每个人都最大限度地实现自我价值。宝刚，你虽然是个男人，也可以把化妆品做好，女人的一半是男人，男人可以从另一个角度理解女人，你要带头学习业务知识，带头把业务知识学好学精。”虹姐一谈起米澜化妆品就来了精神头。 “好，好，我一定好好学习。” “这大闸蟹挺好吃的。”虹姐一边吃大闸蟹一边称赞。 “到了吃大闸蟹的季节了，不知道是不是昆山阳、阳澄湖大闸蟹。” “阳澄湖大闸蟹？太湖、淀山湖的也行啊！宝刚，我告诉你一个辨别阳澄湖大闸蟹的方法吧，就是金毛、金爪、白肚皮。当然了，有不良商贩给其他产地的螃蟹化妆，用漂白水刷螃蟹肚子，你看，化妆真是无处不在，不仅是人，螃蟹也化妆。” “是，是。” “所以说，我们从事的是一项神圣的职业，应该有一种自豪感。” “是，是。” “宝刚，这顿饭姐请你，一会儿你拿姐的银行卡结账，密码是6个8。” “虹姐，你来指导我们，哪、哪能让你请客？还是我来结账吧。” “宝刚，你现在刚起步，用钱的地方多，你要是不嫌弃，这张银行卡就送给你了。”虹姐把银行卡递给陈宝刚。 “不，不，我不能要虹姐的钱。”陈宝刚急得直摆手。 “宝刚，你又跟姐见外了，姐对你是真心实意的，你要是不让姐结账，姐就生气了。” “好，好。” 虹姐火辣辣的目光看得陈宝刚都有点不好意思了，慌忙拿起虹姐的银行卡去前台结账。 南方人喜欢吃河蟹，并且是吃河蟹的高手，为了吃河蟹，他们专门发明了八大件：锺、镦、钳、匙、叉、铲、刮、针。有了这些工具，一只河蟹吃完，蟹壳蟹腿可以完整无缺地拼接回去。 虹姐没用八大件，她只用灵巧的双手，外加一根筷子，就把河蟹吃得干干净净。河蟹和海蟹相比，河蟹香，海蟹鲜，两种蟹都讲究吃蟹季节，北方在高粱红了的时候，南方在菊花开了的时候，都是在秋天。 秋天是庆东一年中最好的季节，晴朗温暖的阳光一扫夏日的酷热阴霾，蓝天露出笑脸，一朵朵白云漂浮在天空中，金黄色的银杏树，暗红色的梧桐树，斑驳的树影投映在白墙绿瓦之上。 一个地方的气候如何，首先看降雨量，其次看温度和湿度，欧洲西部属于温带海洋性气候，那里冬暖夏凉，夏天最高气温也就20几度，庆东夏天动辄40多度，简直没法比。 下班后，陈宝刚来到菜市场，菜市场里人头攒动，讨价还价声、商贩吆喝声此起彼伏。来自山东的大白菜、湖北的莲蓬、萧山的霉干菜，等等，品种繁多色彩丰富，更多的是来自周边县市的新鲜蔬菜，上了点年纪的人都知道，逛菜市场也是一种乐趣。 大闸蟹档口前围了很多人，陈宝刚挤了进去，今年大闸蟹上市比往年早一些，用稻草绳捆扎得结结实实的大闸蟹，蟹壳饱满，个头儿很大，虽然捆得不能动弹，嘴里却不断向外吐着白色泡沫。 “这是阳、阳澄湖大闸蟹吗？”陈宝刚问。 “是，绝对保真啊！假一罚十，今年蟹子少，快点儿买吧，不买一会儿就卖完了！” “多少钱一斤？” “3两公2两母200元1斤。” “能、能不能便宜一点？” “这是最低价了，不讲价。” “那好，给、给我来4斤。” 大闸蟹一只摞一只放进绿色竹筐里，竹筐上贴着阳澄湖大闸蟹的商标，商标上，一只只鲜红的大闸蟹密匝匝排列，一派丰收景象。 陈宝刚没回家，他拎着螃蟹筐先去了李颖家。 “阿、阿姨您好。”李颖妈妈打开房门。 “是宝刚啊？” “李、李颖在家吗？” “不在家，她今天临时替班了，你这是？” “啊，我买、买了点螃蟹，请阿姨和叔叔尝一尝。” “哟，你费心了，进来坐一会儿吧！” “谢、谢谢。” “是宝刚来了？快进来坐。”李颖爸爸从里屋出来了。 “叔、叔叔好。” “坐吧，宝刚，有日子没来了，最近忙什么呐？”李颖爸爸问。 “没忙什么？我卖、卖点化妆品。”陈宝刚小声说。 “卖什么？”李颖爸爸没听清楚。 “卖化妆品。” “一个大小伙子卖化妆品？没听说过。” “是，是。”陈宝刚有些不好意思。 “怎么没有？卖化妆品算什么？男人还有当保姆的呐！”李颖妈妈说。 “当什么保姆？别听你阿姨说，宝刚，喝水。”李颖爸爸给陈宝刚倒了一杯茶水。 “李颖不是下、下周上班吗？”陈宝刚问。 “是下周上班，她今天临时替班。”李颖爸爸说。 “哦。” “你妈妈身体还好吧？” “还好，还好。” “宝刚，你有没有女朋友？用不用阿姨帮你介绍一个？”李颖妈妈说。 “我没、没有女朋友。” “你这孩子什么都好，就是说话有点不利索。”李颖妈妈说。 “是，是。”陈宝刚低下了头。 “你说什么呐？宝刚是老实孩子，人品不好，说话利索又有什么用？”李颖爸爸说。 “宝刚这孩子，我们从小看到大，人品没的说，我乡下有个本家侄女，人长得挺漂亮的，宝刚，我帮你介绍一下？”李颖妈妈说。 “不、不用了，我不、不着急。”陈宝刚结巴得更厉害了。 “人啊！都是命，前两天，小颖男朋友过来了，看人家那车，奔驰什么大g，那才叫高级呐！”李颖妈妈说。 “什么男朋友？不是小颖男朋友。”李颖爸爸说。 “阿、阿姨，我、我回去了。” “宝刚，吃完饭再走吧？”李颖爸爸说。 “不、不了。” “宝刚，有时间再来啊！给你妈妈带好，谢谢你的螃蟹了！”李颖妈妈说。 “不、不用谢。” 陈宝刚浑身是汗，逃也似的离开李颖家，来到大街上，长长出了一口气。每次见到李颖爸妈，陈宝刚都感到紧张，说话结巴也就更严重了，这对他简直成了一种折磨。人们都说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喜欢，那也得是丈母娘喜欢的女婿吧。 “你怎么那样跟宝刚说话，孩子多下不来台？”陈宝刚走后，李颖爸爸埋怨李颖妈妈。 “怎么了？你难道想让宝刚当你女婿？” “宝刚是差一点儿。” “不是差一点儿，是差很多，跟人家杜总没法比，一个在天上，一个在地下。” “你别一口一个杜总，我听小颖说杜总有女朋友。” “有女朋友又怎样？我就是想让小颖追求杜总。” “女儿的事你就别跟着瞎操心了，顺其自然吧。” “我怎么能不操心？我就这么一个女儿，不操心不行啊！” 李颖妈妈说的也对，就这么一个女儿，对象得好好找一找。但是，很多剩女就是这样产生的，高不成，低不就，慢慢就挑成了剩女。 丈母娘和女婿关系好处理，婆婆和儿媳妇就不好办了，婆婆在潜意识里认为儿子被儿媳妇抢走了，自己一手拉扯大的儿子归了别人，会很失落。 丈母娘却没有这种感觉，即使嫁了人，女儿永远是自己身上的小棉袄，结婚后又带回来一个，这种心理好像普遍存在，可能是从母系社会遗留下来的心理学特征吧。 第22章 大富豪俱乐部 大富豪俱乐部实行会员制，不对普通人开放，俱乐部内部装修豪华，设施齐全，古董家具、珍贵艺术品比比皆是，有餐饮、spa、日光浴，既可以饮酒品茗，又可以读书谈心，真是一个放松休闲的好去处。 马宝祥是这里的常客，今天，他又和几个朋友来到大富豪俱乐部。三楼包厢十分宽敞，网格状天花板上，垂下两盏巨型水晶吊灯，金丝楠木背景墙，欧式壁炉，欧式沙发、茶几和台灯，暗红色的长条沙发，扶手和边框都是镀金的。沙发对面是两扇圆拱形大窗户，欧式古典风格厚窗帘斜垂到地毯上。 包厢一角有一架钢琴，一个妙龄女郎正在弹钢琴，女郎身穿藕荷色紧身裙，银色高跟鞋，长发披肩，身材窈窕，柔和的灯光打在女郎身上，衬托出姣好的面容。马宝祥一进包厢就注意到这个女孩子，被女孩深深吸引。 “马总，您今晚喝什么酒？”身穿白色晚礼服的女服务员微笑着问。 “拉菲吧？你们想喝什么？” 马宝祥身穿圆领衫、格子西裤、光脚穿着球鞋，翘着二郎腿斜靠在沙发上，问身边的几个朋友。 “行，喝拉菲。”朋友说。 “马总，我们新从法国进口一批92年拉菲，请您尝尝？”女服务员说。 “好，先来两瓶。” “马总，我们还有新鲜的俄罗斯黑鱼子酱，您要不要来一点？” “鱼子酱你们喜欢吗？”马宝祥问。 “行，再来点面包片吧，抹鱼子酱吃。”一个朋友说。 “青林在法国留学，你们有没有法国面包？”马总问。 “有。”女服务员回答。 “来点法国面包片，再来几瓶格鲁吉亚矿泉水，喝拉菲嘴干，喝点矿泉水润润。”马宝祥说完点燃一支雪茄。 “好的，请您稍等。”女服务员说完退出房间。 黑鱼子酱有“黑黄金”之称，营养丰富，价格昂贵。全世界有20多种鲟鱼，只有产自俄罗斯里海海域的鲟鱼子酱品质最高。盛在小圆瓷盘里的鱼子，颗粒肥硕饱满，晶莹圆润，微微闪烁着金黄色光芒。 “鱼子酱好吃吗？我吃着怎么觉得有点腥？”马宝祥用银汤勺挖了一小口黑鱼子。 “就面包片吃，可以解腥味。”一个朋友说。 “我没留过学，我还是喝酒吧，鱼子享受不了。”马宝祥说。 “好啊，你还是喝酒吧。” “青林，你怎么不喝酒？别光喝矿泉水啊！” “我昨天晚上喝多了，今天不想喝了。” “都过了一天了，你的酒早该醒了吧？” “没醒，没醒。” “你是不是觉得和我们喝没意思，想找人陪啊？” “不是，不是。” “小姐，你先别弹琴了，过来陪我们喝几杯。”马宝祥对正在弹琴的女孩说。 “对不起，我是弹琴的，不负责陪酒。”女孩回答道。 “你是新来的吧？这是马总。”一个朋友说。 “对不起，我不负责陪酒。” “好，我知道了，你是新来的，不知道规矩，这样吧，你喝一杯酒我给你1万块钱。”马宝祥说。 “对不起。” “喝一杯5万。”马宝祥加码。 “对不起。” “那喝一杯10万。” “对不起。”女孩连说几个对不起。 “小姐，你没听清楚吧？喝一杯酒10万块钱，你一年能挣多少钱？要是我早答应了。”一个朋友笑着说。 “谁说不是？喝10杯就100万，干什么工作能挣这么多钱？”另一个朋友说。 “对不起，你们要是不想听我弹琴，那我就先走了。”女孩站起身就要走。 “不能走，马总让你喝，你就得喝。”一个人上来拉住女孩的手。 “放开我，你们想要干什么？” “不干什么，就是想让你陪我们喝酒。” “放手！”女孩叫了起来。 “怎么了？出什么事了？”走廊里的女领班听到声音，从包厢外面走了进来。 “没事，没事，我们想让她陪酒，喝一杯酒10万块钱，她不愿意。” “啊，马总，她是新来的大学生，不熟悉规矩，一杯酒10万块钱，有这么好的事？我来陪你们喝！”女领班笑着说。 “你陪不行，马总想让她陪。” “算了，你回去吧，我们只是开个玩笑，喝了我也不一定给钱，像你这样的女孩子不多了，我给你点个赞！”马宝祥说。 “谢谢，我回去了。”女孩说。 “等一等，这是我的名片，有时间给我打电话，你懂得。”马宝祥一脸坏笑地说。 “我回去了。”女孩接过名片，红着脸走了。 “我是不是听错了？马总一贯一言九鼎，哪能喝完酒不给钱呐？”女领班笑着说。 “还是你会说话，会说话也没用，你喝不给钱，她喝我肯定给钱。”马总说。 “马总，您怎么能厚此薄彼呐？行，不给就不给，我陪您喝一杯！一会儿让我们的金牌服务员过来服务。”女领班说完向马宝祥敬酒。 “什么是金牌服务员？”一个朋友问。 “来了您就知道了，我们的金牌服务员都是名牌大学毕业，形象好、气质佳，准保让您满意！” “好啊，好啊，赶快叫过来。” 女领班一看就是久经沙场经验丰富，她一面让女孩离开，一面打圆场，巧妙化解了纷争。女领班一连喝了好几杯酒，不一会儿，三个身穿高跟鞋、紧身裙、身材高挑的女孩过来了，从外表上看她们都不逊于模特。 这个世界没有丑女人，只有懒女人，只要是年轻、身材好，通过化妆和穿衣打扮，就都会变成美女。 说到打扮，全世界的女人都应该感谢法国国王路易十四，他发明了高跟鞋和假发，据说，香水也是路易十四发明的。假发和香水咱先不提，高跟鞋对女人的作用实在是太大了，除了增加身高，穿上高跟鞋，胸部提升3-5度，臀部提升12-20度，更重要的是增加自信。 玛丽莲梦露曾经说过：穿上高跟鞋，让我感觉可以征服整个世界。高跟鞋从诞生之日起，已经成了女人的秘密武器，一些女演员成天穿着“恨天高”，脚都穿变形了也舍不得脱。 “你们看没看过三体？”一个朋友说。 “什么三体？我看过人体，女人体。”马宝祥说。 “三体是小说，科幻小说。” “科幻小说有什么好看的，我好多年没看过小说了。”马宝祥说。 “那说明你老了。” “我看过，我看过三体。”一个女孩说。 “是吗？没想到啊？你看过三体？” “是啊，我大学是学物理专业的，大刘也是理工科的。” “大刘是谁？”马宝祥问。 “大刘是三体的作者，刘慈欣。” “这个人挺牛逼吗？” “牛逼，相当牛逼。” “他是干什么的？我怎么不知道这个人？” “他是山西一个小县城水电站的普通工作人员，据说从来没走出过山西。” “三体写的什么？” “写外星文明，黑暗森林法则，量子纠缠，宇宙三与三十万的综合症，宇宙社会学，整个宇宙回到奇点，等等，大脑洞套着小脑洞，一个脑洞接着一个脑洞。”朋友说。 “什么乱七八糟的，我一句也听不懂。”马宝祥挠着脑袋说。 “他说的是一些物理学上的概念，还有一些是大刘自己独创的概念。”女孩解释说。 “不明白。” “我喜欢大刘创造的水滴、智子、曲率光速引擎，以及三体人脱水和浸泡等概念。”女孩说。 “三体第一部，我一开始看觉得语言枯燥干瘪，有点看不下去。”朋友说。 “我觉得还好啊？”女孩说。 “黑暗森林法则，宇宙社会学，三体到最后快变成哲学问题了。” “哲学还算不上吧？” “你是学物理的，对哲学还有涉猎？” “偶尔看看。”紧身裙勾勒下，女孩酥胸外露。 “你是什么时候看的三体？”朋友又问。 “我是在科幻世界看的连载。”女孩回答。 “厉害呀！你比我看的还早，学物理的美女，咱们加个qq吧？”朋友说。 “加什么qq？你晚上直接带她走吧，志同道合，你们俩赶紧喝一杯吧！”马宝祥说。 《三体》是中国科幻小说作家刘慈欣写的长篇小说，获得了科幻类小说世界最高奖雨果奖。科幻小说严格讲与传统意义上的文学不太一样，《三体》中很多概念都是凭空想象的，缺乏理论根据和实验验证，科幻小说最大的问题还在于逻辑。 刘慈欣，一个地处偏僻的小镇青年，却有一种悲天悯人的人文情怀，这是非常难得的。三体世界讲的是外星文明，说到外星文明，不能不说“费米悖论”，宇宙或银河系既然有那么多的外星文明，他们为什么不来地球，我们也找不到他们呐？刘慈欣的黑暗森林法则很好地解释了这个问题，那就是，所有外星文明都被更高文明消灭了，地球文明也为期不远。 马宝祥对外星文明不感兴趣，雪茄配上拉菲无疑是一种绝佳享受，再有一两个美人相伴，还研究什么三体。刚才弹钢琴的女孩真清纯可爱，只可惜不愿意理我，遥远星系上发生的事关我屁事。 第23章 摔跤 从大富豪俱乐部出来，几个人走路摇摇晃晃，喝得都有点多。看到他们几个出来，马宝祥的司机连忙发动奔驰商务车，从停车场往会所门口赶，眼看就快到会所门口，一辆出租车飞奔过来，一个急转弯抢到前面，奔驰商务车紧急刹车，差一点儿撞上出租车。 “你怎么开的车？想找死吗？抢什么抢？”马宝祥对出租车司机吼道。 “怎么了？不是没碰到你的车吗？我就这么开车！”出租车司机火气也挺大。 “哎呀！你还跟我横上了，你给我下来！”马宝祥隔着车窗伸手去揪出租车司机。 “你怎么打人？” “我打你怎么了？” 马宝祥一把把出租车司机从驾驶室里拽出来，上去就是一顿拳打脚踢，几个朋友也过来帮忙，众人拳脚相加，把出租车司机打得口鼻窜血。 “别打了！别打了！”两名会所保安上来阻止。 “你们别管。” “别打了，即使他有错，你们也不能随便打人啊。”出租车上的乘客也过来劝解。 “你他妈算老几？滚一边儿去，别多管闲事！”马宝祥对出租车乘客说。 “你这样说话，今天这闲事我还管定了呐！”出租车乘客说。 “你说什么？我看你是活腻歪了，我连你一起打！哥几个都给我上！”马宝祥放开出租车司机，转而领人攻击乘客。 乘客看上去年龄不小了，但见他动作敏捷身手矫健，在躲过马宝祥几记重拳后开始反击，先是顺势抱住马宝祥的腰，一个标准的抱摔动作把马宝祥撂倒在地，接着又三下五除二把马宝祥的几个朋友打倒在地。公平地讲，马宝祥他们是喝多了，要不然，一个五十多岁的人怎么能打得过这几个年轻人。 “别打了，再打我们就报警了！”会所里又跑出来几个保安，把众人分开。 “好，老子今天喝酒了，你敢不敢留下姓名，咱们俩单挑？”马宝祥从地上爬起来说。 “行，单挑就单挑，我叫李文忠，这是我的名片，你酒醒了再来找我吧。”出租车乘客说。 “好，你等着！”马宝祥说完领人走了。 事情过后，马宝祥咽不下这口气，过了两天，他给这个人打电话约架，没想到这个人竟然同意了。 说是单挑，马宝祥还是带了两个能打的保镖，晚上，来到约定地点，马宝祥下了车，两个保镖拿着棒球棒跟在身后。对方是两个人，一左一右靠着车头机关盖站着，天黑离得远，看不大真切。 “马三，不是说好了单挑吗？你怎么带两个保镖？”说话的人是周玉湖。 “玉湖，怎么是你？你怎么来了？” “马三，别打了，李哥是我朋友，我是来劝架的，你别找李哥麻烦了。” “玉湖，你不知道，他把我们几个人都打了，这口气不出，我哪还有脸在庆东混？” “马三，大家都是朋友，你给我个面子，别打了。” “玉湖，你别拦着我，我想和他切磋一下。”马宝祥还是要打。 “马三，实话告诉你，别看你前天喝了酒，就算是不喝酒，你也不是李哥对手，李哥是退伍军人出身，战斗英雄，当过侦查连连长，参加过对越自卫反击战。” “玉湖，你还别吓唬我，你知道我不是吓唬长大的。”马宝祥不服气。 “你小子又上来混劲儿了！好吧，你先过我这一关，打得过我，你再和李哥打。” “玉湖，这样好吗？” “有什么不好的？咱们俩小时候又不是没打过。” “好，那我就得罪了。” “李哥，不好意思啊！让你见笑了，我这个发小就是这么混，我先和他比划比划，要不然他不会服气。”周玉湖笑着说。 “玉湖，你没问题吧？不行我陪他练一练？”李文忠说。 “不用，李哥，用不着你出手。” “玉湖，你可考虑好，拳脚可不长眼睛，一会儿伤到你，你可别怪我啊！”马宝祥一边做准备活动一边说。 “小样儿，说你胖你还喘上了？不过，这么大的人上来就使用拳脚，有点儿不太好看，马三，咱们俩摔跤怎么样？摔跤文明些，我小时候没少和你摔跤。”周玉湖也开始做准备活动。 “行，摔跤也行，摔跤受伤机会小，来吧，摔跤！”马宝祥一脸兴奋地说。 “李哥，让你见笑了，我陪他玩玩。”周玉湖说。 “玉湖，这小子挺壮实，你小心点儿。”李文忠说。 “没事，我教训教训他，你在旁边看着。”周玉湖脱下外衣说。 周玉湖和马宝祥是一个家属院长大的发小，从小没少在一起玩，当然，偶尔也打架，打完架很快也就和好了。当年的家属院有一大帮孩子，马宝祥比周玉湖小两岁，是大孩子们的跟班，从小就有点混不吝的架势。 家属院的旁边是军队家属院，两个家属院的孩子经常打群架，每次打架，马宝祥都冲在最前面，并且第一个被打倒。不知道为什么，家属院的孩子总打不过军队家属院的孩子。 “你准备好了？”周玉湖问。 “准备好了，开始吧。”马宝祥回答。 “没想到二十多年后，咱们俩又打上架了，开始吧。” “开始。” 两人相互试探几下，周玉湖和马宝祥搭上手，四肢用力，身体转动，两个人开始摔跤。马宝祥不像小时候了，他现在长得高大健壮、虎背熊腰，身高比周玉湖高出半个脑袋。 摔跤是力量和灵活性的结合，强调腰腹和腿部的力量，还要注意动作迅速和上下肢的协调配合，眼似闪电，腰如盘蛇，脚似钻，动作像穿针引线。摔跤必须以快制胜，别看马宝祥人高马大，周玉湖动作比他快，只见他两只手像铁钳般捆住马宝祥的双臂，相互交错着转了几圈，脚下突然发力使绊，一跤把马宝祥摔倒在地。 “我没准备好，刚才不算。”马宝祥从地上爬起来说。 “不算就不算。”周玉湖说。 “再来，再来。” “好，再来一局。” 第二局，马宝祥一上来就揪住周玉湖的袖子，并用胳膊夹住周玉湖的脖子，眼看形势危急，周玉湖连忙稳住下盘，用力拽着马宝祥转动，借以消耗他的体力。 两个人角力，时间一分一秒过去，这一局耗时较长，两个人僵持了五、六分钟，在马宝祥用一只腿别住周玉湖的时候，周玉湖突然一个扒腰按腿，横削马宝祥唯一一条站桩腿，“轰”地一声，马宝祥摔了个嘴啃泥，鼻子也磕出血了。 “服不服？”周玉湖问。 “不服。”马宝祥躺在地上回答。 “不服再来。” “我不服，再来。” 简而言之，两个人又连摔了三局，马宝祥又都输了，累得浑身是汗，呼哧带喘。 “还来不来了？”周玉湖问。 “不来了。” “服不服？” “服了。” “以后还找不找李哥麻烦了？” “不找了。” “那行，你走吧。” 手下人过来把马宝祥搀扶起来，马宝祥衣服撕破了，鼻子也出血了，样子十分狼狈。 “别着急走，我请你们吃个饭吧？”李文忠说。 “不了，我还有事。”马宝祥回答。 “马三，你少喝点酒，减减肥，一身的赘肉，没有劲！”周玉湖说。 “好啊，玉湖，输给你，我不觉得丢脸。”马宝祥说完一瘸一拐地走了。 和周玉湖比试完摔跤，马宝祥开车来到一幢别墅前，这幢别墅高大气派，不过，很多房间都没开灯，看上去黑黢黢的。一看是马宝祥来了，门房打开大门，让马宝祥把车开进去。 “李叔，您找我？”马宝祥进了别墅。 “宝祥，你来了？你先到茶室坐着等我一会儿。”这个叫李叔的人正在和人谈事。 “好。”马宝祥说完走进客厅旁边的茶室。 茶室很大，装修风格古朴典雅，紫檀木交椅、月牙桌、茶桌、长条案都是明代家具风格，茶桌上放着一张花梨木的大茶盘，插花、瓷瓶、香炉、挂画，一派文人雅士情调。铜香炉里点着香，芬芳清幽的海南沉香，香气令人心安神定，环顾整间茶室，好像就缺少一把古琴了。 “黄老板，你的公司想上市，说简单简单，说复杂复杂，我建议你直接找证监会发审委委员做工作，创业板发审委委员有35人，审核程序挺复杂，走特别程序能快一些。”李叔对客人说。 “我也不认识发审委委员啊？您认识人多，还得请您帮忙协调。” “说实话，发审委委员我也不认识，找中介机构吧，我认识一家比较有能力的中介机构，请他们来为你保驾护航，据我所知，这家中介机构在发审委有三名委员。” “行，您帮我介绍一下吧？” “好，我帮你问问。” “事成之后，必有重谢！” “什么谢不谢的？大家都是朋友，帮忙是应该的。” 听到这里，马宝祥知趣地把茶室房门关上，自己倒了一杯茶，拿出一支香烟刚想点上，又放了回去，李叔不抽烟，也不喜欢客人在自己家里抽烟。 过了一会儿，客人走后，李叔背着手慢慢踱到茶室，见李叔进来，马宝祥赶紧站了起来。 “宝祥，你怎么了，受伤了？”马宝祥鼻孔里塞着一团带血的卫生纸。 “没事，摔跤摔的。” “你又和谁打架了吧？” “没打架，我和周玉湖摔了几跤。” “谁？周玉湖会和你摔跤？” “啊，是这样，我和周玉湖的朋友打架了，他替朋友出头，要和我摔跤。” “宝祥，别成天打打杀杀的，你学学周玉湖，遇事多想一想，少用拳头，多用脑袋。”李叔指指自己脑袋说。 “是，是，李叔，您找我有事？” “我想让你替我办件事。” “好，好，什么事您说？” “是这样。” 庆东的夜晚宁静祥和，薄雾从海面上升起，月光撒向大地，万籁俱寂，昏黄的路灯像串联成的蛛网，在雾气中起起伏伏。江水静静地流淌，布谷鸟在枝头鸣唱，浦河边上，古老大楼上的大钟仍然在一丝不苟地工作着。 第24章 国泰森茂航运公司 宏驰航运公司更名为国泰森茂航运公司，周玉湖的商业版图上又增加一块。中午，一辆红色保时捷帕拉梅拉跑车来到国泰森茂航运公司门口，车门打开，从车上下来一位身穿白色风衣、脚蹬白色长筒靴的年轻女子，女子身姿绰约，稳重大方，稳重内敛中透出一股精明干练。 “请问，周玉湖的办公室在几楼？”女子问刚刚走出电梯的两个女职员。 “谁？周总吗？” “对，是周总。” “周总办公室在708房间。” “谢谢。” 白衣女子说完转身上了电梯，两个女职员望着白衣女子的背影，心里不禁产生疑惑。 “这个女人是谁？长得挺漂亮的，她怎么直接称呼周总名字？”一个女职员说。 “你说，会不会是周总的女朋友？”另一个女职员说。 “女朋友？周总不是单身吗？” “单身才有女朋友呐。” “周总有没有女朋友和咱们有什么关系？快走吧，你该不会爱上周总了吧？” “看你说的，我可高攀不上。” “不过，他们俩看上去倒挺般配的。” “别说了，快走吧，商业街新开了一家重庆小火锅，咱们去吃串串香吧？” “唉！我脸上又出痘子了，我可吃不了辣的。” “那就去吃米线吧。” “行，吃米线行。” 郭萌就跟在这两个女职员身后，她们俩的对话郭萌都听见了，白衣女子和她擦肩而过，她也对这个找周总的女人印象深刻。 周玉湖虽然收购这家公司时间不长，但他在年轻女职员中人气很高，他平时一脸严肃、不苟言笑，女职员们在他面前大气都不敢出。周玉湖身材健美，外形俊朗，穿衣打扮有型有款，这么年轻，这么有魅力的老板，实在是不多见，何况老板还是单身。 “周老板，忙着呐？”白衣女子走进周玉湖办公室。 “春燕，你怎么来了？”周玉湖抬头一看，来人是苗春燕。 “我来看看你，看你新收购的公司怎么样？” “有什么好看的？快请坐，喝茶还是喝咖啡？” “什么都不喝，我刚从李大哥那里过来。” “你去李大哥公司了？” “对，听说你们下个月要去爬山，我也想去。” “是李大哥告诉你的？” “是啊，你们不能说话不算数，这次你们得带着我了吧？” “李大哥同意了？” “他说你同意他就同意。” “原来他是把你推到我这里来了，春燕，我们这次是去青海玉珠峰训练，为明年爬乞力马扎罗山做准备。” “训练就更应该带着我了。” “你没爬过高山，玉珠峰海拔6100多米，我怕你有高山反应。” “青藏高原我都去过，这半年来我经常练习爬山，你不知道，我上班不坐电梯，一口气爬上楼。” “穿高跟鞋爬呀？” “对呀！穿高跟鞋，平底鞋更没问题。” “锻炼也不讲究个方法，以后你可别穿高跟鞋爬楼梯了，脚踝受不了。” “好啊，好啊，听你的，带我去吧？我没问题的。” “你让我再考虑一下。” “有什么可考虑的？上次爬山就没带我，你让我练习，我也练习了呀！” “好吧，这次带你去，不过有一个条件。” “什么条件？” “就是如果你感觉不舒服，一定要立即下山。” “这个条件我答应。” “好，你先别着急，我们还需要做一些准备。” “行，你说让我准备什么吧，我听你的。”苗春燕望着周玉湖，兴奋得两眼放光。 “首先，你得准备一身行头，这样吧，周末我抽出一天时间陪你买。” “好啊，那太感谢你了！” “然后，我还要为你专门制定一个训练计划，离出发还有一个多月，你要抓紧时间训练。” “行，一切听从你安排。” “嗯，由于你要参加，看来这次登山活动，时间恐怕要延长了。”周玉湖自言自语道。 “为什么？” “因为你是第一次登山，要提前适应高原环境啊？” “没问题的，我是学医的，女人血液中的含氧量比男人高。” “高原缺氧，含氧量高有什么用？女人贫血的多，男人红细胞数量和血红蛋白含量都比女人多，当然了，登山最重要的是经验，这恰恰是你最欠缺的。” “哦，不是有你和李大哥吗？我听你们的。” “好吧，既然已经决定了，那就什么也别说了，走，去吃饭吧。” “在你们公司食堂吃吧？” “我们公司没有食堂，去外面吃。” 登山运动是一种极限运动，具有一定的危险性，高山缺氧、强风低温、雪崩、冰缝，有数不清的困难和山间危险。人为什么要登山呐？可能是源于征服自然的渴望，在征服自然中完成自我实现。 说起来，人真是一种奇怪的生物，从陆地到海洋，从海洋到天空，高山峡谷，海底深沟，放着悠闲自在的生活不过，总想探索未知世界。非洲草原，狮子在吃饱肚子之后，打着饱嗝，望着远方的雪山，从未生出爬上雪山的念头；月圆之夜，狼也只是对着明月嚎叫，从没想过登上月亮。 财务工作，月末和年末通常比较忙，郭萌毕业于庆东财经大学会计系，现在在财务部负责审核、期末结账和编制报表，郭萌是老员工了，同时也是财务部骨干。一个公司的财务部门比较重要，财务部门不仅是内部管理部门，更是风险与内部控制部门，这在生产型企业中表现尤为明显。 “小娜，这个月有一笔45万元运费收入，你做没做帐？”郭萌问。 “45万收入，我记不住了，是哪一天发生的？”会计小娜说。 “我在网银上看是14号收的款。” “等我查查。” “还有，长城燃油、润滑油采购合同在哪里？” “采购合同，营业部没提供给咱们吧？我一会儿问问。” “最好快一点啊，今天结账，弄不好我又要加班了。” “好，我马上查。” 郭萌站起身，走到饮水机前接了一杯开水，她平时不喝茶也不喝咖啡，偶尔喝点柠檬蜂蜜水。柠檬片泡水有消食、清理肠胃的功效，还有减肥、美白、养颜的作用，当然，柠檬水不能喝多。 财务工作繁杂琐碎，既要耐得住寂寞，又要耐得住清贫，细致耐心是做好财务工作的前提。郭萌的性格挺适合从事财务工作的，她性格沉静稳重，思维缜密，不过，她自己好像并不喜欢这份工作。 一个人做一项工作，时间长了都会感觉腻，都会感觉厌烦，漫长的职业生涯，工作对一个人的影响实在是太大了，找一份自己喜欢的工作有时候是一种奢望。好消息是随着人工智能的发展，许多职业将被人工智能取代，例如：电话接线员、打字员、速记员，等等，到那时，机器人在工作，人都在海滩上晒太阳。 晚上八点钟，财务部其他人都下班了，只有郭萌还在加班。天天对着电脑屏幕，眼睛时常感到疲劳干涩，郭萌放下手上的报表，拿起眼药水滴眼睛，突然，警铃声大作，消防喷洒系统自动运行，高压水从喷头里急速喷溅出来。 郭萌本能地护住报表，又连忙去关电脑，短短的几分钟，办公室变成了水帘洞，郭萌顾不得被水淋湿，又去抢救办公桌上的凭证、发票等纸质材料，这些东西被水淹了可不得了。冷水顺着郭萌的头发往下淌，衣服粘在身上，都快湿透了，郭萌急得眼泪都掉下来了。 “怎么了？失火了吗？”这时候，一个男人冲了进来。 “不知道，突然就喷水了。”郭萌回答。 “报没报修？” “没报修，没来得及报修。” “好，你先报修，我来抢救材料。” “周总，是你啊？”郭萌这时才看清来人是周玉湖。 “快去报修。” “是，周总。” 周玉湖穿着白衬衫，不一会儿就湿透了。财务部办公室比较乱，办公桌上的材料也比较多，周玉湖尽量把账本等材料放到柜子里，看到未完工的十字绣产品也一起收起来。 “周总，应该是误报警，维修人员说马上就到。”郭萌跑进来说道。 “你到走廊里等着吧，这里先交给我。” “那怎么行？周总，我和你一起抢救吧！” “好吧，你看什么东西重要，对了，楼层电源开关关没关？”周玉湖发现地板上有插排泡在水里。 “什么电源？” “楼层电源，算了，我去吧，应该在走廊里。”周玉湖说完跑去关闭电源。 一会儿，维修人员赶到现场，关闭水源控制阀和报警阀组，启动应急电源。水停了，维修人员又和周总、郭萌一起扫水、擦桌子、晾东西。 “周总，是设备老化误报警，需要全面维修。”维修人员说。 “以前发生过这种情况吗？”周总问。 “发生过，十几年的老楼，设备使用时间太长了，很多设备已经老化了。” “郭萌，明天你们做个测算，和工程部一起，看全面维修需要多少钱？” “好的，周总。” 收拾完已经十点了，由于抢救及时，没有造成太大损失，周玉湖和郭萌挺狼狈，两个人身上的衣服都快湿透了。 “今天就到这儿，郭萌，一会儿我送你回家。”周玉湖说。 “周总，我自己回去吧，不用送了。”郭萌回答。 “衣服湿成这样，你怎么回去？” “我坐地铁。” “别争了，我送你回去，外面冷，别感冒了。” “那好吧，谢谢周总。” “不用谢，10分钟后地下停车场见。” “好，周总。” 周玉湖走后，郭萌来到卫生间，一照镜子才发现上衣湿透了，里面的蓝色内衣清晰可见，她有点难为情，好在刚才忙着收拾，可能没人注意这些。所幸自己还有一件外套，外套搭在椅背上也湿透了，不过总比没有强，郭萌穿上湿漉漉的外套，坐电梯下楼，走出电梯间，周玉湖的黑色奔驰已经等在那里了。 “换上我的西服吧？”郭萌上了车，周玉湖拿出自己的西服上衣。 “不用了。” “穿上吧，衣服湿了，容易感冒。” “不用了。” “让你穿你就穿，感冒影响工作。” “谢谢周总。” 郭萌脱下外套，换上周玉湖的西服上衣，心里感到一些暖意，想不到平时不苟言笑的老板，竟然也知道关心人。 可惜好景不长，郭萌随后就发现，自己想的有点多了，车子开动后，周玉湖只顾着开车，一直到郭萌下车，一路上没和郭萌说上几句话。难道让我换上西服，只是怕我感冒影响工作？郭萌心里有些不满意。 第25章 玉珠峰 玉珠峰海拔6178米，这个高度是什么概念，海拔3000米以上称作高原，海拔5000米，空气中含氧量是平原地区的40%，缺氧会导致心脏病、肺气肿等一系列的高原疾病。 青海省平均海拔3500米，去青海省的人少，去西藏的人多，拉萨海拔3658米，就是这个高度，一些初到拉萨的人还会有高原反应，6178米的玉珠峰可想而知。 玉珠峰位于青海省可可西里东部，属于昆仑山脉，是昆仑山脉东段的最高峰，可可西里自然保护区有着名的藏羚羊。为了让苗春燕逐步适应高原环境，李文忠、周玉湖、苗春燕等一行7人先飞到西宁，在西宁住了1天，然后乘火车到格尔木，在格尔木又住了2天，最后坐汽车沿青藏线到达玉珠峰脚下。 西宁海拔高度2295米，格尔木海拔2780米，玉珠峰脚下海拔4200米，登山大本营海拔5200米，一步步呈台阶状上升。 为了这次登山，苗春燕做了充分准备，别的不说，从她携带的物资上就可见一斑：背包1个、驮包2个、睡袋1条、连帽厚羽绒服1件、厚羽绒裤1件、防水羽绒内胆冲锋衣1件；徒步鞋2双、徒步手套2双、防寒手套2双、毛线帽2个、登山袜子若干双；登山墨镜、防紫外线太阳镜、雪镜、防晒霜若干支、唇膏若干支；高山靴1双、雪套1副、冰爪2对、冰镐1支。 两个巨大的行李包，像是要搬家一样，里面塞得满满当当。高山靴可以在大本营租，怕不合脚，周玉湖让她买了一双，登山主要靠脚，所以，一双合脚的高山靴十分重要。 苗春燕和李文忠、周玉湖坐同一辆丰田霸道越野吉普车，司机是当地人，一路上，李文忠和周玉湖像两个保镖护卫着苗春燕。苗春燕身穿红色冲锋衣，脸捂得严严实实。青藏高原紫外线十分强烈，很容易晒伤皮肤，连李文忠和周玉湖都抹了防晒霜。 “这地方可真荒凉啊！”苗春燕看着车窗外面说。 “戈壁滩就是这样，有公路就不错了，07年我和玉湖登姜桑拉姆峰都没有路。”李文忠回答。 “姜桑拉姆峰在哪儿？”苗春燕问。 “在西藏。” “姜桑拉姆峰海拔多少？” “海拔6536米，比玉珠峰还高。” “你们俩可真行！咦，藏羚羊呐？这里不是可可西里吗？怎么看不到藏羚羊？”苗春燕又问。 “藏羚羊都在可可西里腹地，在卓乃湖附近，那东西怕人，现在也没有多少只了，我们这里野驴、野骆驼、野牦牛多，你们吃没吃牦牛肉？”脸晒得黑中透红的司机说。 “没吃。”苗春燕说。 “我建议你们尝尝，吃牦牛肉身上有劲。” “我不吃牛羊肉。” “不吃牛羊肉，那就没办法了。”司机遗憾地说。 “春燕，你感觉怎么样？头还疼吗？”周玉湖问。 “多少还有一点，现在感觉好多了。”苗春燕回答。 “不要勉强自己啊！不行你现在就下车往回返。” “你又来威胁我了？我血氧值87，比你还高，我才不下车呐！”登山队伍携带了血氧仪、血压计，每天都挨个队员测量血氧、血压值。 “哎呦！”越野车遇到一个大坑，颠簸得很厉害。 “这段路路况不好，会有点颠，过了这段路就好了。”司机大声说。 离开格尔木，一路上全是荒原戈壁，除了石头就是土，很少看得到绿色，土壤盐碱含量很高，有水的地方都是白花花的盐碱滩，偶尔有几簇骆驼刺，间或开着红色五角星状小花的碱蓬。 一阵强风吹过，沙子“噼噼啪啪”地打在车窗玻璃上。碱蓬烧成灰后就是“蓬灰”，和面的时候加一点，面筋道有弹性，这是兰州拉面及西北牛肉面的关键所在。 远处的昆仑山脉像一道灰褐色高墙耸立在天边，山顶上是终年不化的积雪和冰川。曾经有南方学生考入兰州大学，兰州大学是不错的学校，走到河西走廊的时候，看到火车道两旁光秃秃的黄土地，就提前下车打道回府，兰州大学不上了，回家复读。兰州还是甘肃省，青海省就更去不了了。 人不能选择自己的父母，也不能选择自己的出生地，苗春燕出生在江南水乡，没有出生在西北荒漠，她是幸运的。中国国土面积看似很大，适合人类居住的地方其实不多，以青藏高原为例，青藏高原约占中国国土面积的四分之一，人口却不到百分之一，高原、高寒、干燥恶劣的自然环境令人望而却步。 和苗春燕想象的不同，大本营就是一个圆顶大帐篷和七八个小帐篷组成的营地，从远处看，荒凉贫瘠的黑褐色沙土地上竖立起几顶黄色帐篷，显得十分耀眼。 一路上，除了高原反应，最困扰苗春燕的就是厕所问题，最大的问题是没有厕所，当然，这地方也不需要厕所，随处都可以是厕所。男人方便比较容易，女人方便就要走出很远，不巧的是，整支队伍中只有苗春燕一个女人。在车上就憋了半天，放下行李后，苗春燕第一件事就是去上厕所。 “你要去哪儿？”周玉湖问。 “我要去厕所。”苗春燕回答。 “别走太远，记住慢点儿走，气喘匀了再走。” “好，知道了。” 很多初到高原的人，一开始以为没事，又是快走又是蹦跳的，身体也没有什么反应，用不了多久，顶多半天时间，强烈的高原反应就会把他撂倒，所以，周玉湖再三强调要慢走。 苗春燕走了很远，一直走到一个山坡后面，向后看不见帐篷，这才蹲下来方便，正在享受卸下重负的快乐时，一只像兔子般大小的沙漠鼠从面前跑过去，吓得她“啊”地大叫一声。 这只黄褐色沙漠鼠好像正处于换毛期，圆滚滚的身体有皮没毛，别提有多难看了。大本营附近的沙漠鼠由于偷吃人类的残羹剩饭，个头儿都比较大。 吃晚饭的时候，天还很亮，这里九点钟天才黑，令苗春燕想象不到的是大本营里竟然有厨师，不过，这厨师的手艺可不敢恭维。蒜薹炒肉、爆炒大头菜、土豆炖牦牛肉、鸡蛋糕、蘑菇豆芽汤，标准的四菜一汤，苗春燕只吃了几口大头菜，就回帐篷泡方便面去了。对中国人来说，方便面真是一种神器，尤其是去国外旅游的时候。 “春燕，我晚上要拍星空，你要不要来看看？”李文忠来到苗春燕的帐篷。 “好啊，海拔这么高，这里的星空一定很漂亮。” “那你先休息一会儿，天黑了我过来叫你。” “好。” 天黑了，苗春燕刚想爬起来看星空，一阵眩晕感突然袭来，紧接着头像炸裂了一般疼，姗姗来迟的高原反应终于来到了。人的身体是一部精密仪器，当外界环境发生剧烈改变时，身体就会发出预警。这种疼痛非同一般，是深入骨髓的剧痛，还伴随着恶心和呕吐，仿佛得了脑膜炎一样。 “你先躺着别动，我去给你拿点热水。”周玉湖来到苗春燕帐篷照顾她。 “你们怎么没有高原反应？”苗春燕问。 “我们也有，只是我们会调整。” “头疼死我了。” “不要紧，不用紧张，喝点热水，吃一片阿司匹林就好了。”周玉湖说完转身去厨房打热水。 “春燕，你终于有高原反映了，我们还纳闷你怎么到高原好几天了都没反应？”李文忠坐在帐篷门外，笑着对苗春燕说。 “我都这样了，你们还笑话我。”苗春燕强打精神说。 “没事，不用紧张，睡一觉就好了，明天我还打算教你练习使用冰爪呐！” “我明天能好吗？” “一定能好，不用担心，你好好休息，我去拍星空了。” “去吧，拍完让我看看。” 这里海拔高空气稀薄能见度很好，走出营区不远就伸手不见五指，完全没有光污染，是拍摄星空的好地方。 最后一抹阳光隐没在地平线下，璀璨的星辰陡然跃入天空，抬头望去，绚烂的银河像一条彩带横亘南北，东南方升起猎户星座，明亮的北极星悬挂在玉珠峰山顶，数不尽的恒星像一颗颗闪亮的珍珠钉在天鹅绒般的夜空中，这是一种震撼人心、动人心魄的美。 凝望星空，会让人产生一种奇妙的感觉，既感叹宇宙的浩渺无垠，又有一种神秘感，有那么一瞬间，大脑停止运转，思维静默，达到一种无我的状态，禅宗讲的开悟可能就是这样吧。人被地球引力束缚在地球上，被身边的日常琐事纠缠，如果能仰望仰望星空，会不会好一点。 “太美了！可惜春燕看不到。”李文忠一边支三脚架一边说。 “李哥，今天晚上没有月亮，你可以大显身手了。”周玉湖说。 “是啊！我先拍银河，然后拍星轨。” “那你今天晚上睡不了觉了吧？” “不睡了，睡也睡不着，机会难得啊！” “李哥，你先忙着，我去看看春燕，我先不陪你了。” “好，你好好照顾她，培养培养感情。” “唉，我不想让她来，她非要跟来。” “玉湖，你和春燕怎么样了？你们俩认识这么多年了，也应该确定关系了吧？” “我们只是普通朋友，是商业上的合作伙伴。” “玉湖，不是我当哥的说你，春燕这么好的姑娘，你有什么不满意的？男人就应当主动点儿。” “这不是主动不主动的问题。” “也许，你们两个都太优秀了，有一个弱一点就好了，你们俩的事我看着都着急呀！春燕高反挺严重的，你快去照顾她吧。” “好，老李大哥，你慢慢拍吧，我去看看她。” 周玉湖拿着手电筒，迈步向大本营走去，翻过一道山梁，星空下，几顶亮着橘黄色灯光的帐篷在黑黢黢的山脊上格外醒目。 拍摄星空是许多摄影爱好者的心愿，并且是高级阶段摄影爱好者的心愿，算是最后一课。除去技术因素，拍摄星空对环境因素要求很高，城市里肯定不行，这里海拔5200米，是拍摄星空的绝佳之地。 第26章 高山反应 苗春燕在睡袋里躺了半天根本睡不着，迷迷糊糊的似睡非睡。怪不得周玉湖不让她来，这高山反应也太难受了，睡不好觉是最普遍的现象。 “体温37.5度，稍微有点高。”周玉湖给苗春燕量体温。 “我感觉身上发冷。” “不要紧，多喝热水，我有件冲锋衣一会儿给你压上。” “不用了，我不冷。” “晚上冷，还是压上吧，喝点儿热水吧。”周玉湖从行军壶里倒出一杯热水。 “我不敢喝。” “为什么？” “我怕夜里上厕所。” “早知道这样，我在山下给你买个便盆好了。”周玉湖一脸严肃地说。 “唉，我都成了你们的累赘了。” “别这么说，第一次登山都这样，我当初还不如你呐。” “你别管我了，回去睡觉吧，明天一早还要上山。” “那得看天气如何，山上天气瞬息万变，如果有暴风雪就不能上山。” “你回去睡觉吧。” “好，我就在旁边帐篷里，有事你就喊我。” “谢谢你，晚安。” “晚安。” 苗春燕多多少少有些后悔，放着家里柔软的席梦思大床不睡，非得露宿在缺氧寒冷的高原山脊上，不是找罪受吗。寒风吹打着帐篷，发出“嘭嘭嘭”的声响，睡袋里冰凉冰凉的，身子底下，硬邦邦的碎石子硌得腰腿生疼，呼出的气体都快结成冰了。 到了凌晨两点，风刮得更猛烈了，帐篷被风吹得剧烈摇摆，好像快要被刮飞了。一会儿，苗春燕听到周玉湖出来了，接着是铁锤敲击铁钉的声音，他在用锤子加固帐篷。 “帐篷没事吧？”苗春燕问。 “没事，你放心睡吧。”周玉湖回答。 “李大哥还没回来吗？” “没回来，他带帐篷了，风这么大，我去看看他，不行让他回来吧。” “你注意安全，别迷路了。” “春燕，你把强光手电打开，照着帐篷，我看到你的帐篷就回来了。” “玉湖，你还是别去了，外面不会有狼吧？” “没有狼，除了风雪，什么也没有。” “那你快去快回，我给你照着亮。” 手电光打在橘黄色帐篷上，帐篷就像一个巨大的椭圆形信号灯，在黑惨惨的高原山脊上耀眼夺目。苗春燕举着手电筒，就像举着一只火把，生怕一阵风将火把熄灭，这是生命之灯、信心之灯、希望之灯。这样比喻并不夸张，曾经有野外探险队员大白天上厕所，突然遇上沙尘暴，上完厕所找不到营地，越走越远，结果迷路渴死在荒原里。 “李哥，起风了，别拍了。”周玉湖顶着大风找到李文忠。 “你来干什么？我星轨拍了一半了。” “走吧，看样子要下雪，你一个人在外面太危险了。” “没事，我有帐篷。” “就你这顶小帐篷，风大根本打不住，快和我回大本营吧。” “好吧，天气不好，唉，又没拍成，上次在姜桑拉姆峰就没拍成。”李文忠遗憾地说。 “银河拍没拍到？” “银河拍到了。” “银河拍到了就行，风越来越大了，快跟我回去吧。”周玉湖说完去拔李文忠的小帐篷。 “好吧，下次再拍吧。”李文忠不情愿地收起相机。 快天亮了，风终于停了，地上下了一层薄薄的雪，太阳升起来了，银白色的玉珠峰在阳光下格外耀眼，那么神秘、那么庄重、那么漂亮、那么凛然不可侵犯。 虽说玉珠峰属于入门级雪山，山势比较平缓，登山难度不是很高，但6178米的海拔高度摆在那里，同样不可小视。此外，在同级别的雪山中，玉珠峰空气中含氧量是最低的，所以，还是要在大本营多适应几天，同时进行高山训练。本来这次登山就是以训练为主，没有把登顶当作唯一目的，无形中少了很多压力。 “春燕，你感觉怎么样？”吃完早饭，李文忠走过来看苗春燕。 “感觉好一点了。” “那就好，我们去训练了，你在大本营休息休息。” “不知道我还能不能登山了。” “能登，你再休息一天就差不多了，我还要教你使用上升器，以及四人结组保护呐！”李文忠宽慰道。 “这么复杂，我怕学不会啊？” “没问题，很简单的，你一定能学会。” “我看我还是先从使用冰镐开始学吧。” “行，慢慢来，咱们不着急。” “谢谢。” 上升器是攀登陡峭岩壁的主要工具，能与尼龙绳索产生单向运动并能从锁紧状态放松的器具，上升器有手式上升器、胸式上升器、脚式上升器等几种。四人结组保护是使用登山结组绳把四名队员前后拴在一起，如果有人发生滑坠或掉进冰缝里，其他人可以及时施救。 如今，各种驴友及户外探险爱好者越来越多，虽然不是攀登高原雪山，荒山野岭、悬崖峭壁上也经常能看到他们的身影，缺乏登山装备及专业训练是他们最大的不足，这两项是登山安全的必要保证。 队伍在大本营休整适应了三天，苗春燕也参加了训练，第四天早上，全体队员开始向海拔5600米的前进营地进发。苗春燕有些兴奋，也有些忐忑，虽然头还有点疼，但已经好多了，看来，这半年多的体能训练没白练，其实主要还是因为年轻。 队伍呈蛇形排列，登山向导走在队伍前面，因为要在前进营地过夜，还雇了两个背夫背运物资。向导和背夫都是当地藏族小伙子，他们朴实憨厚、吃苦耐劳，浑身上下都是劲儿，好像也看不到高山反应。其实，这种工作对他们身体的伤害是很大的，藏族人的平均寿命才60多岁，远远低于汉族人，高寒缺氧是主要原因。 “春燕，我们仨就跟在队伍后面，你走我俩中间。”李文忠说。 “好啊。”苗春燕回答。 “控制好呼吸和步伐，借助登山杖，头、腰、脚保持在同一条重力线上，外八字迈步，别着急。” “好，教练。” “今天天气不错，但愿不要变天。”李文忠抬头望着天空说。 “这是我第一次登雪山，不知道能不能成功登顶。” “按照藏族人的说法，雪山都是有灵性的，能不能成功登顶不取决于我们。” “那我们为什么还要登山？” “为了净化，为了心灵的净化。” “是吗，听起来好深奥啊！”苗春燕有些似懂非懂。 “你登完玉珠峰就知道了。” 青藏高原被称作地球第三极，平均海拔在4000米以上，气候干燥寒冷，空气含氧量很低，太阳辐射很强。喜马拉雅山、昆仑山、喀喇昆仑山、横断山、唐古拉山、冈底斯山，到处都是高耸入云的雪山，交通十分困难。 藏族人生活在这种严酷的自然环境里，天生对大自然存有一种敬畏，慢慢地，这种敬畏转化为信仰，没有虔诚的信仰，根本无法在雪域高原生存下去。 对大自然的敬畏导致了信仰的产生，这从远古时期的岩画中可以证明，远古人类崇拜太阳、崇拜火、崇拜高山、崇拜岩石，等等，如果人类有一天移民火星，第一件事可能就是打开经书。 印度也许是个例外，印度的自然环境很好，恒河平原、印度河平原降水丰沛、光照充足、土壤肥沃，印度宗教种类繁多派系复杂，印度是全世界受宗教信仰影响最深的国家，频繁的外族入侵与奴役，民族种族压迫与斗争，导致了宗教的产生。 队伍趟过一条河，沿着山脊向上攀登，随着海拔高度的增加，每向上走一步都非常困难，没有人说话，除了登山鞋踩在碎石上的声音，就是沉重的呼吸声。 黄褐色的山脊坡度很大，能有60多度，苗春燕每走10步，就停下来喘口气，这里空气含氧量还不到平原地区的一半，她头疼欲裂，胸口像压着一块大石头，汗水湿透了登山服，脚趾头磨得生疼。 爬了一个多小时，抬头望去，头顶上方有一大片白花花的东西，那是山脊尽头上方的雪线，雪线以上是四季不化的冰川，云雾中，玉珠峰像一个美丽少女，披着一层雪白的盖头。 “怎么样？要不要休息一会儿？”李文忠对苗春燕说。 “不用，我还行，别被他们落下了。”前面的队员已经走出很远了。 “别着急，休息一会儿，喝点水。”周玉湖从后面走上来说。 “好吧，休息一会儿，你把背包放下来吧。”周玉湖背着他和苗春燕两人的背包，苗春燕让他休息一会儿。 两个背夫从后面赶上来，红脸膛上全是汗水，身上背着小山一样的包裹，腰弯得很低，借助手上的登山杖，努力向上攀登，其中一个背夫身上还背着煤气罐。去往前进营地的这段路十分难爬，坡度很大，有“魔鬼大斜坡”之称。 “他们为什么背煤气罐？”苗春燕喘着粗气问。 “今晚要在前进营地过夜，要用煤气炉取暖。”李文忠回答。 “他们体力可真好，一般人背不了。” “这是拿生命换钱。” “是啊，这工作不容易。” 登山是一项危险性很大的运动，急性高山病、雪崩、失温、冰裂、滑坠、迷路，等等，都会导致死亡。珠穆朗玛峰平均每年死亡10几个人，最多的时候一年死亡22人；贡嘎山最为可怕，登山死亡率为90%，10个人中只有1个人能活着回来；2000年，玉珠峰曾经发生2次山难，先后死亡5人。 第27章 前进营地 休息了一会儿，三个人接着往上爬。李文忠五十多岁了，是队伍中年龄最大的，虽然年龄大，体力丝毫不比年轻人差，由于长年坚持锻炼，长相也显得年轻，他经营一家贸易公司，生意做得也挺大。 周玉湖还是一贯的言语不多、不苟言笑，他是那种不轻易表露自己感情的人，刚开始交往时，总给人以高冷的感觉。苗春燕和周玉湖认识好多年了，两人平时都很忙，像这一次在一起这么长时间，还真是头一回。 太阳升到头顶，明晃晃地照着大地，紫外线强烈，地表温度上升，苗春燕又累又渴，嗓子干得快冒烟了，即使渴成这样她也不敢喝水。高山靴又硬又沉，脚趾头都磨破了，每走一步都十分疼痛，苗春燕咬牙坚持着，感觉体力快要透支了。 “春燕，坚持一下，到前进营地就可以喝上酥油茶了。”李文忠鼓励道。 “我喝不惯酥油茶。”苗春燕喘着粗气回答。 “酥油茶好啊，酥油茶不仅可以快速补充能量，还可以减轻高山反应，你想象前方有一碗酥油茶等着你吧。” “你还不如让我想象一碗酸梅汤呐，我现在渴得要命。” “渴就喝水啊？” “我哪敢喝水。” “你是怕上厕所吧？” “是。” “还是中国女人娇气啊！想当年，越南女人和我们打仗，天气热，她们都光着身子打。” “那你们大饱眼福了吧？” “饱什么眼福？稍微一错神，一梭子子弹就打过来了。” “敢情越南女兵比男兵还厉害？” “嗯，是这样，有一次，我们侦察排奉命去抓舌头，路上遇到三个越南男兵，我一刀捅死一个，一个大背掀翻一个，膝盖顶在胸口，单手掐住脖子，另外一个被我们排长活捉了。”李文忠一边比划一边说。 “你真厉害！” “厉害什么，越南人灵活，回去一看，我军服上有两个窟窿眼儿，都是刀捅的，稍微正一点我就没命了。” “你真是九死一生啊！” “可以这么说，阎王爷那儿我都去报到了，他老人家不收我。” 从山脊向下望去，黄褐色的山体静静地躺在脚下，干涸的冰河蜿蜒向山下延伸，据说这里是黄河的源头。天空很低，棉花一样的白云静止一般挂在头顶，仿佛伸手就能触碰到。 苗春燕从拥挤热闹的大都市来到荒原戈壁，震惊于恶劣的自然环境，置身空旷辽阔的高原，时时刻刻感受到自身的渺小与无力，冲击力决不亚于从地球来到火星，除了大气层，这里的地表状况与火星差不太多。 时间是固定的，时间无法穿越，空间却可以转换，换一个地方生活，会开阔一个人的视野，进而产生不同的感受，也可能有意想不到的收获。 前进营地一般设置在登山路线的中部，由于玉珠峰山势相对平缓，所以前进营地位置设置较高，有点相当于突击营地，与顶峰之间的直线距离比较短，队员们在此休整一夜，第二天早上开始登顶，登顶后迅速回撤至大本营。 一项完整的登山活动，登顶只是其中一个节点，登顶后安全回撤更加重要，登顶后体力下降，心情放松，容易产生麻痹思想，许许多多的山难没有发生在登顶阶段，而是发生在回撤阶段。 4个小时以后，苗春燕终于到达海拔5600米的前进营地，累得一屁股坐在地上，大口喘着粗气。向导和高山协作忙着搭建帐篷，体力好的男队员帮忙。 晚饭十分简单，西红柿牛肉面，还有热乎乎的酥油茶，牛肉面和酥油茶都是用雪水煮的，很多队员没有胃口，喝了几口汤就回去休息。 半夜，苗春燕起来上厕所，苍穹下方悬挂着一条巨大的长丝带般的银河，无数颗星星闪烁着神秘的耀眼的亮光，这些亮光是一颗颗恒星，像河床里的沙子数不清，苗春燕怔在那里，思维仿佛停止了，厕所都忘了上。 前进营地只支了一顶帐篷，到了后半夜，风刮得更加厉害，苗春燕有些担心，呜呜咽咽的风声让她感到有些害怕，气温降到零下15度，帐篷里挤了好几个人，如果没有燃气炉，大家非冻死不可。 第二天早上，队员们走出帐篷查看天气，天空阴沉沉的，好在风速不算太大，在吃早饭的时候，向导扎西和大本营取得联系，天气预报情况不算太好。 “怎么办？天气状况不算太好，大家还想不想冲顶？”扎西问。 “都走到这里了，我们当然想冲顶。”队员们说。 “有可能会下雪，我看云层很厚。”扎西说。 “山上天气变化很大，天气预报也不见得准确吧？”一个队员说。 “是不准确，但我们得为你们的安全负责。”扎西看样子不想冲顶。 “李大哥，这里数你的经验最丰富，你说呐？冲不冲顶？我们听你的。”队员们的目光投向李文忠。 “我经验谈不上丰富，玉珠峰也是第一次来，都说难度不大，一路走来也十分不容易。如果现在就下山，那很简单，收起帐篷就走，冲顶可能会冒一定风险。”李文忠认真地说。 “老李大哥，你说怎么办吧？” “要我说，干什么不冒风险？在城市里开车有风险，在家里坐着也有风险，我昨天晚上拍了几张银河系照片，突然悟出一个道理，那就是我和世界万物是一体的，我和雪山是一体的，我和银河系也是一体的。”李文忠接着说。 “老李，你看来是开悟了，我们问你冲不冲顶，你怎么和我们说起玄学了？”一个队员笑着说。 “这不是玄学，这是宇宙学，这样吧，我们问问队伍里唯一一名女队员吧？春燕，你说冲不冲顶？”李文忠把问题抛给了苗春燕。 “我？这里数我的经验最少，我不知道。”苗春燕为难地说。 “说说吧，说说你是怎么想的。”李文忠接着问。 “对，说说吧，女人的直觉最准确。”一个队员说。 “既然你们非要我说，那我就说了，我们准备两套方案，队员分成两拨先后出发，第一组在前面探路，伺机争取冲顶；第二组稍晚些出发，如果第一组出现问题，可以及时接应，不知道这个方案可不可行？”苗春燕说。 “可行，我认为可行，玉湖，你说呐？”李文忠说。 “春燕的方案还是比较稳妥的，等一会儿再看一下卫星云图吧，大家不要勉强，如果云层变薄，我们就按照春燕的方案进行，扎西，你的意见是什么？”周玉湖问。 “这样也行，分两组先后冲顶，风险能小一些，我带第一组，丹巴带第二组，不过，上山后一定要听从我们指挥，我们说下撤就立即下撤。”扎西说。 “行，我们听你的。” “那就这样决定了。”李文忠说。 “好。”队员们说。 闲言少叙，吃完早饭后，第一组立即出发，李文忠、周玉湖、苗春燕都在第一组，由向导扎西带队冲顶。登山靴套上冰爪，后背背上冰镐，帐篷、睡袋等物资留在前进营地，大家轻装前进。苗春燕把心一横，跟着李文忠、周玉湖开始冲顶。 高山上的冰川都是活的，无时无刻不在变化，如果滑坠到悬崖冰缝，即使没有当场毙命，寒冷失温也支撑不了多长时间，运气好一点落在平坡上，轻则扭伤骨折，重则脑震荡。攀登雪山一般选在冬天，这时候的冰川比较稳定，冰质相对固定，当然也不能太晚，今年是闰6月，11月初登山稍微有些晚。 几个人采用四人结组登山方式，沿着冰川上的路绳向上攀登，脚下是一层厚厚的积雪，积雪下面就是冰川，60多度的陡坡，稍不留神就会滑下悬崖，在某种程度上说，攀登雪山就是玩儿命，苗春燕在女人当中，属于胆子大的。 扎西走在最前面，后面是李文忠，然后是苗春燕，周玉湖殿后，一根长长的结组绳把四个人拴在一起。扎西走得很稳，压住步伐，为了合理分配体力，也为了照顾苗春燕，每走三十步就休息一小会儿。天空依然阴沉，风刮得更加猛烈，细小的冰晶打在雪镜上“噼啪”作响，苗春燕全身上下捂得严严实实，只有两个鼻孔露在外面，她努力不去看两边，眼睛只盯着脚下。 第28章 登山遇险 攀登到5900米左右，雪下得越来越大，路绳都看不太清楚，扎西停下脚步，四个人集中到一起。周玉湖用冰镐刨出一个雪坑，让苗春燕坐下，冰镐插进冰层里抵住双脚。 “吸点氧气吧。”周玉湖把氧气瓶递给苗春燕。 “能见度太差，我们不能再往上爬了，得赶紧下撤。”扎西大声说。 “这里距离峰顶还有多远？”李文忠问。 “还有一百多米。”扎西回答。 “爬上去需要多长时间？”李文忠问。 “这不好说，积雪太厚容易发生雪崩。”扎西说。 “好吧，我同意后撤，咱们现在就下山吧，玉湖，你认为呐？”李文忠问周玉湖。 “我也同意，看样子，这雪一时半会停不了。”周玉湖说。 “现在下山还来得及，下山吧。”扎西说。 俗话说“上山容易，下山难”，由于重力与作用力方向相反，下山更不容易掌握平衡，很容易滑倒。脚趾不断摩擦鞋面，脚后跟撞击鞋跟，全身力量几乎都集中在脚后跟上，不多一会儿，苗春燕的脚后跟就被磨破了，每走一步都钻心般疼痛。 雪大路滑，四个人向下走了很长时间，也看不到第二组前来接应，难道他们提前下撤了？一丝不祥的预感闪过苗春燕心头。这时候，风越刮越大，瞬时风力能达到10级，站都站不稳，天空呈现暗铅色，狂风夹杂着暴雪，铺天盖地袭来。 “哎呦！”一阵侧风刮来，苗春燕一慌神儿，不小心摔倒了，整个人向山坡底下滑去，坡底后面就是万丈悬崖。由于是四人结组，苗春燕一个人滑倒不要紧，在拉力作用下，其他三个人也跟着滑倒了。 “快用冰镐！”扎西大声喊道。 “快！”扎西用冰镐砸了几下没能成功。 苗春燕一连翻了几个跟头，头磕到冰雪上，差点儿没摔晕过去，她伸出手一顿乱抓，冰镐早不知道飞到哪里去了。 四个人像冰球一样快速向悬崖滑去，千钧一发之际，周玉湖终于拔出冰镐，奋力向冰面上砸去，一下、两下、三下，第四下，冰镐砸进冰面，借助短暂的停顿，扎西也把冰镐砸进冰层里，尼龙绳索“嘣”地一声拉紧，滑坠停止了。 “春燕，你没事吧？”周玉湖大声问。 “我没事。” “李哥，你怎么样？” “我的脚好像扭伤了。”李文忠摔得挺厉害。 “你能站起来吗？” “站不起来。” “扎西没事吧？” “我没事。” 周玉湖他们还不知道，第二组在出发后，发现情况不好，已经提前下撤了，这样一来，李文忠的脚扭伤了，不会有人前来接应。形势突然变得严峻，别说大本营了，能不能安全返回前进营地都成了问题。 “脚怎么样？能活动吗？”周玉湖蹲下身查看李文忠的伤势。 “动不了。” “这样吧，你们俩先走，我陪李大哥慢慢下山。”扎西对周玉湖说。 “不，你和苗春燕先走，我陪李大哥下山。”周玉湖对扎西说。 “你们都走吧，不用管我。”李文忠坐在雪地上说。 “别争了，我是向导，保证你们的安全是我的工作职责，你们俩赶快下山，多耽搁一分钟就多一分风险。”扎西说。 “那好吧，我们先返回前进营地，我们在前进营地等你们。”周玉湖说。 “你们直接返回大本营吧，如果雪一直下，前进营地也不安全。”扎西说。 “别争了，我们在前进营地等你们，就这么定了。”周玉湖坚定地说。 “好吧，你们路上注意安全。”扎西说。 “李哥，你别着急，等把春燕安顿好，我就上来接你。”周玉湖说。 “玉湖，你别管我了，你一定要保护好春燕。”李文忠说。 “但愿第二组没把帐篷撤了。”周玉湖说。 “看情况，第二组应该已经下山了，现在，我们只能靠自己了。”扎西说。 “你们别管我了，扎西，你也走吧。”李文忠说。 “我哪能走，我陪你下山。”扎西说。 四个人解下结组绳，周玉湖和苗春燕先走，扎西搀扶着李文忠随后下山。 第二组没有按预定方案前来接应，这也怪不得他们，登山时发生危险，确保自身安全永远是第一位的，容不得半点犹豫，从分散风险角度考虑，向导或高山协作也会做出这种决定。攀登雪山遇到危险，不要指望别人马上来救援，亲兄弟也不行，只能靠自己。 珠穆朗玛峰长眠着283具登山者遗体，有的在山顶，有的在半山腰，成为后继者攀登珠峰的路标，为他们指引上山和下山的路。其中一名遇难者“绿靴子”，就躺在路绳旁边，一躺躺了20多年，1996年，他跟随一支登山队挑战珠峰，在成功登顶后，下山的时候遇到暴风雪，氧气耗尽，体力不支，长眠在珠峰。20多年来，无数登山者在他的遗体旁走过，却没有一个人能背他下山，原因很简单，在海拔8000多米的高度，没有人有多余的体力搬运遗体，这样做，只会再多搭一条人命进去。 苗春燕摔得也不轻，至少是轻微脑震荡，好在胳膊腿没事，还能继续往下走。周玉湖搀扶着苗春燕，跌跌撞撞又走了两个多小时，雪深路滑，一个小时能走完的路得走两个小时，幸好路绳没有断，沿着路绳，周玉湖和苗春燕终于回到前进营地，前进营地空无一人，帐篷也不见了踪影。 “帐篷呐？帐篷怎么没给我们留下？”周玉湖向着灰茫茫的四周大声喊道。 “帐篷怎么了？”苗春燕问。 “天快黑了，我们无论如何也走不到山下，没有帐篷，我们会被冻死。” “哦。” 周玉湖为什么首先找帐篷？因为气温已经降到零下20度，没有帐篷，暴露在雪地里，4、5个小时人就会被冻死。苗春燕瘫坐在雪地上，手已经冻得没有知觉了，意识好像也不太清醒。 “我们这是在哪儿？”苗春燕问。 “这里是前进营地。”周玉湖回答。 “我们来这里干什么？” “我们来登山啊？” “玉湖，我们不是在庆东吗？这里是哪儿？” “春燕，你醒醒，别睡着了。” “哦，我们是在登山。” 周玉湖体力也快耗尽了，他几乎是拖着苗春燕下山的。狂风肆虐，一点点带走体温，再这样下去，两个人都得冻死。周玉湖找了个背风处，拿起冰镐开始刨坑，冰镐是那么沉重，砂石是那么坚硬，每刨一下，虎口都震得生疼，终于刨出一个雪坑，周玉湖扶苗春燕坐下。 “春燕，你坐在这里别动，千万别睡着了。” “你干什么去？” “我去找帐篷。” “你别去，别留下我一个人。” “放心吧，我一会儿就回来。” “你早点回来。” “放心吧。”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暴雪还在下，四周白茫茫一片，非常容易迷路，周玉湖明白，不找到御寒物品，他和苗春燕撑不过今天晚上。 其实，帐篷和睡袋留给他们了，只是被风刮跑了，将近10级的大风，什么样的帐篷都得被刮飞。苗春燕冻得直打哆嗦，她突然想到了卖火柴的小女孩，小女孩冻死在圣诞夜，擦亮第一根火柴，她看见了香喷喷的烤鹅；擦亮第二根火柴，她看见了美丽的圣诞树；擦亮第三根火柴，她看见了久违的外婆。 苗春燕没有火柴，也没有打火机，她看不到烤鹅，也看不到外婆，除了冷还是冷，没有别的。 “春燕，你醒一醒，怎么睡着了？看，我找到什么了？”不知道过了多久，周玉湖回来了。 “什么呀？”苗春燕睁开眼睛。 “是睡袋！你赶快钻到里面！”周玉湖拿来三个睡袋，还有一个煤气罐。 睡袋被煤气罐压着，没有被刮远，帐篷早已不见踪影，不知道刮到哪儿去了。苗春燕钻进睡袋里，风吹不透，终于不那么冷了，卖火柴的小女孩也不在眼前出现了。 “怎么样？暖和些了吗？”周玉湖问。 “暖和多了。”苗春燕回答。 “好，春燕，你在这里等我，我去接应李大哥和扎西。” “玉湖，你能行吗？” “春燕，如果天黑以后我没回来，你不用害怕，天亮后就自己下山。” “玉湖，山上太危险了，你还是别去了！”苗春燕含着眼泪说。 “我不能丢下老李大哥和扎西。” “如果你回不来怎么办？” “如果我回不来，那也没办法。” “玉湖，我不让你走。” “春燕，你放心吧，我不会有事。” “你注意安全！” 周玉湖走后，苗春燕哭了，她知道回不来意味着什么，可不让他去又不行。大家几天前还在庆东，还在灯红酒绿中生活，现在好像隔了一个世纪。 苗春燕肚子很饿，一天也没怎么吃东西，只吃了几块巧克力，饥饿还好忍受，寒冷让人受不了，虽然躺在睡袋里，毕竟是露天地，还是感觉很冷。 天已经完全黑了，苗春燕有些绝望了，周玉湖他们还没回来，这意味着他们将冻死在冰川上。苗春燕昏昏沉沉地睡去，突然听到一阵脚步声传来，难道自己在做梦？她一激动“蹭”地一声从睡袋里爬了出来。 “周玉湖，是你吗？”苗春燕大声问。 “是我，我们回来了。”周玉湖搀扶着李文忠，一根绳子拴着扎西，扎西一瘸一拐地跟在后面。 “李哥，你怎么样？你没事吧？”苗春燕跑过来扶住李文忠，李文忠耷拉着脑袋，没有回答。 “他们俩严重失温，神志已经不太清醒了，春燕，快把那两个睡袋打开！”周玉湖说。 苗春燕手忙脚乱地打开睡袋，和周玉湖一起先后把李文忠和扎西“塞进”睡袋里，四个人三条睡袋，苗春燕不知道该怎么办。周玉湖累得直不起腰，蹲在地上大口喘着粗气，他咳嗽了一声，吐出一口带有血丝的吐沫。 “玉湖，你没事吧？”苗春燕着急地问。 “我没事，你帮我垒个雪墙，给他们挡挡风。” “好。” 有时候，女人的耐力比男人强，苗春燕不知道从哪儿来的劲儿，和周玉湖一起用手挖出积雪，筑起一道雪墙，周玉湖又用捡来的木棍和帐篷碎片盖在上面，做成一个简单的雪屋。 “这样还不行，即使有睡袋，他们俩也捱不过今晚。”周玉湖说。 “那可怎么办？” “点煤气罐吧。” “什么？光有煤气罐，炉头和反射罩都没有了，你怎么点火？”户外燃气取暖器靠炉头点火取暖，天黑了，炉头已经找不到了。 “我直接点煤气罐吧，在阀门口点火。”周玉湖说。 “什么？直接点煤气罐，会不会爆炸呀？” “我不知道，有可能爆炸。” “不行，这样太危险了，你不能点煤气罐！” “我刚才不是说了吗，光靠睡袋，他们俩活不过今晚。” “那煤气罐爆炸了怎么办？” “爆炸了，就一起死。” “那你决定吧。” “你要是害怕，你先走开点。” “我不走，你点吧，我看着你点。” “那我点了。” “点吧，要死一起死。” 此时，风小了一些，气温继续下降，周玉湖小心翼翼地打开煤气阀门，阀门没敢开太大，液化气“呲呲”地喷了出来，周玉湖右手举起打火机，一点一点向阀门口移动。 苗春燕的心脏都提到嗓子眼儿上了，双手捂住耳朵，闭上了眼睛。“嘭”地一声闷响，火点着了，煤气罐没有爆炸，周玉湖一屁股坐在地上。也许是空气中含氧量低，煤气罐才没爆炸，周玉湖已经冻得脸色铁青，浑身瑟瑟发抖，全身血液像是要凝固了。 “你快钻进睡袋里暖和暖和吧。”苗春燕把剩下的一个睡袋打开。 “不用，你进去吧。”周玉湖说。 “别争了，看你都快冻僵了。” “不用。” “要不，咱们俩用一个睡袋吧，我占不了多大地方，脱掉登山服，能挤进去两个人。” “这样好吗？” “有什么不好？你还怕我吃了你？快脱衣服吧。” 睡袋里，周玉湖手脚不知道往哪里放，僵直地躺着。苗春燕倒是挺自然，她搂住周玉湖的肩膀，身体紧紧贴着周玉湖的胸膛，用自己的体温，温暖着周玉湖冰冷的身躯，失温是造成登山事故的第一大因素。 清晨，第一缕阳光照在山坡上，下了一天一夜的大雪停止了，山下的人一早爬上山来，发现他们4个人还活着。玉珠峰山顶反射着红光，强风吹起阵阵雪雾，忽隐忽现的山峰，显得那么妖艳、那么神秘莫测。 第29章 大四段航班 凌晨4点半，李颖从床上爬起来，每次轮到早班飞行日，李颖害怕迟到，起床时间都很早。 窗外，天还是黑的，洗漱完毕化好妆，妈妈已经把早饭做好了：葱油饼、鲜肉小馄饨、雪菜冬笋。只要李颖在家，早饭绝对不糊弄，无论起多早，妈妈也要让女儿吃好早饭再出发。 可能空姐的母亲都这样吧，虽说现在飞行安全有了很大保证，但李颖妈妈还是不太放心，飞机一离了地，心就悬起来了。 航空公司机组和乘务都是随机排班的，每个航班的人员都不固定，航空公司有一个不成文的规定，那就是，如果飞行员和空姐是两口子，那他们绝不在一个航班飞行。 “今天飞哪儿？”李颖妈妈问。 “飞北京、西安，又是一个大四段。”四大段是指四个飞行航段，飞机要连续起降四次。 “晚上回来得很晚了吧？” “你们不用等我，弄不好得下半夜。” “飞完这个班就该休息了吧？” “是啊，连飞三天了，我都快累死了。”李颖前两天都住在外地，昨天晚上才回家里住。 “你坐班车走吗？” “不，宝刚送我。” “宝刚买车了？” “嗯。” “买什么车？” “捷达。” “这破车也好意思送你？”李颖妈妈对车还挺有研究。 “有人送，还讲究什么？” “好在天没亮，街坊们看不到。” “看到了又怎么样？” “哎呦！你这身份，送你起码得是帕萨特。” “我就是一个空姐，能有什么身份？” “快吃吧，再来一碗馄饨？” “不吃了，我得走了，7点40起飞，5点40开早会。” 穿上空姐制服，外面罩上黑色长款羽绒服，李颖出门下楼。来到楼下，陈宝刚的车已经等在那里了，虽说是辆捷达，陈宝刚把车擦得锃亮。 男人都喜欢车，谁不想开辆好车？做生意的人尤其要靠好车撑脸面，陈宝刚本来打算贷款买一辆好点的车，想想还是算了。看到李颖下楼，陈宝刚连忙从车上下来，伸手接过李颖的行李箱。 “早啊，宝刚。”李颖说。 “早。” “你吃没吃早饭？” “没吃。” “知道你没吃早饭，让你上我家吃好了，我妈做了鲜肉馄饨。” “不、不用了。” 前面说过陈宝刚妈妈不希望儿子在李颖身上浪费时间，反对儿子和李颖交往，今天宝刚要送李颖上班，陈宝刚妈妈有点生气，没给陈宝刚准备早饭。 “宝刚，这是我在普陀山请的平安符，挂在你车里，保佑人车平安。”车开动后，李颖从包里拿出一个红色盒子。 “不、不用了，我妈去临海寺给我求了一个。” “这东西不怕多，多挂一个也无妨。” “那好，谢、谢谢。” “起来太早了，我还有点儿没睡醒，我眯一会儿啊，你慢点儿开车。”李颖说。 “好，好，你睡一会儿吧，我慢点儿开。” 李颖闭上眼睛休息，陈宝刚小心翼翼地开车，不时用眼睛余光瞟两眼李颖，他尽量保持匀速，同时避免急刹车。 喜欢一个人不需要什么理由，陈宝刚从小就喜欢李颖，喜欢和李颖在一起，但他十分自卑，认为自己配不上李颖。李颖长得那么漂亮，又是个空姐，自己长相一般，收入也不行，重要的是说话还口吃，口吃的孩子往往从小就很自卑。 《巴黎圣母院》中敲钟人卡西莫多喜欢爱斯梅拉达，可以为爱斯梅拉达赴汤蹈火，但卡西莫多从来没想要占有爱斯梅拉达。《水浒传》中的武大郎不比卡西莫多强到哪儿，却非要长期占有貌美如花的潘金莲，结果被西门庆和潘金莲合谋害死。 机组每次飞行前都要召开准备会，分配工位号位，制定紧急预案，因为机组人员实行轮班制，每次的飞行人员都不是固定的，大家有必要在飞行前认识一下。空客a320一般配备6至8名机组人员，本次航班路线较长配备了3名飞行员、6名乘务员。 “我叫董振林，是本次航班的机长，时间过得真快，一转眼春节快到了，又到了一年中最繁忙的春运时期，公司和民航总局下发通知，要确保春运期间飞行安全，坚决杜绝松懈麻痹思想，严格落实空防安全措施。”机长五十多岁，经验丰富，成熟稳重，看上去给人一种安全感。 “公司规定，飞行过程中驾驶室舱门要全程锁闭，驾驶舱必须有2名以上机组人员同时在场，不能只有一个人，即使是机长也不行，你们注意监督我啊！杨光，你说说吧。”机长接着说。 “大家好，我叫杨光，是本次航班的副驾驶，很荣幸和大家一起执行本次飞行任务。振林机长是我们的老前辈了，我之前也和振林机长飞过几次。北京机场、西安机场的起降环境比较复杂，飞北京很可能会有流量控制，现在正是冬季，对下雪、冰冻、雾天等特殊情况要做好预案，要密切关注场站和航路的天气状况，在飞行过程中正确使用雷达，希望一切顺利！”副驾驶很年轻，看样子也就三十来岁，身穿笔挺的民航飞行员制服，显得英俊干练。 “大家好，我叫谢红，我是本次航班的乘务长，刚才机长说了公司和民航总局下发通知，要求确保春运期间的飞行安全，今年春节比往年早，学生流和探亲流叠加，本次航班满员，连员工后补位都没有了。”乘务长介绍说。 “全体乘务员要严格执行机组人员十条禁令，热诚服务，尽心尽责，最近，公司要求排查思想有波动、有想法的员工，要求将不稳定苗头和不安定因素尽早消灭在萌芽状态，大家一定要引起高度重视。本次航班有一个30多人的老年旅游团，谁曾经当过护士？或者乘客中有没有医生？要防备老年人在空中突发疾病。”乘务长问大家。 “我没当过护士。”一个乘务员说。 “我也没当过。”乘务员们都连飞了好几天，大家有气无力地回答。 “好吧，我们要注意观察乘客动态，下面开始分配工位，大四段飞行时间长，各个工位的乘务员要合理分配体力，保持良好的工作状态，我知道大家都很疲劳，再加把劲儿，春运期间更是要避免旅客投诉。机长，紧急情况暗号是什么？”乘务长问机长。 “嗯，橘子吧。”紧急暗号是机舱里发生劫机等紧急情况，乘务员向驾驶室报警的暗号。 “机长，您还有什么吩咐？” “没有了，出发吧。”机长平静地说。 机组人员从公司出发，乘坐悬挂民航牌照的大巴车来到机场，排队经过候机大厅时，李颖偷偷瞄了一眼，才六点钟，大厅里已经是人山人海，患有密集恐惧症的人干不了空乘。 春节前后是各家航空公司最忙碌的时期，全体空乘人员都不得请假，感冒发烧吃点药就上飞机，事假除非是家里有人去世，否则不会给假。像李颖这样没结婚的空乘人员还好说，结了婚的，孩子、老公根本顾不上，两口子都飞的，孩子就只能交给老人了。 “早上好。” “早上好。” “欢迎乘坐本次航班。” 旅客开始登机，乘务长站在飞机舱门口迎接乘客，她一边用计数器记录乘客数量，一边细心观察乘客。 乘务长经验丰富，长期的空乘经验，使她能够分辨出哪些乘客可能会在飞行过程中制造麻烦，哪些乘客可能会对自己有帮助，如果发生乘客闹事等突发事件，哪些乘客会提供帮助。对于举止粗鲁或喝醉酒的乘客，乘务长更是会格外留意，当然，安全员穿着便装坐在旅客当中，但是，安全员只有一个人。 李颖今天在厨房执勤，相比于客舱乘务员，厨房乘务员任务比较重，负责整个航班的餐饮服务，同时还要兼顾客舱，客舱乘务员忙不过来时，要去客舱帮忙。 乘客们陆续登机，150座的空客a320满载，男男女女、老老少少拎着行李、背着背包，冬天人穿得多，羽绒服、厚外套挂在衣钩上，机舱里更显得满满当当。 “乘务员，7点40的飞机，8点20才让登机，上飞机都20多分钟了，怎么还不起飞？”乘客登机后，飞机一直停在停机坪上，一些乘客等得有些着急了。 “北京有流量控制，请大家坐在座位上耐心等待。”乘务长在客舱通道里一边走一边解释。 “不能马上飞让我们登机干什么？我们在候机厅里等着多好！”乘客们抱怨道。 “飞机随时都会起飞，我们得听从塔台指挥，请大家耐心等待。”乘务长说。 “等了20多分钟了还没飞，这停机坪上也没有多少飞机啊？” “请您耐心等待。” “不能飞，给上点水吧，我早饭都没吃呐！” “对不起，现在不能上水，飞机随时都会起飞。” “不能飞，又不能上水，只能干坐着等着了？” “对不起，请您再坚持一会儿，现在暂时不能上水。” “本来想早点到北京，办完事好往回返，坐你们的航班，没有一次不延误的！”一个男乘客怒气冲冲地说。 “对不起，请您耐心等待。” 航班延误的原因有很多，天气原因、空中管制、机械故障、飞机调配、航班插队、旅客因素，等等，都有可能造成飞行延误。乘务员不了解情况，也没办法解释，面对旅客的质疑，只能以微笑面对。 飞行员和乘务员也不想航班延误，因为他们的工资是按照飞行小时计算的，飞行小时只计算起飞到落地这段时间，在地面上等待时间是不算的。 又过了十几分钟，飞机终于启动，转弯开始滑行，进入滑行跑道，乘客们安静下来，滑行跑道上前后排了好几架飞机。 “女士们、先生们，欢迎乘坐东南航空公司mu5696航班由庆东飞往北京，航班飞行距离1040公里，空中飞行时间2小时20分，飞行高度米。现在由客舱乘务员进行安全检查，请您在座位上坐好，系好安全带，收起座椅靠背和小桌板，请确认您的手提物品是否妥善安放在头顶上方的行李架内。”客舱开始播放安全须知录像，乘务员进行安全演示。 “姑娘，我想上厕所。”后舱突然站起一个老太太，老太太颤颤巍巍地向厕所走来。 “阿姨，请您快回到座位上坐好，系好安全带，飞机马上就要起飞了！”李颖见状迎了上去。 “姑娘，我实在憋不住了，我快要尿到裤子里了。”老太太急得满脸通红。 “阿姨，您能不能再坚持一会儿？” “不能。” “那给您5秒钟，飞机马上就要滑行到起飞跑道，只有5秒钟，您明白吗？”李颖看了一眼窗外，心里估算起飞时间。 “明白，明白。” “越快越好！”李颖说完用钥匙打开厕所门。 “后面那位乘客！请您立即回到座位上坐好，系好安全带，现在不能使用厕所！飞机马上就要起飞了！”乘务长在前舱看到有人要上厕所，急得拿起广播话筒喊道。 李颖双手扶在厕所门把手上，眼睛余光看着机舱窗外，此时，飞机已经加速，就快要滑行到起飞跑道。李颖一看时间紧迫，一把拉开厕所门，伸手把老太太扶起来，迅速帮她提上裤子，紧接着连拉带拽地把老太太送回到座位上。 乘务长在前舱目睹了这一切，她满脸通红，双眼喷着火，就差没骂人了。李颖轻轻向乘务长做了个手势，飞快跑回过道，刚刚坐好，在系安全带的当口，飞机轰鸣着加速起飞，机身轻轻一抖动，飞机前轮离开了地面。 飞机在起飞阶段，任何人都不能打扰飞行员，机舱里无论发生什么事也不能给飞行员挂电话。飞行过程不能停顿，但乘客是大活人，不是货物，是活物就有可能移动，老年人不能憋尿，尿频尿急是老年人的一个特点，李颖不想让老人尿到裤子里，只好凭借自己的经验判断飞机在跑道上所处位置。 空姐干时间长了，飞机滑跑位置、飞机飞行状态凭声音就能判断个大概。很多人把空姐看成端茶倒水的服务员，其实，空姐最大的职责是保护乘客安全，各种应急设备的使用，在发生危险情况时的紧急处置，飞机迫降时帮助乘客逃生，等等，客舱服务只是空姐最基础的工作。 第30章 客舱服务 空客a320慢慢爬升到万米高空，飞机进入平飞阶段，客舱服务开始了，李颖和另一个乘务员一前一后推着餐车上水。 客舱内乘客满员，从机尾望过去黑压压一片，航班延误，乘客们又渴又饿，早已经等得不耐烦，乘务长在第一时间发出上水指令。乘客登机前，李颖已经清点完餐食和饮品数量，咖啡和茶水也已经冲泡上。 “您喝点什么？” “来杯咖啡。” “您喝什么？” “来杯茶。” “您小心烫手。” 李颖把茶水递给乘客，飞机有些轻微抖动，自从上次受伤，李颖像是作了病，只要飞机抖动，心里就紧张。即使在平流层飞行，飞机也会有颠簸，轻度颠簸客舱服务还要继续进行。餐车很重，装满备品后能有30多公斤，每次停下来上水都要踩下刹车，本来就着急，在狭窄的机舱过道上推车更加不容易，怕碰到乘客伸出来的腿。一次次的弯腰递茶水、递饮料，弯腰回答乘客询问，时间长了，腰肌劳损是避免不了的。 上完一次水，在乘务长的催促下，李颖又赶紧准备配餐。厨房在机舱尾部，飞机上最主要的厨房设备就是烤箱，150多份餐盒需要加热。烤箱有好几层，很大很深，打开锁扣，一股热蒸汽冒了出来，刚加热好的餐盒很热，锡箔纸往外冒着热气，拿起来十分烫手。 “你们俩快一点，航班延误，很多乘客没吃早餐。”乘务长走过来催促道。 “好，我们马上提供配餐。”李颖回答。 “快一点。” “是，乘务长。” 呼唤铃响个不停，乘务长说完又去前舱巡视。李颖她俩手忙脚乱地准备配餐，一个人取，一个人装。 “哎呦！”李颖叫了一声。 “小心点儿，烫着了吧？”另一个乘务员问。 “胳膊被烫了。”李颖胳膊被烤箱架烫了一下，疼得快掉出眼泪了。 “老催老催，航班延误我们有什么办法？”另一个乘务员说。 “唉，我胳膊都烫红了。” “连着飞好几天了，也不让人喘口气。” “春运数我们最累，别人都出去旅游，或者回家过年，我们只能加班。” “谁说不是，谁叫我们选了空姐这个职业。” “是啊，下辈子再也不干空姐了。” 无论怎么忙碌，乘务员在工作过程中要举止优雅始终微笑，同时保持仪容整洁，头发用发夹盘起来，发型一丝不乱，丝巾按正确打法系好。空姐丝巾一般都是亮色的，亮色抬脸，显得人气色好，东南航空空姐的丝巾是红色的，大韩航空是粉色的，全日空是紫色的。 各家航空公司的空姐经常在候机厅碰面，会比较谁的制服漂亮，所谓“人饰衣衫、马饰鞍”，一身漂亮的空姐制服会令人眼前一亮，心生遐想。国航空姐制服是由法国着名时装设计师皮尔卡丹设计的，很多年过去了，国航空姐制服的样式有些老了，现在要数海航空姐的制服最漂亮。 一趟配餐下来，李颖后背都有些湿了，连飞了几天，腰酸腿疼，客舱里很热，李颖姣美的脸庞上泛起细密的汗珠。刚喘口气，马上又要开始餐盒回收清理工作，用过的杯子一个个摞好放进透明回收筐里，餐盒5个一摞放进餐车内。 除了提供餐食服务，打扫厕所也是厨房乘务员的工作职责，经济舱有两个厕所，100多号人每人使用1次，打扫厕所就得是专人，好在并不是人人都用。说来也怪，李颖在家从来不打扫厕所，端茶倒水更是不做。 “李颖，厕所该打扫了，厕所用完即打扫。”乘务长检查完厕所吩咐道。 “乘务长，我刚刚打扫完。”李颖说。 “刚打扫完？怎么这么一会儿又脏了？你自己过来看看！”乘务长今天好像气不太顺，也许还在怪李颖滑行时让一个老太太上厕所吧。 “这是谁弄的啊？乘务长，我马上打扫。”厕所地上有一大片尿渍，还有几团卫生纸扔在洗手盆里。 “赶快收拾，一人次一打扫，别被乘客投诉了！” “好好，我马上收拾。” 空姐害怕投诉，被乘客投诉，轻则通报批评、扣除绩效分、延缓晋级，重则停飞、解除合同。被普通乘客投诉还好说，如果被vip客户投诉，不管是不是你的责任，直接判定为重大有效投诉，而且乘务长要承担连带责任。 有人说，有些乘客是无理取闹，不应该全怪空姐，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航空公司到哪儿去调查取证，往往一刀切，直接把责任判给空姐，反正你不干了，有的是人想干。 飞机上总有一些乘客上厕所时不注意，用完厕所不但不冲水，还尿得到处都是，“向前一小步、文明一大步”是一句很有创意的广告词，一些男乘客就是熟视无睹。 不管是头等舱乘客还是经济舱乘客，空姐们最喜欢一上飞机就睡觉的乘客。李颖刚刚打扫完厕所，头等舱乘务员急匆匆走了过来。 “李颖，一个金卡乘客要个橙子，要求把橙子皮削好。”头等舱乘务员说。 “好的。” “看我这记性，还有一个银卡乘客要个烤苹果，我一起拿过去。” “烤什么苹果？直接吃不行吗？我这儿都忙昏头了！” “你快点儿烤吧，橙子皮我帮你削。” “我都没给我爸妈烤过苹果，我也不会烤啊？” “你凑合烤一个吧，谁叫人家是头等舱客人呐？我也没给爸妈削过橙子。” 30多人的老年旅游团以大妈为主，都戴着小黄帽，这些人说老也不算太老，大概能有60多岁，和李颖妈妈年龄差不多。这个年龄段的人身体还算可以，子女大多结婚了，没有什么家庭负担，可以出来旅游了。 她们有一个共同特点，就是一会儿要饮料，一会儿要小点心，呼唤铃此起彼伏响个不停，厕所也去得比较频繁。乘务长原来还担心她们在飞机上发病，结果发现她们比年轻人状态还好。 “乘务员，你们能不能让旅游团的人小点儿声。”一个老板模样的中年男乘客来到后舱提意见。 “对不起，我可不敢惹她们，你找乘务长吧。”李颖回答。 “她们声音也太大了吧？我想睡会儿觉都睡不了。” “坚持一会儿吧，一会儿就到北京了。” “你听，她们又开始唱歌了，这里是公共场所啊。”客舱里，大妈们又开始哼唱歌曲了，唱的好像是《茉莉花》。 “好一朵茉莉花，好一朵茉莉花，满园花开香也香不过它，我有心采一朵戴，看花的人儿要将我骂。”唱得还挺整齐。 “你听听，你听听。” “我听到了，她们好不容易出来玩，就让她们放松放松吧。” “哦，对了，谢谢你为我烤的苹果，这是我的名片，我的公司要招聘行政人员，你有没有兴趣？”老板模样的中年乘客拿出名片。 “没兴趣，我干空姐挺好的。” “空姐有什么好？不说别的，就这飞机噪音，时间长了也受不了，我的公司是上市公司，年产值5000万，你要是去，我给你高薪。” “对不起，有乘客按铃了，我得过去看看。”李颖打断乘客的话。 “名片你拿着，应聘时就说我介绍你来的。”男乘客把名片塞到李颖手中。 “对不起，我喜欢空姐工作，如果没有别的事，我得去前舱看看了。” “名片放好，记得有时间给我挂电话。”男乘客在李颖身后说道。 李颖撇下这个乘客到前舱巡视，顺手把名片扔到垃圾袋里了。 从乘客登机那一刻起，李颖忙得连一口水都没来得及喝。两个小时后，飞机飞到北京上空，乘务员开始进行下降前安全检查，检查完毕后，李颖这才坐下来喘口气。飞机开始降低高度，向下望去，北京城笼罩在一层厚厚的雾霾当中。 飞机落地，乘客们下飞机，清洁队上来打扫机舱，餐食车靠过来运送餐食，李颖站在后舱门口一件件清点餐食数量，更换餐车，办理签字交接手续。 上一趟航班时间较长，空姐制服都脏了，乘务员们换了一套新制服，紧接着，下一班乘客陆续登机，各号位乘务员站着迎接乘客，下一段航程开始了。 下午，从西安飞回北京又经历了流量控制，从北京飞回庆东已经是凌晨2点，大四段航班终于结束了。机组人员疲惫不堪地走下飞机，停机坪上明亮的泛光灯投射出一条条长长的身影，登上机组巴士车，大家返回公司，还要在公司召开航后总结会。 “时间不早了，大家都很累，我就长话短说，今天整个航程完成得比较好，在航班延误、乘客较多的情况下，每个人都能尽职尽责细心服务，总体上都很好，但是也有不足。李颖，你在庆东飞北京航段，在飞机开始滑行阶段让乘客上厕所，这是重大违规行为。”乘务长看着李颖说。 “乘务长，飞机在滑行跑道，我是看乘客实在要憋不住了，快要尿裤子了，这才让她上厕所的。”李颖解释道。 “飞机已经开始滑行，就是拉在裤子里，也不能让乘客上厕所，乘客出了危险，谁能担负起这个责任？李颖，你能负吗？”乘务长说。 “我担负不了，对不起，乘务长。”李颖低下了头。 “你这种行为，我要是写在报告上，你就得停飞！”乘务员严厉地说。 “对不起，我错了。”李颖眼里含着泪花。 “说对不起就行了吗？你这种行为危害性很大。”乘务长揪住不放。 “那你想让我怎么办？” “李颖，你这是什么态度？” “行了，行了，大家都累了一天了，李颖下次注意。乘务长，我看李颖也认识到自己的错误了，她也道歉了，你就别往报告上写了。”机长求情说。 “我不写，航班上有民航检查员怎么办？检查员也得让她停飞，多影响公司形象？”乘务长说道。 “行了，行了，我是机长，出了问题我负责，散会吧，太晚了，大家都回家休息吧。” “谢谢机长！”李颖含着眼泪说。 “不用谢我，你快谢谢乘务长吧。” “谢谢乘务长，我下次一定注意，给您添麻烦了！” “李颖，我不是针对你个人，我这样做是为了保障飞行安全、维护公司形象。既然机长说了，我也就不往报告上写了，好吧，大家回家休息吧，谢谢大家！”乘务长放过了李颖。 现实生活中，有些人官职不大，官威不小，在自己负责的一亩三分地，把权利运用到极致。乘务长是在执行规则制度，但也存在借机打压，甚至泄私愤的因素，只因为李颖没听她的指挥。李颖觉得挺委屈，出自好心让老太太上厕所，差一点被乘务长写进飞行报告。 空姐这个职业从外表上看光鲜亮丽，其实是一种十分辛苦的工作，狭小的机舱，嘈杂的工作环境，遇到航班延误，还要面对个别挑毛病的乘客。空姐都不愿意飞北京，因为飞北京航班不仅容易晚点，飞机上的yip客户还多，这些人不好伺候，比经济舱乘客更不好伺候。 近些年，中国民航业发展很快，航线不断拓展，飞机数量逐年增加，与之相对照的是乘客素质未见明显提高。过去，一般人坐不起飞机，空姐的服务对象层次比较高，飞机上还提供茅台酒，空姐的收入、社会地位也比较高，很多空姐嫁给了官员或知名人士。如今，空姐和出租车司机一样，是收入和性价比下降最厉害的职业。 从马车、牛车，到火车、汽车、轮船、飞机，交通工具见证了人类科技发展进步，假以时日，未来的空天飞机、宇宙飞船、虫洞穿梭机上，可能还会有空姐，不过，那时候的空姐应该是人形机器人。 第31章 美容院 李颖回到家，天已经快亮了，连飞了四天，李颖累得快要散了架，放下行李箱，拉上窗帘，倒头就睡，这一觉睡到下午三点。 李颖父母已经习惯了女儿这种不规律的作息时间，一开始还很惦记，没事总想给李颖打电话，然而，李颖工作时间不能接电话，电话不是接不通就是处于关机状态，什么时候回家也没个准点，这样过了大半年才逐渐适应。 “小颖，晚上想吃点啥？妈一会儿去菜市场。”李颖妈妈问。 “没什么想吃的。”李颖穿着睡衣盖着毛毯窝在沙发里。 “你怎么无精打采的？感冒啦？” “没感冒。” “看你好像不大高兴的样子。” “没有啊。” “快过年了，自己去买件新衣服吧？” “懒得去。” “我昨天去望海中路，相中一件羊绒大衣。” “买了吗？” “太贵了，没舍得买。” “多少钱？” “4000多。” “我给你钱，你去买吧。” “我哪能要你的钱？你还得买新衣服呐。” “我刚发了夜班补助，我给你买吧。” “小颖，你今年能不能进乘务长？你干空姐也好几年了。” “进不上。” “为什么？” “我表现不好。” “怎么表现不好了？你是不是没给领导送礼？” “送什么礼？乘务长不是人人都能当的。” “乘务长有什么难当的？我坐过飞机，不就是动动嘴、指挥指挥下面人干活吗？乘务长又不用在飞机上端茶倒水，最主要的是，当上乘务长能涨工资。” “妈，我一听乘务长头老大，你就别烦我了，我想一个人静一静。” “好吧，我去买菜了，一会儿你爸该下班了。” 李颖妈妈去菜市场买菜，李颖继续窝在沙发上休息，屋子里冷，盖着毛毯也不觉得热，她全身酸痛，一点力气也没有，身体里每个细胞都需要休息。 空姐这职业真没法长期干，公司是说可以干到55岁退休，但空姐工作身体消耗很大，黑白颠倒作息时间不规律，空乘人员人手不足，一个萝卜一个坑，遇上旅游旺季，病假事假根本请不下来，感冒发烧吃片药就得上飞机。 平时还好说，越到节假日越忙，所以，很多空姐结婚后就不干了，能转地勤的转地勤，能改行的改行，很少有空姐能干到40多岁的，除非是乘务长。 晚饭，李颖妈妈做了好几个菜，李颖爸爸下班了，一家人开始吃晚饭。 “小颖妈，快过年了，你哪天去小颖奶奶家帮忙收拾收拾卫生吧？”李颖爸爸对李颖妈妈说。 “我最近挺忙的，没时间去。”李颖妈妈说。 “你退休在家，有什么事要忙？小颖奶奶一个人住，年龄大了，收拾屋子费劲。” “我明天要去银河证券营业部看看，听说春节前有一波行情。” “你在家炒股不就行了吗？” “我不会用电脑，营业部直接下单，在营业部炒股还可以打探消息。” “营业部也不管饭，天天往那儿跑。” “行了，爸，我妈愿意去就去吧，我明后天休息，我去帮奶奶打扫卫生。” “你多累啊，好不容易休息两天，还是让你妈去吧。” “我不累，我明后天去奶奶家。” “我不想让你妈炒股，你妈炒了这么多年股票也没见赚钱。” “呸！都是你这乌鸦嘴防的，大盘不好，赚不到钱能怨我吗？” “不赚钱，那也不应该赔钱吧？” “炒股票都是有赔有赚的，我前几年炒股赚到钱了。” “这两年都赔进去了吧？” “好了，你们俩都别吵了，好好吃饭吧。” 现实生活中，有一些家庭整天“鸡吵鹅斗”不得安宁，不合适的人一辈子捆在一起，相爱相杀，彼此消耗，真是一件悲哀的事。 李颖生长在这样一个原生家庭，从小到大，父母经常为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争吵不休，这让她对婚姻有了一种恐惧感，李颖不止一次地想，如果将来嫁了人，这个人一定不能和自己吵架，否则，立马离婚。 吃完晚饭，李颖想要刷碗，爸爸没让她刷，只要爸爸在家，就不让她刷碗。休息了一会儿，李颖穿戴整齐下楼出门，她要去美容院做美容。也许是上了点火，李颖脸上起了好几个疙瘩，飞机机舱空气干燥又经常熬夜飞行，内分泌失调是很多空姐的职业病。 女人的一生，耗费在脸上的时间比谈恋爱的时间还要长，与衰老作斗争，注定是女人一辈子的宿命。当然，李颖还远远没到衰老的时候，是空姐这种职业让她不得不注重保养，要不然，会老得很快。空姐要维持一个良好的外在形象，这样才不会被淘汰，做好容貌管理和身材管理很重要，一些当了妈妈的空姐，身材依然保持很好，就是一直管理出来的。 莎曼殊美容院装修豪华、设施先进，提供美容护理、皮肤保健、按摩拔罐、水疗等服务，莎曼殊美容院实行会员制，是一家比较高档的美容院。李颖是这家美容院的会员，她经常来这里美容。 “颖姐，今天休息了？”美容师和李颖很熟悉。 “嗯，连上了四天班，太累了。” “年底航班多吧？” “是啊，机场人山人海，飞机上都是满员，小梅，你什么时候回家？” “老板让我们阴历28走，怕这几天有客人过来。” “快回家了，高兴吧？” “高兴，一年没回家了，有点想家了。” “在外打工不容易啊。” “颖姐，我先帮你做个按摩吧？” “好吧，我的腰很疼。” “你先躺下，要不要先喝点热柠檬水？” “不用，我不渴。” 房间色调柔和，气氛温馨，有二组布艺沙发、三张按摩床、三组衣柜，按摩床上铺着白色高档床上用品，暖色吊顶，暖色软装墙壁，鲜花，壁画，舒缓的背景音乐。房间一角有一间浴室，里面有淋浴和按摩浴缸，按摩浴缸配有冲浪按摩系统和蓝牙声控系统，可以一边泡澡，一边放松身心、消除疲劳。 “颖姐，你的腰好硬啊！”美容师说。 “是啊，成天弯腰低头，还受过伤，我最担心我的腰了。” “颖姐，以前不知道，没想到你的工作这么辛苦。” “谁说不是？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我们工作挺轻松呐！” “是啊，我就挺羡慕空姐，我也曾经想当空姐，不过，我长得不好看。” “小梅，你可千万别当空姐，我们好多年没涨工资了。” “空姐工资不是很高吗？” “高什么啊？10年前一、二万，现在还是一、二万，现在的一、二万，怎么能跟10年前相比？” “那是，这么说，空姐工资确实不高。” “不高，我花钱又大手大脚，小梅，不瞒你说，我每个月工资一分钱都不剩，花在美容上的钱就不少。” “女人就应该为自己活，注重保养是对的。” “不保养不行啊！工作压力大，生活不规律，你看，我脸上又起痘了，明显内分泌失调。” “颖姐，我们美容院新进了几台经络养生调理仪，专门治疗女性内分泌失调，听说效果很好，要不要试一下？” “好，一会儿试一下。” 做完按摩，美容师又给李颖做美容，李颖躺在床上，听着舒缓的音乐，闻着香草精油的香气，闭上眼睛，迷迷糊糊地睡着了。李颖到美容院不仅是做美容，还可以休息放松身心，缓解疲劳，起到充电作用。 不知道过了多久，房间里又进来两名中年女顾客，她们两人好像是朋友，一起来做美容。 “慧兰，你老公的公司去年怎么样，赚了很多钱吧？”一个女人问。 “赚什么钱啊？我老公现在每个月只给我两万块零花钱，比去年少多了。” “你老公的纸箱厂，效益不挺好吗？” “我老公说不好，你老公的公司怎么样？货运代理生意好做吧？” “不好做，年底银行还向我老公催着还贷款，把我老公都愁坏了！” “我老公说，这两年生意不好做，挣钱不像以前那么容易了。” “是啊，是啊。” 李颖本来都睡着了，被这两个女人的谈话吵醒了，按摩床之间有拉帘隔着，拉帘隔光不隔音。这时，李颖放在紫色浴袍里的手机振动了一下，李颖拿出手机看了一眼，是加班通知，李颖放下手机，无奈地叹了口气。 “听说桂茹老公的公司上市了，她老公一下子成了亿万富翁！”一个女人接着说。 “是吗？就她老公那个破工厂也能上市？” “你别瞧不起人呀？上市是多大的本事，这年头儿，只要上市就能圈钱，上市公司老板个个是亿万富翁。” “这下子，桂茹该风光了吧？” “风光什么呀？听说两口子正在闹离婚呐！桂茹老公在外面养了个小三儿，小三儿还生了孩子呐！” “离什么婚呐？桂茹可真傻，要是我就不离婚，离婚不是给小三儿腾位置吗？小三儿可乐坏了！” “谁说不是呐？绝对不能离婚，是我也拖着她，看谁能拖得过谁？听说小三儿是一个空姐。” “空姐？这年头儿，空姐了、演员了、主持人了，没一个好东西！” “谁说不是呐！空姐不是就服务员嘛，有什么好神气的？” “空姐一个个都是狐狸精。” “你们说谁呐？嘴巴放干净点，我就是空姐，空姐怎么了？”李颖本来都睡着了，不仅被她们的谈话吵醒，还被她们的谈话激怒，李颖一把把拉帘拉开了。 “哎呦！你从哪儿冒出来的，吓了我一跳，你也是空姐？我们就说空姐怎么了？空姐都是狐狸精！”一个中年妇女说。 “你们怎么骂人呐？就你们这素质，活该被别人插足，我要是你们老公，早把你们给休了！”李颖说话也不客气。 “你！好！就说说你吧，你一个月挣多少钱？莎曼殊美容院一年会费五万块钱，你哪儿来的钱交会费？你是不是被男人包养了？” “我挣多少钱关你们屁事？我每一分钱都是自己挣的，借钱买会员卡也和你们没关系！你们还别瞧不起小三儿，你们和小三儿有什么区别？不都是靠男人养活吗？你们和小三儿比，就是多了一张结婚证！” “你！你怎么这样说我们？你肯定是个狐狸精！是插足别人家庭的狐狸精！” “好了，好了，请你们别吵了，不要影响其他顾客，颖姐，别和她们吵了。”美容师走进来劝说道。 “不是我和她们吵，是她们说话太难听了。”李颖说道。 “我们说话难听？你是哪个航空公司的？敢不敢说出来，我们要去投诉你！” “投诉我？你们在这儿造谣污蔑空姐，到处捕风捉影、搬弄是非，社会风气都被你们这样的人带坏了！” “你！你是哪个航空公司的？我们要投诉你！” “我劝你们还是省省吧，回家看好自己老公吧，别被自己老公扫地出门了，哈哈！” “你！你这个年轻人，你也有老的那一天！” “笑话，谁不会老？我告诉你们，坏人哪儿都有，说别人的时候先做好自己！” “你！你这个狐狸精！” “我就狐狸精怎么了？我就年轻漂亮怎么了？就是比你们漂亮，比你们年轻，气死你们！” “你！” “不陪你们玩儿了，老娘还有事，懒得理你们。” 李颖不是个善茬，在外面不吃亏，如果李颖妈妈在，这两个女人更不是对手。李颖说完扬长而去，留下两个中年妇女在身后气得咬牙切齿。 李颖为什么这么生气？不仅仅因为她们打扰自己休息，说空姐坏话，也因为刚才公司通知李颖明天加班，都是女人，凭什么自己累死累活，说加班就加班，说扣工资就扣工资，而这两个女人却整天养尊处优、无所事事。照往常，李颖不会和她们一般见识，李颖有底火，李颖被乘务长批评了，心里还在不痛快。 什么时候，人能把工作当成乐趣就好了，很多人一到周一就懒得上班，上班也无精打采。李颖刚休息一天，公司就通知她加班，每年到这个时候，李颖都会身心俱疲。 第32章 剧组杀青 《盛华烟云》剧组杀青暨媒体见面会在香格里拉大酒店召开，三楼宴会厅里人头攒动、座无虚席，有赞助商、投资方代表；新闻媒体、杂志社、各大网站的记者；有特邀嘉宾、助演乐队、粉丝代表，等等，一派喜庆热闹的场景。 影视剧拍完一般要搞杀青仪式，一方面庆祝一下，辛苦工作见到成效，另一方面博个彩头，宣传一下影片，希望影片能卖得好一些。 影视剧拍得好坏是一方面，宣传也很重要，互联网时代流量为王，谁的话题多，谁的粉丝多，谁就有影响力，“酒香不怕巷子深”的时代已经一去不复返了，再好的作品，如果宣传推广做得不好，也会无人问津。 商品经济时代，人人都想一夜成名，人人都想一夜暴富，急功近利导致快餐文化盛行，有人说，这是一个“比烂”的时代，同样一个导演，随手拍出来的一部烂片，也会有观众看，越烂看的人越多，千辛万苦拍出来的艺术片却无人问津。 “尊敬的各位领导、各位来宾，新闻界的朋友们，大家下午好！欢迎各位出席《盛华烟云》剧组杀青暨媒体见面会，首先请允许我代表本次活动的主办方对各位的光临表示衷心的感谢！”身穿白色西装的主持人在主席台上讲话。 “《盛华烟云》创作团队强大，演员阵容完整，历时7个月时间拍摄，是近年来少有的一部民国爱情战争时代剧，这部剧一定会大火！一定会大卖特卖！下面有请本次活动的独家冠名商长江华成集团总裁杜明翰先生讲话，大家掌声欢迎！” 杜总身穿藏蓝色西服，头型很酷，皮鞋锃亮，快步走上主席台，从主持人手中接过话筒。 “大家好！我是长江华成集团总裁杜明翰，长江华成集团是本部电视剧的主要投资方。我代表长江华成集团祝贺《盛华烟云》杀青，预祝本次发布会圆满成功！” 杜总话讲得比较简短，他知道自己不是发布会的主角，杜总原本不想来，是姜雨琪硬拖着他来的。 “感谢杜总裁！下面，有请《盛华烟云》这部剧的编剧兼总导演赵宗任先生上台讲话，大家欢迎！”主持人说。 “女士们、先生们，大家下午好！我是这部戏的编剧兼总导演赵宗任，感谢大家在百忙之中莅临发布会，谢谢大家捧场！这部剧是反映民国时期爱国青年奋斗牺牲的故事，大家知道，民国时期是中国近现代史上风云际会的时代，涌现出许许多多可歌可泣的英雄人物。”头发花白的赵宗任导演站在台上说。 “我们这部剧既有爱情故事又有战争场景，是一部不可多得的时代爱情偶像剧，这是我对这部剧的定位。为了拍好这部剧，给投资人、给广大影迷一个满意的交代，剧组全体同仁战酷暑斗严寒，有时候一个镜头要重复7、8次，我在这里感谢全体演职人员，大家辛苦了！下面，有请本剧主要演员上场和大家见面！”赵宗任导演邀请演职人员上场。 “大家好！” “大家好！” “大家好！” 男主角、女主角，男配角、女配角，几个主要演员鱼贯上场，男演员身穿中山装，女演员身穿旗袍，姜雨琪的旗袍与众不同，旗袍下摆明显比其他女演员短了一大截，露出白花花的大腿。 为了这场发布会，姜雨琪紧急找苏州裁缝重新改制了旗袍，姜雨琪原本想穿晚礼服上台，导演非要大家穿戏服上台，说这样效果好。刚才在后台，看到姜雨琪的改装旗袍，其他几个女演员全都傻了眼。 “我来介绍一下，这位是李慧兰的扮演者徐因梦。”导演首先介绍女一号。 “大家好。”女主角微笑着摆手示意。 “这位是夏露的扮演者于畅。” “大家好。”女二号于畅向大家点头示意。 “这位是黄馨怡的扮演者姜雨琪。” “大家好。” 姜雨琪和前面几个人不同，她摆胯扭臀，向前半步，挺胸屈膝，露出白花花的大腿，右手撩了一下头发，目光扫视全场，标准的模特台前造型，底下闪关灯一阵乱闪。 “下面介绍男演员。” 男女演员穿插着站成一排，姜雨琪摆pose离开队伍，想回到队伍，发现已经没了位置，她不管那么多，使劲儿往队伍里挤，女一号和女二号拼命往外推。女人叫起劲儿来一点不比男人差，女二号于畅长得瘦小，加上高跟鞋鞋跟太高，挤来挤去，一个站立不稳摔倒在台上。 “看我们的演员多么热情，见到这么多媒体朋友，激动得都摔倒了。”导演拿着话筒自我解嘲，台下观众一片哄笑。 “下面开始媒体提问环节，请大家踊跃提问！”主持人大声说道。 “我是娱乐周刊记者，请问徐因梦小姐，你是这部剧的女主角，听说这是你出道以来拍的第9部电视剧，你对这部剧有什么感想？还有，听说你已经和王陆凯同居了，请问有没有这回事？谢谢！”王陆凯是一名二线当红小生。 “感谢这位媒体朋友，我自己都不知道这是我拍的第几部电视剧了，是第9部吗？我有点记不清了。《盛华烟云》这部剧和我之前拍的剧不太一样，我之前拍古装剧比较多，民国题材电视剧还是第一次拍，感谢赵宗任导演，感谢制片人，总体上感觉这部剧题材非常好，情节曲折，矛盾冲突点很多，我相信这部剧一定会很成功！”女一号徐因梦说。 “至于第二个问题，我想借此机会澄清一下，我和王陆凯只是普通朋友，我们俩是同乡，平时接触机会比较多，我们只是朋友关系，请大家不要捕风捉影。”徐因梦到底是一线明星，临场经验丰富，很能压得住场面。 “听说有人看到你凌晨2点从王陆凯家里出来，请问你怎么那么晚才离开？你们俩在干什么？”记者追问道。 “这位记者朋友，我曾经和王陆凯一起拍过电视剧，可能有时候讨论剧本时间较晚，演员在一起讨论剧本，这很正常呀？你说的凌晨2点，我没有印象。”徐因梦说。 “我这里有照片。” “照片能说明什么问题？你们记者就是喜欢捕风捉影，无中生有！”徐因梦有点生气了。 “这位记者朋友，请不要问与本剧无关的问题，好了，下一个问题。”主持人出来转移话题。 “姜雨琪小姐，你作为影视圈新人，在这部剧中扮演很重要的角色，听说你以前是模特，你是怎么当上演员的？你能给我们讲讲你的演艺之路吗？”一个记者向姜雨琪提问。 “谢谢记者朋友，很多人以为我是模特出身，我的演艺之路比较坎坷，其实，我一开始是打排球的，我是运动员出身。小时候，我个子很高，上小学时被市体校排球教练相中，我一直打到山东省青年排球队，谁知道后来身高不往上长了，只好改学模特，我从模特艺术学校毕业后，一个偶然的机会开始演戏，进入影视圈。”姜雨琪手拿话筒说。 “你能说说模特和演员的区别吗？”记者接着问。 “嗯，区别不大吧，我觉得模特和演员都是使用肢体语言进行表演，演员的表情可能更丰富些吧，要知道，瞿颖和林志玲也是模特出身。” “你认为自己也会和瞿颖、林志玲一样成功吗？” “是的，我坚信努力就会有回报。” “谢谢雨琪小姐，雨琪小姐说的很好。” 姜雨琪说这番话的时候，女一号和女二号鼻子都气歪了，导演也无可奈何地苦笑一下。姜雨琪在讲话的时候，目光盯着台下坐着的杜总，她多么希望男朋友这个时候能手捧鲜花冲到台上，在鲜花和掌声中单膝跪下向她求婚，这才具有轰动效应，这才是一个成功的新闻发布会。而杜总此时翘着二郎腿正在和旁边的人说话，有意无意地避开姜雨琪火辣的目光。 发布会结束后，又举办了媒体庆祝酒会，答谢来自全国各地的媒体记者。姜雨琪在休息室换了服装，觥筹交错间，姜雨琪喝了不少香槟酒。除了喝酒，大部分时间是合影留念，这个时候，姜雨琪的晚礼服发挥了作用，一圈转下来，谋杀了不少摄影胶片。 合影是姜雨琪的强项，姜雨琪是模特出身，本来就身材好、个子高，穿上高跟鞋，比一些男演员还高出一截，长相更是没的说，美艳动人，真是见一个杀一个，见一双杀一双，十足的合影杀手。女一号徐因梦和女二号于畅有自知之明，她们俩一看见姜雨琪过来，就躲得远远的。 酒会结束后，姜雨琪和杜总回到家里，姜雨琪虽然很累，但是很兴奋。从下午到晚上，站立时间太长了，姜雨琪坐在沙发上不住地揉腿。 “发布会开得怎么样？”姜雨琪问。 “开得挺好，徐因梦我认识，王陆凯是谁？徐因梦和王陆凯有什么关系，为什么记者总追问这件事？”杜总说。 “不知道了吧？王陆凯是这两年新冒出来的小鲜肉，徐因梦总喜欢比她年龄小的男人，喜欢老牛吃嫩草，王陆凯的女粉丝得恨死徐因梦了，这是我让人放的料，就是要搞倒搞臭徐因梦。”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谁叫她和女二号于畅总在片场挤兑我了？她们俩是科班出身，瞧不起我，科班出身有什么了不起？” “雨琪，你有没有搞错？这部剧是我投资的，你搞徐因梦，你是想让我血本无归呀？”杜总不满意地说。 “这你就不懂了，这叫炒作话题，一部剧，话题越多、话题越烂越吸引人眼球，这样，我既打击了徐因梦，又宣传了电视剧，一箭双雕，你看我做得怎么样？” “娱乐圈的事情我不懂，我之前为你投资的电视剧都赔得一塌糊涂，有两部剧拍完了都没上映，希望这部《盛华烟云》能挣钱，房地产不好做，哪儿哪儿都需要钱，我现在资金周转很困难。” “我知道你的难处，明翰，谢谢你了！以前的电视剧就当交学费了，我现在越演越好了，就是知名度差一些，知名度上来了，自然有人找我拍戏。” “你当了大明星不会甩了我吧？” “甩什么甩？不过说真的，现在一线明星片酬起步价就是3000万，你要是怕我跑了，现在就娶了我吧？” “我娶了你，你的粉丝怎么办？他们不得找我拼命啊？” “我的粉丝还少，不过，我能有今天真得感谢你。” “你知道就好，不过，我想知道你怎么感谢我？” “那还用问吗？我先去洗澡，一会儿我在床上等着你。”姜雨琪舔了一下嘴唇，目光迷离地看着杜总。 “算了，算了，你这个骚女人，我算是被你套住了。” “明翰，也许前世你是一个穷书生，而我是地主家大小姐，这一世，就要你为我付出，为我花钱。” “我看你不像地主家大小姐。” “我像什么？” “我看你像狐狸精。” “狐狸精咋了？你上哪儿找这么漂亮的狐狸精？你明天又要出差了，我得先喂饱你，免得你在外面找野女人。” “不能啊，我有你一个女人就够了。” “那可不一定，你们男人啊，就是吃着碗里的，看着锅里的。” 杜总和姜雨琪的谈话明显不是夫妻间谈话，两口子是不会这样讲话的，只有情人之间才会这样讲。杜总前妻个子很矮，身高还不到一米六，长相也很普通，外表根本没法和姜雨琪相比，这可能就是所谓的代偿效应吧。 姜雨琪在当模特的时候很瘦、很骨感，现在比过去胖了一些，女人还是丰满一点比较好。姜雨琪浑身赤裸、半闭着眼睛躺在杜总怀里，杜总搂着姜雨琪的腰，一只手在丰满的胸脯和平坦的小腹之间游走。 姜雨琪皮肤白皙，身材很好，腰很细，胯骨很宽，臀部浑圆饱满呈鸭梨形，这是一个充满青春活力的年轻女性身体。杜总今年45岁，姜雨琪今年25岁，两人相差20岁，差20岁不是一代人，普通人觉得年龄差距很大，对于杜总这样的成功人士，20岁的年龄差正好。 第33章 模特小丽 早上6点，杜总蹑手蹑脚地下了床，自己在厨房煮了一个鸡蛋，冲了一碗麦片粥，简单吃完早饭，杜总拿起行李箱下楼，司机已经在停车场等着了。 姜雨琪一觉睡到中午，她这段时间一直在拍戏，还去外地拍摄外景，实在累得够呛。姜雨琪不愧是运动员出身，身体素质好，比较抗折腾。演员不是人人都能当的，得吃得了辛苦，成龙年轻时候拍戏，从早晨打到晚上，一天打12个小时，一点也不觉得累。 “姜姐，我是小丽，你让我洗的貂皮大衣洗好了，你在家吗？我给你送去？”姜雨琪接了一个电话。 “在家，小丽，你过来吧。” 小丽名叫刘丽丽，今年20岁，是姜雨琪当模特时同一个模特公司的朋友。小丽干模特时间不长，身材高挑，皮肤白皙，穿着羽绒服、牛仔裤，梳着马尾辫，人长得很漂亮。也许是性格相似，姜雨琪和小丽关系比较好，姜雨琪经常让小丽帮自己干一些零活。 “杜总不在家？”小丽进门后问。 “不在家，他出差了。” “姜姐，貂皮大衣洗好了，你看看？”小丽把两件貂皮大衣递给姜雨琪。 “不用看了，你帮我挂到衣柜里吧。”姜雨琪刚洗完澡，正在往脸上敷面膜。 “好。” 小丽拎着两件貂皮大衣，穿过客厅，轻车熟路地来到衣帽间，这衣帽间分明是一座仓库，有一间卧室那么大，从上到下满满当当挂着姜雨琪的各种时装、风衣、大衣，各种各样的帽子、丝巾、丝袜，光鞋就占了一面墙。 小丽站在梯子上把貂皮大衣挂进专门存放大衣的隔间，从梯子上下来，小丽拿出一件晚礼服，对着镜子比量了半天。 女人天生喜欢漂亮衣服、鞋子，当然，珠宝也不例外，这是女人的天性，没有什么不好。对美的追求使人异于猿类，当雌性智人把鲜花插到头上，把贝壳挂到脖子上，标志着智人和猿猴开始分道扬镳。 “姜姐，《盛华烟云》发布会开得怎么样？挺成功吧？”小丽问。 “挺成功的，声势造的挺大。” “希望《盛华烟云》能火，姜姐能更出名。” “谢谢，我接受记者现场采访了，表现还不错。” “姜姐接受记者采访了？” “是啊，记者把徐因梦问够呛。” “我能去就好了，看看徐因梦怎么下不来台。” “小丽，你怎么没来？” “唉！别提了，公司非要我们到太平洋百货走台，不去不行。” “给多少演出费？” “一小时200，还不够我来回打车钱呐！” “小丽，你想不想当我的助理？我现在有两个助理，一个助理还行，另一个助理干活儿不长眼色，我想把她辞了。” “姜姐，我不想当助理，我想跟着你往娱乐圈发展，你助理忙不过来，有什么事情可以吩咐我干。” “小丽，娱乐圈哪有那么好混的，你是科班出身吗？你有背景吗？你有靠山吗？” “我没有，我就是想跟着姜姐干。” “当时装模特不也行吗？” “行什么啊？我挣的没有花的多，现在模特市场不景气，一个月也没有几场像样的演出。” “你想好了要往娱乐圈发展？” “我想好了，我早就想和你说了。” “小丽，娱乐圈里的潜规则你能接受吗？” “什么潜规则？” “潜规则你都不懂？就是必要的时候，要陪一陪有钱有势的男人，你能接受吗？” “嗯，这个我能接受。”小丽想了一下说。 “当然，不能轻易让他们得到你，要不然不成小姐了？我一个月前去云南拍戏，女二号一到半夜就往导演房间跑，真是个贱货。” “姜姐，只有接受潜规则，没有别的办法了？” “小丽，除了年轻漂亮，你什么资源也没有，你又不是科班出身，像你这样的女孩子只能走这条路了。” “姜姐，只要能出名，你让我干什么都行。” “唉，你这个傻孩子，这可是你自己选择的啊？” “我自己选择的，我不后悔。” “你还别说，我晚上就有一个派对，我带你去吧。” “好啊，好啊。” “不过，你这身打扮可不行，你需要包装一下，头发也得做一做。咱们俩身高差不多，走，我领你去找件适合你穿的衣服吧。” “好啊，好啊。” 姜雨琪说完领小丽去她的衣帽间找衣服，小丽兴奋地跟在姜雨琪身后。 “你穿这件晚礼服吧，外面再套上貂皮大衣。”姜雨琪从一排晚礼服中找出一件。 “这件晚礼服，后背开叉好大啊！”小丽接过衣服说。 “不大，你穿上试试，自己找双高跟鞋。” 姜雨琪回到客厅，一边等小丽换衣服，一边把面膜从脸上揭下来。不一会儿，小丽穿好衣服走出来，好一个挺拔秀丽的年轻姑娘。 “不错，咱们模特出身的人，穿什么衣服都好看，徐因梦她们总不服我，不服就不服吧，一到合影的时候都不敢往我身边站。”姜雨琪说。 “姜姐，你还没吃午饭吧，我帮你做点？”小丽问。 “不用做了，一会儿咱俩出去吃，吃完午饭去做头发。” “好啊，好啊。” 夜幕降临，华灯初上，姜雨琪带着小丽乘车来到一幢别墅门前，车子驶入大门，黑漆大门自动关上。别墅正门前停着几辆豪车，有法拉利、保时捷，还有一辆黑色劳斯莱斯，劳斯莱斯车头前有一个镀金“飞天女神”车标，小丽是认识的，这个 “飞天女神”车标据说价值24万元人民币。 “姜姐，这是哪儿啊？”小丽在车里小声问。 “这是一个朋友家，别紧张，你来过这种私人别墅吧？” “没来过，我净在百货商场走台了。” 别墅很大，有四层楼，院子里有一个游泳池，冬天游泳池没法使用，用蓝色塑料薄膜封盖住。 一进别墅大门，里面富丽堂皇、灯火辉煌，一股富贵之气夺人耳目，两层楼高的大厅，白色穹顶装饰着金黄色回形边条，巨大的水晶吊灯，金黄色落地窗帘，金黄色大理石拜占庭式楼梯、廊柱，五组白色真皮沙发，沙发扶手和边框也是金黄色的，这是一幢中东土豪金设计风格豪宅。 “雨琪小姐，欢迎！欢迎！”别墅主人迎了出来。 “徐老板晚上好，又来打扰你了。”姜雨琪扭着腰说。 “不打扰，不打扰，雨琪小姐我请都请不来呐！这位是？”别墅主人看着小丽说。 “这是我妹妹，小丽。”姜雨琪穿着黑色貂皮大衣，小丽穿着白色貂皮大衣，两人大衣里面都是晚礼服。 “你妹妹？” “对，我表妹。” “徐老板好。”小丽略显羞涩地看着徐老板说。 “好，好，这么漂亮的美女光临寒舍，令我家里蓬荜生辉啊，请进！请进！”徐老板五十多岁，身穿蓝色短袖t恤，白色休闲长裤，风流倜傥，气宇轩昂。 “徐老板，你家里好热呀！”姜雨琪说。 “知道你们要来，我让人把锅炉开到最大。”中国南方没有集中供暖，别墅主人徐老板家冬天烧燃气锅炉取暖。 “雨琪小姐来了？刚才听徐大哥说你要过来，我还要去门口迎接你呐！”说话的人是宇文辉。 “阿辉也在这儿？你是什么时候来的？”姜雨琪问。 “我也是刚刚到，这位是？” “这是我表妹，小丽。”姜雨琪介绍道。 “你好，你好，我叫宇文辉，美女叫我阿辉就行了。” 宇文辉头发梳得油光锃亮，穿着雪白的衬衫，米色西裤，耳朵后喷着范思哲男士香水，浑身上下收拾得干净利落。 “宇文大哥你好。”小丽说。 “请进，快请进！” 客厅里还有两个中年男子和两个年轻漂亮的女孩子，姜雨琪都不认识。 “雨琪，我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是北京雨润影视传媒有限公司董事长兼总经理沈晨先生，这位是万豪国际投资有限公司总经理赵炳南先生。这位是姜雨琪小姐，着名的影视明星，刚刚拍完一部电视剧，你看我这记性，叫什么来着？”别墅主人徐老板拍着脑门说。 “叫《盛华烟云》，我在里面出演一个重要角色。”姜雨琪说。 “哦，你好，你好。” “两位老总好。” “这位是雨琪小姐的表妹，小丽。” “你好。” “两位老总晚上好。”小丽说道。 “这两位是沈总带来的朋友，李蓓蓓和小桃。”徐老板介绍两位年轻女孩。 “你好，你好。”四个女孩相互打量。 “坐吧，坐吧，先喝点饮料，一会儿吃晚饭。” 一个中年保姆端上两杯鸡尾酒，又送上来两个果盘。 小丽坐在沙发上好奇地四下打量，客厅宽敞高大，大理石地面上铺着白色地毯，镶着金边的巨大的白色茶几，茶几上放着鲜花。客厅里有一架白色钢琴，廊柱前放着一个白色维纳斯大理石雕像，墙角角几上摆着一座镀金大坐钟。 “赵总，你对央行这种非传统加息方式怎么看？”别墅主人徐老板继续刚才的谈话。 “从下半年开始，央行用逆回购、slf等方法变相收紧货币，不是为了冲击房地产、股市，是防止金融风险大爆发，同时让民间资本进入市场托底。”万豪国际投资公司赵总说。 “你们万豪早已进入二级市场了吧？”别墅主人徐老板问。 “是，我们先期投入不少。” “我对内地的金融政策不太懂，大陆央行这么做是不是为了挤破资产泡沫，给房地产市场降温？”宇文辉问。 “不是，央行疯了才会主动挤破泡沫让房地产市场崩盘，央行这么做，目的是防止高杠杆的庞氏骗局失控。”投资公司赵总说。 “这么说，央行变相加息不会打击实体经济啰？”别墅主人徐老板说。 “实体企业本来也拿不到银行的便宜钱，现在一家房地产企业从民间融资，最终利率起码得在15%以上，资金成本提高10到20个基准点关这些企业什么事？”投资公司赵总说。 “央行收紧货币，对楼市、股市肯定不是利好。” “收紧货币当然不利于楼市、股市，但央行对楼市、股市采用资金置换手段，让民间资本置换银行资金，总体上让市场保持稳定。” “雨琪，加息、杠杆、资金置换这些事你能听懂吗？”别墅主人徐老板问。 “我听不懂，一句也听不懂。”姜雨琪笑着说。 “好了，我们不谈金融市场方面的事情了，我们还是谈谈影视投资吧，沈总，你是业内人士，是这方面的专家，你来说说吧。”别墅主人徐老板改变话题。 “徐老板客气了，我谈不上专家，我只是比普通人多了解一些电影市场，要说电影市场对民营资本的开放，始于2001年，近几年来，中国电影市场可谓井喷式增长，不知道翻了多少番。” 北京雨润影视传媒公司沈总说道。 “电影市场有这么火吗？” “就是这么火，可以说，电影市场是继房地产行业的下一个风口，去年全国票房总收入超过500亿，投资回报率很高。中影投资的《建国大业》，成本3000万，票房4.16亿，投资方分成1.78亿，投资回报率496%。”沈总接着说。 “《建国大业》是特殊情况吧？”别墅主人徐老板打断沈总话头。 小丽有些拘谨地坐着，这些人说些什么，小丽没怎么在意，晚礼服有些暴露，小丽有点不太习惯。说来奇怪，在t台上，小丽会穿一些比较暴露的服装，有时甚至是比基尼，t台毕竟是舞台，下了台就穿自己的衣服，不像现在这么尴尬，反观姜雨琪却神情自若、游刃自如。 在现实社会，漂亮女孩往往面临很多诱惑，当然，漂亮女孩的机会也很多，漂亮女孩往往虚荣心比较强，比较容易攀比，同时又可以毫不费力地获得自己想要的东西。机会多，诱惑多，危险也多，出来混，免不了成为别人眼中的猎物。 第34章 别墅走台 小丽对经济、金融方面的事不感兴趣，也听不懂他们说的楼市、股市那些话。话题转到影视投资，小丽对电影方面的事感兴趣，虽然插不上话，却听得挺仔细。 “好，《建国大业》是特殊情况，那张艺谋拍的《三枪拍案传奇》是烂片吧？”影视公司沈总反问道。 “《三枪》是烂片，那个小沈阳我没觉得好到哪儿，赵本山也不行。” “《三枪》成本6000万，票房2.58亿，新画面分到1.1亿。再说说《疯狂的赛车》吧，小马奔腾投资的，成本才2000万，票房1.09亿，投资回报率134%，这都是去年拍的电影，134%，投资回报率比房地产业高多了吧？”影视公司沈总接着说道。 “这些票房数字不会有假吧？”徐老板还有些不相信。 “不会有假，我亲自调查过了，都是真金白银。” “这么说，投资电影真是比投资房地产挣钱。”宇文辉说道。 “那当然了，如果能找个名导演来拍，即使是个烂片，票房也有保障。”影视公司沈总回答。 “哦，拍电影我不懂，投资影视，那票房分成怎么算？”投资公司赵总问。 “这好办，发行商抽成7%-10%，院线抽成47%-50%，投资方大概抽成40%-45%，一切按规矩办，我们可以让一点。” “都什么人看电影呐？我就没时间看。”徐老板说。 “我看呐，我几乎一有时间就看电影，国产的、进口的都看。”姜雨琪说。 “雨琪小姐是演员，当然得看电影了，请问雨琪小姐都演过什么电影？”投资公司赵总问。 “不好意思，我净出演电视剧了，一部电影也没拍过，我很想拍电影。”姜雨琪说。 “电视剧比不了电影，以雨琪小姐这么好的条件，如果遇上一个好导演，准保会一炮打红。”影视公司沈总说。 “真的吗？沈总能帮我介绍导演吗？只要能演电影，我让我家明翰出点资。”姜雨琪说。 “明翰是谁？”影视公司沈总问。 “明翰是我男朋友，他是房地产公司老板，非常支持我的演艺事业。”姜雨琪说。 “那好啊，我正愁拉不到投资呐！我手里现在就有一个好本子，导演都定好了。”影视公司沈总说。 “那太好了，导演是谁？” “导演还没定下来，现在需要保密。” “沈总，是什么题材的剧本啊？”别墅主人徐老板问。 “徐老板，是喜剧题材的剧本，我研究中国电影市场好多年了，喜剧题材电影最好卖座。”影视公司沈总说。 “为什么？” “因为喜剧题材电影制作成本低，像什么《疯狂的石头》、《非诚勿扰》、《花田喜事》，等等，制作成本没几个钱，票房动辄上亿，相反，历史题材、动作题材电影很难赚到钱。” “怎么样？都说三个臭皮匠赛过诸葛亮吧？我听说很多好的作品、好的创意都是这样讨论出来的，北京话叫攒，攒一个电影，来，大家喝一杯吧！”别墅主人徐老板举起葡萄酒酒杯说。 “好，干杯。”众人举杯。 “蓓蓓、小桃，你们俩露一手，给徐老板，给大家助助兴吧！”影视公司沈总说。 “沈总，我们能行吗？别没助兴反倒扫了兴。”李蓓蓓说。 “行，试试吧，你们俩不行我上。” “那好吧，这可是你让我们俩助兴的啊！表演得不好可别怪我们。”李蓓蓓笑着说。 “两位美女表演什么？欢迎，欢迎，我都有点等不及了。”别墅主人徐老板笑着说。 但见李蓓蓓和小桃站起身，款款走向白色钢琴，李蓓蓓在钢琴前坐下，小桃站在钢琴边上，面朝大家，双手合拢。 “咚咚咚”一阵钢琴指法练习，李蓓蓓转身向大家点头示意，两人开始正式表演。随着一阵优美舒缓的钢琴声响起，小桃开口唱歌，这不开口不知道，一开口就是花腔女高音。 “这是什么曲子？我怎么听不懂？”别墅主人徐老板问。 “你们再听听，看谁知道。”影视公司沈总说。 “我听不懂，好像不是英语。”投资公司赵总说。 “我好像听过，这是歌剧，意大利语，叫什么来着？尤丽——”宇文辉迟疑着说。 “雨琪，你知道是什么歌吗？” 别墅主人徐老板问。 “不知道，我没上过学，没有文化。”姜雨琪笑着说。 “大家别猜了，阿辉贴点儿边，这叫《世上没有尤丽迪西我怎能活》，意大利歌剧《奥菲欧》中的咏叹调。”影视公司沈总说。 “唱得真好，李蓓蓓和小桃是专业的吧？唱得太好了！” 别墅主人徐老板说。 “小桃是广州音乐学院声乐系毕业的，蓓蓓是业余的。”沈总回答。 “这两个女孩儿不错，真不错！雨琪，一会儿你们俩也出个节目吧？” 别墅主人徐老板转头对姜雨琪说。 “我们俩可不行，我们没什么才艺，我们不行。”姜雨琪摆手道。 “世上没有尤丽迪西，没有爱，我怎能活？在悲痛中我将无所适从，没有你叫我怎能活？没有你，我将无所适从，尤里迪西，尤里迪西！啊，天哪！告诉我，啊！告诉我，我要永远忠实于你，我要永远，我要永远忠实于你！”大厅里回响着钢琴和花腔女高音美妙动人的歌声。 “好，唱得太好了！”别墅主人徐老板带头鼓掌。 “唱得好，唱得真专业。”宇文辉和投资公司赵总也频频点头。 “好，唱得好！唱得好！” “先生，晚饭准备好了，可以开饭了。”李蓓蓓和小桃表演完，中年保姆走过来说。 “稍等一下，雨琪，该你们俩出节目了吧？你们俩表演完就吃饭。”别墅主人徐老板说。 “徐老板，你知道我是排球运动员出身，没有什么才艺，我会打排球，你家有排球吗？我陪你打排球吧。”姜雨琪笑着说。 “我家没有排球，小丽，你有什么才艺？给大家展示一下？”别墅主人徐老板问。 “我不会什么，要不，我给大家走走秀吧？”小丽说。 “走秀行啊！我家客厅面积够，你就把这里当成t台，走秀行。” “可是，没有音乐啊？” “音乐好办，麻烦蓓蓓给小丽伴奏。” “好，我伴奏。”李蓓蓓说。 “雨琪，小丽走秀，你不下来走两步？”别墅主人徐老板问。 “好，我也走两步，好长时间没走台了，献丑了。”姜雨琪怕小丽一个人压不住场，从沙发上站起来走向门口。 一首理查德克莱德曼的钢琴曲《水边的阿狄丽娜》响起，伴随着钢琴伴奏，姜雨琪和小丽一前一后像是行走在水面上的仙子款款走来。 姜雨琪身穿白色晚礼服，面容娇美，脖颈雪白，脖子上挂着一串红宝石项链，深v领，蕾丝边透明衣袖，胸部挺拔丰满，缀满宝石亮片的塔夫绸晚礼服闪闪发光。姜雨琪脚上踩着高跟鞋，右脚踝上挂着金光闪闪的脚链，浑身散发着优雅高贵的气息，光彩夺目。 小丽身穿粉红色低胸露背晚礼服，长相妩媚，身材窈窕，热情奔放，晚礼服腰间柔软细腻的褶皱配合着漂浮的荷叶边裙摆，整个人像出水芙蓉一般美丽动人。 “好！好！”别墅主人徐老板带头鼓掌叫好。 “不错，挺有国际范儿。”影视公司沈总说。 “挺好，挺好，我看她们俩个完全可以走维多利亚的秘密。”宇文辉说。 “你说什么秘密？”别墅主人徐老板问。 “维多利亚的秘密，是美国的女性内衣时尚秀，带大翅膀的内衣秀，大胸、大长腿、大翅膀。”宇文辉一边比划着大胸一边说。 “还有翅膀？” “对，很大很大的翅膀。” “哦，我年龄大了，没听说过。” “等有时间，我带你去美国看。” “好啊，好啊。” 模特步又叫猫步，时装模特在行进时左右脚轮番踩到两脚中间线位置，或者左脚踩到中间线偏右一点，右脚踩在中间线偏左一点，这样可以产生一种韵律美，体现女人的妩媚性感，据说，猫也是这样走的。 仔细看，姜雨琪和小丽两人的走秀风格不太一样，姜雨琪的风格典雅高贵、落落大方，小丽倾向于俏皮活波、灵动秀丽，可能和两人年龄不同有关吧。 两人一前一后走了一圈，又并排和相互交叉走了两圈，每次走到沙发前，摆出各种充满活力的模特造型，先后表演了45度、90度、180度、360度等几种丁字站位。 应该说，和绘画、书法作品、陶瓷、雕塑作品一样，服装也是一种人造艺术品，时装模特表演也是一种艺术形式。通过时装模特表演，可以展现服装设计师的设计理念，诠释服装产品的艺术形象，并带给人美的享受。服装模特不仅仅是年轻貌美的男女模特，还可以是小孩和中老年人。 “表演得不好，让大家见笑了。”表演结束，姜雨琪回到沙发前说。 “很好，很好。” “很长时间没走台了，都有点不熟练了。” “我看挺好啊！小丽走得也很好！”别墅主人徐老板两眼放光地看着小丽说。 “谢谢徐老板夸奖。”小丽羞涩地说。 “先生，该吃晚饭了吧？菜快凉了。”保姆又过来催促道。 “好，吃饭，吃饭，大家到餐厅吃饭。” 餐厅很大，有两扇高大的白色玻璃大门，大理石地面，银白色水晶吊灯，地中海风格背景墙，另一面墙有三组酒柜，放着各种洋酒、红酒、白酒和酒杯酒具。 酒吧里的酒也没有这里多，酒不用说，光酒杯就有啤酒杯、白兰地杯、鸡尾酒杯、葡萄酒杯、白酒杯，看来徐老板是好酒之人。巨大的欧式白色长条餐桌，高大的靠背椅，餐桌和靠背椅都镶着金边。 “请坐，请坐，大家都饿了吧，赶紧上菜。” 别墅主人徐老板坐在主位招呼大家就坐。 一会儿工夫，厨师和保姆把饭菜摆上桌，有澳洲龙虾、红烧海参、清蒸鲍鱼、香辣梭子蟹、清蒸多宝鱼，还有白斩鸡、红烧肉、酱猪蹄、炒年糕、鸡毛菜、香菇青菜莲藕汤，等等，土洋结合，典型的海派土豪家宴。 “喝点什么酒？红酒还是白酒？我家里有茅台，喝点茅台酒怎么样？”别墅主人徐老板问道。 “茅台酒好是好，就是度数太高了。”宇文辉说。 “高什么？男人喝茅台，女人喝红酒，就这么定了。” 别墅主人徐老板拍板道。 “虽然我酒量不好，为了响应徐老板号召，我决定喝茅台。”姜雨琪举手说道。 “好，好，谢谢雨琪，还有哪位美女要喝茅台？” “我们喝不了白酒。”李蓓蓓和小桃说。 “小丽，你想不想喝茅台？” “我不行，我也喝不了白酒，红酒也很少喝。”小丽说。 “那好吧，以后你得练，不能喝酒可不行啊！你得向雨琪学习，雨琪能喝酒，什么场面都不怵。” 别墅主人徐老板说。 “徐老板，你可别表扬我了，我就是傻大胆儿，我们干体育的人都实在，没有心眼儿。”姜雨琪笑着说。 “好，我不强求，阿辉也可以喝红酒。” “谢谢徐大哥，我真的是酒量不行，喝多了回不了家了。”宇文辉笑着说。 “你有家吗？咱们俩都是单身狗，没有老婆管，喝多了你就在我家里住。”别墅主人徐老板说。 “徐老板是单身？”影视公司沈总问。 “啊，我老婆、孩子在美国，前妻，前妻，这还没喝酒就说错话了，哈哈！” 宾主把酒言欢，觥筹交错，气氛热烈，一个酒桌上如果有能喝酒的女人，而这女人恰好还很漂亮，这气氛一定不同往常。当然，李蓓蓓和小桃她俩红酒也没少喝，几圈敬酒下来脸色都有些泛红，更增添了几分姿色。 第35章 发展会员 快过年了，在虹姐建议下，陈宝刚把工作室重新布置了一下，墙面贴上粉红色碎花壁纸，展品柜装上粉红色射灯，化妆台镜框四周挂上粉红色气球，又新添几把漂亮的白色转椅。圆茶几上，几只小果盘里装满各色糖果、巧克力，努力营造一种家庭氛围。 “你好，欢迎来、来到米澜产品工作室。”陈宝刚正在接待顾客，圆桌上摆满了化妆品。 “你好。”顾客是一个年轻女孩。 “我叫陈宝刚，是本工作室负责人，怎、怎么称呼你？”陈宝刚问。 “我姓周，你叫我小周吧。” “小周，你好，请坐，我先介、介绍一下产品，米澜化妆品是法国着名化妆品奥来雅旗下产品，有近、近百年历史，米澜化妆品是专门针、针对东方人皮肤特点研发的产品。”陈宝刚开始介绍产品。 “米澜化妆品，我怎么没听说过这个品牌？” “奥来雅旗下有200多个品牌，米澜只是其中一个，有面、面部护理系列、身体护理系列、彩妆系列，还有男、男士系列产品。你看我的脸多么光滑、多么细腻，说不好听的不亚于你的皮肤，我使用了米澜男士活、活力神采乳液、男士活、活力眼部啫喱和植物保湿面霜三款产品，仅仅三个月，我就像变了一个人，你用手摸、摸摸我的脸，别不好意思，摸吧！”陈宝刚让女顾客摸自己的脸。 “嗯，是挺细腻的。”女顾客用手指摸了摸陈宝刚的脸。 “你不知道啊！在使用米澜产品之前，我、我脸上长满了痘痘，皮肤粗糙、油性很大，还、还有痤疮，使用了米澜化妆品后，面部情况大、大大好转，整个人自信心都增强了呐！我说的是真的，请你相信我！”青春痘不算什么，陈宝刚要是能把结巴治好，自信心更得爆棚。 “嗯，我相信你说的话，但是，我看这产品价格有些高啊？这么一套化妆品要2600块钱，我有点买不起。”女顾客为难地说。 “这好办，这好办，请你先填、填张表，填完表咱们继续讲解。” 陈宝刚拿来一张表格，让女顾客填写，表上有顾客基本信息、联系方式、目前使用的化妆品情况等内容，还有一些个人兴趣爱好、学历、价值观等问题。在女顾客填表的时候，陈宝刚拿来果盘，又给女顾客倒了一杯柠檬水。 “请喝水，咱、咱们接着往下讲，我看看你填的表，你写爱好旅游，希望经济独立，想在庆东买套房子，想把、把父母从安徽老家接来，真是个孝顺的女儿啊！小、小周，如果我现在说你的理想、愿望很快就要实现了，你能相信吗？”陈宝刚虽然说话不利索，但非常有耐心，可以不知疲倦地一直讲下去。 “我不相信。”女顾客摇头。 “我说用、用不了多长时间你就可以在庆东买房，就可以实现财务自由，你相信吗？” “我不相信。” “现、现在有一个机会摆在你面前，那就是加入米澜产品大家庭，成为米澜事业合作伙伴，我们一、一起把美丽带给人间，把希望带给人间，把财富带给人间。你刚才说2600元一套化妆品太贵了，2600是有点贵，只要你加入米澜产品大家庭，就、就可以享受4折折扣，1040元，这、这些都不算什么。” “对外销售2600元，对内1040元，这利润可够大的，我加入你们干什么？”女顾客问。 “成为米澜化妆品经销商啊？你可以兼职也可以专职，工作时间很灵活。小周，你想想，中国化妆品市场该、该有多大？我告诉你吧，一年3000亿，哪个女人不使用化妆品？我们男人也得用啊？” “这倒是。”女顾客说。 “米澜化妆品采取直销方式，公司给你提供产品，提供销售平台，你自己去销售，多、多劳多得，少劳少得，不劳保本。你自己开公司是不是还得交税？是不是得交房租水电费？最、最重要的是米澜有一套完整的销售奖励机制，奖励制度完全公开透明。” “你说的是不是传销？”女顾客警惕地问。 “不、不是传销，绝对不是传销，传销违法，违法的事怎么能干？我们是直销，我们有直销牌、牌照，我先给你看一下公司宣传手册吧。”陈宝刚打开一个文件袋，从里面拿出厚厚一摞宣传材料。 “你们有直销牌照？” “对，这是我们的直、直销牌照复印件，原件在总部。” “有直销牌照还行。” “我不、不太会讲，材料里面写得清清楚楚，金字塔式会员积分奖励制度，这是产品介绍，一共4个系列20款化妆品，另外还有礼品套装和top明星单品。简单地说，你在米澜官网注册成功后，就可以在网站上订、订货，定价和销售价格一致，价格完全公开透明，新加入的会员在第一次订货的时候，还可以享、享受3折折扣。这些化妆品，如果你自己不用，可以拿来销售，按照原、原价销售。” “官网上的产品价格都一样吗？”女顾客问。 “一样，完、完全一样，大家拿货都是一个价格，全国统一价格，还有，公司每个月都会搞产品促销，买满一定金额的产品，就、就可以免费获得其他产品，订得越多，得到的免费产品就越多。这还只是一个方面，这么好的项目一定要、要和朋友共同分、分享，只要成功推荐3名会员，你就是明星经销商，推荐5名就是资深经销商，推荐12名就是钻石经销商，20名就、就是皇冠经销商，20个人就可以组建一个团队了，具有独立法人执照。”陈宝刚讲得很投入。 “推荐就是拉人呗？” “不、不能叫拉人，应该叫分享，有钱大家一起挣，共同富裕，社会主义和资本主义的最、最大区别，就是大家一起共同致富，奔小康！” “拉人对我有什么好处？” “不叫拉人，是分享，只要是你分享来的会员，就会记在你的下线，你下线会员的订单额会计、计入到你的业绩当中，当然了，也同时计入到你的上线老师的业绩中。以我的老师虹、虹姐为例，她现在是地区总代理，掌管着6个20多人的团队，一年收入80多万，她不、不用卖产品，管理好自己的团队就可以了。” “请问你是哪个级别？” “我走、走了个捷径，我直接花钱买了个钻石经销商，属于抢、抢位。” “你花了多少钱？” “花、花了10万。” “10万？你这么有钱还干这个？” “我没有钱，我原来卖保险，10万是我、我的全部存款。” “全部存款都投到这里了？你挺有魄力啊！” “对，爱拼才会赢嘛！这、这张表是米澜销售奖励分解图表，是由香港着名精算师编制的，层级考核，复利积分，一共分5个层级，满点运作集体晋升，合、合作抢点多劳多得，一次投入多次回报，可继承、可转让、可置换。举个例子，你如、如果分享3个人，每个月岗位收入1.5万；分享9个人，岗位收入3.6万；分享27个人，岗位收入10.6万。多、多了咱不说，分享3个人，你还做不到吗？谁身边没有3个要好的朋友？”陈宝刚又拿起一张黄色金字塔形图表讲解到。 “这张表看上去挺复杂啊？” “不、不复杂，一点不复杂，一看就明白，你现在的工作月收入4000元，加入米澜产品大家庭后，月收入轻松过万，怎、怎么样？你同意加入了吧？” “我再考虑考虑吧。” “这么好的机会，还考、考虑什么？这么好的一套化妆品，塑颜紧致v系列，先享受新会员折扣拿下产品再说吧，原、原价2600元的产品，780元拿下，多合算啊？” “好吧，那我就先购买产品试一试。”女顾客考虑了一下说。 “这就对了嘛！你要想财务自由，要想在庆东买、买房子，加入米澜大家庭就行了，非常简单。小周，你今天来得正好，周六我们在凯、凯宾斯基酒店召开年会，去了就有礼品，你拿着请柬去就、就行。” “有什么礼品？” “也许是服装，也许是化、化妆品，不管什么东西，去了就能领。” “好吧。” 陈宝刚领着女顾客到电脑前上网注册，一个小时谈下来，陈宝刚都有点出汗了，陈宝刚本来说话就不利索，却干了一个以说话为主的化妆品销售工作。 女顾客或许被陈宝刚的敬业精神打动了，或者嫌他说话费劲干脆加入算了，实现财务自由确是一个很有吸引力的目标，年轻人都想快速致富，快速见到效益，能够在庆东买房更加令人激动。 送走这名女顾客，陈宝刚背着手在房间里来回走了一圈，一种成就感油然而生，业务学习没白练。另外两个女职员出去推销产品了，店里只有陈宝刚和李萍两个人。 “李萍，你觉得我讲、讲得怎么样？”陈宝刚略显得意地问。 “店长，你讲得很好，讲得很全面，也很明白，她应该能加入。”李萍认真地回答。 “这都是和虹、虹姐学的，以前我也讲不好。” “店长，我想麻烦你件事。” “什么事？” “唉，我有点张不开口。” “什么事？怎么还张、张不开口，李萍，你说吧。” “就是，店长，你能借我点钱吗？”李萍犹豫着说道。 “借、借钱？为什么？” “店长，马上要过年了，我这一年没挣到什么钱，我弟弟上大学要花钱，我妈妈有类风湿病，家里就靠我爸爸一个人种点水田，过年我想给父母、给弟弟买点礼物都没有钱。”李萍家在江西农村，一个人在庆东打工。 “怎、怎么能没有钱？你化妆品不是卖得挺好吗？” “好什么啊？我是外地人，在庆东没什么朋友，每个月的订单都是我自己花钱买的，我一个月工资还不够买产品的，家里存了好多货了，卖也卖不出去。” “怎、怎么卖不出去呐？” “2600元的一套产品，公司规定对外只能按这个价格出售，不允许打折，这么贵的化妆品，我卖给谁啊？”李萍说着眼泪掉下来了。 “别哭了，你需、需要多少钱？” “店长，你能借给我5000块钱吗？” “行，过年回家没、没有钱不行，火车票买了吗？” “没买，我没有钱买火车票。” “那我再给、给你500吧，这500不用还了。” “谢谢店长！店长春节出门吗？” “我要去、去山东，我姥姥在山东，我和妈妈回山东陪姥姥过年。” “啊，那挺好的。” 陈宝刚心情不错，好像突然变成了有钱人，未来一片光明，美好的前景令人陶醉，看来，他不仅把顾客说动了，也把自己感动了。喝了一口茶水，陈宝刚坐在椅子上畅想未来，等将来有了钱，先给妈妈换套大房子，再买辆好车，以后接送李颖或到李颖家做客底气也足了，有了钱，李颖妈妈就不会瞧不起自己了。 “店长，我们回来了。”中午，去外面推销的两个女职员回来了。 “你、你们回来了？卖得怎么样？”陈宝刚问。 “卖得不好，客户嫌贵，也不太认我们的产品。” “零售是有点贵，我们不是卖、卖产品，我们是发展会员，只要能拉住一个客户，就能发展一大片，开头是最、最难的。” “赠品倒是全送出去了，我们走的时候，还有人向我们要赠品。” “这是好、好现象，一定要扩大宣传，等我管虹姐再要一些赠品。” “店长，午饭做好了，西红柿炒鸡蛋，大米饭。”李萍过来说。 “好，你们俩洗洗手，准、准备吃饭。” “好，辛苦李萍了。” 陈宝刚店里管中午饭，基本都是李萍做饭，那两个女职员不会做饭，虽然都是简单的家常便饭，总比在外面买饭安全卫生，也是增强凝聚力的一种手段。不管是卖保险，还是卖化妆品，陈宝刚的同事以女同事居多，成天和女同事在一起，陈宝刚的个人问题却迟迟没有解决。 第36章 米澜公司年会 年底，大大小小的公司扎堆开年会，忙了一年了，开个年会加强沟通、增进感情，一方面肯定成绩，表彰先进，另一方面提升员工对公司的信心，老板提出新一年工作目标，大家在一起大吃一顿，如果能再发点奖金就更好了。 这两年，互联网公司年会开得挺大，影响不小，有请明星的、有老板亲自上阵的、有iphone顺便送的，五花八门，热闹非凡，一掷千金，壕气冲天，互联网公司一个比一个有钱，公司年会成了一项重大公关活动。 华东地区米澜产品新春联谊会在凯宾斯基酒店隆重举行，宴会厅门口矗立起大型签到处海报，大厅里灯火辉煌、人头攒动，朱红色宫灯，鲜红色彩带，一面墙从上到下挂着10几条10几米高的红色条幅，颇有震撼力。 这些红色条幅上用大金字写着“携手同心，共创辉煌，永远在一起！”、“给我信任，乐于分享，做完美女性！”、“帮助别人，成就自己，人生从此更精彩！”，等等宣传标语。30多张餐桌把宴会厅挤得满满当当，在民乐《金蛇狂舞》伴奏下，大家按照所在团队就坐，一派欢乐吉祥、喜气洋洋的热闹景象。 主席台前摆满了花篮，主席台背后有一面巨型led显示屏，显示屏上打着“华东地区米澜产品新春联谊会”几个大字，背景是富贵牡丹国画图案。 “姐妹们，大家晚上好！华东地区米澜产品新春联谊会现在开始！”身穿红色晚礼服的女主持人在主席台上讲话。 “再有几天就要过年了，在这气象更新、万物复苏的美好时刻，在新春佳节即将到来之际，我们米澜大家庭欢聚一堂共叙友情，浓浓的亲情洋溢，我们共庆美好时光！祝愿米澜事业蒸蒸日上！祝愿姐妹们永远健康美丽！”女主持人情绪激昂地说道。 陈宝刚身穿蓝色西服、扎着红色领带坐在下面，10个人一桌，全桌只有他一位男士，其余9个都是女人。不愧是卖化妆品的，这些女人个个浓妆艳抹、衣着华丽，有两个还穿着小礼服，胸前露出白花花一片，一阵阵浓烈的香水味直冲陈宝刚的鼻子。 “下面，有请米澜产品华东地区总代理，华东地区米澜事业的开创人，我们敬爱的虹姐为大家讲话！大家欢迎！”主持人宣布说。 “姐妹们，大家晚上好！”虹姐登台。 虹姐身穿银白色长裙，长裙上绣满了一朵朵红色牡丹花，肩披大红色披肩，脚穿红色高跟鞋。虹姐浑身上下珠光宝气，脖子上戴着项链，耳朵上戴着耳钉，伸开双手，左右手腕上挂着长长的玉石手串，精神抖擞地来到主席台上。 在虹姐身后，紧紧跟随着六名身穿迷彩服、手拿道具冲锋枪的“战士”，“战士”们身材高大、五官端正、军容严整，来到主席台，威风凛凛地在虹姐身后站成一排。 “这就是虹姐？虹姐长得真年轻啊！”陈宝刚邻座两个女人不认识虹姐。 “听说虹姐可厉害了，认识很多大人物，手眼通天呐！” “嘘！小、小点声，注意听虹姐讲话。”陈宝刚制止她们说话。 “春节是中华民族的传统佳节，也是一年当中最重要的节日，我们当中很多人明后天就要启程回家了，在新春佳节即将到来之际，华东地区米澜大家庭欢聚一堂，姐妹们分享经验、分享财富，是米澜事业让我们走到一起，是米澜事业让我们成就自己！此时此刻，我感受到浓浓的亲情和友情，你们就是我的亲姐妹，你们就是我的亲兄弟，我爱你们！大家辛苦了！”虹姐手拿话筒动情地说道。 “谢谢虹姐！谢谢我们的大家长！虹姐一番情深意切的讲话，让我们感受到温暖，感受到鼓励，让我们再次以热烈掌声向虹姐表示感谢！虹姐辛苦了！”主持人说道。 “大家辛苦了！下面我隆重介绍两位特邀嘉宾，一位是新加入我们米澜大家庭的原华东师范学院讲师孙燕女士，一位是原国家宗教委退休局级干部潘阳先生，大家热烈欢迎！”虹姐向大家介绍来宾。 “大家好！我叫孙燕，是原华东师范学院讲师，为什么说原呐？因为我上个月刚刚辞去公职、辞去讲师职位，全职加入到米澜大家庭，成为米澜事业一名新兵！”孙燕讲师讲话说。 “好，好，欢迎你！欢迎你！”台下观众一片叫好声。 “有人说，你怎么那么傻？放着大学讲师不干，改行卖化妆品，你是不是脑子进水了？我告诉他们，我的选择没有错，我今年已经45岁了，眼瞅着奔50岁了，我不能再失去最后一个发财致富、成就自我的机会了！”孙燕讲师继续说。 “说得好，说得对。”台下观众附和说。 “虽然我是一名大学讲师，可一个月工资才7000元，来到米澜，一个月工资轻松过万。姐妹们，选择比努力更重要，为什么别人就是百万富翁、千万富翁、亿万富翁，而我们却一无所有？我们辛辛苦苦一辈子，到头来一无所有，就是因为我们方向选错了！” “说的对，说的对。” “下面，请原国家宗教委退休局级干部潘阳先生讲话，大家欢迎！”孙燕讲完，主持人请另一个嘉宾讲话。 “亲爱的女同胞们，大家晚上好！我是原国家宗教委退休干部潘阳，我也加入了米澜，有人问，你一个退休老头儿怎么也卖化妆品？我告诉他们，因为米澜实现了社会互帮互助。三年前，我老伴儿不幸得了乳腺癌，现在的医院大家都知道，手术、放疗、化疗，久治不愈，药费白花，人财两空，死都没有尊严！老伴儿去世后，在米澜，我找到了家的温暖，如今，我老有所为，老当益壮，我感觉成功就在眼前！” “向潘老学习！向潘老致敬！”一时间，台上台下群情激奋，人人都像打了鸡血。 “我要感谢虹姐，虽然虹姐年龄比我小，叫虹姐是尊称，是虹姐把我领上米澜大家庭，是虹姐让我摆脱了失去老伴的痛苦，让我重新振作起来，重新找到生活的意义！”原国家宗教委退休局级干部潘阳说。 “向虹姐学习！向虹姐致敬！” “姐妹们，大家说孙燕讲师和潘老不是普通人，他们加入米澜是因为他们有非常高的素质，有非常高的远见，那普通人怎么办？今天，我给大家介绍一个普通人，让他讲讲自己的故事。陈宝刚，陈宝刚来了没有？请陈宝刚到主席台上来！”虹姐在台上大声呼喊陈宝刚的名字。 “我，我，是我吗？”陈宝刚突然听到虹姐叫自己的名字，大脑一片空白，不由自主地站了起来。 “对，说的就是你，陈宝刚，快到台上来！”虹姐用手指着陈宝刚，招呼陈宝刚上台。 陈宝宝两条腿像灌了铅，一步一步，在女人们的注目下，穿过欢迎人群，晕晕乎乎地不知道怎么走到主席台上的。 “大、大家好，我叫陈宝刚，我加、加入米澜有一年时间了，是虹姐介绍我加入的，一、一开始我不懂得什么叫直销，挨家挨户地推销，产品卖、卖不出去，是虹姐帮、帮助我建立团队，一点一点发展起来，现在，我、我名下有12名会员，还开、开了一间工作室。”陈宝刚一紧张，说话更加结巴了。 “陈宝刚，为了开展工作，把事业做大，你投入了多少钱？”虹姐问道。 “我投、投了10万。” “姐妹们！大家听到没有，陈宝刚为了把事业做大，一次性投入10万元，大家投了多少钱？没有投入，就没有产出，陈宝刚是个男孩子，语言表达能力也不是很强，可他顶住了世俗压力，顶住了世俗人的眼光，勇敢地投身到米澜事业当中来，我们是不是应该向陈宝刚弟兄学习呀？”虹姐含情脉脉地看着陈宝刚说。 “向陈宝刚学习！向陈宝刚致敬！”台下有人带头呼喊口号。 “向虹姐学习！向、向虹姐致敬！”陈宝刚结结巴巴地对着麦克风说道。 “向陈宝刚学习！向陈宝刚致敬！” “向虹姐学习！向虹姐致敬！”台上台下群情激越。 “大会气氛热烈，喜气洋洋，下面，进行大会第二项，有请资深销售商、明星销售商、销售冠军上台领奖，大家掌声欢迎！”主持人在台上宣布道。 陈宝刚回到餐桌，满脸通红，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下的主席台，坐在椅子上，陈宝刚掏出手绢不住地擦汗，后背都湿透了。 只见，资深销售商、明星销售商、销售冠军排成一排，她们头上戴着皇冠，身上披着红披风，胸前挂着红绶带，在全场观众的欢呼声中走上主席台。 主席台上，六名身穿迷彩服的“战士”仍然持枪站立在虹姐身后，他们笔直地站着，表情严肃，军容端正，给热烈喜庆的晚会增添了一抹严肃氛围。 “资深销售商、明星销售商、销售冠军向我们走来了，资深销售商张艳琪、明星销售商高红蕾、销售冠军李阳，她们分别获得10万、15万、20万现金奖励。我宣布，上述资深销售商、明星销售商、销售冠军还获得旅游奖励，奖励她们新马泰六日游，春节后出发！”虹姐前面说的话陈宝刚没太听清，去旅游的话听清楚了。 “小周，怎、怎么样？米澜大家庭是不是很好？你加入我们绝对错不了！”陈宝刚对同桌的小周说道。 “嗯，人这么多，看上去不错。”小周回答道。 “那当、当然了，很多人还是退、退休老干部。” 晚宴开始，服务员们上菜，海参、鲍鱼、大虾、烧鸡、红烧鲤鱼、红烧肉，等等，陆陆续续上桌，每桌一瓶红酒、一瓶白酒、啤酒饮料若干，饭菜质量还真不错。 “李、李萍，多吃点，忙了一年，明天就要回家了，高兴点！”陈宝刚对李萍说道。 “谢谢店长，你也多吃点。” “嗯，多吃，味、味道还不错。” “是呀，我从来没吃过这么好吃的菜。” “那就多、多吃点。” 李萍不喜欢吃海鲜，她嘴里嚼着红烧肉，吃得挺香。李萍平时生活很节省，晚上经常只吃一碗方便面，衣服也很少买，一年四季穿着陈宝刚给订做的职业装。都说穷人的孩子早当家，贫困家庭出身的孩子会更早体验生活的艰辛，陈宝刚其实也是个穷人，虽然是店长，不比李萍好到哪儿。 台下觥筹交错，台上文艺演出开始了，舞蹈、相声、杂技、独唱、合唱，气氛热烈，台上台下互动频繁，还别说，演员还挺专业。接下来，一名特型演员上台表演，只见他身穿灰色中山装、梳着分头、手里拿着香烟，健步走上主席台，接过话筒，向台下观众挥了挥手。 “米澜大家庭的姐妹们，大家晚上好！” “晚上好！” “世界是你们的，也是我们的，但是，归根结底是你们的，你们青年人朝气蓬勃，正在兴旺时期，好像早晨8、9点钟的太阳，希望寄托在你们身上！” 这个特型演员除了服装、说话口音有点像之外，其他的都不像，神似更谈不上。特型演员最基本的要求是要长得像，长得不像做不了特型演员，看来，这是一个草根特型演员，只能在公司晚会中走走穴、亮亮相，挣点演出费罢了。 年会快结束的时候，工作人员给每人发了一个小礼盒，李萍打开礼盒，里面是200块钱的红包、一盒香烟、一盒巧克力，还有一盒面膜。 今晚，李萍算是开了眼界，来了不少名人，还有文艺表演，特型演员的一番话让她得到一些安慰，也增添一些力量。李萍挺感谢陈宝刚的，妈妈有病，弟弟上大学，家里正急需用钱，陈宝刚借给她5000块钱，解决了大问题。辛辛苦苦干了一年也没挣到什么钱，钱没挣到多少，化妆品倒是攒了一大堆，虽然5000块钱不算多，如果陈宝刚不借给她，估计她连家都回不去了。 第37章 清酒 陈宝刚和虹姐认识很长时间了，虹姐这个女人文化程度不高，能力很强，年轻时在一家国有企业从事销售工作，企业破产改制，虹姐开始自己干。 销售锻炼人，很多大公司总经理就是干销售出身，以至于现在大学开了市场营销这门专业，学的人还不少。虹姐最大的优点是自来熟，见什么人说什么话，公关能力很强，陈宝刚和虹姐一起卖过保险，见识过虹姐的能力。 热热闹闹的公司年会结束后，虹姐让陈宝刚送她回家，坐在虹姐车上，陈宝刚很激动，好像仍然沉浸在成功的喜悦当中。虹姐的座驾是一辆红色路虎揽胜，女助理车开得飞快，一路疾行，技术丝毫不亚于出租车司机，开路虎的女人都不是一般人。 “宝刚，怎么样？年会开得挺成功吧？”虹姐略显得意地问。 “成、成功，增加了凝聚力，气氛太热烈了！”陈宝刚回答。 “是啊，榜样的力量是无穷的，看人家又拿奖金，又奖励旅游，你动心没动心？” “动、动心了，我也想去旅游。” “明年好好干，虹姐争取也让你去旅游。” “谢、谢谢虹姐。” “宝刚，晚宴吃的还行吧？” “行，太行了，有鱼、有肉、有海鲜，比婚宴档、档次高多了。” “一桌不算酒水8000块钱，办年会就要舍得投入，要让大家吃好玩好，我请的演员也都是专业的，咱们要么不办，办就要办好，这也是我们米澜的经营理念。” “是，是，虹姐说的对。”陈宝刚不住地点头。 “宝刚，姐还是那句话，跟着虹姐干不会吃亏。” “谢、谢谢虹姐！” 虹姐家住在一个高档小区，女助理把车停在地下停车场就走了，本来陈宝刚也要走，虹姐说要和他谈谈工作，让陈宝刚陪她上楼。 虹姐家装修考究、陈设豪华，欧式沙发、茶几、电视柜，欧式实木书柜、装饰柜，茶几上堆了很多干果、薯片、瓜子、烤鱼片等零食和小食品，装饰柜里摆满了各种工艺品和坛坛罐罐。虹姐屋子里东西很多很杂，显得很凌乱，虹姐是单身女人，她离婚好多年了。 “家里有点乱，这两天忙着办年会，也没来得及收拾。”虹姐一边说一边把沙发上扔着的几件衣服收了起来。 “不乱，不乱。” “坐，宝刚，我去给你倒点饮料。” “虹、虹姐，不用忙了，我坐一会儿就走。” “着什么急走？快过年了，咱姐弟俩好好聊聊，我还要和你谈谈工作呐！” “虹姐，不、不影响你休息吧？” “不影响，我平时回来得晚，经常是下半夜睡觉。” 陈宝刚局促地坐在沙发上，这是他头一次到虹姐家来，虽说虹姐年龄比他大了很多，可虹姐毕竟是单身女人，陈宝刚还是挺注意影响的。 “宝刚，这是别人送给我的日本清酒，咱姐弟俩喝两杯。”虹姐拿来一瓶清酒，打开一罐鱼子酱罐头，外加茶几上的干果、鱿鱼丝、烤鱼片等几样下酒小菜。 “虹姐，清酒度、度数高吧？我没喝过清酒。” “度数不高，清酒属于米酒，你看，才16度。”虹姐指着酒瓶说。 “好吧，那少、少喝点。” “清酒好喝，不上头。” 虹姐紧挨着陈宝刚坐下，把酒瓶盖扭开。也许是参加年会的关系，虹姐今天妆化得很浓，厚厚的粉底，浓重的眼影，粘着假睫毛的大眼睛忽闪忽闪的仿佛会说话。 “虹姐，我来给你倒酒吧。” “好，你给姐倒吧。” 绿色的清酒酒瓶肚子很大，脖子很长，和中国白酒酒瓶不一样。高档清酒是冷着喝的，低端清酒才热着喝。 “宝刚，辛辛苦苦一年，咱姐弟俩有一两个月没见面了吧？你店里都挺好的吧？”虹姐说。 “挺好，挺好，谢谢虹姐关心。” “那就好，那就好，宝刚，咱姐弟俩喝一杯，为了咱姐弟俩的友谊干杯！”虹姐端起酒杯说。 “干、干杯。” “宝刚，这是姐奖励你的银行卡，卡里面有一万块钱，本来姐也想让你拿个销售奖，年终考核是公开透明的，你的业绩还不够，这是姐单独奖励你的。”虹姐说着拿出一张银行卡。 “谢谢虹姐，我、我不能要。” “拿着吧，钱不多，过年买件新衣服吧。” “不，不，我不能要。” “宝刚，你怎么还和姐见外呐？想当年，卖保险的时候就是姐带着你，宝刚，你不会是嫌钱少吧？” “不是，不是。” “不嫌少你就拿着，拿着吧，宝刚，要不，姐生气了！”虹姐心疼地看着陈宝刚，把银行卡塞到陈宝刚手里。 “那、那我就拿着了，谢谢虹姐。”架不住虹姐这么热情，陈宝刚不好意思地收下银行卡。 “宝刚，这是美国进口坚果，这是韩国产鱿鱼丝，别干喝酒，吃一点下酒小菜。”虹姐让陈宝刚吃东西。 “谢谢虹姐。” “宝刚，你今年多大了？” “26。” “有女朋友了吗？” “没、没有。” “宝刚，你年龄也不小了，怎么还没有女朋友呐？”虹姐关切地问。 “没、没有合适的。” “哦，你家里都挺好吧？” “挺好，挺好，都挺好。” “来，喝酒，祝咱姐弟俩合作愉快，祝米澜事业兴旺发达，祝我们的友谊地久天长，干杯！” “干、干杯。” “宝刚，我十月份去了一趟欧洲，欧洲可真好啊！风景太美了，到处是蓝天草地，我照了很多照片，我拿给你看看。” “虹、虹姐，挺晚了，我该走了。” “不着急，不着急，现在还不到12点，你等一下啊！”虹姐说完站起身去里面房间拿照片。 陈宝刚看了一下手表，都快12点了，本来年会上就喝了不少酒，这又连着喝了好几杯清酒，虹姐年会上也喝了很多酒，虹姐酒量比陈宝刚大，现在还能喝。 清酒虽然度数低，清酒后返劲，本来就喝了不少酒，这又喝了几杯清酒，坐了一会儿，陈宝刚酒劲儿有点上来了，他脸色通红，头靠在沙发上慢慢闭上眼睛。 “宝刚，你怎么睡着了？快来看看姐的照片。” “啊，我看、看看。” 虹姐不知道什么时候换了衣服，她脱去礼服，只穿着薄如蝉翼的粉红色丝质睡衣，一屁股坐在陈宝刚身边。粉红色睡衣是半透明的，胸前露出白花花一片，虹姐胸脯一起一伏，里面的内衣清晰可见。 虹姐向陈宝刚身边靠了靠，丰满的身子紧贴着陈宝刚，虹姐身上好像又喷了点香水，一阵刺鼻的幽香把陈宝刚熏醒了。 “虹、虹姐，我、我该走了。”看到虹姐穿成这样，陈宝刚慌忙站起身要走。 “宝刚，你别走了，今晚就陪陪姐吧！姐是单身女人，单身女人不容易，姐很孤独，很寂寞，你知道吗？一个单身女人在外打拼，没有男人的呵护，没有男人的滋润，姐多不容易啊！姐很想找个肩膀依靠哇！”虹姐一把拉住陈宝刚的手，胸脯贴在陈宝刚身上。 “虹、虹姐，太晚了，我得回、回去了，我妈该等着急了。”陈宝刚涨红了脸说。 “宝刚，你是不是嫌姐老了？还是嫌姐不漂亮？”虹姐好像有些生气，挺直了胸膛说。 “没、没有，你不、不老，虹姐，我、我该走了。”陈宝刚挣扎着要走。 “宝刚，你还是个男人吗？姐就那么不值得你爱？宝刚，你要是跟了姐，姐让你做接班人，姐让你做地区总代理，姐把人和公司都交给你！”虹姐一把拽住陈宝刚的胳膊不松手。 “虹、虹姐，你的好意我心领了，我该、该走了。”陈宝刚奋力挣脱虹姐的纠缠。 “宝刚！你回来！” “宝刚！” 陈宝刚跌跌撞撞、逃也似的离开虹姐家。俗话说“男追女隔座山、女追男隔层纱”，虹姐事业做得很大，人长得也漂亮，陈宝刚是嫌虹姐老了吗？应该不是，也许是陈宝刚心里另有其人吧。 作为一个单身女人，虹姐有追求幸福生活的权利，虽说虹姐四十多岁了，身材依旧保持得很好，本身又是卖化妆品的，擅长化妆打扮，所以，虹姐看上去比实际年龄年轻很多。 女人一辈子都在和身材作斗争，为了保持身材，不敢吃不敢喝，再漂亮的女人，只要身体发福就像变了一个人。中国女人还好些，很多苗条的美若天仙的俄罗斯女孩子，一旦结了婚、生了孩子，身体就像吹了气一样，迅速变成胖大妈。 陈宝刚办事墨迹，说话结结巴巴的，虹姐怎么会看上他？殊不知，不论男人女人都想找比自己年轻的，越年轻越好，当然，这得是成功人士。现在有很多女明星流行谈姐弟恋，找比自己小得多的男朋友，小6岁、小8岁，小10几岁的都有，虹姐看上陈宝刚，不仅因为陈宝刚年轻，还可能觉得陈宝刚老实可靠吧。 出租车停在弄堂口，陈宝刚下了车，路过李颖家楼下，李颖的房间还亮着灯，陈宝刚拿出手机，刚要拨打李颖的电话，又把手机放下了。 陈宝刚和李颖已经很长时间没有夜跑了，一是到年底事情多，再就是怕冷，跑步时还好说，跑完步，一回到家就冻得不行。庆东的冬天虽说绝对气温并不低，但冰凉的海风加上湿冷的空气让你无处躲、无处藏。 现在，有钱人家都自己装地暖，自己供热，过去庆东人冬天离不开“汤焐子”，也就是暖水袋，谁家有一个黄铜“汤焐子”，那就成了传家宝。陈宝刚在李颖家楼下站了一会儿，转身继续往前走，冷风吹得他酒醒了大半。 “怎么这么晚才回来？酒喝多了吧？”陈宝刚妈妈没睡觉，还在等儿子回来。 “没、没喝多。” “喝点儿姜糖水吧，解解酒，我怕凉了，放在保温杯里了。”妈妈拿出保温杯。 “妈，你怎么还没睡？我不是说不用等我吗？” “你不回家我能睡着觉吗？诶，你身上怎么有股女人香水味？你去哪儿了？”陈宝刚妈妈疑惑地问。 “我没、没去哪儿，年会上都是女会员，她们喷的香水熏、熏到我身上了。”陈宝刚解释道。 “宝刚，不是妈说你，你一个大男人，成天混在女人堆里，卖什么化妆品，这样好吗？” “什么女人堆？年会上有好几个男、男同志呐！还有退休老领导。” “行，女人多的地方也行，女人多，你倒是给妈带回个对象啊？赶紧把对象问题解决了。” “对象不、不着急，男人要先干事业，先干事业后成家。” “好吧，妈不催你了，春节回山东姥姥家，看你姥姥问你怎么回答？” “就、就说我有了，现在正在处。” “你姥姥年龄大了，也就是糊弄糊弄你姥姥吧，别人谁相信啊？” “别、别人我不管，只要姥姥高兴就行了，去山东姥姥家带的东西买了吗？”陈宝刚还挺孝顺的。 “买了，我今天去早市买了大黄鱼、五花肉、腊肉，还有鸭子，你姥姥喜欢吃红烧肉和八宝鸭，年三十晚上我给姥姥做。”陈宝刚娘俩一般回山东老家过年。 “妈，我没给姥姥买什么，我给你钱，这些东西算、算是我买的。” “行了，谁买不一样，我要睡觉了，你屋里电暖气打着呐，睡觉前别忘了关上。”妈妈说完回自己房间睡觉了。 躺在床上，陈宝刚闭上眼睛，黑暗中，虹姐丰满的胸脯好像还在自己眼前晃动，刚才好险呐！再呆时间长点可能就回不来了，喝酒误事，喝酒误事呀！自己没答应虹姐，虹姐会不会生气呐？虹姐会不会觉得没面子？ 糟了，虹姐给的银行卡还在自己兜里，女人可真麻烦呐！不要虹姐的银行卡就好了，过完年，再把银行卡送回去吧，陈宝刚思来想去，打了一个饱嗝，一股酒气涌了上来。 也许是酒精的作用，也许是受了虹姐的诱惑，陈宝刚翻来覆去睡不着，不知道过了多久，天好像快亮了，陈宝刚不知不觉睡着了。 第38章 过年 大年三十，周玉湖忙完手头工作，开车回家过年。高速公路收费口，私家车排起了长队。曾几何时，轿车开始进入中国家庭，所谓“衣食住行”，“行”排在第四位，快速便捷的交通工具，不仅方便人们生活，扩大人的活动范围，更能促进旅游业乃至经济发展。 2001年11月，中国加入世界贸易组织，从而开始了快速发展，轿车也是从那个时候开始进入普通家庭。中国加入世贸组织具有划时代重要意义，当年，对于是否加入世贸组织，争论还很大，有些专家反对加入世贸组织。 “爸，我上高速了，3个小时以后到家。”周玉湖上高速前给家里挂电话。 “开车慢一点，路上注意安全。”爸爸在电话里说。 “好，您放心吧，一会儿见。” “开车慢一点。” “好，知道了。” 周玉湖平时很少回家，每年也只是在春节的时候回去，周玉湖的母亲很早就去世了，周玉湖小时候是爷爷奶奶带大的。爸爸两年前又结婚了，找了一个比爸爸年龄小很多的女人，周玉湖有点不看好。 昨晚刚下过雪，路面有些湿滑，周玉湖驾驶四轮驱动越野车，打开雪地模式，驶上高速公路。江南冬天也会下雪，树枝上、房脊上积着薄薄一层雪，但河流不会上冻，船只依旧可以航行。 人们都说江南好，那是指春天，冬天的江南潮湿阴冷，由于缺乏取暖设施，外面多少度，屋里多少度，在没有空调的过去，冬天是很难过的。 中国南北方分界线以秦岭淮河为界，秦岭淮河以北是北方，以南是南方，北方冬季有集中供暖，南方没有，南北方如果以降雪量为分界线，可能会更科学。春节是中国最重要的传统节日，漂泊在外的人都要回家过年，春节为什么选择在冬天？怎么不定在夏天？可能和冬天自然环境恶劣，人们更需要衣物和食物御寒有关系。 周玉湖爸爸家在一个家属院，家属院门口有武警站岗，这里依山傍水，环境优美，树木繁茂，显得很幽静。家属院里有多层楼房也有别墅，周玉湖父亲住在其中一幢红色三层别墅里，别墅院墙很高，大门很大，周玉湖把车停在大门口，一个中年服务员模样的人迎了上来。 “周总回来了？周总路上辛苦了！”中年服务员热情地说。 “老张，我爸在家吗？” “董事长在家，董事长等你回来吃午饭呐！” “这都下午了，还等我干什么，老张，后备箱里有一些东西，你帮忙拿一下。” “是，周总。” 周玉湖车后备箱里有一箱茅台酒、一箱中华烟、四盒大连长海县野生海参、四盒苏门答腊燕窝，还有几部新款iphone手机，手机是送给家里的保姆和服务人员的。 “爸，我回来了。”周玉湖走进别墅。 “玉湖，你回来了？路上车多吧？” 周玉湖爸爸中等身材，头发花白，身穿蓝色西裤、白色衬衫、灰色马甲，戴着老花镜，正坐在客厅沙发上看报纸。 “还行，车不少。” “你休息一下，喝点水，一会儿吃饭。” “你们还没吃午饭？我不是说不用等我嘛。” “我不饿，曹老师也不饿，还是等你回来一起吃吧。” “周总回来了？” 正说着，一个身材高挑、40岁左右的漂亮女人从楼梯上下来，她是周玉湖的继母，继母姓曹，年龄比周玉湖大不了几岁。继母皮肤白皙，长相清秀，她略施粉黛，梳着披肩长发，身穿白色高领毛衣、蓝色收腰长裙，人显得很年轻。 “啊，曹老师，我回来了。”周玉湖说。 “周总路上还顺利吧？”继母问。 “顺利，对了，曹老师，我给你们带了点海参和燕窝，一会儿让炊事员帮忙收拾一下。” “谢谢周总，这么远来还带礼物，海参是不是得先泡一下？”继母问。 “不用泡，我买的是即食海参，打开包装就能吃。” 餐厅里，父子俩坐在餐桌旁，服务员老张忙着端菜。餐厅布置得很温馨，圆餐桌上放着一束鲜花，墙壁纸是新换的，原来的白色桌布、白色餐椅垫都改成了暖色，墙角又增添了两组沙发。 菜是六菜一汤，双拼鱼、荷叶鸡、油爆河虾、香菇菜心、红烧狮子头、豆豉蒸排骨，还有海鲜杂烩汤，厨师是专业厨师，菜做得很好。 “中午简单吃一点，来，很长时间没见面了，咱爷俩喝点红酒。”周玉湖爸爸说。 “爸，您血压高，少喝点酒。”周玉湖说。 “我白酒不喝了，少喝点红酒没关系。” “董事长，您看倒这么多行不行？”服务员老张给周玉湖爸爸倒酒。 “再倒一点。” “是，董事长。” “曹老师呐？曹老师吃完了？”周玉湖问。 “曹老师过年怕发胖，她中午不吃饭。”周玉湖爸爸说。 “老张，你也坐下一起吃吧。”周玉湖招呼服务员老张坐下。 “周总，我吃过午饭了，我去厨房帮忙准备年夜饭，周总您慢慢吃，有事招呼我。”摆完菜，倒完酒，服务员老张知趣地把餐厅门关上。 “爸，您最近身体怎么样？我看您气色挺好。” “啊，曹老师把我照顾得挺好，我身体还行。” “啊，那挺好。” “我烟戒了，白酒也不喝了，身体比过去好多了。” 周玉湖继母年龄不大，家里的服务人员叫夫人有点不合适，叫姐年龄又比他们小，周玉湖继母曾经当过舞蹈老师，于是大家就叫她曹老师。老师是尊称，不体现年龄大小，大家一致认为叫曹老师比较好，不仅服务员这么叫，周玉湖爸爸也叫她曹老师。周玉湖当初反对父亲和曹老师结婚，主要原因是曹老师太年轻了，两个人差了20多岁，是典型的老夫少妻。 反过来，周玉湖毕竟是个大老板，继母很年轻，不好直接叫周玉湖名字，于是，继母和大家一样叫周玉湖周总，曹老师和周总，体现一种微妙的尊重和分寸感， 受儒家思想影响，中国传统家庭伦理观念下，称谓是一个大问题，西方就不存在这个问题，西方家庭不管什么辈分，多大年龄，大家直接叫名字。 “爸，我先敬您一杯，祝您身体健康、工作顺利、生活幸福！”周玉湖举杯敬酒。 “好，咱爷俩喝一杯，我也祝你事业兴旺、工作顺利！”父子俩干杯。 “爸，您快退休了吧？退休后有什么打算？” “我还没有想好，玉湖，你生意做得怎么样？有什么困难没有？”周玉湖爸爸问。 “我生意做得还行，就是挺累的。” “钱这东西，有就多花，没有就少花，钱归根到底是一种工具，人要知足，千万不要做金钱的奴隶。”周玉湖爸爸说。 “您说得对。” “还有，你要合法经营，按章纳税，严格要求自己，企业经营，一切以诚信为本。”周玉湖爸爸嘱咐道。 “是，您说的对。” “还有，做人要低调，你这么年轻就事业有成，千万不要骄傲自满，俗话说，山外有山、人外有人，你知道别人是什么背景？是什么来历？做人要有原则、有底线，超越原则底线的事坚决不能做，否则后患无穷。”周玉湖爸爸谆谆教导说。 “是，爸爸。” “咱们父子俩离得远，你做生意，我没帮什么忙，你也没借我什么光，你做得很好，没给我增加什么麻烦。” “谢谢爸爸。” “我今年63岁了，再有两年就要退休了，船到码头、车到站，人这一辈子不容易呀！我唯一的遗憾是没能更进一步，只做到董事长，就要退休了。” “爸，董事长就挺好了，您刚才还让我知足呐！” “是啊，你说的对，人应该知足，爸爸年轻时下过乡，插过队，在农村，饭都吃不饱，后来考上师范专科学校，我是普通教师出身，又转到机关工作，做梦也想不到能走上今天这个位置。” “和您相比，我只是个普通平民百姓。” “做生意也好，当官也好，工作分工不同嘛！玉湖，爸爸没让你从政，你做生意也没怎么帮你，你不会对爸爸有意见吧？” “没有意见，我的性格不适合从政，我自由自在惯了，受不得别人管，这样挺好的。”在长辈面前，孩子永远是孩子。 “那就好，那就好，别光说话，吃菜，吃菜。” 父子俩一年也见不了几次面，难得在一起说说贴心话，所谓母子连心、父子天性，父亲和儿子之间本性是相通的，然而，有很多父子关系不好，感情上有隔阂。父亲总想管着儿子，总想把自己的人生经验传授给儿子，希望儿子能少走些弯路，出发点是好的，只是儿子无法理解。 有人说，找媳妇要看丈母娘，找丈夫要看老公公，虽然不是绝对的，却也有一定道理，女儿是妈妈的一面镜子，女儿从小就和妈妈一样。儿子越长越像爸爸，年轻时不觉得，到了4、50岁，儿子就成了父亲的翻版。 周玉湖爸爸快要退休了，难免会生出很多感慨，毕竟是领导，领导不能轻易表露自己的感情，老伴是后老伴，有些话也不能深说，心里话只能和自己儿子说说。 父子俩正在吃饭，楼上传来钢琴和女人唱歌声：美丽的夜色多沉静，草原上只留下我的琴声，想给远方的姑娘写封信，可惜没有邮递员来传情。继母曹老师唱的是《草原之夜》，她自弹自唱，钢琴弹得挺好，歌唱得也不错。 “曹老师歌唱得挺好啊！”周玉湖说。 “她是部队文工团舞蹈演员出身，歌唱得也很好。”周玉湖爸爸满意地说。 “爸，我有一个问题不知道该不该问。” “什么问题？我们是父子，有什么不好问的？” “就是，你和曹老师生活得怎么样？你们俩还和谐吧？”周玉湖一直对爸爸找了个这么年轻的伴侣心存疑惑。 “这个问题有官方和私人两种回答，你想听哪一个？”周玉湖爸爸放下筷子说。 “官方和私人，我都想听，您说说看。” “官方就是我们俩两情相悦，决定生活在一起，她是单身，我也是单身，我们俩完全符合婚姻法。私人就是我喜欢她，她能带给我活力，我老了，快退休了，也不在乎什么影响，年龄差距大又怎么了？我和曹老师互敬互爱、琴瑟和谐，你没看出我都变年轻了吗？”周玉湖爸爸说。 “那就好，那就好。” “既然你问我了，我也想问问你，你有女朋友了吗？你打算什么时候结婚啊？”看来这种问题不光陈宝刚妈妈会问，周玉湖父亲也会问。 “我，我还没有女朋友。”周玉湖如实回答。 “玉湖，你年龄也不小了，30多岁了，该成家了，好吧，咱们俩谁也别说谁了，我希望你幸福，希望能有个女人照顾你！” “是，爸爸说的对，我一定抓紧。”即使是周玉湖，对这个问题也是束手无策。 “玉湖，我快退休了，我有一个愿望，就是想抱孙子，你总不结婚，该不会想让我再生一个吧？”周玉湖爸爸突然说。 “什么？您还想生一个？”周玉湖惊得筷子掉到桌子上了。 “看把你吓的，逗你玩儿呐！曹老师年龄小，今年还不到40岁，她完全可以要个孩子，有了孩子，家庭才算完整，可曹老师说不要孩子了，她要专心照顾我。” “哦，曹老师是这么说的？” “是，这回你该放心了吧？我有你一个儿子就足够了，当然了，儿子越多越好。” “看来，曹老师是真心对您。” “你赶快结婚吧，也找个真心对你的女人，哈哈！” 周玉湖的继母完全可以生个孩子，有了孩子会更有保障，周玉湖爸爸也理解这一点，老夫少妻，两个人很可能无法白头到老，有了孩子，妻子老了还能有个依靠，可曹老师不打算要。 和女人不同，男人的生育年龄比较长，齐白石57岁时娶了18岁的胡宝珠，两人生了7个孩子，齐白石78岁还能生孩子。84岁又续弦，93岁还想娶22岁的姑娘。可见年龄不是问题，能不能打破世俗偏见才是问题。 年夜饭，周玉湖全家是和工作人员一起吃的，几乎年年如此。周玉湖拿出几部iphone手机，作为新年礼物分给家里的工作人员。 曹老师的礼物是海参燕窝，算是和爸爸一起，周玉湖没单独给曹老师买礼物。吃完年夜饭，照例是看春晚、放鞭炮，春晚年年办，节目千篇一律，可没有春晚，总觉得少了点什么，春晚已经成了大年三十的一部分了。 第39章 山区打猎 马宝祥回来的比较早，他阴历二十八就回家了，大年初一，马宝祥到周玉湖家拜年，周玉湖父亲和马宝祥父亲是多年的同事，两人关系还算不错。 在一个家属院里住着，抬头不见低头见，长辈之间相互拜年不太合适，去谁家不去谁家，让人看到了不好。子女们都长大了，子女代替长辈拜年比较多，即使这样，大家相互走动也比过去少多了。 “周伯伯过年好！我爸让我给您拜年了！”马宝祥穿着黑色貂皮大衣，脖子上戴着粗金项链，人未到声音先到了。 “宝祥啊，过年好，也给你爸爸带好！”周玉湖爸爸迎了出来。 “过年好，周伯伯。”马宝祥给周玉湖爸爸鞠躬行礼。 “好了，别行礼了，快请坐，请坐。” “宝祥，过年好啊！”周玉湖从楼梯上下来了。 “玉湖过年好，你哪天回来的？” “我昨天回来的，你是哪天回来的？” “我回来的早，二十八就回家了。” “快坐，快坐。”周玉湖招呼马宝祥坐下。 来客人了，服务员老张连忙倒茶、摆烟、上水果。 马宝祥是空着手来的没带东西，院里长辈之间拜年都不带礼物，带礼物就变了味。有周玉湖在家，继母一般不出面，尤其马宝祥还是晚辈，更不用出来了。 中国是礼仪之邦，曾经的繁文缛节非常多，各种礼节也非常多，上下级之间、长辈与晚辈之间、夫妻之间，三纲五常界限分明，体现一种等级观念。如今，大家走动越来越少了，打电话、发短信代替了相互拜年。 “宝祥，你父母身体都挺好吧？你们兄弟几个都回来了吧？”周玉湖爸爸问。 “我父母身体挺好的，我大哥、二哥都回来了。”马宝祥回答。 “你家兄弟多，过年一定很热闹吧。” “是啊，我侄子侄女可能闹了，放鞭炮把我爸爸种的花都崩坏了。” “是吗？把你爸爸种的牡丹花都炸坏了？”马宝祥爸爸喜欢种花。 “是啊，炸坏了，老爷子虽然心疼，可嘴上没说什么。” “宝祥，你小时候也很淘气，你侄子侄女是不是随你了？” “是随我了，哈哈。” “跟你开玩笑呐！男孩子就应该淘气点，太文静了反倒不好，这一点，玉湖就比不上你。” “玉湖还比不上我？伯父您不知道他能上山、能入地吧？我可比不上玉湖。”马宝祥笑着说。 “玉湖喜欢爬山我是知道的，你喜欢干什么啊？你肯定不比玉湖差。” “我成天就在家里呆着，哪儿都不去。” “你可别逗人了，我上山入地，你得登天，我比不上你。”周玉湖说。 “玉湖，明天几个发小想出去转转，你也一起去吧，他们让我来通知你。”马宝祥说。 “好啊，都有谁呀？”周玉湖问。 “有老铁、生明，还有小伟。” “好，我和你们一起去。” “那好，周伯伯我先回去了，明天我和玉湖出去玩玩。”马宝祥起身告辞。 “好，回头我让玉湖去给你爸爸拜年。”周玉湖爸爸说。 “好啊，我告诉我爸爸。” 下午，周玉湖代表爸爸给院里长辈们拜年，长辈们听说周玉湖在庆东经商办企业，但不知道企业干得有多大，周玉湖说是小本经营，起步晚，干得不好。 第二天一早，周玉湖和发小们出去玩，周玉湖爸爸不放心，让服务员老张陪他一起去。老张中等身材，四十多岁，勤劳朴实，脸上总是挂着笑容。 过年了，发小们从外地回来了，大家好不容易聚到一起，总要在一起玩一玩。前后三辆越野吉普车，老张开车，周玉湖坐副驾驶，车上还坐着周玉湖一个发小老铁。马宝祥开车在前面带路，他车开得飞快，也不管后面的车跟没跟上来。老张紧握方向盘，动作熟练，全神贯注，前面马宝祥不超车还好，一超车就很难跟得住。 “这个马三！开车不管后面，我给他挂电话。”老铁说。 “算了，你还不知道他的性格？咱们帮老张看着点就行了。”周玉湖说。 “马三车开得太快了。” “慢不是他性格。” 老张是老司机了，车技高超，怎奈路上车很多，又要跟车，又要防止超车时发生刮碰，好在周玉湖帮他盯着马宝祥的车，并在要转弯时提示。 三辆越野吉普车打着双闪在车流中穿行，吉普车车身高大动力强劲，其他车看来者不善，能让就让了。 出了市区，又上高速公路，和市区不同，高速公路上车很少，后面两辆车这才跟上马宝祥的车。 “马三这是领我们去哪儿啊？”周玉湖问。 “听说是打猎。”老铁回答。 “打猎？他有枪吗？” “马三有枪，他带枪了。” “冬天打猎不知道能打到什么。” “玩呗，在家里就是吃饭喝酒，出来玩玩挺好的。” “你说的也对，要不马三也得找咱们喝酒，我不喜欢喝酒。” “玉湖，你事业干得那么大，怎么还不喜欢喝酒？” “我嫌喝酒浪费时间，有事说事，别总在酒桌上泡着。” “马三喜欢喝酒。” “是啊，马三能喝，也喜欢喝，我不行。” 车队开了两个多小时，从高速公路上下来，又驶入省道，开始进入山区，路两旁山高林密，一座大山连着一座大山。 又开了一个多小时，从省道又转入乡道，柏油路改成砂石路，偶尔有一两个小村落，车辆颠簸得很厉害，好在是越野吉普车，遇到沟沟坎坎也能过去。 “老铁，这是哪儿？你以前来过吗？”周玉湖问。 “没来过，马三来过。”老铁回答。 “这地方不错啊！山势很高，风景很美。” “这里能打猎吗？山上能有什么？”老铁问。 “应该有兔子、野鸡，我小时候在江西农村长大，我家那边山多，山上还有野猪呐！”老张说。 “老张，你小时候打过猎？”老铁问。 “打过，小时候跟大人一起去过，我们孩子把野猪往外赶，猎人拿枪埋伏在前面。” “野猪好打吗？” “不好打，那东西少说一二百斤，蹭一身松树油，皮糙肉厚的，猎枪打不透，野猪还长着獠牙。” “那怎么办？” “用枪打伤后，还得用铁扎枪捅死才行，反正挺危险的。” “你们多大就敢打野猪？” “7、8岁吧，我们孩子就负责赶，大人负责打。” “你们没被野猪伤过？” “野猪冲过来就往树上爬，当然也有人被野猪拱了，腿上被獠牙豁开一道血口子，差点儿没送命。” “这里不会有野猪吧？” “这里离我家乡不算太远，很可能有野猪。” “什么？一会儿该不会碰到野猪吧？” “碰到野猪，你就往树上爬。”老张一本正经地说。 “咱们是干什么来了？是打猎还是被猎物打？”周玉湖说。 “当然是打猎了。”老铁说。 “你要是害怕就在车上等我们。”周玉湖说。 “那哪行，我和你们一起去。”老铁的回答没有底气。 周玉湖这个发小，虽然名字叫老铁，看起来胆子并不大。 周玉湖看了老张一眼，怀疑老张话中有水分，看老张一本正经的样子，又不像是在撒谎。 前方河边有一座小山村，郁郁葱葱的树木底下是随山势而建的民房，这些民房比较破旧，白墙黑瓦，石头房子，石头砌的院墙，墙头桃树吐出嫩芽，这里三月份油菜花就开了。 坑洼不平的道路沿河而上，车子在路的尽头停下来，马宝祥身穿迷彩服从前车上下来了。 “到地方了，下车。”马宝祥挥手说道。 “怎么这么远？你把我们带到荒山野岭里来了？手机都没有信号。”老铁看着手机说。 “我去年来过这里，是有点远，山里有货，拿枪吧。”马宝祥打开后备箱，从后备箱里面拿出三把猎枪。 “三把猎枪，我们五个人怎么分？”老铁问。 “我自己拿一把，剩下你们两人一把，玉湖，你看行不行？” 马宝祥问。 “行，你枪法好，我和老铁用一把，生明和小伟用一把。”周玉湖回答。 “好，抓紧时间，咱们马上进山。”马宝祥说。 “子弹够不够用？”生明问。 “每人二十发子弹，省着点儿用。” “才二十发子弹，太少了吧？” “真枪实弹，又不是玩野战游戏，要那么多子弹干什么？” “好吧。” 这里纬度在庆东以南，同样是冬天，庆东的梧桐树叶子都快落光了，而这里的香樟树、油松和翠竹仍然是绿色的，冬天灌木丛较夏天稀疏，视野比较开阔，适合打猎。 上山的路越来越窄，马宝祥和生明走在前面，周玉湖、老铁和小伟跟在后面，老张成了搬运工，背着枪包、子弹包、行军壶和吃的东西殿后。 “山里空气好吧？”马宝祥说。 “是，空气真好，比城市里空气好多了。”生明说。 “小伟，你最近忙什么呐？”周玉湖问。 “没忙什么，我刚调到街道办事处。”小伟回答。 “小伟升官了，他现在是街道办事处主任，正处级。”老铁说。 “小伟比我小两岁，不到35岁就当上正处，干得不错。”周玉湖说。 “我哪赶得上你和宝祥？你们俩在庆东发展那么好，我一个小小的处长算得了什么？”小伟说。 “不当处长，怎么当县长、市长、省长？从政不容易，哪一步差了都不行，不像我们做生意，今年赔了，明年还可以赚回来，你们可不行。”周玉湖说。 “你说得对，我每天都如履薄冰，既要干好本职工作，还要眼观六路、耳听八方，我性格直，不像别人八面玲珑，容易得罪人。” “我很佩服你们这些从政的人，你们要是下海经商，都得把我们压垮。” 发小和同学不同，发小是从小一起长大的玩伴，父辈就相互认识，有时候发小的感情不亚于亲兄弟姐妹。同学之间功利性较强，相互攀比也比较多，嫉妒同学的多，嫉妒发小的少，人类的情感就是这么细腻。 “嘘！别说话，听没听见野鸡叫声？”马宝祥说。 “是，听见了。” “装子弹吧。” 马宝祥、老铁和生明把猎枪装上子弹，其他人保持一定距离，三个人蹑手蹑脚往前走。树林深处荆棘丛生，只听见野鸡叫，看不见野鸡的踪影，突然，“扑啦啦”两只锦毛野鸡拖着长长的尾巴打着旋转飞上树头，“砰砰砰”三声巨大的枪响，他们谁也没能打中。 “这野鸡飞得真快啊！” “不是快，是飞得高，还会转向。” “怎么样，这里适合打猎吧？野鸡到处都是，兔子更多。”马宝祥说。 “兔子不好打吧？” “兔子在草里跑，没有猎狗根本打不着。” 越往丛林深处走，路越来越陡峭，背阴低洼处积雪还很厚，好在大家都穿着登山靴，衣服也很厚实。 丛林里简直没有路可走，有时候要手脚并用抓住树枝攀登，一会儿越过岩石，一会儿跨过沟壑，遇到扎人的杉树和带刺的藤蔓，马宝祥就在前面用砍刀开路。 “老张，把水壶给我，我要喝点水。”老铁说。 “马三，休息一会吧？爬不动了。”生明擦着脑门上的汗水说道。 “这么半天一只野鸡也没打到，还休息什么？”马宝祥气恼地说。 “依我看，你们不要在野鸡一飞起来就开枪，等野鸡飞过最高点，开始滑翔的时候再开枪，那时候野鸡飞行路线比较稳定，应该能打中。”老张建议说。 “你怎么知道，你打过猎？”马宝祥问。 “我小时候打过，后来当兵时也打过。”老张回答。 “那一会儿你做个示范。” “好，我试试。” “马三，还有子弹吗？我子弹快打光了。”小伟问。 “我背包里还有，我怕你们浪费子弹，故意说每人二十发。” “赶快给我点子弹。” 野鸡飞起来有6、7米高，跟电线杆高度差不多，起飞时还会转向，不容易打得到，飞到最高点，野鸡伸开翅膀开始滑翔，滑翔距离很远，大概能有一百多米，可以从一个山头滑翔到另一个山头。 按照老张的说法，他们不再举枪乱射，等野鸡飞到最高点，飞行路线稳定了再开枪。德国进口猎枪火力大、杀伤面广、弹道准确，不一会儿，他们就打到六只野鸡，大家伙儿都很高兴。 第40章 和山民冲突 古代的狩猎活动也是在冬季，冬季是农闲时期，狩猎不影响农业生产，下雪后，野兽出没更容易留下足迹，通过狩猎活动可以补充食物来源、练习武备。人类有漫长的狩猎历史，狩猎历史比农耕长得多，康熙皇帝曾经在一天内射杀300多只兔子，一生狩猎100多只老虎。现代人的狩猎活动纯属消遣，打多少猎物是次要的，主要是玩儿。 “宝祥，我们休息休息，吃点东西吧。”周玉湖说。 “是啊，一点多了，肚子都饿了。”老铁也说。 “吃点东西吧，我有点走不动了。”小伟说。 “怎么没看到野猪呐？光打野鸡不过瘾，今天要是能打头野猪就好了！”马宝祥说。 “野猪可精了，听到枪声早就跑了，吃点东西吧，我去弄点树枝生火。”老张把肩膀上的背包放在地上说。 “好吧，大家休息一下。”马宝祥说。 老张和周玉湖拿着砍刀砍下一些枯树枝，又捡了一些干草、松针、松塔，大家在一块大石头底下生起一堆火。马宝祥从背包里拿出一大块金华火腿，用瑞士军刀切成薄片放在火上烤。 “还记得小时候咱们冬天烤土豆吗？”马宝祥问。 “记得记得，好像你还把你爸爸的老白干拿来一瓶。”老铁说。 “小时候生活艰苦，我家里人口多，没啥好吃的，能吃上烤土豆就不错了，火腿都没见过。”马宝祥说。 “烤土豆就酒，咱们几个都喝醉了。”小伟说。 “别提了，都怪马三，我回家挨我妈妈一顿打。”生明说。 “玉湖，你没喝醉吧？”马宝祥问。 “我也喝醉了，不过，我妈没打我，唉，我妈去世得早，没赶上现在的好生活。”周玉湖说。 “说的也是，你妈要是知道你现在这么成功，该有多高兴啊！”老铁说。 “成功倒是谈不上，我可以带她旅游，国内国外都走一走，我妈是美术老师，喜欢画风景画，一定喜欢旅游。”周玉湖说。 “是啊，你妈还教过我们美术呐！”生明说。 “不说这些了，吃饭吧。”周玉湖说。 过去，家里孩子多，没有电视，也没有电脑，孩子们三五一群在外面玩儿，不到天黑不回家。现如今独生子女这一代，没有兄弟姐妹不说，连个发小也没有，所谓的发小就是各种补习班里的同学。 幼儿园小伙伴也算不得发小，幼儿园孩子从来不能自己出去玩，外面危险不说，更逃不脱幼儿园老师的眼睛。以前家家孩子都多，自己家的孩子能养活就不错了，没有偷小孩一说。 几个人正在山间休息，脚下突然传来几声狗叫声，不一会儿，一个山民模样的人气喘吁吁走了上来，一条大狼狗跟在主人身边，向马宝祥他们大声吠叫。 “诶，你们是干什么的？山里不准打猎！”山民大声说。 “你是干什么的？”马宝祥反问。 “我是附近村民，这座山是我们村的。” “这里是两省交界，我去年还来了，怎么就是你们村的？”马宝祥说。 “废话少说，这里不准打猎，你们打了这么多野鸡，全都没收！”山民说。 “你凭什么没收？” “山是我的，山里的东西都是我的。” “哎呀！真是穷山恶水出刁民，说话比我还冲，我看你敢没收的！”马宝祥说着端起手中的枪。 “你好，我们不知道这里不准打猎，这样吧，这几只野鸡我们给你钱，算是我们买的。”周玉湖说。 “这片山是我承包的，野鸡我可以不要，猎枪得留下。”原来，山民相中他们手中的猎枪了。 “你说什么？”周玉湖说。 “猎枪留下，野鸡你们拿走。” “妈的，你真是不知死活，还敢讹我们的枪？”马宝祥“咔嚓”一声子弹上膛。 这时，山民的大狼狗看到主人要吃亏，低头咆哮了一声，弯腰拱脊“嗖”地一声，向马宝祥扑了过来。 “小心！”众人惊呼。 “砰！”一声枪响，大狼狗应声倒地。 “你杀了我的狗！”山民大喊。 “砰！”又是一声枪响，马宝祥照着山民头上开了一枪，山民头上的帽子被震了下来。 “哎呀妈呀！”山民捡起帽子转身就跑。 “赶快滚！不然老子一枪崩了你！”马宝祥怒吼道。 “快滚吧！别让我们再看到你！”老铁喊道。 德国毛瑟98式双筒猎枪做工精细，用料考究，枪托是高级胡桃木的，白色不锈钢枪管雕刻着花纹。德国毛瑟猎枪装弹简便，击发过程柔和，是欧洲猎人首选枪支，当然，价格也不菲，国内很难买得到，难怪山民会相中。 “刁民，纯粹的刁民，竟然看上老子的枪了！”马宝祥摸着猎枪说。 “你把他的狗打死了，这个人能善罢甘休吗？他会不会回去找人？”周玉湖说。 “很有可能，我看咱们还是下山吧，省得惹麻烦。”小伟说。 “怕什么？我们人多，手里还有枪，谁敢把我们怎么样？”马宝祥说。 “马三，要不咱们走吧，强龙不压地头蛇，我们人生地不熟的，别自找麻烦。”老铁也说。 “怎么，老铁，你害怕了？害怕的先走，我在这里等着他们。”马宝祥拍着猎枪说。 “要我说，山里人野蛮，不讲理，他要是真叫人去了，我们几个人可能对付不了。”老张插话说。 “好吧，好汉不吃眼前亏，把死狗带上，回去吃狗肉，我们下山！”马宝祥粗中有细，不是一味蛮干的人。 众人把火熄灭，收拾好东西，准备下山，老张的行李没见减少，还得拖着一条死狗。山上冷的快，太阳西斜，树木遮挡住太阳光，山石险峻，道路崎岖，山里越发显得凶险。 不出众人所料，快走到山脚，前面有10几个手拿棍棒、砍刀、鸟枪的山民挡在路中央，再看马宝祥他们的车，车窗玻璃被打得粉碎，车里的东西也被扔在外面。 “怎么样？我就说山民不好惹吧？”老张说。 “他们是相中我的猎枪了，来吧，让他们尝尝猎枪的滋味！”马宝祥恨恨地说。 “马三，把枪给我。”周玉湖看着马宝祥说。 “干什么？你想让我们赤手空拳和他们打？他们手里也有枪。”马宝祥不同意。 “鸟枪没什么可怕的，你的猎枪杀伤力太大了。” “我不给。” “马三，把枪给我，你想闹出人命吗？”周玉湖看着马宝祥说。 “好吧，给你。”马宝祥不情愿地交出枪。 “生明，你也把枪给我。”周玉湖又对生明说。 “玉湖，没有枪，我们怎么自卫？我们能打得过他们吗？”生明说。 “猎枪火力这么强，子弹也不长眼睛，我们不用猎枪。” “好吧，枪给你。”生明把枪给了周玉湖。 “老张，你把背包放下，这三把枪你拿着，谁也不能给，你在我们中间，保护好枪。”周玉湖说。 “是，周总。”老张把枪放进枪套，背在肩膀上。 “好吧，咱们也不能赤手空拳跟他们打，砍点树棍吧！生明，小伟，你们俩拿砍刀，别让马三拿刀。”周玉湖又说。 “什么？砍刀也不让我拿？”马宝祥急了。 “你手上没个深浅，别拿刀了，你拿树棍吧。” “行，树棍就树棍。” 这时候看出，周玉湖才是这些人中的老大，周玉湖让大家做好准备，几个人把老张围在中间，老张身上背着三支猎枪，手里拿着木棍。马宝祥手里也拿着木棍，乘周玉湖不注意，马宝祥悄悄从衣兜里拿出一把强力弹弓。 “你们在后面看着点，我去和他们谈谈。”周玉湖说。 “周总，这些山民不好惹，你小心点儿。”老张说。 “没事，能不动武就不动武，大家看我手势。” “好。” 周玉湖一个人慢慢向前走去，他手里什么东西也没拿，赤手空拳来到山民们近前。 “老乡们，你们好，我们不知道这里不能打猎，刚才又失手误伤了你们的狗，我们愿意赔偿，咱们有话好好说！”周玉湖大声喊道。 “啊！这座山是我们承包的，山上每根草棍都是我们的，你们偷猎不说，还打死了我们的狗，这笔帐该怎么算？”为首的山民手里掂着鸟枪说。 “我们愿意赔钱，你们开个价吧。” “一只野鸡两千块钱。” “行，我现在就给你们钱。” “那狗呐？我的狗被他们打死了！”刚才带狗上山的山民说。 “对，还有狗。”为首的山民说。 “狗要多少钱？”周玉湖问。 “你要多少钱？”为首的山民问那个人。 “我要，我要五千。” “行，我给你一万，一共二万二，你们可以放我们走了吧？”周玉湖从兜里拿出钱。 “等等，你觉得价钱合理吗？”为首的山民问。 “合理。”周玉湖回答。 “那你把钱扔过来吧。” “好，你们接着，事情和平解决，我们可以走了吧？”周玉湖把钱扔给他们。 “你们不能走。” “为什么？我已经把钱给你们了。” “把枪留下就可以走。” “枪不能留给你们。” “不用多，给我们一支枪也行！”为首的山民说。 “一支也不能给，我们报警解决吧！” “哈哈，报警？山里我们说了算，不留下枪，你们一个人也走不了。”对方一阵哄笑。 “玉湖，跟他们费什么话，这些人就是想抢我的枪！”马宝祥拿出强力弹弓，装上钢珠对准为首的山民就射。 “啊！”为首的山民扔掉鸟枪捂住脸。 “嘭。”对方的鸟枪开了。 “卧倒！”周玉湖大喊一声。 周玉湖本能地挡住脸，散弹打在冬季作训服上“噼啪”作响，鸟枪里装的是铅弹和沙子，杀伤力没有猎枪大，好在距离远，大家穿的衣服又很厚，没打到脸上，没受太大伤。 说时迟，那时快，不等对方再装弹，周玉湖率先冲了过去，一场恶仗在所难免。近战，鸟枪、弹弓都用不上了，马宝祥抓过一根树棍冲进敌阵，山民们身体健壮，民风彪悍，有几个人还是猎人，而且，对方人也比周玉湖他们多，老铁不一会儿就被打倒了。 “马三，你去帮老铁。”周玉湖说道。 “好。”马宝祥挥舞着木棍，向老铁靠过去。 老张背着三把枪，成了对方重点攻击的目标，周玉湖也急了，他夺过一根木棍接连打倒两个人，和老张背靠背和对方周旋，生明和小伟挥舞着砍刀，砍刀适合近战，他们俩暂时还没有事。 “老张，你没事吧，不行把枪给我。”周玉湖说。 “没事，这几个毛贼算不了什么，我是当兵出身的。”老张回答。 “好，咱们俩不要分开，我掩护你。” 打仗亲兄弟，上阵父子兵，山民们原以为几个养尊处优的城里人，吓唬吓唬他们就能得手，没想到他们还挺能打，打起来还不要命。 殊不知，这几个发小从小就一起打架，早就配合默契、不离不弃，马宝祥如下山猛虎，一人能敌三个；周玉湖出手又快又狠，一边打一边指挥大家；小伟这时候也不是街道办事处主任了，他挥舞着砍刀，活像个亡命徒；生明也不白给，出手十分生猛；老铁能差着点；老张经验丰富，动作敏捷，一个半个近不了他的身。 和单挑不同，打群架就怕有人退缩，山民们没想到遇上硬茬，这种不要命的架势以前没见过，有一两个山民开始往后跑，整个队伍就有些动摇。 “马三，快往车那边跑。”周玉湖命令道。 “好。” “老铁，你跟着我。” “不要命的就过来，老子今天宰了你们这些兔崽子！”马宝祥像一个凶神恶煞，木棍舞得呼呼作响。 周玉湖他们保持好队形，一边打一边往车那边跑，山民们渐渐没了信心，为首的山民受了伤，拿到钱的山民更不想打了。 按照马宝祥的想法，开枪早把山民吓跑了，周玉湖怕出事，坚决不让马宝祥用枪。周玉湖没想到老张这么能打，身上背着三把猎枪也没事，周玉湖怀疑老张是练过的，老张这个人真是深藏不露。 冷兵器战斗其实就靠一股猛劲，周玉湖他们虽然人少，但是很团结，碰上这几个发小，也算这些山民倒霉。马宝祥、老张、生明发动汽车，周玉湖、老铁、小伟断后，只见小伟大砍刀抡得呼呼作响，一扫平日的谨小慎微，追得山民们四散奔逃。 第41章 佛罗伦萨 山区打猎回来，周玉湖在家里又住了一天，当然，和山民打架的事，周玉湖和老张都没讲。 正月初四，老张开车送周玉湖去机场，周玉湖要飞往欧洲度假。本来，周玉湖爸爸想让他多住几天，爷俩多说点话，可周玉湖机票提前就买好了，每年春节，周玉湖在家里待不了几天，能回来就不错了。 周玉湖爸爸单身好多年，快退休了才又结婚，还找了个很年轻的结婚对象，周玉湖一开始有些担心，看到爸爸状态很好，继母曹老师对爸爸也不错，周玉湖也就放心了。 周玉湖喜欢去欧洲旅行，在欧洲国家中喜欢去意大利，意大利位于欧洲南部，国土面积大部分位于亚平宁半岛，翻开地图，亚平宁半岛像一只靴子伸进地中海。提起意大利，人们首先会想到罗马、尤文图斯、米兰、都灵、热那亚，尤其是米兰，不仅有米兰时装周，还有ac米兰和国际米兰两支着名足球俱乐部。 飞机在佛罗伦萨国际机场降落，说是国际机场，其实是一个很小的机场，和其他游客不同，在众多意大利城市中，周玉湖最喜欢佛罗伦萨。 傍晚时分，周玉湖从酒店里出来，他头戴耐克平顶帽，身穿皮夹克、牛仔裤，脚下白色耐克旅游鞋，肩挎佳能eos单反相机，信步向街上走去。 意大利国土南北狭长，北部阿尔卑斯山区一带冬季比较寒冷，佛罗伦萨位于意大利中部，冬天不算太冷。地中海式气候，夏季炎热干燥，冬季温和多雨，气候影响人的性格，和北欧人性格内敛沉静不同，意大利人像地中海上的阳光一样热情奔放、浪漫多情。 周玉湖喜欢爬山，习惯往高处走，他每次到佛罗伦萨，总是要先去米开朗基罗广场。 佛罗伦萨城市不大，人口只有30几万，还赶不上庆东一个街道人口多，佛罗伦萨街道两旁的建筑十分古老，色彩鲜艳的墙壁，深绿色的百叶窗，深红色的屋顶，少说得有几百年历史。这里看不到现代化高楼大厦，最高的建筑是哥特式大教堂——圣母百合大教堂。 走在佛罗伦萨狭窄的石板铺成的街道上，穿行于教堂和宫殿之中，仿佛穿越回700年前的中世纪，一条阿诺河穿城而过，把整个城市分为南城和北城。周玉湖一边走一边拍照，不知不觉来到一座桥上，阿诺河上有六七座石拱桥，河水清澈，水流湍急，地中海气候冬天降水比夏天多。 拾阶而上，周玉湖来到米开朗基罗广场，这里是佛罗伦萨最高点，站在这里，可以俯瞰整个市区。广场中央竖立着一座大卫青铜雕像，肌肉发达、身材健美的大卫是力量与美的结合，大卫雕像是米开朗基罗的代表作，这件雕像是青铜复制品，真品陈列在山脚下的佛罗伦萨美术学院。 米开朗基罗是佛罗伦萨人，很多历史名人，如：达芬奇、但丁、伽利略、拉斐尔，等等，都曾经生活在这里，佛罗伦萨是欧洲文艺复兴运动的发源地。 周玉湖在广场上四处转悠，等待落日夕阳，石柱边，一个头戴白色毛绒帽、身穿粉色羊绒大衣、灰色紧身裙的东方女子引起周玉湖的注意，女子正站在画板前画画，石头栏杆上放着打开的水彩盒。 女子看样子像是中国人，她皮肤白皙，身材苗条，长相温婉可人，中国游客冬天来意大利旅游的比较少，中国游客大多夏天来，周玉湖有点不确定是不是中国人。 “郭萌，怎么是你？”周玉湖走到近前一看是郭萌。 “周总，你怎么在这儿？”郭萌放下画笔，惊讶地问。 “啊，我来旅游，你呐？” “我也是旅游。” “这么巧，你哪天来的？” “我前天到的。” “你画吧，画得挺好，郭萌，你是一个人来旅游？”周玉湖看着画板说。 “是，一个人。” “你喜欢佛罗伦萨？” “对，喜欢。” “为什么？” “因为，佛罗伦萨是一座充满艺术气息的城市，每个学美术的人都想来。” “我没记错的话，你是学会计的吧？” “对，我是学会计的，小时候学过美术。” “哦，我妈妈曾经是中学美术老师。”周玉湖自言自语道。 “是吗，那你怎么没学美术？” “我小时候淘气，坐不住。” “真没看出来，周总小时候还淘气？” “嗯，太阳快落山了，景色真美呀！我得赶紧照两张相。”周玉湖取下相机镜头盖，开始从各个角度摄影。 夕阳西下，群山环抱下的佛罗伦萨沐浴着金光，高低错落、密密匝匝的房屋，墙壁和屋顶镀上一层金黄，夕阳下，圣母百合大教堂的穹顶闪闪发光。城市中央，阿诺河像一条金色彩带波光粼粼，阳光穿过石拱桥桥洞，在水面上投射出一道道长长的暗影。古老的佛罗伦萨，因地中海的阳光熠熠生辉，因米开朗基罗、但丁、达芬奇闻名世界。 “唉，太阳落山太快了，我还没有画完呐！”郭萌遗憾地说。 “没关系，我照了很多照片，你可以看着照片画。”周玉湖说。 “看照片画，那效果能一样吗？” “应该差不多，摄影和绘画是相通的，郭萌，你画了多长时间？” “我画了两个多小时。” “画这么长时间，你不冷么？” “还行吧，我觉得佛罗伦萨比庆东暖和一些。” “天快黑了，你要是不介意，我请你吃个饭吧？” “请我吃饭？你也是一个人？”郭萌笑着说。 “对，我也是一个人。” “周总，你是认真的吗？” “认真，什么意思？” “前天在罗马，有好几个意大利小伙子要请我吃饭、喝咖啡，我都没同意。” “你没同意？” “对。” “他们长得都像罗伯特巴乔一样吧？”周玉湖也笑了。 “嗯，长得都很帅。” “一起吃个饭吧，能在佛罗伦萨碰到不容易。” “好吧，吃饭行，但必须得是aa制。” 郭萌考虑了一下说。 “好，aa制。”周玉湖表示同意。 意大利国家足球队员是无数中国女性的梦中情人，他们长得很帅，个个都是行走的荷尔蒙。意大利人热情奔放，尤其南部意大利人，他们仿佛是为爱情而生，看见单身美女一定要上前搭讪，当然是充满绅士风度的搭讪。 已经不只一个意大利男人夸郭萌漂亮了，夸一个女人漂亮，说对女人最大的褒奖，不管是不是真心的，听者都会很高兴，郭萌也不例外，不过，周玉湖可不敢说郭萌漂亮，这就是文化差异，出国会明显感受到。 西班牙人和意大利人很像，美丽的西班牙女郎热情似火、丰满迷人，看来，地理位置以及气候环境对人的性格影响很大，德国人、奥地利人就呆板沉默得多。 郭萌没想到能在佛罗伦萨遇到周玉湖，这个平时一脸严肃、不苟言笑的老板，今天怎么要请自己吃饭？难道他也入乡随俗了？本来不想答应，想想一起吃个饭也没什么大不了，况且还是aa制。 郭萌收好画纸，收拾好画笔，背着画夹，拿着水彩盒、调色板，和周玉湖一起信步向山下走去，夕阳隐没在天际，晚风吹拂，感觉有点冷，郭萌把帽子往下压了压。 佛罗伦萨是一座艺术宝库，别看城市不大，白墙红瓦的建筑也很古老，却有40多座博物馆或美术馆、60多所宫殿及大大小小的教堂，迷宫般的城市里还分布着几十座广场，着名的有：圣十字广场、市政厅广场、主教堂广场，等等，广场上布满了雕塑、喷泉和各种艺术品，每一个广场都够郭萌画上一整天。 “郭萌，你喜欢自助游？”周玉湖问。 “是。” “为什么不跟团？一个人走不孤单吗？” “跟团不自由，一个人走可以天马行空，自由自在，你不也是一个人嘛。” “自由自在，你都去过什么地方？” “东南亚、非洲、南美洲，去的地方不算多。” “这还不多？都是你一个人去的？” “基本上吧。” “看来你英语很好。” “一般吧，也就会简单交流。” “你预定餐馆了吗？” “预定餐馆？没有啊，我是第一次来佛罗伦萨，看好哪个餐馆就往里进。”郭萌回答。 “现在是淡季，旅游旺季餐馆都得提前预定，否则饭都吃不上。” “周总，你经常来佛罗伦萨？”郭萌扭头问周玉湖。 “来过几次。” “你打算带我去哪里吃饭？” “啊，我预定了圣十字教堂附近一家餐馆，他们家的海鲜菜和蘑菇酱牛排挺好吃的。” “我昨天晚上吃了牛排，嫩倒是很嫩，可只有三分熟，我有点吃不习惯。” “中国人不习惯吃牛排，我预定这家店牛排很好吃，当然，你也可以不点牛排。” “好吧，就去这家店吧。” 老板喜欢去的餐馆，郭萌也不好说什么，周玉湖这么强势，做他的女朋友一定很辛苦，好在轮不到自己担心。 郭萌是那种长得不是特别漂亮，但很有气质的女孩，气质这东西十分神秘，有的人天生就与众不同，站在人群中一眼就能看得出来，有的人即使在主席台上站着，也只像邻家老伯。气质可能和家庭环境、受教育程度有关，郭萌出身知识分子家庭，从小学习美术，身上有一种艺术气质，反正谁也说不清楚。 圣十字教堂建于文艺复兴时期，距今已有600多年历史，外表雄伟壮观的教堂设计精美，几十米高的充满立体感的立面外墙，刺向天空的尖塔，巨大的哥特式钟楼，整个建筑体现了力学、美学、几何学、建筑学的完美结合。 欧洲教堂都是用石头建成的，可以长期保存，无论是建筑规模还是保存时间，中国古代的木制建筑完全无法相比。 “郭萌，你对佛罗伦萨印象最深刻的是什么？”周玉湖问。 “我觉得应该是教堂和博物馆。”郭萌回答。 “为什么？” “教堂的大令人震惊，博物馆艺术品之多令人咂舌。” “对，圣十字教堂还不算大，圣母百花大教堂就比它大，法国巴黎圣母院的中厅有10几米宽、100多米长，德国科隆大教堂塔高150多米，相当于45层楼高，要知道，这些教堂都建于几百年前。” “巴黎圣母院和科隆大教堂我没去过，我觉得基督教对欧洲文明的影响实在太大了，教堂里到处都有壁画、雕塑、各种艺术品，达芬奇就给教堂画过壁画。建设这么庞大的教堂，还必须懂得数学、几何学、力学知识，现代科学发源于欧洲也应该归功于基督教，不知道我说的对不对？” “你说的很对，那你怎么看中国古代建筑？” “周总是在考我吗？中国古代建筑都是木结构的，没有欧洲教堂这么高大，木结构建筑可以和周围环境融为一体，可能和中国人追求天人合一的思想有关系吧？” “你说得有道理，我认为和欧洲文明、印度文明相比，中国文明更重视现世，不相信神佛，也不怎么管死后的世界。” “周总，我是学会计的，我不懂哲学，还是先解决肚子饿的问题吧？” “我印象中的会计人员都是面无表情、呆板无趣的，你有点颠覆了我的看法。”周玉湖说。 “会计工作是很枯燥单调，每天面对一大堆数字、报表，没办法，我们要生存啊！为了能来意大利旅游，我攒了一年钱。” “你是说工资低？” “我是说先解决生存问题，然后才能想其他。” “郭萌，你是会计，想必你也知道，我们公司效益不好，我正打算年后裁减人员。”周玉湖面无表情地说。 “要裁减多少？” “至少裁减三分之一。” “周总，那我也在裁减名单中吧？” “这个嘛，还是先解决眼前的问题吧，先吃饭，我肚子也饿了。” 听到这里，郭萌不再说话了，真是一个冷血无情的霸道总裁啊！出国旅游一趟不容易，辛辛苦苦攒了一年钱，好不容易来到佛罗伦萨，怎么就碰上了周玉湖？话还没说几句，饭也没吃，转脸就说要裁员，郭萌有些生气。 第42章 意大利餐 说到饮食，很多欧洲国家的饮食十分单调，据说英国饭菜很难吃，除了烤牛肉配约克布丁、炸鱼薯条、肉末土豆馅饼，英国人就不会做别的菜。英国菜不仅难吃而且看上去十分丑陋，土豆都是整个的，这可能和工业革命发源于英国，英国产业工人整天忙于工作，没时间吃饭有关系吧。 德国菜比英国菜好不了多少，德国菜口味很重，香肠、火腿再加一份酸菜，德国人属于大口吃猪肉、大碗喝啤酒的民族。欧洲国家中要说饭菜好吃，当首推法国大餐，不过，很多人不知道法餐起源于意大利餐，意大利餐才是所有西餐的鼻祖。 虽然是冬季，佛罗伦萨人仍然喜欢在户外晒太阳、聊天、喝咖啡，他们下午好像都不上班，一年四季，餐馆无论什么时候都人满为患。 色彩斑驳的石头房子，古朴的街道，几只鸽子在坑洼不平的石板路上踱步，虽然是冬天，路两旁的棕榈树、无花果树绿意盎然。 为适应地中海式气候，夏天减少水分蒸发，这里的植物叶片较厚，叶子上还长有一层厚厚的蜡质层，地中海式气候对柑橘、葡萄、橄榄等果树的生长十分有利，夏季炎热干燥，水分蒸发剧烈，水果糖分聚集度较高。 “到了，就是前面这家餐馆。”周玉湖说。 “看上去人不少啊！”郭萌说。 “意大利餐馆什么时候人都多，进去吧。” 餐馆门脸不大，装修十分简单，墙壁刷成米黄色，有10几张木质长方形小餐桌，餐桌上铺着白色桌布，餐椅也是木头的，浅褐色地砖，棚顶有三支吊扇。要说这家餐馆有什么特点，那就是吧台后面的葡萄酒架了，酒架上密密麻麻摆满了三层葡萄酒瓶，葡萄酒酒瓶都是平躺着的，意大利盛产葡萄酒，意大利人几乎顿顿离不开葡萄酒。 “你好，我叫杰克周，昨天预定的餐桌。”周玉湖用意大利语说。 “好的，杰克周，请到第三桌用餐。”女招待查完订单后说。 “周总，你还会意大利语？”两人坐下后，郭萌问。 “没办法，现学现卖，来的次数多了，日常用语也会一些，你发现没有，很多意大利人都听不懂英语。” “我发现了，确实很多人听不懂英语，我点菜都靠比划。” “法国人不懂英语的也不少。” “英语是国际通用语言，法国人和意大利人却不学，还是这两个国家有自信啊！”郭萌说。 “晚上好，现在可以点餐了吗？”身材苗条、五官大气、腰系花格围裙的女招待走了过来。 “请给我来一份蘑菇酱牛排，再来一份扁宽面。”周玉湖看着菜单说。 “扁宽面加什么酱？”女招待问。 “加羊肉酱。”周玉湖一边比划一边说。 “我来一份鲜虾饭。”郭萌指着菜单说。 “一份鲜虾饭就够了吗？”女招待问。 “够了。” “喝什么酒？”女招待问。 “来瓶阿曼罗尼。”周玉湖说。 “好，请稍等。”女招待扭着胯走了。 “周总，我可不能喝酒啊。” “没关系，酒钱算我的，你可以尝一杯。”周玉湖没忘是aa制。 餐桌很小，周玉湖和郭萌面对面坐着，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一对情侣，其实是老板和雇员，这也就是在国外，在国内根本没有这种机会。 毕竟是冬天，又在外面呆了很长时间，进到餐馆，郭萌脸上泛起红润，越发显得光彩照人，周玉湖看着郭萌，不觉对这个雇员产生一些好感。 郭萌发现周玉湖看着自己，一开始有些心慌，随后就镇定下来，她也直视着周玉湖，这一看不要紧，周玉湖反倒收起目光，说些别的话题。 “你先去的罗马？”周玉湖问。 “是。”郭萌回答。 “你还打算去哪儿？” “后天打算去米兰，在米兰呆一天，然后回国。” “好不容易来一次，怎么不多呆几天？其他欧洲国家也走一走。” “我们部长不给假，我得回去上班。” “你们部长要求这么严格？” “是，他要求挺严格的。” “对了，听你们部长说，财务部有很多大龄未婚女青年，是工作忙造成的吗？” “不是，应该和财务工作比较枯燥，财务人员和外界接触比较少有关系吧？” “其实，单身也有单身的好处，没有家庭负担，可以到处走一走。” “到处走？那得有钱、有时间吧？” “那倒是。” 过了一会儿，女招待拿来一瓶红酒，又端来一份牛排，盘子里的牛排分量很足，牛肉能有两公分厚，配上洋葱、柠檬、玉米粒，淋上蘑菇酱，周玉湖要了五分熟的。 “你怎么才要五分熟的？”郭萌问。 “啊，意大利厨师只会做三分熟和五分熟两种，不会做全熟的，中国游客不知道啊，要全熟的，端上来一看外表挺糊，用刀一切，里面还有血丝。” “怪不得呐！我昨天要了一份八分熟牛排，里面确实还有血丝。” “佛罗伦萨t骨牛排是我吃过的最好的牛排，表面明火烤得乌黑，一刀下去，肉被烤到分层，黑灰白红四种颜色，表面香脆，内里柔韧，肉里面还渗着血丝，肉汁的鲜味都被锁住了。”周玉湖如数家珍。 “生的也不要紧吗？” “不要紧，你没看见葡萄酒吗？葡萄酒中的单宁对牛肉有分解作用，葡萄酒和牛排是最佳搭配。” “什么是单宁？”郭萌问。 “单宁是植物中的多酚物质，葡萄酿成酒后，葡萄梗、葡萄籽中的单宁会自然转化在葡萄酒中，单宁会通过唾液渗透进牛肉，起到去油腻的作用，能使牛排味道更好。” “想不到，周总还是个美食家。”郭萌说。 “葡萄籽也是好东西，葡萄籽能够清除自由基、抗衰老、增强免疫力，还能保护皮肤、美容养颜。” “葡萄籽怎么吃？我们吃葡萄把葡萄籽都吐了呀？” “喝葡萄酒啊，葡萄酒中含有葡萄籽素，郭萌，你也来一杯吧，阿曼罗尼是意大利最好的葡萄酒。” “好吧，来一杯吧。周总，你该不会想让我喝酒才这么说的吧？” “不是，我说的是事实。” “周总，你先吃吧，我点的鲜虾饭怎么还没上？” “可能点牛排的人多，厨师先做牛排吧，别着急，我等你一起吃。” “谢谢，没想到周总还挺有绅士风度。” “我有那么可怕吗？” “有，公司里很多人都怕你。” “怕我什么？” “你是老板，我们都是给你打工的，怕你开除我们。” “我有那么恐怖吗？” “有。” 阿曼罗尼葡萄酒就像质朴的意大利乡村景色，没有媚俗的甜香，没有奢华的包装，高强度单宁中甚至有一丝苦涩。由于是一家一户作坊式生产，阿曼罗尼远没有法国拉菲着名，但品质绝对不在拉菲之下。 “这酒怎么样？”周玉湖问。 “我不会喝酒，不怎么甜，感觉有点苦。”郭萌尝了一口酒说。 “这正是意大利葡萄酒的独到之处，意大利不同地区的葡萄酒差别很大，每个酿酒作坊都有自己的独创性，看似随意，其实是遵循自然。” “您的鲜虾饭。”女招待把郭萌点的菜端来。 “谢谢。” “就像这鲜虾饭，看似简单，里面的材料却很丰富，有鲜虾、小褐菇、洋葱、蒜蓉、芝士，用橄榄油、黄油炒，还要加上白葡萄酒，这么会研究吃的民族，才是懂得享受生活的民族。” “周总，你怎么知道这些？你平时做饭吗？” “我不会做饭，什么事我都喜欢研究一下。” “周总，你是学什么专业的？” “啊，我是学物理的，高分子材料与工程物理学。” “听上去就头疼，怪不得财务报表你一看就明白。” “不说工作了，有时候，我真想把公司卖了，到地中海沿岸买个小房子，也像意大利人一样躺在沙滩上，吹着海风，晒着太阳，吃着美食，那该有多好！” “周总难道也有发愁的事？” “有啊，太多了，” “卖掉公司，享受生活，你为什么不这么做呐？” “因为我停不下来。” “停不下来就定期来放松？” “对，远离工作，远离烦恼，在这里没有人认识我，美术馆、博物馆挨个儿转转，还可以感受一下意大利人的开朗热情。”周玉湖也许是喝了很多葡萄酒，话分外多。 “是呀，再冷漠的人也需要阳光。” “你说什么？”餐馆里十分嘈杂，周玉湖没太听清。 “我说菜很好吃。” 餐馆里坐满了顾客，大家都在边吃边聊，意大利人说话夹杂大量手势，即使手里拿着刀叉也要比划着说。 菜上完了，厨师从厨房里出来休息，这是一个黑头发、肤色较深的意大利小伙儿，小伙子长得很帅气，他从吧台拿过一把曼托林，一边弹琴一边唱歌。 曼托林音色明亮欢快，小伙子的歌声悠扬高亢，唱的应该是一首情歌，顾客们一边鼓掌一边和他一起唱，小餐馆成了欢乐的海洋。厨师小伙走到周玉湖、郭萌桌前，冲着郭萌深情吟唱，一首歌唱完后，小伙从背后抽出一枝玫瑰花，单膝跪地把玫瑰花献给郭萌，郭萌伸手接过鲜花，全场掌声雷动。周玉湖不动声色地拿出一张200欧元纸币，悄悄塞到小伙子手里。 吃完饭，各自结账，两人走出餐馆，天色已黑，圆柱形街灯发出炉火般的红光，空气中有股葡萄酒的味道，紫罗兰缠绕在古老的廊柱上，一簇簇金黄色的小雏菊已在早春开放。 “你明天打算去哪儿？”周玉湖问。 “还没想好，我想先睡个自然醒，时差好像还没倒过来。” “你住在哪儿？” “我住在米娅卡拉酒店，价格不贵，离火车站很近。” “哦。” “周总，我回去了，你也早点休息吧。” “你怎么回去？” “打出租车。” “好吧，再见。” “再见。” 一辆白色出租车停了下来，郭萌朝周玉湖挥了挥手，转身上了车，出租车在石板路上飞驰而去，一转眼消失不见。 周玉湖戴上手套，相机斜跨在肩膀上，信步向住处走去，从这里走回酒店，需要三十分钟。 一宿无话，第二天吃完早饭，周玉湖神差鬼使般来到米娅卡拉酒店，这是一家三星级酒店，共有18间客房，和周玉湖住的酒店没法比。 在狭小的酒店大堂坐了一会儿，周玉湖站起来逐个欣赏挂在墙上的油画，等了半天也没见郭萌出现。 “你好，请问有一个中国来的女游客，名字叫郭萌，她今天早上下来没有？”周玉湖问前台服务员。 “郭萌，中国来的，长得挺漂亮的女游客？”服务员回忆说。 “对，就是她。” “啊，她今天一早结账离开酒店了。” “什么，结账了？她去哪儿了？” “不知道。” 离开米娅卡拉酒店，周玉湖漫无目的在街上走，前面不远处就是乌菲齐美术馆。 乌菲齐美术馆是世界着名绘画艺术博物馆，收藏有文艺复兴时期及其他画派代表人物的作品，乌菲齐美术馆建有46个画廊、收藏有10万余件艺术品，其中最着名的要数达芬奇的《三博士来拜》和提香的《乌尔比诺的维纳斯》。《乌尔比诺的维纳斯》画中爱神维纳斯小腹微凸、裸体躺在一张床上，分明是400多年前的一位佛罗伦萨女子。 乌菲齐美术馆门口也立着一座大卫像，大卫是佛罗伦萨的象征，周玉湖买了一张门票进入美术馆。由于不是旅游旺季，美术馆里人不算太多，金碧辉煌的拜占庭式大厅，满走廊真人大小数不清的裸体雕塑，动辄几百年历史的壁画、油画，仿佛置身艺术殿堂，给人以强烈震撼。乌菲齐美术馆只是佛罗伦萨众多美术馆之一，难怪学美术的人一定要来佛罗伦萨。 周玉湖顺着人流往前走，来到一个画廊，一副巨幅壁画前站着一个身穿粉色羊绒大衣的年轻女子，从背影上看很像郭萌，周玉湖连忙走过去打招呼。 “郭萌，你怎么在这儿？” “什么事？”女子转过头，用日语问道。 “啊，对不起，我认错人了，对不起。”周玉湖连忙走开。 原来，今天一早郭萌改变行程，提前一天离开佛罗伦萨，坐火车去往米兰了。 纵观人类历史，大师级人物往往一茬茬出现，而不是平均分配，这真是一个奇怪现象。中国春秋战国时期出现了诸子百家，老子和孔子是同时代人；欧洲经历了漫长的中世纪，文艺复兴和思想启蒙运动涌现的杰出人物，改变了欧洲文明发展方向。 科学家也是如此，1927年10月，在比利时召开了第五届索尔维会议，出席会议的代表有：爱因斯坦、洛伦兹、普朗克、居里夫人、朗之万、波尔、薛定谔，等等，他们都是同时代的物理学家。 第43章 陈宝刚妈妈 陈宝刚身高将近一米八，四方脸，浓眉大眼，鼻直口阔，虽然皮肤黑一点，长得却很结实，一看就是典型的山东大汉。如果不是说话结巴，陈宝刚应该女人缘不错，应该不愁找对象，偏偏造化弄人，说话结巴的毛病一直改不了。 一天早上，母子俩在餐桌上吃早饭，早饭照例是馒头、稀饭、鸡蛋，外加几样小咸菜。山东人喜欢吃馒头，和庆东本地人不同，陈宝刚家米饭吃的少，馒头吃的多。 “宝刚，你店里那个李萍还没来上班？”陈宝刚妈妈问。 “没来。”陈宝刚回答。 “她借你的钱还没还？” “没、没还。” “你给没给她挂电话？” “挂了，电话停、停机了。” “完了，你被她骗了，这都3月份了，李萍还没来上班，5000块钱算是要不回来了。” “还有500块钱车票钱。” “5500块钱，这个李萍也太不像话了，借钱不还不说，电话还停机了。” “李萍家挺困难的，她妈妈有病，她弟弟上、上大学。” “有什么困难说一声，咱们也不是非要她还钱，妈也是从农村出来的，知道庄户人家生活不容易。” “李萍很朴实，很、很能吃苦，如果不是确实有困难，我相信她不会不还钱。” “算了吧，这钱咱不要了，全当帮助李萍了。” “好像只、只能这样了。” “宝刚，妈先出去一趟，你一会儿把碗刷了吧。” “妈，你最近怎、怎么走这么早？你不是刚去过早市吗？” “啊，妈在外面找了两份工作，离家远，不早走不行。” “什么工作？” “钟点工，先给广青区一家老人打扫卫生、做午饭，下午去长山区一个年轻人家做家务。” “当钟点工，为什么不、不找家附近的？跑那么远干啥？” “是有点远了，离家近，我怕街坊邻里们笑话。” “妈，我不同意你出、出去工作，你退休金虽然少点，够生活就行了，当钟点工多累啊！” “妈不累，当钟点工可以挣点钱，补贴补贴家用，咱家经济条件不好，你结婚需要钱，买房子需要钱，没有房子，哪个女孩肯嫁给你？” “房子我慢、慢慢挣，你别去当钟点工了，你就在家里休息好了，你老了，我养、养你。” “妈不用你养，宝刚，妈不是说你，你把钱都投到化妆品上了，一年到头也没见你往家里拿钱。” “别、别着急，我刚起步，开店需要钱，进货需要钱，用钱的地方多。” “好了，我该走了，再不走就要迟到了。”陈宝刚妈妈在门口换上鞋，推门出去了。 大城市房价高，中小城市房价低，这是因为经济发展不平衡，资源向大城市集中，大城市的土地是稀缺资源，房屋价格自然水涨船高。 千百年来，中国人对土地的痴迷经久不衰，如今转移到房产，房子是衡量一个人价值的重要指标，中国人宁可当一辈子房奴，也要有自己的房子，这是一件很悲哀的事，每个人好像都逃脱不了。 陈宝刚妈妈今年50多岁了，10多年前就下岗了，断断续续干了很多临时性工作，如今到了退休年龄，靠微薄的养老金维持生活。 陈宝刚爸爸不在了，母子俩相依为命，儿子就是妈妈的一切，儿子的婚事是陈宝刚妈妈心里头等重要大事，家里条件不好，庆东房价这么高，说实话，他们根本买不起房子。 老北站一带一直吵吵要动迁，街道也来家里做过登记，可两三年过去了，动迁还是没有影子。 早高峰期间地铁十分拥挤，陈宝刚妈妈好不容易挤进地铁，车厢里人很多，乘客们前胸贴后背，像沙丁鱼一样挤成一团，陈宝宝妈妈被挤得脚都快站不稳了。 地铁里，年轻人居多，像陈宝刚妈妈这个年龄的少，陈宝刚妈妈头发全白了，而且有些稀疏，为了遮住额头的白发，让自己看起来年轻一些，陈宝刚妈妈戴着黑色宽边发带。陈宝刚妈妈也知道不应该和这些年轻人挤，道远只能早走，去晚了，雇主会不乐意。 “徐伯，我来了。”陈宝刚妈妈来到第一个雇主家。 “啊，李阿姨来了。”雇主说。 “不好意思，今天来得有点晚，第一趟地铁没挤上。” “没关系，没关系。” 雇主家是七、八十岁老两口，老太太有病，常年卧床不起，老头儿腿脚不利索，其他还行。 雇主老两口的子女都在美国，子女给老两口雇了一个钟点工和一个保姆，陈宝刚妈妈负责打扫卫生、买菜做中午饭，另一个保姆24小时照顾老太太。 “徐伯，卫生打扫完了，您中午想吃什么？”打扫完卫生，陈宝刚妈妈问。 “嗯，没什么想吃的，你看着买吧。”徐老伯手里拄着四脚拐杖，在客厅里走来走去锻炼身体。 “阿姨，您中午想吃什么？”陈宝刚妈妈又来到卧室，问躺在床上的老太太。 “糖葫芦，我想吃冰糖葫芦。”老太太含混地说道，老太太常年卧床，头脑好像也不太清醒。 “阿姨，现在是春天，没有糖葫芦。”陈宝刚妈妈大声说。 “我想吃冰糖葫芦。” “好，阿姨，我会做冰糖葫芦，我一会儿买山楂给您做，您还想吃什么？” “冰糖葫芦。” “李姐，老太太糊涂了，你不用给她做冰糖葫芦，做了她也不会吃。”24小时居家保姆说，陈宝刚妈妈姓李。 “我一会儿看看有没有卖山楂的吧，有卖山楂的就给她做。” 老年人的饭菜不好做，老年人肠胃功能减弱，味蕾退化，牙口也不好，饭菜既要保证营养，又要有滋味，还不能重样，做起来十分麻烦。 陈宝刚妈妈从徐老伯手里接过买菜钱，下楼去菜市场买菜。 徐老伯的子女都十分优秀，国内名牌大学毕业后去美国留学，在美国读完硕士博士后留在美国工作，一年也回不来一次。 孩子培养的好，父母反倒借不上孩子的光，徐老伯一双儿女离这么远，有没有儿女又能怎么样。中国一流人才要么在硅谷、要么在美国各大学实验室，这其实是一个问题。 中午饭，陈宝刚妈妈做了藕条炒木耳、虾仁蒸豆腐、糖醋鱼、香菇油菜和羊肉白萝卜汤，四菜一汤，营养丰富，口味清淡，适合老年人吃。老年人饭量小，吃不了多少，徐老伯生活仔细，他让陈宝刚妈妈中午多做点，剩下的晚上热一热吃。 做完饭，陈宝刚妈妈和居家保姆一起给老太太喂饭，徐老伯自己在餐厅吃饭。 “阿姨，虾仁好不好吃啊？”陈宝刚妈妈问。 “好吃，好吃。”老太太回答。 “好吃就多吃一点。”陈宝刚妈妈说。 “李姐，别给她喂多了，吃的多，拉的多，回头我不好收拾。”居家保姆小声说。 “没喂多，青虾我买的时候是活的，趁新鲜给老太太多吃点。” “虾吃多了容易闹肚子，她不知道饱饿，还是少吃点吧。” “那不给她吃虾了，喝点羊肉汤吧。” “羊肉汤也少喝，李姐，你不用管了，你去吃饭吧，这里不用你帮忙了。” “好吧，我去吃饭了。” 居家保姆嫌收拾麻烦，哪顿饭也不给老太太多吃，只要不饿死就行。陈宝刚妈妈看老太太可怜，总想让老太太多吃点，免不了受居家保姆的白眼。人年轻时再怎么生猛，到老了难，身边即使有子女，也是久病床前无孝子。 家政合同中没明确规定中午管饭，陈宝刚妈妈从来不吃雇主家的饭，她都是自己带午饭。来到厨房，陈宝刚妈妈从包里拿出保温饭盒，饭盒里面是大米饭和雪里蕻毛豆咸菜，匆匆吃完午饭，陈宝刚妈妈刷完碗，还要赶到下一家干活。 如今，庆东人很少做咸菜，也不会做咸菜，雪里蕻腌制好后和瘦肉丝、毛豆、辣椒一起炒，几乎是百搭的下饭菜，有的地方又叫外婆菜。陈宝刚妈妈不仅饭菜做得好，还从来不占雇主家便宜，从来不克扣买菜钱。 第二户人家是年轻富二代，住在高档住宅小区，家里条件很好，四室两厅两卫180平米大平层，女主人三十多岁，刚生了第二个孩子。 庆东的保姆基本上是外地人在做，其中安徽人最多，本地人很少有做保姆的，雇主看中陈宝刚妈妈是本地人，愿意雇佣陈宝刚妈妈，给的工钱也比一般保姆多。 “李阿姨过来了？”女主人打开房门。 “嗯，来了，孩子睡没睡？”陈宝刚妈妈问。 “刚睡下。” “那我小点声。” 陈宝刚妈妈放下手中的包，系好围裙，开始做家务。 先是洗衣服，雇主要求孩子的衣服和大人的内衣要手洗，小婴儿的衣服还好办，上幼儿园的大孩子一天一套衣服不好洗。 洗完衣服收拾两个卫生间，卫生间很大，洗手盆、淋浴房要擦得锃亮。卫生间收拾完再拖地，雇主家面积大，拖地很费劲，由于家里有小孩，地面卫生很难保持，地天天拖，天天脏。 餐厅大餐桌底下有一摊饮料汁，拖布伸不进去，陈宝刚妈妈蹲在地上用抹布清理，汗水从头发上滴落，陈宝刚妈妈用衣袖擦了一把脸上的汗水。 “李阿姨，卫生间坐便后面有点脏，一会儿你再打扫一下吧。”年轻女雇主说。 “好，我一会儿过去看看。” “厨房灶台还需要擦一擦，上面有水渍。” “好，我一会儿过去干。” 年轻女主人好像有洁癖，陈宝刚妈妈在前面干，她在后面检查，不放过任何一个卫生死角，给她家打扫卫生实在是不容易，赚的都是血汗钱。 庆东女人天生精明能干，不管有钱没钱，每一分钱都要花在刀刃上，无论是谁，想占庆东女人的便宜比登天都难，想偷点懒绝对不行。一口气干了两个小时，陈宝刚妈妈累得腰酸腿疼，终于干完家务。 “妈，你怎么了？累、累了吧？”晚上，陈宝刚回到家，发现妈妈躺在沙发上休息。 “我腰有点疼，好像干活儿时闪着了。” “我给你揉、揉揉。”陈宝刚给妈妈按摩腰部。 “好，再往上一点儿。” “妈，你别干钟点工了，你年龄大了，钟点工太辛苦了，不行你就和李颖妈妈一起炒股票吧？证券营业厅风吹不着、雨淋不着，还提供免费热水。” “炒股票得有钱，我没有钱，再说，我也赔不起。” “妈，你太辛苦了，我不想让你出、出去工作。” “我能干动就干点，比在家里呆着强，宝刚，如果妈有一天躺在床上起不来了，你不要给妈请保姆，也别请钟点工，直接喂妈点安眠药就行了。” “妈，你说、说什么呐？我有那么不孝顺吗？” “我不是说你不孝顺，我当钟点工那家老人，两个孩子都在美国挣美元，收入很高，一开始，我还羡慕他们，现在我不羡慕了，再有钱又有什么用？两个子女都不在身边，靠保姆和钟点工照顾，老太太脑袋糊涂了，保姆都不让她吃饱饭。” “是啊，子女不在身边不、不行啊！” “和他们相比我知足了，儿子在我身边，腰疼了还有儿子帮忙按摩，保姆能给你好好按摩吗？想都不要想。” “妈，我再给你敲、敲敲后背。” “行，行了，不用你按摩了，咳咳。”陈宝刚妈妈咳嗽了几声。 “妈，你感、感冒了吗？我给你倒杯热水吧。” “没感冒，妈是铁人，妈没事。” “什么铁、铁人，你年龄大了，不能和年轻人比。” 陈宝刚爸爸去世得早，陈宝刚母子俩相依为命，生活虽然清苦，但一直在往前奔，尤其陈宝刚工作后，两个人挣钱，压力小多了。 陈宝刚妈妈想着早点给儿子娶上媳妇，有了孙子以后就不出去工作了，就在家帮忙带孙子。想一想，儿子、孙子围在身边，再累也值得，将来还想带重孙子呐！老伴儿去世得早，自己得好好活着，将来还要带孙子，想到这里，陈宝刚妈妈觉得腰不怎么疼了。 第44章 模特面试 小丽身高174cm，三围99-61-94，身材修长，长相甜美，脸上有一对小酒窝。对于时装模特来说，身高174cm不算太高，要想成为超模，身高起码得在180cm以上，但小丽有着近乎完美的腰臀比。 时装模特具有完美的身材，姣好的面容，出众的气质，是形体美的代表，是潮流时尚界的宠儿，当然也是名流、富商们竞相追逐的目标。美国总统特朗普三任妻子都是模特，小李子莱昂纳多也是一名 “模特控”，他在20年里交往了57个女朋友，几乎个个都是超级模特。 小丽和一个模特朋友王瑶同住，她们俩在中山区合租了一套两居室的房子，房子很小，也很破旧，好在房租不贵，一个月4500块钱。 “小丽，面泡好了，快来吃吧，一会儿要凉了。”小丽的室友王瑶招呼小丽道。 “你先吃吧，我一会儿就好。”小丽刚洗完澡，正在卫生间里吹头发。 “你男朋友今天也去吗？我们在哪儿会合？”室友王瑶问。 “兴哲也去，我们在大世界地铁站汇合。” “那咱俩得坐地铁8号线了。” “对。” 小丽的男朋友也是一个模特，他们今天要参加一场模特选拔活动，很多模特都要去参加面试。小丽是东北人，18岁从模特艺术学校毕业到庆东闯荡。这些年，东北经济陷入泥潭，就业形势不好，年轻人找不到好工作，只好到南方寻找机会。 中国加入wto以后，珠三角、长三角地区迅速融入国际经济循环，成为国际产业链重要一环，反观东北地区市场经济发展不充分，产业结构不合理，国有企业效率低下，经济形势螺旋式下降。 小丽和王瑶吃完饭、化好妆，出门有点晚了。小丽和王瑶从大世界地铁站出来，小丽的男朋友已经等在出口处了。 “小丽。” “兴哲。” 小丽的男朋友兴哲也是东北人，身高186cm，身材健美，气质阳刚，曾经是一名足球运动员。 “你们俩怎么来这么晚？我都等半天了，快走吧。” “不是9点才开始吗？” “是9点开始，人肯定少不了，去晚了排队。” 面试活动在一家商务酒店的16楼，三个人一走出电梯，发现走廊里排起长长的队伍，清一色的靓男俊女，个个都是大长腿模特。 “怎么样，来晚了吧？排队吧！”兴哲有些不高兴地说。 “你来的早就先过来排队，干嘛非在地铁站等我们？”小丽说。 “我不是怕你们找不到地方吗？” “我们也不傻，找不到不会问吗？” “别着急，排着吧，来的早不也得排队吗？”王瑶说。 庆东作为一个国际型城市，近些年来大力发展文化、旅游、体育产业，电影节、会展、时装周、赛车、马拉松，等等，各项活动知名度越来越高。 庆东时装周创始于2001年，到现在已经举办了十几届，今年的时装周有45场时装秀、16场童装发布会、18场新锐设计师时装展示、3场大型时装展示会，还有众多讲座、论坛以及数不清的独立品牌发布会，需要很多模特。 模特想要出名，除了参加模特大赛，经常参加各种大型活动也能增加知名度，能被时装周选中是一件十分幸运的事。都说年轻人喜欢往北上广深等大城市跑，大城市机会多，发展途径多，小城市像一潭死水，好一点的单位都被占满了。 模特面试大厅十分宽敞明亮，地上铺着地板，一面是落地窗，一面墙都是镜子。面试一次进去10个人，5人一组，小丽和王瑶分在同一组，大家面对考官排成一排，身上别着号牌，依次向前接受考官问话。 3名考官坐在折叠椅上，桌子上放着女孩们的申请表，轮到小丽回答问题了。 “姓名？”一个考官问。 “刘丽丽。”小丽回答。 “年龄？” “20岁。” “身高？” “175cm。”小丽多报了一厘米。 “三围是多少？” “92-61-94。”小丽胸围多报了一厘米。 “你是专业模特吗？毕业于哪个学校？” “我是专业模特，毕业于东方模特艺术学校服装展示与礼仪专业。” “你从事时装模特工作几年了？” “两年了。” “好吧，下一个。” 考官问话的同时，摄影师给小丽来了几个连拍，有面部特写，也有全身照片。通过简单问话，考官可以大致了解模特的专业背景和容貌外形特点，条件差的直接打叉。 接下来是服装展示环节，大厅一角用白色拉帘隔出一块换衣区，活动衣架上挂着举办方事先准备好的服装。小丽她们换上衣服，穿上10几厘米高的高跟鞋，开始现场走秀。 模特在后台换衣服，通常只穿内裤，并不是人们想象的光着，大型时装表演，服装设计师需要坐阵后台，服装设计师通常都是男的，尤其是着名的服装设计师。在设计师眼里，模特只是一个个活动的衣架，设计师在意的是自己的服装，而不是光溜溜的模特。说来也怪，服装设计师大多是男的，男人给女人设计服装，可能男人更能发掘女人的美。 “第二组开始走台。”工作人员发号施令。 现场播放背景音乐，五个模特排成一排向考官走去，每个人脸上都充满了自信和优雅，没有过多的表情，用身体语言诠释服装美和女性的形体美。 人类大约在15万年前褪去体表毛发，10万年前开始穿衣服，有5万年的时间赤身裸体奔跑在非洲大草原上。衣服非常重要，没有衣服，人类就不会走出温暖的非洲，不会散布到各个大陆。 “四号不错。”考官窃窃私语。 “嗯，四号不错。” 小丽身上的号牌是四号，衣服紧绷，有点不太合身，衣服小，鞋却有点大，小丽表面上若无其事，心里加着十二分小心在脚上。模特走秀要穿高跟鞋，高跟鞋鞋跟特别高，非常容易摔倒，模特在t台上摔倒是走秀的大忌，扭伤脚踝是小事，摔倒会引起观众哄堂大笑，破坏整个演出氛围。 服装展示环节结束后是泳装展示，早春三月，大厅里没有暖风，室温只有10几度，虽然有阳光，还是感觉有些阴冷，女孩们换上泳装，双手抱在胸前，冻得有些瑟瑟发抖。 “下一项，泳装展示。”工作人员指挥道。 “四号不错。” “嗯，四号身体条件很好，长得也不错。” “这个女孩不错。” 小丽身穿乳白色比基尼泳装款款走来，此刻，她忘记了寒冷，挺直脊背，扭动胯部，手臂自然摆动，努力表现出自信和优雅。泳装或内衣展示纯粹考察模特的身材，小丽胸部结实饱满，腰腹纤细，两条腿匀称光滑，臀部微微向上翘起，在这组模特中表现突出，算是一个有些特点的模特。 这些来面试的女孩子个个青春靓丽、身材出众，光看外表几乎没有什么区别，考官一天面试成百上千个模特，早就看得眼盲了。要想从这么多模特中脱颖而出，关键靠气质和瞬间的表现力，有些模特天生自带气场，气质不凡，自带气场的模特十分难得，小丽身材不错，离自带气场还差得很远。 模特界的最高等级要算维密了，维密即“维多利亚的秘密时尚秀”，吉赛尔邦辰、米兰达可儿、亚历山大安布罗休，等等，都是天使级模特。 能被维密选中是每个模特的最高理想，维密超模集美丽与气质于一身，是潮流时尚界的宠儿，代言、走秀、拍广告，维密超模的年收入轻松几百万、上千万美元。一年一度的“维多利亚的秘密时尚秀”不论在哪里举办都会引起轰动，人类对美的追求永无止境。 时装节需要大量模特，最后，小丽、王瑶和兴哲都通过了上午的面试。再美丽也要吃饭，从楼上下来，已经是中午12点多了，兴哲从背包里掏出一堆五颜六色的优惠卡，摊在酒店大堂大理石茶几上。 “你们中午想吃什么，我请客。”兴哲说。 “你怎么攒了这么多优惠券？”王瑶说。 “便宜啊，能省点就省点。” “你还挺会过的。” “最好选快到期的，选同一家餐厅，你们俩选吧。” “嗯，我想吃蛋包饭，这个打八折。”王瑶说。 “我想吃肉沫茄子饭，打七五折。”早上就吃了一碗泡面，看着优惠券上的图片，小丽觉得更饿了。 “好，走吧，就到荣记港式茶餐厅，吃完饭下午接着去其他家面试。”兴哲说。 小丽、王瑶和兴哲，家都是外地的，他们年纪轻轻跑到庆东讨生活，实在是不容易。王瑶比小丽大两岁，也是模特艺术学校毕业的，兴哲曾经是足球运动员，膝盖受伤踢不了球了，改行做了模特。这几个不知名的小模特，靠零零散散的走秀，一年到头挣不了几个钱，别说是买房子了，吃饭都得精打细算。 临海区一家高端私人会所，姜雨琪正在房间里打麻将，她最近没出去拍戏，春节以后一直在庆东休息。姜雨琪喜欢玩麻将，如果不是拍戏，姜雨琪可以在麻将桌上泡一天。 庆东麻将有144张牌，比北方麻将多出8张花牌，分别是“春夏秋冬、梅兰竹菊”，庆东麻将打法和北方基本差不多，就是必须先报听才可以胡牌。庆东人喜欢打麻将，他们把打麻将叫做搓麻将，周星驰的电影《功夫》就是以旧庆东为背景，元秋饰演的包租婆穿着睡衣、头发上卷着塑料发卷、嘴里叼着香烟是旧时庆东女人的代表，包租婆有钱，她都是在赌场搓麻将。除了姜雨琪，麻将桌上还有徐老板和万豪国际投资公司赵总两口子。 “杜总什么时候到？”徐老板问。 “他说晚一会儿到，下午有个会。”姜雨琪回答。 “我们都是闲人，杜总是大忙人啊！”徐老板说。 “他是瞎忙，怎么能和您比？您随便做几单生意，就够我家明翰干一年的了。”姜雨琪笑着说。 “不能这么说，杜总干得很好，庆东谁不知道杜总？三万。”徐老板打出一张三万。 “吃。”姜雨琪吃牌。 “你看我坐你上家好吧，净让你吃牌了。” “徐老板，你太偏向雨琪了，打了这么多圈，没让我碰几张牌。”赵总老婆酸溜溜地说。 “你马上就要听牌了，我哪敢让你碰牌。”徐老板说。 “我离听牌还早着呐！不用那么小心。” “不小心不行啊！我都点三把炮了。” “听牌。”赵总把牌扣到桌子上。 “你们两口子真是麻将高手，神仙眷侣啊！” “哪里，哪里，我们不会打牌，我们全靠抓牌。”赵总笑着说。 “赵总又谦虚了，你们两口子不仅麻将打得好，一个是董事长，一个是总经理，万豪刚刚减持光能科技1700万股，套现12.4亿元，你们打算投资什么啊？”徐老板问。 “什么事也瞒不过徐老板，我们孩子不是在加拿大嘛，我们打算在加拿大投资点物业。” “投资物业，你们开始准备退休了？” “没有，没有，孩子大学要毕业了，想留在加拿大，我们给孩子投点资，让他在那边管理。” “好啊，孩子早晚得接班。雨琪，你还没有孩子，什么公司、房产、股票？孩子才是我们最大的资产，东风。”徐老板打出一张东风。 “胡了，风碰，四个勒子，只欠你这东风。”赵总胡牌了。 “东风你也胡牌？”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 麻将是中国除指南针、造纸、火药、印刷术之外的第五大发明，麻将的起源有好几种说法，有的说起源于江苏太仓，管理粮仓的官员因麻雀偷吃粮食，派人捕捉麻雀并给与奖励，用竹排记录数量，进而演变成麻雀牌。 麻将的规则可以简单也可以复杂，规则变化多端，南北方各地区玩法也不一样，麻将很好地体现了中国人的生存智慧和斗争哲学，做人有人品，打牌有牌品，从打麻将可以看出一个人的智商和性格。 第45章 黄油焗龙虾 又打了两圈麻将，还是赵总两口子赢，赵总老婆还自摸了一把，眼看徐老板和姜雨琪输得有些不自在，赵总放下手中的麻将牌，提议先吃饭。 “徐老板，时间不早了，饭前先打到这儿？我们下去点菜。”赵总今天请客。 “好吧，你们先点菜，等杜总过来直接吃饭。” “好，他们家每天都从澳洲空运龙虾，我们去看看怎么样。” “好啊，澳洲龙虾好吃。” 赵总和老婆下楼点菜，姜雨琪和徐老板喝茶聊天。 庆东人吃饭一般都是aa制，各付各的钱，账算得很清楚，彼此并不相欠，好在这几个人都不是庆东本地人。aa制不能说人情冷淡，大家平时都很忙，轮流请客不一定都到场，实行aa制比较合理。 “赵总两口子感情真好，点个菜都一起去。”姜雨琪说。 “是啊，他们俩是夫妻店，干什么都在一起。”徐老板说。 “那，万豪董事长是赵总喽？” “不是，万豪董事长是他老婆，赵总是总经理。” “赵总老婆是董事长，我什么时候也当个董事长，让我家明翰做总经理。” “那你得抓紧了，我听说华成集团正在运作上市，就看这一两年的业绩了，一上市，你这个董事长怕是做不成了。”徐老板笑着说。 “华成集团要上市？明翰怎么没和我说？” “你是演员，经常出去拍片，杜总的事你恐怕照顾不到吧？” “是啊，是啊，我对明翰照顾不到，对明翰亏欠很多。” “女人啊！不要太要强了，做上市公司董事长夫人不好吗？何必成天出去拍片？出名就那么重要吗？”徐老板抽了一口雪茄烟说。 “这话明翰也说过，我想我还年轻，还可以奋斗几年，如果30多岁还没有成名，我就退出娱乐圈。” “娱乐圈吸引力大，这个我也知道，女人还是应该以家庭为重，杜总身边没有个照顾的人，长久下来也不是个办法。” “你说的对，我趁年轻再干几年，不行就退下来。” “啊，对了，你上次带我家去的模特小丽，她现在怎么样了？” “小丽啊，她还在干模特，我想让她做我的助理，她不愿意。” “雨琪，小丽真是你表妹？” “是啊，小丽是我远房表妹。” “哦，小丽这个女孩子不错。” “怎么，徐老板看中小丽了？” “没有，没有，小丽那么年轻，我年纪大了，配不上小丽。” “徐老板，你才50多岁，年龄不算大，我没念过多少书，越是成功人士，越喜欢娶小媳妇，杨振宁比翁帆大很多吧？不照样生活在一起吗？” “诶，杨振宁我可比不了，人家可是诺贝尔奖获得者啊！” “那赌王呐？赌王有四房姨太太，最小的姨太太比赌王小40岁。” “赌王我就更比不了了，赌王富可敌国，我比不上，比不上。” “徐老板，你的资产也不少了，起码比我家明翰多得多，你是单身，小丽要是跟了你，就不用为生活发愁了，我要是她肯定乐意。” “杜总有多少钱，你知道吗？” “我不知道。” “雨琪，金钱不是万能的，我长得又老又丑，年轻女孩子怎么会看上我？我要是有赌王一半的外表，也不会单身一人了。”徐老板长得并不丑，他中等身材，有些偏瘦，就是头发花白，显得有些老。 “徐老板，你可真谦虚啊！你才五十多岁，怎么就老了呐？你把头发染一染，看上去比我家明翰还年轻。” “雨琪，你可真会开玩笑。” “好了，不开玩笑了，这样吧，我给小丽挂个电话，看她在哪里，能不能过来吃个饭，你看行不行？” “行啊，你试试吧，吃个饭也没有什么。” “徐老板，要我说呀！你要是真心喜欢小丽，就拿出点实际行动来，小丽是外地人，经济条件不太好，女孩子喜欢服装首饰，你就给小丽买一点。” “这个我懂，这个我懂。” “那我就挂电话了？” “挂吧，一会儿赵总两口子回来，听到了不好。” “行，看把你急的！” 姜雨琪从沙发上站起身，走到窗户边给小丽挂电话。 会所院子不大，收拾得干净整洁，院子里面有凉亭、假山、松树、翠竹，还有一畦小小的荷花池。 “小丽，你在哪儿呐？忙什么呐？” “姜姐呀，我刚刚在恒隆广场参加一个服装品牌模特面试。” “怎么样？面试成功了吗？” “没成功，这是个大品牌，模特太多了，竞争太激烈了，姜姐，你在哪儿呐？找我有事吗？” “我也在临海区，啊，是这样，徐老板和我正在一家会所吃饭，徐老板想让你过来，不知道你有没有时间，我家明翰一会儿也过来。” “徐老板让我过去？姜姐，我能带我男朋友一起去吗？” “傻孩子，你男朋友就不要过来了，你一个人来就好了。” “那好吧，你把地址发给我，我自己去。” “好，你快点啊，我们等你过来。” 小丽她们下午在恒隆广场又参加了一场面试，面试结束后已经是下午五点了，小丽和兴哲原打算吃完晚饭去网吧打游戏，小丽突然接到姜雨琪的电话。 “怎么，你晚上有饭局？”小丽男朋友兴哲问。 “是，姜姐让我过去一趟，杜总也去。” “我为什么不能和你一起去？” “人家没邀请你，再说，都是老板，你去不太合适吧？” “老板，老板，我看老板没安好心。” “有姜姐在你怕什么？你去打游戏吧，兜里钱够吗？” “你借给我二百块钱吧，我刚交完下季度房租，手里没有钱了。” “好，我借给你二百，记得还啊。” 和打麻将相比，年轻人更喜欢打游戏，现实世界里得不到的东西，虚拟世界都可以得到满足。如今，电子游戏的产值已突破千亿美元，心理学家、神经学家也开始参与到游戏软件的开发，玩家的游戏体验更加真实强烈，成瘾性也更强。 其实，不仅仅是电子游戏，任何一款电子产品都有成瘾性，据调查，现代人平均每六分钟看一次手机，手机已经成了人的第三只手。 小丽一走进包间，给人以眼前一亮的感觉，她身穿粉红色毛呢外套、白色印花t恤、黑色紧身裤、白色长筒靴。小丽刚参加完模特面试，头发披散着，脸上的彩妆还没来得及洗掉，眼角还涂着浅蓝色珠光眼影。 俗话说“大个儿门前站，不穿衣服都好看”，小丽不仅个子高，身材也很匀称，经过多年的模特专业训练，外形和气质都十分突出，一看就和普通人不一样。女孩子的青春很短暂，21岁正是青春飞扬、魅力无限的年龄，姜雨琪虽然只比小丽大5岁，气色上照比小丽差了不少。 “小丽过来了？”没等姜雨琪说话，徐老板先从沙发上站了起来。 “徐老板好。” “小丽，我来介绍一下，这位是赵总夫人，你就叫阿姨吧。”姜雨琪介绍道。 “阿姨好，赵总好。”小丽问好。 “嫂子，这是我表妹小丽。” “你管我叫嫂子，你表妹管我叫阿姨，这辈分也不对啊？小丽也叫嫂子吧。”赵总老婆笑着说。 “好，好，叫嫂子。”姜雨琪说。 “嫂子好。”小丽说。 “这孩子，个子可真高，长得还这么漂亮，肯定也是电影演员吧？”赵总老婆上下打量小丽说。 “嫂子，小丽不是电影演员，小丽是模特。”姜雨琪说。 “模特？怪不得气质这么好，我不是男人，我要是男人准保得喜欢小丽。”赵总老婆说。 “你瞎说什么呐？小丽比咱儿子年龄还小，小丽还是个孩子。”赵总说。 “什么孩子？我们模特20岁就应该出成绩了，女孩子15、6岁可以穿高跟鞋，15、6岁就可以上t台表演了。”姜雨琪说。 “哦，你说的也是。” “啊，我有点饿了，小丽饿没饿？杜总什么时候到？可以开饭了吗？”徐老板说。 “可以开饭了，雨琪，杜总什么时候到？”赵总问。 “他事情多，我看不用等他了，咱们先吃饭吧。”姜雨琪说。 “那好吧，我们先吃饭，杜总来了，罚他喝酒。”赵总笑着说。 这家会所主打法式西餐，每人先上两道前菜，菜量都不大，一道是法式焗鲍鱼，精选优质亚洲小鲍鱼，搭配浓香芝士，200度高温烤制，端上桌丝丝香气扑鼻，咬一口唇齿留香；另一道是法式黑松露金枪鱼，用橄榄油煎制好的深海金枪鱼，淋上黑松露酱，芳香馥郁，回味悠长。 黑松露在西餐中被称作餐桌上的黑钻石，刚做好的热菜撒上几片薄薄的黑松露，香气经久不散。 “徐老板，他们家的黑松露酱很有特色，会所老板是个美食家，没事儿就爱研究吃，他把黑松露打碎，加入意大利橄榄油和特殊调制的酱汁做成黑松露酱，客人一年四季都可以享用。”赵总介绍道。 “澳洲龙虾呐？”徐老板问。 “别着急，澳洲龙虾是压轴菜，两道前菜吃完了，我们先喝杯酒吧？酒都倒上，都倒上。”赵总说。 “西餐一道道上真着急，我们边吃边喝吧。”徐老板说。 “小丽，你还是不喝酒吗？”赵总问。 “不喝，我不会喝酒。”小丽回答。 “少喝点红酒对身体有好处。” “别让小丽喝了，春季时装周快开始了，小丽要参加模特选秀，得保持好状态。”姜雨琪说。 “不喝酒也行，那就多吃菜，我看小丽也不怎么吃菜啊？是味道不好吗？”赵总老婆问。 “不是，不是，我害怕发胖，公司对我们模特的体重控制很严，我不敢多吃。”小丽解释说。 “饭都不让吃饱，什么公司这么不人道？”赵总老婆问。 “模特经纪公司啊，嫂子你不知道，体重是我们模特的第二生命，体重不合格会被公司解约的。”小丽回答。 “模特经纪公司能帮你们做什么啊？” “帮我们宣传，安排一些走秀活动，接拍一些广告什么的。” “小丽，你都拍过什么广告？” “没拍过广告，我签的是代理合约，工作不固定，公司有活儿就通知我，没有活儿就自己找活儿干。”小丽说。 “那你的收入一定不少吧？” “没有多少收入，我签的小公司，公司还要提成，我挣小时工资。” “一小时多少钱？” “嗯，一个小时200块钱。” “200块钱？这工资也不高啊？我们家请的保洁阿姨一个小时也200块钱。” “保洁阿姨能和模特相比吗？小丽还年轻，现在工资少一点，将来前途不可限量。”赵总说。 “赵总，我不年轻了。”小丽说。 “你不年轻了，那我们怎么办？” “真的，21岁，作为模特不年轻了。” “小丽自身条件很好，基本功也不错，就是没有签约大公司，演出机会还不多。”姜雨琪说。 “雨琪，春季时装周什么时候开始？”徐老板问。 “没有几天了，这个月末就要开始了。” “如果小丽能到时装周表演，那知名度是不是就提高了？”徐老板接着问。 “那还用说，小丽如果能到时装周主秀场开场秀表演，准保能一炮而红。” “开场秀我可不够格，开场秀都是着名模特，如果能参加本地时装品牌发布会就可以了。”小丽说。 “好，时装周主秀场开场秀表演，我看看能不能想想办法。”徐老板说。 “小丽，你快谢谢徐老板，敬徐老板一杯。”姜雨琪说。 “谢谢徐老板。”小丽说。 上最后一道菜前，杜总急匆匆赶过来了，和徐老板他们相比，杜总实在是太忙了，杜总每天工作时间在10个小时以上，加班是家常便饭，还经常飞来飞去，也就仗着年轻时身体底子打得好，才能适应如此繁重的工作。 “不好意思，下午开会研究拿地的事，我来晚了。”杜总抱歉道。 “杜总是大忙人，一开会就拿地，庆东的地都快被杜总拿完了吧？”徐老板说。 “哪里，哪里，我是小公司，能维持运转就不错了。” “小公司？行，喝酒吧，你先自罚一杯。” “好，来晚了，我自罚一杯。”杜总端起酒杯。 “徐老板，我家明翰胃不太好，不能空肚子喝酒，我替他喝行不行？”姜雨琪接过酒杯说。 “行，雨琪替喝也行。” 最后一道菜是澳洲龙虾，澳洲龙虾个儿头很大，每只能有2斤左右，有小丽胳膊那么粗，盘子里，刷上清油的红色虾头傲然挺立，虾尾翘翘着，一个个毛孔清晰可见。虾身中部的虾肉剔下来后经过滑油，煸香，用白兰地、芝士粉高汤炖煮，最后淋上黄油、点缀上绿色蔬菜，就是这家会所的压轴大菜——黄油焗龙虾。 徐老板对黄油焗龙虾不太感兴趣，他喜欢吃清蒸龙虾。小丽面对一道道珍馐美味，别说吃，很多菜都不认识，一不注意吃了不少，小丽早上吃了一碗泡面，中午吃了一盘肉沫茄子饭，泡面和肉沫茄子饭怎么能和黄油焗龙虾相比。 第46章 春季时装周 早上，小丽9点钟才起床，室友王瑶一早就出门了。洗漱完毕，小丽从冰箱里拿出两片切片面包，热了一杯牛奶，洗了三个小西红柿，切了三小片香蕉，坐在餐桌上开始吃早饭。 为了控制体重，小丽从来不敢多吃，吃饭都是八分饱，大鱼大肉更是很少吃。为了减肥，很多模特都得了厌食症，t台上光鲜亮丽的模特，背后的辛苦很少有人知道。 吃完早饭，小丽躺在沙发上，打开电视机，用遥控器快速调台，新闻、体育、美食、纪录片她都不喜欢，尤其是美食节目，看了也不敢吃，电视画面转到浙江卫视的《宫心计》停了下来。 小丽喜欢看宫斗剧，该剧以唐朝宫廷为背景，讲述了唐朝后宫女子们为权为情尔虞我诈、诬告陷害、争风吃醋、你死我活的斗争故事。 屋子里有些乱，晾衣架上密密麻麻挂满了内衣、袜子和大大小小的衣服，餐桌上摆着碗筷，沙发扶手上搭着衣服，茶几上除了果皮、瓜子壳、话梅核，还有一大堆碘伏、酒精、胶带和创可贴。由于是租的房子，小丽和王瑶懒得收拾，女孩子乱起来有时候比男孩还厉害。 小丽这段时间工作较忙，除了公司的工作，还要参加服装节面试，长时间穿着高跟鞋走秀，两只脚被磨出好几个血泡。走秀主办方提供的高跟鞋都是新的，鞋跟高不说，鞋码也不统一，很容易磨伤脚。 小丽盘腿坐在沙发上，咬着牙忍住疼痛，先用碘伏、酒精给伤口消毒，然后贴上创可贴，缠上胶带，两只脚像粽子一样裹得严严实实。 “小丽，你吃完早饭了？”小丽男朋友兴哲来了。 “吃完了。” “脚怎么样？好点没有？” “没好，比昨天还疼。” “我帮你用冰袋冷敷一下吧？” “不用了，你帮我把碗刷了吧，顺便把厨房收拾一下。” “好吧，围裙呐？围裙在哪儿？” “围裙太脏了，被我们扔了。” “脏了可以洗呀，没有围裙怎么刷碗？” “你小心点儿，凑合刷一下吧。” “好吧。” 厨房水槽里堆满了菜叶，锅碗瓢盆摞在操作台上，垃圾桶也快装满了，兴哲一边吹着口哨一边刷碗，水槽有点低，兴哲弯着腰刷碗，姿势挺难受。 人年轻时吃点苦都不叫苦，到老了衣食无着、疾病缠身那才叫苦，人年轻时身体好，受点苦，熬点夜，睡一觉就好了，年纪大了别说是受苦，熬夜就受不了。 收拾完厨房，兴哲坐在小丽身边，头靠在小丽肩膀上，一只手向小丽胸前摸去。 “我今天不舒服，你离我远一点，别烦我。”小丽厌烦地把兴哲的手拨开。 “小丽，我下午接了一个活儿，淘宝店服装摄影，你和我一起去吧？” “淘宝店的活儿你也接？我们是专业模特，不是野模。”小丽不满地说。 “价钱挺合算的，4小时2千块钱，你不是想换手机吗？2个人4千，再添点钱，够换部苹果手机了。” “是棚拍还是外景？” “棚拍。” “好吧，我去。” “那你先看电视，我打一会儿游戏。” 兴哲坐在电脑桌前打游戏，小丽津津有味地看着《宫心计》。女人不论多大年龄，都喜欢看宫斗剧，除了看演员的服装、化妆、道具和身上的珠宝首饰，更是以上帝视角观察同类如何勾心斗角、争风吃醋。 近些年，基于互联网技术的电子商务在中国发展迅速，以马云的淘宝网为例，淘宝网成立于2003年，当年网上成交额3400万元，2009年全年成交额2000亿元，今年，淘宝网发布全新首页，又推出一淘网，淘宝合作伙伴计划全面开展，电商像雨后春笋般涌现。 电商最早出现在美国，美国电商远远比不上中国，亚马逊、沃尔玛、ebay都是比较着名的电商网站，和中国的淘宝、京东相比还是差了不少，不是美国人不喜欢买便宜货，而是中国人更喜欢尝试崭新购物体验。小丽还有点瞧不起淘宝店，兴哲说的这家淘宝店，一个月的服装成交量有几万件。 下午，小丽和兴哲来到摄影棚时，摄影师和工作人员已经开始调光、布置现场了。除了背景墙，摄影棚还设置了三个小场景，西式家具场景适合拍摄皮草、晚装等高级服装；白色圆桌与陶罐鲜花场景适合拍摄精致典雅的时装；球拍、运动器械场景适合拍摄青春纯情系列服装。 摄影师和模特要结合不同场景展现服装风格特点，当然了，后期修图也十分重要，如今，淘宝店的卖家秀都快成了一种文化。 坐在椅子上，化妆师和造型师开始给小丽和兴哲化妆，和小丽想象的不一样，除了年轻，整个工作团队看上去还比较正规。化完妆，开始拍摄，设计助理、服装搭配师给小丽讲解服装的风格特点和需要表现的内容，小丽有一搭没一搭地听者，中国互联网电商从业者大多是年轻人。 “好了，我们开始拍摄，请问怎么称呼你？”摄影师对小丽说。 “我叫小丽。” “好，小丽，听说你是专业模特，我们的工作就比较好干了，想必你也知道，服装模特摄影与人像摄影不一样，我们要重点突出服装。当然了，你长得很漂亮，气质也很独特，我要把你和服装有机结合起来，这对摄影师是一个挑战，希望我们合作愉快！”身穿红色印花t恤衫，一头乱蓬蓬长发的摄影师说道。 “谢谢。”小丽心想这个摄影师话怎么这么多。 “你先摆个pose可以吗？” “这样怎么样？” 小丽面对镜头摆出s型站姿，右手叉腰，左手自然放松，双腿并拢，右腿膝盖微微向上弯曲，身体重心放在左脚上。 “好，这是非常性感的站姿，对模特身材要求很高，我最喜欢和专业模特合作了，业余模特连个pose都不会摆。”摄影师说。 “谢谢。”小丽懒得多说话。 “柔光伞离主灯光再远一点，好，辅助灯光打到模特脸上，模特条件这么好，我们一定要充分利用。”摄影师对摄影助理说。 “这样可以吗？”摄影助理调整灯光后问。 “行，嗯，模特眼神有点散，给模特一个点，左下方45度。” “好，左下方45度。”摄影助理蹲在地上，伸出手，让小丽盯着他的手。 “好，很好，状态很好。”摄影师连续按下快门。 第一套服装是一件普普通通的白色吊带连衣裙，材质也极其一般，穿在小丽身上立刻显得高档起来，专业模特的上身效果就是不一样，即使披一件麻袋片也与众不同。 接着，小丽又换了几个姿势，从不同角度展示这件连衣裙的风格特点，服装设计助理和摄影师都很满意。 一下午，小丽换了30多件衣服，拍了700多张照片，除了中途去了一趟厕所，4个小时没怎么休息。兴哲也拍了不少照片，不过，和小丽相比少多了，男装历来不如女装好卖，这家淘宝店规模挺大，也卖男装，很多小淘宝店根本不卖男装。 “二位辛苦了，到底是专业模特，照片拍得很顺利，有机会我们继续合作，这是你们的工钱，女模特三千，男模特一千。”拍完照片，淘宝店管理人员拿出两个信封。 “我怎么才一千块钱？我也拍了一下午啊？”兴哲接过钱问。 “男模特没有女模特贵，都是这个价格。” “当初说好了两千块钱，你们怎么说话不算数呐？”兴哲有些恼怒地说。 “我们主要拍女装，你说你女朋友是专业模特，我们这才用的你，两个人四千，总数没有错。” “算了吧，总数对就行了。”小丽说。 “你们这是性别歧视，怎么还同工不同酬呐？” “男模特就是比女模特便宜，这是规矩，我们也没有办法。” “行了，别说了，我都有点饿了，赶紧找地方吃饭吧。”小丽又累又饿，不想和他们继续纠缠。 “我女朋友饿了，这次我就不和你们计较了，下次一定要说清楚。”兴哲十分不满地说。 “这样吧，你们也拍了一下午，要不，我们免费赠送你们几张样片，你们留着做宣传用？”淘宝店管理人员说。 “不用了，我们不需要。”小丽一口拒绝。 “好吧，希望以后有机会继续合作。” “好，有需要你们再找我们吧。”小丽说。 “算了吧，小小的淘宝店，说出去不够我们丢人的。”兴哲说。 “行了，别说了，我们走了，再见！”小丽说完把兴哲拉走了。 “再见。” 女模特比男模特工资高，这是由市场决定的，男人有两套西服、三四件衬衫就可以了，女人的衣柜里永远只有旧衣服。在美国，女人在服装上的花费是男人的六倍，中国也差不多，这是由女人爱美的天性决定的，如果一件新衣服能让女人的心情好上十天半个月，那就值得买。 和女模特相比，男模特想要出名更难，男模特如果不能及时转行，随着年龄增大，就只能自生自灭。 3月28日，春季时装周如期开幕，一年两季的时装周已经举办了10几届，如今已成为庆东一道靓丽的名片，影响力逐年增长。 随着经济快速发展，大城市悄然出现大量中产阶级，总人数接近2亿，有房有车、年薪30-50万的中产阶级已经不满足于吃好穿好，他们开始追求潮流时尚和有品位的生活，看秀就是这种生活的代表。 中国人往上倒推三代几乎都是农民，培养一个贵族至少需要三代人。这里说的贵族并不是金钱上的，金钱上的贵族多如牛毛，这里说的是精神贵族，近代中国能称得上精神贵族的应该只有张伯驹、郑念、杨绛三个人。 服装不只是满足生存需要，更体现文化需求和时代特征，50年代流行背带工装裤和格子衬衣；60年代不分男女人人一身蓝；70年代草绿色军装、军帽、军挎包；80年代喇叭裤、蝙蝠衫、蛤蟆镜、四喇叭双卡录音机。服装不仅仅是一种记忆，也是一张社交名片，更是一幅穿在身上的历史画卷。 春季时装周主秀场设在新天地翠湖公园，这是一座人工搭建的水上秀场，现代时尚线条的建筑设计，美仑类换的场景布置，湖水倒影着灯光，长约30米的水上t台和容纳500多人的观众席，带给人们一场“水上霓裳”的视觉盛宴。 开场秀表演马上就要开始了，观众们陆陆续续进场，不用看模特，就是看这些观众也是个个精心打扮光彩照人，没有一两套拿得出手的衣服都不好意思参加时装秀。当然，秀场上少不了手持各色长枪短炮的摄影记者和娱乐杂志记者。 离开场还有半个多小时，开场秀后台，化妆师、造型师正在给模特化妆，金发碧眼的外国模特占了一多半。 小丽坐在折叠椅上正在化妆，她有点紧张，小腿肚子都有点发抖，第一次参加这么重要的演出，而且是时装周主会场开场秀表演，小丽既激动又紧张。 虽说小丽从事专业服装模特工作好几年了，她平时都是在商场酒店走秀，参加这么重要的演出还是人生中第一次。 “你是第一次参加开场秀？”化妆师问。 “是。”小丽回答。 “我看你有点紧张，没关系的，大胆走就是了。” “这么多外国模特，我怕被她们比下去了。” “不用担心，你长得很漂亮，是标准的东方美人，皮肤也很好，我都不用多拍粉，外国模特皮肤粗糙，汗毛孔可大了。” “麻烦你帮我好好化一化。” “不用担心，我看看整体效果。”化妆师手拿反光灯上上下下仔细照小丽的脸。 “谢谢姐姐。” “脸没事，我给你手臂和后背多拍点粉吧。” “谢谢姐姐。” “对了，你里面穿安全裤了吗？这件长裙太透明了，很容易走光。” “穿了。” 小丽是东方人眼中的美人，并不是西方人眼中的东方美人，西方人喜欢“有特点”的东方美人，他们喜欢小眼睛、高颧骨、脸上有点小麻子的东方美人，他们认为这才是东方美，可见对美的评判千差万别。 后台挺拥挤，小丽是不知名小模特，那些大牌模特都自己带化妆师和造型师，身边还围着二三个助理，像安全裤这种小事根本不用操心，小丽就一个人。 “女士们，先生们，各位领导，各位嘉宾，第十二届庆东春季时装周翠湖主秀场首场秀表演正式开始，庆东时装周致力于中国原创设计品牌发展，以引领时尚潮流、展示品牌价值为宗旨，不断助力庆东智慧型城市建设，促进中国潮流时尚产业发展。” 主持人在前台讲话，模特们在后台站成一排等待出场，小丽将在倒数第四顺位出场。时装秀后台，一切都精准有序、管理严格，模特们穿的每一件走秀服装、道具、鞋子，都挂在正确的位置上，每位模特要佩戴的首饰都一一标注陈列出来，不允许有丝毫差错。 音乐声响起，模特走秀音乐也是千挑万选，精心准备，这是一场视觉和听觉的盛宴，时装周主秀场现场统筹在入场口向大家招手。 “姑娘们！准备好了吧？马上要上场了，大家注意看我的手势！” “go！go！” 一声令下，开场模特们依次走上t台，打头阵的是几个捷克模特，身材高挑，相貌不凡，像欧洲森林里的仙女。捷克、乌克兰、俄罗斯、爱沙尼亚等中东欧国家一直盛产模特，巴西模特也很多。 金发碧眼的外国模特在前面开路，中国模特跟在后面，小丽深吸一口气，在心里暗暗为自己打气，迎着入场口刺眼的强光，小丽走上多年来梦寐以求的时装周主秀场长长的水上t台。 “小丽加油！”姜雨琪和杜明翰坐在观众席第一排，离t台非常近。 “小丽加油！” 时装周主秀场头排观众非富即贵，现场还有很多明星大腕，头排是身份和地位的象征，马宝祥和新女友坐在正对t台的位置，徐老板没来。 巩俐、刘嘉玲、胡军、黄晓明等演艺界明星也到现场看秀，还有几个体育界明星。刘嘉玲、胡军等人，几乎每届时装周开场秀都会到场，据说，刘嘉玲还拥有自己的服装品牌。 第47章 王广才行长 农历三月，江南进入春雨期，天空时晴时雨捉摸不定，降雨使得草木茂盛、繁花似锦。西湖美景三月天，春雨如酒柳如烟，有缘千里来相会，无缘对面手难牵。 又到了螺蛳赛肥鹅的季节，螺蛳也叫方田螺，是田螺的一种，生活在湖泊、池塘和水田中，螺蛳营养丰富，味道鲜美，爆炒螺蛳是南方人喜爱的一道美食。 早上，王广才行长的黑色大众辉腾开到银行大楼门前，保安一看行长到了，三步并作两步从台阶上跑下来，一只手打开车门，一只手挡在车门顶部。大众辉腾是一款低调豪车，不知道的以为是一款很普通的车，其实价格不菲。 “行长早上好！”保安大声说道。 “早上好。”王行长从车上下来。 “请您注意脚下台阶。” “小张，你吃过早饭了吗？” “吃过了，谢谢行长关心！” “好，好。”王行长面带笑容走上台阶。 “行长早！”大门口，白色石狮子旁收拾卫生的保洁阿姨看到王行长说。 “早，早，李阿姨，你今天气色不错呀！” “谢谢行长！” 王行长和周玉湖不一样，他平易近人，没有架子，能和员工打成一片，别说是管理层，就是保洁、保安等聘用人员也一视同仁，大家都说王行长是一个好人。 “行长早！”电梯里，员工们向王行长问好。 “早，早。” 来到行长办公室，王行长先拿喷壶给花浇水，随后又给大鱼缸里的龙鱼喂点活食。鱼缸里养着几条身形健壮、体型庞大的龙鱼，龙鱼脊背上的鱼鳞金光闪闪，看到鱼食，龙鱼鱼尾拍起阵阵水花，凶猛地向猎物冲去，一口把猎物吞进肚子。 喂完鱼，王行长坐在老板椅上，打开电脑开始浏览新闻。女秘书敲门进来，把刚烧好的矿泉水壶拿了进来。 “行长，您想喝什么茶？”女秘书问。 “太平猴魁吧。” “好的，行长。” 王行长是安徽人，喜欢喝家乡茶叶，安徽也产茶叶，比较着名的有黄山毛峰、六安瓜片、太平猴魁、祁门红茶，等等。安徽地处长江和淮河之间，自古自然灾害比较多，再加上人多地少，男孩子往往十四、五岁就要离家谋生，于是产生了徽商。徽商、晋商、潮商，是中国历史上着名的“三大商帮”，安徽人经商的比较多，杜明翰也是安徽人。 “行长早。”刚喝几口茶，风险部刘部长前来汇报工作。 “刘部长，有什么事吗？” “行长，玉华分理处违规放贷的事基本查清了，我向您汇报一下？” “好，坐，喝点茶吧，喝点太平猴魁。”王行长让刘部长在沙发上坐下。 “太平猴魁好啊！行长，今年的新茶下来了，别人给了我几盒六安瓜片，我喝不了，一会儿给您拿来尝尝？” “我这里有茶叶，你自己留着喝吧。” “好几盒呐！我喝不了。” “那好吧，你拿来吧。” “行长，事情是这样的，玉华分理处信贷员李明在他们主任授意下违规办理贷款，抵押物明明已经被法院查封，在没有严格调查的情况下私自发放贷款，结果造成贷款到期无法收回，这个事件性质很严重。” “贷了多少钱？” “680万。” “钱倒是不多，玉华分理处主任是谁？” “是高向勇。” “是他呀？这小子平时挺谨慎的嘛！怎么一升职就忘乎所以了？”王行长生气地说。 “行长，我们要不要向省行报告？” “先等等，嗯，这个高向勇是我一手提拔起来的，他父亲是兄弟行领导。刘部长，我们培养一个年轻干部不容易啊！我们都年轻过，年轻人哪有不犯错误的？这件事，行里领导还有谁知道？” “除了您，没有人知道。” “刘部长，我看这样吧，这件事先压下来，让他们自己想办法，补齐相关手续，赶紧把窟窿堵上，好在600多万，钱还不算太多。” “是，行长。” “你还有别的事情吗？” “没有了，行长，我马上就通知高向勇。” “好。” 刘部长离开后，女秘书又拿来一摞文件找行长签批，王行长把文件一份份摊开放在办公桌上，戴上老花镜，拿起钢笔，开始逐个签批。王行长的书法圆润饱满，就像他本人一样，每个字都圆圆滚滚。 “行长，外面有个客户要见您。”女秘书进来通报。 “是谁呀？” “什么正阳信托投资有限公司董事长马宝祥。”女秘书看着名片说。 “马宝祥？” “对，这是他的名片。”女秘书把名片递给王行长。 “马宝祥，他来找我干什么？请他进来。”王行长手里拿着名片自言自语道。 不一会儿，马宝祥大摇大摆走了进来，他戴着墨镜，身穿黑色西服上衣、花格衬衫、纪梵希男士休闲裤，脚穿棕色意大利皮鞋，手里拿着lv男士手包。 “马董事长，稀客，稀客！”王行长热情地迎了上去。 “王行长，打扰了！早就想来拜会王行长了，工作忙，一直没有时间啊！” “马董事长，你客气了，周总前几天说你要来找我，我还纳闷呐，我一个小小的二级分行行长能为你办什么事？” “谦虚，王行长你太谦虚了！” “马董事长和周总是发小？” “对，我们俩是从小一起光屁股长大的发小，周总是我大哥。” “请坐，坐下说，喝点茶吧！”王行长招呼马宝祥坐在沙发上。 “王行长这茶具不错呀！鱼养得也不错，看来，王行长是懂生活的人。”马宝祥坐下说。 “哪里，哪里，我这不是快退休了嘛！提前培养一下业余爱好，省得退休后没事干不适应。”王行长笑着说。 “敢问王行长今年多大年纪？” “我今年52岁。” “这离退休还早着呐？我看行长你一定会再进一步，退休前怎么也得是省行副行长！” “不行啊，我年龄大了，进步不了了。”王行长摆手说。 “诶，可不能这么说，事在人为嘛！只要机会好，上面有人替你说话，就一切皆有可能。” “嘿嘿，借你吉言，借你吉言，马董事长，你找我有什么事吗？” “无事不登三宝殿，是这样，我想找王行长贷点儿款。” “贷款，你想贷多少？” “不多，五千万。”马宝祥伸出五根手指头。 “什么？我可没有这么多钱，马董事长，不瞒你说，省行今年给我们行的贷款指标缩减了，贷款计划也排满了。”王行长为难地说。 “王行长，你就别跟我哭穷了，谁不知道你们银行这两年挣钱挣到手发软？这点钱对你实在是九牛一毛啊！” “我哪有什么钱？还九牛一毛？”王行长苦笑着说。 “王行长，你这是非要我说啊！这两年，你们行的表外业务做得风生水起，今年一季度，光理财产品这一块就卖了3、4亿，我说的没有错吧？” “你，你是怎么知道的？”王行长惊讶地问。 “你就别问我怎么知道的了，有没有这回事吧？王行长，兄弟我现在手头儿有点紧，能不能帮我解决一下资金问题？当然了，也不白让你帮忙，利率可以加两个点。” “马董事长，你做什么项目要贷这么多钱？房地产我可不能贷款。” “你放心，不是房地产，王行长，实话跟你说了吧，我打算买一个铁矿，需要2.6亿，大头儿已经搞定了，现在就差你这5000万零头儿了。” “你买铁矿干什么？现在房地产调控，钢材、水泥都降价了，谁还买你铁矿石？” “王行长，这你就不懂了，我买铁矿，资产评估完转手就卖掉，我这叫做资本运作。” “资本运作，评估价是多少？你能卖得出去吗？” “评估价起码得翻倍，我买家都找好了，不出一年，贷款肯定能还上，王行长，你就放心吧。” “马董事长，说句不好听的，你这是空手套白狼啊！这个项目风险太大了，我得好好考虑考虑。” “风险大？你们的表外业务风险不比我大？你有1个亿的理财产品快要到期了吧？你贷款给我，不用一年就连本带利还给你，你好解决资金周转，这是一件互利双赢的好事啊！” “好吧，我贷款给你，你用什么做抵押？” “我用我三个公司的股权作抵押。” “你三个公司都是上市公司吗？” “现在还不是，我正准备运作上市。” “是这样啊，马董事长，容我再考虑考虑，过两天给你答复。” “王行长，这样吧，你也不用着急答复我，今天晚上我请你吃个饭，我找几个金融界的朋友和你认识一下，我让周总也出席。” “好，那太好了，那我们晚上见。” “好，王行长你先忙，我先回去了。”马宝祥告辞离开。 中午吃完午饭，王行长躺在沙发上睡觉，王行长有午睡的习惯，行里人都知道，下午两点之前没人敢打扰他。不要小瞧这一两个小时的午觉，王行长全靠这午觉恢复精力，晚上好继续喝酒应酬。 人人都想当领导，其实领导不是人人都能当的，领导表面上风光，背后受多少苦，只有自己知道。王行长着急上火睡不着觉的时候多了去了，一句话，你能承受多大压力，就能当多大领导。 还没到两点钟，王行长睡得正香，突然一个人推门而入，女秘书跟在后面拦都拦不住。 “行长，有人找你。”秘书抢先通报说。 “谁呀？”王行长睁开眼睛问。 “王叔，是我，我帮你在意大利订做的西服拿回来了。”来人是空姐小谢，女秘书一看行长认识，就知趣地走开了。 “哦，婉莹啊！西服拿回来了？”小谢名字叫谢婉莹。 “嗯，拿回来了，你快试试，我还帮你买了三条领带、一双皮鞋。” “谢谢了，钱够不够？” “够了，还有剩余，一会儿我给你，先试试衣服。” “剩余的钱就不用给我了，你留着用吧。” “那好吗？” “有什么不好？还是你们空姐有方便条件啊，可以满世界飞，米兰好不好？” “好，我觉得米兰比巴黎还好，还别说，这件西服挺合身的，你本人没去，米兰裁缝按照量好的尺寸就做得这么好，这是今年最流行的版型，反褶袖，袖口还绣着你的英文名字呐！”小谢一边帮王行长试衣服，一边不住地夸奖。 “从前面看怎么样？我肚子有点大。” “前面没问题，竖条很自然地盖住你的肚子，很像一个银行家，王叔，你是不是应该减减肥了？” 年轻人火力壮，虽然还没到夏天，小谢穿着裙子，妖娆多姿的身段，淡淡的香水味熏得王行长意乱神迷。 “是，是，我是该减肥了。” “王叔，我帮你办张健身卡吧？再忙也得运动运动，身体好才可以更好地工作，更好地享受生活，你说对不对？” “对，对，婉莹，你说得太对了，你要是能陪我一起健身就好了。” “行啊，那你就把我调到你们行里吧，我给你当秘书，天天陪着你。” “那可不行啊，你不了解我，我是对自己要求很高的人，婉莹，你晚上有事吗？” “没事。” “我晚上有个饭局，你和我一起去吧？” “王叔，我去方便吗？” “方便。” “那我下午在哪儿呆着啊，在你办公室等你？” “在我办公室不行，我下午还有会，这样吧，你去附近商场逛逛，到时候我开车接你。婉莹，这是两万块钱，你下午把钱都花了吧。”王行长从抽屉里拿出两摞现金。 “王叔，我怎么好意思花你的钱呐？” “这是你的跑腿费，是你的劳动所得，你想怎么花就怎么花。” “谢谢王叔，那我等你来接我啊！”小谢撒娇地说。 “好，好，我两点半还有个会。” 送走小谢，王行长把房门关上，心里感觉暖暖的。自己这是怎么了？活到50多岁，见过的美女也不少了，怎么唯独对这个小谢情有独钟？ 小谢和自己女儿的年龄差不多，实在不应该迷恋这么年轻的女孩子，可一段时间看不到小谢，竟然会有点想。下午开会，王行长显得有些心不在焉，中层干部们汇报工作，他一句话也没听进去。 第48章 河豚料理 下班后，王行长先在办公室里坐了一会儿，然后让司机送他到商业街接小谢。果不其然，小谢买了不少东西，她买了一件深v领晚装、一条裙子、一件上衣，又买了一套化妆品。王行长坐在车里没下车，司机下车接过小谢手里的袋子，装进后备箱。领导司机一般都是领导的亲信，眼观六路，耳听八方，嘴也很严，领导有什么事通常不背着司机，甚至让司机办。 “婉莹，你等着急了吧？”小谢一上车，王行长连忙问。 “王叔，你怎么这么晚才来接我，我都有点饿了！”小谢故作生气地说。 “对不起了，来晚了，我今天下班算早的，往常7、8点钟才下班。” “行长，咱们去哪儿？”司机问。 “去长鹭。” 司机开车，小谢和王行长坐在后排座位上，小谢身穿藕荷色紧身连衣裙，白色高跟鞋，光腿穿着白色丝袜，一头栗色长发披在胸前，空姐工作的时候头发都是扎起来的，休息的时候才放下。 小谢软玉温香的身体轻轻靠在王行长肩膀上，年轻女性特有的体香沁人心脾，王行长渐渐有些把持不住，握住小谢的手轻轻摩挲起来。司机一言不发，目不斜视地开车，好像早已经习惯了这样的场景。 夜幕降临，华灯初上，云浦大桥灯光璀璨，桥两边巨大的“人”字形主塔亮如白昼，一条条扇面状斜拉钢索被强光灯泡点亮，大桥上，一辆接着一辆的汽车，车灯汇聚成光的海洋，大桥底下，万吨巨轮缓缓驶过。 夜晚的都市是灯的海洋，一幢接一幢的高楼大厦，密如蛛网的道路桥梁，亮如白昼的商业中心和cbd，尽显浮世繁华。 饭局设在长鹭一家五星级酒店的日本料理店，一老一少下了车，王行长和小谢肩并肩走进电梯，有一个年轻漂亮的女孩子陪在身边，王行长好像年轻了不少。 “晚上好，欢迎光临！”一进料理店大门，身穿蓝色和服的女服员用日语大声说。 “你好，我们到松千代包间。”王行长说。 “好，请跟我来。”女服务员把王行长和小谢带到松千代包间门口。 “王行长，怎么没给我打个电话？我好到楼下迎接你啊！”马宝祥迎了出来。 “迎接什么？马董事长太客气了！”王行长笑着说。 “这位是？” “啊，这是我朋友，小谢，谢婉莹。”王行长介绍道。 “谢小姐，你好，你好。” “马董事长你好。” “周总到了吗？”王行长问。 “到了，人都到齐了，就等你来开席呐！” “不好意思，路上压车，我来晚了。” “不晚，快进来吧，客人都在里间，我给你介绍一下。” “好，好。” 包间很大，日式装修风格，分里外两间，外间是衣帽间，里间是日式榻榻米，女服务员跪在门口帮客人脱鞋，脱下的皮鞋鞋尖朝外，一双双摆放好。 “不好意思，路上压车，我来晚了，见谅！见谅！”王行长拱手向大家行礼。 “我来介绍一下，这位是东海商业银行王广才行长，这位美女谢小姐是王行长的朋友。”马宝祥介绍道。 “王行长，这位是乾源会计师事务所赵主任，赵主任当过发审委委员；这位是旭升集团总裁、大生银行独立董事金总；这位是银监局信用部刘部长；玉湖就不用介绍了；还有一位，这是我的女朋友于畅，着名电影演员，刚拍过电视剧《盛华烟云》。” “王行长你好。” “你好，你好。”王行长一边寒暄一边与大家交换名片。 王行长几乎每天晚上都有饭局，有时候一晚上要赶两三个场。不要小瞧这些饭局，这些饭局很重要，结识朋友、探听消息、商量事情、解决问题，往往都离不开饭局，在某种程度上，饭桌是办公桌的延伸，甚至，办公桌办不成的事饭桌能办成。 人是分社会阶层的，成功人士应酬多，那些下了班就直奔菜市场或直接回家的人，应该处于社会底层。陈宝刚下班就回家，没有人请他吃饭，他也不请别人吃饭，除了几个同学好友之外。 榻榻米包间，木质长餐桌是下沉式的，脚可以伸到地板上，否则，王行长的肚子没地方放。小谢紧挨着王行长坐下，她好像有点紧张，她和周玉湖打了声招呼，又向于畅礼貌性地点了点头。 马宝祥女朋友换得勤，于畅就是《盛华烟云》里的女二号，姜雨琪是女三号。于畅不知道什么时候和马宝祥认识了，到底是影视演员，气场强大，于畅身穿白色古奇套装，内着深v领水晶亮片真丝衫，脖子上挂着梵克雅宝祖母绿钻石项链，手里拿一根长把女士香烟，轻轻吐出一口香烟，于畅用眼角斜睨了小谢一眼。 “宝祥，你在电话里说请我吃特别的东西，日本料理，该不会是生鱼片吧？我可不太喜欢吃生鱼片啊！”乾源会计师事务所赵主任说。 “不是生鱼片，这家料理店是上个星期才开业的，厨师是从大阪来的，这家店主打河豚料理，马上到清明节了，现在是河豚最肥的季节，我请大家吃正宗大阪河豚料理。”马宝祥说。 “河豚料理，好啊！好啊！我是江苏南通人，在海边长大，从小就喜欢吃河豚，秧草烧河豚是我们那里的一道名菜。”赵主任说。 “这家店的河豚是从日本空运过来的，纯野生河豚，日本人吃河豚有一套，我是找人帮忙才预约上的，这家店每天只营业4个小时。”马宝祥说。 “野生河豚不是有毒吗？能吃吗？”民生银行独立董事金总说。 “野生河豚是有毒，大阪厨师有河豚料理执照，大家放心吃，不会有问题。”马宝祥说。 “原来是吃河豚，我记得苏轼写过一首《春江晚景》：竹外桃花三两枝，春江水暖鸭先知，萎蒿满地芦芽短，正是河豚欲上时。”王行长高声念道。 “好，好，王行长太有才了！”大家恭维道。 “过奖了，过奖了，我上中学时当过语文课代表，古诗词背得比较多，到现在还没忘。”王行长说。 “刘部长，听说你是人民大学中文系毕业的高材生，你也给大家背诵一首吃河豚的诗吧？”马宝祥笑着说。 “不行了，我学的东西早交还给老师了，都就饭吃了。”银监局信用部刘部长笑着说。 “大家想喝什么酒？我喝不惯日本清酒，我带了四瓶茅台，玉湖，你喜欢喝日本清酒还是茅台？”马宝祥问。 “既然是吃日本料理，那我就喝日本清酒吧。”周玉湖回答。 “好，你喝清酒，我喝茅台，还有谁想喝茅台？”马宝祥问。 “我想喝茅台。”王行长说。 “我也喝茅台吧。”赵主任说。 “看来我酒带少了，我以为大家都喜欢喝日本清酒呐！小谢喜欢喝什么酒？”马宝祥问。 “马董事长，我不会喝酒，我喝点茶水吧。”小谢回答。 “不会喝酒怎么行？谢小姐是做什么工作的？你也是电影演员吧？”赵主任笑着问。 “小谢是空姐，她明天还有航班，不喝就不喝吧，我替她喝。”王行长替小谢解围说。 “谢谢王叔，你也少喝点。”小谢低着头说。 “这是干什么？酒还没打开，你们俩就开始打掩护了？”马宝祥笑着说。 “先生，现在可以上菜了吗？”女服务员问。 “可以，可以，快点上菜。”马宝祥手指敲着餐桌说。 河豚生活在海里，有时候会洄游到江河产卵，叫河豚并不是很准确。河豚腹部有气囊，遇到敌害会充气膨胀，身上的刺一根根竖立起来，像一只长满长刺的气球。 河豚味道鲜美，但血液和内脏含有剧毒，河豚毒素属于神经毒素，没有解毒药，一滴针尖大小的毒素就能要人性命。河豚毒性这么大，为什么人还要吃它？因为河豚味道实在是太鲜美了。 日本人尤其喜欢吃河豚，曾经不惜以生命犯险，丰臣秀吉下令禁吃河豚，到明治时代才逐步解除禁令。随着对河豚毒性研究的进展，近代日本设立了河豚厨师资格考试制度，河豚厨师持证上岗，有效防止了中毒死亡现象。 中国曾长期禁止食用野生河豚，近期才稍稍放宽，至于东南沿海一带居民私下里吃河豚，那谁也管不了。 服务员开始上菜，每人先是一盘河豚鱼皮，接着是河豚刺身，然后是油炸河豚，主菜是一道河豚火锅。日餐讲究餐具摆放，吃什么食物用什么餐具，各种盘子、碟子、小碗、大碗摆了满满一大桌子，显得有些繁琐。 “赵主任，你在这里年龄最大，老大哥先提杯酒开席吧？”马宝祥对赵主任说。 “诶，宝祥，今天你做东，你来开席。”赵主任说。 “那好吧，我就说两句，感谢各位领导赏光参加饭局，在座的有老朋友，也有新相识，我马宝祥没念过多少书，也不会说什么话，听说这家店的河豚料理很好吃，请大家尝尝鲜吧！”马宝祥的致辞很简短。 “我闻这汤的味道都很鲜，哎呀！口水快掉出来了，大家快动筷子，开始吃吧！”赵主任笑着说。 “吃吧，尝尝河豚怎么样。” 河豚肉味道鲜美，还很有嚼头，厨师刀工很好，一片片薄薄的河豚刺身在盘子里摆成菊花造型；不光是肉，凉拌河豚皮味道也十分独特，口感爽脆筋道，是一道不错的下酒菜；油炸河豚色泽金黄，咬一口鲜香怡人。 服务员端来主菜，每人面前一个热气腾腾的河豚火锅，松茸、竹笋、粉丝、圆白菜，配上白色河豚肉，黑色粗瓷砂锅里浓稠绵厚的白汤翻滚着，鲜味在汤汁里散开。夹起一块河豚肉，蘸一点日本米醋，一阵香味扑鼻，味蕾全部打开，能把人的眉毛鲜掉。 “赵主任，你从小就吃河豚，你看这河豚怎么样？是不是野生的？”民生银行独立董事金总问。 “是野生的，味道真不错，感觉比我们家乡的河豚还要鲜。”赵主任一边吃一边回答。 “怎么看是野生的还是养殖的？有什么窍门吗？”周玉湖问。 “有，从这盘河豚刺身就能看出来，野生河豚色泽微红，养殖河豚颜色偏白。”赵主任用筷子指着盘子里的一片片河豚刺身说。 “这一片片刺身摆在盘子里，大家看像什么？”马宝祥不怀好意地问。 “像什么？”王行长问。 “薄薄的，颜色微红，我看像一只只避孕套，你们说像不像？”马宝祥笑着说。 “宝祥，桌子上还有女士，你让不让我们吃饭了？”周玉湖说。 “王行长，你说像不像避孕套？”马宝祥问王行长。 “像，像，确实像避孕套。”王行长笑着说。 “宝祥的比喻十分恰当，我刚才想说没敢说，鉴别野生河豚还是养殖河豚，就看切下来的生鱼片像不像避孕套，这是一个颠扑不破的真理，哈哈！”赵主任说完，大家哄堂大笑。 “行了，大家吃得差不多了吧？开始喝酒吧？杯中酒都满上，刘部长，你的酒杯不满，80后银监局后备干部，酒不满可不行。”马宝祥提议喝酒。 “就差一点没满，好，我倒满。”刘部长把酒杯倒满。 “刘部长，这里数你最年轻，你不倒满不行啊！” “好，两位女士的酒杯也倒满了，那我们先喝一个吧？” “好，干杯，干杯！”大家共同举杯。 于畅明显有些瞧不起小谢，明星架子端得挺大，正眼都不看小谢一眼，没办法，谁叫人家是大明星，自己只是个空姐，小谢多多少少有些自卑。 小谢自从认识了王行长，就开始陪王行长出入各种高档会所及娱乐场所，王行长时不时给小谢点零花钱，小谢手头也宽裕了不少。 小谢并不喜欢王行长，她和王行长纯属逢场作戏，王行长不仅年龄大，长得胖，个人形象也不好，和周玉湖、马宝祥这样的年轻才俊没法比，我怎么就碰不上年轻的有钱人，陪一个糟老头子，小谢总觉得心有不甘。 第49章 小谢和马宝祥拼酒 几杯茅台酒下肚，王行长觉得有些热，小谢站起身帮王行长脱掉西服，把西服挂在墙上的衣帽钩上，又正了正小靠背椅，让王行长坐得更舒服些。 马宝祥没有这个待遇，他一边招呼客人，一边忙里偷闲给女朋友倒茶、递餐巾纸，还劝女朋友多吃一点，于畅好像不太喜欢吃日本料理，或者对包间条件不满意，显得有些高冷。 “于畅小姐，我在浙江卫视看过《盛华烟云》，这部剧不错，你在里面演的女一号吧？”金总问。 “我演女二号。”于畅回答。 “哦，我看了几集，怎么后来不放了？” “发行方出了点问题，过一段时间会继续播出。”于畅淡淡地回答。 “停播了，那制片人得赔钱了吧？”王行长说。 “不能赔钱，现在拍电影、电视剧都挺赚钱的。”马宝祥说。 “于畅小姐演得挺好的，一看就是科班出身。”金总说。 “谢谢，我演得不好，我是上戏毕业的。”于畅回答。 “怪不得呐！你扮相好，镜头感强，人物刻画得也很到位。”金总说。 “谢谢。” “宝祥，你小子艳福不浅呐！上戏毕业的女明星都成你女朋友了。”赵主任笑着说。 “哈哈，看不出来吧，我们俩是志同道合，比翼双飞，赵主任，我也打算演电影。”马宝祥说。 “演电影？宝祥，你演电影只能演反派吧？”赵主任笑着说。 “只要能出名，什么正派反派，你们看我是不是和《少林寺》里的秃鹰有点像？我打算投资一部电影，我演男主角，于畅演女主角。”马宝祥说。 “真的吗？”金总问。 “开玩笑呐！我哪懂拍电影，金总，说正经的，我手里有一张寿险公司牌照，今天请你来，就是想问你要不要。”马宝祥一脸神秘地说。 “寿险牌照？那可是千金难求的一张纸啊！一本万利不说，拿到寿险牌照就相当于拿到免死金牌，保监会不允许寿险公司破产，无论出了多大的事，捅了多大的篓子，上头都会兜底，宝祥，你不是和我开玩笑吧？”金总说。 “不开玩笑，你就说到底想不想要吧？” “想要，寿险公司牌照谁不想要？” “玉湖，你要不要？你如果也想要，你们俩现在就可以竞价了。”马宝祥对周玉湖说。 “宝祥，你干的事我做不了，我还是老老实实做我的实业吧。”周玉湖说。 “做实业？现在谁还做实业？一年到头儿累死累活，年底一算账没准儿还赔钱，你看看我，一张寿险牌照转手就赚几千万。”马宝祥得意洋洋地说。 “我和你比不了，我没有你那么大的本事。”周玉湖说。 “玉湖，要我说啊，你就是太保守了，做实业还不如做房地产呐！赵主任曾经在金融部门工作，当过发审委委员，我知道你的公司想上市，你好好敬一敬赵主任吧，多少人排队请赵主任吃饭，赵主任都不会出席呐！”马宝祥说。 “宝祥，话可不能这么说，我老了，不中用了，未来是属于你们年轻人的，是不是，王行长？”赵主任说。 “是啊，是啊，我们俩都快退休了，年轻人敢闯敢干，未来是属于年轻人的。”王行长说。 “王行长，快退休的人是我，你离退休还早着呐，听说你最近有好事啊！” “我有什么好事？我自己怎么不知道？”王行长问。 “是这样，我听说你们省行可能会有人事变动，打算从分行领导中提拔一名省行副行长，据我所知王行长在这些分行领导中资历最高、能力最强，你应该有机会。” “不瞒赵主任说，我今年52岁了，再不往上走一步就没有机会了，当不了省行副行长，我就只能在分行行长位置上退休了，所以，无论如何也要请赵主任帮忙啊！”王行长诚恳地说。 “王行长，不瞒你说，你们省行李行长是我大学同学，我们在大学住上下铺。” “原来是这样，赵主任，我敬你一杯酒，请你无论如何要帮忙啊！”王行长端起酒杯敬酒。 “客气了，客气了，虽说我和李行长是同学，其实我也帮不上什么忙，还是王行长自身能力强！”赵主任说。 “玉湖，王行长都敬完酒了，你怎么还不敬酒？我都替你着急。”马宝祥对周玉湖说。 “我不是没排上号吗，赵主任，我敬你一杯酒，是这样，我去年收购了一家航运公司，这两年航运市场不景气，我打算把公司拆分，优质资产打包上市，只有通过上市才能化解危机，否则公司就要大量裁员。”周玉湖说。 “玉湖，不行你就破产算了，我手里有几个壳公司，账面业绩都很好，我卖一个壳给你，你借壳上市，管什么员工不员工？”马宝祥说。 “壳我买不起，我还是打算上市，请赵主任指点迷津。”周玉湖说。 “玉湖老弟，你的心情我完全理解，可是呐，现在不比过去了，ipo审查更加严格了，以前就重视利润，只要利润在5000万以上就没问题，现在不仅对公司持续经营有要求，对内控、关联方等方面也更注重实质，这也是对的，证监会要保证上市公司质量嘛。不瞒你说，现在有几百家ipo企业排队等着上市呐，它们都是通过好几轮项目初审的，一句话，上市没有以前容易了。”赵主任说。 “我知道上市不容易，企业想做大做强，上市是必经之路。”周玉湖说。 “我觉得你也可以考虑宝祥的建议，航运业现在不吃香了，买个壳也是可行的，做生意不能在一棵树上吊死嘛，应该及时止损掉头。”赵主任说。 “玉湖，你和我一起搞资本运作得了，资本运作来钱快，搞什么实业？你说呐，刘部长？”马宝祥问刘部长。 “马董事长说的资本运作，我理解是金融业的一部分，美国这次金融危机厉害吧？一年时间，美国就是靠增发美元和国债渡过难关，把危机层层转嫁到全世界，让全世界人民买单。美国佬背靠强大军事力量，一手抓美元，一手抓石油，我们大家其实都是在为华尔街金融资本家打工呐！”刘部长说。 “还是刘部长分析得对，我们老了，跟不上形势了，中国就需要刘部长这样的年轻金融才俊，当然，还有马董事长。”王行长说。 “金融当然重要，我觉得中国还是离不开实业和制造业，中国有这么多人口，大家都搞金融也不现实。”周玉湖说。 “这样吧，玉湖，咱们俩打个赌，看谁能在两年后先挣到100亿，赌注为一千万人民币。”马宝祥说。 “宝祥，不用打这个赌，我现在就认输，我两年内绝对挣不到100亿。”周玉湖说。 “我能，两年挣100亿是我的目标，我一定要实现它！”马宝祥说。 “好！年轻人有气魄、有追求，两年100亿，来，我们大家预祝宝祥成功！”赵主任端起酒杯说。 “宝祥，你要是挣100亿，得分给我一个亿。”于畅说。 “没问题，在座的人作证，我要是挣到100亿一定给你一亿。”马宝祥拍了拍于畅后背说。 “王叔，你要是挣100亿，能不能给我100万？”小谢打趣道。 “婉莹，你把王叔卖了也挣不了100亿呀！”王行长笑着说。 “什么王叔、王叔，小谢，你干脆认王行长为干爹得了，认了干爹，王行长能管你一辈子。”马宝祥说。 “认干爹？这我可不敢想，我怕自己高攀不上。”小谢忸怩地说。 “王行长，听见没有？小谢说要认你做干爹，你同意不同意？”马宝祥借着酒劲说道。 “我？同意，同意。”王行长红着脸回答。 “听见了吧？小谢，王行长同意了，这样吧，我这个人没有文化，就喜欢随身携带现金，我包里有点钱，你叫王行长一声干爹我给你一万块钱！”马宝祥回身从黑色lv男包里拿出一摞现金拍在饭桌上，能有5、6万块钱。 “马董事长，这可是你说的，那我就叫了？”小谢说。 “叫吧，叫一声干爹一万块钱。”马宝祥说。 “干爹！” “好，一万块！”马宝祥把一万块钱拍在小谢面前。 “干爹！” “好，一万块！” “干爹！干爹！干爹！”小谢连叫三声。 “好，三万块！”马宝祥把三摞钱拍在桌子上。 “好了，好了，婉莹，别叫了，再叫，马董事长没有钱了。”王行长说。 “没事儿，叫吧，没有现金还有银行卡。”马宝祥开始找银行卡。 “不叫了，不叫了，人得知足哇！谢谢马董事长了！”小谢笑着把5万块钱拢到自己怀里。 “宝祥，你可真大方啊！一眨眼工夫就送出5万块钱。”于畅白了马宝祥一眼说。 “亲爱的，你也有份儿，一会儿回家我也给你发钱！”马宝祥哄道。 “马总，谢谢您的美意，为了表示感谢，我代表我干爹敬您一杯酒吧！”小谢说完拿起王行长面前的酒杯倒茅台酒。 “婉莹，别倒那么多，这杯子少说一两半。”王行长阻拦道。 “你们看看，干爹保护干女儿，认不认干爹就是不一样啊！”马宝祥说。 “马董事长，为了表示感谢，我连敬您三杯，这是第一杯，您可以不喝。”小谢说完，一扬脖子干了一杯茅台酒。 “好，谢小姐真爽快，真是女中豪杰啊！”众人鼓掌。 “看来，谢小姐是后发制人啊！我陪你喝！”马宝祥也豁出去了。 “宝祥，你还能喝吗？一瓶酒都快喝没了，你再喝就醉了。”于畅劝阻道。 “你别拦着我，我还能喝！” 马宝祥其实已经喝得差不多了，他满脸通红，说话都不太利索了。 “好，好，马董事长海量，小谢一点也不差，你们俩喝酒风格很像，性格也很像，真是酒桌上的神仙眷侣哇！”赵主任鼓掌说道。 “神仙眷侣？好啊！好啊！”马宝祥说。 “什么神仙眷侣？你喝多了吧？”于畅白了马宝祥一眼。 赵主任也有点喝多了，说话没有把门的，他这话说得王行长和于畅两人都不太满意。 “赵主任，诸位领导，我还有点事要办，我想先撤一步，宝祥，我有点事，我要先走了。”周玉湖说道。 “玉湖，酒还没有喝完，小谢才敬我一杯酒，你怎么就要走了？”马宝祥有点不高兴地说。 “赵主任、金总、刘部长，我确实有点事，我想先走一步，对不起大家了！赵主任，改日我到你的事务所专门拜访！”周玉湖拱手说道。 “想走也行，玉湖，你今天晚上没喝白酒，你把这杯白酒干了再走。”马宝祥指着面前的白酒说。 “好，好，我干。”周玉湖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好，周总也是海量啊！” “对不起，失陪了，我先走一步。” “那我们不送你了，改日再聚。” “不用送，不用送，你们慢慢喝。”周玉湖走了。 “周总是我发小，我这个发小啊！什么都好，就是死脑瓜骨，干事一根筋，他有点保守，不愿意和人交往，他的公司能上市，我把脑袋瓜子揪下来。”周玉湖走后，马宝祥借着酒劲说。 “宝祥，你可不能这么说，我看周总是很能干的人。”赵主任说。 “能干又有什么用？这年头儿头脑得灵活，得会打政策擦边球，要乘势而上，顺势而为，借力打力！”马宝祥比划着说。 “马董事长，您说的话太深奥了，我有点听不懂，为了表示感谢，我敬您第二杯酒！”小谢又把酒杯倒满了。 “怎么，你真要连敬三杯啊？”马宝祥有些打怵了。 “那当然了，我谢婉莹说话算数，还是那句话，我干了，您可以不喝。”小谢端起酒杯。 “婉莹，别喝了，马董事长不行了，他喝得差不多了。”王行长抓住小谢的胳膊说。 “王行长，谁说我不能喝了？谁说我不行？男人在世上走，最怕别人说不行，我还行，来，来，我喝！”马宝祥说着还来劲儿了。 “宝祥，你再喝可就回不了家了，到时候我可不管你！”于畅生气地说。 “你不用管我，我自己能回家。”马宝祥手哆嗦着，酒杯快端不稳了。 “马董事长，那我先干了。”小谢又一扬脖子干了。 “好，好，我也干。” “第三杯。” “好，好，第三杯。” 茅台酒是好酒，虽说茅台酒不上头，架不住马宝祥喝得太急了，连干了三杯酒，马宝祥在座位上有些坐不稳了，只见他两眼一闭脑袋一歪，“扑通”一声倒在榻榻米上，酒杯、盘子“叮叮咣咣”掉了一地。这真是量变引发质变，质变是量变的必然结果，压垮一头骆驼的往往是最后一根稻草。 第50章 格瑞生物科技公司 苗春燕毕业于同济医科大学生物医学工程专业，生物医学工程专业是一门新兴的边缘学科，综合利用工程学、物理学、生物学和医学的理论和方法，在多层次上研究人体系统的状态变化，并运用工程技术手段去控制这些变化，是理、工、医相结合的交叉学科。 苗春燕一开始不愿意学这个专业，她想学临床医学或口腔医学，将来到医院当一个医生，怎奈高考分数不算太高，志愿填报又填写了服从调剂，于是就被调剂到这个专业，没成想歪打正着，现在成了热门专业。 近些年，随着电子学、微电子学、现代计算机技术、高分子化学、物理学的发展，生物医学工程专业发展迅速，在生物力学、生物材料、医学影像、医用电子仪器设备，等等方面，具有广阔应用前景，是一门很有前途的新兴专业。 前些年，市场营销、工商管理是热门专业，因为人人都想当经理、当老板，如今学的人少了。其实，学什么专业并不重要，马云是学英语的，搞了淘宝；任正非是学建筑的，做出了华为，保持一种长期学习的能力更加重要。 格瑞生物科技有限公司是一家高科技企业，集研发、生产、销售为一体，技术力量雄厚，生产设备先进，检测手段齐全，产品质量过硬。晚上，公司三楼一间实验室里，苗春燕身穿白大褂正在和科研人员一起工作。 “张工，微流控芯片软刻蚀技术我们必须掌握，要下大力气进行科研攻关。”苗春燕说。 “苗总，这次我们改良了pdms模具，聚合物复制成形技术可以一次性复制3d结构，相同的pdms模具可以重复使用很多次。”张工回答。 “好，看来方向是对的，软刻蚀技术是微流控芯片加工的核心技术，聚合物成功后，我们还要在凝胶和有机单层材料上实验，最终目标是把采样、稀释、反应、分离、检测等实验室功能全部集成到微流控芯片上，并且，芯片还要可以多次重复使用。” “是，微流控芯片研制成功后，在此基础上，我们可以继续开发生物计算机、基因与蛋白质测序、质谱和色谱分析系统，我们不用干别的，卖专利就行了。” “方向是对的，大家不用着急，先一步一步来，你们组有什么需求和困难，我会随时跟进。时间不早了，快10点了，今天就干到这儿，大家下班吧。” “好，苗总，那我们就下班了。” “下班吧，这么晚了，大家辛苦了！” “苗总，你也早点回家吧。” “你们先走吧，我还有点事。” 和老一辈女性创业者不同，苗春燕对手下员工总是和风细雨、关怀有加，能够和员工打成一片，干工作也是身先士卒、率先垂范，可能公司里科研人员居多，员工素质比较高，不需要怎么严格管理吧。 老一辈女性创业者大多从事劳动密集型产业，不严厉不行，格力的董明珠、华为的孙亚芳比较典型，董明珠经常劈头盖脸地训斥下属，高管也照训不误；孙亚芳是着名的华为狼妈，作风强悍，员工见了她比见任正非还害怕。 这跟创业者性格没有太大关系，可能和企业规模有关，企业规模小，比较容易管理，创业者可以和风细雨；企业规模大了，管理难度自然成倍增加，创业者性格甚至会被改造。 深夜，苗春燕打开家门，一只黑白相间、毛茸茸的布偶猫飞奔过来。苗春燕住在市中心cbd一座高级公寓楼里，她一个人住，公寓面积120平米，精装修，拎包入住，物业不错，交通也很方便。 大龄单身女性只要有一定经济实力，往往自己买房，一方面解决住的问题，不用租房子了；另一方面买房有安全感，可以不用依赖别人。经济条件好，自己有房有车，再有个把宠物陪伴，什么都不缺，这样的大龄单身未婚女性，好像更不容易结婚了。 “luki，妈妈回来了。”苗春燕抱起猫咪。 “喵喵。” “想妈妈没有？” “喵喵。”猫咪见到主人高兴得叫个不停。 “luki等着急了吧？妈妈工作忙，每天都回来这么晚，对不起了！”苗春燕亲了猫咪一口。 “喵喵。”猫咪像个孩子似的在苗春燕怀里蹭来蹭去地撒娇。 “好了，先下来吧，妈妈还没换衣服呐！”苗春燕把猫咪放到地上。 布偶猫又叫仙女猫，体形比较大，毛被丰厚，身体柔软，多为三色或双色猫。布偶猫性情温顺恬静，猫的本性是高冷的，和其他品种的猫不同，布偶猫十分粘人，喜欢和主人玩，时时刻刻都需要主人的陪伴。 luki长得很漂亮，大大的蓝眼睛水汪汪的，闪烁着琥珀般的光芒，浑身长满了毛茸茸雪白雪白的毛发，脸上和耳朵上有黑色杂斑，长长的尾巴也是黑白两色，摇来摇去像大松鼠尾巴。 “好宝贝，早上放的饭都吃完了，妈妈再给你加点。”苗春燕换完衣服，首先给猫咪加粮。 “水喝的也差不多了。”加完猫粮又加水。 “妈妈看看你粑粑拉得怎么样？” “哦，粑粑拉得不少，埋得挺深啊！”苗春燕用沙铲清理猫砂盆里的粪便。 猫和狗不一样，猫喜欢干净，大便完会把粪便埋在土里。猫大小便可以不用出门，在家里解决就行，狗则不同，狗需要遛，无论刮风下雨，每天都要遛狗，因为狗要在外面大小便，单从这一点来看，未来猫很可能会取代狗的地位，养猫的人会越来越多。 苗春燕煮了一碗方便面，放了几根油菜，打了一个荷包蛋，这就是苗春燕的晚饭。吃饭的时候，luki就坐在苗春燕的腿上。 “luki，妈妈明天要出差，让姥姥过来陪你几天吧？” “喵喵。” “怎么，你不喜欢姥姥？妈妈要去工作啊！” “喵喵。” “姥姥也喜欢你，只要你别再把姥姥的老花镜弄坏了就行。” “喵喵。” 女人身上都有母性，生儿育女是女人的重要职责，按理说，以苗春燕的年龄，早就应该结婚，有自己的孩子，而不是把一只宠物猫当成孩子。 luki是苗春燕一位朋友的，朋友移民国外不想养了，朋友知道苗春燕忙，本来说好寄放在她这里养几天，有合适的人家再送走，没想到一养就放不下手了，还离不开了。 养宠物会帮助人减压，撸猫、清理猫毛、逗猫咪玩，会让苗春燕放下手头工作，获得难得的休息时间。姥姥对这个猫外孙不太感冒，苗春燕一出差，猫就交给她，虽然不至于虐待，总不如一个真的外孙好。 第二天，苗春燕乘飞机前往北京，参加一年一度的北京高新技术产业博览会，她拖着一个大旅行箱，里面装满了各种宣传材料。北京高新技术产业博览会为期4天，分展览展示、推介交易、论坛会议等活动架构，每年都吸引大量高科技企业前去参会，其中不乏国际知名高科技企业。公司先期派遣几名员工布展，苗春燕前去和他们汇合，公司人少，苗春燕什么事都要亲力亲为。 五月的北京花红柳绿、槐花飘香，国际展览中心门前人头攒动、热闹非凡，万国旗迎风飞舞，氢气球挂着巨幅红色条幅。北京国际展览中心有现代化的场馆设施，专业化的管理运营团队，每年举办近百场大型展览活动。 走进主展览馆，迎面是航空航天部展区，高大的长征系列运载火箭模型和1:1比例神舟飞船映入眼帘，观众们鱼贯进入飞船参观，小学生由老师组织排起长队。 航空航天科技最能体现中国科技创新发展成就。中国商飞c919大飞机也前来参展，c919是中国首款具有自主知识产权的干线民用飞机。智能机器人、人工智能、vr虚拟现实技术展区也深受欢迎。 因为是北京主场，近水楼台先得月，中关村一下来了120多家科技企业，组团展示新技术、新产品。中国高科技企业扎堆的地方，北有中关村，南有深圳南山区粤海街道，粤海街道的名气大过中关村，因为一条普通街道上有中兴、腾讯、大疆总部，华为也离得不远。 苗春燕的展位位于生物医药展区一个角落，展位不大，布置也很简单。苗春燕身穿白衬衫，蓝色职业套裙，白色丝袜，黑色半高跟鞋，长发披肩，优雅干练。还有几个职员站在产品展示柜前，等着向观众介绍产品。 “您好，这里是格瑞生物科技公司展位，请进来了解一下。”苗春燕站在展位前热情招呼观众。 “格瑞生物科技公司，你们是做什么的？” 一个身穿黄色t恤衫、长短裤，脚穿人字拖鞋，操广东口音的中年男人走了过来。中年男人中等身材，长相一般，剃着小平头，t恤衫好像洗完没熨，有很多褶子。 “我们公司主要开发生物医药、基因治疗、疾病诊断等技术，主要产品有生物芯片、基因临床诊断系统、便携式电化学检测仪，等等。公司位于长三角地区，具有区位、市场、技术和人才优势，在生物科技领域不断创新发展。这是我们公司的宣传材料，展示柜里有我们的产品，请进来了解一下吧。” “好，你们有水吗？”中年男人手里拎着大大小小的宣传袋，里面装满了宣传材料。 “有，您喝矿泉水还是喝饮料？” “喝矿泉水吧。” “请坐，您先喝水，我一会儿为您详细介绍一下我们公司的产品和服务。”苗春燕给中年男人拿来一瓶矿泉水。 “你们公司在庆东？”中年男人问。 “对。” “我听说庆东有一个叫苗春燕的人，生物科技做得不错。”中年男人一边往纸袋里塞材料一边说。 “您是听谁说的？” “我是听同济医科大学宋立强教授说的。” “啊，我就是苗春燕，宋立强教授是我的老师。” “什么？你就是苗春燕？你好，你好，我还以为你是销售人员呐！”中年男人连忙站了起来。 “请问您是？” “我是广州宝源制药股份有限公司曹广波，这是我的名片。”中年男人从帆布包里拿出一张名片。 “曹董事长，幸会，幸会，您认识宋立强教授？” “不认识，我听过宋立强教授的讲座，他讲课的时候提到过你。” “宋老师提到过我？” “对，苗春燕，你的名字比较好记。” “是啊，你说的对，我的名字很普通。” “不普通，不普通。” “说实话，您拿着那么多宣传材料，我还以为您是走累了，顺便到我们这里休息一下。” “你是把我当成收废品的吧？名片是真的，我确实是广州宝源制药公司董事长，有时间请你到我的公司看一看。” “好啊，制药企业一直是我们的大客户，我们公司很多产品都可以用到制药企业。” “欢迎你去广州，去之前给我挂个电话，我亲自接待你。” “好，有时间我一定去。” “苗总，你先招呼别人吧，我在你这里坐一会儿，我看看你们公司的材料。” “行啊，你坐吧，我们公司的宣传材料，您要不要再拿一些？” “好，我要。” “水还需要吗？” “不需要了。” 中年男人在苗春燕这里坐了好一会儿才走，临走前再三邀请苗春燕去广州看看，苗春燕答应了。 苗春燕没想到中年男人是一家大型制药企业的老板，这个人虽然衣着有些随意，气度并不平凡，广东人讲求实际，好吃不好穿，平时不太注重穿衣打扮。 参加这种全国性大型展会有一个好处，可以了解行业发展现状和最新科研成果，还可以认识天南海北的客商，供需双方直接见面，为产品打开销售渠道。 第51章 新大地项目开盘 5月28日，长江华成集团开发的新大地广场项目举行项目竣工及开盘仪式，一大早，杜明翰急匆匆从家里出来乘车赶往仪式现场。杜总身穿藏蓝色高级西服，扎红色领带，头发上喷着啫喱水，看上去油光锃亮，苍蝇都站不住脚。姜雨琪又去拍片了，杜总一个人在家。 为办好本次销售活动，公司上下齐心合力，几乎全体出动，除了新大地广场项目部，集团销售部派出100名售楼员，前期宣传工作也做得很到位，机场、码头、城市主干道，等等，都进行了广告投放。 坐在车上，杜总心里七上八下，这两年，房地产宏观调控政策接连出台，银行贷款收紧，一些规模较小的房地产公司纷纷倒闭，公司资金链已经有些吃紧，如果新大地广场项目销售情况不好，更得是雪上加霜。 车子越接近项目所在地，路两旁的广告就越多，成败在此一举了，杜总暗暗攥紧拳头。 仪式现场彩旗飞舞、锣鼓喧天，鲜花，红地毯，一个个巨大的红色拱门从道口一直排到大楼门口，甬道两侧插满彩旗和气球，新大地广场门口，踩着高跟鞋、身穿白色绣花旗袍的礼仪小姐站成两排。 杜总走下专车，女秘书上前把一枚胸花别在杜总西服上衣口袋上。 “媒体记者都通知了吧？”杜总问。 “通知了。”女秘书回答。 “领导和嘉宾到了吗？” “已经派专车去接了，放心吧，杜总。” “好，一会儿你把我的包拿着。” “是，杜总。” “杜总，您看拱门和甬道布置得还气派吧？”新大地项目部王部长迎上前说。 “还行，销售大厅那边都安排好了吧？” “安排好了，销售部孙部长在那边忙活，不会有问题。”王部长回答。 “买房的人多不多？” “不算太多，还行吧。” “走，进去吧。”杜总迈开大步向大厅走去。 新大地广场是商住两用项目，1至7层是商铺和写字间，8层至25层是住宅，总建筑面积3万多平方米，项目坐落在城市副中心，是长江华成集团近年来精心打造的地产项目。 走进新大地广场大门，宽敞明亮的大厅张灯结彩，大厅中央搭起一座舞台，工作人员正在调试音响设备。 “杜总，这是仪式流程，您看还有什么问题吗？”女秘书递上活动文案。 “嗯，没什么问题，最后由我和杨局长剪彩？”杜总问。 “对。” “剪彩的人有点儿少吧？除了老领导，再让几个嘉宾上台和我一起剪彩。” “好，我一会儿通知主持人。” “对了，从美国请来的乡村歌手到没到？” “到了，昨天我去长鹭机场接的。” “好，你再看看还有什么漏洞没有。” “好，我再看看。”杜总秘书是名牌大学中文系毕业的高材生。 上午9点半，领导、嘉宾、媒体记者、观众陆续到场，会场白色靠背椅上坐满了人。舞台上，四人小提琴乐队正在进行暖场表演，叫小提琴乐队也许不太准确，除了两把小提琴，乐队还有一把中提琴和一把大提琴。 杜总没有落座，他忙着和领导、嘉宾打招呼，前排几个头发花白、步履蹒跚的领导都是退休老干部，其中有一个老头儿是杜总前岳父，也就是杜总前妻王珊的父亲，这些老领导大多是杜总前岳父介绍来的。 “爸，谢谢您来参加，您看我这会场布置得还可以吧？”杜总虽然离婚了，仍然管前岳父叫爸爸。 “明翰呐，宣传工作是很重要，但不要铺张浪费，门口安排那么多礼仪小姐，我看就没有必要嘛！”杜总前岳父说。 “爸，您说得对，回头我批评组织庆典的人，让他们下次注意。”杜总说。 “好，你忙你的吧，不用管我们。” “爸，那您和几位叔叔先坐着，我一会儿再过来。杨叔，最后请您和我一起上台剪彩，工作人员通知您了吧？”杨叔退休前是区房产局局长。 “通知了，我觉得还是让你岳父上台剪彩比较好。”杨局长说。 “老杨，你比我年轻，形象也比我好，我腿脚不利索，还是你上台剪彩吧！”杜总前岳父说。 “好吧，我听您安排，谁叫您是我老领导呐！”杨叔笑着说。 9点58分，庆典仪式正式开始，主持人是东南卫视着名主持，在欢快热烈的背景音乐下，主持人面带微笑走上主席台。杜总在座位上正了正领带，又把讲话稿匆匆看了一遍。 “各位领导、各位来宾、女士们、先生们，大家上午好！在这热情似火的初夏时节，我们在这里隆重举行新大地广场项目竣工及开盘仪式。长江华成集团是中国房地产企业100强，公司秉持诚信卓越、服务大众、建一流房产的经营理念，在总裁杜明翰先生的领导下，一年一个主题，一年一个台阶，事业蒸蒸日上节节高！”主持人声音激昂地说道。 “不知道大家注意到没有，从远处看，新大地广场像一座宝鼎，成为云浦区的新地标，从近处看，新大地广场品质精良高端大气上档次！多余的话我也不讲了，下面，让我们以热烈的掌声欢迎长江华成集团总裁杜明翰先生上台讲话！”主持人邀请杜总上台讲话。 “各位领导、各位来宾，大家上午好！感谢大家在百忙之中光临新大地广场项目竣工及开盘仪式！长江华成集团成立于2006年，公司从无到有、从小到大，每一步的发展都离不开在座老领导和各位嘉宾的大力支持和帮助，我在此向大家表示衷心感谢！”杜总在台上深鞠一躬。 “锻造一流企业、建设一流产品、造福职工、回馈社会是长江华成集团的一贯宗旨，刚才，主持人说新大地广场成了云浦区新地标，这实在不敢当，我们还有很多缺点、很多不足，在经营管理方面还有很多需要完善的地方，路漫漫其修远兮，吾将上下而求索，我相信，长江华成集团的明天会更好！为了表示我的诚意，在座诸位一会儿如果想买房，我提供vip待遇，不仅不用排队，房价还打九五折！”女秘书写的讲话稿，杜总没有完全采用，后面几句话是杜总临时加上去的。 “好！好！能不能打九折？”台下观众喊。 “对不起，九折打不了，只能打九五折。”杜总笑着说。 “下面，有请特邀嘉宾，东南房地产研究院院长张辰宇先生讲话，大家欢迎！”主持人说。 “女士们、先生们，大家上午好！我是东南房地产研究院院长张辰宇，很高兴参加新大地广场项目的竣工及开盘仪式，杜明翰总裁让我讲几句话，讲什么呐？别的我也不懂，我就讲讲大家都十分关心的房价问题吧。有人说，现在房价这么高了，每平米均价3万2了，房价应该不会再涨了吧？我们看看庆东去年房价是多少？去年庆东每平米均价1.89万，今年比去年上涨将近1倍，就是说，如果你去年花200万买了一套房子，今年买同样的一套房子就得多花将近100万。”头发花白、举止优雅的张院长手拿麦克风说道。 “10年前买不起房子，10年后仍然买不起，大家说为什么会这样？因为中国正在进行城市化，中国现在的城市化率不到40%，我认为房价还有20年上涨空间。除了城市化，货币供应量也越来越大，这几年，大家是不是觉得钱变毛了？再有，土地供应规模也要进一步收缩，因为中国要保持18亿亩耕地红线，13亿人要吃饭，耕地面积就必须保证。综合上述几项原因，我敢说房子是稀缺资源，买房不仅保值，还可以增值，有钱要买房子，没有钱，贷款也要买房子，而且，不能只买一套，越多越好！” “张院长，你怎么看住房限购政策？”一位观众在台下问。 “这个限购政策嘛！限购说明资源匮乏，房子限购，大白菜为什么不限购？限购将直接导致房价上涨，这与政策制定者的初衷完全相反！我个人不反对限购，但限购会导致房价上涨速度过快，这样就不好了嘛。新大地广场是商住两用项目，不限购，我看房子盖得很好嘛！不限购，更应该抓紧时间买。”张院长回答。 “张院长，你怎么看房地产税？什么时候征收房地产税？征收房产税会不会导致房价下降？”又有观众问。 “这个房地产税嘛，据我所知酝酿了很长时间，但实施起来会有一定困难，为什么有困难？因为中国的土地归国家所有，我们买的房子只有70年使用权，70年后会怎么样？谁也不知道。我占用时间太长了，还是把话筒交给主持人吧，对房地产政策感兴趣的朋友可以关注我的微博，我的微博是东南房地产研究院首字母，欢迎大家关注，欢迎评论留言，谢谢大家！”张院长说完把麦克风交给主持人。 “感谢张院长！现场气氛真是很热烈，我都被张院长说动心了，一会儿我也去买房。大家别着急，开盘仪式在10点58分，大家可以凭手中请柬直接去北厅售楼处买房，不用排队，还享受九五折优惠。下面，进行文艺表演及礼品抽奖活动，首先有请美国着名乡村音乐歌手大卫为大家演唱歌曲，大家欢迎！”主持人说道。 乡村音乐歌手大卫头戴宽沿牛仔帽，身穿格子衬衫、牛仔裤，肩上挎着吉他出场了。 乡村音乐于20世纪20年代兴起于美国南部，其根源来自英国民谣，是美国白人音乐的代表，乡村音乐的特点是曲调简单、节奏平稳、带有叙事性，具有浓重的乡土气息。 相比于白人，美国黑人更擅长音乐，布鲁斯、爵士乐、摇滚乐、嘻哈说唱，等等，都是黑人音乐。在今天这种场合，也许请一个黑人摇滚或嘻哈说唱歌手更加适合，时而高亢时而低沉的摇滚，或明或暗的嘻哈节奏，更能代表消费者买房还是不买房的纠结情绪。 项目开盘后，销售情况不是很好，看的人多，买的人少，杜总心里凉了一大截，他在销售大厅转了一圈就走了，中午他要请出席仪式的老领导和一些重要嘉宾吃饭。 考虑到老领导喜欢吃传统菜，午餐定在滨州路双盛楼饭店，包间里有两张大餐桌，一张餐桌能坐20人，杜总正在招呼客人，安排秘书点菜，手机突然响了。 “杜总，报告您一个好消息！”电话是销售部孙部长打来的。 “什么好消息？”杜总刚从销售现场过来，没觉得有什么好事。 “刚才来了10几个温州人，来了就开始买房，一个老太太一下子买了3间商铺20套房子，其他人也买了不少。” “真的吗？温州炒房团来了？”杜总一下子提高了声音。 “对，温州炒房团来了，他们出手可真大方啊！10套20套那么买，不办贷款，全都是现金，一捆一捆的现金，其他人都看傻了！”孙部长兴奋地说。 “孙部长，这些温州炒房团是你介绍来的？” “不是我，我也不知道他们怎么来的。” “好，马上把消息放出去，组织员工穿便装排队，趁热打铁，一定要把气氛搞上去！” “是，杜总，我马上安排。” “对了，我现在正在请老领导吃饭，我脱不开身，你一会儿请这些温州人吃个饭。” “杜总，午饭什么标准？” “你自己决定，炒房团都是有钱人，吃点好的，不能小气！” “是，杜总。” 放下电话，杜总脸上露出笑容，刚才的阴霾一扫而光，太好了，这些从天而降的温州炒房团真是解决大问题了！ 温州人素有东方犹太人之称，改革开放初期，温州人以家庭作坊起家，一家一户生产皮鞋、打火机、裤腰带，等等小商品。挣到第一桶金后，温州人敏锐地捕捉到房地产会在中国迅猛发展，他们果断放弃家庭作坊，改为大举炒楼，足迹遍及大江南北。 据保守估计，温州有10几万人常年以炒楼为生，可以动用的资金高达1000亿元，相当于2009年青海省全年gdp总量。 在温州炒房团的带动下，新大地广场项目不到一周就全部售罄，新大地广场项目总投资2.4亿，卖了7.6亿，净赚5.2亿，杜总打了个漂亮的翻身仗。 第52章 杜总前妻 暑假到了，杜总前妻和儿子从英国回来了。英国小学和中国不一样，英国小学有三个假期，分别是春假、暑假和寒假，春假有20天左右，暑假从7月中旬到9月初，大概有两个月时间，寒假和圣诞节连在一起，也有20天左右，3个假期再加上法定节假日，好像英国小学生一年到头上不了几天学。 杜总工作忙脱不开身，他让办公室派人去机场接她们母子。 姜雨琪去横店拍片一直没回来，她新近接拍了一部古装宫斗剧，剧组拍摄工作紧张，已经两个多月没回家了。 这两年，荧屏上流行宫斗剧，如：《宫心计》、《美人心计》、《美人天下》，等等，为了争夺帝王宠爱，后宫嫔妃们勾心斗角、争风吃醋、相互算计，上演了一幕幕阴谋、陷害、恶毒、扭曲、分裂的人性丑剧。 宫斗剧主角是女人，配角是女人，编剧是女人，观众也是女人，女人们看得如痴如醉。为了取悦男人，女人们展开你死我活的斗争，不管符不符合历史事实，宫斗剧好像和妇女解放运动背道而驰。 晚上，杜总特意提前下班回家，好长时间没见到儿子了，杜总挺想儿子的。 “小彬回来了？”杜总一进门就喊。 “爸爸！”杜总儿子听到声音从客厅里跑了出来。 “乖儿子，爸爸想死你了！”杜总一把抱住儿子。 “爸爸！” 杜总儿子叫杜文彬，今年上小学五年级，长得虎头虎脑，十分可爱，可能是经常吃牛羊肉的关系，身体比中国同龄小孩健壮。 “小彬，想爸爸没有？” “想了。” “你回来了？”杜总前妻王珊出来了。 “嗯，飞了10几个小时，你们俩累不累？”杜总问。 “挺累的，我们下午睡了一会儿。”杜总前妻回答。 “饿了吧？咱们一会儿出去吃饭吧？”杜总说。 “不用了，我从悦味居叫了外卖，小彬想吃红烧肉和油爆虾。”杜总前妻说。 “好吧，刚回来比较累，明天我带你俩出去吃。” “爸爸你看，这是我马术比赛获得的奖杯，小学组第四名！”杜总儿子从旅行箱里拿出一个奖杯。 “小彬真厉害，马术没学多长时间就获得第四名，真厉害！”杜总儿子在英国上的是私立学校。 “我这么厉害，那有什么奖励吗？”杜总儿子问。 “有奖励，一定有奖励，小彬，你想要什么？说吧？” “我想要，我想要一辆赛格威电动平衡车。” “好，爸爸给你买。” 杜总前妻王珊梳着短发，身穿白色七分袖女士西装，蓝色修身西裤，人长得虽然不是很漂亮，倒也眉目清秀，如果说有什么缺点，那就是个头儿有点矮，王珊身高不到一米六，和姜雨琪没法比。 医学上有一种代偿效应理论，说的是盲人的听力一般都比较好，一个人割掉一个肾脏，另一个肾脏功能就会变强。前妻个子矮，现任女友个子高，杜总这儿也是一种代偿效应吧。其实，杜总个子也不高，在男人当中算中等个儿，王珊身高不到一米六，却也配得上杜总。 过了一会儿，外卖送来了，杜总忙前忙后，又是拿盘子拿碗，又是拿饮料，还打开一瓶法国红酒。 “你这么忙，家里怎么不雇个保姆？”杜总前妻问。 “雇保姆干啥？” “姜雨琪跑这儿跑那儿的，总得有人给你做做饭，收拾收拾卫生吧？” “我经常出差，就是在家，也很少开伙，不用雇保姆。” “是姜雨琪不让你雇吧？” “是，她也不同意雇。” “姜雨琪去哪儿了？怎么不在你这里？” “她去拍片了。” “你说说你，家也不像个家样，一点人气都没有，找什么人不好，非找个三流演员。” “吃饭吧，今天简单吃点儿，明天给你俩接风，小彬喝饮料，咱们俩喝点红酒吧。” “行，少倒点吧。” 杜总和前妻离婚好多年了，对于这段感情，杜总前妻已经平复很多了，搁以前，她不会和杜总在一个饭桌上吃饭。 悦味居餐厅是一家老餐厅，经营地道庆东本地菜，除了红烧肉和油爆虾，杜总前妻还点了鱼香肉丝、清蒸家乡咸肉、糖醋芝麻小排和醉熟蟹，等等几道菜，与其说儿子想吃，倒不如说是杜总前妻想吃。 一个人的饮食习惯和饮食口味，在儿童时期就养成了，西方人偶尔吃一顿中餐会觉得好，顿顿吃中餐就会受不了。中国人去国外，吃不惯西餐，别的不说，一个礼拜吃不到米饭就不行，很多中国留学生背着电饭锅出国。 “小彬多吃肉，吃肉能长大个儿，爸爸小时候吃不到肉，只有在过年的时候才能吃到一点肉。”杜总小时候是在安徽农村长大的。 “怎么过年才能吃到肉？”杜总儿子问。 “过年的时候杀猪，可以吃到肉。” “那怎么只吃一点？杀一只大猪，肉应该很多呀？”小彬用手比划道。 “不多，爸爸小时候家里穷，能吃饱饭就不错了，爷爷奶奶春天去集上捉一只猪崽，辛辛苦苦养一年，全指着年底杀猪卖点钱。好肉都卖了，剩下的边边角角自己吃，卖肉的钱都给爸爸和叔叔交学费了。” “哦，原来是这样。” “小彬，你爸爸能有今天全靠自己努力，当然，你姥爷也帮助爸爸了，没有你姥爷，你爸爸只能当个机关小干部，你也出不了国。”杜总前妻说。 “是，我承认，我能有今天，多亏了小彬姥爷。”杜总说。 “承认就好，前段时间你新项目开盘，我爸还去帮你站台了吧？” “是，是，老爷子亲自到场，还带着一些老领导，我很受感动。” “你心里有数就好，新楼盘卖得挺好吧？” “还行，卖得挺好。” “吃水不忘挖井人，人不能忘本呐，我觉得我爸对你比对我还好。” “是啊，是啊，小彬姥爷对我很好，我很感谢。” “知道就好。” 杜总前妻今年40岁，她是家中最小的孩子，上面有三个哥哥一个姐姐，可以说，王珊从小娇生惯养，是父母手中的掌上明珠，从小要什么给什么，养成了刁蛮任性的毛病，这也是很多领导干部子女的通病。 杜总曾经是王珊父亲的下属，他积极肯干，任劳任怨，小伙子很聪明，王珊父亲看好杜总，力排众议，招杜总为婿。后来，杜总不想在机关干了，想下海经商，王珊父亲又支持杜总下海经商。可以说，没有王珊父亲，就没有杜总的今天，这一点，杜总自己也承认。 王珊和杜总离婚，王珊父亲是不同意的，怎奈王珊坚决要离婚，谁也劝不了，时至今日，王珊父亲仍然想让女儿和女婿复婚。前面说过，杜总和王珊离婚是因为王珊去英国陪孩子读书，杜总一个人在国内，耐不住寂寞，杜总出轨了。 话说回来，曾经的一家三口正在其乐融融地吃饭，大门打开了，姜雨琪拖着拉杆箱从外面回来了。杜总听到声音走过去，一看是姜雨琪，一时愣在那里。 “雨琪，你怎么回来了？你不是在横店拍片吗？”杜总惊讶地问。 “怎么，我回来你不高兴？家里有客人吧？”姜雨琪一边放下行李一边问。 “没有什么客人。” “我累了，请了几天假，怎么，你不欢迎我吗？” “欢迎，欢迎。” “客人是谁呀？你们正在吃饭吧，我过去敬杯酒吧。”姜雨琪说。 “没有别人，是王珊带孩子回来了，我儿子放暑假了。” “哦，小彬回来了？那我得过去看看。”姜雨琪说完向餐厅走去。 “雨琪，你好好说话。”杜总跟在后面，不放心地说。 “小彬回来了？小彬放暑假了？”姜雨琪走进餐厅说。 “阿姨好。” “小彬好，个子长高了，都快成大小伙子了，阿姨回来得匆忙，没来得及给你买礼物，下次补上啊！”姜雨琪热情地对小彬说。 “嗯。”小彬低着头说。 “雨琪，你要不要和我们一起吃饭？”杜总问。 “不了，你们吃吧，我在飞机上吃过了。”姜雨琪说完回自己房间了。 姜雨琪对小彬很热情，对王珊却很冷淡，当然，王珊也没搭理姜雨琪。两个女人都知道对方的存在，也见过几次面，打过几次交道，两个人不见面最好，一见面就要打仗。 本来，杜总以为姜雨琪在外地拍片，一时回不来，就让王珊和儿子住到家里，谁知道不早不晚，姜雨琪突然回来了，看来，自己身边有姜雨琪的眼线啊！ 吃完饭，杜总陪儿子在客厅看电视，王珊在厨房刷碗，姜雨琪洗完澡，穿着浴袍来到客厅。 “小彬，学习累不累？”姜雨琪问。 “不累，还行吧。”小彬回答。 “你们有没有暑假作业？” “没有，我们假期没有作业。” “没有作业，那可挺好。” “没有作业也应该看看书，上点补习班什么的，小彬，英国小学数学学得浅，你假期补补数学吧？”杜总说。 “补什么数学？小彬好不容易回来一趟，你就让他好好玩吧。”姜雨琪说。 “玩什么玩？敢情不是你儿子了，小彬爸爸说的对，小彬数学不好，是应该补补数学了。”王珊刷完碗从厨房里出来了。 “王姐，你说得我好像是小彬后妈似的，我也是为小彬好。”姜雨琪辩解道。 “我儿子轮不到你管，再说，你离后妈还远着呐！”王珊黑着脸说。 “你们俩都别吵了，走，小彬，咱俩去别的房间，不听她俩吵架。”杜总把儿子拉走了。 姜雨琪和王珊都黑着脸，各自坐在客厅两边沙发上，电视机开着，两人半天谁也没理谁。 “你打算在这儿住几天？”姜雨琪率先打破沉默。 “住几天？这是我儿子爸爸家，我们想住几天就住几天。”王珊没好气地回答。 “王姐，你已经离婚了，小彬可以住在这里，你就不要总来打搅我们了。”姜雨琪说。 “打搅你们？你有什么权利说这种话？你和明翰结婚了吗？你们俩充其量是非法同居！”王珊十分不忿地说。 “你说话怎么这么难听，我现在是明翰女朋友，我工作忙，片约一个接着一个，要不然，我早就和明翰结婚了。” “哎呦喂！你可真能吹牛，谁找你拍片？还不是明翰帮你投资？可惜啊，投多少钱都打水漂儿了！”王珊从小伶牙俐齿，说话不饶人。 “你！” “你们俩别吵了，我离老远都听到了，小彬一年回不了几次家，你们俩就不能让我们父子好好呆一会儿吗？”杜总走过来说。 “不是我要和她吵，是她要撵我们走。”王珊告状说。 “我可没撵小彬，我撵的是你。”姜雨琪说道。 “你有什么权利撵我？你就是个小三儿，你有什么权利住在这里？”王珊一提起小三儿就气不打一处来。 “我可不是小三儿，我认识明翰的时候，明翰是单身，我是明翰未婚妻。”姜雨琪辩解说。 “未婚妻？想得美，有我在，你们俩别想结婚。” “你，你和明翰离婚这么多年了，为什么还要缠着明翰？没见过你这么死皮赖脸的！” “你说谁死皮赖脸？你这个戏子，你和多少人睡过了？还想嫁给明翰，我看你是痴心妄想！” “你才痴心妄想，离婚了，就不要再来找麻烦，明翰不欠你什么！” “好了，好了，你们俩都不要吵了，再吵，我就和小彬搬出去了，留下你们在家里吵，你们各自回房间睡觉去，我不想再看见你们了。”杜总生气地说。 “什么素质！没理搅三分，我才不惜得和你吵架。”王珊说。 “你有理？离婚了还住在前夫家，没见过你这么死皮赖脸的！” “这里是我儿子家，我儿子家，我愿意住多长时间，就住多长时间，你和明翰不是没结婚吗？你有什么权利住在我儿子家？” “你！” 姜雨琪毕竟没有正式名份，只是杜总的女朋友，碰到王珊这样不讲理的，说话总有点不硬气。 两个女人气呼呼地走开了，杜总无可奈何地叹了口气。多亏杜总家面积大、房间多，姜雨琪和王珊各自占据一个主卧，还空着一个主卧。杜总陪儿子玩了一会儿，小彬累了，杜总伺候儿子睡下，这才回到自己房间。 第53章 房地产黄金时代 姜雨琪也是久经阵仗，和王珊吵架不是一回两回，即便这样，姜雨琪还是很生气，心里埋怨杜总不帮着自己。 杜总洗完澡，回到卧室，一边往床边走，一边用毛巾擦头发。姜雨琪躺在床上，撅着嘴，怀里抱着鸭绒枕头，一脸的不高兴。 “明翰，你刚才怎么不帮我说话？”姜雨琪抱怨道。 “王珊的脾气你还不知道？我帮你说话，我怕引火烧身。”杜总说。 “这个黄脸婆，怎么一回来就赖着不走？” “你让她去哪儿啊？” “回她父母家呗？” “那我儿子呐？我儿子离不开他妈妈。” “明翰，你说，我要是不在家，你们俩会不会住到一起？” “你怎么这么没有自信？你刚才还说她是黄脸婆呐！” “我不明白，你到底怕她什么？她爸爸早就退休了，帮不上你什么忙了。” “话不能这么说，我不能用人朝前，不用人朝后吧？” “明翰，咱们俩结婚吧！结了婚，我就可以光明正大地撵她走了。” “雨琪，我还是那句话，结婚，你就得离开娱乐圈。” “结婚为什么就要离开娱乐圈？” “娱乐圈那么乱，什么人都有，我怕戴绿帽子。” “你不放心我？那好，我先给你生个孩子吧？” “生孩子？生孩子就更不能出去拍片了。” “明翰，我事业正处在上升期，你就不能支持支持我？” “雨琪，我没少支持你吧？你看哪个老板的女朋友总出去拍戏？嫁给我就要停止拍戏，这是条件。” “明翰，你就让我再拍几年吧，我一定会出名的。” “出名，出名，我就不懂你们这些演员，非要出名干什么？出名有什么好的？” “这你就不懂了，出了名，报纸、电视、记者天天围着你转，片酬高不说，随便代言个广告就成千上亿，到时候我养活你，你不用上班了。” “你养活我？这话我听过好几次了，我看是女人的虚荣心让你们整天做着明星梦，你们女人可真可怕呀！” “女人再可怕，男人也离不开我们，你说是不是？”姜雨琪说完往杜总怀里钻。 姜雨琪刚洗过澡，浑身香喷喷的，睡袍敞开着，酥胸微露，玉体横陈，曲线优美、性感迷人的酮体杀伤力十足。杜总情不自禁地搂住姜雨琪的腰，小别胜新婚，姜雨琪像酥软了一样扭动着身体，两人共赴巫山之约。 回头再说王珊，王珊一个人孤零零地躺在大床上，辗转反侧，心里不是滋味。这里曾经是自己的家，杜明翰是自己的前夫，本来一家人生活得好好的，也没有什么不可调和的矛盾，就因为送孩子去国外留学，自己陪读，结果后院失火了。 送孩子出国是王珊的主意，王珊看到很多有钱人的孩子很小就送出国了，说是越早送出去越好，语言和文化适应得好，将来能在外国扎下根。 王珊听了几个有钱人老婆的建议，才把儿子送走的，儿子一开始上寄宿学校，年龄太小，不适应集体生活，非闹着要回来，没办法，王珊只好去英国陪读。 现在王珊有些后悔了，虽然离婚分了不少财产，但自己快40岁了，想找个合适的很难，找年轻的，怕对方看中自己的财产，找年纪大的，又不想伺候老头子。 离婚后，王珊在英国曾经处了个老外，老外不知道王珊有钱，以为王珊很穷，什么都要aa制，王珊和英国老外在一起住了三个月，水电煤气费王珊都要拿自己和儿子两人份。而且，两个人的生活习惯、思想意识也不同，吃饭也吃不到一起去，王珊和老外分手后，再也没找。 中年离婚富婆想再婚有些困难，中年人都很现实，早就看破了人生百态，不会再被爱情冲昏头脑。王珊一个人孤零零地躺在床上，前夫和女友就在不远处的房间里，好好的一个家，被自己亲手毁了，唉！当初不送孩子出国就好了，也许是空调开得太冷了，王珊扯过蚕丝被，身体缩到被子里。 杜总在前妻和女友的冷战中过了三天，这三天，杜总度日如年。第四天，前妻带儿子回娘家住了，姜雨琪一看危险解除，就继续出去拍戏了。 长江华成集团总裁办公室，杜总坐在老板椅上，手里拿着文件，眼睛盯着办公桌上儿子小时候的照片。 儿子好不容易回来一趟，自己也不能多亲近亲近，整天忙于工作，累得脚打后脑勺，无暇顾及孩子的成长，在孩子成长过程中，自己是完全失位的。唉！也许当初不下海经商就好了，在机关当个小科员，每天到点上班，到点下班，虽然工资低点、工作无聊点，倒也清闲自在，能照顾家。 “杜总，聚福建筑公司郝总想要见您。”秘书的电话打断了杜总的沉思。 “请他进来吧。”杜总放下电话。 “杜总，祝贺你呀！新大地广场卖得这么好！人们都说新大地广场是云浦区新地标，杜总又创造一个地产佳话，庆东谁不知道你杜总？”聚福建筑公司老板郝总40多岁，红光满面，像是个暴发户。 “老郝，你又来忽悠我了，要说新大地广场也有你的功劳，说吧，你找我有什么事？” “是这样，杜总，我现在资金周转有点困难，你能不能打给我点工程款？” “我上个月刚给你结了3000万，按照合同，三个月以后支付第二笔工程款吧？” “杜总，我欠下游供应商不少货款，债主都找上门了。” “老郝，我这个月有农行一亿贷款要还，我资金周转也很困难。” “杜总，我实在想不到别的办法了，你不用给我3000万，给我2000万也行。” “老郝，这样吧，咱们俩合作这么多年了，你有困难，按理说我应该帮你解决，可我确实有难处，你要是不嫌少，我先给你1000万吧，1000万，你看行不行？” “好吧，1000万也行，我先把去年压的货款还一还。” “好，我一会儿和财务说一声，下午就把款打给你。” “好，好，谢谢杜总！我就不耽误你时间了，改天请你吃饭，咱哥俩喝几杯。”郝总起身告辞。 “好啊，咱们俩有时间没在一起喝酒了。”杜总站起身。 聚福建筑工程公司是长江华成集团众多承建商之一，郝总认识杜总很长时间了，两人都是安徽老乡，又是长期合作伙伴，关系比较密切。 相比于房地产开发商，承建商或施工方承担的风险比较小，把房子盖好，不偷工减料就行了，不愁没有活儿干。应该讲，这几年，靠着长江华成集团这棵大树，聚福建筑工程公司赚了不少钱。 “杜总，有人找你。”秘书敲门进来通报。 “谁呀？” “杜总，不好意思，我又来打扰你了。” 一个留着平头、戴着墨镜、身穿立领条纹衬衫、脖子上挂着粗金链子的中年男人走了进来。 “啊！龙哥呀，请坐，请坐。”杜总招呼道。 “杜总办公室真气派！” “气派啥呀，小徐，你去把刘部长叫过来。”杜总对秘书吩咐道。 “杜总，最近生意挺好吧？听说房子卖得不错啊！”龙哥说。 “一般一般，表面上热闹，其实没挣到什么钱。”杜总回答。 “杜总，你这么有钱还在我面前哭穷，兄弟我都快吃不上饭了，没法子，还得找杜总帮忙啊！” “你找我有什么事？” “还是龙湖小区拆迁的事，拆迁不是我手下几个兄弟去的嘛，有两个兄弟被钉子户打伤了，现在还在医院里躺着呐！” “怎么，你的人会被打伤？你们不都是打别人吗？” “唉！碰上硬茬子了，现在这些刁民很难对付，杜总，别看你是干部子弟，背景也足够强大，钉子户可不管这些，像这种脏活儿累活儿，你还真离不开我们！” “龙哥，你是什么时候来的？怎么没先到我办公室？”负责龙湖小区项目的刘部长来到杜总办公室。 “啊，刘部长，我着急，就没去你办公室，直接到杜总这里来了。”龙哥回答。 “龙哥，你找杜总有什么事？”刘部长问。 “啊，我刚才和杜总说了，就是我受伤的兄弟该交住院费了，欠了不少住院费，我没钱，我想向杜总借点钱。” “借钱？龙哥，上次的事我不是给你钱了吗？给了你50多万，你当时还说够了呐！”刘部长说。 “刘部长，没想到这两个兄弟受伤挺重的，这么长时间还没好，他们要养家糊口，他们要生活啊！” “龙哥，龙湖小区拆迁的事你们帮了大忙，可以说没有你们不能顺利拆迁，可我们公司前前后后给了你一百多万，咱们的帐已经结清了啊！”刘部长有点急了。 “刘部长，话可不能这么说，这次的帐结清了，以后就用不着我们了？我刚才和杜总说了，脏活儿累活儿还得我们干，杜总以后有什么事，吩咐一声，我们兄弟全力以赴，上不了台面的事就交给我们！” “好了，刘部长你别说了，龙哥，你说还需要多少钱？我尽量帮你解决。”杜总说道。 “爽快！到底是大老板，有魄力！我就喜欢杜总这样的爽快人，再拿50万吧，我再也不来打扰你们了！”龙哥挑起大拇指说。 “行，我给你70万。” “70？爽快，谢谢杜总！谢谢杜总！” “刘部长，你陪龙哥去财务拿钱吧。” “杜总。” “就这样吧，龙哥他们也不容易，我们要善始善终。” “好吧，杜总。” 刘部长陪龙哥去财务拿钱，拿完钱，刘部长又把龙哥送到楼下，随后，刘部长回到杜总办公室。 “杜总，刚才龙哥要50万，您怎么给他70万？我们和他们的帐早就结清了，他这是讹诈呀！”刘部长说。 “唉！我也不想给他钱，可宁可得罪君子也不能得罪小人，以后不要和他打交道了，我给他70万，就是希望他不要再找咱们麻烦了。” “您说得也是，这些地痞流氓还是不得罪的好。” “看到我们挣了点钱，谁都想来分一杯羹，龙湖小区是个特例，下不为例，以后不要再和龙哥这样的人打交道了！” “是，是，杜总您说得对。” “对了，刘部长，龙湖小区项目进展怎么样了？” “进展挺好啊！主体工程基本完工，装修工程、电梯工程、室内给排水、室内电气安装正在进行，预计明年初就能交工。” “好，刘部长，我想和你商量件事，我打算派你去郑州，负责郑州地区项目建设，一线城市地价太高了，我们要往二三线城市发展，这也是公司年初制定的计划。” “杜总，龙湖小区项目还没有完工啊？您看我能不能完工后再去？” “今年，公司要重点布局二三线城市，刘部长，你是我的得力干将，你就不要推辞了。” “好吧，杜总，我去。” “好，那就辛苦你了。” “对了，杜总，我听说公司负债挺高，有很多贷款要还，布局二三线城市，资金会不会有问题？” “资金是有点紧张，不过不要紧，手里有地，心里不慌，只要我们手里有地、有项目，就不怕银行不贷款给我们。我打算先用房屋预售款还几笔贷款，债务多一点、杠杆高一点不可怕，怕的是我们不能迅速做大，我们就是要借鸡下蛋，在短时间内实现跨越式发展，把企业规模做大。” “杜总您说得对，还是您有魄力，高瞻远瞩！” “我再有魄力，也得靠兄弟们执行，执行力才是第一生产力。” “放心吧，杜总，我一定把郑州地产项目开拓好。” “好，有你这句话，我就放心了。” 纵观中国房地产业，2008年是行业低谷，受宏观调控及美国次贷危机影响，大城市房价几乎跌了一半。随后，政府推出4万亿救市计划稳定了经济，2009年房价暴涨，以北京为例，北京某楼盘2008年8000元一平，2009年涨到元，房地产业迎来了黄金时代。 第54章 杜总父母 庆东夏天潮湿炎热，进入7、8月份更是启动了烧烤模式，气温经常在37、38度，高楼大厦建得越来越多，城市热岛效应使局部地区地表温度超过60度，柏油马路上完全可以煎鸡蛋。 王珊和儿子常年生活在英国，英国夏天最高气温在20度左右，早晚还要加件外套，母子俩实在热得受不了了，王珊领儿子去日本北海道旅游了。 下午，杜总正在办公室批阅文件，电话响了，拿起手机一看是安徽老家电话号码。 “喂。” “学军吗？我是你爸，我和你妈来庆东看你了。”杜总原名杜学军，参加工作后改名杜明翰。 “爸，你什么时候换电话了？你和我妈到庆东了？” “是，我们到庆东了，小彬是不是放假回来了？我们想看看孙子。” “怎么不提前打电话？小彬和他妈妈去日本旅游了，你们现在在哪儿？我去接你们，我晚上还要出差去成都。” “我们在庆东火车站，你不用来接我们，我们去你公司找你吧？” “别来我公司了，还是我去接你们吧，你们先找个凉快地待一会儿，天热别中暑了，我一会儿开车去接你们。” 杜总父母都是老实巴交的农民，靠种地培养出两名大学生，大儿子现在是房地产公司老板，二儿子在老家水利局工作。杜总父母很少来庆东，他们知道儿子工作忙，不想给儿子添麻烦，还有一个原因就是王珊，王珊这个前儿媳好像有点嫌弃他们。 孙子刚出生的时候，老两口来过一次庆东，王珊不仅不让他们靠近孩子，还把他们从乡下带来的鸡蛋、火腿都送给了月嫂。也难怪，儿媳妇是干部子女，从小娇生惯养长大的，两家门不当、户不对，自己家属于高攀。好在儿子现在离婚了，不用再看儿媳妇的脸色了，但老两口还是想看孙子。 放下电话，杜总看了一眼手表，没想到父母突然来到庆东，也没提前给自己挂个电话，真是想一出是一出，人老了没有办法。晚上8点杜总要坐飞机去成都，姜雨琪在横店，王珊和孩子也不在家，让父母在旅店先住下，他们肯定不愿意，还是找人带父母回自己家吧。 “李颖，我是杜明翰，你在庆东吗？”杜总给李颖打电话。 “杜总啊，我在庆东，我这几天休假。” “太好了，是这样，我有件事想麻烦你，我父母从安徽老家来庆东了，不巧我今天晚上要出差，你能帮我把父母送我家去吗？” “行啊，反正我也没事，我这两天休息，我可以领你父母在庆东转转。” “不用了，你帮我把他们送回家就行，本来应该让我公司的人去办，不瞒你说，以前为了宣传，也因为我前岳父是领导，公司上下都说我是干部子弟。其实，我父母是农民，时间长了我也懒得解释了，李颖，你说我这个人是不是有点虚荣啊？” “不用解释了杜总，我也一直以为你是干部子弟呐！做生意总得有点背景，尤其你还是房地产老板，我不是你公司的人，你就放心交给我吧。” “不好意思啊！一有事情就麻烦你，你都快成我的私人秘书了。” “别客气了杜总，我在家里，你父母现在在哪儿？我怎么接他们？” “我父母现在在火车站，这样吧，我一会儿开车先到你家，咱们一起去火车站接上我父母，先简单吃个饭，然后你带我父母回我家。” “行，那我在家里等你吧。” “李颖，你会开车吧？” “会呀。” “那我把车钥匙给你，车子归你了。” “杜总，我可不能要你的车，借开几天还是可以的。” “好吧，我一会儿就去你家接你，谢谢了！” “不用谢，一会儿见。” 李颖刚飞了一个国际航班，能有三天休息时间，仗着年轻身体好，时差倒得很快。出国倒时差不容易，有的人去一趟美国、加拿大，时差得倒一个礼拜，倒完时差就该往回返了。 “你要去哪儿？”见李颖换好衣服从房间出来，李颖妈妈问。 “啊，杜总父母来庆东了，杜总要出差，他让我接他父母回家。” “杜总父母来了，他让你去接？”李颖妈妈陷入遐想。 “妈，杜总有事要出差，你不要瞎想。” “不对，让我想一想，杜总父母来了让你去接，这是不是想让你见见他父母啊？你们俩发展到哪一步了？” “发展什么啊？杜总父母是农村人，他不想让公司的人知道，所以才找的我，事情就这么简单。” “农村人？农村人也得见未来儿媳妇啊！小颖，你可不能瞧不起杜总父母！” “妈，你想哪儿去了，我不和你说了。” “我听说杜总公司又要开新楼盘了，咱们家一直在等动迁，等多少年了也没动迁上，你和杜总说说，能不能优惠点卖咱一套房子？” “妈，我和杜总只是普通朋友，这种话我怎么好意思说？” “小颖，妈这辈子就想住大房子，你爸爸算是指望不上了，这砖混结构的老房子像贫民窟似的，住着多丢脸啊？” “妈，你放心，我一定让你住上大房子，我公积金高，咱们家能动迁当然好，不能动迁，贷款买房子，贷款期限长一点就是了。” “我哪能让你为我贷款买房子？小颖，你要是跟了杜总，想住什么样的房子没有？别墅都随便住！” “妈，你怎么就知道住别墅？你看我像住别墅的人吗？” “像，怎么不像？妈对你有信心！” “妈，你可饶了我吧。” “对了，小颖，你穿吊带裙，杜总父母会不会有看法？换件保守点的衣服吧？”李颖妈妈盯着李颖的裙子问。 “穿吊带裙凉快，这么热的天，你让我穿空姐制服去呀？” 吊带裙可以很好地展示女性的身材，身材不好的女性不敢穿吊带裙。李颖穿的吊带裙不算暴露，虽然是吊带，裙摆较长，已经超过膝盖了。 杜总开车接上李颖，李颖戴着墨镜、宽沿夏凉帽，吊带裙配上半高跟鞋，越发显出苗条妩媚，杜总禁不住多看了几眼。 如果说姜雨琪的美是热辣突兀全方位的，李颖则多了几分柔和清秀，姜雨琪是山东青岛人，李颖是庆东人，可能生长地域不同导致风格不同吧。 “不好意思，大热天让你帮忙，影响你休息了！”杜总说。 “没关系，反正我也没事，杜总，你不用放在心上。”李颖笑着说。 “不知道为什么，我第一个就想到了你。” “第一个就想到我？那是我的荣幸啊！” “你太客气了，你这样说，我就更不好意思了。” “看我又把工作用语用上了，没关系杜总，有事你就招呼我，我随时在线。” “你这又是哪个公司的客服用语啊？” “哈哈。”两个人都笑了。 杜总父母60多岁，身体硬朗，精神很好，杜总父亲脸膛黝黑，身穿洗得有些褪了色的白衬衫、蓝裤子，脚穿绿胶鞋；杜总母亲头发花白，又黑又瘦，衣着也很朴素。 “爸，妈，你们怎么来庆东了？也不提前通知我一声？”见到父母，杜总走上前说。 “我们想孙子了，正好家里没什么活儿，这就过来了。”杜总父亲搓着手说。 “爸，您怎么还穿胶鞋？我给您买的皮鞋怎么不穿？西服呐？怎么不穿西服？”杜总说。 “西服、皮鞋我穿不惯，还是穿胶鞋舒服。”杜总父亲说。 “学军，这位姑娘是？”杜总母亲上下打量李颖说。 “啊，我忘了介绍了，这是我朋友李颖，我晚上要去成都，李颖负责送你们回我家。”杜总介绍道。 “伯父、伯母好！”李颖笑着说。 “你好，你好，这姑娘长得可真青丝！”青丝是安徽方言，长得清秀漂亮的意思。 “学军，你换女朋友了？你女朋友不是姓姜吗？”杜总父亲小声问。 “爸，我没换女朋友，姜雨琪去拍电视剧了，李颖也是我女朋友。” “也是你女朋友？学军，你有多少女朋友啊？”杜总父亲惊讶地问。 “不是同一种女朋友，爸、妈，你们没吃午饭吧？走，我们先找地方吃饭。”杜总拎起父母的手提袋。 “杜总，你原来叫杜学军啊？为什么叫这个名字？”在杜总车上，李颖小声问。 “啊，我原来是叫杜学军，名字是我爸起的，我爸想让我当兵，爸，对不对？”杜总对坐在车后座的父亲说。 “对，我是想让他当兵，所以起了这个名字。”杜总父亲说。 “结果兵没当上，现在成了商人，连民兵都没当过。”杜总笑着说。 “房地产老板不比当兵强吗？”李颖问。 “爸，您说房地产老板怎么样？比不比当兵强？”杜总问。 “房地产老板当然好了，比当兵强，你名字改得对。”杜总父亲点头说。 杜总带父母来到火车站附近的临海洲际酒店用餐，这是一家五星级酒店，酒店大堂现代豪华，餐饮部提供中餐、西餐和日餐，中餐厅主打粤菜，以各种鲜活海鲜为主要特色。 “妈，这酒店怎么样？”站在酒店大堂，杜总问。 “太好了，太漂亮了。”杜总妈妈回答。 “您想不想和我爸在这里住几天？想住我现在就去办手续。” “不住了，这一晚上得多少钱啊？我们还是去你家住吧。” “妈，您别在我面前提钱，你们想在哪儿住都行，妈，咱们家不是从前了！” “嗯，学军，你是我的好儿子，你现在有钱了，有钱也不能乱花，我和你爸都是穷苦人家出身，你给我们钱，我们也不会花。”杜总妈妈说。 “李颖，我给爸妈在家乡建了别墅，每年给他们10万零花钱，谁知道他们一分钱也不花，到现在还承包地，还在地里干农活儿。”杜总说。 “干一辈子农活儿，我们俩劳动惯了，不让我们干活儿就会生病。”杜总妈妈说。 “还是活动活动好，伯父伯母气色多好呀！身体比我们年轻人都健康。”李颖笑着说。 “走吧，上电梯，咱们去吃饭。”杜总拉着母亲的手，母子俩在前面走，李颖和杜总爸爸跟在后面。 中餐厅包间举架很高，装修考究，地上铺着红地毯，天花板上垂下巨型水晶吊灯，背景墙上挂着巨幅彩嵌工艺画，圆餐桌上摆着鲜花和高级餐具，杜总父母坐在宽大的靠背椅上显得有些局促。 杜总拿过菜单，一口气点了龙虾烩鲍鱼、葱烧海参、御品官燕、清蒸东星斑、蟹肉海虎翅、广州文昌鸡，等等，10几个菜，还要了一瓶茅台酒。 “学军，别点太多菜，点多了吃不了。”面对一桌子的菜，杜总父亲说。 “爸，您和我妈好不容易来一趟，给你们钱你们也不花，我点点儿好吃的孝敬孝敬二老不是应该的吗？”杜总说。 “农村人消费低，没有花钱地方，你不用给我们那么多钱。” “爸，我现在有钱了，您儿子是有钱人。” “有钱也得省着点儿花，你小心富不过三代。”杜总父亲说。 “行了，行了，我不点了，吃不完你们晚上带回家吃。” “小彬和他妈妈什么时候回来？我和你爸想孙子了，自从小彬出国，我们好几年没见到孙子了。”杜总妈妈说。 “他娘俩去日本北海道避暑了，走了一个星期了，这两天就应该回来了。”杜总回答。 “那就好，那就好。” “学军，我这次来还想找你办几件事，你晚上要出差，不知道当着李颖姑娘的面说合不合适？”杜总父亲说。 “合适，您说吧，李颖不是外人。”杜总说。 “杜总，要不我回避一下吧？”李颖说。 “不用回避，我大概知道我爸要说什么，爸，您说吧。”杜总笑着说。 “哎，学军说得对，他知道我要说什么，也没什么大事，就是你兄弟在县水利局当了好几年科长了，你帮忙托托关系，运作运作，看能不能让你兄弟当个副局长，你兄弟再不提拔年龄就大了。”杜总爸爸说。 “学庆这些年干得怎么样？群众基础还行吗？”学庆是杜总弟弟的名字，应该是学习大庆的意思。 “你兄弟干得挺好的，你知道学庆是个老实人，工作上没什么太大成绩，也没有啥错误。” “行，我帮他想想办法，提拔个副局长应该不算太难。” “这就好，这就好，还有，村里打算修条路，上个月村长找到我，问咱家能不能捐点钱，我不好意思拒绝村长，当时就答应了。”杜总爸爸接着说。 “我就说你爸，也不和你商量一声就答应了，去年村小学建图书室就是学军拿的钱，今年村长还找咱家，我不同意拿钱！”杜总妈妈说。 “去年建图书室是学军拿的钱，村长今年不好意思再找学军了，所以才找我商量，村长也是咱们老杜家人，我寻思得支持村长工作啊，不支持村长工作不好。” “好了，您说需要多少钱？” “大概30来万。” “行，我出这笔钱，不管多少钱，造福家乡百姓的事我一定会做。” “学军，那我先代表全村百姓谢谢你了！”杜总爸爸说。 杜总点的都是很贵的菜，既有海参、鲍鱼等鲜活海鲜，也有鱼翅、燕窝等平时吃不到的菜，李颖发现杜总父母好像不怎么喜欢吃，也可能是吃不习惯，不如家乡菜好吃。 第55章 三个女人一台戏 杜总很少有机会陪父母吃饭，他一年也回不了一次家，看父母一年年见老，杜总心里不是滋味，自己也46岁了，父母怎能不老呐。杜总让父母多吃菜，陪父亲喝了几杯酒，杜总发现父亲好像还有事。 “爸，您还有事吗？”杜总问。 “有，还有一件事，就是你四叔家小三今年大学毕业，你看能不能让他到你公司工作？”杜总爸爸问。 “四叔家小三是三本毕业吧？我公司不要三本毕业生。” “学军，我是这么想的，你现在挣下这么大的家业，需要老杜家人帮忙料理，让你四叔家小三去你公司，将来家业交给小彬，小三还可以辅佐辅佐小彬。” “爸，什么老杜家公司，我可不想把公司变成家族企业，这件事我不能答应。”杜总拒绝了爸爸。 “学军，我已经答应你四叔了啊？” “他爸，我不让你乱答应，你非不听，学军经营个产业多不容易，你净给学军找麻烦！”杜总妈妈说。 “这样吧，我可以给四叔点钱，让小三自己创业或者找个工作，您看怎么样？” “好吧，这样也行，我可以向你四叔有个交代。” “李颖，我是农村出来的，家乡的事、亲戚的事不能不管，你看我负担挺重吧？”杜总对李颖说。 “杜总你是能者多劳，你一定是家乡人民的骄傲。”李颖说。 “骄傲谈不上，谈不上。”杜总谦虚地说。 “学军在我们那里很有名，他考大学时，是我们县高考理科状元，现在又是房地产公司老板，这些年，学军为家乡做了不少好事，十里八乡的村民都知道他。”杜总爸爸骄傲地说。 “您二老培养了个好儿子，您二老的功劳最大了！”李颖说。 “那是，那是。”杜总爸爸笑得合不拢嘴。 “多吃菜，菜都快凉了，爸，咱爷俩再喝杯酒。”杜总见到父母挺高兴。 “好，好，喝酒。” “李颖，你一会儿开车，不能喝酒了。” “放心吧，杜总，我一定把伯父伯母安全送到家。” 李颖看着杜总和爸爸喝酒，这父子俩反差很大，杜总倜傥潇洒谈笑风生，杜总爸爸干瘪拘谨苦大仇深，怎么也看不出杜总是农村孩子出身。李颖并不是瞧不起农村人，能从穷乡僻壤脱颖而出，正说明杜总十分优秀。 从一个青涩的农村少年到房地产公司老板，杜总身上一定发生了脱胎换骨般的变化，这里会不会有杜总前妻的功劳？姜雨琪倒是见过，不知道杜总前妻什么样，李颖夹了一口菜，随后放下筷子。自己在杜总生活中扮演什么角色？是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普通朋友，还是永远保持一定距离的红颜知己？李颖一时陷入了迷茫。 有人管农村出来的孩子叫“凤凰男”，意思是山沟里飞出的金凤凰。由农村来到城市，“凤凰男”往往背负一个家族甚至一个村庄的期望，出人头地、光宗耀祖是他们的最高理想，“凤凰男”目的性非常强，非常想出人头地，拼搏奋斗、积极向上是他们的一大特色。 过去，农村孩子想要出头，考大学或当兵是唯一的出路，这也是杜总名字“学军”的由来，和“杜学军”相比，“杜明翰”更多了一些文学性。 人生来就不平等，杜总从小在农村长大，贫苦的童年生活在内心打下深深烙印，无论现在多么有钱、多么成功，心里面总有一种匮乏感和不安全感，这种匮乏感和不安全感不仅表现在金钱上，也表现在感情中，只是不容易被人察觉罢了。 如果杜总生长在城市，从小衣食不愁、养尊处优，他反倒可能只是一个普通人，生活中一点点甜头就会让他满足，也不会有什么拼搏向上的动力。 第二天，李颖开着杜总的车，带杜总父母在庆东市内逛逛，三个人先去了浦河，接着登上庆东电视塔，李颖对杜总父母十分尊重，举止落落大方，态度周到细致，用星级服务标准进行接待。庆东电视塔塔高468米，建成时是中国第一高塔，现在已经被广州小蛮腰超越。白天还看不出什么，一到夜晚，灯光璀璨的电视塔像一把巨型火炬熠熠生辉，近处的高楼大厦、远处的锦江都洒上一层光辉。 李颖带杜总父母乘坐电梯，来到263米主观光层参观游览，杜总父母出来没坐过这么快的电梯。 “阿姨，您看那边是金粤大厦，旁边的高楼是国晟金融中心。”李颖扶着杜总妈妈胳膊说。 “国晟金融中心大楼上面怎么开了个大洞？”杜总妈妈问。 “那是风洞，庆东夏天容易来台风，风洞可以保护大楼安全。” “庆东人太厉害了，这么高的楼，看着都眼晕，这锦江两岸到处都是高楼大厦啊！”杜总妈妈说。 “李姑娘，从这里能看到学军公司大楼吗？”杜总爸爸问。 “能看到，杜总公司大楼应该在东北方向，伯父您往这边看，哦，好像被其他大楼挡住了。”李颖指给杜总爸爸看。 “这里可真高啊！能看到整个庆东！李姑娘，不瞒你说，我一直想去学军公司看看，坐一坐学军的老板椅，可学军总不让我去。”杜总爸爸说。 “伯父，杜总工作可忙了，您要是去了，公司里的人不得排队迎接？杜总可能怕影响公司正常工作吧？” “哦，影响工作可不好，那我还是先别去了。” “李姑娘，你今年多大年纪了，成家了没有？”杜总妈妈问。 “阿姨，我今年26岁了，还没有成家。” “26岁不小了，在我们乡下，26岁都该当妈了，李姑娘，你和我家学军是不是对象？” “伯母，我和杜总只是普通朋友，杜总的女朋友是姜雨琪。” “那个姜雨琪啊！我们见过，挺高的大个子，没有女人味，学军怎么就喜欢她？我和学军爸爸都不怎么喜欢她。” “姜雨琪曾经是模特，模特个子都高，我觉得姜雨琪比我漂亮多了。” “她没你漂亮，你性格比她好，姜雨琪成天不着家，要说做老婆，还是你比较合适，你一定能照顾好学军。”杜总妈妈说。 “阿姨，我只是个空姐，成天给旅客端茶倒水，我配不上杜总。” “配得上，配得上，学军头一个老婆是干部子女，我们家根本配不上人家，结婚的时候，房子是人家的，车子是人家的，我们家只拿了三万块钱，这三万块钱还是借的。就这样，学军做了倒插门女婿，倒插门女婿不好当啊！我家学军受了多少窝囊气！谢天谢地，学军后来成了大老板，又和儿媳妇离了婚。李姑娘，你不知道哇，学军离婚的时候，我们老两口子乐了好几天，我们和学军说，以后千万不能再找干部子女了，要找就找普通人家女儿。” “阿姨，杜总前妻不好吗？” “不好，不好，她根本瞧不起我们家，儿媳妇性格不好，可任性了，学军在家里没有地位，什么事儿都是儿媳妇说了算，为了不给儿子添麻烦，我们很少来庆东。” “老婆子，你和李姑娘说这些干啥？学军现在是大老板，儿媳妇就是想复婚也难了。” “学军的财产分给她一大半，差一点没全给她，她还有什么不满足的？” “别当李姑娘说这些，说这些不好。”杜总爸爸说。 中午，李颖带杜总父母去扬州中路建府饭店吃饭，杜总父母是安徽人，建府饭店主要经营淮扬菜，那里的狮子头、鸡火干丝、响油鳝糊、元宝虾和扬州炒饭十分有名。 吃完午饭，又逛了一会儿，临近傍晚，李颖送杜总父母回家，本来李颖打算请杜总父母吃晚饭，午饭剩了不少，杜总父母坚决不在外面吃，非要回家吃中午打包的剩饭。 回到杜总家，李颖让杜总父母先回房间休息，她到厨房帮忙热饭，热饭是她的强项。李颖正热着饭，门铃响了，李颖前去开门。 “你好，你找谁？”门外是一个中年妇女和一个小男孩。 “这里不是杜明翰家吗？”中年妇女看了一眼门牌号说。 “是，啊，你是小彬妈妈吧？快进来吧，我是杜总朋友。” “杜总朋友？小彬爷爷奶奶呐？小彬爸爸说爷爷奶奶过来了。” “小彬爷爷奶奶在房间休息，你们先坐，我去把厨房煤气关掉。”李颖说完去厨房关煤气。 “妈，爷爷奶奶在哪儿？我可不可以去找他们？”小彬问妈妈。 “爷爷奶奶可能在睡觉，你先把行李放回房间吧。”王珊对儿子说。 “我应该叫王姐吧？王姐你好，我叫李颖，杜总出差了，杜总让我陪小彬爷爷奶奶在庆东转一转。”李颖关掉煤气来到客厅。 “你是杜总朋友？”王珊问。 “对。” “杜总朋友不是姜雨琪吗？” “啊，姜雨琪是杜总女朋友，我是杜总普通朋友。” “普通朋友？我看你好像对我们家很熟悉呀？”王珊酸溜溜地说。 “啊，是，我曾经来过。” “曾经来过？怪不得杜明翰不结婚呐！女朋友，普通朋友，还是这样好啊！你难道也是模特？”王珊上下盯着李颖说。 “王姐，我不是模特，我是空姐。” “空姐和模特都是一路货色，专门喜欢插足别人家庭。”王珊毫不客气地说。 “王姐，你怎么能这样说话？我怎么喜欢插足别人家庭了？”李颖也不是吃素的。 “我说得不对吗？姜雨琪不在家，你就出现了，杜明翰还真是没有空床期了？” “王珊，你可不能这样和李姑娘说话，这么热的天气，李姑娘陪了我们逛了一整天。”杜总妈妈闻声来到客厅。 “你们来怎么也不提前通知一声，我和小彬在北海道还没玩够呐！小彬爸爸非要我们回来。”王珊不满意地说。 “王珊，我们老两口好长时间没看到孙子了，我们想小彬了，小彬呐？”杜总妈妈问。 “小彬回自己房间了，我去叫小彬出来。”王珊去叫儿子。 “伯父、伯母，饭热好了，你们吃饭吧，我该回去了。”李颖对杜总妈妈说。 “李姑娘，你别生气啊，王珊脾气不好，说话很伤人，你别听她的，你和我儿子好好处。”杜总妈妈说。 “阿姨，我先回去了。” “那谢谢你了，你改天再来呀。”杜总妈妈送李颖到大门口。 “阿姨您留步，不用谢我。” 李颖穿上高跟鞋，刚要出大门，门开了，姜雨琪拖着行李箱从外面回来了，两个人打了个头碰头。 “回来了？”李颖说完侧身要走。 “哎！你等等，我认识你，你不是那个空姐吗？你怎么到我家里来了？”姜雨琪把身子一横，挡住李颖去路。 “雨琪，别挡道，让李姑娘回去。”杜总妈妈低声说。 “阿姨，你不知道，她总缠着我家明翰，我就猜他俩有事，明翰还不承认，这不，看我不在家，她又来了！”姜雨琪告状说。 “是学军让她来的，学军出差了，学军让她带我们在市里转转。”杜总妈妈说。 “明翰不在家？那王珊呐？”姜雨琪问。 “别王珊王珊的，你找我干什么？你们俩的事别把我捎上。”王珊这时候也来到客厅。 “对不起，请你让开，我要走了。”李颖对姜雨琪说。 “你不能走，你今天不把话说清楚就不能走！你为什么总缠着我家明翰？”姜雨琪拽住李颖胳膊说。 “你们干什么？能不能小点儿声？姜雨琪，你有什么资格为难李姑娘？你是学军老婆吗？快让李姑娘走。”杜总爸爸拉着小杉的手从里面出来了。 “叔叔，她是个狐狸精，看我不在家，她成天缠着明翰。”姜雨琪辩解道。 “快放手，让李姑娘回去，什么狐狸精、狐狸精，我看你才像个狐狸精！”杜总爸爸生气了。 “是啊！是啊！说谁狐狸精呐？谁是狐狸精，自己心里还没有个数吗？”王珊在旁边添油加醋说。 “你们都别闹了，不让邻居笑话吗？李姑娘，等学军回来，让学军请你吃饭，我们老两口作陪。”杜总妈妈把姜雨琪的手拿开，送李颖出门。 “唉！这要是过去就好了，让学军把你们仨全收了，王珊做大老婆，你们俩做小老婆，这房间也够用，大家在一起住着，谁也别撵谁！”杜总爸爸说。 “老头子，你瞎说什么！你还想当老太爷不成？！”杜总妈妈怒骂道。 中国封建社会实行一夫多妻制，准确讲是一夫一妻多妾制，妻和妾地位不同，大老婆在家说了算，妾没有地位，即使那样，王珊可能也不乐意。 杜总的前妻和现女友，外加李颖，都不是善茬，真是一个比一个厉害，可能杜总前世欠女人的，今生净遇见厉害女人了。李颖其实也挺厉害的，只是还没有表现出来罢了。家里三个女人因为自己打架，不知道身在外地的杜总，此时此刻，耳朵根子红没红。 第56章 模特培训 新世纪模特经纪公司是一家着名的模特公司，下设模特部、摄影部、演艺部、培训部、企划部、制作部，主要从事模特经纪和推广、广告摄影、演艺策划、大型活动企划与宣传，等等，公司规模比较大，管理规范，业务能力比较强，与一些着名国际、国内品牌有长期合作关系，演出活动也比较多。 此外，新世纪模特经纪公司有一些出色的时装表演编导、培训师和模特经纪人，这对模特业务水平的提高和事业发展十分有利。 新世纪模特经纪公司形体训练室里，几名身穿白色运动背心、白色运动短裤的男女模特正在接受训练，他们是刚签约新世纪模特经纪公司的模特，小丽就在其中。男模特身材高大、宽肩细腰、长相英俊，女模特双腿修长、腰肢纤细、胸部挺拔，白花花的胳膊，白花花的大腿，结实上翘的臀部，都是20来岁的年龄，空气中弥漫着青春荷尔蒙气息。 女模特的身材首先体现在腿上，女模特的腿不仅要长，双腿并拢时，两腿间只能有四个接触点，其次是头身比、上下身比和三围，全身要符合0.618:1的黄金分割比例。普通人的腿是代步工具，模特的腿是艺术品。 “我看了大家的简历，你们都是模特艺术专业毕业的，大家的基本功比较好，但是在一些动作细节上还有很多毛病。模特只要拥有完美的身材就足够了吗？当然不是，扎实细致的基本功才是模特业务的根本，现在，我带领大家一个动作一个动作地纠正。” 培训师40多岁，脸上化着淡妆，扎着马尾辫，上身穿白色短袖练功服，下身白色短裙，身材、气质一点不输这些年轻模特。 “首先是站立动作，站立动作的原则是挺、直、高。挺是站立或行走时身体尽量舒展，头不垂、颈不歪、肩不耸；直是站立时脊柱尽量保持与地面垂直，不要向前、向后、向侧方弯，肩部放松，腹部收紧；高是把身体重心提高，要感觉头顶有一根线在向上拉动，大家跟着我做。”培训师一边说一边演示。 “好，很好，现在大家把鞋脱掉，光着脚做。” 模特们脱掉鞋，光脚在地板上做动作。模特自身条件再好，也要经过严格的形体训练，为模特表演打好基本功，通过形体训练，可以纠正不良体态，修正身体线条，强化对身体各部位的控制能力，动作的协调性、节奏性和韵律性，提高体平衡能力，提升动作美感，进而提升模特的气质。 小丽之前签的是代理合约，公司小，没有什么保障，经纪公司只是优先使用她，演出需要大量模特，人手不足时才会与小丽联系，别说培养了，宣传和推广工作更不会做，实际上比野模强不了多少。 小丽现在是新世纪模特经纪公司签约模特，是公司的专属财产，只有签约模特，模特经纪公司才会重点培养、重点包装推广，当然了，签约也不是进保险柜了，签约模特要给公司创造价值、带来收入，否则就会被淘汰。 “下面，我们进行行走练习，行走时要用胯部带动双腿，上身保持不动，双肩自然下垂，抬头，挺胸，收腹，提臀，眼睛目视前方，大家看明白了吗？”培训师做了一遍动作。 “看明白了。” “那好，两人一组，中速，开始练习。” 按理说，这些新签约模特都是职业模特，都有一定的专业基础，大一点的模特经纪公司就是不一样，要求严格，从最基础的技术动作开始培训，同时，针对每名模特的特点，制定详细周密的培养计划。 在新世纪模特经纪公司，小丽有种找到家的感觉，虽然训练很艰苦，但很有奔头、很有希望，感觉自己每天都在取得进步，苦点累点不要紧，年轻人有上进心比什么都重要。 希望或愿景是一个好东西，老板们喜欢谈愿景、谈目标，愿景和目标不只是用来激励下属，反过来，对老板自己也是一种鼓励和鞭策。人的一生充满了艰难险阻，一个人得学会自我鼓励，才不会被困难所吓倒。 “接下来，我们练习转身、留头，模特走台什么动作最难？我个人认为是转身、留头。转身起着改变行进方向的作用，彰显一个模特的台风、节奏感和气质，留头和转身是一个连贯动作，身体先转，然后再转肩部、头部，留头瞬间通过眼神和观众形成交流，所以说，掌握好转身、留头动作，对一个模特至关重要。”培训师说完做了一遍示范动作。 “刘丽丽，你来做一遍动作。”培训师吩咐道。 “好的，老师。” 小丽摆好姿势，右手叉腰，左手自然下垂，左腿膝盖向内侧弯曲，曲线优美，目光清澈，嘴角微微上扬，皮肤像丝绸般光滑细腻，站立、行进、转身、留头，动作轻盈飘逸、一气呵成。 “好，身体重心抬高一点，再来一遍。” “好的，老师。” “步速再慢一点，肩放松，腹部收紧。”小丽在前面走，培训师跟在后面。 “再来一遍。”培训师对基本功要求很严格，不放过每一个技术细节。 培训师正在上课，培训总管和艺术总监不知道什么时候来到训练室门口，他们俩来看看新签约模特培训情况，看里面有没有好苗子。 “这个叫刘丽丽的模特资质不错，只可惜身高有点矮。”培训总管说。 “是啊，身高不到一米八，有点矮，不过，艺术表现力还不错，我们可以把她培养成平面模特，可以拍一些平面和动态广告。”艺术总监说。 “平面模特行，参加大型时装表演，身高有点吃亏。”培训总管说。 “这批新签约模特总体上还行。” “嗯，有几个自身条件不错，不知道能不能练出来。” “每一茬模特都不一样，现在这批模特自身条件不错，灵性好像差一点。” “是啊，最重要的是气质，培养模特的气质是最难的。” “是，气质最难。” 从有历史记载开始，人类的身高就在不断增长，以中国人为例，100年前，中国男性平均身高161cm、女性150cm，现在中国男性平均身高167cm、女性156cm，考虑到南北方差异，北方人的平均身高可能更高。 不仅是中国，世界各国人口的平均身高，正在以每10年大约1cm的速度增长，荷兰人最高，荷兰男性平均身高182cm、女性170cm。不分南北，人类的身高在普遍增长。身高越高对地球资源的消耗就越大，并且，人类的身高好像没有上限，100年后，男性平均身高很有可能超过2米。 恐龙曾经统治地球1亿6000万年，时间不可谓不长，6500万年前，一颗小行星撞击地球导致恐龙灭绝，但是，和恐龙同时期生活的鳄鱼、蜥蜴、乌龟等小型爬行动物却存活至今，原因在于恐龙的身高太高、体型太大。 “同学们，今天的课就上到这里，两周后，公司安排你们参加一场时装表演，希望大家抓紧时间训练，业余时间保持好状态，平时多运动，晚上别熬夜，保证充足的睡眠。请大家记住，一个优秀模特必须时时刻刻让自己处于最佳状态，下课！”培训师说。 “谢谢老师！”模特们鞠躬致谢。 小丽中午在公司吃饭，公司中午提供工作餐，模特的配餐一律是素食，煮鸡蛋、燕麦粥、蔬菜沙拉、香蕉片、牛奶是基本套餐，偶尔有一点鸡胸脯肉，算是增加点肉食，这工作餐成本不会超过20块钱。 下午3点，小丽从新世纪模特经纪公司出来，上了停车场一辆黑色奔驰amg轿车。奔驰amg轿车单价200多万，车身宽大，性能优越，以“非凡驾驭”作为品牌特征，从动力系统到驾驶系统完全符合赛车标准，可以说是一辆四门赛车，外表看是一辆轿车。 “徐叔。”小丽坐到车后座。 “小丽，下班了，今天累不累？”徐老板笑着问。 “还行，徐叔，你等半天了吧？” “没等多长时间，反正我也没什么事。” “徐叔，你的劳斯莱斯怎么没开来？” “没开，劳斯莱斯是吓唬人的，我平时不开。” “总不开会不会生锈？” “有可能，小丽，你想开吗？想开我借给你。” “我可不敢开，刮碰一次，修理费够我一年工资了。” “一年工资够吗？” “不够，肯定不够。” “那你还是别开了。” 徐老板发动汽车，奔驰amg轰鸣着驶出停车场。 天空中下着雨，细雨连绵，空气清新，公园里的紫藤花开得正旺。紫藤花不只有紫色，还有白色、红色、青色的紫藤花，一串串紫藤花如流苏般垂下，大片大片的紫藤花像瀑布一般耀眼夺目。 紫藤是一种缠绕性藤本植物，夏季开花，花瓣呈蝶形，观赏性很强，徐老板不是带小丽看紫藤花，他要带小丽去商店。 金座广场位于繁华热闹的商业中心，60多层的建筑由写字楼和购物广场组成，1层到6层裙楼是购物广场，7层以上是写字楼。裙楼购物广场立体夸张的外表立面，流线型玻璃幕墙，巨幅灯箱广告，这里汇集了一批世界知名时尚品牌旗舰店，如：hermes、louisvuitton、cartier、chanel、dior，等等。 购物广场精致奢华的橱窗设计和巨幅奢侈品广告令路人心生艳羡，购物广场里面更是精致典雅、高端大气、装修奢华，这里有中国内地最大的louisvuitton旗舰店。 “徐叔，你怎么带我到这儿来了？”小丽问。 “你没来过吗？”徐老板问。 “听说过，没来过，这里的东西好贵呀！” “走吧，咱们先去爱马仕旗舰店。”徐老板领小丽走进爱马仕旗舰店。 “这里的东西好贵呀！”小丽说道。 “贵吗？小丽，你喜欢什么就买吧，我给你买。”徐老板说。 “你给我买？我怎么能花徐叔的钱？” “小丽，我们既然是朋友，我想给你买点礼物，你就别客气了。” “徐叔，你帮了我很多忙，帮我进新世纪模特公司，帮我参加春季时装周，我应该给你买礼物表示感谢，怎么好意思再让你为我花钱？” “小丽，你可能不知道，我什么都缺，就不缺钱，我对钱没有概念，你不用客气。” “徐叔，你的好意我心领了，如果你非要给我买，咱们去别的商场吧，这里的东西太贵了。” “小丽，我是这样想的，你是模特，在时尚界工作，没有几件像样的衣服、像样的包怎么行？就说你的包吧，你这是什么品牌的包？”徐老板盯着小丽的包说。 “啊，我的包是国产的，不是什么品牌，我花2000多块钱买的。”小丽连忙把包转到身后。 “这怎么行？你参加了春季时装周，又签约新世纪模特公司了，背2000多块钱的包，你不怕影响公司形象？” “徐叔。” “好了，别争了，你相中什么就买，不要考虑钱，就当帮我花钱了。” “好吧，那我先谢谢徐叔了。” “谢什么，这是工作需要。” 爱马仕是法国着名奢侈品品牌，创立于1837年，总部设在法国巴黎，旗下有10几种产品：皮具、箱包、丝巾、领带、香水、时装、珠宝、钟表，等等，凡是和穿戴有关的应有尽有。一百多年来，爱马仕一直以精美的手工制作和贵族设计风格屹立于世界奢侈品之巅，作为一家家族企业，年营业额70亿美元。 小丽以前来过金座广场，但没敢进去，只在广场橱窗外驻足停留，从金座广场出来的女人，几乎个个珠光宝气、浑身名牌，小丽非常羡慕她们。 金座广场爱马仕店的橱窗和柜台堪称一个个现代艺术品，柔和明亮的灯光，梦幻般的色彩设计，立体抽象几何模块，超现实主义装潢风格。爱马仕店的商品数量不多，谈不上琳琅满目，甚至可以用稀少来形容，虽然数量少，用爱马仕店员的话来说，每一件都是限量版。 第57章 奢侈品店 小丽嘴上说不想让徐老板给自己买，心里却乐开了花。徐老板说得对，新世纪模特经纪公司的人衣着光鲜亮丽，穿的、戴的都是名牌，女孩子背的也是名牌包，和她们相比，小丽显得有点寒酸，尤其缺一个好一点的包。 从事时尚工作，没有几件奢侈品护身怎么行，时尚业本身就是个烧钱的行业，和演艺圈差不多。 “小姐您好，请问您想买什么？”店员过来先把小丽上下打量一番。 “我想看看这款包。”小丽指着柜台里的包说。 “啊，这款包是今春限量版，您先看看别的商品？” “我就是想看一看。” “那隔着柜台看吧。”店员说完要去招呼别的客人。 “服务员，你把包拿出来给她看看。”徐老板离小丽有一段距离，见店员不给小丽看包，连忙走了过来。 “你们是一起的？”店员又打量徐老板。 “对，我们是一起的。”徐老板身穿高级西装，手腕上戴着百达翡丽表，一看就气度不凡。 “好，请看吧。”店员用钥匙打开柜门，从柜台里拿出一款黄色爱马仕凯莉包。 “这款包多少钱？”小丽问。 “13万5千元人民币。”店员回答。 “什么？不是2万多吗？” “啊，那是美元，我们店用美元标价。” “13万5千？没问题，我们买了。”徐老板说。 “对不起，先生，店里现在没有货。” “那，旁边那款呐？旁边那款比这个包还贵点。”徐老板说。 “对不起，先生，这一款也没有货。” “那，这个20多万的包呐？”徐老板接着问。 “对不起，这个也没有货。” “这没有货，那没有货，你们是不是卖包的？你们的包是摆在这里看的吗？”徐老板有些生气地说。 “对不起，先生，现在法国那边工匠休假，之前又有春季时装周，我们的包都是限量版，所以没有货。”店员说。 “诶，我就纳闷了，难道我们有钱还买不到货？”徐老板有些不高兴地说。 “请问，你们在我们店里有没有消费记录，是不是vip会员？我们对老顾客和vip会员有特殊规定。”店员说。 “我们没有消费记录。” “那对不起了，你们可以先看看其他商品，我们这里还有丝巾、领带、香水、时装、手表等其他商品，你们要不要先看看？”店员一个劲儿地暗示。 “我明白了，你是不是让我们先买别的商品，买够一定金额才卖给我们包？”徐老板问。 “先生，我们爱马仕的包都是限量款，所以说，顾客在我们店有没有消费记录很重要。”爱马仕店员架子都挺大。 “你这话怎么不早说？这是我的银行卡，卡里面有100万人民币，放你手里，我女朋友喜欢什么就买什么！”徐老板掏出一张银行卡“啪”地一声拍到柜台上。 “100万？好吧，请你们到vip室，我专门为你们服务。”店员一听有100万，马上变了脸色。 “这回，包可以有了吧？”徐老板说。 “应该有，我一会儿到库房看一看，我先介绍其他商品。” “走，小丽，我们到vip室。” “徐叔，这里的东西太贵了，我们还是到其他地方看看吧？” “我们哪儿也不去，今天就在这里买了。” 店员把徐老板和小丽领到vip室，给徐老板和小丽倒水、拿干果，徐老板和小丽坐着喝水，店员不一会儿抱过来一大堆商品，大大小小的盒子把茶几都摆满了。 “这款领带多少钱？”小丽拿起一款领带问。 “人民币块钱。”店员回答。 “徐叔，你觉得这款领带怎么样？”小丽问。 “挺好啊，你买领带干什么？” “徐叔，这款领带我给你买，你帮了我很多忙，我一直想谢谢你，这款领带算是我送给你的礼物吧。” “小丽，我不缺领带，我家里领带有的是，你不用给我买。” “徐叔，你要是不让我买领带，我就不买别的东西了。” “好，好，让你买，让你买。” “服务员，这款领带我自己结账，先放在一边。”小丽对服务员说。 “好，这款领带单独结账。”店员说。 “对了，我想问一下，我得买多少东西才能买那款凯莉包？”小丽挺喜欢黄色爱马仕凯莉包。 “按照店里规定，不是vip客户，买bkc至少得搭配三种以上商品。” “什么是bkc？”小丽问。 “bkc就是birkin、kelly、constance三款包，k就是kelly。”店员向小丽普及奢侈品知识。 “那我不买kelly，买其他包就不用搭配其他商品吧？” “小姐，其他包没法和bkc相比，而且也不便宜，再有，是这位先生买单吧？” “小丽，你不用考虑钱，都不花钱，经济怎么发展？服务员，那个bkc，一样来一个。”徐老板说。 “徐叔，我不要那么多，好吧，我只要一个kelly包，再搭配三样商品，领带算一个吧？” “小姐，领带才1万多块钱。”店员为难地说。 “领带要是不算，那我就不在你们这里买了。”小丽坚定地说。 “好吧，我一会儿请示一下店长，问问领带算不算？” “小丽，你不用给我省钱，我的钱多得花不完，有人帮我花钱我高兴。” “这位先生真慷慨，我要是有您这样的朋友该有多好啊！”店员微笑着说。 “我给你也买件东西吧？你喜欢什么就买，账算在我头上。”徐老板笑着对店员说。 “这我可不敢，公司非开除我不可，我还是先向这位美丽的小姐介绍我们店的商品吧！” 小丽在这家爱马仕店买了一条领带、一条丝巾、一件高级时装、一个凯莉包，这已经是店里规定的最低标准了，店员不断地怂恿、开导小丽，想让小丽多买点东西，小丽就是不肯，店员十分失望。 小丽买的东西虽然不多，大大小小的包装盒可是不小，奢侈品的包装十分讲究，包装盒更是精心设计、注重细节，具有排他性。爱马仕包装盒盒身是橙色主色调，盒盖四周有一层深棕色围边，在视觉上增加了立体感，材质选用高档冲皮纸，摸上去有点类似真皮的触感和外观，logo采用烫黑金工艺，和爱马仕橙浑然一体。 很多女性都对奢侈品十分着迷，亚洲女性尤其东亚女性表现更为突出，奢侈品价格很高，代表使用者的身份和地位，一件名牌服装、一个名牌包会增加女性的自信心，一方面出于爱慕虚荣的心理，另一方面也是相互攀比，我们不排除这些女性具有较高的艺术审美标准。 奢侈品包装盒本身就是一件具有收藏价值的艺术品，就连一个手提纸袋，也令无数女孩趋之若鹜，哪怕纸袋里装的是午餐饭盒。 凯莉包是鳄鱼皮的，凹凸有致，手工打造，看上去是很精致，如果对奢侈品不是那么了解，也不会觉得好到哪儿。小丽心里非常高兴，手里拿着大包小裹，整个人感觉快要飞起来了，耳边的风都“呼呼”的。 不过，小丽脸上却没有表现出来，仍然很平静，徐老板还想给小丽在其他奢侈品店买点东西，小丽没同意，小丽有着比21岁年龄更加成熟的心理。 奢侈品还可以带给人安全感，人往往从外在事物中寻求肯定，寻找安全感，例如：金钱、房子、汽车、奢侈品。一件奢侈品带来的安全感和成就感，大大抵消了奢侈品高昂的价格，奢侈品的心理治疗作用很大，像吸毒一样让人上瘾。 回到出租屋，小丽把大包小裹往沙发上一扔，像打了一场胜仗似的，脸上满面红光，无比兴奋。红色的、白色的、黑色的购物袋，袋子上印着爱马仕logo和烫金商标，袋子都很大，里面装着小丽的“战利品”，室友王瑶惊得瞪大了眼睛。 “小丽，这是爱马仕？你买的？”王瑶惊讶地问。 “我买的。”小丽往沙发上一躺，脸上露出幸福的笑容。 “你买的？你哪儿来的钱？” “我哪有钱买爱马仕？是我远房亲戚给我买的。”小丽撒谎说。 “远房亲戚？你签约新世纪模特经纪公司也是你远房亲戚帮的忙吧？” “是。” “你的命怎么这么好？我什么时候也能有个远房亲戚帮忙，小丽，我能看看你买的东西吗？” “看吧，随便看。” “啧啧，爱马仕的东西就是好，这丝巾太漂亮了，我能戴上试试吗？”王瑶打开丝巾盒子。 “戴吧。” “真好看，名牌就是名牌，名牌就是和普通商品不一样。”王瑶照着茶几上的小圆镜子说。 “你喜欢吗？” “喜欢。” “喜欢就送给你了。” “什么，送给我？这条丝巾一定挺贵吧？我可不敢要。” “一万多，送给你了。” “别开玩笑。” “我没开玩笑，送给你了。” “真的？那太谢谢你了！” “王瑶，给你看看我买的爱马仕时装和包吧？”小丽一边说一边打开包装盒。 “好啊！好啊！” “这是今年最新款爱马仕春夏女装，你看这质地、这款式，在巴黎时装周上展示过。” “你穿上我看看。”王瑶迫不及待地说。 “怎么样？”小丽穿上白色爱马仕露肩长裙。 “好看，好看，真好看！” “一分钱一分货，爱马仕的东西就是不一样！” “这件裙子多少钱？” “你猜？” “我猜不出来。” “两万多。” “这么贵？” “王瑶，你看这款包怎么样？爱马仕凯莉包，和裙子搭配吗？”小丽又拿出包。 “挺搭配的，白色裙子配黄色的包真挺好看，这包得5、6万吧？” “差不多吧。”小丽没敢告诉王瑶包的真实价格。 “这包可真贵！” “对了，王瑶，你别和兴哲说我远房亲戚的事。” “好，我知道了。” 王瑶拿着小丽的包仔细端详了半天，里里外外都摸了一遍，有点爱不释手，又拎着包对着镜子看了半天，不用说包，光是包的包装盒就十分高级。 “好了，包还给我吧，丝巾你拿去吧。”小丽说。 “丝巾真给我了？” “给你了，我还骗你不成？” “小丽，你给我个购物袋就行了，我逛街拎个爱马仕购物袋就满足了。” “好了，好了，丝巾连同购物袋都给你了。” “太好了！谢谢你！小丽。” “谢什么？有什么好谢的？” 第二天下午，兴哲去新世纪模特经纪公司接小丽下班，兴哲长得高大帅气，脸上棱角分明，身上有着东北人特有的豪爽劲儿，说实话，单纯从外表上看，小丽和兴哲挺般配的，称得上俊男靓女。 “新买的包啊？”兴哲看见小丽拎着新包。 “嗯。” “这是爱马仕？”兴哲认识爱马仕标志。 “假的，不是真货，真的我买不起。”小丽骗兴哲说。 “你买假爱马仕干什么？” “唉！新世纪模特公司里的模特都背名牌包，就我背一个杂牌包，你不知道我有多难。” “一个包能说明什么？不用和她们比包。”兴哲无所谓地说。 “你说的容易，你什么时候给我买一个真包？” “真包得多少钱？” “这款包，真的得10几万。” “10几万？有10几万我买辆车，谁给你买包。” “我就说你不会给我买包。” “我开玩笑呐。” “兴哲，你要是有钱了，会不会给我买包？” “买什么包？我要是有钱了，先在庆东买套房子。” “兴哲，你就不能说点我爱听的话？” “好吧，等我有钱了，我给你买包、买衣服，这总行了吧？” “行，还要给我买花，买多多的花。” “行，我给你买花。” “咱们去哪儿？” “现在时间还早，咱们先去k歌吧？” “好，k歌。” 年轻女孩都喜欢浪漫，喜欢幻想，喜欢粉红色情调，追求浪漫和幸福无可厚非，这是人的本能，但现实往往是残酷的，有时候，理想和现实的差距十分巨大。 有的人靠一点点奋斗，不断缩小理想和现实的差距，有的人被现实压垮，一天天泯没在毫无希望的茫然和无意义的消耗中，逐渐变成油腻中年男和抓狂中年女，岁月都沉淀在泡着枸杞的保温杯里了，中年人的无奈和无助又有谁知道。 第58章 四十万年薪 郭萌出身知识分子家庭，爸爸是大学教授，妈妈是医生，作为独生女，郭萌从小琴棋书画各种特长班学了不少，郭萌家虽然不富有，从小到大倒也衣食无忧。 这一天，一家人吃完晚饭，妈妈坐在沙发上削苹果，爸爸看新闻联播，郭萌在看书。 “你在看什么书？”爸爸问郭萌。 “财务管理，注册会计师考试用书。”郭萌扬了扬手中的书。 “挺厚的啊，怎么突然想起考注册会计师了？” “没办法，公司正在裁员，我们财务部已经走了好几个了，还好，补偿款给的挺多。” “你不会被裁员吧？” “不知道啊，这不想考注册会计师吗？” “裁员就裁员，你失业了，爸爸妈妈养你。”郭萌爸爸笑着说。 “小萌还能失业？上财会计学院研究生还怕找不到工作？”郭萌妈妈说。 “不好说啊，现在海归都不好找工作，唉，我们老板铁面无情，说裁员就裁员。” “这个周总，你们不是在佛罗伦萨还遇见过吗？”郭萌妈妈问。 “是遇见过，当时他还想请我吃饭呐。” “你让他请客了？” “没有，aa制，各付各的账，我没让他请客。” “这就对了，女孩子不能随便让人请客，不论这个人有没有钱。”郭萌妈妈说。 “我知道啊，我又不是小孩子。” “小萌，我明年3月份去美国费城开学会，你想不想一起去？”郭萌爸爸说。 “我可能没有时间，公司最近正在重组，打算成立物流分公司，准备调一些人过去。” “你们老板不是挺有魄力的嘛！一上来就搞改革重组，看起来是个干事业的人。”郭萌爸爸说。 “是啊，我们老板闲不住，成天想着工作，很多部门经理都跟不上他的节奏了。” “吃苹果吧，红富士苹果又甜又脆，秋天应该多吃苹果,补充维生素c。”郭萌妈妈把削好的苹果切成小块放到盘子里。 “我新招的两个博士生素质不错，实验做得很好，下周我打算请组里学生吃饭，顺便给他们发点劳务费。”郭萌爸爸说。 “你这导师当得不错，你对学生很好啊！”郭萌妈妈说。 “学生也不容易，天天泡在实验室里，有的学生家里条件一般，我定期请他们吃点好的，改善改善生活。” “爸，你什么时候也请请我，我没有人请吃饭。” “没有问题啊，要不你也一起去，和我的学生见见面，你们都是同龄人嘛！” “我才不和这些理工男吃饭呐，我讨厌理工男。” “因为你的老板是理工男，所以你才不愿意和我们一起吃饭吧？” “你怎么知道我们老板是理工男？” “那还用问？你总在家说老板坏话，我猜你们老板是理工男。” “你猜对了，我们老板是学物理的。” 郭萌爸爸身材不高，头发花白，目光炯炯有神，戴一副金丝边眼镜，是一个学者型知识分子。郭萌妈妈温柔贤惠，为人干练，可能是医生的关系，虽然工作很忙，家里依然收拾得一尘不染。 郭萌在客厅里坐了一会儿，回到自己房间看书，注册会计师考试很难，需要大量做题，郭萌有点后悔没早点考，上大学时考就好了，由于有名额限制，注册会计师考试一年比一年难。 夜深了，外面下起淅淅沥沥的小雨，郭萌还在台灯下看书。郭萌的房间装修简洁，陈设素雅，没有女孩房间常见的绒毛玩具，也看不到各种明星海报，窗户旁边立着三角画架和画板、调色板，一面墙上贴满了她去世界各地旅游的照片。 郭萌爱好广泛，除了画画、旅游，郭萌还喜欢看书，一长排组合书柜里摆满了书，有小说、传记、哲学书籍，还有画册和各种游记。 “小萌，喝杯牛奶吧，喝完牛奶早点休息。”郭萌妈妈敲门进来。 “谢谢，妈，你也早点休息吧。” “好。” 第二天早上，郭萌从地铁站出来急匆匆往公司赶，昨夜的一场小雨，空气变得清新很多，郭萌身穿米色短款风衣，蓝色高腰直筒西装裤，黑色皮鞋，长发披肩，身材窈窕。郭萌皮肤很白，俗话说一白遮百丑，皮肤白的女孩天生具有优势。 国泰森茂航运公司经过几轮裁员，留下来的都是精兵强将，走进公司大门，电梯前排起长队，进入电梯，郭萌发现周玉湖也在电梯里面。 “早，周总。”郭萌点了一下头。 “早。” 电梯里还有其他职员，由于有老板在，大家都鸦雀无声。 人们都说职场如战场，有人的地方就会有斗争，人类社会是等级社会，等级是永远存在的，所谓世外桃源不过是失败者借以逃避责任的借口。 一个公司或组织，如果领导者正直强势，配合以完善的公司治理和先进的企业文化，这个公司就会走上正轨，逐步发展壮大，在周玉湖的铁腕治理下，国泰森茂航运公司变化很大。 “郭萌，你一会儿到我办公室来一趟。”电梯里，周玉湖突然说。 “周总，你是说我？” “对，就是你。” “好，周总，我先下电梯了。” “好。” 财务部在8楼，郭萌走下电梯，穿过走廊来到财务部办公室，把外套和手提包放进衣柜，到自动饮水机前接了一杯开水。 坐在办公桌前，郭萌随手打开电脑，一大早的，周总找自己有什么事？应该不是裁员吧？裁员得是人力资源部找自己谈啊？郭萌喝了几口热水，稳定稳定心神，又坐了一会儿，起身去董事长办公室。 “周总，你找我？”郭萌敲门进来。 “啊，郭萌，请坐。”周玉湖示意郭萌坐在自己办公桌前面。 “有什么事吗？周总。” “有点事，公司打算成立物流分公司，成立物流分公司需要融资，这是物流分公司可行性研究报告，你从财务角度帮我看一看。”周玉湖拿出一沓文件递给郭萌。 “我有这个水平吗？周总，应该让徐总监来看吧？” “徐总监已经看过了，他没提出什么意见，刚才在电梯里遇见你，我觉得应该让其他财务人员再看一看。” “那好吧，我看看。”郭萌打开可行性报告。 “你喝咖啡吗？”周玉湖问。 “谢谢周总，我喝过水了，我什么也不喝。” “好吧。” 周玉湖起身去冲咖啡，郭萌迅速翻看报告，报告写得很详细，第一部分是物流行业发展现状分析，第二部分是物流公司企业竞争策略分析，第三部分是物流公司预期效益分析，第四部分是物流公司投资机会与风险分析。郭萌重点看了第三部分预期效益分析。 “你觉得怎么样？”周玉湖问。 “总体感觉写得挺好，数据很详实，很有说服力，我重点看了第三部分，我觉得投资人是否决定投资一个公司，不仅仅看损益表中的会计利润，更要看经济利润，也就是一个公司未来的持续盈利能力，关于持续盈利能力这一点，报告好像说的不太充分。” “持续盈利能力有这么重要吗？” “当然重要了，这才是投资人重点关注的财务指标，虽然利润大小决定了一家公司短期能达到的高度，决定这家公司有没有未来的，却是利润的可持续性。利润的可持续性对企业未来估值特别重要，所有的估值模型都有一个基本假设，那就是公司能够持续经营下去，物流公司恰恰具有这方面的优势。” “我明白了，这样吧，第三部分你负责修改，回头我把报告电子版发到你的oa。”oa是办公自动化系统的简称。 “报告写得不错，这是请哪家会计师事务所写的？”郭萌问。 “报告是我写的。” “什么？周总，报告是你写的？” “是啊，我写的，你不相信吗？” “相信，相信。” “修改完后你发给我，咱们俩再碰一下，你上午就能写完吧？” “差不多。” “那麻烦你下午去一趟正阳信托投资公司，把报告交给马总。” “马总，马总是谁？” “马总全名马宝祥，是我小时候的发小，他认识人多，能力很强，我想让他看一看，帮我想想办法。” “知道了，正阳信托投资公司在哪儿？” “我让司机小王带你去，他知道地点。” “好的，周总，那我回去了。” “等一等，有几张照片送给你，佛罗伦萨米开朗基罗广场落日照片。”周玉湖把照片递给郭萌。 “周总，照片洗出来了？” “早就洗出来了，今天才想起来送给你，你的画画完了吗？” “没画完，时间太长了，原稿都不知道放哪儿了。” “那你照着照片画吧，我从多个角度拍摄的。” “好啊。” “嗯，画完后能给我看看吗？” “我画得不好，你还是别看了。” “你先画吧，画完再说。” “好，周总，那我先回去了。” “好。” 正阳信托投资公司位于长鹭锦江金融中心一座大厦的22层，和郭萌就职的国泰森茂航运公司不同，正阳信托投资公司装修豪华，设施先进，有别于传统办公场所。 一走进公司大门，前台接待小姐身穿漂亮的白色礼服，脖子上系着粉色丝巾，身材高挑，举止优雅，长相比空姐还要漂亮。 说明来意，通报完毕，郭萌转过前台往里面走，走廊两边是开放式办公区，办公区内铺着浅蓝色地毯，北欧简约风格白色长条形办公桌、白色桌边柜，身穿西服、衬衫的公司职员坐在白色高级转椅上，长条形办公桌上放着一排大屏幕苹果电脑，电脑占据了很大空间。 董事长办公室在走廊尽头，推门进去，里面装潢考究、富丽堂皇，清一色的高级红木家具，真皮沙发，天花板上挂着巨大的水晶吊灯，大老板台后面是大理石雕刻背景墙，书柜里没看见几本书，倒是摆满了大大小小的动漫手办，也就是动漫人物模型，转角地柜上还摆着金马、金帆船、金地球仪。 落地窗边挂着一个巨大的马鹿头标本，巨大的鹿角开花多叉，马鹿的眼睛睁得大大的，胡须清晰可见，看上去有些吓人。引人瞩目的是，马鹿头标本下方还摆着一把银质猎枪。和马宝祥办公室相比，周玉湖的办公室显得有些寒酸。 “马总您好，我是国泰森茂航运公司的郭萌，周总让我把物流公司可行性研究报告送给您，请您看一看。”郭萌说。 “哦，放那儿吧。” 马宝祥身穿黑色阿玛尼圆领t恤衫、蓝色牛仔裤、白色休闲皮鞋，斜坐在大老板台桌子一角，手里拿着一款白色任天堂nx游戏机，正在聚精会神地玩游戏。 “马总，那我回去了。” “等一等，我没有时间看，你给我读一读。”马宝祥抬头看了郭萌一眼。 “马总，报告一共30多页，读起来时间比较长。”郭萌有些为难地说。 “没关系，你读吧，坐着读。” “好吧。” 郭萌无奈地坐在沙发上，开始读报告。 马宝祥一边玩游戏，一边听郭萌读报告，时不时瞟郭萌一眼。郭萌语速平缓，口齿清晰，郭萌读完后，马宝祥放下了游戏机。 “周总想成立物流公司，他航运业不干了？”马宝祥问。 “航运业还照常干，我们公司今年卖了一些旧船，国际航运线路也重新整合了。” “你们公司有多少人？” “多的时候300多人，现在不到100人了。” “裁员裁得挺厉害吧？” “是。” “你看，我们公司不到50人，听你念你们公司今年预计实现营业收入2.57亿元，净利润3000万元，净利润还不到我们公司的一个零头，我凭什么投资你们公司？” “凭物流业的发展潜力。” “现在实体经济不景气，物流业能有什么发展潜力？房地产业还差不多。” “马总，考察最近5年中国物流业的发展，整体呈上升趋势，去年全国社会物流总额229.7万亿元，按可比价格计算，比上年增长6.1%。物流业连接上下游产业，随着社会分工细化和全球化生产的发展，物资流转在生产过程中的作用变得越来越重要。其实，航运业也是物流业的一种形态，周总打算充分发挥我们公司的优势，整合内贸与外贸，大力发展第三方物流业，运输、仓储、电子商务协调发展。” “你是周总秘书？” “不是，我是公司财务人员。” “报告是你写的？” “不是我写的，报告是周总写的。” “周总写的？写的不错啊！你们周总还有这闲工夫？” “对不起，周总只是让我送报告，没有让我讲解报告，马总，报告送到了，我可以走了吧？”郭萌起身告辞。 “等一等，你是财务主管还是部门经理？”马宝祥叫住郭萌。 “什么都不是，我只是一名普通财务人员。” “啊，是这样，我们公司现在缺一名部门经理，需要懂财务或者金融的，年薪30万，年底还有业绩提成，郭小姐，你有没有兴趣干？”马宝祥盯着郭萌问。 “我？我是来送报告的。” “年薪40万，你看怎么样？”马宝祥又给涨10万。 “马总，谢谢您的好意，我不懂金融方面业务，没有经验，恐怕不能胜任这个岗位。” “你可以先试一试嘛！你在周总那里能有什么发展？他一个月能给你多少薪水？你应该看到了，我的员工都很年轻，有的员工不到30岁就年薪百万，钱在我们这里从来都不是问题。” “马总，人活着不能只是为钱吧？” “说得好，说得好，看来，你是个有理想、有追求的人，我喜欢！你说多少工资能满意？说吧，你说一个数。” “马总，谢谢您的好意，我先回去了。”郭萌转身就走。 “等等，你回去告诉周总，让他别着急，等我帮他想想办法。” “好的。” “哎，对了，你的电话号码是多少？咱们留个联系方式吧？”马宝祥追过来说。 “不用了，您有事联系周总吧。” 马宝祥真是个奇怪的人，自己就是来送份报告，怎么还被他看上了？一张口年薪40万，真的还是假的？这里该不会是家皮包公司吧？周总怎么让自己到这里来？郭萌满腹狐疑地离开正阳信托投资公司。 “周总，我把报告送去了。”回到公司，郭萌向周玉湖复命。 “你见到马总了？”周玉湖问。 “见到了。” “他怎么说？” “他说让你别着急，他帮你想办法。” “没说别的？” “没有。” “这个家伙，先前还说挺感兴趣，怎么突然就变卦了呐？” “周总，马总是你发小？” “对，他说我们小时候的事了？” “没有，他说想让我去他的公司工作，当部门经理，年薪40万。” “年薪40万？你同意了？” “没同意，同意我就不会回来了。” “我明白了，我不该让你送报告。” “为什么？我做错什么了吗？” “你没做错什么。” “那，为什么不该让我送报告？” “好吧，我也不怕你笑话，我这个发小啊！女朋友换了一个又一个，见一个喜欢一个，他可能是喜欢上你了。” “你说什么？马总喜欢我？”郭萌诧异地问。 “是啊，他向你要联系方式了吧？” “要了，我没给他。” “你做得对，不能给他联系方式。” “怎么，马总很危险吗？” “对女孩子很危险，当然，马总倒不是什么坏人，他就是看见漂亮女孩容易动心，算了，我也不指望他了，想别的办法吧。” “周总，如果没有别的事，我先回去了。”郭萌转身告辞。 “等等，和你商量件事，我想让你参与物流分公司筹建工作，物流分公司成立后，你任财务部经理，负责分公司财务工作。” “周总，筹建工作我可以参与，财务部经理我看算了吧。” “为什么？” “我觉得我的能力、资历不够部门经理标准，拔苗助长并不好，虽然基层财务工作比较枯燥，收入也不多，我可不愿意让人在背后指指点点。” “好吧，我明白了，谢谢你。” “谢我干什么？” “没什么。” 郭萌这一天经历了40万年薪不要、部门经理不做的重大决策，换作别人也许早就答应了。 郭萌不是靠脸吃饭的人，她不接受别人的施舍或别有用心的诱惑，如今，这样的女孩子不多了。 女孩子，尤其是漂亮女孩，从小到大，受到的诱惑实在太多了，漂亮是一种优势，同时也是一种威胁，红颜薄命说的就是这件事。女孩要富养，并不是说对金钱不感兴趣，而是要从小培养自尊自爱的性别意识。 第59章 广州曹董事长 深夜，珠江边上的广州香格里拉酒店客房，苗春燕还在笔记本电脑前工作，外面下着雨，透过朦胧的玻璃窗，可以看见不远处亮着白光的广州新电视塔，也就是着名的广州小蛮腰，刚刚在去年竣工。 广州夏天经常下雨，一天能下好几场雨，频繁的降雨使得气温不是很高。中国夏天最热的地方不是位于华南的广州、深圳，而是位于长江中下游地区的重庆、成都、武汉、南京等几个火炉城市。海口夏天也经常下雨，海口也比南京、武汉凉快些。 房间里，空调开得很足，苗春燕脸上敷着面膜，长发束在胸前，她身穿白色丝绸睡衣，柔软光滑的睡衣衬托出苗条的身材。苗春燕端坐在写字台前，睡衣袖口挽过手肘，台灯灯光斜照在脸上，美丽大气的五官略显疲惫，现在已经是午夜时分，苗春燕还在酒店房间里修改文件。 又过了半个小时，苗春燕打了个哈欠，随手打开qq图标，好友列表上一片灰白，只有周玉湖还在线上，苗春燕犹豫了一下，给周玉湖发送了一条信息。 “还没睡？”苗春燕打字道。 “没睡，你在干什么？”周玉湖回答。 “我在广州出差，明天要见一个重要客户，手里材料准备一下。” “这么晚了，不要太辛苦了，早点休息吧。” “一会儿就睡了，你在干什么呐？怎么还不睡觉？”苗春燕问。 “我在公司加班，今天晚上不回去了，就住在办公室。” “那你比我辛苦啊！什么事这么重要，连家都不回了？” “公司重组的事，公司效益不好，我打算成立物流分公司，航运加上物流，两条腿走路，也许可以扭转局面，资金是个大问题。” “钱不够，找银行贷款啊？” “物流不像房地产，物流投资期限长，资金回流慢，一般银行不愿意贷款。” “那怎么办？” “我打算把其他项目投资提前变现，投入到物流项目。” “那不可惜吗？航运业不景气，物流业就能好？鸡蛋都放到一个篮子里，风险太大了吧？找合伙人一起做分散分散风险吧？” “我也问了几个人，他们都不大看好物流业。” “我不明白你电厂干得好好的，当初为什么要收购这家公司？” “为了分散风险。” “初衷是好的，结果成了包袱，好在现在退出还来得及，你赶紧把航运公司卖掉吧？” “我想再看看，人不能遇到一点困难就退缩，坚持下去才会到达顶峰。” “看你，又把登山理论拿来了，08年金融危机倒了多少公司？航运业到现在也不景气，我建议你好好考虑一下，把公司卖掉吧。” “我考虑清楚了，我已经把电厂项目的投资撤出来了，准备投到物流分公司。” “什么？电厂项目多难拿啊！当初多少人羡慕你，没想到你这么轻易就放弃了。” “我相信自己的判断，太晚了，早点休息吧。” “好吧，你也早点休息，晚安。” “晚安。” 关了灯，躺在床上，苗春燕禁不住想，自己到底喜欢周玉湖什么？这个冷漠、倔强、不解风情的男人！有多少比周玉湖有钱、比周玉湖帅的男人追求自己，自己都没有同意，只因为在自己心里，周玉湖一直占据一个位置。 苗春燕虽然企业做得不算太大，怎么说也是个女强人，人长得也还漂亮，用杜总的话说是长三角地区最美女企业家。苗春燕和周玉湖若即若离、心照不宣地认识了好多年，两个人都忙于事业，眼看着年龄越来越大，早已到了谈婚论嫁的年龄，可谁也没有主动跨出一步。 对于企业家，尤其是女企业家，很多时候事业和家庭不能兼顾，开会、出差更是家常便饭，如果成了家，再有了孩子，很难照顾好家庭。 这种犹豫不决、患得患失的情绪经常扰乱苗春燕，经常在她忙碌的工作中令她分神。苗春燕这次到广州是推销产品，推销她公司新近研发的微流控芯片产品，苗春燕的公司是生物科技公司，属于高科技企业。 第二天吃完早饭，苗春燕收拾停当，乘电梯来到酒店大堂，她身穿白色巴宝莉英伦风格女装，上身是坎袖露肩v字领荷叶下摆上衣，下身修身紧腿长裤，白色高跟鞋，手拿白色古奇女王手包，整个人平和自持，舒缓雅致，令人眼前一亮。 广州客户是一家大型制药企业，客户公司派车来酒店接她。 “您是苗总吧？” 一个穿着白衬衫、系蓝领带的中年男人满头大汗地走进酒店大堂。 “是我，您是？” “啊，我是广州宝源制药股份有限公司办公室主任陈金生，苗总早上好，曹董事长让我过来接您。” “您好，陈主任。”苗春燕大方地伸出手。 “您好，您好，路上压车来晚了，让苗总久等了。”陈主任不好意思地说。 “没关系，我也是刚刚下楼。” “车就在酒店门口，苗总，咱们上车吧，电脑包我帮您拿着。”陈主任接过苗春燕手中的电脑包。 广州宝源制药股份有限公司是一家大型企业，位于广州南沙高新区医药产业园，占地面积170亩，总建筑面积23万平方米，集科研、生产、销售为一体，以新药特药研发为企业核心竞争能力，具有比较完善的新药特药研发体系。近年来，宝源制药在生物制药领域加快布局，建立了广东省第一家基因药物工程研究中心。 “苗总，您喝茶还是喝咖啡？”陈主任带苗春燕到了公司贵宾室。 “咖啡吧。” “好，您先坐，我们董事长也喜欢喝咖啡，贵宾室有德国西门子全自动咖啡机，是董事长去德国考察时带回来的。” “曹董事长喜欢喝咖啡？” “对，董事长今天一早有会，他一会儿就过来。” “不着急，陈主任你忙你的，我等一会儿。” “苗总，您是我们公司的贵客，董事长特别吩咐我接待好您。” “谢谢。” 苗春燕在贵宾室里坐了一会儿，走廊里传来说话声，大门打开，一个留着寸头、中等身材、身穿西服的中年男人大步走了进来。 “苗总，让你久等了，我有个早会，不然我就去酒店接你了！”来人正是曹董事长。 “曹总你好，我自己过来就行了，还让陈主任去接我，谢谢你了！”苗春燕站起身。 “谢什么？几个月不见，苗总好像有点瘦了？” “啊，可能最近工作比较忙，有点休息不好。” “工作不要太拼了，你怎么一个人过来了？连个助理都没带？”曹董事长看看苗春燕身后。 “我公司人手少，重要的事情都是我自己亲自办。” “这怎么行？该招人招人，该增加人手就增加人手，你是老板，不能什么事都亲力亲为啊！” “我习惯了。” “陈主任，怎么没有水果？我不是让你准备水果吗？”曹董事长有点不高兴地问。 “对不起董事长，早上着急接苗总，路上压车，我把水果的事忘了。”陈主任忙不迭解释。 “忘了？你现在就去买水果，跑步前进！”曹董事长命令道。 “是，我马上去买。”陈主任说完赶紧下楼去买水果。 “不用买水果了，曹总，我下午想回庆东，我想早点向你介绍产品。” “着什么急走？我晚上还要请你吃饭呐！顺便介绍你认识几个药厂老板，都是我的潮汕老乡。” “曹总，我公司还有事，我打算早点回去。” “不着急，不着急，好不容易来一趟广州，哪有当天就往回返的？明天再走吧，我都安排好了。” “那好吧，我明天回去，谢谢曹总了！” “谢什么？苗总我请都请不到，你能来我很高兴。” “曹总太客气了，是我要把产品卖给你，应该我请你才是。” “我请你，我请你，对了苗总，你的公司搞没搞kpi？我们正在搞iso9000与kpi的结合，请普华永道做的项目。” “质量管理体系和绩效考核体系，我公司人少规模小，现在可能还用不上，等将来再向曹总学习吧。” “谦虚，苗总你就是太谦虚了。” “曹总，我还是向你介绍我公司的新产品吧？” “别着急，先喝杯咖啡，一会儿到会议室，我让几个副总还有市场部、科研中心领导都过来听听。” “这么多人？我怕我会紧张。” “没事，我希望你把这里当家，我们以后常来常往，你公司有机会我也去看看。” “好啊，欢迎曹总。” 苗春燕在贵宾室又坐了一会儿，陈主任把水果买回来了，曹董事长热情地请苗春燕吃水果。陈主任水果没少买，荔枝、火龙果、龙眼、芒果还有水蜜桃，摆了满满一桌子。 南方水果品种丰富种类较多，但吃多了容易上火，北方水果多属寒性，药用价值比较高，现在由于交通方便，南北方物产可以互通有无，本地新鲜水果卖不上好价钱，长途运输到外地就成了稀罕物。 董事长会议室装修豪华、设备先进，空调、音响、灯光、窗帘，等等，都由中央控制器统一控制，真皮沙发、高级红木会议桌，墙上挂着巨幅《千里江山图》国画，紫檀木花架上摆着造型独特的松树盆景。 开会前，陈主任已经提前把投影仪、投影幕、电子白板都调试准备好了。 “我给大家介绍一下，这位是庆东格瑞生物科技有限公司苗总，苗总公司新研发了一款微流控芯片产品，这么热的天，苗总不辞辛苦亲自来到我们公司，这种敬业精神很值得我们学习！下面，有请苗总为我们讲解，大家欢迎！”曹董事长坐在老板椅上，面对一众下属，用不太标准的广式普通话说道。 “尊敬的曹董事长，尊敬的宝源制药各位领导，我叫苗春燕，我来自庆东格瑞生物科技有限公司。提起微流控芯片技术，可能在座领导不十分了解，当然，贵公司研究中心专家一定非常清楚。微流控芯片技术是把生物、化学、医学分析过程的样品制备、反应、分离、检测等基本操作单元，集成到微米尺度大小的芯片上，自动完成分析全过程。微流控芯片技术是一种新兴技术，在生物、制药、化学、医学等领域具有广阔应用潜力。”苗春燕打开笔记本电脑，开始在投影仪上播放ppt。 “微流控芯片技术具有液体流动可控、消耗样品和试剂极少、分析速度成十倍、成百倍提高等优势，可以在几分钟甚至更短的时间内对上百个样品同时进行分析，可以在线实现样品的预处理和分析全过程。上述特点决定了微流控芯片技术在药物研发中具有广泛应用。”苗春燕接着说。 “这方面研究工作美国走在前列，按照美国caliper life sciences公司统计，每个芯片完成一天实验运作的成本费用大概是5美元，而高通量的应用成本则是几百到几千美元，一块芯片可以重复使用几百到几千次，大大降低了新药研发成本。” “说得好，说得好，对于我们宝源这样的制药企业，新药研发成本大概占了总成本的40%，苗总的产品可以大大降低研发成本。各位，苗总是同济大学医学院毕业的高材生，在生物科技领域小有名气，大家一定要注意听，有什么不懂的就问。”曹董事长说道。 “谢谢曹董事长，我听曹董事长说宝源制药这两年重点研发抗癌药物，微流控芯片技术在癌症研究中应用也很广泛，下面这两张图片是我们公司和成都第二军医大学合作科研项目。a图是芯片平面布局图，这块芯片由2个内皮细胞培养通道、6个血管新生通道、2个内皮细胞进样孔、6个诱导池以及2个储液池组成；b图是血管芯片单元局部放大图，将bme加入血管新生通道中，模拟机体的ecm隔开内皮细胞和肿瘤细胞。”苗春燕站在投影幕前，英姿飒爽、自信聪慧，是新时代知识女性。 “这四张图是电子显微镜下肿瘤细胞诱导的血管生成图，a图是培养48小时后，-m诱导的血管新生形成粗短的管腔；b图与a图为同一视野的细胞免疫荧光染色图，绿色的为cd105，蓝色的为dapi；c图为培养48小时后，-6诱导新生形成细长的管腔；d图与c图为同一视野的细胞免疫荧光染色，绿色为cd105。”苗春燕又打开四张幻灯片。 “苗总，我打断你一下，我是干工程出身的，你刚才说的话我一句也没听懂，几个副总也够呛。苗总，你是学医的，微流控芯片技术属于理工科吧？你怎么也懂理工科方面的事呐？”曹董事长问道。 “啊，我是学医出身，微流控芯片技术我懂得也不多，和在座专家比，实在是外行。生物科技这一行需要不断学习，微流控芯片是改变未来的7种重要技术之一，是生物计算机、基因与蛋白质测序、质谱和色谱分析的基础技术，在医学研究中应用很广。曹董事长，不瞒你说，为了准备今天的讲解，我昨天晚上后半夜才睡觉。”苗春燕笑着说。 “苗总，我真得向你学习呀！学习你这种好学上进的敬业精神，你让我想起了自己年轻的时候，不瞒大家说，我家是潮州农村的，小时候家里很穷，我15岁就离开家去了海南，一开始在建筑工地打工，搬砖、运沙子、背水泥，什么脏活儿累活儿都干过。有一天下大雨，工地停工，我躺在工棚里，工棚还在漏雨，听着滴滴答答的雨水声，我想我不能一辈子干力工啊？于是我开始向老师傅学习看图纸、看工程图，学电气，学给排水。”曹董事长回忆过去。 “22岁那年，我东拼西凑借钱盘下一座烂尾楼，楼盖好后顺利卖掉，这是我挣到的人生第一桶金。35岁，我又从工程口转到制药，制药干了10年。回想这30年，我一方面是赶上了好时候，更多是靠自己努力，靠不断学习。苗总，你放心，你公司的芯片有多少我要多少。”曹董事长表态说。 “谢谢曹董事长！” 产品介绍会成了曹董事长和苗春燕两人的互动会，公司副总和其他领导什么都没说，他们忙着低头做笔记，心里奇怪董事长怎么对这个苗总这么热情，连产品都没见到，就说有多少要多少，这也不符合董事长的一贯风格呀。 第60章 锄大d扑克 中午在宝源制药公司食堂简单吃个饭，下午，苗春燕到宝源制药研究中心参观。 一个民营制药企业，却建有大型研究中心，拥有研发人员200多人，专业涉及化学、生物、药学、药理、医学等多个领域，其中博士、硕士及具有高级技术职称的人员近60%，承担着新药研发、工艺改造等重要科研任务。 研究中心主任带苗春燕参观了气相室、分析室、高效液相室等重点实验室，苗春燕挺有感触。 晚上，曹董事长请苗春燕吃饭，曹董事长没穿西服，他换了一件黄色t恤衫，蓝色休闲裤子，脚上一双白色旅游鞋。 曹董事长的专车也不起眼，一辆黑色奥迪a8。穿大街走小巷，七拐八拐，专车在广州老城区闹市街边一家餐馆门前停了下来。 “苗总，这家餐馆是我们几个潮汕老乡经常来的地方，厨师是顺德人，请你尝尝正宗粤菜。”曹董事长脱掉西服更像一个粤菜厨师。 “好啊，粤菜鼎鼎大名，我来广州很多次，都是在宾馆吃自助餐，这家店看上去有年头了吧？” “是，这家店开了有20多年了，别看店面狭小，却是正宗粤菜餐厅，宾馆都不是正宗粤菜。” “那得谢谢曹董事长了。” “谢什么？咱们俩认识半年了，我一直想请你吃饭没有机会，难得今天有时间，苗总，我们广东人别的不会，就会吃。”曹董事长笑着说。 “曹董事长，你太谦虚了。” 苗春燕穿着高跟鞋，看上去比曹董事长高一些，进了店门，曹董事长用广东话和老板打招呼，他们好像很熟悉，苗春燕一句也没听懂。 沿木楼梯上到二楼，二楼包间有些简陋，一张圆餐桌，几把木头餐椅，墙上墙纸有的地方都破了。曹董事长的几位朋友也是衣着朴素，有两个人还穿着大裤衩、人字拖，完全不像资产过亿的老板。 “这位美女是苗总，苗春燕，庆东格瑞生物科技有限公司老板，是我公司合作伙伴；这位是黄老板，广州瑞祥制药有限公司老板；这位是陈老板，广州龙华制药有限公司老板；这位是洪老板，佛山丽珠陶瓷有限公司老板。”曹董事长介绍道。 “你好，你好。”苗春燕和几个老板互相交换名片。 “苗总公司新开发一款微流控芯片产品，苗总上午到我公司介绍，我觉得这个产品非常适合制药企业，可以大大降低新药研发成本，我已经决定使用苗总公司的产品，并且和苗总进一步合作开发。老黄、老陈，你们俩也听听苗总介绍，苗总讲完，你们准保满意，微流控芯片我不懂，我觉得应用潜力非常大，我们做化学药已经做到头儿了，未来一定是生物制药的天下，谁先抢占这个制高点，谁就会立于不败之地。”曹董事长说。 “行，不知道苗总有没有时间，我请苗总明天去我公司，我也想了解一下什么是微流控芯片。”黄老板说。 “老陈，你呐？”曹董事长问。 “那我就后天吧。”陈老板回答。 “没我什么事吧？那咱们抓紧时间，先玩几把锄大d吧？”佛山丽珠陶瓷有限公司洪老板说。 “当然有你的事了，微流控芯片不仅可以用于制药企业，陶瓷喷釉也用得上，苗总大后天去佛山。”曹董事长说。 “好，好，欢迎美女老板，我们现在可以打扑克了吧？”洪老板说。 “打扑克，就数你瘾头儿大，苗总，你会玩锄大d吗？”曹董事长问。 “什么是锄大d？我没玩过。”苗春燕回答。 “锄大d是从香港传过来的，也叫大老二，2最大，草花3最小，草花3先出，可以打单、打对子、顺、同花、葫芦、同花顺，规则很简单，你打几把就能上手。”曹董事长介绍说。 “听上去挺复杂的。” “不复杂，苗总，你打过麻将吧？麻将推倒胡会玩吧？”洪老板说。 “推倒胡会。” “锄大d就是扑克中的推倒胡，非常简单。”洪老板说。 “怎么，你们广东人不打麻将改打扑克了？”苗春燕说。 “是啊，扑克和麻将不一样，扑克可以随身携带，走到哪儿都可以打，火车上、飞机上、轮船上都可以打。”洪老板说。 “那，谁先出完牌就赢了吗？输赢怎么算？”苗春燕问。 “苗总到底是有学问的人，问题问到根子上了，谁先出完牌谁赢，没出完牌的，手里的牌计算分数，我们打的小，一分50块钱。”洪老板笑着说。 “那一晚上最多能赢多少？”苗春燕问。 “不一定，有赢有输，最多的一次应该是老黄创造的记录，一晚上赢了100多万。” “这么多钱？你们不会赖账吧？”苗春燕笑着说。 “不赖账，我们不赊不欠，十把一结账，白纸黑字，全都是现金结算，谁也不能赖账。” “不巧，我没带那么多现金，你们玩吧，我在旁边看着就行了。”苗春燕说。 “没关系，我带钱了，一会儿咱们俩一伙，你打牌我指导，赢了算你的，输了算我的。”曹董事长说。 “老曹，你为什么对苗总这么好？从没见你对哪个女人这么好过。”洪老板笑着说。 “怎么，你嫉妒了？苗总是我的客人，我当然要对客人好了。”曹董事长反驳道。 “是啊，是啊，你是单身嘛，我最嫉妒你单身了，哈哈！” “好了，好了，讲了半天了，快开始玩牌吧，一会儿该吃饭了。”黄老板说。 “老黄还着急了，苗总，锄大d有一点好处，就是打的快，十把牌半小时就够了，很适合我们这些没有时间的。”洪老板说。 “我看你是着急输了吧？”曹董事长说。 “谁输谁赢还不一定呐！赶紧把笔纸准备好，一会儿好算账。” 正像洪老板所说，锄大d每人13张牌，一局玩得很快，很适合没有时间的老板。锄大d看似规则简单，实则有很多门道，别看你手里牌好，其他人合伙对付你，你也够呛。 除了牌好，玩锄大d还需要记牌，从打第一张牌开始，谁打什么牌都要记住，很锻炼脑力，当然，玩麻将也需要记牌。和桥牌一样，锄大d每打完一局都要计分，苗春燕惊讶于他们计算分数之快，不仅是加减法，乘法算得也很快。 “你们数学真好啊，又是翻倍，又是不同分值，你们算得可真快！”苗春燕说。 “都是真金白银，当然得算快点了，苗总，我们和你不一样，你是文化人，我们都是大老粗，别的不行，算账快。还有，锄大d得吃饭前打了，喝完酒就不能算这么准确了，来来来，都签上字，谁也不许赖账啊！”洪老板说。 “曹董事长，你看我不会打，咱们都输这么多钱了。”又打了几局，苗春燕看着计分表说。 “没关系，我们这几把手气不好，一会儿就会翻过来。”曹董事长坐在苗春燕身后指导。 “苗总，你不知道哇！曹董事长牌打得好，他最会后发制人了。”洪老板笑着说。 他们几个人打着牌，那边，服务员陆续上菜，佛跳墙、咖喱蟹陈村粉、旧圩白切鹅、玫瑰虾、菊花鱼蓉羹、生蚝刺身，等等，都是顺德名菜。 咖喱蟹陈村粉，螃蟹肥美，粉条爽口弹牙，粳米香气怡人，配上咖喱十分美味；旧圩白切鹅，鹅肉清香，肉嫩骨滑，在独家秘制的上汤里反复浸制，白切上碟，蘸着蒜蓉酱吃味道极佳。 广东人能吃善吃，这可能和传统有关，清末着名学者徐珂说“粤人食性之奇，夙知之，若犬、若鼠、若蛇、若山珍、若蛤蚧、若龙虱，皆世所习闻也。” 除了传统习惯外，广东物产丰富食材众多，夏季气候炎热，身体消耗很大，需要及时补充养分，山珍野味生猛海鲜，广东人什么都吃，就是不喜欢吃辣。顺德是粤菜的发源地，顺德厨师技艺高超，中国烹饪学院就落户在顺德。 “真没想到我们还赢了。”十局牌打完，一算账，苗春燕赢了2万多。 “我就说吧，曹董事长一贯后发制人，今天数我输得最多了，老黄和苗总赢了，苗总，这是2万3000块钱，你拿着。”洪老板把一摞现金放到苗春燕面前。 “我不能拿，我也不会玩儿，规则还不熟悉呐，曹董事长，这钱归你吧。”苗春燕把钱推到曹董事长面前。 “苗总，刚才都说好了，赢了算你的，输了算我的，2万块钱不算多，洪老板让你拿你就拿着，这是你赢的。”曹董事长说。 “我不拿。”苗春燕推辞道。 “拿着吧，苗总，曹董事长有钱，你真该帮他多输点。饿了，饿了，菜都上齐了吧，赶快吃饭吧！”洪老板说。 “喝什么酒？今天我和苗总赢了，一会儿我得好好敬一敬美女老板。”黄老板说。 “黄老板，我不会喝酒，曹董事长知道，我从来不喝酒。”苗春燕说。 “不会喝酒？生意场上的人怎么可能不会喝酒？尤其是苗总这样的美女老板？” “老黄，你别吓唬苗总了，还是按我们的老规矩来吧，能喝多少喝多少，谁也不许劝酒。”曹董事长为苗春燕解围道。 “好，听你的。” 不只是曹董事长书念得少，洪老板他们好像文化程度也不高，应该都是草根出身。苗春燕并没有因为文化程度不高就瞧不起他们，至少，这几个人说话还比较诚实，答应了的事应该不会变卦。 “我今天请你们来，一是介绍苗总公司的产品，二是我听说又有几种肿瘤化疗药纳入医保范围了，看来，我们几家药厂大力开发肿瘤药对了。苗总的微流控芯片对肿瘤药物开发很有用，你们一定要认真考虑一下。”曹董事长端起酒杯说。 “行，那我们就为苗总的微流控芯片干一杯吧！” “谢谢大家，我不会喝酒，我以水代酒敬大家一杯。”苗春燕端起茶杯。 不管怎么说，苗春燕和这些人不熟悉，她留了个心眼，说自己不会喝酒，好在他们没有强求。 “干杯。” “苗总，微流控芯片在我们陶瓷业也能用得上？”洪老板一边津津有味地啃鹅腿一边说。 “用得上，用得上，微流控芯片一开始是用在喷墨打印机上的，陶瓷涂釉和喷墨原理上是一致的。”苗春燕回答。 “那好，我也看看效果好不好。” “产品好不好我也没用过，但我相信苗总的为人。”曹董事长说。 “谢谢曹董事长。”苗春燕说。 “那个，我有件事想请大家帮帮忙。”陈老板说。 “什么事？怎么说话还吞吞吐吐的？” “是这样，我从荷兰进口一套药物检测设备，下星期就要用，我手头有点儿紧，钱不够，你们几个能不能帮我凑1000万？” “老陈，怪不得你今天晚上情绪不高呐！原来是被钱愁到了，没问题，我出500万，剩下500万你们两个出。”曹董事长看着洪老板、黄老板说。 “好，我们俩每人拿250万，啊，250这个数字好像不太好听啊！”洪老板笑着说。 “嫌不好听就每人拿300万。”曹董事长说。 “1000万够了，你们不用多拿。”陈老板说。 “老陈，明天让你家财务去我公司拿钱吧！菊花鱼蓉羹得趁热吃，苗总，我们广东菜好吃吗？”曹董事长说。 “好吃，味道很不错，曹董事长，我有个问题想问问。”苗春燕说。 “什么问题？是哪个菜不好吃吗？” “不是菜的问题，怎么说呐，你看你们三人是同行，人们都说同行是冤家，你们不仅不是冤家，借钱还这么容易，而且，借钱也没有合同，连个欠条都不打吗？” “这个问题呀？你恐怕就不懂了，我们潮汕人之间拆借资金从来不打欠条，说一句话就行了。”曹董事长说。 “那玩牌怎么那么认真？算得那么准确，差一分钱都不行？”苗春燕接着问。 “这个，我也说不清楚。” “苗总，潮汕人之间相互帮忙，这是我们家乡的传统。玩牌嘛，就得认真一点儿，嘻嘻哈哈就没意思了。”洪老板说。 “说实话，我挺佩服你们的。”苗春燕说。 “佩服什么，我们都是农民出身，没文化，肯出力，做生意靠的是讲信用。” 潮州和汕头相距几十公里，两地都讲潮州话，古代都归潮州府管辖。潮汕人是中国的特殊人群，潮汕商帮是中国第一商帮，香港富豪一半以上出身潮汕，另一半出身顺德，李嘉诚就是汕头人。 纵观这些香港富豪，几乎每个人都是从小本经营开始，卖塑料花、开金店、开钟表店，等等，最后无一例外都涉足房地产，他们开发完香港房地产，又转战内地，个个富可敌国却又十分低调。 第61章 室内攀岩 午后的阳光透过45层大厦玻璃穹顶，照在种满绿色热带植物的有氧跑步区内，黑色力雅特跑步机上并排跑着两个人，男的身材健美、肌肉清晰，女的苗条匀称、曲线优美，这里是一家私人高端健身会所。 由于大城市的空气污染以及室外健身场所缺乏，健身房成了白领人士锻炼身体、放松身心的好去处。跑步及力量训练是健身房的主要功能，先跑步还是先进行力量训练没有统一标准，完全由个人爱好决定。 “你跑了多少公里？”苗春燕问。 “跑了五公里。”周玉湖回答。 “打算跑多少？” “7.5公里，还差2.5公里。” “我跑不动了，不能陪你跑了。”苗春燕速度慢了下来。 “好，你休息一下吧。” “出差一个星期，生活不规律，浑身肌肉发紧。”苗春燕关掉跑步机，从跑步机上下来。 “事情办得怎么样？” “挺顺利的，本来只去一家制药厂，结果又去了两家药厂、一家陶瓷厂。” “收获不小呀！广州那边市场怎么样？” “市场很好，销路不用愁，我年初认识了一个广州药厂老板，他帮了我不少忙。” “你怎么认识他的？” “在一个医学学会上认识的，他是学会赞助商。” “哦。” “这个老板姓曹，为人爽快，对我也很热情，临走时还给我带了两箱水果，我吃不了，给你带了一箱，放在我车后备箱里了。” “我不喜欢吃水果，你自己留着吃吧。” “我都拿来了，你就不要推辞了。” “好吧，他多大年龄？” “谁？” “那个药厂老板。” “曹董事长啊，他今年40多岁，和杜总年纪差不多。” “哦。” “对了，宇文辉比较年轻，他和我差不多大，一会儿，宇文辉来了你可别瞧不起人家啊！” “不会。” 苗春燕通过杜总认识了宇文辉，宇文辉自称在华尔街投行工作过，现在从事风险投资。周玉湖重组公司需要进行融资，苗春燕很关心这件事，想介绍周玉湖认识宇文辉，一开始，周玉湖不以为然，不打算见面，苗春燕好说歹说才约定好了时间。 “宇文辉怎么还没来？”周玉湖跑完步，用毛巾擦汗。 “他说有事晚点到。”苗春燕回答。 “这个人可靠吗？你了解他吗？” “谈不上了解，他去过我公司几次。” “华尔街金融才俊，不好好在美国待着，怎么跑庆东来了？” “我们不用管那些，只要他能拉来投资就行，你还进行力量训练吗？” “今天不练了，我听说这里新增加一个攀岩项目，咱们去看看？” “攀岩？我可不会攀岩。” “没关系，我教你。” “你这是要把我训练成登山运动员啊？” “你总做瑜伽，攀岩比瑜伽好，攀岩更能练习身体协调能力。” “那走吧，我就舍命陪君子了。” 攀岩是从登山运动中衍生出来的竞技体育运动，现在已经进入奥运项目，回归自然，挑战自我，攀岩最大的特点是惊险刺激。无保护攀爬悬崖峭壁在西方是一项极限运动，危险性很高，经常出现在影视作品中。 人工岩壁的出现使得攀岩运动进一步普及，有了人工岩壁，不用再去荒郊野外，近些年来，室内攀岩成为一些年轻都市白领的健身新宠。 “你不恐高吧？”攀岩馆的人工岩壁有将近九米高。 “不恐高，我都和你爬玉珠峰了，还怕什么？”苗春燕抬头望着岩壁说。 “那就好，春燕，你看这是天然岩壁，把户外岩石一块块切割下来，安装到室内，摸着手感很好，比塑料岩壁强多了。”周玉湖摸着岩壁说。 “嗯，这成本可不小。” “好，我先给你讲解一下动作要领和注意事项吧，攀爬时身体要自然放松，以三个支点稳定身体重心，重心随攀登动作转换移动，上下肢协调配合，不能光靠手臂力量，要充分利用两条腿的力量。”周玉湖说。 “哦。” “想象自己是一只壁虎，在脑子里模仿壁虎爬墙的动作，壁虎是爬墙高手，注意事项是先做好准备活动，穿戴好护具、保险绳，爬之前观察岩壁，想清楚攀爬路线，没什么难的，挺简单的。”周玉湖一边比划一边说。 “哪有你说的那么简单？这么高，这么陡，还要想象自己是一只壁虎，我最怕蛇和爬行动物了。”不知道为什么，女人普遍怕蛇。 “看上去是有点高，有保险绳保护，不会有问题，你要是害怕就算了。” “我怕什么？我没说害怕啊？玉珠峰都爬了，我还怕什么？”苗春燕给自己打气道。 “好，那咱们就先做准备活动吧。” “等等，我来电话了，应该是宇文辉到了。”苗春燕从运动服口袋里拿出手机。 “阿辉，你到了？我们在攀岩馆，你来攀岩馆找我们吧。” “宇文辉来了？”周玉湖问。 “是，他先去换衣服，马上就过来。” “那，等他到了，咱们再爬吧。” “好，先做准备活动。”苗春燕开始压腿做准备活动。 过了一会，宇文辉来了，宇文辉中等个头儿，身材单薄，长相清秀，身穿白色短袖t恤衫，蓝色运动短裤，头发柔软，脑门上绑着运动发带，手腕上戴着护腕，脚穿白色耐克运动鞋。 “苗总你好！”宇文辉远远地招手。 “阿辉，过来吧。”苗春燕向阿辉摆手。 “这是宇文辉？怎么看上去像个小鲜肉？”周玉湖说。 “保养得好，他是美籍华人，从小在台湾长大，台湾男人都这样。”苗春燕回答。 “对不起，苗总，我有点事来晚了。”宇文辉来到近前，身上飘着古龙男士香水味道。 “阿辉，我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是国泰森茂集团董事长周玉湖，周总。”苗春燕介绍道。 “你好。”周玉湖伸出手。 “你好，周先生，很高兴认识你。”宇文辉的手白皙修长，十分柔软。 “阿辉，你喜欢攀岩吗？咱们一起攀个岩吧？”周玉湖提议。 “周先生，我不会攀岩，我运动能力不强。” “哦，那你先在下面看着，我和春燕攀岩。” “那个，攀岩有保险绳吧？我也想试一试。” “好啊，给你找个教练吧，穿戴好全套护具，有教练，不会有问题的。” “行，我试一试。” 攀岩教练帮助宇文辉穿戴好护具，又给他讲解了动作要领，做完准备活动后，教练和宇文辉一左一右开始攀岩。 旁边，周玉湖脱掉外衣，黑色运动背心露出结实健壮的肌肉，苗春燕把头发挽在脑后，紧了紧背带，手伸进粉袋里擦上一些防滑吸汗的白色镁粉。 “开始吧。”苗春燕说。 “好，选好支点，掌握好重心，使用三点固定法，像壁虎一样向上爬。”周玉湖说。 “阿辉，我们开始爬了。”苗春燕说。 “好，好，我也要开始了，这也太高了吧？”宇文辉伸出左手扣住凸出岩壁的岩石点，动作笨拙，开始向上爬。 攀岩看似简单，其实很难，力量、动作协调性、平衡能力、心理稳定程度，一个也不能少。无保护徒手攀岩是一项极限运动，动作失误、风向切变、岩石崩塌，稍有不慎就会跌入万丈悬崖。 人为什么要冒生命危险攀岩？可能不仅仅是追求惊险刺激，在攀岩过程中需要集中全部注意力，调动身体全部潜能，无暇考虑危险，无暇考虑烦恼，高度临在、处于完全无我状态才是根本原因。活在当下是一件说起来简单，做起来非常难的事。 “别着急，稳住重心，慢慢来，你做得不错。”周玉湖陪苗春燕爬到五米高空。 “你们爬这么快？等等我。”宇文辉在下面说。 “你别着急，动作幅度不要太大，动作幅度太大就掉下去了。”周玉湖对宇文辉说道。 “我好像找到点壁虎爬墙的感觉了。”苗春燕一边爬一边说。 “你慢一点，真是初生牛犊不怕虎啊！” “哎呦！” 话音刚落，苗春燕在做一个横向移动时，由于手臂力量不足出现了滑脱。 “初学者都以为攀岩简单，其实没那么容易。”一只大手从后面托住苗春燕后背，稳住局面。 “谢谢，有你在旁边保护，我才不害怕。”苗春燕说。 “春燕，攀岩不是简单的爬墙，不能蛮干，要学会动脑筋想办法。” “谢谢周教练。” “不行了，我爬不了了，我有点恐高。”宇文辉在下面喊道。 “阿辉，快到顶了，坚持一下就好了。”周玉湖鼓励道。 “我不行了，我爬不了了，救命啊！”宇文辉坚持不住掉了下来。 “春燕，你别往下看，往下看，你也掉下去了，他有保险绳，不会有事的。”周玉湖说。 “救命啊！” 宇文辉看起来确实恐高，他手脚乱动悬挂在半空中，保险绳荡来荡去，宇文辉吓得不敢睁开眼睛。工作人员在岩壁顶部慢慢往下放绳子，攀岩教练在旁边保护，宇文辉一点点下降，两脚沾地后瘫坐在地板上。 “阿辉，你没事吧？”苗春燕和周玉湖从岩壁上下来，走过来看宇文辉。 “刚才吓死我了，我恐高，我攀不了岩。”宇文辉喘着粗气说。 “那走吧，咱们去休息室喝茶吧。” “行，赶紧离开攀岩馆，我觉得胸口发闷，喘不过气来。” “用不用我扶着你？”周玉湖说。 “谢谢了，不用，我慢点走。” 三人来到休息室，休息室宽敞明亮，廊柱下摆着几组木质沙发和长茶几。健身会所位于大厦顶层，采光好，视野开阔，透过高大的落地窗，可以看见锦江和对岸高楼林立的金融中心。 三人在沙发上坐下，茶几上放着鲜花和檀香炉，背景音乐播放着古筝名曲，女服务员摆好茶具，泡好一壶龙井茶，悄然退去。 “怎么样，阿辉，现在好点了吧？”苗春燕问。 “好多了，刚才在下面没觉得高，爬上去一看就受不了了。”宇文辉摇着头说。 “攀岩不能往下看，往下看容易晕。”周玉湖说。 “周先生经常攀岩吧？” “不经常攀岩，我喜欢登山，登山的时候在山脊上也不能轻易往下看。” “哦，周先生都爬过什么山？” “没爬多少山，都是国内一些高山。” “那你爬过最高的山是什么山？” “最高的山，应该是西藏姜桑拉姆峰，主峰海拔6536米。” “6536米？周先生可真厉害，我在台湾长大，上大学去了美国，台湾没有什么高山，台湾最高的玉山，主峰才3900多米，和大陆比不了。” “台湾最高的山不是阿里山吗？” “不是，阿里山没有玉山高，阿里山海拔最高2600米。” “我没去过台湾，有时间去看看。” “周先生去台湾一定要告诉我，我帮你安排行程。” “阿辉，喝杯茶吧，喝杯热茶压压惊、安安神。”苗春燕给宇文辉倒了一杯茶。 “谢谢春燕。” “阿辉，听说你曾经在美国华尔街工作，想必春燕已经和你说了，我打算成立一家物流公司，需要融资7300万，你有这方面的渠道吗？”周玉湖引入正题。 “周先生你找对人了，我就是做风险投资的，不瞒你说，我是基金经理人，手里运作的是中东超级富豪投资的钱。这些年，中国经济发展很快，庆东这边的初创企业很多，我过来看看有没有投资机会。” “那7300万对你来说是九牛一毛了吧？”苗春燕说。 “不能这么说，风险投资金额是小事，项目潜力和项目的未来盈利能力才最重要。” “那你对物流业未来预期怎么看？”苗春燕接着问。 “说实话，按照美国的经验，物流业未来预期不是很理想。”宇文辉回答。 “美国是美国，中国是中国，中国人多，互联网电商这两年发展很快，投资物流业一定错不了。”苗春燕又说。 “周先生，你的观点是什么？我想听听你的看法。”宇文辉问。 “啊，说到美国，我前段时间也研究了一下美国物流业发展情况，我觉得中国和美国不同，美国人口分布比较分散，不像中国大城市人口这么集中，人口越是集中越有利于物流业发展。春燕说的互联网电商也是一个趋势，当然了，一切要靠数据说话，光凭感觉不行，阿辉要是感兴趣，回头我把可行性研究报告送给你看一看。”周玉湖说。 “好啊，好啊，要想说服董事会，我手里得有令人信服的数据，看来周先生和别的老板不同，别的老板只会谈规划、谈愿景，周先生用数据说话，我很想看一看研究报告。”宇文辉说。 “玉湖是学理工科的，他头脑冷静，分析问题逻辑性很强，你和他合作肯定错不了，玉湖比我强多了。”苗春燕说。 “春燕，你也很厉害，我觉得中国企业家比日本企业家强，我们这些风投去日本，白给他们投资他们都不要。”宇文辉说。 “他们不要给我们啊！我们不嫌钱多，钱越多越好。”苗春燕说。 “可是，话又说回来，周先生，如果我们投资了你的物流公司，我们能不能和创始人共享股权和投票权？”宇文辉说。 “那不行，我作为公司的创始人和ceo，要掌握公司董事会绝对控制权，股权设置实行双重ab制，股权分为a类和b类，创始人持有b类股权，一股20票投票权，a类股权只有一票投票权。”周玉湖说道。 “周先生，创始人一股20票投票权，a类股权只有一票，你的条件是不是有些苛刻啊？”宇文辉说。 “没办法，我的公司一定要我说了算。” “那，我再考虑考虑吧。” “玉湖，公司还没成立呐，你就不能让一让？一股20票投票权是有点霸道了吧？”苗春燕说。 “我希望公司按照我的思路发展，我相信物流公司的市场前景，干得好了，上市问题不大。”周玉湖说。 “这么样吧，你们俩各让一步，b类股权一股10票投票权，公司上市后a类转b类，和b类享有同等投票权，你们看怎么样？”苗春燕说。 “好吧，我可以接受。”周玉湖说。 “不着急，不着急，我刚才也是随便问一问，这个事情我自己做不了主，等我向董事会汇报情况以后再说吧。”宇文辉说。 “那玉湖抓紧时间把可行性报告送给阿辉，阿辉请你多费心，好好帮玉湖谋划谋划。”苗春燕说。 “春燕你太客气了，我们风投说白了就是追求高风险高回报，一般情况下，我们偏好一些新兴高科技企业，但新技术能否在短期内转化为实际产品并为市场所接受，这里面的不确定因素很大，而且，这种高科技企业的创始人往往技术方面很强，但在经营管理上缺乏经验，周先生就不存在这方面的问题了。”宇文辉说。 “好吧，我们今天就先谈到这儿，我还有事，阿辉，很高兴认识你，回头我把报告送给你，请你费心了。春燕，你们聊，我先走一步。”周玉湖说完起身告辞。 “等等，你往哪里走？咱们晚上一起吃个饭吧？”苗春燕站起来说。 “我真有事，你们俩再聊一会儿吧。” “我车后备箱里还有水果，水果你拿着吧？” “我不拿了，我不喜欢吃水果，水果你给阿辉拿去吃吧。” “有什么重要事非办不可？一起吃个饭吧？”苗春燕又说。 “我确实有事，我爸爸过来了，改天吧，改天请你和阿辉吃饭。” “你爸爸来了？” “是，开车过来的，今天晚上到。” “好吧，那你忙你的吧。” “春燕，我晚上没事，你要是不介意，我能不能请你吃个饭？”宇文辉说。 “我请你吧。” 苗春燕本想趁热打铁，晚上和宇文辉一起吃个饭，争取让宇文辉把这件事定下来，结果周玉湖这个当事人却先走了。 苗春燕有些生气，可周玉湖爸爸来了没有办法，以她对周玉湖的了解，周玉湖不会说谎。刚出差回来就忙周玉湖的事，自己公司还有很多事没处理，这一片苦心不知道周玉湖能不能理解。 第62章 周玉湖爸爸来庆东 周玉湖爸爸很少到庆东来，对儿子的生意也不怎么关注，父子俩的感情好像不是很和谐。 和母子关系不同，父子关系是一对很特殊的关系，明明很亲密却显得生疏。很多人的父子关系都不算太好，或者在某个时间段不好，小时候，父子亲密无间，儿子长大后，父亲往往是儿子想要翻越的第一座高山。 封建帝王家庭的父子关系比较好处理，封建帝王父子平时都不在一起生活，儿子们只是在节日或规定的时间向父王磕头请安，请完安就走，不会产生什么矛盾。 “爸，您怎么有时间到庆东来了？”周玉湖来到爸爸入住的五星级酒店套房。 “啊，我到庆东来考察调研，顺便看望看望老朋友。”周玉湖爸爸身穿白衬衫、灰马甲、藏蓝色西服裤子，背靠在沙发上说。 “董事长，周总，请喝茶。”服务员老张泡好一壶茶。 “曹老师没来？”周玉湖问。 “来了，她去北京西路逛逛，买点东西，一会儿就回来。”周玉湖爸爸回答。 “你们打算在庆东待几天？我陪你们转一转？” “不用陪了，我来庆东考察调研，后天就回去。” “这么急，那晚上我请你们吃个饭吧。” “晚上已经有安排了，我要和几个老朋友一起吃个饭，玉湖，你也去吧？” “爸，我和他们不熟，我看我还是不去了吧？” “那也行，我这几个老朋友都不知道你在庆东工作，你平时也没找过他们，不去也好。对了，玉湖，你现在有女朋友吗？” “没有，您问这个干什么？” “是这样，前段时间有人向我提亲，是江北市赵书记的女儿，赵书记女儿今年30岁，是留学美国的博士生，介绍人知道你的情况，赵书记女儿对你挺满意，介绍人特意拿来一张照片给你看看，我觉得女孩挺漂亮的，你看看行不行。”周玉湖爸爸从马甲口袋里拿出一张照片递给周玉湖。 “爸爸，这样好吗？” “我知道这种相亲方式太原始了，赵书记女儿不能轻易见，我得先征求一下你的意见。” “女孩长得不错，博士学历太高了，我不想找博士。”周玉湖看完照片说。 “唉，真是被介绍人说中了，介绍人劝我别说博士，就说女孩是本科生，说本科生你能同意吗？” “爸爸，现在都什么年代了？结婚还得父母做主吗？” “我知道，我知道，介绍人特别热情，再说，赵书记比我强多了，你们一旦结了婚，人家女儿这是属于下嫁。” “爸，我不同意。” “玉湖，你别轻易下结论，我觉得女孩挺好的，博士毕业，将来到大学当个老师，一年两个寒暑假，既可以辅导孩子又可以照顾家庭，这不都有了吗？再说现实一点，或者庸俗一点，赵书记未来发展不可限量，你要是做了赵书记的乘龙快婿，对你事业发展一定会有帮助。当然了，你的事业都是自己打拼出来的，我没怎么帮你，要想把事业做大，有时候不借助点外力是不行的。” “爸，您不是一直教育我要自力更生吗？您怎么转变观点了？” “可能是我老了吧，快退休了，心里总有一种失落感，有一种不安全感。” “爸，您放心，我一定守法经营，一定不做违背良心的事。” “好吧，你如果坚决不同意就算了，我还以为你能同意呐。” “爸，我公司里的事一大堆，每天忙得焦头烂额，我不着急结婚。” “玉湖，男人只有结了婚、生了小孩才算成熟，只有当了爸爸才更有责任感，老张，你说呐？”父子俩谈话，老张一直在旁边站着听，周玉湖爸爸很多事情都不背着老张。 “董事长说的对，男人只有结婚才会更成熟，不过，周总条件这么好，找对象根本不用愁，周总对象得好好选一选。”老张回答。 “老张，你把照片收好，我回头还给介绍人，千万别弄丢了。” “放心吧，董事长，我一定把照片收好。” 几个月没见，周玉湖发现爸爸好像又有点老了，虽说衰老是自然规律，是谁也抵抗不了的自然现象，看着曾经精力旺盛、意气风发的爸爸一年比一年衰老，还是让周玉湖有些感慨。时光如梭，转眼间几十年过去，人不知不觉就老了。 “啊，周总来了？”正说话间，周玉湖的继母曹老师拎着购物袋从外面回来了。 “曹老师你好。”周玉湖站起身来。 “周总你好，董事长，秋天快到了，我给您和周总每人买了一件毛衣，给老张买了一件夹克衫。”曹老师从购物袋里往外拿东西。 “曹老师，您不用给我买衣服，公司一年发好几套工作服，工作服就够我穿了，我从来不买衣服。”老张连忙从曹老师手中接过空购物袋。 “老张，曹老师给你买你就穿着，你也不能一年到头只穿工作服啊！”周玉湖爸爸说。 “董事长，我都穿习惯了。” “老张，你照顾董事长这么精心，我早就想给你买点什么表达一下谢意，一件夹克衫没有多少钱。”曹老师说。 “好吧，那谢谢曹老师了。”老张接过夹克衫。 “谢什么，穿上试试吧。”曹老师说。 “不错，挺合身。”周玉湖爸爸说。 “董事长，您看看这件毛衣怎么样？喜不喜欢？”曹老师打开毛衣包装盒。 “挺好的，就是样式有点太年轻了吧？” “不年轻，您可以穿，这是今年流行的最新款，纯山羊绒的，穿上去又轻便又暖和，质量也很好。” “好是好，我年龄有点大了，这件毛衣给老张穿可能更好，我挺喜欢老张这件夹克衫的，我和老张身材差不多。”周玉湖爸爸说。 “董事长，您穿上夹克衫试试，喜欢就给您穿。”老张脱下夹克衫帮周玉湖爸爸穿上。 “怎么样？还行吗？”周玉湖爸爸穿上夹克衫问。 “行，相当行了，董事长，您穿这件夹克衫可精神了！”老张说。 “那咱俩换换吧？毛衣给你穿，我穿夹克衫。”周玉湖爸爸说。 “行，我穿毛衣。”老张说。 “玉湖，你也把毛衣穿上，你和老张都穿上我看看。”周玉湖爸爸说。 “我还用穿吗？” “让你穿你就穿，你们俩都穿上。” “不错，不错，效果挺好，周总和老张身材挺像的。”曹老师说。 “曹老师，你光给我们买了，你自己没买点什么吗？”周玉湖爸爸问。 “我没买，我怕时间来不及。” “那你明天买吧，好不容易来一趟庆东，明天你不用陪我，你自己好好在庆东逛一逛。”周玉湖爸爸说。 “我没什么好买的，我不太喜欢穿新衣服。”曹老师回答。 “你还年轻，该买衣服买衣服，还有，你的衣服都太素了吧？穿点色彩鲜艳的可能更好。” “我喜欢静，喜欢穿简单一些的服装。” “简单些的也行，到换季的时候买几件新衣服，不要怕花钱。” “好，我明天买。” 回头再说苗春燕和宇文辉，从健身会所出来，宇文辉换上一身做工考究的高级西装，亮白色斜纹领带，亮黑色皮鞋，手里拎着公文包，兴冲冲地跟着苗春燕去吃晚饭。 苗春燕开车，车开得很快，头发披散着，刚洗完澡头发还没有完全干。宇文辉坐在副驾驶座位上，一路上有说有笑。红色保时捷帕拉梅拉驶过地下隧道，苗春燕拉着宇文辉来到长鹭一家高级西餐厅。 “阿辉，你在美国经常吃西餐吧？”两人在餐桌旁坐下。 “不经常吃，我吃不惯西餐，有时间就自己做饭。” “你还会做饭？” “是啊，我饭做得还挺好的呐，什么时候你到我住的地方，我做几个家乡菜给你尝尝。” “那你比我强，我到现在还不会做饭呐！” “你是工作忙，没有时间做饭。” “阿辉，想吃什么自己点，我上周去广州出差有点吃多了，晚上不打算吃主食了，我点个蔬菜沙拉就行了。”苗春燕把菜单递给宇文辉。 “你请客吗？还是我请你吧？” “别争了，你是外地人，我是本地人，你让我尽一下地主之谊吧！” “好吧，那我就不客气了，我点个法式牛排套餐吧。”宇文辉指着菜谱说。 “再来瓶红酒吧？” “一瓶红酒我可喝不了，一杯还凑合。” “行，那你就点一大杯红酒。” “行吧，你刚运动完不饿吗？你还是吃点儿主食吧？” “阿辉，你可别劝我啊，我正在减肥呐！” “春燕，你这么苗条还减肥？你要是嫌自己胖，全庆东的女人都没法活了！” “你可真会说话。” “春燕，我说的是实话，你不仅身材苗条，长相还很漂亮，你难道不知道自己很有魅力吗？” “阿辉，你不要说了。”苗春燕多么希望这话是从周玉湖嘴里说出来的。 “春燕，你的美是毫不做作、自然大气的美，而且，你浑身上下充满了正能量。” “怎么，还没喝酒就多了？” “我说的是心里话。” “阿辉，我没有你想象的那么完美。” “春燕，你想不想融资？你要是想融资，我一定帮你想办法。” “你们风投到处投资，就不怕赔了吗？” “不怕，我们投10家公司，只要做成一家就能赚钱，你需要融资吗？” “我的公司起步时间不长，产品比较单一，暂时没有融资的打算，谢谢你了！” “春燕，不知道我说得对不对呀，你应该考虑资本运作，利用生物科技公司这个壳想办法上市，上市以后就可以融资，可以增发，以实业做筹码圈取更大的资本！” “阿辉，我是学医出身，金融我不太懂，上市难道就是为了圈钱吗？” “上市不为圈钱为什么？美国现在就是玩金融、玩各种衍生工具，不客气地说，谁掌握了货币，谁掌握了资本，谁就掌握了全世界。” “你说得美国跟希特勒似的，没有实体经济，没有科技进步，光靠华尔街就能解决全部问题？” “春燕，你可不能小瞧华尔街啊！华尔街虽然贪婪，但也办成很多大事，对整个世界的经济发展都作出了很大贡献，资本的力量绝对不能小视。” “好了，好了，我知道你是从华尔街出来的，有句话说资本来到世间，从头到脚，每个毛孔都滴着血和肮脏的东西，你难道没听说过？” “没听说过，这是谁说的？” “你不是和我开玩笑吧？这句话都不知道？” “不知道。” “行了，吃饭吧，你是台湾人，不知道也可以理解。” “对了，我觉得周玉湖先生十分强势，他有点像埃隆马斯克。”阿辉若有所思地说。 “埃隆马斯克是谁？” “你不知道埃隆马斯克？” “不知道。”苗春燕故意这样说。 “好吧，你不喝杯红酒吗？波尔多拉菲红酒很好喝。”宇文辉喝了一口红酒。 “我开车不能喝酒，你认为周玉湖很强势？” “是啊，他很严肃，好像也不太好说话。” “那是你和他接触时间短，他这个人外冷内热，相处时间长了会发现他人很好。” “你和周玉湖是好朋友？” “还行吧，我们认识好多年了。” “春燕，我，我们能不能成为好朋友？”宇文辉放下酒杯，满怀深情地望着苗春燕说。 “我们现在不就是朋友吗？” “我，我是说更进一步的朋友，男女朋友。” “男女朋友？哈哈！阿辉，我比你年龄大，你应该叫我姐姐才对吧？”苗春燕笑着说。 “年龄大几岁怕什么？我喜欢成熟一些的女人，只要喜欢，年龄不是问题。” “阿辉，有人说我是女强人，身上没有女人味，你没看出我成天风风火火的吗？” “这是谁说的？我找他去，女强人怎么了？你是新时代知识女性的代表，你可不能这样看待自己。” “阿辉，谢谢你了，我自己什么样自己清楚，不过，你的话让我挺感动。” “春燕，请你认真考虑一下，我等你答复。” “好，好，我考虑。”苗春燕笑着回答。 宇文辉相貌阴柔，说话细声细语，态度亲切温和很有礼貌，周玉湖长相阳刚，不善言语，对人比较冷淡，他们俩是截然不同两种的人，这两个人要是能中和一下就好了。 宇文辉突然向自己表白，苗春燕多少有些意外，也有些感动，敢向自己表白的男人都很有勇气，不过，像宇文辉这样直截了当的比较少。 晚上10点多，周玉湖爸爸带着曹老师一起赴完宴后回到酒店，老张把周玉湖爸爸送到房间，检查完门窗，准备好开水，就回自己房间睡觉了，曹老师服侍周玉湖爸爸上床休息。 “董事长，该吃药了。”周玉湖爸爸有轻度糖尿病。 “谢谢。”周玉湖爸爸接过药。 “董事长，这是手电筒，晚上您要是去卫生间，别忘了带上手电筒。” “好，曹老师，你睡觉轻，我喝了点酒，晚上可能会打呼噜，要不，你去外间屋睡觉吧？”周玉湖爸爸说。 “没关系，您晚上喝酒了，我还是和您在一张床上睡吧。” “怎么又说您了？当着外人这么说还行，就咱们俩的时候不用这么客气。” “董事长，我习惯了，改不了了。” “唉，这就是官本位思想在作怪啊！中国人几千年来都是追求仕途成功，谁会想到田园生活的自在惬意？天天董事长、董事长地叫着，真是难为你了。” “董事长，我不觉得为难，我已经习惯了。” “曹老师，你没看出来吗？我这几个老朋友都很羡慕我，他们对你的评价也很高，他们说我运气好，快退休了，找到一个红颜知己，谢谢你对我的关心照顾！” “董事长，这是我应该做的。” “曹老师，辛苦你了，我们是夫妻，你不用这么客气，等我退休就好了，我退休后，咱们俩就不用在家属宿舍住了，我们去城郊买一所小房子，用不着那么多工作人员，老张也不用了，只有咱们俩，安安静静地过一过田园生活。” “董事长，我听从您的安排。” “曹老师，你放心，我会把一切都安排好，你高兴一点，别闷闷不乐的。”周玉湖爸爸轻轻拍着曹老师的手说。 “我没有闷闷不乐，我天生性格文静，不喜欢热闹。” “难为你了，好在我年龄不算太大，身体也很好，咱们俩一定会白头到老的。” “董事长，您身体没的说，您将来一定会健康长寿。” “谢谢你了，曹老师，你听说过苏轼的侍妾王朝云的故事吗？” “没听说过，王朝云是谁？” “王朝云是苏轼的侍女，从小能歌善舞，18岁时被苏轼收为侍妾，后来，苏轼遭难被发配到岭南，姬妾遣散，唯有朝云执意相随，如果没有王朝云的陪伴，苏轼根本活不过艰难的流放岁月，你就是我的朝云呐！” “董事长，我是明媒正娶，我可不想当什么侍妾。” “对，对，我喝点酒糊涂了，你哪里是什么侍妾，你是堂堂正正的董事长夫人。” “对了，董事长，赵书记女儿的事，周总同意了吗？”曹老师问。 “唉！别提了，玉湖没同意，玉湖嫌人家女孩博士学历高。” “学历高有什么不好？学历高代表素质高，女孩长得也挺漂亮的。” “我这个儿子呀！心比天高，他妈妈去世早，我工作又忙，他从小跟着爷爷奶奶长大，说实话，我们父子俩感情不是那么融洽。” “董事长，周总性格比较稳重，感情不是那么外露，他一定有自己的想法，您不用太着急。” “怎么不着急？玉湖都快四十岁了，早就应该成家了，我还想早点抱孙子呐！” “周总才30多岁，年龄不算大，男人年龄越大越好找。” “这是什么理论？成了家，身边有人照顾，身边没有个女人，我怕他犯生活作风错误。” “周总不是那样人，周总多稳重啊。” “稳重倒是稳重，这个社会多复杂啊，不结婚总是个问题，我也放心不下。” “董事长，周总是事业型男人，注定结婚晚，能被周总看上的女孩一定错不了。” “但愿吧，但愿吧。” 夜深了，清冷的月光笼罩大地，锦江静静流淌，运输驳船不见踪影，喧嚣的城市重新归于沉寂。这一对老少夫妻躺在大席梦思床上，席梦思床又高又软，周玉湖爸爸晚上喝了点酒，躺下后不久就发出轻微的鼾声。 曹老师身穿珊瑚绒睡衣，单薄瘦削的身体蜷缩在羽绒被中，也许是床太软了，或者是枕头太高了，辗转反侧，半天也没有睡着。 第63章 战略合作伙伴 格瑞生物科技公司今天有贵客到访，苗春燕早早下楼到公司大门口迎接。苗春燕的公司规模不大，白色四层小楼，有一个不大的院子。 格瑞生物科技致力于生命科学和医疗领域开发，提供创新性科技产品与服务，主要有生物芯片及相关试剂耗材、医疗仪器设备、软件数据库、生命科学服务、临床医学检验等10余项具有自主知识产权的产品和服务。 一辆黑色别克商务车开进院子，车门打开，广州宝源制药公司曹董事长从车上下来，曹董事长身穿白色阿玛尼西服上衣，蓝色休闲裤子，棕色休闲皮鞋。 阿玛尼男士西装十分有名，不过，曹董事长西装上褶子很多，皱皱巴巴的，可能是在飞机或汽车座位上压的，阿玛尼竟然穿出白大褂的效果。 “曹董事长你好，路上还顺利吧？”苗春燕迎了上去。 “顺利，早上7点从广州出发，两个半小时就到了，陈主任，把水果拿过来。”曹董事长吩咐道。 “苗总您好，这是我们董事长一早亲自到市场给您买的水果。”陈主任和另外一名助理拿过来满满两大篮水果。 “这么多水果，拿起来多不方便啊？”苗春燕看着水果说。 “这是我们董事长亲自挑选的，非常新鲜，早上刚从树上摘下来的。”陈主任说。 “曹董事长，你不用给我带水果，又不是什么近道，多麻烦啊！” “苗总，你上次去广州，我发现你喜欢吃水果，早上5点钟，市场刚开门我就去了，我给你挑了一篮荔枝、一篮火龙果，全是自然熟的，你看，这荔枝叶还有水分呐！”曹董事长说。 “带这么多水果坐飞机，真是太麻烦你们了！”柳枝编的水果篮子，每篮水果能有20斤。 “你还别说，刚上飞机时，空姐还以为我们是水果贩子呐！一看我们坐头等舱就什么也不说了。”曹董事长笑着说。 “谢谢曹董事长，请进，快请进！”苗春燕把曹董事长一行领进门厅。 “苗总，你这办公楼看上去有点旧啊？”曹董事长环顾四周说。 “10多年的房子了，是有点旧了。” “这是你的房子吗？” “不是，我租的。” “哦，你想不想盖新办公楼？我可以给你投点资。” “啊，我可不敢麻烦曹董事长，这办公楼够用了，请上电梯。” “电梯也有点旧，要不，我帮你换部电梯吧？”曹董事长上了电梯说。 “办公楼都不是我的，换电梯干什么？” “说的也是。” 苗春燕的公司怎么能和曹董事长相比，曹董事长的公司占地面积就170亩，两家公司完全不在一个层级上。 曹董事长对苗春燕的公司很感兴趣，他这次来是谈两家公司合作的事。苗春燕把曹董事长一行领进公司会议室。 “曹董事长，请喝咖啡，知道你喜欢喝咖啡，我特意给你准备了牙买加蓝山咖啡。”苗春燕说。 “谢谢。” “陈主任，你们也尝尝。” “谢谢苗总。” “曹董事长，你发给我的合作意向书我看过了，宝源制药公司计划投资5000万元和我们共同开发微流控芯片产品以及生物制药、药物高通量筛选、全自动液体处理和样品制备设备。方案好是好，就是我公司规模比较小，可能一时间消化不了这么大的投资。”苗春燕说道。 “那不要紧，可以分期投资，慢慢来嘛！” “感谢曹董事长对格瑞生物科技的信任和支持，说实话，格瑞生物科技是一家小公司，能和宝源制药公司合作是我们的荣幸！” “苗总，话不能这么说，格瑞生物科技虽然规模小，但掌握核心科技，代表生物制药行业未来发展方向，宝源制药资金雄厚、市场渠道成熟、生产能力强。我们两家公司优势互补，各有各的优点和长处，能达成长期战略合作对我们双方都是好事，可以实现互利共赢。我本人非常看好格瑞生物科技，苗总，咱们先把字签了吧。” “谢谢曹董事长，我觉得合作意向书先不着急签，5000万不是小数目，我想请曹董事长先参观一下格瑞生物科技，实地了解一下我们公司的产品和科研进展，了解完了再签也不迟。” “行，听苗总安排，其实，我投资也好、合作也好，不看别的，就看当家人什么样，即使什么产品都没有，我也敢投资。” “耳听为虚，眼见为实，还是请曹董事长实地考察一下吧。” “好，好，我实地考察一下。” 随后，苗春燕领曹董事长参观了公司实验室、无尘生产车间和产品陈列室，房间和设备虽然有些简陋，但环境卫生搞得很好，到处窗明几净，员工的工作服也比较干净。 一个公司好坏，不能只看财务报表，环境卫生也能体现一个公司的经营管理水平。一个员工好坏，可以看他的电脑桌面，电脑桌面上文件排列得乱七八糟，屏幕都快挤满了的，绝对不是一个好员工，当然，科研人员除外。 下午，苗春燕和曹董事长代表双方公司签订了战略合作意向书，签约仪式比较简单，只在会议室挂了一块横幅，仪式虽然简单，曹董事长看上去十分高兴。 战略合作意向是曹董事长主动提出的，合作条款对格瑞生物科技十分有利。小公司和大公司建立战略联盟，可以共享资源，增强抵御市场风险的能力，相当于给自己找了一个保护伞，苗春燕一开始还有些犹豫，曹董事长一连给她挂了好几个电话，态度诚恳，语气坚决，苗春燕也就同意了。 晚上，苗春燕设宴款待曹董事长一行，广东人能吃善吃，苗春燕精心选择了一家私房菜馆，这家菜馆主营庆东本地菜，名字叫曹府私房菜馆，自己酒量有限，苗春燕找来李文忠和周玉湖作陪。 “曹董事长，到了，就是这里。”苗春燕和曹董事长一起下车。 “曹府私房菜，哎呀！我这不是到家了吗？”曹董事长看着餐馆牌匾说。 “是啊，这家餐馆环境好，菜品也不错，请你尝尝我们庆东本地菜。” “好啊！好啊！” “曹董事长，我酒量不好，我找两个朋友陪你喝酒。” “好啊，他们到了吗？” “他们已经到了。” “那好，咱们进去吧。”曹董事长和苗春燕一前一后走进餐馆。 “曹董事长，这位是李总李文忠，我叫李大哥，博泰国际贸易有限公司老板。”苗春燕介绍道。 “李总你好！”曹董事长主动伸出手。 “曹董事长你好！听春燕说宝源制药公司是一家非常有实力的制药企业，春燕的公司虽然规模小，但发展潜力很大，你们两家公司结成战略联盟，肯定对双方都非常有利，祝贺你们啊！”李文忠握住曹董事长的手说道。 “谢谢！谢谢！” “曹董事长，这是周玉湖周总，国泰森茂集团公司老总，公司旗下有很多产业，现在又开始投资物流企业了。” “幸会！幸会！” “曹董事长你好，祝贺你们两家公司结成战略联盟。”周玉湖说。 “谢谢！” “曹董事长，李大哥和周总都是我的好朋友，他们俩喜欢登山，我去年还和他们一起爬过青海玉珠峰。”苗春燕说。 “是吗？青海玉珠峰有多高？” “海拔6178米，我记得清清楚楚。” “6178米，你也爬上去了？” “马上就到峰顶了，我们爬到5900米，遇到暴风雪，下山时出了点意外，差一点儿没回来。”苗春燕说。 “你们真是太厉害了！5900米也不可想象。” “曹董事长，你喜欢什么运动？”李文忠问。 “我喜欢打扑克，打扑克算不算运动？” “打扑克？” “啊，是这样，我10几岁就到建筑工地打工，搬砖、搬水泥、运沙子，什么重体力活儿都干过，腿受过伤，腰肌劳损。” “曹董事长是农村孩子？” “对，我是广东潮州农村的，15岁就到海南打工了。” “我也是农村出来的。” “是吗，李总也打过工？” “我没有，我17岁参军离开农村。” “李总是军人出身？” “对，我是军人出身。” “曹董事长，李大哥参加过对越自卫反击战，是战斗英雄。”苗春燕说。 “战斗英雄？失敬！失敬！” “没什么，都是过去的事了，曹董事长，你今年有40岁？” “40岁过了，我今年44岁了。” “哦，44岁，还很年轻嘛！” “李总今年多大年龄？” “我今年53岁。” “53岁？不像，李总根本不像53岁，像是和我同龄。” 生活规律、经常运动的人确实显得年轻，光运动还不行，人还要修心，心术不正，成天勾心斗角，不是害人就是防着别人的人，从面相上看就不年轻。所谓相由心生，一个人中年以前的相貌是爹妈给的，中年以后的相貌是自己修的。 李文忠长得高大魁梧，一身正气，内心敞亮，这样的人，小鬼见了都绕着走。 曹府私房菜馆经营地道庆东本地菜，菜做得色香味俱全，十分入味。苗春燕点了熏鱼、油爆虾、油焖黄鳝丝、酸汤肥牛、外婆红烧肉、葱爆海参，等等，10几个菜，这些菜味道纯正，鲜咸适口。广东人讲求实际，尤其曹董事长不喜欢讲排场，苗春燕就选了这样一家物美价廉、平民风格的餐馆。 “曹董事长，听说你要投资5000万和春燕一起开发微流控芯片等新产品，这手笔可不小啊！”李文忠说。 “我原本打算投资1个亿，苗总不同意，先投5000万，这5000万还是分期投资。” “曹董事长有眼力，你和春燕合作就对了，春燕十分能干，她的公司短短几年就做得有模有样，在生物科技领域小有名气。”李文忠接着说。 “是啊，苗总做得很好，我这几年一直在寻求转型升级，化学药已经做到头了，我想及时布局生物科技产业，这方面，苗总走在前面，我们两家公司合作会大大缩短市场化进程。” “好，我们不谈工作了，曹董事长，吃庆东本地菜一定要喝点黄酒，这是10年陈酿绍兴花雕酒，咱们先喝几杯，然后再换白酒，你看怎么样？”李文忠是主陪，他端起印有古越龙山字样的造型古朴的白色陶瓷酒瓶给曹董事长倒酒。 “好，好，谢谢李总！” “玉湖，曹董事长远道而来，你也喝点吧。”李文忠说。 “好，我自己来。”周玉湖拿起酒瓶给自己倒了一杯黄酒。 “周总，你是怎么喜欢上登山的呐？”曹董事长问。 “啊，我上大学的时候，有一次一时冲动，和两个同学一起去登云南哈巴雪山，海拔5300多米，好不容易登顶，后来就喜欢上了登山。” “我登山是玉湖带的，一开始，玉湖嫌我年龄大，还不愿意带我呐！”李文忠笑着说。 “登山危险性很大，雪崩、冰裂、寒冷失温，最怕发生高山反应。”周玉湖说。 “我没上过大学，我记得10几岁第一次爬上20层楼高的脚手架，我眼睛都晕了，死死抓住钢管不敢松手，20层楼也就60多米高吧，跟你们没法比。”曹董事长说。 “不能这么说，5000多米是海拔高度，徒手攀登上20层楼，我们也做不到。”周玉湖说。 “曹董事长，你想登山吗？我们下次登山带着你？”李文忠说。 “不行啊！我平时很少运动，坐缆车登山还行。” “人的潜力是无限的，春燕还是女孩子呐！不也和我们一起登玉珠峰吗？”李文忠说。 “苗总也喜欢登山？那我回去就开始运动，你们下次登山带着我。” “行啊！让春燕做你的登山教练，你们俩一起结组登山。”李文忠说。 “什么是结组登山？” “高海拔雪山通常会有冰川和冰裂区，在通过冰裂区的时候，两个人或几个人用一根绳子前后拴在一起，一个人不小心掉进冰缝，另一个人用冰镐固定住身体，开展救援。” “那就是拴在一根绳上的两只蚂蚱呗？” “对，对，可以这么理解，你们两家公司不结成战略联盟了吗？登山时也是你们俩结组，来，我们为两只蚂蚱干一杯！” “好啊，好啊，就是我有点胖，怕掉下去苗总救不上来。” “能救上来，别看春燕挺苗条，一点儿也不娇气，挺有劲儿的。” “我缺乏经验，还是我和李大哥一组，曹董事长和周总一组吧。”苗春燕说。 “和周总一组，不知道周总能不能带我？”曹董事长说。 “可以，曹董事长，从明天开始，你就得进行体能训练，每天起码跑步5公里，跑步可以治疗腰肌劳损，还要进行力量训练。”周玉湖说。 “5公里？我看还是算了吧。” “春燕，你每天跑几公里？”李文忠问。 “我不是天天跑，我一般跑6公里。” “6公里？行，我回去也跑步，先从每天1公里开始。” “这就对了，曹董事长，即使不登山，人到中年也应该注意锻炼身体，钱财乃身外之物，身体才是革命的本钱。” “李总说的对，我以后一定少喝酒，多运动，多读读书，我扑克也不打了。”曹董事长看着苗春燕说。 “好啊，曹总真是从善如流啊！是个爽快人！” 曹董事长比较豪爽，和李文忠挺对脾气，两个人挺谈得来。周玉湖能感觉到曹董事长对苗春燕有好感，不知道为什么，周玉湖心里觉得不太舒服，酒喝得有些难以下咽，并不是因为曹董事长财大气粗。 苗春燕注意到这一点，甚至挺享受这一点，苗春燕太了解周玉湖了，能让周玉湖感到不舒服的情况并不多。这些年来，苗春燕身边并不缺乏追求者，当这些追求者发现周玉湖的存在，往往会自动打退堂鼓，不知道曹董事长会不会这样。 第64章 弄堂里一朵美丽的花 一个城市的地理位置和区位优势十分重要，庆东位于长江三角洲中心地带，通江靠海，地理位置十分优越。庆东因水而生、傍水而建、依水而兴，这里水系发达、河网密布，是典型的以商兴港、以港兴市的港口城市。 金秋十月，枫树红火、银杏嫩黄、乌桕经霜，最好看的是火红火红的灯笼树。远离城市主干道，走在清凉静谧的小巷，古朴的街道，青砖红瓦的老房子，空气中有一种令人愉悦的清香，这是一座古老和现代并存的城市，也是机遇和挑战并重的城市。 陈宝刚无心欣赏街边美景，急匆匆走在上班路上，他最近遇到点麻烦，前几天店里来了几个顾客，说使用化妆品出现皮肤过敏，陈宝刚正在为这件事发愁。 “店长，不好了，一大早店里又来了几个顾客，她们说使用咱们的化妆品过敏了，你快过来看看吧！”快到店里的时候，店员给陈宝刚打来电话。 “别、别慌，我马、马上就到。” “这几个人很不讲理，店长你快点过来吧。” “好，好，我马、马上就到。” 真是怕啥来啥，怎么又有使用化妆品过敏的，陈宝刚加快脚步，一路小跑，气喘吁吁地赶到店里，店里已经围了好几个女顾客，正在和店员交涉。 “什、什么事？”陈宝刚问。 “店长，她们说用咱们的化妆品过敏了。”女店员说。 “怎么，你就是店长？好，你来得正好，你看看我的脸，我的脸都肿了，就是使用你们的化妆品弄的！你看看怎么办吧？”一名女顾客转过身大声对陈宝刚说。 “别、别着急，坐、坐下说，请坐。”陈宝刚说。 “坐什么坐？我的脸都成这样了还有心情坐？你快说怎么解决吧？不然我们到消费者协会告你去！” “消、消消气，有事好商量，好商量。” “商量什么？我正要面试工作，这下可好，脸成这样了，还怎么找工作？”女顾客的脸又红又肿，还起满了小疙瘩。 “对，我还要相对象呐！脸成这样了怎么相亲？太耽误事了！”另一名女顾客说。 “请问，你们是米澜产品会、会员吗？你们使用米澜产品多长时间了？”陈宝刚问。 “我们不是会员，我们是从你们店里买的化妆品，对了，你们卖给会员的产品是不是和卖给我们的不一样啊？你们这是欺诈消费者！”又有一个女顾客说。 “何止是欺诈？他们这是坑害消费者，今天要是不给我们一个说法，我们马上报警，让警察把你们都抓走！”另一个女顾客说。 “大、大姐，你们别激动，我一定给、给你们解决。” “谁是你大姐？少套近乎！废话少说，赶快给我们答复！”女顾客把化妆品重重摔在陈宝刚面前。 “这、这些化妆品都是从我们店里买、买的吗？”陈宝刚拿起化妆品仔细观察。 “怎么不是？你要是不承认，我们就找专业鉴定机构鉴定。” “不、不是不承认，是不是从我这里买的，这得搞、搞清楚。” “你还想耍赖？我这里有发票，幸亏当初让她们开了发票，你看看，这是不是你们家的发票？”一名女顾客从包里拿出发票说。 “这、这是我们的发票。”陈宝刚看完发票说。 “那你看怎么办吧？我们的损失怎么办？” “我赔，我赔偿。” “赔偿？说得这么简单，好好的工作没办法应聘，差一点就被毁容了，毁容的损失你赔偿得起吗？” “说！你赔偿得起吗？”另一个女顾客说。 “有话好、好商量，你们先坐一会儿，我打个电话。” “打什么电话？你给谁打电话？” “给我、我的上级打个电话。” “看住他，别让他跑了！” “你们放心，我就在店里，我不、不会跑。” 这几名女顾客都是三、四十岁的中年妇女，这个年龄段的妇女见多识广，十分不好惹，再说，跑了和尚跑不了庙，陈宝刚店在这儿，想跑也跑不了。 “虹、虹姐，我是宝刚啊！我店里最、最近有顾客反映使用化妆品过敏，今天又来了几个人，她们非要让我赔偿，现在就在我店里，虹姐，你、你看怎么办？是咱们的化妆品出问题了吗？”陈宝刚躲进里间给虹姐挂电话。 “宝刚，你沉住气，不光是你的店，现在有好几家店都是这种情况，看来是这批货出现点问题，没卖的先不要卖了，你和她们周旋周旋，能拖就拖。”虹姐回答。 “虹姐，这几个女人很、很难缠，她们还要报、报警呐！” “你别怕，她们是在吓唬你呐！宝刚，不行你就给她们几个钱，先把她们打发走吧。” “那得给、给多少钱呐？我手里没、没有钱。” “宝刚，你看着给吧，你先把钱垫上，回头姐给你补上，姐还有事，先挂了啊！”虹姐说完挂断了电话。 “虹、虹姐。” “怎么还没挂完电话？我们还有事呐，你赶快出来吧！”几个女顾客在门口嚷嚷道。 “挂、挂完了，我问问情况。”陈宝刚出来说道。 “问什么情况？你一个大男人卖化妆品，别磨磨唧唧的，你就说能不能解决吧？快给个痛快话！” “我赔，我赔你们钱。” “赔钱，要的就是你这句话！女人的脸比什么都重要，我们女人就靠这张脸活着，我们要是毁了容，你赔多少钱都没有用！” “你们也靠脸活着？”一个女店员小声嘀咕道。 “你说什么呐？你个刚巴子，你以为我们是到你们这里来寻开心的吗？你信不信我们连你一起打？”女人要上来打女店员。 “好了，好了，都别吵了，你、你们要多少钱？”陈宝刚把女店员护在身后。 “我们也不和你废话了，一套化妆品3000元，外加挂号费、医药费、误工费、精神损失费5298.46元，每个人8298.46元，赶快拿钱吧！” “这怎么还有、有分有角的呐？” “我们不是不讲道理的人，我们咨询了律师，还查了劳动法，一分都没管你多要。” “大、大姐，我没有那么多钱，我干化妆品没、没挣到什么钱。” “你化妆品卖这么贵，还说不挣钱？鬼才相信呐！赶快给钱，不然我们马上报警了！” “别、别报警，我给，我给钱。” “你一个大男人，别磨磨唧唧的，办事情痛快点！” “废话少说，赶快给钱！” “我给，我给。” 遇到这样的顾客，陈宝刚实在没有办法，只能是自认倒霉，他把收银台里的钱、保险柜里的钱，自己兜里的钱统统集中到一起，又从两个店员手里借了点钱，终于凑够了4万多块钱，这才把几个女顾客打发走。 “店长，这几个顾客哪里是索赔，分明是来抢钱的啊？” 一个女店员说。 “是啊，皮肤是有点过敏，抹点药膏不就好了吗？药膏能值几个钱？”另一个女店员说。 “唉！话虽这么说，毕竟是使、使用咱们的化妆品出的事。”陈宝刚说。 “店长，要不你出去躲一躲吧？我们怕又有人来找，这样赔法，咱们也赔不起呀？” 一个店员说。 “我去、去哪儿躲啊？” “去公园，逛商店，你想去哪儿就去哪儿。” “我哪有心情逛、逛商店？我所有的钱都压在店里，我就、就在店里等着吧。” “店长，咱们的化妆品都是从虹姐那里进货，虹姐从来不告诉我们货是从哪里进的，这批货是不是都有问题呀？”一个店员说。 “这、这是商业机密，我们不能问，货都是进口货，我们不能怪虹姐，应该是生产商出、出了问题。” “虹姐为什么不让咱们自己进货？定价还那么贵？” “小王，虹、虹姐是我们的当家人，你不要怀、怀疑虹姐，你不要有这种想法。” “店长，我有点想不明白，难道是我想多了？” “不、不要怀疑虹姐，这批货还有没卖出去的吧？赶紧撤、撤下来，不要再卖了。” “谁还敢卖，再卖不赔个清家荡产？” 陈宝刚投资10万做了米澜化妆品授权经销商，10万是他的全部流动资产。前几年卖保险挣了一点钱，炒股票多少也挣了点，卖保险的时候就是跟着虹姐干，现在，不能因为化妆品出点事就责怪虹姐。陈宝刚在忐忑不安中度过一个下午，好在没有顾客再找上门来。 砖混结构的老弄堂拥挤狭窄，街道破旧，路灯昏黄，电线挂的像蜘蛛网一样。这种老房子有一个好处，那就是楼顶上都有一个公共露天平台，沿着狭窄的楼梯爬上露天平台，平台上堆满了坛坛罐罐，还有几盆喜欢阳光的夜来香。 庆东城市发展日新月异，随着外来人口的不断涌入，城市越扩越大，到处都是高楼大厦，老北站一带的老弄堂应该不会幸存太久，这也是这片居民最关心的事。 “宝刚，你店里最近怎么样？”李颖和陈宝刚坐在两把竹椅上，正在露天平台上聊天。 “不、不太好。”陈宝刚回答。 “怎么不好了？我看你情绪不高啊？” “唉，我们的化妆品出、出了点问题，有顾客皮肤过敏了。” “你们不会是卖假冒伪劣产品吧？” “怎、怎么可能呐？我们卖的都是进口产品。” “进口产品还皮肤过敏？” “谁、谁知道呐，可能是这批货有问题。” “皮肤过敏，顾客能放过你们吗？” “我赔、赔她们钱了。” “赔了多少？” “今天赔、赔了4万多块钱。” “一天就赔了4万多，这也不够赔的呀，你钱还够吗？不够我借给你点。” “够，够，唉，我发现我干什么事都不顺利，想赚点钱真是太难了。” “宝刚，事情出点差错总是难免的，你不要不开心了，高兴点。”李颖劝解道。 “我高、高兴不起来。” “男子汉大丈夫要经得起磨炼，有句话不是说天将降大任于斯人，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吗？” “我已经够苦的了，能有什么大、大任啊？” “宝刚，这可不是你的风格啊？你从来都是乐天派啊？” “我那是穷欢喜，瞎乐呵，你看咱、咱们这片弄堂，四周围都是高楼大厦，灯火辉煌的，数咱们这里最暗了，什么时候我们也能住进那样的房子？”陈宝刚望着周围的高楼大厦说。 “你的理想是什么？住好房子吗？”李颖问。 “我知道自、自己条件不好，又没有什么能力，我不敢有什么奢、奢望，照顾好我妈妈，能够自食其力就好。”陈宝刚喃喃地说。 “哈哈！看你好像受了多大挫折似的！我天天飞来飞去累得要死，没完没了地加班，乘客一投诉就扣工资，我也很累，我也觉得不容易。唉，还是小时候好哇！整天无忧无虑的，什么事情都不用想。” “我们等动迁吧，动迁就可以搬、搬进大房子住了。”陈宝刚歪着脑袋说。 “动迁不知道猴年马月呐！而且不知道动迁到哪儿，这里就不用想了，我妈也想住新房、住大房子，连做梦都想，可老房子面积小，动迁也抵不了多少面积。” “你、你就不要再打击我了，你难、难道就没有梦想？” “梦想我也有啊！没有梦想生活该怎么过？” “那你、你的梦想是什么？” “我的梦想，我不告诉你。” 夜深了，李颖和陈宝刚这两个发小坐在平台上，这里曾经是他们小时候玩耍的地方，留下很多童年的回忆。这一片弄堂走出很多孩子，一茬又一茬，很多人离开后就不会再回来了，就像这粗糙的石板路，弄堂里长大的孩子都十分顽强。 这一片弄堂很破旧，和周围的高楼大厦形成鲜明对比，就像露天平台上拥挤在坛坛罐罐之间的几盆散发着阵阵幽香的夜来香，李颖是这片平民弄堂里一朵美丽的花。 陈宝刚的梦想是住进大房子，最重要的是大房子的女主人是他魂牵梦绕的李颖，他不敢向李颖表白，他怕一表白就会失去这个发小。 对于李颖，陈宝刚只能仰望，只能远远地观看，默默地陪伴，就像《巴黎圣母院》里的敲钟人卡西莫多，从来不敢对埃斯梅拉达有非分之想。 第65章 姜雨琪接受采访 庆东浦河茂悦大酒店总统套房里，化妆师正在给姜雨琪化妆，今天，经纪人安排姜雨琪接受几家媒体采访，浦河茂悦大酒店位于锦江边上，档次很高，是一家五星级酒店。 明星为了提高知名度，除了拍片子、增加媒体曝光度，见效最快的是炒作，炒作绯闻八卦、炒作丑闻、踩大牌、雇佣网络推手、蹭热点，等等，五花八门无奇不有。 近些年，芙蓉姐姐、奶茶妹妹、凤姐、郭美美，等等，都是靠炒作出名的，不用演戏，不用付出努力，这些轻轻松松靠炒作出名的人尤其令姜雨琪气不打一处来。 “我讨厌冬天，一到冬天皮肤干燥，脸上一点光泽都没有。”姜雨琪向化妆师抱怨道。 “这好办，涂上亮红色口红，脸色就会变好，一会儿我帮你把眼影加深，眼线加长，涂个鼻影，脸颊再多搽点胭脂，立体感一下子就出来了。”化妆师比量着姜雨琪的脸说。 “吉米，你看这赵雅芝的脸，比我的脸还水灵，哪像快60岁的人，这是在哪儿打的玻尿酸啊？”姜雨琪指着化妆箱上的《娱乐周刊》封面说。 “姜姐，我知道香港有一个打玻尿酸的地方，港台明星都在那里打，是美国一家生物实验室生产的新产品，效果好，副作用很小，就是贵一点，你想不想去打？我可以帮你联系。”化妆师吉米说。 “多少钱？” “打一次20万。” “20万，这么贵？” “哎呀！别人说贵还可以，20万对姜姐还不是九牛一毛？” “算了吧，我男朋友反对我整容，打玻尿酸也不会同意，去年我打算垫一个下巴，脸变瘦一点，他说啥也不同意。” “演员整容太正常了，演员哪有不整容的？姜姐，你想不想整容？我认识一家整容医院，大夫是从韩国来的，整容水平可高了！” “我倒是想整容，我的脸有点宽，在镜头底下特别吃亏，你看那些一线女演员，她们都是锥子脸，我戏红人不红，就是因为脸有点宽。” “姜姐，那你怎么还不赶快整整容？整完容就会成为一线明星了。” “唉！我不是和你说了吗？我男朋友不同意。” “管他同意不同意，先整完容再说。” “这样好吗？” “有什么不好的？整完容你男朋友只会更喜欢你。” “我考虑考虑吧。” 什么戏红人不红，姜雨琪充其量算是个三线演员。中国什么都缺，就是不缺人，每年四大艺术学院表演系毕业生有三、四百人，全国160多所开设表演专业的大学，每年毕业生有五、六千人，在经纪公司签约的演员就有十几万。 中国一年生产2万多集电视剧，能播出的没几部，能被观众记住的又有几部？所以说“小红靠捧、大红靠命”这句话并不准确，一线演员哪一个不是靠演技？小鲜肉虽然大行其道，但经不起时间的考验，只能是昙花一现，红极一时。 中国演员的高片酬是一个大问题，演员片酬占去制作成本的一半，为了节省成本，导演都开始兼任编剧了，影片质量难以保证。也正是演员的高片酬，吸引大量少男少女投身演艺事业，出名、当明星是众多少男少女的梦想。 “雨琪，一会儿是《新京都市女报》记者文字采访，这是我写的提示词，你按照上面的提示回答问题吧。”经纪人递给姜雨琪一张a5纸大小的卡片，上面密密麻麻写满了提示词。 “好，吉米，你把我的头发再往两边吹一吹。”姜雨琪说。 “好的，姜姐。” “你们俩快一点，《新京都市女报》的记者马上就到。”经纪人催促说。 “好，好，我们马上就好。”姜雨琪今天心情不错。 姜雨琪刚弄完头发，《新京都市女报》的记者就来了，两个女记者都很年轻，一个负责采访提问，一个负责记录和录音。 “你好，我是雨琪。”姜雨琪站起来迎接记者。 “雨琪小姐你好，我们是《新京都市女报》记者，感谢您接受我们的采访。”记者说道。 “客气了，客气了，应该是我谢谢你们的采访才对，请坐，请坐。”姜雨琪热情地请记者坐下。 “雨琪小姐，那我们就开始今天的采访了？”记者坐下后说。 “好的，好的。” “雨琪小姐，听说您是模特出身，您是怎样走上演艺道路的呐？” “啊，我呀！我是模特出身，一个偶然的机会被导演发现，导演说我身上有艺术气质，非常适合演戏，于是我毅然放弃了模特职业，改行作了演员。” “什么偶然的机会？能跟我们透露一下吗？” “哦，就是呀，有一次，我在香港铜锣湾逛街，在街上被导演发现了。” “你是说星探吧？是香港星探吧？” “不是星探，是导演。” “是哪位香港导演呐？能告诉我们一下吗？”记者拿起笔准备在采访本上做记录。 “这个嘛，我不方便说。” “那好吧，有人说你不是科班出身，表演功底好像不是很强。”记者抛出一个争议性话题。 “这是谁说的？” “好像是和你一起合作过的女演员。” “哼！我知道你说的是谁，我虽然不是科班出身，但我也去北电进修过，不像有的人，在北电进修了几天就说自己是北电毕业的！真是厚颜无耻！”姜雨琪气愤地说。 “你说的是谁？能向我们透露一下吗？” “记者朋友，我们还是换个话题吧？雨琪小姐对这个话题不感兴趣。”经纪人怕姜雨琪一生气再抖搂出什么猛料，着了小报记者的道。 “好吧，我们换个话题，雨琪小姐演了几部都市爱情剧，您对现代人的婚姻爱情观有什么看法？还有，您有男朋友吗？”记者问。 “现代人的婚姻爱情观，这个问题有点大。”姜雨琪扫了一眼提示卡。 “您怎么想就怎么说，要不，您从演员的角度给我们讲一讲吧？” “我觉得当演员有一个好处，那就是可以随时改变身份，和角色融为一体，可以感受不同的人生。”姜雨琪瞄了一眼提示卡说。 “您说得很好，请继续讲下去。”记者拿起笔。 “比如说我在《崔广财的幸福生活》中扮演了崔广财的妻子裴萱，裴萱这个人爱慕虚荣、飞扬跋、飞扬跋厉。” “是飞扬跋扈吧？” “对，对，飞扬跋扈。” “您继续讲。” “崔广财只是个修理工，他收入微薄，没什么能力，无法满足裴萱的物质需求，两个人经常产生矛盾，最后终于离了婚。后来，崔广财突然继承一大笔遗产，成了有钱人，裴萱又去找前夫要求复婚，两人复婚后，崔广财得了绝症，在对抗病魔过程中，裴萱发现崔广财根本没继承什么遗产，只是中了几十万彩票。崔广财拒绝治病，非要把钱留给裴萱，裴萱十分感动，后来发现大夫是误诊了，崔广财没得绝症，两个人从此过上了幸福的生活。” “结局挺好的，剧情有点像韩剧，《崔广财的幸福生活》这部剧我怎么没看过？”记者问。 “哦，没排上档期，在地面频道播出的。” 地面频道是不通过卫星传播的频道，靠发射塔发射信号，接收区域有限。 “剧情倒是不错，一波三折的，通过饰演崔广财的妻子，您能得出什么结论？”记者接着问。 “嗯，我记得这部剧前前后后拍了100多天，800多场戏，我付出了很多，最后却只能在地面频道播出，我心里的苦向谁诉说？裴萱这个角色我投入了很大精力，每天都在琢磨，她是一个物质追求很多的女人，对生活要求很高，嫁给一个普通工人，心里面总有些不满足。”姜雨琪说。 “她的爱情观是什么？”记者追问道。 “裴萱好像没有什么爱情观，老公给她钱花就行，裴萱特别能花钱，崔广财根本满足不了。我觉得现代女性一定要经济独立，婚姻也好、爱情也好是建立在一定的物质基础上的，没有钱什么也干不了。” “您认为婚姻爱情是建立在物质基础上的吗？” “我是说现代女性一定要经济独立，不能什么都靠老公，女人一定要有自己的工作，一定要有自己的事业。” “讲得很好，雨琪小姐，您有男朋友吗？” “有啊，我男朋友是商界人士，是一名成功的房地产老板，他非常支持我的工作，我们俩感情很好，但是有时候我觉得很对不起他。” “为什么对不起？” “因为我要拍戏，经常不在家，我们不能像别的恋人一样天天在一起，我在这里想借助你们的报纸向我的男朋友表示感谢，感谢他对我工作的大力支持！” “雨琪小姐有这么好的男朋友真是令人羡慕啊！雨琪小姐事业爱情双丰收，我觉得雨琪小姐是一个成功的现代女性。” “哪里，哪里，我离成功还很遥远，我的理想是拍出好作品，捧上小金人。” “您是说奥斯卡金像奖？”记者惊出一身冷汗。 “不是，女的小金人。”姜雨琪平静地回答。 “女的小金人，那是什么？我不懂。” “中国电视金鹰奖小金人。” “哦，明白了，雨琪小姐可真幽默啊！您一定能得到这个奖项。” “谢谢，哦，我给两位准备了小礼物，麻烦你们帮我好好写一写，我是一个苦孩子，出生在一个小山村，小时候家里很穷，连饭都吃不饱，后来我当了排球运动员，运动员训练很辛苦，再后来我又当了时装模特，时装模特也不容易。我靠自己奋斗一步一步走到今天，我能有今天的成绩实在是不容易啊！”姜雨琪拿出两份礼物递给记者，礼物是两根24k纯金项链。 “谢谢，谢谢，雨琪小姐是奋斗励志典型，我们一定帮您好好写。”记者接过礼物说。 “好的，好的，这是我刚刚拍的一部古装宫斗剧《大清后宫传》的宣传材料，我在里面演女四号明妃，麻烦你们帮忙宣传一下，对了，重点是宣传我。”姜雨琪拿出宣传材料递给记者。 “好，好，我们拿回去看看。” 姜雨琪不愧是演员，可以在生活和角色之间随意切换，虚实结合，把采访变成了表演。 姜雨琪不缺钱，也不是苦出身，她父亲是生意人，开过水产品加工厂，家里条件还算不错，当排球运动员时，确实受了不少苦，这倒是真的。 姜雨琪把男朋友杜总的童年搬了出来，杜总童年确实很苦，连饭都吃不饱，如果记者追问，姜雨琪就把杜总小时候的事换成自己。 采访快要结束时，下一家媒体已经扛着摄像机来到了门口，这是一个视频采访。明星和娱乐报刊是相辅相成的关系，明星靠娱乐报刊增加知名度和曝光率，娱乐报刊靠贩卖明星故事增加销售量，明星成名后，金钱、荣誉滚滚而来，同时也会成为娱乐小报、狗仔记者的八卦对象，成为老百姓茶余饭后的谈资，这也是成名的代价。 “我们是《明星周刊》记者，约好了采访姜雨琪小姐。”新来的媒体记者说。 “好，好好，请进。”经纪人说。 “等一下，吉米，快，我的头发有点松了，快帮我吹吹。”姜雨琪赶紧找化妆师补妆。 “稍等一下，雨琪小姐需要补妆。”经纪人说。 “你好，我是雨琪。”姜雨琪补完妆，精神抖擞地出现在摄像机镜头面前。 和文字采访相比，姜雨琪更喜欢接受视频采访，摄像机镜头更能激起她的表演欲。可能是性格的原因，姜雨琪喜欢表现自己，喜欢众人艳羡的目光，这也是一些女演员的职业病吧。 一上午，姜雨琪接受了三家媒体采访，下午又拍摄了一组平面广告，整整忙活了一天。 为了提高知名度，姜雨琪现在很拼，接受杂志采访，拍摄平面广告，出席各种活动，雇佣网络写手，各种宣传手段都用上了。姜雨琪正处在事业爬坡期，虽然有一些知名度，但总是不温不火，令她十分着急。 第66章 长江华成集团上市 长鹭南路528号是庆东证券交易所所在地，528号门牌号具有特殊寓意。凡是证券交易所，大多会有牛熊雕像，最着名的当属纽约华尔街上的铜牛雕像，华尔街铜牛已经成为世界网红打卡圣地。 庆东证券交易所大厅里原来有一座重约6000公斤的玉牛雕像，2012年搬出大门外面，比起屋子里面，牛还是在草地上待着更自在。 上午9点30分，伴随一阵响亮的铜锣声，长江华成集团在庆东证券交易所成功挂牌上市，仪式现场，杜明翰董事长和有关领导胸前佩戴胸花，脖子上挂着长长的红围巾，手拿裹着红绸的鼓槌，笑容满面地敲响铜锣。也许是灯光的关系，杜总红光满面，笑容十分灿烂。 东西方文化不同，中国证券交易所上市敲锣，纽约证券交易所上市敲钟，敲钟、送钟似乎不太吉利，中国改为敲锣。 仪式现场背后的led大屏幕上显示出长江华成集团的股票代码、发行价、开盘价等信息。长江华成集团首次公开发行股票6000万股，发行价格为每股12.86元，上市首日，长江华成集团以16.78元开盘，经过连续竞价，股价暴涨47%，达到上市首日涨幅最高限值。 从证券交易所出来，杜总一行人驱车前往香格里拉酒店，长江华成集团将在香格里拉酒店召开上市庆典酒会。证券交易所是十分严肃的办公场所，允许你敲一阵锣就算不错了，庆典得另找地方搞。 香格里拉酒店五楼宴会厅里张灯结彩、座无虚席，主席台上方挂着“长江华成集团成功上市庆典酒会”的大红横幅。杜总前岳父和几个退休老领导坐在主桌，周玉湖、苗春燕、李文忠等工商界朋友出席庆典，王行长也抽空赶了过来。 台下更多的是长江华成集团的干部和员工，他们每个人脸上都喜气洋洋。干部和老员工都持有公司原始股，公司上市后，公司股票产生高额溢价，他们怎么能不高兴。 “各位领导，各位来宾，长江华成集团员工们！今天是一个大喜的日子，今天早上9点30分，长江华成集团在庆东证券交易所成功上市了！长江华成集团迎来了公司发展新契机！下面，让我们以热烈的掌声欢迎长江华成集团董事长、我们尊敬的杜明翰董事长上台讲话！”庆典女主持人激动地说。 “各位领导、各位来宾，女士们、先生们，大家中午好！金秋十月是丰收的季节，今天，长江华成集团在庆东证券交易所成功挂牌上市，请允许我代表长江华成集团，向长期以来关心支持我们的各级领导、公司客户、来宾朋友、各界友好；向长江华成集团全体同仁、向仍然坚守在工作岗位不能出席今天庆典的同事们，表示诚挚的谢意和热烈的欢迎！”杜总在主席台上深鞠一躬。 “回顾长江华成集团的经营发展和上市历程，我们感慨良多，长江华成集团由小到大、由弱到强，直到今天上市，往事历历在目，就好像发生在昨天。长江华成集团的发展离不开各级领导和各界朋友的大力支持和帮助，我在这里衷心感谢各级领导和相关部门的大力支持！感谢庆东证券交易所、万金证券股份公司、庆东天祥律师事务所、华大会计师事务所对长江华成集团上市的鼎力帮助与大力支持！感谢广大消费者对长江华成集团的信任与支持！感谢公司股东和全体员工的努力工作！”杜总越说越激动，台下掌声一片。 “长江华成集团是一家以房地产为主营业务的综合性企业，多年来公司秉持诚信卓越、服务大众、建一流房产的经营理念，两年前进入中国房地产企业100强，今天又成功上市，我们的成功来自对事业的忠诚，来自对国家、社会、员工和家人的热爱，来自于我们坚持不懈的努力奋斗。” “今天，我们欢聚一堂，华成人要铭记此刻的光荣与欢乐，借着公司上市的东风，用百倍的努力，争取更加辉煌的明天！最后，再次感谢各位来宾的光临，让我们举起手中的酒杯，共庆欢乐时刻！谢谢大家！”礼仪小姐端上酒杯，杜总高高举起手中的酒杯。 姜雨琪想和杜总一起坐在主桌上，杜总没同意，她和徐老板、万豪投资公司赵总两口子、宇文辉还有小丽等人坐在一起，为了烘托气氛，姜雨琪特意请了几个影视圈朋友，还有几个模特。 过去都说文体不分家，文艺圈明星喜欢找运动员，现在不同了，现在是文商不分家，文艺圈明星喜欢找商人。 姜雨琪身穿水红色低胸晚礼服，脖子上戴着蒂芙尼珍珠镶钻项链，手上戴着白色礼服手套，胸前别着白色胸花，看杜总正在主桌敬酒，连忙走了过去。 “爸，杨叔，徐叔，谢叔，赵叔，感谢你们多年来对我的关心和帮助，华成集团能走到今天都是你们的功劳，我敬各位叔叔一杯！”杜总开始一一敬酒。 “明翰，你言重了，我们没帮你什么忙，华成集团今天能上市，都是你自己努力的结果，难得你还想着我们这些退休无用的老头儿啊！”杨叔说。 “过奖了，过奖了。” “明翰是个好孩子，重情重义。”赵叔说。 “赵叔，吃水不忘挖井人，我刚下海经商的时候，没少麻烦各位叔叔，虽然我今天取得一点点成绩，也都是你们言传身教的结果啊！”杜总说。 “要说言传身教，那得是你岳父，明翰，你不用管我们了，这么多客人，你快去招呼其他客人吧。”徐叔说。 “王伯伯您好，各位老领导好，我叫姜雨琪，我是杜总的女朋友，感谢各位老领导在百忙之中光临庆典，我祝各位老领导身体健康！阖家幸福！万事如意！”姜雨琪突然从杜总身后走出来敬酒。 “哦，你就是姜雨琪？你不是什么演员吗？”杨叔说。 “对，我是影视歌三栖演员。” “三期演员？还有一期演员和二期演员吗？” “不是三期演员，是三栖演员。” “哦，我们老了，很多新名词都不懂哇！” “雨琪，你先到别的桌敬酒，这桌有我照顾就行了。”杜总使眼色让姜雨琪离开。 “我敬完酒就走。”姜雨琪说完，示威似的挽住杜总胳膊。 “你不用敬酒了，我们刚才喝过了。”杨叔没好气地说。 “雨琪，你先到别的桌，我随后就到。”杜总压低声音说。 “好吧，各位老领导，我先去别的桌敬酒了，一会儿我再过来敬酒吧。”姜雨琪嫣然一笑说。 “谢谢你，不用麻烦了。”赵叔说。 “明翰，自古戏子薄情，你逢场作戏就算了，你岳父的意思是你和王珊尽快复婚，别在这个女人身上浪费时间。你和王珊毕竟有孩子，以前是因为两地分居，现在孩子大了，可以独立了，你们俩可以在一起了，你和王珊复婚吧。”谢叔说。 “是啊，是啊，说到底，老婆还是原配的好，我们都是过来人了，谁年轻的时候没有红颜知己，没有个风花雪月？到老了还得是原配，你就和王珊复婚吧。”徐叔说。 “好，好，各位叔叔的建议我一定认真考虑，认真考虑。”杜总笑着说。 “明翰，你快去别的桌吧，我们不是外人，我看今天各行各业来了不少人，一定要照顾好，别让客人挑理了。”杜总前岳父说。 “好，爸，那我就去别的桌了。” “去吧，去吧。” 由于是中午，酒会没准备白酒，主要以香槟和红酒为主，当然，香格里拉酒店的菜品质量没的说。 香槟酒也是葡萄酒的一种，是经过二次发酵，富含糖分和二氧化碳的葡萄酒，也叫发泡葡萄酒。因为二氧化碳含量高，在打开瓶塞的时候会发出“呯”地一声巨响，同时飞溅出大量白色泡沫，很适合婚宴、庆典等浪漫喜庆的庆祝活动。 酒会提供的香槟是法国路易王妃水晶香槟，生产于2006年，打开金黄色包装纸，瓶体晶莹透明，像水晶一样。在法国，路易王妃水晶香槟通常用于向女朋友求婚，以示态度的真诚和感情像水晶般纯洁，女朋友因受到王妃般的礼遇而感动，求婚更容易成功。 “侯董事长、孙主任、张主任，感谢你们对华成集团上市的全程辅导和全方位帮助，没有你们，华成集团不可能这么顺利上市。上市之路充满艰难险阻，申报材料改了又改，每一次报送书面回复意见我都提心吊胆，生怕被拒，吃不好睡不好，真像是西天取经一样啊！谢谢你们了！”杜总先向万金证券公司、天祥律师事务所、华大会计师事务所等协助华成集团上市的相关机构领导祝酒。 “杜总，你还别说，上市公司ipo真像西天取经一样困难，杜总的比喻挺恰当，不过，华成集团上市真的很顺利，比唐僧取经简单多了，我看还是华成集团口碑好，证监会一审就通过，我们没帮什么忙。”万金证券董事长笑着说。 “是啊，是啊，还是华成集团上市顺利，很多公司明明条件不错，材料准备得也很充分，初审都过了，就是倒在发审委最后审核阶段，这样的例子比比皆是。”天祥律师事务所孙主任说。 “过奖了，过奖了，一方面是华成集团运气好，最主要还是你们逢山开道、遇水搭桥，保驾护航的好！”杜总说。 “谦虚，谦虚，杜总就是谦虚。” “徐老板，赵总，阿辉，感谢你们在百忙之中参加庆典，感谢你们多年来对华成集团的关照！”杜总又来到徐老板这桌敬酒。 “关照？以后我们得和杜总混了，还希望杜总不要嫌弃我们啊！”徐老板笑着说。 “哎呀！徐老板这么说，我看看地板有没有缝，有缝我好钻进去！”杜总笑着说。 “哈哈！” “大家好，我是姜雨琪，我是长江华成集团董事长杜明翰的女朋友，感谢大家在百忙之中参加长江华成集团上市庆典，感谢大家对长江华成集团的大力支持与帮助！接下来，请允许我献歌一曲，为庆典助助兴，歌唱得不好，请大家多多包涵！”姜雨琪不知道什么时候走上主席台。 “你问我爱你有多深，我爱你有几分，我的情也真，我的爱也真，月亮代表我的心。你问我爱你有多深，我爱你有几分，我的情不移，我的爱不变，月亮代表我的心。轻轻的一个吻——”姜雨琪唱的是邓丽君版的《月亮代表我的心》。 “杜总，雨琪小姐的歌唱得真好听，你快到台上献花吧！雨琪小姐这首歌是唱给你的呀！”宇文辉有些激动地说。 “是唱给我的吗？我怎么没听出来？”杜总笑着说。 “快去献花吧？再不献花歌就唱完了。” “阿辉，你替我献吧，我脱不开身。” “好，那我就替你献花了。”歌就快唱完了，宇文辉随手抓过一把鲜花，撒腿向主席台跑去。 “雨琪小姐，杜总让我献花，这是杜总献给你的花！”宇文辉跑上主席台说。 “谢谢！谢谢！”姜雨琪接过鲜花向杜总所在方向挥手。 “玉湖，春燕，李总，感谢你们出席庆典，谢谢你们多年来对华成集团的支持和帮助！”杜总又来到周玉湖他们这桌敬酒。 “杜总，祝贺你！华成集团终于成功上市了，我看一开盘就涨停了。”周玉湖站起来说。 “玉湖，你也抓紧点时间，你的公司早晚也得上市，我先给你探探路，公司一旦上市，会有更高的知名度，在资本市场融资，我们就不用找银行贷款了，对了，这话可不能让王行长听见啊！”杜总笑着说。 “杜总，我们什么时候喝你的喜酒？雨琪小姐今天穿得真漂亮，像个新娘子，你们俩真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啊！”李文忠笑着说。 “李总说我什么呐？我和杜总是什么一对？”姜雨琪笑吟吟地走了过来。 “我说你和杜总是天造地设的一对，我们什么时候喝你们的喜酒啊？”李文忠大声说。 “谢谢李总！谢谢李大哥！我随时准备好结婚，就看杜总想什么时候娶我了。”姜雨琪听见李文忠说的话了，故意让李文忠再说一遍。 “雨琪，你今天打扮得真漂亮，真像个新娘子。”苗春燕说。 “谢谢春燕，谢谢春燕姐夸奖！” “董事长好！董事长夫人好！”旁边桌子上的华成集团员工纷纷站起身来问好。 “大家好！华成集团的员工们，大家辛苦了！感谢你们对杜总工作的支持，感谢你们对华成集团所做的贡献，谢谢你们了！”姜雨琪向华成集团员工挥手致意。 “谢谢董事长夫人！” “谢谢董事长夫人！” “谢谢华成集团员工们！谢谢大家！”姜雨琪完全抢了杜总的风头。 “董事长夫人，麻烦您给我签个名好吗？”一个员工请姜雨琪签名。 “好的，好的。”姜雨琪接过本子开始签名。 姜雨琪请来的几个影视明星和模特为典礼增色不少，这些衣着华丽、气质高雅的明星和模特，陪着姜雨琪到重要来宾酒桌前敬酒。 在主持人的调动下，明星模特们纷纷到台上展示才艺，唱歌、跳舞、演奏乐器、走秀，台下观众大饱眼福。 小丽除了现场走秀，还唱了两首歌，姜雨琪请她来，她无论如何也要来捧场。 第67章 兴哲和小丽打台球 模特工作不仅收入低，还不稳定，工作不是天天有，节假日商家搞活动，或者某个服装新品开发布会，才会用到模特，即使这样，每次都要参加面试，和众多模特竞争。现在各大车展也用模特，车展大多用女模特，用男模特的很少。 兴哲已经有一段时间没工作了，现在是淡季，时装秀很少，淘宝店的活儿他又不愿意干，只好在家呆着。兴哲签的是代理合约，经纪公司可以用他，也可以不用他。 和女模特相比，男模特生存更加艰难，演出机会更少，并且同工不同酬，这是由演出市场决定的。男模特只有干到金字塔的顶端才会有保障，如：胡军、张亮、赵磊、金大川等顶级男模，起码得排进全国前20名才行。 为了省钱，兴哲租住在半地下室，就是房间上方有一小块玻璃窗，中午能透进点阳光那种，7、8平米的房间，房租要2000块钱。 北上广深等一线大城市，地下室都住满了人，他们都是怀揣理想抱负，想通过自身努力在大城市干出点名堂的年轻人。大城市机会确实多，但竞争激烈、生存压力大，你是硕士，我是博士;你能，我比你更能。大城市高昂的房价令人望而却步，普通人一个月1、2万的工资收入，不吃不喝，干20年、30年才能买得起一套房子。 “王哥，我是兴哲，你们那里需要模特吗？我有时间。”兴哲给一个圈内朋友打电话。 “现在不需要，我们公司的模特都放假了。” “王哥，我有段时间没工作了，你有什么活儿能介绍我干干吗？” “兴哲，我手里有一个活儿，一家情感类小杂志需要几个封面模特，你想去吗？” “能给多少钱？” “模特不给钱，免费让你上封面你还不愿意啊？” “不给钱谁干呐？王哥，不瞒你说，我已经一个多月没挣到钱了。” “现在是淡季，大家都一样，兴哲，兼职你干吗？” “什么兼职？” “是这样，我认识一个夜总会老板，他那里需要几个看场子的，一个月2万块钱，白天没事，晚上上班，你想不想干？” “夜总会看场子？我能干得了吗？” “你是运动员出身，身体条件很好，你一定干得了。” “看场子，是当打手吗？” “当什么打手？人家是档次很高的夜总会，你到那儿就是震慑，你长得人高马大，起一个震慑作用。” “我考虑考虑。” “还考虑啥？这个工作有的是人抢着干，你要是不干，我介绍给别人。” “行，我干，谢谢王哥！” “咱哥俩还谢啥？你就是兼职，不想干了，可以随时辞工。” “好吧，谢谢王哥！” 兴哲不仅身材高大，体型还十分健美，胸肌发达，腹部有六块腹肌，他看场子绝对够格。 兴哲干过很多兼职，什么健身教练、足球教练、游泳教练、导游、导购，等等，他都干过，原因很简单，靠模特那点工资根本养活不了自己。 兴哲是独生子，家里条件一般，父亲是国企职工，后来下了岗，母亲做点小生意，生活过得紧紧巴巴。兴哲从小就喜欢踢足球，想通过踢足球改变自己的命运，进入辽宁省青年队，他在场上打中后卫位置。兴哲身材高，体格好，速度快，对付一般前锋没有问题，对付“小快灵”前锋有点困难。 膝盖受伤后，兴哲从辽宁省青年队下来了，确实沉寂了一段时间，那时候，他刚刚19岁，重新读书也来不及了，他也不愿意读书，拿着队里给的一点补助金，进入社会。 中国足球搞不上去，一个重要原因是踢足球出路太窄，家长宁肯让孩子上技校、职高，也不愿意送孩子踢足球。 像兴哲这样，好不容易踢上职业队，因为受伤被迫退役，队里只给了一点微不足道的补助金，没有学历，没有文化，下半辈子都不知道干啥。当然了，如果踢得好，打上职业队主力，年薪几百万也不是没有可能，可惜兴哲没有这个命。 午饭时间到了，兴哲点燃一支香烟，打开一盒方便面，摇晃一下暖瓶，暖瓶里还有一点热水，水温不太高，水位勉强没过方便面。 房间小没有衣柜，一根高高的晾衣杆上挂满了兴哲的衣服，你还别说，衣服还不错。干时装模特这一行，没有几件像样衣服不行，原因很简单，一是面试时要穿得好一点，再就是一些秀场用衣服来支付模特的佣金，相比衣服，兴哲更喜欢直接付钱给他。 “小丽，下班了？”晚上，兴哲来到新世纪模特经纪公司接小丽。 “嗯，下班了。”小丽回答。 “怎么样？今天累不累？” “累，今天头顶着书本走了半天，书还不能掉下来。” “这么老套的训练方法，你们公司还用啊？” “你没练过？” “练过，我在模特培训班练过，老折磨人了！” “可不是吗？签约模特真不自由，按时上下班不说，什么都得听公司的，姜姐男朋友的公司上市，我好不容易才请下假。” “请假干什么？” “姜姐男朋友的公司要开庆祝酒会，我过去帮帮忙。” “庆祝酒会还需要你帮忙啊？” “姜姐找了几个模特表演节目，我也去了。” “你怎么没叫上我？我也可以表演节目啊？” “人家要女模特，不要男模特，唉，这些天可把我累坏了！” “累就累点吧，像我这样没人管也不是个办法。” “你别着急，等我想想办法，看我们公司什么时候招聘模特，你过来应聘。” “你们公司？新世纪模特经纪公司能要我？” “怎么不能？努力争取吧！” “对了，小丽，我找了一个兼职工作，以后晚上不能来接你了。” “什么工作？” “在夜总会看场子，下午我刚面试完，明天晚上开始上班。” “夜总会看场子，有没有危险？你怎么干这个工作，你可以当健身教练啊？你以前不是当过健身教练吗？” “看场子清闲，健身教练在健身房一干干一天，我的膝盖受不了。”兴哲的膝盖有老伤。 “好吧，你去干吧。” “走吧，咱们先吃饭。” 小丽和兴哲手拉着手，连说带笑地去吃饭了。 年轻人精力旺盛，浑身有使不完的劲儿，小丽和兴哲都很好玩儿，泡吧、逛街、看电影、打游戏、k歌，等等，几乎无所不玩，他们俩没有钱，有钱还不得满世界旅游。 由于互联网发展迅速，乡镇青年听的歌、看的视频和大城市青年差不多，但乡镇的繁华程度远远无法和大城市相比，大城市虽然生活辛苦，对年轻人的吸引力实在是太大了。 “小丽，我好长时间没吃饺子了，咱们俩去吃饺子？”兴哲提议道。 “好啊，我也想吃饺子，提起饺子，我都有点想家了。”小丽回答。 “离过年还早呐！想家也回不去呀，四川路有一家东北饺子馆，他们家的东北饺子很正宗，你想不想去？” “行啊！我想吃酸菜猪肉馅饺子，他们家有吗？” “有，他们家什么馅的都有。” 北方人喜欢吃饺子，过年吃饺子、冬至吃饺子、立秋吃饺子，除了立春和元宵节，只要是过节，一定要吃饺子。南方人过年不吃饺子，南方人吃汤圆、吃年糕。 饺子包起来费劲，需要一家人一起动手，剁肉馅、和馅、和面、擀面皮、包饺子、煮饺子，相对繁琐的工序需要多人配合完成。一家人一边包饺子一边聊天，更能体现家的温暖，在饺子出锅那一刻，热汽蒸腾，每个人脸上都带着笑容。 小丽有点想家了，小丽每次回家，妈妈都包饺子迎接她，假期结束，返程当天的早饭，无论小丽坐多早的车，一起床，妈妈就把热气腾腾的饺子端到饭桌上，夏天是韭菜鸡蛋馅，冬天往往是酸菜猪肉馅的。 小丽今年只有21岁，严格讲还是个孩子，小丽18岁就出来闯荡世界，受了不少苦。当然了，安徽、河南的孩子出来更早，15岁、16岁出来打工的比比皆是，真是穷人的孩子早当家啊！ 来到饺子馆，吃饭的人还不少，兴哲点了两份饺子，一盘小菜，还让服务员端来两碗煮饺子汤。吃饺子喝饺子汤，这叫原汤化原食。 “饺子好吃吗？”兴哲问。 “好吃。”小丽回答。 “好吃就多吃点。” “哪敢多吃，吃多了怕长肉。” “不在这一顿，你尝尝三鲜馅饺子，虾仁还不少。” “嗯，三鲜馅的也挺好吃。”小丽尝了一个兴哲点的三鲜馅饺子。 “小丽，一会儿吃完饭，咱们俩去打台球？” “打台球，行啊！” 夜晚，大街上人很多，公交车、私家车、出租车在红绿灯前排成长队，人行道边上停满了自行车，商家店铺的吆喝声此起彼伏，百货商店、餐馆、饭店、小吃店里人头攒动，大城市的夜生活光怪陆离。 大城市什么都好，就是环境嘈杂、人太多，兴哲和小丽走在大街上，回头率很高，兴哲高大英俊，小丽苗条秀丽，他们俩身高比普通人高出一头。 “小姑娘真漂亮！想不想骑摩托车兜风啊？”路边几个斜跨在黑色哈雷摩托车上、头发染成黄色的青年人吹着口哨说。 “滚一边去！别找不自在！”兴哲说。 “原来有男朋友啊？可惜这么好看的小姑娘了！” “谢谢你们的夸奖，我有男朋友了！”小丽说。 “小姑娘长得好标致呀！身材太好了，你是模特吧？”几个青年发动摩托车跟在小丽、兴哲身边。 “对，我是模特。” “真是太美了！” “你们还有完没完？别跟着我们了！”兴哲把手中的矿泉水瓶砸向对方。 “走吧，别和他们一般见识。”小丽把兴哲拉走了。 “再见了，小姑娘，祝你幸福！”几个青年哄笑说。 兴哲和小丽，他们俩性格相投，爱好接近，能玩儿到一起去，两个人正是青春好年华，浪漫情满怀的年纪。 前面街角有一家台球厅，兴哲和小丽一前一后走了进去。 “老板，有台子吗？”兴哲问。 “有。” “怎么收费？” “包房1小时100块钱，散台1小时40块，斯诺克贵一点。” “我们不打斯诺克，美式桌就行。” “那到10号台，服务员带你去。” “好。” 服务员引领兴哲和小丽来到10号球桌，台球厅里打球的人不少，几乎都是年轻人。 这家台球厅装修还可以，地面铺的地板，靠窗有沙发，台球桌八成新，星牌球桌，每张球桌上方都有一个led灯箱。一面墙上挂着奥沙利文、亨得利、丁俊晖、特鲁姆普、希金斯，等斯诺克明星的海报，还有一张中国美女潘晓婷的大幅照片。潘晓婷不是斯诺克选手，她一开始打斯诺克，后来改打美式九球。 “小丽，你来开球吧。”兴哲和小丽打的是中式八球。 “好，我开球。”小丽拿起球杆，用粉擦擦了擦杆头，俯下身去，球杆对准白色主球，“啪”地一声清脆的击球声，台球四散，两个花色球应声入袋。 “开局不错啊！”兴哲称赞道。 “那是，你输了得给我洗衣服。”小丽娇嗔地说。 “你又攒了很多衣服吧？” “是啊，我最近太忙了，就等你洗呐！” “行，我帮你洗。” “我看这局你得输。”小丽又打进一个花色球。 “徒弟要赢师傅了？”兴哲笑着说。 “赢一局不算什么，我要连赢你三局。” “说你胖，你还喘上了？别给我机会啊！” “唉，就差一点。”小丽的中袋薄球差了一点点。 “怎么样？该我了吧，看我怎么收拾你。” “不行，不行，你得让着我！”小丽撅着嘴说。 “我不让。”兴哲抄起球杆开始击球。 兴哲比小丽大几岁，小丽的台球是跟兴哲学的，兴哲台球打得很好。擅长运动的人玩什么项目都比普通人强，兵乓球打得好的，羽毛球也差不了；擅长踢足球的人，篮球学得也比一般人快，这好像是普遍规律。 第68章 台球厅挂杆 有运动天赋的人，往往从小就能看出来，有的小孩轮滑就是比别的孩子滑得好，说明这个小孩身体平衡性好；有的小孩活泼好动、身体灵活，多高的台阶都敢往下跳，这样的孩子可以搞体操、练跳水。 在中国，有运动天赋的孩子多了去了，真正从事体育、当运动员的没有几个，他们都去读书考大学了。不是说读书不重要，建立一套发现、培养、提高有运动天赋的青少年人才，在中小学乃至大学教育中加大体育课分量，扩大选材基数，不信14亿人中找不到11个优秀足球运动员。 中国足球搞不好，主要原因在于急功近利，总想马上见到成绩，没有踏踏实实从青少年足球开始抓，同时完善各级职业联赛，让更多的足球运动员进入联赛，以足球为职业。 像兴哲这样有运动天赋的孩子，应该及时被发现，从小进行系统训练，学校应该重视体育课，而不是单纯追求升学率和考试成绩，这就需要改变整个教育体制，说起来容易，做起来难。 台球一年四季都可以打，也不受刮风下雨影响，打台球不仅需要技术，还需要专注力，打球者要思考球的走位，用脑子打球，很锻炼脑力，关键球的处理，更考验打球者的心理素质。 “啪、啪、啪。”兴哲击球干脆、出杆速度快，连续三个单色球入袋。 “你真不让着我啊？讨厌！”小丽生气地说。 “我说别给我机会吗？打不进要防守，这和足球、篮球一样，有时候，防守比进攻重要。” “打台球要什么防守？只管打进就行了。” “这你就不懂了，斯诺克不仅要防守好，走位还要好，斯诺克比八球难多了。” “你说的对，斯诺克的规则够我记一年了，我数学不好，加减法都算不好。” “刘丽丽今天怎么这么谦虚？去大公司就是不一样了。” “我数学确实学得不好，语文和英语还凑合。” “我和你不一样，我就体育好，数学、语文、英语都不行，该你了，我这个球没打好。”兴哲故意卖个破绽，不仅没打中球，还给小丽留了一个好头，几乎摆在一个花色球前面。 “你中计了吧？我故意和你说话，分散你的注意力，哈哈！”小丽得意地说。 “你这丫头真狡猾！”兴哲笑着说。 “没想到吧？” 小丽球打得不错，在女孩当中算打得好的。小丽长发披肩，头戴灰色宽檐鸭舌帽，身穿红格子薄棉布衬衫，蓝色牛仔裤，衬衫下摆掖到裤子里，身材高挑，双腿修长，容貌秀丽，俏皮可爱，在台球厅里，像200瓦灯泡那样惹人瞩目。 不仅是t台，模特在现实生活中和普通人也不一样，这是长期专业训练的结果，说实话，小丽走到哪里都很显眼，不仅仅因为个子高、长得漂亮，气质也十分突出。要说气质，模特身上的气质比演员突出，演员靠化妆，靠灯光师、摄影师找角度，卸了妆，一些演员比普通人强不了多少，模特在平时就比普通人强得多，这也是小李子莱昂纳多的女朋友都是模特的原因。 “好吧，只剩下黑八了，咱们俩又回到一个起跑线了。”兴哲连打带让，球桌上只剩下一个黑八球。 “决战的时刻到了，看我的！”小丽拿起球杆，一击不中。 “你不要怕输啊？输了可不许哭鼻子！”兴哲拿着球杆围着球桌转了一圈，仔细观察线路。 “不进、不进。”兴哲开始打球，小丽在旁边干扰道。 “唉！力量小了一点儿。”兴哲的球没有打进。 “没进就别怪我了，看我的！”小丽岔开腿，俯下身去，修长的大腿，纤细的腰肢，曲线优美，“啪”地一声，主球走了一个直线，稳稳地把黑八球打进底洞。 “不错啊！技术有长进！” “那当然了，你输了吧？现在场上比分一比零。”小丽得意地说。 “你们俩打得不错啊？敢不敢和我们比试一局？”旁边桌两个染着黄头发的年轻人说。 “行啊，怎么个比法？”兴哲满不在乎地说。 “双打，一局200块钱。”黄毛小伙说。 “200太少了吧，500块钱一局。”兴哲说。 “兴哲，别和他们打了，我打得不好，要不你自己打单打。”小丽劝说道。 “你打得挺好的，怎么样？500块钱一局行不行？”兴哲坚持要打。 “行，这可是你说的，500块钱。”黄毛小伙说。 “我说的，开始吧，服务员，摆台子。”兴哲说道。 看到有人要赌球，周围球桌的人纷纷走了过来。台球厅赌球也叫“挂杆”，赌注一般都不大，通常在熟人间进行，主要是娱乐性质。 由于有赌注，“挂杆”对于实战水平的提高很有帮助，可以考验球手在压力下发挥水平的能力，对于普通台球厅，一局500块钱属于比较大的赌注了。 “你们先开球吧。”兴哲让对方开球。 “什么？”对方是两个男球手。 “你们先开球。”兴哲重复道。 “好，下一局你们开球。” 两个男青年开始打球，虽然动作不太正规，从击球力道上看是老手。 兴哲也不是经常玩台球，尤其还是双打，小丽的水平他是知道的，刚才在和小丽打球的时候，兴哲观察到旁边球桌上两个年轻人打球了，心里大概有一点数。 对方开局不错，一人一杆连进了4个单色球，两个人打球风格相近，水平差不多，这样的双打对手很难对付。围观的人都为兴哲和小丽捏一把汗，嘴上不说，心里认定他们俩非输不可。 轮到兴哲和小丽了，场上局面落后，兴哲首先出场，只见他拿着球杆思考片刻，不慌不忙地走到台前，架好球杆，瞄准远台13号花色球，“啪”地一声13号球应声落袋。白色主球弹到顶库，炸开本方9号球和对方4号球，神差鬼使般游走到本方10号球前，球路控制得精准无比。 “我怎么打？”小丽问道。 “打进10号球，别的不用管。” “好嘞。”小丽拿起球杆，轻松打进10号球。 “该我了。” 兴哲手拄着球杆陷入思考，主球位置并不好，紧贴着边库不说，上下方还各有一颗单色球，小丽给兴哲做了一个斯诺克。 “头留得不好。”小丽不好意思地说。 “没事儿，我没让你留头，听我指挥就好。” “快点儿打吧，你们俩还能不能打了？”对方催促道。 “别着急啊，我们这就打。” 兴哲主意已定，拿起粉擦擦了擦杆头，对准右边库“啪”地一声打了一记爆杆击球，主球反弹回来后薄到14号球，14号球直奔右上方底袋，“嘭”地一声落袋。 “好球！”观众们纷纷叫好。 “我该怎么打？”轮到小丽打球了。 “机会不好，打防守吧。”兴哲能把球打进就不错了，无法再为小丽做球了。 “怎么防守？” “把9号球领到上半台，让主球贴库，出杆稳一点儿。” “好，我试试吧。” “你能行。”兴哲鼓励道。 这时候，围观群众越来越多，大家窃窃私语，他们是看打球还是看美女？可能看美女的居多。台球厅里，会打球的女孩子很少，不像健身房，漂亮女孩子多。 会打台球的女孩别的不说，起码不会太笨，喜欢健身的女孩不好说。打台球不光靠技术和准度，还靠分析判断和临场发挥，更靠强大的心理素质和执行力，小丽属于比赛型选手，临场发挥不错。 小丽按照兴哲的指挥，主球轻磕9号球以后，一点点来到库边，几乎贴到库边了。 “不错，不错。”围观群众鼓掌说。 “该你们了，打吧。”兴哲掏出打火机，点燃一支香烟。 “打得不错呀，你们打过斯诺克？”年轻人问。 “什么叫斯诺克？我们没打过。”兴哲笑着回答。 两个年轻人一开始有些轻敌，以为能轻松击败兴哲和小丽，没想到遇上了对手，现在表情严肃，开始使出看家本领。两个年轻人确实不白给，他们又连续击中3个球，只剩下一个黑八了，个子比较矮的年轻人拿起球杆，瞄准黑八，想以一记势大力沉的击球，漂亮地结束比赛，谁料用力过猛，黑八在洞口处剧烈碰撞，差一点没弹出球桌。 黑八没能打进，兴哲在场边松了一口气。反观兴哲和小丽，他们俩还有4个球，眼看就要输了，围观的群众暗暗为他们捏一把汗。 “该我们了，我看看怎么打。”兴哲掐灭手中的香烟。 “你好好考虑考虑，机会不多了。”小丽说。 “慌什么？有什么可慌的？” “我没慌，他们只剩黑八，我们还有4个球，这比赛怎么打？”小丽有些着急。 “看我的。” 兴哲才是真正的比赛型选手，踢足球的时候就是这样，兴哲平时训练不太认真，没少挨教练的骂，可一到正式比赛，兴哲往往能够超水平发挥，其实也不叫超水平发挥，是兴哲天生具有运动天赋。 打球时，盘面暂时落后并不可怕，可怕的是对方给机会，自己却没有抓住。人生也是这样，人这一生，老天爷肯定会给你一到两次机会，有的人给一次机会就能抓住，有的人两次都没有抓住。自己没抓住机会还怨天尤人，恨这恨那，觉得自己怀才不遇，抱怨社会不公，这样的人真是比比皆是。 兴哲足球踢得挺好的，老天爷就是不让他走这条路，用膝盖受伤把他拦了下来，可能是对他平时吊儿郎当、不努力训练的惩罚吧，这样说来，有天赋不努力也不行。 一个对角袋直球，兴哲干净利落地打进一球，同时控制好线路，让主球走到下一个己方球侧面，小丽不负众望轻松打进。 剩下的两个球不太好打，一个贴库，一个和黑八紧靠在一起，兴哲全身贯注，又是一个反弹球把贴库的球打进，接下来轮到小丽打了。 “我该怎么打？”小丽问。 “闭着眼睛打。”兴哲回答。 “闭着眼睛怎么打？你这话什么意思？” “我让你自由发挥，随便打。” “好吧，这是你说的。” 小丽没有闭着眼睛打，她打出一记低杆球，炸开黑八和己方花色球，两个球在台上一阵乱窜，速度很快，在众人的惊呼中，一个花色球滚进中袋。 “好！”人群中爆发出一阵叫好声。 “不好意思，这是蒙的！”小丽谦虚地说。 “蒙也是一种功夫，谁打球不是靠蒙？”兴哲笑着说。 “你好好打吧，别说话了。”小丽看那两个年轻人脸上有些挂不住了。 “小丽，你想让黑八进哪个袋？”该兴哲打黑八了。 “别墨迹了，快打吧！”小丽催促道。 “好。”话音刚落，“嘭”地一声，兴哲一杆小角度黑八结束比赛。 “怎么样，你们还打不打了？”兴哲问。 “不打了。”两个年轻人蔫了。 “不打了，给钱，500块钱。” “500块，给你。” “还有没有想和我们打的？500块钱一局。” “你们太厉害了，我们打不了。” 就像兴哲所说，斯诺克也好、中式八球也好，防守好、不轻易给对方机会十分重要，对于真正的台球高手，一杆清台的情况十分常见，尤其是中式八球。 台球厅挂杆算不算赌博？不以盈利为目的，不以挂杆为职业，就应该不算赌博。俗话说“小赌怡情、大赌伤身”，偶尔小赌一把，确实让人心情愉悦，当然得是赌赢。 钱来得快，去得也快，晚上，兴哲用赢来的500块钱在酒店开了一间房。小丽躺在兴哲宽厚有力的臂膀中，洁白光滑的肌肤，曲线玲珑的躯体，柔美的腰肢，姣美的脸庞染上一层红晕，眼睛里波光闪动，如花的年龄尽情享受生命的愉悦，年轻人的爱情像火一般热烈，兴哲和小丽度过浪漫温馨的一夜。 第69章 米开朗基罗广场风景画 郭萌家住在庆东大学家属宿舍区，与庆东大学仅一墙之隔，围墙是后建的，过去没有墙，就在大学院子里。住在大学家属宿舍，不仅上下班方便，不愿意做饭，还可以直接到大学食堂吃，大学食堂怎么说也比外面的饭馆干净卫生，教工食堂的伙食尤其好。 郭萌的房间里有一张大写字台，写字台大有很多好处，写字台正中央立着一个大画板，画板两边摆满了大大小小的颜料管、铅笔、画笔、水瓶、调色板，等等。大画板旁边还立着一个小画板，小画板上用图钉钉着4、5张照片。 郭萌头发扎了起来，系着围裙，腰背笔直地坐在椅子上，她正在聚精会神地画画儿，照片照的是佛罗伦萨米开朗基罗广场风景，是周玉湖照的。 绘画与摄影有一定的相通性，两者都很讲究光线的运用，当然，最重要的还是发现美和展现美。 周玉湖拍摄的米开朗基罗广场落日照片，无论从技术、色彩、构图，还是创意和表现力，都算得上比较不错的摄影作品。照片上，夕阳西下，圣母百花大教堂圆弧形穹顶洒满金光，乔托钟楼、旧宫、圣十字教堂熠熠生辉，阿诺河泛着红色波光，老桥桥洞下拖着长长的光影，随着光影的移动，河两岸古老的建筑依次变暗。 郭萌仔细端详着这几张照片，回想她和周玉湖在佛罗伦萨的时光，一起走下山坡，漫步在石子、石板铺成的街道，虽然短暂，却给郭萌留下深刻印象。 郭萌这段时间一直在画这幅画儿，画儿画得比较慢，草稿打了好几遍，多少有点拖沓。 郭萌越看照片，越觉得照片表现出一种温暖和宁静，还有些许神秘的气氛，很符合自己的审美观。奇怪的是，照片表达出的东西和拍摄者冷峻的外表形成鲜明的对比。 “小萌，画没画完？一会儿该吃饭了。” 郭萌妈妈进来问。 “快了，你们先吃吧，我画完再吃饭。”郭萌回答。 “今天能画完吗？” “应该差不多。” “你画了一个星期了，注册会计师考试不考了？” “注册会计师考试先放放，等我画完后再说。” “再画一会儿就吃饭吧，明天出差，你行李还没准备吧？” “好，我吃完饭就准备行李。” 郭萌妈妈是医院内科主任，工作很忙，内科主任虽然不用值夜班，平时也是经常加班加点，晚上7、8点钟回家是常有的事，很少有正常时间下班的时候。 郭萌爸爸也很忙，和公司一样，庆东大学也有各种考核机制，业绩不达标，博导资格会被取消，会被停止招收博士，有些大学还有末位淘汰制度。大学教授虽然上完课就走，教学，科研，带硕士博士，申请基金，写论文，压力也不小，很少有闲着的时候。 郭萌从小到大一直生活在大学环境里，家里的学术氛围比较浓厚，小时候上庆东大学附属幼儿园，小学是庆东大学附属小学，初中是庆东大学附属中学，高中和大学是在外面念的。 这种环境下长大的孩子思想比较单纯，为人处世不够圆滑，社会经验也不够丰富，和官宦家庭、生意人家庭的孩子截然不同。官宦家庭的孩子眼界开阔，从小耳濡目染，知道自己的人生目标是什么；生意人家庭的孩子对金钱没有概念，也缺乏对金钱的渴求，要什么有什么，反倒没有动力了。 郭萌一直生活在庆东，没有去外地上过学，大学也是在庆东念的，可能是这个原因吧，郭萌喜欢旅游，喜欢到世界各地走走。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旅游开阔了郭萌的视野，也增加了郭萌的思想深度，算是弥补了生活范围比较狭窄的缺陷。 古代诗人经常四处旅行，李白一生都在旅游，杜甫、高适、孟浩然、谢灵运、苏东坡都热爱旅游，孔子也喜欢到处走。古代诗人经常在诗词中感叹离别，写出大量的送别诗。 和古人相比，现代人受限于工作，受限于挣钱还贷款，不能来一场说走就走的旅行，这算不算是一种倒退呐。 “她爸，你说咱家小萌是不是喜欢上她们老板 了？”郭萌妈妈对郭萌爸爸说。 “这话怎么说？”郭萌爸爸惊讶地问。 “小萌这段时间一直在画佛罗伦萨风景画儿，你知道她照着画的照片是谁照的吗？” “不是小萌自己照的吗？” “不是，是小萌老板周总照的。” “周总照的？周总把照片给小萌了？” “对呀。” “周总照的照片，这也说明不了什么问题。” “怎么不说明问题？小萌工作这么忙，最近注册会计师书也不看了，一有时间就开始画画儿。” “画画儿怎么了？你还不了解自己女儿吗？从小到大，小萌想干什么就一定要干好，尤其是画画儿。” “你说怎么那么巧？她和周总怎么就在佛罗伦萨遇见了？她们俩会不会是一起去的？” “不可能，小萌是十分稳重的姑娘，她不会私底下和老板一起去国外。” “要说周总什么都好，配咱们家小萌也绰绰有余，就是家庭条件和咱们家不般配。”郭萌妈妈自言自语说。 “你看你想哪儿去了，一次国外偶然相遇，你就联想这么多，我们不是说好了，小萌婚姻自主，我们不向小萌催婚吗？” “是不催婚，不过，小萌年龄也不小了，也应该找对象了。” “时代不同了，小萌对象这件事咱们就别管了，我相信小萌会做出正确选择，不过，周总家庭条件确实和咱们家不般配。” “你看你也这么认为，咱们俩就这么一个宝贝女儿，还是找一个和咱们家般配点的女婿吧，大学老师或者医生最好了，咱们俩抓点儿紧，你从学校找，我从医院找，小萌年龄不小了，这件事一定要重视起来了。”郭萌妈妈说。 “你着什么急？” “怎么不着急？小萌都27岁了，女孩子一过30岁，可选择范围就急剧减少，咱们身边的大龄女孩儿，哪一个不是条件好，不着急找对象造成的？” “好吧，你说的也有道理。” “小萌是女孩，女孩不抓点紧，说剩下就剩下。” “咱家小萌还能剩下？” “我前面的话都白说了？你怎么还没有紧迫感？” “好，你说的对，抓紧，抓紧。” 在子女婚姻问题上，女孩家长比男孩家长着急，女孩家长生怕自己女儿剩下，即使郭萌的父母也是这样。这也难怪，女孩的青春比较短暂，过了30岁，好像就成了大龄未婚青年，男孩30岁却是黄金年龄。随着人均寿命的延长，女孩30岁也应该是黄金年龄，但世俗偏见很难改变。 郭萌爸妈在客厅小声说话，郭萌在自己房间里听不见。又画了一会儿，一幅米开朗基罗广场落日风景水彩画终于完成了，郭萌仔细端详自己的作品，小心地在圣母百花大教堂穹顶上加了两笔，又用很细的勾线笔轻轻勾勒了几下阿诺河河水波纹。郭萌站起身，后撤两步又看了一阵，终于满意了，这才出来吃饭。 “吃饭吧。”郭萌妈妈开始往餐桌上端菜。 “你们还没吃饭？我不是说不用等我吗？” “我们不饿，还是等你一起吃饭吧，画儿画完了？”郭萌爸爸说。 “画完了。” “吃完饭我去欣赏一下。” “好啊，你帮我提提意见。” “小萌，我觉得你画儿画得越来越好了，当初让你搞专业就好了。” “谁说不是呐？你们非要让我学会计，说什么女孩子坐办公室比较好，真不该听你们的话。” “是啊，是啊，会计谁都可以干，画家可遇不可求，我们可能把一个画家耽误了。”郭萌爸爸笑着说。 “我可当不了画家。” “吃饭吧，小萌，你最近怎么总出差？”郭萌妈妈问。 “啊，我现在不是在物流分公司筹备组吗，物流分公司快要成立了，我们最近一直在搞融资，跑手续。” “你明天要去北京？” “对，去发展委申请项目。” “你要去发展委？” “嗯，发展委刚刚发布国家长三角物流枢纽中心布局和建设规划，正好和我们公司规划相符，真是天上掉下来的大馅饼。” “这么好的机会，你们一定要抓住啊！”郭萌爸爸说。 “是啊，公司上下都十分重视。” “你和谁一起去北京？”郭萌妈妈问。 “周总。” “周总，就你们两个人去？”郭萌妈妈有点警惕地问。 “这么重要的事，哪能只有我们两人？还有其他人。” “哦，这就好，这就好。” “妈，你想什么呐？你是不是想多了？”郭萌看着妈妈问。 “没有，没有，我没想多。” “好，吃饭吧，吃完饭，小萌还要收拾行李呐。”郭萌爸爸说。 从庆东到北京，坐飞机需要2个多小时，坐高铁最快需要4个多小时，为了早一点到达，周总选择坐飞机。 波音737客机轰鸣着拔地而起，巨大的推力把庞然大物送上云端。喷气式客机的发明大大缩短了旅行时间，经济全球化和互联网的出现进一步把地球变成一个村庄，这都是现代科技的力量，科技可以从根本上改变世界。 飞机进入平飞状态，空姐开始提供客舱服务，在飞机头等舱，周总和郭萌等人打开笔记本电脑，开始研究工作。周总出差途中也要工作，为了方便工作，大家都借光乘坐头等舱。 “周总，按照你的要求，我把项目文案和可行性论证又修改了一下，你看看行不行？”郭萌说。 “行，一定要结合国家长三角物流枢纽中心布局和建设规划要求，突出我们公司在海陆联运、仓储配送、装卸搬运、加工集拼等基础服务能力强的优势，打造以平台整合、供应链融合为特征的新业态、新发展模式，争取发展委对我们的立项审批和资金支持，起码允许我们通过发行公司债券、非金融企业债务融资等方式拓宽融资渠道。”周总看完报告后说。 “周总，这真是天赐良机啊！按照国家长三角物流枢纽中心布局和建设规划，我们还可以申请物流发展规划用地，设立物流产业发展投资基金，这个规划简直像是为我们量身设定的一样，未来公司上市指日可待！”公司副总经理兴奋地说。 “周总，您真是神机妙算，您是不是早就算好了这一步？”项目经理说。 “没有，我也没想到发展委会在这个时候出台长三角物流枢纽布局和建设规划，我们可以说是先行了一步，占据了先机，不过，我们绝对不可以掉以轻心，项目没拿到手，一切都是零。”周玉湖说。 “对，周总说的对，项目没拿到手，一切都是零。”副总经理说。 “对，周总说的对。” 项目经理说。 “大家看看相关申请文件和法律文书还齐全吧？我们还有没有没想到的地方？”周玉湖问大家。 “应该都齐全了，纸质、电子版文件我都准备好了。”郭萌已经把相关申请文件装订成册。 “好，所有文件都由郭萌保管。”周玉湖说。 “对，郭萌心细，文件放郭萌那里比较安全。”副总经理说。 周总没有专职秘书，郭萌这段时间都快成他秘书了，除了项目文案的起草、申请材料的准备，分公司前期营业执照申领、组织机构代码证办理、银行开户、税务登记，等等工作，都是由郭萌牵头做的，一个外表文静柔弱的年轻姑娘，干起工作来却是雷厉风行，这也是周玉湖欣赏郭萌的一个重要原因。 今天和周总一起去北京的都是公司高管和中层干部，只有郭萌没有任何职务，不是周玉湖不给郭萌职务，而是郭萌不想要，周玉湖想让郭萌当物流分公司财务部经理，郭萌不接受，这是财务部多少女职员梦寐以求的职位啊。 第70章 北京申请项目 到了北京，周总一行人下了飞机，直接赶往发展委，周总在车上不时地看手表，希望在中午11点半前到达。 发展委是拟定国家经济和社会发展政策，进行总量平衡，指导总体经济体制改革的宏观调控部门，在国务院各部委中，发展委仅次于外交部和国防部，位居第三位。 紧赶慢赶，还是没能在中午11点半前到达，一行人在发展委附近找了一家饭店吃午饭。 “周总，北京您熟悉，您来点菜吧，我们不知道点什么好。”副总经理笑着说。 “随便点吧，我吃啥都行，你们看喜欢吃什么就点什么吧。”周玉湖回答。 “郭萌，你喜欢吃什么？你来点菜吧？”副总经理把菜单递给郭萌。 “孙总，我对北京菜不熟悉，我看我还是别点了。”郭萌说。 “诶，这里只有你一位女士，女士优先，还是你来点菜吧！”副总经理说。 “要说北京菜，我看过梁实秋的散文《雅舍谈吃》，写北京小吃，豆汁、灌肠、面筋、羊头肉、红烧羊脖子、豆腐脑、豌豆黄，还有什么来着，我都很想吃。”郭萌如数家珍地说 “你说的这些东西，这里恐怕没有吧？”副总经理说。 “我只是说说而已，我从小在庆东长大，大学也是在庆东念的，没来过几次北京，只是在小说、散文中知道一些北京小吃。”郭萌说。 “说到北京小吃，我只知道北京水爆肚。”项目经理说。 “周总，还是您来点菜吧，您是清华大学高材生，一定知道北京什么东西好吃了。”副总经理年龄比周玉湖大很多，却十分尊重周玉湖。 “什么？周总，您是清华大学毕业的？”项目经理惊讶地问。 “啊，我在清华大学物理系读了四年书，有这么难点吗？我看这家饭店还不错啊？好吧，还是我来点菜吧。”周玉湖接过菜单亲自点菜。 “清华大学是中国最高学府，周总真厉害啊！”项目经理敬佩地说。 “厉害谈不上，大家都没有忌口的吧？那我点清酱肉、葱爆羊肉、四喜丸子、八仙鸭子、五彩葫芦、黄豆疙瘩丝，再来一碗翡翠裙边汤，四个人，六菜一汤，应该够吃了。”周玉湖看着菜谱说。 “够了，够了，一看周总点的菜就是正宗北京菜。”副总经理点头称道。 “说到清华，我在发展委还有一个大学同学，我给他挂个电话吧，看看他在不在单位。”周玉湖说。 “什么？周总，您在发展委还有同学？那太好了，我到发展委门口接您同学吧？”副总经理说。 “不急，我先挂个电话再说。” 周玉湖是清华大学毕业的，郭萌是头一次听说。清华、北大可以说是中国最高学府，怪不得周玉湖这么高冷，原来确实有高冷的资本，郭萌喝了一口茶水，禁不住向周玉湖瞟了一眼。 想进清华、北大，高考得680分以上才行，江苏、浙江、安徽等地考生分数更高，北京当地考生只需要650分就能上清华、北大。除了清华、北大，北京还有很多着名高等学府，如：人民大学、北航、北理工，等等。北京户口很值钱，别的不说，光是上大学一项就能优惠30分到100分，人生来就是不平等的。 “胜利，我是周玉湖，我到北京出差来了，你在单位吗？”周玉湖给他大学同学打电话。 “我在单位，玉湖，你到北京了？”周玉湖大学同学王胜利说。 “到了，我下午要去你们发展委办事，我现在就在你单位附近，你吃没吃午饭？没吃午饭我们一起吃个饭吧？” “吃了，我刚刚在食堂吃过饭，你在哪儿呐？我过去找你吧？” “我在必和居中餐馆，胜利，你不用过来了，中午休息一下吧，我下午1点钟过去找你。” “我中午不休息，必和居离发展委很近，我开车一会儿就到了。” “好吧，那我在必和居等你，一会儿见。” “一会儿见。” “周总，我到饭店门口接您同学吧？”副总经理说。 “不用，我们先吃饭吧。” 北京是一座有着三千多年历史的古都，历史上多次改名，燕都、幽州、燕京、大都，等等，都是北京曾经的名称，北京最近一次改名就是由北平改成北京。 说到北京菜，明清两朝五百多年定都北京，清代宫廷饮食对北京菜影响很大，北京菜以山东菜、苏杭菜和满族固有饮食为主，吸收各地饮食精华而成。北京菜中最具特色的要数烤鸭和涮羊肉了，北京烤鸭源自南京，涮羊肉来自蒙古草原。 “玉湖。”周玉湖的大学同学王胜利来了。 “胜利。”周玉湖迎上前去。 “好久不见了，玉湖，你到北京来怎么不提前打个招呼，还是到我们发展委办事？” “你工作忙，我怕给你添麻烦，所以没有提前通知你。” “我再忙也没有周总工作忙，我们是一个寝室的兄弟，有什么怕麻烦的？”王胜利说。 “胜利，我来介绍一下，这是我公司同事，孙总、张经理、郭萌。”周玉湖介绍道。 “你好，你好。” “胜利，坐吧，中午吃没吃饱？没吃饱可以再吃点儿。”周玉湖说。 “我吃饱了，你们快吃饭吧，我陪你们坐一会儿。” “那您喝点茶吧？我们自己带的茶叶，西湖龙井茶。”副总经理站起来给周玉湖同学倒茶。 “好，好，你们先吃饭。” 由于周玉湖的同学在旁边等，大家吃得很快，这几个人早已经适应了老板的工作节奏，忙的时候连饭都顾不上吃，何况这顿午餐还比较丰盛。 郭萌本来饭量就小，加之不喜欢吃油腻的食物，她最先放下筷子。 “郭萌，你怎么吃那么少，不对胃口吗？多吃一点儿吧？”周玉湖说。 “我吃好了，早上在家吃的多，现在不饿。”郭萌回答。 “好吧，孙总、张经理你俩慢点儿吃，虽然不是北京烤鸭，八仙鸭子也是北京特色。”周玉湖吃完饭放下筷子。 “玉湖，你公司干得怎么样？听说你又兼并了一家航运企业？”王胜利问。 “别提了，这几年国际航运市场不景气，我打算成立一家物流分公司，航运、物流两条腿走路。上周，你们发展委出台了国家长三角物流枢纽中心布局和建设规划，正好和我们公司的规划相符，我这不赶紧过来了吗，胜利，这件事归不归你们司管？”周玉湖说。 “这件事不归我们司管，不过，我可以帮你问一问。” “那太好了，胜利，你现在还是处长吗？该提副司长了吧？” “我现在还是处长，玉湖，大学同学当中就数你发展的好了。” “好什么？航运企业效益不好，资金链也很紧张，一句话，我现在很缺钱。” “如果你的公司列入国家长三角物流枢纽中心布局和建设规划，就不缺钱了吧？” “是啊，是啊，如果列入建设规划，不仅资金问题解决了，对公司未来发展也很有利。” “我先看看你们的申报材料吧？” “好啊，好啊，麻烦你先看一看。” “王处长，这是我们的申报材料。”郭萌从包里拿出一叠装订整齐的材料。 “嗯，你们公司的资质应该够了，环评程序也已经走完了，项目文案、环境影响评价、可行性论证、附报材料都有，文件准备得比较齐全。”王胜利一边翻看材料一边说。 “王处长，你们发展委刚刚出台规划，我们就过来了，您看我们是不是下手最早的？”副总经理问。 “那可不一定，据我所知，长三角地区物流企业有很多，你们不一定是最早申报的。”王胜利说。 “什么，还有比我们更早的？” “当然了，很多企业申请项目，至少提前一两年就开始准备了。” “王处长，我听说项目都是跑出来的，为了争取项目，不仅是企业，地方政府官员都排队往发展委跑。”副总经理说。 “跑项目这种说法是外界对项目审批程序的误解，项目并不是跑出来的，一个项目能不能获批，关键看项目是否列入国家中长期发展规划或者产业发展规划，看是否符合国家产业政策。审批不是你们想象中那么简单，每一个项目都要经过严格的审核程序，少一个程序也不行。”王胜利耐心解释说。 “原来是这样啊！” “即使是这样，我觉得你们这个项目有希望。” “真的？那还请王处长多多帮忙啊！” “我帮不上什么忙，关键看你们的项目是否符合国家产业政策。” 发展委位于西城区，是一座7层灰色小楼，院子也不大，院门口有武警战士站岗，别看发展委小楼外表不起眼，前来办事的人多是些地方政府官员，别说是市长，省长都十分常见。 周总一行人在收发室办理登记，换领通行证后，跟着王胜利一起上楼。 “玉湖，一会儿你送完材料，到我办公室坐一会儿吧。”王胜利说。 “不打扰你办公吧？” “不会，不会，产业发展司在四楼，你自己上去吧，我就不领你去了。” “好，你先忙你的，回头我去办公室找你。” “好。” 正如王胜利所说，周玉湖他们来到产业发展司一问，自己是第23家申报国家长三角物流枢纽中心和建设规划项目的企业。一个小时以后，周总一行人面色凝重地从产业发展司出来，走廊里、过道旁都是各地方为申请项目四处徘徊的人。 王胜利处长的办公室十分狭小，不大的办公室里满满当当挤了四张办公桌。在北京的大机关，处长是最低级别官员，处长就是干具体工作的，相当于地方上的科员。有一个笑话说在北京随便撞倒一个骑自行车的老头儿，就有可能是一个副部级干部，这很有可能。 “材料送完了？”王胜利问。 “送完了，申请的企业不少，实力也很强，我原本以为下午就可以回庆东，现在看来得在北京待几天了。”周玉湖回答。 “待几天？一个项目批下来，十天半月算快的，半年一年的都有。” “需要那么长时间？” “当然了，申请项目不是着急的事。” “你们不着急，我们着急啊！” “着急也没用，反正也不着急走，玉湖，林高远教授上个星期刚当选中科院院士，咱们俩晚上一起去清华看看他吧？” “林教授当选院士了？” “是啊，他前些天还念叨你呐！咱们班在北京的同学想给林教授办个庆祝party，你能参加吗？” “那得看事情办得怎么样了，时间来得及就参加。” “行了，你是大忙人，咱们俩还是晚上去趟清华吧。” “王处长您好，我是湖北省发展委的刘洪，之前给您挂过电话，您有时间吗？”周玉湖和王胜利没说上几句话，又有人来找王胜利办事。 “啊，刘主任，请坐，请坐。” “胜利，我先找地方住下，回头咱们俩电话联系。”周玉湖起身告辞。 “好的，玉湖，你们先住下，我下班后去找你。” 周玉湖一行人找宾馆住下，大家都认识到形势严峻，并不是一开始想象那么乐观，任务很艰巨，有一场硬仗要打。放下行李，几个人到周玉湖房间开会，商量下一步的对策。 秋天是北京一年当中最好的季节，北京夏天炎热，春天多风，冬天寒冷干燥，秋天却不同，北京的秋天秋高气爽，天高云淡，近处姹紫嫣红，远处蓝天白云。 一团团一簇簇红色、黄色的枫叶、银杏叶、黄栌叶挂满枝头，吊在墙上、悬挂在高架桥上、匍匐在地上的火红火红的地锦，与古老的红墙绿瓦、巷子胡同共同渲染成一幅幅色彩饱满的风景画。 着名散文家杨朔写的《香山红叶》，详细描绘了北京秋天香山红叶的美丽景色。 第71章 参观清华校园 林高远教授听说王胜利和周玉湖要来清华看他，特意派两个博士生到校门口迎接。 北京本来就是旅游城市，寒暑假带孩子来北京旅游的家长通常想到清华、北大参观，想给孩子树立一个远大目标。到清华大学游览的游客太多了，有时候，游客比在校学生还多，为了控制游客数量，现在需要提前预约。 “你好，你们是王处长、周总吧？”前来迎接的博士生问。 “是我们，别叫王处长、周总了，我们都是林教授的学生，你们叫我们学长吧。”王胜利回答。 “两位学长好，这位是？” “这位是郭萌，周学长公司的，和我们一起来参观一下清华园。”王胜利介绍道。 “好，郭姐姐好。”看来，这两个博士生不是书呆子。 “你们好。” 孙副总经理和项目经理没来，他们两个人一个孩子上高三、一个刚结婚不久，他们晚上要和家里人通话。 郭萌没什么事，就和周玉湖一起过来了，有机会到中国最高学府，她也想参观一下清华校园。郭萌身穿白色西服上衣，里面是浅蓝色真丝衬衫，白色修身长裤，长发披肩，略施粉黛，一身的仙气。 “欢迎来到五道口男生职业技术学院！”王胜利对郭萌说。 “什么意思？”郭萌不解地问。 “清华大学在海淀五道口，男生比女生多，理工科学生多，所以叫五道口男生职业技术学院。” “原来如此。” “学长，我们借了两辆自行车，你们骑车去物理系吧？”一个博士生说。 “好啊，我们骑车去，郭萌，你会骑自行车吗？”王胜利问。 “我不会。”郭萌回答。 “我是安徽人，原来也不会骑自行车，到清华以后现学的。”王胜利说。 “清华学生都得会骑自行车吗？”郭萌问。 “当然了，几乎人手一辆，清华太大了，有三个北大那么大，不会骑自行车，上课都来不及。” “那你们骑车吧，我步行。” “我们哪能把美女扔下？我和玉湖都可以带你，你选一个吧？”王胜利回到母校仿佛变年轻了，不再是一脸严肃的处长了。 “那我坐周总车吧。” “周总骑车可不稳，你还是坐我的车吧？”王胜利说。 “不用了，谢谢。” “那好吧，我们出发吧。”王胜利有些遗憾地说。 “出发吧。”周玉湖率先骑上自行车。 “走吧。” “等等，我怎么上自行车？”周玉湖都启动了，郭萌在身后问。 “跳上来。”周玉湖边骑车边说。 “怎么跳？”郭萌边跑边问。 “跳到后座上，快点。” “怎么跳？” “两脚一起跳。” “两脚一起跳？” “对，快点跳。” “那我跳了？”郭萌豁出去了。 “跳吧，摔不了。” “玉湖，你应该让郭萌先坐好再骑车，你以为她是李靖？”王胜利说。 郭萌心想不能让周玉湖小瞧了自己，一咬牙，奋力一跳斜坐到周玉湖自行车后座上，好在自行车后座不太高，郭萌身材苗条，体重不到100斤，冲击力不算太大，自行车左右摇晃了几下终于稳住了。 “这不是上来了吗？要知道，人的潜力是无限的。”周玉湖轻描淡写地说。 “李靖是谁？”郭萌问。 “李靖是玉湖大学时期的女朋友，清华体育系的，国家二级运动员。”王胜利说。 “胜利，路上车多，你好好在园子里骑车吧。”周玉湖打断王胜利。 虽然是晚上，校园里仍然灯火通明，路上行人、骑车人很多。 清华学生习惯把校园叫作园子，可能和清华校园里曾经有皇家园林有关，清华工字厅北侧有一座着名的水木清华园林，据说建于清朝康熙年间。 荷塘之畔，杨柳、假山、回廊之间有一座古朴秀雅的古建筑，建筑正额悬挂一块白底黑字“水木清华”匾，这就是清华大学名称的由来，据说这块匾是康熙皇帝的御笔。 朱自清曾经是清华大学教授，着名的散文《荷塘月色》有人说写的是水木清华的荷塘，其实是清华园中另一处景点近春园的荷花池。 “郭萌，这就是二校门，没到过二校门不算来过清华。”王胜利指着二校门说。 “二校门，我在照片上看过。”郭萌回答。 “你要不要照张相？” “不照了，晚上灯光不好。” “那好，咱们继续走，二校门是清华最早的主校门，后来校园扩建，连旁边的铁路都向东移了800米。”王胜利接着说。 “清华大学真厉害，能让铁路搬家。” 夜幕下的清华园宁静安详，晚风吹过路两旁高大的白杨树发出阵阵沙沙声响，大礼堂、老图书馆、西体育馆和科学馆掩入夜色之中，星罗棋布的教室、图书室灯火通明，脚底下放着双肩书包的莘莘学子们正在刻苦学习。 周玉湖车骑得很快，车身有些摇晃，郭萌坐在自行车后座，不自觉地搂住周玉湖的腰。 周玉湖和王胜利都不是北京人，可想而知，他们该以什么分数考入清华。郭萌还担心王胜利问自己是哪个大学毕业的，好在他一直没有问，看来，只要不是北大毕业的就好。 这是郭萌第二次和周玉湖近距离相处了，上一次是在意大利佛罗伦萨，周玉湖还是冷冷的话不多，不过这一次感觉好多。也许是经过这一段时间的接触了解，郭萌觉得周玉湖身上有很多优点。 清华大学物理系是一座陈旧的四层红砖小楼，墙上爬满了爬墙虎，和清华经管学院、法学院大楼相比十分寒酸，位置也比较偏僻。 走进大门，门厅水磨石地面坑洼不平，电梯旁堆着几大箱未开封的实验设备。 坐电梯来到三楼，林高远教授的办公室也十分狭小，进门有一个洗手池，靠墙有一排铁架子，铁架子上放着大大小小的塑料盒子，不知道里面装的是什么。 “林教授，不对，林院士，我们来看您了！”一进门，王胜利说。 “胜利，玉湖，你们来了？欢迎欢迎，请坐，请坐。”林高远教授头发花白，精神矍铄，看上去有60多岁。 “教授，祝贺您当选院士，我们给您道喜了！”周玉湖说。 “谢谢，谢谢，这位姑娘是？”林教授看着郭萌说。 “啊，这是我公司职员郭萌，我们一起出差到北京，顺便到清华园看一看。”周玉湖说。 “林院士好！”郭萌问好道。 “你好，我还以为是玉湖女朋友呐！屋子小，没地方放椅子，李涵，你去别的房间拿两把椅子。”林教授对学生说。 “好的，教授。” “教授，祝贺您当选院士，楼下院士墙上又多了一个人，我们应该叫您林院士了。”王胜利说。 “不要叫院士，还是教授听着舒服，我当院士算晚的，清华很多人50多岁就当上院士了。”林教授笑着说。 “不晚，不晚，您不是经常讲，清华人要为祖国健康工作50年吗？”王胜利说。 “说得对，我争取再工作10年。” “教授，您身体这么好，再工作20年也没问题。”王胜利显然比周玉湖更会讲话。 “20年，我尽量吧。” “教授，您最近搞什么研究工作？研究进展怎么样？”周玉湖说。 “啊，我最近一直在做低维量子方面研究，玉湖，你来的正好，我想找你商量件事。” “什么事？教授？” “实验室有一台单自旋探测隧道扫描仪坏了，维修费和买台新设备的价钱差不多，重新买设备需要报申请，走政府采购手续，没有半年时间下不来，实验进展到关键时期，扫描仪坏了什么也做不了，玉湖，你能不能帮我买一台？” “多少钱？” “这个扫描仪是观测原子级别的，大概400多万。” “行，没问题，我帮您买。” “玉湖，你不是缺钱吗？你能拿出400多万吗？”王胜利问。 “我再缺钱，400多万还拿得起，实验不等人，不能因为设备故障影响实验进程，郭萌，你提醒我，明天一早给财务部打电话。” “好的，周总。” “玉湖，那太感谢你了，我的学生当中只有你做生意，也只有你能拿出这笔钱了。”林教授说。 “没事，教授，能为物理系做点事也是应该的。” “物理系是个穷系，和经管学院、理学院、建筑学院比不了，走，我领你们参观一下实验室。”林教授说。 清华物理系创建于1926年，培养了王淦昌、钱三强、钱伟长等许多大师级人物，抗战时期，以清华物理系为班底的西南联大物理系更是培养出杨振宁、李政道、邓稼先、朱光亚等许多杰出人才。物理学是自然科学和工程技术的基础学科，清华物理系虽然没有以前那么辉煌，但也不算弱。 “玉湖，胜利，你们平时工作忙，没有时间回母校，9点多了，我请你们在清华吃个夜宵吧？”参观完实验室，林教授要请周玉湖他们吃夜宵。 “教授，这么晚了，您不回家休息吗？”周玉湖说。 “我就住在清华园里，要不然，我晚上也要吃点啥。”林教授回答。 “不打扰您休息吧？” “不打扰，你们想去哪儿吃？有没有特别想去的地方？” “能不能去紫荆园吃麻辣香锅？我上学时最喜欢去紫荆园了。”王胜利说。 “好啊，走，咱们就去紫荆园吃麻辣香锅。”林教授说。 林教授虽然60多岁了，骑上自行车也是身手矫捷，同学们骑车跟林教授一起去吃夜宵。也许是听了王胜利的建议，周玉湖这一次先让郭萌坐好，然后才开始骑车。 清华有19个食堂、餐厅，菜系繁多，品种丰富，能满足5万人同时就餐，从餐厅个数上也能看出清华规模有多大。 紫荆园餐厅共有5层，设有3000多个座位，平均每天1万多人在此就餐，一层经营各种风味小吃，二层是北京菜、淮扬菜，三层经营鲁菜、东北菜，四层主打川菜。 麻辣香锅在一层，郭萌一看菜价一个香锅才18块钱，真是物美价廉。 “胜利，你上大学时最喜欢吃麻辣香锅？”林教授问。 “对，我喜欢，不知道教授能不能吃辣的？没征求您的意见。”王胜利说。 “能吃，我吃什么都行，有人说英国菜不好吃，我在英国做了3年访问学者，我没觉得英国菜不好吃，住也不挑剔。”林教授说。 “教授真是我们学习的榜样。” “对了，你们俩都30多岁了吧？怎么还不考虑婚姻大事？”林教授问。 “玉湖是工作忙，我是一个人呆惯了，不着急找对象。”王胜利说。 “这可怎么行？照你这么说，清华不是没有下一代了吗？该找对象找对象，该结婚结婚，物理学是研究自然规律的，人也要遵循自然规律，不结婚不找对象就是违反自然规律。” “教授说的对，我们回去抓紧时间找对象。”王胜利说。 “还有，找对象也别追求十全十美，自然界中十全十美的东西是不存在的。” “是，是，教授说的对，教授，我能加您qq吗？方便联系。” “我不会用qq，我不用智能手机，我有一部诺基亚手机，只能接打电话，上不了网。” “智能手机也不贵，您为什么不用智能手机？” “不是钱的事，智能手机太浪费时间了，我特别反对学生玩手机。” “是啊，是啊，我们一天都离不开手机，都快成手机的奴隶了。”王胜利笑着说。 “玉湖，你怎么不吃啊？香锅不算太辣啊？”林教授问周玉湖。 “教授，我一会儿打算跑步回去，好几天没跑步了，我想在校园里跑一跑。”周玉湖回答道。 “行，没有一个强健的身体，什么事业也干不成，跑步好，我支持！”林教授回答。 “怪不得你穿运动鞋，原来是打算在清华跑步啊？”王胜利说。 “好几天没跑步了，身上都有点难受了。” “你天天跑步吗？” “差不多吧，有时间就跑，一次跑5到7公里。” “跑吧，我支持你跑步，一会儿郭萌由我带。”看来，王胜利很想带郭萌骑车，只是没有机会。 告别林教授，周玉湖开始在校园里跑步。王胜利小心翼翼地骑车，一边骑车一边和郭萌讲话，兴趣爱好、新闻轶事、国家大事，等等，什么都谈，当然，说的最多是清华大学的事。 郭萌坐在王胜利自行车后座，听他喋喋不休地讲话，坐人家的车，少不了要附和几句。比起这些，郭萌更想听王胜利讲周玉湖前女友李靖，王胜利没有讲，自己也不好意思问。 晚风习习，草丛中传出蟋蟀响亮的叫声，周玉湖默默地跑着步，他越跑越快，把王胜利甩出10几米远。回到熟悉的校园，一种亲切感油然而生，青春活力仿佛重新回到自己身上，跑着跑着，周玉湖不禁想起前女友李靖，上学时，李靖经常陪自己跑步，李靖现在在美国。 第72章 陈宝刚要当副总经理 经过化妆品退款风波，陈宝刚有些提心吊胆，生怕再出什么问题，好在事件渐渐平息，没有再来找的，悬着的一颗心终于放在肚子里。 这一天，虹姐找陈宝刚，让他去自己工作室一趟，陈宝刚放下手中工作，开车来到虹姐工作室。 虹姐工作室在长鹭，面积很大，装潢考究，租用了一座商务楼近一层楼面积。 工作室呈开放式布局，分：产品展示区、办公区、办公室、会议室，等等。产品展示区温馨明快，办公区舒适淡雅，面积最大的要数会议室，三间带投影仪的会议室与其说会议室更像是教室，里面黑压压地坐满了学员，正在上课。虹姐工作室同时也是华东地区米澜化妆品销售总部。 “虹、虹姐。” “宝刚来了？坐，坐。”虹姐办公室豪华阔气，装修布置绝不亚于上市公司老板，就是东西有点多，显得有些乱。 “虹、虹姐，你找我有、有什么事？” “没什么事，宝刚，你好久没来我工作室了，姐想找你聊聊天，喝点什么？咖啡还是茶？” 虹姐身穿粉红色露肩长裙，头发盘在脑后，手上戴着亮晶晶的钻戒，脖子上挂着一长串蓝宝石项链。 “喝什么都、都行。” “那喝点咖啡吧，我新买的牙买加蓝山咖啡豆，蓝山咖啡你听说过吧？味道香醇可口，咖啡因含量很低，对身体健康很有好处。”虹姐用长柄木勺从橡木桶中舀出一勺咖啡豆，放进咖啡机豆箱里，关上盖子。 “谢、谢谢虹姐。” “谢什么，宝刚，你最近怎么样？还有顾客退化妆品吗？” “没、没有了。” “这就好，这就好，对了，你一共赔了多少钱？” “赔、赔了4万多。” “4万多，好，姐给你补上。”虹姐站起身，走到衣柜旁边一个大保险柜前，输入密码，打开保险柜，里面有好多成捆成捆的现金。 “不、不用了虹姐。” “还和虹姐客气？1万、2万、3万、4万、5万,宝刚，5万块钱够了吧？”虹姐从保险柜里拿出5万块钱。 “虹姐，你、你不用给我钱。”陈宝刚站起身。 “拿着吧，我知道你经济不宽裕，一下子赔这么多钱，心里一定不舒服，姐给你补上！”虹姐笑着说。 “我怎、怎么好意思拿你的钱？” “有什么不好意思的？化妆品出了问题，我也有责任，我做经理的不能看着大家不管啊！” “虹姐，化妆品怎么会出问题？原、原因查到了吗？” “原因查到了，宝刚，不瞒你说，我们的化妆品是从法国进口到香港，在香港再进行分装和包装，然后进入内地市场，在香港出了点问题。” “哦，原、原来是这样。” “宝刚，这可是咱们公司的商业机密，你不能和别人说啊！” “我知道，我知道。” “宝刚，姐给你买了两本书，一本书是美国成功学大师卡耐基的《成功学大全》，另一本是《穷爸爸富爸爸》，这两本书是工作室讲师现在正在上的课，很有启发意义，你拿回去好好看看。” “谢、谢谢虹姐。” “虹姐，你来评评理，孙亚楠挖走我团队左侧6个人，她还不承认，虹姐，你一定要给我做主啊！”虹姐和陈宝刚正说着话，两个女人闯了进来。 “吴蕾，你不要血口喷人！明明是你在和我抢人，你反倒恶人先告状了啊！” “孙亚楠，那几个人是我发展的，是我先认识她们的！” “你先认识有什么用？她们不是没同意加入吗？还是你业务能力不行，我怎么一说就加入了呐？你分明就是嫉妒我！虹姐，吴蕾胡搅蛮缠破坏规矩，您一定要管一管啊！市场都被她这样的坏人搅乱了啊！”女人上前拉住虹姐的手。 “谁胡搅蛮缠？你才胡搅蛮缠呐！让你抢我的人，我打死你这个不要脸的坏女人！” “你才是坏女人！” 两个女人说着说着扭打在一起，相互揪着头发，又撕衣服又抓脸，仗着虹姐办公室面积大，障碍物不多，否则还真打不开场。 “别打了，别打了，快住手！”虹姐冲过去拉架。 “打死你这个贱人！” “你才是贱人，不要脸的辣三！雌老虎！你脑子坏掉了吧！” “你脑子坏掉了！” “宝刚，别站那儿看热闹，快过来拉架！”虹姐让陈宝刚过来帮忙。 “别打了，别、别打了！”陈宝刚连忙过来拉架。 “你们快住手，别打了，像什么样子，太影响团队形象了！”虹姐说。 “别、别打了。”到底是陈宝刚力气大，他奋力把两个女人拉开，即使这样，胳膊上也被挠出两道血印。 女人打架和男人打架不同，女人打架喜欢揪头发、扯衣服、抓脸，这是因为对女人来说脸最重要了，脸被抓破了毁容了是最严重的伤害，比肝脾破裂严重得多。至于撕扯衣服，那是为了让对方裸露身体，最好是暴露身体隐私部位，这也是对女人最严重的羞辱和惩罚。 “看看你们俩，下手挺狠啊！兄弟情、姐妹情都到哪里去了？米澜大家庭团结互助的精神都到哪里去了？亏得我手把手带出你们俩了！你们俩真让我失望！”虹姐表情严肃地批评道。 “虹姐，这件事不能怪我，6个下线呐！岗位收入、下线销售业绩提成，一个月2万多块钱呐！”吴蕾抱怨道。 “我没抢你的人，是她们自愿到我的团队的，要怪怪你自己没本事，我也没有办法。”孙亚楠辩解道。 “说来说去还是因为钱，你们呐！平时怎么都好，一涉及到钱就翻脸，你们俩还有没有点理想？还有没有点事业心？看来，米澜大家庭的文化建设任重道远啊！”虹姐语重心长地说。 “虹姐，不是我不让着她，我的团队最近业绩不好，靠销售化妆品提成，根本挣不了多少钱，我已经走了好几个下线了，队伍越来越不好带了。” “吴蕾，你说的也有一定道理，但是，人去了亚楠那里，亚楠的团队也不能受影响，这样吧，从我的团队中分出6个人给你，6个人归你管，这样总可以了吧？”虹姐说。 “这样行。” “那就这么决定了，你们俩不要再闹了，作为米澜的中坚力量，你们俩一定要带头搞好团结，带领好队伍，千万不要搞内讧！” “行，虹姐，谢谢你了，我没有意见。”吴蕾说。 “亚楠，你有意见吗？”虹姐问。 “我也没意见。” “那好，你们俩言归于好，各自带领好团队，现在是特殊时期，我们一定要精诚团结，团结就是力量，大家要心往一处想，劲儿往一处使，没有克服不了的困难。” “好，谢谢虹姐。” “那好，你们先回去吧，我和宝刚兄弟还有话要谈。” “好，虹姐，我们先回去了。” “把头发整理整理，裙子往下拉一拉，你们都是中层领导，别让人看你们俩笑话。” “好。” 吴蕾和孙亚楠离开虹姐办公室，虹姐喘了一口气粗气，看虹姐刚才拉架的架势，年轻时也不是个善茬，一定经历过大场面。 “宝刚，你看到了吧？公司是越做越大，大家也都赚到钱了，人多事情也多，人心难测，队伍不好带啊！”虹姐说。 “是啊！带领这么大的队伍，虹姐工作一定不、不好做。” “坐，坐下说。” “谢、谢谢虹姐。” “咱俩刚才说到哪儿了？” “我、我也忘了。” “真是的，谈个话也不能顺利进行。” “虹、虹姐，这是谁呀？长得这、这么漂亮？”陈宝刚指着虹姐办公桌上的一个大水晶相框说。 “这是思悦呀？你不认识她了？” “思悦？虹姐女儿长这么大了？大、大姑娘了。” “思悦今年高中毕业，她想去法国学习奢侈品管理。” “思、思悦不是在澳洲读书吗？怎么要去法国？” “是啊，我也不同意她去法国，去法国还得学法语，在澳洲直接上大学多好，唉，现在的孩子不听话啊！她非要去法国学习奢侈品管理，谁说也没用。” “奢侈品管理，这个专业我没、没听说过。” “我也没听说过，巴黎奢侈品管理学院听说挺好的，思悦喜欢奢侈品，一年到头总要买好几个名牌包包，服装、化妆品更不用说了，这不，高中毕业在澳洲学车呐，还让我给她买玛莎拉蒂！” “玛、玛莎拉蒂，那得多、多少钱啊？” “在国外买不贵，你知道，我和她爸爸离婚早，孩子判给了我，我工作忙，没时间照顾她，高中就送到澳洲读寄宿学校了，说起来觉得挺对不住孩子的，就在经济上尽量满足她，就有点把她惯坏了。” “这、这样也对，我听说男孩穷养，女孩子要富养。” “宝刚，我有一个想法，女儿要去法国读大学，我打算去法国陪读，长时间不在一起，我们母女俩感情都有点疏远了。另一方面，我在法国负责发货，当然了，我也不是不回来了，就是在法国呆的时间长一点。这样一来，国内就需要有一个人负责米澜日常事务管理，我想到了你，宝刚，你来负责行不行？” “我？不行，不行，我负、负责不了。” “怎么负责不了？你来当总经理，负责米澜全面工作，当然了，法人还是我。” “我干、干不了。” “怎么干不了？宝刚，你大胆干，我在法国指导你，说句实话，总经理让别人干我还不放心呐！” “虹、虹姐，我能力有限，确实干、干不了。” “确实干不了？” “确、确实干不了。” “那，你当个副总经理行吧？总经理我让别人干，你帮我盯着点，有什么情况随时向我汇报。还有，我自己的团队也得有人管理，你当副总经理，同时管理我的团队，70多人的团队归你管，团队下线提成全给你，这样总行了吧？” “70多人？这么多人归我管理，下线提成也归、归我？”陈宝刚有些激动地问。 “是，70多人的下线提成归你了，当然了，岗位工资仍然归我。” “这可不、不行，我不能要这么多钱。” “我知道你不能白要，你给我15万吧，几个月就挣出来了，我对外就说25万，这样可以堵住其他人的嘴，宝刚，你看怎么样？” “虹、虹姐，15万太少了，还是20万吧？” “虹姐说话算数，就15万，多一分钱也不行。” “那，这5万块钱先放你这儿，我明天再拿、拿10万。” “行，亲兄弟明算账，5万块钱我先收着。”虹姐把钱拿到自己面前。 “虹姐，我先回去准、准备钱了。” “行，我明天下文，任命你为公司副总经理，你后天就到总部上班吧，我再带带你，你的工作室就交给别人打理吧！” “好，谢、谢谢虹姐。” “不用谢，你也是帮我的忙了。” 男人都追求事业成功，不可否认，事业成功的标志在于金钱和权势，有时候，男人对金钱和权势的追求甚至超过美色。这一点，陈宝刚也不例外，当听到虹姐让他当副总经理并代管团队时，陈宝刚的心情还是十分激动的，好在他还算有自知之明，没有答应当总经理。 几千年来，印度大陆生活着一群苦行僧，他们赤身裸体、不着寸缕，仅在身体关键部位扎个布条。他们四处流浪，没有老婆孩子、没有家、没有房子，如果手中拿着的棍子不算财产的话，他们没有任何财产。 就这样一群人，生活却很快乐，他们与世无争，温顺平和，没有烦恼，自由自在地活着。他们在修行时发明的瑜伽术，如今风靡全球，很多人都练瑜伽，却不一定知道瑜伽是由身无分文、赤身露体的苦行僧发明的。 “妈，我要当副、副总经理了。”晚上，陈宝刚回到家迫不及待地和妈妈说。 “副总经理？你升职了？这是好事啊！”陈宝刚妈妈说。 “好是好，虹姐把她的团队也给了我，需、需要再投点钱。” “虹姐把团队给了你，她去哪儿了？” “虹、虹姐女儿要去法国留学，她要去法国陪读。” “去法国陪读？虹姐不干了？” “干，她还干，就、就是不能经常回来了。” “你当副总经理怎么还要投钱？” “副总经理不需要投钱，虹、虹姐把团队给了我，团队收入也归了我，我不能白要啊！” “需要投多少钱？” “10、10万。” “这么多？” “10万不、不多，妈，你手里有10万块钱吗？” “你没有钱吗？” “我的钱都投进去了，我现在没、没有钱。” “一下子拿出这么多钱，妈这几年打工挣了点钱，可这钱是留给你结婚用的啊！” “结婚不着急，你先把钱给我，我半、半年就挣回来了。” “半年就挣回来了？你不是唬你妈吧？” “我不骗、骗你，半年就回来了。” “好吧，我明天把钱给你。” “好，谢、谢谢妈。” “谢什么，你能有点出息，妈比什么都高兴。” 吃完晚饭，陈宝刚坐在沙发上看电视，他喜欢看足球，精彩的欧冠锦标赛也没能吸引他。李颖妈妈不是一直嫌我没有钱、没有出息吗？这回好了，当上副总经理了，收入也大幅提高了，前途一片光明，陈宝刚禁不住暗自得意起来。 第73章 专家评审会 进入11月，北京下了冬天第一场雪，说是雪，其实也可以看作小冰晶，落到地面上不久就化了。 三三两两的麻雀飞到人行道上觅食，路边枝头零星挂着的树叶上染了一层白霜，放眼望去，整个城市灰蒙蒙的，多少有一些雾霾。 年老体弱的人已经穿上厚厚的棉服，脸上还戴着口罩，公园里，晨练的大妈们收起手中的宝剑和纸扇子，开始回家。 郭萌身穿白色毛线衫，蓝色牛仔裤，脖子上围着围脖，外罩黑色毛呢大衣，脚穿黑色半高跟皮鞋，出了地铁站，急匆匆往发展委赶。 郭萌已经在北京呆了一个多月，中间回过一次庆东拿冬天穿的衣服。周玉湖是公司老总，不可能总在北京呆着，孙副总经理和项目经理也要回公司工作，项目申请需要有人盯着，郭萌只好一个人留在北京。 “郭萌。”王胜利在地铁站不远处站着。 “王处长，天挺冷的，你怎么在这儿？” “我在等你呀！专家评审会准备得怎么样了？” “就那样吧，本来周总要过来，他临时有事来不了了，也不知道专家会问什么问题？” “不管什么问题，回答一定要简洁明了，实现不了的就别画大饼，再有，专家就是专家，不要表现得比专家还懂，容易引起反感。” “谢谢，这怎么跟论文答辩似的？” “是啊，和论文答辩挺像的，你别说，程序和道理都是一样的。” “王处长，你上班不会迟到吧？” “不会迟到，答辩会结束我帮你问问结果。” “谢谢，你要是答辩委员会成员就好了。” “不行啊！我和玉湖是同学，我需要回避。” “王处长，这段时间没少麻烦你，真太谢谢你了！” “谢什么，郭萌，我有两张国家大剧院柏林爱乐乐团交响音乐会的票，晚上咱俩一起去听听？” “不知道答辩会结果怎么样，周总昨天还特意打电话嘱咐我一番。” “你不用管他，虽然周总是你老板，8小时以外不归他管，你这段时间很辛苦，听听音乐会、放松放松有什么不好？” “我是来发展委申请项目的，你请我听音乐会，不需要回避吗？” “不用回避，咱们俩又不是同学，再说也不是我们司管的项目，不用回避。” “那好吧，晚上见。” “好，好，我下班后去酒店接你。”王胜利加快脚步先走了。 这段时间，王胜利没少帮助郭萌，还总请郭萌吃饭，当然是aa制，郭萌很少让异性为自己买单，王胜利也不例外。 郭萌有些矛盾，一方面，王胜利是周玉湖的同学，对他太冷淡了也不好；另一方面，申请项目又少不了请他帮忙，可王胜利明显对自己过于热情了，已经超出一般工作关系，唉！理工男认真起来可不好对付，这个度不太好把握。 在现代公共关系领域，曾经有公关小姐一种职业，把公共关系简单理解为迎来送往、吃吃喝喝，实际上是对公共关系理论的误解。 我们不否认女性、尤其是年轻漂亮女性在公共关系领域的优势地位，男性何尝不需要培养自己的形象塑造、沟通协调、平衡各方利益以及影响公众的能力？起码应该具有较高的情商。 千万不要小瞧公关，乔布斯在世时，苹果每召开一次新品发布会，何尝不是一场大型公关活动？国泰森茂航运公司没有公关部，郭萌也不想让王胜利以为自己是公关小姐。 竞争进入白热化，入围答辩阶段的企业有10几家，淘汰多少家？多少家企业能够最终胜出？谁也不知道。 走廊里站着很多人，今天来了很多公司老总，前呼后拥地围着好多人。 郭萌站在走廊一角，一边翻看手中材料，一边想专家会问什么问题，表面上看起来很冷静，心里多少还是有些紧张，真有种回到大学论文答辩时的感觉。 “国泰森茂航运公司。”轮到郭萌进去答辩了。 “各位专家老师早上好！我是庆东国泰森茂航运公司的郭萌，很荣幸参加本次专家答辩会。” “你是国泰森茂航运公司老总？”一个专家问。 “不是。” “公司副总？” “也不是，我是国泰森茂航运公司一名普通职员。” “好吧，开始吧。” “国泰森茂航运公司总部位于庆东，我们是一家集航运、仓储、物流为一体的大型综合性民营企业。公司依托港口，对接国内国际航线和港口集疏运网络，实现水陆联运、水水中转的有机衔接，为港口腹地及其辐射区域提供货物集散、国际中转、转口贸易、保税监管等物流服务和其他增值服务。”6分钟ppt演示环节开始了，郭萌口齿清晰，举止优雅，态度不卑不亢。 “我们公司在打造高效专业物流服务网络中具有以下优势：一是毗邻港口，区位条件良好；二是物流设施设置集中，空间布局集约，土地资源集中利用程度高；三是前期已建成10万平方米物流设施，物流设施存量丰富。这些都是我们公司非常突出的优势和特点，完全符合国家长三角物流枢纽布局和建设规划要求。”郭萌一边播放ppt一边介绍说。 ppt是微软公司发明的文稿演示软件，可以在投影仪或电脑上进行演示，也可以打印出来或制作成胶片。ppt一经问世就应用广泛，工作汇报、产品宣传、婚庆典礼、项目竞标、管理咨询、教育培训，等等，ppt几乎无处不在。 作得一手好ppt是成功商务人士的标准，不然就得配个会作ppt的女秘书。 郭萌ppt作得很好，原因很简单，郭萌擅长美术，她制作的ppt不仅主题突出、逻辑清晰、结构合理，更重要的是文字、图形、表格的排列有一种说不出来的美感，当然了，ppt文本本来就是她写的。 同样是讲ppt，苗春燕有一种舍我其谁的霸气和自信，郭萌则和风细雨、逻辑清晰，具有很强的亲和力和感染力。 “国泰森茂航运公司，我想问一下，你们在长三角物流枢纽中心的开放性、公共性建设上有什么计划或打算？”一名专家开始提问。 “我认为，我们公司具备提供公共物流服务、引导分散资源有序聚集、推动区域物流集约发展等项功能。今年3月份，我们推出了一站式复式联运业务，统筹对接船期、港口装卸作业、堆存仓储安排和干线铁路运输，现在已建成14套多式联运场站和吊装、滚装、平移等快速换装转运设施。此外，我们还着力发展国内国际集装箱联运和海铁联运，完全可以在满足区域生产生活物流需求中发挥骨干作用，谢谢专家！” “我看你们家的申请材料还比较齐全，你刚才讲得也很好，条件这么好，要想成为长三角物流枢纽中心，你们公司还有什么缺点或不足吗？你能谈一下吗？”一个专家一边翻看申报材料一边问。 “谢谢专家，要说缺点和不足，我觉得我们公司在打造高效专业现代物流供应链体系上还存在很多不足，在实现上下游资源优化整合和高效组织协同方面能力还不强，还有很大提升空间。” “好，最后一个问题，你对长三角物流枢纽中心建设有什么建议和意见？”另一个专家问。 “建议、意见谈不上，我觉得应该把物流枢纽信息平台建设放在长三角物流枢纽中心建设重点位置，打破行业间物流信息壁垒，推动枢纽内企业和供应链上下游企业信息共享，完善数据交换、数据传输标准，实现船舶、车辆、货物位置及状态等信息的实时查询，谢谢专家！” “嗯，说得不错。” 10分钟现场答辩环节很快就结束了，郭萌说是不紧张，后背也被汗水湿透了。 前面说过，答辩现场来了很多公司老总，还有大型国有企业负责人，他们个个身穿高级西装，身边跟着女秘书，这些老总们在讲ppt 的时候，女秘书负责在下面用笔记本电脑播放。 国家大剧院由法国着名建筑师保罗安德鲁设计，外观呈半椭圆形球体形状，东西长212米，南北宽143米，设有歌剧院、音乐厅、戏剧场，还有艺术展厅、艺术交流中心、音像商店等配套设施，是亚洲最大的剧院综合体。 国家大剧院半椭圆形球体建筑周围设有3.5万平方米景观水池，水深40厘米，常年不冻。夜幕降临，国家大剧院巨大的半椭圆形球体发出璀璨的蓝宝石般光芒，水池中倒映出另一半晶莹的球体，上下半球合一，从远处看像一个巨大的橄榄球，也像一个神秘的外星飞船。景观水池设计为国家大剧院增色不少，尤其是夜晚时分。 郭萌很早就来到国家大剧院，她很想知道答辩结果，在北京呆了这么长时间，说实话心里有些烦躁。出差到外地，一般一两个星期还可以，超过一个月，时间就有些长了，好在郭萌没结婚，没有家庭负担。审计部门、会计师事务所离婚率比较高，原因是他们一到外地审计就是3个月，甚至半年，时间长了，严重影响夫妻感情。 “郭萌。”王胜利赶来了。 “怎么样？”郭萌着急地问。 “什么怎么样？” “专家答辩通过没有？” “别着急，你看，这是什么？”王胜利从身后拿出一束鲜花。 “王处长，你买花干什么？” “答辩通过了！庆祝一下吧！你说值不值得庆祝？”王胜利兴奋地说。 “答辩通过也说明不了什么，又不是最终批复，拿到最终批复才值得庆祝。” “话不能这么说，专家答辩环节很重要，专家答辩通过，离最终批复就差临门一脚了。” “今天还有不通过的吗？” “有啊！听说有6家企业没通过。” “这么多，都是些什么情况？” “你也知道，今天来了不少老总，听说这6家企业都是老总亲自来的，有的老总夸夸其谈信口开河，有的根本不了解项目申报情况，还有一个老总和专家吵吵起来了。” “看来是我运气好，专家没怎么为难我。” “不是你运气好，是你能力强，来，鲜花送给胜利者，祝贺你！郭萌。”王胜利又献上鲜花。 “谢谢，可是这花我不能要。” “为什么？难道你不喜欢鲜花？” “王处长，谢谢您的好意，我不能要这花，其实，这些天我一直想说却不好意思开口，谢谢您这段时间对我的关心和帮助。您和周总是同学，我相信您帮助我一定是因为周总，而我们俩只是工作关系，希望您不要产生误会。”郭萌改口叫您了。 “既然话说到这儿了，郭萌，那我就挑明了说吧，我喜欢你，我想和你交朋友，郭萌，你能做我的女朋友吗？”王胜利说完，脸都涨红了。 “女朋友？王处长，您在北京，我在庆东，我们都不在一个城市啊！” “这不是问题，我可以调到庆东市发展委工作，郭萌，为了你，我去哪儿都行！”王胜利有些激动。 “对不起，王处长，我现在还不想找对象。” “不想找对象，为什么？你难道喜欢周玉湖？” “没有，没有，王处长您想多了，如果我有什么地方让您产生了误会，请您多多包涵！” “不做男女朋友，做普通朋友总可以吧？”王胜利还是不死心。 “普通朋友？王处长，我今天有点累了，我先回去了。” “郭萌，鲜花你可以不要，咱们俩一起去听音乐会吧？” “我累了，身体不太舒服，对不起，我先回去了。” “郭萌。” 郭萌头也不回地走了，王胜利呆呆地站在那里，心中满是失望，难道是鲜花拿错了？冷风吹乱了王胜利的分头，自己是清华大学毕业，大小是个处长，未来发展潜力很大，难道郭萌嫌自己工资少、没有钱？王胜利百思不得其解。 别看郭萌外表恬静，其实郭萌是一个很有性格的女孩，换作别的女孩可能会先收下鲜花，先稳住王胜利，毕竟项目申报还没有最终结果，可能还需要王胜利帮忙，可是郭萌不是这样的人。 第74章 郭萌申报项目成功 三天后，周玉湖飞到北京，项目申报进入最终评审环节，一两天内就会出结果，周玉湖放下手头工作，急匆匆赶了过来。郭萌原打算去机场接老板，周玉湖说不用她接，自己打车来到酒店。 “郭萌，你辛苦了，听胜利说你答辩得很好。”一见面，周玉湖说。 “谈不上好，是专家没有为难我。” “辛苦了，晚上请你和胜利吃饭，天冷了，我们去东来顺吃涮羊肉怎么样？” “你们吃吧，我身体不太舒服。” “怎么，感冒了吗？” “没有。” “那好吧，你在酒店休息，我和胜利去吃。” 晚上，周玉湖打车接上王胜利，两人一起去东来顺吃涮羊肉。 涮羊肉起源于中国东北和内蒙古少数民族地区，传说是成吉思汗在行军途中发明的。东来顺饭庄选用内蒙古锡林郭勒盟出产的1岁半左右的羯羊，肉质细腻，没有腥膻味，羊肉轻轻一涮就熟；红铜木炭火锅火力旺，炉身高，气氛热烈；芝麻酱、韭菜花酱、葱花、香菜、糖醋蒜，各种调料佐料口味鲜美，很有独到之处。 王胜利一上车，周玉湖发现他有些无精打采。 “怎么了？胜利，工作挺累吗？”周玉湖问。 “不累。” “我们的项目能通过吗？” “差不多。” “什么时候有结果？” “这一两天吧。” “谢谢你帮忙，这段时间没少麻烦你，请你吃涮羊肉吧！” “谢什么，是你们准备的好，我没帮什么忙。” “胜利，你怎么无精打采的？出什么事了，能和我说说吗？” “和你说了也没用。” “怎么没用？解决不了，我可以帮你分析分析呀？” “分析啥，你还能强迫命令？” “强迫命令？我命令谁？” “郭萌。” “怎么？你喜欢郭萌了？” “喜欢有什么用？人家不喜欢我。” “这么说，你向郭萌表白了？” “嗯。” “哈哈，我说怎么了？堂堂的王处长竟然失恋了！说真的，能被你看中的女人还不多。” “别嘲笑我了，玉湖，你说说，郭萌为什么看不上我？” “这我怎么知道，你是不是太突然了？” “是有点突然，可她马上要回庆东了，我再不说就晚了。” “那倒也是，你总不能跟到庆东。” “我和她说了，如果她同意，我可以调到庆东工作。” “去庆东？你仕途不要了？” “玉湖，你说实话，郭萌是不是喜欢你？” “喜欢我？我公司职员看见我都躲着走，我们只是同事关系。” “那你能不能帮我做做工作？” “做什么工作？” “帮我和郭萌说说，让郭萌接受我。” “胜利，别的事我可以帮你，这件事我帮不了。” “你就帮我问问，再争取一下。” “好吧，问倒可以，结果怎么样我可不管。” “不用你管，你就帮我问问。” “行。” 两天后，最终评审结果出来了，国泰森茂航运公司成功入选国家长三角物流枢纽中心布局和建设规划，成为长三角地区物流枢纽中心之一，国家无偿划拨建设用地3000亩，允许国泰森茂航运公司发行一期公司债17亿元用于枢纽中心建设。 消息传来，公司上下兴高采烈，孙副总和项目经理等人要到北京来接周总和郭萌，周玉湖没让他们来，让他们在公司坚守岗位。 终于可以回家了，郭萌浑身像散了架，好像大病了一场，当然，心里十分高兴，项目申报成功，这么长时间的努力没有白费。 很多心灵鸡汤教导人努力就有收获，实际上，在现实世界努力不见得一定有收获，或者，你的努力与收获不成正比。 有的人不努力也有收获，比如马宝祥，马宝祥轻轻松松就能挣钱，周玉湖则需要克服一个又一个困难。对此，心灵鸡汤又指出，人只要努力就行，不要看重结果，要看重过程。 “妈，我明天就要回去了。”晚上，郭萌给家里打电话。 “好啊！出差这么长时间，妈都有点想你了，事情办得顺利不？”郭萌妈妈说。 “挺顺利，项目批下来了，我在北京给你和爸爸每人买了礼物。” “什么礼物啊？” “运动服，每人一套运动服，还有一些吃的，在北京王府井百货大楼买的，我看北京大妈都很爱运动，你和爸爸平时工作忙，运动太少了。” “我还没退休呐！什么大妈，我有那么老吗？” “大妈是北京人的叫法，上了点年纪的人都可以叫大妈，大妈是尊称，没有恶意。” “行了，你可别叫我大妈，我没有那么老，你明天几点到庆东？” “下午4点，到家得6点。” “明天是立冬，我早点下班，给你做点好吃的。” “好啊，好啊，北京菜太油腻了，我都有点吃够了。” “行，我做点你爱吃的。” “谢谢妈。” 都说女儿是妈妈身上的贴心小棉袄，这话一点也不假，相比男孩，女孩子比较听话，体贴人，即使将来长大结婚，仍然和妈妈十分亲近。男孩子则不同，男孩不仅小时候调皮捣蛋不听话，长大结婚后娶了媳妇忘了娘，整天围着媳妇转，把妈妈忘在脑后。 第二天，郭萌和周玉湖乘飞机返回庆东，王胜利没来送行。郭萌也觉得挺对不住王胜利的，项目申请虽然王胜利起不了多大作用，但有一个人告诉你往哪里走，应该做什么，这其实也很重要。 人这一生就是在跌跌撞撞中不断前行，有点像走迷宫一样，如果有人告诉你前面的路应该怎么走，往往会事半功倍，这个人也许是你的父母，也许是你的师长，毫无疑问，一定是你生命中的贵人。 周玉湖是白金卡会员，坐飞机都是坐头等舱，周玉湖坐头等舱不是为了显示身份，而是为了节省时间。头等舱乘客不仅候机时在vip室，飞机落地，第一个下飞机，托运行李还最先出来。 对于商务人士，时间才是最宝贵的资产，头等舱客人不太多，郭萌现金升舱，算是对郭萌的奖励。北京到庆东虽然飞行时间不长，空姐还是给头等舱乘客送来小牛排套餐和法国香槟酒。 “牛排有点硬啊，东南航的飞机餐真是越来越难吃了。”周玉湖说。 “是啊。”郭萌回答。 “和佛罗伦萨牛排没法比。” “对。” “郭萌，你画儿画得怎么样了？” “什么画儿？” “佛罗伦萨米开朗基罗广场。” “画完了，来北京出差前画完的。” “能让我看看吗？” “画儿在我家里，要不，我明天上班带到公司吧？” “你明天不用上班了，在家休息几天吧。” “这样行吗？” “当然行了，你是这次项目申报的功臣，你在北京呆了一个多月，休息几天吧。” “那好，谢谢周总了。” “谢什么？要谢应该是我谢你，我代表公司全体员工谢谢你。” “这我可不敢当，你不用谢我，这是我份内工作。” “对了，还有一件事，王胜利让我问问你，你们俩还有没有可能？” “什么可能？” “你们俩能不能进一步发展，直说了吧，王胜利喜欢你，他想和你交朋友。” “周总，这件事我还没想好。” “王胜利是我大学同学，我对他比较了解，在大学时，他是我们系学生会主席，积极要求进步，现在是发展委处长，发展委你知道，是很有前途的地方。胜利在很多方面都比我强，他非常适合走仕途，未来发展潜力很大。” “我觉得清华学生走仕途，这样的不多吧？” “也有，谁说清华学生非得去大学、研究所？我不就是经商办企业吗？无论做什么工作，适合自己的才最好。” “周总，我觉得我和王处长不是一类人，我们俩没有共同语言。” “你决定了？” “决定了。” “那好吧，我回头告诉胜利，免得他心存幻想。” “也别这么直说，你就说我配不上他，谢谢他的好意吧！” “行，什么事都不能强求，何况是终身大事，胜利也应该明白这个道理，话又说回来，能被胜利看中的女孩不多。” “好吧，我感到很荣幸。” 不知道为什么，郭萌没答应王胜利的追求，周玉湖竟然有些高兴，本来，周玉湖和王胜利关系很好，王胜利失恋他应该觉得难过才对。这真是一种奇怪的感觉，周玉湖做事一贯光明磊落，今天这是怎么了。 飞机在长鹭国际机场降落，周玉湖和郭萌最先走下飞机，最先拿到托运行李，两人一前一后走出机场。 女人出差，本来行李就不少，郭萌又买了很多东西，行李箱都装满了，肩上背着挎包，手里还拎着两个大购物袋。郭萌原本以为公司会派车来接，结果一个人也没来，原来是周玉湖没让他们过来。 “郭萌，咱们俩一起打车吧，我帮你拿行李。”周玉湖行李很少，只随身带了一个旅行包，连行李箱都没拿。 “周总，你去哪儿？” “我去广青，我们正好顺路。” “好吧，那麻烦你了。”郭萌正愁行李太多不好拿。 “我看你这行李箱得有40斤，东西没少买啊！” 周玉湖接过郭萌手中的行李箱。 “这次出差时间长，我买了一些北京特产，都是些吃的东西。” “好，走吧。” 庆东比北京暖和不少，到了冬天，庆东却比北京难过得多，室外多少度，室内也多少度，没有集中供暖，只能用电暖器和空调取暖，好在现在很多新建楼盘开始安装冬季取暖设施了。 出租车来到郭萌家楼下，庆东大学家属宿舍是老房子，没有电梯。下了车，郭萌吃力地拖着行李箱往楼门口走，周玉湖见状让出租车先走，自己下车帮忙。 “你家在几楼？我帮你把行李箱送上去吧？”周玉湖说。 “我家在4楼，我自己拿吧。” “我帮你送上去吧。” “周总，你是老板，我是雇员，怎么好麻烦你？” “这又不是在公司，我帮你拿吧。” “这样好吗？” “有什么不好？我可以顺便看看你的画儿。” “不用了，我还是让我爸爸下来拿吧。” “我让出租车先走了，行李箱太重了，你不用客气，我把行李箱送上去就走。” “那好吧，谢谢你了。” “走吧，上楼吧，你在前面走。” 郭萌家的楼房建于10几年前，5层楼的家属宿舍，房子虽然有些旧，面积却很大，能有140平方米，这在庆东算大房子了，以云浦区的房价，能值好几百万。 “妈，我回来了。”郭萌用钥匙打开房门。 “小萌，你回来了？”郭萌妈妈迎了出来。 “阿姨好。”周玉湖把行李箱放到门口。 “是周总司机吧？小萌，你是坐周总车回来的？”郭萌妈妈知道郭萌和周总一起回庆东。 “妈，这就是周总，什么周总司机？”郭萌说。 “啊，你就是周总？不好意思，我还以为你是司机呐！” “今天是周末，司机家住得远，我没让他过来。”周玉湖说。 “对不起了，周总。” “小萌，你怎么让周总拿行李？我下去拿就行了。”郭萌爸爸闻声也出来了。 “叔叔好。” “你好，周总，行李箱挺重吧？”郭萌爸爸说。 “不重，郭萌，我看看你的画儿吧，我看完画儿就走。”周玉湖说。 “好吧，你进来吧。” “进来坐一会儿吧，周总。”郭萌妈妈说。 “打扰了，阿姨，家里做什么菜了？这么香？”周玉湖换上拖鞋进屋。 “啊，今天是立冬，我随便做了几个家常菜，周总，你还没吃晚饭吧？不嫌弃的话，就在我家吃点饭吧？”郭萌妈妈说。 “不吃了，我一会儿就走。” “那也好，周总，你先坐一会儿，吃点水果。”郭萌妈妈说。 “不吃了，谢谢阿姨。”周玉湖在客厅沙发上坐下。 “周总，我听小萌说，你们项目申报成功了，祝贺你呀！” “谢谢阿姨，项目申报成功，郭萌没少出力，郭萌出差这么久，感谢你们对我们公司工作的支持！”周玉湖说。 “应该的，应该的。”郭萌妈妈说。 “周总，你也喜欢画画儿？”郭萌爸爸问。 “我不会画画儿，我喜欢收藏绘画。” “哦，我听小萌说，你是清华大学物理系毕业的，清华物理系我去过。” “叔叔，您也是研究物理的？” “不是，我是搞材料科学的。” “那，清华物理系林高远教授您认识吗？林高远教授是我的老师。” “林高远教授我认识，开学会的时候见过，他刚刚当选中科院院士吧？” “对，林高远教授刚当选院士。” “周总，这是我照你照片画的画儿。”郭萌把画拿来了。 “嗯，画得不错，能送给我吗？” “送给你？我画得不好。” “没关系，我留个纪念，叔叔阿姨，我回去了，你们赶紧吃饭吧。” “周总，要不你就在这里吃点饭吧？没有大鱼大肉，都是些家常便饭。”郭萌爸爸说。 “不了，谢谢叔叔，我回去了。” “等一下，周总，这是我做的虾仁馄饨，你带回去吃吧？饭盒哪天让小萌带回来就行了。”郭萌妈妈拿来一个保温饭盒。 “好吧，我正愁晚上没地方吃饭呐，那就谢谢您了！” “别客气，今天是立冬，立冬吃馄饨对身体好。” “谢谢阿姨！” 郭萌爸妈没想到周玉湖会来，虽然没呆多长时间，他们对周玉湖的印象还不错，周玉湖很有礼貌，看上去不像干部子弟。 周玉湖这么年轻就成了大公司老板，而且还是清华大学毕业的，这一点尤其令他们印象深刻，也产生几分好感，清华、北大、复旦、上交，名牌大学毕业生就是有优势。 第75章 行政套房 五星级酒店行政套房，大双人床上躺着一老一少两个人，老的头发花白、大腹便便、红光满面，少的年轻貌美、妩媚娇艳、目光迷离。 卧室里，插满鲜花的花瓶，摆满各色水果的果盘，柔和的灯光，高档舒适的家具，巨大的液晶电视机，腰肢纤细、曲线优美的年轻女孩。 行政套房位于酒店高层，透过高大的落地窗，可以看到锦江对岸闪烁着红蓝两色光芒的电视塔，电视塔背后，几座高耸入云的摩天大楼在夜色中耀眼夺目。 “干爹，你对我满意吗？”小谢娇滴滴地说。 “满意，满意。”王行长抚摸着小谢的腰说。 “我长得漂亮吗？” “漂亮，你长得很漂亮。” “你会一直对我好吗？” “会，我会一直对你好。” “干爹，你能给我买辆车吗？” “宝贝，开车危险，还不好停车，打车不行吗？” “打车太辛苦了，早晚高峰时候有时候还打不到车。” “那，你想买什么车？” “干爹，我想买奥迪tt100。” “奥迪tt100是小跑车吧？跑车太拉风了，还是买轿车吧？” “奥迪tt100还拉风？我一开始相中保时捷了，tt100已经够低调了，干爹。”小谢拉长了声音说。 “还是轿车吧？宝马行不行？” “我不喜欢宝马，嗯，大众甲壳虫总可以吧？这款车不张扬。” “大众甲壳虫，这车得多少钱？” “30多万吧？干爹，我天天打车，你不心疼我吗？30多万对你还不是小菜一碟？” “你这小嘴儿真会说话，好吧，回头我给你卡里打40万。” “谢谢干爹！干爹真是个大好人！” “唉！谁叫我是你干爹呐？干爹不疼你谁疼你？” “谢谢干爹！谢谢干爹！”小谢光着身子扑到王行长怀里。 “宝贝，时间不早了，我得回去了。”王行长挣脱小谢的纠缠，从床上爬起来。 “干爹，你回去干什么？那个黄脸婆，你干脆把她休了算了！” “不行啊，我得注意影响，不回家，黄脸婆会和我闹。” “她有什么资格闹？你不和她离婚就算不错了！” “好了，好了，我得走了，宝贝，你自己好好睡觉，把肚子盖好，别着凉了，明早别忘了退房。” “我明天休息，不当班，我想好好睡一觉。” “好啊，你睡吧，下午4点前退房都可以。” “再见，干爹。” “再见，小宝贝。” 自从认识小谢，王行长好像年轻不少，小谢长得很漂亮，瓜子脸，丹凤眼，嘴角有一颗美人痣，身材苗条，一双大眼睛水汪汪的顾盼流连，说到底年龄摆在那儿呐，小谢身上的青春活力令王行长痴迷，也深深感染着他。 小谢喜欢玩儿，打高尔夫，游泳，泡吧，泡夜店，唱卡拉ok，看电影，只要休息就闲不住。当然了，小谢更喜欢旅游和购买奢侈品，然而，这一切都需要钱，小谢一个月能挣一万多块钱，还不够她一个礼拜花的。 一年来，王行长在小谢身上没少花钱，自从认了干女儿，王行长每个月都给小谢生活费，偶尔也买礼物，小谢有时候钱花得有点多，但他心甘情愿，干爹当得尽职尽责。 王行长走后，小谢在大床上躺了一会儿，晚上和干爹吃饭喝了不少酒，没怎么吃主食，现在感到肚子有点饿。一看表半夜12点了，小谢从床上爬起来，穿上内衣，披上浴袍，穿过两个套间，掂着脚来到房门口，耳朵贴在房门上听，走廊里一点动静也没有。 行政楼层设有行政酒廊，对入住行政楼层的客人免费开放，小谢来的时候看到了。行政酒廊24小时提供啤酒、饮料、水果和各种糕点，这个时间，酒廊里应该没有客人了，小谢嫌穿外衣麻烦，穿浴袍出来，估计没人会看到。 小谢穿着浴袍、拖鞋，披散着头发，贴着走廊墙壁，毫无声息地来到行政酒廊门口，门开着，里面灯光有些昏暗，小谢探头往里张望，里面静悄悄地看不到一个人影。 小谢蹩进酒廊，直奔摆放各种食物的圆形吧台，靠窗一溜长条形吧台上也摆满了食物。小谢拿起餐盘，先捡了几个羊角面包，又拿了两个蛋挞，倒一杯橙汁，一边走一边喝，靠窗长条吧台上有干果和酸奶，小谢向窗边走去，刚转过一个柱子，迎面撞上一个身穿浴袍的男人。 “啊！”小谢大叫一声。 “啊！你是人是鬼？”男人也吓了一跳。 “你才是鬼呐！大半夜的不睡觉，跑这儿来干什么？”小谢捋了一下头发，生气地说。 “我饿了，过来吃点东西，你来干什么？” “我也饿了，我也要吃东西。” “吃东西怎么穿浴袍？走路一点声音也没有，头发也不梳一下，大半夜的吓死人了！”男人说。 “你还说我？你不也穿浴袍吗？” “好吧，咱们俩谁也别说谁了，一起吃吧。” “谁和你一起吃？” “行政酒廊的食品不允许带到客房，你难道不知道吗？” “我知道，知道又怎样？” “这是五星级酒店，酒廊食品不能带到房间，中国人太不讲究了。” “你不是中国人？” “我不是中国人，我是美籍华人。” “美籍华人穿浴袍出来吃东西？” “好吧，你说得对，我不应该穿浴袍，我错了。” “你瞧不起中国人？” “没有，没有，我是说有些中国人在国外不注意小节，容易引起反感。” “我去过美国很多次，美国人也横穿马路，也随便乱扔东西。” “小姐，你是商务人士？” “不是，我是空姐。” “哦，空姐，怪不得，对不起了，我不是说中国人不好。” “行了，快吃吧，一会儿再来人别被我吓到。” “被咱们俩吓到。” “欸，你不在美国呆着，到庆东来干什么？” “我到庆东出差，没想到庆东这么好，一点儿也不比纽约差。” “你住在纽约？” “对，我在华尔街投行工作。” “那挣得挺多吧？” “还行吧，年薪30万美元，分和谁比。” “30万美元，挣得不少。” “你能挣多少钱？” “没你多。” 说话间，小谢注意到眼前这个男人长得挺帅的，年龄在30岁左右，五官立体，身材高大，头发有些自来卷，腿上汗毛有点重，长得有点像金城武，好像有外国血统，小谢不禁有些心动。 “你怎么长得有点像外国人？”小谢问。 “啊，我奶奶是美国人，爷爷是中国人，我妈妈是台湾人，我是第三代华人。” “怪不得普通话说得这么好。” “你是一个人住酒店吗？”男人问。 “怎么，不可以吗？” “可以，可以。” “你到庆东出差干什么？” “我来庆东一个星期了，考察将要在纽约证券交易所上市的中国企业。” “考察完了？” “嗯，考察完了。” “哎，你往哪儿看呐？”小谢突然发现男人盯着自己胸部，连忙用手按住浴袍衣领。 “对不起，对不起，小姐你太漂亮了。” “什么小姐，我可不是小姐。” “女士你太漂亮了。” “我吃完了，晚安。” “等等，小姐，啊，女士，你住哪个房间？” “住哪个房间，我为什么要告诉你？哎，你别跟着我啊！” “等等。” 小谢说完，头也不回地走了。 回到房间，小谢长出了一口气，这个男人长得可真帅啊！我要是能找个混血男友该多好，王行长又老又丑，跟这个男人简直没法比。行政楼层今天怎么了？静悄悄地没有一点声音，客人都睡着了？也可能是淡季，来庆东出差的商务人士不多。 小谢到卧室卫生间漱了漱口，一头栽倒在厚厚的席梦思床垫上，明天去哪儿玩呐？看电影？听说莱昂纳多的《荒野猎人》上映了，应该去看看。莱昂纳多年轻时长得很帅，一部《泰坦尼克号》赢得无数年轻女孩的芳心，小谢喜欢莱昂纳多，是小李子的忠实粉丝，即使小李子现在有点老了。 小谢正在胡思乱想，突然，门铃响了，大半夜的谁过来敲门，难道是干爹回来了？小谢从床上爬起来，套上睡裙，灯也没开，深一脚浅一脚地前去开门。 “谁呀？”小谢从猫眼往外望。 “是我，我们刚才一起吃过宵夜。”原来是在行政酒廊碰见的那个人。 “这么晚了，你有什么事吗？” “啊，是这样，你有苹果手机充电器吗？我的充电器找不到了，能借我用一用吗？” “谁大半夜充电？我要睡觉了。” “我早上8点就要回美国了，手机没电不行啊！” “你找前台啊？” “前台没有，麻烦你了，帮帮忙吧！” “真烦人，好吧，你进来拿吧。” “谢谢，谢谢。” 不知道为什么，小谢神差鬼使地把这个人放进来，行政楼层的客人不是商务人士就是政府官员，何况他还是美籍华人，应该问题不大。 “给你，用完放前台吧，不用送过来了。”小谢进卧室把充电器拿来。 “谢谢，谢谢。”男人在接过充电器的时候一把攥住小谢的手。 “你干什么？” “求求你，我实在是太喜欢你了！”男人上前一把抱住小谢。，反手关上房门。 “你干什么？我喊人了！”小谢挣扎着说。 “我给你钱，我给你美元。”男人粗重的气息迎面而来。 “谁要你的臭钱，快放手！” “我喜欢你，小姐，女士，我太喜欢你了！” “你这是犯法，知道吗？快放手！” 随着男人暴风骤雨般的爱抚，小谢身子一软，渐渐败下阵来，男人抱起小谢就往卧室走。 行政套房面积很大，分里外三间，有两个卫生间，外面是会客室，里面是起居室，最里面是卧室，卧室门一关，再怎么喊外面也听不见。 小谢起初还知道反抗，想挣脱男人的臂膀，男人长得高大英俊，很像电影演员，俊朗的脸庞多少有点像莱昂纳多，小谢有些心动，脸色绯红，后来竟半推半就。 “这是500美元，给你放床头柜上了。”事后，男人从浴袍兜里拿出钱。 “我不要你的臭钱，你赶紧走吧。” “对不起，我实在是太喜欢你了。” “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杰克，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什么名字不重要，杰克，你能带我一起回美国吗？” “回美国？对不起，我结婚了。” “我们样这算什么？” “我马上就要回美国了，500美元你要是嫌少，我多给你点钱，天亮以后，我们谁也不认识谁。” “我不要你的钱，杰克，你走吧。” “好的，我走了，晚安。” 小李子莱昂纳多在《泰坦尼克号》上饰演的青年穷画家也叫杰克，杰克和富家女露丝在船上一见钟情，两人抛弃世俗偏见坠入爱河，然而，不幸的是，泰坦尼克号撞上冰山，杰克和露丝的爱情也随着泰坦尼克号沉入冰海。 此时此刻，小谢多么希望这个杰克能带自己一起回美国，只要他同意，小谢会义无反顾地和他走，这终究是一场梦罢了，一场很长时间都无法忘却的梦，小谢长叹了一口气。 爱美之心人皆有之，女人也不例外，女人甚至比男人更在意外表。王行长年纪比自己父亲还大，这个男人不仅年轻，还英俊潇洒、孔武有力，就王行长那大肚子，也会让人泄气。 结果就是，无论生理上还是心理上，小谢都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激情和满足，这可能也是一种代偿心理吧。 男人走后，小谢有些后悔，毕竟这种行为不是太好，但王行长是自己干爹，不是自己男朋友，干爹不存在忠诚或不忠诚，说不好听的，干爹没有权利管着自己，想到这里，小谢心里又有些释然了。 王行长禁止小谢找男朋友，也不让小谢和异性接触，王行长的年龄、形象怎么能和这个男人相比。孔子说：男女饮食，人之大欲存焉，小谢没读过多少书，也没有那么大的修为，她还做不到发乎情、止乎礼。 第76章 李颖过生日 砖混结构的老房子，厨房是公用的，李颖家和三家邻居共用一个厨房，前些年，政府把老北站一带的老弄堂改造一番，每家都安装了抽水马桶和淋浴，厨房也重新装修了，贴上瓷砖、地砖，安装了排油烟机，但还是公用的。 窄马路、法式梧桐和西式老洋房是老城区的标志，如今，老城区仍然有一些老房子和老弄堂，在高楼大厦的阴影下坚守着老一代生活方式。 “五花肉切得大一些，不要太小了。”李颖妈妈正在厨房教李颖做菜。 “菜刀不会切到我的手吧？”李颖用菜刀切肉。 “切不到，你在飞机上不切东西吗？” “飞机上没有刀，只有微波炉。” “做红烧肉，关键在炒糖色，炒冰糖不要用大火，中小火慢慢熔化。行了，倒入五花肉翻炒，火候仍然不要大，保持中小火，直到五花肉微微焦黄，糖色也不焦糊。”李颖妈妈耐心指导。 “这么麻烦呀？” “麻烦什么？焖烧用小火，这样烧出来的五花肉肥而不腻，酥而不烂，这才是正宗的红烧肉。” “程序这么多，感觉好复杂啊！” “你以为当一个好家庭主妇那么容易吗？俗话说得好，要想得到男人的心，一定要抓住男人的胃，不会做菜怎么行？”李颖妈妈说。 “小颖妈妈，教小颖做菜啊？”邻居张阿姨手里拎着菜篮子进厨房做饭来了。 “是啊，小颖不会做菜，不会做菜，将来怎么嫁入豪门？”李颖妈妈说。 “嫁入豪门还用做菜？豪门家里都有保姆，小颖细皮嫩肉的，怎么做得了菜？” “张阿姨，这你就不懂了，当太太也得会做菜，只会做粥不行，必须会做几个拿手菜，一定要让老公体会到家的温暖，当然了，保姆该雇还得雇，平时保姆做饭，逢年过节就由小颖做。”李颖妈妈说。 “你想得挺周全啊！杜总和小颖怎么样了？什么时候结婚？我们也想沾沾喜气，参观参观杜总豪宅。” “结婚是水到渠成的事，我们不着急，先把本领练好。” “这样吧，小颖妈妈，我也教小颖做个菜，豆芽炒粉丝，家常菜。”张阿姨说。 “好啊，好啊，小颖，张阿姨菜做得比我好，你好好向张阿姨学习学习。” “妈。”李颖半天都没说话。 “红烧肉交给我，你和张阿姨学豆芽炒粉丝，你别小瞧家常菜，越是家常菜，越考验做菜工夫。”李颖妈妈说得对，饭店考核厨师就是做家常菜。 “小颖，你妈说得对，你嫁给杜总，杜总大鱼大肉早就吃腻了，就得是家常菜，豆芽炒粉丝，别看其貌不扬，上桌人人抢。” “张阿姨，我和杜总只是普通朋友，再说，我也不想嫁入什么豪门。”李颖说。 “小颖，你可千万别这么想，像杜总这样的金龟婿，你一定要抓到手啊！给你妈，也给我们这些街坊邻居争口气！”张阿姨说。 “张阿姨。” “别说了，我现在就教你做菜。”张阿姨挽起袖子开始洗菜。 豆芽炒粉丝确实是一道家常菜，黄豆芽富含维生素c，粉丝柔润嫩滑，吸收了肉汁的香味和豆芽的清香，柔软的口感和豆芽的清脆互相衬托，再切一点红辣椒丝，色泽更加鲜艳。 “他爸，今天的晚饭是我和小颖做的，你尝尝怎么样？”晚饭餐桌上，李颖妈妈对李颖爸爸说。 “哪个菜是小颖做的？”李颖爸爸问。 “红烧肉和油爆虾是小颖做的，熏鱼、菜心狮子头和毛蟹年糕是我做的。”李颖妈妈说。 “今天是什么日子？菜没少做啊？”李颖爸爸说。 “今天是小颖生日啊！你连小颖生日都忘了？” “哎呀！看我这脑子，这几天厂里活儿多，我连小颖生日都忘了，对不起了！” “爸，你年龄不小了，身体也不好，干活儿别太拼了。”李颖说。 “厂里新接了一批冷水机组订单，够我们干几个月的了。” “好啊，好啊，年终奖终于有着落了。”李颖妈妈说。 “什么年终奖，爸爸的身体比什么都重要，何况心脏还不好，别管年终奖，你可千万别累着。”李颖对爸爸说。 “还是姑娘心疼我，对了，小颖过生日，怎么没买生日蛋糕？”李颖爸爸问。 “生日蛋糕，宝刚给订了一个，一会儿就送过来。”李颖说。 “宝刚订了生日蛋糕？这孩子挺有心啊！”李颖爸爸说。 “谁想要他的生日蛋糕？上赶着送，实在没有办法。”李颖妈妈不满意地说。 “看你说的，这也是宝刚的一番心意，从小一起长大的发小，送就送吧。”李颖爸爸说。 “送就送吧，怎么？你还想让宝刚当你女婿？”李颖妈妈说。 “我没说让宝刚当女婿，邻里邻居的，太让孩子下不来台不好。”李颖爸爸说。 “你们别吵了，是我让宝刚买的。”李颖说。 陈宝刚有阵子没来李颖家了，自从当上副总经理，陈宝刚忙得不可开交，他原来的店没交给别人，仍然是自己管理，每天两头跑，好几十人的团队，忙得团团转。即使这么忙，李颖生日陈宝刚却没忘，早早订好了生日蛋糕，还买了一束百合花。 “叔叔、阿姨好，我来、来晚了吧？没耽误你们吃饭吧？”陈宝刚手里拎着生日蛋糕和鲜花进来了。 “没来晚，宝刚，你吃没吃饭？过来一起吃吧？”李颖爸爸招呼说。 “不了，叔叔，我还有、有事，我先回去了。” “你忙什么呐？很长时间没见到你了。” “啊，我当、当上副总经理了，管理好几十人的团队，现在比较忙。” “宝刚当上副总经理了？好啊，祝贺你啊！” “叔叔，这、这是我的名片，请您看一看。”陈宝刚双手递给李颖爸爸一张名片。 “哦，华东地区米澜化妆品直销公司副总经理陈宝刚，不错，不错，宝刚当领导了。”李颖爸爸看着名片说。 “领、领导谈不上。” “宝刚，你这个副总经理，一个月能挣多少钱？”李颖妈妈一直没说话，上来就问陈宝刚挣多少钱。 “挣、挣得不多，一个月2、3万吧，多的时候4万，年底还有奖金。”陈宝刚回答。 “4万？这工资不低啊？” “还、还行吧，不多，不多。” “4万还少啊？宝刚，你们公司缺人不？你看我能不能去？” “妈，你说什么呐？宝刚刚当上副总经理，你就别给宝刚添麻烦了。”李颖说。 “我说着玩呐，我才不去呐！我股票炒得好好的，谁去卖什么化妆品？” “叔、叔叔，阿姨，我先回去了，你们赶紧吃饭吧，一会儿菜凉了。”陈宝刚说。 “宝刚，你不在这儿吃点儿饭？”李颖爸爸说。 “不、不吃了，我回去了。” “宝刚，我送送你吧，买蛋糕花了多少钱？我把钱还给你。”李颖跟了出来。 “要什么钱？这是我送、送给你的生日礼物。” “好吧，等你过生日，我请你吃饭。” “行，对了，你明、明天几点的班？用不用我送你？” “不用了，你挺忙的，我自己打车走吧。” “好吧，打车注、注意安全。” “放心吧，没问题。” 陈宝刚原以为自己当上副总经理，李颖妈妈会对自己另眼相看，结果，一个月挣4万，也没能打动李颖妈妈。李颖妈妈到底想找什么样的女婿？什么人能入得了她的法眼？陈宝刚百思不得其解。 另外，陈宝刚像作了病，一看见李颖妈妈就像老鼠见了猫，身体矮了半截，好像做了什么亏心事似的。好在李颖爸爸每次都和蔼可亲，对他十分客气，多少缓解一些紧张情绪。 “小颖，杜总知不知道你今天过生日？”李颖妈妈说。 “我过生日，杜总怎么知道？” “你们最近见没见过面？” “没见面。” “你主动找他啊？杜总工作忙，你休息的时候就去找他。” “妈，我跟你说过多少遍了，杜总有女朋友，杜总女朋友是演员。” “演员有什么了不起？那个姜雨琪，我看过她的照片，长得难看死了，除了个子比你高，什么也比不上你。” “你见过姜雨琪照片？” “见过，在一本杂志上看到的。” “明星总归是明星，找明星多有面子，我只是个空姐。” “什么明星？我看充其量是个三流演员，现在有钱人流行找演员，也就是玩玩罢了，你放心，有钱人不会和演员结婚。” “有钱人为什么不能和演员结婚？你这观点也太绝对了吧？”李颖爸爸说。 “我说错了吗？杜总和姜雨琪结婚了吗？我看根本结不了，只要杜总不和姜雨琪结婚，咱家小颖就有机会。” “行了，吃饭吧，找什么有钱人？小颖年龄不小了，还是找个门当户对的人家嫁了吧。”李颖爸爸说。 “你懂得什么？女人漂亮就是最大的资本，把这么个俊俏漂亮的女儿嫁给像你这样的人，还不如让我死了算了！” “我怎么了？我靠自己劳动挣钱，我一点儿也不比别人差。”李颖爸爸辩解道。 “你不比别人差？啧啧，这些年，老邻居都搬走多少了？我们娘俩还不是和你住这么破烂的房子？谁不想住新房子？说不好听的，这里就是贫民窟，你还有什么好说的？”李颖妈妈愤愤不平地说。 “是，你说的对，我没有本事，让你们娘俩跟着我受苦了。”李颖爸爸低着头说。 “爸，你不要这么说，咱们不是一直等动迁吗？依我看先贷款买一套房子也可以，我的公积金挺高的，贷款期限长一点，用公积金慢慢还。”李颖说。 “市区房价这么高，你能买得起？我可不想到远郊区去住，小颖，你去找找杜总？杜总公司开发的楼盘都在市内，让杜总给咱们优惠优惠，最好是成本价。”李颖妈妈说。 “你可别出馊主意了，你想让小颖嫁给杜总，还是嫁给杜总的房子？市内房子太贵了，老邻居们不都到远郊区买房子了吗？”李颖爸爸说。 “我和小颖谈事，你别插话。” “妈，你想想，我开口向杜总要优惠，杜总该怎么看我？” “是啊，你让杜总怎么想？穷人要有穷人的志气，如果连志气都没有了，杜总就更瞧不起小颖了。”李颖爸爸说。 “好吧，房子的事先放一放，还是看看怎么接近杜总吧。”李颖妈妈妥协了。 “妈，快吃饭吧，今天我过生日，你就不能说点高兴的话？” “好吧，吃饭吧，不说这些了。” 今天，四大国有银行：中行、建行、工行、农行；三家保险公司：平安保险、太平保险、中国人保，纷纷向李颖发来生日祝福，健身房、美容院也发来祝福。郭萌也发来了生日祝福，郭萌最近太忙了，约好下个月请李颖吃饭。 “李颖，生日快乐！”杜总突然发来信息。 “杜总，你怎么知道我今天过生日？”李颖连忙给杜总回复。 “我妈妈告诉我的，她让我给你买生日礼物，我最近比较忙，给你发个红包吧，自己喜欢什么买一点。” “杜总，祝福收到就可以了，不用给我发红包。” “别客气，是我妈让我发的，一点小意思。” “杜总。” “发过去了，点接收吧。”杜总发过来一个8800元红包。 “这么大的红包？钱太多了，我退给你吧。”李颖写到。 “多什么？你上次领我父母在市区游览，我还没来得及感谢你呐！” “杜总，你太客气了！” “小意思，我在外面吃饭呐，改日再聊！” “好吧，谢谢杜总！” 放下手机，李颖心里说不上高兴还是不高兴，要说李颖对杜总一点意思也没有，那不符合客观事实。李颖觉得自己和杜总的差距太大了，一个是上市公司老总，一个是出身普通的空姐，中间还横着一个姜雨琪。 李颖也想主动出击，也想大胆追求杜总，想得挺多，却没有实际行动。别看李颖看起来大方爽快，内心还是挺敏感羞涩的。其实，李颖妈妈年轻时也是这样，和现在完全不同，是生活这架磨盘把李颖妈妈磨成这样的。 第77章 马宝祥坐庄股票 早上9点，李颖妈妈下了地铁，她衣着光鲜，穿着半高跟皮鞋，手里拎着白色古奇女包，像一个大公司白领，走在匆匆上班的人群中。 15分钟后，李颖妈妈准时出现在青安路银河证券营业部门口。衣服和包都是李颖穿剩下不要的，李颖要扔，李颖妈妈舍不得，拿过来接着穿。 李颖妈妈50岁出头，年轻时当过商场售货员，说实话，她挺会打扮自己的，皮肤保养得也比较好，比陈宝刚妈妈显得年轻多了。由于经常来，营业部保安都认识李颖妈妈。 “早啊，徐阿姨。”保安笑着说。 “小张，早上好。”李颖妈妈踩着皮鞋，昂首挺胸走向大门。 “徐阿姨，今天是农历初八，股票一定往上涨！” “小伙子真会说话，阿姨带生煎包了，中午给你几个尝尝。”白色古奇包鼓鼓囊囊，里面装的是保温杯和包子。 “谢谢徐阿姨！” “不用谢。” 青安路银河证券营业部是一家老营业部，一楼营业大厅设有散户室，为散户提供电脑上网，吸引来大量退休老头儿、老太太前来炒股。 这些退休老头儿、老太太不喜欢在家炒股，到营业厅可以聊聊天、扯扯家长里短，顺便打探打探股市上的消息。李颖妈妈喜欢来营业部炒股，不仅因为消息多，还因为这里夏天有空调，冬天有暖气，自动饮水机免费提供热水。 走进散户室，李颖妈妈首先到自动饮水机打了一保温杯开水，李颖妈妈不喝茶，也不喝咖啡，她只喝白开水。 “来了？”一个熟人和李颖妈妈打招呼。 “来了。” “今天中午吃什么？你带什么饭了？”熟人说。 “我早上做了生煎包，中午吃生煎包。” “一早上就做生煎包，你不嫌费事？” “是费事，姑娘想吃生煎包，我给姑娘做的。” “小颖今天休息？” “不休息，她今天是早班，吃完生煎包就走了。” “小颖可真辛苦，空姐不容易干呀！” “谁说不是？将来成了家，有了孩子，就不能干空姐了。” “是啊，是啊，我侄女还想当空姐呐，我没让她干。” “电脑打开了吧？一会儿开盘不知道怎么样？” “快到年底了，赶紧来一波行情吧，好让大家高兴高兴。” “是啊，盯了一年盘了，也没挣多少钱。” “小颖她妈，听说最近有一支白马股，连着涨三、四天了，一天一个涨停板。”熟人兴奋地说。 “是吗？是什么股票？我怎么没听说过？” “我也是刚听说，东方科技，绿色能源板块，说是有什么专利技术，涨得可快了！” “真的吗？股市马上要开盘了，快打开电脑看看！”李颖妈妈连忙把保温杯和包放到桌子上。 “开盘了！快看，东方科技一开盘就高开高走，多漂亮的大长腿啊！咱们赶紧买一点吧？” “用不用再看看？” “看什么看？不买马上封涨停，就咱们俩没买了，大家都买了。” “是啊，快点买吧，我们得到消息晚，别的营业部早就买了。东方科技盘子不大，市盈率15.33%，每股收益1.8元，每股净资产2.2元，绝对是个绩优股，听说机构买的多，肯定错不了！”一个老头儿说。 “好，好，我们也买点。”李颖妈妈说完马上下单。 “多买点吧，一股12.67元，不算贵，年前最后一波行情了，不买就赶不上了，挣了钱，好过年。”老头儿说。 “好吧，我多买点，买3000股。” “行，别买多了，我们赚了钱就跑。” 正阳信托投资有限公司，马宝祥正在和属下盯着盘口，白色长条形办公桌上摆着一排白色苹果电脑，电脑屏幕上显示着东方科技股票分时k线图，红色箭头闪烁着向上跳动，买盘价格不断攀升，成交量不断放大。 职员们脱掉西服上衣，穿着雪白的白衬衫，脖子上系着蓝领带，有的负责操盘，有的负责计算，有的负责关注盘外信息，办公室里气氛有些紧张。 和普通股民使用的显示5档买卖盘免费软件不同，正阳信托投资公司职员使用的高级软件可以看到10档买卖盘，甚至更高。 马宝祥摘下象牙手串，在手里来回搓捻着，象牙手串是清末民初的老货，象牙珠直径2公分，颜色深黄，深黄中带有一些红褐色，一看就是经过近百年的盘捻，目前，市场价格在30万元以上。 “老板，东方科技该洗洗盘了吧？”一个下属问。 “不着急，再往上拉一拉。”马宝祥回答。 “已经拉4个涨停板了，我们的资金不太够了。” “现在花了多少钱了？” “投入3、4个亿了。” “马上把下属分公司、壳公司的钱都转过来，看看我们手里还有多少钱？” “分公司、壳公司都算上的话，还能有1、2个亿。” “总共才这么点钱？做东方科技起码得10亿左右。” “是啊，老板，我们手里的钱好像不够用。” “钱的事我来想办法，你们抓紧时间操作，都给我睁大眼睛，绝不允许有任何失误！” “是，老板。” “散户跟得怎么样了？” “消息放出去了，散户都调动起来了。” “股评呐？找几个专家介绍介绍。” “老板，专家都找好了。” “好，留1个亿做预备资金，没有我的命令谁也不准动用。” “是，老板。” 庄家炒作股票就像打一场战役，不仅要有充足的资金，操作手法也十分重要。在炒作一支股票前，庄家已经对该股票的基本面、技术面做了长期调查研究，制定周密计划以后才开始行动，先是在二级市场耐心地、不动声色地低位收集筹码，待市场跟风盘起来以后，吸货与震仓打压并举，震出意志不坚定的浮码。一方面防止前期持股者获利太多，另一方面提高平均持仓成本，这样有利于庄家在高位迅速抛货离场，这是整个战役的第一阶段。 回到青安路银河证券营业部，一屋子的老头儿、老太太紧张地盯着盘口，她们发现东方科技股票股价持续上涨，望着飘红的k线，每个人都兴奋得不得了。 炒股票的老年人中，老太太比老头儿多，老头儿在街头下棋聊天的多，炒股票的少，可能因为老太太通常掌握家庭财政大权，手里比较有钱。 “好啊！冲破5日均线了，加油！继续往上涨！” “一上午涨了6%，今天一定又是一个涨停板。” “是啊！股票形态不错，半年多了，终于被我们抓到一只白马股！” “你们是从哪儿得到的消息？消息挺准确啊！” “从别的营业部听到的，据说是券商透露出来的消息，专家也有介绍。” “券商？还是券商靠谱啊！” 中午休市，老头儿、老太太们纷纷拿出饭盒，李颖妈妈从古奇包里拿出保温饭盒，先给保安小张夹了两个，接着和老头儿、老太太们一起吃饭。生煎包放在保温饭盒里仍然是温的，咬一口，汤汁先流了出来。 如今，很多证券营业部装修豪华，不再设置散户室，连大户室都很少，变成纯办公机构了。青安路银河证券营业部十分人性化，仍然设有散户室，免费提供电脑，支付大量水电费，也可能是没钱装修，重新装修后也许不会保留散户室。 马宝祥中午没去外面吃饭，他给职员们叫了披萨外卖，和大家一起在公司吃午饭。庄家坐庄炒作股票不是一件小事，动辄几亿、十几亿的资金，容不得半点闪失。 总裁办公室里，马宝祥坐在老板椅上，双脚搭在矮边柜上，手里拿着一块意大利海鲜披萨，大班台上还有一大罐可乐，马宝祥一边吃披萨，一边盘算钱的问题。 “李叔，打扰了，您没休息吧？”马宝祥给李叔打电话。 “没休息，宝祥，有什么事吗？”李叔在电话里问。 “李叔，我炒作一支股票，手里缺点钱，您能借给我点钱吗？” “多少钱？我手里现金不多。” “能借给我4个亿吗？” “4个亿？我手里没有那么多现金。” “2、3亿也行。” “我借给你2亿吧，多了没有。” “2亿也行。” “你什么时候用？” “这一两天就要用。” “好，我明天打给你。” “谢谢李叔，利率10%，利息按天计算。” “要什么利息？不用给我利息，你用完还给我就行了。” “您真不要利息？” “不要利息。” “那好，谢谢李叔了，回头我去看您。” “不用看我，我是一个闲人，你忙就不用过来了。” “我忙过这段就去看您，谢谢李叔！” “不用谢。” 一个电话，从李叔手里借来2亿，还不要利息，马宝祥挺高兴。东方科技不是一个小盘股，总资产22亿，总市值50多亿，以10亿撬动50亿，难度不算小。 “王行长你好，我是马宝祥。”马宝祥又给王行长打电话。 “宝祥啊，你在哪儿呐？” “我在公司呐，王行长，吃过午饭了吧？打扰你休息了！” “不打扰，宝祥，你找我有什么事吗？” “王行长，长话短说吧，我急需点钱用，麻烦你给我贷点款。” “你要贷多少？” “我想贷2个亿。” “2个亿？这么多？” “不多，王行长，你一定能拿得出来，老规矩，3%佣金直接给你。” “宝祥，我想问一下，你贷2个亿干什么？” “王行长，不瞒你说，我坐庄炒作一支股票，已经筹到10亿了，为了保险起见，我想再准备一点钱。” “你什么时候要？” “就这一两天。” “这么急，你有抵押吗？” “不用抵押吧？我一个星期，顶多半个月，连本带利还给你，利息你说了算。” “宝祥，2个亿不是小数目，没有抵押可不行。” “王行长，我手里有一张寿险牌照，抵押给你吧。”马宝祥的寿险牌照一直握在手里。 “寿险牌照对我有什么用？我只看不动产、有价证券和土地使用权证。” “王行长，你信不过我？” “信是信得过，银行贷款得走手续，还要层层审批，不是你想象那么容易。” “这样吧，王行长，佣金5%，你需要什么手续，我尽量满足你，不过，我要在一个星期内拿到钱。” “好吧，我考虑考虑，明天给你答复。” “行，王行长，咱们不是第一次打交道了，我马宝祥是什么人你也知道，我从来不打无准备的仗，贷款你绝对放心。” “好吧，对了宝祥，你炒作什么股票？” “东方科技，别告诉别人啊！什么时候出货我通知你。” “不是我炒股票，你嫂子退休在家，没事喜欢炒点股票。” “原来是嫂夫人炒股票，告诉嫂子今天先别买，过几天再买，下午我要洗盘。” “行，让你嫂子挣点小钱高兴高兴，宝祥，人需要有成就感，需要价值感，退休后尤其如此啊！” “能让嫂子高兴，那是我的荣幸，嫂子有什么需要，只管吩咐我。” “谢谢你了，宝祥，等我退休，我给你打下手，好好向你学习学习。” “王行长，你实在太谦虚了，有钱大家一起赚，兄弟我还靠你提供弹药呐！” “放心吧，5%佣金可说定了？” “我马宝祥什么时候说话不算数？5%，你要人民币还是要美元？” “我要美元，不要人民币。” “好，你就等着拿钱吧。” “宝祥，那我先谢谢你了。” “不用谢。” 下午，风云突变，马宝祥开始第一轮洗盘，4个操盘手在4台电脑上分别操作，两个操盘手按卖一的委卖价各买入200股，另外两个操盘手按买三的价格各卖出9800股，单子很小，系统默认成散户，4个人同时下单，系统显示成交股，而且是按委卖单成交，系统自动统计为主动性买盘，实际上是假买盘真卖盘。这样连续操作几十次，东方科技股价掉头向下，不一会就击穿了5日均线。 “不好了！东方科技开始下跌了！” 青安路银河证券营业部散户室一片惊呼。 “涨得挺好的，怎么说跌就跌了呐？” “下跌速度越来越快了，我们抛不抛？” “再看看吧？看看有什么消息没有？” “我看还是抛吧，别被套住了。”大家乱成一团。 “小颖她妈，咱们抛不抛？” “我也不知道啊！上午刚买完就下跌，我怎么这么倒霉！”李颖妈妈也没了主意。 “抛吧，别犹豫了，大家都抛了。” “好吧，抛吧。” 证券市场，散户永远是弱者，散户无论在理论、资金、技术、信息上都无法和庄家相比，越是抱着赚大钱的目的入市，往往赔得越惨。 一支股票，无论你认为它是垃圾股还是潜力股，价格与价值的背离往往不以个人意志为转移，明明是熊市，仍然有很多股票逆势上涨；明明是牛市，你手里的股票就是涨不起来，市场中仿佛有一只看不见的手，这和人生多少有些相似。 证券交易所只是提供一个交易场所，股票参与者一个愿意买一个愿意卖，交易自然达成，如果以投机赚快钱为目的，就违背了设立股票市场的初衷。 第78章 东方科技股票大涨 第二天，马宝祥继续洗盘，东方科技一开盘就开始下跌，不到两个小时快要跌破10日均线，青安路银河证券营业部散户室一片寂静，大家你看我，我看你，大眼瞪小眼，说好的白马股怎么说跌就跌？眼看今天又是一个跌停板。 “大家不要怕，大盘没有事，东方科技前段时间涨得太多了，现在是正常调整。”一个白头发老头儿站起身说道。 “我都被套住30%了，真后悔昨天没割肉。”一个老太太说。 “坚持住，大家不要轻易割肉，要相信自己的判断。”白头发老头儿说。 “敢情你们昨天都跑了，我晚下了一会儿单，说什么也跑不掉了。” “我也没跑出去，我也被套住了。” “哎，幸亏昨天跑的快，再晚一会儿也得被套住。”李颖妈妈庆幸地说。 “可不是嘛！还白马股呐！这是什么破股票，刚买就被套住了。” “你赔了多少钱？” “我买的不多，现在赔了3000多。” “一个月菜钱没了。” “谁说不是？我一个月退休工资4000多，老伴儿本来就反对我炒股票，我不想发财，我就想每个月挣个买菜钱，这下可好了，一直跌下去，不知道得赔多少了。” 一个被套住的老太太说。 “我家小颖她爸也反对我炒股票，我挣钱告诉他，赔钱从来不说。” “谁不知道你家你说了算，我家老头子把钱看得可重了，舍不得吃，舍不得穿，一元钱钢镚丢了都找半天。” “好在咱们投的不多，东方科技有投30多万的。”另一个老太太说。 “谁呀？谁投那么多钱？” “好像是蒋桂芝，她投了30多万。” “蒋桂芝？咱们和人家没法比，蒋桂芝现在有钱，她家刚动迁一套房子。” “动迁一套房子才投30万？换作我，我一定投100万。” “你这是站着说话不腰疼，投100万？你不怕被套住啊？” “动迁一套房子起码得6、7百万，100万就当交学费了！” “你这学费交得也太贵了吧？” “动迁一套房子还来炒股票？好好坐在家里享福多好，跑到这里来和我们抢饭吃，该着她被套住！” “说的对，该着被套住，这么有钱还和我们抢饭吃，活该！” “活该！” 现实生活中，越是穷人往往越想发大财，别看散户室这些人嘴上说挣个买菜钱，其实，内心里都怀着一颗发大财的梦想，怀着一颗股票飞涨、以小博大的梦想。 中国人喜欢赌博，有钱人去澳门赌场，没钱人去街角上的彩票站，踩着满地的纸屑和烟头，烟雾缭绕中，一双双眼睛盯着挂在墙上的中奖号码，心里想着今天投下10块钱，明天能中500万。 “老板，东方科技快要跌破10日均线了，用不用往上拉一拉？”正阳信托投资有限公司操盘手问马宝祥。 “不用怕，我们的持仓量还不够大，继续砸盘，跌破10日均线没什么大不了，横盘时间长一点，明天收市前再拉回来，对敲节奏一定要计算好！” “是，老板。” 对敲是庄家操盘时的常用手法，庄家利用手中掌握的账户和巨量资金，以拉锯方式在各营业部之间相互报价交易，同时扮演买方和卖方，通过不同成交量，制造市场假象，借以操纵股票价格。以此时的东方科技为例，k线图上，股价处于低位横向盘整状态，成交量却在底部悄悄放大。 “老板，我们发现几笔可疑交易，有人一直在伺机跟进，好像知道我们的意图。”负责盘中分析的职员向马宝祥报告道。 “你们有没有搞错？是不是我们自己的账户？” “没有搞错，我们的几十个账户都挨个儿核对过了，不是我们自己的账户。” “这是谁呐？和我们对赌，敢在太岁头上动土，胆子挺大呀！是机构还是散户？”马宝祥摸了摸光溜溜的脑袋问。 “老板，我们跟踪好几天了，对方操作手法十分娴熟，从操作手法上看像是机构，不过，下单数量有点少，又像是散户。”职员报告说。 “不管是机构还是散户，你们给我调查清楚！” “是，老板。” 庄家炒作股票，最忌讳有内行人浑水摸鱼，这样不仅会抬高未来拉升成本，更会打乱庄家的炒作节奏。控制一支股票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庄家有时候也得顺着大势走，操盘失败割肉离席是常有的事，庄家割肉那都是天文数字，你说马宝祥能不生气吗。 第五天，第六天，东方科技进入大幅拉升阶段，王行长的贷款也及时到位，马宝祥继续坐镇公司指挥，每天几十万股的买盘，需要投入巨额资金，职员们各就各位，各负其职，公司上下忙得不亦乐乎。前面说过，马宝祥公司的人很多都是名牌大学金融投资专业毕业，其中不乏博士、硕士，他们既有理论知识，又有实战经验，几乎个个都是“金融才俊”。 此时，东方科技股票成交量稳步放大，k线平均线处于多头排列上攻状态，买盘不断增多，平均线托着股价以流线型向上伸展，上升角度越来越大，股价已经突破16块钱一股。 “赶快买吧！东方科技又涨起来了！” 青安路银河证券营业部散户室一片喧哗。 “别说，东方科技还真是白马股啊！幸亏我前两天没抛。”没抛的人喜气洋洋。 “抛早了！抛早了！谁说东方科技是垃圾股，都涨到16块钱一股了，真是害人不浅啊！”前几天抛了的人垂头丧气。 “我就说前几天是正常调整吧，你们偏不信，偏不信，这下怎么样？现在去追，损失大了吧？”白头发老头儿又说话了 “老张，真后悔没听你的话，当时不抛就好了，现在买还不知道能不能买得到呐？” “现在买也不迟，没赶上上一波段，一定不要错过现在这个波段，东方科技涨到20块钱只是时间问题。” “买，买，我现在就下单。” 散户炒股票由于资金、技术和信息限制，往往会出现追涨杀跌、频繁操作现象，无论是做短线还是做长线，都应该首先具备一定程度的专业知识和操作技巧。 散户炒股票有很多劣势，最主要的问题是风险意识不强，还是那句话，专业的事留给专业的人做。美国华尔街投资银行工作人员，要么是毕业于常春藤名校的世家子弟，要么是毕业于top20顶尖商学院的mba，专业知识丰富。 “天涯呀海角，觅呀觅知音；小妹妹唱歌郎奏琴；郎呀，咱们俩是一条心；哎呀，哎呀；郎呀，咱们俩是一条心。”晚上，李颖妈妈一边做晚饭一边唱歌。 “今天怎么这么高兴？还唱上了？”李颖爸爸问。 “天冷了，我想买件羊绒大衣。” “还买羊绒大衣？你去年不是刚买一件吗？” “一件不够，两件羊绒大衣换着穿，不用你管。” “买件新衣服就这么高兴？” “告诉你吧，我炒股票挣到钱了，14块钱买的东方科技，现在涨到20块了，你说我能不高兴吗？”李颖妈妈得意洋洋地说。 “你挣了多少钱？” “我挣了元了，还得往上涨。” “股票卖了？” “没卖，涨这么好，傻子才卖呐！” “没卖怎么说挣钱？” “我随时都可以卖呀！你看看股票账户上的盈利数字，红彤彤一片，能让我多活好几年。”李颖妈妈拿出手机说。 “我不懂股票，我听说股票涨20%就应该卖，别太贪了，卖了吧，落袋为安嘛！” “你还懂涨20%？你听说谁的？老娘我好不容易抓到一支白马股，哪能挣这么点钱就走？我还要再往里投呐！” “你还要往里投？” “对，我想再多投点，投10万挣5万，投20万挣10万。”李颖妈妈掰着手指头说。 “投20万？咱们家哪有那么多闲钱？万一赔了怎么办？” “呸！你净说丧气话！我要是投100万，能挣50万，投200万能挣100万，买房子首付差不多了，东方科技一定稳挣不赔！”李颖妈妈十分自信地说。 “200万？你把我卖了也不值200万，我说不过你，你还是和小颖商量商量吧！” “我不和小颖商量，小颖不让我炒股票，小颖不像我，小颖和你一样保守，不保守，早就嫁给杜总了！” “股票少炒点可以，不能投太多，咱们家条件不好，我不反对你炒股票，就怕你赔太多影响生活。” “行了，你这个乌鸦嘴！不会说话就把嘴闭上！我这次就投20万，你也不用告诉小颖。” “投10万吧，投20万太多了。” “20万不多，对了，你这个月的工资发没发？家里有张存折快到期了，提前取，利息白瞎了。” “我的工资卡在你那里，发没发工资你还不知道？” “好，我明天到银行查一查吧。” 短短几天时间，东方科技股价如同脱缰野马直线上升，价量齐飞，一天一个涨停板，全国各地的短线跟风盘蜂拥而至，股价已经涨到34块钱一股。 散户别看买的金额不多，架不住散户数量多，成千上万个散户，如同一条条涓涓细流，从四面八方奔涌而来，涓涓细流汇聚成滔滔江河，滔滔江河上翻滚着的都是真金白银。 “宝祥，你出没出货？东方科技已经涨到34块钱一股了，赶紧出货吧！”那边，王行长有些沉不住气了，给马宝祥打电话。 “王行长，不要着急嘛，我还想再拉高几个点。”马宝祥吐出一口雪茄烟，轻描淡写地说。 “别拉了，差不多就行了，宝祥，你赚得也不少了，出完货，赶紧把贷款还上，我用的是理财的钱。” “放心，王行长，不要着急嘛，你看兄弟我再给你演一出好戏。” “宝祥，别演戏了，千万别演了，赶紧出货吧！差不多就行了，挣多少算多啊？东方科技现在太显眼了，你别被监管层盯上了！” “放心吧，王行长，我心里有数。” “宝祥，出货以后，马上把贷款还给我啊！” “还，我马上还。” “好，宝祥，我让你嫂子今天把股票卖了？” “嗯，明后天卖也行，明后天是最高点。” “好，明后天卖，明后天卖。” 放下电话，马宝祥在办公室里来回踱步，这些天，马宝祥瘦了不少，好比指挥一场战役，劳心费神，连电子游戏都没时间玩了。 精心布局了好几个月，场内场外下了很多功夫，十几亿的资金投了进去，从几块钱炒到30几块钱，望着高高的股价，马宝祥感到一丝寒意，就像一个赌徒押上全部身家，成败在此一举。 “和我们对赌的人找到了吗？”马宝祥找来负责盘中分析的职员问。 “还没有找到，这个人十分狡猾，投注也越来越多了。”职员回答。 “甩不掉他吗？” “甩不掉，我们的控盘成本越来越高了。” “控盘成本高我倒不担心，我担心的是出货时走漏了消息。” “是啊，老板，这是最危险的情况。” “看来，我们只好用一步险招迅速出货了。”马宝祥沉思道。 “什么险招？” “告诉东方科技，让他们马上发布利好消息，今天就发，全力配合我们出货。” “老板，这样做好是好，出货快，可是会留下隐患，会被监管层发现。” “我知道有隐患，现在管不了那么多了，及时出货比什么都重要，你马上通知东方科技发布利好消息。” “是，老板。” 这几天，青安路银河证券营业部散户室变成一片欢乐的海洋，东方科技股价飞涨，每个人脸上都喜气洋洋，大家像着了魔一样，吃饭说东方科技，走路说东方科技，睡觉说梦话也是东方科技。 这种欢乐气氛连营业部周边的小饭店都感受到了，因为，散户室这些人中午都不带饭了，改到饭店点菜吃饭，饭店几乎被他们包场了，两个人就点四菜一汤，有时候还要一瓶啤酒。 第79章 庄家出货 中国最牛散户杨百万，从2万炒到2000万，从国营铁合金厂仓库保管员到全国知名的职业投资人，他的事迹激励着一代又一代散户，也激励着李颖妈妈这样的中老年股民。 杨百万曾经说过：我不是股神，我不是股评家，我是标标准准的散户，做散户不可悲，但千万不要做散户中的傻户。 “号外，号外，东方科技发布重大利好，明年计划引进战略投资方，投产新能源电动汽车！号外，号外，东方科技发布重大利好！” 青安路银河证券营业部散户室有人举着股评报纸大声说。 “投产新能源汽车？这个项目好啊！新能源汽车是未来发展方向，东方科技还得涨！” “能不能涨到50块钱一股？” “50块钱？很有可能。” “东方科技，我们真是买对了！还真是一支大白马股！” “白马股？我看是神仙股！我们还得继续买啊！” “买，继续买，绝对不能错过第二波上涨机会！” 管他白马还是神仙，此刻，马宝祥决定提前出货，不再等到明天。他拿出最后的1亿预备资金，配合以突发性重大利好消息，一次性投入1亿资金，股价巨幅高开，吸引散户全面跟进，紧接着，马宝祥一边放巨量对倒，一边迅速出货，几个操盘手累得筋疲力尽。 不到两天时间，马宝祥完成了全部出货操作，庄家都跑掉了，此时，仍有大批不知情散户跟进购买。 “老板，和我们对赌的人被我们找到了，出货的时候终于露出马脚。” 负责盘中分析的职员向马宝祥报告。 “干得好！他们是什么人？机构还是散户？”马宝祥问。 “是机构，目标定位在中山路468号金石国际投资公司。” “金石国际投资公司，这家公司是什么背景？” “好像是放高利贷的，也做进出口，什么业务都做。” “好，我下午去会会他们。” “老板，我们陪您一起去吧？” “不用，你们在公司做好收尾工作，我一个人去就行了。” “是，老板。” 和马宝祥想象不同，中山路468号金石国际投资公司位于一条狭窄偏僻小巷，略显破旧的写字楼窗户紧闭。马宝祥身穿黑色羊皮夹克，蓝色牛仔裤，脖子上挂一条足金项链，脚上穿一双铮亮的尖头黑皮鞋。他抬头往楼上看了一眼，在楼门口掐断手中的雪茄烟，推开大门，昂首走了进去。 门厅黑暗，没有守门人，墙上黑漆指示牌标注金石国际投资公司在6楼。马宝祥上了电梯，电梯老旧，运行速度缓慢，轿厢壁板上布满了划痕，液晶显示屏播放着刺耳的床上用品广告。 到了6楼，马宝祥走下电梯，金石国际投资公司只有两扇寒酸的玻璃门，马宝祥推门就往里面走。 “先生，请问您找谁？”前台接待小姐站起来问。 “我找你们老板。”马宝祥径直往里面走。 “您有什么事？预约了吗？” “预约了。”马宝祥随口答道。 总经理办公室在走廊尽头，马宝祥没有敲门，径直推开房门，办公室里坐着一个身材发福的40多岁的中年男人，中年人正在低头看着手机。 现在人人都有手机，手机对人的影响很大，据统计，现代人平均每6分钟看一次手机，中年人看得十分投入，马宝祥走到他面前也没发现。 “喂！别看了！你是金石国际投资公司老总吗？”马宝祥敲击着写字台台板问。 “你，你是什么人？”金石国际投资公司老总吓了一跳。 “你先别问我是什么人，我问你，你们最近是不是跟进炒作东方科技股票了？” “什么东方科技？你说的话我听不懂，你是什么人？”金石国际投资公司老总站起身说。 “别跟我装糊涂！我是炒作东方科技股票的庄家，你们和我对赌，让我损失了几千万控盘成本，我今天就是来和你算这笔账的！” “什么东方科技？你不要无理取闹，来人啊！给我把这个人赶走！” 金石国际投资公司老总大声喊道。 “老板，出什么事了？”听到喊声，门外进来两个打手模样的黑衣人。 “这个人跑到咱们公司闹事，你们把他给我赶走！” 金石国际投资公司老板吩咐道。 “喂，你是干什么的？吃了熊心豹子胆了？敢到这里来闹事！”两个黑衣人嚷嚷道。 “我就是来闹事的，你们能把我怎么样？” “哎呀！你还敬酒不吃吃罚酒，敢和我们叫号？” 两个黑衣人上来就捉马宝祥，马宝祥迎上前去和两个人撕打在一起。别看对方是两个人，马宝祥长得人高马大，动起手来并不吃亏，只是房间里的座椅板凳倒了霉，马宝祥抡起一把椅子砸向黑衣人，没用几个回合，两个黑衣人被马宝祥打倒在地。 厮打声惊动了其他房间里的人，总经理办公室又跑进来几个黑衣人，俗话说“双拳难敌四手，恶虎还怕群狼”，眼看着对方人越来越多，马宝祥很可能会吃亏。 马宝祥不是一般人，从小到大，恶仗硬仗没少打，实战经验十分丰富。打着打着，马宝祥瞅准机会，“嗖”地一声从腰间拔出一把匕首，一把拽过躲在一旁的金石国际投资公司老板，刀架在老板脖子上。 “别过来！都别过来！你们敢过来我就宰了他！” 马宝祥一只手钳住金石国际投资公司老板，一只手紧握寒光闪闪的匕首，匕首紧贴着脖子，稍一用力就会割断喉管。 “你们别过来，都别动，都站着别动！” 金石国际投资公司老板吓得哆哆嗦嗦地说。 “老板，怎么办？我们报警吧？”手下人一时没了主意。 “报警？你们报吧，看警察是先抓你们还是先抓我？”马宝祥大笑着说。 “你是谁？请你把刀放下，我们有话好商量，好商量。”金石国际投资公司老板颤颤巍巍地说。 “你们这帮欺软怕硬的家伙！老子我是正阳信托投资公司的马宝祥！” “马宝祥？你是正阳信托投资公司的马宝祥？外号叫马三？” 金石国际投资公司老板说。 “马三是你叫的吗？” “对，对，马总，马总，我们是同行，我们是同行啊！” “谁和你们是同行？放高利贷的骗子！你信不信外面有我的人马？我让他们进来铲平你们的公司！”马宝祥说得跟真的似的。 “信，我信。” “说吧，你是想死还是想活？” “我想活，我想活。” “想活就让你的人先出去。” “好，好，你们先出去，先出去。” “老板，我们报警吧？” “不要报警，你们先出去，我和马总谈一谈。” “好吧，老板。” 手下人陆续离开房间，马宝祥把刀先放下，一只手仍然钳住金石国际投资公司老板。 “马总，我们能不能坐下谈？坐下谈。” 金石国际投资公司老板问。 “不能。” “那好吧，你有什么条件？” “条件很简单，你赔我1000万，这笔账就算一笔勾销，否则，我和你没完。” “1000万？炒东方科技股票，我没挣那么多钱。” “你是没挣那么多钱，因为你从中捣乱，我控盘成本大幅提高，管你要1000万算少的！” “我没有那么多钱，1000万？要不你杀了我算了！” “杀了你，我怕脏了自己的手，你说，你能拿多少钱？” “500万，多一分钱也没有，要不然你就杀了我。” “你还真是个守财奴哇！你的操盘手是谁？把你的操盘手叫过来。” “叫他干什么？” “让你叫你就快点叫！”马宝祥用力一扭，金石国际投资公司老板疼得直叫唤。 “哎，你轻点儿，我叫，我叫。” “叫操盘手过来。” “好，好。”金石国际投资公司老板拿起桌子上的电话。 “老板，你找我？”一会儿，操盘手从门外进来了。 “他就是操盘手？你没骗我吧？”操盘手也就20岁，看上去像个孩子。 “是，我就这么一个操盘手，我没骗你。”金石国际投资公司老板回答道。 “喂！你是操盘手吗？你多大了？”马宝祥厉声问。 “我，我今年19岁。”操盘手颤颤巍巍地回答。 “19岁？东方科技是你操盘的？” “对，是我。” “你怎么知道我要出货？” “这，我不知道。” “你别害怕，只管说，我不会难为你。” “好，这两天，东方科技k线图上阴线出现次数明显增多，股价正在构筑头部，买盘虽然旺盛，但都是散户在买，成交量连日放大，尤其是突然发出利好消息，我判断庄家一定会迅速离场，我一着急使用了自己的账户，这才被你们发现。” “你是什么学历？” “我，我是职高毕业。” “孩子，你到我公司工作吧？我给你这儿的3倍工资。” “马总，我就这么一个操盘手，你不能让他走，我给你600万。”金石国际投资公司老板着急地说。 “500万，外加这个孩子，咱们俩的账才能清，听好了，我的耐心是有限的，你也知道我马宝祥是什么人。” “马总，我们是小买卖，小买卖，你不能这么抢我的人啊！” “小买卖？你都是国际投资公司了，还小买卖？” “我那是唬人的，什么国际投资公司？和您没法比，没法比。” “算你还明白，废话少说，两个条件一个也不能少，今天你答应也得答应，不答应也得答应。马上把500万拿过来，让这个孩子跟我走，否则，别怪我马宝祥翻脸无情！”马宝祥说完，又用匕首抵住金石国际投资公司老板的后腰。 “好，好，你别激动，别激动。”金石国际投资公司老板随后吩咐手下给马宝祥拿钱。 “走，你把我们俩送到楼下！”拿到支票后，马宝祥押着金石国际投资公司老板，匕首始终抵在老板腰间，一步一步往电梯口走。 “马总你做事不要太绝了。” “少废话，我是正当防卫，杀了你也不会判我死刑。” “老板，就这样放他走了？”几个黑衣人围了上来。 “你们不要轻举妄动，我的刀子可不长眼睛，动一动我就宰了你们老板！”马宝祥一边走一边对围上来的黑衣人说。 “你们别动，都别动，什么事也没有，我送马总下楼。”金石国际投资公司老板对手下人说道。 “孩子，你先上电梯。” 从楼上下来，马宝祥先让那个年轻人上车，然后一把推开金石国际投资公司老板，发动汽车，一溜烟开走了。金石国际投资公司老板知道马宝祥的背景和能耐，不敢对马宝祥怎么样，惹上这样一个苦主，他只能自认倒霉。 由于庄家突然撤离，东方科技股票失去支撑，像抽掉承重墙的房子一样轰然倒塌。股价连续多日暴跌，散户们争相出逃，发生了严重踩踏事件，很多在高位跟风买进的中小散户已经被套牢。 “连续跌停10天了，东方科技这是怎么了？” 青安路银河证券营业部散户室乱成一锅粥。 “这可怎么办啊？我的股票全赔了，我投了10几万啊！”一个老太太带着哭腔说道。 “东方科技害人啊！我把儿子结婚的钱都投进去了！割肉都来不及了，这是什么股票啊？”另一个老太太也哭着说。 “冷静，大家一定要冷静，东方科技是正常调整，大盘没有问题，大盘没有问题。”之前一直让大家冷静的老头儿又说话了。 “我看你脑子进水了吧，都跌50%了还正常调整？” “这是正常调整，东方科技一定还会涨上来。” “你们千万别相信他的话，他脑子有问题。” “什么？他脑子有问题？” “是啊，他刚从精神病院出院没几天。”一个熟悉内情的老人说。 “真的吗？我们还把他当成专家了呐！” “快跑吧，割肉也得跑，不跑就来不及了！” “问题是，想跑也跑不掉啊？一开盘就被大单封住跌停了呀！” 看来，东方科技被套住的不仅有散户，还有很多机构投资者，他们都在挣扎求生。 司马迁在《史记》中说：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一个“利”字道尽多少人间沧桑。财富可以改变一个人的物质生活，但改变不了一个人的精神世界。 远古人类之所以生存下来，就是因为远古人类对食物的需求不太多，一天吃2顿饭，一顿饭2两，就可以维持生命。剑齿虎、猛犸象的需求比人类大得多，一旦发生风吹草动，它们就会最先灭绝。 一个多月后，东方科技股价跌到6块钱一股，李颖妈妈的20万几乎血本无归。青安路银河证券营业部散户室门可罗雀，墙上贴着“股市有风险，入市须谨慎”的大红标语，散户们却一直视而不见。 第80章 恒元国际夜总会 恒元国际夜总会规模很大，档次很高，夜总会装修豪华，巨大的霓虹灯招牌，巴洛克风格建筑立面，宏伟气派的金色纯铜大门，草坪上的灯光打在七层独立商务楼上，在夜色中耀眼夺目。 一进大门，富丽堂皇的大厅，人头攒动的disco舞厅，舞厅里有黑人dj负责打碟，音乐沙龙，保龄球馆，室内高尔夫，还有几十间装修奢华的商务包厢和红酒贵宾会，是商务宴请、休闲娱乐的好去处。 兴哲身穿黑色西服，白衬衫，扎黑色领带，胸前别着工号牌，耳朵上戴着耳麦，手里拿着对讲机，正在走廊里来回巡视。兴哲个子很高，身材魁梧，仪表堂堂，他不像打手，更像007系列电影里的特工人员。 由于恒元国际夜总会规模比较大，需要一定数量的安保人员，室内安保还可以，室外安保不仅冷，任务还挺重，为了保护客人隐私，停车场每开来一辆轿车，室外安保都要用报纸把车的前后牌照糊上，兴哲主要负责室内安保。 “兴哲，27号包厢有客人喝醉了，你过去处理一下。”安保部经理通过步话机给兴哲下命令。 “收到，经理。”兴哲负责四楼、五楼包厢的安全事务。 “什么情况？”兴哲来到27号包厢。 “客人喝醉了，还把包厢茶几砸坏了。”女营销经理晓兰也过来了。 27号包厢很大，装修豪华，宽敞舒适，宽大的欧式长沙发，土豪金镂空金属背景墙，枝形水晶吊灯，红色大理石茶几，红色大理石地面，120英寸超大高清液晶电视机，世界顶级德国das音响，vod电脑点歌系统。 一个中年客人斜躺在长沙发上，旁边是两个浓妆艳抹、身穿白色晚礼服的公主。 “喂，先生，醒一醒。”兴哲摇晃着客人的胳膊说。 “喂，醒一醒。”客人没有反应。 “你们喝了多少酒？”兴哲问。 “没喝多少啊？就喝了三瓶轩尼诗。”茶几上有三瓶轩尼诗xo，还有几个果盘和小吃。 酒水消费是夜总会主要收入来源，夜总会公主都很能喝酒，有的公主比客人还能喝，陪客人喝酒聊天是她们的职业，当然，唱歌、跳舞、划拳、掷骰子也得会。 两个公主很年轻，都是20多岁，长得挺漂亮，披肩长发烫染成金黄色，脸上化着浓妆，眼睛戴着美瞳、粘着假睫毛，雪白的胳膊，高耸的胸脯，深深的乳沟，眼神中充满了魅惑，对男人杀伤力很强。 “小费给没给？”营销经理晓兰也是20多岁，妆化得也很浓。 “还没给呐。”一个公主回答。 “包厢费也没结吧？” “没结。” “真倒霉，我们组这个月订房任务完成得不好，他不会赖账吧？” 一个营销经理手下有6、7个公主，每个月都有订房任务，完不成订房任务要罚款。 “别着急，我想想办法，他的手机在哪儿呐？”兴哲问。 “手机在这儿。”公主把客人的手机递给兴哲。 “你们帮扶着点，我用他的手指头解锁。”兴哲先解锁手机。 “喝得像个死猪，几辈子没喝过酒吗？”营销经理晓兰一边帮忙一边骂道。 “我查查电话号码薄，看谁能来接他，李总、刘总、王晓琪、张志峰，这些人都不行，老婆，给他老婆挂电话怎么样？”兴哲拿着客人的手机说。 “他老婆能来接他吗？换别人吧？”营销经理晓兰说。 “爸爸，妈妈，这也不行，看年龄，他爸爸、妈妈得七、八十岁了，姐夫，这个行，给他姐夫挂电话吧？”兴哲接着说。 “行，姐夫行。” “喂，你好，我是恒元国际夜总会的工作人员，你小舅子喝醉了，在我们这里躺着呐，你能过来接他一下吗？”兴哲说。 “喝醉了？是我小舅子吗？” “穿西服，40多岁，有点胖，头发有点少，手机是他的。” “好，我过去接他，是恒元国际夜总会吗？” “对，还有，他费用还没结，包厢最低消费1680元，喝了三瓶轩尼诗，叫了两个公主，每个公主小费2000元。” “什么？他就是个普通公司职员，正闹离婚呐！怎么跑你们那里消费去了？” “茶几被话筒砸坏了一角。”营销经理晓兰在旁边提醒道。 “对了，茶几还被他用话筒砸坏了。”兴哲说。 “什么？茶几也要赔吗？” “茶几你和我们经理商量吧？我决定不了。” “茶几得赔多少钱？” “我不知道，你快来接他吧，不过来接，我们就把他扔到大街上了！” “好，好，我马上过去接他。” “你快点啊！”兴哲放下手机。 “兴哲，等会儿这个人的姐夫过来，你还得来看看啊！”营销经理说。 “看什么？” “我怕他们赖账，有你在，我们有安全感。” “不用怕，他姐夫过来，你通知我。” “谢谢你！兴哲哥，哪天请你吃饭吧？”营销经理晓兰望着兴哲说。 “吃饭就用不着了，大家都不容易，这是我应该做的。” “看你，这么一本正经的，你就不能假装一下吗？”营销经理晓兰摇晃着兴哲的胳膊说。 “好，好，哪天咱们一起吃个饭，我请客。” “好啊！好啊！兴哲哥请客，我们一定去！”两个公主欢呼雀跃地说。 兴哲很受这些营销经理和包厢公主们的欢迎，这些营销经理和包厢公主不同于其他夜店及ktv小姐，她们中很多人都是大学毕业，真假不知道。割双眼皮，做隆胸手术，人造美女居多，挣钱容易、来钱快是她们来这里工作的主要原因。 穿上晚礼服，化上浓妆，包厢公主和客人之间只是金钱关系，逢迎卖笑，逢场作戏，满足客人的虚荣心，帮助客人消磨时间。兴哲不一样，她们把兴哲当成偶像，当成自己的初恋情人，当成韩剧里的“欧巴”。没办法，谁叫兴哲长得又高又帅，很像韩剧里的大长腿男主角。兴哲把这个客人架到休息室，27号包厢重新开台。 夜总会是酒色财气汇聚的地方，曹操在《短歌行》中说：对酒当歌，人生几何！譬如朝露，去日苦多。慨当以慷，忧思难忘。何以解忧？唯有杜康。人生苦短，所以要对酒当歌，《短歌行》的本意是表达大丈夫要及时建功立业，而不是及时行乐。 夜总会里有烟、有酒、有歌、有美女，还有最低消费，恒元国际夜总会包厢有1680元、1880元、2280元、2980元四个标准，包厢越大越豪华，最低消费就越高。 处理完27号包厢的事，兴哲继续巡视。 恒元国际夜总会走廊也是大理石地面、土豪金设计风格，走廊墙壁上装饰着欧州风格浮雕和现代抽象派壁画，还有朦胧晦暗略带挑逗色彩的粉红色顶灯和led灯海。 兴哲继续往前走，来到五楼，一间包厢里传出争吵声。 “讨厌，你放开我！” “装什么正经。” “放开我！” “老子花钱了，想亲就亲，想摸就摸。” “放开我！” “发生什么事了？”兴哲推开包厢门。 “兴哲哥，你来得正好，他们讲黄色笑话，还乱摸我们。”两个包厢公主站起来，一边整理裙子一边抱怨道。 “摸你们怎么了？老子有钱，臭婊子！你们当自己是黄花闺女了？”一个留着寸头、脖子上戴着粗项链、黑社会模样的中年人嘴里喷着酒气说。 “先生，对不起，我们这里是正规娱乐场所，不开荤台，你们要是想找小姐，出了我们夜总会的门往右拐，前面有桑拿。”兴哲客气地说。 “你算个什么东西？臭保安，给我滚出去！” “听见没有？滚出去！别惹我们老大生气！”三个小弟模样的人冲着兴哲吼道。 “请你们说话放尊重点，你们怎么骂人呐？” “骂人？我们还要打人呐！”三个小弟说完向兴哲扑去。 “打人了！打人了！快来人啊！”两个包厢公主吓得花容失色，一边往门外跑一边喊。 对方来势汹汹，兴哲一个人对付三个人，并没有惊慌，他先是躲过飞来的一脚，接着用胳膊挡住另一个人的拳头，转过身，又用肩膀扛住第三个人的巴掌，说时迟那时快，四个人扭打在一起。 兴哲没练过武术，一个人打三个也没见吃亏，一方面兴哲身强体壮，身体素质好，再就是兴哲是足球运动员出身，从小在足球场上没少打架，实战经验丰富。 踢足球的人很少没打过架的，兴哲的腿法比较好，连续用连环腿踢倒两个人，足球运动员腿部力量强，腿功普遍比较好。这时候，在沙发上坐着的大哥看手下不怎么样，操起茶几上的空酒瓶子冲了过来，三个手下也拔出腰里的匕首，眼看兴哲就要支撑不住了。 “住手！跑到这里来撒野，你们也不打听打听？给我上！”关键时刻，安保部经理手里拿着双节棍，领着4个保安出现在门口。 双节棍是一种短兵近战武器，两根70厘米长、直径4厘米、重2.5公斤左右的纯钢棍子用铁链子连在一起，铁链子长40厘米，双节棍短小精悍，威力巨大，普通人也可以打出25公斤以上力度，运用得好，有如两臂暴涨、如虎添翼。 只见双节棍被安保部经理舞得“呼呼”生风，威猛无比，专往对方的下三路打，一看就是个练家子，几个保安手里拿着警棍，也是身手不凡。不一会儿功夫，四个闹事的人都被打倒在地上。 “你们想公了还是私了？”安保部经理对躺在地上的人说。 “什么是公了？”为首的大哥捂着肚子说。 “公了就是我们报警，让警方解决这件事。” “那就私了吧。” “私了就是你们从后门滚蛋，以后不要再来闹事！” “行，我们私了。” “算你们识相，你们要是再敢来闹事，我一定打断你们的腿！” “不敢了，我们不敢了。” “赶快滚，不要再让我看到你们！” “好，好，我们认栽，我们走。” “滚！” 四个人在兴哲和保安的押解下，乘员工电梯下楼，一瘸一拐地从后门走了。 这种小混混来闹事的情况并不多见，安保人员必须在第一时间站出来。专业的人干专业的事，出乎兴哲的预料，平时嘻嘻哈哈的安保部经理竟然是个狠角色，话又说回来，没有两下子也当不了安保部经理。 双节棍是李小龙介绍到全世界的，李小龙在他的功夫电影中把双节棍使得出神入化，劈、扫、打、抽、提、拉，动作变化无穷，最精彩的桥段是用双节棍的链子绕住敌人的脖子，用力一夹，用链子把敌人勒死。 双节棍对美国人的影响很大，以至于有些美国城市不允许在公共场合随身携带双节棍。李小龙在电影中使用的是表演用双节棍，比较短，材质也比较轻，安保部经理使用的是实战双节棍。 “兴哲歌，你没受伤吧？”营销经理晓兰跑过来问。 “我没受伤。” “多亏你了，要不我们的公主非挨打不可。” “没什么，这是我的工作职责，被我发现了，我就要管。” “兴哲表现不错，没想到你还挺能打，听说你是时装模特，我 还以为你是绣花枕头。”安保部经理说。 “经理，我在当时装模特前是足球运动员，我是踢足球出身。” “怪不得你腿法挺好，原来是足球运动员。” “兴哲哥，你原来在哪儿踢球？”经销经理问。 “我在辽宁青年队踢过球，主力中后卫。” “啊，你这么厉害呀！” 夜总会工作黑白颠倒，经常熬夜，兴哲晚上7点上班，凌晨2点下班，遇到特殊情况，凌晨3、4点钟下班也经常有。 这么辛苦的工作，收入却不高，和包厢公主的小费没法比，遇到大方一点的客人，有时候也把男工作人员叫进去，挨个儿现场发钱，每到这个时候，兴哲都觉得尴尬，他宁肯要工资，也不想要客人的小费。 有时候，兴哲会把这些包厢公主和小丽相比较，很害怕小丽会到这里来，怕小丽看到包厢公主挣钱这么容易，一晚上就能挣几千块，也来夜总会当包厢公主。 兴哲和小丽认识好几年了，兴哲比小丽大几岁，比小丽早来庆东几年，同是东北老乡，又都是模特，帅哥靓女，很自然地走到一起。 兴哲像大哥哥一样照顾着小丽，虽然有争吵也有打闹，生气的时候谁也不理谁，但年轻人的爱情像雨季多变的天气，阴晴不定，又谁也离不开谁。 第81章 时尚杂志女主编 这段时间，兴哲晚上上班，白天睡觉，无法陪小丽出去玩了，一开始，小丽还有些不适应，时间长了渐渐习惯了。这一天晚上，徐老板的奔驰amg轿车又来接小丽了，徐老板说晚上有一个饭局，想让小丽陪他去。 “徐叔，晚上什么饭局？如果都是老板，我就不去了吧？”小丽上车后说。 “不是老板，我知道你不喜欢参加商务饭局，我今天请一个时尚界人士吃饭，这个人能量很大，路子很宽，有了她的帮助，对你以后的发展非常有利。”徐老板看着小丽说。 “是这样啊？谢谢徐叔！” “谢什么？小丽，咱们俩认识好几个月了，你不要总和我这么客气。” “徐叔，是什么样的时尚界人士啊？” “是一个女人，东方文化产业发展基金会的副总裁，还是《城市时尚》杂志的主编。” “女人？时尚界有这么厉害的女人？” “当然了，你不知道，时尚界的女人厉害着呐！” 徐老板今天穿得挺正式，他身穿笔挺的藏蓝色西服，金色领带，脖子上还围着白色围巾。 “徐叔，你今天穿得挺正式啊？人显得很年轻。”小丽笑着说。 “去见时尚界人士，不穿点好的怎么行？你看我这围巾，范思哲的，显得年轻吗？” “范思哲围巾？确实挺漂亮的。” “我全靠这围巾了。”徐老板笑着说。 “嗯，藏蓝色西服配白色围巾，搭配得挺好，像四十多岁。” “是吗？我以后就这样穿了，这样才能和你做朋友。” “徐叔，我觉得年龄只是一个数字，心态好比什么都重要。” “小丽，和你在一起，我的心态越来越年轻了。” “真的吗？” “真的。” 徐老板说的是真心话，和小丽在一起，他自己也觉得年轻了。徐老板和小丽相差30多岁，从年龄上看完全是两代人，徐老板的年龄比小丽父亲还大，小丽不应该叫叔，应该叫大爷，徐大爷，小丽有些叫不出口。 凯宾斯基酒店在锦江边上，酒店顶层有一家西餐厅，主营法国大餐，先不说法国大餐好不好吃，这里的环境没得说。酒店顶层视野开阔，透过高大的落地窗，夕阳西下，锦江静静流淌，锦江对岸鳞次栉比的高楼大厦尽收眼底，一层层、一排排、密密匝匝，有密集恐惧症的人恐怕看不了，没办法，庆东是一座有着1000多万人口的大城市。 “请时尚界人士吃饭，地方不好选。”徐老板和小丽先来到西餐厅包间。 “为什么？”小丽问。 “因为既要有气派，又要有情调，东西还要好吃，这样的地方不好选啊！” “是啊，让徐叔费心了！” “没关系，只要对你有帮助就好，对了，一会儿李主编来了，我就说你是我远房亲戚。” “好的，徐叔，叫主编好？还是叫总裁好？总裁不比总编大吗？” “叫主编好，人家是文化人，叫总裁有铜臭气。” “嗯。” 到底是徐老板有社会经验，小丽还有些稚嫩，一老一少坐在圆餐桌旁，小丽还有些不自然。 徐老板很喜欢小丽，不仅因为小丽年轻漂亮、有活力，小丽身上的仙气也令他着迷。一个人如果处于恋爱状态，肾上腺激素分泌增多，会使人兴奋并产生幸福感。 夕阳把余辉洒向大地，锦江上往来的船只船尾激起水花，一艘外籍大船在海巡船引导下驶进内河，远处的地平线收拢成一条金色直线，近处高楼大厦的轮廓越来越昏暗，包间天花板上的彩灯亮了起来。 李主编姗姗来迟，比约定时间晚了半个小时。李主编四十多岁，脸上化着淡妆，身穿黄呢子套裙，腰里系着白色腰带，肩披白色翻领西服上衣，手里拿着粉红色dior戴妃包，脚踩八英寸高跟鞋，婷婷袅袅向包间走来。 “李主编。”包间门开着，徐老板远远看到李主编连忙站了起来。 “徐老板，不好意思，我来晚了，下午刚参加一个活动。”李主编笑容可掬地说。 “不晚，不晚，你是大忙人，不像我，闲人一个，快请坐！” “李主编好。”小丽站起来问好。 “你好。” “啊，李主编，这就是我在电话里说的远房亲戚小丽，现在是新世纪模特经纪公司签约模特。”徐老板介绍道。 “是模特啊？不错，不错。”李主编上下打量小丽。 “小丽还很年轻，李主编是时尚界元老级人物，社会影响力相当大，以后麻烦你多带带小丽，多指导指导小丽。” “徐老板言重了，我在时尚界只是一名老兵。” “李主编你太谦虚了！中国时尚事业的发展李主编做出了开创性贡献，现在时尚界谁不知道你李主编的大名？此外，李主编对中国慈善事业的发展也作出了不可磨灭的贡献！”小丽头一次听徐老板这么肉麻地吹捧一个人。 “贡献谈不上，工作倒是做了一点。”李主编谦虚地说。 “小丽，你以后一定要向李主编好好学习，李主编就是你事业上的领路人。”徐老板说。 “是，是，我一定向李主编好好学习。”小丽点头说。 “李主编，我们边吃边聊？你看这里的环境还可以吗？我听说这家餐馆的法国餐做得挺正宗的。”徐老板说。 “环境还可以，餐具差了一点，那，我们开始点菜吧？”服务员把李主编的西服上衣挂到衣架上。 “李主编，法国菜我不太懂，你先点菜，我们跟你学一学。”徐老板说。 “好吧，法国我经常去，我先点菜。”李主编打开菜单。 小丽有些拘束地坐在李主编左首，感受到李主编身上强大的气场，李主编自信从容，雍容华贵，知性优雅，华贵中还透出一股干练。小丽很羡慕李主编，李主编不仅衣着华丽，环佩叮当，左手食指上还戴着一枚硕大的钻石戒指。 “菜单上说这家店是米其林二星，有五种套餐，我点第一种吧，开胃菜是轻烤鳟鱼配香脆饼干底，斑节虾汤，主菜是伊比利亚黑毛猪肉配鹅肝，还有牛肝菌香草鲑鱼。甜品不知道怎么样？我喜欢吃甜品，蛋白酥皮冰淇淋，核桃奶油无花果，嗯，看上去还不错。”李主编看着菜单说。 “李主编真会点菜，鹅肝、蜗牛我吃不惯，我点第四种套餐吧，萨朗牛排，茄泥烤鸽子，还有生蚝。”徐老板看着菜单说。 “我建议你再单独点一份山羊奶酪坚果，降血脂，降血压。”李主编建议道。 “行，我听你的。” “小丽，我建议你点第三种套餐，时令鲣鱼、巴斯克火腿、烤鳗鱼，这些都不错。第二种套餐有牛舌，牛舌口味太重了，不适合女孩子吃。鲍鱼蒸蛋也挺好的，甜品你自己点吧。”李主编替小丽点菜。 “我不喜欢吃甜食，甜品就不点了吧。”小丽说。 “你是北方人吧？” “对，我是北方人。” “哦，北方人不喜欢吃甜食，那你点一个柠檬气泡水吧？说实话，法国餐有些油腻，不太适合模特。” “小丽，从点菜上我们就得向李主编学习。”徐老板说。 “是。” “这没有什么，点的多了自然明白，有菜单还好，我在巴黎米其林二星格瑞斯餐厅吃饭，不仅要提前预约，还没有菜单，上什么菜吃什么，不吃拉倒。”李主编笑着说。 “这么霸气的餐馆，有时间我也去看看。” “徐老板，你是好静不好动，不像我满世界跑，你真应该好好到世界各地走走。” “是啊，我也有这个打算，我现在有时间了，是该出去走走了，不过，我英语不好啊？” “你不用担心语言问题，只要有钱就行。” “钱我倒是有一点。” “你看你，我又不向你借钱，怎么还有一点？你这个人就是太低调了，当然了，我应该向你学习，低调点好，高调死得快，我这个人就是太高调了，哈哈！” “低调那得看是谁，你李主编想低调也不行啊！再说，低调也不是你的性格。” “你算是说对了，徐老板，你不知道，我年轻时可文静了，是个文艺女青年，都是工作逼的我，手底下那么多人，我要是稍微松懈一点，机会就没有了。” “小丽，你听到了吧？成功女性有成功女性的烦恼。” “成功倒是谈不上，我认为女人不能依附男人，女人一定要有自己的事业和爱好，一定要学会为自己活，有品味地活。我们的《城市时尚》杂志主要面向女性和成功人士，这也是《城市时尚》杂志一直以来的办社宗旨。” “有道理，有道理。” 小丽不喜欢出席徐老板的饭局，一个重要原因是自己插不上话，一方面因为年龄小，没有什么社会经验，再就是书读得少。徐老板的朋友几乎个个是成功人士，或者行业中的精英，有时候，小丽也纳闷徐老板为什么喜欢自己，难道仅仅因为自己年轻漂亮？ 小丽和兴哲在一起时轻松自在得多，可能吃的是快餐或街边小吃，玩的是电子游戏或台球，平民式快乐也许更适合小丽，但是，小丽要的一些东西，兴哲给不了。 “李主编，菜开始上了，我们一边吃一边聊吧，酒都倒上吧。” 麦克帕杰斯酒庄生产的哲维瑞香贝丹干红香醇甘洌，酒庄素有勃良第第一酒庄之称。 “徐老板，我中午喝红酒了，晚上想少喝点酒。”李主编说。 “没问题，我又不是外人，你想喝多少喝多少。” “谢谢。” 米其林餐厅是高档餐厅的代名词，分一星、二星、三星三个级别，对于餐厅、酒店来说，能够列入《米其林餐厅指南》不仅是一种荣誉，更是一种身份和地位的象征。 米其林餐厅有一整套严格的评价标准，层层筛选出来的米其林监察员，会不定期造访任何一家餐厅或酒店，他们微服私访，进行匿名评判，评分项目包括餐厅食物、用餐环境、服务质量以及酒的搭配，等等。 令人吊诡的是，米其林集团是做汽车轮胎起家的，米其林轮胎十分有名，做汽车轮胎的米其林集团制定全世界餐厅、酒店评价标准，怎么看都有点不搭界。 “李主编，你办的杂志叫《城市时尚》，你能给我解释一下什么叫时尚吗？”徐老板问。 “时尚，这很好解释，就拿我们现在吃的法餐来说吧，法餐一般按开胃菜、前菜、主菜、奶酪、甜点的顺序一道一道地上，虽然繁琐一些，但充满了仪式感。不知道你注意到没有，每道菜的餐具都不太一样，有的菜连盘子都是加热过的，避免食物变冷。我们再说说摆盘，法餐每一道菜都很精致，都是艺术品，需要我们静静地欣赏、慢慢地品味。所有这些，再加上餐厅的环境、灯光、温馨的氛围，这就是时尚，中餐比不了的。”李主编说。 “深刻！李主编讲的太深刻了，以前，我总觉得时尚就是买奢侈品，买包、买手表、买高级时装，现在看来时尚是一种生活方式。”徐老板鼓掌说。 “对了，徐老板的理解能力相当好，我们就是要过一种充满仪式感和精致有品味的生活，这才是成功人士应该有的生活方式！” 小丽听着徐老板和李主编关于时尚的对话，不禁想到自己的生活，自己的生活哪有什么仪式感和精致可言？一碗泡面经常是自己的一顿饭。再说说自己的家庭，父母一辈子也没吃过这么好的西餐，别说吃了，连看都没看见过。 凭什么有的人一出生就什么都有？想买什么买什么？凭什么李主编手上戴那么大的钻石戒指？小丽心里十分愤懑，脸上却陪着笑，不敢表现出来。 “李主编，感谢你在百忙之中大驾光临，我也就不藏着掖着了，小丽是我的远房亲戚，小丽虽然是新世纪模特经纪公司的签约模特，但知名度还不高，我想请你的杂志给小丽安排个专访，或者拍个杂志封面，提高一下知名度。”酒过三巡，徐老板转入正题。 “做专访？徐老板你可能不太清楚，我们《城市时尚》杂志做的专访，都是一些大牌明星和知名人士，每一期杂志封面都是一线明星或者超级模特，有多少明星模特都排队等着上封面呐！”李主编有些为难地说。 “李主编，我知道你们杂志要求高，看在我们认识这么多年的分上，你就帮小丽这个忙吧？” “帮忙谈不上，要说，挖掘新人也是我们杂志的社会责任，我看小丽这孩子条件还不错，容我再考虑考虑吧。” “还考虑什么，你下一期就让小丽上吧？” “你怎么这么心急？上杂志也可以，就是，你知道我们杂志每年年底都要搞一个慈善晚宴，这晚宴举办费用还没有着落呐！” “我赞助，我赞助，需要多少钱？你说个数。” “现在，各种慈善晚宴越来越多了，你请一线明星，我也请一线明星，你请大牌导演，我也请大牌导演，竞争非常激烈，导致水涨船高。今年，我打算办得隆重一点，请的人多一点，会场装修再豪华一点，会场氛围再热烈一点。” “行啊！没问题，我支持，你说需要多少钱？” “80万。” “80万？” “80万是有点多，不过，小丽可以走红毯啊？可以参加晚宴模特表演啊？我会请很多一线明星、大牌导演和工商界知名人士参加，这个机会十分难得啊！” “行，我赞助你80万。” “这就对了嘛！筹备慈善晚宴是我近期工作重点，慈善事业需要大家共同参与，你不喜欢抛头露面，可以让小丽代替你去，这也是为慈善事业做贡献嘛！” “好，我明天就把钱汇给你。” “行，一言为定，我给小丽做一期专访，让小丽参加慈善晚宴，这样总行了吧？” “行，就这么说定了。” “谢谢李主编，让李主编费心了！”小丽在旁边听着一直没有说话。 “你不用谢我，要谢就谢你的远房亲戚徐老板吧。” “谢谢徐叔。” “小丽，你别听李主编说，李主编同意宣传你，这是你的福气啊，我们都得好好谢谢李主编！” “是，谢谢李主编！谢谢李主编！不好意思，我去卫生间一趟。”小丽起身去卫生间。 “徐老板，小丽真是你远房亲戚？”小丽走后，李主编问道。 “是啊。” “我看怎么不像呐？小丽一定是你女朋友。”李主编盯着徐老板问。 “女朋友？不是，不是。”徐老板连忙摆手道。 “徐老板，你别骗我了，我是干什么的？你看小丽的眼神就不对。” “是吗？眼神能看出什么来？”徐老板闪烁其词。 “你们男人呀！总喜欢找年轻漂亮的，不是我说你，这么年轻的女孩子，你们怎么能有共同语言？” “啊，小丽，小丽像我的初恋女友。” “徐老板，你都多大年纪了？心里还想着初恋女友？你要找也得找我这个年纪的，我觉得，我们俩就挺般配的。”李主编满含深情地望着徐老板说。 “哎呦！李主编，我可配不上你，配不上你。” 小丽觉得李主编很像《穿普拉达的女王》里梅丽尔斯特里普饰演的女主角，既强势又性感，又都是时尚杂志女魔头，她们身穿华丽的时装，背着名牌包包，游走于权贵和时尚之间。 李主编深深吸引着小丽，小丽不想当模特了，小丽想成为李主编这样的女人。 第82章 米澜公司新总经理 陈宝刚开的是捷达车，捷达和桑塔纳是大众汽车公司在中国市场最成功的两款车，在中低端市场占有率很高。捷达来自一汽大众，桑塔纳来自上汽大众，捷达和桑塔纳一进入中国，就以结实耐用、省油、维修费用低着称，成为出租车首选。 捷达比桑塔纳高级一些，桑塔纳进入中国后，20多年车型未改，方形车身、方形车灯、三横幅式进气格栅、凸出式保险杠，几十年的老面孔，人家卖的不是车，卖的是情怀。 真是欺负中国汽车工业不行啊，好在这种情况已经有了很大改变，中国国产汽车开始迎头赶上，电动汽车更是实现弯道超车。 虹姐去法国陪读了，米澜化妆品华东地区总部现在由一个叫张岩的年轻人负责，这个年轻人去年刚刚大学毕业，身材单薄，个子不高，脸上还有些稚气未脱。 别看张岩年轻，他口才很好，擅长演讲，据说上大学时还是系学生会干部。张岩虽然入职时间不长，销售业绩增长很快，情商高，会来事，被虹姐破格提拔为总经理。 “人都到齐了吧？现在开会。”周一管理层例会由张岩总经理主持。 “张总，陈副总还没到。”一个中层干部说。 “现在已经是8点35分了，公司8点半上班，陈副总迟到了吧？”张岩一脸严肃地说。 “是迟到了。” “陈副总开会迟到也不是一次两次了，记到会议记录上。” “是，经理。”秘书说。 “对、对不起，路上压车，来、来晚了。”过了一会儿，陈宝刚气喘吁吁地跑了进来。 “别着急，陈副总，我们等你10分钟了，你先喝口水吧。”张岩一脸严肃地说。 “不、不好意思，我不喝水，开、开会吧。” “那好，我们开会。” 虹姐去法国一个多月了，对外说春节以后回来，只有张岩和陈宝刚知道虹姐打算常住。虹姐说为了保持队伍稳定，为了米澜公司事业发展后继有人，先不和大家说。 公理公道讲，张岩这段时间干得不错，公司绩效考核抓得挺紧，各项工作安排得井井有条，抓劳动纪律比虹姐还严格。陈宝刚有些后悔当初没同意当总经理，现在被一个比自己年龄还小的人管着，觉得很没有面子。 “各位同事，今天是11月8号，马上就要到年底了，我这几天研究了一下近三年公司发展情况，我发现公司业务有所下滑，销售额有所下降，个别团队成员流失严重，这是为什么呐？我辗转反侧，夜不能寐，思考了好几天。”张岩身穿蓝色西服，白衬衫，系一条红色领带，脸上的青春痘清晰可见。 “我觉得，我们公司的发展理念已经落后了，现在是互联网时代，我们还停留在地面直销阶段，还停留在拉人头，师傅带徒弟的阶段，不客气地说，已经远远落后于时代发展了。” “陈副总，我发现你的团队已经退出10几个人了，都是什么原因？”张岩突然向陈宝刚发问。 “没退、退出那么多人吧？”陈宝刚说。 “虹姐刚到法国探亲一个多月，你就把虹姐团队快带散了，时间长了怎么办？陈副总，你得好好总结总结原因啊！” “化、化妆品不好卖，挣不到钱，人就、就走了。”陈宝刚辩解道。 “陈副总，据我所知，你是公司老员工了，怎么还盯着化妆品好不好卖上呐？我们做直销，化妆品只是个载体，也可以是健身器材、珠宝、保健品、虚拟货币，甚至是空气。利用化妆品发展会员，开展团队建设，这才是我们公司经营的精髓，陈副总，你把重点搞反了吧？” “团队建设我也懂，可是身、身边的同学、朋友、老乡、亲戚，都发展得差不多了，能发展的都、都发展了。”陈宝刚掰着手指头说。 “这就是我下面要讲的内容，身边的同学、朋友、老乡、亲戚都发展完了怎么办？那就得利用互联网，利用互联网开展直销！” “利用互、互联网开展直销？虹、虹姐同意吗？” “这个想法我早就和虹姐商量过，虹姐同意。” “互、互联网怎么搞直销？” “这你就不懂了吧？利用互联网开展直销是我们公司下一步重点发展方向，中国有6亿网民，其中活跃网民有3亿，他们没事干，天天挂在网上。3亿网民，这么多资源，只要有千分之一加入米澜就是30万，30万，这是多么庞大的数字啊！陈副总，你平时上不上网？” “我不、不怎么上网，我看手机。” “看手机也是上网，互联网上有无限的人脉资源，互联网做的是全国市场，不是地区市场。我们在网上发布信息，吸引精准客户，把他们发展为会员，这就解决了直销的进人、育人、留人的问题。” “开展网上直销还可以降低经营成本，不需要实体店，只要有一台电脑或一部手机就可以营业，营业时间也不受限制。我们知道，线下运作直销会产生大量的培训费、差旅费、会议费，网上直销成本几乎为零。”张岩继续说。 “那，我们怎、怎么吸引客户？” “很简单，通过开展网上培训、网上招商、网上课程，随时随地和客户沟通，挑选其中有意向的客户加盟我们的团队，一传十，十传百，百传千，雪球越滚越大，我们大家一起共同致富！” “张总，你是怎么想到这么好的主意呐？我们怎么没想到？”一个中层干部问。 “因为我是学计算机的，不瞒大家说，我来自湖北农村，父母都是农民，我下面还有一个弟弟、两个妹妹，家里条件很不好。为了减轻家庭负担，我上大学时就勤工俭学，我是系学生会主席，我创办了好几家大学生俱乐部，成立了三个创业团队，主要搞各种培训，我给学员讲课。” “怪不得张总口才这么好，原来大学时就搞培训。” “我口才一般，口才一般，当领导不行，做培训还行。我认为，一个商业模式是否成功，关键看执行力，会后，我们要给讲师录视频，每个讲师讲10节课，我也讲10节课，课程放到网上，开展网上培训。在互联网和手机app上宣传我们的产品，宣传我们的企业文化，争取在短时间内吸引更多的会员加盟，我们首先要成立微课培训中心。” “那，线、线下直销还做不做了？”陈宝刚问。 “做，我们要线上、线下同步发展，这不快到年底了吗，我打算搞一场大型宣传活动，名字叫米澜微课嘉年华，搞一个大party，把米澜会员都召集来，进一步扩大宣传！” “张总，你说的太好了！我们跟着你干！”中层干部们纷纷鼓掌。 “张总说得对，我们跟着张总干！” “各位，我记得屠格涅夫说过一句话：先相信你自己，然后别人才会相信你，他还说：幸福没有明天，也没有昨天，它不怀念过去，也不向往未来，幸福只在现在。”张岩接着说。 “张总，屠格涅夫是谁？”一个中层干部问。 “屠格涅夫是俄国作家，也是一个诗人，我也喜欢写诗。” “这么说，张总也是诗人了。” “诗人谈不上，我只是爱好写诗。” 前些年曾经流行一句话：人生不只有眼前的苟且，还有诗和远方。这句话影响很大，道出很多人的心声，细究起来，这句话是有一定问题的，问题在于弱化或矮化了当下，美化了未来，或者把未来和远方想象得太美好了。 什么是未来？未来是由一个个当下组成的，一个人只能活在当下，不能活在未来。对未来的美好憧憬没有错，好好活在当下却更加重要，是当下的每一个选择决定了未来的诗和远方。 “搞什么互、互联网直销？老老实实按照虹、虹姐原来的方针干就好了。”回到办公室，陈宝刚抱怨道。 “陈副总，张岩是虹姐亲自提拔的，我们还是不要和他对着干，和他对着干，没有好果子吃。”一个和陈宝刚关系比较好的中层干部说。 “虹姐刚、刚走一个多月，他就改来改去，他年龄那么小，有什么工作经验？” “你说得也是，他去年才大学毕业，还是个孩子，虹姐为什么把公司交给他管理？” “这我哪儿知道。” “陈副总，我听说虹姐原打算让你当总经理，你没答应，有没有这回事？” “是有这、这回事，我怕自己干、干不好，没有答应。” “你呀！管他能不能干好，先答应了再说，别的不说，总经理的工资就比副总经理高。” “我不、不能为了一己私利，影响公司事业发展。” “这可好，便宜了张岩这个孩子，哪管让我当也行啊，我也跟着虹姐干了4、5年了。” “谁、谁说不是。” 陈宝刚对张岩有意见，张岩对陈宝刚也好不到哪儿，米澜公司领导层只有总经理和副总经理，性格、经历不同的两个人，很难配合到一起，这次张岩要搞互联网直销，事先根本没和陈宝刚商量。 “虹姐，张岩想搞互、互联网直销，要成立什么微课培训中心，你知道吗？”晚上，陈宝刚给虹姐挂电话。 “宝刚，我知道这件事，你有什么意见？”虹姐在电话里说。 “这不是胡搞吗？网上直销谁看呐？还得投、投入一大笔钱。” “让张岩试试吧，说实话，我们的直销业务遇到了瓶颈，销售额下降，绩效迟迟上不来，现在，直销公司越来越多了，我们不进则退，让张岩试试互联网直销也好。” “虹、虹姐，张岩有点太年轻了吧？他有什么社会经验？公司交给他管理，会不会把公司带偏了？虹姐，你还是回、回来吧？” “宝刚，当初我想让你当总经理，你不愿意，张岩是年轻了些，可年轻有年轻的好处，年轻人知识新，思维敏锐，一些新的营销手段我们都不懂，让他试一试吧。” “好吧，虹姐，你在法、法国怎么样？呆得挺好吗？” “我在法国挺好的！上午去街心广场喂鸽子，下午去咖啡馆喝咖啡，晚上给女儿做饭，我觉得生活挺充实的。” “天天喂、喂鸽子烦不烦？虹姐，你还是赶快回来吧？米、米澜大家庭需要你掌舵啊！” “过一段时间吧，宝刚，你和张岩好好配合，张岩还很年轻，你比他年龄大，你当大哥的多帮助帮助他。” “帮助？我可不敢这样说，他不把我开、开除了就不错了。” “怎么，你们俩相处得不好吗？” “我们俩好不好无所谓，关键是米澜事业不、不能受影响。” “宝刚，你这么想就对了，你们俩是我的左膀右臂，你们一定要搞好团结，你能有这种思想觉悟，我感觉很欣慰，很好，姐没白培养你一场！” “谢、谢谢虹姐。” 放下电话，陈宝刚心里五味杂陈，如果不是自己放弃总经理职位，张岩哪有机会，现在可好，自己成了张岩的眼中钉、肉中刺了。 绝大多数男人都想当领导，都想说了算，还美其名曰事业心强，其实是源自男人的竞争心理。中国人的功利心比较强，加之人口多、资源有限，自古以来就是你争我夺、尔虞我诈，充满了阳谋阴谋，为了权与利可以不择手段。 经过两个星期的紧张筹备，“米澜微课嘉年华”在名都国际会议中心隆重举行，会场上，人山人海，座无虚席，米澜华东地区会员基本悉数到场。 会场四周装点着宣传横幅、彩球、丝带、花篮，会员们统一穿着白衬衫、蓝色西装裤、系红色领带、胸前挂着红色胸牌，一个个喜气洋洋、兴奋异常。年轻人确实敢想敢干，米澜化妆品在新总经理张岩领导下，开拓创新，拼搏进取，迎来事业新发展阶段。 主席台上，led显示屏打着“米澜微课嘉年华——为美而生”蓝底白字大幅标题。总经理张岩新理了头发，身穿白色条纹衬衫、蓝色牛仔裤、白色旅游鞋，他没系领带，一只手拿着麦克风，一只手插在裤兜里。 张岩穿得比较正式，一些互联网大佬开发布会经常穿黑色圆领polo衫、牛仔裤、白色球鞋，如：扎克伯格、埃隆马斯克、贾跃亭，等等，这些人的鼻祖是乔布斯。 第83章 米澜微课嘉年华 嘉年华是一个新词，很多上了点年纪的人都不知道什么意思，嘉年华是狂欢节的意思，起源于欧洲，是一种辅以各种文化艺术活动的大众娱乐形式，世界各地有花样繁多的嘉年华，有的像中国的庙会，嘉年华这个词是香港人转译的，香港在亚洲最早办嘉年华。 公司开嘉年华多少有点名不符实，其实就是年会或发布会，张岩是年轻人，知道一些新词，用陈宝刚的话讲是花里胡哨的新词。陈宝刚虽然年龄不大，思想却有些保守，墨守陈规，不敢冒险，不喜欢新鲜事物，当不了总经理。 “米澜大家庭兄弟姐妹们，大家上午好！我是张岩，今天是米澜微课嘉年华正式上线的日子，欢迎大家来到发布会现场！” “张总好！张总好！” “他就是张岩？怎么这么年轻？虹姐把总经理位置交给他了？”会场上，很多会员头一次见到张岩。 “暂时代理，虹姐休假了，别看他年轻，听说很有工作能力。” “有点儿太年轻了吧？看上去比我儿子年龄还小。”一个中年女会员笑着说。 “是很年轻，大学刚毕业。” “今天的发布会，采用线上线下同步进行的方式，可能有人问了，什么是互联网直销？我今天给大家解释一下，互联网直销是一种全新的直销模式，是借助网络信息技术，通过创建企业网站、在线培训app、网络o2o，等等方式，将网络信息技术与直销业务有机结合起来。”张岩在台上说道。 主席台呈t形，有点像模特t台，一端伸入会场中央，方便主持人向观众席走，和观众近距离交流。张岩不愧当过系学生会主席，这么大场面，一点都不怯场，他一边说一边往前走，向两边的会员们招手致意。 “互联网直销在传播途径上，以视频、音频、图文等多种形式呈现，可以在微课app上进行分享，以文字解读和音视频讲解的形式，让网民随时随地了解我们的产品和我们的企业文化。当然了，重点是介绍我们米澜的奖励机制和会员提成方式，吸引有意向的网民加入米澜，成为米澜的会员，成为自由销售商。” “米澜微课嘉年华带给你富足、带给你智慧、带给你财务自由，其实，你只差一个决定，一个幸福的决定。挣钱是这个世界上最有尊严的生活方式，钱是男人的尊严，钱是女人的脸面，钱是孩子的安全感，钱是婚姻的压舱石！有人说，人生是一场体验，人生是一场有去无回的单程旅行。有一天，当我们老了，当我们走不动了，不会因为做错什么事后悔，会因为一辈子什么都没有做而后悔！”张岩大声说道。 “我们无法占有金钱，银行账户上的存款只是一个个冷冰冰的数字。钱，生不带来，死不带去，我们应该利用金钱！让钱为我们服务，钱越分越有，钱，越舍越有！我宣布，米澜华东地区总部给下属36个团队每个团队投资10万元，作为启动资金，开展互联网直销业务！”张岩一边说一边从裤兜里掏出一大把百元人民币。 “好啊！张总！我们支持你！”会员们纷纷表态。 “张总，我们支持你！” “张总辛苦了！” “张总辛苦了！” “谢谢大家！谢谢大家对我的信任和支持！”张岩一挥手，把人民币向场下抛去。 “谢谢张总！谢谢张总！”会员们一阵骚动，纷纷起身争抢人民币。 “还是张总好啊！张总很大方啊！” “张总比虹姐大方多了！” “是啊，还是年轻人有魄力啊！” “这个张总，别看年轻，能量可不小，这么能讲，这么镇定，气场可真强啊！”之前说张岩比自己儿子还小的中年女人钦佩地说。 “是啊，张总气场很强！” 人是社会性群居动物，人群聚集的场合确实有一种气场，米澜公司的人管这个叫能量场，神经敏感的人，尤其是女人，很容易就能感受到。 1993年，迈克尔杰克逊在罗马尼亚布加勒斯特举办了一场演唱会，到场60万人，有560人晕倒，23人去世。一场演唱会造成这么大的伤亡，实在是不可思议。 不光是这场演唱会，迈克尔杰克逊每举办一场演唱会都会有歌迷死亡，有的是心脏病突发，有的是哮喘发作，有的是被人群踩踏而死。 迈克尔杰克逊开演唱会时有一个特点，就是开场后在台上一动不动站3分钟，在这短短的3分钟，就会有十几个、几十个晕倒的歌迷被抬出场外，其中绝大多数是女歌迷。 陈宝刚在台下坐着鼻子差点被气歪了，这个张岩，现场发钱不说，还没怎么的，就给每个团队发10万块钱！这不是拿公司的钱邀买人心吗？太不像话了！不行，晚上我得给虹姐打电话，向虹姐报告这件事。 因为时差关系，为了不影响虹姐休息，陈宝刚都是晚上给虹姐打电话、发信息，汇报当天公司情况。 “不许动！都不许动！都坐着别动！”陈宝刚正想着，门外忽然涌进一群警察，把前后两扇大门都封锁住了。 “你是负责人吧？把麦克风给我！”两个警察跳上主席台，一左一右控制住张岩。 “你们这是干什么？我们犯了什么法了？”张岩挣扎着说。 “喂，喂，下面的人都听好了，我们是警察，你们涉嫌组织非法传销活动，以及生产销售假冒伪劣商品，现在对你们进行立案审查！大家都坐好！双手抱住头部，把手机放下，不要拿手机，按照我的命令做！”领头的警察夺过麦克风说道。 “传销？我们不是传销，警察同志，你们弄错了吧？”张岩辩解道。 “你是传销组织头目吧？你属于主犯，来人呀！把他押下去！”台下又上来两个警察，像拎小鸡一样，把张岩的胳膊背到背后，“咔嚓”一声铐上手铐。 “怎么回事？我们是直销，我们不是传销啊！”底下会员纷纷叫屈道。 “都不要吵！听我的命令！一号桌、二号桌、三号桌上的人坐着别动，双手抱住头部！坐着别动！其余桌的人拿好自己的东西，现在排队到出口登记，大家不要乱，登完记就放你们走！”领头的警察说。 “我们可以走了？没我们什么事吧？”其他桌上的会员说。 “对，你们登记完姓名就可以走了，不明真相的群众，接受批评教育以后就可以走了。”警察接着说。 “我们为什么不能走？我们犯了什么法了？”一号桌上一个女人大声问。 “你们不能走，你们是传销组织骨干，一会儿跟我们去公安局接受调查！” “去公安局？我们犯了什么法了？” “你们涉嫌组织、领导传销组织罪，涉嫌非法经营罪，将对你们依法进行刑事拘留，别说话了，一会儿到公安局再说吧！” “我要找律师！” “没有罪你找律师干什么？别着急，等诉讼阶段再找律师吧！” “我错了，求求你，放了我吧！警察同志，我不是骨干，我是被裹挟的不明真相的群众啊！”女人大声央求说。 “你不用解释了，是不是骨干分子，到公安局一调查就清楚了。” “警、警察同志，你们是、是不是搞错了？我们有直销牌照，有直销牌照，警察同志，我们是直销，不、不是传销。”陈宝刚忍不住插话说。 “你是什么人？” “我、我是公司副总经理。” “副总经理？来人啊！把他铐起来，这个人也是传销组织头目。”领头的警察命令道。 “诶，为、为什么拷我？”两个警察上来把陈宝刚摁住。 “拷的就是你！你给我老实点，蹲下！” 警察把陈宝刚拷住。 “凭什么铐、拷我？” “凭你是副总经理。” “我们有直、直销牌照。” “少废话，蹲下！”警察给陈宝刚戴上手铐。 警察说得对，前三桌的人都是米澜公司中层以上干部，他们不是骨干谁是骨干，但是，戴手铐的只有张岩和陈宝刚两个人，其余的骨干分子排队押上警车，没有戴手铐，也可能没有那么多手铐。骨干分子上了警车，不明真相的群众登记完姓名后回家了。 陈宝刚戴着手铐，感觉自己像是在做梦一样，警车驶过减速带，车身剧烈颠簸了一下，陈宝刚头撞在铁窗上，觉得很疼，这不是做梦，陈宝刚透过铁窗向外望了一眼，熟悉的街道在眼前呼啸而过。 警方兵分两路，一路到会场抓人，一路查封米澜公司总部，电脑、账簿、公司章程、会议记录本，等等，装了满满一面包车。警车把张岩、陈宝刚他们拉到临海公安分局，先是将他们分别隔离，接着开始突击审讯。 陈宝刚戴着手铐等了半天，过了一个多小时才轮到他。这一个多小时像一辈子那么漫长，陈宝刚搞不明白，好好的开着会，怎么突然就进来了警察？明明有直销牌照，怎么就变成传销？虽然已经中午12点多了，陈宝刚一点都不觉得饿，就是觉得很渴，一上午没怎么喝水，嗓子里像冒了烟一样。 “姓名？”警察问。 “陈、陈宝刚。” “年龄？” “2、27岁。” “籍贯？” “山、山东聊城。” “你是米澜公司副总经理？” “对。” “杜丽虹去哪儿了？” “杜、杜丽虹？” “就是你们的虹姐，米澜公司的法定代表人，她去哪儿了？” “去、去法国了。” “你和虹姐是什么关系？” “上、上下级关系。” “不对，你和虹姐是情人关系吧？” “什么情、情人关系？我们就是上、上下级关系。”陈宝刚急得脸涨得通红。 “别人都说你们是情人关系，好了，我们不管你们是什么关系，财务大小印在你手里？” “对，在、在我手里。” “那你负责财务了？” “我不、不负责财务，张岩是总经理，他负、负责财务。” “你不负责财务，财务大小印怎么在你手里？” “虹、虹姐安排的，我每、每笔超过5000元的开支，都要请示虹姐。” “你认为你们公司是不是传销？” “不、不是传销，我们是直销，警、警察同志，我们有直销牌照。” “直销牌照说明不了什么问题，打着直销幌子的传销公司多得很，我问你，你们的化妆品是哪儿产的？” “法、法国，法国进口化妆品。” “什么法国进口？你们的化妆品是在广东生产的，在香港贴上法国牌子，再进口到内地，冒充法国化妆品，你们涉嫌生产销售假冒伪劣商品以及走私罪，你们的事儿大着呐！” “什、什么？我们的化妆品是假、假冒的？” “你戏演得可真像，陈宝刚！别和我们演戏了！装傻充楞没有用，我们一定会调查清楚的！” “我、我真的不知道啊！” “陈宝刚，我劝你放明白点，这里是公安局，你不说实话是要负法律责任的！” “我真的不、不知道啊！” 直销也好，传销也好，最初都来自美国，美国是这些营销方式的鼻祖，中国人学东西快，拿过来就用。为什么有那么多人热衷于传销？原因很简单，因为他们不想吃苦，不想从基础做起，却想快速致富，甚至一夜暴富，一句话，他们想挣快钱。 如今，限制人身自由的传统传销方式逐渐减少了，现在冒出来很多新型传销方式，如：慈善互助、做慈善事业；销售保健品、化妆品；以微信、微商方式进行夸大宣传、造假炫富，等等。表面上是销售产品，实际上是拉人头，以人头数量计算报酬，进而层层返利，多层级计酬，这是传销的本质特征。 新型传销方式具有一定的迷惑性，有一些打着直销的幌子，欺骗一些不明真相的群众，判断起来确实有一定的困难。按警方的说法，米澜化妆品不仅涉及传销，还涉嫌制作销售假冒伪劣商品，甚至走私和偷税漏税，怪不得虹姐一直不回来，找两个替死鬼在台上撑着。 第84章 陈宝刚入狱 早上，李颖打车来到公司，她一个星期没见到陈宝刚了，打电话也不接，可能是宝刚工作忙吧，毕竟当上了副总经理，比不得从前，李颖也没往深处想。 出租车停在航空公司大门口，李颖穿着空姐制服下了车，外面罩着一件蓝色薄呢大衣。 天气已经有些冷了，空姐制服显得有些单薄，李颖快走了几步，从后备箱里取出行李箱。空姐行李箱一般都不大，里面装着客舱乘务员手册、洗漱用品、化妆品、一些私人用品和一套备用制服，在飞机上，如果制服不小心弄脏了，需要马上换一套。 进了大门，李颖拉着行李箱正往前走，一辆红色大众甲壳虫停在身前，车窗摇下，小谢在驾驶座上探出头。 “李颖，上车吧，我拉你一段。”从大门口到公司总部大楼还有一段距离，出租车不让进。 “这是你的车？什么时候买的？”李颖上了车。 “买了有一段时间了，你今天飞哪儿？”小谢也穿着空姐制服。 “我飞重庆、昆明，你飞哪儿？” “我飞深圳。” “你这车看上去不错，多少钱？” “20多万，高配，全下来将近30万。”小谢有些得意地说。 “你挺有钱啊！” “我干爹给我买的。” “干爹？你干爹是谁？” “王行长。” “什么？王行长是你干爹？你什么时候认的？” “没多长时间，说起来，我和王行长认识还是你介绍的呐！” “啊，我想起来了，前年，杜总请咱俩打高尔夫球的时候认识的。” “对，就是那个时候认识的。” “王行长还那么胖？” “是，还那么胖，和杜总没法比，对了，你和杜总怎么样了？” “能怎么样？还是那样。” “你也让杜总给你买个车吧？上下班打车太不方便了。” “杜总凭什么给我买车？” “小颖，我真替你着急，要不，你也认杜总当干爹得了，不行，杜总没有那么老，认干哥哥也行啊！” “干哥哥？我可没有你那么大的吸引力，你好好倒车吧，别刮了旁边的宾利。”小谢开车来到地下停车场。 “唉！我就喜欢红色宾利，干爹说什么也不给我买！”小谢遗憾地说。 “你这车也挺好的，30万，不便宜。” “没有宾利好，和宾利差多了。” “王行长真大方，给你买辆车当礼物。” “干爹是那么容易叫的吗？买辆车算什么？” “干爹听着真不习惯，你还是说王行长吧。” “不说了，反正你也不稀罕什么干爹，快上楼吧。” “好，哪天有时间我找你逛街。” “好，再联系。” 空姐一般都穿制服上班，不是没有换衣服的地方，而是没有换衣服的时间。 年底了，航班任务逐渐增多，公司上下十分忙碌，航前准备会开得很短，也就十几分钟，机组成员都是随机组成的，乘务长特别强调了安全问题，要求对特殊旅客加强照顾。 临出发前几分钟，空姐们抓紧时间补妆，李颖也从行李箱中拿出化妆包，对着小镜子补了补口红。 机组巴士车拉着机组成员开往机场，机长、副驾驶、乘务长、空少坐在前面，空姐们隔着好几排空座位坐在后面，尤其是最后一排也坐了人，这不是为了安全，而是一种习惯，因为在飞机上，空姐大多是坐在机舱尾部。 如今，航班上的空少越来越多了，空少都是20多岁的年轻小伙子，国内航线的空少往往兼任安全员，协助处理各种突发事件，保护旅客和空姐人身安全，有事真往上冲。 机组巴士车来到机场边上的内部通道，安全门降下，巴士车停在安检通道，机组成员从车上下来，拿着行李箱进入通道旁边的小房子过安检。 这边，机场车辆安检人员，绕着巴士车检查一圈，手里拿着长柄反光镜伸到巴士车车底，检查车底是否附着危险物品。安检结束后，通道前面的安全门降下，巴士车发动开进机场，机组成员再次排队上车，巴士车一直把他们拉到停机坪上的飞机旁。不通过候机厅直接上飞机，这样可以节省很多时间。 飞重庆、昆明，李颖今天又是一个大四段航班，早上五点从家里出发，夜里12点多才回到家，一天飞行了10几个小时。当然，空中飞行时间没有这么长，飞行前准备、旅客上下飞机以及航班延误占用了很长时间。 一天下来，李颖累得头晕眼花，回到家，脸都没洗倒头就睡，好在飞一个大四段航班，可以有两天休息时间。一觉睡到早上9点，李颖从床上爬起来，洗完脸，敷上面膜，穿着睡衣来到客厅。 “起来了？我给你热饭。”李颖妈妈站起身说。 “我爸上班了？” “早就走了。” “妈，你最近怎么不去证券营业部了？” “啊，最近没什么行情，天也冷了，我就不去了。”李颖妈妈不想让李颖知道自己炒股失利的事。 “好啊，天冷在家里呆着吧，外面风很大。” “对了，小颖，宝刚出事了，你知道吗？” “什么，宝刚出事了？宝刚出什么事了？”李颖脸上的面膜差点没掉下来。 “我也是昨天刚听说，宝刚不是卖化妆品吗？涉嫌传销，被警察抓走了。” “抓走了？怪不得这几天看不到宝刚，打电话也不接。” “说是开什么嘉年华时被抓走的，好像是连锅端，好几百人，都上早间新闻了。” “宝刚这是怎么搞的？” “听说宝刚是传销组织头目，得判个10年8年的。” “判那么长时间？” “是啊，宝刚傻是傻了点，没有坏心眼儿，从小看着长大的，宝刚不是坏孩子，判10年，人不就毁了吗？” “不对，我听宝刚说他们是直销，不是传销啊？” “直销和传销有什么区别？我看都一样。” “宝刚妈妈怎么样了？” “能怎么样？急坏了，宝刚妈妈身体不好，一股火，听说病倒了。” “不行，我得去宝刚家看看。”李颖揭下脸上的面膜就要走。 “你还没吃饭呐，吃完饭再去吧？” “我不饿，回来再吃吧。” 陈宝刚妈妈病倒了，她已经两三天没怎么吃饭了。陈宝刚家是外来的，在庆东没什么亲戚，宝刚出事，连找个商量的人都没有，几个街坊邻居倒是来过家里，大家都没遇到过这种事，都没有什么主意。 “阿姨，你好点没有？吃没吃早饭？”李颖来到陈宝刚家。 “没吃。” “我帮你做点吃的吧？” “我吃不下去。”陈宝刚妈妈躺在床上。 “人是铁，饭是钢，不吃饭怎么行？阿姨，我帮你做点粥吧？别的我也不会。” “不用，我不饿。不知道宝刚在里面怎么样了？一个星期了，他是个倔孩子，脾气犟，在里面会不会挨打？”陈宝刚妈妈哭着说。 “都什么年代了，不会挨打。” “真不会挨打？” “不会。” “不知道里面吃的怎么样？” “吃的不会太差，阿姨，我想和你商量一下找律师，你有什么想法吗？” “我没有什么想法，只要宝刚能尽快出来，怎么办都行。” “阿姨，你还是先吃点东西吧？宝刚在里面肯定不希望你上火，宝刚的事就交给我吧！” “小颖，那就麻烦你了，找律师，需要很多钱吧？” “需要多少钱我也不知道，不管多少，我先帮你垫上，等宝刚没事了，再让宝刚还给我。” “宝刚会没事吗？我听说得判10年呐！” “哪能判那么长时间？能不能判刑还不知道呐！”李颖也不知道陈宝刚能判多少年，只能说些宽慰开导的话。 “法律上的事我不懂，小颖，你要是能帮宝刚少判几年，我来世当牛做马也要报答你！”陈宝刚妈妈说完咳嗽起来。 “阿姨，我和宝刚是发小，宝刚出事我哪能不管，千万别说什么报答，我当不起啊！”李颖把大米粥端到陈宝刚妈妈床前。 陈宝刚被刑事拘留了，家属不能探视，但律师可以。这些天，陈宝刚在拘留所受了不少苦，因为他认为自己没有犯罪，也不配合警方调查。 至于吃的，虽然没有大鱼大肉，吃饱倒是可以的，只不过陈宝刚没有心思吃饭，一个窝窝头吃半个就算不错了。陈宝刚很担心妈妈，妈妈身体不太好，母子俩相依为命，自己出事肯定上了很多火，无法通信，无法接触外界，陈宝刚真有一种走投无路的感觉。 一个人只有在失去自由的时候，才会发现自由的宝贵，和金钱、权利、地位相比，自由是无价的。一些人在出事前意气风发、挥斥方遒，像打了鸡血一样，一旦进去了，低头耷拉脑，像霜打的茄子，陈宝刚比这些人强，因为他不认为自己犯罪了。 “杜总，我是李颖。”从陈宝刚家出来，李颖连忙给杜总打电话。 “李颖，好久不见了，你还好吧？” “我还好，杜总，现在说话方便吗？不打扰你吧？” “方便，你说吧。” “是这样，我有一个同学涉嫌传销被抓起来了，我想帮他请个律师，我也不认识律师啊，想问问你有没有熟悉的律师，帮我介绍一下。” “律师，我认识的律师都是非诉讼律师，打房地产官司的，你同学的案子可能涉及到刑事诉讼，应该请刑事律师。” “刑事律师，我到哪儿去请呐？” “我想一想，对了，我介绍你找王德辉律师吧，王德辉律师是庆东市律师协会副会长，他能力很强，人脉很广，找他准没错，就是费用有点高。” “费用大概多少钱？” “你可能不知道，刑事案件比民事案件收费高，当然了，也要看案件难度，找王德辉律师怎么也得10几万吧？你要是嫌贵，我可以帮你介绍便宜点的律师。” “王德辉律师是这里面最好的吗？” “当然了，最好的，王德辉律师是庆东市律师协会副会长。” “好，你就帮我联系王德辉律师吧，贵就贵点。” “你什么同学？关系挺好吗？” “我小学和初中同学，发小，从小一起长大的。” “什么是传销？我怎么没听说过这种销售方式？” “传销我也不太明白，杜总，你是房地产老板，做的是大生意，怎么可能知道传销？” “好吧，不知道王德辉律师能不能接这个案子，他办的都是有影响的案子。” “杜总，麻烦你和王德辉律师好好说说，我同学只有一个老母亲，他要是被判了很多年，不知道他妈妈怎么受得了。” “我尽量说服王德辉律师，如果他肯接手这个案子，别的不敢说，你同学起码能少判几年。李颖，你也别太着急，王德辉律师要是不肯接这个案子，我们再想别的办法。” “谢谢你杜总，一时匆忙，我也找不到别人，你这么忙，还要为这点小事麻烦你，怪不好意思的。” “李颖，你也没找我办过什么事啊？你的事就是我的事，律师费如果有困难，我可以帮你想办法。” “杜总，律师费你就不用管了，我先帮我同学垫上。” “好吧，律师费有困难你就告诉我，不要客气。” “不用了，谢谢杜总。” 李颖是热心肠，别说陈宝刚，其他邻居找到她，李颖也会帮忙。杜总不是一般人，杜总是有一定社会地位，有一定影响力的人，社会地位比有钱重要，平民百姓出了事，连找谁都不知道，当然了，除了杜总，李颖也找不到别人。 普通人有两怕，一怕得病，二怕没钱，其实还应该加上一怕，失去自由，得病和失去自由都需要花钱，而且钱花得还挺多。一个家庭，医院里没病人，监狱里没亲人，这也是一种福气。 一个小时以后，杜总打来电话，说王德辉律师打算先和李颖见面谈谈，了解一下案情，然后再决定是否接手这个案子。李颖连中午饭都没吃，穿上一件红色连帽短款羽绒服就出了家门。 第85章 大华律师事务所 大华律师事务所位于庆东市中心中央商务区，毗邻锦江江畔，拥有近百名执业律师和专业人士，是一家名气较大的律师事务所。 李颖走进大华律师事务所大门，前厅宽敞明亮，装修时尚，白色大理石地面，白色欧式吊顶，两个一米多高的白瓷花盆里养着绿色盆栽。 前台后面的背景墙上挂着几个合伙人的大幅照片，王德辉律师的照片挂在正中央，李颖特意多看了几眼。律师事务所大多是合伙人制，合伙人按照出资比例享有权利，对事务所债务承担无限连带责任。 “小姐，请问您找谁？”前台人员问。 “我找王德辉律师。” “找王主任，预约了吗？” “预约了。” “请稍等，我挂个电话。” 电梯里，大华律师事务所的律师都身穿高级西服，头发梳得油光锃亮，手里拿着厚厚的文件夹，一边翻文件一边接听电话。进来一两个女律师，也是身穿高级西服套装，脸上画着淡妆，脖子上戴着高级铂金项链，手腕上戴着明晃晃的高级腕表，手里拿着水杯，脚上的高跟鞋“咔咔”直响。 王德辉是大华律师事务所主任，相当于公司老总，王主任办公室有别于其他公司老总，没有过多装饰，也没有古董工艺品，两面墙全是书柜，书柜里面满满当当挤满了书，有烫着金边的《宪法学》、《民法学》、《刑法学》、《民事诉讼法》、《刑事诉讼法》、《婚姻法》、《国际法》、《法学基础》、《行政诉讼法》，等等，数不胜数，王主任的办公桌上也摆满了书。 “王主任您好，我叫李颖，是杜总介绍我来找您的。”李颖一进屋表明来意。 “啊，你是杜总朋友？请坐，请坐。” 王主任60多岁，身穿白衬衫，米色针织马夹，蓝色西装裤，戴一副金丝边眼镜，头发花白，精神矍铄，不像律师，像一个大学教授。 “王主任，不知道杜总和您说过没有，我是为我同学的事来找您的，我同学涉嫌传销被公安机关抓走了，已经有一个多星期了。” “杜总大概说了一下，具体情况他也不清楚，你了解具体情况吗？” “我也不十分了解，我只记得我同学和我说过，他们是直销，不是传销，他们好像有直销牌照。” “直销和传销有相似之处，也有所区别，说实话，界定起来比较困难，涉及到的法律问题也比较多。” “王主任，我同学今年才27岁，还没有结婚，他要是判了刑，这辈子就毁了，请您一定想办法救救他！他家里还有一个老母亲，母子俩相依为命，我早上刚去他家，他妈妈因为这件事已经病倒了。” “是啊，违法犯罪是天底下成本最高的事，道理大家都懂，可为什么还有人犯罪呐？不外乎追逐名利，为了名利不择手段。法律是公正无私的，我们不要惧怕法律，只有违反法律的人才会惧怕它。”王主任一提到法律，目光变得严厉起来。 “王主任，我相信我同学一定不是故意犯罪，他非常淳朴也非常诚实，人不是十分聪明，容易轻信别人的话，我觉得他不是犯罪分子，反而是受害者。” “李颖，你的心情我完全理解，我们应该相信法律，相信司法部门，我曾经在检察院、法院工作过，法律决不冤枉一个好人，也决不会放过一个坏人。” “王主任，您同意接手我同学的案子了？” “李颖，你看这样行不行？你同学的案子让我们所其他律师代理，我们所的律师水平都很高，我可以随时关注这个案子。” “王主任，我还是想请您代理这个案子，说实话，别人代理我不放心。”李颖还是想让王德辉主任代理案件。 “你知道，我是主任，事情多，还有，我代理的案件费用比较高。” “王主任，杜总和我说过了，费用您放心，请您在百忙之中帮忙代理我同学的案子吧！”李颖诚恳地说。 “好吧，既然是杜总介绍的，我也不好推辞，刑事案件周期一般比较长，从侦查阶段，审查起诉阶段，到一审审判阶段，二审审判阶段，都需要辩护律师随时跟进，随时掌握案件进展。” “什么？我同学一定会被判刑？” “我说的是最坏的情况，当然了，你同学也许不会被判刑，只要你信任我们，我希望在最坏的情况下，争取到最好的结果。” “王主任，我信任你们。” “那好吧，我马上派律师去看守所会见当事人，了解案件进展，介入案件审理程序。这个时候，往往是当事人心理最为脆弱的时期，律师会见当事人可以帮助缓解焦灼情绪，防止意外情况发生。” “意外情况？什么意外情况？” “啊，一个人突然失去人身自由，在精神紧张、压力倍增的情况下，有一些当事人会发生不该发生的事情。” “自杀？” “有这个可能。” “王主任，能不能先办取保候审？人先出来？” “取保候审办起来有难度，我们试试看吧。” “谢谢王主任！” 刑事案件不同于一般民事案件，律师的作用十分重要，辩护律师可以发现案件中存在的事实和法律问题，运用专业知识和专业技能，保护当事人的合法权益，揭示案件的事实真相，让司法机关对案件的定性更准确、更妥当，保证当事人的定罪与量刑合乎法律规定。 刑事案件律师很重要，一句话，律师的作用是不使无罪的当事人入罪，不使轻罪的当事人重判。 看守所是临时羁押犯人的场所，是关押依法被逮捕、刑事拘留的犯罪嫌疑人的机关，对判处有期徒刑的罪犯，在被交付执行刑罚前，或者剩余刑期在三个月以下的，由看守所代为执行。 陈宝刚被关进看守所，现阶段只能说他有犯罪嫌疑，在没有被法院判决有罪之前，从法律上讲都是无罪的。如果侦查机关证据不足或者法院判决无罪，在押人员就可以释放，如果被判决有罪，一般在一个月内就会被送到监狱执行。 陈宝刚所在监室有20多人，大通铺，睡觉时一个挨着一个，连翻身都很困难，监室里有厕所和淋浴，陈宝刚就睡在厕所旁边。所谓厕所就是半人多高的水泥墙，里面是蹲便，味道很大，一般新进来的犯人都要睡在厕所旁边。 说是厕所不太准确，应该是便坑，睡厕所旁边不仅味道大，晚上有人上厕所，大小便声音还影响睡眠。 刚到看守所时，陈宝刚情绪很不稳定，在特别监室单独观察羁押，现在情绪好点了，转到普通监室。 “陈宝刚，你是因为什么事进来的？”晚上，一个30多岁，牢头儿模样的人问陈宝刚。 “他、他们说我传销。”陈宝刚回答。 “传销？你是传销组织骨干吧？” “我是公、公司副总经理。” “哦，副总经理？抓的就是你这样的人。” “我没、没犯罪，我们不、不是传销。” “你这样的人我见得多了，一进来就喊冤，不承认自己犯罪，最后哪个也没跑了，你要是相信我的话，赶紧认罪，争取少判几年，看守所条件不好，天天吃水煮白菜，监狱比这里好多了。” “我没、没犯罪。” “你小子嘴真硬，没犯罪能让你到这里来？” “他、他们搞错了。” “新来的，这里的规矩你懂吧？你来了两三天了，大家伙儿一颗烟都没抽到，你是副总经理，搞传销一定挣了很多钱，这里不是外面，你要是不懂事，可别怪我们对你不客气！”牢头儿威胁道。 “我没、没钱。” “诶，你们听到没有，传销公司副总经理说自己没钱，你们相信吗？”牢头儿转身问大家。 “不相信，我们不信。”众人说道。 “我真没、没有钱，我钱包里只有300块钱，3天前就花、花光了。” “你没有钱，家里人都死光了吗？怎么没人给你送钱？” “你、你怎么骂人？” “骂人？我还要打人呐！来呀，这小子嘴真硬，铁公鸡一毛不拔，你们让他知道知道规矩！” 牢头儿话音刚落，上来几个人三拳两脚把陈宝刚打倒在地，要搁以前，陈宝刚不会这么快就被打倒，进来以后吃不好、睡不好，陈宝刚体力下降很多，也瘦了不少。 “不懂规矩就得受教育，副总经理算得了什么？比你大的我们见多了，你以为这里是疗养院吗？实话告诉你，任你是铁打的汉子，不扒掉一层皮休想出去！” “新来的，你得懂点规矩，你以为你是谁呀？别惹老大生气，不然的话，有你好果子吃！”其他几个人也大声呵斥陈宝刚。 “好吧，我让你看看什么是规矩，汤四毛！”牢头儿大声说道。 “到。”一个形容猥琐的中年瘦子站了起来。 “汤四毛，你个臭强奸犯，你先打自己20个耳光，然后和这个小子一起到厕所罚站！” “是。” 强奸犯汤四毛先是自己打自己20个耳光，每个耳光都很响亮，然后拉着陈宝刚一起到厕所罚站。 其实，这些犯人不见得多缺钱，多缺烟抽，他们就是想折磨折磨新来的犯人，拿陈宝刚取乐，从中获得一点心理满足，看守所里太无聊了，欺负比自己弱的犯人可以消磨时间。 看守所和监狱，是人类学家观察人性的好地方，人性本身充满了恶，尤其是在某些极端场合，是法律和社会规范约束了人性的恶，保护好人，惩罚恶人。 看守所也好，监狱也好，强奸犯最不受待见，地位最低，还比不上小偷，每当牢头儿收拾新来的犯人，汤四毛都要跟着一起受罚。 经济犯往往待遇比较好，因为经济犯有钱，大部分有社会地位，可以请牢头儿和其他犯人抽烟、吃方便面、火腿肠、水果罐头，这些东西不能从外面带进来，只能在看守所小卖部买，只是价格比外面贵很多，一般犯人吃不起。 “你们干什么？刚才是不是打架了？”管教干部闻声走了过来。 “王管教，我们没打架，我们刚才闹着玩呐！”牢头儿笑嘻嘻地走到牢门前说。 “张雷，我告诉你，别以为你是老犯人就可以为所欲为，不许欺负新来的犯人，都给我老实点儿！”管教干部厉声说道。 “没欺负，没欺负，我们几个刚才闹着玩呐！没事，啥事儿也没有！”牢头儿点头哈腰地说。 “今天到此为止，以后谁要是打架，马上关到禁闭室！” “是，是，我们不闹了，不闹了。” “都早点睡觉，不要说话了！” “是，是。” 所谓牢头儿，其实并不准确，就是在看守所里关押时间长一些的犯人，张雷因犯盗窃罪被判处有期徒刑一年半，还有三个月刑满释放，就没有转到监狱执行，一直呆在看守所。 这些失去人身自由的犯罪嫌疑人或罪犯，弱肉强食的动物本性表露无疑，头一秒钟对陈宝刚拳脚相加，下一秒钟对管教点头哈腰，无比驯服，暴戾、猥琐、贪婪、恐惧、自私、狡猾，可以同时出现在一个人身上。 和陈宝刚相比，张岩的日子好过得多，作为同案犯，张岩和陈宝刚不在一个监室。张岩会来事儿，天天给牢头儿和其他老犯人叠被子、打饭、洗衣服、收拾卫生，看到张岩这么懂事，牢头儿没怎么难为他。 好汉不吃眼前亏，系学生会主席能屈能伸，张岩不像陈宝刚这么倔强。要说打击和失望，张岩受到的打击比陈宝刚大，他磨拳擦掌，想打干一场，没想到互联网直销胎死腹中，出师未捷身先死，本来想接虹姐的班，现在可好，班没接上，身在牢房。 在案件调查中，张岩推说自己刚来米澜公司不久，当总经理没几天，张岩也确实没当几天总经理，一切都是听虹姐的，自己就是个傀儡，什么也不知道，自己甚至还不如陈宝刚知道得多，因为陈宝刚负责财务，财务大小印都在陈宝刚手里，花一分钱都得请示陈宝刚。 第86章 电影投资人会议 姜雨琪最近总往北京跑，北京雨润影视传媒有限公司沈总筹划的喜剧电影终于要开拍了，姜雨琪很少拍电影，她电视剧拍的多，很想抓住这次机会。 电影和电视剧有很大差别，电影因为时长限制，要求故事情节精彩紧凑吸引人，电视剧没有时间限制，故事情节往往很拖沓，剧情进展缓慢，差个一两集也能跟得上，这一点，韩剧表现得尤为明显，韩剧往后倒10集都能看得懂，这也和韩剧的受众主要是家庭妇女有关。 此外，电影的艺术性要高于电视剧，电影的制作标准也比较高，电视剧更偏重娱乐性，艺术性不强，也正因为如此，电影的制作成本普遍要高于电视剧，一部好电影的影响力也比电视剧大得多。 一部好电影对观众的影响非常大，甚至可以影响一个人的人生观、价值观，比单纯说教强得多。《肖申克的救赎》、《教父》、《黄金三镖客》、《辛德勒的名单》、《阿甘正传》，等等，是世界公认的经典电影，小李子莱昂纳多的《泰坦尼克号》都排不上。 “雨琪，我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是山西晋中梁家沟煤矿姚老板，今天刚从山西过来，姚老板是我们这部戏的主要投资人。”晚上，姜雨琪参加沈总组织的饭局。 “姚老板你好。”姜雨琪伸出手。 “你好，你好，雨琪小姐你好。”姚老板50多岁，脸色黝黑，两眼放光，精神头儿很足。 “这位是新疆霍尔果斯优视文化投资有限公司孙总。”沈总继续介绍道。 “孙总你好。” “姚老板你好。” “这位是万豪国际投资有限公司赵总，赵总也是这部戏的投资人。” “姚老板你好。” “赵总你好。”姚老板和这些人一一握手。 “大家都到齐了，今天是电影投资人大会。” “沈总，这位雨琪小姐也是投资人？”姚老板问。 “对，雨琪小姐也是投资人，她代表长江华成集团，雨琪小姐这部戏投了1000万。” “啊，没想到，没想到，雨琪小姐这么年轻，竟然这么有钱！” “姚老板说笑了，我这点钱还不够姚老板一个零头儿呐！”姜雨琪笑着说。 “雨琪小姐这么漂亮，不演戏有点可惜了吧？” “啊，姚老板，我忘了介绍了，雨琪小姐是着名的影视歌三栖演员，拍了很多部脍炙人口的影视剧，她将在这部戏里出演一个重要角色。”沈总说。 “雨琪小姐原来是演员？我说嘛，长得这么漂亮，一定是演员。” “姚老板过奖了。” “雨琪小姐演女主角吧？” “啊，不是女主角，我在剧中出演女二号。”姜雨琪说。 “女一号，女主角呐，女主角怎么没来？” “姚老板，今天是投资人会议，导演和演职人员都没过来。”沈总说。 “啊，是这样啊，杨助理，把礼物给大家拿过来。”姚老板转身向和他一起过来的助理吩咐道。 “是，老板。”男助理从随身携带的行李箱里往外拿礼物。 “姚老板，你这是干什么？”沈总不解地问。 “啊，头一次见面，我给大家准备了点见面礼，我不懂电影，是第一次投资电影，希望我们大家合作愉快！” “姚老板，你太客气了，这礼物也太贵重了吧？”沈总打开装着礼物的盒子。 “不贵重，不贵重，和田玉籽料，大家没事盘着玩，盘着玩。”礼物是装在高级丝绸礼盒里的苹果般大小的乳白色玉石。 “姚老板，你这么客气，我们怎么好意思拿？”赵总说。 “拿着吧，我这个人喜欢结交朋友，不是什么值钱东西，我不懂电影，拍电影的事还请大家帮忙呐！” “好吧，恭敬不如从命，我看大家就拿着吧。”沈总笑着说。 “大家坐吧，坐吧，今天谁请客？”姚老板问。 “当然是我请客了，天冷了，我请大家吃火锅，支个锅子，顺便为姚老板接风。”沈总说。 “好吧，今天沈总请客，下次我请！”姚老板手拍着餐桌说道。 中国有两个地方产煤，东北和山西，东北的煤开采得早，从伪满洲国时期就开始挖了，计划经济时代，东北的煤无偿向全国调拨，一车车的煤炭往关内拉，东北人除了出力气，没挣到什么钱。 山西人赶上了好时候，90年代末，山西国有煤矿开始重组改制，一些私人老板承包煤矿。2002年，国家取消电煤指导价，煤炭价格10年暴涨8倍，山西出现一批富可敌国的煤老板，一铲子下去几十万，他们挖的不是煤，他们挖的是黑金。 这个时候，东北的煤已经挖完了，煤矿全部倒闭，留下一堆资源枯竭型城市，小丽就来自东北资源枯竭城市。 这里是一家位于故宫附近的火锅餐馆，包间装修豪华，古香古色，朱红色的宫灯，紫檀木仿明清家具，高大的仿元青花瓷瓶，镶着黄铜扣件的实木大圆餐桌。 服务员先端上来几只亮闪闪的老北京黄铜火锅，火锅很大，看上去很沉，红彤彤的木炭在锅底熊熊燃烧，黄铜火锅映射出暗红色火光，却看不到一点灰尘。 北京人吃涮羊肉可有些年头了，估计从元朝时就开始了。火锅种类很多，什么：四川麻辣火锅、潮汕牛肉火锅、贵州酸汤鱼火锅，等等，北京火锅是各种火锅的鼻祖。北京人管吃火锅叫“支个锅子”，如果说“上个火锅”那就不是北京人。 “上脑儿”、“大三叉”、“黄瓜条儿”，一盘盘色泽鲜亮的羊肉端上桌来，薄如纸，匀如晶，齐如线，美如花，好肉配清汤，北京火锅是清汤火锅。 “沈总，有没有醋？给我来盘醋。”姚老板说。 “哎，看我这记性，忘了给姚老板上醋了，服务员，来盘陈醋。”沈总拍着脑门说。 “要山西老陈醋，不要镇江的。”姚老板说。 “对，对，来盘山西老陈醋。” “镇江陈醋香，我吃不惯。” “姚老板，你们山西人顿顿喝醋吗？”孙总问。 “是啊，我们山西人吃饭前都要先喝醋。” “喝醋是好习惯啊！经常喝醋可以软化血管，降低胆固醇。”姜雨琪说。 “是啊，我们山西人心血管疾病少，连感冒都很少。”姚老板说。 “是啊，是啊，喝醋好。”孙总说。 “你们也喝点儿？” “我们喝不惯，喝不惯。” “孙总是新疆人？”姚老板问。 “不是，我是北京人，从小在皇城根长大，正宗的北京人。”孙总回答。 “霍尔果斯不是在新疆吗？” “是在新疆，我的公司是在新疆霍尔果斯注册的，总部在北京。” “为什么跑那么远的地方注册？在北京注册不更好吗？” “姚老板可能不知道，霍尔果斯是边境口岸城市，有很多税收优惠政策。”沈总说。 “还是我孤陋寡闻呐！哪天我也去霍尔果斯注册一个公司。” “好啊，欢迎啊！”孙总说。 “姚老板，菜上得差不多了，你看我们喝什么酒？红酒还是白酒？”沈总问。 “酒我带了，小杨，你去车上拿几瓶汾酒，请大家尝一尝我们家乡的酒，汾酒很好喝的！”姚老板吩咐道。 “是，老板。” “姚老板自带白酒？行，那我们就喝山西汾酒。” 汾酒产于山西省汾阳市杏花村，又叫杏花村酒，是清香型白酒的典型代表。汾酒以山西晋中平原出产的优质高粱为原料，用大麦、豌豆制成的糖化剂发酵，采用二次蒸馏的酿造工艺制成，清香馥郁，入口香绵，甘冽清爽，是中国着名的传统名酒之一。 “汾酒是我们晋中特产，我就喜欢喝这种1988年生产的玻璃瓶装的汾酒，二十多年的老酒了，我在家里存了几百箱。”姚老板说。 “存这么多？” “姚老板，你这酒的包装有点简陋啊？为什么不用瓷瓶？”沈总拿着酒瓶说。 “我们山西人实在，1988年的汾酒，还不知道用瓷瓶。小杨，给各位老板倒酒，雨琪小姐也倒上。” “是，老板。”姚老板的助理没上桌吃饭，一直在老板身边伺候着。 “姚老板，我不能喝白酒，我还是喝点红酒吧？”姜雨琪推辞说。 “不行，今天是投资人大会，大家都得喝点白酒，雨琪小姐可以少喝点。”姚老板坚持说。 “那好吧，给我少倒点，不要倒太多。” “雨琪小姐能喝白酒啊？上次在庆东，我看雨琪小姐没少喝啊？”沈总笑着说。 “沈总，我不能喝酒，我这个人就是胆子大，喝多了自己都不知道。”姜雨琪笑着说。 “好啊，好啊，我最喜欢喝酒胆子大的人了，胆子大才能成大事，我喜欢。”姚老板也笑着说。 “今天少喝点儿，我们还要谈正事，等电影上映票房大卖，大家都挣到钱了，那时候我们再痛痛快快喝个庆功酒，让杜总也过来，姚老板，你看行不行？”沈总说。 “杜总？杜总是谁？”姚老板问。 “杜总是长江华成集团老总，房地产老板，雨琪小姐的男朋友，雨琪小姐代表杜总投的资。” “哦，原来是这样。” 北京火锅涮法简单，羊肉来自内蒙古西林郭勒草原，羊肉好，调料也很讲究，芝麻酱是北京火锅的灵魂所在，每个北京人都有一份属于自己的芝麻酱配方，腐乳、韭菜花、葱花、香菜、蚝油，再淋上几滴辣椒油，不同的人能调出不同的口味。 姜雨琪没敢吃太多羊肉，只吃了点蘑菇、白菜、粉丝、海带和冻豆腐。 “羊肉这么好，雨琪小姐怎么不吃肉？”姚老板问。 “啊，我怕发胖，电影快开拍了，上镜胖10斤，一胖镜头感就没有了。” “上镜胖10斤，有那么严重吗？” “有，镜头会把人压扁，人是立体的，胶片和照片是平的，现在电视屏幕都是16：9，更是把人拉平了。” “雨琪小姐身材这么好，上镜头也不怕。” “怕呀，我现在正在减肥，姚老板可能不知道，我们女演员最怕发胖了，一发胖，谁也不会找你演戏了，这可不是小事啊！”姜雨琪笑着说。 “你平时也吃这么少？” “当然了，一顿饭只能吃四分饱。” “四分饱，什么也不能吃，那活着还有什么意思？”姚老板说。 “不能吃，可以出去旅游啊？我就喜欢旅游。”赵总说。 “旅游也不行啊！到哪儿都怕狗仔队偷拍，旅游也不行。”姜雨琪说。 “吃不行，旅游也不行，那当明星还有什么意思？” “可除了当明星，我什么工作也干不了啊！所以，我只能受苦了！”姜雨琪故作悲戚地说。 “那我养你吧，你不用出去工作，就在家里呆着。”姚老板笑着说。 “只可惜姚老板晚了一步，雨琪小姐已经有男朋友了。”赵总笑着说。 “有男朋友还让雨琪小姐出来工作？我看这个男朋友当得不够格啊！”姚老板接着说。 近些年，山西煤老板开始染指影视圈，他们纷纷投资影视剧，一方面，投资影视剧有利可图，更重要的是影视圈有美女。开矿挖煤，钱来得太容易了，没有一点技术含量，炫富、包二奶、开悍马、买豪宅、买私人飞机、买游艇已经过时了，泡女明星更加刺激，山西煤老板通常不干涉剧组创作，只要提供女明星、女演员就行。 人是欲望缠身的动物，有了金钱就想美色，山西煤老板给人感觉素质一般，有了金钱财富的加持，在相对素质较高的娱乐圈横行无阻。姚老板看起来像是个实在人，他没有干预剧组创作，也没有指定女主角，和其他煤老板不太一样。 姜雨琪说得对，女演员最害怕发胖，除了光线和拍摄角度的影响，由于电影荧幕和电视屏幕的拉伸作用，那些看起来十分上镜的女演员，私底下都瘦得跟“鬼”一样，用“骨瘦如柴”形容她们十分贴切，姜雨琪没有那么瘦。 电视屏幕就更加明显了，电视屏幕的长宽比由原来的4：3改成16:9，更会把人体拉长。和亚洲女演员相比，欧美女演员更容易发胖，只要控制好体重，欧美女演员就不怕没戏拍，不管演技如何，只要够瘦就行，这真是一胖毁所有，一瘦遮七丑哇。 第87章 山西煤老板 电影说到底是一种造梦艺术，观众们来到电影院，在清醒状态下进入电影情节，和荧幕上的人物同频共振，仿佛身临其境，实际上就是做梦，清醒状态下的白日梦，和晚上睡觉做梦没什么区别。 电影结束，放映厅灯光点亮，观众们又回到现实世界，就像做了一场梦一样。从某种意义上说，人生又何尝不是一场梦？在结束的时候回想一生，是不是有些事毫无意义？那个在名利场上角逐的你并不是真正的你。 “好，酒过三巡，肉也涮了好几盘，我看咱们该谈点正事了吧？”这时候，沈总放下手中的筷子，转入正题。 “好，好，谈正事。” “小杨，你去楼下散台吃点饭吧，这里不需要你了。”姚老板把助理打发下楼。 “是，老板。” “这是电影投资协议，和我之前发给大家的一样，大家看看有什么需要补充的没有，没有的话就签字吧。”沈总从公文包里拿出几份合同。 “沈总，我有一个问题，电影用什么演员，谁说了算？”姚老板说。 “导演说了算。” “怎么导演说了算？我们是投资人，我们拿钱拍电影，用谁演，不用谁演，应该我们说了算，演员一个一个排好队，我们一个一个审，一个一个过。”姚老板说。 “姚老板，你可能对影视圈不太了解，黄曦导演是着名的第六代导演，执导过《金牌保镖》、《纽约大冒险》、《捉妖天师》等很多部优秀影片，曾经创造过3000万成本电影1亿票房神话。黄曦导演还获得过华语电影传媒大奖最佳导演奖、葡萄牙国际电影节最佳导演奖等很多奖项。黄曦导演档期很紧张，你不知道，我费了很大的劲儿才说服他接拍这部电影，作为条件，投资方不能干涉黄曦导演的工作，剧本、选角什么的都由导演说了算，片场上一切都要听黄曦导演的。” “这么说，我们出钱的反倒什么也管不了了？” “我是制片人，你们是投资人，我会控制好成本，对你们投资人负责。” “电影赔了怎么办？” “不会赔，现在电影市场这么好，又是大导演执导，姚老板，你投6000万，是这部戏最大的投资人，票房分成也最大，我们这部戏多了不敢说，票房2个亿肯定没问题。再说了，6000万对你姚老板就是九牛一毛，多挖几车煤就有了。” “话虽这么说，可是我连拍电影是怎么回事都不知道哇！” “这好办，电影开拍后，我请你到片场参观参观，看看导演是怎么拍戏的，电影片尾滚动字幕把你姚老板的名字排在第一位，用大号字体，你看行不行？” “行，我还有一个要求，我能不能在里面演一个角色？我想当一把演员，过一把演员瘾。” “你想客串一个角色？没问题，我让导演给你安排个角色，就是台词不能太多了。” “台词多少无所谓，我就想露一露脸，让家乡的老百姓看一看。” “没想到姚老板还是个文艺爱好者，没问题，我一定满足姚老板的要求。” “好，好。” “沈总，我的女二号没在合同中体现，我的角色没问题吧？”姜雨琪问。 “没问题，我都和黄曦导演打好招呼了，你是第三大投资人，女二号肯定没问题。” “好，你能保证就好。” “雨琪，我跟你说，北京影视圈分部队大院子弟和电影大院子弟两个圈子，王朔、郑晓龙、叶京、姜文都是部队大院子弟，叶大鹰、陈凯歌是电影大院子弟，黄曦导演也是电影大院子弟。这些人盘根错节，都有呼风唤雨的本事，你如果能加入到京圈，还怕没有戏演吗？成为一线明星也指日可待。”沈总说。 “沈总你说的对，这些人手眼通天，京圈掌握影视圈绝大部分资源，不加入他们的圈子，还真没法在影视圈发展。”姜雨琪说。 “京圈好像还有陕西帮吧？张艺谋、顾长卫、王全安都是陕西人，顾长卫、蒋雯丽夫妇，还有蒋雯丽的经纪人常继红，那都是影视圈里的重量级人物，常继红带出了孙俪、于娜、余男、王珞丹、黄轩等等好多个一线明星。”孙总补充道。 “孙总，你算不算部队大院子弟？”沈总说。 “我不算吧，我比这些人年轻，我要是早生个10几年，说不定就能和王朔搭上关系了。”孙总笑着说。 “现在也不晚呐！父一辈子一辈的，大家抬头不见低头见，你应该多跑一跑。” “冯小刚算哪个圈子？”姚老板说。 “冯小刚一开始跟着王朔，现在是着名导演了，冯小刚另立山头，有自己的圈子了。” “不瞒你们说，我最喜欢看冯小刚的贺岁电影了，《非诚勿扰》我看了两遍。”姚老板接着说。 “看了两遍？姚老板还真是文艺爱好者啊！我们得向姚老板学习！” 合同如约签订，电影名字暂定为《芭提雅历险记》，将在泰国芭提雅拍摄外景。电影总成本预计9000万元人民币，姚老板、孙总、姜雨琪、赵总是甲方，甲方需要在合同签订后10个工作日内将投资款汇入乙方指定账户。 沈老板是乙方，乙方负责电影的拍摄、制作和发行工作，如果乙方拍摄超支，甲方概不负责追加，由乙方自行解决超支部分资金。 电影盈利在扣除预付款项和电影宣传等费用后，投资人按照各自出资比例进行分成。合同一式五份，大家拿着合同，满怀着兴奋和期待离开餐馆。 “雨琪小姐，你在哪儿住？我送你一程吧？”姚老板开车过来的，座驾是一辆墨绿色悍马。 “我住在北京金隅喜来登大酒店。”姜雨琪回答。 “啊，正好我也往东城区方向走，顺路，上车吧！” “既然姚老板负责送雨琪，那我们就自己走了。”沈总说。 “好，好，改日我们再聚，下次我请客。” “再见，姚老板。”赵总说。 “再见，赵总，希望我们合作愉快！”姚老板与赵总握手。 “姚老板，很高兴认识你，希望我们合作成功！”孙总说。 “孙总你太客气了，我对拍电影是门外汉，还希望你好好把关啊！” “姚老板，你太谦虚了，大家一起精诚合作！共创辉煌！” “孙总，不瞒你说，我写了个剧本，反映我们家乡煤矿的事，我文化水平不高，还想请你和赵总多提宝贵意见呐！” “写剧本？姚老板还有这个雅兴？我一定找时间拜读拜读您的大作。”孙总握着姚老板的手说。 “好，就这样定了，再见。” “再见。” 北京的夜晚灯火辉煌，快到午夜时分，高楼大厦仍然亮着灯光。护城河水倒映着月光，古老的城墙记录着时代变迁，国家大剧院圆弧形穹顶晶莹剔透，长安街上车水马龙。这是一座古老与现代并存的都市，这是一座文化与经济并重的都市。 墨绿色悍马车车身高大、动力强劲、操作性能突出、舒适性好，被业界誉为“越野车之王”，价格也不菲。姚老板的悍马车挂着北京牌照，车身上粘着很多尘土，好像是刚刚跑过长途。 “姚老板，你今天是开车到北京的？”姜雨琪坐在车上问。 “对，开车过来的，跑了8个小时。”姚老板回答。 “8个小时？你为什么不坐飞机？” “雨琪，不瞒你说，我恐高，害怕坐飞机。” “那出国怎么办？出国不坐飞机不行啊？” “我没出过国，最远去过新疆。” “姚老板，我看你的车挂着北京牌照，你经常来北京？” “不经常来，就是最近这一两年，这一两年煤炭市场好，我在北京买了不少房子，我在东城区买了100多套商品房，在西城区也买了100多套。” “你这么有钱？你有多少煤啊？” “多少煤？我的矿年产200万吨，储量1亿吨，你说我有多少煤？” “1亿吨？这得是多少煤呀！不对，多少钱呀？” “不多，山沟里都是煤，地上是煤，地底下也是煤，好几座山都是我的。” “那你可真有钱！” “一般吧，不算太有钱。” “在北京买了几百套房子，你还想怎样有钱？” “小杨，你把雨琪小姐送上楼，礼物拿上，再拿一箱汾酒。”悍马车到喜来登酒店门口，姚老板吩咐助理说。 “姚老板，我不喝酒，汾酒你留着送给别人吧。”姜雨琪说。 “拿着吧，我家乡特产，你留着慢慢喝！” “好吧，那谢谢姚老板了！” “谢什么？小杨，一定把事情办好。”姚老板嘱咐道。 “是，老板。” 姚老板一个人留在车上，小杨拿着和田玉礼盒和一箱酒跟在姜雨琪身后，两个人一前一后走进酒店大堂，穿过酒店大堂，来到楼层电梯前。 “雨琪小姐，请等一下。”姚老板助理小杨突然开口说话。 “什么事？” “姚老板让我带个话，他想和你交个朋友，不知道你愿意不愿意？” “交朋友？什么朋友？”姜雨琪听得一头雾水。 “男女朋友。” “男女朋友？我有男朋友了啊？还有，你们老板自己不说，怎么让你说？” “我们老板怕你不同意，雨琪小姐，你也听到了，我们老板有的是钱，只有你同意，你要多少钱都可以。” “你说什么？你们把我当成什么人了？”姜雨琪有些生气地说。 “雨琪小姐，你开个价吧？多少钱都可以，做不了朋友，陪我们老板一晚也行啊！”助理小杨进一步提出要求。 “你给我滚！” “200万，陪我们老板一晚。” “滚一边去！” “对不起，雨琪小姐，我们没有恶意，我们老板只是喜欢你。” “喜欢我？让你们老板自己和我说，你算什么东西！” “对不起，雨琪小姐。” “雨琪姐，怎么了？这个人是谁？”这时候，姜雨琪的私人助理小红从楼上下来接姜雨琪了。 “小红，马上把酒店保安叫过来，把这个人给我赶走！” “雨琪小姐，你别生气啊！我们没有恶意，我们绝对没有恶意。”助理小杨辩解道。 姜雨琪气呼呼地走进电梯，姜雨琪的私人助理拦住小杨，私人助理以为姜雨琪碰上哪个难缠的粉丝了，向前一步，把小杨挡在姜雨琪身后。 普通人不吃不喝，10年、20年也攒不了200万，陪姚老板一晚就能挣200万，换作别的涉世未深的女孩，可能就答应了。金钱的本质是资源的使用权，是价值交换的媒介，富人用金钱交换女明星的身体，双方是各取所需，这么看，身体也是一种资源，就是会随着时间大幅贬值。 即使是见多识广的香港女明星，也会倒在富豪的枪口下，刘銮雄追女明星就是砸钱，豪掷千金，李嘉欣这样的大美女也得缴械投降，刘銮雄一出手就是500万港币的物业，接着是2000万港币的别墅，在上世纪80年代，2000万港币不是小数目。 明星私人助理经常和粉丝打交道，对付粉丝很有一套。10分钟以后，姜雨琪的私人助理来到楼上，手里拿着姚老板给的礼物。 “雨琪姐，我把那个人赶走了。” “你怎么把东西拿上来了？” “雨琪姐，我是这么想的，姚老板毕竟是这部电影最大的投资方，我们不好得罪他，一切等电影拍完了再说。” “手里有几个臭钱就了不起了？把我当成什么人了？我是横店北漂，还是电影学院刚毕业的大学生？” “雨琪姐，别生气了，这些大老板就喜欢找明星，北漂、电影学院刚毕业的大学生，还真不对他们的胃口。” “我才没时间搭理他们呐！” “这和田玉挺好的，雨琪姐，我看你就收着吧。” “谁知道是真玉还是假玉？送给你吧。” “不，不，这么贵重的礼物我可不敢要，雨琪姐，我先帮你收着了。”私人助理忙不迭地收起礼盒。 明星私人助理都是秘书兼保镖，她们不仅负责制定明星的行程安排，照顾明星在剧组的衣食住行，还要负责明星的日常宣传等工作，如：开车、订机票、订酒店、联系媒体、联系主办方、防偷拍、防走光、贴身照顾，等等。 明星私人助理工作任务十分繁重，不是一个人能干得了，明星往往都有好几个私人助理，越是大牌明星，私人助理越多，姜雨琪这次就带来两个私人助理。 第88章 剧组试镜 《芭提雅历险记》是一部动作悬疑喜剧片，外景地设在泰国芭提雅，故事说两对朋友夫妻结伴到泰国旅游，这两对夫妻各自存在婚姻问题。 到了芭提雅，其中一个人的妻子在商场试衣间神秘失踪，原来，这个人的妻子长得很像和人私奔的黑帮老大的女朋友，几个人无意中卷入当地黑帮纠纷。 经过一系列的冒险、奇遇、阴差阳错，他们不仅摆脱了黑帮纠缠，还意外获得一大笔财富，婚姻关系也得到了修复，是一部笑中有泪的喜剧电影。 近些年，喜剧电影大行其道，喜剧电影投资少、剧情简单、拍摄容易，没有大牌导演，也没有大牌明星，大牌导演和大牌明星不屑于拍喜剧电影，他们拍文艺片和商业片。 文艺片虽好，观众有时候却不买账，以冯小刚为例，冯小刚拍了一辈子商业电影，拍一部火一部，赚了很多钱，好不容易转型拍了一部文艺片《一九四二》，却赔得一塌糊涂。 《一九四二》取材于刘震云的同名小说，本子好，演员阵容也很强大，张国立、陈道明、李雪健、张涵予、徐帆、范伟、张少华，等等，几乎个个都是一线演员。《一九四二》投资巨大，拍摄条件也很艰苦，投资2.1亿，赔了9000万。 “沈总，怎么明天我也要试镜？”《芭提雅历险记》剧组要进行试镜，姜雨琪给沈总打电话。 “雨琪，这是黄曦导演要求的，所有演员都要参加第二轮试镜。”沈总回答。 “我是带投资进组的，也要试镜？” “试吧，明天我也去，你不用害怕。” “沈总，我可是演女二号啊！女二号不能变。” “不能变，不能变，你放心吧。” 《芭提雅历险记》剧组第二轮试镜在望京soho大厦一间写字楼里进行，姜雨琪一早就带着两名助理过去了。姜雨琪今天刻意打扮一番，脸上画着浓妆，头戴黑色鸭舌帽，上身穿米色低胸收腰毛衣，外面是黑色长款金丝绒外套，下身紧身皮短裤、白丝袜，脚穿白色高跟鞋，身材高挑，性感妩媚。 在两名助理的簇拥下，姜雨琪走出电梯，走廊里贴着《芭提雅历险记》电影海报，海报上只写着电影名字，并没有演员姓名，玻璃门上张贴着告示，指示牌标明了方向。 走廊里站着好多人，都是前来试镜的演员，一个个年轻漂亮、青春靓丽，其中不乏专业艺术院校的毕业生。影视界是一个竞争十分激烈的行业，一个角色几十人竞争，不是你颜值高、演技好，就一定用你。 每年，中戏、北电、上戏、传媒大学表演系毕业生几百人，真正进入影视圈的没有多少，成为明星的更是凤毛麟角。科班出身尚且如此，非专业出身的演员可想而知， 姜雨琪戴着墨镜，两名助理一左一右分开人群，旁若无人地径直往前走，来到试镜大厅门口，说明身份，工作人员打开大门，让姜雨琪她们进入。 “这人是谁呀？怎么不排队就进去了？”走廊里，参加试镜的演员们议论纷纷。 “那还用说，一定是女主角了，我们能演个女五号、女六号就不错了。” “黄曦导演的戏一定火，能让我在剧中露个脸也行啊！”另一个女孩说。 “亏你还是北电毕业生，怎么，你想当群众演员啊？” “群众演员还轮不上我，不过，再没有戏演，还真得当群众演员了。” “刚才那个人好像是姜雨琪，拍过几部电视剧，不是很出名。” “姜雨琪？又不是一线明星，派头儿可不小！” 大厅里，演员等候区人挺多，长沙发上坐满了人，没有座位的人在地上站着，大家手拿电影脚本，一边背台词一边用心体会角色。姜雨琪往房间里扫视一眼，没有几个认识的，助理不知道从哪儿弄来一把折叠椅，让姜雨琪坐下，另一名助理拿来电影脚本，递给姜雨琪。 剧组口风很紧，保密工作做得很好，到目前为止，姜雨琪也不知道电影男女主角是谁。拍电影就怕提前泄密，一泄密就没有新鲜感了，现在的娱乐记者几乎无孔不入，无风也能掀起三尺浪，所以，不到官宣的最后时刻，消息捂得一个比一个严实。 “台词这么多？”姜雨琪手里的脚本有五页纸。 “时间来得及，慢慢背。”助理劝慰道。 “我最讨厌背台词了。” “你先背，一会儿我帮你提词。” 台词来源于戏剧舞台，背台词是演员的一项基本功，然而，现在的影视作品过于依赖后期制作，导致一些年轻演员偷懒不肯背台词，结果后期配音连嘴型都对不上。 语言是传递思想、表达感情、展现剧情发展的重要手段，后期配音再怎么好，也没有现场实景效果好。话剧演员台词功底一定要好，如今，很多影视演员都不具备这种能力，只能依赖后期配音来弥补，甚至抹掉自己的声音，直接找配音演员。 “让一让，让一让。”门外一阵骚动。 “让林璐小姐进去。” “让一让。” “林璐？林璐不是一线明星吗？怎么到这个剧组来了？”姜雨琪心里有些疑惑。 林璐身穿黑色香奈儿豹纹阔腿女装，肩披白色羽绒大衣，脚踩恨天高高跟鞋，身后跟着四个私人助理，气场十足地走了进来。 林璐个子不高、长相甜美、气质优雅，是影视圈当红流量小花，属于准一线。林璐一进房间，工作人员连忙搬来一把沙发椅，请林璐坐下，四个助理围成一圈，把林璐保护在当中。 “雨琪小姐，房间里人太多了，你看能不能让你的助理先离开一会儿？”一名工作人员过来找姜雨琪。 “助理要帮我背台词，她们走不了。”姜雨琪拒绝了。 “雨琪小姐，帮帮忙吧，一会儿还有明星要过来。” “为什么让我的助理走？林璐的助理怎么不走？” “雨琪小姐，这不是明摆着嘛，你不要让我们为难嘛！” “好吧，小红，你们先出去吧，一会儿人少了再进来。”姜雨琪没有办法，只好同意。 “是，雨琪小姐。”姜雨琪的两个助理离开房间。 影视圈里明星的番位或排名十分重要，“番位”一词来源于日语，一番位、二番位就是第一名、第二名的意思，对应到影视作品就是男女一号、男女二号。 一部电影或电视剧如果有两个大男主或大女主，就有可能引起番位之争，电影海报上谁的名字在前，谁的名字在后，宣传发布会上谁站在c位，谁站旁边，往往争得不可开交。 番位表面看好像是双方经纪公司和粉丝之间的斗争，实际上决定了演员在影视圈中的地位，番位作为影视市场的一项重要评价指标，直接与演员的片酬、出场费、广告代言费挂钩，不争是假的。 “让一让，让一让。”门外一阵骚动。 “何绍英来了！” “让一让，把通道让出来。” “不要拍照，不要拍照，请大家不要拍照！” 门开了，何绍英带着三个私人助理走了进来。 何绍英是时下当红小鲜肉，个子不算太高，长头发染成浅棕色，额头上垂下几条发卷，何绍英长得很白，五官细腻，长相精致，尤其皮肤光滑柔顺，鲜嫩洁白，掐一把都能掐出水来，比一般女演员皮肤好。 如今影视市场，小鲜肉很吃得开，小鲜肉可以保证票房，吸引粉丝观影，小鲜肉本身就自带话题，一部电影没有个把小鲜肉都不敢拍了。 “张旭东来了！”门外又是一阵骚动。 “让一让，让一让。” “把通道让出来。” “张旭东？” 姜雨琪心里一阵激动，张旭东是姜雨琪暗恋已久的男演员，与其说暗恋，崇拜可能更合适。 张旭东没带私人助理，他上身穿白格子衬衫，衬衫领口敞开着，脖子上挂着一条金项链，下身蓝色牛仔裤，外罩黑色长款毛呢大衣，脚穿白色高帮雪地靴。 张旭东身材高大，相貌俊朗，棱角分明，嘴唇上留着一抹小胡子，一双深邃的眼睛俘获无数少女的心，看他本人比电影荧幕上更有魅力。 姜雨琪和别的女孩不同，姜雨琪不喜欢小鲜肉，她喜欢英俊潇洒、有男子汉气概的男人，长相阴柔秀美的小鲜肉，倒提不起她的兴趣。 接着，陆陆续续又来了几位演员，黄曦导演确实很有号召力，来的都是有一定知名度的演员，这些演员将优先试镜。 姜雨琪眼睛看着电影脚本，眼角余光却时不时朝张旭东方向瞟，姜雨琪心想，如果张旭东能和她在一个剧组拍戏该有多好。 “你是姜雨琪？”姜雨琪正在胡思乱想，张旭东突然走了过来。 “啊，是我，我是姜雨琪。”姜雨琪连忙站了起来。 “我叫张旭东，我来试镜男二号，你试镜女二号吧？咱们俩对对台词？” “好啊，好啊。” “那从第一段开始？” “好啊，好啊。” “你坐着吧，咱们俩简单对一对。” “不用，我不累，我站着吧。” 张旭东试镜男二号，这简直太好了，姜雨琪没想到能和张旭东演对手戏，一时有些手足无措，不像女演员，倒像个女粉丝。 剧组在试镜现场临时搭建了一座摄影棚，背景、灯光、摄影、摄像、录音设备一应俱全，导演、制片人坐在正中央，其他工作人员各就各位。 黄曦导演50多岁，戴着眼镜，身材清瘦，衣着随意，他不怎么说话，眼睛一直盯着监视器，试镜工作主要由副导演组织进行。 林璐、何绍英最先进去，他们摆了几个pose，照了几张相，收了几个音，10几分钟就出来了，之前，也没见他们背台词。轮到姜雨琪和张旭东了，不知道为什么，姜雨琪进去的时候竟然有点紧张。 “姜雨琪，张旭东，欢迎你们，欢迎你们到《芭提雅历险记》剧组试镜！” 副导演比较年轻，梳着马尾辫，蓄着络腮胡子，上身穿蓝色棉布衬衫，外罩摄影马甲，下身米色工装裤，脚穿棕色方头翻毛皮鞋。 “导演好，制片人好。”姜雨琪点头问好。 “雨琪，你能把外套脱了吗？”副导演问。 “可以。”姜雨琪脱掉外套。 “嗯，剧中女二号是一个性感苗条的公司白领，气质一定要符合，雨琪，离开拍还有一段时间，你还能再瘦一点吗？”副导演接着说。 “可以，我可以再瘦点。” “好，雨琪，你摆几个pose吧？” “好的。”摆pose是姜雨琪的强项。 “嗯，雨琪，你能表现得再风骚一点吗？再性感一点。”副导演在台下走来走去，从各个角度观察演员。 “好的，导演。”姜雨琪咬着手指又摆了几个pose。 “很好，不错，下面请你们从第9场第4分镜头开始表演，地点家里，特写镜头，餐桌烛光晚餐，钢琴伴奏背景音乐，女二号范子萱过生日，action！” “亲爱的，你怎么不高兴？今天是你的生日。”张旭东首先开始表演。 “你还知道我今天过生日？” “你的生日我怎么能忘？看，这是我给你买的花。”张旭东献上道具鲜花。 “你这花送得太晚了吧？咱们俩还是离婚吧！”姜雨琪饰演的范子萱拒绝说。 “子萱，再给我一次机会吧？想想我们一起到北京打拼，想想我们曾经的感情。” “对不起，导演，我忘了下面的台词了。”姜雨琪停了下来，不好意思地说。 “没关系，试镜，你们自由发挥吧。”副导演在下面回答。 “我不想听。”姜雨琪开始自由发挥。 “子萱，我们曾经一无所有，我们住过三年地下室，搬来搬去，不知道搬了多少次家，现在，我们终于有了自己的房子了，有了自己的家。” “自己的家？你知道这房子每个月得还多少贷款？” “贷款是不少，大不了我多干几份工作，多打几份工。” “你一个健身教练能干什么工作？能打什么工？” “cut，即兴发挥得不错，导演，可以过了吗？”副导演问黄曦导演。 “嗯，我在女二号眼睛里没看到怨恨，只看到爱。”黄曦导演看着监视器说。 “那，再来一遍吧。”副导演说。 “导演，我还有事，我能不能先走？”张旭东说。 “好，你先走吧，曹雷，你去搭个戏。”黄曦导演吩咐副导演说。 “好的，导演。”副导演叫曹雷。 张旭东走了，副导演前去搭戏，这回，姜雨琪眼里没有了爱，只有恨。 副导演在剧组中作用很大，是导演的左右手，承担着管理演员、指挥群众场面、监管拍摄现场等很多工作职责，从服装搭配、道具的摆放到演员的走位，都需要副导演先行把关，很多副导演还负责选角。 然而，一部电影到最后，观众只记住了主要演员和导演，副导演的姓名只在片尾字幕表中一闪而过。 第89章 周玉湖请客 从北京回来以后，郭萌更忙了，物流分公司建设成了国泰森茂航运公司的重点工作。周玉湖把物流分公司作为突破口，选派精兵强将，争取在短时间内把物流分公司打造成长三角地区重要物流枢纽中心，航运、物流齐头并进，以物流带动航运，彻底改变公司经营状况。 “周总，你找我？”郭萌来到周玉湖办公室。 “郭萌，坐，我找你商量件事。” “什么事？” “是这样，物流分公司要抓紧建设，加快落实项目规划，积极开展相关业务，我打算让你负责物流分公司财务工作，担任财务部经理。” “周总，我能行吗？” “我相信你一定能够胜任，这次项目申报，你的功劳最大，本来，我想让你当物流分公司副总经理，怕你不同意，财务部经理你就不要推辞了。” “好吧，谢谢周总对我的信任。”郭萌本来想推辞，听周玉湖这么说反倒不好意思了。 “晚上有时间吧？我请几个朋友吃饭，物流分公司发行公司债融资的事，你是财务部经理，你和我一起去吧，帮我把把关。” “周总，任命书还没下吧？” “任命文件已经拟完稿了，我让办公室一会儿就发下去。” “好吧，谢谢周总。” “行，就这件事。” “周总，你怎么把我的画儿挂办公室了？”郭萌起身的时候，发现自己画的画儿装上玻璃框挂在侧面墙上了。 “啊，装饰一下。” “我画得不好，能不能别挂在你办公室了。” “没关系，我喜欢佛罗伦萨，你这幅画儿画得不错。” “喜欢佛罗伦萨，可以挂你照的照片啊？” “照片和画儿效果不一样，我喜欢绘画作品。” “周总，别人不知道画儿是我画的吧？” “不知道。” “那好吧。” 郭萌觉得挺奇怪，像周总这样的老板，完全有能力挂一幅名家绘画，自己是名不见经传的业余绘画爱好者，挂自己的画干什么？周总办公室什么人都来，万一有个懂行的，还不得让人笑话？可是，画已经送给了周总，怎么挂，自己管不着。唉，早知道这样就不把画儿送给他了，郭萌有些后悔。 周玉湖很少组织饭局，一般的饭局他也很少参加，别的老板几乎天天有饭局，周玉湖则能不吃饭就不吃饭，能在电话里说的就不见面。朋友们了解他的性格，不挑他的理，不了解的人会说他高傲、不合群，其实，周玉湖是一个外冷内热的人。 饭局是中国文化的缩影，中国人自古崇尚民以食为天，饮食文化博大精深，商周时期的青铜器，其主要功能是做饭。《礼记》中说“夫礼之初，始诸饮食。”礼仪制度、风俗习惯始于饮食活动，孔子更是直接说“食、色，性也。” 中国式饭局从来不是简单的请客吃饭，对于商务人士，饭局有时候确实必不可少，不过，中国式饭局最大的缺点是菜点得太多，很容易造成铺张浪费。 周玉湖和郭萌先来到饭店，这是一家临江而建的饭店，江堤上种满了香樟树、梧桐树、桂树，香樟树树冠高大、枝叶茂密，不像梧桐树，天一冷就开始落叶。 绿树掩映下的饭店规模不大，装修简洁，由于地处偏僻，顾客也不多，显得有些冷清。 “周总，你请谁吃饭？”郭萌问。 “请几个朋友。” “这里好像有点偏僻啊？不过，环境很好。” “你喜欢吗？” “挺喜欢的，有点像世外桃源，离市中心还不算太远。” “我经常来这里吃饭，远是远了点，离江边近，安静，可以到江堤上走一走，吹吹江风。” “哦。” 二楼包间窗外就是水面宽阔的锦江，夕阳西下，江水闪耀着波光，远处，一座双塔三跨悬索桥横跨两岸，桥墩高耸如云。大桥气势巍峨，桥下，一艘吃水线很深的运货趸船悄无声息地驶过，船尾留下一道长长的波纹。 这里的江水由于落差不大，流速缓慢寂静无声，给人以宁静安详的感觉，当然了，现在是深秋季节，汛期时就不这样了。 “玉湖，恭喜你啊！国泰森茂航运公司成功列入长三角物流枢纽中心，这回你的公司有救了！”李文忠和苗春燕来到饭店。 “李哥，我这才刚刚开始，还不知道将来怎么样。”周玉湖说。 “将来准错不了，你这步棋高啊！物流行业前途光明，未来发展不可限量。” “玉湖，祝贺你！项目申报成功，李哥和我都很为你高兴。” 苗春燕身穿灰色碎花双排扣薄呢大衣、米色高腰阔腿裤、白色半高跟皮鞋，知性智慧，优雅干练。 “项目是争取下来了，能不能干好我还没有把握。” “能干好，肯定错不了，这位是？”李文忠看着郭萌说。 “啊，我介绍一下，这是我们公司财务部经理郭萌。”周玉湖介绍道。 “国泰森茂航运公司财务部经理？” “李总好，苗总好，我叫郭萌，我是物流分公司财务部经理，不是总公司财务部经理。”郭萌站在一旁说。 “啊，郭经理，你好。” “杜总怎么还没到？你今天都请什么人了？”苗春燕问周玉湖。 “没有别人，就你们三个人，坐吧，先喝点茶。” 李文忠、苗春燕坐下后，郭萌给他们两人倒茶。 郭萌不喜欢出席这种饭局，陌生人拘束不说，请的客人还都是老板，自己只是个小小的部门经理，任命书才刚刚下达，与工作有关的饭局，不参加好像又不好。 很多饭局都是工作的延伸，中国式饭局讲究很多，是考验一个人的情商和办事能力的重要场所，有时候，一顿饭可以决定一个公司、一个人的命运。 苗春燕仔细打量着郭萌，这是一个气质很好的年轻女孩，虽然衣着普通，长相也不是很漂亮，一看就很有教养，比较有内涵。 周玉湖很少带女下属出席饭局，难道周玉湖喜欢这个女孩？苗春燕感到脊背有些发凉，转念又一想，以周玉湖的条件和社会地位，怎么会找一个不知名的女下属？自己尚且没有和周玉湖修成正果，这么一个不显山不露水的年轻女孩能被周玉湖看上？ “玉湖，怎么选这家饭店？这么难找，不打导航根本找不到。”苗春燕正想着，杜总来了。 “杜总，我说有点远吧，你还不相信。”周玉湖起身迎接。 “怎么，这个饭店是你开的？”杜总问。 “对，是我开的，准确说是我买的。” “你买的？嗯，你能干得出来。” “杜总，最近挺忙吧，好长时间没见到你了，也就是玉湖吧，我们请你肯定请不到。”苗春燕笑着说。 “别这么说，春燕，你也不请我呀？你要是请我，我肯定到。”杜总笑着说。 “杜总现在是大忙人，听说快要当工商联副主席了，我可不敢麻烦你！”苗春燕笑着说。 “你消息挺灵通啊？从哪儿听说的？” “你就说我说的对不对吧？从哪儿听说的你就不用管了。” “是有这么回事。” “祝贺杜总，杜总要当工商联主席了？”李文忠站起来说。 “李总你好，有可能是副主席，还没定下来，帮我保密啊！” “好，好，等你当上我们再祝贺。” “诶，你们三个人凑到一起，不会是研究登山的事吧？登山我可登不了啊！” “不是登山，我们好长时间没登山了。”李文忠说。 “坐吧，大家都请坐吧。”周玉湖招呼道。 “这位小姐是？”杜明翰指着郭萌问。 “啊，这是我们物流分公司财务部经理郭萌。”周玉湖介绍道。 “杜总你好。”郭萌说。 “你好，财务部经理，真年轻啊！”杜总说。 “谢谢杜总，谈不上经理，我只是暂时负责分公司财务工作。” “杜总，郭萌是李颖的同学，你不是认识李颖吗？”周玉湖说。 “李颖的同学？你好，你好。” “李颖是谁？怎么你们俩都认识李颖？”苗春燕问。 “李颖是我朋友，是一个空姐。”杜总回答。 “空姐？我还以为是电影演员呐！” 杜总身穿藏蓝色dior homme高级定制西装，白衬衫，蓝领带，头发梳得油光锃亮，人显得十分精神。 杜总没法不精神，杜总不比从前了，他现在是房地产上市公司董事长，持有上市公司长江华成集团65%股权，身价上百亿。由于公司发展得好，履行社会责任和社会反响也不错，据说，杜总要当庆东市工商联副主席了。 “玉湖，这真是你买的饭店？”苗春燕问。 “是啊，我买的。” “你又不是餐饮界的，没事买饭店干什么？” “啊，我过去经常来这家饭店吃饭，前一阵，饭店老板家里有事，急需一笔钱用，饭店要出兑，我就把这家饭店买下来了。” “我还以为你要搞多种经营呐！原来是做好人好事。”杜总说。 “谈不上做好事，我喜欢这里的环境，如果这家饭店因此关门，我不就没地方吃饭了吗？菜还是原来的味道，老板回老家了，厨师和服务员都没走。”周玉湖说。 “好吧，我看看你的饭店都有什么特色菜，菜单在哪儿呐？”杜总说。 “这是菜单，你来点菜吧。”周玉湖把菜单递给杜总。 “海蜇头、红烧大闸蟹、豆腐干骨头煲、牛排、牛仔骨、松鼠鲑鱼、红烧大煲翅，就这10几种菜？你这饭店菜单品种也太少了吧？”杜总看着菜单说。 “我这里是小本经营，平时客人也不多，没有太多品种，这样可以控制好成本。”周玉湖说。 “不对吧？我看这些菜都是你爱吃的吧？” “是啊，杜总看出来了，这些菜大多都是我爱吃的，也有我不爱吃的，卖得还行。” “我们得向你学习啊！你都搞上私人厨房了？反正你周总也不差钱。” “怎么不差钱？我缺钱。” “还别说，玉湖搞个私人厨房，我看这个想法不错，以后我们想吃饭，就来这里吃，不会管我们要钱吧？”李文忠说。 “随便吃，你们来吃饭我怎么会要钱？” “先别说吃不吃饭了，我们先看看你饭店的菜怎么样吧？不好吃我们可不来。”杜总说。 “好吧，这些菜大家今天都尝尝，赵雪，告诉后厨上菜。”周玉湖吩咐服务员说。 “是，老板。”女服务员回答道。 “餐馆老板，真有你的啊！”杜总笑着说。 郭萌在旁边听着，心想，公司这么缺钱，周玉湖还有闲心买饭店，从去年开始，公司裁员都快一半人了，这里的厨师、服务员一个也没裁，就是为了满足个人需要吗？这些老板，只知道自己享受，不管员工的死活，真是太不公平了！ “喝什么酒？”周玉湖问。 “你店里有什么酒？”杜总说。 “我店里有十年陈酿绍兴花雕酒，你们想不想喝？” “吃牛排，喝花雕酒，你这是中西结合吗？” “不想喝花雕，我车里还有红酒，波尔多红酒。” “那就一样来几瓶吧？李总你说呐？” “我没意见，听杜总的，我喝什么都行。”李文忠回答。 “两位美女想喝什么？”杜总问。 “我先喝点花雕吧，我想早点把自己嫁出去。”苗春燕说。 “喝花雕行，春燕，你和玉湖，你们俩怎么样了？这么多年了，我们什么时候喝你们的喜酒啊？”杜总笑着说。 “喝喜酒？杜总别开玩笑了。”苗春燕说。 “郭经理年龄还小，这里没有外人，我没开玩笑。” “想喝喜酒，你们就等着吧。” “玉湖，你怎么不表态？男人嘛，一定要主动点。” “啊，我工作太忙了，现在还不想考虑个人问题。” “你看看，一到关键时刻就没电了，说到花雕酒，花雕酒又叫女儿红，过去江浙一带嫁女儿，一定要陪嫁几坛女儿红，我们安徽穷，什么讲究也没有。”杜总说。 “安徽现在发展不错。”李文忠说。 “现在也不行，留不住人，人才都被江苏、浙江吸引走了。” “像杜总这样的人才，更是留不下了。” “哪里，哪里，我差得远呐，郭经理喝什么酒？” “杜总，我不会喝酒，我喝点茶水吧。”郭萌说。 “不会喝酒？我刚才还想玉湖带一个美女来，一定是负责灌我们酒的。” “杜总，郭经理不会喝酒，我陪你们喝吧。”周玉湖说。 “你陪我们喝？” “我酒量也不行，我尽力吧。” “酸辣海蜇头，请品尝。”服务员开始上凉菜。 老板请客人吃饭，厨师比平常更加用心，时间不长，酒菜陆续上桌。 秋冬季是吃海蜇头的季节，把海蜇头清洗干净，放在清水中浸泡4个小时，放入冰箱冷藏；洋葱切片、蒜切片、姜切片，放入八角和花椒，加入陈醋、白糖、海鲜酱油；把海蜇捞出来，淋干水分切成细丝，倒入碗里调制好的料汁，就是一道冰镇酸辣海蜇头。 第90章 郭萌喝醉了 红烧大煲翅是广东菜，松鼠桂鱼是淮扬菜，牛排、牛仔骨是西餐，正如杜总所说，周玉湖的饭店是中西餐结合。 “味道怎么样？”周玉湖问。 “不错，不错，味道很正宗。”杜总一边吃一边回答。 “杜总说正宗不容易。”周玉湖说。 “味道很好，厨师水平很高。”李文忠也不断点头。 “味道好，环境也不错，从这里还能看到锦江呐！还有云浦大桥。”苗春燕说。 “前面看锦江，饭店后院还有一个小池塘，我在里面种了一些荷花，荷叶黄了，池塘里还有几朵荷花，吃完饭咱们下去看看。”周玉湖说。 “玉湖，我发现你挺会享受生活啊！”杜总说。 “欢迎你们常来，大家再喝一杯吧！”周玉湖说。 “好，干杯。” “这酒不错。”李文忠说。 “玉湖，你找我们不光是喝酒吧？有什么事就直说吧！”杜总说。 “我还真有点事，我的物流分公司不是申请上长三角物流枢纽中心项目了吗？发展委批复我们3000亩建设用地，还允许我们发行一期公司债17亿元，杜总，你能先行认购点我们的公司债吗？” “3000亩建设用地，好家伙，你发财了呀？这样吧，你出地，我出钱，咱们俩一起搞房地产开发吧？”杜总说。 “不行啊，这3000亩土地只能用于物流枢纽中心建设，不能挪作他用。” “那，公司债你想让我买多少啊？” “当然是越多越好了，郭经理，你把咱们的公司债发行计划给杜总介绍介绍。”周玉湖说。 “好的，杜总，根据发展委核准我公司长三角物流枢纽中心项目发行公司债募集资金的批复，我公司计划发行一期公司债17亿元，债券期限不超过10年。本次债券采用浮动利率形式，单利按年计息，每年付息一次，最后一期利息随同本金一起支付，按照公开、公平、公正原则，以市场化方式确定发行利率。”郭萌介绍道。 “利率是多少？” “利率还没有最后确定，大概在4.34%-5.99%之间，实行浮动利率。” “利率不高啊？我借钱都给7%以上利率。” “杜总现在不用借钱了吧？公司上市钱有的是。”李文忠说。 “啊，我现在是不缺钱了，我看你们这利率吸引力不大。” “杜总，我们的项目有保障，是发展委批复的项目，不用担心资金安全问题，到期肯定会兑付利息和本金。”郭萌说。 “郭经理，如果你是我，你会不会买你们的公司债？”杜总说。 “会买，因为我们的物流分公司计划上市，到时候，债权可以转化为股权，买的越多，股权就越多，上市公司原始股东不是什么人都有机会当的。” “还有其他理由吗？” “有，杜总的公司是房地产开发公司，房地产业经常面临国家宏观调控，受政策性因素影响较大，投资我们的项目，可以分散投资风险。” “好，很好，还有一个理由你没说。” “什么理由？” “我和你们老板是好朋友。” “啊，个人因素我没想到。” “好吧，说实话，这个项目确实不错，这样吧，我买你们公司10亿公司债吧，利率你们看着给。”杜总考虑了一下说。 “10亿？谢谢杜总！” “诶，不对啊？我这么容易就买了你们10亿公司债，这也太简单了吧？” “简单？那怎么办？” “这样吧，你代表你们老板喝几杯酒，喝一杯酒我买1亿公司债。” “杜总，我不会喝酒，别说10杯，1杯也喝不了。”郭萌回答。 “我来喝，我帮玉湖喝行不行？”苗春燕说。 “好吧，你们谁喝都行，就玉湖喝不行。” “那我也喝，我也帮玉湖喝。”李文忠说。 “行，你们三个谁喝都行。” “花雕我有点喝不习惯，我喝红酒吧，杜总，红酒杯太大了，一杯我可喝不了哇！”苗春燕说道。 “嗯，我想想，半杯吧，不能再少了。”杜总说。 “杜总，10杯酒太多了，我来喝吧，别让他们喝了。”周玉湖说。 “不行，你喝不算数，喝了也白喝。” “我先来，把酒倒上。”苗春燕挽起袖子说。 “看看，还是春燕爽快，真是女中豪杰呀！” 喝不同的红酒需要使用不同的酒杯，苗春燕喝的是波尔多红酒，酒杯杯身较高，底部较宽，顶部呈锥形，这种形状的酒杯易于摇晃，便于观察红酒的色泽，嗅闻红酒散发的香气。勃良第红酒酒杯呈圆形，肚子比较大，外形和波尔多红酒酒杯差异很大。 “一亿。”苗春燕喝了一杯红酒。 “再来。” “两亿，这酒喝得值啊！半杯就是一个亿。”杜总接着说。 “三亿，好酒量。” “不行了，我刚才喝了不少花雕酒，现在有点喝不下去了。”苗春燕满脸通红地放下酒杯。 “来，我接着喝。”李文忠端起酒杯。 “好，还有帮忙的，四亿。” “五亿。” “六亿。”李文忠越喝越慢。 “李哥，你能喝多少喝多少，千万别喝多了，大不了我再求求杜总。”周玉湖在旁边说道。 “七亿，能喝多少喝多少啊？千万别勉强。”杜总在一旁幸灾乐祸道。 “我刚才喝了不少酒，不知道杜总这时候让喝酒，我有点喝不动了。” 李文忠放下酒杯直喘粗气。 “喝不动就别勉强，今天就到此为止吧。”周玉湖说。 “行，那就七亿吧，七亿也不少了，多少算多呀？”杜总说。 “七亿就七亿，剩下的我们再想办法。”周玉湖说。 “玉湖，可惜我没有那么大实力，买不了你的公司债。”李文忠说。 “我也不行，我新上了一套设备，年底还打算贷点款呐！”苗春燕说。 “不用你们买，今天请你们来就是帮我陪杜总，有杜总在用不到你们。这顿饭吃得太值了，七亿已经不少了，剩下的我们向社会公开发行，我想应该能够卖出去。”周玉湖说。 “杜总，花雕酒精度数高还是红酒酒精度数高？”郭萌问。 “花雕酒度数高。”杜总回答。 “那，我也喝点红酒吧。” “怎么，郭经理也要上场了？你不是不能喝酒吗？”杜总问。 “我负责销售公司债，项目建设急等钱用，我想试一试。” “郭萌，你能行吗？”周玉湖问。 “我试试吧。” “我真是太羡慕玉湖了，你都给什么好处了？李总不用说了，春燕、郭经理两个美女争相替你喝酒，我要是有事，春燕能替我喝酒吗？郭经理能替我喝吗？我有点嫉妒你了！”杜总笑着说。 “是啊，别说杜总，我也有点嫉妒了。”李文忠说。 “郭萌，你不能喝酒就别勉强，七亿已经不少了。”周玉湖说。 “郭经理想喝，你就让她喝吧，这不是她的工作嘛！怎么，我酒量也不大，我刚才喝你怎么不拦着？你不能厚此薄彼吧？”苗春燕不满意地说。 “是啊，是啊，都是女士，你怎么能厚此薄彼呐？”杜总说。 “我知道春燕的酒量，郭经理能不能喝酒，我还真不知道。”周玉湖解释说。 “周总，让我试试吧。”郭萌说。 “好吧。” “八亿。” “九亿。” “十亿。”郭萌连喝了三杯红酒。 俗话说“无酒不成席”，从国宴到商务宴会、朋友聚会、家庭聚餐，酒在各种社交场合从来必不可少，周玉湖平时很少喝酒，今天也喝了不少。 “春燕，我送你回去呀？”饭后，杜总要送苗春燕回家。 “杜总，你换车了？这是宾利吧？”苗春燕说。 “对，新买的宾利飞驰，400多万。” “400多万？这车真好。”苗春燕也是见过世面的人，对宾利飞驰赞不绝口。 “上车吧，我送你回去。” “我还是坐玉湖的车回去吧。” “400万的车不坐，你非要做80万的车？” “我和玉湖顺道。” “顺什么道？郭经理，你坐不坐我的车？”杜总又问郭萌。 “杜总，我是坐周总车来的。” “行，行，10亿到手了，你们俩就过河拆桥了啊！”杜总抱怨道。 “杜总，你的车太好了，我不敢坐。”郭萌说。 “好啊，你们都坐玉湖的车走吧，我先走了。”杜总的司机打开车门，杜总坐上车。 “再见杜总，有时间到我公司光临指导。”李文忠自己带车了。 “客气了，李总，有事你说话。” 周玉湖的车是奔驰s400，和宾利飞驰没法比，杜总的宾利飞驰宝蓝色车身，外观酷炫，运动感十足，装配有6升双涡轮增压发动机，内饰更是豪华舒适。 宾利与劳斯莱斯同属豪华系列皇家用车，宾利更注重车的运动性和时尚性，带有赛车的某些特征，劳斯莱斯则有点古板。 杜总的宾利飞驰一骑绝尘，周总的司机启动奔弛s400，郭萌和司机坐在前排，周玉湖和苗春燕坐后排。 红酒后返劲，喝的时候不觉得，过一段时间酒劲才上来，随着车身晃动，郭萌觉得胃里很不舒服，头也有点沉，心跳加速，浑身难受。 “玉湖，我今天有点喝多了。”苗春燕借着酒劲靠在周玉湖肩膀上。 “谢谢你了，杜总非要让你们喝酒，我喝他还不让。” “我今天给你喝来三个亿，你怎么感谢我？” “我现在手里没钱，要不，我给你点股份吧？” “谁要你的股份？你们这些老板，眼睛里只有钱。” “你不也是老板吗？你难道不缺钱？” “我也缺钱，我更缺。”苗春燕欲言又止。 “缺什么？” “唉，我不和你说了。” 郭萌头昏沉沉的，神志还是清醒的，周玉湖和苗春燕的谈话她听见了。苗春燕缺什么？一个单身女企业家，她肯定是缺爱、缺感情，苗春燕看来是喜欢周玉湖，她为周玉湖喝了那么多酒，周玉湖是真听不懂，还是假装听不懂？郭萌不禁对他们两人的关系产生疑问。 “玉湖，你和李大哥最近有爬山的打算吗？”苗春燕问。 “有，我们打算过年期间去非洲，爬乞力马扎罗山，你想去吗？” “过年期间？过年我要陪父母，我父母年龄大了，身体也不太好。” “那你陪父母吧，我和老李大哥一起去。” “你们干嘛非要过年去？不能换个时间吗？” “过年公司放假，平时没有时间。” “好吧，我下次再和你们一起去吧。” “好，要爬山，平时就得锻炼身体。” “知道了，玉湖，我在长江商学院报了一个高级总裁班，你要不要和我一起去？” “我最近太忙了，物流分公司马上要开展前期建设，事情一大堆。” “好吧，我先去听听，看讲得怎么样。” 车越开越快，郭萌头疼得像要炸开一样，蜷缩在副驾驶座位上，好像睡着了，周玉湖和苗春燕说什么话也听不见了。郭萌确实不能喝酒，她平时很少喝酒，顶多同学聚会象征性地喝点啤酒。 “郭经理，你到家了。”车停在庆东大学家属宿舍门口，司机提醒郭萌。 “嗯，我到家了？”郭萌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 “周总，郭经理好像喝多了，我送郭经理上去？”司机问。 “还是我送吧，你在下面等着。”周玉湖下了车。 “不用送，我能行，我自己回去。”郭萌强打精神下了车。 “郭萌，我送送你吧，时间不早了，楼道里黑，我送你上楼吧。”周玉湖说。 “不、不用你送。”郭萌往前走了两步，差一点摔倒。 “别着急，我扶着你走。”周玉湖下车扶住郭萌的胳膊。 “不用你扶，我能走。”郭萌甩开周玉湖的手。 “走吧，我知道你家在几楼。” “不用你送。”郭萌走路有些不稳。 郭萌确实是喝多了，周玉湖不放心她一个人上楼，二话没说，俯下身子背起郭萌就往楼上走。 郭萌趴在周玉湖背上，身上没有力气，心里清楚，只是四肢不听使唤。周玉湖的肩膀好宽，胳膊也很有力量，楼上楼下的邻居都认识，幸好楼道里没人，看不到自己的窘相。 “郭经理喝醉了，一会儿我回家，你也得背我上楼！”周玉湖下来后，苗春燕说道。 “你又没喝醉，为什么让我背上楼？况且，你家还有电梯。”周玉湖说。 “谁说我没喝醉？我喝醉了！”苗春燕确实脸有点红。 “好，好，我送你上楼，背上楼就算了吧，让人看见了不好。” “看见就看见，你都背郭经理了，你一定得背我上楼！” “好，好，我也背你上楼。” “这还差不多。” 司机在前面开车，心里暗自发笑，背完这个，背下一个，当老板的，没有点体力还真不行。 夜深了，路两旁的高楼大厦灯光稀疏，人们结束了一天的忙碌进入梦乡，偶尔有行人在路上走，也大多是精力旺盛的年轻人，再就是餐馆饭店打烊下班的厨师和服务员，他们急匆匆地往地铁站走，争取赶上最后一班地铁。 第91章 马宝祥来买公司债 喝醉一次酒相当于得一次重感冒，郭萌缓了好几天才恢复过来。郭萌现在是物流分公司财务部经理，负责公司债发行，喝醉一次酒，卖掉10亿公司债，想想也值了。 杜总实力真是太强了，买10亿公司债，眼睛连眨都没眨一下，卖给杜总的公司债属于私募发行，即向特定投资者直接发行公司债，既简单又直接。 “郭萌，这两天我一直在追杜总，他说明天有时间，你抓紧准备一下材料，明天我和你一起去杜总公司，把10亿公司债的事落实一下。”周玉湖在办公室和郭萌研究工作。 “好的，周总。” “剩下的2.7亿，只能向社会公开发行了，让法务部再审核一下相关文件，尤其是委托承销商发行公司债的合同，不知道多长时间能够卖出去。” “周总，我们有了杜总的10亿，剩下的就不着急了。” “是啊，杜总这次帮了我们很大忙，我欠杜总一个人情。” “你欠谁人情啊？”办公室门开着，正说话间，马宝祥从外面进来了。 “宝祥，你怎么来了？”周玉湖在下属面前没好意思叫马宝祥的小名。 “我怎么就不能来了？你不欢迎我啊？”马宝祥身穿咖啡色色风衣，里面是圆领黑毛衣，身材高大，剃着寸头，像个黑社会老大。 “欢迎，欢迎，郭经理，麻烦你给马总倒杯咖啡。” “郭经理？我见过，你提拔当经理了？”马宝祥看着郭萌说。 “马总你好，请喝咖啡。”郭萌给马宝祥倒了一杯咖啡。 “好，好，谢谢。” “周总，我先回去了，有事你再叫我。”郭萌转身离开周玉湖办公室。 “好。” “玉湖，我真羡慕你，手下有这么好的员工。”马宝祥摸着光脑袋说。 “羡慕我干什么？你手下员工还差吗？” “这个女孩气质挺好，我喜欢。” “马三，你女朋友不是电影明星吗？你怎么还对我的员工感兴趣？” “电影明星有什么好？外表光鲜罢了。” “电影明星还不满足，你想找什么样的女朋友啊？” “她爱的只是我的钱，前些天和我怄气，让我给她投资3000万拍电影，我不给她投就不满意，赌气拍戏去了。” “赌气能拍好戏？投资3000万，金额不算小，我听说现在拍电影挣钱啊？” “挣不挣钱谁知道？反正我没有闲钱给她。” “既然是女朋友就好好对人家，你钱也不少了，该出钱就出点钱，你打算什么时候结婚啊？” “结婚？我可不想结婚，结了婚就不自由了，再说，即使我同意结婚，我家老爷子也不会同意。” “你爸不是一直催你结婚吗？怎么会不同意？” “我爸说了，我找什么人都可以，就是不能找娱乐圈的。” “娱乐圈怎么了？娱乐圈女明星就不能嫁人了吗？” “我爸是老传统，他看不上娱乐圈里的人，我要是找个高官女儿就更好了。” “我爸也是这样，我爸还给我介绍过江北市赵书记的女儿呐！” “你同意了？” “我没同意。” “玉湖，你和苗春燕怎么样了？你们俩什么时候结婚？” “我和苗春燕？我们只是普通朋友。” “普通朋友？你骗谁呐！大家都说你们俩处对象，你可别把人家睡了不认账啊？” “睡什么睡？没有那么回事。” “要说，苗春燕配你挺合适的，强强联合，你们俩的孩子将来能当宇航员。” “马三，你可别拿我开心了，苗春燕好，你怎么不和她结婚？” “女强人我可驾驭不了，一个于畅就够我忙活的了，唉，女人都不是省油的灯，太近了招人烦，太远了又惹人怨。” “你这话好像孔子说过。” “孔子说过？我不知道，娱乐圈女明星不好伺候，用到你的时候像个狐狸精，不用你的时候翻脸无情。” “演员可能都这样吧，感性大于理性，情绪变化比较剧烈，演戏就这样，这是演员的职业病。” “唉，就那么回事吧，演员怎么了，脸蛋儿是漂亮，脱了衣服还不都一样？”马宝祥追女朋友，一开始挺上心，到手后就厌弃。 “马三，你到我这里来，不是让我听你抱怨吧？有什么事赶紧说吧。” “我是无事不登三宝殿，我还真有点事。” “什么事？快说，我一会儿还有会。” “那我说了。” “说吧，快点说。” “听说你要成立什么物流分公司，还进入什么发展委长三角物流枢纽中心规划了？” “是有这么回事。” “玉湖，你能不能把这个物流分公司转让给我？我相中这个项目了。” “什么？你相中我的物流分公司了？你知道我费了多大劲才进入长三角物流枢纽中心规划？”周玉湖有点急了。 “我不白要，我给你钱啊！我多给你钱，二倍行不行？” “不行，我记得小时候，我有一个三轮车，是我爸去香港出差带回来的，被你相中了，非要借回去骑几天，一骑就要不回来了。” “怎么要不回来了？是你骑够了，咱们俩交换的，我用两摞新版小人书和你换的，这件事我记得清清楚楚。” “马三，你就会无理搅三分，小时候的帐咱们俩就不算了，我这物流分公司多少钱也不卖给你。” “你看看，你还和小时候一个样，好东西要记得大家一起分享，不能一个人独占，幼儿园阿姨不是这样教育咱们的吗？”马宝祥振振有词地说。 “幼儿园的事你还记得？” “怎么不记得？你小时候没少欺负我。” “得，得，我还有会，你愿意在这儿呆着就呆着，我开会去了。” “说着说着你还急眼了？不卖就不卖呗！你是不是要发行什么公司债？公司债我可以买吧？” “你怎么知道我要发行公司债？” “当然知道了，你不是委托安鑫证券发行吗？” “啊，你要买我的公司债？这可以啊！” “你去开会吧，我在这里等着你，开会去吧。” “我等会儿开会，你要买多少公司债？” “你不开会了？” “等会儿开，我再给你倒杯咖啡吧。” “这还差不多，有烟吗？大金主来了，还不好好伺候？” “行，我给你找烟，别着急啊。” “我没说让你伺候，你把那个郭经理叫过来吧。” “叫郭经理干什么？我伺候你不就完了。” “不行，必须得郭经理伺候，她不来我还不买了呐！” “好好，我给你找郭经理。” 周玉湖和马宝祥是从小一起光屁股长大的发小，不管现在多大岁数、多高社会地位，一见面还像小时候一样，他们的对话哪像大老板？估计到老了也还是这样。 童年对一个人影响很大，一个人性格的形成除了天生因素，六岁之前的童年生活影响很大。不论贫穷还是富裕，绝大多数人的童年都是快乐的，这种快乐和穷富无关。和童年时期相比，一个人长大成人后失去最多的，是童年时的快乐和天真，奇怪的是，人到了老年，仿佛又找回了童真，正所谓“老小孩、小小孩”，这就是道家讲的返璞归真吧。 “周总，你找我？”郭萌来了。 “啊，马总想买咱们公司的公司债，你给马总介绍一下。” “郭经理你好，我想买点你们公司的公司债。” “买公司债？欢迎啊！” “都什么条件？你和我说说。” “好，马总，我们公司发行的是发展委批复第一期公司债，采用私募发行和公开发行两种方式，所筹资金用于长三角物流枢纽中心建设。本次债券为实名制记账债券，采用簿记建档、集中配售的方式，我们委托安鑫证券为主承销商，在金融市场向社会公开发行，本次债券上市后，机构投资者、个人投资者均可参与交易。”郭萌介绍道。 “我听说有人买了10亿？”马宝祥问。 “对，长江华成集团杜总意向购买10亿公司债。” “你们一共发行多少债券？” “一期17亿，还剩下2.7亿。” “2.7亿你就全买了吧？”周玉湖说。 “利率是多少？” “4.34%-5.99%之间，实行浮动利率。”郭萌说。 “利率不高啊？” “按照中国人民银行规定，企业发行公司债，利率不得高于银行同期定期存款利率的40%，5.99%已经是上限了。” “5.99%，这利率还不如放高利贷挣得多，杜总得什么好处了，买你们10亿公司债？” “没有什么好处，私募发行和公开发行都是一样的条件，杜总可能是想进行战略投资吧？” “一点儿好处也没有？我不相信。” “宝祥，真没有其他条件，不相信你去问杜总。”周玉湖说。 “我问他干什么？我又不认识杜总。” “庆东还有你不认识的人？宝祥，我一会儿还有会，你到底买不买？我要去开会了。”周玉湖说。 “你开你的会，我和郭经理聊聊，郭经理陪我就行了。”马宝祥大眼睛盯着郭萌看。 “好吧，郭经理，你先陪马总聊聊，我去开会了。” “好，周总，你快点回来。” 郭萌认识马宝祥，上次去马宝祥公司送材料，马宝祥还说让她去自己公司工作，年薪开到40万，郭萌没有同意。 马宝祥给郭萌的第一印象并不好，郭萌觉得马宝祥这个人比较粗俗，身上有一股匪气。周玉湖虽然有些孤傲，有时候不近人情，但为人正派，和他在一起比较有安全感，当然，这两个人怎么样，和自己无关。 “郭经理，我们又见面了。”马宝祥首先开口说话。 “是，马总。” “上次我建议你到我的公司工作，你没同意，你现在是部门经理吧？” “对，我是物流分公司财务部经理。” “你到我公司工作吧，别在玉湖这儿干了，我让你当总裁助理，相当于副总裁，你看怎么样？” “马总，我对当官不感兴趣，我们还是谈谈公司债的事吧。” “行，谈公司债，你负责销售公司债吧？” “对，我负责。” “那好，为了表示我的诚意，你说想让我买多少公司债吧？你让我买多少，我就买多少。” “我哪有那么大的面子，马总，你不是和我开玩笑吧？” “不开玩笑，郭经理，我很欣赏你，我要用实际行动表达这种欣赏。” “那我说2.7亿全买了，你能同意吗？”郭萌笑着问。 “同意，别说2.7亿，3.7亿也全买了，只要你说一句话。” “马总，即使你同意，我也不会同意，公是公，私是私，我不喜欢公私不分。” “那你说你想让我买多少？” “买多买少是你自己的事，和我无关。” “看你这话说的，好像是我求着你们卖似的。” “马总，这就是你的诚意？你刚才说的诚意到哪里去了？” “啊，对不起，我一着急把你当成别人了。” “当成售楼小姐了吗？” “对不起，我说错了，你真是给我出难题呀！既不说让我买多少，又要我心甘情愿买。” “我可没这么说。” “好吧，为了表示我的诚意，我买1亿公司债。” “什么诚意？你买多少公司债可与我无关啊！” “行，行，与你无关，我买多少都与你无关，我只有一个条件。” “什么条件？和我无关就不要提条件。” “也不算是条件，你能把电话号码留给我吗？或者，我们加个qq？” “电话号码可以给你，qq就算了。” “1亿元买个电话号码，你看我亏不亏？” “马总，你买的不是电话号码，你买的是我们公司的公司债。”郭萌一脸严肃地说。 “我怎么觉得你跟一个人很像。” “谁？” “周玉湖。” 马宝祥说得没错，郭萌和周玉湖在本质上是一类人，他们都很骄傲，都是那么认真、那么倔强，还有一点不近人情，在不近人情上，周玉湖表现得更加明显。马宝祥和周玉湖从小一起长大，对周玉湖比较了解，他从直觉上感觉郭萌和周玉湖是同一类人。 人的性格没有好坏之分，性格是一个人对待自己、对待他人、对待社会的情绪化反映，性格很难量化或者直接定义，有时候我们自己都不了解自己。 马宝祥对周玉湖的了解也是表面上的，每个人的性格都十分复杂，很难用哪种类型概括，正是这种复杂的性格使得人类社会呈现千姿百态，并不断向前发展、演化。 第92章 双人按摩浴缸 和许多发达地区一样，庆东富人区集中在城郊，住在郊外空气清新、环境优美，比住在闹市区能多活几年。随着人口增加和家用汽车普及，城市的噪音和空气污染是一个大问题。 城市化是大趋势，人们都往大城市跑，一线、二线城市吸纳了大量人口，一线、二线城市动辄千万、几千万人，城市像摊大饼一样不断扩大，城市化有很多显而易见的好处，但隐藏的问题也很多。 长鹭东郊富丽庭别墅区规模很大，里面都是意大利风格独栋别墅，每套别墅占地2亩，带草坪、室外游泳池。别墅设计精美，装修豪华，大理石外立面，意大利风格的穹顶、浮雕和凸出飘檐，别墅之间距离很大，2.5米高的由绿篱和铁艺护栏组成的私家围墙，有效保护业主的私密生活。 28栋1号别墅院子里停着一辆白色奥迪q5和一辆红色大众甲壳虫，奥迪q5是王行长的车，甲壳虫是小谢的车。 别墅一共三层，三楼有一间大浴室，浴室中央有一个双人按摩浴缸，浴缸恒温加热，可以冲浪按摩，也可以气泡按摩，浴缸上还装有液晶电视机。 此时，大浴缸里气泡翻滚，蒸汽升腾，暗香浮动，王行长和小谢躺在浴缸里。 “干爹，这别墅不是你的吗？”小谢泡得面色红润，云鬓蓬松，胸前泛起一层细密的水珠。 “不是我的，是一个朋友的。”王行长回答。 “我不信，你一定在骗我。” “我没骗你，不信你去问物业。” “那你怎么会有别墅钥匙？” “朋友的别墅，让我无偿使用，我当然有钥匙了，连保险柜钥匙都有。” “保险柜钥匙都有？你还说别墅不是你的？” “真不是我的，保险柜是朋友给我配的，一旦我有个金银细软需要放的，就放在那里面。” “保险柜在哪儿啊？我怎么没看见。” “在楼梯间壁板夹层里，你当然看不见了。” “你告诉我位置，不怕我把你保险柜偷了？” “不怕，你的人都是我的，一个保险柜算什么？” “干爹，我干娘不知道你在这里还有保险柜吧？” “不知道，这个别墅她也不知道。” “干爹，你在外面风流快活，干娘不管你吗？” “管我干什么？只要我把钱拿回家，她安心做她的行长夫人就是了。” “我也想做行长夫人。” “婉莹，你可不能有这种想法，你做我的干女儿不挺好的吗？” “你不是说，我想要什么都会给我吗？只要我想，连天上的月亮都会摘给我吗？”小谢撒娇地说。 “月亮可以给你，夫人称号不能给你。” “那你得给我买包，买衣服，买多多的包包！”小谢一边说一边在水里踢腿，弄得水花四溅，喷了王行长一脸。 “行，别踢水了，买包，买衣服，你要多少买多少。”王行长在小谢的脸蛋上狠狠亲了一口。 “哼，你这个老色鬼，你说话一定要算数啊！” “算数，算数。” “你要是说话不算数，我告诉我干娘。” “嘘，来电话了，你小点儿声。”这时候，王行长的手机响了。 “你接电话吧。” 小谢明艳动人，肌肤雪白，丰胸细腰，一双眼睛勾人魂魄，嘴角上还有一颗美人痣。小谢的美和小丽不一样，小丽是模特，长期的模特训练有一种高冷范，小谢则更接地气，更加生动，身上有一种烟火气。 即使小谢长得不漂亮，20多岁的年龄，王行长老婆也比不了，女人别说50多岁，40岁以后就开始走下坡路。王行长老婆没有办法，老公在外面有人也不是一天两天了，只要老公不提离婚，不夜不归宿，她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 “宝祥，最近忙什么呐？”电话是马宝祥打来的。 “没忙什么，王行长，有个事想请你帮忙。”马宝祥在电话中说。 “什么事？” “是这样，我打算把我子公司持有的西南矿业增资扩股收益权，设立一个资金信托计划，规模10亿元，你给我开一个资信证明吧？” “你要开多少钱？” “开4亿就行。” “左手转右手，你倒来倒去为了啥？” “王行长，当着明人不说暗话，我是为了把财务报表做得好看一些，好利用信托计划融资。” “宝祥，给你开资信证明，我能有什么好处？” “老规矩，你是要现金还是要干股？” “要现金。”小谢小声说道。 “宝祥，电话里说不方便。” “那好，周一我去你银行吧。” “好，宝祥，咱们周一见。” 王行长还是很谨慎的，不让马宝祥在电话里说。这个别墅虽然不是王行长的，产权证上也不是他的名字，王行长没有所有权，但他可以永久使用，并且，别墅只归他一人使用，朋友根本不来，实际上就是王行长的。 像这样的别墅，王行长还有两处，王行长看上去脑满肠肥，有点蠢笨，实际上为人谨慎，思维缜密，几乎找不出弱点，女人是他的弱点，自古英雄难过美人关，王行长不是什么英雄，这美人关更是过不了了。 “干爹，你怎么不要现金？”小谢问。 “我要现金干什么？要干股更好。” “要干股，万一他公司黄了呐？公司黄了怎么办？” “黄不了，马宝祥可不是一般人。” “干爹，你说马宝祥和杜总、周玉湖相比怎么样？他们几个谁更厉害？” “当然是马宝祥更厉害了。” “为什么？我看杜总挺厉害的。” “杜总虽然公司上市了，企业名头很响，摊子铺得也挺大，不见得多有钱。马宝祥是搞资本运作的，这几年，他通过持股、收购，直接间接控制了好几家上市公司，他正在悄悄打造一个金融集团，杜总比不了。” “那，周玉湖呐？周玉湖怎么样？” “周总是个好人，也是个能人，但是，周总太正直了，在商场上混需要十八门武器样样精通，要既能当爷爷也能当孙子。” “嗯，我也觉得周总太正直了，没有杜总圆滑。” “婉莹，别看你干爹只是股份制商业银行分行行长，这些大老板还不得排着队来求我。”王行长得意地说。 “嗯，还是干爹厉害，这些老板算不得什么。” “也不能这么说，这些老板在前台表演，干爹我在后台闷声发大财。” “干爹真厉害！” “唉，厉害归厉害，忙可是真忙，快到年底了，一天到晚事情真多，我这腰有点疼。” “干爹，要不我们别泡澡了，你到按摩床上躺一会儿，我帮你按按摩。” “按摩，你还会按摩？” “按不好也按不坏嘛！只要能帮助干爹放松放松就行。” “嗯，还是婉莹对干爹贴心。” “干爹，起来吧，穿上浴衣，别凉着了。”小谢服侍王行长穿上浴衣。 “好。” “慢点儿，小心地上滑。” 浴室是古罗马复古风格，拼花瓷砖地板，半圆弧形玻璃窗，穹窿天花板，大理石墙面，大理石柱子，大理石浴室柜，角落里还有一尊大理石维纳斯雕像。 古罗马人喜欢洗澡，现在的洗浴中心无论多么豪华也比不上古罗马浴场，古罗马浴场可以容纳几千人，冷水浴、热水浴、蒸汽浴，等等设施齐全，冬天还通暖气。古罗马浴场不仅规模宏大，而且香艳无比，据说还是男女共浴。 “干爹，你先躺一会儿，我把衣服穿上。”小谢先到淋浴喷头下冲澡。 “浴室里这么潮，穿什么衣服？” “不穿衣服怕你受不了。” “好吧，你想得挺周到。” “是这儿吗？”小谢擦干身体穿上内衣，帮王行长按摩。 “再往下一点，对，就是这儿。”王行长挺着大肚子，身上披着浴巾，脸朝下趴在按摩床上。 “这个力度怎么样？” “嗯，力度挺好。” “干爹，你说什么是幸福？” “幸福，幸福就是别人没有的东西你有。” “哦，那，什么是成功呐？” “成功，成功就是出人头地，比别人强。” “干爹，你认为自己成功吗？” “我，我不成功。” “你不成功？我觉得你挺成功的呀？” “成功啥呀？我都50多岁了，还只是个二级分行行长。” “分行行长不也挺好吗？” “好什么？分行行长没有省行行长神气，我见到省行行长都得毕恭毕敬，点头哈腰的。” “你别不知足，有我陪着你不挺好吗？” “嗯，知足，婉莹，你这屁股就是传说中的蜜桃臀吧？形状好，摸着也舒服。”王行长伸手摸向小谢的臀部。 “老色鬼，把手拿开，你的腰又不疼了？” “疼，还有点疼。” “干爹，我问你一件事，你一定要如实回答。” “什么事？” “我看你手机，怎么你的办公室主任总给你打电话呐？” “婉莹，你偷看我手机？” “我不是偷看，我是光明正大地看。” “偷看我手机，我老婆都不看我手机。” “你老婆管不了你，我可管得了。” “唉，我都这么大年龄了，你有什么不放心的？” “你这个年龄，最容易犯错误了。” “犯什么错误，我是兔子不吃窝边草的人。” “干爹，除了我，你可不能再有别的女人啊！” “婉莹，办公室主任给我打电话都是公事，再说，我办公室主任是两个孩子的妈妈，我对她没有兴趣。” “谁还不知道你们男人？吃着碗里的，看着锅里的，没事总给你打电话就不正常！” “婉莹，我是行长，办公室主任给我打电话有什么不正常？都是工作上的事，你就不要多心了。” “好吧，你刚才说给我买包，不是说着玩儿的吧？” “没说着玩儿，保险柜钥匙在我公文包里，我累了，想休息一会儿，你自己去拿钱吧。” “密码呐？光有钥匙，没有密码也打不开啊？” “密码是。” “好，打不开我再找你啊？” “放心吧，打得开，就是这个密码。” 虽然小谢并不爱王行长，她也不希望王行长在外面有别的女人，两性亲密关系中有一种独占性，小谢不让王行长找其他女人，王行长也禁止小谢找男朋友，这是人的本性使然。 小谢爱王行长的钱和权利，王行长爱小谢的青春和肉体，两个人各取所需，看起来是一种公平交易。 小谢找到保险柜，用钥匙和密码顺利地打开，原以为保险柜里会有很多钱，结果只有区区几万块钱和三、四件金银首饰，小谢未免有些失望，这个老家伙，怎么才这点钱，把钱藏到哪里去了？ 小谢把自己的包拿过来，把钱和首饰一股脑划拉到自己的包里，包塞得鼓鼓囊囊的，拎着也挺沉。关上空空如也的保险柜，小谢转身上楼来到浴室。 “干爹，我下午还有事，要不我先走了？” “钱拿到了吗？” “拿到了。” “行，路上开车小心点，慢点儿开。” “好，干爹，你再休息一会儿，等汗落了再开车回家。” “好。” 小谢上了车，先把几件首饰挨个儿戴了一遍，钻石戒指、金项链、钻石耳钉、银手镯，小谢对着后视镜看了半天。 发动汽车，驶出别墅区，拐上城郊快速路，小谢直奔城里高级商场而去。到了商场，小谢一口气买了很多东西，不到两个小时，把几万块钱花得干干净净。 对金钱越是匮乏，越留不住金钱，小谢从来不攒钱，她有钱就花，好像钱多了烫手，不花出去不行，也好像过了今天就没有明天。矿工家庭的孩子容易这样，因为矿工今天下井，明天就有可能升不了井，矿工家庭不攒钱，他们有钱就花，小谢并不是矿工家庭出身。 都说钱财生不带来、死不带去，但是没有钱却寸步难行，即使你是方外之人，也需要四处化缘或者信徒供养，这真是个悖论。人的烦恼，很多是因为相互比较而生，就像王行长所说的幸福是别人没有的东西你有。 人的一生究竟能占有什么？金钱、权力、地位随时可能消失，孩子也只是在小的时候属于你，除了自己的身体，你可能什么也占有不了，可是，这身体也只是灵魂暂时居住的场所，身体终将交还给大地，你终将一无所有。 第93章 杜总当上工商联副主席 新年快到了，商家百货又到了一年一度冲业绩的时候，各种打折促销活动纷纷出台，吸引消费者集中消费。 商业街上人来人往、熙熙攘攘，商场百货里人头攒动、热闹非凡，收银台前排起长队。主妇们忙着给家人添置衣物、采办节日用品，子女们合计着给父母购买礼物、表达孝心，到处都充满了节日气息。 中国也好、外国也好，重要节日一般都在冬季，如：中国的春节、基督教国家的圣诞节、伊斯兰教国家的宰牲节，可能和北半球冬季寒冷、物资缺乏有关。 在古代，为了顺利度过寒冷的冬季，人们会利用节日来增添信心、改善生活，拿出储藏已久的食物，家人、族群团聚在一起分享食物、交流信息、纪念先祖、祭祀神明。节日帮助人类战胜寒冬，延续种族。 汇金国际中心大厦由两座200多米高的双子塔，外加一座80多米高的附属裙楼组成，整个建筑群包括甲级写字楼、酒店、公寓及大型商场即汇金国际中心商场。 汇金国际中心商场外形呈六边形，从远处看像一颗璀璨的钻石，夜晚绽放出炫目迷人的光芒。商场内部装修时尚豪华，以香槟色和米白色为主色调，采用四层复式商铺设计，巨型水晶吊灯，波浪式手扶电梯，整个商场的空间感很强。 姜雨琪和小丽并肩走在一楼大厅，姜雨琪戴着墨镜，身穿白色短款貂皮大衣，黑色包臀裙，黑色丝袜，脚踩高跟鞋；小丽长发披肩，身穿灰格子收腰翻领大衣，破洞紧身牛仔裤，脚穿白色马丁靴。 两个女孩身材高挑，衣着靓丽，每个人都挎着名牌包，在人群中十分显眼。 “姜姐，你这次回来能休息多长时间？”小丽问。 “本来电影新年过后就要开拍，现在改到春节以后拍了。”姜雨琪回答。 “春节以后拍？这样也好，可以多休息一些时间。” “是啊，我可以陪明翰在家过年了。” “电影在泰国拍？” “对，在泰国芭提雅拍。” “芭提雅是不是有人妖？” “是，除了人妖，还有沙滩、阳光、游船，当然了，男人都喜欢看人妖，《杜拉拉升职记》在芭提雅拍过外景。” “《杜拉拉升职记》也在泰国拍过？” “对。” “那你们这部电影一定能火。” “是，一定火。” “姜姐，你看这棵圣诞树真好看！” “是啊，好大的一棵圣诞树，我给你拍张照片吧？” “好啊，拍张照片。” 圣诞树是一棵真的松树，有五、六米高，外形修剪得很漂亮，树上挂满了五颜六色的彩球、缎带、玩具和贺卡，圣诞树下还有礼品箱，三只栩栩如生的驯鹿模型，有的低头吃草，有的警惕地注视前方，看上去和真的一样，圣诞老人不知道去哪儿了。 “走，一楼人多，咱们去二楼看看。”姜雨琪说。 “二楼有什么？”小丽问。 “二楼都是奢侈品店，人应该少。” “啊，我看到了，有路易威登、香奈儿、爱马仕、蒂凡尼，还有阿玛尼。”小丽踮起脚尖往楼上看了一圈。 “咱们上去看看。”姜雨琪和小丽上了扶梯。 “姜姐，你想买点什么？” “我想给明翰买点新年礼物。” “给杜总买？” “对，小丽，我家明翰当上市工商联副主席了，我买点礼物祝贺祝贺。” “是吗，杜总当上工商联副主席了？姜姐，祝贺你呀！” “谢谢。” “姜姐，杜总当上工商联副主席，一定有你的功劳。” “那当然了，明翰自从认识我以后，生意越做越大，事业节节升高，现在又当上工商联副主席。” “这都是你的功劳啊！姜姐，你现在是工商联副主席家属了。” “怎么样，小丽，姜姐还行吧？” “行，太行了！姜姐感情上、事业上都非常出色，姜姐就是我学习的榜样！” “对了，小丽，你和徐老板怎么样了？” “还那样吧。” “小丽，你要主动一点，徐老板人挺好的，你要是靠上徐老板这棵大树，保管你一辈子吃香喝辣！” “哦，我知道了。” 二楼人明显没有一楼多，奢侈品店门前还是排了很长的队，奢侈品店讲究多，节假日不仅没有折扣，还控制店内顾客数量，出去一批人，再放进去一批，有的奢侈品店还需要提前预约。 “这么多人？今天奢侈品店打折吗？”小丽问。 “奢侈品店从来不打折，怎么这么多蛇精脸，讨厌。”姜雨琪小声骂道。 “姜姐，你去旁边椅子上休息吧，我帮你排队。” “好吧。” 女人的青春很短暂，短暂的青春需要服装、首饰、化妆品的装扮，尤其是漂亮女人，这方面的需求更高。难得的是，姜雨琪和小丽都是自然美，没做过整容手术。 如今，一些富家千金和外围女，做整容手术做上了瘾，削脸、隆鼻、垫胸、割双眼皮、开眼角，一个个都跟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一样，很多人还是专程去韩国做的手术。整容女大行其道，这也是商品经济发展的产物，她们把自己当成商品了，认为整容可以提高身价。 小丽排了半个多小时的队，两个人才进到店里，这是一家路易威登店官方旗舰店，开业时间不长，营业面积1700多平方米，店内装修精致奢华，迎面是带有lv标志的蚀刻浮雕和巨大的led幕墙，led幕墙高26米，宽9米，配合智能可调节灯光系统，营造出梦幻炫目的高科技效果。 女士专区分箱包、手袋、时装、鞋履等区域，使用叠加空间设计和私密沙龙理念，vip房间拥有巨大的落地玻璃窗。男士专区使用沉稳色调的柚木地板，也分箱包、服装、腕表、鞋履、配饰等区域，vip房间设计成雪茄酒吧间。 姜雨琪和小丽没进男士专区的vip房间，她们先在箱包区看公文包。 “我打算给明翰买个公文包，明翰去工商联开会总得有一个正式一点的公文包。” “姜姐，你看这款公文包怎么样？皮质好，款式也挺好看的。”小丽看好一款橙色公文包。 “这款包样式很新颖，颜色也不错，不过，去工商联开会最好拿稳重大方点的包。”姜雨琪拿着包说。 “那这款呐？黑色中号公文包，中间的拉链隔层可以放笔记本电脑，带背带，可以手提，也可以肩挎。” “这款行，庄重大方，黑色纯牛皮，皮质还挺柔软。” “块钱，贵不贵？” “不贵，比女包便宜多了。” “那倒是。” “服务员，这款公文包我要了，你帮我包起来，我们再看看鞋和其他配饰。”姜雨琪对服务员说。 “好，这款包我帮您包起来。”服务员说。 买完公文包，姜雨琪和小丽又来到鞋履区，姜雨琪花块钱给杜总买了一双系带黑皮鞋，一句话，就是把杜总往庄重大方上打扮。 买完皮鞋，姜雨琪又拉着小丽来到配饰区。 “小丽，你觉得这款男士手镯怎么样？” “姜姐，你要给杜总买啊？” “是啊，我家明翰不知道跟谁学的，现在迷上手串了，戴一个金星小叶紫檀手串，没事就拿在手里搓，像个小老头儿似的。” “是吗？杜总喜欢戴手串？徐老板也喜欢手串。” “徐老板多大年龄，明翰多大年龄，哪能现在就带手串？啊，我不是说徐老板老啊！” “姜姐你说的没错，杜总多年轻啊！像小伙子一样，徐老板就是老。” “小丽，你别多心，徐老板老是老点，人家可是单身啊！这样吧，我给徐老板也买一个，你送给徐老板，就说是你买的。” “不用了姜姐，我有钱，5000块钱不算贵，我给徐老板也买一个吧。” “你有钱吗？” “我有。” “小丽，你不知道，我家明翰像小孩子一样，就喜欢手串、手机、钥匙链、手表什么的小物件，简直爱不释手，说是小时候没见过。” lv男士手镯造型粗犷精致，采用皮带和金属链条双面设计，帆布拼合丝滑小牛皮内衬，做旧金属链条，金属链条上镂刻有大写lv字母和monogram图案，风格俊朗，时尚感很强。可以想象得到，杜总戴上lv手镯一定比手串强。 随后，姜雨琪又给杜总买了一瓶lv男士香水和一个男士旅行梳妆盒，前前后后花了近6万块钱，眼睛连眨都没有眨一下。小丽又花1200元买了一个钥匙扣，这钥匙扣不是给徐老板买的，是给男朋友兴哲买的，小丽没敢告诉姜雨琪。 晚上，姜雨琪破天荒给杜总准备了夜宵，杜总胃不好，姜雨琪特意做了香菇鸡肉养胃粥。有胃病或者胃不好的人，喝粥可以缓解症状，各种粥类食物不仅含有大量营养物质，还容易消化吸收，减轻胃肠负担。 香菇鸡肉养胃粥原料是大米、鸡胸肉、香菇、玉米粒、胡萝卜，容易消化，营养易吸收，鸡胸肉要最后放入，用筷子搅拌，迅速把鸡胸肉烫熟，确保鸡胸肉口感好，不发柴。 杜总晚上有应酬，快11点了还没回家，姜雨琪给杜总打电话。 “明翰，都11点了，你什么时候回家？” “快结束了。” “你胃不好，少喝点酒。” “知道了，没多喝。” “你快点结束吧，早点回家休息。” “好，好。” 放下电话，姜雨琪去浴室洗澡，虽然是冬天，浴室里温度很高，杜总家是高档住宅，房间里安装有地源热泵系统，冬季采用地暖方式取暖。 洗完澡，姜雨琪回到卧室，房间里很暖和，姜雨琪开着房门，躺在床上快睡着了，12点多，杜总回来了。 “明翰，你回来了？”听到声音，姜雨琪穿着粉红色真丝吊带睡衣迎了出来。 “嗯，我回来了。” “怎么样，没多喝酒吧？” “没有，都知道我胃不好，我自己也不敢多喝。” “这就对了，以后尽量少出去应酬，少喝也不行啊！” “没办法，不喝酒就谈不成事，中国的酒文化真是害死人。” “我看你是养成习惯了，即使不喝酒，你也不愿意下班就回家。” “下班就回家，那是普通公司职员，我是上市公司董事长，怎么能下班就回家？” “好了，董事长大人，这回你当上工商联副主席了，更回不了家了。” “你说的没错，没想到工商联事还不少，会也比较多。” “副主席大人辛苦了！我给副主席大人熬了粥，我现在就去端过来。” “你还会熬粥？真是太阳从西边出来了。”杜总一边脱外衣一边说。 “我照着视频学的，粥熬了3个小时。” “什么粥熬3个小时？” “噔噔噔噔，粥来了，香菇鸡肉养胃粥，请您品尝！”姜雨琪把一碗粥端了过来。 “看上去不错，你进步不小啊！” “味道怎么样？” “嗯，煮的时间有点长，鸡肉和香菇都烂成泥了，别说，味道还不错。”杜总拿起汤勺尝了一口。 “第一次做没有经验，你先吃，一会儿还有惊喜。” “什么惊喜？你穿着性感睡衣要干什么？” “请稍等。” “噔噔噔噔，我下午去给你买礼物了！看，lv公文包、皮鞋，lv男士手镯、香水，还有梳妆盒。”姜雨琪捧来一大堆礼盒。 “雨琪，你是不是又要我投资电影？你想投多少钱？”杜总粥碗差一点没拿住。 “看把你吓的，我不要你投资，新年快到了，我就是想给你买点新年礼物。” “给我买礼物？我还没给你买新年礼物呐！” “我的礼物不着急，你不是当上工商联副主席了吗，我寻思给你买点正式服装，西服你有得是，给你买个公文包和皮鞋吧，手镯你先看看，木手串就不要再戴了，戴木手串显老。” “好，我先看看手镯。”杜总接过手镯礼盒。 “不错，不错，款式还挺时尚的。” “手串我先帮你收好，你明天就戴lv手镯吧，绝对有档次。” “好。” “你再试试皮鞋？” “皮鞋等会儿试，我看看是什么样的梳妆盒？” “出差旅行用的，红木、小牛皮材质，锁扣折页纯银的，可以放香水、木梳、小镜子、剪子、指甲刀什么的，方便又实用。” “谢谢你了！” “谢什么？等你当上工商联主席，我还给你买礼物。” “工商联主席，你想得有点远，我还是先当工商联副主席吧。” “不远，工商联主席是早晚的事。” “好吧，借你吉言，还有什么礼物吗？” “没有了，如果有，那就是我了。” “说的对，你也是礼物，是最贵最费钱的礼物。”杜总捧起姜雨琪的脸就要亲。 “讨厌，满嘴酒气，浑身脏兮兮的，你先去洗个澡，我在床上等着你。”姜雨琪伸出手指堵住杜总的嘴。 “好，好，我去洗澡。”杜总连忙去洗澡。 杜总最近心情很好，公司上市短短几个月时间，股价一路向上蹿升，由最初每股16.78元涨到46.37元，翻了两番还要多，资金如潮水般涌来，再也不用向银行贷款了。 杜总事业做得风生水起，顺理成章当选市工商联副主席，工商联副主席有10几人，杜总排在最后一位，尽管是最后一位，一时间风光无两，庆东工商界谁不知道杜明翰？杜总整个人精神气质都变了样，还是当“官”好啊。 第94章 城市时尚慈善晚宴 经过紧张筹备，城市时尚慈善晚宴在君悦国际酒店隆重举行，酒店大堂里摆满了鲜花，大理石地面铺着猩红色地毯，红毯两侧各路媒体记者架好长枪短炮，红毯尽头设有签名主题墙，嘉宾们走完红毯在主题墙上签下姓名，记者摄影拍照后，通过旋转楼梯进入二楼大宴会厅。 为了避免和别的慈善活动撞车，今年城市时尚慈善晚宴办得比较晚，因为是冬天，嘉宾们穿得比较单薄，走红毯仪式改在室内进行。 为了筹备本次慈善晚宴，李主编可谓操碎了心，从晚宴地点、活动主题、活动流程，到参会嘉宾、拍卖物品、捐助对象，事无巨细，都要她亲自把关，每天从早忙到晚，这段时间掉了6、7斤称。 李主编从年初就开始和嘉宾们预约了，两个月前又一个个确认，尤其是大牌明星和工商界大佬，更是要明确具体行程，几点几分到达现场都要一一确认，杂志社上下百十来号人忙得脚打后脑勺。 时尚类杂志离不开明星大腕，也离不开工商界大佬，可以说是明星大腕养活了时尚类杂志，同时，时尚类杂志也帮明星大腕做宣传，二者是相辅相成的关系。至于工商界大佬，他们是付钱的金主，确保明星市场价值的变现，推销自己的产品和品牌。 “听说今天能来不少大牌明星。”红毯旁，一个摄影记者说。 “是啊，我听说一线明星来好几个，庆东本地的明星都要来。”另一个摄影记者说。 “快看，赵媛媛，四小花旦之一。” “双金影后于晓彤。” “北影96级明星班罗子欣。” “当红小鲜肉何绍英。” 男女明星们盛装出席晚宴，女明星有穿晚礼服的、有穿露背装的、有穿高腰开叉旗袍的、有穿大深v露球裤装的，胸前白花花一片，一个比一个穿得少；男明星衣着比较简单，西服或者礼服，没有什么花样。 一些平时看上去比较保守的女明星，出席活动时穿得也比较暴露，因为你穿得多，别人穿得少，拍照合影的时候就特别吃亏，再有，女明星出席活动时穿得性感一些，也是对主办方的尊重，这也算是一种晚宴文化吧。 “还是于晓彤穿得好啊！” “罗子欣衣品也不错！” 于晓彤身穿白色吊带晚礼服，前面深v露胸，后面整个后背一直到腰都露着，肩膀上吊着两根细细的吊带，v字型裙子紧紧包裹住臀部，臀沟露出一大截，好身材一览无余，摄影记者们追着于晓彤一阵猛拍。 李主编化着淡妆，身穿葱绿色短款晚礼服，脚踩八厘米高跟鞋，身材丰满，举止大方，头上戴着一顶金色皇冠，笑意盈盈地站在宴会厅门口，迎接每一个到场嘉宾，李主编记忆力超强，近百个嘉宾的名字、职务都记得清清楚楚，即使刚认识不久。 举办一场慈善晚宴，最考验主办方的人脉和能力，没有明星大腕出场助阵，晚宴的影响力肯定不行。李主编人脉很广、情商很高，几乎凭一己之力撑下时尚界半边天。 和明星相比，工商界人士则低调得多，他们签完名就走，不做过多停留，顶多挥挥手，匆匆走过红地毯。明星们有时会应记者要求停下来拍照，摆几个pose，做几个动作，谋杀记者不少胶片。 李主编对这些工商界人士丝毫不敢怠慢，这些人别看名气没有明星大，兜里钱多，慈善拍卖环节主要靠他们出钱，是名副其实的金主。 “这个女孩儿是谁？我怎么不认识？” 嘉宾们陆续进场，这时候，小丽身穿粉红色低胸晚礼服从一辆黑色丰田保姆车上下来，像一朵出水芙蓉，独自走向红地毯。 “这个女孩儿挺漂亮，以前没见过。”一些摄影记者不认识小丽。 “这是刘丽丽，时装模特，庆东模特界新星。”红毯边，一名胸前挂着工作证的工作人员向记者们介绍道。 “啊，刘丽丽，这个女孩儿气质不错，赶紧拍几张照片吧。” 小丽今年才21岁，虽然没名气，胜在年轻漂亮，本身又是时装模特，身材好，气质也十分出众，记者们纷纷拍照。 “快看，于畅，于畅来了。”记者们一阵骚动。 “于畅，演盛华烟云的于畅？” “对，就是她。” “啊，于畅今天真漂亮！” 于畅身穿粉白相间的香奈儿薄纱晚礼服从一辆金色玛莎拉蒂跑车上下来，薄沙晚礼服透明度很高，胸前双峰若隐若现，腰部饰有天鹅绒腰带，裙摆一直拖到脚面上，透过薄纱可以看到一双闪亮的高跟鞋。 于畅个子不算太高，长纱裙显得腿很长，浑身上下珠光宝气，脖子上戴着蒂凡尼钻石项链，手腕上挂着水晶手镯，手里拿着白色古奇手包，打扮得像一个贵妇。据说，英国王妃戴安娜曾经穿过类似晚礼服。 “于畅身边的男人是谁？” “好像是马宝祥，正阳信托投资公司董事长。” 马宝祥穿着黑色西服，戴着太阳镜，平头，脖子上挂着粗金项链，手里拿着雪茄烟。 “真是美女配野兽啊！这个马宝祥看上去就不是一般人。” “那当然了，一看就是财大气粗。” 马宝祥喜欢凑热闹，这种场合一定少不了马宝祥，你不让他去都不行。 红毯上，于畅昂首挺胸，一只手轻轻提着裙摆，一只手挽着马宝祥的胳膊，一边走一边向红毯两旁的记者们招手，明星配富豪，美女配野兽，本身就具有很强的话题性，记者腹稿都打好了。娱乐圈养活很多人，各路小报记者、服装类杂志、时尚类杂志、情感类杂志都靠娱乐圈养活。 “于畅，你太漂亮了，今天晚上数你最漂亮！”宴会厅门口，李主编上来和于畅热情拥抱。 “谢谢李姐。” “马总晚上好，欢迎马总参加我们的城市时尚慈善晚宴！”李主编又和马宝祥打招呼。 “李主编晚上好，李主编的慈善晚宴我一定得来捧场。” “谢谢马总，谢谢马总，马总，我今天带来很多精品，一会儿拍卖环节，你一定要多帮忙啊！” “放心吧，李主编，我马宝祥别的没有，钱有的是。” “多谢关照，多谢关照！快，领马总和于畅小姐到前排就坐。”李主编吩咐工作人员道。 “是，主编。” 明星和媒体的关系是相互利用、相互依存的，很多八卦小报靠炒作明星绯闻增加销量，明星也需要媒体替自己宣传，哪怕是负面新闻，只要维持一定的曝光率就好。 明星表面上风光，在一定程度上是一种大众消费品，没有隐私可言，为娱乐报刊杂志和广大吃瓜群众提供茶余饭后的谈资。当然，具有社会责任感、充满正能量的明星也为数不少。 “这是姜雨琪吧？” “对，姜雨琪也出演过盛华烟云。” “姜雨琪今天晚上真漂亮，身材太好了！” “姜雨琪是时装模特出身，身材能不好吗？” 姜雨琪来了，记者们一阵骚动，纷纷拿起手里的长枪短炮，对准姜雨琪一阵猛拍。记者们说得对，姜雨琪是模特出身，她身材高挑，气质出众，无论是对服装的理解还是对红毯的驾驭，都是其他人比不了的。 姜雨琪身穿白色碎花华伦天奴晚礼服，头戴紫色宽檐英伦圆礼帽，脖子上挂着珍珠项链，耳朵上戴着长耳环，千层飞边叠加长裙，配合轻柔飘逸透明吊带小上衣，薄沙轻柔，裙裾飞扬，仿佛天使来到了人间，尽显女性的妩媚妖娆。 “姜雨琪身后的男人是谁？” “是杜明瀚，姜雨琪的男朋友。” “杜明翰，是长江华成集团老板吗？” “对，就是他。” 杜总没和姜雨琪并肩往前走，他跟在姜雨琪身后，把显要位置留给姜雨琪。姜雨琪把红毯当成t台，她表情高冷，双唇紧闭，迈着标准的模特步，在签名墙前签名拍照后，款款走进宴会厅。 “雨琪小姐，欢迎！欢迎！”李主编伸出双手和姜雨琪热烈拥抱。 “李姐你好！” “雨琪，你是今天晚上最漂亮的女嘉宾，我要是男人非得被你迷住不可！” “谢谢李姐。” “杜总晚上好！”李主编向杜总行了一个屈膝礼。 “哎呀，李主编，你晚上好。”杜总身穿礼服，向李主编微微鞠躬。 “杜总，你和雨琪真是郎才女貌，天生的一对，地造的一双，实在太令人羡慕了！” “谢谢李主编。” “快请进，我给你们安排了一号桌，我领你们进去吧。” “不用了，李主编，你忙你的吧，我们自己进去。” “那好吧，小徐，把杜总和雨琪小姐领到一号桌。”李主编吩咐手下工作人员道。 “是，主编。”工作人员回答。 今天来的女明星很多都是明星和富豪组合，明星和富豪是相互借力的关系，明星身上的光环令富豪的虚荣心得到极大满足，明星和富豪都身处金字塔顶层，富豪有时候也要借助明星的名气，名气算是隐形资本。人都有虚荣心，成功人士的虚荣心比普通人强大得多。 嘉宾们悉数到场，记者们开始转战宴会厅，宴会厅里鲜花铺道，金碧辉煌，每隔两三米就有一个立式led灯箱和鲜花篮。宴会厅门口设有媒体访谈区，嘉宾可以进入访谈区接受记者采访。 宴会厅中央摆了十几张大圆桌，圆桌上铺着红色桌布，点着红色蜡烛，广口瓶里插着红色腊梅。 主席台上灯火通明，中间是一块巨大的led显示屏，360度旋转镭射灯，主席台两侧和观众席旁边各有两块led显示屏，五块巨大的led显示屏组成3d全息宴会厅，雨林、沙漠、星空、外太空，场景不断变幻，神秘壮观，如梦似幻，别说吃饭了，imax影院也不过如此，这是主办方特意聘请的专业数字化技术团队精心打造的视觉震撼效果。 今年的慈善晚宴明显比往年隆重，当然，徐老板就赞助了80万，徐老板今天也来了，他找了个偏僻角落坐着。 “姜姐，杜总。”趁着晚宴还没开始，小丽来到姜雨琪这桌打招呼。 “小丽你来了？” “嗯，姜姐，你今天晚上真漂亮。” “你也挺漂亮，徐老板过来没有？”姜雨琪小声问。 “来了，我们没坐在一起。” “小丽，听说你今天晚上有节目？” “是，有一个时装表演环节，姜姐，你不参加吗？” “我没做什么准备，我就不参加了。” “哦。” “对了，小丽，一会儿你尽量少吃东西，记者随时会拍照，吃满嘴油形象不好。” “那我不吃东西了。” “少吃点也行。” “谢谢姜姐提醒，姜姐，杜总，我先回去了。” “好，你回去吧。” “小丽，祝你演出成功！”杜总说。 “谢谢杜总！” 晚宴很丰盛，每个嘉宾2500元标准，不含酒水，海参、鲍鱼、燕窝、鱼翅都上了。标准没法不高，因为这些嘉宾的名气、影响力放在那儿呐。 晚宴标准这么高，女明星们都没怎么动筷子，这么多记者在场，你知道哪个记者的长焦镜头正对准你？姜雨琪来之前吃了点东西，现在只是和同桌客人礼貌性地碰了碰杯子，杯子里装的不是酒，是矿泉水。 小丽则不同，小丽来之前没吃东西，望着满桌子的山珍海味，却不敢动筷子。 “女士们、先生们，大家晚上好！新的一年快要到了，在这辞旧迎新、万象更新的大好时刻，我们迎来了第五届城市时尚慈善晚宴！有一种爱能使寒冬变成暖阳，能使凄凉变成热情，能使沙漠变成良田，这就是慈善，这就是慈善的力量！” 主席台led大屏幕打上“城市时尚慈善晚宴”几个大字，大字下面是“真情感动世界、爱心筑梦未来”几个小字，主持人是从东南电视台请来的专业主持人。 “请欣赏开场歌舞表演《追梦人》，表演者，吉林省歌舞团。” 吉林省歌舞团是由吉林省歌舞剧院转企改制后组建的，是一支具有优良传统和较强艺术实力的专业歌舞艺术表演团体，多次在中央电视台春节联欢晚会中担任伴舞。 在一阵动感音乐声中，女舞蹈演员们身穿白色短背心、白色纱裙，男舞蹈演员们上身赤裸、下身穿着白色长裤，开始表演现代舞。演员们舞姿奔放、飘逸、活波、热烈，现代感很强，现场气氛迅速升温。 第95章 小丽进行时装表演 开场歌舞表演结束后，主持人请活动主办方东方文化产业发展基金会总裁梁文冰先生讲话。 梁文冰是《城市时尚》杂志的幕后老板和所有人，李主编在前台，梁文冰在幕后，两个人配合得很好，当然，作为合伙人，李主编掌握相当数量的股份。 有人说，一个成功女人的背后站着一个成功男人，一个成功男人的背后站着无数个女人，当然了，这是一句玩笑话，梁文冰就是站在李主编背后的成功男人。 “女士们、先生们，大家晚上好！欢迎大家参加第五届城市时尚慈善晚宴！不知不觉间，城市时尚慈善晚宴已经举办了五届，感谢各位嘉宾多年来对《城市时尚》杂志和东方文化产业发展基金会的大力支持和帮助！感谢大家对慈善事业的支持！予人玫瑰，手有余香，慈善事业的发展，离不开在座各位企业家、各位爱心人士的慷慨捐助和积极参与。” 梁文冰总裁40多岁，身穿藏蓝色高级西装，戴着眼镜，中等身材，气质儒雅，语速平缓，像一个大学教授。 “本届慈善晚宴的主题是真情感动世界、爱心助梦未来，募集善款用于青海、甘肃、宁夏、四川等西部山区小学爱心早餐事业。” “大家请看大屏幕，这个人大家都认识吧？晒得挺黑啊！这是我们《城市时尚》杂志李悦主编亲自去上述地区考察的照片，今年夏天，不对，应该说去年夏天，李主编带队走了一个多月，足迹遍布4省16个县347所山区小学，签订爱心助学合同，为西部贫困山区小学生免费提供爱心早餐。合同呐，已经签订完了，如果今天资金募集不到，这笔钱就要由李主编自己出了。” 李主编出现在大屏幕上的时候，底下观众发出会心一笑，李主编晒得挺黑，都快认不出来了，这时候，镜头给到台下的李主编，李主编害羞地蒙上双眼。 “西部贫困山区小学，办学条件十分艰苦，用李主编的话讲十分震惊。我们知道，西部地区由于受到自然环境、地理位置、经济发展水平的限制，贫困家庭儿童失学现象比较严重，一小盒牛奶、一个鸡蛋、一小袋榨菜、一个面包，可能会吸引孩子们上学，可能会改变一个孩子、甚至一个家庭的命运。” “孩子是祖国的未来、民族的希望，西部贫困山区的孩子和我们的孩子一样有权利过上幸福生活，一顿15块钱的早餐就可以改变一个孩子的命运！” 大屏幕上播放着山区儿童的照片，孩子们虽然衣着破旧，脸色黝黑，笑容却十分灿烂。 梁文冰总裁话讲得很好，他把本届慈善晚宴的主题、捐助对象都介绍得清清楚楚。公理公道讲，东方文化产业发展基金会搞的慈善活动还比较靠谱，善款的去向、资金用途都有监督、有落实，这也是活动能举办好几届的重要原因。 主办方讲完话，接着是介绍重点嘉宾环节，镜头给到赵媛媛、于晓彤、罗子欣、何绍英等明星，并切换到大屏幕，这些明星纷纷挥手示意。 一些重点嘉宾还被请上主席台和主办方合影留念，前面说的几个明星，以及杜总和姜雨琪、马宝祥和于畅，等等，都被请上了台，李主编也上台和大家合影。 小丽没被邀请上台，也没和徐老板坐在一起，她和几个模特坐在一起，大家互相都不认识，也没怎么说话。小丽看到这么多一线大牌明星，知名导演，还有影视界大佬，李主编的号召力真是太强了，小丽对李主编更加佩服了。 为了活跃现场气氛，期间还穿插各种趣味活动和文艺表演，让明星和工商界人士互动暖场。有呼啦圈、圆圈舞、飞盘、石膏彩绘、沙画等活动，主持人邀请明星和工商界人士上场，穿得比较少的女明星挺打怵趣味活动的，因为害怕走光，她们在台上畏手畏脚，不敢做动作。 姜雨琪没和于畅打招呼，她们俩谁也不理谁，李主编知道两人关系不好，她把姜雨琪和杜总安排在一号桌，把于畅和马宝祥安排在三号桌。 “现场气氛真是热烈，接下来，我们开始第一轮善品拍卖，有请金立国际拍卖有限公司注册拍卖师黄玉斌先生主持现场拍卖！”主持人说。 “大家好，我是金立国际拍卖公司黄玉斌，负责今天的善品拍卖，第一件拍品是由东方文化发展基金会提供的清康熙五彩蒜头瓶一个，起拍价20万元！”拍卖师介绍拍品，大屏幕显示拍品照片。 “康熙五彩蒜头瓶是景德镇官窑瓷器，瓶形仿自汉代青铜蒜头壶，长颈、削肩、圆腹、圈足，瓶口像大蒜头，胎是糯米胎，内壁施白釉，与瓶表的猩红色呈鲜明对比。大家注意看，这种釉晶莹浓艳，像刚刚凝固的牛血一般，叫做牛血红。”拍卖师不仅要控制拍卖程序，还要对拍卖品有一定研究。 “这件拍品是东方文化发展基金会总裁梁文冰先生的私人藏品，今天拿出来拍卖，所得善款全部用于本次公益慈善活动。” “现在请出价。” “好，这位15号先生出价25万。”第一个人出价。 “25万一次。” “26号先生出价27万，27万，还有出价的吗？” “28万，好，28万。” “30万，34号出价30万。” “30万一次。” “30万两次。” “35万，这位先生出价35万。”这时候，马宝祥出手了，于畅脸上露出一抹得意的笑容。 “明翰，我喜欢这个瓶子。”姜雨琪在杜总耳边说道。 “你想让我出价？”杜总说。 “是啊，这是第一件拍品，第一件拍品意义重大。” “好吧，我试试。” “35万两次。”拍卖师喊道。 “40万，这位3号先生出价40万。”杜总举起号牌。 “60万。”马宝祥一看杜总出手，直接出价60万。 “80万。”杜总又举牌了。 “宝祥，这个姜雨琪，处处和我作对，一定是她撺弄男友和你竞拍。”于畅在马宝祥耳边说道。 “杜明瀚，我早就看他不顺眼了，和我争，他还差了点。”马宝祥回答。 “80万，第二次。”嘉宾们窃窃私语，被两个人的高额竞价吸引住了。 “100万！这位7号先生出价100万。”马宝祥手里的号牌是7号。 “150万。”杜总气定神闲地再次举牌。 “200万。”马宝祥有些生气，跳过中间价格，直接加到200万。 “220万。”杜总加价20万。 “240万。”马宝祥加了20万。 “300万。”杜总伸出三个手指，直接出价300万，全场一片惊呼。 “300万！3号那位先生出价300万！”拍卖师喊道。 “300万！300万两次！” “宝祥，你怎么不出价了？”于畅着急地问。 “这瓶子根本不值300万，开光就不对，杜明瀚是个傻子，我不能和傻子较劲儿！”马宝祥回答。 “300万！成交！”拍卖师落槌，嘉宾席上响起一阵掌声。 “有请本次慈善拍卖第一件拍品的最高出价者，庆东市工商联副主席、长江华成集团董事长杜明瀚先生上台讲话！大家欢迎！”主持人说道。 “大家好，我是长江华成集团董事长杜明瀚，很高兴参加此次城市时尚慈善晚宴，感谢东方文化发展基金会提供的平台，感谢梁文冰总裁和李悦主编对慈善事业的积极贡献！企业家投身慈善公益事业，是履行企业家社会责任的具体体现，长江华成集团多年来积极参与慈善事业，努力为慈善事业添一块砖、加一片瓦，做出自己微薄的贡献，谢谢大家！”杜总在台上讲话。 “感谢杜明翰董事长！感谢长江华成集团！董事长请留步，按照拍卖流程安排，需要请明星嘉宾陪第一位竞拍者跳一支舞，现在看我们不用请别人了，有请姜雨琪小姐和杜明瀚先生共舞一曲！大家欢迎！”主持人大声宣布道。 姜雨琪等的就是这一刻，她缓步走上主席台，先是向台下观众微微鞠躬，接着走向杜明瀚。音乐声响起，电影《泰坦尼克号》主题曲my heart will go on。 这是一首脍炙人口的歌曲，曲调舒缓悠长，苏格兰风笛略显沧桑，有一种排山倒海般的力量，歌曲感染力很强。 配合悠扬高亢的音乐，姜雨琪和杜明瀚翩翩起舞，两人跳的是华尔兹，华尔兹也称“慢三步”，节奏为3\/4拍，通过身体的升降、倾斜、摆荡，带动舞步移动。 杜总身穿黑色礼服、白衬衫、系着黑色领结，姜雨琪裙裾飞扬、面带微笑，两个人舞姿华丽典雅、优美柔和、配合默契，追光灯跟随两人移动，大屏幕上同步播放，全场嘉宾的目光都被二人吸引，姜雨琪出尽了风头。 “接下来，我们进行第二件善品拍卖，请看大屏幕，寿山石摆件一个。这件拍品是一位不愿透露姓名的爱心人士无偿提供的，寿山田黄冻石，通体明透，晶莹脂润，色彩斑斓，形似凝固的蜂蜜，是寿山田黄石中的精品，起拍价15万元，大家请出价。”拍卖师开始拍卖第二件拍品。 现场气氛热烈，竞价声此起彼伏，寿山石摆件顺利卖出，接着，又有两件拍品卖出，价格都比市场价高出许多。 所谓“盛世收藏、乱世黄金”，近些年，古董、艺术品市场十分火爆，别说有钱人，穷人也开始涉足收藏市场，古玩、字画、金石、瓷器，等等，小县城都有古玩市场，全社会形成一股收藏热。 接下来又是文艺表演环节，李主编能力很大，人脉关系很强，除了影视明星，她还请来几个着名歌星，现场演唱自己的成名曲，为晚宴助兴。这几个歌星平时的出场费很高，到这里来是免费演出，算是给足了李主编面子。 音乐声响起，时装模特表演开始，轮到小丽出场了，聚光灯照到舞台上，小丽是第一个出场的模特，妥妥的c位。小丽身穿prada复古风格灯芯绒夹克，彩色喇叭裤，脖子上戴着圆环项链，腰里围着露肤轻纱，脚步轻盈，身姿婀娜，气质高贵典雅，袅袅走到台前，手扶腰部，摆了一个pose，完美诠释了服装的古典主义风格和复古美学。 小丽第二套服装是粉白两色短裙，洁白光滑的额头，柔软细腻的腰肢，白皙修长的大腿，压步紧跟音乐节奏，步伐优雅灵动，短裙上装饰有亮片、刺绣和长长的紫色流苏，风格时尚，唯美梦幻。 会场内5块led大屏幕随着模特身上的服装不断变幻背景，一会儿是地中海古堡，一会儿是凡尔赛宫花园，一会儿是夏威夷沙滩，配合高保真立体声音乐，舞台效果如梦似幻。 本次时装表演一共请了10个模特，模特们个个青春靓丽，身材突出，气质优雅，摄影记者们忙得只剩按快门了。 服装越穿越少，第三套服装是白色比基尼，比基尼表演纯粹为展示模特身材，小丽照旧第一个出场，高耸的胸脯，笔直修长的大腿，无可挑剔的腰臀比。 小丽有着天使般的面庞，魔鬼般的身材，全身皮肤白皙，仿佛散发着光芒，完美地诠释了女性形体美。全场嘉宾瞪大了眼睛，男嘉宾自不必说，女嘉宾也个个心生艳羡，连姜雨琪都有些嫉妒了。 拍卖环节继续进行，工商界大佬和影视明星们频频举牌，影视明星们也不甘示弱，她们本来就很有钱，也更喜欢出风头，徐老板也出手了，他花200万买下一幅黄宾虹的山水画。 经过三轮九场拍卖，拍卖环节顺利完成，共筹得善款1700多万元，一次慈善晚宴筹集的善款比一些专门慈善基金全年募集的善款还要多，可见城市时尚慈善晚宴的影响力有多大。 本次慈善晚宴各环节将编辑成专辑，在《城市时尚》杂志上出版发行。杜总算过账，他花的300万并不亏，相当于为华成集团做广告了，而且，这部分慈善捐款支出还可以在缴纳企业所得税前扣除。 第96章 兴哲和小涛吃烧烤 知道小丽要参加今晚的城市时尚慈善晚宴，兴哲和安保部经理说了一声，提前下班赶了过来，兴哲还在恒元国际夜总会兼职做保安。出来有点晚，地铁站人很多，出了地铁站，急匆匆往这里赶，等他赶到君悦国际酒店，慈善晚宴已经结束散场了。 酒店门口，工作人员正在往外搬花篮，还有一些不死心的粉丝，站在酒店门口等自己心仪的明星出来，殊不知，这些明星大腕已经从酒店后门的员工通道离开了。兴哲等了一会儿，也不见小丽出来。 “小丽，你在哪儿呐？晚会结束了吗？”兴哲给小丽打电话。 “兴哲，晚会结束了，我已经往回走了。”小丽回答。 “往回走了？那我去你宿舍找你？” “不用了，我一会儿还有活动。” “这么晚了，还有什么活动？” “没事，你不用管了，明天我给你挂电话吧。”小丽说完挂断了电话。 “小丽，是谁的电话？”小丽此刻正和徐老板在丰田保姆车里。 “啊，一个朋友。”小丽支吾着说。 “什么朋友？” “啊，是我的老乡。” “哦。”徐老板没有继续问。 夜晚的都市灯火辉煌，竹笋般的高楼大厦，高耸入云的摩天大楼，连绵起伏的灯海，四通八达的高架桥，薄雾笼罩，皎月如银，整个城市仿佛一座海市蜃楼，说实话，夜晚的都市比白天好看。 丰田保姆车在高架桥上疾驶，一座座高架桥像一条条火龙把城市分割成条块，路灯在车窗旁快速闪过，小丽和徐老板坐在车后座。 今天晚上又是走红毯，又是参加时装表演，小丽毕竟是个年轻女孩，难掩脸上的兴奋和高兴。 “小丽，你今天晚上的演出很成功，也算是为慈善事业做出了贡献。”徐老板说。 “我没捐钱，也没竞拍东西，怎么叫做贡献？” “文艺演出是慈善晚宴的一部分，如果没有文艺演出，上来就捐款拍卖，会没有意思。” “我表演的还行吗？” “你表演得很好，参加城市时尚慈善晚宴演出，可以让越来越多的人认识你，增加你的知名度。” “谢谢徐叔！” “不用谢。” “徐叔，我们这是去哪儿啊？” “啊，我领你去一个地方，到了你就知道了。” 丰田保姆车又行驶了半个小时，来到一个高档住宅小区，道闸杆抬起，保姆车驶进地下停车场。 徐老板和小丽从车上下来，两人乘电梯来到26楼，电梯间宽敞明亮，正对电梯口挂着一幅油画，油画下面的大理石台面上有一盆鲜花，走廊头顶是枝形水晶吊灯和亚克力板吊顶，地面和墙面都是大理石的，户型是两梯两户。 “2601，这是房间钥匙。”徐老板递给小丽一把钥匙。 “徐叔，这是你的房子？” “是，我刚买的，进去看看吧。” 小丽打开房门，这是一套四室二厅二卫180平米的房子，三面朝南，一字型观景阳台，主卧套房十分宽敞，卫生间带双人浴缸，卧室都有全景飘窗。 房子是精装修的，拎包入住，家俱、家电一应俱全，日本东芝中央空调、德国菲斯曼地暖、美国科勒马桶，房子价值几千万。 小丽一个房间一个房间参观，不时发出阵阵惊叹，自己租的房子和这里简直没法比。 “房子怎么样？”徐老板问。 “房子真好！太豪华了！”小丽回答。 “去阳台看一看，阳台风景不错。” “好啊。” 小丽和徐老板来到阳台，虽然是午夜时分，城市里仍然灯火通明，楼层高，视野开阔，从这里可以看到锦江和对岸的电视塔。 “能不能看到你们公司？”徐老板问。 “能看到我们公司大楼，这里离我们公司很近。”这个高档住宅小区离新世纪模特经纪公司很近。 “小丽，喜欢这个房子吗？” “喜欢。” “那好，房子送给你了，钥匙你收好。”徐老板把房门钥匙塞给小丽。 “你说什么？这房子送给我了？”小丽惊讶地问。 “对，新年礼物，我给你买的。” “徐叔，这礼物太贵重了，我可不能要。”小丽把钥匙送还给徐老板。 “进屋里说吧，外面风大。”徐老板和小丽回到房间里。 “徐叔，我真不能要你的房子。” “你嫌房子小？” “不是，这房子太贵重了，我不能要。” “你真不想要？” “不想要。” “这样吧，房子算我借给你的，你先在这里住着，离公司近，上下班方便。” “那好吧，徐叔，你对我真是太好了。” “不用客气，谁叫我有这个条件呐，时间不早了，我该回去了，你晚上就住在这儿吧，什么都有，床很舒服，一定能睡个好觉。” “徐叔，太晚了，要不，你也不用回去了。”小丽低下了头。 “我不用回去了？”徐老板等的就是这句话。 “嗯，你在这里住吧，我陪你。”小丽点了点头。 “好吧，那我就在这儿住一晚。”徐老板不动声色地说。 “徐叔，我先去洗澡了。”小丽有些不好意思地说。 “好，你先洗澡，先洗澡。” 小丽虽然年轻，也知道徐老板凭什么帮助自己，非亲非故的，帮自己签约新世纪模特经济公司，帮自己参加春季时装周，现在又参加城市时尚慈善晚宴，早就该回报徐老板了，徐老板喜欢自己什么？无非是自己的身体。 徐老板毕竟是有身份的人，他不会强迫小丽，不会趁人之危，他会利用手中的金钱和资源慢慢打动小丽，让小丽自己主动投怀送抱。 徐老板认识小丽有一段时间了，在小丽身上花了不少钱，投入不少精力，徐老板喜欢小丽，和别的有钱人不同，他希望小丽也喜欢他。 主卧套房很大，有一个很大的落地观景飘窗，巨大的双人床，床上铺着厚厚的席梦思床垫，步入式衣帽间，干湿分离独立卫浴。 小丽走进主卧衣帽间，衣帽间比普通卧室还要大，小丽没带睡衣，拉开衣柜门，里面挂了一排崭新的高档真丝睡衣，还有各种女士内衣。小丽用手抚摸着睡衣，感受手指间丝滑柔顺的感觉，粉色条纹带黑色花边的真丝睡衣，内搭白色蕾丝内衣一定很好看；白色宽袖、袖口上装饰有细花纹蕾丝的真丝睡衣，里面穿上黑色蕾丝内衣会显得神秘，女人对睡衣和内衣的热爱根深蒂固。 名车、豪宅、满柜的衣服，自己梦想中的生活近在眼前，这种生活，兴哲无论如何也给不了，徐老板轻而易举就能给到，唉！兴哲要是能和徐老板合二为一就好了。 洗完澡，小丽找了一套白色内衣穿上了。小丽没有要徐老板的房子，只答应借住，不是小丽看不上这个房子，而是小丽想要得到更多。 兴哲有时间没见到小丽了，小丽最近很忙，快到年底，自己这边事情也不少，白天到百货商场走秀，晚上到夜总会当保安，兴哲不放过任何赚钱的机会。 小丽参加城市时尚慈善晚宴演出，可以大大增加知名度，兴哲也很替小丽高兴。兴哲和小丽就像一对贫贱夫妻，最困难的时候，他们两人合吃一碗方便面，当然，兴哲和小丽只是恋人，不是夫妻。 在大街上漫无目的地走了一会儿，兴哲不放心，又给小丽打了个电话，不过，小丽电话已经关机了。 快12点了，兴哲还没吃晚饭，前面有一家烧烤店，午夜时分，里面还有很多客人，兴哲走了进去。 “几位啊？”服务员问。 “一位。”兴哲回答。 “请到里面坐。” “好。” 这家烧烤店是炭火烧烤，装修一般，灯光也稍显昏暗，卡座，木质方桌，桌子中间是凹进去的烤炉，烤炉上方有抽拉式排烟管，排烟管用金色锡纸包裹着，显得比较脏。 庆东人不喜欢吃烧烤，再怎么无烟烧烤，衣服上也会有味，店里客人主要是北方人。北方人喜欢吃烧烤，一是烧烤比较随意，没有太多的讲究，什么都可以拿来烤，再就是便宜。 烧烤和火锅一样，都属于平民百姓食品，和法国大餐相比，比较接地气。 “烤点什么？”服务员拿着菜单走过来，说话也是北方口音。 “20串羊肉串，10串五花肉卷金针菇，再来个烤鱿鱼，两瓶啤酒。”兴哲看着菜单说。 “店里有新鲜的生蚝，还有竹节虾，要不要来点儿？” “不要了，这些够了。” “啤酒要青岛啤酒，还是百威？” “青岛啤酒。” “好的，您稍等。” 服务员准备上菜，兴哲脱下外衣，点燃一支香烟，烧炭师傅送上来一炉炭火，用铁夹子把炭火放进烤炉里，红彤彤的炭火映照在兴哲脸上，俊朗的脸庞有些消瘦。 “兴哲，是你啊，你进来的时候，我看着像你。”一个胳膊上挂着绷带的年轻人走了过来。 “小涛，你怎么在这儿？”小涛是兴哲的老乡，曾经也当过模特。 “我来吃烧烤，走，到我的桌上一起吃吧。”小涛说。 “没别人吧？” “没别人。” “好。”兴哲起身去小涛的桌。 “兴哲，这是我女朋友佳雯。”小涛介绍道，佳雯也是个漂亮女孩子。 “你好。” “兴哲你好。” “兴哲，这么晚了，你怎么一个人到这儿吃烧烤？”小涛问。 “啊，我来接小丽，没接到，小丽先走了。” “小丽晚上有活动？” “对，她参加城市时尚慈善晚宴，表演走秀。” “小丽参加城市时尚慈善晚宴？” “对。” “小丽发展得这么好？城市时尚慈善晚宴影响可不小。” “是。” “你们俩怎么样了？” “我们俩挺好的。” “哦，喝酒吧，咱哥俩儿好久没见了。” “是啊，小涛，你的胳膊怎么了？” “啊，我不是当替身演员嘛，从马上掉下来了，胳膊摔骨折了。” “小涛，你现在是替身演员？” “是啊，我现在在演艺界发展，拍了好几部电视剧了，这次是给男一号当替身，民国题材战争片，炸点离马蹄子太近了，马毛了。”小涛若无其事地说。 “胳膊没事吧？” “没事，养养就好了，兴哲，你还在干模特？” “对，不干模特干啥呀？” “男模特想出头太难了，兴哲，你跟我一起往演艺界发展吧？” “我也不会演戏啊？” “学呗，我也不会，我不就是从模特改行干演员嘛！” “演员不是那么好当的吧。” “你不用怕，我认识很多大牌导演和制片人，我帮你介绍。” “小涛，兴哲模特干得挺好的，你别乱给人介绍工作。”小涛的女朋友插话道。 “模特好什么？走一场才挣几个钱？”小涛说。 “那也比你当替身演员好，模特没有危险，替身演员多危险啊！” “你懂什么？我都是给男一号当替身，他们稍微搭把手，我就能当主演。” “你可别瞎说了，当主演？你还是先把伤养好吧！” “兴哲，看见没有，她就是这样拖我的后腿。” “别说了，吃个羊腰子吧。” 小涛的女朋友负责烧烤，递给小涛一串羊腰子，当然，羊腰子在后厨已经烤了八、九分熟。 “兴哲，你也来一串羊腰子？这家烧烤店挺正宗。”小涛说。 “不了，我吃不惯羊腰子，我还是吃羊肉串吧。” 兴哲有些羡慕小涛，起码小涛和女朋友能一起吃烧烤，胳膊受伤了，女朋友还能照顾他。 小涛又要了几瓶啤酒，兴哲和小涛又喝了一会儿，可能最近太累了，喝了四、五瓶啤酒，兴哲靠在卡座上，竟然睡着了。 “先生，醒一醒，我们店里要打烊了。”不知道睡了多久，服务员把兴哲叫醒了。 “哦，我怎么睡着了？” “你朋友不让我们叫醒你，让你多睡一会儿。” “我朋友呐？” “走了。” “哦，结账。” “你朋友把账结完了，要不要我帮你打个出租车？” “不用，我能走。”兴哲站起身，离开了烧烤店。 夜深了，夜风吹在兴哲脸上，感觉很凉，兴哲清醒了许多。兴哲最近太累了，生活不规律，又经常熬夜，昼夜颠倒的工作对人身体伤害很大，自古以来，人就是日出而作、日落而息，不是昼伏夜出的动物。 清冷的月光洒向大地，草木昆虫、高楼大厦、河流山川都已经睡去，兴哲打了个哈欠，向一辆出租车招了招手，夜班出租车司机脸上挂着疲惫，他们更像昼伏夜出的动物。 第97章 陈宝刚妈妈生病了 春节快到了，航空公司又进入春运时刻，学生放假、旅游、探亲流叠加，各条航线加开航班，航班数量大增。 以旅游为例，人们春节期间不只去云南、海南岛，越来越多的人选择去东南亚、日韩旅游，有时候，去东南亚旅游比国内旅游还便宜。为满足客运需求，航空公司除了加开航班，还选择波音737、空客a330等宽体客机执飞。 李颖连续上了五天班，终于能休息一天了，这段时间一直加班，把李颖累坏了。吃完早饭，李颖穿上羽绒服要出门。 “小颖，你要去哪儿？”李颖妈妈问。 “我去宝刚家看看。”李颖回答。 “好不容易休息一天，又往宝刚家跑。”李颖妈妈不满地说。 “我去去就回。” 陈宝刚的案子不太顺利，米澜化妆品涉嫌传销，并且涉嫌生产销售假冒伪劣商品，陈宝刚是公司副总经理，还负责财务工作，具有摆脱不了的干系。重要的是，警方找到假冒伪劣化妆品受害者，包括到陈宝刚店里索要赔偿的中年妇女，妇女们对陈宝刚进行了指证，一句话，所有证据都对陈宝刚不利。 王德辉主任对这个案子不可谓不用心，他亲自过问，亲自安排，但在证据面前也无可奈何。 “阿姨。”李颖来到陈宝刚家。 “小颖来了？”陈宝刚妈妈说。 “阿姨，我最近工作比较忙，年底航班多，你还好吧？” “还好，咳，咳。”陈宝刚妈妈剧烈咳嗽起来。 “我这儿有面巾纸。”李颖递给陈宝刚妈妈一张面巾纸。 “气管不好，老毛病了。”陈宝刚妈妈接过面巾纸。 “等一下，阿姨，面巾纸上怎么有血丝？”李颖发现面巾纸上有几条血丝。 “没事，我咳嗽太用力了。” “阿姨，你是不是咳嗽很长时间了？”李颖盯着陈宝刚妈妈问。 “嗯，有一段时间了，我气管不好，冬天经常咳嗽。” “阿姨，这样吧，我今天休息，我陪你去医院看看吧？” “不用看，老毛病了，阿姨身体结实，这点小毛病不怕。” “阿姨，咱们就去检查一下，用不了多少时间，检查没问题就放心了。” “我不想去，宝刚的案子还要托人，还要请律师，看病太花钱了。” “阿姨，检查费我给你拿，你不用担心。” “唉，宝刚还不知道判多少年，我活着也没啥意思。”陈宝刚妈妈掉下眼泪。 “阿姨，你不要这么悲观，王德辉主任是庆东最好的律师，退一万步讲，少判几年，宝刚在里面呆个一年半载也行啊！你把身体养好了，宝刚在里面也放心，凡事多往宽里想。” “好吧，小颖，我和你去。” “咱们打车去，用不了多少时间。” 李颖打车带陈宝刚妈妈来到医院，医院里人满为患，患者的患，挂号台前排起长队。现在是流感多发季节，感冒发烧的病人很多，小孩子生病的也不少。 人体是一个十分精密的生命体，有一点不舒服就会被大脑捕捉到。陈宝刚妈妈咳嗽很长时间了，她也担心自己得病，但一想到儿子还在看守所里，托人、请律师、打官司，花钱的地方还很多，就硬撑着不去医院。 李颖排队挂号，陈宝刚妈妈找地方坐着等着。排了半个小时队，李颖挂上号，挂的是呼吸内科，来得比较早，还有专家门诊。 一个城市也好、一个国家也好，教育和医疗都是大事，中国大城市虽然看病难、看病贵，起码还能看上，一些国家到大医院看病需要提前预约，一两个月才能看上，或者先到社区医院就诊，由社区医生看你需不需要去大医院。等这么长时间，小病自己就好了，大病直接见上帝，当然，有钱人请家庭医生，看病到私人诊所。 “咳嗽多长时间了？”医生一边拿听诊器听一边问。 “有一段时间了。”李颖妈妈回答。 “一两个月？” “一两个月得多。” “深呼吸。” “大夫，没事吧？”李颖问。 “这样吧，先做个ct检查，我给你下个单子，先去交款。”医生放下听诊器说。 “谢谢大夫。”李颖接过单子。 做ct也排队，患者坐在长椅子上，等着喊自己的名字进入ct室检查。现代医学的发展得益于科技进步，正是有了ct机之类的检查设备和医疗器械，医生才可以做出准确诊断，未来外科手术都将由机器人来做。 未来随着克隆技术的发展，人类的永生也可以实现，满大街都是克隆人，想想也挺可怕，只有活的时间长一点，才有可能等到那一天。 “大夫，片子出来了。”做完ct检查，李颖领着陈宝刚妈妈回到呼吸内科。 “我看看。”大夫把ct片子放在阅片灯下查看。 “患者，你先到门外等一下。”医生让陈宝刚妈妈先出去。 “到门外等？”陈宝刚妈妈疑惑地问。 “啊，我先和家属谈谈费用问题。” “好吧。”陈宝刚妈妈离开房间。 “大夫，情况不好吗？”李颖紧张地问。 “你是患者家属吧？”大夫看着李颖说。 “是。” “啊，是这样，我怀疑你母亲得了肺癌，当然，现在只是怀疑。患者需要马上办理住院，进一步做mri检查，还要做肺组织提取，做病理检验。” “什么是mri？” “就是核磁共振检查，当然，还要以病理检验结果为准。” “肺癌？”李颖脑袋里嗡了一声。 “很有可能。” “大夫，发现的早吗？” “依我看，不太乐观，抓紧时间办理住院吧，我看看今天能不能联系做核磁共振检查。” “大夫，我该怎么和老人说？” “看你母亲的心理承受能力了，心理承受能力强的告诉实情，心理承受能力弱的先缓一缓。” “谢谢，谢谢大夫。”李颖的心理承受能力就不强，她有点手足无措。 大医院的大夫水平高，看片子就能知道大概，一个重要原因是看的病人多，经验丰富，各种疑难杂症都见过，小医院设备再怎么好，医生经验不足也不行。 说到医生，医生这个职业是离死亡最近的，icu医生每天都在和死亡赛跑。中国人忌讳死亡，不愿意面对死亡，当死亡到来时，每个人都显得那么慌乱，那么手足无措。 有哲人说过：在死亡来临前先死亡。生死是一个哲学问题，因为没有比生死更大的问题，人的一生，死亡如影随形，在死亡来临前先死亡，个中意味需要细细思量。无论如何，医生救死扶伤的职业十分神圣，然而，医生却是离死亡和神最近的人。 陈宝刚妈妈从年轻时开始守寡，一个人含辛茹苦把儿子养大，自己舍不得吃、舍不得穿，也要给儿子买好吃的、好穿的，要不然，陈宝刚也不会长得这么壮实。 应该说，陈宝刚是个省心的孩子，不招灾不惹祸，就是脑子有点笨，学习成绩不好，这一点随他爸爸。 李颖陪陈宝刚妈妈办理住院手续，领到病号服，又存了200块钱饭卡，都是李颖拿的钱，李颖楼上楼下跑了好几趟。 病号服真是个神奇的东西，只要穿上病号服，没病也像有病，陈宝刚妈妈穿上病号服，好像一下子老了很多。护士过来量体温、测血压、询问病史，又采了血样，核磁共振检查今天排满了，住院部医生给约到明天。 陈宝刚家在庆东没有亲戚，李颖不能撇下陈宝刚妈妈不管，手机上已经传来明天的航班任务信息，李颖来到走廊打电话向客舱服务部经理请假。 “唐经理，我是李颖，我明天想请一天假。” “李颖，公司发过通知，春运期间尽量不要请假。” “我朋友的母亲住院了，我明天想陪她做检查。” “李颖，公司规定只有直系亲属病了才可以请假，你这种情况不能给假。” “唐经理，实在不好意思，我朋友的母亲病得很重，医生怀疑是肺癌。” “那也不能给假，李颖，你干空乘很长时间了，工作表现也不错，公司有意培养你当乘务长，春运期间请假，我将来怎么替你说话？”唐经理有些生气。 “唐经理，实在对不起，我朋友不在庆东，他把母亲托付给我了，我现在就在医院里。”李颖没说陈宝刚在看守所。 “不行，不能给假，你实在来不了，按旷工处理！”唐经理火了。 “唐经理。” “李颖，公司现在所有岗位都缺人，你自己看着办吧。” “唐经理。”唐经理那边挂断了电话。 李颖干空乘有好几年了，按理也应该当乘务长了，唐经理执行公司规定也没有错，不给李颖假也正常。事情赶到这儿了，以李颖的为人，她不能扔下陈宝刚妈妈不管，交给别人，李颖还不放心。 第二天，李颖没去上班，旷工就旷工吧，她去医院陪陈宝刚妈妈做核磁共振检查。检查室里灯光昏暗，核磁共振机比ct机大很多，金属表面泛着冰冷的白光，看上去挺吓人。检查前，要摘掉全身金属物品，包括假牙，陈宝刚妈妈有些害怕。 “阿姨，不用害怕，医生说噪音有点大。”李颖安慰陈宝刚妈妈，帮她把鞋脱掉。 “检查时间不长吧？”陈宝刚妈妈问。 “应该不长，你戴上耳机，医生会通过耳机和你对话，让你吸气就吸气，让你憋气就憋气。”李颖帮陈宝刚妈妈戴上厚厚的耳机。 “小颖，要不咱们不检查了，回家吧，不治了。” “没事，阿姨，我问了，医生说你能憋多长时间气，就憋多长时间，需要憋三次气，一次一分钟。”憋气是为了让肺泡张开，充满空气。 “我怕我憋不了那么长时间。” “能憋多长时间就憋多长时间。” “好吧。” 核磁共振技术的原理是将人体置于一种特殊的磁场中，用无线电射频脉冲激发人体内的氢原子核，引起氢原子共振，停止射频脉冲后，氢原子核会按特定频率发出射电信号，将吸收的能量释放出来，被人体外的接收器记录下来，再通过计算机处理获得图像，这叫做核磁共振成像。 核磁共振技术原理听着比较复杂，一般人理解不了，说核磁共振机值多少钱比较容易理解，国产核磁共振机300万元一台，进口的600万，采用最新技术的进口核磁共振机2000万一台。 晚上，陈宝刚妈妈躺在病床上，晚饭放在床头柜上一口没动，李颖明天一早还要上班，陈宝刚妈妈让李颖回去了。李颖要雇护工，帮忙照顾陈宝刚妈妈，陈宝刚妈妈说什么也没让，她说自己能走能动，不用雇护工。 病房里一共三张病床，另外病床两个老太太都有儿女陪着，年龄都比陈宝刚妈妈大，看上去都是70多岁。从年龄上讲，陈宝刚妈妈年龄不算大，不到60岁的人应该不算老人，只是常年的忙碌劳累，使陈宝刚妈妈看上去比实际年龄大。 病房里病人之间一般不互相打听病情，尤其是对新来的病人，这里是呼吸内科病房，两个老太太看陈宝刚妈妈蜷缩着躺在病床上，脸色蜡黄，身形消瘦，还不住地咳嗽，心里都明白几分。 俗话说养儿防老，父母生病的时候，体现出子女的价值，两个老太太的子女陪着母亲闲聊，揉腿按肩，帮母亲削苹果，即使什么都不做，子女在身边，对母亲也是极大的心理安慰。 陈宝刚妈妈命挺苦，年轻时丈夫就不在了，自己又当爹又当妈，人在生病的时候最脆弱，在陈宝刚妈妈最需要儿子的时候，陈宝刚却不在身边。从医生护士和李颖的脸色上，陈宝刚妈妈已经猜出八九分，死倒是不怕，就是宝刚还在看守所里，实在让她放心不下。 两天后，陈宝刚妈妈的检查结果出来了，肺癌晚期。李颖和医生商量了，暂时不告诉陈宝刚妈妈，当然，更不能告诉陈宝刚，想告诉也告诉不了。 第98章 陈宝刚的狱中生活 陈宝刚已经被检察院批准逮捕，开始走诉讼程序，这样也好，不用整天提心吊胆了，等待的滋味是很难受的。 一开始，陈宝刚还幻想着能够取保候审，一个月过去后希望破灭，现在又被批准逮捕，心情像过山车一样大起大落。 世界上有两个地方十分考验人，那就是监狱和医院，监狱里的人有健康没自由，医院里的人有自由没健康，自由和健康是非常宝贵的，监狱和医院可以让人迅速成熟。 自从入狱以来，陈宝刚瘦了10多斤，腮帮子上的肉都耷拉下来，他盘腿坐在大通铺上，身上穿着橙色马甲，光头上冒出青色头发茬，陈宝刚正在背监规，几十条监规背得滚瓜烂熟。 监室里，犯人们面对面坐成两排，20几个人有穿橙色马甲的，有穿蓝色长袖囚服的，穿橙色马甲代表案件还处于审理阶段，蓝色囚服表示案件已经审理完毕，正在服刑。整个看守所，这样的监室还有30多个，一共关押700多人。 犯人盘腿坐在通铺上又叫坐板，坐板和坐禅其实是一样的。罪犯几乎都是情绪容易激动、情商较低的人，这里面有遗传因素，更和后天成长环境有关，没有人是天生的罪犯，受教育程度低，成长环境不好是犯罪的主要诱因。 陈宝刚犯罪主要因为不懂法，受人蒙蔽，说陈宝刚怎么坏、怎么不择手段并不符合实际，即使陈宝刚主观上没有故意，也不是主犯，但对社会、对经济秩序造成的破坏，需要他承担责任。 传销说白了就是利用人们想一夜暴富的心理引你入局，什么谁谁两年挣了几十万，三年买了一套房，四年当上大区经理，而你还在挣一个月两三千块钱的死工资，等等，这一类故事吸引力很大。 按理说，口才不好的人干不了传销，陈宝刚说话结结巴巴，根本不适合干传销，当然，直到今天，他也不承认是传销。 “陈宝刚。”管教干部在牢门外喊道。 “到。”陈宝刚从通铺上下来，笔直地站在地上。 “律师会见。” “是。” 陈宝刚往牢门外走，牢头儿坐在通铺上用手比划吸烟动作，示意陈宝刚给他弄点香烟。香烟在牢里是硬通货，谁有根香烟就和有根金条一样。 牢头儿烟瘾很大，每当有犯人提审或者会见律师，他都让犯人设法弄几根香烟来，掉在地上的烟屁股也行。牢头儿就是监室长，协助管教管理监室，一般由呆的时间比较长的犯人担任，牢头儿体格要好，能镇住其他犯人。有时候，戒烟比戒酒难，很多人把酒戒了，烟也戒不了。 陈宝刚来到牢门口，在牢门上方“狗洞”中伸出双手，管教“咔嚓”一声拷上手铐，牢门下方也有一个“狗洞”，是送饭和倒垃圾用的。 牢门打开，陈宝刚戴着手铐低着头走在前面，管教跟在他身后，每到一个铁门，陈宝刚先侧身等在一旁，管教用钥匙打开铁门，陈宝刚赶紧说声谢谢，两个人接着往前走。 为了安全，犯人不能走在管教身后，不能离开管教视线，两个人一前一后，先后通过六道大铁门，来到会见室。 无论是律师会见、办案单位提审、检察院提审，还是法院开庭，犯人只要出监室都要戴上手铐，当然，放风除外。 “宝刚你好。”来的是张律师，张律师是王德辉主任的助手。 “张、张律师你好。”陈宝刚说。 “最近怎么样？睡觉还行吧？” “还、还行。” “时间有限，我们闲话少说，你的案子进入检察院审查起诉阶段，我建议你认罪，和检察机关积极配合，争取宽大处理。” “我没、没犯罪。” “宝刚，都到这个时候了，你还说自己没犯罪，你即使没有主观故意，客观上也触犯了法律，刑事诉讼以事实为依据，以法律为准绳，一切用证据说话。刑法第225条非法经营罪规定直接或间接以发展人员数量为计酬或返利依据，引诱、胁迫参加者继续发展他人，组织内部参与传销活动的人员在30人以上且层级在3级以上的，即可认定为传销罪，你的下级或者团队就不止30人吧？” “我、我是替虹姐代管的。” “宝刚，你就是被虹姐害了啊！现在虹姐逃到国外，你是副总经理，地位仅次于虹姐。” “还、还有张岩呐？张岩是总经理，我是副总经理。” “张岩来的时间短，他什么也不知道，他说你是负责人，财务也由你负责，其他人也都是这么讲，宝刚，这些人的证词对你很不利。” “他、他们是污蔑。” “宝刚，面对现实吧，我们现在只能争取量刑上减轻处罚，还好你不是主犯。” “我们有直、直销牌照，怎么就是传销呐？”陈宝刚摸着光头说。 “有直销牌照说明不了什么问题，传销不是非得限制人身自由才行，新型传销方式层出不穷，有的传销还以公益形式出现，现在又出来数字货币传销，连实物都没有了。宝刚，你和我说实话，你通过传销到底挣了多少钱？” “我没、没挣到什么钱，我赔、赔了20多万。” “赔了20多万？别人搞传销都挣钱，你怎么赔钱？” “我的副、副总经理是花钱买的。” “我明白了，你还没来得及挣钱就被抓了。” “可、可以这么说。” “好吧，我回去找你赔钱的证据，以此为突破口，争取减轻处罚。” “张律师，我能判、判几年？” “一到两年，三年到五年，都有可能。” “这、这么长时间？” “会见时间快到了。”狱警提醒道。 “宝刚，你女朋友给我5000块钱，让我帮你存在银行卡上，你们一个月可以加几次账？” “一次，食品不超过200元，生活用品不、不超过200元。” “那，5000块钱够你花一年了，我一会儿帮你存上，衣服什么的还需要吗？” “帮我带、带点内衣内裤吧？” “好，我告诉你女朋友，你女朋友这么漂亮，你得争取早日出来呀！” “她不、不是我女朋友，是我同学。” “同学也可以发展成女朋友啊？” “会见时间到。”狱警大声喊道。 看守所伙食比较简单，犯人可以通过加账改善一下，在看守所超市里买点食品，一次最多不超过200元，一个月买一次，生活用品也以200元为限。看守所是关押犯人的地方，不是疗养院，天天吃大鱼大肉是不可能的，食品一次最多200元，大家一律平等。 看守所和监狱不一样，看守所不允许家属探视，犯人只能会见律师，监狱可以。 回到监室，管教把陈宝刚手上的手铐解开，打开牢门，让陈宝刚进去。 “烟，烟呐？”牢头儿问。 “哎呀！忘、忘了。” “你的脑袋是猪脑袋吗？这点儿事都记不住？”牢头儿很不高兴地说。 “室、室长，我给你两盒方便面吧？” “谁要你方便面，干活儿吧！都痛快点干活儿！” “对、对不起。” 监室里，20几个犯人分成两排坐在红色小塑料凳子上，就着铺沿用胶水手工糊纸盒纸袋。犯人干手工活儿不是为了挣钱，是为了打发时间，除了放风，犯人一天大部分时间呆在监室里，早晚看一个小时新闻联播，剩下时间不能一直睡觉、侃大山，干点手工活儿可以打发时间。 午饭时间到了，“狗洞”里塞进来几盆大米粥，犯人们拿着饭盒排队打粥，打完粥，坐在塑料凳子上吃饭，四个人一袋榨菜，陈宝刚分到6根，他用塑料勺把榨菜切成几段，喝三口粥，吃一截榨菜，“呼噜呼噜”吃得挺香。 陈宝刚舍不得花钱，每个月200块钱加账没买什么，别人咬开一根火腿肠，一口火腿肠，一口粥，陈宝刚看着也挺馋的。 吃完午饭，犯人们开始睡午觉，牢头儿躺在靠近牢门第一排，也叫头板，一个人占据两个人的位置，然后是二板、三板，都是牢头儿的手下，后面的人挤挤擦擦、前胸贴后背，陈宝刚还侧身躺在靠近厕所的位置。 “中午是谁的班？”牢头儿问。 “是徐亮的班。”牢头儿的手下回答。 “让陈宝刚值班。” “好，陈宝刚，你中午值班。” “是。” 午睡时间两个小时，其他人睡觉，陈宝刚在地上站着，得罪了牢头儿，估计晚上也得值班。 犯人们睡完午觉接着干活，然后是一个小时放风时间，放风就在监室后面的放风场，是一个20平米左右的长方形场地，四面是墙，头顶上有铁栅栏。 二十几个人靠在东面墙上，或坐或站，三三两两自由活动，西面墙是另一个监室的犯人，两边是荷枪实弹的狱警。 陈宝刚蹲在地上晒太阳，冬天的太阳十分难得，阳光照在脸上暖洋洋的，人离不开太阳，长时间晒不到太阳非抑郁不可。 牢头儿和几个手下连说带笑，手里拿着香烟，放风的时候允许抽烟，当然，都是有点地位的犯人抽烟，陈宝刚这样的只能闻闻味，好在陈宝刚不抽烟。 陈宝刚晒着太阳，隐约觉得对面有人看他，定睛一看，原来是张岩在看他，两个监室的犯人，中间隔着一道白线，不允许过到另一边。 陈宝刚瞪着张岩，眼睛里喷着火，张岩笑嘻嘻地看着他，嘴里念念有词，从嘴型上看像是在骂他，陈宝刚气不打一处来。 陈宝刚和张岩本来就不和，听律师说张岩把责任都推到自己身上，更令陈宝刚心寒。陈宝刚对虹姐没有多大怨恨，认为虹姐是在帮他，张岩则不同，张岩才来几天就当上总经理，不仅不尊重他，还处处和他作对。 这时，张岩慢慢往前走，快走到中间白线附近，向陈宝刚轻轻骂了一句“傻逼”，陈宝刚只觉得血往上涌，“蹭”地一下站了起来，冲上去照着张岩就是一拳，两个人扭打在一起。 “打架了！打架了！”放风场里炸了锅。 “住手！不许打架！”两个狱警冲了过来，一个狱警举起枪托，照陈宝刚脑袋就是一枪托。 事件很快平息，陈宝刚和张岩被狱警带走，批评教育后，念陈宝刚是初犯，给予上背拷5天处罚，张岩后动手，上背拷3天。陈宝刚被押回监室，脸上青一块紫一块，双手反铐在背后，牢头儿让他蹲在角落里反省。 吃晚饭了，晚饭是大米干饭、萝卜丝汤，汤四毛帮陈宝刚打了饭，牢头儿大喊一声“开饭”，大家开始吃饭。 陈宝刚双手反铐在背后，根本吃不了饭，汤四毛悄悄舀一勺米饭，想喂给陈宝刚吃。 “汤四毛，谁让你给他喂饭了？让他自己吃！”牢头儿大声喝道。 “是，是。”汤四毛吓得连忙放下勺子。 “当着狱警的面打架，你胆子该有多大？你倒是痛快了，咱们监室被扣分，周日打牌都不行了，我们都被你连累了！” “对、对不起。”陈宝刚低着头说。 “说得这么轻松，一句对不起就完了？” “对、对不起。” “头板儿，陈宝刚不是故意的，他下次一定不敢了。”经济犯老杨替陈宝刚求情道。 “老杨，这么轻易就放过他，不坏了监室里的规矩？” “头板儿，陈宝刚这孩子性格有点倔，咱们慢慢来，他和汤四毛不一样，别硬扭。”经济犯老杨说。 “好吧，既然你替他求情，那就先放他一马，五天后他值一个礼拜班。” “行，宝刚，快谢谢头板儿！” “谢、谢谢头板儿。”陈宝刚说。 “我喂你吃几口饭吧，以后不要打架了，打架解决不了任何问题。” “杨叔，我不、不想吃。”陈宝刚头上鼓起个大血包。 “宝刚，人是铁，饭是钢，吃饱了饭好好改造。”经济犯老杨舀起一勺米饭送到陈宝刚嘴边。 “谢、谢谢杨叔。”陈宝刚哭了。 “哭什么？别哭了，快吃饭吧。”经济犯老杨头发花白，50多岁，被捕前是一个机关单位的处长。 经济犯在看守所里地位比较高，牢头儿也是看人下菜碟，老杨在这里年龄最大，职务最高，呆的时间最长，连管教也让他三分，手工活儿可以不干。 不知道为什么，陈宝刚突然想到爸爸，爸爸如果还活着，也像杨叔这么大，杨叔给自己喂吃饭，就像小时候爸爸喂自己，想到这里，陈宝刚的眼泪止不住往下掉。 镣铐是对付犯人最好的办法，不打也不骂，限制你的行动自由谁也受不了，任你是多么强悍的罪犯，戴几天镣铐就都老实了。陈宝刚上的是背拷，无论上厕所还是吃饭，都需要狱友帮忙。 第99章 马宝祥请郭萌吃饭 正阳信托投资公司董事长办公室，马宝祥身穿黑色圆领羊毛衫、蓝色牛仔裤坐在老板椅上，白色休闲皮鞋搭在大班台上，正在津津有味地看着漫画书《海贼王》。 《海贼王》是日漫神剧之一，讲述大航海时代，拥有橡皮身体、头戴草帽的青年路飞，以成为海贼王为目标，与同伴们在大海上冒险，一路前行，以实现梦想和同伴友谊为故事主线，展现热血与青春，路飞最大的特点是笑对死亡和永不言败的精神。 马宝祥不是小孩子了，这么大的老板还喜欢看漫画书，有点不可思议，马宝祥胆子大，像《海贼王》这类冒险、寻宝、获得财富的动漫作品很符合他的胃口。 马宝祥办公室书柜里就有一套《海贼王》手办，有路飞、索隆、娜美、乌索普、山治、乔巴，等等人物，是他特意去东京秋叶原手办专门店买的，那里不仅有手办，还有漫画、dvd、电子游戏，是一家大型综合动漫连锁商店，当然，也顺便看了看av产品。 “宝祥，你在哪儿呐？”李叔给马宝祥打来电话。 “李叔，我在公司呐。”马宝祥连忙放下手中的漫画书。 “在玩游戏吗？” “没有，没玩游戏，李叔，您找我有什么事？” “没啥事，宝祥，你前几年是不是投资了恒轴股份和高前实业两家公司？” “是啊？投了不少，这两家公司怎么了？” “这两家公司有问题，你赶紧撤出来吧。” “有问题？什么问题？” “他们涉嫌违规担保，还有财务造假。” “是这样啊，好，我马上撤出来，谢谢李叔！” “谢什么，我先挂了。” “李叔，我过几天去看您。” “年底忙，你不用过来了，年后有时间再说。” “好，好，谢谢李叔！” 放下李叔电话，马宝祥赶紧给证券部经理打电话，让他到自己办公室来一趟。 “老板，您找我？”证券部经理来到马宝祥办公室。 “王经理，咱们三年前认购的恒轴股份、高前实业，马上申请解除限售，春节前全部清空，越快越好！” “老板，为什么要清空这两支股票？我看这两支股票还不错啊？” “这两家公司有问题，涉嫌财务造假，爆雷前一定要撤出来！” “是，老板。” “唉，玩了一辈子鹰，差点儿让小家雀啄了眼，这些野蛮人啊！胆子真是越来越大了！” “老板，这两家公司我一直盯着呐，营收和净利润都挺好啊！就是一直不分红。” “这就是问题所在，徐奎章这老狐狸，老婆孩子都送到国外了，报表做的挺漂亮，营收几百个亿，分红的钱却拿不出来，鬼知道他把钱都转哪儿去了！” “老板您说的对，我马上申请解除限售，立即减持，争取春节前全部清空。” “好，抓紧时间办。” “是，老板。” 徐奎章是恒轴股份、高前实业两家上市公司实控人，马宝祥认识他，这两家公司三年前以非公开发行股票方式募集资金，马宝祥是8名认购人之一，当时认购价分别为每股4.82元和7.63元，现在涨到16.17元和34.81元，三年限售期满，可以上市交易了。 投资也好，资本运作也好，表面上看挺风光，其实风险很大，属于刀尖上舔血、老虎嘴里夺食，股市什么时候能回归价值投资就好了。马宝祥说徐奎章是野蛮人，他自己又何尝不是。 “马总你好，我是国泰森茂航运公司郭萌，你今天有时间吗？周总让我找你联系公司债的事。”郭萌又给马宝祥打电话，联系公司债的事。 “郭经理啊，我今天有点忙啊！” “马总，我联系你好几次了，你答应购买我们公司的公司债，什么时候能兑现？” “不要着急嘛，我既然答应了，就一定会买。” “马总，你什么时候有时间？我去公司找你？” “我白天没有时间，晚上有时间。” “那我下班后去公司找你？” “我下班后不在公司，你去欣悦酒店西餐厅找我吧，我在那儿等你。” “欣悦酒店西餐厅？几点钟？”郭萌想让马宝祥尽快把公司债买了，马上答应。 “六点半吧。” “好，马总，我六点半到。” “好。” 马宝祥放下电话，在办公室里来回踱步，他最近看上郭萌了，喜欢郭萌喜欢得不得了。 马宝祥不是有女朋友吗，怎么又看上郭萌了？于畅慈善晚宴过后就去拍戏了，一两个月没见到人影了，春节不知道能不能回来。 找明星做女朋友这一点不好，明星需要经常拍戏，拍一部戏，三四个月算短的，不拍戏也要参加各种活动，两个人聚少离多，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 “赵经理你好，我是马宝祥，晚上我想把你们的西餐厅包场，价钱你随便要。”马宝祥给欣悦酒店西餐厅经理挂电话。 “马总，今天晚上我们有三桌预定，您要是早点说就好了。” “三桌预定我出双倍的价钱，告诉他们别来了。” “马总，这样好吗？客人会不会有意见？” “那我出三倍，三倍价钱总行了吧？” “那好吧，马总，我和客人说说。” “还有，多给我准备点鲜花，我要百合和玫瑰，每张桌子都点上蜡烛。” “马总，要不要乐队？” “行，给我准备一个乐队，乐队人不要太多，演奏点蓝调布鲁斯音乐，气氛一定要搞好。” “好的，马总，我给您准备一个小型乐队。” “就这么定了，抓紧时间准备。” “好的，马总，晚上见。” “晚上见。” 打过几次交道，马宝祥发现郭萌和别的女孩不一样，别的女孩钱花到位就行，郭萌好像不喜欢钱，不是用钱砸就能就范。女孩不喜欢钱，那一定喜欢浪漫，马宝祥改变策略，想来点儿浪漫的，看看能不能打动郭萌。 对马宝祥来说，钱能解决的问题都不是问题，有难度更能激起他的斗志，于畅别看是明星，说到底也是马宝祥用钱砸到的。越是容易得到的东西，往往越不会珍惜，马宝祥从小家庭条件优越，玩具玩一会儿就扔，长大以后也是这样，辛苦淘来的手办，玩一阵子就腻了，玩腻了继续买新的。 “周总，我和马总联系好了，马总说让我晚上去欣悦酒店见他。”郭萌来到周玉湖办公室，汇报和马宝祥联系的情况。 “晚上去酒店干什么？”周玉湖问。 “他说白天没有时间，欣悦酒店西餐厅，晚上六点半。” “他要请你吃饭？奇怪，我们找他办事，我们请他吃饭才对呀？” “周总，要不你晚上和我一起去吧？” “我晚上有个应酬，你先去吧。” “好吧，周总，我去看看他又有什么想法。” “对了，郭经理，马总有女朋友，马总女朋友是电影明星。” “周总，你和我说这个干什么，我不愿意和他吃饭，为了公司的事没有办法。” “好，好。”周玉湖看着郭萌转身离开办公室。 马宝祥提前半小时来到欣悦酒店西餐厅，临离开办公室，马宝祥特意换上西装和黑皮鞋，还别说，马宝祥穿上西装，效果还不错，蓝色条纹阿玛尼高级西装，凸显马宝祥高大魁梧的身材，配上白衬衫、金色领带，整个人立刻稳重了许多。 “马总，您看餐厅布置得怎么样？”西餐厅经理上前迎接马宝祥。 “嗯，还不错，鲜花没有我想象的多。”马宝祥打量着餐厅说。 “那我把其他桌上的鲜花都拿到主桌，在主桌背后组成一面花墙怎么样？” 西餐厅经理是一个40多岁的中年女性，身穿白衬衫，黑色长裤，金色马甲，头发挽在脑后，脖子上系着金色领花。 “不用，花墙不见得好，还是每张桌上都有鲜花比较好。” “马总，我特意买的大束鲜花，百合和玫瑰花组合，这些花可香了，平时我们都是一张桌放一枝鲜花。” “好，蜡烛点上吧？” “马上点蜡烛，我寻思等您来了再点。” “嗯，乐队呐？” “乐队马上就到，您通知的比较晚，他们推掉别的演出，今天专门为您演奏。” “好，辛苦了！” “马总，您今天请多少客人？我让厨师提前做好准备。” “一个客人，算上我一共两个人。” “一个客人？我以为您请很多人呐！” “你放心，你们平时晚上营业额是多少，我给你三倍价钱。” “不用三倍，正常营业额就行。” “说三倍就三倍，你不要推辞了。” “那好吧，马总，我亲自为您服务，谢谢马总！”西餐厅经理赶紧去后厨通知厨师做好准备。 西餐厅面积不大，蓝白两色地中海式装修风格，蓝色大理石地面，白色曲面镂空穹顶，镂空处星星点点亮着led灯泡，像是地中海上的星星。 十几张圆餐桌，每张餐桌上都铺着雪白的桌布，白色餐巾叠成贝壳状，餐盘、刀叉、高脚杯，枝形烛台上插着三支白色蜡烛，广口花瓶里插着一大束鲜花，白色的百合，红色的玫瑰，整个餐厅布置得温馨典雅，很有浪漫情调。 吧台上方有一长排蓝色瀑布式水晶吊灯，吧台里面有酒柜，酒柜里陈列着各种红酒。厨房是开放式的，玻璃墙后面，厨师为顾客量身定制美味菜肴。 六点半，郭萌准时来到欣悦酒店西餐厅，餐厅门开着，里面静悄悄的，灯关了，只有穹顶星星点点的led灯泡亮着光，每张餐桌上都点着蜡烛。萌心中疑惑，又不是万圣节，马宝祥搞什么名堂。 “马总，你在里面吗？”郭萌探头往里面看。 “是郭经理吗？请进！”马宝祥站了起来。 “马总，这是什么情况？餐厅里只有你一个人？” “对，我包场了。” “包场？包场干什么？”郭萌惊讶地问。 “请你吃饭啊，怎么样，浪漫不？” “浪漫？你什么意思？” “请坐，郭经理，我今天请你吃顿便饭。” “请我吃饭？应该是我请你才对呀？” “坐吧，既来之则安之，谁请都一样，郭经理，你先点菜吧？” “点菜？” “美女您好，我是这间西餐厅的经理，今天晚上我为您服务，祝您用餐愉快！请点菜！”餐厅经理拿着菜单亲自上阵。 “啊，请我吃饭？好吧，那我就不客气了。”郭萌平静地说。 “请点菜，音乐。” 马宝祥向不远处的四人乐队做了个手势，音乐声响起。 四人乐队由吉他、贝斯、爵士鼓和布鲁斯口琴组成，演奏的是布鲁斯蓝调音乐。 “美女，这是我们店新推出的新年套餐，澳洲安格斯战斧牛排、味增焗烤鳕鱼、意式鸭肝饺子、牛角面包、澳洲龙虾汤，您看怎么样？”餐厅经理介绍说。 “行，来一份吧。” “好，马总，您想点什么？”餐厅经理问。 “给我来一份澳洲牛排套餐吧。” “好，请稍等。” “马总，我们这是约会吗？”郭萌问。 “对，是约会，你看这里环境多好啊！鲜花、蜡烛、音乐、红酒，连空气中都充满了浪漫气息。”马宝祥用手在空中抓来抓去。 “好吧，你说浪漫就浪漫，咱们说正事吧，公司债可以买了吧？”郭萌一脸严肃地问。 “可以买，但有一个条件。” “什么条件？” “郭经理，你做我女朋友吧？” “女朋友？周总说你有女朋友，你女朋友是电影明星。” “你别听周总瞎说，只要你答应做我女朋友，我保证让你天天过上这样的生活。” “笑话，天天烛光晚餐谁受得了？” “烛光晚餐不喜欢，那你喜欢什么？不妨说出来，只要我马宝祥能办到的，我一定照办。” “马总，你可真风趣啊！我郭萌何德何能，怎么能和电影明星相比？” “郭经理，我觉得你身上有一股力量，一股神奇的力量，这股力量深深吸引了我，我愿意拜倒在这股力量之下，永远做你的奴仆。”马宝祥盯着郭萌说道。 “马总，你是在说台词吗？我们俩不是一类人，我们在一起是不会有结果的。”郭萌一口回绝。 “郭经理，请你相信我的诚意，我从来没对哪个女孩这么卑躬屈膝，我对她们从来都是召之即来、挥之即去，唯独对你，我的心却硬不起来。”马宝祥说的或许是真心话。 “宝祥，你搞什么名堂？郭经理在吗？”马宝祥正在向郭萌表白，周玉湖闯了进来。 “玉湖，你来干什么？”马宝祥站起来说。 “宝祥，你跑这儿开烛光晚餐了？公司债你到底买不买？给个痛快话！”周玉湖问。 “买，你说你早不来晚不来，偏偏这个时候冒出来，你有什么不放心的？” “我不是对你不放心，我不放心郭经理，走，郭经理，咱们不用他买公司债了。” “玉湖，你急什么？我正和郭经理商量事情，你不要打断我们的谈话。” “走，郭经理，和他没有什么好谈的，咱们回去。”周玉湖过来拉起郭萌。 “周总，公司债不卖了？”郭萌问。 “不卖了，走，你不用理他。” “郭经理，明天你到我办公室，我买你们的公司债，我说话算数。”马宝祥说。 “不用了，我们不卖给你了。”周玉湖生气地说。 “你看看你，不卖就不卖吧，说翻脸就翻脸，还当着女下属的面。” “走。”周玉湖把郭萌拉走了。 周玉湖领着郭萌离开餐厅，四人乐队好像什么也没看见似的，仍然站在那里演奏，餐厅经理走出来，发现偌大个餐厅只剩下马宝祥一个人了。 “马总，客人呐？”餐厅经理问。 “走了，不用管他们，你过来，陪我喝酒。”马宝祥吩咐道。 “马总，我陪您喝酒？这样不好吧？” “有什么不好的？过来坐吧，喝酒。” “马总，要不我帮您找几个漂亮女孩，让她们陪您喝酒？” “不用了，你陪我喝吧。” 马宝祥不像周玉湖那么爱生气，他拿周玉湖没办法，周玉湖也同样搞不定他。 马宝祥确实喜欢郭萌，就像面对一件新玩具，怎么看怎么喜欢，玩具越是难弄到手，越让他心痒难耐。 这个周玉湖啊，没头没脑地闯进来，实在是烦人啊！当然，马宝祥后来买了周玉湖1亿公司债，周玉湖不想卖给他，郭萌劝说周玉湖卖给他了。 第100章 塞伦盖蒂草原 今年春节比较晚，2月13号过年，大年初一就是情人节，春节是中国人的传统节日，是阖家团圆的日子，要和家人在一起。情人节是舶来品，是西方国家的节日，无论如何，春节的影响力要超过后者，和平常年份相比，今年商家估计得损失不少。 周玉湖不打算回家过年了，他大年初一要和李文忠一起去非洲，周玉湖这两年很忙，不像过去时间多，登山次数明显减少了。 对于工商界人士，一年到头只有春节期间空闲时间多，春节期间绝大多数公司都放假了，想谈生意也找不到对象，其他节日有可能加班，春节不行。 “爸，我春节不回去了，我打算和朋友一起去非洲。”周玉湖给家里挂电话。 “什么，你不回来过年了？还是回来吧，吃完年夜饭再走。”周玉湖爸爸说。 “时间来不及，我打算先去塞伦盖蒂草原拍摄野生动物，然后爬乞力马扎罗山，需要的时间多。” “哦，是这样，那我让老张明天开车给你送点家乡土特产，你从非洲回来再吃吧。” “挺远的，别让老张送了，我一个人也吃不了多少。” “没事，都是为你回家过年准备的，你平时工作忙，一年也回不了一次家，让老张给你送过去吧。” “那好吧。” “爬山注意安全，乞力马扎罗山多高啊？” “海拔5892米。” “挺高的，做好准备再爬，爬的时候也别勉强，30多岁了，你不是年轻人了。” “爸，放心吧，和我一起爬山的李大哥都50多岁了。” “50多岁还爬山？那你是不是得照顾他？” “照顾他？他不照顾我就不错了。” “好吧，一定不要大意，提前做好各种准备，做好预案，不打无准备的仗。” “好的，爸，您放心吧。” “我让老张早点走，明天中午到你那儿。” “也不用太赶时间，不是什么近道，这样也好，我让老张给你和曹老师也捎点东西。” “不用了，我们这里什么都不缺。” “过年了，一点心意。” “好吧，我先替曹老师谢谢你了。” “不用谢，代我向曹老师问好。” “好。” “再见，爸。” “再见。” 父子之间的关系总是很微妙，儿子小的时候和父亲亲密无间，长大后就不一样了，会逐渐产生距离，甚至是隔膜，母子之间就不存在这个问题。 周玉湖平时很少给家里打电话，一年就是春节回一趟家，爸爸倒是经常给他打电话，每次电话里说了些什么，周玉湖一点也记不住，这种电话还不如不打。 放下电话，周玉湖安排人买礼物，办公室主任亲自去买。快中午的时候礼物买回来了，有海参、鲍鱼、燕窝、冬虫夏草、茅台酒、中华烟，周玉湖爸爸正在练毛笔字，周玉湖吩咐买上好的湖笔和宣纸，为表达孝心，还给爸爸买了一双老人防滑鞋。 “周总，礼物放您车后备箱？”办公室主任说。 “不用，先放我办公室吧，晚上下班我拿走。” “好的，还有什么需要，您尽管吩咐。” “这些够了，田主任，谢谢你了。” “不用谢，周总，没事我先走了。” “啊，通知绩效考核没达标的部门主管到我办公室来一趟。” “好的，周总。” “还有，春节期间的安全工作一定要安排好。” “放心吧，周总，我春节哪儿也不去，有什么情况我随时过来。” “那辛苦你了。” “没事，这是我应该做的。” 周玉湖平时很少逛街，也没有时间逛街，说实话，他都不知道这些东西去哪儿买。 周玉湖很忙，每天不是开会就是布置工作，还要下现场，出差更是家常便饭，忙得脚打后脑勺。 一个公司的董事长或总裁一定要有敏锐的商业头脑和坚韧不拔的意志品质，这样才能在竞争激烈、瞬息万变的商海中取得成功。 “周总，我是老张，高速上出事故了，车压了两个多小时，我现在才下高速。”第二天下午，老张给周玉湖打来电话。 “老张，不用着急，你先去我家吧。” “周总，我想拿上东西就往回返。” “老张，来回将近800公里，晚上跑高速不安全，你在我家住一晚吧，明天早上再回去。” “在你家住，这样不方便吧？” “有什么不方便的？家里就我一个人，你去我家吧，我让物业管家给你开门。” “好吧，周总，那我就不客气了。” “客气什么？你一直帮忙照顾我父亲，我感谢还来不及呐！” “那是我的工作，周总，那我先去你家了。” “去吧，我告诉物业管家。” 这两天，周玉湖一直在考虑如何处理绩效考核未达标的部门主管，今年有三个部门绩效考核没达标，是简单的扣除年终奖，还是直接撤掉这几个主管，周玉湖有点没想好。如果手下员工都像老张这样勤勤恳恳、任劳任怨，周玉湖也无话可说。 “周总回来了？”晚上，周玉湖回到家，老张迎了出来。 “老张，下午没休息一会儿？”周玉湖在客厅玄关换鞋，老张已经把拖鞋准备好了。 “休息了，周总，我把晚饭做好了，现在开饭吗？” “你还没吃饭？” “没吃，我不饿。” “我回来晚，你不用等我，赶紧吃饭吧。” “好，我现在就去盛饭。”老张向厨房走去。 “老张，怎么做了这么多菜？刚跑完长途，真是辛苦你了！”周玉湖洗了脸、换了衣服来到餐厅。 “不多，不多，我手艺不好，都是我带来的食材，你看看味道怎么样？”老张腰里还系着围裙。 “清蒸大闸蟹、酱鸭、酱排骨、太湖白虾、肥鱼汤，这些都是你带来的？” “是，周总，你冰箱里还有半只火腿、两条腊肉、两只板鸭、一笼大闸蟹、一笼土鸡蛋，还有一些豆腐干、霉干菜。” “带这么多东西，我一个人也吃不完啊？” “董事长让我带的，这些都是董事长亲自给你准备的。” “老张，我给家里也买了些礼物，麻烦你明天捎回去。” “好的，周总，董事长说你要去非洲旅游？” “是，我打算去非洲坦桑尼亚，拍摄野生动物，爬乞力马扎罗山。” “哦，我经常在电视里看非洲野生动物，一定很好玩。” “吃饭吧，老张。” “周总，你先吃吧，我过一会儿再吃。” “一起吃吧，又不是我爸爸家，喝点什么？白酒还是红酒？” “我明天还要开车，不能喝酒。” “也对，你明天跑高速，咱们俩一人一罐啤酒吧，我这儿有德国啤酒。” “好，那我就喝点啤酒吧。” “来，老张，我先敬你一杯，感谢你为我父亲服务了这么多年！” “周总，你太客气了，董事长和曹老师对我很好，再说，那是我的工作嘛！” “吃菜，先来只大闸蟹。”周玉湖递给老张一只大闸蟹。 “谢谢周总。”老张接过大闸蟹。 “不用这么客气，老张，你成家没有？你也是单身吗？” “单身，周总，我以前结过婚，离了。” “因为什么离婚？” “说来话长，我家是农村的，我前妻和我是一个村的，后来我们俩一起到城里打工，她嫌我没能耐，和一个小老板跑了。” “哦，听说你老家是江西的？” “对，江西赣州。” “老张，你当过兵吧？” “对，我当过几年兵。” “陆军吗？” “对，47军，野战部队，说实话，我挺怀念当兵的时候。” “喜欢当兵，那你为什么没考军校？” “我从小在农村长大，文化水平不行，考不上军校，和周总没法比。” “老张，你和前妻有没有孩子？” “没有。” “你家里还有什么人？” “没有什么人了，我父母年龄很大，他们都过世了，两个姐姐还在农村，年龄也不小了。” “哦，单身也不是个事儿，有合适的就找一个吧。” “我不着急，前些天，董事长和曹老师还给我介绍对象呐！” “是吗，看了吗？” “看了，女方没结过婚，条件也挺好。” “那就好好处。” “可是，我年龄有点大，怕人家看不上我啊！” “感情要慢慢培养，只要真心对待人家就好。” “周总，你为什么也是单身？你条件这么好。” “啊，我工作忙，没时间考虑个人问题。” “工作再忙也不耽误找对象啊？董事长对你的婚事可着急了，当着你的面不说，我都听见好几回了。” “好吧，我也不能光劝你，有合适的我也找一个。” “这就对了嘛！董事长可着急抱孙子了。” “我婚都没结，还着急抱孙子？” “那倒也是。” “老张，曹老师对我爸怎么样？你要是不方便就不用说。” “那有啥不方便的，我觉得曹老师对董事长很好，对董事长照顾得很周到。” “哦，那我就放心了。” “周总，晚上我住保姆房吧？” “住什么保姆房？你选一个客房，住客房。” “那好吧，谢谢周总！” “谢什么？不用总这么客气。” “周总，你为什么不雇个保姆？帮做做饭，打扫打扫卫生啥的。” “我工作比较忙，又经常出差，雇保姆没什么用。” “哦。” 保姆房是专为住家保姆准备的房间，房间一般都比较小，朝向也不太好，但是有专用卫生间和专用电梯，不和主人走同一个通道。 英国电视连续剧《唐顿庄园》中，格兰瑟姆伯爵家的仆人们住在地下室，仆人有自己的餐厅和休息室，出入走后门。当然，《唐顿庄园》讲的是英国贵族过去的生活，现在已经没有了。 塞伦盖蒂草原横跨坦桑尼亚和肯尼亚，面积大约3万平方公里，生活有70多种大型哺乳动物500多种鸟类，动物有角马、斑马、瞪羚、鬣狗、长颈鹿、狮子、大象、犀牛、花豹，等等，总数约为300多万只，鸟类就更不用说了。 在中国，城市郊区偶尔飞来几只候鸟，会引来大批摄影爱好者拿着长枪短炮蹲坑拍摄，在塞伦盖蒂，鸟类都没人拍。 塞伦盖蒂是马赛语，意思是无边的草原，东非大裂谷形成初期产生的肥沃火山泥，滋养出郁郁葱葱的草原。每年5、6月份，塞伦盖蒂草原迎来旱季，大量食草动物由中央平原向西北部迁徙，穿越坦桑尼亚和肯尼亚交界的马拉河，来到肯尼亚的马赛马拉草原，10月末，塞伦盖蒂草原进入雨季，动物们又从马赛马拉陆续返回，这就是着名的东非动物大迁徙。 迁徙时，20万匹斑马打头阵，100万只角马紧随其后，殿后的是50万只瞪羚，羚羊、野牛不计其数。草原上，动物大军像滚滚洪流，扬起的沙尘遮天蔽日，蔚为壮观，河流里潜伏着鳄鱼，食草动物后面还紧跟着非洲狮、猎豹、鬣狗等食肉动物。 李文忠是摄影爱好者，拍野生动物是他提出来的。摄影有瘾，拍出一张好照片能高兴半年，对摄影爱好者而言，这辈子能到塞伦盖蒂拍一次野生动物，人生足矣。 李文忠这次来，随身带了两个单反机身、三个长焦镜头，长焦镜头有尼康ed400mm、佳能ef400mm、佳能ef800mm，前两款镜头单价2万，佳能ef800mm最贵，单价将近10万。 在摄影圈，拥有一款佳能ef70-200mmf4防抖动长焦镜头就已经很好了，这款镜头俗称“小白”，李文忠的三款镜头哪一个都比“小白”强百倍，这就是“摄影穷三代、单反毁一生”说法的由来。 清晨，阳光洒向塞伦盖蒂草原，一望无际的黄绿相间的草原上，角马、斑马、瞪羚正在吃草，草尖上的露水打湿了棕毛；一只猎豹嘴里叼着血肉模糊的羚羊，时不时回过头看看，担心鬣狗抢夺自己的食物；长颈鹿悠闲地穿梭在树丛间，啃食树尖上的嫩叶；象群出发去河边喝水，小象被裹在象群中间；狮群躺在金合欢树下，小狮子四脚朝天，还没有醒来。 如果地球上还有伊甸园，那只能是塞伦盖蒂，爱好动物摄影的人，真应该来一次塞伦盖蒂草原。 第101章 周玉湖开直升飞机 一阵直升飞机的轰鸣声由远及近，打破了清晨的宁静，这是一架蓝白相间的贝尔429轻型双引擎直升飞机，飞机里面坐着三个人，周玉湖驾驶飞机，李文忠坐在旁边，后面还有一个黑人向导。 “玉湖，飞低点。”李文忠手里拿着上了长焦镜头的照相机，通过通话耳机上的麦克风和周玉湖讲话。 “还低啊？已经够低的了。”周玉湖通过麦克风回答。 “再低点。” “好吧。”周玉湖压低操纵杆，直升飞机机头一沉下降高度，几乎贴着树冠飞行。 “右边，右边有象群。”黑人向导手里拿着望远镜在后座喊道。 “他说什么？”李文忠问。 “他说右边有象群。”向导说的是英语。 “是吗？飞过去看看。” 在塞伦盖蒂，游客通常坐越野吉普车观赏野生动物，草原上没有道路，吉普车跑不了多远，一天跑几十公里顶天了，实际上，草原上的动物间隔很远，塞伦盖蒂草原面积有3万平方公里，坐吉普车看不了多少动物。 贝尔429双引擎直升飞机加满油，一次可以巡航600公里，直升飞机是租的，周玉湖会开直升飞机，有直升飞机飞行执照，雇飞行员的钱省了。 “有10几头大象。”直升飞机飞到象群上空，象群受惊，开始拼命奔跑。 “汤姆，10几头大象算多的吗？”周玉湖问向导。 “不算多，中等象群吧，多的象群有四、五十头。” “塞伦盖蒂大象多吗？” “不多，现在能有五、六万头。” “五、六万头，这不挺多吗？” “比过去少多了，过去能有10几万头。” “怎么少了一半？” “因为偷猎。” “偷猎象牙？” “对，象牙。” “玉湖，你能飞稳点吗？镜头有点抖动。”李文忠不断按动快门，没时间听他们说话，当然也听不懂。 “好，我试试。”周玉湖降低发动机功率，直升飞机左右震动一下，慢慢悬停在空中。 “好，好，保持不动。” 贝尔429直升飞机动力强劲、安全性能好、操纵灵活，飞机装备有两台大功率惠普pw207d1发动机，采用复合轮轴和旋翼系统、全权限数字电子控制感应、抗断裂燃油系统等多项安全技术，全玻璃驾驶舱，飞行员面前有三块大型多功能显示器，实时显示各种飞行数据，客舱硕大的舷窗为乘客提供开阔的视野。 “象群数量有点少，玉湖，你问问向导，哪里有大群野生动物，我要拍数量多的，越多越好。”李文忠拍完象群后说。 “好，我问问。” “汤姆，哪里有大群野生动物，我们想拍数量多的，越多越好。”周玉湖问向导。 “数量多的，那往北飞，北面应该有。” “好，你注意观察。”周玉湖说完调整航向，直升飞机调转机头，向北方飞去。 李文忠拍得过瘾，周玉湖飞得也过瘾，稀树草原上没遮没挡，没有建筑物，想怎么飞就怎么飞。拍照有瘾，开飞机也有瘾，周玉湖加大油门，直升飞机轰鸣着上下翻飞，蓝天白云扑面而来，草场、灌木丛在脚下滚滚闪过。 “玉湖，开这么快干啥？慢点开。”李文忠手抓着扶手大声说。 “我想测试一下这架直升飞机的性能。” “性能挺好的，不用测试了。”50多岁的人到底比不上年轻人。 “我再做几个机动动作，你们抓紧了。” “你还要机动？” “抓紧。” 周玉湖拉起操纵杆，直升飞机机头抬起向空中飞去，飞机越飞越高，李文忠感觉全身血液向大腿根流，超重的感觉十分强烈。 紧接着，周玉湖蹬舵压杆，开始做哈特曼滚转，只见直升飞机机头向下，做出一连串向下带负g的偏90度滚转，向草地上俯冲，李文忠感到五脏六腑往上提，失重感强烈。 下降了一段时间，周玉湖一拉操纵杆，直升飞机迅速放平，并恢复到正常高度，短短的10几秒钟像坐过山车一样，惊险刺激。 “感觉怎么样？”周玉湖问。 “挺好，挺好，不用再做机动了，平飞就好。”李文忠喘着气说。 “汤姆，你感觉怎么样？” “我，我没敢睁眼睛。”当地人比较质朴，不满意也不会说什么。 周玉湖驾驶直升飞机又往北飞了20多分钟，今天天气很好，天空呈蔚蓝色，晴空万里，视野开阔。前方草地上出现一个大型斑马群，斑马群一边吃草，一边缓慢移动，像撒在绿色棋盘上的白色棋子，数量足有几千只。塞伦盖蒂草原上的动物不是固定不动的，即使不是迁徙，也要逐水草而动。 “快看，斑马群。”汤姆率先发现斑马群。 “数量真不少，有没有几千只？”周玉湖问。 “有了，能有三、四千只。”汤姆回答。 “李哥，怎么样？这里斑马数量多吧？” “嗯，挺多的，别飞太快，不要惊动它们，慢慢跟着斑马群走。”李文忠回答。 “好，我慢点飞。” 说是斑马群，其实并不准确，斑马群身边还夹杂着大量角马，斑马身上黑白相间的条纹比较醒目，在直升飞机上看得很清楚，角马毛皮呈黄褐色，看上去灰突突的，几乎和草地融为一体。 也许斑马太显眼了，容易被食肉动物盯上，角马才是塞伦盖蒂草原上数量最多的动物，角马约有100万只，斑马只有20万只左右，和斑马相比，角马的繁殖能力更强，奔跑能力更好，适应能力也更强。 直升飞机飞得再慢，声音也不小，兽群开始四散奔逃，场面极为壮观。 “玉湖，兽群受惊了，把直升飞机降下去，我想到地面上拍。”李文忠提出要求。 “好，我找地方降落。”周玉湖操纵直升飞机降落。 “机长，我们还是别降落了，我担心附近有狮子。”看到直升飞机要降落，向导汤姆说。 “他说什么？”李文忠问。 “他说附近可能有狮子。” “有狮子怕什么？我们不是有枪吗？” “我们只有一支枪，你真要到地面上拍？”周玉湖问。 “是，直升飞机飞得再平稳，也不如地面。” “好吧，下去后别离直升飞机太远，狮子过来，我们就上飞机。” “好，听你的。” 直升飞机降落到草地上，周玉湖、李文忠、汤姆三个人从飞机上下来，汤姆虽然不情愿，也得和他俩下来。 草地不像在天空中看那么绿，野草夹杂着大麦，野生大麦已经结穗，呈黄褐色，草地上有许多裸露的土层，也有很多砂石，野草和灌木丛有半人高，远处的金合欢树稀稀落落，空气中有种大麦和野草的芳香，还混合着动物粪便的气味。 “李哥，你就在附近拍吧，别离直升飞机太远。”周玉湖手里拿着猎枪。 “我们有几发子弹？” “六发，不到万一我不会开枪。” “你枪法怎么样？” “还行吧，好久没打猎了。” “不要紧，有枪就不用怕。” “你拍吧，我和汤姆负责观察。” “好。” 李文忠架好三脚架，换上佳能ef800mm长焦镜头开始拍照，另外两个镜头汤姆帮他背着。 为了保持安全距离，同时不惊扰野生动物，拍摄野生动物通常要使用长焦镜头，800mm长焦镜头可以清晰拍摄200米以外的野生动物。 “往前走走吧，这里地势有点低。”李文忠说。 “不要往前走了，不知道这里是不是狮子的领地。”向导汤姆说。 “没事，不走远，看见狮子现往回跑也来得及。”李文忠兴冲冲拿起三脚架就走。 “好吧，往前走走，别走太远。”周玉湖说。 “这里好，这里地势高，视野开阔。”三个人来到一处高地。 “汤姆，把望远镜给我。”周玉湖用望远镜向四周观察，除了斑马和角马，没看到大型食肉动物，鬣狗倒是有几只。 “有狮子吗？”李文忠问。 “没看到，看到几只鬣狗。” “我们三个人，鬣狗不用怕。” “你快点拍，我俩负责警戒。” “好，好，别着急。” “机长，喝点水吧？”汤姆把水壶递给周玉湖。 “谢谢。” 二月份，正是角马大量产子的时候，整个塞伦盖蒂草原会产下50万头小角马，当然，斑马、瞪羚、羚羊、野牛等食草动物也大量产子。 这时候的狮子和往常不一样，目光锐利，眼神中充满了杀气；猎豹也比平时更加机警，狮群晚上睡觉的时候，猎豹忙于狩猎；鬣狗群四处游荡，一个个膘肥体壮，肚子贴着草皮，吃得脑满肠肥。 看似平静的草原，随时随地发生着追逐、杀戮、弱肉强食，出生和死亡在瞬间转换。 此刻，李文忠的长焦镜头正对准一匹刚出生两秒钟的小角马，小角马前腿半蹲，两只后腿挣扎着站起来，向前蹭了两步，又摇摇晃晃地倒了下去，脐带还在肚子底下晃荡，角马妈妈焦急万分地在旁边看着，不时地朝左右张望，担心鬣狗或狮子的到来。 奇怪的是，角马妈妈只是在旁边看，并不上前帮忙，小角马又跌倒了两次，终于适应了地球引力，顽强地站了起来，站起来后第一件事就是跑向妈妈吃奶，李文忠禁不住按动快门。 “玉湖，你相信轮回吗？”李文忠一边拍照一边问。 “我不相信。” “如果有轮回，我来生想做塞伦盖蒂一只角马。”李文忠说。 “角马？角马是狮子、猎豹、鬣狗的食物，随时可能被吃掉，每年动物迁徙，只有不到四分之一的角马能回到塞伦盖蒂，你还想当角马吗？”周玉湖说。 “不想当了，要不，我当狮子吧？狮子是食肉动物，专吃角马。” “狮子有自己的领地，不能到处走，食草动物迁徙走后，就要挨饿。” “你说当什么好？” “当一只鸟吧？鸟可以自由飞翔，想飞到哪儿就飞到哪儿。” “行，当鸟行。” “机长，你往东边看，东边金合欢树上有一只猎豹。” “李哥，汤姆说东边金合欢树上有一只猎豹，有点远，你看你的长焦镜头能不能打到？” “好，好，我看看。”李文忠调转镜头，朝东边望去。 “怎么样？打到了吧？” “打到了，稍微有点远，咱们再往前走一走？” “好吧，别走太远了。” “不会太远，拍完猎豹我们就回去。” “好吧。” 三个人从高地上下来往东边走，汤姆背着镜头，李文忠拿着三脚架，周玉湖手里拿着猎枪，警惕地往四周看。 游客观赏野生动物通常乘坐越野吉普车，吉普车经过改装，加装有防护设施，遇到狮子、大象也不怕。 汤姆虽然不情愿，下了直升飞机就由不得他了，三个人又往前走了10几米，李文忠轻轻放下三脚架，开始拍摄远处树上的猎豹。 “拍完了吗？拍完赶紧回去。”周玉湖说。 “马上就好，别说话。”李文忠回答。 “机长，不好了，三点钟方向有狮子，离我们很近。”汤姆小声说。 “狮子？” 周玉湖顺着汤姆说的方向看，草丛中有四、五只狮子，正在啃食一只斑马，距离不足二十米。 “李哥，三点钟方向有五只狮子，距离二十米。” “狮子？三点钟方向？”李文忠放下手中的照相机。 “不好，狮子发现我们了，你们俩先走，快回直升飞机。”狮子处于下风口，不用看，闻也闻到人类的气味了。 “机长，雄狮过来了，快跑吧！”汤姆大声说。 “李哥，你们俩快跑，我断后。” “玉湖，你怎么办？” “我有枪，你们快跑！” 周玉湖他们不经意间闯入一群狮子的领地，狮子具有较强的领地意识，雌狮负责狩猎，雄狮负责保卫领地，对于擅自闯入的同类或其他食肉动物，一律格杀勿论，人类在狮子眼里可能既是猎物又是威胁。 周玉湖端枪瞄准，雄狮越跑越近，能有240公斤重，硕大的头颅，庞大的身躯，脖子上的鬃毛迎风飞舞，琥珀色的眼睛如灯如炬，露着凶光，死死盯住周玉湖。 任何人被这双眼睛盯住都不好受，即便手里有枪，周玉湖心里“咯噔”一下，他不能跑，他一跑三个人都活不了。周玉湖手指扣住扳机，双筒猎枪瞄准雄狮脑袋，必须一枪命中，否则，根本来不及上子弹。 “玉湖，快开枪！”李文忠一边跑一边喊。 “快开枪！” 10米、8米、5米，雄狮嘴里喷出的口水快溅到周玉湖脸上了，周玉湖就要扣动扳机，突然，雄狮刹住脚步，一转身往回跑，毛茸茸的尾巴尖扫到枪筒，周玉湖下意识地后退两步，汗水湿透了后背。 可能雄狮发现周玉湖手里有枪，或者把周玉湖当成了马赛人，更可能被周玉湖的威严所吓倒，周玉湖身上有“渗人毛”还是怎么的，反正雄狮吓跑了。 周玉湖、李文忠、汤姆三个人快速跑回直升飞机，舱门关上，直升飞机飞走了。 第102章 《芭提雅历险记》开机仪式 《芭提雅历险记》在泰国拍摄外景，剧组需要向泰国旅游局申请拍摄许可，提供英文和泰文剧本，以及剧组人员信息、护照资料、拍摄日程、拍摄地点，等等，需要办理很多手续，还要有一家泰国本地电影公司代表他们申请，否则无法获得拍摄许可。 泰国以旅游业立国，泰国旅游局势力很大，泰国电影局也归旅游局管，是旅游局的下属部门。 最早去泰国拍摄外景的是好莱坞，《007》系列电影经常去泰国拍摄外景，因为那里价格便宜、服务专业，还充满异域风情。泰国的第三产业十分发达，体现在影视产业就是场地费、租棚费、后期制作费很低，尤其是拍摄动作戏、枪战戏，成本更低，是很多中小成本电影的首选。 小李子莱昂纳多的《海滩》、香港《扫毒》系列、徐静蕾的《杜拉拉升职记》，等等，都是在泰国拍摄外景，拍得最多的是日本电影，一年能有10几部。 姜雨琪最近一直在家做准备，减肥，健身，熟悉剧本，背诵台词，每天忙得不亦乐乎。 今天，姜雨琪要见宇文辉，宇文辉春节回美国休假了，昨天才回到庆东，他给姜雨琪捎了点东西，两人约好在一家咖啡店见面。 “雨琪小姐，我在这儿。”宇文辉身穿白色高领毛衣，灰色海军呢短款大衣，从座位上站了起来。 “阿辉，你早就到了？” 姜雨琪身穿紫色短款貂皮大衣、黑色紧身裙，戴着墨镜，脚踩长筒靴，气场十足地走了进来。 “嗯，我选了一个又暖和又安静的座位，等你半天了。” 宇文辉拉开椅子，请姜雨琪坐下。 “谢谢。” “雨琪，你要的东西我带来了。”宇文辉小心翼翼地拿出一个冰盒。 “买到了？” “嗯，美国凯尔康生物制药公司生产的最新玻尿酸针剂，好莱坞女星现在都用这个。” “快给我看看。” “两盒，长效玻尿酸，安全无副作用，获得美国fda批准的。”宇文辉打开冰盒。 “海关没问你吗？” “问了，量少，手续齐全，交了点关税。” “多少钱一盒？我给你钱。” “不要钱，这是我送给你的礼物。” “不要钱怎么行？这么远特意给我带来，真是太感谢你了！” “远倒没有什么，就是不好买，刚刚上市的新产品，得有医院处方，我找医生朋友帮忙买的。” “一定很贵吧？我给你钱。” “我说不要钱就不要钱，雨琪，你不是要拍电影了吗？正好打完玻尿酸再拍，准保效果好。” “不知道效果怎么样？” “放心吧！这么跟你说吧，演《蜘蛛侠》的艾玛斯通、演《饥饿游戏》的詹妮弗劳伦斯，都打这款产品。年纪大一点的明星更是经常打，妮可基德曼、安妮斯顿、詹妮弗洛佩兹，等等，百分之九十的好莱坞女星都打玻尿酸、肉毒素，白人皮肤不好，衰老的快，不打不行。”宇文辉掰着手指头说。 “阿辉，我还不到30岁，打的是不是有点早？” “不早，好莱坞女星从20岁就开始打玻尿酸，这款玻尿酸最适合修复脸上的细小皱纹，润滑锁水，增强五官立体感，采用最新生物医学工程技术，几乎没有任何过敏反应，你要是不放心，我可以先打。” “放心，放心，说明书都是英文的，我也看不懂啊？”姜雨琪翻看着说明书说。 “不在中国上市，当然没有中文了，放心，我都帮你翻译好了，这是说明书。”宇文辉拿出几张a4纸。 “你都翻译好了？你想的真是太周到了！” “帮雨琪小姐办事，我能不细心吗？” “说实话，我们女明星就靠这张脸了，为了这张脸，花多少钱都愿意。” “雨琪小姐天生的美貌，风度优雅，气质迷人，不用玻尿酸也完全碾压其他女星，玻尿酸只是起一个锦上添花的作用。” “我有那么漂亮吗？”姜雨琪摸着自己的脸说。 “当然漂亮了，你的美貌放到好莱坞也毫不逊色。”宇文辉十分肯定地说。 “阿辉，那你看我能到好莱坞发展吗？” “能啊！一点问题都没有，我认识一个好莱坞经纪人，什么时候你去见见他。” “好啊，好啊，如果我能去好莱坞发展，那再好不过了！” “没问题，好莱坞要开发中国市场，需要推出中国演员。” “那太好了！” 女人都喜欢听别人夸自己漂亮，尤其是女演员，更是对自己的外貌十分在意。姜雨琪发现宇文辉很会讲话，很细心，也很会照顾别人，虽然宇文辉不是自己喜欢的类型，姜雨琪对宇文辉竟然有了几分好感。 “雨琪，还有一件好事。” “什么好事？” “我曾经工作过的华尔街投行，最近发行一款金融衍生品债务担保债券，风险低，收益高，50%收益率，期限半年，你想不想买点？” “什么是债务担保债券？” “债务担保债券简称cdo，是一种结构性融资产品，以债券、贷款或其他资产组合来作抵押发行债券，通过从资产负债表中移除低收益资产来增加资本回报率。这款产品属于合成cdo，既有信用违约互换cds等无资金准备的信用衍生品，也有与信贷挂钩的票据。” “太复杂了，我听不懂。” “听不懂？那你就记住50%收益率好了。” “半年，50%收益率，可靠吗？” “绝对可靠，我买了200万美元，半年能挣100万。” “半年挣100万美元，合人民币700万，这是真的吗？” “是真的，不过已经卖得差不多了，数量有限，你要是想买我帮你买点。” “那我买20万美元吧。” “最低50万，50万美元起步。” “那我买50万美元吧。” “好，50万美元，半年挣25万美元，等你去泰国拍完片，25万美元就到手了。” “这么容易就挣25万美元，我怎么有点不相信呐？” “有什么不相信的，你就等着拿钱吧！到时候，你电影也拍完了，钱也挣到了，什么都不耽误，投得越多挣得越多。” “半年50%，我还是有点不相信。” “好吧，我宇文辉也跑不了，50万美元也不算多，到时候你就看结果吧。” “阿辉，我不是不相信你啊，我就是觉得这像是天上掉馅饼的事。” “那是你对华尔街不了解，50万美元在华尔街就是一张废纸，投行、对冲基金运作的都是千亿、万亿美元，什么空手套白狼，那都是小事，哪怕是一坨屎，华尔街也能运作成金山，对不起啊！我不应该这样讲话，简单说吧，华尔街有化腐朽为神奇的能力。” “好，好，我相信你说的。” “杜总不打算买点吗？杜总那么有钱。” “算了吧，我家明翰刚给我投1000万拍电影，买债券的事还是先不和他提了。”姜雨琪对宇文辉多少有点不放心。 “那也行，对了，雨琪，这么好的玻尿酸，你得找好一点的美容院帮你打。” “美容院我都找好了，我认识一个眼科医生出身的美容医生，我让他帮我打。” “那就好，那就好。” 人生能有几回博，为了拍好这部电影，姜雨琪摩拳擦掌，精心准备，连玻尿酸都要用上了，以姜雨琪的年龄和皮肤条件，完全可以不打玻尿酸，为了出名，她也是拼了。 玻尿酸也叫透明质酸，是一种高分子聚合物，最初用于各类眼科手术，现广泛应用于美容行业。注射玻尿酸，可以使皮肤滋润光滑、细腻柔嫩、富有弹性，具有防皱抗皱、恢复皮肤生理机能的作用，好的玻尿酸打完后会有婴儿般皮肤，吹弹可破。 除了美容去皱，玻尿酸还有消除法令纹、隆鼻、隆下颌、丰唇、填充手术凹痕等多种功效，打与不打判若两人，是一款神奇的医疗美容护肤产品。肉毒素比玻尿酸劲大，副作用也大，姜雨琪暂时还用不着。 3月4日，《芭提雅历险记》开机仪式在泰国芭提雅海湾假日酒店隆重举行，泰国国会议员巴颂沙旺素西、旅游局高级主管扑乍那宋慕缇查，泰国外联协拍单位莫迪纳影视制作公司以及芭提雅市政府相关领导出席开机仪式。 泰国人的名字很长，名在前，姓在后，比较复杂，就像泰国人的血统一样，泰族、老挝族、华族、马来族、高棉族、苗族、瑶族、汶族，等等，很多泰国人都有华人血统。 泰国语也是多民族语言的混合体，泰国90%的人信仰佛教，人民热情友好，被称作“微笑国度”。 《芭提雅历险记》剧组主创人员悉数到场，制片人沈晨、导演黄曦、女一号林璐、男一号何绍英、女二号姜雨琪、男二号张旭东，等等，大家一字排开站在主席台深红色背景墙前，背景墙上用中英文写着“中国北京雨润影视传媒有限公司动作喜剧电影——《芭提雅历险记》开机仪式”两行大字。 山西晋中梁家沟煤矿姚老板矿上有事，没有赶过来，要不然，姚老板得站在中间。 姜雨琪身穿白色晚礼服，皮肤白皙细嫩、富有光泽、吹弹可破，一双大眼睛含情脉脉地注视着镜头，长长的眼睫毛扑闪扑闪地，姜雨琪身材高挑，个子很高，在一众女明星中耀眼夺目。 打不打玻尿酸就是不一样，正像宇文辉所说，这款玻尿酸产品打完后不留痕迹，十分自然，效果非常突出，姜雨琪十分满意。前面说过，姜雨琪电影拍得少，电视剧拍得多，她对这部电影十分重视，何况自己还投资了1000万，希望自己能火，电影能大卖。 “下面，有请泰国国会议员巴颂沙旺素西先生讲话！”主持人用中英两种语言说道。 “尊敬的沈晨董事长、尊敬的黄曦导演，欢迎《芭提雅历险记》剧组到泰国拍摄！近几年，泰中两国影视文化交流越来越丰富，有越来越多的中国电影到泰国拍摄，剧本我大概看了一下，感觉很好，你们这部电影中也有泰国演员参与演出。” “大家可能不知道，我本人比较喜欢看电影，也喜欢看中国电影，像张艺谋导演的《英雄》、吴宇森导演的《纵横四海》，我都很喜欢，希望《芭提雅历险记》能和上面两部电影一样好看。在电影拍摄期间，我们泰国的合作方和相关机构，一定要对中国剧组提供必要的支持和服务，最后，我预祝电影拍摄顺利！” 国会议员60多岁，头发花白，戴着金丝边眼镜，身穿类似中国中山装还有点像印度服装的黑色泰式正装。 “感谢议员先生！感谢泰国合作方对本部电影的大力支持！下面，有请黄曦导演代表剧组讲话！”主持人说道。 “尊敬的巴颂沙旺素西议员阁下，尊敬的泰国旅游局扑乍那宋慕缇查先生，尊敬的泰国合作方，感谢大家出席《芭提雅历险记》开机仪式！3月的芭提雅风光秀丽、气候宜人，北京现在还是冬天，昨天一下飞机我就感受到芭提雅人民的热情好客，我觉得我们选择芭提雅拍片选对了。”黄曦导演讲话。 “我本人有信心拍好这部电影，希望大家精诚合作，共同把电影拍好，以一部高质量的影片奉献给美丽的芭提雅，奉献给热情好客的泰国人民！再次谢谢大家！”黄曦导演话讲得不多，但情真意切。 国会议员看过《英雄》，张艺谋导演的武侠电影《英雄》拍摄于2002年，在国内口碑不高的《英雄》，国际电影市场大热，曾经获得奥斯卡最佳外语片提名，是当时北美电影市场票房冠军。 《英雄》国内票房2.5亿人民币，国际票房1.7亿美元，两者差距明显。《英雄》的画面感很强，美轮美奂的古代服装，神秘莫测的东方武术，惊险刺激的打斗场景，让老外们看花了眼。 芭提雅是泰国南部一处海滨度假胜地，以阳光、沙滩、海鲜名扬世界，这里气候宜人，风光旖旎，年平均气温在25度左右，有长达40公里的沙滩，被誉为“东方夏威夷”。 第103章 拍摄海滩戏水 芭提雅曾经是一个小渔村，现在已发展成一座现代化旅游城市，一到夜晚，灯红酒绿、霓虹闪烁、纸醉金迷，酒吧、歌舞厅、夜总会、人妖歌舞团人潮涌动，世界各地的游客慕名而来。 沿街的露天酒吧，衣着暴露、坦胸露乳的妙龄女子围坐在吧台前，上了年纪、挺着大肚腩的西方游客，一手拿着酒瓶，一手牵着皮肤黝黑的泰妹跌跌撞撞地向酒店走去。 泰国本来是一个佛教国家，佛教讲究六根清净，芭提雅却是个例外。来芭提雅旅游的西方游客很多，他们多是冲着泰妹而来，空气中弥漫着雄性荷尔蒙的气息，这里是地球上唯一留存的原始地区。 剧组在芭提雅海湾假日酒店租了两层客房，毕竟是在外国拍片，要求所有演职人员要遵守作息时间，晚上12点之前必须回房间休息。制片主任还特别提醒女演员和女工作人员注意自身安全，酒店也加强了两个楼层的安保管理，当然，拍片的时候想出去玩也没有时间。 因为客房有限，姜雨琪这次只带了一个女助理，姜雨琪喜欢玩、喜欢旅游，芭提雅她没来过，只是听说过。开机仪式中午就结束了，剧组人员当天下午自由活动。 “姜姐，我们该回去了吧？”姜雨琪和助理小红天黑以后才从酒店里出来。 “才九点钟，再逛一会儿，咱们出来得晚。” “剧组规定晚上12点前回去。”助理提醒道。 “来得及，再逛一会儿。” “好吧。” 芭提雅白天很安静，一到夜晚就热闹非凡，各色人等涌上街头，像是从地洞里爬出来的妖魔鬼怪。各种娱乐场所灯红酒绿、香艳无比，餐馆、酒吧、咖啡屋、泰拳馆、歌舞厅、脱衣舞场、按摩店、泰浴店都打着英文招牌，人妖穿着比基尼在街上和游客合影，衣着暴露的小姐当街拉客。 土生土长的泰国女孩儿普遍身材矮小、皮肤黝黑、相貌一般，身材高挑、皮肤白皙的女孩儿几乎都是人妖，当然，一些华裔、傣族女孩儿皮肤也很白。奇怪的是，东方人认为长得不好看的女孩儿，西方人却很喜欢，他们就是喜欢又矮又黑的女孩儿。 “小姐，能合个影吗？”一个西方中年大叔走到姜雨琪身边。 “他说什么？”姜雨琪问助理。 “他说想和你合影。”助理回答。 “合影？好吧。”姜雨琪以为对方看过自己的电影，是自己的影迷。 “多少钱？”合完影，西方中年大叔问。 “什么？” “合影多少钱？” “什么钱？” “你不是人妖吗？” “滚一边儿去，你才是人妖呐！”姜雨琪抬起手中的包照对方打去。 “你怎么打人？” “你快走吧，这位女士不是人妖，她是电影明星。”助理用英语说道。 “哦，不是人妖？对不起。”西方中年大叔讪讪地走了。 人妖是泰国特有的“人种”，是长相清秀的男孩子经过变性手术或者服用雌激素人工改造的，“她们”从小就接受特殊训练，变得比女人还女人，漂亮自不必说，神态举止完全女性化。 泰国女人平均身高1.58米，人妖平均身高1.75米，整个泰国有100万人妖，为泰国旅游业贡献很大。人妖都来自贫困家庭，一般家庭舍不得把孩子送去做人妖，由于长时间服药，人妖寿命很短，“她们”一般只能活到40岁左右。 “姜姐，咱们赶紧回去吧？这些男人看你的眼神都不对。”助理紧张兮兮地说。 “好吧，早知道这样，和男同事一起出来就好了。” “姜姐，咱们往回走吧。”助理催促道。 “买点泰国水果吧，泰国水果看上去真诱人啊！”姜雨琪喜欢吃水果。 “行，买完水果赶紧回去。” “小红，你怎么这么着急回去呐？” “我觉得这里不安全，姜姐，你这么漂亮，我得为你的安全负责啊！” “有什么不安全的？我没觉得啊？”搞体育出身的人就是和普通人不一样。 “行，赶紧买水果吧。” 泰国地处热带，盛产热带水果，街边的水果摊五颜六色、色彩斑斓，红色的火龙果、紫色的山竹、黑色的牛油果、黄色的芒果、绿色的番石榴。 泰国水果名气最大的是榴莲，劈成两半的榴莲，金黄色的果肉躺在果壳里，散发着独特的气味。榴莲被誉为泰国水果之王，闻起来臭，吃起来香。榴莲很有营养价值，据说，东南亚女人坐月子的时候不吃饭，光吃榴莲。 “泰国水果真便宜啊！山竹35株一公斤，芒果35株一公斤，火龙果30株一公斤，合人民币5、6块钱一斤，咱们多买点。”姜雨琪一边挑水果一边说。 “姜姐，别买太多了，我一个人拿不动。” “我帮你拿，多买点，给剧组其他人也带点。” “好吧。” “榴莲看上去不错，咱们再买点榴莲吧？” “榴莲？酒店不让带进去。” “不让带，我们买点榴莲在路上吃。” “好吧。” “我喜欢吃榴莲，在家也是一个人偷偷吃，我家明翰闻不了榴莲的味道。” “杜总不喜欢吃榴莲？” “不喜欢，他嫌榴莲味道大。” “姜姐，买的差不多了吧？咱们俩不知道能不能拿得动。”姜雨琪她俩买了四大袋子水果。 “能拿动，这里离酒店不算太远，要不，我们打车回去吧？” “行，打车吧，我先把账结了。” “好，你去结账，结完账，我好吃榴莲。” 泰国榴莲确实很好吃，价格也不贵，80泰株一公斤。出租车上也不让吃榴莲，姜雨琪只好站在水果摊前匆匆吃了几块榴莲，在国外拍片也挺好，没人认识，也不用担心狗仔队偷拍。 回到酒店，姜雨琪亲自给沈总、黄曦导演、制片主任送去水果，毕竟自己也是投资方，送东西理直气壮，腰杆子就是比别人硬。 制片人、导演和剧组工作人员住在楼上，演员们住在楼下，姜雨琪没给林璐、何绍英送水果，她敲响了张旭东的房门。 “谁呀？” “是我，姜雨琪。” “啊，你有什么事吗？” “你没休息吧？我买了点水果，想请你尝尝。” “买水果，你出去了？”张旭东打开房门。 “出去一小会儿，听说泰国水果好吃，我特意出去买了点水果，请你尝尝！”姜雨琪把一袋水果递给张旭东。 “你太客气了，谢谢！” “谢什么？你在看电视吗？”姜雨琪探身往房间里看。 “没看电视，我在背剧本。”张旭东手里拿着剧本。 “哦，那不打扰了，拍戏的时候还请你多多关照！” “不用这么客气，希望我们合作愉快。” “谢谢，那我回去了。” “好，晚安。” “晚安。” 张旭东长得很帅，身高1.85米，国字脸，英气的眉毛，深邃的眼睛，笔直的鼻梁，嘴唇上留着两撇小胡须，气质独特，外形俊朗，属于那种帅到辣眼睛的男星。 姜雨琪有点不敢正视张旭东，在张旭东面前就像一个小迷妹，一个微笑就能把姜雨琪麻酥，小心脏怦怦直跳。 男人长得太帅也很麻烦，走到哪儿都会有大批崇拜者，小李子莱昂纳多就是一个例子，女朋友多得数不过来。 “小红，你回去睡觉吧，这里不需要你了。”回到房间，姜雨琪对助理说。 “姜姐，开水烧好了，放在保温杯里了，床我也帮你铺好了，床单、被罩、枕巾都换成自己的了。” “好，谢谢你小红，你也早点休息吧。” “好，我先回去了，明天早上6点我过来叫你。” “好。” 姜雨琪没有马上睡觉，张旭东在看剧本，自己也不能闲着。姜雨琪坐在椅子上，打开剧本开始背台词，揣摩人物性格，现在，她完全把剧本中范子萱的丈夫想象成张旭东，自己就是范子萱，台词背得很快，不知不觉背了10几页。姜雨琪不喜欢背台词，和张旭东演对手戏，台词一定要背好。 芭提雅有着漫长的海岸线和优质的沙滩，蔚蓝色的天空，蔚蓝色的海水，沙滩是白色的，沙子很细，踩上去软软的，海岸边长有10几米高的椰子树。 《芭提雅历险记》剧组租了一片海滩，今天要拍摄海滩戏水场景。 “林璐、雨琪，一会儿要拍摄海边戏水场景，需要穿比基尼，你们俩准备一下。”副导演带着宽边草帽，手里拿着扩音器，对她们俩人说。 “导演，比基尼太暴露了，我还是穿普通泳装吧。”林璐有些为难地说。 “比基尼暴露什么？女游客到热带海边游泳都穿比基尼，这是剧情需要。” “我还是想穿普通泳装。” “导演，我可以穿比基尼。”姜雨琪说。 “你看，雨琪都没事，你愿意穿什么自己决定吧。” “好的，谢谢导演。” “你们俩赶紧换衣服，一会儿光线太强，拍出来效果不好。” “好，好，我们马上换衣服。” “各部门做好准备，马上拍摄第15场第1分镜头，两对小夫妻海边戏水。”副导演对着扩音器喊道。 保姆车上，姜雨琪匆匆换上比基尼，助理小红在旁边帮她抹防晒霜，抹完前胸抹后背，车里虽然开着空调，汗水从助理的头发上往下掉。 “说好1月份拍，非拖到3月份，这大太阳，还不得晒中暑了？”助理小红抱怨说。 “中暑倒不要紧，千万别把我晒黑了，防晒霜多抹点，露在外面的皮肤都抹上。”姜雨琪说。 “好，我多抹点。” “小红，我脸上的妆没问题吧？一会儿让化妆师再补补妆。” “好。” 女演员就是事多，何绍英和张旭东穿着背心和沙滩裤，早已经到场。 为了拍好这部电影，沈总下了不少功夫，在演员选择上加了双保险，既有小鲜肉和小花，又有阳刚帅哥和模特。如今，小鲜肉大行其道，没有个把小鲜肉加盟，沈总还真不敢拍电影。 何绍英戴着太阳镜坐在遮阳伞下，四个助理又是扇风又是递水，忙得不亦乐乎，张旭东身边一个助理也没有。 剧务组沿海边铺设好摄影轨道，架好摇臂，摄影师已经在小平板车上就位，轨道是白钢的，一节节拼接而成，在沙滩上铺轨道，找平费了很长时间。 姜雨琪换好衣服来到拍摄现场，她身穿玫瑰红色三点式比基尼泳装，玫瑰红色代表热情奔放，头上戴白色宽沿遮阳凉帽，脖子上围着白色长纱巾，长发披肩，胸部高耸，双峰喷薄欲出，往下看，腰线细长，臀部曲线优美，白皙的双腿修长光滑。 姜雨琪一出场就吸引了无数人的目光，这哪里是演员，分明是性感模特。助理小红在一旁打着防晒伞，时不时用纱巾一角遮挡住姜雨琪的臀部。 “女一号怎么还没到？派人找一下。”黄曦导演戴着草帽坐在监视器前说道。 “好，我去找。”副导演去找女一号林璐。 “对不起，我来晚了。”一会儿，林璐身穿嫩黄色分体裙式平角蝴蝶结泳衣来到现场。 “准备开拍。”黄曦导演一声令下，各个岗位忙碌起来。 “这场戏是讲两对小夫妻在芭提雅海边游泳戏水，他们表面上恩爱如初，其实各怀心事，你们需要把人物复杂的心理状态表现出来。”副导演手里拿着剧本，抓紧时间给演员讲戏。 “导演，我演的范子萱此时的心情是高兴还是不高兴？”姜雨琪问。 “应该是不高兴，芭提雅的美景掩饰不住范子萱眼角的愁容。”副导演说。 “眼角的愁容？为什么不是脸上的愁容？”姜雨琪拿着剧本问。 “剧本上就是这么写的，按照剧本演就是了。” “导演，我有一个问题。”林璐说。 “什么问题？抓紧时间。” “两个人既然已经不再相爱了，为什么不分开？” “你们这是一次拯救之旅，一次解决婚姻危机之旅。” “那我为什么还要表现得很高兴？” “你读没读剧本？你和范子萱性格不同，你更在意别人的眼光，即使老公出轨，你也要在朋友面前表现得很开心，像什么事都没有发生一样。” “好的，知道了。” “各部门准备，录音开机，action！” 四个人在沙滩上漫步，海天一体，沙鸥低飞，海水清澈透明，浪花击打在姜雨琪小腿上，泛起阵阵波光；林璐娇美可爱，体态轻盈，笑容灿烂，这哪里是喜剧，分明是偶像剧。 几千年来，女性长期遭受男性的压迫和禁锢，比基尼是女性解放的象征，女人一生如果没有穿过比基尼，会是一种遗憾。 林璐很有心计，她知道比身材、比性感比不过姜雨琪，所以选择一款日系小清新风格的泳衣，蝴蝶结很好地掩盖了胸部的缺陷，林璐外形甜美，身材娇小，肌肤雪白，这件泳衣穿在她身上十分合适。 第104章 姚老板来到片场 芭提雅地处热带，只有旱季和雨季两个季节，3月份属于旱季，气温开始上升，但有一个好处，游客相对少了，酒店也开始降价。 拍戏进入第10天，连续几天高强度的拍摄，大家刚到芭提雅时的新鲜感逐渐消退，气温一天比一天升高，炎热和疲劳接踵而至，有的工作人员中暑病倒了。 今天的戏在室内拍摄，室内比室外凉快些，先拍范子萱在商场试衣间神秘消失这场戏，轿厢式试衣间是临时搭建的，底板是活动的，按动开关，人可以掉下去。 “雨琪，你坚持不用替身吗？”副导演问。 “不用，我能行。”姜雨琪回答。 “虽然有垫子接着，高度可有2米左右，我怕你崴了脚。” “不会的，我是排球运动员出身。” 姜雨琪身穿蓝色碎花吊带长裙，白色平底水钻凉鞋，一边活动脚踝，一边准备上场。 “那好吧，灯光、摄影做好准备，马上开拍。” “雨琪小姐这么拼啊？这么危险的动作都要自己做？”姚老板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拍摄现场。 “姚老板？你是什么时候到的？”副导演问。 “刚到，刚到，我听说今天有拍摄任务，下了飞机就直接过来了。”姚老板笑着说。 “刚下飞机就来了，姚老板，你去酒店休息休息吧？” “我不累，我想看看演员拍戏。” “好吧，姚老板，我给你找把椅子。” “不用，不用，你们拍吧，我站着看就行了。” “曹雷，抓紧时间拍戏吧。”黄曦导演坐在监视器前面说。 “好的，导演。” 这场戏是讲范子萱在商场购物时，去试衣间换衣服神秘消失，被黑社会绑架的故事。 这个桥段，取材于一个流传很广的故事，说有一对外国夫妇到泰国旅游，女子在商场试衣间掉入暗门失踪。若干年后，丈夫再一次来到泰国，在马戏团发现一个手脚被砍断、舌头被拔除的畸形女人，畸形女人一直盯着自己看，通过女人身上的胎记，丈夫发现这个畸形人就是自己多年前神秘失踪的妻子。 这是一个故事，并不是真事，可以用来吓唬随便逛商场的女人，编剧为了省事，也为了增加噱头，直接拿了过来。编剧也在拍摄现场，他胡子拉碴，头发很长，手里拿着笔记本电脑随时准备修改剧本。 按照剧情，姜雨琪手里拿着几件衣服走进试衣间，试衣间一面是镜子，两面是隔板，摇臂镜头跟着姜雨琪进入试衣间，姜雨琪刚要脱衣服，突然，脚下地板开裂，姜雨琪尖叫着掉下去。 地下还有一个摄影机位，慢动作抓拍姜雨琪掉下去的表情动作，为了表现真实，姜雨琪两只手胡乱抓着。 “再来一次，姜雨琪的脸被头发遮住了。”黄曦导演看着监视器说。 “化妆师，把雨琪的头发弄一弄，再来一次。”副导演说道。 “是，导演。”化妆师回答。 就这样，一个镜头拍了五、六遍，黄曦导演才说过关。 姜雨琪上上下下折腾了好几个来回，一次次掉到垫子上，头发也乱了，衣服也脏了，显得很狼狈。赵总也来到现场，他陪着姚老板坐在椅子上观看，林璐坐在姚老板身边。 “姚老板，戏都拍好几天了，你怎么才来呀？”林璐娇滴滴地说。 “矿上出了点事，我处理完就来了。” “出什么事了？” “啊，发生点冒顶事故，伤了几个人。” “哦，怎么处理的？” “赔钱呗，每人赔偿40万。” “40万？这也不多啊？” “我这算多的，搁别的矿，死一个才赔20万。” “哦，姚老板你心真好！” “你们看，雨琪小姐可真拼啊，从这么高的地方掉下来，男人都够呛！”姚老板赞叹地说。 “姜雨琪是运动员出身，身体好着呐，你不用担心她。”林璐说。 “璐璐，你的戏什么时候拍？我更想看你演戏。” “别提了，今天全是姜雨琪的戏，没我什么事。”林璐不满意地说。 “这怎么行？姜雨琪是女二号，你是女一号，赵总，姜雨琪的戏怎么能比璐璐多？这不行啊，你得管管！”姚老板问赵总。 “姚老板，雨琪的戏没有璐璐多，今天恰好是拍雨琪的戏。”赵总解释道。 “璐璐是女一号，姜雨琪是女二号，璐璐的戏不但一场不能少，还要给璐璐加戏。赵总，麻烦你和黄导演说说，加戏的费用都由我出。” “放心，璐璐的戏不会减少，至于加戏，等我和黄导演商量商量。”赵总回答。 “还商量什么？我投资了6000万，给谁加戏、给谁减戏应该我说了算。” “姚老板，你别着急嘛，你不是还想客串个角色吗？容我和黄导演慢慢商量。” “好吧，璐璐是大明星，给璐璐加戏是应该的，我也是出于公心。至于我，可以简单一点，客串个小角色就行，这部戏一定要力捧璐璐，一定要重点突出女一号！” “行，行，我和黄导演说，你别着急啊！”赵总回答。 “谢谢姚老板！”林璐抓住姚老板的胳膊不住地摇晃。 “谢什么，女一号和女二号就是不一样，大王管着小王，主次不能搞错。”姚老板说。 “谢谢姚老板为我主持公道！” “说到底，我也不是为了你，我是为了这部戏，我是这部戏的主要投资人，我最希望这部戏成功了。” “那是，那是，你是出于公心。” “不管怎么说，璐璐的演技摆在这儿呐！” “谢谢姚老板！” 一开始，听说姚老板矿上出事，赵总还挺高兴，估计姚老板一时半会儿来不了，没成想姚老板今天就过来了。 按理说，一个煤矿老板应该事情很多，姚老板倒好，硬是要充当文艺青年，还想在电影中客串一个角色，为了拉来投资，保证电影拍摄，赵总只好答应。 怕姚老板在现场指手画脚，赵总特意把姚老板拉到外围坐着，黄曦导演的脾气可不是那么好。 现场接着拍男二号张旭东找妻子的戏，道具组搭建出商场一角，服装组在一排排衣架上挂满了色彩鲜艳的服装，一些工作人员扮演顾客在店里走来走去。 泰国地处热带，和水果一样，泰国人的服装也色彩丰富、款式繁多，便宜的居多，价格贵的也有，数t恤衫最多，泰国年平均气温25度，没有冬季，不需要冬装。 “服务员，你看到我妻子了吗？”男二号张旭东问。 “你妻子？”扮演店员的工作人员说。 “对，我妻子进试衣间试衣服了。” “试衣间里没有人啊？”服务员打开试衣间的门。 “我刚才去了趟洗手间，我看到她拿着衣服进了试衣间。” “对不起，店里客人太多了，我没注意。” “不对啊？我眼看着她进入试衣间，我怕等时间长，这才去趟卫生间。” “先生，你妻子是不是试完衣服走了？” “走了？不会吧？你店里有监控吗？” “门口有监控，试衣间没有监控。” “奇怪，人怎么不见了？” “你去店外看看？” “好，我去看看。” “好，可以了，上午的戏就拍到这儿，下午拍范子萱被黑社会抓走，大家吃午饭吧。”黄曦导演发话了。 午饭是从附近中餐馆订的盒饭，有回锅肉、可乐鸡翅、醋溜土豆丝、干煸豆角，两荤两素，有蔬菜有肉，营养搭配均衡，味道却一般。 赵总、姚老板、黄曦导演有桌有凳，几个主要演员的盒饭放在木箱上，普通工作人员没有凳子，他们就坐在地上吃，和民工吃饭差不多。 姜雨琪在国内拍戏都是助理送饭，实在来不及送就在片场做，用煤油炉做，很少吃盒饭，在国外拍戏没有条件，中午有盒饭吃就算不错了。 “姜姐，姚老板来了，你不过去打个招呼？”助理小声说。 “我看到了，怎么，姚老板和林璐看上去挺熟悉，他们俩在说什么？” “姜姐，我正要和你说呐，姚老板说要给林璐加戏，还说什么女一号就是女一号，女二号就是女二号，大王管小王，主次不能搞错，我没敢多听，就听到这些。”助理小红小声说。 “这个老色鬼！林璐肯定是和姚老板挂上了。” “我说不能得罪姚老板吧？林璐得了先机，这下怎么办？” “别慌，你晚上回去注意盯着林璐，我倒要看看她搞什么鬼把戏。” 做姜雨琪的私人助理，不仅要照顾生活，还要眼观六路、耳听八方，随时探听剧组消息，文可以做饭、缝衣服，武可以安排行程、打发粉丝、对付记者，经纪人干的活儿，助理也要能干，最主要是忠心耿耿。 什么样的助理，伺候什么样的明星，小红的性格和姜雨琪有点像，所以，姜雨琪这次只带小红一个人来。姜雨琪有两个助理，平时每月开固定工资7000元，节假日有红包，年底，姜雨琪会发奖金，10万、20万都有可能。 下午收工，姚老板、沈总请黄曦导演出去吃饭，林璐做陪。姜雨琪毕竟也是投资人，不是普通演员，沈总怕姜雨琪多心，特意和姜雨琪说请黄曦导演吃饭，是研究姚老板客串角色的事。姜雨琪心想研究姚老板客串角色，为什么要林璐做陪，该不会是研究给林璐加戏吧。 好在姚老板也住在海湾假日酒店，姜雨琪让小红盯着林璐，这下，小红可有事干了。 “雨琪姐，林璐进了姚老板房间，呆了40分钟。”半夜，小红跑来告诉姜雨琪，看来小红盯了大半夜。 “你看清楚了？是林璐吗？” “看清楚了，是林璐。” “你是怎么知道的？” “我给前台服务员点钱，让她帮我看着点林璐什么时候回来。” “你还挺有办法的。” “这简单，要不她也在前台呆着，有钱赚谁不干？” “大半夜的，在姚老板房间呆了40分钟，他们能干什么好事？” “姜姐，用不用找酒店保安，给保安一些钱，调出林璐进姚老板房间的视频，我们把视频发给记者？”小红问。 “不行，我也是这部戏的投资人，我不能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那怎么办？明摆着姚老板要帮林璐压制你。” “没办法，谁叫我当初拒绝了姚老板，没想到姚老板又勾搭上林璐。” “这个林璐真不是东西，大小也是个明星，怎么什么人都跟呐？” “说是小花，林璐年龄比我还大，都快过气了，也许是想准备准备后路，将来嫁给姚老板，或者给姚老板当小三？” “姚老板除了有钱还有什么？没文化，又老又丑，我看着都恶心！” “没办法啊，你也知道，这些女明星过不了没有钱的生活，我当运动员的时候，一个月生活费才400多块，林璐她们经历过吗？” “雨琪姐，难道就这样算了？等着姚老板、林璐合伙挤兑你？” “姚老板好色，想搞定他也简单，等我想一想，小红，你忙了一天了，回去睡觉吧。” “好，姜姐，你也早点休息。” “好。” 小红走后，姜雨琪点燃一支香烟，望着窗外车流穿梭的街道，陷入沉思。 姜雨琪有些担心，明摆着姚老板要对自己不利，毕竟姚老板是主要出资方，赵总还是会偏向姚老板。 这个林璐真不要脸，什么时候和姚老板搞到一起了，姜雨琪气不打一处来。不知道为什么，姜雨琪总是和同剧组的女演员处不好，之前和于畅也不对付，和男演员还行，张旭东自不必说，和何绍英处的也挺好，就是看林璐不顺眼。 女演员之间容易明争暗斗，这在演艺界好像尤为突出，可能和女演员职业黄金期比较短有关系。 女人的青春比较短暂，娱乐圈竞争太激烈了，女演员年轻时不迅速出名，年纪一大就会被淘汰，没被淘汰也只能演配角，演老婆婆、丈母娘或者容嬷嬷。 一些女明星不服老，一把年纪了还装嫩出演少女，观众不认可，自己老公也不乐意。不仅姚老板这样的投资人喜欢年轻漂亮的女演员，观众也喜欢年轻漂亮的女演员。 第105章 移花接木 和女演员相比，男演员有很多优势，男演员年龄越大，演技越成熟，越容易成为老戏骨，市场接受度越高。 和很多行业一样，娱乐圈也是男性主导，投资人、制片人、导演大多是男人，女投资人、女导演凤毛麟角，尤其是女导演，不能说没有，实在是太少了。 男人衰老比女人慢，比女人有年龄优势，一些保养得比较好的男人，40多岁还像小伙。在现实生活中也是如此，一些女孩喜欢年龄比自己大很多的中年大叔，认为中年大叔更有魅力，而男人无论多大年龄，都喜欢20多岁的年轻女孩。 “小丽，你睡觉了吗？”姜雨琪给小丽打电话。 “姜姐呀，我没睡觉，你在泰国拍戏怎么样？” “不太顺利，遇上点小麻烦。” “什么麻烦？” “唉，我都不好意思说。” “什么事啊？” “是这样，前段时间，这部戏的投资人想潜规则我，我没同意，今天他来了，还想找我的麻烦。” “姜姐，你不也是投资人吗？谁敢潜规则你？吃了豹子胆了？” “他投资6000万，我投1000万，他投的钱比我多，倒不是说一定对我不利，背后找麻烦也受不了啊！” “姜姐，你打算怎么办？” “是这样，对方是个煤老板，家里有好几个矿，钱比我家明翰还多，我不能做对不起明翰的事，我想麻烦你替我陪陪煤老板。” “姜姐，我能有今天多亏了你，不过，徐老板知道了不好吧？” “小丽，这种事谁都不会说，再说，徐老板能娶你吗？” “不能，我想让徐老板帮我投资个电影，他都不同意。” “投资电影？这也不能怪徐老板，小丽，你还年轻，娱乐圈里的水太深了，不是谁有钱就能投资电影。” “我还是怕徐老板知道了不好。” “小丽，我知道这件事有点为难你，我也是没有办法了，我年龄也不小了，这么多年一直半红不红的，遇到一个好导演、遇到一个好本子不容易。小丽，咱姐俩打开天窗说亮话吧，你替我陪煤老板一次，我给你10万佣金，你看怎么样？” “姜姐，我哪能要你的钱？为姜姐办事是我应该做的，你看我哪天去合适？” “你明天就过来吧，越快越好。” “明天我得准备准备，后天去行吗？” “后天行。” “小丽，来回机票、住宿费都由我拿。” “行，谢谢姜姐了。” “要说谢，应该是我谢你，你帮了姜姐大忙了，姜姐以后决不会亏待你。” “姜姐，你这么说话就见外了。” “好吧，这件事我第一个就想到你，谁叫咱们俩是好姐妹，别人我还不放心呐！” “好，姜姐，你早点休息吧，明天是不是还要拍戏？” “是啊，明天还得拍戏，这几天可把我累坏了。” “姜姐，你要注意身体啊！” “好的，谢谢你小丽，咱们后天见。” “后天见。” 小丽不愿意干这种事，她想用徐老板搪塞，姜雨琪话都说到这个份儿上了，小丽没办法推辞。 说实话，自己能有今天，真得感谢姜雨琪，所谓拿人家的手短、吃人家的嘴短，就算是回报吧，硬着头皮也要去。第二天，小丽告诉徐老板自己要去泰国，去姜雨琪剧组探班，徐老板没说什么，只是让小丽注意安全。 第三天下午，小丽飞到泰国，去泰国可以办理落地签，入境后填写入境卡、落地签证申请表，拿着护照前往落地签证柜台办理就行了，小丽不懂怎么办手续，都是助理小红告诉她的。 为了掩人耳目，出了机场，小丽自己打车入住海湾假日酒店，和姜雨琪没有见面。 “姚老板，我是雨琪，你休息了吗？”半夜，姜雨琪给姚老板打电话。 “没有。” “姚老板，你都来好几天了，我也没去看你，怪不好意思的。” “雨琪，是你吗？你说话态度怎么和过去不一样了？” “是我，姚老板，我想向你赔个不是，一直没找到机会。” “赔什么不是，你是大明星，我只是个挖煤的。” “姚老板，你还生我的气呀？” “生不生气无所谓，人家林璐就是比你懂事，实话告诉你，我这次来就是要力捧林璐，就是要给林璐加戏。” “姚老板，要不我们再谈谈？你到我房间来吧。” “这么晚了，我去你房间不合适吧？” “合适，你来吧，20分钟以后，我房间门没锁。” “好吧，这可是你说的，我一会儿到你房间找你。” “来吧，我等着你。” 这边，小丽悄无声息地走进姜雨琪房间，姜雨琪和小丽神不知鬼不觉互换房间。 那边，姚老板兴奋地在房间里走来走去，没想到姜雨琪这么快就答应了，之前的不愉快一扫而光。和林璐相比，姚老板更喜欢姜雨琪，更喜欢姜雨琪火辣的身材，姚老板对姜雨琪的性感和美貌垂涎已久。 姜雨琪离开后，小丽走进卧室，慢慢脱下外衣，换上粉红色真丝吊带睡衣，青春靓丽富有光泽的面庞，苗条修长曼妙的酮体，挺拔的双峰，洁白的肌肤，结实的小腹，光滑的大腿，小丽比姜雨琪还要漂亮。 一切准备停当，小丽关掉水晶吊灯，打开床头灯，背对着卧室门躺在大床上。 20分钟后，姚老板蹑手蹑脚来到姜雨琪房门口，现在是半夜，走廊里空无一人，姚老板轻轻一推房门，房门虚掩着，姚老板抑制不住内心的惊喜，迅速跨进房间，关上房门。 姜雨琪住的是套房，外面是客厅，里面是卧室，客厅里静悄悄的，没开灯，卧室房门透出一点亮光。 “雨琪小姐，你在吗？”姚老板摸索着找电灯开关，没找到。 “雨琪小姐。”姚老板向卧室走去。 “雨琪小姐，你在哪吗？我进来了。”姚老板不敢大声说话。 姚老板推开卧室房门，只见大双人床上躺着一个年轻女孩，女孩背对着房门，长发披散在枕头上，床头灯斜照在女孩身上，勾勒出一个大大的“s”形。 透过昏暗的灯光，姚老板看见女孩玲珑剔透的肩膀，柔软纤细的腰肢，高高翘起的胯骨，结实浑圆的臀部，女孩浑身上下散发着阵阵香气，像一朵含苞待放的鲜花，引得蜂蝶如痴如醉，姚老板禁不住咽了一口口水。 “雨琪，小宝贝儿，我来了！”姚老板一边说一边脱衣服。 “姚老板，你来了？”大床上的女孩翻转过身。 “雨琪，你是谁？对不起，我走错房间了。”姚老板以为自己走错房间了，连忙穿裤子。 “姚老板，你没走错房间，我是雨琪小姐的表妹，刚从国内过来，表姐身体不舒服，让我代替她陪你一晚。”小丽看着姚老板说。 “雨琪小姐的表妹？”姚老板直勾勾地看着小丽，眼睛都看呆了。 “怎么，我没有表姐漂亮吗？” “漂亮，漂亮，太漂亮了，你比雨琪小姐漂亮多了！”姚老板连说好几个漂亮。 “来吧，我代替表姐陪你一晚，请你以后不要再找我表姐的麻烦了。” “等等，我有点发蒙，你真是雨琪小姐的表妹？我怎么有点不相信呐？” “有什么不相信的？茶几上放着我的登机牌，我今天早上刚从国内过来。” “你叫什么名字？你多大了？你真是雨琪小姐的表妹？” “我叫婷婷，今天22岁，你要是不相信，就请你出去吧，把房门带好。” “信，我信，只有雨琪小姐才会有这么漂亮的表妹。” 小丽是一个水性杨花的女孩吗？应该不是，她不想来，她是硬着头皮来的，面对又老又丑的姚老板，小丽无可奈何。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路是自己选择的，小丽索性闭上眼睛，任由姚老板上下其手。 一些人来到国外，失去了原有环境的约束，开始放飞自我，变得放荡不羁，尤其是在芭提雅这种地方，姚老板觉得自己焕发了青春。 拍摄继续进行，姚老板不再喊着给林璐加戏了，林璐有些奇怪，没少在片场给姚老板甩脸色。《芭提雅历险记》毕竟是一个正规剧组，黄曦导演也不是普通小导演，林璐和姚老板不敢公开走近，姜雨琪的目的达到了。 “雨琪，你表妹怎么这么快就走了，我们连个电话都没留。”片场，姚老板小声和姜雨琪说。 “我表妹工作忙，来一次不容易。” “雨琪，能不能让你表妹再来一次？”现在，姚老板脑袋里没有姜雨琪了，只有小丽。 “姚老板，拍摄这么紧张，我们俩又都是投资人，我们应该心往一处想，劲儿往一处使，共同把片子拍好。” “道理是这个道理，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就是忘不了婷婷。” “婷婷？” “你表妹不是叫婷婷吗？” “对，是叫婷婷。” “婷婷是我见过最美的女孩。” “行了，姚老板，别想婷婷了，黄曦导演给你安排角色了吗？” “安排了，黑社会老大和警察局长让我选一个，我选警察局长。” “那好啊，你好好准备一下吧。” “是，我好好准备。” 林璐的戏份并不少，她是科班出身，演戏很有灵性，黄曦导演对她比较满意，喊卡的次数也比较少。姜雨琪则不同，一个镜头没有三五遍过不了关，好在姜雨琪很努力，用她的勤奋打动了黄曦导演。 何绍英根本没有演技，讲对白就像学生念课文，好在小鲜肉不需要什么演技，靠颜值就可以吸引女粉丝，导演实在没有办法，就说你用一种表情演吧。过去一些港片，由于演员不会演戏，真就是一个表情演到底。张旭东演技还可以，他理解能力很强，总能达到导演的要求。演员这个职业，其实是靠老天爷赏饭，天分很重要。 历险记少不了枪战追逐，一场农贸市场的枪战戏拍了三天，光炸点就埋了10几个，聘请韩国烟火团队负责。戏中，张旭东拉着姜雨琪的手，在枪林弹雨中穿行，两个人一边跑一边躲避炸点，还要注意别踩到躺在地上的摄影师，地上有6、7个机位，每个机位都躺着或蹲着一个摄影师。 姜雨琪心脏砰砰直跳，紧紧攥住张旭东的手，鸡笼倒了，鸡鸭鹅四处乱飞；水果摊倾斜了，五颜六色的水果四处乱滚，小摊贩吓得捂住脑袋躲避子弹；黑社会成员骑着摩托车横冲直撞。 “小红，把熬的鸡汤分出一碗来，我给张旭东送去。”晚上，小红用电饭锅熬了一锅鸡汤，姜雨琪要给张旭东送去。 “姜姐，你最近和张旭东走得太近了吧？”小红试探地说。 “不近，我们俩演对手戏，需要多交流交流。” “姜姐，你拍戏的时候杜总打来电话，一会儿你给杜总回个电话吧？” “好，等我送完鸡汤，回来给明翰打电话。” 都说片场上容易出事，演员本身就情感丰富，再加上两三个月在一起拍戏，同吃同住同工作，很容易产生感情，有一些女演员没等拍完戏就怀孕了，这也是没法避免的事。 小红是一个很负责任的助理，她发现姜雨琪和张旭东走得有点近，好心提醒，不负责任的助理哪管那些事，能偷懒就偷懒，能多休息一会儿就休息一会儿。 片场上，姚老板身穿深褐色泰国警察制服，佩戴高级警长警徽，腰里别着手枪，身后跟着10几个警察，正在追踪黑社会，跑得气喘吁吁。 姚老板是假警察，姚老板身后跟着的是真警察，是泰国合作方特地请来助演的，费用不少，反正姚老板说超预算他拿。 “再来一遍。”黄曦导演说。 “什么？还跑啊？导演，我实在跑不动了！”姚老板气喘吁吁地说。 “我们就是要表现警察跑不动的感觉，再跑一遍。” “好吧，再跑一遍。” 姚老板在那儿跑，痛并快乐着，编剧也没闲着，随时根据导演的需要修改剧本。黄曦导演经常改剧本，编剧白天改、晚上改，熬得眼眶都黑了。 中国电影实行导演中心制，编剧在剧组没有地位，充其量就是个写手，收入还赶不上普通演员。欧美国家实行编剧中心制，编剧的权力很大，在影视剧创作中占据主导地位，导演说了不算，韩国电影也是编剧中心制。 第106章 香港半山酒店 香港半山酒店坐落在维多利亚湾畔，离中环金融街很近，酒店远离公众视线，有专门通道连接金融中心奢侈品商店和停车场，背山面海，私密性很强，明星巨贾们经常光顾。 维多利亚的名称具有明显的殖民特征，但也代表了香港的国际性，维多利亚港港阔水深，位于香港岛和九龙半岛之间，有世界最大集装箱运输码头，两岸高楼林立，商业繁荣，是亚洲乃至世界重要的航运中心。 除了航运中心，香港还是仅次于纽约、伦敦的世界第三大国际金融中心，中环写字楼林立，金融街8号矗立着香港着名地标建筑—国际金融中心。 1997年，香港回归以后，内地企业开始大量赴港上市，大大稳固了香港国际金融中心地位，如今，内地企业占据港股半壁江山。以香港的经济体量，如果没有内地企业赴港上市，香港不会成为世界第三大国际金融中心。 午后，阳光洒进半山酒店豪华海景房，落地玻璃窗外，宽阔的维多利亚港尽收眼底，海面上行驶着大型集装箱船和散货船，更有众多往来穿梭于中环和尖沙咀的天星客轮。对岸就是九龙半岛尖沙咀，尖沙咀是九龙半岛南端凸出的一个海角，竹笋般的高楼大厦直插云天，高大的香港洲际酒店清晰可见。 “半山酒店好在哪儿？大堂又矮又小，一点不气派，这套海景房能有50平米？”马宝祥说。 “宝祥，香港可是寸土寸金的弹丸之地，50平米的客房算大的了，和国内五星级酒店没法比，不过，设施和服务都是一流的。”乾源会计师事务所赵主任说。 “你说的有道理，我听说香港影星也就住100多平米的房子。”马宝祥回答。 “是啊，我也来过香港很多次，单元楼密密麻麻，普通人家就住3、40平方米，听说都是双层床，还要打地铺，房价是内地的10几倍。”王行长说。 “是啊，是啊，鸽子笼似的大高楼，有点像我们过去的筒子楼，我80年代来过香港，当时觉得香港太繁华了，现在看，还是我们内地发展快啊！”赵主任说。 “赵主任，那个孙总真是我们省行李行长家亲戚？”王行长说。 “是，孙总是李行长的外甥，常年在香港经商，是多家港股上市公司的大股东，在内地也控制好几家上市公司。”赵主任说。 “这么说，孙总这边没问题了，他介绍的什么刘总也可靠吧？”王行长接着问。 “你放心，这件事我已经和李行长通过气了，你就大胆放贷吧！” “这就好，这就好。” “时间差不多了，我们下楼吧，别让孙总等我们。” “好，好，我们下楼吧。” 三个人离开客房，坐电梯下楼。 半山酒店有两间西餐厅、一间中餐厅，还有酒吧和行政酒廊，提供24小时餐饮服务。香港是美食之都，汇集了世界各地美食，粤菜自不必说，西餐做得也很正宗。 香港人好吃，整个香港有2万多家餐馆，餐饮从业人员超过40万，客家咸鸡、招牌大煲翅、金奖乳鸽、金牌酱焗龙虾、蜜汁叉烧、飘香东星斑、烧鹅皇，等等，都是香港传统经典名菜，即便是路边大排档，也不乏精美小吃。 酒吧在五楼，装修考究，时尚典雅，金丝绒布沙发，大理石茶几，茶几上点着白色蜡烛盏，圆形欧式台灯，古典欧洲仕女雕像，擦拭锃亮的高脚杯，镶嵌在墙上的胡桃木酒柜，地上铺着厚厚的羊毛地毯，窗户上挂着欧式落地窗帘。 “你好，孙总。”赵主任站了起来。 “你好，赵主任。”孙总和赵主任握了一下手。 “孙总，我来介绍一下，这位是东海商业银行王广才行长，这位是正阳信托投资有限公司马宝祥董事长。” “你好，你好。”孙总和王行长、马宝祥握手。 “赵主任，我介绍一下，这位是香港隆晟地产发展有限公司副主席刘金晟先生。”孙总介绍道。 “你好，你好。” “幸会，幸会。” “坐吧，大家都坐吧。”孙总招呼道。 “孙总，喝点什么？我来点。”赵主任说。 “诶，赵主任，虽说我也是内地人，可我常年在香港，你们到了香港就应该我请客，服务员。”孙总招呼服务员。 “下午好，先生，您需要什么酒水？”服务员过来问。 “来两瓶罗曼尼康帝，再来一瓶香槟。” “好的，请稍等。” “孙总，我不怎么喝红酒，罗曼尼康帝是哪个酒庄的酒？”赵主任说。 “罗曼尼康帝是法国勃良第酒庄生产的高级红酒，东南亚富豪都喜欢喝，就是有点小贵。” “多少钱一瓶？”王行长问。 “10万港币一瓶。” “10万港币，这么贵啊？” “还行吧，一分钱一分货，一会儿请大家尝尝，王行长，你抽烟吗？” “我不抽烟。” “我这儿有古巴雪茄，谁想尝尝？”孙总从木制雪茄盒里拿出雪茄烟，用雪茄剪剪去雪茄头。 “宝祥，你不来一根？”赵主任问。 “好，我来一根。” 古巴雪茄世界闻名，是用经过风干、发酵、老化后的烟叶手工卷制而成，一根雪茄烟要经过80余道工序手工制成。古巴雪茄之所以好，和古巴肥沃的红土地，适宜的光照气候有关，卡斯特罗、切格瓦拉都喜欢抽雪茄，切格瓦拉头戴贝雷帽、嘴里叼着雪茄的照片，曾经风靡全球。 “味道怎么样？”孙总问。 “不错，味道很纯正，像是古巴蒙特雪茄。”马宝祥吐出一口烟丝。 “马总是内行啊！我喜欢抽蒙特，马总喜欢抽什么牌子的雪茄？” “我喜欢抽高斯巴，卡斯特罗喜欢抽的。”马宝祥说。 “哦，刘总，你喜欢抽什么牌子？”孙总问刘总。 “我喜欢清淡一些的，高斯巴劲儿太大了，我抽不惯。”刘总操着香港普通话说道。 “先生，红酒需要打开吗？”服务端来酒水。 “打开吧，这是什么？” “法国软奶酪和俄罗斯黑鱼子酱，可以配红酒喝。”服务员回答。 “好啊，法国红酒配法国奶酪，正宗。” “我看雪茄配红酒才正宗。” “你说得对。” 窗外，维多利亚港船只往来穿梭，阳光把船舷染成了金黄色，香港到处是山，除了山就是海，从沙发上望出去，海面好像是倾斜的，可能是高度差造成的错觉。 几个人聊了一会儿天，一边品尝红酒，一边吃着奶酪，还有鱼子酱和烤面包。 “孙总，刘总，红酒好喝，奶酪好吃，我们下面谈谈合作的事吧。” 赵主任首先转入正题。 “好啊，赵主任，你在这里年龄最大，你是老大哥，我们听你的。”孙总说。 “好，那我就先说了，有遗漏的地方，你们再补充。” “好，好，赵主任，你先说吧。”孙总把雪茄烟放到烟灰缸上，雪茄烟抗烧，放在烟灰缸上半天不灭。 “孙总，刘总，马总，一共三个项目，项目一：你们三方成立一个有限合伙企业，对接银行资管，由王行长负责提供夹层资金，以私募基金的形式参与联众控股的股权投资，协助刘总的房地产企业在内地配资拿地。”赵主任开始讲。 “项目二：孙总拿出几个港股壳公司，股价几分钱的那种，马总低价收购这些公司，王行长提供资信证明，随后注入一些资产，包装一下抬高股价，再由刘总出面高价收购，获利套现后，大家平分利润。” “项目三：马总对香港本土券商十分感兴趣，马总想用他控制的a股上市公司和孙总、刘总持有的港股天际证券进行股权交换，马总进入天际证券董事会，担任执行董事。” “干爹，你没在客房啊？我去客房找你，服务员说你到酒吧了。”赵主任正讲着，小谢来到酒吧。 “这位是？”孙总问。 “啊，不好意思，这是我的干女儿，昨天和我一起来香港的。”王行长说。 “美女，过来坐吧。”孙总招呼道。 “婉莹，你不是逛街去了吗？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王行长说。 “干爹，我买了几个包包，想让你看一看。” “我一会儿看，你先回去吧，我们正在谈事。” “好，干爹，我先回去了。” “回去吧，我一会儿去客房找你。” “王行长，你真是艳福不浅啊！有这么漂亮的干女儿。”小谢走后，孙总笑着说。 “唉，千万别这么说，我干女儿是普通家庭出身，没见过什么世面，让你们见笑了，见笑了。” “王行长，你干女儿是演员吗？长得挺漂亮。”刘总说。 “不是演员，不是演员，她是个空姐。” “空姐啊？王行长，我给你介绍个香港演员吧，也做你的干女儿。”刘总说。 “不行，不行，一个干女儿就够我受的了，不能再要了。” 王行长摆摆手说。 “哈哈，你们不知道，王行长对干女儿可好了，走到哪儿都带着。”赵主任打趣说。 “唉，我不想带她来，她非要跟我来香港。” “哈哈。” 按照赵主任的设计，经过一连串眼花缭乱的资本运作，马宝祥可以如愿进入港股二级市场，刘总有更多资金进入内地拿地，孙总和马宝祥形成战略联盟，王行长在仕途上增加一道保险，赵主任获得一笔中介费。 一些资本大亨利用手中掌握的财富，合纵连横，呼风唤雨，不断放大金融杠杆，在资本市场快进快出，赚取高额利润，哪个行业来钱快，哪里就有他们的身影。当下，房地产和股票市场无疑是最赚钱的两个行业。 “赵主任，王行长，马总，谈了一下午，一会儿我请你们去澳门玩玩，到赌场放松放松。”商谈完毕，孙总提议道。 “四点钟了，现在去澳门，会不会有点晚？”赵主任看了一眼手表说。 “不晚，从这里步行10分钟就到港澳码头，坐喷射飞航不到1小时就到澳门，晚上我们就住在澳门。” “好，那可以。” “刘总，你忙你的事，我陪他们去澳门。” “行，那就辛苦孙总了。”刘总说。 “没事儿，大家都是朋友，今后合伙做生意，我要尽地主之谊。” “谢谢孙总了。”王行长说。 “谢什么？王行长，你干女儿怎么办？带不带她去？”孙总问。 “我挂电话，不让她去了。” “行。” “婉莹，一会儿我们要去澳门，晚上不回来了，你自己吃晚饭吧，不用等我。”王行长给小谢打电话。 “干爹，我也要去澳门，我一个人在酒店里呆着有什么意思？”小谢在电话里说。 “听话，干爹去澳门有事，你自己在酒店住一晚。” “去澳门能有什么事？你们一定是去赌场，我也要去！”小谢在电话里生气地说。 “王行长，让她去吧，一个人在酒店里呆着也不好。”孙总说。 “她可以去吗？” “去吧，你干女儿这么年轻，正是喜欢玩儿的年龄，呆不住，还是带她去吧。” “唉，小孩子脾气实在是麻烦，不好意思，不好意思。”王行长笑着说。 “别说了，让她去吧，我们一会儿在前厅集合。” “好，好，谢谢孙总。” 港澳喷射飞航提供24小时轮渡服务，15分钟一班，马力强劲、乘坐舒适、安全性高。最新型波音929喷射飞船，是美国波音公司开发的全浸式水翼船，最高时速每小时80公里，3层客舱，定员243人，外表涂成“跑车红”色，像一只只梭镖高速飞驰在港澳之间。 “你们看，那些是港岛南岸的半山豪宅，都是香港富豪们居住的地方，每栋豪宅市场价10亿港币。”孙总在上层船舱指向岸边说。 “哦，我听说李嘉诚住在港岛南区深水湾道79号。”马宝祥说。 “是，你怎么知道得这么清楚？” “啊，7和9都是我喜欢的数字。”马宝祥回答。 “孙总，你也住在半山豪宅吧？”王行长问。 “没有，我不行，我照这些富豪差得远呐！”孙总说。 “老百姓住棺材房，富豪住半山豪宅，香港贫富差距实在太大了！”赵主任说。 “是啊，香港富豪都有房地产商背景，谁叫香港是寸土寸金的弹丸之地呐！除了山就是海，最值钱的就是土地。”孙总说。 “是啊，美国、加拿大有的是地，在美国，一套别墅也就几十万美金，合人民币一二百万，当然了，各个地区不一样。”赵主任说。 “干爹，我想去前面驾驶室看看。”小谢站起来说。 “你去驾驶室干什么？”王行长问。 “我想看看飞航驾驶室和飞机驾驶室有什么区别。” “小心点儿，船有点晃。” “没事，我慢点走。”小谢向驾驶室走去。 “王行长，你太惯着小谢了吧？”马宝祥小声和王行长说。 “没办法，婉莹比我年轻这么多，我把她当女儿了。” “那也不能什么事都顺着她。” “婉莹说要给我生个儿子。” “什么，给你生儿子？”马宝祥惊讶地问。 “对，她说要给我生个儿子，真能给我生个儿子，我就给她在香港买房，办香港户口。” “王行长，你自己女儿多大了？” “21了，在美国读大三。” “女儿读大三了，还想要个儿子，想不到你这么重男轻女呀。” “宝祥，你没结婚，没有孩子，你不懂。” “结婚？我这辈子都不想结婚。” “你们俩说啥呐？”赵主任问。 “没说什么，宝祥说他不想结婚。” “哦，不想结婚也对。” 到了澳门，孙总把赵主任一行领到一家赌场，一进赌场大门，金碧辉煌的大厅令人震撼，椭圆形设计让人分不清东西南北，金色系的装修风格带来奢华感受，大厅吊顶上贴着闪闪发光的金箔，墙壁是贴金的，柱子是包金的，连滚梯扶手也是包金的。 赌场是煞气很重的地方，赌场里处处都有风水设计，能把煞气转化成财气，为了巩固成果，赌场还会定期找法师作法。赌场里到处都是隐蔽摄像头，从你走进赌场大门那一刻，就被实时监控，为防止赌客作弊，每张赌桌上方都有摄像头，输了想翻本，赢了别想走，不怕你赢，就怕你走。 赌桌和老虎机周围坐满了来自世界各地的游客，以中国大陆人最多，身穿红色礼服的荷官忙着发牌，西装革履的公关人员和叠码仔忙着接待客人，角落里，从事特殊职业的年轻女性在规定的区域来回游走，招揽生意。 一见到孙总，服务员连忙打开专用电梯，把孙总一行领到五楼贵宾厅。 “今天晚上我请客，每人先来20万港币筹码，赢了算你们的，输了算我的。”孙总坐在赌桌旁，十分淡定地说。 “20万？这么多钱，谢谢孙总！”小谢开心地说。 “开始玩吧，大家今天晚上一定要尽兴！” 赌王何鸿燊曾经公开告诫赌客，说你赢不了赌场，我这里是抽水场，不怕你赢，就怕你不赌。赌场是个快活林，赌场是个销金窟，一张vip赌桌一天能给赌场带来16万港币的净利润，这家赌场有340张vip赌桌，1000多张散台，2000多个老虎机。 当然，赌场也很人性化，如果你输光了身家，兜里一分钱也没有了，赌场会免费赠送你一张船票，送你离开澳门。近些年，澳门开始向多元化发展，博彩业不再是唯一经济支柱。 第107章 夜总会营销经理晓兰 兴哲家里有点事，他前段时间回东北老家了，昨天才回到庆东。 下午，兴哲早早来到恒元国际夜总会上班，一楼disco舞厅里，胖胖的黑人dj正在和音响师坐在舞台上吃汉堡、喝可乐，中国汉堡分量小，黑人dj一口一个，连吃了三、四个，估计也是半饱。 走廊里，保洁员忙着打扫卫生，库房管理员忙着清点酒水、分发物资。安保部经理对兴哲不错，在兴哲回家期间，一直给他留着岗位，兴哲很感激。 “经理，我回来上班了。”兴哲来到安保部经理办公室。 “兴哲，家里事情处理完了？”安保部经理问。 “处理完了，谢谢经理！” “谢什么，谁家里不会有点事，处理完了就好。” “经理，那我准备准备上班了。” “好，你去吧。” 兴哲离开安保部经理室，上楼来到自己负责的工作区域，营销经理晓兰从身后赶了过来。 “兴哲哥，你回来了？”营销经理晓兰说。 “嗯，回来了。” “家里出什么事了？我怕打扰你，一直没敢给你打电话。” “啊，我父亲病了，住了一段时间院。” “你父亲得了什么病？” “脑血栓。” “脑血栓，严重吗？” “发现比较及时，现在恢复还不错。” “哦，那挺好的，我觉得你瘦了。” “能不瘦吗？我在医院陪护一个月，休息不好。” “你没有兄弟姐妹？” “没有，我是独生子，我和我妈轮班，我负责晚上，我妈负责白天。” “你们为什么不请护工？” “我爸不同意，嫌浪费钱。” “你家里孩子太少了，我有两个妹妹，我爸妈一直想要个男孩。” “你家里孩子挺多啊。” “是啊，兴哲哥，听说你今天上班，我特意买了两份长沙米粉，我们家乡的特色小吃，请你尝尝。” “你家乡的小吃？” “对呀，我是湖南人。” “庆东有卖湖南小吃的？” “有啊，你平时不注意罢了，我刚买的，现在还是热的呐！” “好吧。” “我放到包厢里了，咱们去包厢吃吧。” “在包厢吃不会有味吗？” “没事，经理不让在包厢吃方便面，吃别的不管。” “好吧。” 在夜总会工作的女孩，耳濡目染，身上难免会有一些风尘气，晓兰身材娇小，穿一身运动服，扎着马尾辫，还没化妆的脸上，看不出一点风尘气，倒像一个学生。 兴哲跟着晓兰来到包厢，茶几上放着两个塑料袋，里面装着两盒长沙米粉。 “趁热吃吧，一会儿该凉了。”营销经理晓兰说。 “谢谢。” “怎么样？好吃吗？” “味道还不错，就是有点辣。” “辣吗？我没觉得，你们东北人不喜欢吃辣吧？” “是，我们辣椒吃得少。” “我喜欢东北人。” “为什么？” “东北人长得高大，男孩子帅气，女孩子漂亮，很多明星都是东北人。” “湖南女孩也挺漂亮的。” “真的吗？兴哲哥，你有没有女朋友？” “我有女朋友。” “你有女朋友？你女朋友是哪里人啊？长得漂亮吗？” “我女朋友也是东北人，长得挺漂亮的，她也是模特。” “是吗？那，你们俩站在一起一定很般配。” “还行吧。” “这几天，我们这里也来了两个模特，长得又高又漂亮，听说是专业模特。” “专业模特也来坐台了？” “嗯，点她们的客人可多了，她们俩的小费也很高。” “是吗？等我看看是什么样的专业模特。” “唉，专业模特都跑来坐台，我们营销经理手下的公主都不乐意了，这分明是抢她们的生意嘛！” “没办法，现在是淡季，模特都没有工作，她们应该干不长。” “那就好，我们怕再有模特过来，我们手下的公主就要流失了。” “那两个模特不归你们管吗？” “不归我们管，你不知道，老板对她们可好了，她们独立开台，我们一分钱也拿不到。” “放心吧，专业模特到夜总会坐台是自降身价，再说，哪有那么多专业模特？你们不用担心。” “那就好，时间快到了，我该换衣服了。” “好吧，我也该换工作服了，谢谢你的米粉，改天我请你吃东北拉皮。” “东北拉皮是什么？拉皮不是美容手术吗？” “拉皮不是美容手术，是一种东北小吃，等我请你尝尝。” “好，一言为定。” 人除了工作、吃饭、睡觉，还需要娱乐，娱乐是放松身心、排解压力的重要手段，歌舞厅、演艺厅、迪厅、ktv、夜总会、台球、高尔夫球、保龄球、游戏厅，等等，都属于娱乐业。 广义讲，电影、音乐、电视、广播等大众媒体也可以列为娱乐业，娱乐业几乎占据第三产业半壁江山，以电影业为例，全世界电影业产值每年都在400亿美元以上，并且逐年增长。 夜色阑珊，华灯初上，恒元国际夜总会迎来一拨又一拨客人，有请客户消费的、有谈生意的；有富二代、有暴发户、有混社会的；有纯粹来玩的、有跟朋友蹭酒喝的。有钱的，没钱的，好人，坏人，鱼龙混杂，不过，真正有钱的人去私人会所，很少来夜总会。 disco舞厅里年轻人居多，超重低音鼓点响起，穿着背心短裤的领舞小姐在舞台上卖力地领舞；保龄球馆、室内高尔夫人满为患，身穿蓝白相间工作服的服务生协助客人使用设备；安保经理眼睛盯着监控屏幕，时不时下达指令。 三楼以上是商务包厢，走廊里相对安静一些，兴哲经过一个个包厢门口，透过门上的观察窗观察屋内情况，像一个旁观者，也像电影院里的观众，只不过，这观众可以随时走进银幕。 “李哥，你跑哪儿去了？好长时间没见你来了！” 丽月阁包厢，化完浓妆、换好礼服的营销经理晓兰，年龄好像长了10岁。 “啊，我去外地考察项目，前几天才回来，晓兰，想我了吗？”李哥是一个40多岁的中年男人。 “我要是说想了，你相信吗？” “我信。” “你就会哄骗人，李哥，今天让谁陪你呀？”营销经理晓兰拉着李哥的手问。 “我谁也不要，就要你。” “那怎么行？我还要工作呐！我让珠珠陪你吧？” “我不要珠珠，我就要你。” “别闹了，先让珠珠过来陪你，一会儿我再过来陪你喝几杯。” “珠珠一个人不够，我今天要请几个朋友，你让艳艳和玲玲一起过来吧。” “什么？珠珠、艳艳和玲玲都是我手下的业务骨干，你一下子全要了，我还开不开台了？” “晓兰，我今天请的客人很重要，回头我多给你们小费。” “李哥，珠珠和艳艳给你，我再搭配一个新人，你看行不行？” “不行，你今天一定要先紧着我。” “好吧，看在你这么多年捧我场子的份上，珠珠、艳艳和玲玲都给你了！”营销经理晓兰咬着牙说。 “好，爽快，晓兰，你知道我为什么喜欢你吗？我最喜欢你这种爽快性格！”李哥说完在晓兰屁股上掐了一把。 “讨厌！” 夜总会营销经理要具备很强的社交能力，既要和客人打情骂俏，又要见什么人说什么话，熟客生客都抓得住，让他们一来就开你的台，这样才有钱挣，当然，营销经理手下的公主业务能力也要强。 干什么都要学点心理学，营销经理不见得长得多漂亮，大方得体，有亲和力，能够抓住客人心理很重要。 “娟娟，你怎么从包厢里出来了？”从丽月阁包厢出来后，营销经理晓兰在走廊遇见一个手下公主。 “兰姐，客人不满意，把我赶了出来。”年轻公主眼泪快掉下来了。 “别怕，你刚开始干这个工作，很多事情还不熟悉，你和姐说，是什么样的客人呀？”营销经理晓兰帮娟娟擦掉眼泪。 “是几个台湾人，他们嫌我素质低，嫌我是从乡下来的。” “妈的！嫌你素质低，他们素质就高了？台湾人最喜欢吹牛了，还爱占小便宜，是不是管你要赠送了？” “是，他们非要我联系赠红酒。” “没事，走，我领你进去，姐帮你摆平他们。” “兰姐，我怕再被他们撵出来。” “没事，有我呐！我陪你呆一会儿，台湾人小气，容易发火，你表现出温柔文静就行了，别怕。” “谢谢兰姐！” “擦擦眼泪，头发弄一弄，我陪你进去。” “谢谢兰姐！” 小公主很年轻，看样子还不到20岁，身材有些单薄，没什么工作经验，为了显得成熟一些，穿着黑色吊带裙，黑丝袜，脸上的妆化得也很浓。 夜总会客人三教九流、鱼龙混杂，不同的客人要区别对待，公主要善于察言观色、投其所好、曲意逢迎，让客人下次来还翻你的牌，当然，如果你足够漂亮，风情万种，身材火辣，坐着不说话也行。 “兴哲哥，那两个专业模特过来了，你不上去看看？”晓兰忙完包厢的事，在走廊见到兴哲说。 “她们在几楼？” “七楼。” “九点多了，她们才过来？” “是啊，她们几点来都行。” “好，我去看看。” 恒元国际夜总会公主有的号称模特，经过兴哲考察，都是些野模、嫩模，根本不是专业模特，专业模特再不济，可以去私人会所兼职，夜总会怎么说还是有点乱，不够安全。 “王瑶，怎么是你？你怎么到这里来了？”兴哲到楼上一看，一个模特是王瑶，另一个模特不认识。 “兴哲？你在这里干嘛？你在这里当保安？”王瑶看到兴哲穿着安保制服，也很惊讶。 “不是保安，是安保，我干兼职，没干多长时间。”兴哲解释道。 “保安和安保有什么区别？” “你先别说我，你怎么到这里来了？模特不干了？” “干啊，我也是兼职，我最近手头儿有点紧，干一阵子就走。” “你在这儿兼职，不怕经纪公司知道了？” “嘘，小点声，我不是没有办法吗？公司不给我安排工作，我也要生活啊？” “好吧，我负责四楼、五楼安保工作，有什么需要找我。” “好，有客人叫我，我该上钟了。” “好吧，注意安全。” 专业模特和野模、嫩模不一样，专业模特经过多年专业训练，层层选拔淘汰，形象和气质都很突出，当然，专业模特也分三六九等，像王瑶这样的专业模特，没有人捧，没有好的经纪公司培养，没有多少成功机会，市场就是这样残酷。 一些野模、嫩模拍几张平面广告、出席几场商业活动，就自称模特，其实和专业模特差了很多。现代医学整容技术的发展，也使得模特满天飞，女神遍地走，像一个模子里刻出来一样。 由于是周末，夜总会里人很多，服务员端着酒水、果盘进进出出，营销经理、包厢公主们忙着迎来送往，临近凌晨，包厢里还传出阵阵歌声和笑声。 兴哲晚上只吃了一碗米粉，现在感到有些饿，工作时间不允许吃东西，这是夜总会一条规定。 “让她们逞能，被客人灌醉了吧？听说客人要带她们走呐！”兴哲听到几个公主在小声议论什么。 “活该！最好被卖到泰国，永远别回来！” “你们在说什么呐？”兴哲问。 “我们在说那两个模特，听说被客人灌醉了，客人要带她们走。” “带走，带哪儿去？” “带出去开房啊？” “什么？我过去看看。” “兴哲哥，你可别管闲事，那几个客人不好惹！” “喝醉了怎么能带走？” “你管那么多干嘛？她们是自作自受。” 兴哲没理这几个公主，三步并作两步来到楼上，只见电梯口站着几个老板模样的人，两个黑衣人肩上扛着王瑶和另一个模特，两个女孩衣衫不整。 “等一等，你们要干什么？”兴哲伸手拦住他们。 “我们要带她们走。”为首的人说。 “醉成这样，你们往哪里带？” “臭保安，你管的着吗？” “管的着，我负责这里的安全保卫工作。” “滚一边去！你是不是活腻了？” “把人放下，我放你们走。” “哎呀！你这个臭保安，敢挡老子的道？给我打！” 听到命令，两个黑衣人放下王瑶和另一个模特，向兴哲冲了过来。 “住手，不许打人！”安保部经理及时出现在事发现场。 “黄经理，你也要拦着我吗？” “侯哥，原来是你啊？你怎么来了？”安保部经理见到来人，态度立刻软化。 “我不能来吗？” “能来，能来，你这是？” “啊，这两个模特刚才同意出台，我们价钱都谈好了。”侯哥点着一支香烟说。 “她们是不是喝醉了？”安保部经理看着王瑶和另一个模特说。 “没喝醉，她们是累了，是她们提出出台的，不是我提的，你们说是不是？”侯哥问手下人。 “是，是，她们自己提出出台的，出台费每人5万。” “侯哥，我们这里是正规夜总会，不允许公主陪客人出台，这是我们的规定。”安保部经理解释道。 “她们是你们的公主吗？” “不是，她们是临时的。” “这不就对了吗？把道让开！” “等等，她们不能跟你们走。”兴哲又把道挡住。 “怎么又是你？黄经理，这是你的手下吧？好好管管！” “兴哲，她们俩不是咱们夜总会的人，我们管不了。”安保部经理说。 “这话说的对，我和她们是朋友，你又不是警察，你管得着吗？”侯哥笑着说。 “管得着，我是这个女孩的男朋友。”兴哲指着王瑶说。 “哈哈！你说的话谁信呐？人家是模特，你是臭保安，你女朋友？笑话！” “我也是模特。” “你也是模特？你小子个子是挺高，模特能跑这儿来当保安？” “侯哥，他确实是模特，他在我们这里做兼职。”安保部经理说。 “哦，你也是模特，那谁能证明她是你的女朋友？”侯哥扫视众人。 “我能证明，我能证明，我证明兴哲女朋友就是这个女孩！”营销经理晓兰挤了过来。 “你是谁？” “我是四楼营销经理。” “你怎么证明？” “我听兴哲说过他女朋友是模特。” “听说？我听说你是他女朋友，你们相信吗？”侯哥指着兴哲说。 “哈哈！” “放下我女朋友，否则，咱们今天白刀子进、红刀子出！”兴哲“嗖”地一声从腰间拔出一把明晃晃的匕首。 “啊！”围观的女服务员吓得尖声大叫。 “你不要命了？” “放下我女朋友！”兴哲眼里冒出一阵寒光。 “好吧，算你狠，放下他女朋友，带走另一个。” 侯哥目光和兴哲相对，足足僵持了5、6秒钟，兴哲眼睛里有一股杀气，侯哥心头一震，这是个不要命的主。 女孩子尽量不要去夜场工作，没事也不要往那里跑，夜场钱来得是容易，人身安全没有保障，如果养成好逸恶劳、不劳而获的毛病，等待她们的只能是悲剧。 “王瑶，你喝了多少酒？钥匙在包里吧？”兴哲提前下班，打车送王瑶回到住处。 “兴哲，你、你怎么来了？”王瑶好像清醒了一些。 “小丽呐？小丽没和你一起住？”兴哲把王瑶扶到屋内。 “小丽？小丽早就搬走了，她、她没和你说吗？” “搬走了？我前几天还和她通电话，她没说搬家呀？” “你呀！你就是个傻瓜，除了打工，什、什么也不知道。”王瑶含含糊糊地说道。 “行了，太晚了，我先回去了。” “兴哲，你要回哪儿呀？” “回我住的地方。” “回什么回？你今晚就住、住在这里吧，你别再想小丽了，以后，咱们俩一起生活吧。” “说什么胡话，你喝了多少酒啊？还是被人下药了？” “兴哲，你留下吧！”王瑶拽住兴哲的胳膊不撒手。 “行了，别闹了，我回去了，你早点休息吧。”兴哲掰开王瑶的手腕，把王瑶放到床上。 “兴哲。”王瑶面色潮红，晚礼服上沾着酒渍，胸前露出大半个胸脯。 “我走了，你早点休息吧。”兴哲带上房门走了。 离开王瑶这里，兴哲长出了一口气，如果不是遇见自己，王瑶今天晚上凶多吉少，平时看王瑶也挺能喝酒啊？也许被人下了药，看她今天晚上的样子，绝对不是喝醉酒这么简单。 小丽怎么搬走也不告诉自己一声，听王瑶话里有话，也许是她喝醉酒瞎说的吧，兴哲拿出手机，一看凌晨两点钟了，又把手机放了回去。 第108章 金童玉女 第二天，兴哲请假没去夜总会上班，他专门到新世纪模特经纪公司门口等小丽下班。 兴哲和小丽有段时间没见面了，自从小丽签约新世纪模特经纪公司，两人见面的机会越来越少了，加上前段时间兴哲回东北老家照顾父亲，算一算有两三个月没见面了。 “小丽。”兴哲手里拿着一个塑料袋，向小丽招手。 “兴哲，你怎么来了？” “我来接你下班，晚上没事吧？我请你吃饭。” “你晚上不上班了？” “我请假了。” “哦，你爸爸好点了吗？” “好多了，已经出院了。” “你手里拿的是什么？” “我给你带的榛子，你不是喜欢吃榛子吗？新下来的铁岭榛子。” “买了这么多？” “不多，可香了，你没事慢慢吃吧。” 一段时间没见面，兴哲觉得小丽比以前更漂亮、更有女人味了，小丽穿一件黑色香奈儿收腰大衣，里面是白色印花v字领长袖针织衫，下身蓝色高级时装裤，脚穿黑色长筒靴，略施粉黛，长发飘飘，身姿妖娆。 反观兴哲，兴哲穿一件黑色皮夹克，蓝色牛仔裤，牛仔裤有点脏，褶子也很多，胡子没刮，头发没剪，显得乱蓬蓬的。 “去哪儿吃饭？”小丽问。 “咱们先随便逛逛，有合适的饭店就去吃。” “好吧。” “小丽，你最近忙吗？” “挺忙的，公司把下半年的活动都安排好了。” “那挺好，有没有经纪公司就是不一样。” “兴哲，你最近走秀的活儿多吗？” “不多，一个月也没有几场。” “你不考虑改改行？做平面模特怎么样？” “做平面模特还不如给淘宝店拍照片，淘宝店活儿多。” “给淘宝店拍买家秀有点委屈你了。” “委屈倒谈不上，在夜总会打工没人认识我，给淘宝店拍照片，如果传扬出去，会影响我干模特。” “兴哲，你先坚持一下，等我看看有什么机会，我帮你想想办法。” “谢谢你，小丽。” “谢什么，你当初不也没少帮助我嘛。” “小丽，咱们俩怎么变得这么客气了？” “客气，我没觉得啊？是你自己想多了吧？” “哦，前面有家火锅店，我们去吃火锅？” “我不想吃火锅，吃火锅衣服上会有味。” “那好，我们再往前走走。” 都市的夜晚灯光璀璨、霓虹闪烁，虽然天气还有些冷，街上的行人一点也不见少，百货商店的橱窗琳琅满目，梧桐树上挂着五颜六色的彩灯，一幢幢高楼大厦亮如白昼，一辆接一辆的汽车川流不息，这是一座钢筋水泥的城市丛林，充满了繁华喧嚣和生机活力，充满了欲望渴求和爱恨情仇。 “我们去吃肯德基？”兴哲问。 “肯德基人太多了。” “你过去不是挺喜欢吃肯德基的吗？” “快餐食品不健康，经纪公司不让我们吃。” “那我们去前面的周记酒楼看看？” “好。” 两个人来到周记酒楼，推门进去，这是一家中档大众饭店，装修一般，里面人声嘈杂、顾客很多。 “这里怎么样？”兴哲问。 “找个包间吧。” “好，服务员，还有包间吗？” “几个人？” “两个人。” “两个人，坐散台行不行？” “我们不想坐散台，最好给我们找个包间。” “包间都预定出去了，只剩一个小一点的包间，离卫生间有点近，你们想要吗？” “行，有包间就行。” “那好，请跟我来。” 来到包间，小丽微微皱了一下眉，想换地方吧，已经走了好几家，小丽勉强在包间里坐下，忙让服务员把门关上。 “吃点儿什么？”服务员问。 “小丽，你想吃什么？” “我吃什么都行，你来点吧。” “那我点了，红烧肉、清溜河虾仁、蟹粉豆腐，再来一个松鼠桂鱼。”兴哲看着菜单点菜。 “点一个蔬菜吧，我不能吃太油腻的。”小丽说。 “你家有什么蔬菜？”兴哲问服务员。 “生炒菜心怎么样？里面有虾仁。”服务员说。 “看起来有些油腻，我喜欢清淡一些的。”小丽看着菜单说。 “那，水煮娃娃菜怎么样？这个菜清淡。”服务员翻到水煮娃娃菜。 “行，告诉厨师少放油。” “好，你们喝点什么？” “来四瓶啤酒吧。”兴哲说。 “我不喝酒，你也少喝点吧。”小丽说。 “那来两瓶啤酒。” “好的，请稍等。”服务员去下菜单。 “小丽，我帮你把衣服挂上？” “不用了，我嫌衣架脏。” “lv？你又换包了？” “啊，假的lv，不是真包。”小丽的包是真的。 “和真的一样，做工挺好啊！等我有钱了，我给你买真lv。”兴哲看着小丽的包说。 “你有钱了，会给我买吗？” “会，我有钱一定先给你花。” “这我相信。” “小丽，你说我昨天在夜总会见到谁了？” “谁？” “你猜。” “我猜不到。” “我见到王瑶了，王瑶去我们夜总会打工了。” “王瑶去夜总会打工，打什么工？” “坐台啊，陪客人喝酒。” “王瑶怎么去夜总会坐台了？” “缺钱呗！王瑶说好长时间没有活儿干了，去夜总会坐台，可以挣点快钱。” “王瑶是不容易，说起来，她也不是签约模特，现在又是淡季。” “唉，我们和你没法比。” “严格讲，非签约模特都属于野模，收入没有保障。” “你说我也是野模？” “你不是野模是什么？” “野模太难听了，我至少也在模特艺术学校学习过。”兴哲辩解说。 “你是学习过，男模特和女模特没法比，这一点你得承认。” “我承认，但是我不服输，我还要再看看。” “唉，男模特出路太窄了。” “我昨天还救了王瑶呐！” “你救了王瑶，出什么事了？” “王瑶被客人灌醉了，客人要带她走。” “被客人灌醉了？” “对，我怀疑是被客人下药了，我还和客人打了一架。” “你没受伤吧？” “没受伤，不过，我只救了王瑶，另一个模特没救了。” “还有一个模特？” “对，一共两个模特，另外一个模特我不认识。” “两个模特？” “小丽，你千万不要去夜总会打工，那种地方不安全。” “我，我暂时还不用。” 服务员陆续上菜，兴哲打开一瓶啤酒，开始自斟自饮，小丽象征性地夹了几口娃娃菜，她对这类饭店、这种饭菜已经不感兴趣，只是兴哲还不知道。 如果不是徐老板，自己会不会也要去夜总会打工？那种朝不保夕、吃上顿没下顿的生活，自己实在是不想过了。 看着眼前的男朋友，小丽有些心酸，兴哲是个要强上进的青年，也有自己的理想和抱负，不仅人长得帅，对自己也挺好，但是，和兴哲在一起，又会回到一贫如洗的生活状态，这种生活状态，小丽想一想都觉得害怕。 有啥别有病，没啥别没钱，金钱有很多好处，金钱最大的好处是能给人一种安全感。对于普通人，假如这个人有一百万存款，他的安全感一定会比有一万存款的人高，当然，对于圣人，金钱可能毫无价值，可惜小丽不是圣人。 “小丽，王瑶说你搬走了，不和她一起住了？”兴哲放下酒杯。 “是，我搬走了。” “什么时候搬走的？你搬家怎么没告诉我一声？” “啊，我看你晚上打工，白天睡觉，有时候还要走秀，就没告诉你。”小丽解释道。 “你搬到哪里了？” “我公司附近，上下班方便。” “离这儿不远吧？” “不远。” “房租挺贵的吧？” “是我远房亲戚的房子，不要房租。” “什么远房亲戚？我怎么没听你说过？” “啊，我也是刚刚认识。” “什么远房亲戚会借给你房子住？” “兴哲，你是在审问我吗？”小丽不高兴地说。 “不是审问，我是关心你。” 小丽低头看手机，兴哲一杯接一杯地喝酒，两个人沉默了好一会儿，气氛有些怪异。兴哲能感受到小丽身上的变化，小丽现在是小有名气的模特，未来一片光明，自己和小丽的差距越来越大。 兴哲害怕失去小丽，说好了一起在庆东打拼，过上好生活。兴哲和小丽是彼此的初恋，初恋的感情弥足珍贵，两个人都是模特，外表都非常突出，用金童玉女来形容十分贴切，玉女是玉女，只是这个金童的金成色不足，连合金都谈不上。 从古至今，金和玉都是值钱东西，金童玉女，金玉良缘，金玉满堂，老祖宗传下来的话比较直白。然而，以金钱去衡量一个人好像并不公平，以物质来衡量一段感情更是不应该，但现实就是这么残酷。 “我有点累了，我想早点回去。”小丽说。 “好吧，我也吃饱了，我送你回去。” “不用了，我自己回去吧。” “我送你回去，我帮你拿榛子。” “好吧。” 兴哲结完账，两人离开饭店，向小丽住的地方走去。 兴哲和小丽都不是庆东本地人，年纪轻轻来到庆东打拼，繁华的都市里，他们像是过客，像是路人，在这里没有根，也没有亲人，一切都靠自己。 大城市虽然机会多，高不可攀的房价，金额不菲的房租，还有生活费用，对外地人来说是一道难以逾越的高墙，没有户口，没有房子，孤单寂寞，收入拮据，像浮萍一般地活着，用“漂”这个词来形容他们十分形象。 道路两旁，一座座高层住宅楼亮着灯光，这里位于城市中心地带，亮着灯光的每一套房子都价值千万，对兴哲和小丽来说，一千万无疑是天文数字。 “我到了。”小丽领着兴哲来到一处高档住宅小区。 “你住在这里？”兴哲惊讶地问。 “对，我现在住在这儿。” “挺不错的小区啊！” “还行吧。” “你一个人住？” “一个人。” “那我可不可以进去看看？” “你还是别进去了。” “我看看就走，参观一下。” “好吧，说好了，你看看就走。” “行。” 兴哲跟着小丽进入小区，一边走一边四处张望，小区容积率不高，种了很多树，还有喷泉和草坪，欧式路灯，塑胶球场，现代雕塑，甬道两旁栽满了绿植。 小丽领着兴哲来到单元楼门口，用门禁卡打开楼道门。 “进来吧。” “真是高档小区啊，单元楼门厅都这么漂亮！”兴哲赞叹道。 “小点儿声说话，别让邻居看到。” “为什么要小声说话？” “这里是高档小区，我不是房主，我是借住的。” “借住的怕什么？又没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 “走吧。” 上电梯来到小丽住的26楼，小丽打开房门，两人一前一后进入房间。 “房子真大啊！有多大面积？” “180平。” “180平，这么大？这得几个房间啊？” “再大也不是我的，你把榛子放下吧，你可以走了。” “小丽，我住的地方热水器坏了，房东还没来得及修，我在你这儿洗个澡再走行不行？” “你看看你，早知道这样就不让你上来了。” “我两天没洗澡了，身上都臭了，你就让我洗完澡再走吧。” “你说话算数？” “算数。” “好吧，你去洗澡吧，洗完澡马上走。” “好嘞，我洗澡快，用不了10分钟。” 兴哲去浴室洗澡，小丽把榛子收好，徐老板出差了，人不在庆东，因此小丽才敢让兴哲来。说实话，小丽对兴哲还是有感情的，虽然自己已经今非昔比，毕竟是初恋情人，小丽还是有点舍不得放下这段感情，面对今天这种局面，小丽心里矛盾重重，有些犹豫不决，也有些无可奈何。 “洗完澡了？你赶紧走吧。”兴哲洗完澡，小丽撵他走。 “小丽，你不爱我了？咱们俩这么长时间没见面，你难道不想我？” “想你干什么？你赶快走吧。” “你不想我，我可想你。”兴哲上前一把抱住小丽。 “放手，你干什么？” “我是你男朋友，你说我干什么？” “你先放手，你如果还想做我男朋友，先答应我几个条件，放手！” “什么条件？”兴哲松开小丽。 “第一，你不要过问我的事情，不要干涉我；第二，你以后不要到我这里来，没有我的允许绝对不能来；第三，咱们俩以后尽量少见面，什么时候见面我说了算，这三个条件你能不能答应？” “我要是不答应呐？” “不答应，咱们俩现在就分手，永远不要见面。” “好吧，我答应。” “兴哲，我一没钱二没背景，走到今天不容易，你要理解我的难处。” “我理解，是我自己没能耐，帮不了你，我答应你，只要你不和我分手就行。” “兴哲。” 小丽和兴哲紧紧拥抱在一起，急促的呼吸，肆意的爱抚，两个年轻人陷入忘我的状态。 爱不爱一个人，身体是最诚实的，理智和情绪发生冲突，情绪永远是最正确的。兴哲没在小丽这里住，呆了一会儿就走了，出了单元楼，漫天的繁星，清冷的月光，一阵冷风吹来，兴哲打了个寒战，连忙紧了紧衣领。 第109章 肿瘤科病房 陈宝刚妈妈开始住院治疗，即使是肺癌晚期，也不能放弃治疗，李颖一直瞒着陈宝刚妈妈，虽然不祈求发生什么奇迹，总不能连治都不治就把陈宝刚妈妈带回家吧，那样的话怎么向陈宝刚交代。 陈宝刚妈妈把钥匙给了李颖，让李颖帮她回家拿点东西，李颖来到陈宝刚家门前，打开房门，屋子里静悄悄的，家具陈设虽然简陋，但很干净，已经有些变色的地板擦得锃亮，旧沙发垫洗得发白，看得出，陈宝刚妈妈是爱干净的人。 墙上挂着一张旧照片，是陈宝刚小时候一家三口照片，照片上，陈宝刚看上去两三岁，长得胖嘟嘟的十分可爱，坐在妈妈怀里咧着嘴笑，陈宝刚爸爸站在母子俩身后，穿一套浅灰色中山装，浓眉大眼，个子很高，仔细看，陈宝刚长得像他爸爸。 曾经幸福的一家人，如今支离破碎，陈宝刚爸爸很早就去世了，如今，陈宝刚还在监狱里，陈宝刚妈妈身染重病、生死未卜，李颖轻轻叹了一口气。 进入卧室，李颖用钥匙打开办公桌抽屉，在一个旧信封里找到一张银行卡，这是陈宝刚妈妈告诉她的。打开老式三开门衣柜，找到几件陈宝刚妈妈的衣服，有毛衣、衬衣、衬裤、内衣，还有袜子。把衣服放到包里，李颖又给花浇了点水，一盆君子兰已经长出花剑，估计用不了多久就会开花了。 “妈，西红柿牛腩汤好没好？”拿完东西，李颖回到自己家。 “好了，小火炖了一个小时了。”李颖妈妈说。 “盛出来，放到保温饭盒里吧。” “你把东西拿回来了？” “拿回来了。” “要不，我和你一起去医院看看宝刚妈妈吧？” “你还是别去了。” “我去看看怕什么？这么多年的老邻居，怎么也得去看看啊。” “宝刚妈妈不知道自己得了癌症，我怕你去说漏了嘴。” “不能啊，我不能瞎说，邻居们问宝刚妈妈在哪儿住院，我都没告诉她们。” “她们想去看看也可以，最好过一段时间再去，现在治疗要紧。” “你放心吧，我去了不会瞎说。” “你真想去？” “想去。” “好吧，你去了少说话，待一会儿就走。” “行啊，看你把我想的。” 李颖母女二人拿上东西，动身去医院看望陈宝刚妈妈，一路上无话，进入住院部大楼，李颖妈妈闻到一股消毒水的味道，电梯前围满了人，有拿鲜花的、有拿水果的、有拿保健品的，也有像李颖这样拿饭的。 来探视的人比病人多，第一拨电梯没挤上去，第二拨电梯才上去，来到12楼肿瘤科病房，母女俩下了电梯。 都说生老病死是人之常情，但轮到自己或自己的家人，还是让人十分难过，肿瘤科病房里无论病人还是病人家属，脸上都没有笑容，走廊里也比较安静，这里似乎离天堂很近，所以才安静。 并非所有病房都愁眉苦脸，妇产科病房就不这样，随着一个个新生命的降生，爷爷奶奶、姥爷姥姥们乐得合不拢嘴。生命就这样不断轮回，是不是有某种超越生命形式的神灵在注视着这一切，医院确实是考察生命意义的好地方。 “这里全是肿瘤病人？”李颖妈妈小声问。 “应该是。” “我看刚才的病房里还有一个打吊瓶的小伙子。” “哦。” “吓死我了，我可千万别得肿瘤，呸！呸！” “妈，前面就是宝刚妈妈的病房，你少说话。” “好，好。” 在李颖的再三坚持下，陈宝刚妈妈雇了护工，不雇护工也不行，李颖要上班，不能经常过来。陈宝刚妈妈已经开始治疗了，每天都要进行化疗，身边没有人不行，雇护工的钱是李颖拿的。 “阿姨，开始打吊瓶了？吃过早饭了吧？”李颖进门说。 “小颖来了，吃过早饭了。” “宝刚妈，你怎么样了？我来看你了。”李颖妈妈走到病床前。 “啊，小颖妈妈来了，我还是那样。”陈宝刚妈妈咳嗽了几声。 “你还咳嗽啊？疼不疼？” “不疼。” “阿姨，这是我妈炖的西红柿牛腩汤，中午不用订饭了，我还带了点米饭。”李颖连忙岔开话题。 “谢谢小颖妈，这些天，多亏了小颖陪我看病，还在医院照顾我，真是太感谢你们了！”陈宝刚妈妈在病床上说。 “谢什么？这么多年的老邻居，小颖又是宝刚的同学，只可惜宝刚不在，宝刚在就好了。”李颖妈妈说。 “唉，我那不争气的儿子，我最放心不下的就是他了。”一提到儿子，陈宝刚妈妈眼泪掉了下来。 “妈，你少说几句。”李颖不满意地说。 “啊，不说宝刚，不说宝刚，老邻居们都想来看你，小颖不让，我好说歹说才让我跟来。”李颖妈妈说。 “小颖妈，你有个好女儿啊！小颖是个好孩子，我真羡慕你呀。”陈宝刚妈妈说。 “宝刚也挺好的，宝刚我看着长大，你看看我这张嘴啊！怎么又说宝刚了。”李颖妈妈说。 “妈，要不你先回去吧，一会儿大夫查房，医院不让探视的人呆太长时间。” “我才来你就让我走啊？” “那你去水房打点热水吧？”李颖说。 “我去打，我去打。”旁边的护工连忙说。 “不用，我看吊瓶差不多了，你去招呼护士换吊瓶吧，水让我妈去打。”李颖吩咐道。 “好的。”护工去找护士。 “妈，你去打水吧，水房往右边走。” “好吧，我去打水。”李颖妈妈不情愿地接过暖水瓶。 “小颖，你今天休息？”陈宝刚妈妈问。 “对，休息。” “休息就别往这儿跑了，医院不是什么好地方。” “阿姨，你这两天感觉怎么样？” “还行吧，就是有点恶心、头疼，不太想吃饭。” “不想吃饭可不行，人是铁，饭是钢，营养跟不上不行啊！” “不是不想吃，是没有胃口。” “一会儿你多吃点西红柿牛腩汤，还想吃什么让我妈给你做。” “不要再麻烦你妈妈了，我在医院订饭就行了。” “阿姨，这是你让我拿的银行卡，还有衣服。”李颖拿出银行卡和衣服。 “衣服放这儿，银行卡你拿着。” “我拿着银行卡不好吧？” “你拿着吧，难道让护工帮我取钱？卡里钱不多，有三万多块钱，密码是宝刚的生日，你知道宝刚的生日吧？” “知道。” “之前你帮我垫的钱，不知道够不够，你自己取走吧。” “阿姨，我不缺钱，这些钱先给你治病。” “我的病怕是治不好了，我自己也知道，难为你对我这么好。” “阿姨，你要有信心，你的病一定能治好，不是什么大病。” “小颖，你不用瞒着我了，我知道你是替宝刚照顾我，卡里的钱花完了，我就不治了。” “阿姨。” “哎呀！刚才吓死我了，电梯里来了几个殡仪馆的人，用一个纸棺材把一个老太太抬走了，吓死我了！”李颖妈妈打完水，神色慌张地走了进来。 “妈，你说什么呐？”李颖不满地说。 “哎呀！吓死我了，有一个老太太被殡仪馆拉走了。” “你害怕就赶紧回去吧，这里是医院，医院哪有不死人的？” “吓死我了！宝刚妈，我先回去了，我不敢在这里呆着了。”李颖妈妈按着胸脯说。 “小颖妈，你回去吧，谢谢你的牛腩汤，以后不用给我送饭了。” “饭该送还得送，我下次送完饭就走。” “不用再送了，谢谢你了！” “宝刚妈，我回去了。” “回去吧，告诉邻居们不用来了，我过几天就出院。” “好，好。”李颖妈妈慌慌张张地走了。 肿瘤科病房经常有病人离世，这没有什么大惊小怪的，医生、护士甚至护工早已经熟视无睹，老太太刚被拉走，护士连忙过来更换床单、被褥，护工和死者家属结算完工钱，等待下一个病人雇佣。 第二天，太阳照常升起，人们该干什么干什么，生活还要继续，医院大门口仍然车水马龙，肿瘤科医生是成就感最低的职业之一。 人是攥着拳头来到这个世界的，好像要抓住什么东西，摊开手离开这个世界，什么东西也带不走。 如果说人生毫无意义，可能很多人都接受不了，无论如何，如果说人生还有一定意义，那就是人与人之间的感情，可能是亲情，可能是友情，也可能是爱情，有些人虽然离开了，却仍然活在别人的记忆里。 “小颖，宝刚的案子快判了吧？”陈宝刚妈妈压低了声音问。 “嗯，快了。” “王主任怎么说？” “王主任说一定会争取最好的结果。” “这么说，判刑是肯定的了？” “嗯，有可能。” “这孩子，真不争气，他爸爸去世得早，我一个人辛辛苦苦把他拉扯大，现在我又这样，唉，我的命怎么这么苦啊！” “阿姨。”李颖一时语塞，不知道说什么话安慰好。 “主任查房了，家属到外面等。”护士长一阵风似的走了进来，一周一次的科主任查房开始了。 “好，好。” 李颖和另外两个家属还有护工连忙离开病房，到走廊上等候。 “主任，这是16病房3个病人的病历。” 科主任、主任医师、主治医师、住院医师和实习大夫，等等，来了一大群人，都穿着白大褂，拿着听诊器。 “ct片子我看看。”科主任说。 “ct片子在这儿。”住院医师拿出陈宝刚妈妈的ct片子。 “嗯。”科主任看了看片子。 “主任你好。”陈宝刚妈妈躺在病床上说。 “你感觉怎么样？”科主任头发花白，戴着眼镜，年龄看上去比陈宝刚妈妈大。 “胸闷、咳嗽、头疼，还有点恶心。”陈宝刚妈妈回答。 “我给你听听。”科主任拿出听诊器。 “谢谢主任。” “深呼吸。”科主任仔细听诊。 “严重吗？”科主任听完，陈宝刚妈妈问。 “不严重，胸腔有一点积水，需要排排水。” “主任，我还能活多长时间？” “你不用这么悲观，要相信科学，保持乐观，我们会尽最大努力。” “谢谢主任。” “不用谢，好好吃饭，注意增加营养。” “谢谢主任。” 科主任每周查房一次，了解本科室住院病人情况，审查危重、复杂病人诊疗情况，同时，检查各项医疗管理制度的执行情况。一些科室，科主任查房还有现场教学的性质，需要公开研讨病人的病情，肿瘤科一般不进行现场教学，不探讨病情。 “小颖，你回去吧，不用在这里呆着了。”科主任查完房，陈宝刚妈妈让李颖回去。 “我没事，我陪陪你，医生说下午要给你做引流。” “怎么是引流？” “就是在肋骨处插根导管，把胸腔积水引出来，我刚才问医生了。” “疼不疼？” “应该会打麻药。” “不引流不行吗？” “不引流会影响呼吸，影响你睡觉。” “引流干什么，憋死了更好。” “阿姨。” “我这病根本治不好，每天还花着钱，我没有多余的钱治病。” “阿姨，医疗保险能报销一大部分，只有很少部分是自费，我问过医生了。” “你问过了？” “对，我问过了，自费部分很少。” “哦。” 李颖说的不是真话，和其他疾病相比，肿瘤治疗自费比例比较高。化疗是治疗肺癌的基本疗法，一些效果较好的进口化疗药物基本上都是自费，化疗药物对人体脏器损害很大，保肝保肾的药物大多也是自费。 肺癌化疗正常六个疗程，没有大10几万下不来，李颖不担心10几万块钱，她担心陈宝刚妈妈坚持不下来。 胸腔积液插管引流手术属于小手术，在肿瘤科病房就可以做，找到术前定好位的穿刺点，用穿刺针穿透胸腔至积液处，通过穿刺针植入一根导丝，沿导丝注入导管，固定好引流管，外接一个无菌引流袋，一股淡黄色液体缓缓流入袋中。 李颖陪陈宝刚妈妈做完引流手术，小心翼翼地托着引流袋，医生说不用那么紧张，把引流袋挂在裤腰上就行。陈宝刚妈妈说自己身上带个袋子，活像个废物，李颖说用毛巾围一下谁也看不见。 有啥别有病，没啥别没钱，人一旦生了重病，就别想回到从前。引流手术以后，陈宝刚妈妈觉得呼吸顺畅了，晚上睡觉也安稳了。 第110章 陈宝刚准备出庭 人的适应能力是很强的，疾病、严寒、饥饿、战争，冰河时期大量动物灭绝，人类却幸存下来。陈宝刚已经适应了看守所的生活，从一开始的震惊、疑惑、抗拒和手足无措，到现在的不甘、无奈、消沉和麻木，不适应也得适应。 陈宝刚还好些，一些经济犯不仅年龄大，在入狱前还是处长、局长，成天前呼后拥、吆五喝六、纸醉金迷，现在和强奸犯、盗窃犯躺在一个大通铺上，他们适应起来比较困难。杨叔入狱前也是单位领导，不知道他是怎么适应的。 即使这样，陈宝刚也希望能早一点出去，他现在不再说自己是被冤枉的了，只想能少判几年，最近，陈宝刚也开始看法律方面的书籍了，对自己能被判几年忧心忡忡。这种恐惧担心大大影响了陈宝刚的睡眠，人睡不好觉，干什么都提不起精神，陈宝刚比刚进来的时候瘦了很多。 周六、周日不用坐板，犯人们可以在监室自由活动，在铺板上打扑克、下象棋、看书、聊天都可以。打扑克的人最多，看的人也多，他们玩“斗地主”，赌注一般是一根火腿肠、一包方便面、一瓶矿泉水，或者一个替班。 坐板是个苦差事，在铺板上直挺挺地坐2、3个小时，刚进来的犯人都受不了，坐板就像上刑，坐10分钟、20分钟就不行了。 前面说过，坐板和坐禅很相似，姿势动作也差不多，目的都是平心静气、修身养性，可以缓解压力、释放焦虑。对于修行者来说，一次坐禅2、3个小时并不算长，犯人们坐板，脑子里七想八想，心静不下来，修行人坐禅，脑子里什么也不想。 “宝刚，看什么书呐？”盗窃犯徐亮问陈宝刚。 “刑、刑法。” “现在才知道学法，是不是有点晚了？” “不、不晚。” “你这个人就是犟，都快判了才想起学法，有什么用？” “我想知、知道能判几年。” “你说说我盗窃能判几年？” “盗窃，是侵犯财产罪，根据刑法第、第二百六十四条规定，盗窃公私财物，数额较大的，或者多次盗窃、入、入户盗窃、携带凶器盗窃的，处三年以下有期徒刑、拘役或者管制，并处或者单处罚金；数额巨大或者有其他严重情节的，处三、三年以上十年以下有期徒刑，并处罚金；数额特别巨大或者有其他特别严重情节的，处十、十年以上有期徒刑或者无期徒刑。”陈宝刚把书翻到侵犯财产罪这章念给徐亮听。 “说话这么费劲，就你这口条还能搞传销？” “不、不是传销，是直销。” “行了，你说说我能判几年吧？” “你数、数额特别巨大吗？” “不大，我偷了一个笔记本电脑，还有两部手机。” “那能、能有一两万块钱，应该没什么问题。” “我是二进宫。” “哦，是入、入户盗窃？” “对，半夜入户盗窃。” “带、带没带凶器？” “没带凶器。” “那还能好、好一点，三年以下有期徒刑。” “你自己呐？你没看看你自己能判多少年？” “我没、没找到。” “没找到？我告诉你吧，组织传销七年没的讲，从犯也是五年左右。” “你、你怎么知道？”陈宝刚惊讶地问。 “我上次蹲监狱也遇到个搞传销的，是传销组织头目，判了七年，你嘛，六年跑不了。” “六年？那、那么长时间？”陈宝刚双眼无神，手一松，书掉到铺板上。 “我没说错，你不是副总经理吗？副总经理属于传销组织骨干，没有六年，少说也得五年。” “五年，时间太、太长了。”陈宝刚眼泪掉下来了。 “宝刚，你看看我能判几年？我抢人东西了。”又有一个犯人凑过来说。 “你自、自己看吧。” “我不认识字，你帮我看看吧。” “我没、没心情。” “你别打扰宝刚了，没看宝刚哭了吗？” 都说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从一开始想取保候审，到不可能无罪释放；从不承认自己有罪，到只想判个一年半载，陈宝刚的心情大起大落，不断突破心理防线。 陈宝刚能不哭吗？如果判六年，妈妈该有多伤心，以后的日子可怎么熬啊！朋友们、邻居们怎么看我？出去以后又能干什么？陈宝刚悲从心起，真有种天快塌下来的感觉。 一辆黄色出租车停在大华律师事务所门前，李颖身穿橙色空姐制服，外罩蓝色呢子大衣，脚穿黑色皮鞋，从出租车上下来，出租车司机帮忙从后备箱里拿出一个黑色拉杆箱。 李颖一直关注着陈宝刚的案子，陈宝刚的案子快要宣判了，李颖不放心，想找王德辉主任问问案件情况。刚飞完一个外站过夜，李颖没回家，和王德辉主任联系好后，直接从机场赶往大华律师事务所。 所谓“人饰衣裳、马饰鞍”，一个人的外在形象和衣着打扮很重要，裁剪得体的空姐制服很抬人，普通人穿上也能增色不少。李颖身材苗条，容貌秀丽，穿上空姐制服，并不比明星差多少，出租车司机一路上搭话，到了地方更是主动帮忙拿行李。 “王主任您好，不好意思，我刚下飞机，没来及换衣服就直接过来了。”李颖来到王德辉主任办公室。 “刚下飞机？什么航班这么短，下午就飞回来了？” “不是当天航班，昨晚在菲律宾过的夜，今天早上飞回来的。” “哦，是国际航班。” “王主任，我同学陈宝刚的案子进展怎么样了？法院快宣判了吧？” “快了，我们最近一直在收集证据，律师也和检察官、法官见了几次面，力争取得最好的结果。” “我同学大概能判几年？” “这个不好说，最多判五年，我现在也不能答应你什么，只能说尽力而为。” “王主任，我同学的妈妈最近发现得了癌症，而且是癌症晚期，她才50多岁，不知道能不能等到我同学出狱。” “什么癌症？” “肺癌。” “肺癌晚期也就一两年。” “是啊，医生说一年。” “没办法，人都会有那么一天，人活着不容易啊，除了生命终点，还有无处不在的无常。” “王主任说的对，这段时间我陪同学妈妈去医院肿瘤科看病，多大年龄的病人都有，感触很多。” “是啊，我最近重新学习了萨特的存在主义哲学，存在主义哲学说人就像一粒种子，偶尔漂落到这个世界，人本身是没有意义的，但是，人可以自我塑造、自我成就，人生可以活出精彩，从而拥有意义。” “听上去挺深奥的。” “波伏娃你听说过吗？” “听说过，波伏娃是萨特的精神伴侣。” “李颖，我想问你一个问题。” “什么问题？” “你是空姐，每天在天上飞，你担不担心有一天飞机会掉下来？啊，这个问题有点不合时宜，你可以不回答。” “我可以回答，说实话，一开始也担心，听说哪个航班出事了也很害怕，时间长了就不想了，想也没有用。” “你说的很对，这就是人的自我塑造。” “王主任您学问真高。” “放心吧，我会亲自出庭，为你同学进行法庭辩护。” “谢谢王主任！” “对了，李颖，你的空姐制服不错，看上去很漂亮。” “谢谢。” 李颖没想到，王主任是律师，对哲学还这么有研究，知识面真广，很有学问。不管怎么说，李颖是大学本科毕业，听说过萨特和波伏娃，没有被王主任问住。 萨特是法国20世纪最重要的哲学家之一，是存在主义哲学的奠基人，代表作有《存在与虚无》、《恶心》、《苍蝇年》以及《自由之路》，等等。 波伏娃是萨特的女友，除了存在主义哲学，萨特与波伏娃还是开放式关系的实践者，他们不结婚，不同居，打破婚姻束缚，永远保持恋爱关系，同时，允许各自拥有其他伴侣。开放式关系是一种哲学实验，普通人还是不要轻易尝试。 波伏娃也是法国哲学家，着名的女权主义创始人，她说：男人的极大幸运在于，男人不论在成年还是小时候，必须要踏上一条极为艰苦的道路，不过，这是一条最可靠的道路；女人的不幸在于被几乎不可抗拒的诱惑包围着，女人不被要求奋发向上，只被鼓励滑下去到达极乐，当她发觉自己被海市蜃楼愚弄时，已经为时太晚，她的力量已经在失败的冒险中耗尽。 社会对男人和女人的要求不一样，男人要靠自己奋斗，就是波伏娃说的踏上一条极为艰苦的道路，这么说，男孩穷养有一定道理，陈宝刚从小就靠自己，他也靠不了别人。 女孩富养好像有点问题，富养可能不知道生活的艰辛与谋生的不易，看不到人生的真相，被物质的海市蜃楼愚弄。女孩富养指的是精神上富养，不是物质上富养，很多人都理解错了。 因为工作关系，李颖见到的商人、老板比较多，影星、歌星也不算少，见到有学问的人不多，有学问的人好像不坐头等舱，王主任应该算一个。 李颖不知道，王主任做了很多工作，他多次派律师到看守所会见陈宝刚，派人收集对陈宝刚有利的证据，针对案件材料多次向检察院、法院主张对当事人有利的事实依据。王主任不是等闲之辈，大华律师事务所也不是浪得虚名，一句话，请不请名律师就是不一样。 陈宝刚已经在看守所呆了五个月，这期间一直没见到家人，在案件审理阶段家属不能探视，也不能写信，只能通过律师了解情况。 陈宝刚不知道妈妈得病，也不知道李颖为了他的事跑上跑下，三天前，陈宝刚收到法院开庭通知，陈宝刚终于在忐忑不安中等来了这一天。 不知道为什么，看守所里的犯人对时间记得非常准确，哪天进来的，进来多少天了，记得清清楚楚。对于已经宣判的犯人，还有多长刑期，还有多长时间会被释放，可以精确到一天。 由此可见，自由是非常宝贵的，只有失去了自由，才会无比珍惜，爱情也是这样的。 “宝刚，精神点，别没精打采的，男子汉大丈夫，脑袋掉了碗大个疤。”吃完早饭，大家收拾餐具，一个犯人说。 “你别吓唬宝刚了，又不是死刑犯，什么碗大个疤？怪吓人的！” “宝刚，你别听他们瞎说，你要相信政府，相信法律。” “我就、就是不知道能判多少年。” “判多少年？今天你就知道了，这样也好，省得每天都提心吊胆的，早晚都要判，早判比晚判好。” “你说的对，早判比晚判好。” “宝刚，你在法庭上一定要好好说话，当庭认罪认罚，或许可以从宽处理，千万别再说什么直销了，记住了吗？”杨叔叮嘱说。 “记、记住了，我不说直销了。”陈宝刚点头答道。 “律师告诉你怎么说，你就怎么说。” “好的，谢、谢谢杨叔。” “到了今天，什么都得认，管教怎么告诉你的，要认罪服法。”另一个犯人说。 “是，认、认罪服法。” 八点钟，监室管教和两个头戴钢盔、身穿防弹背心、手戴白手套、荷枪实弹的法警来到监室门口，准备带陈宝刚出庭。带犯人出庭，由法庭指派法警执行，法警负责押解犯人出庭受审。 “陈宝刚。” “到。”陈宝刚条件反射般地站了起来。 “你叫陈宝刚？”法警问。 “是，是我。” “准备出庭。” “是。” 法警把犯人提票交给监室管教，“咔嚓”一声给陈宝刚戴上手铐，两个法警一前一后，押解陈宝刚出庭。同监室犯人笔直地站着，没有人说话，也没有人送行。虽说有心理准备，陈宝刚还是感到百感交集，在看守所呆了五个月，终于到了宣判的日子，也算是一种解脱。 今天是米澜化妆品传销案开庭的日子，看守所里来了三辆囚车，陈宝刚、张岩还有米澜化妆品其他几个骨干戴着手铐站成一排，他们都是同案犯，今天同时接受审判。这几个人只戴着手铐，重刑犯会打背拷、上脚镣。 早上的太阳十分明亮，晃得人睁不开眼睛，陈宝刚伸出双手遮住阳光。两个法警控制住一个犯人，几个人带着手铐先后被押上囚车，一辆警车鸣着警笛在前面开道，三辆囚车鱼贯驶出看守所最外面一道大门。 第111章 法庭辩论 陈宝刚妈妈很长时间没见到儿子了，儿子要上法庭了，终于能见上一面，不知道儿子现在怎么样了，无论如何也要去庭审现场旁听。 陈宝刚妈妈一个星期前就和主治医师说了，要离开医院参加庭审，主治医师说什么也不同意，还说自己做不了主，最后找到科主任，科主任比较同情陈宝刚妈妈，好说歹说签了离院责任书，李颖也签了字，承担连带责任，这才成行。 “阿姨，你怎么下床了？”早上六点，李颖就赶到医院。 “醒得早，睡不着了。”陈宝刚妈妈回答。 “昨天晚上阿姨起来好几遍，天快亮了才迷糊一会儿。”护工在旁边准备洗脸水。 “阿姨，你感觉怎么样？你能去吗？要不我一个人去吧？”李颖说。 “没事，我能去。” “王姐，你去打饭吧，我帮阿姨洗脸。”送饭车推到走廊，送饭阿姨招呼病人家属打饭。 “好，我去打饭。”护工从床头柜里拿出饭盒打饭。 “李颖，你带化妆品了吗？”洗完脸，陈宝刚妈妈说。 “阿姨，你要化妆？” “对，我想化化妆，我脸色太难看了，让宝刚看见了不好。” “行，我包里有口红和粉底，我帮您化化妆。”李颖的职业特点养成了随身携带化妆品的习惯。 “妆别化太浓了，太浓了不好。” “我知道。” 李颖仔细给陈宝刚妈妈化妆，先用粉底遮盖住黑眼圈，又用卡姿兰眉笔轻轻画了画眉毛，脸色看上去还是有些灰暗，脸颊上抹一点腮红，最后用欧莱雅口红抹了抹嘴唇，感觉好了不少。 “没吃饭就抹口红？” “不要紧，吃完饭再抹点，阿姨，你看看怎么样？”李颖从包里拿出一面小镜子。 “妆不浓吧？” “不浓，我化的很淡。” “几十年没化妆了，年轻时候化过，还是现在的化妆品好啊！” “妆化得不错，看上去年轻不少。”旁边床的老太太说。 “唉，不怕你们笑话，我儿子因为传销被抓起来了，今天法院宣判，我好几个月没见到儿子了，我怕再不见，以后就见不着了。” “传销不是什么重罪，关个一年半载就出来了，怎么就见不着了？” “我的病重啊，我自己知道，不能让我儿子知道我得病，要不他就更难过了。” “凡事多往开里想，你就想把病治好了，等儿子出来。”另一个病床的老太太说。 “谢谢两位大姐，我上辈子不知道做了什么坏事，这辈子老天爷惩罚我，这也是没有法子的事。” “别想那么多了，一会儿高高兴兴地见儿子，别让儿子担心。” “是啊，小颖，我能不能和宝刚说几句话？” “好像不能。” “就说几句话都不行吗？” “法庭上不行，等判完了以后，我们可以去监狱探视。” “哦，什么时候可以探视？” “判完就可以探视，应该很快了。” “那就好，那就好。”陈宝刚妈妈轻声说道。 早上8点钟，李颖和护工带着陈宝刚妈妈打车来到平湖区人民法院，陈宝刚妈妈穿得很多，厚厚的羽绒服遮住引流袋。法院8点半开门，为了坐前排座位，她们特意早点来排队，护工把自己的马扎带来了，陈宝刚妈妈坐在法院门口排队。 因为米澜化妆品传销案涉及的犯罪嫌疑人不少，家属来了很多，彼此不认识，也没有讲话。 上午9点，米澜化妆品传销案正式开庭，审判庭里座无虚席，媒体记者也前来旁听，国徽下方坐着5名审判员，中间位置是审判长，旁边是审判员和人民陪审员。 审判席左侧是公诉人席，右侧是代理人和辩护人席，审判席下方坐着两个书记员。审判长身穿法袍，胸前佩戴人民法院徽章，书记员身穿人民法院制服。法庭四周，身穿警服的法警在维持秩序。 旁听席黑压压坐了不少人，李颖、护工和陈宝刚妈妈坐在第二排，第一排没抢上。法庭里人虽多，却很安静，没有交头接耳，也没有大声喧哗，这里毕竟是法庭，是审判犯人的地方，不是婚礼现场。 “报告审判长，公诉人、诉讼代理人、辩护人等有关人员已经到庭，证人已经在庭外等候出庭，被告人已经在羁押室候审，开庭前各项准备工作已经就绪，报告完毕。”书记员当庭向审判长报告庭前准备情况。 “我宣布，平湖区人民法院对平湖区人民检察院提起公诉的米澜化妆品传销案现在开庭审理，带被告人。”随着一声槌响，审判长大声宣布道。 侧门打开，陈宝刚、张岩等人被法警押送着鱼贯走进审判庭，陈宝刚走得很慢，一边走一边向旁听席观望，很快就发现妈妈，还有妈妈身边的李颖，他下意识地点了点头，只有短短的10几秒钟，被告人被带到被告席，面向审判席，背对旁听席，站成一排。被告席前后有木制围栏，围栏上还有锁具，防止被告人因情绪激动发生过激行为。 看到儿子走进来，陈宝刚妈妈十分激动，差一点没叫出声来，儿子明显消瘦了不少，精神也萎靡不振，一股巨大的担心、不舍和心疼的感情阻塞住胸口，陈宝刚妈妈剧烈地咳嗽起来。 “肃静，现在开始法庭调查，请公诉人宣读起诉书。” 审判长在一一核对被告人身份姓名，告知被告人、法定代理人和辩护人相关诉讼权利后，进入法庭调查阶段。 “经查，杜丽虹、张岩、陈宝刚等人在庆东、宁化、南安等地注册成立米澜化妆品销售公司，组建公司运营团队，打着化妆品直销的名义，以收取入门费，并以高额收益为诱饵，按照一定顺序组成层级开展传销活动，每组会员按左右两区呈金字塔形排列。”检察官当庭宣读起诉书。 “同时，对米澜化妆品大肆进行不符合实际的宣传推广，冒充国外进口化妆品，其实际生产地位于广东湛江。经司法鉴定，米澜化妆品传销组织旗下会员1396人，会员层级高达7层，经对米澜化妆品销售公司款项收支等情况进行司法会计鉴定，截止2010年8月31日，各类资金流入总额为8790万元，对外支出总额为2520万元，资金结余6270万元，公司创始人兼法人杜丽虹在逃，上述被告人涉嫌组织领导传销罪和生产销售假冒伪劣产品罪。” “其中，被告人杜丽虹使用个人账户收取下线会员款项，非法获利人民币4532万元；被告人陈宝刚下线会员总数97个，非法获利层级超过5层，非法获利515万元，陈宝刚在该传销体系中起策划管理作用；被告人张岩下线会员53个，层级超过4层，非法获利人民币392万元；其余人员不同程度参与并从中获利。”公诉人继续宣读起诉书。 听到自己的涉案金额，陈宝刚有点不相信自己的耳朵，515万元？钱在哪里？陈宝刚妈妈听到儿子的涉案金额也觉得难以置信，儿子有多少钱从来不瞒着她，一定是检察人员弄错了。 515万，这得判多少年？李颖也不相信，从陈宝刚买的捷达车上看就没挣到多少钱，在传销体系中起策划管理作用，这个罪名也不小，李颖不禁为陈宝刚捏了一把汗。 “被告人陈宝刚，你对起诉书指控的事实及罪名有无异议？”审判长问。 “有、有异议。”陈宝刚回答。 “有什么异议？” “我没、没挣那、那么多钱啊？不仅没、没挣钱，我还赔、赔了不少钱。”陈宝刚这时完全忘了律师教他怎么说了。 “你赔了多少钱？” “我不、不清楚，请律师替、替我回答吧。”陈宝刚一紧张结巴得更厉害了。 “被告人张岩，你对起诉书指控的事实及罪名有无异议？”审判长又问张岩。 “有异议。” “有什么异议？” “我请辩护律师回答。” “请被告人陈宝刚的辩护律师发表辩护意见。”审判长逐个询问被告人后，开始律师答辩环节。 “审判长、审判员，我是大华律师事务所主任王德辉，接受陈宝刚的委托参加今天的庭审，下面，我结合当庭查明的事实和我国现行法律发表以下辩护意见，供合议庭庭议时参考。”王德辉主任开始为陈宝刚辩护。 “首先，我的当事人陈宝刚主观恶意不深，他非但不是主谋，甚至还是受害者，米澜化妆品销售公司的创始人和法人是杜丽虹，杜丽虹是这起传销案的主犯，现在在逃。整个传销组织的运营策划管理都是由杜丽虹负责，而不是陈宝刚，我认为，杜丽虹及时到案是审理本案的重要先决条件。陈宝刚于今年年初当上副总经理，副总经理共有二人，在他之上还有总经理，所以，无论从职务上看，还是从层级上看，陈宝刚都算不上主犯。” “第二点，起诉书中指证陈宝刚有下线会员97人，其中76人是陈宝刚替杜丽虹代管，这一点，有公司会议记录证实，所以，陈宝刚实际下线会员21人，与起诉书中下线会员人数不符。此外，陈宝刚涉案金额515万元存疑，米澜化妆品销售公司财务账簿缺失，财务账簿记载混乱，公司内部往来、内部分红记录不全，经我所律师调查，杜丽虹的私人助理兼出纳员李艳以陈宝刚名义累计转账480万，转账金额与陈宝刚无关，李艳案发后失踪，515万涉案金额需要重新确认。” 李艳就是虹姐的司机，因为在米澜化妆品公司没有任何职务，没有被警方当场控制，案发后失踪。 “至于生产销售假冒伪劣产品，我的当事人陈宝刚更是没有参与，属于不知情，案件卷宗中也没有体现陈宝刚参与上述活动。综上所述，陈宝刚在本起传销案中不属于主犯，案件参与程度不高，举证材料与法庭构成要件契合性不强，陈宝刚在量刑上应该大大降低，大华律师事务所可以当庭提供相关证据。” “请陈宝刚的辩护律师当庭提供证据。”审判长说。 随后，控辩双方展开激烈法庭辩论，以王德辉为首的辩护律师们抓住案件漏洞，出示书证、物证以及其他视听材料，与控方展开多轮质证，陈宝刚妈妈听得心惊肉跳，心情大起大落。 “王主任您好，这是陈宝刚妈妈。”中午休息时，李颖和陈宝刚妈妈找到王德辉主任。 “王主任，谢谢您为陈宝刚辩护，请您一定要救救我儿子！”陈宝刚妈妈说着要跪下。 “别这样，别这样，你身体还行吗？”王德辉主任扶住陈宝刚妈妈。 “还行，我能撑得住。” “你不用太担心，传销不是重罪，我代理的很多案子比这个案件复杂多了。” “王主任，我儿子能不能不判刑？他还没有结婚，判刑就不好找对象了。” “请你相信法律，相信司法机关。” “我儿子是被人骗了，他从来不干坏事，都是那个杜丽虹害了他。” “这一点，我上午已经在法庭上说明了，放心吧，我既然接了这个案子，就一定会全力以赴。”王主任说。 “谢谢王主任，中午我们请您吃个便饭吧。”李颖说。 “不用了，我中午还要和助手研究案情，助手给我买盒饭了。” “怎么好意思让您吃盒饭？我们请您去饭店吃饭吧！” “不用了，你们下午回去吧，今天应该不能宣判。” “不能宣判？” “有可能。” 正如王德辉主任所说，下午五点，合议庭宣布休庭，案件延期审理。 三周后，米澜化妆品传销案重新开庭，杜丽虹被缺席审判组织领导传销罪和生产销售假冒伪劣产品罪，两罪并罚判处有期徒刑11年，并处罚金5000万，报国际刑警组织协助逮捕；张岩因组织领导传销罪判处有期徒刑3年，并处罚金人民币120万；陈宝刚因组织领导传销罪判处有期徒刑2年，并处罚金24万；其余人员分别被判处半年到2年刑期不等。 第112章 物流分公司建设 原生家庭对一个人的影响很大，主要是家庭环境的影响，如果父母感情不和整天吵架，或者单亲家庭出身的孩子，长大后往往缺乏安全感，婚姻也不够幸福。 人一出生就受到各种限制，一生都活在某种限定之中，人不能选择自己的父母和出生的家庭，但我们可以活出更好的自己，这句话听上去有点像心灵鸡汤。 郭萌妈妈是医生，爸爸是教师，虽然不是大富大贵，倒也家庭稳定，父母感情和谐，这样的家庭容易培养出幸福感强的孩子，孩子的自信心也比较强。 有人说公务员和教师组成的家庭，不仅幸福感强，还容易培养出学霸，这是因为公务员和教师家庭更重视教育，家长陪伴孩子的时间也更多，尤其教师还有寒暑假，可以长期关注孩子的成长。 据说，清华北大学生中有一半来自教师家庭，郭萌虽然不是学霸，学习也挺好，看来，医生和教师组成的家庭也不错。 “注册会计师考试一共考几门？”吃完晚饭，郭萌在客厅沙发上看书，郭萌妈妈问。 “考五门，经济法、税法、审计、财务成本管理和会计。”郭萌回答。 “哪一门比较难？” “财务成本管理比较难。” “我还以为会计比较难呐。” “会计也不简单。” “会计不就是死记硬背吗？当然了，医学也是死记硬背。” “医学怎么会是死记硬背？” “这很好理解啊，人体的器官、神经、血管、组织就是那么长的，照着课本记就行了，你总不能别出心裁吧？” “你说的也对，会计并不是死记硬背，也需要分析理解，主要是注册会计师考试通过率低，只有10%-20%。” “你说我和你爸爸，一个学医，一个学理工，你却学了会计。” “时代不同了嘛，现在清华大学录取分数最高的专业是金融和工商管理，而不是理工科，北大也是这样。” “没想到周总是清华大学毕业的，周总现在忙什么呐？”郭萌妈妈问。 “哪个周总？” “还有哪个周总，你们老板周玉湖。” “啊，周总现在忙着搞基建，建码头基础配套设施，集装箱场站，还有冷链物流仓储项目，他还让我审核工程预算，我也不懂工程啊？连施工图都看不懂。” “看不懂可以学嘛。” “学什么学？我让他找会计师事务所，找专业的造价工程师。” “你是财务部经理，怎么让周总找，应该你找才对呀？” “你不知道，周总这个人比较挑剔，让他自己找比较好。” “他自己找了？” “不知道，以他的性格，我们恐怕得自己干，唉，又要加班了。” “你们俩在说什么呐？”郭萌爸爸刷完碗，来到客厅。 “我们在说周总。” “周总怎么了？” “没什么，我妈问周总现在忙什么。” “周总忙什么？” “忙着搞基建。” “小萌，你考注册会计师，将来是打算到会计师事务所工作？”郭萌爸爸问。 “有这个打算，我有很多同学都在会计师事务所，我也想去。” “你不想在周总公司干了？你还是财务部经理。” “我还没有想好，去年在北京申请项目，我连考试都没参加。” “我看还是先把本职工作干好吧，注册会计师考试通过，也不见得非去会计师事务所，周总让你当财务部经理，是对你工作能力的认可。”郭萌爸爸说。 “你爸爸说的对，我看周总人不错，是个干事业的人。”郭萌妈妈说。 “你们才见他一面，对他不了解。” “我看周总挺好的呀？” “好什么，他是工作狂，对人也比较冷淡，听说有一个10几年的女朋友，一直也没确定关系。” “10几年的女朋友？周总有女朋友？”郭萌妈妈略显失望地说。 “嗯，周总有女朋友。” “小萌，你年龄也不小了，自己的个人问题也应该考虑考虑了，按理我们不应该催你，我有点忍不住了。”郭萌妈妈说。 “感情这东西可遇不可求，不是着急的事。” “我们医院今年新入职几个博士，有两个还没有对象，小伙子都不错，一个是外科医生，一个是神经内科医生，你想不想了解一下？” “不想。” “为什么？” “介绍对象都是以结婚为目的，完全看条件，我看还是算了吧。” “介绍对象有什么不好？我和你爸爸就是经人介绍的，我们那个年代很少有自由恋爱的，我们不也过得挺幸福吗？” “介绍对象比较尴尬，什么都不了解，见面说什么啊？” “说说自己的情况，问问对方的情况，多接触几次就好了。” “那，要不要问对方有没有房子，房子有多大？有没有车子，车子是什么牌子的？” “可以问啊？也可以问问兴趣爱好嘛，看有没有共同语言。”郭萌妈妈差点被带到沟里。 “我看还是算了吧。” “你要是不喜欢医生，可以让你爸爸帮你介绍大学老师，大学老师也挺好，和咱们的家庭般配。” “我不想讨论这个问题，我去看书了。”郭萌起身回自己房间。 “小萌。” 郭萌妈妈对周玉湖印象挺好，不仅仅因为周玉湖是清华大学毕业的，原以为以周总的家庭条件，一定是专横跋扈的富二代，结果差一点当成司机。天下母亲都一样，即使是郭萌妈妈这样的，也难免不操心女儿的婚事，催促女儿早点解决个人问题。 对女人来说，事业和家庭相比，好像家庭更重要，这是传统社会女性的社会角色决定的，随着社会的发展，女性更加重视事业和个人发展，这也是客观事实。 总的来说，家有女儿的家庭，对女儿的婚姻大事会更加上心，也更加焦虑，生怕女儿一不小心成了大龄剩女，男孩家庭好像就差一些。 郭萌最近心情不太好，身体也不太舒服，本来周玉湖把自己的画儿挂到办公室，又打断马宝祥的表白把自己拉走，让郭萌心生期盼，可事情过后仍然对自己不冷不热，难道他和苗春燕没有断？再想到自己和周玉湖在身份地位上的差别，一个是老板，一个是女下属，郭萌就更加犹豫了。 和苗春燕一样，郭萌也是一个自尊心很强的女孩，她也不会主动追求周玉湖，有时候，暗恋一个人是一件很辛苦的事。也许郭萌妈妈说得对，找个门当户对、家庭条件差不多的，可能更现实一些。 “郭经理，走，跟我一起去工地。”第二天，郭萌刚到公司不久，周玉湖就打来电话。 “周总，我今天想去税务局。” “去税务局不着急，我找了一个造价工程师，咱们和他学一学。” “有造价工程师在，还需要我学吗？” “需要，你和我一起学。” “非学不可吗？” “对，非学不可。” “好吧，我换双鞋。” 郭萌最近经常往工地跑，她在办公室准备了一双运动鞋，好随时去工地。物流分公司财务部只有一个出纳、一个会计，外加一个经理，整个分公司人手都很少，所以，郭萌现在很忙，工程上的事也要参与。 忙归忙，郭萌觉得很充实，每天面对新的情况，应对不同挑战，眼看着分公司从无到有、从小到大，从图纸规划到逐渐成型，作为重要参与者，郭萌心里有一种成就感，郭萌喜欢做事，这一点和周玉湖有点相似。 生命的意义在于创造，宇宙从无到有孕育出智慧生命，其中一个重要目的是观察智慧生命能创造出什么样的文明，即使这文明终将毁灭。 周玉湖挺欣赏郭萌，干什么事都想带着郭萌，郭萌不仅工作能力强，性格温柔沉静，气质也很好，按说郭萌长得并不算十分漂亮，可就是和普通人不一样。郭萌也有个性，也有小脾气，但不是女强人风格，可能周玉湖自己都没感觉出来，他离不开郭萌，他喜欢和郭萌在一起。 “造价工程师呐？”上了车，郭萌问。 “他自己去工地，我们到工地汇合。” “周总，你对东阳建工集团做的二期工程预算有疑问吗？” “有点疑问，我觉得建筑材料成本有些高，我希望能压下来点，成本控制做不好，我们接下来的工作很难做。” “东阳建工集团不是杜总介绍的吗？杜总介绍的应该没问题吧。” “我不是不相信杜总，我想在保证工程质量的前提下，尽量控制好成本。” “你说的也对，糟糕，我忘拿安全帽了。” “没关系，我车后备箱里有。” 周玉湖车后备箱不仅有安全帽，还塞满各种图纸，没见哪个甲方老总像他这样总往工地跑，把东阳建工集团的工程技术人员都烦坏了，好在他们有各自的办公室。 工地现场热火朝天，机器轰鸣，塔吊挥舞着塔臂吊起一捆捆钢筋、建材，水泥罐车一辆接一辆摇摇晃晃开进工地大门，工人们站在建筑模板上浇筑混凝土，电气工程师指挥安装电气设备。 “周总好！”保安看到周玉湖开车进来，连忙敬礼。 “你好。” 沾满灰尘的奔驰s400开到集装箱改建的甲方办公室门口，周玉湖和郭萌从车上下来。 “周总来了。”监理工程师在办公室里。 “张工来了吗？”张工就是周玉湖找的造价工程师。 “张工还没到。” “杨工，今天集装箱场站安装新型吊装设备，咱们去现场看看。” “好。” “周总，需要我去吗？”郭萌不太想去。 “一起去吧。” 踩着泥泞的道路，躲闪着工程车辆，穿过一大片工地，三个人来到集装箱场站施工现场，两台黄色臂式起重车正在按装设备。新型集装箱吊装设备是从国外进口的，采用多项先进技术，专用吊具可以方便地进行20英尺和40英尺集装箱装卸，提升速度快，对位准确，稳定性好，起重后集装箱可以在空中回转200度。 “当初，工程部建议买国产吊装设备，我力主买进口的。”周玉湖说。 “集装箱吊装设备是集装箱场站最主要的设备，还是买进口的好。”杨工说。 “进口的比国产贵了200多万。”郭萌说。 “是这样，我打算将来引进集装箱自动装卸系统，集装箱场站实现全自动无人操作，买进口吊装设备就是为接入系统做准备。”周玉湖说。 “周总目光很长远，很有魄力。”杨工说。 “魄力谈不上，既然争取到了长三角物流枢纽中心项目，我就要把事情做好，用好3000亩建设用地。” “周总真是干大事的人。”杨工赞叹道。 “没什么，我觉得要么不干，要干就干好。” “周总，你在哪儿呐？我到工地了。”造价工程师张工打来电话。 “张工，我在集装箱场地，你过来吧，路上小心点儿。”周玉湖说。 “好的，我现在就过去，对了，周总，你带图纸了吗？” “带了。” 中午，几个人在工地食堂简单吃了点饭，郭萌嫌不卫生，象征性地吃了几口，周玉湖不像个大老板，手里捧着盒饭吃得挺香。 下午接着工作，他们一边看图纸一边核对数据，一天下来，郭萌累得头昏眼花，又累又饿，工地厕所十分简陋，不敢多喝水。天快黑了，周玉湖才开车把郭萌带回公司。 “周总，我想请几天假。”下了车，郭萌说。 “请假？请假干什么？”周玉湖挺诧异。 “我最近觉得有点累，还有，我想去报名注册会计师考试。” “考注册会计师？不行，我不能给你假。” “周总，我去年在北京申请项目就没参加考试，后天报名截止。” “注册会计师考试和公司业务没有关系，我不能给你假。” “为什么不能给我假？”郭萌有些着急。 “郭经理，现在工程这么忙，你又是财务部经理，公司需要你。” “需要我？那我不干财务部经理行不行？” “不行，财务部经理现在不能换人。” “你。” 没等郭萌把话说完，周玉湖径直上了电梯。 郭萌回到办公室，办公室里已经没人了，打开灯，郭萌又气又恼，肚子也很疼，趴到办公桌上哭了。这个周玉湖太不近人情了，自己身体不舒服，本来就不想去工地，请假休息几天，周玉湖竟然不给假，郭萌越想越生气。 郭萌毕竟不是苗春燕那样的女汉子，作为家里的独生女，可以说从小娇生惯养长大的，一趟趟去工地，郭萌有些吃不消了，最主要觉得周玉湖一点也不关心自己。 “郭经理，我刚才态度不太好，你想休息几天，我给你假。”周玉湖来到郭萌办公室。 “不用了。”郭萌哭得更厉害了。 “我这个人，性格有些急躁，我向你道歉。” “不用。”郭萌一直趴在桌子上没有抬头。 过了一会儿，郭萌以为周玉湖走了，哭着哭着竟然睡着了。不知道过了多久，应该有半个小时左右，郭萌醒了，一抬头，周玉湖还在身边站着，自己身上披着周玉湖的外衣。 “你怎么还在这儿？”郭萌吓了一跳。 “睡醒了？我送你回家吧？” “不用，我自己走，不用你送。”郭萌站了起来。 “我送送你吧。” “不用。” 郭萌把外衣还给周玉湖，从柜子里拿出自己的包，一言不发离开办公室，周玉湖跟出办公室，望着郭萌的背影，呆呆地站了一会儿。 第113章 小伟到庆东招商引资 清晨，第一缕阳光洒向大地，薄雾笼罩下的都市从沉睡中醒来，高楼大厦的尖顶反射着红光，底层还沉浸在黑暗之中，雾气逐渐散开，锦江露出清秀的面容，高大雄伟的云浦大桥镀上一层金光，钢筋混凝土的城市丛林迎来新的一天。 闹铃声响起，周玉湖翻身下床，现在是清晨五点，拉开窗帘，推开窗户，青黛色的天空下有一抹金色的光，周玉湖深吸一口气，清凉的空气中带有一丝早春的气息。 南方冬天晴天少，阴天多，即使是晴天，也不像北方晴天能见度那么高，天空中总有一层薄雾，有一层水汽，都说南方女孩皮肤好，空气湿润，成天见不到太阳，皮肤没法不好。 洗完脸，刷完牙，穿上运动服，周玉湖到楼下健身房跑步，只要不是出差，他每天早上都要跑五公里。周玉湖住的高级住宅每栋楼都带健身房和室内游泳池，早上在健身房跑步的人还不少。 越是成功人士，自律性越强，对自己要求也越严格，扎克伯格每天都在保镖的簇拥下跑步。 跑完步，冲一个热水澡，周玉湖开始吃早饭，一杯牛奶，一个鸡蛋，几片全麦面包，外加两块奶酪，就是一顿简单的早饭，单身汉的生活没什么负担，一个人吃饱全家不饿。 八点半，周玉湖准时来到公司，先开早会，一上午连着开了两个早会，开完早会，刚回到办公室，马宝祥带着发小张小伟来了。 “玉湖，小伟来了。”马宝祥进门说。 “小伟来了？请坐，请坐，马三说你昨天到的庆东？”小伟来了，周玉湖直接叫马宝祥的小名。 “是，我昨天到的，今天早上刚去了马三公司。”张小伟说。 “哦，你这次来庆东办什么事？”周玉湖一边说一边给他们俩冲咖啡。 “没什么事，有一个招商引资项目，顺便过来看看你们。”张小伟说。 “招商引资项目？” “你还不知道吧？小伟升官儿了，他现在是招商局局长，不在街道干了。”马宝祥说。 “是副局长。”张小伟说。 “招商局副局长，应该是副厅级干部吧？”周玉湖说。 “对，副厅级。” “厉害，三年一个台阶，祝贺你啊！小伟，副厅级干部不小了！” “没什么，小小的副局长，和你们这些大老板没法比。” “怎么和我们没法比？” “那还用问，我给公家干，你们给自己干，我挣的工资还赶不上你们的零头。” “这倒也是，但衡量一个人成功与否，也不能完全看钱。” “是不完全看钱，但是没有钱也不行。” “小伟，你太谦虚了，我们俩手里是有点儿钱，但我们没有社会地位，没有官职。”马宝祥说。 “怎么没有社会地位？我在招商局负责招商引资，经常和你们这些企业家、投资人打交道，不是你们求我，是我求着你们。”张小伟说。 “小伟，你这次要引进什么项目？”周玉湖说。 “引进一个大型化工项目，总投资100多亿。” “100多亿的化工项目，会不会对环境有影响？”周玉湖说。 “不会，项目通过了qhse环保管理体系认证和国家安监局认定的安全标准化三级达标。” “化工项目投资额高，见效快，就怕产生污染。”周玉湖说。 “化工项目我研究过，投资大，产值高，100亿的项目，未来能产生1000亿gdp，你们地方政府要什么？就要gdp，gdp上来了，污染也上来了。”马宝祥说。 “不会的，我们环保这块控制很严，怕污染，你们能不能投点资，为家乡建设出把力？”小伟说。 “我现在钱都投在物流分公司项目上了，马三比我有实力。”周玉湖说。 “我有什么实力，我比不上你。”马宝祥说。 “看看你们俩，一提到投资就推三阻四，家乡培养了你们，你们就不能为家乡做点贡献？”张小伟说。 “小伟，我那儿你刚去过，我对实业不感兴趣，我干的都是金融、股票、证券方面业务。”马宝祥说。 “那你可以入股家乡银行啊？不见得都干实业。” “你不都引进100亿项目了吗？还用我们投资？”马宝祥说。 “你不知道，我们今年招商引资目标是500亿，这才完成五分之一，我刚去招商局工作不久，完不成任务要扣绩效，要不我找你们干啥？”张小伟说。 “500亿？我们俩砸锅卖铁也凑不上500亿，你如果自己办事需要钱，我们可以出点儿，这件事我们可帮不了。”马宝祥说。 “你没听明白，不是让你们俩投500亿，你们帮我介绍投资方啊？在长三角地区起码要再完成100亿。” “那，我帮你介绍投行吧，我认识摩根大通中国的董事长，还有瑞士信贷的高管，我可以介绍你认识。”马宝祥说。 “行啊！外国投行资金雄厚，掌握的资源多，信息也多，你帮我介绍介绍吧！玉湖，你能帮我做点什么？” “我认识人不多，如果可以的话，我可以提供陆海联运服务，把运输线延伸过去，为家乡产品出口提供帮助。”周玉湖说。 “这样也行，总之，我要完成招商引资任务，要有政绩，你们俩干得这么好，我不找你们找谁呀？” “你先别着急，我们一定会尽力而为。”周玉湖说。 “尽力而为不行，今天必须把投资落实了，玉湖、马三，你们俩一人负责50亿，管你们用什么手段，从哪儿拉来投资，今年内项目落地。” “50亿太多了，我怕完成不了。”周玉湖说。 “你50亿完成不了，马三多完成一些。” “怎么我要比玉湖多？你不能厚此薄彼呀？”马宝祥说。 “谁不知道你马三是搞资本运作的，你的钱本来就比玉湖多，认识的人也多。” “你是说我比玉湖厉害呗？” “对，你当然比玉湖厉害了，玉湖赶不上你。” “这话我爱听，好吧，一年内我和玉湖帮你完成100亿招商引资任务。”马宝祥说。 “不是帮我完成，是帮家乡完成，你们发达了，不能忘记家乡百姓，你们要反哺家乡百姓，常怀感恩之心。” “好，感恩，这件事就这么定了，给我们点时间，快到中午了，你们在我公司食堂吃个便饭吧。”周玉湖说。 “吃饭行，郭经理呐？让郭经理一块儿吃饭吧？”马宝祥说。 “郭经理休假了。” “休假了？” “对，她想报考注册会计师，最近身体也有点不舒服。” “啊，是这样啊。” “郭经理是谁？”张小伟问。 “郭经理是我们物流分公司财务经理，马三已经有女朋友了，还对我的女下属感兴趣，小伟，你劝劝他吧。”周玉湖说。 “我劝他？你还不知道，马三从小就是这样，看见漂亮女孩迈不动腿，郭经理一定很漂亮吧？”张小伟说。 “不漂亮，还行吧。” “我真羡慕你们，有钱想干什么都行，天天换女朋友，我要是马三，没准儿也这样。”小伟笑着说。 “小伟，你这话说的不对，有钱也不是什么都能干，人一定要有敬畏心，一定要有底线，不是你有什么了不起，是时代导致你有钱。”周玉湖说。 “行了，又要给我们上课了，我早上还没吃饭呐！走，吃饭去吧。”马宝祥说。 发小们在一起说话很随便，张小伟平时说话很谨慎，可以说滴水不漏，和周玉湖、马宝祥在一起就没有了顾忌。 熟人社会在中小城市比较常见，大家抬头不见低头见，打听打听都是同学或同学的同学，甚至还是远房亲戚，大城市就不存在这个问题，一切都按规矩办，所以才有他乡遇故知的说法。 周玉湖给郭萌假了，一开始郭萌不同意，还要坚持上班，周玉湖连打了两个电话，郭萌才同意休息几天。 张小伟羡慕周玉湖和马宝祥有钱，马宝祥羡慕张小伟有地位，人都是这样，得陇望蜀，有了这个想那个，还总觉得别人比自己过得好，经商有经商的烦恼，从政有从政的艰辛。人们总是习惯用自己的眼光看别人，好比拿着一块凸透镜，看到的都是自己想看的，听到的都是自己想听的，由此可见，眼见未必为实，耳听未必为虚，道听途说更不足信。 “小伟，你觉得招商局和街道办哪个好干一些？”中午吃饭的时候，周玉湖说。 “街道办事情虽杂，干完就不用再想了，招商局不行，一个项目从头到尾都要盯着，很累。”张小伟说。 “是啊，干好了不容易。” “有什么复杂的？小伟，你需要送礼、打点关系，和我说一声就行了。”马宝祥说。 “你别听马三的，那样不行，不管在什么位置，还是要踏踏实实干好本职工作。”周玉湖说。 “你现在这样说还算凑合，等小伟当了大官，我看你怎么说？”马宝祥说。 “即使小伟当上市长、省长，我也这样说。” “我明白马三的意思，我就羡慕你们当老板的，自己说了算，不用顾忌上下级关系，工作累点不要紧，处理各种关系是最难的。”张小伟说。 “小伟，你也不用想那么多，你简单了，别人也简单，我对下属就是这样，一切对事不对人。”周玉湖说。 “敢情你是老板，谁敢不听你的话？”马宝祥说。 “郭经理就不听我的话，敢于提反对意见。” “你要是不满意郭经理，可以让她到我公司工作。” “怎么总是郭经理、郭经理，你们俩还为了她打起来了？”张小伟说。 “没什么，我们俩是管理理念不同，小伟，下午去我工地看看？我的物流枢纽中心项目初具雏形了。”周玉湖说。 “好啊，我去看看。” “马三，你去不去？”周玉湖问。 “我不去，新买的乐福鞋，我怕踩一脚泥。” “那好吧，我和小伟去。” “晚上我请你俩吃饭。”马宝祥说。 “行，就这么定了。” 吃完午饭，张小伟和周玉湖一起去工地参观，马宝祥没跟着去。回到公司，马宝祥连忙给郭萌打电话。 “郭经理你好，我是马宝祥。” “马总，你有什么事吗？” “啊，我上午去你们公司了，周总说你身体不舒服，我很担心，想问问你怎么样了？” “我没事，谢谢马总。” “没事就好，没事就好，我听周总说你想考注册会计师？” “是，我想考。” “考注册会计师好啊！你学会计专业，应该考注册会计师。” “是吗。” “我看周总好像不想让你考注册会计师。” “他说什么了吗？” “他倒是没有明说，我觉得他不想让你考。” “考与不考是我的事，与他无关。” “郭经理，乾源会计师事务所你知道吧？我认识乾源会计师事务所赵主任，赵主任当过发审委委员，在庆东金融财会界很有分量，你如果想去会计师事务所工作，我可以帮你介绍。” “我还没有想好。” “其实，你的专业非常适合我的公司，我觉得你是个人才，来我公司吧，不想当总裁助理也行，可以当业务经理嘛！信托业务部、投资基金部你随便挑，我给你40万年薪，外加5%股权，你看怎么样？别在周总那儿干了，没有前途。”马宝祥曾经和郭萌说过想让她当总裁助理。 “我考虑考虑。” “另外，我公司还有带薪休假，干完一个大活儿，我就让职员休假，绝对人性化管理，哪像周总对员工那么苛刻，把你们都当成包身工了。” “那倒是没有。” “你不用替他说话，他对我们这些发小都很苛刻，何况是你们。” “没有吧。” “对了，我知道一个女子spa会所，新开的，条件很好，适合职场女性放松减压，提我的名字至少打八折。” “女子spa提你的名字？” “啊，女老板是我朋友。” “我考虑考虑。” “做个spa考虑什么？回头我把地址和电话发给你，你去做吧，肯定错不了。” “谢谢马总，还有其他事吗？” “没有了，去我公司的事你认真考虑考虑，记住，我公司的大门永远为你敞开，我随时欢迎你过来！” “谢谢马总。” 挂完电话，马宝祥连忙把女子spa会所的地址和电话发给郭萌。部门经理，40万年薪，5%股权，这条件搁谁都要动心。马宝祥很少对哪个女孩这么有耐心、这么有诚意，也许是随着年龄增长，马宝祥也逐渐成熟了？ 第114章 女子spa会所 马宝祥之前的女朋友除了明星、艺人、模特，就是富家女，个个貌美如花、花钱似流水，有几个比他还能作，郭萌和这些人的反差实在太大了。郭萌身上独特的气质和内在美让马宝祥一见倾心，产生浓厚兴趣，不能说马宝祥不是出自真心，就是不知道这真心能持续多久。 于畅又出去拍戏了，好几个月没回来了，于畅不放心马宝祥，隔三差五要和马宝祥通电话，说是查岗也好，维持感情也好，毕竟不是夫妻，长期不见面，于畅很担心马宝祥找别的女人。一方是演员还好些，夫妻双方都是演员，常年聚少离多，想不出问题都难。 “宝祥，你在干嘛呐？怎么好几天不给我打电话？”快下班的时候，马宝祥的女朋友于畅打来电话。 “我能干啥？工作呗。”马宝祥没好气地回答。 “我出来拍戏三个多月了，你想不想我？” “想你干啥？想也见不着。” “宝祥，你来探班吧？人家都想你了，你也不来看看人家。” “探班？我太忙了，你不能回来几天？” “不行啊！导演不让走，我都快累死了。” “你们还要拍多长时间？” “两、三个月吧，剧本改来改去的，导演还想换女三号。” “为什么要换女三号？” “不听话呗！” “你呐，导演想不想换你？” “换我？我演的那么好，导演才舍不得换我呐！” “差不多就行了，什么破电视剧拍半年，还让不让人活了？” “宝祥，你来横店探班吧？我有点想你了。” “想我？你是想让我替你站台吧？” “看你说的，这么长时间没见到你了，人家想你想的都睡不着觉了。” “睡不着觉吃安眠药，我现在忙，没时间去看你。” “宝祥。” “我要出去吃饭了，明天再打电话吧。” “吃饭，你和谁出去吃饭？” “和我小时候的发小，还有周玉湖。” “周总也去吗？” “对，周总也去。” “好吧，有周总在，你们干不了别的。” “你不放心我？不放心我就别出去拍戏。” “宝祥，乖乖在家等着我，不许找其他女人，如果可以，我和导演请几天假，回去陪陪你。” “行了，你还是拍你的电视剧吧，不用回来陪我。” “真的，我一会儿就和导演请假，就说家里出事了。” “我家里可没出事，你爱回不回。” “宝祥，给我打点钱呗！” “打钱，我上个月不是给你钱了吗？” “钱花完了。” “花完了？横店那兔子不拉屎的地方，哪有花钱地方？” “我要买化妆品、买护肤品，请剧组吃饭，请导演和制片人吃饭，还要给助理发工资，你先借给我点钱，等我发了片酬还给你。” “你要多少？” “40万行吗？” “40万太多了，我只能给你20万。” “真小气，20万就20万吧。” “行了，我要出去吃饭了，挂了。” “少喝点酒，谢谢亲爱的！” “好了。” 马宝祥不耐烦地挂断电话，准备晚上请小伟吃饭。 明星原本花销就大，每年花在化妆品、护肤品、服装上的钱都是天文数字，明星毕竟是靠脸吃饭，这也算是投资，一般人承受不了。 于畅请人吃饭是真的，在片场天天吃盒饭谁也受不了。于畅去横店拍古装宫廷剧，一去就是两、三个月，仗着现在通讯工具发达，打电话，发信息，随时能找到人，否则就成陌生人了。 中国有五千年历史，历朝历代都有数不清的精彩片段，随便拿过来改一改就可以拍成一部电视剧，所以古装剧泛滥。要不然就从四大名着中直接引用，一部《西游记》不知道养活了多少剧组。历史短的国家，比如澳大利亚、新西兰，就拍不了古装剧。 横店影视城位于浙江金华东阳市，集中了明清宫苑、秦王宫、清明上河图等大型古代建筑外景群，是拍摄古装剧的绝佳之地。横店在高峰期一天有30多个剧组同时拍摄，大街上，明星们往来穿梭，一些流量明星一年365天都在横店拍戏。横店群众演员能有10几万，怀揣着明星梦的群众演员每天在不同剧组领盒饭。 演员分一二三线，群演也分三六九等，一等群演一天工钱200元，二等一天100元，三等一天50元，工钱不同，盒饭标准都一样。 这么多剧组、群演需要吃饭、住宾馆、租房子，靠着这几项，横店镇轻松栖身全国财政收入百强镇。 提到群演，不得不说王宝强和赵丽颖，王宝强和赵丽颖都是横店群演出身，他们俩天生会演戏，片酬超过很多科班出身的演员，即便这样，十几万、几十万群演中也只出了王宝强和赵丽颖两个明星。 spa又叫水疗，是通过沐浴、按摩、香薰、音乐等方式，刺激人的听觉、味觉、触觉、嗅觉、视觉五大感官功能，从而达到促进人体新陈代谢、改善血液循环、缓解紧张压力的作用，全方位地放松身、心、灵，有效改善亚健康状况。 都市白领工作压力大，生活节奏快，很多人都处于亚健康状态，急需放松减压。和男性相比，职场女性还有繁重的家庭生活压力，她们既要和男人一样挣钱养家，又要担负起生儿育女的重任，如果平时不注重保养，很容易成为黄脸婆。 日本女人结婚后不上班，一心在家相夫教子，这也未尝不是一种很好的社会分工。女人长期在职场上和男人竞争，难免不会雄性化，不符合阴阳平衡的规律。 名媛女子spa会所位于中央商务区一座商务大厦的顶楼，这里视野宽阔，私密性强，环境静谧，不受打扰。郭萌和李颖从电梯里下来，走进名媛女子spa会所玻璃大门。 郭萌没做过spa，她不敢一个人来，正好赶上李颖休息，两人也有一段时间没见面了，约好一起去做spa。 “你好，我们想做spa。”郭萌说。 “欢迎光临！请问你们是会员吗？”前台女服务员说。 “会员？我们不是会员，是朋友介绍我们来的。” “你朋友叫什么名字？” “马宝祥。” “马宝祥？请稍等，我问一下。”服务员转身给老板打电话。 “小萌，这个马宝祥靠不靠谱？不会是逗你玩儿吧？”李颖说。 “不知道啊？” “两位女士，我们老板说你们可以进去了，祝你们洗浴愉快！”服务员挂完电话说。 “门票多少钱？打八折吗？” “不要钱，你们进去消费就行了。” “不要钱？” “对，我们将为你们提供最好的服务，你们享受贵宾待遇，贵宾全部免费。” “免费的？这么好？”李颖说。 “两位有没有什么贵重物品？贵重物品可以放在前台保险箱，我们替你们保管。”服务说。 “谢谢，我们没有贵重物品。” “请进，请到明妃双人包厢接受我们的贵宾服务！”服务员走出吧台鞠躬说道。 名媛女士spa会所装修精致典雅，采用白色主色调，自然清新，轻松惬意，充满文化氛围。 走廊里很安静，墙壁上点着蜡烛灯，一个个包厢房门紧闭，不知道里面有没有人。会所分楼上、楼下两层，身穿白色绣花旗袍的楼层服务员把郭萌和李颖带往二楼贵宾包厢。 “小颖，你做过spa吧？”郭萌问。 “做过。”李颖回答。 “按摩技师都是女技师吧？” “应该是，服务员，你们的按摩技师都是女的吧？”李颖问。 “是的，我们的按摩师、美容师、体疗师都是女的，没有男技师。”楼层服务员回答。 “还有美容师？” “对，除了精油按摩，我们还为会员提供美容服务。” “那挺好。” 明妃双人包厢宽敞明亮，光线柔和，室内清香扑鼻，从挂着纱帘的落地窗望出去，周围的高楼大厦亮着灯光，还可以看到不远处的锦江和电视塔。 包厢用两扇紫檀木螺钿屏风隔成里外两间，里间是两套卫浴和大型智能按摩浴缸，外间是两张按摩床，还有木质梳妆台和高级布艺沙发。原木色地板，大理石墙壁，暗红色烛灯，舒缓放松的背景音乐，窗帘幔帐上打着柔和的灯光。 靠窗种着一排翠绿翠绿的竹子，门口有两盆绿色盆栽，墙角处有一个小型佛龛，佛像前有两座香炉，香炉里点着茶肽香，青香之气从这里飘出。近些年，香道也成了城市职业女性喜爱的活动。 郭萌和李颖在更衣室换好衣服，先到里间洗浴泡澡。两个白色贝壳形智能按摩浴缸位于里间中央，四周挂着白色纱帐，郭萌身穿白色浴袍，来到左边的浴缸前，浴缸很高，手扶着栏杆走上几级台阶，浴缸里漂浮着厚厚一层玫瑰花瓣，泡沫翻滚，芳香四溢，玫瑰花香混合着芳香精油的香气。 郭萌脱下浴袍，赤身裸体走入浴缸，弯下腰，轻轻撩起浴缸里的水，感受玫瑰花瓣的柔嫩。透过奶白色纱帐，一个面庞清秀、胸部挺拔、腰肢柔软、双腿纤细的年轻女郎，像维纳斯从贝壳中诞生。 “小萌，你身上可真白！”李颖进入另一个浴缸。 “隔着纱帐你也能看见？” “能啊。” “你也不黑呀？” “和你比不行，我没有你白。” “这浴缸真好，还带冲浪按摩功能呐！” “是啊，多泡一会儿吧，这阵子实在太累了。” “陈宝刚的案子判了吗？” “判了，判了2年，他已经在里面呆了半年多，还有一年多就出来了，比预想的要好。” “这都是你的功劳啊！陈宝刚知道他妈妈得病了吗？” “不知道，我没敢告诉他。” “是啊，这件事最好不要告诉他。” “小萌，马宝祥这人怎么样？给你那么好的条件，你为什么不去？” “我考虑考虑。” “考虑什么，你是不是舍不得离开周总？” “我算什么，有什么舍不得的？” “周总我见过，人不错，马宝祥我没见过。” “周总也好，马总也好，我和他们都是工作关系，人家是老板，我只是一个打工的，我把自己的位置看得很清楚。” “没有那么简单吧？” “就是那么简单，是你想多了。” “小萌，你是不是喜欢周总？” “喜欢周总？他对人很冷淡，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我怎么会喜欢他？” “喜欢就是喜欢嘛，别不好意思说。” “我不喜欢他，想请假休息几天，他也不给假。” “最后不是给你假了吗？” “给假我也不感谢他。” 泡完澡，郭萌和李颖从浴缸里出来，两个人面色红润，娇艳动人，身体散发着阵阵清香，浑身湿漉漉的，像出水芙蓉一般。服务员给她们端来两杯花草茶，花草茶具有宁静安神的作用，喝完茶，服务员又端来两个足浴盆，开始给她们做足浴。 做完足浴，服务员把她们引到按摩床，服侍她们脱下浴袍，里面是白色抹胸和白色短裤。郭萌和李颖趴在按摩床上，服务员给她们盖上长毛巾，把她们的头发挽起来，束在脑后。 两个身穿黄色制服的体疗师轻手轻脚走入房间，手里拿着spa工具包，开始做全身精油按摩。 “两位女士，你们之前在我们这儿做过spa按摩吗？”体疗师问。 “没做过。” “那我们先介绍一下我们会所的七轮能量注入疗法。” “什么叫七轮能量注入疗法？” “简单说就是在顶轮、眉轮、喉轮、心轮、消化轮、生殖轮、基底轮七个不同部位，分别滴上不同性质的精油，按顺时针方向按摩12圈，一点点注入精油的能量，然后再进行全身按摩。” “你们都有什么精油？” “我们有薄荷、薰衣草、鼠尾草、马乔莲、洋甘菊、茶树、松针七种精油，每种精油都有不同功效。” “种类这么多？辛苦你们了。” “不辛苦，按摩时间大概90分钟，有不舒服的地方尽管和我们说。” “好吧，谢谢。” 精油种类很多，是从植物根茎、花叶、果实中提取出来的，充分吸收大自然的精华，具有提高机体免疫力、修复受损细胞、舒缓神经系统的作用。 做完spa和面部美容，郭萌和李颖从名媛女子spa会所出来，觉得神清气爽，不虚此行。 第115章 小谢的家庭 小谢曾经有过一个男朋友，男朋友是做建材生意的小老板，对小谢很好，也没少为小谢花钱，快到谈婚论嫁的时候，男朋友被人骗了，公司破产了，小谢义无反顾地离开了他。 小谢找对象好像只有一个标准，那就是一定要有钱，小谢只能嫁给有钱人，像陈宝刚那样的穷小子想都不要想，哪里凉快在哪里呆着，根本近不到小谢跟前。 小谢长得很漂亮，上嘴唇薄，下嘴唇厚，嘴角有一颗美人痣，长发披肩，穿一身红色睡衣，嘴唇涂得鲜红，眼角眉梢顾盼流转，风情万种，妩媚妖娆。眼睛里带光的女人，对男人的杀伤力很大。 美貌是一个女人最大的优势，长得好看的女孩天生具有竞争力，想得到什么都比较容易，即使是花瓶，摆在那里也赏心悦目，这也是当下很多女孩热衷做整容手术的原因。 美貌是一把双刃剑，用好了无往不胜，长得好看的女孩稍有点成绩，就会被社会认可，干什么事都事半功倍。长得好看，头脑空空，智慧驾驭不了美貌，往小了说辜负了上天这份馈赠，往大了说会带来灾祸。 “干爹，我不想当空姐了，你把我调到你们银行吧？”小谢摇晃着王行长的胳膊说。 “去我们银行？那不行。”王行长板着脸说。 “为什么不行？” “你学过金融吗？你去银行能干什么？” “干不了业务，我可以做办公室工作啊？天天给你端茶送水。” “行了吧，咱们俩是这种关系，你还怕别人不知道啊？” “我不管，反正我不想当空姐了，只要不干空姐，干什么都行。” “干空姐不挺好的吗？” “好什么好？伺候人的工作，没有节假日，还经常加班，最主要是空姐老得快，你不想我过几年成黄脸婆吧？” “黄脸婆？有那么严重吗？” “有啊，有啊。” “我想想，要不，你干干地勤吧？我找人让你干地勤。” “干地勤也行。” “干地勤收入少，你可要想好。” “干爹，我不工作了行不行？你给我买个房子吧，我天天伺候你！” “不工作？不工作你还不得到处乱跑？不工作不行。” “地勤那点工资也不够我花的呀？” “不够花我给你补点儿，你老老实实找个地方待着，不要给我惹祸。” 空姐转地勤不是那么容易的，空姐不干上10年、20年转不了地勤，如果嫁给机长、副机长，航空公司可以照顾女方转地勤。可是，一架飞机只有一个机长、一个副机长，空姐有好几个，狼多肉少，能嫁给机长的空姐少之又少，而且，有些机长也不想找空姐做老婆。 空姐说到底还是吃青春饭的职业，年龄一大，保不准航空公司就会裁掉你，小谢想找个有钱人嫁了，后半辈子能有个依靠，这是很多空姐的共同想法。李颖可能也有这种想法，只不过不像小谢这么直白，这也是李颖时常感到迷茫的原因之一。 “干爹，这是我给你炖的甲鱼汤，我放了几片鹿茸，给你补补身子。”小谢端来一碗甲鱼汤。 “谢谢婉莹，你租的这个房子怎么样？” “挺好的，比之前租的房子大。” “房租一个月多少钱？” “一个月八千块钱，快赶上我工资了。” “别担心，房租钱我给你拿。” “谢谢干爹！干爹，你什么时候能给我买个房子？” “那要看你的表现了。” “我一定好好表现，一定让你满意。” “好，好，甲鱼炖的不错，鹿茸放了多少啊？太多了吧？” “不多，男人吃鹿茸大补，我给你补补身子。” “是得补补了，你这个小妖精，专吸男人阳气。” “干爹，看你说的，好像我是西游记里的妖精似的！” “你不是妖精吗？我看你是狐狸精转世，而我是一个文弱书生。” “文弱书生？有你这么胖的文弱书生？” “老了嘛！我年轻时候瘦。” “你这么能吃，我看你年轻时候也瘦不了。” “我年轻时候真的很瘦。” “我不信。” “等我把年轻时候的照片拿给你看，和裴勇俊挺像的。” “得啦吧！瘦我相信，和裴勇俊像我可不信。” 小谢一个人在外面租房子，最近刚换了一个房子，房子条件不错，就是租金有点贵，好在王行长帮她付租金。 小谢有一阵子没回家了，说起来，小谢是单亲家庭长大的，父母在她很小的时候就离婚了，她被判给了爸爸，说是判给爸爸，小谢是奶奶带大的，小谢的爸爸有些不务正业，要不然，小谢妈妈也不会和他离婚。 “对了，婉莹，我闺女过几天回国，我想去机场接接她。” “接就接呗。” “我想进机场里面接，你能帮我想想办法吗？” “进机场里面接，干嘛要这么隆重？” “我闺女两年多没回家了，美国大学放春假，我有点想闺女了。” “我是你干闺女，你想不想我？” “咱们俩不是经常见面嘛，想见随时都能见到。” “进机场里面接，我帮你办个临时通行证吧，走员工通道。” “临时通行证好不好办？挺麻烦的就算了。” “我妹妹回来了，不好办也得办啊！” “婉莹，你可别当我闺女说是我干女儿。” “是啊，什么干女儿，应该是小妈才对！” “小妈也不能说，你就说是我朋友，记住了？” “好吧，普通朋友是吧？” “婉莹，你别生气，我一定好好疼你，跟我亲生闺女一样。” “这还差不多。” “对了，你帮我准备一束鲜花吧，我拿着鲜花进去接。” “行，我干娘去不去？” “我一个人进去，让她在外面等着。” “好吧，办两份临时通行证确实有些困难。” “我一个人进去就行。” 美国大学有四个假期，分别是感恩节、寒假、春假和暑假，总共长达三个月，寒假和暑假最长，感恩节假期最短，春假一般三月份放假，时间能有两周。 中国大学假期也不短，分寒假和暑假，一些大学增加了春假。王行长女儿在美国读大三，一放假就出去旅游，美国几乎游遍了，这两年开始去欧洲、澳洲旅游，今年春假说回国，把王行长和老婆乐得够呛。 小谢是在奶奶家长大的，小谢爸爸一直和奶奶一起住，自己没有房子。奶奶家房子小，两室一厅的老房子住了老少三代，小谢一直和奶奶住一个房间，奶奶年纪大了，晚上睡觉毛病多，当上空姐以后，小谢不愿意和奶奶住一个房间了，自己搬出来租房住。 “奶奶，我回来了。” “莹莹回来了？你怎么好长时间也不回家？”奶奶颤颤巍巍地迎了出来。 “我这段时间工作忙，没时间回家。” “回来就好，回来就好，奶奶给你做红烧肉吃。” “我爸爸呐？” “谁知道他跑哪儿去了，昨天晚上就没回来。” “我给他挂电话，问问他在哪儿，让他马上回家。” “好，我去做饭。”奶奶颤颤巍巍去做饭。 小谢奶奶七十多岁了，耳朵有点背，腿脚也不太好，这么大年纪了仍然要给儿子、孙女做饭，照顾儿子、孙女的生活。 小谢爸爸离婚后没有再找，他没有固定工作，有固定工作也干不长，今天做点小买卖，明天倒腾点电影票、球票，挣的没有花的多，靠老母亲微薄的退休金和两个姐姐的帮衬，一直过到现在。 在现实生活中，一些普通家庭也对孩子娇生惯养，小谢就是这样，从小要什么给什么，吃的、穿的、用的一点不比别的孩子差。小谢妈妈离婚后就很少来看小谢，小谢奶奶可怜孙女没有妈妈，宁肯自己辛苦一些，也不让孙女受一点委屈。 小谢很早就有手机，家庭条件不好还喜欢攀比，苹果手机一出新型号就要买，不给买就耍脾气，没办法，奶奶只得找两个姑姑要钱，尽量满足孙女的要求。 小谢幼儿师范毕业后当了几天幼儿园老师，嫌累不干了，赶上航空公司招收空姐，凭借出众的外貌和在幼儿师范学到的才艺，成功录取。你还别说，小谢自从当上空姐，就不怎么管家里要钱了。 “爸，你去哪儿了？怎么晚上也不回家？”快吃晚饭的时候，小谢爸爸回来了。 “啊，我打麻将去了。” “打麻将也不能成宿成宿打呀？让奶奶一个人在家。” “你别管我，你不也总不回家吗？” “我和你不一样，我在外面租房子住，你不回家，奶奶晚上睡不着觉。” “昨天晚上，我一开始赢了不少钱，他们不让我走。” “行了，你洗洗脸吃饭吧。” “家里没有酒了，莹莹，你给我点钱，我去买两瓶啤酒。” “你不是赢钱了吗？” “一开始赢钱，后来输了。” “你要多少？” “你有多少给我多少，我顺便买点菜回来。”小谢奶奶腿脚不好，小谢爸爸负责买菜。 “500块钱够了吧？” “够了。”小谢爸爸拿着钱去买酒了。 小谢奶奶做了一辈子家务，伺候完儿子，伺候孙女，舍不得让儿子、孙女干活，结果儿子、孙女啥也不会干，七十多岁了还要伺候他们。 小谢爸爸今年刚刚50岁，烟酒过度，生活不规律，胡子拉碴，脸色蜡黄，看起来比王行长还老。透过乱蓬蓬的头发仔细看，小谢爸爸长得挺英俊的，年轻时一定是一个帅小伙。 小谢奶奶惯孩子，小谢爸爸是老儿子，从小娇生惯养，两个姐姐被小谢奶奶培养得从小就要照顾弟弟，已经养成习惯了，不说是“扶弟魔”，也差不太多。“扶弟魔”不仅仅农村有，城市也有“扶弟魔”，架不住父母双亲找，姐姐们想不帮也不行。 “爸，你不要总出去玩，奶奶年龄大了，你在家多陪陪奶奶。”小谢从小是奶奶带大的，和奶奶的感情很深。 “我不总出去玩，我好长时间没出去了，不信问你奶奶。”小谢爸爸喝了一口酒说。 “奶奶，是这样吗？” “是，你爸爸最近不怎么出去玩了。”小谢奶奶说。 “奶奶，你又帮爸爸说话了。” “莹莹，你爸爸是年轻人，总在家里闷着不好。” “年轻人？都50岁老头儿了，还总出去玩。”小谢说。 “行，我以后尽量少出去。”小谢爸爸说。 “酒也要少喝，酒喝多了伤肝伤胃。” “我现在减量了，过去一顿饭喝四瓶啤酒，现在两瓶。”小谢爸爸有个外号叫谢四瓶，一顿饭喝四瓶啤酒。 “两瓶还行。” “莹莹，一会儿你还回去吗？晚上在家里住吧？”奶奶说。 “我明天要上班，这里离单位远，我回去住。” “莹莹，你现在住在哪儿？我过去看看你吧。”小谢爸爸说。 “你别去了，奶奶腿脚不好，你在家陪着奶奶吧。” “莹莹，我昨天手气不太好，输了点儿钱，还欠着没给呐，你给我点儿钱吧？”小谢爸爸说。 “不给，打麻将就没见你赢过！” “不用多，5000块钱就行。” “今天5000，明天3000，搁谁也受不了啊！” “莹莹，你现在有钱了，你就给你爸爸5000块钱吧？你爸爸以后少打麻将。”小谢奶奶说。 “是，我以后不打麻将了。” “不打麻将了？” “对，不打了。” “你说话要算数啊！我今天先给你5000，你要是再打麻将输钱，可不要找我要钱了。” “不打了，不打了。” “好吧，我给你5000，奶奶，这些钱是给你的，你自己留着，别给我爸爸。”小谢从包里拿出钱，给爸爸5000块钱，又递给奶奶厚厚一摞钱。 “好，好，莹莹对奶奶真好！” 吃完饭，小谢躺在沙发上看了一会儿电视，爸爸破天荒地刷了一次碗。临走的时候，小谢又叮嘱一番，奶奶拉着孙女的手，舍不得放下，让小谢开车慢一点。 小谢时不时地往家里拿钱，少则几千，多则几万，奶奶以为空姐能挣很多钱。小谢爸爸逢人就说自己女儿有能耐，能挣钱，还孝顺，却从不问这钱是怎么挣的，是从哪里来的。 第116章 王行长女儿回国 长鹭国际机场滑行跑道，一架国航波音777宽体客机在一辆黄色引导车的引导下慢慢驶向停机坪，和客机相比，黄色引导车就像一辆玩具车，车顶上有一块led显示屏，上面用英文写着“follow me”。 波音777客机到达指定停机位后，发动机熄火，防撞灯熄灭，地面机务人员放置好轮挡，廊桥慢慢贴近飞机舱门，舱门打开，乘客们开始陆续下飞机。 王行长女儿长得很结实，不是胖，是结实，个子不高，长相一般，留着一头短发，三月份穿一件白色短袖t恤衫，胳膊露在外面，牛仔裤，旅游鞋，双肩背包，手里拎一个纽约肯尼迪国际机场免税店的塑料袋子，里面装着两瓶红酒，脚步轻盈地走出机舱。 长鹭国际机场规模很大，国际航班众多，机场设施也很先进，比纽约肯尼迪国际机场强得多，从登机口到海关查验口距离较远，为了方便旅客通行，机场设有直行电梯，王行长女儿嫌直行电梯慢，没有走电梯。 “王欣！”快到航站楼了，王行长手捧鲜花站在入境旅客通道边上，身旁站着一个身穿地勤服装的漂亮女孩。 “爸爸，你怎么在这儿？”王行长女儿惊讶地说。 “我来接你啊！”王行长献上鲜花。 “你怎么进到机场里面了？” “惊喜吧？快把背包给我。” “不用了，我自己背吧。” “你拿着鲜花吧，手提袋给我。”王行长把花递给女儿。 “好，我妈呐？” “你妈没进来，她在外面等你。” “王欣你好，辛苦了，欢迎你回国！”小谢说。 “你好，你是？” “啊，我忘了介绍了，王欣，这是谢婉莹，你叫谢姐姐吧，谢姐姐帮我办的临时通行证，我才能进来接你。”王行长说。 “谢谢谢姐姐。” “不用谢，我比你大不了多少，你就叫我婉莹吧。” “谢谢婉莹姐姐。” “走吧，我带你办理入境手续。” “好。” 王行长左看看女儿，右看看小谢，心中十分得意，不知道的以为他有两个女儿，其实，一个是女儿，一个是情人。只可怜苦苦等候在候机大厅、四下张望的原配夫人，还不知道丈夫干的好事。 小谢看到王行长对女儿的热情劲儿，热情得近乎于讨好，发自内心的喜爱写在脸上，那种明明长得不怎么好看，却怎么看都觉得女儿漂亮无比的喜爱，对自己都没这样过，小谢心中不免产生一丝嫉妒之意。 海关、检验检疫、边检一一顺利通过，没有托运行李，直接走出国际、港澳台到达出口。 “妈妈！”王行长女儿向妈妈奔去。 “王欣！”母女俩拥抱在一起。 看到这一幕，小谢突然想到自己的母亲，自从母亲和父亲离婚，小谢很久没见到母亲了。母亲离婚改嫁后又生了一个儿子，母女俩就更加生分了，小谢怀疑，自己走在大街上，母亲都不见得认识自己。 “阿姨好。”小谢看着王行长老婆说。 “你好，这位是？”王行长老婆看着王行长说。 “啊，这是谢婉莹，在机场工作，是婉莹帮我办的临时通行证。” “啊，谢谢你了。” “不用谢，阿姨。”小谢有点不敢直视王行长老婆的眼睛。 “妈，爸，我饿了，我想去吃火锅。”王行长女儿说。 “先回家把行李放下吧？”王行长。 “不，我想吃火锅，我最近很想吃火锅。”王行长女儿在国外吃不到正宗火锅。 “机场附近也没有火锅店啊？” “有，我知道一家火锅店，就在机场附近，我带你们去吧。”小谢说。 “好啊，好啊，我现在就要去。”王行长女儿说。 “婉莹，你不是还要工作吗？”王行长给小谢使眼色。 “没事，马上到中午了，我们中午休息。” “快走吧，别浪费时间了，我现在就要吃火锅。”王行长女儿催促道。 “好吧，听你的，我们去吃火锅。”王行长说。 王行长十分惯女儿，对女儿百依百顺，大多数父亲对女儿都是这样，因为女儿是爸爸上辈子的情人。小谢的爸爸对女儿谈不上惯，喜欢的时候怎么着都行，不喜欢的时候一脚踢开，因为小谢的爸爸本身就是个孩子，一个永远也长不大的孩子，是奶奶捧在手心里的孩子。 王行长老婆看上去不像王行长说的那么厉害，衣着比较朴素，长相也有点显老，小谢在车上偷偷瞄了王行长老婆几眼，发现王行长老婆眼睛余光也在看着她，吓得小谢连忙看向车窗外。 因为理亏，小三通常都惧怕原配，避免和原配打交道，像小谢这样主动的不多，不知道她打的什么主意，是年少轻狂，还是初生牛犊不怕虎。 小谢把王行长一家带到火锅店，中午客人不算多，王行长松了一口气。 南方火锅和北方火锅差别很大，首先火锅式样就不一样，南方火锅是九宫格，北方火锅就一个口，顶多是鸳鸯锅；其次，原料和配料不同，北方以牛羊肉为主，辅之以鱼滑、虾滑，南方鸡肚、鸭肚、牛肚，鸡肠、鸭肠、牛肠，汤圆、面包、年糕、豆腐乳，什么都可以。 配料差别也很大，南方人不生吃葱姜蒜，芝麻酱也没人吃，香油却少不了；最后是吃法不同，北方火锅以涮为主，南方火锅有烫、煮、焖等多种吃法。 “王欣，你想吃什么？这家火锅店不算太辣。”小谢介绍道。 “我喜欢吃辣的，不辣不过瘾。”王行长女儿回答。 “你喜欢吃辣的？” “对，先来两盘牛肉，两盘羊肉，两盘牛肚，别的你们自己点。” “你就吃肉，不吃点儿别的？” “啊，我喜欢吃肉，你们自己点自己的。” “看到了吧，我家王欣一点儿不像庆东人，能吃辣，喜欢吃牛羊肉，像北方人。”王行长笑着说。 “我什么都吃，没有那么多讲究。”王行长女儿说。 “阿姨，你喜欢吃什么？我来帮你点。”小谢对王行长老婆说。 “不用，我自己点。”王行长老婆面无表情地说。 庆东本地人不怎么喜欢吃火锅，一是不习惯吃辣，二是嫌吃火锅不上档次。近些年，随着外来人口不断涌入，火锅店逐渐增多，食客也以外地人居多。 火锅起源于北方地区，南方火锅盛行于四川、广东，四川火锅就是纤夫、棒棒们捡别人不要的动物下水、内脏，架起一口大锅，用重油重辣来压住下水、内脏的腥臭味，和北方火锅涮牛羊肉没有任何传承。 小谢没点牛羊肉，她点了云吞、虾仁、香菇、豆芽和空心菜，汤底是酸甜口的，吃火锅涮云吞是南方人吃法。 王行长老婆点了豆腐皮、年糕、各种蔬菜，还点了她爱吃的梅林午餐肉罐头，也没点牛羊肉，年糕在汤里煮过会更香，就是黏糊糊的有点粘牙。 “你们都不吃牛羊肉？”王行长问。 “不吃。” “不吃我吃，喝点什么？王欣回来了，怎么也得喝点酒吧？”王行长说。 “就喝我带回来的红酒吧？我喜欢喝红酒。”王行长女儿说。 “好，喝你带回来的红酒。” 王行长嫌她们点的菜少，拿起菜单，又点了牛肉丸、鱼丸、大虾、三文鱼、扇贝、雪蟹腿、腊肠、鱼豆腐、蔬菜拼盘，等等，摆了满满一大桌子。 “婉莹，你不来点红酒？”王行长问。 “我下午还要上班，不能喝酒。” “你在机场工作？”王行长老婆问。 “是，阿姨，我在机场做地勤。” “做地勤？你长得这么漂亮，不做空姐可惜了。” “不漂亮，不漂亮。” “老王，你说婉莹漂亮不漂亮？”王行长老婆问。 “漂亮，你年轻的时候也挺漂亮。” “你是说我老了呗？” “不老，不老，开始吃饭吧，一会儿婉莹还要上班。” “是啊，婉莹上班别晚了，吃饭吧。” “阿姨，初次见面，我以茶代酒敬您一杯，祝您身体健康！”小谢端起茶杯说。 “谢谢，谢谢你帮我家老王办通行证。” “不用谢。” “王欣，你不谢谢婉莹姐姐？婉莹姐姐带你爸爸进去接你的。”王行长老婆说。 “等一会儿的，我涮点羊肉吃。”王行长女儿正忙着吃肉。 “我这个女儿，有点儿像假小子，婉莹你别介意啊？” “不介意，阿姨，王欣看上去身体很好，人长得也漂亮。” “你可真会说话，我女儿身体是挺好，漂亮却谈不上。” “阿姨，王欣挺漂亮的，就是没怎么化妆。” “是啊，你们在机场工作的人，一定很会化妆。” “婉莹姐，我敬你一杯，谢谢你夸我漂亮！”王行长女儿端起酒杯说。 “不用敬，不用敬。” “我干了，你随意，这酒不错。”王行长女儿干了一杯红酒。 “婉莹，让你见笑了，王欣高中就出国了，思维方式已经西方化了。”王行长老婆说。 “这样好，我喜欢西方人的坦率。” “你在机场工作，一定认识很多西方人吧？” “不认识。” “我家王欣英语可好了，高二就考过了托福，现在在纽约大学读商科。” “王欣真聪明。”小谢说。 “王欣的聪明劲儿像我，我没赶上好时候，年轻的时候没有出国留学的机会。”王行长也夸奖女儿说。 “是啊，我爸爸可聪明了，看东西过目不忘，要不然也当不上银行行长。” “还是我姑娘了解我，来，咱爷俩喝一杯！”王行长和女儿碰杯。 “王欣，你少喝点酒吧，我看你喝了好几杯了。”王行长老婆说。 “红酒打开就要喝完，剩下了就不好喝了。” “婉莹，让你见笑了，她们爷俩喜欢喝酒吃肉，像北方人，一点不像南方人。” “阿姨，您不喝酒吗？” “不喝，我从来不喝酒，你平时喝酒吗？” “我也不喝。” “婉莹，你成家了吗？” “没成家。” “有男朋友吗？” “有，有男朋友。”小谢停顿了一下说。 “你男朋友是做什么工作的？” “银行工作。” “在哪个银行？我家老王认识不认识？” “王欣妈，你哪儿来这么多问题？还让不让人好好吃饭了？”王行长不知道是吃火锅吃的，还是紧张的，脸上都冒汗了。 “我随便问问，你紧张啥？” “我紧张什么？婉莹男朋友又不是我们银行的。” “好吧，吃饭吧，你也少喝点，下午还得回行里上班。” “王欣回来我高兴，就这一杯，喝完这杯不喝了。” 王行长这顿饭吃得如坐针毡，心想不让小谢办通行证就好了，本来想给女儿一个惊喜，结果却给自己一阵惊吓。好在婉莹还算机警，没有乱说话，但是，心里也埋怨婉莹为什么带自己老婆和女儿来吃火锅，躲还来不及呐，说不知道不就完了。 “你和那个谢婉莹是怎么认识的？” 晚上，王行长回到家，女儿已经睡觉了，王行长老婆不放心，又问起小谢的事。 “谢婉莹是杜总的朋友，我是通过杜总认识的，不信你问杜总。” “我问杜总干什么？” “你不是不放心我嘛！” “王欣爸，你想进步，想当省行副行长，就要注意影响，我想提醒你一下。” “不用你提醒啊！这是八万美元，王欣走的时候带上。”王行长从包里拿出八万美元现金。 “怎么才八万美元？”王行长老婆接过钱说。 “不能一次给她太多钱，她太能花钱了。” “你说的也是。” “这是给你的，别人送给我一个翡翠镯子，你看看怎么样？”王行长递给老婆一个首饰盒。 “不是满绿的，一看就不值钱。”王行长老婆打开首饰盒说。 “你不要太贪了，满绿的翡翠得上百万，这个镯子怎么也值几十万。” “好吧，谢谢你了，我把镯子收起来了。” “喜欢就戴，别总舍不得戴。” “我戴什么戴？你是行长，我打扮得珠光宝气的，我看你是不想进步了。” “你说的对，说的对，我们还是低调点好。” 王行长给小谢的金银首饰都是普通货，值不了多少钱，给老婆的金银首饰可很值钱。 王行长老婆回到卧室，打开藏在衣帽间里的保险柜，把八万美元放进去，翡翠镯子戴上又摘下，反复好几次。 接着，王行长老婆又从保险柜里取出一堆珠宝首饰，蹲在地上一件一件地欣赏，钻石戒指、黄金戒指、红宝石项链、蓝宝石项链、珍珠项链、翡翠手镯、祖母绿手镯、水晶手镯，等等，各种首饰琳琅满目，价值不菲。 欣赏自己的“存货”是王行长老婆最大的业余爱好，并从中得到极大的满足，有时候她把金条掂在手里，像把玩古董一样慢慢摩挲，心情就会好很多。不过，她只是自己躲在家里欣赏，不敢戴出去，这确实是个遗憾。 第117章 苗春燕公司安装设备 苗春燕最近很忙，曹董事长投资的设备陆续到货，今天又有一批设备到货安装，公司上下一片忙碌。 格瑞生物科技和宝源制药结成战略合作伙伴获得了实实在在的好处，仪器设备得到更新换代，销售市场也有了保障，合作看似对双方有利，格瑞生物科技好像得到更多，也许曹董事长是着眼未来吧。 “苗总，今天又有一批设备到货，这是仪器设备清单。”公司副总拿来一张设备清单。 “我看看，仪器设备不少啊！工业低温离心机、空压机、生化分析仪、生物反应器，这几个设备我们也没要啊？” “仪器清单是宝源制药昨天发过来的，他们是不是搞错了，不是我们的设备也发过来了？” “不知道，等仪器设备到了再说吧，也许是清单搞错了。” “苗总，有句话不知道当说不当说。” “什么话？说吧。” “没什么，就是员工们私底下议论，说我们要被宝源制药收购了，担心自己的工作不保。” “大家想多了，我们和宝源制药是战略合作关系，如果被收购，第一个要担心的是我。” “那是，那是。” 快到中午的时候，几辆大型货车陆续到达，叉车已经提前准备好了，又雇了一些搬运工，格瑞生物科技员工们开始卸货，苗春燕亲自到现场指挥。 格瑞生物科技怎么说都是个小公司，员工数量也不多，只有三、四十人，一下子来这么多设备，还真有点吃不消。 “大家听我指挥，先把货车上的设备卸下来，根据先前分组，各组找到自己负责的设备，按照楼层高低，四楼设备先往楼上运，然后是三楼，依次类推。楼层高的走货梯，楼层低的走楼梯，各组组长组织大家分头进行，大家注意安全，不要乱。”苗春燕爬上一辆货车，站在车顶上大声说道。 “苗总，你下来吧，站在车顶上不安全。”副总经理在下面说。 “我没事，我不下去了，我在车顶上组织大家卸货，把叉车调过来。” “叉车，叉车先过来。” 苗春燕身先士卒，站在车顶上指挥大家卸货，女老板不辞辛苦，员工们也不敢怠慢。 仪器设备连同包装箱固定在木托盘上，叉车开到货车车厢前，叉子伸进托盘下面，把设备连同托盘一起卸下货车，好在这次没有大型设备，要不然得雇吊车。即使这样，搬运起来也很费劲，说到搬运，格瑞生物科技的员工只是打打下手，还是要靠雇来的搬运工。 “苗总，盒饭到了，吃午饭吧。” “你们先吃，我不饿。” “饭一会儿凉了。” “你们不用管我，我等会儿吃。” 格瑞生物科技没有食堂，公司中午给员工订盒饭，搬运工怕干不完活儿，中午不吃饭，搬运工不吃饭，苗春燕也不吃，她跑前跑后，不断叮嘱搬运工轻拿轻放。 搬运工都是些年轻力壮的小伙子，大多衣服破旧，穿着平底布鞋，大件设备用四轮平板车运，小件用人扛，他们很会用腰劲儿，百十斤重的生物安全柜，一个人扛起来就走，身穿白大褂的格瑞生物科技员工自叹不如。 中国传统文化有歧视体力劳动者的倾向，这和儒家一门心思要做帝王师的理想有关，什么“学而优则仕”、“朝为田舍郎、暮登天子堂”、“学成文武艺，货与帝王家”等等，都是典型的儒家理想。孔子的学生樊迟曾经向孔子请教种庄稼的事，被孔子责骂为只想干鄙事的“小人”，这个典故叫樊迟问稼。 讨论体力劳动和脑力劳动孰轻孰重，并没有什么实际意义，格瑞生物科技很多员工睡眠不好，严重的还有神经衰弱，这些搬运工没有这个问题，他们干一天活儿，晚上回到家，脑袋沾上枕头就着。 “苗总，曹董事长来了。” 下午，苗春燕正在楼上和员工们安装设备，办公室主任跑来通报。 “曹董事长，哪个曹董事长？”苗春燕抹了一把脸上的汗说。 “宝源制药曹董事长，还带了不少人。” “曹董事长没说来啊？” “苗总，我来了，事先没通知你，知道你这几天安装设备，我带了厂家和我们公司的技术人员过来支援你。”苗春燕话音未落，曹董事长进来了。 “太好了，曹董事长，说实话，我们已经人困马乏了，你带了这么多人，真是太感谢你了！”曹董事长身后跟着十几个人。 “这些都是我们公司的技术骨干，还有长期合作的生产厂家，安装调试设备就交给他们好了，你们也休息休息。” “这怎么好意思，还是你们指导，我们自己干吧。” “一家人不说两家话，我们是战略合作伙伴，你们的事就是我们的事，苗总，我带来的人都归你指挥，你现在就安排他们干活儿吧。” “那好，那我就不客气了。” “对了，还有我，别忘了给我也安排活儿。” “曹董事长，我现在接待不了你，我让人送你到酒店休息吧。” “我不累，技术方面的工作我做不了，我可以干点体力活儿。” “那怎么行？体力活儿哪能用得到你？” “没事，我来了就是要干活儿，人多力量大，要不我给你打下手吧，咱们俩一起干。” “我可不敢用你，你去我办公室休息吧。” “别争了，我和你一起干吧，我来了就是要帮你干活儿的。” “好吧，曹董事长，你负责四楼设备安装吧，四楼全是重要设备。” “好，我去四楼。” “对了，曹董事长，我看设备清单上有些设备我没要啊？” “啊，你没要，我也给你发来了，早晚用得上。” “好吧，谢谢你了！” 曹董事长说干就干，他脱掉外衣，撸起袖子，领着人去四楼安装设备。 曹董事长和苗春燕都是执行力很强的领导，干事喜欢亲力亲为，第一代创业者往往都具有这个特点。小公司还行，公司发展到一定规模，领导的执行力好像就不那么重要了，曹董事长是个例外。 苗春燕说的是实话，格瑞生物科技确实人困马乏，这段时间设备集中到货，旧设备拆除，新设备安装调试，大家累得够呛，曹董事长这时候带人过来，无异于雪中送炭，苗春燕心里很是感动。 曹董事长虽然长相一般，个子不高，年龄不小，衣着朴素，外表像个农民企业家，但在苗春燕眼里渐渐高大起来。曹董事长有点像李文忠大哥，他们俩都是热心肠、性格豪爽的人，但和李文忠大哥又不太一样。 人都是有感情的，别人真心对你好，你是能够感觉到的，尤其是在遇到困难的时候，锦上添花不如雪中送炭。 仪器设备的安装调试是个技术活儿，格瑞生物科技员工下班后，曹董事长领人继续干，苗春燕劝了几次也劝不了，只好和他们一起干，他们挑灯夜战，一直干到晚上八点多。 “曹董事长，今天就干到这儿吧，你们来了就干活儿，也没休息休息，非常感谢大家，我请大家吃个饭。”苗春燕说。 “才八点多，我们再干一会儿吧。”曹董事长说。 “不要再干了，反正今天也干不完，这么晚了，大家早都饿了，赶紧吃饭吧，吃完饭你们到酒店休息，我把酒店都安排好了。” “苗总，住酒店的钱你不用管，你请吃饭就行了。” “那怎么行，你们大老远从广州过来帮我，住酒店的钱一定得我拿。” “好，住酒店钱你拿。” 苗春燕是个女汉子，生性要强，从中午到现在一口饭没吃，楼上楼下来回跑，走路像一阵风，到处都看到她精干利落的身影，一般男人都没有她能干。 苗春燕像一只不知疲倦的陀螺，身穿白大褂，穿行在泛着银光的仪器设备和插满试管的实验台之间，活脱脱一个女版钢铁侠。钢铁侠是漫威公司根据动画改编的电影，讲的是科学怪人的故事，由小罗伯特唐尼主演，钢铁侠的原型是埃隆马斯克，漫威公司却说是霍华德休斯。 苗春燕陪曹董事长一行吃完晚饭，又把他们送到酒店。在酒店大堂，曹董事长说想和苗春燕单独谈谈，两人去了酒店里的星巴克咖啡厅，找了一个僻静的座位坐下。 “苗总。” “曹董事长，私底下你可以叫我春燕。” “那你别叫我董事长了，你可以叫我广波。” “那不行，我还是叫你曹哥吧。” “行，叫曹哥也行。” “曹哥，感谢你给我投资这么多设备，还带人帮忙安装，我怎么觉得压力挺大的呐！” “春燕，你不要有什么压力，一年不行两年，两年不行三年，我相信你们的研发能力，没问题。” “你对我这么有信心？” “有，我相信你的能力，我更相信生物制药行业的发展前景。” “你说得对，这几年诺华、默沙东在新分子实体、新生物制品、干细胞疗法、基因治疗等方面取得很大突破，随着基因测序、基因组研究的进展，大批新药特药得以顺利研发，未来化学药向生物药转型的趋势，我们现在就能看到。” “春燕，说实话，我之所以找你合作，就是看好你的专业背景和研发能力，我不懂医学，是建筑工人出身，我听好几个专家说你论文写的挺好的。” “这么说，你找我是有备而来呀？” “当然了，有备而来，一开始是这样，后来我发现你人很爽快，没有架子，做事雷厉风行不拖泥带水，是我喜欢的类型，除了这些，咱们俩还有一点比较像。” “什么？” “单身啊，你是单身，我也是单身，这一点也像。” “是吗？” “春燕，我开玩笑呐！你千万别生气，你虽然是单身，一定有男朋友。” “没有。” “没有男朋友？我不相信。” “我确实没有男朋友，可能我太强势了，一般男人不敢找我。”苗春燕笑着说。 “你说的不对，是你太优秀了，一般人没有你优秀。” “曹哥，你过奖了。” “春燕，月底在新加坡有一个国际药物创新大会，每两年召开一次，主要讲创新药物研发、新药申报、人工智能在药品开发领域的应用，等等，我每届都会参加，一定有你感兴趣的内容，你想不想参加？” “你这是想让我彻底改行开发药物啊！现在报名还来得及吗？” “来得及，一会儿我把组委会联系邮箱和电话发给你。” “你想和我一起去？” “是，这个会议很重要，一些国际知名药企、医药公司、大学、研究所都去，还有仪器设备展览展示，像辉瑞、赛诺菲、默沙东、诺华，等等，都会去，我们广州的几家药企每届都去。” “好吧，我去看看。” “好，就这么定了。” “曹哥，你忙了一天了，早点回房间休息吧。” “行，春燕，你也早点回家休息，我明天下午回广州，我带来的人留在这儿，设备什么时候安装调试完，你再放他们走。” “让你的人无偿为我工作，这样不好吧？” “有什么不好的，我和他们都说好了，不干完活儿不许回去。” “好吧，那谢谢曹哥了！” “谢什么，你不用和我客气，别忘了赶紧报名。” “好。” 苗春燕把曹董事长送到电梯口，曹董事长上楼，苗春燕转身往回走。这一天忙得脚打后脑勺，现在觉得胳膊腿又酸又疼，浑身上下像散了架，走到停车场，找到自己的车，连打开车门的力气都没有了。 曹董事长带来的人又干了两天，和格瑞生物科技员工一起完成仪器设备安装调试，临走前，苗春燕给他们每人一个红包，红包里面装着3000元钱。 像苗春燕这样全身心投入工作的女性，婚姻和家庭仿佛成了遥不可及的奢侈品，不知不觉中，工作成了她生命的主要部分，每天都有做不完的事，闲下来反倒有种负罪感。 第118章 苗春燕的布偶猫 苗春燕的大学同学，很多都成了人妻、成了人母，每天谈论如何教育孩子、孩子上什么特长班、周末领孩子去哪儿玩，像苗春燕这样没成家的少，有时候，苗春燕也很羡慕她们。 在累得不行的时候，苗春燕也想过放弃，想不干了，然而，争强好胜的性格和内心深处的骄傲最终战胜胆怯，支撑她一步步走到现在。 “玉湖，好长时间没联系了，你忙什么呐？”周末，苗春燕给周玉湖打电话。 “没忙什么。” “你的物流分公司建的怎么样了？” “还行吧，一期工程结束了，现在告一段落，你怎么样？” “我也是刚忙完，曹董事长投资的仪器设备刚安装调试完。” “你们合作还顺利？” “还行吧，你在哪儿呐？听声音像是在外面。” “我在我买的饭店呐，今天天气好，我想把荷花池清理一下。” “需不需要帮忙？我去帮帮你？” “不需要，我一个人慢慢干。” “我在家里待着没事，我去帮帮你吧。” “你过来溜达溜达也行，干活儿用不着你。” “好，我这就开车过去。” 苗春燕是成功的女企业家，社会地位决定她接触最多的也是企业家，前面说的大学同学，她和她们的共同语言越来越少，关注点不同，社交圈子也不一样。 人越是成功，朋友会越少，可能这就是阶层固化的由来。周玉湖是苗春燕的朋友，和普通企业家朋友不一样，是放在心里的朋友。 苗春燕开车来到周玉湖的饭店，在服务员的指引下找到后院。今天天气晴朗，玉兰花、樱花、桃花、山茶花竞相开放，梧桐树吐出新芽，池塘里的水被排了出去，荷花的根相互交错深深扎在泥土里，除了荷花，池塘里还有香蒲、芦苇、菖蒲等水生植物。 周玉湖站在池塘里，身穿橘黄色短袖t恤衫，蓝色工装裤，脚穿长筒雨靴，手里拿着铁锹，正在一锹锹往外挖淤泥。 “这么脏的活儿你也干啊？”苗春燕说。 “脏吗？我想赶在雨季到来前把池塘清理一下。”周玉湖回答。 “怎么就你一个人干？” “他们想帮我干，我没让，周末饭店客人多。” “这个池塘有多大？” “两亩多吧。” “还有雨靴吗？我帮你干。” “没有了，就这一双，你要是想干，光脚下来吧。” “那还是你干吧，我在旁边看着。” “那边有椅子，你坐在椅子上晒晒太阳吧。” “我怕晒黑了。” “你还怕晒黑呀？” “你是说我长得黑吗？” “不是，我看你一个冬天捂的，有点不像你了。” “你可真不会说话，我本来长得就不黑，黑也是晒的。” “接着。”周玉湖突然扔过来一个黑乎乎的的东西。 “什么呀？”苗春燕吓得站了起来。 “我挖到一截藕，冬天挖藕剩下的。” “还能吃吗？” “能吃，一会儿让厨师做个排骨藕汤，用砂锅小火炖，一定很好吃。” “这是什么？地瓜秧？你要种地瓜吗？”苗春燕指着岸边的一堆苗木说。 “种什么地瓜，那是带芽根的荷花苗，池塘里的荷花品种不够好，我买了一些好品种荷花苗，一会儿种上。” “好啊，我帮你种，都是什么品种的荷花？” “有白色的青毛节，粉红色的小舞妃，红色的仙女散花，还有三色莲。” “你懂的真多，我看你像个农民。” “你说得对，我喜欢田园生活，什么时候不干了，我买个农场，养花种菜，当农民。” “好吧，农民先生，现在开始种荷花吧。”苗春燕递给周玉湖一根荷花苗。 “等等，水里好像有鱼，个头儿还不小。”周玉湖放下铁锹，伸手在水里摸鱼。 “有鱼吗？你小心点儿，别滑倒了。” “捉到了，鲤鱼，个头儿不小，能有六、七斤，回头再做个糖醋鲤鱼。”鲤鱼在周玉湖手里来回扭动，溅起的水花打湿了周玉湖的衣服。 苗春燕怕晒黑，向服务员要来草帽，戴着草帽帮周玉湖种荷花。种完荷花，两人又开始清运淤泥，苗春燕用铁锹装车，周玉湖推两轮手推车，干了一阵，两个人身上、裤子上都溅上泥点，他们俩像一对农民夫妇在自家池塘干活儿，虽谈不上诗情画意，岁月静好还是有的。清运完淤泥，周玉湖爬上陡坡，打开池塘闸门，从上游小溪引来的清水汩汩流进池塘。 干完活儿已经是下午两点，两人简单洗了洗，用胶皮管接水冲洗掉鞋底上的淤泥。回到饭店，饭已经做好了，服务员倒好茶水，摆好碗筷，周玉湖和苗春燕接过热毛巾擦脸。 桌子上是五菜一汤，糖醋鲤鱼、红烧肉、凉拌芥菜、土豆色拉、桂花糯米藕，还有一罐排骨藕汤，两人开始吃饭。 “藕不错，是刚才那截藕做的吗？”苗春燕问。 “是，厨师用藕做了两道菜，味道还不错。”周玉湖说。 “别说，厨师水平还可以，糖醋鲤鱼做的也挺好。”苗春燕尝了一块鱼肉说。 “纯野生鲤鱼，吃小虾、水草长大的，关键是新鲜。” “是啊，你刚从水里捉出来的，没有比这更新鲜的了。” “春燕，你找我有事吗？”周玉湖突然问。 “怎么，没事就不能找你了？” “我随便问问。” “好吧，我有事，我找你借钱。”苗春燕煞有介事地说。 “借多少？” “借一个亿，你有吗？” “没有。” “这不就得了。” “你真管我借钱？” “借什么钱，本来没有事，就是想看看你，你这么一说我倒想起一件事。” “什么事？”周玉湖警觉地问。 “是这样，我下周要去新加坡出差，我的猫没人照看，你帮我照看一下猫吧？” “照看猫？你去新加坡几天？” “四天。” “四天还用我照看？” “我去完新加坡还要去广州。” “去广州？去广州干什么？” “曹董事长邀请我去广州，参观一家生物制药企业。” “你自己去新加坡？” “我和曹董事长一起去，回头再一起回广州。” “你和曹董事长交往挺密切啊？” “不是交往，是合作。” “为什么让我照看你的猫？” “交给别人我不放心啊？你不用天天去，一个礼拜去两次就行，我最多出差两周，你到我那儿给猫添点水，加点猫粮，换换猫砂，最主要是陪我的猫玩一会儿。” “我还要陪猫玩？” “对，布偶猫粘人，需要有人陪着玩，也不用陪太长时间，十分钟就够，不然抑郁了怎么办？” “猫也会抑郁？” “会，猫和人一样，没人陪也会抑郁。” “没听说过。” “一看你就缺乏爱心，陪我的猫玩玩，可以激发激发你的爱心。” “爱心我不缺，我每年都给慈善组织捐款。” “我是说你缺乏对人的爱心，你应该学着爱别人。” “你是说关心别人吧？” “关心也是一种爱，一会儿你跟我去我家一趟，让你和我的猫认识认识。” “现在就去呀？” “对，我教你怎么换猫砂，最主要是让我的猫了解了解你，省得你一个人去的时候把我的猫吓着。” “这猫怎么跟你的孩子似的？” “当然了，就是我的孩子，我的猫儿子。” “行，你说咋样就咋样。” 布偶猫毛被丰富、四肢粗大、身体柔软，摸上去像软绵绵的布偶玩具。布偶猫性情温顺恬静，不特立独行，对人非常友善，不像其他猫那么容易“急眼”，要说缺点，就是比较粘人，需要主人的陪伴。猫本身是独立行很强的宠物，很多猫和主人关系疏远、若即若离，布偶猫是个例外。 吃完饭，周玉湖换了一件衣服，开车跟着苗春燕往回走，两人来到苗春燕的住处。 “你什么时候开始养猫的？以前没听说你养猫啊？”周玉湖和苗春燕走进公寓楼。 “去年。” “你的猫两岁？” “四岁。” “四岁？” “猫是我朋友的，我朋友移民国外了，先是在我这儿寄养，我挺喜欢，就留下了。” “那你出差怎么办？” “我出差就让我妈过来，我妈脚扭了，只好找你了。” “是这样啊。” “一会儿我开门进屋，你动作慢一点。” “动作慢一点，为什么？” “我的猫胆子小，见到生人害怕。” “不咬人吧？” “又不是狗，怎么会咬人？” 苗春燕打开房门，猫咪竖着尾巴跑了过来，看到主人身后的陌生人，突然停下脚步，做出后撤姿态，歪着脑袋死死盯着周玉湖。 “luki，妈妈回来了，别害怕，这是周叔叔，说周叔叔好。”苗春燕一边脱鞋一边跟猫咪说话。 “喵喵。” “说周叔叔好。” “喵喵。” “luki跟你问好呐！”苗春燕提醒周玉湖道。 “啊，你好，luki。” “喵喵。” “还行，没见到你就跑，看来你俩挺有缘分，这个拖鞋给你。”苗春燕递给周玉湖一双拖鞋。 “需要我做什么？你教教我。” “别着急，你在客厅坐一会儿，让luki熟悉熟悉你，出了一身汗，我先去洗个澡，茶几上有水果，喝水自己倒。” “行，你快点洗啊。” 苗春燕去浴室洗澡，周玉湖坐在客厅沙发上，猫咪摇着尾巴绕着茶几来回走，一边叫一边看着周玉湖。 “luki，过来。”周玉湖招呼猫咪。 “喵喵。”猫咪听见召唤慢慢向周玉湖靠近。 “过来，坐到我身边来。”周玉湖拍拍沙发说。 “喵喵。”猫咪跳上沙发，闻了闻周玉湖的手，依偎在周玉湖身边。 苗春燕洗完澡，身穿粉红色丝绸睡裙，头上扎着白毛巾，手里拿着护肤品，肩头圆润，双腿白皙，光脚穿着拖鞋，浑身散发着香气来到客厅。 苗春燕骨架大，性格开朗，长相端庄大气，大骨架女人穿衣服漂亮，个子再高点可以当模特。苗春燕虽然三十多岁了，身材保持得挺好，可能和没结婚有关。 “洗完澡了？教教我怎么换猫砂。”周玉湖说。 “别着急，我先抹点护肤品，女人这张脸啊，说老就老，不保养不行。” 苗春燕往脸上抹sk-ii护肤精华露，用化妆棉轻轻拍打，促进有效成分吸收。 “luki一顿饭吃多少猫粮？”周玉湖问。 “你说，我素颜的样子好看吗？”苗春燕转过脸面对着周玉湖。 “好看，我一次应该加多少水？” “真好看？我可从来没让别的男人看见我素颜的样子。” “猫砂怎么换？” “你着急走啊？不要着急，撸猫的感觉很好吧？” “感觉挺好。” “我建议你也养个宠物，宠物能带来快乐，还帮助减压。” “我没时间养。” “说真的，你想当luki的爸爸吗？我想给luki找个爸爸。” “你说什么呐？” “开个玩笑，来吧，我教你怎么喂食，怎么换猫砂。” 苗春燕领着周玉湖来到客房，教周玉湖如何给猫喂食，如何换猫砂。客房里有猫窝、猫床、猫抓板、猫食盆、猫水盆、猫砂盆，还有一个一米多高的猫爬架，猫爬架既可以让猫攀爬，也可以磨爪，至于大大小小的猫玩具，更是数不胜数。 “猫粮一次不要加太满，猫砂清理完再加点，猫砂袋子在柜子里，学会了吧？挺简单的。”苗春燕教完周玉湖说。 “还行，不算太复杂。” “怎么样，你也养一个吧？” “我没时间，养不了，我先回去了。”周玉湖说完要走。 “等等，你钥匙没拿，我把房门钥匙给你。” “钥匙给我放心吗？你家里没有贵重物品吧？” “放心，我和luki随时欢迎你来。” “那好，我先回去了，你哪天出差，告诉我一声。” “玉湖。” “你还有事吗？” “啊，没有了，我送你到门口吧。” “不用送了，忙了一天，你早点休息吧。” 苗春燕很想让周玉湖留下，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自己毕竟是个女人，自荐枕席好像不太好，周玉湖是不解风情，还是对自己不感兴趣，苗春燕不敢往深处想。 女人身上都有母性，养宠物激发了苗春燕的母性，苗春燕现在很想结婚，很想有自己的孩子，只是孩子爸爸还不知道在哪里。 第119章 房地产项目并购 中国人是世界上最喜欢买房子的民族，过去是买地，现在是买房，没有房子就像没有根，连媳妇都娶不上，这其中既有文化原因，也有经济原因。 美国有一半人不买房，一辈子租房住，中国却不行，大城市高昂的房价，压得年轻人喘不过气来，不仅一辈子给银行打工，还限制了一两代人的消费，因为首付大多是父母拿的，是父母一辈子的积蓄，甚至是养老钱。 “今年，我让各地分公司抓紧时间拿地，不要像个小脚女人，我们要抢占市场，大干快上，快速扩张。郑州分公司干得就不错，今年新开工4个项目，总建筑面积1700万平米，还有10万平米的土地储备，我要给郑州分公司刘总嘉奖。”长江华成集团临时董事会，杜总正在讲话。 “董事长，二三线城市拿地比较容易，华成集团重点布局一线城市，一线城市拿地成本比较高吧？”一名独立董事说。 “我刚才说了不能当小脚女人，以郑州为例，刘总拿地就是胆子大，别人出价30亿，刘总出价40亿，谁也抢不过他。” “可是，土地成本这么高，风险怎么控制？”另一名独立董事说。 “刘总拿地是经过我同意的，我喜欢看武侠小说，天下武功，唯快不破，我们一手向地方政府交纳少量预付金，一手向下游建筑商收钱，还有期房的首付款，拿了地就快建快销，加快资金回笼速度，就是一个快字。” “我觉得还是应该注意控制风险。” “风险可控，还有一件事向各位董事通报，公司近期成立了并购部，由我直接领导，我打算开展几项并购业务。” “并购什么？” “项目正在谈，目前保密，可能需要我亲自出面。” “董事长，证监会规定，上市公司大型并购业务需要进行信息披露。” “我们正在运作，还没有最后敲定，我不想影响市场，如果并购成功，华成集团的股价一定会大涨，当然了，我说的是如果。” “华成集团的股价现在是68.32元，还能再涨？” “能涨，我相信能涨，华成集团去年实现营收550亿、净利润32亿，今年至少要翻一番，我们要成为千亿房企。” 上市公司董事会一般每年召开两次，分定期会议和临时会议两种，主要研究上市公司全年经营目标和工作计划，上年度经济指标完成情况，以及其他需要请示董事会批准的事项。 开完临时董事会，杜总回到办公室，董事会秘书整理完会议纪要找杜总签字。 “董事长，这是会议纪要，其他董事已经签字了，请您签字。” “还是过去好啊！我一个人说了算，现在又是董事会，又是监事会，实在是麻烦。” “董事长，您是有决策权的大股东，董事会、监事会都在您的控制之下，无非就是走个程序而已。” “是啊，我们是上市公司，要遵守公司法的规定。” “董事长，回头我把会议纪要发给监事会监事。” “好，李秘书，这些董事和监事，你要密切关注他们的动向，有什么情况及时向我汇报。” “是，董事长，我刚才收到证券交易所函询，问我们公司股价波动原因，您看我怎么回复？” “并购还没开始，市场就有反应了？我一会儿要去见杨总，你自己看着回复吧。” “那我回复二级市场走势，上市公司无法左右，公司只能认真做好业务，增强业绩，您看怎么样？” “行，你看着办吧。” 董事会秘书不是普通秘书，是上市公司与证券交易所之间的指定联络人，对外负责公司信息披露，投资者关系管理，对接券商、律师、会计师事务所；对内负责股权事务管理，项目推进，公司治理等事宜，属于公司高管。 李秘书是四十多岁的中年妇女，长相普通，身材也一般，但是年薪200万。看来，无论男人还是女人，都应该有一技之长，靠自己本事吃饭。 房地产业经过前些年的快速发展，已经由黄金时代进入白银时代，市场越来越向头部企业集中，一大批中小房企要么退出，要么破产。杜总这么精明的人，不可能看不出来，如果一味求稳，华成集团势必沦为平庸，甚至连生存都会成问题，即便你是上市公司，所以，杜总急于把企业做大，迅速占领市场，挤进头部企业，并购是捷径之一。 说干就干，杜总选调精兵强将组成并购部，以销售团队为班底，辅之以财务、法务人员，很多人都是创业时期的骨干，就是要保证强大的执行力和运营效率，杜总准备大干一场。 海廉地产总部是一座35层楼高的写字楼，建筑面积8万多平方米，位于中央商务区核心地带，楼顶上有“海廉地产”四个大字。平日里人来人往的大楼，今天显得有些冷清，门前停车场上有一群人大声嚷嚷，手里举着“还我房子”、“还我血汗钱”、“打倒黑心老板”的白色横幅，警察和保安在四周维持秩序。 一辆宝蓝色宾利飞驰来到海廉地产总部门前，车子停下，杜总从车上下来，保安和办公室联系后，让杜总进来。 “杨总你好，有日子没见，你还好吧？”来到海廉地产总裁办公室，杜总打招呼道。 “杜总来了，请坐。”海廉地产老总四十多岁，面容有些憔悴，身穿西服，没系领带。 “杨总，我看楼下围了不少人，这些不明真相的群众，一定是受人指使。” “是啊，不知道他们从哪儿听到的消息，非说我们不能按期交房，楼都盖得差不多了，是供应商的原因导致停工。” “是啊，是啊，我也听说了，你们好像有几个项目停工了。” “暂时停工，资金一到位马上复工。” “杨总，先不说这些，你这屋里烟味很重，少抽烟，多喝茶，我给你带来两盒明前龙井，一芽一叶的极品龙井，咱们俩喝喝茶。”杜总拿出两盒龙井茶。 “好吧，我让秘书过来冲茶。” 清明节前三天采摘的龙井茶叫明前茶，是茶树刚发出来的嫩芽，属于龙井中的珍品。 秘书拿来两个玻璃杯，放入适量茶叶，烧好水，待水温降到80度，直接冲泡。只见嫩绿色的茶叶在水中翻滚盘旋，水面平静下来以后，一根根茶叶在水中竖立起来，像旗杆，也像长枪，晶莹剔透，一阵阵清香扑面而来。 喝龙井茶最好用玻璃杯，可以欣赏茶叶在水中的姿容和灵动飘逸的神态，像江南水乡柔弱恬静的女子，未喝就先醉了。 “茶不错。”杨总喝了一口茶说。 “我特意派人去西湖龙井村买的，专门送给杨总。” “难得杜总这么关心我，杜总来不是为了喝茶吧？” “以喝茶为主，当然，也想谈点别的事。” “什么事？杜总你请说吧。” “好吧，当着明人不说暗话，我这次来是想谈合作，杨总你手里如果有不想干的项目，可以转让给我。” “杜总，我没记错的话，华成集团去年营收550亿，海廉地产是630亿，你想收购我吗？”杨总倒驴不倒架，口气挺强硬。 “不是收购，是合作，我听说海廉地产资金链出现了问题，有100多亿银行贷款马上到期，你们账面上好像没什么钱了吧？” “杜总不愧人称小诸葛，账算得清楚，连我账面上有多少钱都知道。” “杨总，你别见怪，我不是来收购你的，我是来帮你的。” “帮我？你想怎么帮？” “杨总，你能不能把星光耀广场、东方汇金、丽都国际二期三个项目转让给我？我来接盘，保证按期完工。” “杜总好眼力，这三个项目都是优质项目，你只需要一笔过桥资金就能把项目盘活，立即得到一批现成的可售楼盘，星光耀广场还是优质的会展项目板块。” “可以吗？你开个价，我尽量满足你。” “杜总，实话跟你说了吧，在你之前还有两、三个人想接手，我都没有同意，因为我不想零敲碎打地卖，要卖就全卖，打包销售，我这里还有金桥新乡、碧云天两个项目，五个项目一起打包转让。” “金桥新乡是十年烂尾楼，碧云天手续有点问题，这两个项目我不想要。” “那不行，我是打包转让，你不能挑肥拣瘦吧。” “五个项目一共多少钱？” “263亿，杜总，你能吃得下吗？之前的人嫌贵退出了。” “200亿，五个项目我全部买下。” “200亿？你砍得也太狠了吧？” “杨总，你想想，现在除了我，还有谁能拿出200亿？” “230亿。” “就200亿，多一分钱也不行。” “杜总，能不能商量商量？” “不能商量，我听说有人打算起诉你呀。” “220亿，你不能砍得太狠了吧？” “杨总，不是我砍得狠，我拿不出那么多钱。” “好吧，200亿就200亿。”杨总咬了咬牙说。 “我还有一个条件。” “还有条件？” “我要求分期付款，合同签完先付100亿，剩下100亿一年内付清。” “分期付款可不行，我欠款欠怕了，必须一次性付清。” “杨总，我一次拿不出200亿现金，要不半年，先付100亿，半年后再付100亿。” “杜总，你一刀砍下63亿，200亿已经砍到我的底线了。” “杨总，200亿不少了，你还有烂尾楼，甩掉包袱，你还可以重新再来，我是在帮你。” “帮我？你这是巧取豪夺！” “到底能不能分期付款？” “不能。” “那好吧，我还有事，我先回去了。”杜总站起身要走。 “等一下，杜总，分期付款也行，但我要你用华成集团等值股权抵押。” “行，没问题，什么时候签合同？ “明天，明天签吧。” “那好，签完合同，我付第一笔款，同时，我的人要马上进驻这几个项目，希望你们做好配合。” “行，没问题。” “那，别在办公室里坐着了，走吧，我请你喝酒。” “喝酒？我哪有心情喝酒？” “怎么，有人接你的烂尾楼还不高兴？你也没赔多少，有什么不满足的？” “好吧，喝酒，我请你。” 商场如战场，容不得半点私情，何况是竞争对手。杨总虽然不太满意，嫌杜总给的价码低，但甩掉包袱，剥离不良资产，可以重新再来，避免破产倒闭的命运，这么看，杜总确实是在帮他。 杜总花200亿并购，看上去像去菜市场买菜，背后经过周密细致的调查研究和前期接洽，除了后两项资产有些问题，前三个都是马上可以变现的优质资产。 “各位兄弟，我一会儿去海廉地产签合同，兵贵神速，我们分成五组立即进驻项目楼盘，合同正在法务部审核，法务部审核完毕，我们立即出发。好资产加价卖出，一般性资产分拆零售，赚取差价，总的原则是快进快出。”第二天，杜总给高管和并购部全体人员开会。 “董事长，我负责金桥新乡项目，之前没有准备预案，您拿下这个烂尾项目打算怎么处理？”公司副总经理说。 “我打算把金桥新乡改造成商业地产，我主要看中金桥新乡80万平米的土地储备，和头部房企相比，华成集团的土地储备有些少。” “董事长，公司今年开始的拿地、并购，导致我们的负债总额直线上升，公司资产负债率有些高。”财务部马部长说。 “我不关心资产负债率，和资产负债率相比，我更关心销债比，销债比大于1就没有风险，我们现在的销债比是1.4，基本上没什么风险。” 房地产企业有点像公共关系公司，上游是政府、银行、金融机构、税务、新闻媒体，下游是建筑承包商、装修公司、物业公司、销售代理，哪一个环节处理不好都不行。 房地产业的本质是金融，虽然带动很多产业，但也“绑架”了整个经济。房地产业随着中国城市化的进程不断发展壮大，一张图纸南方建完北方建，南方墙体薄一点，北方墙体厚一点，于是出现了“千城一面”的现象，很多城市看起来都差不多。 第120章 伊美慧酒庄会所 李颖这段时间一直在忙陈宝刚的事，陈宝刚最终被判两年，应该说刑期不算长，比当初预想的好得多，这完全是王德辉主任的功劳，如果不是王德辉主任，陈宝刚起码得判个三年、五年，连同案犯张岩都跟着借光，判了三年。 其实，张岩也挺冤，他比陈宝刚进入米澜化妆品时间要晚，提拔可比陈宝刚快，他和陈宝刚一样，也是个傀儡，主犯虹姐跑了，很多事情都说不清楚了。 “杜总，我同学的案子判了，判了两年，多亏了王主任。”李颖给杜总打电话。 “怎么样？家属还满意吗？” “满意，王主任亲自为我同学出庭辩护，如果不是王主任，还不知道判多少年。” “行，你们满意就好。” “杜总，我想请你和王主任吃个饭，表达一下感谢，你能出席吗？” “不用吃饭了，我和王主任是好朋友，案子办完就好，你不用有什么负担。” “杜总，我是这么想的，王主任一般不亲自接案子，我知道，他是看在你的面子上才接的，这份人情很重。还有，我同学将来如果有减刑或者假释的可能，恐怕还得麻烦王主任。” “李颖，你想得挺周到，这样吧，王主任喜欢喝红酒，我来安排，我请王主任吃个饭。” “杜总，还是我请吧？” “我请吧，我胃不好，不太敢喝酒，到时候你陪王主任喝点红酒吧，就这么定了。”杜总坚持请客。 “好吧，谢谢杜总。” 李颖说的没错，王主任亲自办理陈宝刚的案子，有点杀鸡用牛刀的意思，这是看在杜总的面子。李颖虽然年轻，考虑问题还比较周到，礼节上的事并不含糊，李颖明白，越是有身份的人，越注重细节，这也是细节决定成败吧。 “小颖，你要请杜总吃饭？”李颖回到家，李颖妈妈问。 “是啊，宝刚的案子全靠王主任帮忙了，王主任是杜总介绍的，我想请杜总和王主任吃饭，杜总说他请。” “杜总请就杜总请吧，杜总和王主任都是上流社会的人，你请他们吃啥好？便宜的没面子，太贵的咱们又请不起。” “我不想欠杜总人情，这是为了宝刚没办法。” “你就是实在，你不管宝刚怎么了？非亲非故的，你也不欠宝刚什么。” “话不能这么说，我和宝刚毕竟是同学，从小一起长大的，不能见死不救。” “宝刚成天呆头呆脑的，干事没个章程，就应该让宝刚在监狱里多呆几年，好好受受教育。” “监狱哪是好人待的地方，宝刚这个人本质上不坏。” “宝刚有你这个发小，真是祖坟冒青烟了。” “话不能这么说。” “你呀！放着杜总这么好的目标，怎么就不能拿下？亏你还是个空姐！” “空姐怎么了？空姐就只能傍大款？” “小颖，妈是过来人，妈是为你好，你想想，你如果跟了杜总，一辈子吃香喝辣，要什么有什么，像陈宝刚那样的穷光蛋，离得越远越好。” “跟你说过多少次了，杜总有女朋友，你不是不知道。” “我还是那句话，有女朋友怎么了？我要是你，即使杜总结婚了，做小也愿意！” “要做你去做吧，我丢不起那个人。” “我看你就没有当少奶奶的命，将来非嫁个穷光蛋不可！嫁吧，只要不嫁给陈宝刚就行！” “我嫁不嫁穷光蛋和你有什么关系？” “我是你妈，你怎么能这样和我说话？我一把屎一把尿、辛辛苦苦把你养大，原指望老了跟你借点光，看来，我是指望不上了！”李颖妈妈又开始耍泼了。 “一提杜总你就来劲儿，我走了，我去宿舍住几天。”李颖收拾东西要走。 “你要去哪儿？你给我回来！” “我去宿舍住几天，省得天天听你唠叨！” 贫穷是一种疾病，而且是一种传染性疾病，《红楼梦》中赵姨娘每月月银2两，只比鸳鸯、袭人、晴雯等大丫鬟多1两，李纨每月月银10两，王夫人每月月银20两，是赵姨娘的10倍，所以，赵姨娘经常发牢骚，对什么都不满意。 有一次，马道婆管赵姨娘要双鞋面子，赵姨娘说哪有一块是成样子的，成样子的东西也到不了她手上。虽说赵姨娘自身问题很多，但收入太少可能是一个原因。探春对自己的生身母亲怒其不争，如果能理解这一点，可能会好一些。 “杜总，你换车了？这是宾利？”杜总接李颖一起去见王主任。 “对，宾利飞驰，上车吧。” “车里真宽敞，座椅也很舒服，还有小桌板和液晶显示屏，这车很贵吧？”李颖和杜总坐在后排座位上。 “不贵，长轴版宾利，400多万。” “400多万还不贵？” “不贵，我明年想换辆劳斯莱斯，王师傅，去伊美慧酒庄会所。”杜总对司机说。 “好的，董事长。”司机回答。 “李颖，你想喝饮料吗？车载冰箱里有苏打水。” “冰箱在哪儿？” “在扶手后面，打开扶手，按这个按钮，冰箱门会自动降下来。”杜总一边说一边演示。 “真高级，我不渴，不想喝水。” 宾利飞驰座舱内部也采用飞翼造型，线条流畅，空间宽敞，真皮座椅和真皮配饰，镀铬金属开关和按钮，胡桃木桌板和嵌板，做工考究，现代时尚。红色真皮座椅带加热按摩功能，翻转式中控面板，中控时钟，牛眼式出风口，高级车载音响，融合多项前沿科技。 对于商务人士，车是门面，有一台好车，别人会高看一眼。豪宅、豪车、高档奢侈品是成功商务人士的标配，不管账面上有多少钱，豪宅、豪车先置办上。 李颖身穿蓝白相间长款连衣裙，连衣裙是桑蚕丝面料、短袖、v字领，腰间系着腰带，搭配腰部缩褶，衬托出李颖的好身材。李颖脖子上挂着珍珠项链，耳朵上戴着金色耳环，手里拿着白色坤包，虽然不是名牌时装，倒也清新淡雅，超凡脱俗，别有一番风韵。 “杜总，我给你和王主任每人买了一条lv领带，不知道王主任能不能喜欢。”李颖说。 “花那钱干什么？忘了告诉你了，王主任的礼物我已经准备好了，两瓶罗曼尼康帝，在酒窖里存着呐！” “酒窖？” “对，伊美慧酒庄有酒窖，我的酒都在那里存着。” “哦。” 伊美慧酒庄会所是位于老城区的一幢花园洋房，院子里种着丁香树、桂树、白玉兰，院墙栏杆上缠绕着紫藤，院子中央有一座喷泉。洋房有上百年历史，从外表看并不起眼，地中海风格的白墙红瓦，墙体、门窗、廊柱看起来有些破旧，内部装修却十分豪华。 “杜总，下午好，欢迎！欢迎！”会所女经理笑着迎了出来。 “刘经理你好，最近忙不忙？” “挺忙的，杜总有阵子没来了吧？我们新从勃良第酒庄进了一批红酒，一会儿请杜总品尝一下。” “好啊，我介绍一下，这是我朋友李颖。” “李小姐，你好。” “刘经理，你好。” “快请进吧，还是二楼悠然阁包厢。” “谢谢，刘经理，一会儿还有一个朋友过来，大华律师事务所王主任，他来的时候，麻烦你通知我一声。” “好的，杜总，没问题。” 李颖认识杜总好多年了，比姜雨琪认识杜总早，说起来，杜总当时还不是大老板，公司刚起步，开一辆丰田皇冠车。短短的七、八年时间，杜总公司越做越大，如今是上市公司。这种情况只可能发生在中国，外国公司一百年走的路，中国公司可能只需要十年。 李颖认识杜总的时候，杜总已经结婚了，好不容易离了婚，现在又冒出个姜雨琪，说实话，李颖是喜欢杜总的，李颖有时候想，如果杜总还是个小老板，姜雨琪肯定看不上，如果是那样，自己可能会嫁给杜总。 包厢里，夕阳斜照进来，窗外绿树成荫，丁香飘香，雀鸟鸣叫，彩蝶飞舞。 杜总坐在李颖对面，李颖长发披肩，皮肤白皙，长相秀美，曲线玲玲，举手投足间有种江南女子的灵秀。和李颖相比，姜雨琪个子有点太高了，姜雨琪是运动员出身，性格有些毛躁；前妻王珊长相一般，个子有点矮，性格任性刁蛮，李颖居于二者之间，别有一番风韵，杜总未免看得有些入神。 “杜总，你看着我干嘛？”李颖不好意思地说。 “啊，你经常盘着头发，今天把头发放下来，我有点不适应。” “看来，我还是穿着空姐制服更好了？” “那倒未必，我看你不穿空姐制服也挺好看的。” “谢谢夸奖，我没有那么好看，杜总最近挺忙吧？” “还行吧，事情挺多的。” “我同学的案子，多亏杜总帮忙，谢谢杜总了！” “你不用感谢我，还是王主任厉害，李颖，这点小事算不了什么，你不用放在心上，一会儿陪王主任喝两杯酒就行了。” “好吧，我酒量一般，怕陪不好。” “放心，王主任不劝酒，喝多喝少无所谓，他喝的是气氛。” “杜总，王主任来了。”正说着，刘经理过来通报。 “是吗？王主任来了？”杜总和李颖迎出包厢。 “杜总你好！”王主任远远伸出手。 “王主任你好，王主任大驾光临，有失远迎！”杜总和王主任握手。 “杜总客气了！” “王主任好。”李颖向王主任问好。 “是李颖吗？穿便装有点认不出来了。” “怎么，你见过李颖穿空姐制服？”杜总问。 “见过。” “啊，我上次去大华律师事务所找王主任，没来得及换衣服，穿空姐制服去的。”李颖说。 “好吧，王主任，请上座。”杜总说。 “那怎么行？还是杜总坐中间吧。”王主任谦让道。 “今天没别人，就咱们三个，王主任，你是老大哥，老大哥坐中间。” “好吧，那我就不客气了。”王主任在主座坐下。 “王主任，我们先喝茶，一会儿让刘经理带我们去酒窖，我在酒窖里存了几瓶酒，你是红酒专家，麻烦看看我的酒怎么样。”杜总说。 “专家谈不上，杜总在这儿有存酒，那一定错不了。” “我不懂红酒，一会儿还请王主任指点指点。” “指点谈不上，我和李颖参观一下。” “酒窖在哪儿？”李颖问。 “在房子底下，这个洋房建于上世纪初，房主据说是英籍犹太人，是一个银行家。犹太人在哪儿都缺乏安全感，他在房子下面挖了一个防空洞，有十米深，正好用来当酒窖，所以叫酒庄会所。”杜总说。 “是啊，葡萄酒的储藏是个大问题，优质葡萄酒要储藏二十年才能达到巅峰状态，极品葡萄酒要三、四十年，在酒窖里保持沉睡状态，所以说储藏条件十分重要。”王主任说。 “王主任是行家，来吧，我们先点菜，点完菜去酒窖拿酒。”杜总说。 点完菜，刘经理拿着钥匙，亲自带杜总一行去酒窖拿酒，打开厚厚的铁门，地下室里开着灯，墙壁是一米厚的花岗岩，楼梯也是石头的，楼梯上面铺着木板，古老的壁灯，粗糙的石壁，很有点欧洲古堡的味道。 “楼梯有点陡，小心点儿。”刘经理在前面引路。 “李颖，你穿高跟鞋没事吧？用不用扶你一把？”杜总说。 “不用，我扶着楼梯扶手。” “刘经理，我来过你们会所，这是第一次到酒窖，欧洲贵族城堡都有自己的酒窖。”王主任说。 “我们这里是防空洞改造的，比普通酒窖要深一些。”刘经理回答。 “杜总，你闻没闻到一股酒味？”王主任问。 “闻到了，酒味很浓。” 酒窖四壁是高大的橡木酒架，一层层直通到穹顶，厚地板也是橡木的，一瓶瓶葡萄酒包裹着草浆纸静静地躺在隔板上，像熟睡着的婴儿，像红透了的苹果，一边沉睡，一边成长，墙角还有几个大橡木桶，里面装着桶装进口红酒。 第121章 柏图斯红酒 葡萄酒好坏和葡萄质量有关，法国的气候、土壤、降水适合葡萄生长，出产优质葡萄酒，具有悠久的酿造历史和传统的酿造工艺。 法国葡萄酒可以常年储藏，在储藏过程中单宁逐渐释放醇化，葡萄酒会更好喝，其他地区生产的葡萄酒品质不高，不能储藏太长时间。 “这就是我们的酒窖，面积350平方米，储藏有200名会员的1万瓶红酒，还有我们会所自己进的红酒。酒窖安装有中央空调系统，通风换气，温度恒定保持在14度，湿度60%，还有烟雾报警器和智能安保系统，保安24小时值班，严密程度不亚于银行金库。”来到酒窖底部，刘经理介绍说。 “这里的酒真多啊，会员一年会费多少？”王主任问。 “50万。” “前面就是杜总的专属存酒区，有几十瓶红酒。”刘经理把大家领到一排酒柜前。 “行啊，杜总，没想到你还有这种雅好，给我们介绍介绍吧。”王主任说。 “好，这就是我的存酒区，面积不大，三、四平方米，我不懂酒，看别人玩，自己也进几瓶，现在胃不太好，喝酒的次数也减少了。这几瓶是宝嘉龙餐酒，上面的是奔富707，澳大利亚红酒，这几瓶是雷斯利。” “别净给我们介绍一般的酒，酒窖里凉，李颖还穿着裙子，你就直接说好酒吧？”王主任说。 “好酒放在上面几排，这几瓶是柏图斯，这些是罗曼尼康帝，最好的是拉菲。”杜总介绍说。 “不对吧，你这85年的拉菲赶不上康帝，柏图斯也比拉菲强，诶，杜总，这是里奇堡吧？你怎么把里奇堡放在下面了？”王主任说。 “里奇堡有拉菲好吗？” “你是真不懂还是假不懂，里奇堡比康帝还好，里奇堡是勃良第酒庄最好的葡萄酒，杜总，你这几瓶酒可以买下一个豪宅。”王主任说。 “勃良第、波尔多，我有点分不清楚，王主任，我给你准备了两瓶康帝，吃完饭你带走，今天晚上咱们喝90年3升大瓶拉菲，你看怎么样？”杜总说。 “康帝我不能要，这个礼物太贵重了，你请我喝90年拉菲就很好了。” “诶，宝剑赠英雄，红粉赠佳人，我不懂红酒，喝了也是白喝，况且我现在也不怎么喝酒。刘经理，麻烦你把这两瓶酒包一下，吃完饭给王主任带走。” “好的，杜总。” “走吧，酒窖里凉，我们上去吧。”杜总说。 “刘经理，你们酒窖里最好的酒是什么？能让我看看吗？”王主任说。 “对，刘经理，王主任喜欢红酒，你让王主任鉴定一下。”杜总说。 “鉴定谈不上，刘经理肯定也是懂酒的，我只是想欣赏一下。”王主任说。 “按规定我们不能动别的会员的酒，今天破个例吧，这边有一瓶1948年的柏图斯，收藏级别的，可以说是会员当中最好的酒了。”刘经理把杜总一行带到酒窖中心位置。 “我能看看吗？”王主任说。 “行吧，请戴上手套，动作轻一点。” “这真是瓶好酒啊！收藏人是谁呀？”王主任戴上手套，像欣赏古玩一样一边把玩一边问。 “对不起，收藏人名字我不能说。”刘经理回答。 “这瓶酒值多少钱？”李颖问。 “这是收藏级别的红酒，不能用金钱衡量，我觉得，这瓶酒能换我们这幢花园洋房，王主任，不知道我说的对不对？”刘经理说。 “你说的没错，差不多吧。”王主任说。 勃良第和波尔多是法国两大葡萄酒产地，勃良第地处法国内陆，地理位置较波尔多偏北，属于大陆性气候；波尔多位于法国西南部，紧邻大西洋，属于温带海洋性气候。 两地各有世界闻名的一级酒庄，如波尔多的拉菲、玛歌、拉图、奥比昂、木桐；勃良第罗曼尼村有8大特级园，里奇堡和罗曼尼康帝就产自勃良第。 这些酒庄庄主富可敌国，却又十分低调，他们不显山不露水，很多人还是世袭贵族，杜总喜欢喝拉菲，拉菲酒庄和木桐酒庄都归着名的罗斯柴尔德家族所有。 “杜总，我听说你花200亿收购了海廉地产几个项目，真是大手笔啊！”回到包厢，王主任说。 “没什么，我这是正常经营行为，还包含两个烂尾项目。” “依我看，这正体现杜总超长眼光，别人眼中的烂尾项目，在杜总眼中是机遇，我相信杜总一定会化腐朽为神奇。” “王主任过奖了，机遇是机遇，搞不好也会砸在手里。” “这也正常，高风险才有高收益，我听说杨总有些后悔了。” “他后悔什么？我当白衣骑士给他接盘，他有什么好后悔的。” “是啊，一些人就是心态有问题，总见不得别人好。” “杜总，酒打开了，我给你们倒上？”刘经理亲自倒酒。 “不用了，刘经理，我们自己倒。” “我倒第一杯，剩下的你们自己倒。” “好吧，谢谢刘经理，你也来一杯吧。” “好啊，我也想尝尝90年大瓶拉菲，一杯酒好几千块钱呐！”刘经理笑着说。 “不要谈钱，不要谈钱，我们喝的是文化。” “对，杜总说的对，1990年，波尔多雨水比往年少一些，葡萄质量很好，虽然比不上1982年，也属于好年份。”刘经理说。 “刘经理懂红酒啊！” “杜总，你是没时间研究，我是现学现卖，跟一些老会员学习的，偶尔品尝一下，对我业务水平提高很有帮助。”刘经理说。 “喝吧，一杯不够再喝一杯。”杜总说。 “一杯就行了，我祝杜总生意兴隆，祝王主任身体健康，祝李颖小姐年轻漂亮，我先干了！” 刘经理说完干了一杯红酒，当然，这里说的干不是一口闷，刘经理喝得很慢，一边喝一边品味，还有，红酒没有倒一满杯的，大家都倒了半杯，喝之前还要摇晃。 “这酒怎么样？”杜总问。 “嗯，酒体呈深红色，单宁柔顺，口感饱满，余味持久，带有一股浓郁的黑醋栗、雪松和杉木的香气。”刘经理回答。 “厉害，还喝出木头的香气了，王主任，你也来鉴定一下吧？”杜总说。 “我同意刘经理的说法，这款90年拉菲，单宁沉淀了20年，品质达到了顶峰，红酒不是时间越长越好喝，20年正好。喝红酒不要马上往嘴里倒，先欣赏色香味，所以要用玻璃杯，刘经理的玻璃杯很薄，便于欣赏，酒液像融化了的红宝石，晃一晃杯，散发出浓郁的芳香，轻轻抿一口，酒液流经舌头、口腔、食道、胃，饱满度很高，果味很浓，确实有种雪松和杉木的香气，体现了拉菲的细腻优雅。”王主任品尝完说。 “讲得好，像散文一样，听了二位的讲述，我这拉菲算是白喝了，刘经理，再来一杯吧？” “不用了，谢谢杜总，你们请慢用，有什么需要招呼我。”刘经理说完离开包厢。 “感谢王主任在百忙当中，亲自出庭为我同学辩护，我给您和杜总各买了一条领带，小小礼物，略表一下谢意。”李颖把领带拿出来。 “看来，我这趟没白来啊，又是红酒，又是领带，我有点受之有愧啊！”王主任笑着说。 “我同学才判了两年，原以为怎么也得三年、五年，这都是王主任的功劳啊。”李颖接着说。 “功劳谈不上，我确实是尽力了。” “谢谢王主任，我敬您一杯！”李颖站起来敬酒。 “大家都是朋友，不用说谢。”王主任举起酒杯。 杜总不是不懂红酒，他是没时间研究，任何一项兴趣爱好都需要投入时间。 近些年，中国掀起一股红酒热，红酒比白酒度数低，男女老少都可以喝，每天少量喝点红酒，可以软化血管、保养心脏，白酒不能天天喝。 曾几何时，富豪新贵们开始热衷收藏红酒，一方面是身份地位的象征，另一方面世界级红酒在不断升值，具有保值增值作用，称得上液体黄金。 “葡萄酒在清朝康熙年间传入中国，康熙皇帝很喜欢喝葡萄酒，曾经下旨让官员们把手里的葡萄酒送给他喝，喝红酒和泡温泉是康熙皇帝晚年两大爱好。”王主任说。 “康熙在哪儿泡温泉？”杜总问。 “在北京小汤山，康熙皇帝喜欢泡温泉，在小汤山建有汤泉行宫。” “一边泡温泉一边喝葡萄酒？” “对，这是康熙皇帝的两大爱好，也是两大养生手段。” “王主任懂的真多。” “葡萄酒用玻璃瓶装，欧洲人发明玻璃，很可能是为了装葡萄酒，你们不要小瞧玻璃，伽利略用玻璃制成的望远镜观察星空，牛顿用一块碎玻璃发现光的散射，可以说，没有玻璃就没有现代科学。”王主任接着说。 “中国人为什么没有发明玻璃？”李颖问。 “这个问题问得好，中国人发明了瓷器，没发明玻璃，这是因为道家转向养生，追求长生不老，把大量精力投入炼丹活动，玻璃太硬了，咽不下去，即使炼出玻璃也扔了，我相信道家一定炼出玻璃了。” “有道理，听王主任讲话就是涨知识，来吧，李颖，咱们俩一起敬王主任一杯。”杜总和李颖一起敬酒。 “干杯。” 李颖从来没喝过这么好的红酒，再加上陪王主任，不知不觉就有点喝多了，90年拉菲口感太柔和了，很容易喝多。 王主任喝得很尽兴，临走把剩下的拉菲也带走了，两瓶罗曼尼康帝装在橡木盒里，四周塞满了橡木屑。 杜总也喝了不少酒，除非一口不喝，想在酒桌上控制酒量，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李颖，怎么样？没喝多吧？”杜总在回去的车上说。 “没喝多。” “王主任喝得很尽兴，你陪得挺好。” “谢谢杜总，本来应该我请客，结果还是让杜总请了。” “你不是给王主任买领带了吗？买领带就可以了，我早就想请王主任了，即便没有你的事，我也要请王主任，走吧，我送你回家。” “我没在家里住，我在宿舍住。” “好，我送你去宿舍。” “挺晚的，要不我自己打车回去吧？” “你一个女孩子，又喝了不少酒，我哪能让你一个人打车走，我送你回去。” 空姐有本地的，也有外地的，空姐宿舍是航空公司在机场附近宾馆给空姐租的房间，空姐自己也要拿一些钱。在机场附近住，上早班比较方便，不用一大早从家里往机场赶，小城市还好说，大城市从家里到机场就要一个多小时。 红酒后反劲儿，喝的时候不觉得，过一段时间才会有反应，90年3升拉菲这么醇厚的酒，更容易醉人。李颖经过一路颠簸，酒精在体内完全挥发，身体燥热，每一根血管仿佛都浸满了酒，已经略带几分醉意。 “杜总，我到了，你回去吧。”下车的时候，李颖差一点滑倒。 “是这里吗？我送你上楼吧。”杜总不放心，要送李颖上楼。 “不用送了，我自己能走。” “走吧，我怕你找不到房间。” 杜总扶着李颖进了楼，上电梯来到李颖房间所在楼层，李颖斜靠在杜总身上，耳鬓秀发轻抚杜总的脸颊，柔软精致的身体散发出阵阵馨香，光滑白皙的胳膊搭在杜总肩膀上。 李颖是个漂亮女孩，如此近距离的接触，让杜总有些不自在。好不容易找到钥匙，杜总扶着李颖走进房间，打开灯，脱下高跟鞋，把李颖平放到床上。 “我给你倒杯水吧。”杜总去给李颖倒水。 “我没事，我没喝多。”李颖深情地看着杜总，目光有些迷离。 “你明天有没有航班？” “没有，我明天休息。” “没有航班就好，来，喝点水吧？”杜总扶起李颖。 “杜总，你喜欢我吗？”李颖真是喝多了，压抑多年的话再也挡不住了。 “啊，喜欢，我喜欢你。”看着楚楚动人的李颖，杜总禁不住回答。 “杜总，我也喜欢你，今晚，你留在这里好不好？”李颖面带娇羞，胸口一起一伏。 “李颖，你喝醉了，喝口水吧。”杜总把水杯放在李颖手里。 “杜总。”李颖一把抱住杜总。 “喝点水，早点休息，我明天再给你打电话。”杜总迟疑了一下，挣脱李颖的手。 红颜知己，美酒佳肴，青春易逝，韶华易老，人生美好的时刻总是那么短暂。杜总在商场上打拼，遇到的美女可不少，杜总不是一个孟浪的人，要不然，花边新闻肯定少不了。 和中国忙碌的商界人士不同，波尔多酒庄庄主喝着葡萄酒，吸着雪茄烟，透过古堡椭圆形窗户，望向远处连绵起伏的葡萄园。一瓶瓶葡萄酒带来巨额财富，法国人不用干什么，靠着葡萄酒和奢侈品，就能过上很好的生活。 第122章 《城市时尚》专访 虽然一拖再拖，《城市时尚》杂志还是给小丽做了一次专访，李主编没有食言。《城市时尚》是一家业内知名的时尚杂志，虽然每期都做好几个人物专访，专访对象大多是已经成名的明星，这些明星本身就自带流量和话题，可以增加杂志销量和影响力。 小丽作为一个新人，谈不上什么影响力，《城市时尚》杂志能采访小丽实属不易。 现代商业社会，人人都想出名，出了名就会带来利益，资本就会找上你，明星更是如此，明星即使演技不行，没有拿得出手的作品，也要在网络、微博、贴吧、自媒体上经常曝光，正面不行就曝负面，负面不行就自黑，起码名字不要被大家忘记了，通过自黑出名的明星也不在少数。 第一次接受杂志专访，小丽有些紧张，好在新世纪模特经纪公司派经纪人全程陪同，还提供采访场地，算是在主场接受采访。小丽是新世纪模特经纪公司签约模特，培养、包装和推广本公司模特，是新世纪模特经纪公司的主要工作，模特出名出场费就高，会给公司带来更多收益。 “小丽，你看妆化得怎么样？”化妆师看着镜子说。 “谢谢徐姐，妆化得很好。”小丽说。 “等等，眼影太浓了，小丽本来很年轻，眼影浓了显老。”模特经纪人说。 “好，眼影重新化一下。”化妆师说。 “小丽，采访提纲我大概看了一下，你不用紧张，按照我们刚才说的回答，一时想不起来也不要紧，主要是拍照片，你今天状态怎么样？”模特经纪人问。 “状态？我不知道。” “好吧，等我和杂志摄影师说说，拍照片时间长一点，好让你慢慢进入状态。” “谢谢老师。” “小徐，你今天也辛苦一点，公司也让你全程陪同。”经纪人对化妆师说。 “没问题，我一定把小丽的妆维护好。” “好，我去看看服装准备好没有。” 上午10点，《城市时尚》杂志的记者和摄影师来了，别克商务车上卸下大量摄影器材，记者是女的，摄影师和助手是男的，时尚类杂志的编辑和记者大多是女的。 如果说新世纪模特经纪公司擅长模特培训，那么《城市时尚》杂志擅长文案创作和摄影，尤其是摄影。作为一本面向精英女性阶层的时尚类杂志，美容、美食、旅游、时装、购物、明星，等等，主要靠摄影，强烈的视觉刺激可以激发人的购买欲望。 人是视觉动物，一个人80%的信息来自视觉，颜色款式搭配新颖的服装，色彩丰富的食物，美轮美奂的自然风光，相貌出众的俊男靓女，都会吸引大众的注意力。 “你们好，大家辛苦了，感谢你们在百忙之中采访小丽，喝点咖啡，先休息一下吧？”模特经纪人迎接《城市时尚》的记者和摄影师。 “不了，我们来得有点晚，现在就开始采访吧。”记者说。 “好吧，采访房间都准备好了，请跟我来。”模特经纪人把记者一行人领到楼上。 “小丽，《城市时尚》杂志的记者来了，对你进行采访。” 采访被安排在楼上一间休息室，里面有布艺沙发、钢琴、书架、吧台，还有插在花瓶里的大束鲜花。 “你好，我是小丽，欢迎！欢迎！” 小丽长发披肩，身穿浅蓝色绣花镂空连衣裙，白色高跟鞋，身材苗条，容貌俏丽，气质清新优雅，一笑露出两个小酒窝。 “啊，你就是刘丽丽？长得真漂亮。”记者伸出手。 “谢谢。” “那我们开始今天的采访？” “好的。” “别紧张，文字采访同时，我们要进行视频录像，先让摄像师找好机位。”记者发现小丽有些局促。 “好的。” “我们开始吧，小丽，看你的背景资料，你是模特艺术学校毕业的？”灯光和摄像就绪后，记者开始采访。 “对，我毕业于东方模特艺术学校服装展示与礼仪专业。”小丽坐在沙发上，对面是记者和摄像机镜头。 “那你是科班出身了？” “嗯，算是吧。” “你从事专业模特工作多少年了？” “4、5年了。” “你今年22岁？” “对。” “真年轻啊！听说你18岁只身一人到庆东发展，18岁还是个孩子吧？” “对，我当时什么都不懂，记得第一次坐地铁，在地铁站腿都直哆嗦。” “为什么？” “我家乡没有地铁，我不知道怎么坐地铁，年龄小，想问别人又不好意思。” “刚开始一定很不容易，小丽，你是新世纪模特经纪公司签约模特，平时训练辛苦吗？” “训练很辛苦，公司对我们要求很高，管理很严格，对每一名模特都制定了详细的培训计划和发展规划。” “到庆东4年，你去年就参加了春季时装周开场秀表演，取得了很大成功。” “成功谈不上，应该说得到了锻炼。” “你太谦虚了，这么年轻就参加春季时装周开场秀表演，这是多少模特梦寐以求的舞台呀！” “这得感谢新世纪模特经纪公司对我的培养，我业务能力还不算太好，很多方面还需要进一步加强学习。”其实，小丽参加时装周开场秀表演和公司没有关系。 “嗯，你能用一句话概括一下时装模特表演的精髓吗？” “我觉得时装模特表演最主要是要有自己的风格，展现自己的个性。” “小丽，你在生活中也很有个性吧？” “我没觉得，在生活中还行吧。” “你有什么兴趣爱好吗？” “我喜欢看电影、游泳，还喜欢打台球。” “打台球？女孩子喜欢打台球的不多吧？” “是不多，我不是经常打。” “你打斯诺克还是美国花式台球？” “我打美国花式台球。” “你喜欢什么颜色？” “什么？台球的颜色？” “不是台球，就是颜色。” “啊，紫色，我喜欢紫色。” “喜欢紫色，小丽，你有男朋友吗？” “男朋友？没有，我工作太忙了，没时间找男朋友。” “那你对男朋友的标准是什么？” “标准？没有什么标准，只要对我好就行了。”男朋友的问题是记者临时加的，采访提纲上没有。 “好的，最后一个问题，你对将来有什么规划？” “规划？当然是先做好模特工作了，如果有可能的话，我想往演艺方向发展。” “你想当演员？” “是的，我是说如果有可能的话。” “你长得很漂亮，外形条件也很好，当演员应该是不错的选择。” “我也不知道能不能当演员，当然，我要先把模特工作做好。” “小丽，通过今天的采访，我发现你是一个有理想、有追求，非常有上进心的女孩，不仅人长得漂亮，还很有头脑，我预祝你取得成功！” “谢谢！” 文字采访很快就结束了，记者没有为难小丽，没提什么尖锐性问题，她打算把小丽的经历写成一篇励志故事，细节再丰富一下，早期经历写得坎坷一些，结尾再加上煽情，文章标题都想好了：苦尽甜来，模特界一颗冉冉升起的新星。 文字采访结束后是拍照片，拍照片是主要环节，新世纪模特经纪公司本身就有摄影棚，服装更是不缺，《城市时尚》杂志的摄影师十分专业，很会调动模特的情绪，抓拍模特的神情姿态，展现模特的特点。 小丽前后换了10套衣服，先是针对小丽的年龄特点，拍了一组青春时尚运动装，接着又改变化妆和服装，拍了一组成熟性感都市女郎照片。小丽是时装模特，身体表现能力很强，无论是摆姿势，还是拿捏表情都十分到位，最主要是身材好，不穿衣服也行。 模特和摄影师是相辅相成的关系，遇到好模特，会激发摄影师的创作灵感；导演和剧本也是相辅相成的，好导演遇上好剧本，会如虎添翼。小丽很漂亮，漂亮中带着点仙气，这样的模特实在不好找。 人类是为数不多的雌性比雄性漂亮的哺乳动物，这是自然选择的结果，因为人类的幼崽需要长时间抚养，雌性一个人办不到，需要吸引住雄性一起抚养，于是雌性变得越来越漂亮。角马、斑马、长颈鹿的幼崽生下来就会跑，人类的幼崽却不行。 中午休息，大家吃了点工作餐，下午接着拍照。《城市时尚》杂志的工作人员一直干到下午五点才收工，他们不敢糊弄，拍得不好，李主编那一关就过不去。 这一天，兴哲闲着没事，打算去商场买一双运动鞋，原来的运动鞋旧了，鞋帮破了一个洞。兴哲平时很少穿皮鞋，经常穿运动鞋，可能是足球运动员出身的缘故，兴哲对鞋要求很高，他喜欢穿耐克运动鞋，并且是白色的，白色不耐脏，兴哲隔三差五就自己刷鞋，把白鞋打理得挺好。 在过去，逛街买鞋往往是和小丽一起去，现在小丽很忙，有时候连电话都不接，兴哲有段时间没和小丽见面了，想见一面都很难。 坐地铁四号线在长兴路站下车，兴哲走进万达广场。万达广场一般都建在城市繁华中心地带，即使商场效益不好，地价上涨也可以忽略不计。 和万达不同，万科喜欢在城市郊区建房，郊区地价便宜，拿地成本低，但万科的房子并不便宜，物业费也高，在一定程度上推高了所在城市的平均房价。现在，杜总的长江华成集团也开始往商业地产方向发展。 在五楼运动休闲用品区买完鞋，兴哲去四楼男装区看看，换季了，兴哲想买件t恤衫。 男装区人比较少，衣服也不多，男装一年四季就那么几件，不像女装种类那么多，仔细看，服装标价却不便宜，而且也很少打折。 “这件t恤衫多少钱？”兴哲看好一件t恤衫。 “2180元。”售货员回答。 “这么贵，打不打折？” “新上的货，不打折。” “这件呐？” “这件便宜，1380元，找一件您试试？” “1380元也有点贵，有没有再便宜一点的？” “没有了，这件是最便宜的，新上的货，夏季新品。” “好吧，我再看看。” “兴哲，你在哪儿呐？现在说话方便吗？”这时候，小丽打来电话。 “小丽呀，我在外面呐，说话方便。”接到小丽电话，兴哲很高兴。 “是这样，我们公司要招聘模特，名额有限，不对外公开，你想不想来？想来就赶紧报名。” “当然想了，怎么报名？” “到我们公司来领报名表，审核通过后参加面试，你先来领表吧。” “好，我一会儿就过去。” “你过来别说认识我啊！” “为什么？” “我到公司不久，不想让人觉得我喜欢打听事情。” “好吧，我就说听别人说的。” “好，我一会儿可能要出去，不在公司。” “知道了，我拿了报名表就走。” 兴哲理解小丽，小丽毕竟到新世纪模特经纪公司时间不长，能告诉自己招聘信息，说明小丽心中还有他。兴哲一方面对小丽的成功感到高兴，另一方面隐隐有些担忧，怕小丽看不上自己，所以，不能对小丽要求太多。 “先生，这里有一件980元的，您要不要看一看？”售货员说。 “你不是说没有更便宜的了吗？” “对不起，我记错了，这是去年的货，高支纱纯棉面料，就剩3件了，所以便宜，原价3000多。” “好吧，面料还不错，我能穿吗？” “能穿，有一件是xxl，你应该能穿，试一试吧？” “好。” 兴哲本来不想买，去新世纪模特经纪公司应聘，最好穿好一点，新鞋、新t恤会增加形象分。试一试还不错，兴哲买下了t恤衫。兴哲的想法也对，模特哪有难看的，身材相貌都差不多，穿得太差了肯定不行。大学毕业生去公司应聘，穿西服就行了，模特去经纪公司应聘，一般不穿西服。 第123章 兴哲参加模特面试 三天后，新世纪模特经纪公司通知兴哲参加面试，兴哲很高兴，也有点紧张，小丽给他加油打气，干模特这么多年，让他相信自己的能力，并说等他好消息。 模特们都知道，新世纪模特经纪公司是业内一家大公司，影响力很大，资源很多，进入这家公司，相当于成功一半。如果通过面试，成为新世纪模特经纪公司签约模特，兴哲就能和小丽在一起工作了，能天天见到小丽，也不用在夜总会兼职了，只要自己努力，未来前景一片光明，想到这里，兴哲浑身上下充满了力量。 兴哲拿着面试通知书来到新世纪模特经纪公司，门卫检查完证件后，放兴哲进去。兴哲以前来接小丽都是在大门外站着，今天头一次进入新世纪模特经纪公司大楼。 新世纪模特经纪公司装修时尚、摩登前卫，大厅乳白色吊顶装饰有抽象几何图案，白色条纹大理石地面，一面墙上挂着公司历年培养的知名模特的大幅艺术照片，展示柜里摆放着各种奖杯、奖状和锦旗。 敞开式办公区，欧式简约办公桌椅，表演厅、培训室、训练室、t台、图书室、浴室、休息室、餐厅，各种设施一应俱全。 兴哲继续往里面走，无论是工作人员还是学员模特，个个衣着靓丽，形体健美，男的玉树临风、英俊潇洒，女的亭亭玉立、婀娜多姿，连打扫卫生的保洁阿姨身材都不错，兴哲一下就喜欢上这里。 面试在新世纪模特经纪公司形体训练室进行，现场来了30多个模特，女模特居多，男模特能有10几个，这还没向社会公开招聘，就来了这么多人。兴哲没少参加模特面试，大大小小的秀场以及服装新品发布会都要面试模特，参加新世纪模特经纪公司面试，兴哲却有点紧张。 面试分成七组，男模特五人一组，女模特四人一组，大家穿着便装，年龄在20岁左右，个个肤白貌美大长腿，兴哲年龄算大的。模特们自身条件都很好，女模特普遍身高在180cm以上，三围尺寸、上下身比例、头身比都十分突出，长得也很好看，有几个女模特头型娇小，双腿细长，形体十分突出。 “下一组，男模特，张军、张兴哲、李隽、高磊、胡海清。”女模特面试完，男模特开始面试。 “你们先做一下自我介绍吧。”面试官说。 “老师好，我叫张军，毕业于北京服装学院模特表演专业，身高191cm，体重76公斤，从事职业模特工作3年，获得过新丝路模特大赛二等奖、北京国际模特大赛三等奖、东南亚青年模特大赛三等奖等奖项。”模特开始进行自我介绍。 “老师好，我叫张兴哲，毕业于精英模特艺术培训学校，身高186cm，体重74公斤，从事职业模特工作5年。”轮到兴哲做自我介绍了。 “张兴哲，你获得过什么奖项？”面试官问。 “获奖？没有获奖。”兴哲回答。 “你从事职业模特工作5年，没有参加过什么大赛？” “没有。” “没有获奖，这名学员气质还不错。”艺术总监也在招聘现场。 “好，下一个。” 模特不是演员，不见得要多漂亮，除了身高、体重和身材比例要求，关键看有没有气质，男模特也一样。 气质这东西很不好讲，属于可遇而不可求，演员靠老天爷赏饭，模特也是老天爷赏饭，往往几十个模特中也挑不出一个有气质的，艺术总监说兴哲有气质，这很不容易。 自我介绍结束后，接着是服装展示环节，模特们穿上公司准备好的服装开始走台。大家都是职业模特，训练有素，不用面试官交代就知道干啥，面试有条不紊地进行。 兴哲换上一件白色韩版修身西服上衣，米色休闲裤子，白色休闲皮鞋，开始走台。兴哲长得很帅，五官端正，身材修长，运动员出身，肌肉线条明显，在这些男模特中很显眼。 兴哲这组五个男模特开始依次走台，男模特走台和女模特走台不太一样，男模特走“铁轨步”，胯部带动腿走，双脚内侧落在一条直线上；女模特走“猫步”，腰带动腿，双脚踩在一条直线上。男模特走台要走出阳刚之气，气质沉稳内敛；女模特走台相对灵活，重点突出身体的曲线美。 五个男模特身材高大，体型健美，气质阳刚，他们步伐有力，自信流畅，大气从容，有一种压迫感，每个人走到评委台前原地跨步转身，做一个交叉步pose。 “这位学员，张兴哲，你单独走一次。”五个模特走完后，艺术总监突然说。 “老师，是我吗？” “对，是你。” “好。”兴哲一个人单独走了一次。 “这位学员，你的膝盖是不是受过伤？”艺术总监问。 “是，受过伤，现在已经好了。” “虽然不明显，差别很轻微，但我能看出来，左右两侧膝盖不一致，你之前是做什么工作的？” “我以前是足球运动员，膝盖受过伤。” “你做模特这么长时间，从来没人告诉你吗？” “没人，老师，我膝盖的伤早就好了啊？” “从动作上能看出来，膝盖受过伤，不适合做时装模特，建议你改改行，做平面模特吧。” “老师。” “你气质不错，可惜身体有硬伤，可惜了，你可以下去了。”艺术总监连说两个可惜。 “老师，我真做不了时装模特吗？” “当个业余爱好是可以的，从事专业时装模特表演不行，小伙子，你还年轻，抓紧时间改行吧！” “老师。” “这位学员，你可以下去了。”面试官说。 艺术总监水平很高，兴哲受过伤，面试官没看出来，艺术总监看出来了。 兴哲失魂落魄般离开面试现场，头重脚轻，脚步都有些不稳，难道这么多年的辛苦都白费了？从来没有人告诉自己不能从事模特工作啊？ 兴哲喜欢模特工作，现在可好，足球踢不了，模特也干不了，兴哲既失望又懊恼，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心情差到了极点。说什么好呐，只能说兴哲这么多年一直在低水平模特圈徘徊，没有遇到好老师。 “兴哲，面试结果怎么样？”小丽打来电话。 “没成功。”兴哲有气无力地回答。 “没成功就没成功，大不了再换别的经纪公司。”小丽劝解道。 “老师说我膝盖有伤，干不了模特工作。” “哪个老师说的？” “艺术总监。” “艺术总监？艺术总监说你干不了模特工作？” “是。” “膝盖有伤就干不了？” “对，当业余爱好还可以。” “怎么会这样？”听到这个消息，不光是兴哲，小丽也觉得难以接受。 “唉，足球踢不了，模特也干不了了。” “别着急，我快下班了，你等我一会儿，晚上一起吃个饭吧。” 小丽下班后，陪着兴哲在大街上漫无目的地走了好久。这个城市怎么这么陌生，仿佛自己刚刚来到这里，还是一个拖着行李箱的单薄少女。 车水马龙的街道，熙熙攘攘的人群，衣着光鲜的男男女女，这一切仿佛都和自己无关，连自己取得的成功都像是假的。兴哲是小丽的初恋，初恋的感情弥足珍贵，即使兴哲一贫如洗，前途暗淡，小丽也舍不得放下这段感情。 “总监说的也不一定对，你再找别的经纪公司试一试吧。”小丽说。 “唉，我怎么这么倒霉，踢足球的时候已经打上主力，要不是膝盖受伤，我都能进国家青年队。” “搞体育就是容易受伤，过去的事就不要再想了。” “小丽，我挺喜欢模特工作的，虽然收入不高，工作也不稳定，但我喜欢在t台上的感觉。” “是啊，干了这么多年了，想放下也不是那么容易。” “唉，我不是不努力，是老天爷不给我机会！” “兴哲，天无绝人之路，慢慢来吧，我相信会有转机的。” 小丽今年才22岁，思想却比同龄人成熟，22岁的年轻人刚刚大学毕业，小丽已经在社会上摸爬滚打了好多年，酸甜苦辣都尝遍了，这样看来，大学学不到什么东西，社会才是一所好大学。 吃完晚饭，兴哲跟着小丽回到小丽的住处，小丽去洗澡，兴哲坐在客厅沙发上。 客厅装修豪华，大理石地面，镶着金边的欧式吊顶，水晶吊灯，高档真皮沙发，100英寸三星液晶电视，德国mbl音响系统，欧式茶几，欧式台灯，白色雕花背景墙上挂着两盏欧式壁灯。 小丽洗完澡，穿着真丝吊带睡衣从浴室里出来，身材窈窕，凹凸有致，坐在镶着金边的白色欧式贵妃榻上，用毛巾擦头发。兴哲有段时间没见到小丽了，原本想两个人到一个公司，现在看不可能了。 “别上火了，生活还要继续，总会有办法的。”小丽说。 “小丽，你不会瞧不起我吧？” “不会。” “谢谢你，小丽。” “没帮上你忙，有什么好谢的。” “小丽，我爱你，请你不要离开我。” “你听我的话，我就不会离开你。” “小丽。”兴哲上前一把抱住小丽。 “你太脏了，先去洗个澡吧。” “好，我去洗澡。” 小丽躺在兴哲怀里，眼睛微闭像是睡着了。双人床很大很柔软，蚕丝被很轻，鸭绒枕头很舒服，这么软的床，这么好的被褥，小丽习以为常，兴哲却有些局促。 人的一生有三分之一的时间在睡觉，所以，床最好不要糊弄，床重要，睡在你身边的人更重要。小丽和兴哲感情很好，彼此依赖，一起过过苦日子，谁也离不开谁，好在，他们俩还不涉及婚姻，婚姻需要物质做基础，兴哲在这方面几乎是零。 小丽原打算让兴哲回去，累了一天，小丽睡着了，这时候，小丽的电话响了。 “小丽，你在家吗？我一会儿过去。”徐老板打来电话。 “徐叔，你回来了？”小丽心里一惊。 “嗯，我提前回来了，九点下的飞机，我在路上，快到你那里了。” “好，徐叔，你饿了吧，我给你准备点晚饭。” “行，你帮我煮点面条吧。” “好。”小丽连忙挂断电话。 “兴哲，快起来，我亲戚回来了，你得马上离开。”小丽摇晃着兴哲的脑袋说。 “什么？”兴哲睁开眼睛。 “我亲戚回来了，你快点穿上衣服，马上走。”小丽急得脸上都冒汗了。 “你亲戚这么晚到这里来干什么？他住在这儿？” “不住这儿，你快穿衣服吧，马上走。”小丽跳下床把兴哲的衣服抱过来。 “什么亲戚呀？这么晚了还过来？”兴哲一边穿衣服一边问。 “你别问了，快穿衣服。” 小丽手忙脚乱，帮兴哲穿上衣服，又连推带拽，把兴哲送到房门口，打开房门，示意兴哲赶紧走。 兴哲走后，小丽冲进卧室，把床铺重新整理一下，拿出香水往床上喷了几下，紧接着又冲进浴室，把浴室简单收拾一下，兴哲用过徐老板的剃须刀，小丽打开剃须刀头，在水龙头下冲洗，做完这一切，房门口响起了门铃声。 回头再说兴哲，兴哲走出单元门不久，迎面碰上一个拉着行李箱的五十多岁中年男人，兴哲下意识地低了一下头。又往前走了几步，前面跑过来一个穿西服的人，天黑，路灯不是很亮，这个人跑得很急，差一点和兴哲迎头撞上。 “老板，你的钱包掉在车里了。”兴哲听见来人说。 “是吗？可能是我刚才拿手机时掉出来的。” “老板，早点休息吧。” “好，你也早点休息。” 这个老板不是别人，正是徐老板，徐老板出差提前回来了。幸亏徐老板给小丽打了个电话，要不然，非撞上兴哲不可，小丽感到有些后怕。 兴哲有些生气，自己明明是小丽的男朋友，怎么像做贼似的。兴哲不是没有怀疑过小丽，他只是不敢往那方面想，兴哲害怕失去小丽，害怕小丽不要他，尤其是现在这种情况，自己和小丽的差距越来越大。 不管怎么说，兴哲为小丽的成功感到高兴，为小丽取得的进步感到高兴，比他自己成功还要高兴。 第124章 芭提雅四方水上市场 6月的芭提雅进入雨季，每天都要下雨，下雨也有好处，气温不是那么高了，前段时间气温最高都40度了。芭提雅最好的季节是每年11月到次年2月，温度不太高，降水也比较少，属于旅游旺季。 《芭提雅历险记》拍摄接近尾声，除了何绍英和几个女演员，其他演员和工作人员都晒成和本地人一样的肤色了，人均减肥15斤，又黑又瘦，不说话还以为是泰国人。 “何绍英怎么还没到？”片场，黄曦导演问。 “何绍英说这两天有点不舒服。”副导演说。 “女演员都没休息，他一个男演员有什么不能坚持的？给他打电话，让他半小时内到片场！”黄曦导演生气地说。 “黄导，别生气，要不，我们先拍别的戏？”沈总在旁边说。 “不行，说不来就不来，他和谁请假了？” “啊，他和我请假了，我让他再找你请个假，可能是忘了吧。”沈总打圆场说。 “沈总，你总是惯着他，年轻人一点苦都不能吃，将来能有多大出息？” “何绍英体质弱，能坚持到现在已经不容易了，我看大家都累了，要不，给大家放一天假吧，反正电影也要杀青了。” “好吧，沈总，明天放假一天，今天的戏必须拍完。” “好，我给何绍英打电话，让他马上到片场来。” 何绍英没和沈总请假，他只是和副导演说了一声，副导演让他找导演请假，不知道何绍英找没找。沈总帮何绍英说话，完全是为了电影票房，如今小鲜肉大行其道，只要有小鲜肉加盟，票房就会有保证。 小鲜肉的产生和女性审美观念的改变有关，背后原因是女性经济地位上升，独立性增强，社会参与度提高。影视作品的受众绝大多数是女性，男人偶尔看场电影，也是陪老婆、女友看，过去女观众喜欢高仓健、阿兰德龙、克拉克盖博那样的男明星，现在女观众喜欢李敏镐、宋仲基、鹿晗。 各大选秀、综艺节目后台，坐着一排打扮得比女人还漂亮的小鲜肉，和人妖完全有一拼。小鲜肉本身没有错，小鲜肉加速女性化会对社会产生很大危害，一旦发生战争，很难想象这些小鲜肉能上战场。 尽管姗姗来迟，何绍英还是来了，助理不知道从哪里弄来一把特大号雨伞，类似于华盖，伞柄很长，需要一个人双手举着，伞盖下垂着长长的流苏，好在伞是红色的，如果是黄色，可能涉嫌僭越，黄色华盖只能由泰国皇室使用。 何绍英头发染成金黄色，瓜子脸，大眼睛，双眼皮，鼻子秀气，嘴唇很薄，皮肤白皙细嫩，没长胡子，身材有些瘦弱，身穿粉红色短袖t恤衫，披着白纱披肩防晒，白色运动裤，白色运动鞋，像一个美丽的泰国公主，在华盖下缓缓走来，据说何绍英微博上的粉丝上千万。 外景地是一座泰国寺庙，掩映在高大的菩提树和棕榈树之间的寺庙泛着金黄。泰国是一个佛教国家，到处都有大大小小的寺庙，出家人也很多，时常在大街上看到身穿黄色袈裟、赤着脚的僧人捧着托钵化缘，他们不要钱，只接受食物和药品，寺庙也不积攒财物，和中国和尚有很大不同。 “各部门准备，录音开机，action！”副导演讲完戏，现场开拍。 “第一百零四场三次一镜。”板爷拿着打板器快速走到镜头前面打板，打板是为了方便日后的剪辑。 “亲爱的，你能原谅我吗？”何绍英说。 “我已经原谅你了。”林璐说。 “谢谢你，我一定会珍惜这段感情，让我们重新开始吧。” “我也有不对的地方，我们彼此给自己一个机会吧。” “这个庙据说很灵验，许下的愿都能实现。” “是吗？那我要许一个愿。” “许什么愿？” “许愿不能说出来，说出来就不灵验了。” “好吧，我也许一个愿。” 喜剧冒险类电影一般都是大团圆结局，何绍英和林璐并排站在一座石宫佛像前，双手合十，顶礼膜拜，心中默默祝福。院子里铺着红色方砖，一场雨过后，小草从方砖缝隙中钻了出来，镜头对准演员面部来一个特写，接着转向供奉在石宫里的佛像，佛像全身是镀金的，面色凝重，仪态威严，眼角微微向下俯视普罗大众。 镜头慢慢抬起，转向另一边的白色佛塔，还有金碧辉煌的寺庙。泰国寺庙和中国寺庙不同，层层叠叠铺着红色琉璃瓦的屋檐角度很大，墙角屋脊装饰有火焰式尖顶，奶白色墙面雕梁画栋，装饰有金箔、彩色玻璃、珍珠等镶嵌饰物，感觉泰国人把钱都花在寺庙和佛像上了。 钟声响起，鸽群飞上寺顶，雨过天晴，蔚蓝色的天空飘着几朵白云，风景很美，摄影师拍得很投入。 下午，拍摄姜雨琪和张旭东的戏，剧组深入热带原始丛林，镜头下，张旭东头戴草帽，身穿黄色粗布短袖衬衫，黄色工装裤，手里拿一把砍刀在前面开路。 姜雨琪戴着白色遮阳帽，鼻子上架着太阳镜，上身穿白色紧身小背心，下身蓝色齐臀牛仔短裤，露出白花花的大腿，脚穿黄色及踝靴，紧紧跟在张旭东身后。 “是这里吗？”姜雨琪拿出一张地图。 “地图上标识就在这儿附近。”张旭东一边用砍刀砍倒杂草一边说。 “把宝贝藏在这里真够隐秘的。” “看gps应该快到了。”张旭东拿出gps定位仪看了看说。 两个人艰难前行，一边走一边四处张望，走出草地，丛林尽头赫然出现一座废弃庙宇，庙宇破败不堪，杂草丛生，倾倒下来的墙壁爬满藤类植物。 “就是这儿。”张旭东看着地图说。 “庙里有没有蛇？我害怕蛇。” “你跟在我身后，不要害怕。” “我们要找到佛龛，珍宝就藏在佛龛里。” “好，我们现在就去找。” “藏宝图不知道是真的还是假的。” “找到了，在这里，佛龛。”张旭东在四处漏风、挂满蜘蛛网的大殿里找到红木佛龛。 “快打开抽屉看一看。” “真的有宝贝！这是什么？夜明珠吗？”张旭东小心翼翼地打开抽屉，一道亮光透了出来。 “我们发财了！宝石下面还有金币、金条，啊！还有钻石，这么多宝贝呀！”姜雨琪高兴得叫了起来。 “这些都是我们的了！” “黑社会不会和我们抢吗？” “放心吧，黑社会火拼都死了，没人和我们抢。” “亲爱的，这是真的吗？我们是不是在做梦？” “是真的，我们发财了，这些金银财宝都是我们的！” “亲爱的，我爱你！”两个人热烈亲吻在一起。 直到导演喊“咔”，两个人还在热烈亲吻，紧紧拥抱在一起无法分开，完全沉浸到剧情当中了。 戏拍到现在，姜雨琪戏里戏外完全爱上张旭东，这场吻戏拍得波澜壮阔、惊天动地，姜雨琪心驰神荡，像触了电一样，一股暖流涌遍全身。 拍戏也好，现实生活也好，姜雨琪和不少异性接过吻，只有和张旭东接吻，才有这种感觉，和杜总都没有。 第二天，剧组休息，下午，姜雨琪约张旭东去四方水上市场玩，助理小红想跟着，姜雨琪没让。 四方水上市场距离芭提雅市中心五公里，是湄南河上的水上集市，沿河布满泰式吊脚楼，售卖热带水果、特色小吃、服装、民族工艺品，不仅可以体验泰国传统水上市场的风貌，还可以感受当地人淳朴自然的民族风情。 徐静蕾的《杜拉拉升职记》在四方水上市场拍过外景，电影拍完后，大批中国游客纷至沓来，以至于四方水上市场又叫杜拉拉市场。 姜雨琪和张旭东打车来到四方水上市场，姜雨琪头戴宽沿凉帽，脸上罩着黑色面纱，身穿蓝色碎花及踝长裙，脚穿平底水钻珍珠凉鞋，浑身上下包裹得严严实实。张旭东身穿t恤衫、花格子短裤，脚穿球鞋，两个人像热恋中的情人，手挽着手走进市场大门。 “旭东，你看过《杜拉拉升职记》吗？”姜雨琪问。 “看过。”张旭东回答。 “我喜欢徐静蕾和黄立行在四方水上市场这场戏，看了好几遍。” “哦。” “徐静蕾和黄立行拍完这部戏就成了恋人。”姜雨琪意味深长地说。 “是吗。” “旭东，我想坐小船。” “行啊，今天游客不多，我们租一个船。” “好啊，好啊。” 张旭东挥手叫过一艘小船，谈好价格，扶着姜雨琪上了船。长尾木船吃水线很浅，船家划着浆，小船在水面上滑行，河两岸商家店铺林立，水路四通八达，穿过一座座木桥，转过一个个水湾，长尾木船轻轻摇晃着，载着两人向水道深处划去。 姜雨琪依偎在张旭东怀里，欣赏着两岸风景，时不时有载着游客或五颜六色水果的小船在身边驶过，激起一阵阵浪花。 “上岸吧，我们去市场走走。”小船在一处码头边停下，姜雨琪和张旭东下了船。 “好啊。” “雨琪，前面有卖水果的，你喜欢吃水果，我们买点水果吧。” “好啊，我想吃榴莲。” 四方水上市场有很多水果店铺，还有满载新鲜水果的小船沿河叫卖。泰国地处热带，水果产量很高，质量很好，芒果、山竹、莲雾、番石榴、菠萝、荔枝、榴莲，等等，一年四季不断，吃水果比吃饭还方便，喜欢吃水果的人去泰国，准错不了。 和男人相比，女人更容易动感情，更需要爱情的滋润，一些女人一辈子都活在恋爱之中。演员本身就很感性，容易把戏里的感情带到戏外，姜雨琪原本就喜欢张旭东，两三个月在一起拍戏，又是在国外，难免不摩擦出火花，演员因戏生情是常有的事。 杜总工作繁忙，没时间来泰国探班，姜雨琪也回不去，一下子形成了真空。此刻，姜雨琪眼睛里只有张旭东，和张旭东在一起的每一分钟都是幸福的，大脑分泌大量多巴胺，神魂颠倒，早把杜总忘到脑后了。 “旭东，不会有人认出我们吧？” “不会，你穿得那么严实，再说，我们又没干啥。”张旭东戴着太阳镜，帽檐压得很低。 “我想呆到晚上，晚上风景一定很美。” “你说了算，想呆多久呆多久。” “旭东，你尝一块榴莲吧，泰国榴莲很好吃。”姜雨琪夹起一块榴莲，喂给张旭东吃。 “嗯，是很好吃。” “再来一块。” “好啊。”张旭东也喜欢吃榴莲。 四方水上市场很大，逛一圈需要两、三个小时，姜雨琪和张旭东一边逛一边买东西，还吃了特色芒果糯米饭。糯米包上蒲草上锅蒸熟，配上新鲜滑润的芒果肉，淋上事先调制好的椰浆奶油，色彩鲜亮，入口嫩滑，既有糯米的软糯，又有芒果的清香，这就是泰国特色芒果糯米饭。 夜幕降临，华灯初上，小桥、高脚楼点亮灯光，河里的小船也亮着灯，河水倒影着灯光。各种文艺表演又开始了，歌舞表演、泰拳表演、水上拳击、现代乐队表演纷纷开始了，姜雨琪手里拿着奶茶，面纱也不戴了，玩得很开心。 回到芭提雅市区，姜雨琪和张旭东又跑去酒吧喝酒，酒吧里音乐劲爆，钢管舞女郎在卖力地跳舞。泰国海鲜很便宜，大虾个头很大，他们点了咖喱螃蟹、铁板生蚝、烤大虾，又要了两大杯冰镇啤酒。 姜雨琪喝了不少酒，只见她面色红润，眼带波光，含情脉脉地注视着张旭东，张旭东年轻帅气的脸上略显醉意，沉浸在爱河中的男女无所畏惧。 回到酒店已经是半夜，姜雨琪身不由己、半推半就跟着张旭东进了房间，关上房门，两个人迫不及待地拥抱在一起，延续了昨天的拍戏状态。 他们俩一边亲吻一边相互脱衣服，姜雨琪脸颊绯红，呼吸急促，衣服和鞋子扔了一地，赤裸着的身体扭来扭去，好不容易找到床的位置。久旱逢甘露，天雷勾地火，姜雨琪感到天旋地转，山崩地裂，像坐过山车，一会达到高峰，一会又坠入深渊。 “旭东，我想嫁给你，你能娶我吗？”激情过后，姜雨琪躺在张旭东怀中说。 “雨琪，我们正处在事业上升期，再说，你不是有男朋友吗？”张旭东亲吻着姜雨琪的额头说。 “你要是能娶我，我马上和男朋友分手。” “我们这样不挺好吗？我还年轻，我不打算结婚。” “我不想偷偷摸摸的，旭东，我们结婚吧？” “我听说婚姻是爱情的坟墓，我们可以永远保持情人关系，即使你和男朋友结婚了，我们也可以保持这种关系。” “你不想娶我，是嫌我不漂亮？” “漂亮，你很漂亮，我只是不想结婚。” “好吧，太晚了，明天还要拍戏，我该回去了。” “行，你早点休息，明天晚上我去你那里。” “不用了，剧组人多嘴杂，你别去我那里了。” “那你到我房间来？” “不了，我想好好休息一下。”姜雨琪有点心灰意冷。 “好吧，我困了，我不送你了。” 姜雨琪默默穿上衣服，听走廊里没有人，转身出门，轻轻把房门关上。 姜雨琪不怕被人看见吗？被人看见，可以说去对台词了，或者讨论剧本。激情过后，姜雨琪有些后悔，她实在是太喜欢张旭东了，没有把持住底线。 姜雨琪爱杜总吗？很难说爱或不爱，也可以说各取所需。和自己喜欢的人在一起，嫁给喜欢自己的人，很多女人在两难中无法选择。 第125章 陈宝刚妈妈到监狱探视儿子 陈宝刚可以在看守所服完剩余刑期，他不愿意在看守所呆着，转到北浦监狱继续服刑。监狱比看守所正规，管理也比较规范，由于刑期已定，陈宝刚不像以前那样魂不守舍、忐忑不安了。 早上七点半，北浦监狱操场，犯人们分成几个中队，开始早上的点名。陈宝刚身穿蓝白相间囚服，剃着短发，斜楞着肩膀，站在队列里，他表情麻木，动作僵硬，一副没睡醒的样子，肚子瘪了，腿瘦了，国字脸变成了长挂脸。 “张鑫。”中队长拿着花名册点名。 “到。”点到一个名字，中队长画一个勾。 “王小强。” “到。” “李吉顺。” “到。” “杨朝晖。” “到。” “陈宝刚。” “到、到。”陈宝刚回答。 “喊一个到就行了。” “到。”陈宝刚再次回答。 监狱里一天点好几次名，早上出工点名，中午就餐点名，晚上收工回宿舍点名，就寝前，值班队长逐个监室确定人数，集合点名无误后锁上牢门。频繁点名是为了及时发现有无脱管人员，防范越狱、逃脱等行为发生。 陈宝刚这样刑期短的犯人，让他跑也不会跑，因为没有那个必要。刑期短的犯人有时候会被派到监狱外面干活，到监狱外面干活可以看看风景，最主要可以见到异性，犯人们在监狱里成年累月见不到异性，心理多少会有些扭曲，陈宝刚还没被派到外面干活。 “月底劳动考核快到了，没完成任务的中队要注意了，第一中队和第二中队完成任务比较好，第三和第四中队完成任务较差，具体人我就不点名了，不要因为一两个人拖了后腿，各组组长要负起责任来，上工！”中队长一声令下，犯人们排队去车间干活。 陈宝刚在第四中队，点完名去缝纫车间干活，缝纫车间比铸造车间好，工作环境比较干净。中队分成三个小组，每个小组30多人，小组设组长1人，质检员2人，缝纫工23人，熨烫工4人，杂工4人，陈宝刚是缝纫工。 缝纫车间采用流水作业，一台台缝纫机一字排开、一眼望不到尽头，上一道工序做完，传给下一道工序。缝纫机上方挂着老式日光灯管，和普通服装厂不同的是，操作台固定在水泥地面上，剪子被削掉尖头，用铁链子焊在操作台上，螺丝刀、扳手等维修工具也用链条焊死在工具车上。 陈宝刚在工位上坐好，八点钟，铃声响起，犯人们开始干活儿。上一道工序裁剪好的半成品，转到陈宝刚他们这里加工，不是什么高档服装，以工作服居多。 白色缝纫机使用九号圆头针，采用最简单的平车缝制方法，陈宝刚坐在塑料凳子上，拿过一件半成品，对好接缝，脚踩缝纫机，跑线，推车，翻过来再跑一遍，接着是衣领和两个袖子，最后，拿起拴在铁链子上的剪刀，剪去工作服上多余的线头。 成品做完，放在一个蓝色大塑料筐里，由杂工收集，转到下一道熨烫工序。 操作缝纫机，说起来简单，干起来不容易，需要眼、手、脚配合，陈宝刚身体协调性差，动作缓慢，可能和从小干活儿少有关系，别人五分钟缝制一件工作服，陈宝刚需要八分钟，一天定额200件，陈宝刚很难完成。 “陈宝刚，动作快一点，不要总拖别人后腿，组里数你最慢！”组长走过来训斥道。 “是，组、组长。”陈宝刚额头上渗出汗水。 “加快点儿速度，完不成定额扣你考核分！” “是，组、组长。”陈宝刚越是着急，动作越不协调，用力一扯，缝纫机跑偏了。 “陈宝刚，你怎么回事？又出一件废品，你知不知道组里废品率是多少？” “对不起，组长，我下、下次注意。”陈宝刚站起来说。 “我发现你个子不小，干啥啥不行，跑个缝纫机也干不好，你说你能干点儿啥？” “对、对不起。” “唉，碰上你算我倒霉，快干活儿吧！” “是，组、组长。” 组长也是犯人，俗称犯人头儿，是犯人里面年资较高、表现较好的，协助狱警管理日常生产和劳动纪律。组长不用干活儿，在车间里来回巡视，考核、监督、管理本组犯人。 “陈东，王洋，你俩活儿干完了？不许说话。”组长接着巡视。 “报告组长，我想上厕所。”有一个犯人想上厕所。 “刚开工就上厕所，懒驴上磨屎尿多，解大手还是小手？” “大手。” “给你五分钟时间，超时扣你考核分！” “是，组长。” 管理学无处不在，监狱也实行绩效考核，犯人参加劳动也有报酬，只不过比外面少。每月劳动完成率不够的服刑人员，购物额度会被适当缩减，劳动考核分也会扣减，组长也要承担一定责任，所以，组长不严厉不行。 晚上收工，核算工作量，陈宝刚又没完成任务，还产生不少残次品，考核分又要被扣，别人在监室里自由活动，组长罚他在床铺上坐板。监狱没有大通铺，十几个人一间，住上下铺。 夜深人静，陈宝刚躺在床铺上辗转反侧，自己怎么就那么笨呐？连个工作服都做不好。陈宝刚有点后悔转到监狱了，不如在看守所呆着了，在看守所糊纸盒没有这么困难。陈宝刚昏沉沉睡去，在梦中还踩着缝纫机，却怎么也缝不好。 陈宝刚妈妈今天很高兴，她要和李颖一起去监狱探视儿子了，终于可以见到日思夜想的儿子，陈宝刚妈妈昨晚几乎一夜未睡。戴好假发，李颖又给陈宝刚妈妈化了化妆，人逢喜事精神爽，陈宝刚妈妈状态比平时好了很多。 “还应该带点儿啥？我一时想不起来了，小颖，你帮我想一想。”病房里，陈宝刚妈妈和李颖正在做出发前的准备。 “该带的都带了，宝刚不吸烟，我给宝刚带了两条烟。”李颖说。 “不吸烟带烟干什么？”旁边床的老太太好奇地问。 “我听说监狱里的人喜欢吸烟，宝刚不吸烟，可以送给别人，和狱友搞好关系。” “你一个姑娘家，想得还挺周全。” “我是听别人说的，烟在监狱里受欢迎。” “宝刚喜欢吃咸鱼，可惜我生病了，不能给宝刚晒咸鱼了。”陈宝刚妈妈说。 “咸鱼味儿大，监狱不让带。” “唉，我这儿子不争气，不知道我能不能活着看到儿子出狱。” “你这当妈的说什么呐？你儿子才判两年，还有不到一年半时间，你肯定能看到儿子出狱。”旁边床的老太太说。 “是啊，就是为了儿子，你也应该好好活着，积极配合医生治疗。”另一个床的老太太说。 “谢谢两位老姐姐，我的病我自己知道，但愿吧。” “高兴点儿，别让儿子为你担心，马上就要见到儿子了，你们娘俩好好说说话。” “你们说的对，我这引流袋得藏好了，不能让我儿子看见了。” 陈宝刚妈妈身体很虚弱，脸色非常不好，她接受了四轮化疗，头发几乎掉光了，李颖给买的假发。以陈宝刚妈妈的身体条件，经受不住四轮化疗，是母爱激发出强大的求生意志，支撑着陈宝刚妈妈积极治疗。至于陈宝刚妈妈能不能看到儿子出狱，实在难以预测。 监狱比看守所强，一个月可以探视一次。李颖和陈宝刚妈妈打车来到北浦监狱，拿着事先办好的会见证，检查完身份证和关系证明，带来的东西也经过狱警检查，两个人来到家属接见室等候，第一次探监，程序上还有些陌生。 陈宝刚知道妈妈和李颖今天来看他，他也很高兴，上次在法庭上远远望了一眼，母子俩半年多没见面了，陈宝刚很激动，没想到李颖也能来。从监室到接见室的路上，陈宝刚脚步飞快，狱警都跟不上他了，大声呵斥他慢点走。 接见室也叫会见室，或者亲情会见室，犯人和家属之间隔着铁栅栏和钢化玻璃，用电话交谈。家属进门前要经过安检，房门打开，家属们陆续走进房间，在一部部蓝色电话机前坐下。里面的铁门打开，犯人们排着队走进房间，各自找到家属，双方拿起面前的电话机，开始通话。 “妈。”陈宝刚先说话。 “宝刚。” 母子俩刚一见面就都哭了，从小相依为命的母子俩，第一次分开这么长时间。陈宝刚发现妈妈瘦了，瘦得几乎脱了相，陈宝刚也瘦了，剃着光头，胡子拉碴，妈妈心疼儿子在里面受罪，更是哽咽着说不出话来。 “妈，你怎么这、这么瘦？”陈宝刚拿着电话说。 “我没事，宝刚，你怎么样？吃饭睡觉还好吗？”陈宝刚妈妈说。 “还、还好。” “里面饭菜怎么样？每天吃什么饭？” “饭菜还、还行。” “你太瘦了，里面比不上外面，你不要挑食，有什么吃什么，能吃饱吧？” “能、能吃饱。” “咳咳。”陈宝刚妈妈剧烈咳嗽起来。 “妈，你没、没事吧？” “我没事，我有点感冒，咳咳，你和小颖说几句话吧。”陈宝刚妈妈咳得说不出话来，把电话给李颖。 “宝刚，你还好吧？”李颖接过电话。 “我还好，你今天休、休息？” “对，我休息。” “我妈没事吧？我妈怎么那、那么瘦？” “阿姨没事，你放心，你在里面好好改造，外面有我。” “小颖，谢谢你了！律师和我说了，多亏了你，我才判、判两年。” “谢什么？你不用和我客气，还有一年半时间，一晃就过，监狱里的条件比看守所好吧？” “唉，怎、怎么说呐，监狱里要求高，我手比较笨，总达、达不到要求。” “你在里面干什么活儿？” “缝、缝纫车间，做衣服。” “做衣服难吗？” “难，太难了，我觉得我干、干不了。”陈宝刚一筹莫展地说。 “怎么干不了？” “唉，我干活速度慢，总拖别人后腿，残、残次品也多，不如在看守所呆着了。” “你不要着急，干不了缝纫，能不能干点别的活儿？” “不、不能。”陈宝刚眼泪快掉下来了。 “宝刚干什么活儿干不了？”陈宝刚妈妈问。 “做衣服，阿姨，你和宝刚说说吧。”李颖把电话还给陈宝刚妈妈。 “宝刚，你做衣服做不了？” “嗯，我手脚笨，每天任务完、完不成。” “可不可以换个工作？”陈宝刚妈妈着急地问。 “我和组、组长讲了，组长说不行。” “这可怎么办？” “阿姨，你别着急，一会儿我想想办法，看能不能给宝刚换个工作。”李颖在旁边说。 “你有什么办法？” “我去找监狱领导，说说宝刚的情况。” “你认识监狱领导？” “不认识，试一试吧。” “好，我和你一起去。” 儿行千里母担忧，母行千里儿不愁，陈宝刚不知道妈妈病得很重，只觉得妈妈很瘦、很苍老，别的没注意，他被做衣服这件事缠住了，从早到晚，满脑袋都是做衣服。李颖倒是比以前更漂亮了，自己都这样了，李颖还不离不弃，陈宝刚很是感动。 “探视时间还有两分钟。”狱警提醒家属道。 “宝刚，你在里面好好改造，听管教的话，不要和别人打架。” 陈宝刚妈妈又叮嘱一遍。 “知道了，妈，你也多、多保重。” “还需要什么东西？我下次来给你带上。” “不、不需要了。” “宝刚，你不要着急，手里的活儿先干着，慢就慢一点。”李颖说。 “小颖，谢、谢谢你了！” “探视时间到，全体起立！向后转！”狱警对犯人们命令道。 犯人们全体起立，向后转，排队离开接见室，陈宝刚妈妈在李颖的搀扶下站了起来。走出房门前，陈宝刚回头望了一眼，怎么妈妈连站起来都需要搀扶，心里未免有一些担心。 离开接见室，李颖扶着陈宝刚妈妈靠墙站了一会儿，陈宝刚妈妈太虚弱了，此时，强打着的精神卸了下去，整个人都快要虚脱了。 “阿姨，你在这里等着我，我去找监狱领导。”李颖说。 “不，我和你一起去。” “你能行吗？” “能行。” 母爱的力量十分强大，看到儿子在监狱受罪，陈宝刚妈妈的心像被油烹过一样，既难过，又心疼，无论如何也要帮儿子调换一下工作。陈宝刚妈妈休息了一会儿，强撑着身体，在李颖的搀扶下去找监狱领导。 “你们有什么事？”来到监狱办公楼，门卫挡住她们俩。 “我们找监狱领导。”李颖说。 “找我们领导有什么事？” “反映情况。” “反映情况到信访办，不用找我们领导。” “信访办解决不了。” “解决不了我管不着。” “同志，你让我们进去吧？” “不行，我不能让你们进去。” “小伙子，我求求你，你就让我们进去吧？”陈宝刚妈妈哀求道。 “不行，你们没有介绍信，不能找我们领导反映情况。” “反映情况还需要介绍信？” “对，谁知道你们是什么人。” “小伙子，你行行好，让我们进去吧！” “出什么事了？谁要找领导？”这时，一辆黑色奥迪车停在办公楼门前，一个领导模样的人从车上下来。 “报告监狱长，这两个人说要找领导反映情况，我让她们去信访办，她们不去。”门卫说。 “你们反映什么情况？别堵在楼门口，到办公室里说吧。”监狱长看李颖和陈宝刚妈妈不像坏人。 “您就是监狱长？谢谢您了！”陈宝刚妈妈激动地说。 “坐吧，你们有什么事？”监狱长把她们领到一楼接待室。 “是这样，我们是犯人陈宝刚的家属，陈宝刚现在在缝纫车间干活儿，他动手能力差，衣服做不好，每天都完不成任务，思想压力特别大。”李颖说。 “你是他什么人？” “啊，我是他女朋友。”同学探不了监，李颖报的女朋友。 “陈宝刚服刑多长时间了？” “刚从看守所转来不长时间，他犯了传销罪，判了两年，还有一年半刑期。” “刚来，需要一个适应过程，刚开始干都不熟练，过一段时间就好了。” “监狱长，我求求您了，麻烦您给我儿子换个工作吧？我儿子从小就笨手笨脚，别说做衣服，他连做饭都不会，咳咳。”陈宝刚妈妈说完又咳嗽起来。 “你是他母亲？” “对，监狱长，我求求您了，请您给我儿子换个工作吧？”陈宝刚妈妈哀求道。 “缝纫车间主要是缝纫工作，数缝纫工最多，质检员需要经验丰富、责任心强，你儿子干不了，熨烫也需要技术，还有就是杂工了，杂工是照顾年纪大、身体不好的犯人，干点轻松的活儿，你儿子多大年龄？” “28岁。” “28岁正是身体好、能干活儿的时候，干杂工肯定不合适，这件事我管不了，你们请回去吧。” “监狱长。” “回去吧，这件事我管不了。” “监狱长。”陈宝刚妈妈急火攻心，一阵咳嗽过后，一口鲜血喷了出来，头一歪，整个人倒在地上。 “阿姨。”李颖蹲在地上又是掐人中又是抚后背。 “这是什么情况？我叫狱医过来。”监狱长站起来说。 “不用叫狱医，阿姨是癌症晚期患者，还是叫120吧。” “好，好，我给你叫120。” “监狱长，我没告诉陈宝刚他妈妈有病的事，他妈妈很可能不久于人世，请您看在他妈妈的份上，能不能帮忙换个工作？” “好吧，我考虑一下。” 120救护车来了，医生经过紧急抢救，陈宝刚妈妈苏醒过来，醒过来第一件事还是求监狱长。 癌症是很难缠的疾病，现有医疗技术水平治不了，病人很痛苦，治疗费用也很高，到最后往往人财两空。“对酒当歌，人生几何！譬如朝露，去日苦多。”曹操把人生比作朝露，说明人生多么短暂。癌症是一种退行性疾病，古代人寿命短，活不到癌症发生就死了。 考虑到陈宝刚妈妈的特殊情况，监狱长特批陈宝刚干杂工，不用干缝纫工了。 第126章 马宝祥在ktv斗舞 锦绣壹号ktv夜总会是庆东最火的ktv，金碧辉煌的大门，堪比四星级酒店，迎宾小姐身材高挑，优雅大气，身穿高开叉拖地绸缎长裙，露出白花花的大腿。 ktv门前停了一溜跑车，有兰博基尼、布加迪威龙、科尼塞克、帕加尼，还有几辆叫不出名字，跑车车主大多是年轻人。 大厅宽敞明亮，采用流线型设计风格，地面和墙面装饰有抽象几何图案，选用高效隔音、吸音、减振材料，前台、休息区、酒水区、电梯间，科技感、时尚感十足。瀑布型灯柱，天空之眼彩虹灯，星球大战系列主题灯箱，空间立体感很强。 迪厅在二楼，里面人头攒动、震耳欲聋，正在进行一场电音派对。迪厅天棚很高，人群头顶上有一圈大型led显示屏，播放着《阿凡达》电影剪辑，大屏幕上精灵飞舞，一颗绿色星球正在冉冉升起，舞厅四角打出红色激光，一束束激光在头顶交织盘旋，科技感十足。 黑人dj在舞台上卖力地打着碟，一排领舞小姐穿着紧身背心、热辣短裤，正在领舞，舞厅中央圆形表演台上，还有一排大长腿领舞小姐。 马宝祥混在人群当中，随着动感的音乐扭动身体，动作幅度很大，力量感很强。蹦迪没有什么规定动作，是一种即兴式舞蹈，怎么跳都行，自由奔放，宣泄情绪，深受年轻人喜欢。马宝祥身体好，精力旺盛，按理说，三十多岁已经不算年轻了，就是喜欢参加年轻人的活动。 鼓点响起，节奏变幻，伴随女声吟唱，超重低音炮一声声深入骨髓。马宝祥用力摇着头，旁边有两个女孩陪他跳舞，头顶上led大屏幕显现出外太空景象，这是宇航员视角，台上台下领舞小姐动作劲爆、整齐划一。 十二分钟的舞曲激情澎湃，迪厅里气氛热烈，女孩们点亮手机，拿在手上挥舞；男孩们反戴棒球帽，舞姿大气潇洒，全场群魔乱舞，有一种世界末日的感觉，这叫什么重金属大气层后摇滚风格。 一曲舞罢，马宝祥回到卡座上休息，一扬脖喝了一瓶啤酒，又吃了几颗无花果，补充补充能量。马宝祥的卡座位置很好，正对着舞台，一晚上要10万块钱，两个年轻女孩一左一右陪着马宝祥。休息了一会儿，音乐声再次响起。 “走，跳舞去。”马宝祥提议道。 “哥，我们太累了，我们能不能休息一会儿？” “怎么，跳不动了？” “是啊，是啊。”两个女孩齐声回答。 “好吧，你们休息一下吧，我自己去跳。” “谢谢哥。” 蹦迪是一项“体育运动”，很消耗体力，年轻人精力旺盛，不知道什么是累，有使不完的劲儿，对于年轻人，蹦迪是很好的发泄手段。舞池里，一个女孩引起马宝祥的注意，女孩面容姣好，舞姿妖娆，上身穿白色圆领衫，下身蓝色超短裙，脚穿白色限量款aj耐克运动鞋，这双鞋价值两万块钱，长发披肩，戴着墨镜，浑身上下充满青春活力。马宝祥凑了过去，先是围着女孩跳了一会儿舞，接着比划着要和女孩斗舞，女孩笑着点了点头。 “斗舞”起源于美国，是美国街头黑人青年比赛街舞的一种形式，比谁跳的帅，谁花样多，谁动作厉害，黑人青年没事干，起初是打架斗殴，后来改成斗舞。 说起来，美国黑人创造了很多艺术形式，主要是流行音乐和舞蹈，这些艺术形式结合在一起，形成黑人嘻哈文化（hip-hop），如今，嘻哈文化大有席卷全球之势。黑人天生就具有艺术细胞，独特的黑人文化，亚洲人再怎么模仿，总觉得差点什么。 人群散开，马宝祥和女孩面对面跳舞，看到有人斗舞，聚光灯打到两人身上，黑人dj对着麦克风讲了一串话，马宝祥一句也没听懂，反正音乐变得更强烈了。黑人dj剃着光头，身穿皮背心，手上戴着戒指，脖子上挂着好几条项链，胳膊上、胸口上全是刺青，纹身和刺青也是嘻哈文化的一种。 女孩先跳，马宝祥在一旁做简单动作，女孩跳的是舞蹈型街舞，动作连贯，舞姿优美，一看小时候学过舞蹈，有舞蹈基础。随着音乐节奏逐渐加强，女孩长发飞舞，动作加快，舞步踏在节拍上。女孩的舞蹈激情澎湃，活力四射，赢得一阵阵掌声。 轮到马宝祥了，说实话，马宝祥不怎么会跳舞，他动作僵硬，简单机械，还踩不准节拍，没跳几步就得到一片嘘声。眼看要输了，马宝祥一着急使出看家本领，只见他双腿岔开，呈半蹲姿势，身体大幅度左右摇摆，双手在空中挥舞着，不时拍打着胸部。马宝祥表情僵硬，面目狰狞，舌头都吐了出来，前进，后退，动作刚劲有力，就差手里举根长矛了。 观众看得傻了眼，黑人dj见多识广，看出马宝祥跳的是毛利战舞，马上配合马宝祥的舞步，打着鼓点，周围的男孩子、女孩子哪见过这种舞蹈。跳到高兴处，马宝祥把t恤衫脱了，光着膀子跳，嘴里还大声喊着什么，舞蹈结束，全场响起热烈的掌声，马宝祥赢了。 毛利战舞是新西兰土着毛利人打仗前跳的舞，动作简单原始，舞蹈者表情凶恶，尖声吼叫，像恶灵附体，杀神降临，舞蹈气势夺人，充满了力量感，最后还有一个割喉的动作。瞪眼吐舌头代表敌人被割头后，头颅挂在高杆上的表情。马宝祥在哪儿学的毛利舞，不得而知。 “怎么样？我赢了吧？”马宝祥得意地对女孩说。 “你在哪儿学的毛利舞？跳得不错。”女孩认识这种舞蹈。 “我是自学的。” “自学的？我不信。” “你街舞跳得也不错，有一定舞蹈基础，输的是我。” “你承认自己输了？” “输了，我承认，美女，能不能请你喝一杯？” “好啊，喝一杯就喝一杯。” 马宝祥斗舞是假，搭讪美女是真，马宝祥把女孩领到卡座，另外两个女孩撅起嘴，白了这个女孩一眼，一场舞没陪跳，就又领回来一个。 “我叫马宝祥，这是我的名片。”马宝祥把名片递给女孩。 “正阳信托投资有限公司董事长，看上去不像，还是个老板啊？”女孩笑着说。 “你叫什么名字？有名片吗？” “我叫妍妍，我没有名片。” “好吧，喝什么酒？啤酒还是红酒？”马宝祥给女孩倒酒。 “啤酒吧。” “好，啤酒。”马宝祥给女孩倒了一杯啤酒。 “看你的年龄，又是个老板，为什么不去包厢，怎么到迪厅里玩儿？” “啊，我喜欢热闹，包厢里没有气氛，也没有超重低音炮。”噪音大，包厢一般都不配超重低音炮。 “你今年多大年龄？” “我三十多岁。” “三十多岁还蹦迪？” “三十多岁怎么了？五十岁也照样玩儿。”马宝祥说的是真心话。 “大哥你挺有意思的。” “妍妍，一会儿我请你吃个宵夜？” “好啊，你请我吃什么？” “你想吃什么吃什么，不用担心钱，我有的是钱。” “好啊，那我再叫几个人来，好好花花你的钱。” “就咱们俩不行吗？” “两个人太少了，人多热闹。” “好吧，你叫人吧，叫多少人都可以。” “我们俩也要去。”卡座里另外两个女孩说。 “行，带着你们俩，来，我们一起喝酒。” “妍妍，你在这里干什么？快跟我回去！” 几个人正说着话，一个男孩走了过来，男孩头戴蓝色纽约扬基棒球帽，身穿白色文化衫，黑色滑板裤，脖子上挂着项链，耳朵上戴着耳钉。从衣服看不出什么，男孩一双阿迪达斯限量版运动鞋六万块钱，一只德米勒限量款运动表，价值700万。 “你是谁呀？”马宝祥已经有了几分醉意。 “她是我女朋友，关你什么事？妍妍，跟我走。”男孩上来就要拉女孩。 “放手，你拉我干什么？”女孩有些不高兴地说。 “你放开她，她喝完这杯就回去。”马宝祥说。 “你算什么东西？滚一边儿去，活得不耐烦了吧？”男孩说话很冲。 “哎呀！你这兔崽子，你敢骂我？”马宝祥什么时候受过这种气。 “骂你？我还要打你呐！”男孩身后又围上来几个男孩。 “打我？你真不知道马王爷几只眼睛！” “打他！”男孩招呼人动手。 “哎呀！你们敢打我？” 话音未落，对方上来就打，马宝祥顺手操起酒瓶子，和对方打了起来，噼了扑隆，桌子翻了，椅子倒了，酒瓶子碎了，人群一阵骚动，保安向这里跑了过来。 可想而知，虽然只身一人，这几个小孩哪经得起马宝祥的打，不一会儿工夫都被打趴在地上。 “住手，快住手！”为首的保安主管说。 “不许打架！” “不许打架！” “马老板，怎么是你？唉，你打谁不好，你怎么打他呀？”保安主管认识马宝祥。 “姓马的，你等着！”男孩被保安主管搀扶起来，愤恨不平地说。 “我等着，你去叫人吧。”马宝祥也不甘示弱。 “马老板，你少说几句吧。”保安主管拉住马宝祥，男孩被大家簇拥着离开迪厅。 “这个小兔崽子是谁？我怎么没见过。”男孩走后，马宝祥问保安主管。 “马老板，这个被你打的男孩是王家奇的四公子，刚从加拿大温哥华回来。”保安主管凑到马宝祥耳朵边说。 “什么？他是王家奇的儿子？” “对呀。” “糟糕。” “你快走吧，一会儿他找人来，你非吃亏不可。” “好吧。” 以马宝祥的性格，他怕过谁呀？一听是王家奇的儿子，马宝祥有些傻眼了。 王家奇四儿子刚从温哥华回来，今天和小时候的发小一起到迪厅玩儿。其实，和马宝祥斗舞的女孩也是个富二代，背景也不一般，也是在国外留学，暑假放假回来探亲的。 中国富二代喜欢扎堆，不是上海古北，不是北京三里屯，而是加拿大的温哥华。在温哥华街头，几千万的超跑，布加迪威龙、迈凯伦或者兰博基尼，坐在驾驶位置上的多是年轻的亚洲人，他们大多是中国富二代。富二代大量移民温哥华，直接导致温哥华房价上涨，令当地人叫苦不迭。 世界上最富有的人是犹太人和中东阿拉伯人，犹太人掌握金融，阿拉伯人掌握石油，现在又出现中国新兴富人。犹太人富的低调，拥有整个华尔街也不张扬；阿拉伯人富的慵懒，没事干了玩玩鹰；中国人富的高调，有钱就给孩子买超跑。 “李叔，您在练字呐？”第二天，马宝祥来到李叔家。 “宝祥来了，坐。” 李叔正在书房站着写毛笔字，红木几案上铺着宣纸，上面压着寿山石镇尺，几案上摆着一盆水仙花，紫檀木毛笔架，上面挂着湖州琏善堂毛笔，二只汝窑三足笔洗，一方明代澄泥砚台，笔洗、砚台都是文物级别的。站着写毛笔字，既练手劲，又练腰劲，是李叔独创的健身方式。 “李叔，您的字写得越来越好了。”马宝祥凑到桌边帮李叔磨墨。 “是吗？好在哪里？” “挺奔放的，很有力量，很大气。”马宝祥歪着头说。 “你读一读。” “完溪沙，游什么水清泉寺。” “行了，第一个字就念错了，念浣，不念完，浣溪沙，游蕲水清泉寺。” “嘿嘿，我从小念书就不好，书读的少。” “成绩不好不要紧，一定要多读书，读书可以开启人的智慧。” “李叔说的对，我以后一定多读书。” “好了，宝祥，你找我有什么事？”李叔放下毛笔，坐到紫檀木明代圈椅上。 “李叔，我把人打了。” “把人打坏了？” “没有，没打坏。” “没打坏赔点钱不就完了。” “我把王家奇的儿子打了。” “谁？” “王家奇儿子。” “王家奇儿子你也敢打？” “我不认识他，不知道是王家奇儿子。” “打得重吗？” “不重，不重，一点皮外伤。” “在哪儿打的？” “在锦绣壹号ktv。” “以你的身份，怎么到ktv玩？” “ktv热闹，我喜欢热闹。” “你呀，一天到晚就知道打打杀杀，谁你都敢打吗？” “李叔，要不，我出去躲躲？” “往哪儿躲？” “出国躲躲。” “那还不至于吧？” “李叔，麻烦您帮我说和说和，我不认识他儿子，这是一场误会。” “你呀，让我说你什么好？” “李叔，我以后再也不打架了。” “净给我惹麻烦。” “李叔，给您添麻烦了！”马宝祥厚着脸皮说道。 “王家奇那人不好说话，我试试吧。” “李叔，您出面我就放心了，谢谢李叔了！” “先别谢，我可没有把握，我就是试一试，能不能成不好说。” “李叔，我保证以后再也不打架了。”马宝祥保证说。 《浣溪沙·游蕲水清泉寺》是苏轼的词，这首词写于苏轼被贬黄州期间，借景喻情，表达诗人不甘沉沦，老当益壮，自强不息的精神。 苏轼的一生仕途坎坷，多次被流放，一次比一次远，痛苦和磨难可以锤炼人的心性，苦到一定程度诗性得到升华，在流放期间，苏轼写出《念奴娇·赤壁怀古》、《水调歌头》、《临江仙》等重量级诗词。 第127章 于畅拍戏回来了 于畅在横店拍的古装宫廷剧终于杀青了，前后拍了五个月，这五个月十分辛苦，通宵拍戏更是家常便饭，皇帝的夜生活是引起观众兴趣的重要方面。 宫廷剧、宫斗剧是拍给女人看的，精致的妆容，奢华的服饰，美轮美奂的场景道具，权臣们在朝堂上尔虞我诈、勾心斗角，女人们在后宫争宠斗狠、你死我活。 中国古代人怎么都那么阴险狡诈、不择手段呐？朝堂斗争免不了，真实的后宫更可能是寂寞无聊的。脱掉华丽的外衣，宫廷剧、宫斗剧其实是一地鸡毛，观众愿意看没有办法。 “宝祥，你去机场接我呗？”于畅给马宝祥打电话。 “我工作忙，没时间，我让司机接你吧。” “司机接我也行，开好一点儿的车，把劳斯莱斯开来。” “行。” “宝祥，你怎么情绪不高，我回来了你还不高兴？” “高兴。” “晚上哪儿也别去，我在家里等着你。” “好。” 于畅在剧中饰演女二号，戏份不算少，马宝祥虽然没有投资这部戏，也帮于畅做了不少工作。宫廷剧故事情节曲折，情绪起伏大，演员一会儿哭，一会儿笑，体力消耗很大。 二三线女演员竞争激烈，首先数量多，一抓一大把，二三线女演员地位比较尴尬，前面被一线明星压制，好资源都给了她们；后面四五六线女演员，个个比你年轻、比你漂亮，随时想踩着你上位；再后面，十八线演员等着看笑话。 由于年龄原因，二三线女演员压力很大，所谓不进则退，没有演技，没有背景，首先淘汰的就是她们。如今，影视行业成了资本高地，资本的密集投入和追求快速回报，导致影视圈竞争激烈。 晚上，助理帮于畅准备了一桌丰盛的晚餐，摆好鲜花，倒好红酒，点上红蜡烛，一切准备就绪，助理就走了。 于畅洗完澡，化完妆，脸色红润，头发披在肩上，身穿白色宽松长袖衬衫，衬衫下摆很长，正好遮住屁股，光腿没穿裤子，露着两条水嫩白皙的腿，衬衫里面是一条白色抹胸内衣，胸脯若隐若现。 准备起来挺麻烦，于畅为什么不去外面吃饭，她想要营造一种家庭氛围，让马宝祥感受到家的温暖。 “宝祥回来了？”马宝祥下班回家，于畅迎了上去。 “嗯，回来了。” “宝祥，你想不想我？”于畅凑上去，用胳膊勾住马宝祥的脖子。 “想你有什么用？也摸不着，碰不着。” “我们不是天天打电话吗？” “打电话算什么，我和客户还天天打电话呐！” “我不是出去拍戏嘛！不拍戏，你养着我呀？”于畅撒娇说。 “行，我养着你，你别去拍戏了。” “宝祥，我拿到一个角色不容易，你就克服一下吧！”于畅娇滴滴地贴在马宝祥身上。 “戏拍完了，你还不得出去宣传？” “宣传时间不会太长，我下半年不出去拍戏了，就在家里陪着你。” “谁知道你还要干啥？”马宝祥没好气地说。 “我保证宣传完不再出去了。” 商人重利轻离别，为了做生意四处奔波，明星也是这样，一线明星一年到头闲不着，演戏、代言、商演、接受采访、出席各种活动，行程排得满满当当，挣钱挣得不要命，数钱数到手发软。 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明星钱挣得多，是非也多。和其他行业一样，影视行业，资本越来越向头部聚集，像于畅这样的二三线明星，每年都能有戏拍，就已经很满足了。 “亲爱的，吃饭吧，我做的，都是你喜欢吃的菜。”马宝祥换完衣服，于畅在餐厅等候。 “你做的？你还会做饭？”马宝祥看着一桌子的菜问。 “助理帮我做了一些，我们俩人一起准备的。” “红烧鲍鱼是你们做的？” “红烧鲍鱼是买的。” “黑胡椒牛排也是买的吧？” “是买的，用烤箱烤了一下。” “蔬菜沙拉是你们做的吧？” “对，蔬菜沙拉是我们做的。” “都是买的，去饭店吃多好？省的刷盘子了。” “盘子我刷，亲爱的，我这么长时间不在家，你辛苦了！”于畅端起酒杯说。 “没有你辛苦。” “皇上别生气了，臣妾本是一介民女，自从进入宫中，深得皇上恩宠，臣妾一定尽心尽力伺候好皇上！”于畅把台词说了出来。 “行了，你好好说话，我身上都起鸡皮疙瘩了！” “皇上吉祥！臣妾给皇上请安！” 于畅两手相握放于左腰间，双腿略曲成半蹲状，露出白花花的大腿，里面好像什么也没穿，给马宝祥行了个屈膝礼。 于畅本来性情高傲，拍了几个月的宫斗剧，竟然变得温柔了，皇帝后宫佳丽三千，没有点手段，绝对吸引不了皇上。 人生如戏，戏如人生，好演员会和角色融为一体，戏演完了还走不出角色。演员入戏太深也不好，陈晓旭演《红楼梦》入戏太深，一生摆脱不了林黛玉的影响；张国荣拍《霸王别姬》，越拍眼神越不对，张丰毅见了他都得绕道走。久别胜新婚，晚上，于畅尽心尽力服伺马宝祥，真像她演的淑懿贵妃。 一连在家休息好几天，除了吃就是睡，于畅这才缓过劲来。拍戏实在太辛苦了，古装剧化妆就需要两个小时，早上四点起来化妆，六点出发去片场，碰上演冬天的戏，大热天穿皮草，吃饭不准时，通宵拍夜场，身体不好根本顶不住。 这一天，马宝祥正在浴室洗澡，手机响了，于畅随手拿起手机。 “宝祥。”电话里是一个年轻女孩的声音。 “你找谁？”于畅问。 “我找宝祥。” “你是谁呀？” “我是宝祥女朋友，你是谁呀？”女孩反问。 “我是谁？我才是宝祥女朋友，你是谁？”两个人的对话比较拗口。 “哪里来的野女人？你让宝祥接电话！”电话里，女孩生气了。 “笑话！我和宝祥住在一起两年了，他洗澡呐！你是哪里来的野女人？” “你是他女朋友？那我是谁？” “你爱是谁是谁，臭不要脸的野女人，离我男朋友远一点！滚越远越好！”于畅对着电话吼道。 “你，你怎么骂人？” “骂你？骂你算轻的，你要是再敢缠着我男朋友，我找人打断你的腿！”女人狠起来也挺吓人。 “你！”对方听完挂断电话。 “宝祥，你是不是背着我在外面找野女人了？”马宝祥洗完澡从浴室出来，于畅拿着手机质问道。 “什么野女人？” “你洗澡的时候来了个电话，我接的，说是你女朋友，你说，这是怎么回事？” “女朋友？挂错电话了吧？” “挂错电话？小甜心，你给起的名字？我现在就当着你的面打回去，你和小甜心解释一下，到底谁是你女朋友！”于畅说完要挂电话。 “你无聊不无聊，随便接我电话，把手机还给我。”马宝祥伸手要夺手机。 “不给，你现在就给我解释清楚！” “你还没完了？那是我在酒吧认识的一个女孩，喝了几次酒，我们没有什么。” “没有什么？我不相信，她怎么说是你女朋友？” “那有什么，我女朋友多了去了，你也是其中一个。”马宝祥无所谓地说。 “宝祥，我才拍戏几天，你就在外面找野女人？” “几天？五个月好不好？我和她们只是逢场作戏，你较那个真儿干什么？” “她们？难道还不只一个，是吗？” “我有钱，我喜欢和谁好就和谁好，你管不着！” “宝祥，你怎么能这样对我？” “我就这样儿，我爹妈都管不了我，不满意你就走。”马宝祥混不吝的劲儿又上来了。 “你！你叫我走？！” “对，不满意可以走啊！没人拦着你。” “宝祥，你怎么能这样对我？”于畅哭了。 爱情是排他的，容不得第三者的存在，于畅和马宝祥不是纯粹意义上的爱情，他们更像是各取所需，马宝祥喜欢于畅身上的明星光环，带到哪儿都有面子；于畅喜欢马宝祥的经济实力和背景，对自己的事业发展有帮助。 女人普遍缺乏安全感，女明星更是如此，无论情感上，还是经济上，都希望找一个靠山，一个能够在关键时刻帮自己一把的人。于畅虽然很生气，最终没有走，不是她对马宝祥感情有多深，她舍不得马宝祥这个金主。 话又说回来，马宝祥在于畅身上没少花钱，出手也比较大方，不是一个伪富豪。明星过不了普通人的生活，一些女明星嫁给了伪富豪，结婚后发现对方欠一屁股债，又匆忙离婚。 马宝祥最近也是心情不好，所以才对于畅恶语相向，李叔一直没回信，不知道他和王家奇谈得怎么样。 最近，马宝祥下班就回家，不怎么去外面玩了，于畅以为马宝祥觉得理亏改变了，慢慢也就原谅了他，每天好酒好饭伺候着，两个人关起门过上了二人世界。 “宝祥，我和王家奇见面了，他同意和解，但是有条件。”几天后，李叔打来电话。 “什么条件？” “他要你的寿险牌照。” “寿险牌照？我还打算卖个好价钱呐！我不能给他。” “宝祥，你就破财免灾吧，一个寿险牌照算不了什么。” “不行，他这是漫天要价，我是把他儿子打了，打得也不重，大不了白刀子进红刀子出，没有这么欺负人的！”马宝祥气愤地说。 “你想怎么办？” “寿险牌照不能白给他，要不然就一起干，成立人寿保险公司，我当大股东，我给他30%股权。” “这样也行，我早就劝你自己干，不要总是建老鼠仓，控制股价，割韭菜，不是长远之计。” “那不是来钱快吗？干实业太费劲了，我想挣快钱。” “唉，年轻人总想走捷径，30%股权，不知道王家奇能不能同意。” “我白给他30%股权，他有什么不同意的？” “不知道啊，我和他说说吧。” “李叔，麻烦您了，事成之后，我给您20%股权。” “宝祥，我可不能白要你股权，如果需要我投资，我就投资入股吧。” “李叔，我说白送就白送，您不用客气。” “到时候再说吧。” “好吧，谢谢李叔了。”马宝祥挂断电话。 “宝祥，你把谁打了？”于畅在旁边听见了。 “我把王家奇儿子打了。” “王家奇儿子？你胆子可真大。” “是他先动手的，我是正当防卫，再说，我也不知道是王家奇儿子，他脑袋上也没贴条儿。” “你呀！以后别总出去玩了，酒也要少喝。” “你别管我。” “我不是为了你好嘛！” “我的事你少管。” 于畅和马宝祥的关系是不平等的，恩爱是做给外人看的。一些女明星总想凭自己的名气和姿色嫁入豪门，殊不知名气会淡化，姿色更保持不了多长时间。明星也好，老百姓也好，不平等的婚姻长久不了，当然，于畅现在还没有嫁给马宝祥，因为马宝祥不想结婚，于畅只好骑驴找马，走一步算一步了。 有人说，选择比努力更重要，只不过，选择是你自己做的，还是命中注定的，谁也说不清楚。 “宝祥，王家奇回复了，他同意一起干，不过，他要出资当大股东，不白要你的股权，你要是不放心，可以再拉几个人进来。”几天后，李叔打来电话。 “他当大股东，那我算什么？” “你可以当二股东啊？宝祥，这正是不打不相识，和王家奇合作，多少人求之不得呀！” “我不想当二股东，要当就当大股东。” “宝祥，我劝你见好就收吧，保险公司没有点实力干不了，我知道你参股不少商业银行，商业银行和保险公司没法比，背靠王家奇这棵大树，你可以做成很多事情。” “好吧，我同意，李叔，您能不能也参点股，我怕被他们耍了。” “行，我也参点股，咱爷俩也见识见识王家奇的本事。” “那谢谢李叔了！” “不用谢，回头咱俩再联系。” “好的，李叔，我等您消息。” 马宝祥不是一般人，这些年，他直接间接控制好几家上市公司，参股多家商业银行，一些基金公司、证券公司、期货公司、资产管理公司也有他的身影，有些公司连李叔也不知道。你就说他对于畅态度不好，于畅能舍得离开马宝祥吗？ 第128章 突如其来的表白 周玉湖干工作喜欢亲力亲为，这样并不好，不仅他自己很累，也不利于培养下面的人，只有放手让下面的人干，明确好各自的职责和权限，才更有利于公司发展。 公司创始人往往能力很强，能力不强公司早就破产了，周玉湖就是这样，周玉湖能力太强了，别人干活他看不上，郭萌干活他还比较放心，经过上次的不愉快，周玉湖不怎么叫郭萌去工地了。 “最近忙于工程建设，好久没开会了，今天召集大家开个会，人都到齐了吧？”会议室里，周玉湖正在给几个中层干部开会。 “到齐了。”办公室主任回答。 “那开会，我主要讲两点，一是继续按计划保质保量完成物流枢纽中心各项基础设施建设，二是加快物流枢纽中心的信息化、智能化建设，开发智能物流管理信息系统，大家有什么意见建议？” “周总，我想问一下什么是智能物流管理信息系统？”分公司副总经理问。 “啊，智能物流管理信息系统是利用互联网、大数据、自动化技术，推动物流系统资源要素整合，通过联网、运算、筛选、优化，实现信息流、资金流、物流、商流四流合一，带动产业链上下游协同联动。” “这个系统怎么搞，我们自己开发吗？” “这项工作由我亲自抓，我打算和华中科技大学合作开发，传统物流中心只做到场站、仓储、运输、水电气等基础设施就完了，我认为这是不够的，信息化、智能化建设也应该同步进行，这是一项迫在眉睫的工作。” “周总说的对，我们把全部注意力都放在基础设施建设上了，信息化、智能化建设很重要，光有硬件不行，软件也要跟上，软件甚至更重要，周总的想法很超前。”副总经理说。 “超前谈不上，我也是征求了一些专家学者的建议，我们之前对信息化、智能化建设这块重视不够，好在时间还来得及。华中科技大学在人工智能与自动化工程方面科研实力雄厚，是国家一级重点学科，和他们合作应该错不了。” “我们听从周总安排。” “好，我们重新做一下工作分工，张总负责物流枢纽中心基础设施建设，王部长负责招商和市场开发，刘部长负责陆港项目和海铁联运，我和郭经理负责智能物流管理信息系统开发，大家有问题吗？” “没问题。” “周总，我不是学计算机信息技术的，我也不懂软件开发啊？”郭萌说。 “不懂可以学嘛，我也不是学计算机的，你不用去工地了，协助我开发智能物流管理信息系统。” “好吧。” “那，郭经理留下，其他人可以走了。” 所谓开会，其实是周玉湖一个人说了算，其他人只有听的份，顶多是弄清楚细节。一个成功公司的创始人往往很强势，他们说一不二，很少有人反对。 老板能力强，花在决策上的时间就少，老板说了算，下面的人负责执行就完了，公司可以迅速发展壮大，但是，公司发展到一定程度恐怕就不行了。 “周总，你打算怎样开发智能物流管理信息系统？”其他人走后，会议室只剩下周玉湖和郭萌两人。 “我还没有想好，你先帮我做个方案，我想下周请华中科技大学的专家来我们这里实地考察。” “好，我来安排接待。” “接待的事你不用管，让办公室干。” “好，我通知办公室。” “对了，郭经理，你什么时候考注册会计师？” “八月份，还有一段时间。” “这样吧，你忙完这件事，可以休息一段时间，准备注册会计师考试。” “谢谢周总。” “考考注册会计师有什么用呐？”周玉湖看着郭萌说。 “没有什么用，我只是想提高一下。” “提高一下，郭经理，你对工作或者待遇方面有什么要求，可以直接和我说。” “没有什么要求。” “好吧。” 周玉湖挺欣赏郭萌，他喜欢和郭萌在一起，但觉得郭萌总是刻意和自己保持距离，对自己永远是一种不卑不亢的态度，如果不是上下级关系，可能会更好相处一些吧。 郭萌挺佩服周玉湖，周玉湖身上有一种坚韧不拔、不达目的不罢休的劲头，同时，智商很高，眼界开阔，总能看到别人看不到的地方。 周玉湖和郭萌，两个人彼此欣赏，又保持戒心，心高气傲的天性，追求完美的性格，让他们谁也不愿意放下身段向前走一步。 “玉湖，开会呐？”这时，苗春燕推门进来了。 “春燕，你怎么来了？”周玉湖站起来说。 “我下周出差，我把家里钥匙送给你。” “你怎么又要出差了？” “我去趟北京，要去10天左右，月末才能回来。” “苗总好。”郭萌打招呼说。 “啊，郭经理在这儿呐，打扰你们开会了。”苗春燕其实早就看见郭萌了。 “会开完了，周总，我先回去了。”郭萌告辞说。 “啊，苗总出差，苗总家里的猫没人管，我帮苗总喂喂猫。”周玉湖解释道。 “是啊，玉湖和我的猫相处得可好了，他一去，我的猫就粘着他。”苗春燕说。 “是吗，我先回去了。”郭萌转身要走。 “郭经理，你别着急走哇！我给玉湖买了块手表，你帮看看手表怎么样。”苗春燕叫住郭萌。 “我有手表，你给我买手表干什么？”周玉湖说。 “不能白让你帮我照看猫啊？欧米茄表，你戴上试试。”苗春燕从纸袋里拿出一个表盒。 “苗总，我不懂手表，我还有事，我先回去了。”郭萌说。 “你不看看手表？” “不看了。” “好吧，郭经理，不打扰你工作了，你忙去吧。” “再见，苗总。” “再见。” 女人的直觉告诉苗春燕，周玉湖喜欢郭萌，自己平时见不到周玉湖，他们俩可是天天见面，日久生情就麻烦了。苗春燕送钥匙、买手表是向郭萌宣示主权，希望郭萌能够知难而退，所以，苗春燕故意让郭萌留下。 回头再说郭萌，苗春燕把家里钥匙给周玉湖，说明两人关系不一般，让我看手表，我才不配合你们秀恩爱呐！郭萌越想越生气，换做其他人，可能会迎合苗春燕，说几句献媚奉承的话，正是因为在意周玉湖，郭萌才急匆匆离开。恋爱让人变得容易嫉妒，郭萌喜欢周玉湖，可能她自己都没有意识到。 “玉湖，我给你买了块欧米茄表，欧米茄海马系列，这款表显示世界各主要城市时间，精准度高，造型新颖，中间表盘是从北极俯瞰地球的图像。你经常戴运动表，这款表是运动表和腕表的结合，怎么样，喜欢吗？”郭萌走后，苗春燕拿出手表向周玉湖介绍。 “表不错，多少钱？我给你钱。” “你帮我照看猫，这是我送给你的礼物，怎么能要你的钱？” “这表不便宜，这么贵重的礼物我不能收。” “不贵，我在香港买的，才四万多块钱。” “你什么时候去的香港？” “上周，就呆了两天。” “和曹董事长一起去的？” “是，他帮我介绍一个投资人。” “好吧，我给你钱。” “你这个人，怎么这么没有情趣，你有机会给我买个礼物不就行了？” “好吧，你喜欢什么礼物？我给你买。” “什么都行，我不挑剔，你给我买什么，我都喜欢。”苗春燕含情脉脉地注视着周玉湖。 “我知道了，去我办公室坐一会儿吧？” “不了，我还有事，要不，我也不会到会议室找你。” “好吧，哪天我请你吃个饭。” “这几天没时间，等我从北京回来的吧。” “好，我送你到楼下。” “不用送了，表你戴着吧，钥匙你收好。” “好，luki你放心吧，我隔两天去一趟。” “谢谢了！”苗春燕说完，风风火火地走了。 周玉湖不愿意要别人的礼物，也挺反感随份子、托人情这类事，其他人送，他会退回去，苗春燕送的礼物没法退，找机会给苗春燕买个东西吧。中国是一个人情社会，迎来送往、请客送礼是免不了了的，鸡犬相闻，老死不相往来，是老子主观臆想的理想社会，现实社会不是这样的。 回到办公室，郭萌打开会议记录本，翻看会议记录，郭萌对开发智能物流管理信息系统一头雾水，写方案，自己又不是学计算机的，真不知道方案该怎么写。周玉湖总是这样搞突然袭击，事先也不征求一下意见，怎么干也不说清楚，经常是干了一大顿，回头又要修改，这种情况已经不是一次两次了。 “郭经理，我是马宝祥，到我公司工作的事，你考虑得怎么样了？”郭萌正在闹心的时候，马宝祥打来电话。 “马总，我再想一想。” “还有什么好想的？你要是嫌工资低，我再给你加点儿，50万年薪怎么样？”马宝祥看起来挺有诚意。 “50万年薪太多了，我不值50万。” “怎么不值？你到我这里会有更大施展空间，对你对我都是好事，是双赢的好事。” “马总，即使我同意，周总也不见得放我走。”郭萌想用周玉湖挡住他。 “周总不放你走？” “我觉得是这样。” “好吧，我去管周总要人。” “马总，还是过一段时间再说吧，我手头儿的工作放不下。” “有什么放不下的？你不用管了，我去找周总。” “马总。”郭萌想再说两句，马宝祥那边挂断了电话。 郭萌现在年薪25万，马宝祥给出2倍年薪，搁一般人不会拒绝，郭萌觉得这样不好，好像自己是为了钱离开周玉湖，不如直接回绝马宝祥好了。郭萌怕周玉湖误会，想和周玉湖解释解释，急匆匆来到周玉湖办公室，周玉湖正在电脑前工作。 “周总。” “郭经理，你有事吗？” “周总，我想问问方案怎么写。”话到嘴边，郭萌又有点说不出口。 “方案先写出个大框，针对上下游产业链协同、物流系统资源要素整合、业务流程优化等几个方面，建立信息平台，嵌入管理信息化系统。首先明确我们要解决什么问题，达到什么目的，实现什么效果，慢慢来，不要着急。” “周总，我觉得我胜任不了这项工作。” “能胜任，你是把困难想得太多了，先把目标分解一下，一项一项来，还有华中科技大学的专家帮我们干，不用压力太大。” “好吧，周总，那我先回去了。” “好。” 郭萌犹豫再三，话到嘴边也没有说出想要离职的事，是舍不得离开，还是没考虑好，郭萌内心十分矛盾。郭萌也不想走到这一步，是苗春燕送钥匙、送表刺激的，还是马宝祥追得太紧了，总之，郭萌对周玉湖有些失望和不满。 “玉湖，忙啥呐？”郭萌走了不长时间，马宝祥突然来了。 “宝祥，你怎么来了？”周玉湖心想今天是怎么了，苗春燕刚走，马宝祥又来了。 “我是无事不登三宝殿，我管你要人来了。” “要人？要什么人？” “要郭经理，我看好郭经理了，她也同意去我公司工作。” “你看好郭经理了？不行，郭经理不能给你。” “怎么，郭经理又不是你的包身工，你管得了她去哪儿？我就是通知你一声。” “宝祥，你挖郭经理干什么？你那里也不缺人。” “这你管不着，我欣赏郭经理，想让郭经理去我那儿工作，再说，她自己也愿意。” “她自己愿意？” “当然了，总裁助理，50万年薪，这条件搁谁不同意？” “50万年薪？” “是啊，你给她多少？” “我给她25万。” “这不就得了，我出2倍年薪。” “宝祥，你放过郭经理吧，我这里离不开郭经理。” “玉湖，实话跟你说了吧，我喜欢郭经理，你就把她让给我吧。” “喜欢郭经理？你不是有女朋友吗？” “女朋友又不是老婆，我不嫌多，女朋友越多越好。” “郭经理不能给你，我离不开她。” “你离不开她？怎么，你也喜欢郭经理？” “对，我也喜欢郭经理。” “你不是有苗春燕吗？苗春燕是你女朋友，你怎么能喜欢郭经理呐？” “马三，你赶紧走，别在我这里胡闹，再不走，我叫保安了。” “你急什么？郭经理已经同意去我那里了，她不好意思和你说，让我来通知你一声，我走了。”马宝祥起身就走。 “马三，你回来，你不能带郭经理走。” “放心，我会给你几天时间，让她交接完工作再走。” “马三！” 周玉湖追出办公室，马宝祥头也不回地走了。 郭萌要离开自己，周玉湖一点心理准备都没有，事情发生得太突然了，周玉湖觉得有些懵，直到现在，周玉湖才发现自己多么在意郭萌，并且离不开郭萌。 “郭经理，我是周玉湖，请你到我办公室来一趟。”周玉湖给郭萌打电话。 “好。” 放下电话，郭萌有些慌乱，心脏砰砰直跳，听周玉湖的语气很着急，难道是马宝祥来了？马宝祥来得也太快了吧？郭萌喝了一口水，平复一下情绪，双脚像灌了铅，慢慢走出办公室。 “郭经理，马宝祥来了，他说你要去他公司工作，这是真的吗？”郭萌一进房门，周玉湖迫不及待地问。 “是真的，我有这个打算。”郭萌平静地回答。 “郭经理，你不能去他那里，马宝祥没安好心，他刚才还说喜欢你，你也知道，他有女朋友，他女朋友是电影明星。” “他有没有女朋友和我无关，我是去工作，不是去介入个人生活。” “郭经理，你对我有什么意见尽管说出来，我可以改嘛！” “周总，我只是个部门经理，不敢对你有什么意见。” “郭经理，我需要你，我离不开你。” “工作离了谁都能干，我没有那么重要。” “郭经理，我喜欢你。” “周总，你说什么？”郭萌站了起来。 “我喜欢你，我要你做我女朋友。”周玉湖涨红了脸。 “女朋友？你女朋友不是苗总吗？苗总刚刚来过。” “苗总不是我女朋友，我和苗总只是普通朋友，郭萌，我喜欢你，你能做我女朋友吗？” “周总，我觉得我们都需要冷静，我不能答应你什么，我需要时间考虑。” “郭萌，我把苗总钥匙送回去，我也不给她喂猫了，你看这样行不行？” “答应别人的事情就要做到，你该喂猫就喂猫，这件事和喂猫无关。” “你说的对，和喂猫无关。” 郭萌在周玉湖手下工作两年多了，两年多的朝夕相处，彼此间既熟悉又陌生。马宝祥突然来要人，郭萌也说要走，像一颗子弹击碎了周玉湖身上的硬壳，自尊与傲气在一瞬间土崩瓦解。 听到周玉湖说喜欢自己，郭萌差一点没摔倒，还好终于站住了，心里说不上高兴，也说不上幸福，心情非常复杂。 第129章 省行副行长 王行长每天回家都很晚，几乎天天晚上有饭局，王行长老婆已经习惯了这种生活，哪天王行长回来早了反倒不适应，还得给他准备晚饭。 王行长老婆已经退休了，按理说孩子不在家，老公也不需要怎么伺候，应该出去玩玩，到处旅游才对，她却整天窝在家里，除了去菜市场买菜，基本上哪儿也不去，她担心家里被盗，担心保险柜里的大量现金和金银财宝。 “我回来了。”晚上11点多，王行长嘴里喷着酒气回到家。 “又喝酒了，不是让你少喝点儿酒吗？”王行长老婆正躺在沙发上看电视。 “没办法，陪省行的人吃饭，不喝不行，你去给我倒点水。” “省行来人了？”王行长老婆起身给老公倒水。 “对，省行下来检查工作，会计部和风控部联合检查，呆了一整天。” “给你水，我加了点蜂蜜。”王行长老婆端来一杯蜂蜜水。 “对了，家里还有欧元吧，你给我拿20万欧元。” “20万欧元，你要那么多钱干什么？” “晚上吃饭，我听会计部张部长说，省行好几个人想竞争副行长，他让我抓点儿紧。” “张部长的话可靠吗？” “可靠，我和张部长从年轻时就认识，我们俩关系不错。” “你想送给谁？” “当然是送给李行长了。” “省行副行长也不是李行长说了算，给他送钱有用吗？” “李行长是说了不算，但是他推不推荐我也挺重要。” “依我看，没有把握的钱就不要送，20万欧元也不是小数目。” “你们女人懂什么？20万欧元一点儿不多，我先拿20万欧元试探一下。” “家里的钱要留给王欣，王欣将来读研究生需要钱。” “读研究生花不了多少钱，再说，我给你的钱还不够吗？” “王欣将来要留在美国，不得在美国买房子吗？” “让你拿钱怎么这么费劲，我当上省行副行长不就什么都有了吗？” “好，我给你拿。”王行长老婆嘟囔着拿钱去了。 王行长老婆是个守财奴，平时舍不得吃舍不得穿，出门的时候还穿着十几年前的旧衣服。王行长给她的钱都攒着，不敢存到银行，就在家里保险柜放着，保险柜很大，有一半砌到墙里，里面装着成捆成捆的现金，金银首饰，还有十几张房产证。 “给你钱。”王行长老婆把钱装到一个信封里。 “是20万吧？” “不放心你自己数。” “不是不放心，钱数不能搞错。”王行长拿出钱数了数。 “钱数对吧？我睡觉去了。” “好，你睡觉吧。” “你也早点儿睡，明天还要上班。” 王行长和老婆不在一个房间睡觉，他们各睡各的，这个年龄段的夫妻，尤其是成功人士，更像是合作伙伴，孩子是维系夫妻感情的唯一纽带。王行长老婆与其说关心王行长，不如说关心王行长的钱，她把钱看得很紧，手里攥着王行长的工资卡，即便这样，王行长也有小金库，也有老婆不知道的房产。 第二天，王行长去省行找李行长汇报工作，汇报工作是一方面，探听副行长人选是主要目的。为了竞争省行副行长，王行长很早就开始做工作了，他是其中一个热门人选。 不知道为什么，副行长人选的事搁置了一段时间，很长时间也没有消息，也许总行要从上面派？等待是最焦心的，求而不得非常折磨人，尤其是王行长这种把仕途看得比生命还要重要的人，他有点沉不住气了，决定主动出击。 省行大楼十分气派，位于金融cbd核心区域，巨大的玻璃幕墙，厚重大气的外形设计，建筑面积3万多平方米，门前摆着两个大型青铜狮子，造型庄严威猛，狮子镇邪，一只狮子张着嘴，一只狮子闭着嘴，表示吸纳财气。 银行大楼前一般都摆放狮子，也有摆放貔貅的，貔貅没有肛门，只进不出，放狮子的多，放貔貅的少，放貔貅多少有点守财奴的意思。 “行长，我是王广才，我到楼下了，您有时间吗？我一会儿上去？”在省行楼下，王行长给李行长挂电话。 “广才呀？你上来吧，我有时间。” “行长，这段时间忙着去杠杆工作，没有及时向您汇报上半年工作，请您原谅。”一进门，王行长连忙说。 “你是有日子没来了，广才，坐下说。”省行李行长头发花白，戴着眼镜，身穿西服，系着领带，气质儒雅。 “谢谢行长。” “喝水吗？” “不喝，我早上在分行喝过了。” “好，先说说你们分行的去杠杆工作吧。” “是，行长，年初省行提出科技引领、创新驱动、转型求实、变革图强16字方针后，我们行认真贯彻落实省行要求，扎实开展各项重点工作。在上个月的去杠杆专项工作中，我们注意把握好力度和节奏，坚决清退一批僵尸企业，一共退出36家僵尸企业，同时，加强房地产企业融资管理，加大不良资产处置力度，用好用足省行下发的核销政策，腾出优质资源，支持实体经济发展。”王行长开始汇报工作。 “嗯，我在报告中看到你们行对房地产企业贷款额度比较大，累计贷款276亿元，长江华成集团一家就贷款76亿，长江华成集团的贷款没有问题吧？” “没有问题，长江华成集团是房地产上市公司，公司业绩很好，贷款偿付能力很强。” “房地产企业看上去红火，一旦资金链出问题，会产生系统性风险，我们一定要提高风险意识，强化风险管理，以信贷资产双提双降作为风险管理的出发点和落脚点，压缩存量不良贷款，遏制新增不良贷款。” “是，我们一定遵照行长您的指示，进一步加强贷款风险管理。”王行长一边说一边在笔记本上记。 “你们行上半年各项业务指标完成得怎么样？” “上半年，我们行对公存款万元，完成全年任务的46%；法人客户贷款新增万元；完成全年任务的51%，其中：流动资金贷款新增5700万元、项目贷款新增万元；法人理财产品销售9000万元，完成全年任务的58%；银行承兑汇票签发2194万元，银行承兑汇票贴现2000万元，完成全年任务的52%；中间业务收入完成5206万元，完成全年计划的74%。” “对公存款有点少啊？”李行长问。 “是有点少，我们下半年要加强对公存款工作，保证完成全年任务。” “中间业务收入5206万，都是什么收入？” “是理财产品收入。” “什么理财产品？” “啊，是代售光泰人寿保险公司保险理财产品收入。” “收入这么多，一定要控制好金融衍生品规模。” “是，行长，卖完这一批，我们下半年不再卖了。” “广才，你们行的业绩在所有分行中位居前列，各项管理也不错，你的工作做得不错，应该予以表扬。” “行长，我们取得的这一点成绩，都是在您的直接领导下取得的，和省行的大力支持分不开，我在工作中还有很多缺点和不足，政策把握还不够准确，业务能力还不够强。” “你倒是挺谦虚啊！” “不敢，不敢，在您面前，我就是一个小学生，感谢行长这么多年来对我的培养和栽培，没有您就没有我的今天。”王行长恭恭敬敬地说。 “广才，你今天来找我，除了汇报工作，还有别的事吗？”李行长老谋深算，王行长那点心思他很清楚。 “行长，还真有别的事，就是，就是省行副行长的事，我今年52岁了，在分行行长岗位上干了13年，我虽然能力水平有限，但是我还是想再往上走一步。” “哦，你的想法我早就知道了，你在分行行长岗位上干了很多年，成绩也不错，我对你还是认可的，但是，省行副行长不是我能决定的，这件事不在我的职权范围内，要由总行确定副行长人选，相信总行会全盘考虑的。” “行长，这个副行长是由上面派呐，还是由咱们省行内部产生？” “两种可能性都有，前一段时间说要由总行派，现在又有消息说从咱们内部产生，具体情况我也不太清楚，说实话，我并不怎么关心这件事，无论是上面派，还是内部产生，都是在一个班子工作嘛！” “行长，还是从内部产生比较好吧？我们都是您的部下，一定会听您的话，一定会和您保持高度一致。” “话不能这么说，我快退休了，船到码头车到站，我不想管那么多了。” “行长，您离退休还早着呐，再说，咱们行一两千人离不开您呐！” “你这话说的不对，工作离了谁都能干，广才，你还有事吗？我一会儿要去市里开个会。” “行长，我在您手下工作这么多年，没有您的培养，我当不上分行行长，我年龄不小了，再不往前走一步，年龄就过了，我想请您向总行推荐我，能不能成无所谓。” “广才，不瞒你说，咱们行还有几个人想竞争这个位置，你们都是我的部下，我不好厚此薄彼呀。” “行长，我和您认识时间最长，受您恩惠最多，总行我也不认识谁，这是我的一点心意，钱不多，20万欧元，麻烦您帮我做做工作，谢谢您了！”王行长站起身，从包里拿出装钱信封，双手放在桌子上。 “广才，你这是干什么？你把我当成什么人了？” “行长，20万欧元不算多，您帮我和总行做做工作。” “广才，快把钱拿回去，你怎么能这么干呐！”李行长十分严厉地说。 “行长，这是我的一点心意。” “赶快拿回去，你跟谁学的这一套！”李行长一拍桌子。 “行长。” “快拿回去，要不然，我让纪检书记过来了！” “好，好，对不起行长，我拿回去，拿回去。”王行长吓得哆哆嗦嗦把信封拿了回去。 男人都想当官，都想出人头地往上爬，这可能和中国传统文化有关，中国自古以来就有“学而优则仕”的说法，仕农工商，仕排在第一位，十年寒窗苦读，只为金榜题名。 和中国人不同，非洲人、拉丁美洲人活得潇洒，有了钱就出去狂欢，以至于工资只能按周发放，他们以享受生活为人生目标，如果考虑到人生的短暂和无常，这也不失为好的选择，活得幸福比活得成功更重要。 王行长面如死灰从李行长办公室出来，认识他的人和他招呼都没听到，为了当上省行副行长，他好像着了魔一样，吃不好，睡不好，心里总有一块石头悬着。 王行长长得胖，为人和气，没有架子，一直给人以朴实憨厚的感觉，虽然能力不是特别强，群众口碑很好，不像他的几个竞争对手，个个以金融精英自诩，殊不知，王行长这些年一直在扮猪吃虎，表面上看有些呆傻，其实心里比谁都清楚。 金融行业经常和资本打交道，操控着几亿、几百亿、几千亿资金，金融人士越来越精英化，美联储理事会成员不仅在政府中担任要职，同时关联着控制美国金融业的七大家族。 “行长，我们回行里？”王行长坐在车上半天没说话，司机问。 “啊，不回行里，去乾源会计师事务所。”王行长停顿了一下说。 “好。” 乾源会计师事务所也在金融cbd核心区，离省行不算太远，开车一会儿就到。事务所规模很大，在金融大厦租了两层楼，下设15个审计业务部，还有资产评估部、工程造价咨询部、税务咨询部、技术标准部、国际业务部、法律事务部以及行政部等部门，雇员大多毕业于名牌财经院校，他们衣着光鲜，行色匆匆，都是业内精英。会计师事务所雇员不完全是金融财会出身，学工程建筑、法律、计算机专业的也可以去。 “赵主任，没打招呼就来了，不好意思啊！”一进主任办公室，王行长说。 “王行长，你今天怎么有时间到我这里来？请坐，请坐。”赵主任请王行长坐下，秘书端来咖啡。 “我刚从省行李行长那里过来，我被李行长批评了。” “李行长批评你了？批评你什么？”赵主任看出王行长情绪有些低落。 “唉，可能是我没把握好时机，我汇报完上半年工作，问李行长省行副行长的事了。” “李行长怎么说？” “我请李行长向总行推荐我，李行长说行里还有人要竞争副行长，他不能厚此薄彼。” “这话说的也对，然后呐？” “然后，我拿出20万欧元，请他帮我去总行做工作，他批评了我。” “钱退给你了？” “当场就没要，赵主任，你说20万欧元是不是太少了？” “是不太多。” “赵主任，我该怎么办呐？要不我再送一次，多拿点钱？” “王行长，有些事也不完全是钱的事，再说，之前你也和李行长小舅子见面了，这样吧，你要是相信我，20万欧元放在我这里，我帮你送。” “那太感谢赵主任了！20万欧元是不是有点少，我回家再拿点？都是我家属舍不得，不让我多拿，女人真是头发长见识短，差一点害了我的大事！” “20万欧元也可以了，又不是一锤子买卖，就这样吧，你等我的消息。” “谢谢赵主任！事成之后，兄弟我必有重谢！” “什么谢不谢的，大家都是朋友，朋友之间相互帮忙是应该的。” “谢谢赵主任！” 从乾源会计师事务所出来，王行长觉得一块石头落了地，虽然还不到最后一刻，他相信以赵主任和李行长的关系，自己的事还有戏，起码不能黄。 第130章 航班延误 陈宝刚因组织领导传销罪被判处有期徒刑2年，并处罚金24万，罚金当场交了6万，是李颖拿的，还剩18万，申请在两年内缴清。 陈宝刚干传销没挣到什么钱，挣的钱都用于购买下线和扩大工作室，还有一部分买了产品，剩下就是在米澜化妆品公司账面上永远无法兑现的分红数字。 “妈，你能借我点钱吗？”李颖今天回家了。 “借钱？借钱干什么？”李颖妈妈问。 “宝刚的罚金还差18万，你能借给我5万吗？” “5万？咱们家和宝刚非亲非故，你帮帮忙就可以了，借钱不行！” “宝刚家条件不好，宝刚妈妈又病得那么重，他家里实在没有钱了。” “救急不救穷，没钱就卖房子啊？” “卖房子，宝刚回来到哪儿住？” “小颖，你是该宝刚的，还是欠宝刚的？你自己搭进去多少钱了，我还没说什么呐！” “小颖妈，宝刚家确实挺困难，咱们就帮帮他们吧。”李颖爸爸说。 “我还是那句话，救急不救穷，宝刚蹲过监狱，出来后上哪儿找工作？借宝刚钱，他将来能还得起吗？” “我没有钱，我有钱就借给宝刚。”李颖爸爸说。 “怎么，宝刚是你儿子，还是你女婿？帮忙可以，借钱没门！” “爸，你不用和我妈吵了，我找别人借吧。”李颖看爸爸妈妈又要吵起来了，连忙打住。 李颖妈妈说的也不是完全没有道理，陈宝刚被判刑，有犯罪记录，不仅找工作受限制，找对象受影响，贷款审查也更严格。李颖妈妈压根儿看不上陈宝刚，陈宝刚被抓，她甚至有些暗暗高兴，她担心陈宝刚追求自己的女儿，癞蛤蟆想吃天鹅肉，这回不用担心了。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喜欢，喜欢的也是自己看中的女婿。 “小萌，我是李颖，你能借我点钱吗？”回到自己房间，李颖给郭萌挂电话。 “借多少？” “5万。” “借钱可以，我想知道你借钱干什么？” “宝刚的事，宝刚不是被判了2年吗，并处罚金24万，交了6万，我拿的，还剩18万，一年内缴清。” “借5万不少吗？” “一看就是有钱人，5万不少了，你要不要利息？” “要利息干啥？我不要利息。” “好，我给你打个欠条吧。” “不用打欠条，你把银行账号给我，我把钱转给你。” “好啊，谢谢你了。” “谢什么，5万你先用着，不够再向我借。” “好，不够我再找你。” 朋友之间借钱是有风险的，倒不是借钱容易还钱难，而是一旦不能按时归还，容易伤感情。 宋江人称“及时雨”，朋友有难，他会及时拿出钱来帮朋友解困，不管这个朋友认识几天，或者根本不认识，只要宋江认为对方是一个江湖好汉。《水浒传》中的英雄好汉视金钱美色如粪土，现代人亲兄弟明算账，借钱不仅要偿还本金，还要有利息，从这一点看，郭萌也算个“英雄好汉”。 航空公司随机排班，飞哪趟航线，和谁一起飞，事先都不知道，灵活排班可以最大限度利用人力物力，谁都想飞北上广深，谁也不想飞“大四段”，电脑随机分配，谁也说不出什么来。 电脑有自己一套算法，算法没有好坏之分，只注重效率和效益，哪趟航线效益好，电脑就增加航班，哪趟航线效益不好，电脑就减少航班。算法和大数据摒弃了人类的情感，如果是人来排班，他可能会照顾和自己关系好的人，电脑没有私心杂念。 一大早，天空阴沉沉的，李颖在手机上查看生产调度公告，确认航班信息，今天要飞成都、大理，再看乘务组人员信息，乘务长是自己的师傅，李颖连忙给师傅发信息，上一次和师傅飞同一个航班还是一年前。 每个空乘上岗前都有师傅，师傅一般是考取了教员资格的乘务长，徒弟要跟着师傅飞完60个小时，考核合格后才可以放单飞，不合格还要继续陪师傅飞。 “师傅，终于又能和你一起飞了。”宿舍离机场和航空公司近，李颖提前来到小会议室。 “小颖，好久没见，你还是那么漂亮，怎么样，有没有男朋友？”师傅40多岁，容貌端庄秀丽，身材保持得很好。 “没有男朋友。” “师傅帮你介绍一个？” “好啊，师傅看中的人准错不了。” “好，等我忙完暑期航班的，是一个大学老师，我朋友家的亲戚。” “大学老师能看上我吗？” “怎么看不上，就怕你看不上人家，小颖，你后面有一缕头发没盘好，我帮你弄一下。”李颖转过身，师傅帮李颖整理一下发髻。 空姐年轻貌美，气质突出，虽然工资不算太高，择偶标准却不低，她们接触成功人士的机会比普通人多，公务舱客人非富即贵，名人、明星也很常见。 一些体育明星，前后几任女友都是空姐，搞体育的人喜欢找空姐，这不是什么秘密，体育明星平时不是训练就是比赛，没时间和外界接触，狭小的空间，几个小时的封闭飞行，很容易对空姐产生感情。 “师傅，你带徒弟了吗？” “带了，她一会儿就到，你今天好好带带她，我把她交给你了。” “好的，师傅，我带带师妹。” “师傅，早上好，我来晚了吧？”正说着，一个学生模样的空姐走了进来。 “婷婷，这是李颖，也是我带过的徒弟，你应该叫师姐，今天让师姐带你飞。”师傅说。 “好的，师姐好，我叫王婷婷，给师姐添麻烦了！”婷婷说话声音很甜。 “婷婷师妹，你今年多大？怎么看上去像个学生？” “我今年19岁，刚从职业技术学院空乘专业毕业，请师姐多多指教！” “真年轻啊！指教谈不上，咱们俩一起学习。” “好了，婷婷，你去把旅客信息和安全文件拿来，马上开准备会。” “是，师傅。” 航前准备会一般在起飞前一个半小时召开，大家签到后开始开会，主要检查乘务员携带物品是否齐全，机长宣布航班任务，明确岗位分工，乘务长向机长汇报准备工作情况，提出应该注意的问题，听取机长的指示和要求。 “机长，我们今天执飞的mu3487航班，全部满员，头等舱8人，经济舱150人，共计158人。”乘务长说。 “现在是旅游旺季，今天有旅行团吧？”机长问。 “有一个56人旅行团，到云南大理。”乘务长说。 “不是夕阳红旅行团吧？” “是夕阳红旅行团，年龄最大的82岁。” “好吧，老年人多，服务难度大，大家要做好心理准备。” “是啊，老年人不经常坐飞机，机上设备可能不会使用，大家一定要有耐心，做好客舱服务。” “天气预报说有雨，最好不要延误，会开到这里，我们出发吧。” “是，机长。” 机组巴士车开进机场，天空开始下雨，雨越下越大，客机停在远机位，巴士车雨刷器开到最大，好在大家都随身携带雨伞，下了车，撑起雨伞，鱼贯走上舷梯。 空客a320是单通道宽体中短程客机，飞行距离5700公里，国内各大航空公司大量购买，一经出现就抢占了波音737的市场。 李颖被师傅安排到三号位，一号位是乘务长，二号位是头等舱乘务员，三号位是经济舱责任乘务员，今天乘客满员，又有旅行团，派李颖到三号位是保证经济舱服务工作，打仗亲兄弟，上阵父子兵，李颖毫无怨言。 “师姐，外面的雨下得越来越大了。”婷婷跟着李颖检查应急设备。 “是啊，希望起飞不要受影响。” “老天爷保佑，雨小一点吧。”婷婷小声嘟囔说。 “婷婷，你向乘务长报告检查情况？”检查完应急设备，李颖说。 “师姐，还是你报告吧，我听一下。” “好吧，我来报告。报告乘务长，后舱应急设备检查完毕，灭火毯在位完好，洗手间冲水正常，洗手液充足，报告完毕。”李颖用对讲机向乘务长报告。 “好，乘客马上就要登机，请经济舱做好准备。”乘务长在舱门口准备迎接乘客登机。 有人把空姐理解为端茶送水的服务员，这是不正确的，空姐最重要的职责是保障客舱安全，维持客舱秩序，在发生紧急状况的时候，及时进行处置，在飞机紧急迫降的时候，及时组织乘客撤离，端茶送水其实是副业。 “早上好，欢迎登机！”乘务长和头等舱乘务员在舱门口迎接乘客。 “早上好，欢迎登机！”乘务长一只手放在身后，用计数器统计乘客数量。 “早上好！”李颖站在经济舱门帘口迎接乘客。 “欢迎登机！” 夕阳红旅行团来了，导游撑着雨伞、拿着小红旗走在前面，身后跟着一群头戴小黄帽、手拿行李箱或背包的老年人，很多老年人都被雨浇了，队伍排得挺长。 乘务长一边问好一边观察老年人身体状况，特别是年龄大的，有几个明显腿脚不太利索，走路比较慢，如果在飞机上出点事，摔倒了，碰伤了，那都不是小事，七十不留宿，八十不留饭，空姐最怕遇到夕阳红旅行团了。 “你好，你是带队导游吧，我是本次航班乘务长，欢迎登机！”乘务长对女导游说。 “乘务长好。”女导游年龄不大，个子不高，四十多岁的样子。 “早上好，注意脚下，欢迎登机！” “导游，我们怎么坐？”有老人问导游。 “随便坐。”导游随口答道。 “对不起，不能随便坐，请大家按照登机牌上的座位号落座。”李颖一听连忙阻止。 “座位号怎么看？我不会看座位号。”一个老人说。 “您是27f，请往后面走。” “姑娘，你看我是多少座？” “您是22a。” “22a在哪儿？” “在后面，请往后面走。” “我是多少坐？”又有一个老人问。 “请大家往后面走，别堵在门口，你们的座位应该都在后面，让后舱乘务员帮你们找，婷婷，你带这些老人往后面走，帮他们找座位。”李颖说。 “好的，请大家跟我走，往后面走，不要停下来。”婷婷领着老人们往后面走。 导游上了飞机，什么也不管，她自己找到座位坐下，拿出手机不知道看些什么。导游做得也没错，到了飞机上，游客就不归她管了。 老人们不仅行动迟缓，放行李也费劲，为了不影响正常起飞，李颖、婷婷和经济舱其他乘务员一起帮老人放行李，一次次托举行李箱、背包，不一会儿汗就下来了。安顿好老人们，李颖总算可以松一口气了。 “怎么样，累坏了吧？”乘务长来到后舱。 “还行，老人们找不到座位，我怕影响正常起飞。”李颖回答。 “你们都辛苦了，婷婷还行吧？” “我还行，重的行李箱有几个年轻男乘客帮我放的。” “你没谢谢人家？” “谢了。” “好，擦擦汗，再进行一次起飞前安全检查。” “好。” 李颖和另一名乘务员开始进行安全检查，她们俩一前一后，一边往前走，一边伸手触摸行李舱，确认行李舱关好，提示靠窗乘客打开遮光板，让乘客扣好安全带，检查完毕，开始播放安全演示录像，两个空姐演示穿救生衣。 乘客们安静地坐在座位上，擦汗的，看报纸的，看手机的，等待飞机起飞。半个小时后，飞机停在原地纹丝不动，外面的雨下得很大。 “怎么还不起飞？起飞时间到了呀？”导游这时候站起来说。 “天气不好，可能会晚一点儿起飞，请稍等一下。”李颖走过去说。 “不能正常起飞，让我们这么早上飞机干什么？在候机厅呆着多好。” “天气不好，请耐心等待。”李颖和气地说。 “坐你们的飞机就没有正点起飞的时候。”导游嘴里嘟囔着坐了下去。 “导游，我们下午还能不能参观大理古城了？”一个老人站起来问。 “这个延误法，今天晚上能到大理就不错了。”导游说。 “该玩儿的玩儿不了，我们不是受损失了吗？” “损不损失和我们旅行社无关，你们可以投诉航空公司。” “投诉航空公司？这是个好主意。” “对，投诉航空公司。” “很抱歉航班延误给大家带来影响，保证飞行安全是第一位的，什么时候起飞要看天气情况，请大家不要着急，在座位上坐好。”李颖说。 “我们花钱旅游，行程都安排好了，该玩儿的没玩儿，我们的损失谁管？” “我刚才问了，现在机场上空有高度较低的对流云团，影响飞行安全，所有航班都不能起飞，请大家耐心等待。”李颖说。 “导游，下午到不了大理，我们的行程怎么办？” “我管不了。” “导游，请您到后舱来一下，我想麻烦您点事。”李颖小声对导游说。 “什么事还要到后舱说？有话就在这儿说吧。” “还是到后舱吧，在这儿说不方便。” “什么事，搞的神秘兮兮的。”导游跟着李颖来到后舱。 “导游您好，看年龄，我应该叫您姐姐，因为天气原因导致航班延误，肯定会对你们今天的行程造成影响，我们也不想这样，请您多担待！” “担待什么，航班延误确实影响我们的行程。” “您带了这么多游客去云南，一定很辛苦，这是我自己带的零食，不是飞机上的，请您拿回去尝一尝。”李颖拿出一袋子小零食，有干果、酸奶、牛肉干。 “不要，不要，你这是干什么？”导游推辞道。 “这是我自己买的，不是飞机上的，里面还有一盒面膜，资生堂的，到大理的航程还麻烦您配合我们的工作！” “好吧，我尽量管好我的游客。”导游接过袋子。 “谢谢。” 空姐和导游一样，都是和人打交道，李颖看出导游不是个省油的灯，只有先把导游拿下，这趟航班才能顺利进行。以李颖的性格，不会那么好说话，没办法，师傅带班，自己一定要为师傅排忧解难。 经济舱责任乘务员相当于区域乘务长，负责整个经济舱的服务工作，同时指挥、管理、调配经济舱其他乘务员，乘务长有意要锻炼一下李颖。 第131章 姜雨琪拍片回来 《芭提雅历险记》终于拍完了，天太热了，剧组没有举行杀青仪式，拿到返程机票，演员们直接解散。 姜雨琪回来了，人瘦了不少，还有点晒黑了，进屋的时候，杜总差一点没认出来。一连几天，姜雨琪有点情绪不高，不怎么爱说话，杜总没在意，以为是在泰国拍戏太累了。 “沈总一直跟着你们拍戏？”杜总问。 “是啊，他一直跟着。”姜雨琪回答。 “看来沈总是下了功夫了，当然了，我也是投资人，电影票房好，我也跟着受益。” “嗯。” “雨琪，你们这部戏能不能火？” “不知道啊。” “你怎么无精打采的？生病了吗？” “没生病，刚拍完戏，我需要休息几天。” “好吧，你休息吧，冰箱里有面包、牛奶和鸡蛋，我上班了，你自己做点早饭吧。” “好，路上注意安全。” 杜总还是很忙，每天早出晚归，不是开会就是应酬，出差次数也很频繁。杜总前脚刚走，姜雨琪连忙从床上爬起来，她要给张旭东打电话。 “旭东，我是雨琪，起床了吗？” “没起床，这么早打电话有什么事？” “没什么事，就是，你想不想我？” “想你？我们不是刚从泰国回来吗？” “旭东，你到庆东来一趟吧？我们见一面。” “我还有事，公司安排我参加一个综艺节目，我过两天要去杭州。” “那我去杭州找你？” “这样不好吧？我是去工作。” “那我们什么时候能见面？” “等《芭提雅历险记》开新片发布会吧，我们还能见面。” “那要等到什么时候，我现在就想见你。” “雨琪，你要冷静，我们都是公众人物，多少人盯着我们呐，我们做事不能太草率。” “旭东，你喜不喜欢我？” “喜欢。” “喜欢我，那我们结婚吧？结了婚就不怕别人知道了。” “雨琪，我和你说过，我们现在都要以事业为重，我暂时不想结婚。” “旭东。” “雨琪，我还想睡一会儿，我先挂了。” “旭东。” 张旭东个子很高，长得帅，可以说英俊潇洒，是无数年轻女性的梦中情人，这一点，杜总无论如何也比不上。姜雨琪就是觉得张旭东有魅力，魅力这东西因人而异，说不清，道不明，比气质还要高一层，所谓王八瞅绿豆，对上眼了。 女人和男人不同，女人一旦动了感情，很容易陷进去，像飞蛾扑火般不计后果，姜雨琪现在就有点不管不顾了，非要和张旭东结婚，张旭东如果答应了，她立马就会和杜总分手，只可惜杜总还蒙在鼓里。 “雨琪，我是阿辉，听说你拍戏回来了？怎么样，挺辛苦吧？”宇文辉打来电话。 “阿辉呀，我回来了，谢谢你的关心。” “戏拍得怎么样？你这一次一定会大火吧？” “嗯，我觉得拍得不错，只要戏红，我个人红不红无所谓。” “那怎么行，一定是戏红人更红。” “阿辉，你可真会说话。” “雨琪，你的钱到账了，我什么时候给你送过去？” “什么钱？” “半年前我介绍你买的华尔街金融产品，债务担保债券，你买了50万美元，忘了吗？” “啊，看我这记性，怎么样，利息到账了吗？” “到账了，50万美元本金，50%收益率，半年连本带利75万美元。” “真是75万美元吗？” “真的，钱到账了，我骗谁还能骗你吗？” “那下午我去找你，我想把钱转到我中行账户上。” “行，没问题，你下午来吧，对了，玻尿酸打得怎么样？” “玻尿酸效果很好，我正想找你呐，半年了，我该重新打玻尿酸了，你帮我从美国买一点吧，我给你钱。” “好，半年是该重新打了，放心吧，我帮你联系。” “谢谢阿辉。” “那我们下午见。” “下午见。” 宇文辉的公司，姜雨琪头一次来，在金融cbd核心区一栋摩天大楼的61层，透过高大的落地玻璃窗，可以看见锦江和大半个庆东，写字间挺大，职员却不多。 这座摩天大楼里，除了银行、保险公司、基金公司、证券公司，就是大型商社、信托公司、投资公司、资产管理公司，还有星巴克金融中心店，是名副其实的金融大厦。 “雨琪小姐，欢迎，欢迎。”宇文辉迎了出来。 “阿辉，你这里风景真好啊！” “是啊，楼层高，视野开阔，我办公室里有高清台式望远镜，可以看到很远的地方。” “你们公司好像人不多啊？” “是不多，我是做风险投资的，不需要太多员工，这是我的办公室，请进。”宇文辉把姜雨琪领进办公室。 “办公室真不小。” “随便坐吧，喝点什么？咖啡还是茶？” “咖啡吧。” “雨琪，你好像晒黑了，也瘦了。” “是啊，芭提雅紫外线太强了，怎么抹防晒霜也没有用。” “雨琪，我平时用法国希思黎防晒抗皱精华液，高倍防晒，抗皮肤老化，你用什么？” “我用资生堂的防晒霜，希思黎没用过，效果怎么样？” “你看我的皮肤，说不好听的，现在比你白，你用一用就知道了，一会儿我给你拿一瓶。”宇文辉皮肤确实挺白。 “阿辉，没想到你挺会保养啊！” “我们皮肤白的人，最怕太阳晒了，不仅要抹防晒霜，还要经常贴面膜才行，雨琪，你平时用什么面膜？”宇文辉说。 “我用sk-ii护肤精华面膜。” “这面膜不错。” “阿辉，谢谢你了，半年挣了25万美元，干什么也没有这个来钱快。” “你投的少，如果你也投200万，不也挣100万吗？还是美元。” “我没有那么多钱。” “好吧，半年挣25万美元也不少了，银行卡带了吗？我给你转钱。” “带了。”姜雨琪拿出银行卡。 “楼下就有中国银行，一共75万美元，一会儿你到中行查一下。” “不用查了。” “别，还是查一下，你查完，我也就放心了。” “阿辉，这种债券还有吗？如果有，我想多买一点。” “这一期结束了，有消息，我一定第一时间通知你。” “好，谢谢你了！晚上我请你吃饭，表示一下感谢！” “还是我请你吧，我这次挣的比你多。” “那也行，阿辉，你这边是什么？家庭影院吗？”宇文辉的办公室很大，房间一角有一个类似家庭影院的东西，银幕前摆着几组沙发。 “啊，是室内高尔夫模拟器，3d的，你会打高尔夫吧？一会儿咱们俩打一局。” “好啊。” 近些年，室内高尔夫开始在大城市流行，室内高尔夫根据真实球场蓝图和实景拍摄，经过3d制作，通过投影仪展现在球手面前，球手使用真球杆和真球，利用传感器对球手击出球的飞行数据和挥杆的杆头数据进行采集分析，并将球的飞行轨迹在投影幕布中显示出来，是一种新型高科技休闲健身方式。 “怎么样？银幕清晰吧？”转完钱，宇文辉打开高尔夫模拟器，进入主界面。 “清晰，真清晰。” “球场1:1真实还原，3d立体图像，和在户外打球一模一样，雨琪，你想选哪个球场？” “都有什么球场？” “有北京雁栖湖、广州荔湖、深圳观澜湖、成都麓山、海南神州半岛，都是职业高尔夫球场，你想选哪一个？”宇文辉用pad来回切换球场。 “海南神州半岛吧。” “好，海南神州半岛高尔夫球场，看来你喜欢热带球场，好了，就是这个。” “和真实球场一样吗？” “一模一样，欢迎来到海南神州半岛球场，你先开球吧。” “球杆不错，那我先开球了。”姜雨琪拿起一根球杆。 “开始吧，把球帽戴上，我给你拿瓶矿泉水。” “还是室内高尔夫好啊！不受天气、季节限制，太阳晒不着，雨淋不着，想什么时候打就什么时候打，等我让明翰也安一个，阿辉，你这是什么品牌？”姜雨琪挥杆击球，球场画面细腻逼真，场景效果震撼。 “美国歌赛鹰眼系列，高清投影仪，高强度打击幕布，顶置高速传感系统，3d全景打击垫，3d引擎技术，还有全场景软件系统。” “你说的这些我听不懂，这一套多少钱？贵不贵？” “不贵，20来万。” “人民币吗？” “美元。” “这还不贵？” “雨琪，你好像不经常打高尔夫，动作不太标准。” “我是不经常打，我没有时间打。” “我教教你吧。” “好啊。” 宇文辉站在姜雨琪身后，手把手教姜雨琪打球，教的耐心，学的认真，宇文辉身上有一股淡淡的古龙香水味，两个人虽然贴得很近，宇文辉并没有多余动作。 姜雨琪觉得和宇文辉在一起没有压力，很放松，不用刻意摆明星架子，也不用费力去讨好他，就像是男闺蜜，说什么话都没有戒心。 “杜总忙什么呐？”宇文辉问。 “不知道他忙什么，不是盖楼，就是拿地，反正每天都很忙。” “杜总经常出差吧？” “是，经常出差。” “你们俩都这么忙，你拍戏，他出差，聚少离多，时间长了也不好吧？” “我们都习惯了，阿辉，你怎么样？有没有女朋友？” “我也是忙，没时间谈恋爱。” “你想找什么样的？明星还是模特，我帮你介绍。” “我也不知道想找什么样的，没有目标。” “阿辉，你不是不喜欢女人吧？” “喜欢，我喜欢女人。” “喜欢就行，我帮你物色，先从演艺界明星开始找。” “行，那我就先谢谢你了。” “谢什么，像你这么优秀的人，别的不说，女朋友还不好找？” 晚上，宇文辉请姜雨琪吃饭，姜雨琪本来心情不太好，宇文辉很会哄人，又是转钱，又是请吃饭，姜雨琪心情好了很多。 钱转到姜雨琪中行卡上了，当时不太相信宇文辉，只买了50万，多买一点就好了。 姜雨琪平时花钱大手大脚，杜总给的，自己赚的，这些年总算攒了一些钱，虽然不多，六、七百万也是有了。 “你晚上和谁吃饭了？”姜雨琪回到家，杜总已经在床上躺着了。 “和宇文辉，阿辉请我吃饭。” “他请你吃饭干什么？” “半年前，阿辉介绍我买一款华尔街金融产品，半年期，50%收益率，我买了50万美元。” “半年50%收益率，哪有这么好的事？” “我当初也不相信，只买了50万美元，现在看买少了。” “那你挣了25万美元？” “是啊，钱都到账了，连本带利75万美元，转到我中行卡上了。” “我怎么不知道这件事？” “我没和你说，我怕你不让我买。” “看来阿辉还有点实力。” “你不要总瞧不起别人，阿辉是没有阳刚之气，但阿辉很会体贴人。” “你是不是喜欢上阿辉了？” “我喜欢他干什么？对了，阿辉办公室安了个室内高尔夫模拟器，你也在办公室安一个得了。” “我哪有时间打高尔夫？再说，我办公室也没有那么大地方。” “那在家里安一个。” “在家里安，谁打呀？” “我打，我没事就练习。” “室内高尔夫模拟器我知道，和真实球场没法比，在模拟器上打得再好，到真实场地也没用。” “你是怕花钱吧？” “我不是怕花钱，我觉得没有用。” “那好吧。” “雨琪，过来，我都等你半天了。” “明天吧，我今天不太舒服。” “我明天要出差，你快去洗澡，咱们早点睡觉。” “等你出差回来吧，我确实有点不舒服，你明天出差，早点休息吧，我去别的房间睡觉了。” “你怎么总是躲着我，你喜欢宇文辉？” “没有的事，我身体不太舒服，想休息几天，等你出差回来的吧。” “好吧。” 男人可以将身体和感情分开，女人却不行，女人一旦移情别恋，往往排斥身体接触，何况姜雨琪和杜总没有结婚，他们只是同居关系。 爱情是盲目的，婚姻是理性的，因为有审美疲劳的存在，再轰轰烈烈的爱情也会归于平淡，姜雨琪和杜总在一起生活了好几年，抵不过和张旭东在一起拍戏几个月，这就是生活。 有人说婚姻是爱情的坟墓，这种观点并不正确，很多爱情在婚姻中得到了升华，只有拒绝在婚姻中成长的人，只有耐不住平凡生活的寂寞的人，婚姻才是爱情的坟墓。 第132章 七夕节 兴哲面试失败，小丽也很失望，尤其艺术总监说兴哲不能从事专业模特工作，更让小丽心灰意冷，本来想兴哲如果能签约新世纪模特经纪公司，那会对兴哲的事业发展非常有利，这下可好，连模特都不能干了，小丽很难过，但在兴哲面前还不能表现出来。 模特干不了，兴哲还能干点什么呐？文化程度低，又没有一技之长，看来，只能在夜总会当保安了。 “小丽，我是王瑶，祝贺你呀，你上《城市时尚》杂志了！”王瑶给小丽打来电话。 “是吗？” “你不知道？文章虽然排在后面，你照片照得很漂亮。” “哦。”小丽故意装作不知道。 “小丽，好久没见面了，你最近忙什么呐？” “没忙什么，就是公司那些事。” “你们公司需要模特吗？你看我能不能去？” “最近没听说要招聘模特。” “小丽，我现在的公司不怎么样，你帮我想想办法，如果能进你们公司，那就太好了！” “行，我帮你听着，如果有招聘信息，我就告诉你。” “那太谢谢你了！还有一件事，我最近手头有点紧，你能借我点钱吗？” “借多少？” “借2万。” “王瑶，别看我到了新世纪模特公司，我工资不高，一个月挣不了多少钱，2万借不了，2千行吗？” “2千？2千太少了。” “嫌少就没办法了，我没有那么多钱。” “唉，2千就就2千吧，我去你们公司找你？” “不用，你把卡号发给我吧，我打给你。” “好吧，小丽，你还和兴哲在一起吗？” “兴哲？我们有段时间没见面了。” “兴哲在一家夜总会当保安，你知道吗？” “当保安？我不知道。”小丽假装不知道。 “小丽，你发展好了，应该帮助帮助我们，不能眼看着我们受苦不管啊？” “王瑶，我没有那么大能力，我只是个小模特。” “小模特？行了，我不说什么了，谁叫我没有好亲戚了？” “王瑶，你还要不要钱了？” “要，要，你就当我什么都没说。” 小丽现在有新的朋友圈了，除了兴哲，她不想再和过去的朋友联系了，虽然没有直说，她冷淡的态度就是要让王瑶明白，自己已经不是过去的小丽了。小丽本来想换电话号码，想一想还是算了，因为家里人找她不方便。 一些人在出了名以后改学历、改出身，学历经历造假成风，为的是给名人光环镀上一层金，有时候，谎言说多了，连自己也相信了。 人为什么都想出名呐？因为出名能带来利益，能带来羡慕和虚荣。粉丝对名人明星的崇拜，既有羡慕的成分，也有和名人明星产生某种联系的“成就感”。名人明星身上的光环越多，吸引力就越大，粉丝就越多，现实是残酷的，幻想是美好的，追星本质上是逃避现实。 小丽最近训练很辛苦，因为公司要派人参加世界精英模特大赛中国选拔赛，在公司内部进行选拔，新世纪模特经纪公司人才济济，竞争激烈，小丽在里面不算是最突出的。 世界精英模特大赛可以说是知名度最高、影响力最大的全球性模特赛事之一，每年有超过60个国家、800场遍布全球的海选，至今已发掘出辛迪克劳馥、克劳蒂亚希弗、纳奥米坎贝尔等超级巨星，中国的孙菲菲、奚梦瑶、李小星、韩冰，等等，也是通过这个舞台发掘出来的。 每年的世界精英模特大赛选拔赛都是时尚界的一件大事，可见影响力有多大。 “听说周三要进行内部选拔赛。”中午吃饭的时候，模特们小声议论。 “都有谁参加？” “有李蕾蕾、王芳、孙丹、杨倩、邓雯雯，还有高晓慧，都是咱们公司的头牌。” “怎么没有你？” “哪能有我，我可不够资格。” “选几个人代表咱们公司参赛？” “选三个，六个里面选三个。” “淘汰率这么高啊？” “总监说了，要派最强的模特参赛，宁缺毋滥。” 小丽一听没有自己，饭都吃不下去了，这段时间训练这么辛苦，就是为了参加世界精英模特大赛中国赛，原以为自己会代表公司参赛，现在连参加内部选拔的资格都没有，小丽决定下午去找总监谈谈。 “总监，我是刘丽丽，您有时间吗？我想和您谈谈。”下午，小丽来到艺术总监的办公室。 “啊，刘丽丽，你找我有什么事？”艺术总监问。 “总监，打扰您了，我听说周三的内部选拔赛没有我，是这样吗？” “啊，是没有你，公司经过全盘考虑，决定不让你参加了。” “总监，我虽然到公司时间不算长，但我业务上的进步有目共睹，何况我还参加过春季时装周开场秀表演，《城市时尚》杂志也对我作了专访，论知名度，我不比公司其他人差。”小丽据理力争。 “公司是这样想的，国际时尚界偏爱身材高大的模特，你的身高有点矮，参加世界精英模特大赛有些吃亏，所以就不派你参加了。”艺术总监耐心解释。 “总监，我身高不矮啊？符合报名标准。” “你身高不到一米八，不适合参加这种国际大赛，公司对你另有安排，打算让你重点向平面模特方向发展。” “我不想当平面模特，总监，纳奥米坎贝尔是我的偶像，她身高一米七五，只比我高一公分。” “坎贝尔是黑人模特，有自己独特的风格。” “我是亚洲人，我也有自己的风格。” “刘丽丽，这是公司的决定，参赛名额有限，我们选派的模特要确保取得好成绩，和其他模特经纪公司竞争。” “总监，您就给我一个机会吧，让我参加内部选拔不行吗？”小丽说完哭了。 “你哭什么？” “总监，我知道您最公道正直了，公司内部决定参赛人选，不给其他人机会，这对我们没入选的人不公平。”小丽哭得梨花带雨，楚楚动人。 “好吧，我再考虑考虑。” 总监说得没有错，如今模特身高越来越高，尤其是维密超模，身高不够，大翅膀都背不起来，吉赛尔邦辰身高180cm，克劳蒂亚希弗身高183cm。亚洲模特在五官和身材上和欧美模特比还有一定差距，就只能比身高了，张梓琳身高182cm，孙菲菲身高179cm，奚梦瑶身高178cm。小丽身高174cm，多多少少有点矮。 小丽出身普通家庭，靠自己一步步走到今天，她比同龄人成熟，因为什么都要靠自己，她知道不付出一定代价，就得不到自己想要的东西，小丽想要出人头地，想要功成名就，人生的目的性很强。 一些富二代、官二代，从小到大，每一步都由家长安排好了，上学、工作、结婚、升职，一路顺风顺水，遇不到任何挫折，过于顺利的人生往往缺乏深度，太容易得到的东西就不会珍惜，他们不一定是坏人，但很可能是平庸乏味的人。 农历七月初七，是传统节日“七夕节”，是牛郎织女在鹊桥上相会的日子，因此又叫中国情人节。民间管七夕节又叫“乞巧节”。古代是男耕女织的农业社会，织女是天上的纺织能手，这一天，女孩们要向织女姐姐“乞巧”，希望她能够传授纺织技艺，同时，女孩们比赛穿针引线，也叫“赛巧”。 小丽如愿以偿参加了内部选拔赛，成绩还算不错，新世纪模特经纪公司的女孩们没有比赛穿针引线，比的是走台。 “小丽。” 下班的时候，兴哲拿着一枝玫瑰花等在新世纪模特经纪公司门口。 “兴哲，你怎么来了？” “今天是七夕节，我想请你吃个饭。” “你晚上不上班了？” “我请假了，经理给我假了。” “那好，咱们走吧。”小丽刚参加完内部选拔赛，心情挺好。 “给你花，十块钱一枝的玫瑰花。” “谢谢。” 小丽手里拿着玫瑰花，和兴哲并肩往前走，两个人身材很好，兴哲高大帅气，小丽苗条妩媚，走在大街上，回头率很高。小丽最近很忙，她和兴哲有段时间没见面了，难得兴哲还记得今天是七夕节，十块钱一枝的玫瑰花，小丽也挺喜欢。 小丽和兴哲没走多远，身后不远处，徐老板的奔驰amg车停住了。 “梁军，前面那个女孩是不是小丽？”徐老板问。 “应该是小丽。”梁军是徐老板的司机。 “和她一起走的男孩是谁呀？” “这个人我好像在哪里见过，一时想不起来了。” “梁军，你下车跟着他们，调查一下这个男孩是小丽什么人？” “好的，老板，车怎么办？” “车我开走。” “好的，老板，您慢点开。” “啊，不要惊动他们，你调查清楚后，回头告诉我。”徐老板吩咐道。 “是，老板。” 梁军四十多岁，身体结实，精干利落，他是徐老板的司机兼保镖，跟徐老板好多年了。没有一句多余的费话，梁军推开车门，下车执行徐老板的命令。 庆东是一座现代化大都市，交通方便，人口众多，经济繁荣，生活便利，只要你有钱，就可以过上有品位的小资生活。 女孩子都喜欢在庆东生活，就像日本女孩喜欢去东京，咖啡、甜点、书店、剧院、美术馆、画廊，时髦的服装、贴心的化妆品、高大帅气的男朋友，有情调，有品位，这是许多都市白领女孩喜欢的生活方式。 当然了，如果能有一套属于自己的房子就更好了，不过，这房子少则七、八百万，多则一千多万，除了庆东本地人，一般家庭承受不起。 “我们去吃西餐吧？”兴哲说。 “好啊。” “小丽，你最近忙吗？” “忙，上午刚进行了内部选拔赛，选上的人可以参加世界精英模特大赛中国赛。” “你参加了？” “参加了。” “能选上吧？” “差不多吧，公司又增加一个名额，原来是三个名额，现在是四个。” “这么少，才四个名额？” “这是全国赛事，给我们公司四个名额就不少了。” “那祝贺你呀！” “你呐，你怎么样？” “我还是老样子，平时帮淘宝店拍拍广告，晚上去夜总会打工。” “帮淘宝店拍广告一次多少钱？” “300到600元左右，大店给的多。” “怎么还降了呐？” “现在模特太多了，什么人都可以当模特，不过，活儿比过去多了。” “为什么？” “因为淘宝店越来越多了。” “哦。” 夜幕降临，华灯初上，整个城市被灯光点亮，大街上霓虹闪烁、人声鼎沸、车辆川流不息，酒店、商场、百货、饭店、酒吧、电影院、超市、便利店，到处人头攒动，城市的夜生活光怪陆离，越是经济发达的城市，年轻人越多。 兴哲和小丽手拉着手向地铁站走去，梁军跟在他们俩身后，一整晚，兴哲和小丽都没发现有人跟踪他们。 年龄大的人不习惯过洋节，今天是七夕，是中国的情人节，徐老板本来想带小丽出去，没想到被兴哲捷足先登了。徐老板最近不知道忙什么，行踪不定，并不经常来找小丽。 “老板，我调查清楚了，和小丽在一起的男孩叫张兴哲，他是小丽的男朋友。”几天后，司机梁军向徐老板汇报。 “男朋友？小丽没说她有男朋友啊？” “是她男朋友，他们俩都是东北人，一开始在同一家模特公司当模特。” “这么说，他们俩一直在一起？” “虽然不经常见面，据我调查，他们还在一起。” “小丽的男朋友还去小丽那里？” “不经常去，我说在哪儿见过他，有一次您出差提前回来，我们在小丽家楼下，差点和她男朋友撞上。” “嗯，我记得是一天晚上，梁军，你没有看错？” “老板，虽然是晚上，我认人准，我相信自己的眼力。” “这个张兴哲是干什么的？” “他在一家夜总会当保安，偶尔也给淘宝店拍服装照片。” “好，我知道了。” “老板，没有别的事，我先回去了。” “好。” 梁军是军人出身，为人机警聪明，曾经在某部特种大队服役，他说见过兴哲，那应该错不了。徐老板不是一般人，经历过大风浪，见过大世面，听到梁军的汇报，虽然有些失望和不满，脸上并没有表现出来。 第133章 一年之约 周玉湖年纪不大，事业有成，身价几十亿，航运公司、物流分公司只是国泰森茂集团公司旗下一个企业，最重要是单身，妥妥一个钻石王老五，是多少名媛、富家女梦寐以求的结婚对象，却看上自己的女下属。 婚姻讲究门当户对，周玉湖是干部家庭出身，是成功的企业家，郭萌的家庭只能说是普通家庭，周玉湖是老板，郭萌是女下属，周玉湖看上郭萌，在常人眼中有点不可思议。 这些年来，周玉湖身边不乏追求者，甚至主动献身的也不少，名媛、官宦、世家、明星，都被他拒之千里之外，苗春燕是唯一能够接近他的女人。 周玉湖欣赏苗春燕，欣赏归欣赏，并不想娶苗春燕，可怜苗春燕成了他的挡箭牌，大家都以为苗春燕是周玉湖的女朋友。萝卜白菜各有所好，有人说，一个人的择偶标准在婴幼儿时期就形成了，就像一个人的脾气秉性很难改变一样。 现代人的婚姻掺杂了太多物质的东西，随着阶层越来越固化，选择范围也越来越小。香港女明星总想嫁入豪门，梁洛施给李嘉诚生了三个孙子也嫁不到李家，只有为数不多的几个女明星，算是成功嫁入豪门，嫁入豪门后还要努力生孩子。 “郭萌，你说需要时间考虑，一个星期了，你考虑得怎么样了？”这一天，周玉湖把郭萌叫到办公室。 “周总，我是这样想的，你是老板，我是你的下属，如果一年以后你仍然喜欢我，那我就可以做你的女朋友。” “为什么要等一年时间？这件事和老板、下属有什么关系？” “老板和下属是不平等的，而男女朋友是平等的，一年以后，如果你仍然喜欢我，那我就从公司辞职，正式和你交往。” “你现在就不能和我交往了？” “像同事一样交往是可以的。” “我不明白，郭萌，你喜不喜欢我？” “我不知道，如果你不是老板，不是我的上司，也许我们交往会更容易些。” “你是看香港电视剧看多了吧，还是想考验我？不管怎么样，我尊重你的决定，那就一年以后，你正式做我的女朋友。” “那得看到时候你是不是还喜欢我。” “不用一年以后，我现在就可以回答你。” “别，话别说得太早。” “行，我听你的，马宝祥那里你不去了吧？” “不去了。” “好，我替你回绝他。” “周总，还是我自己和他说吧。” “那也行，还有，只有我们两个人的时候，你可以叫我周玉湖，或者玉湖。” “在公司里，我还是叫你周总吧。” “好吧。” 他们俩的对话给人感觉怪怪的，郭萌为什么要等到一年以后？霸道总裁拜倒在自己脚下，这是多少女孩梦寐以求的事，换作别人早就扑上去了。苗春燕等这句话等了好多年，无数次梦想，无数次失望，迟迟没有等来。 郭萌是一个谨慎稳重的女孩，虽然她也喜欢周玉湖，但社会地位的差距，世俗的眼光，让她不得不认真考虑。郭萌并不怀疑周玉湖的诚意，面对唾手可得的幸福，她有点不敢相信，有点不敢接受，让时间来证明吧，证明周玉湖不是一时心血来潮。 现实生活中，总裁和下属之间产生绯闻的比较多，修成正果的比较少，在同一个公司工作，总裁或上司的权利、地位，会影响正常的恋爱关系，有时候不仅不是真爱，反而是权利、地位的延伸，这是郭萌真正担心的地方。 “苗总，我是马宝祥，你在哪儿呐？”马宝祥给苗春燕打电话。 “马总啊，我在北京出差，你找我有什么事？”马宝祥并不经常和苗春燕联系。 “你赶紧回来吧，玉湖出事了。” “玉湖出事了？玉湖出什么事了？”苗春燕心头一惊。 “玉湖喜欢一个叫郭萌的女下属，他不喜欢你了。” “你怎么知道？” “是这样，我想让郭萌去我公司工作，玉湖说什么不放，还说喜欢郭萌，他喜欢你才对呀？” “郭萌，是那个郭经理？” “对，就是她，你认识她？” “认识，你让郭萌去你公司工作，为什么？” “因为，因为我也喜欢郭萌，玉湖和我争女人，你快回来管管他吧！” “你也喜欢郭萌？那个郭萌有什么好的？” “郭萌身上有女人味。” “你是说我身上没有女人味？” “我不是那个意思，反正我挺喜欢郭萌的。” “你说的是真的？” “是真的，我骗你干啥？为了郭萌，我和玉湖差一点儿没翻脸。” “马总，你不是有女朋友吗？你们这些男人啊！吃着碗里的，看着锅里的，你已经有女朋友了，还喜欢郭萌干什么？” “我也说不清楚，反正我就是喜欢郭萌。” “我看你们俩都吃错药了吧？郭萌哪一点好？你们喜欢她什么？尤其是你，放着好日子不过，你喜欢郭萌干什么？” “我告诉你玉湖喜欢郭萌，我是为你好，你怎么冲着我来了？” “马宝祥，你也不是什么好人，你们男人没一个好东西！”苗春燕说完挂断了电话。 苗春燕有些失态，有些言语过激，自己的怀疑终于得到了证实，苗春燕感觉很委屈，感觉很伤心，自尊心受到很大伤害。这是可以理解的，人都是有感情的，苗春燕和周玉湖相处了这么多年，外人都以为他们俩是恋人，没想到周玉湖喜欢一个女下属。工作太忙了，早一点和玉湖挑明关系就好了，苗春燕现在十分后悔。 “老李大哥。”苗春燕给李文忠打电话。 “春燕呀，你在哪儿呐？”李文忠问。 “我在北京出差。” “哦，找我有事吗？” “有点事，马宝祥给我打电话，说玉湖喜欢郭萌，玉湖打算娶郭萌。” “有这么回事？我怎么没听说？” “马宝祥说玉湖刚和他说的。” “郭萌是谁？” “就是郭经理，玉湖找杜总买公司债，请咱们吃饭，郭经理也去了。” “啊，我想起来了，玉湖喜欢郭经理，是真的吗？” “马宝祥说是真的。” “马宝祥是玉湖的发小，玉湖怎么会喜欢郭经理呐？他应该喜欢你才对呀？” “马宝祥也这么说。” “春燕，你想让我和玉湖说说？还是就这样算了？” “我想麻烦你和玉湖说说，玉湖怎么能喜欢郭经理呐？”苗春燕在电话里哭了。 “春燕，你别着急，我明天就找玉湖，问问到底怎么回事。” “好，那麻烦老李大哥了。” “不麻烦，其实，我多么想你和玉湖能走到一起，你们俩多般配呀！” “我配不上玉湖。” “再怎么说，你也比郭经理强啊？” “我不知道。” 苗春燕毕竟不是一般人，放下马宝祥电话，她很快冷静下来，事情已经发生，伤心生气也没有用，首先要想怎么补救。以苗春燕的性格，她不会给周玉湖打电话，不知道马宝祥说的是真是假，玉湖和郭萌发展到什么程度了，得找个可靠的人了解一下，李文忠大哥最合适，这才给李文忠打电话。 “玉湖，你最近没出差呀？”第二天下午，李文忠来到周玉湖办公室。 “老李大哥，你怎么来了？我最近没出差，一直忙物流分公司的事。”周玉湖起身迎接。 “我也是忙，好久没过来了。” “坐，坐，尝尝我新买的兰香茶。”周玉湖请李文忠在沙发上坐下。 “你怎么开始喝茶了，不喝咖啡了？” “我发现喝茶也挺好的。”郭萌喜欢喝茶，不喜欢喝咖啡，周玉湖也改喝茶了。 “是，喝茶比喝咖啡好，我支持你，哪天我给你拿一个红木茶盘吧，喝茶要有茶具，你这茶具太简单了，我那儿有紫砂茶壶，给你拿一套来。”周玉湖的茶具是玻璃的。 “喝茶还用那么讲究吗？” “那当然了，喝茶喝的是文化，茶文化。” “行，有时间我和你学学。” “玉湖，你最近除了忙工作，还忙些啥？” “没忙啥，除了工作就是工作，老李大哥，今年冬天该登山了吧？” “好啊，你打算登哪座山？” “登四姑娘山怎么样？” “行啊，四姑娘山大峰海拔5025米，有东方阿尔卑斯山一说，想登山，现在就得做准备。” “是啊，也该登山了，再不登山，我的胳膊腿都要生锈了。” “四姑娘山，这山名字好听，四位美丽的藏族姑娘，没登就让人心生向往。” “是啊，以人名命名的雪山不多。” “玉湖，你最近遇到什么好姑娘了吗？怎么想起登四姑娘山？” “老李大哥，你这是话里有话啊！” “好吧，我也不藏着掖着了，我听说你最近和郭经理走得挺近，有这回事吗？” “老李大哥，你是听谁说的？” “你先别管我听谁说的，是不是有这么回事？” “是，有这回事。” “郭经理，你喜欢她？” “是，我喜欢她。” “你们发展到什么程度了？” “什么程度，现在说程度还早。” “哦，那春燕呐，春燕怎么办？” “苗总是我的好朋友，我一直挺尊重苗总的。” “尊重？你把春燕当成什么人了？” “苗总是个好女人，是我配不上她。” “春燕我们都了解，长得虽然不算漂亮，也不比郭经理差呀？” “这不是漂亮不漂亮的问题。” “玉湖，你能不能给春燕一个机会？你们俩认识这么多年了，无论从哪方面讲，你们俩都很般配。” “话不能这么说，哪能说我给苗总机会。” “好吧，郭经理在吧？好长时间没见到郭经理了，我想见见郭经理。” “你见她干什么？” “我和郭经理只见过一面，现在都有点忘了长什么样了。” “行，我把她叫来。” “别特意叫来，你让她汇报工作，我顺便看一下。” “好，按老李大哥说的办。” 按理说，李文忠不应该管周玉湖和苗春燕的事，李文忠和周玉湖太熟悉了，两人一起登山，一起探险，有过命的交情。李文忠挺同情苗春燕的，他知道苗春燕喜欢周玉湖，苦苦等了这么多年，却等来竞争对手的消息。 “郭经理，请你到我办公室来一趟，智能物流管理信息系统方案，咱们俩再讨论一下，争取这周定稿。”周玉湖给郭萌打电话。 “好的，周总。” “郭经理一会儿过来？”李文忠问。 “是。” “我怎么有点紧张呐？” “你紧张什么？在公司，我们就是上下级同事关系。” “同事关系？我看你是近水楼台先得月啊！” “周总，你找我？”郭萌手里拿着文件走了进来。 “啊，郭经理，李总在我这儿。”周玉湖说。 “李总好。” “郭经理好，好长时间没见，郭经理挺忙吧？”李文忠说。 “还行，李总最近没登山吧？” “没登山，我刚才还和周总商量登山的事。” “周总，你这里有客人，我过一会儿再来吧？” “不用，李总不是外人，我就简单说两句，方案总体上还行，产业链上下游协同联动这部分再细化一下，结合我们公司的特点，重点写一写区域物流信息平台与物流资源整合。” “好，我再修改补充一下，其他部分还需要修改吗？” “别的不用，我看这样就可以了。” “好，那我先回去了。” “辛苦你了。” “李总，我先回去了，您慢慢坐。”郭萌和李文忠打招呼。 “再见，郭经理。” “再见。”郭萌离开周玉湖办公室。 “老李大哥，你见到郭经理了，你觉得怎么样？”郭萌走后，周玉湖问。 “上次和杜总一起喝酒，郭经理就给我留下一定印象，这个女孩长得很白，气质不错，稳重大方，应该是个好女孩。” “老李大哥，你对她评价很高啊！” “当然了，只见一两次，还说明不了什么，我是过来人，婚姻大事需要慎重，需要仔细考虑，你没听说过吗，女人嫁错毁一生，男人娶错毁三代。” “我相信自己的眼力。” “好吧，我还是希望你能给春燕一个机会。” “老李大哥，是春燕让你来的吧？” “是，是春燕让我来的。” “我确实喜欢郭萌，我想和郭萌在一起。” “好吧，那我就祝你顺利了。” “谢谢老李大哥！” 李文忠为人正直，性格爽快，阅历丰富，他不说假话，有什么说什么，郭萌给他的印象不错。李文忠不会因为苗春燕托他，就故意说郭萌不好，竞争对手很强大，李文忠暗暗为苗春燕捏一把汗。 第134章 老张要结婚了 周玉湖爸爸很长时间没见到儿子了，他要来庆东开会，顺便看看儿子。周玉湖今年春节没回家，周玉湖爸爸嘴上不说，心里挺想念儿子的。 人越是上了年纪，越希望子女能呆在自己身边，过去孩子多，一个家庭有三、四个孩子，孩子多有孩子多的好处，中国人过日子过的就是孩子，现在都是独生子女，一个孩子有点冷清。 “玉湖，我后天去庆东开会，顺便看看你。”周玉湖爸爸打来电话。 “爸，您在庆东呆几天？我安排一下。” “开两天会，正好赶上周末，我下周一回去。” “您是开车过来，还是坐高铁？” “我开车过去，对了，老张订婚了，他带未婚妻一起去，打算在庆东购购物，你帮忙安排一下。” “老张要结婚了？那好啊，我安排人带着购物。” “还有，老张一直在我这儿做服务员，他经济条件不好，你要是能帮帮他就更好了。” “我明白，爸，您放心吧。” “好，后天见。” “后天见，爸。” 老张要结婚了，周玉湖爸爸的意思是让周玉湖出钱帮老张买点东西。前面说过，老张以前结过婚，前妻嫌他穷，和别人跑了，老张上次说爸爸和曹老师帮他介绍对象，不知道是不是这个人。 老张是农村孩子，农村娶媳妇要给彩礼，不给彩礼不结婚，彩礼数额还不少，城市虽然不给彩礼，但房子远远超过彩礼，婚姻的现实性就体现在钱上。 “郭萌，我爸爸后天到庆东出差，顺便见见我，你和我一起去见见我爸爸？”周玉湖给郭萌打电话。 “这样不好吧？” “有什么不好的？我已经见过你父母了，你见见我爸爸怕什么？” “我以什么身份见？” “同事，你是我公司同事。” “同事身份有点牵强吧？” “是这样，我爸爸的司机要结婚了，司机和未婚妻要在庆东购物，买点东西，我们带他们转一转。” “好吧，这个理由还行。” “郭萌，你好好打扮打扮，我爸爸比较严厉，从小对我要求很高，我继母比较年轻，当然了，继母不会说什么。” “我以同事身份去，打扮太好不合适吧？” “行，你自己掌握吧。” 周玉湖爸爸来庆东，周玉湖让郭萌参与接待，这明显是想让爸爸认识一下郭萌，省得将来没有心理准备。周玉湖为什么这么想，因为爸爸一直想让周玉湖找一个官宦家女儿，起码也得是富家千金，前后介绍了好几个，周玉湖都没有同意。 婚姻不仅仅是两个人的事，有时候涉及两个家庭，普通家庭还好说，官宦、富豪则要复杂得多。官宦、富豪家庭本身门槛就高，平时接触的也是同阶层的人，他们的生活方式、消费习惯、眼界和价值观，平民百姓很难想象得到。 香港富豪喜欢联姻，几大家族之间相互通婚，香港四大家族都有姻亲关系，相互参股更是常见。韩国三星集团长公主嫁给自己的保镖，最终以离婚收场。 周末，周玉湖开车来接郭萌，郭萌身穿浅绿色七分袖小西装外套，里面是白色立领蝴蝶结真丝衬衫，浅绿色修身长裤，白色半高跟软皮鞋，脖子上挂着铂金吊坠，耳朵上戴着耳钉，略施粉黛，从庆东大学家属住宅区走了出来。 “今天是周末，你怎么还穿着上班衣服？”一上车，周玉湖问。 “我以同事身份去，穿职业装比较合适。” “好吧，平时没见你戴首饰，今天还戴项链了？” “不是项链，是吊坠，铂金吊坠。” “铂金不值钱，哪天我给你买一个钻石吊坠吧。” “不用了，钻石吊坠太俗气，我不喜欢。” “今天陪我爸爸的司机购物，你有喜欢的我给你买。” “别忘了，我们是同事关系，你不能给我买。” “好吧，有喜欢的你先记下，回头我再给你买。” “不用了，我不喜欢戴首饰，今天见你爸爸，我把仅有的两件首饰都戴出来了。” “这么说，你还挺重视啊！” “不能说重视，这是礼貌，晚辈见长辈的礼貌。” “好吧，你说的对。” 郭萌是一个有主见、有想法的女孩，独立性很强，对物质生活要求不高，对精神生活要求高，这些都是郭萌吸引周玉湖的地方。 即使这样，周玉湖也想通过买礼物的方式表达爱意，自古以来，男人给女人买礼物好像天经地义，结婚也是男方给女方彩礼，印度却是个例外。通常情况下，女人给男人买礼物，那得是结婚以后。 “爸，会开完了？”周玉湖带着郭萌来到爸爸入住的酒店房间。 “开完了，这位是？” “这是我们物流分公司财务部郭经理，郭萌。”周玉湖介绍道。 “啊，郭经理，你好。”周玉湖爸爸有点疑惑。 “伯父您好。” “爸，一会儿不是带老张和他未婚妻购物吗，我平时很少逛街，不知道在哪儿买东西，郭经理负责带老张购物。”周玉湖说。 “哦，是这样，你不去吗？” “去，我也去。” “好，老张要结婚了，老张是二婚，女方是初婚，老张想给女方买点金银首饰什么的，你看着把账结了，回头我把钱给你。” “不用给我钱，老张平时对您照顾这么好，我早就想给老张买点什么了，金银首饰没有多少钱，不用您拿钱。” “好吧，那就麻烦你了。” “麻烦什么，我和郭经理一定把这件事办好，曹老师呐？” “曹老师和老张下楼了，我有点感冒，他们俩去给我买点药。” “感冒？发烧不发烧？” “不发烧，吃点感冒药，喝点热水就好了。” “我晚上订了饭店，想请你们吃个饭，您还能不能去了？” “能去，我休息休息就好了。” “您别勉强，要不，我把饭改到明天？” “不用，问题不大，会场空调开得太足了，我有点冻着了。” “我给您倒杯热水吧，您到床上躺一会儿？” “不用，我坐沙发就可以了。” “周总，我来倒水吧。”郭萌把放在茶几上的茶杯拿了过去。 “好，你倒吧。” “董事长，我们把药买回来了，莲花清瘟胶囊，还有小柴胡颗粒，都是中药治感冒的，啊，周总过来了。”曹老师和老张买完药回来了。 “曹老师好。”周玉湖说。 “这位是？”曹老师看着郭萌说。 “这是我们物流分公司财务部郭经理，我对商店不熟悉，一会儿郭经理和我一起陪老张购物。”周玉湖解释道。 “那辛苦你们了。”曹老师说。 “不辛苦。” “曹老师好。”郭萌站起来问好。 “你好。” “董事长，不用周总和郭经理陪吧？怪麻烦的，我和艳萍随便走走。”老张说。 “老张，你对庆东不熟悉，让玉湖和郭经理陪你购物吧，结婚是人生大事，艳萍喜欢什么就买什么，不要怕花钱，我都安排好了，玉湖帮你结账，你不用管。”周玉湖爸爸说。 “董事长，我带钱了，不用周总帮我结账。” “老张，你收入低，以后花钱的地方还很多，这是我和曹老师的意思，你不要推辞了。” “董事长，艳萍是您和曹老师帮我介绍的，买东西就不用您花钱了。”老张说。 “老张，这是我爸爸和曹老师的一点心意，你对我爸爸照顾这么好，我早就想给你买点什么了，结婚是大事，一定要让新娘子满意，你就不要推辞了。”周玉湖说。 “好吧，既然董事长和周总这么说，我也就不客气了，” “客气啥，你把未婚妻叫过来吧，咱们一会儿就出发，坐我的车。” “好，我把艳萍叫过来。”老张转身出门。 老张的未婚妻三十多岁，是幼儿园老师，长相一般，身材娇小，衣着朴素，看上去老实本分。老张比未婚妻大，老张四十多岁，两人相差十几岁。好在老张当过兵，身材适中，腰板笔直，不怎么显老，两人站在一起还挺般配。 “艳萍，一会儿让玉湖和郭经理带你逛逛，庆东卖什么的都有，你喜欢什么就买什么，不用着急回来，晚上，玉湖请我们吃饭。”周玉湖爸爸说。 “谢谢董事长！”艳萍说。 “不用谢，时间不早了，十点多了，你们出发吧。” “董事长，您好好休息，我们出发了。”老张说。 “好，玉湖慢点开车。” 今天的主角好像是老张和未婚妻，郭萌是以周玉湖同事身份出现的，没有人注意她，可以暗处观察周玉湖的家人。 周玉湖爸爸一看就是领导，很有领导气派，也很有风度，周玉湖爸爸应该人不错，对自己的司机都这么好；周玉湖的继母确实很年轻，也许是保养的好，看上去比周玉湖大不了多少，虽然周玉湖已经告诉郭萌了，郭萌还是觉得挺惊讶。 过去结婚，男方要给女方买三金一银，三金是指金戒指、金项链、金耳环，一银是银镯子。现在不同了，结婚戒指大多是钻戒，金项链和金耳环农村新娘用的多，城市新娘好像不怎么喜欢。 中国和印度是世界两大黄金饰品消费大国，印度甚至超过了中国。印度新娘结婚时披金戴银，金头饰、金戒指、金项链、金鼻环、金耳环、金脚链，全身挂满珠宝和黄金饰品，金手镯不是戴一个，一戴戴一串。 吊诡的是，这些金银饰品都是新娘从娘家带来的嫁妆，嫁妆少了还不行，男方家一分钱也没花。把全部家当戴在身上，说明印度人祖先是游牧民族，游牧民族居无定所、四处游荡，值钱的东西都戴在身上。 “上车吧，老张，你和嫂子坐后面，我和郭经理坐前面。”出了酒店，周玉湖说。 “周总，我开车吧？”老张说。 “不用，你路不熟，我开吧。” “那辛苦周总了！” “辛苦什么，郭经理，我们去哪儿比较好？”上了车，周玉湖问。 “去北京西路怎么样？那里有好几个大型购物中心，本地人去的多，外地游客比较少。” “行，就去北京西路。”周玉湖发动汽车。 “周总，一会儿还是我自己结账吧，你和郭经理带我们去就挺麻烦了，不用帮我们结账，董事长的心意我们心领了。”老张说。 “老张，你不用这么客气。” “刚才在董事长面前，我不好说什么，我们结婚，还是我们自己结账，艳萍，你说呐？” “对，周总，老张给我买东西，怎么能让你结账？也不用买太多，我在幼儿园工作，上班的时候不让戴首饰。”艳萍说。 “好吧，那我就不结账了，等你们结婚的时候，我尽量去参加婚礼。”周玉湖说。 “周总看时间吧，不用特意去。”老张说。 “老张，你总是这么客气。” 黄金珠宝首饰一般在一楼，一楼是商场里最好的楼层，租金最高，装修时尚、金碧辉煌的珠宝首饰柜台可以提升商场的档次，越是高级商店，一楼装修越是豪华，完全符合消费心理学。 中国金银首饰商店有一种奇特现象，那就是名字都非常相似，什么：周大福、周生生、周大生、周六福、周百福、周金生，等等，傻傻分不清，几乎成了一种文化现象。 黄金珠宝首饰行业是暴利行业，这么雷同的名字，是创始人装傻，还是把消费者当傻子，谁也搞不清楚。 老张的未婚妻没买太多东西，她只买了一对白金戒指，一条金项链，还有一对珍珠耳钉，老张想给未婚妻再买一个钻戒，未婚妻说啥没同意。 晚上，周玉湖在一家法国餐馆宴请爸爸一行，郭萌原本不想去，周玉湖硬拉她过来，说是让她陪老张的未婚妻艳萍，免得艳萍拘谨。 这是一家米其林三星高档餐厅，一天之中只在晚上营业，不提前预约就没有座位。西餐厅装修高雅精致，环境温馨浪漫，就餐的客人穿得很正式，男士西装革履，一看就是成功人士。周玉湖选了一个靠窗餐桌，锦江两岸亮如白昼，对岸的电视塔熠熠生辉。 “老张，你们都买什么了？”坐下后，周玉湖爸爸问。 “买了几件首饰。” “都买什么首饰了？我听听。” “一对白金戒指，一条金项链，一对珍珠耳钉。” “这也不多啊？” “董事长，您感冒好点了吗？” “好多了，衣服买没买？” “买了，我买了一套西服，艳萍买了一件裙子。” “艳萍怎么只买一件裙子？” “啊，艳萍说婚礼上都是租裙子，没必要买太多。” “艳萍，你可真能为老张省钱啊！” “董事长，我上班时都是穿运动服，平时没机会穿裙子。”艳萍说。 “幼儿园工作累不累？你想不想换个工作？”周玉湖爸爸说。 “幼儿园工作还行吧，我暂时不想换工作。” “好，你要是想换个工作，就和老张说，千万别客气。” “谢谢董事长。” “好吧，玉湖，你点菜了吗？” “没点菜，等您点呐。” “今天的主角是老张和艳萍，让老张和艳萍点吧，想吃什么就点什么。” “董事长，我们不懂西餐，还是您和曹老师点吧。”老张说。 “好吧，曹老师，你来点菜吧。”周玉湖爸爸说。 “董事长，今天是周总请客，还是让周总点吧。” “玉湖，转了一圈，还是你来点吧，郭经理有没有意见？” “伯父，我没有意见。” 这家法国餐厅选用新鲜天然食材，配以独到烹饪手法，米其林三星水准，每一道菜都像是艺术品，鹅肝没有腥味，入口如云朵般融化；牛排分量很大，煎得焦脆，嚼劲刚刚好，适合中国人口味；巧克力甜点是点睛之笔，味道直指人心。 周玉湖要了一瓶香槟和一瓶法国勃良第出产的黑皮诺红葡萄酒，周玉湖爸爸看起来挺高兴，虽然感冒了，也喝了大半杯葡萄酒。 第135章 新地王的诞生 桥水基金创始人瑞达利欧在《原则》一书开篇写道：世界上最重要的事情是理解现实如何运作，以及如何应对现实。 1999年到2008年，中国城市化率从31%上升到47%，年均上升1.6%，这10年，城市化率高速上升的同时，房价也高速上涨，一线和二线城市房价普遍上涨4-5倍。 2008年，美国金融危机导致全球房价大跌，中国政府出台4万亿救市计划，从2009年开始，房地产行业迎来空前繁荣，可以说进入黄金时代，最挣钱的行业就是房地产。 “金融中心7-7项目地块就要挂牌拍卖了，这块地紧邻锦江，位置绝佳，是金融中心仅剩的最后一块商务用地，我对这块地志在必得，我们一定要拿下这块地。”总裁会议室里，杜总正在给公司高管开会。 “杜总，根据我们调查，嘉禾置业、安荣信地产、乾坤集团等好几家大型房地产公司都有意参加竞标，嘉禾置业老板还对外放风说准备了70亿竞标。”一名高管说。 “70亿？嘉禾置业能拿出70亿，我不信。”杜总说。 “反正嘉禾置业老板是这么说的。” “70亿，金融中心7-7项目占地面积5.11万平方米，项目规划总建筑面积43.64万平方米，最大容积率2.5，折合楼面价每平米5.48万，光楼面价就这么高，这得卖多少钱一平才能返本？”财务总监马总拿着计算器算道。 “起拍价是多少？”杜总问。 “55亿。” “这块地值55亿，如果能拿到，我打算建一个大型办公、商业、金融及文化艺术综合体，打造金融中心新地标。”杜总说。 “杜总说的对，市中心商业用地越来越少，何况是金融中心，就是竞争对手很强，他们的实力不容小视。” “我不相信嘉禾置业能拿出70亿，好吧，我们也照70亿准备，把规划设计方案、银行资金证明、开发资质等材料都准备好，尤其是规划设计方案，可以聘请国外大设计公司，设计一定要有超前意识，体现庆东国际金融中心的城市定位。现在拿地，不是谁出价高就一定能拿到，规划设计方案也很重要，这件事由我总负责，马总负责现场竞拍。”杜总说。 “杜总，如果竞拍现场超过70亿怎么办？”马总问。 “超过70亿也要给我拿下。” “您能给我一个授权价吗？” “75亿，超过75亿，你给我打电话。” “好的，杜总。” “还有一两个月，各部门要抓紧时间准备相关材料，投资部、财务部、法务部牵头汇总，汇总完报给我。竞争对手很强大，我们要打一场攻坚战，7-7项目地块对提升公司形象，增加公司影响力，方方面面具有重要作用，一句话，7-7项目地块必须拿下！” “是，杜总。” 地方政府通过出让国有土地使用权获得预算外收入，也叫土地财政，随着城市化进程，卖地越来越成为地方政府主要收入来源，尤其是经济欠发达地区。 国家规定，经营性用地使用权必须通过招标、拍卖或挂牌等方式向社会公开出让，所有符合资质的房地产商都可以通过竞买的方式取得土地使用权，只要有足够的资金和雄厚的经济实力，就能在竞争中取胜。 客观上，中小房地产公司实力一般，拿地比较困难，房地产业越来越向头部集中。除了在一级市场拿地，房地产公司还可以通过股权收购、在建工程转让、代建代销等方式获取项目和利润。 “明翰，我爸住院了，说是心脏不好，你快去医院看看。”这一天，杜总前妻王珊从英国打来电话。 “你爸住院了？他怎么没和我说？” “我爸知道你忙，他不想麻烦你。” “那麻烦什么，在哪个医院？我一会儿就过去看看。” “住第一人民医院，老干部病房。” “好。” 杜总虽然和王珊离婚了，仍然和王珊家保持来往，前面说过，杜总曾经是王珊爸爸的下属，下海经商也是靠着王珊爸爸的支持。 杜总现在很成功，前岳父家有什么大事小情，他还是会管，一方面出于报恩，一方面王珊爸爸虽然退休了，影响力还在，而且，王珊当年提出和杜总离婚，王珊父母是不同意的。 “爸，您哪天住的院？心脏不好？”杜总手捧鲜花篮和水果篮来到医院。 “昨天住的院，换季了，身体有些不舒服，没啥大问题，谁告诉你我住院了？”王珊爸爸说。 “王珊给我打的电话，您怎么没告诉我，我陪您来医院。” “是我不让王珊告诉你的，你工作那么忙，我也不是什么大病。” “都做什么检查了？” “心电图、心脏彩超都做了。” “要不要做个核磁共振？” “医生说暂时不用，我觉得没有什么大问题，休息休息就好了。” “哦，一会儿我再找医生谈谈。” “放心，没啥大问题，我一时半会死不了。” “看您说的，您要好好保养身体，儿女们还需要您把关呐！” “我老了，把不了关了，对了，明翰，我听说你最近没少收购，把什么海廉地产给收购了？” “我没收购海廉地产，我只是接手了海廉地产几个项目。” “你要注意树大招风啊！做生意和做人是一个道理，能帮助别人就帮助别人，既不要乘人之危，更不要落井下石。” “爸，我没有乘人之危，我接手了海廉地产两个烂尾楼项目，这两个项目眼看就要违约，老百姓都上街举牌了，都是烫手山芋，谁也不要的项目。” “这就好，这就好，老百姓的事没有小事，明翰，你要把华成集团建成百年老店，将来传给文彬，文彬再传给他的孩子，一代一代传下去。” “好，我一定按照您的教导把工作干好。” “明翰，你忙你的吧，我这里没啥事，回去吧，你工作要紧。” “不着急，爸，我陪您坐一会儿，想不想吃橘子？我帮您剥一个橘子。” “我自己来。” “我帮您剥吧。” 俗话说“女婿能顶半个儿”，杜总这个前女婿也能顶半个儿。 王珊有两个哥哥一个姐姐，一个哥哥在美国，一个哥哥在加拿大，姐姐在本地。商场如战场，对竞争对手仁慈，就是对自己残忍，在杜总眼里，前岳父的观点有些过时，有些老套，但这都是一个老年人的人生智慧，即使不认同，杜总也没有反驳前岳父的观点。 金融中心7-7项目地块公开拍卖在国土资源局举行，拍卖大厅里座无虚席，庆东有点名气的房地产公司都来了，还来了很多外地房地产公司，与房地产相关的新闻媒体记者也参加旁听。财务总监马总和另外一名高管代表长江华成集团参加公开竞价。 “各位来宾，大家下午好，金融中心7-7项目地块公开拍卖现在开始，地块位置东至山东路、南至桂林路、西至东港路、北至黄河路，面积5.11万平方米，规划用途商业金融、文化娱乐、办公综合用地，土地出让年限商业40年、办公50年。”主持人介绍项目地块和拍卖流程。 “拍卖起拍价55亿，每次加价金额至少1000万元，最高出价者为最终竞得人，竞得人在拍卖成交之日起15日内与国土资源局签订土地出让合同，并支付地价总额10%的定金，竞得人在规定期限内付清全部地价款后，依法办理土地登记，领取土地使用证书。” “本次土地拍卖活动遵循公开、公平、公正的原则，公开竞价，价高者得。参加本次土地拍卖的竞买人有33家，已经全部领取竞价标志牌，底价55亿元人民币，下面开始自由竞价！”主持人敲响拍卖锤。 “55.1亿。”一家小房地产公司首先举牌。 “55.2亿。”又有一家小房地产公司举牌。 “55.3亿。”第一家又举牌。 “55.4亿。”这两家小房地产公司斗上了。 “60亿。”一家中等规模的房地产公司直接把报价拉到60亿。 对于一般房地产公司，一次拿出60亿买地不是小事，拿30亿、40亿买块地就已经很不错了，可见金融中心这块地多么诱人。 马总坐在下面不动声色，一直没有举牌，嘉禾置业等其他几个大型房地产公司也按兵不动，这几个房地产公司的高管相互都认识，土地拍卖这种场合没少见面。 “64亿。”嘉禾置业终于出手了。 “65亿。”马总第一次举牌了。 “66亿。”嘉禾置业再次提高价格。 “67亿。”安荣信地产举牌。 “68亿。”嘉禾置业举牌。 “69亿。”乾坤集团举牌。 “69亿，12号竞拍人出价69亿，69亿两次，还有没有出价的？”主持人高声说道。 “70亿。”嘉禾置业代表等了一会儿后举牌。 “70亿！15号出价70亿，70亿已经打破庆东土地出让金最高纪录，庆东新地王就要产生了！”主持人像是从外面请来的，不像是政府工作人员。 “71亿。”马总再次举牌。 “71亿！17号竞拍人出价71亿，现在每报价一次，纪录就被刷新一次，让我们共同见证庆东新地王的诞生！”主持人激动地说，底下观众交头接耳，议论纷纷。 “72亿。”安荣信地产看来也是志在必得。 “73亿。”乾坤集团也不是吃素的。 “74亿。”嘉禾置业没有放弃。 拍卖这种形式，在竞争气氛中，竞拍方各不相让，很容易产生非理性决策，股市也有这种特征，股价越是上涨，买的人越多，股价下降，反倒没有人买了。 经过十几轮报价，项目地块价格一路涨到74亿，现场其他人只有瞪大眼睛看的份儿。这几家大型房地产企业，你来我往，各不相让，竞争进入白热化，马总一看情况不妙，赶紧拿出手机给杜总打电话。 “杜总，形势不好，现在出价到74亿了，看样子75亿很快会突破，您看怎么办？”马总焦急地问。 “75亿突破就突破吧，这块地我志在必得，一定给我拿下。”杜总回答。 “那，上限是多少？”马总接着问。 “80亿。” “80亿？咱们哪有那么多钱。” “钱你不用管。” “杜总，突破80亿怎么办？” “我没想好，到80亿，你再给我打电话。” “好的，杜总。” 一个商人真正的本领不是看他能挣多少钱，而是看他能不能及时止损。杜总想要拿下这块地，是经过精心计算和周密研究的，这块地位于金融中心核心区域，不仅位置好，二、三十年内都不会再出新地了，属于核心城市的核心地带。虽然地价高，囤个一两年再开发，地价、房价自然又会上涨，可以冲抵一部分拿地成本。 “75亿。”这时候，一家总部设在北京的大型国有房地产公司突然杀出。 “75亿！11号竞拍人出价75亿！”主持人喊道。 “76亿。”马总再一次举牌。 “77亿。”国有房地产公司实力强大。 “78亿。”马总手心冒汗，号牌差一点没掉下。 “79亿。”国有房地产公司胜似闲庭信步。 “杜总，不好了，有一家外地国有房地产公司出价79亿，从75亿开始，只有我和他在竞拍。”马总急忙给杜总打电话。 “79亿！见证历史的时刻终于要到来了，11号竞拍人出价79亿！79亿两次！”主持在台上喊，下面观众群情激烈，纷纷赞叹。 “什么公司这么有实力？不要慌，电话不要挂，出价80亿。”杜总在电话里指挥道。 “80亿。”马总再次报价。 “80亿！17号竞拍人出价80亿！”主持人嗓子都快喊破了。 80亿是什么概念？一亿现金大约重1150公斤，80亿现金重公斤，即92吨，能装满两节火车车厢。国有房地产公司那边也开始打电话了，虽然实力雄厚，国有房地产公司不像华成集团这样老板一个人说了算。 “81亿。”国有房地产公司再次报价。 “杜总，你听见了吧？跟不跟？”马总对着电话说。 “跟，出价82亿。”杜总回答。 “82亿。”马总举牌。 “82亿！17号出价82亿！”主持人说道。 “82亿一次，还有没有出价的？”主持人望着国有房地产公司方向问，对方正在挂电话。 “见证历史的时刻到了！让我们屏住呼吸，等待这一时刻的到来。”主持人好像是为对方争取时间。 “82亿两次！我最后问一次还有没有出价的？”主持环顾全场大声问道，国有房地产公司的人好像泄了气。 “82亿成交！”主持人敲响拍卖锤。 报纸是最先被互联网取代的纸质媒介，报纸印得再快，当天的新闻也是第二天见报，互联网却可以即时播报，哪里发生了什么事，不出一两个小时就传遍整个网络。马云曾经说过，纸质书一定会被电子书取代，现在看好像还没有，仍然有读者在买纸质书，纸质书未来会不会被电子书取代，很不好说。 晚上，新浪、网易、搜狐等各大门户网站发出一条新闻，标题基本上是“庆东新地王诞生！长江华成集团以82亿拍下庆东金融中心一块土地。” 第二天，保姆把一份《参考消息》和一份《都市新闻报》送到杜总前岳父办公桌前，杜总前岳父戴上老花镜，随手翻看报纸，《都市新闻报》头版大字标题赫然写着：82亿！庆东总价新地王诞生！由长江华成集团竞得！ 和电脑、手机相比，老年人更喜欢看报纸，杜总前岳父就喜欢戴着老花镜看报纸，不喜欢看电脑，更不喜欢看手机。 第136章 靶向治疗药物 这段时间，陈宝刚妈妈出院在家休养，她做了四个疗程的化疗，身体十分虚弱，每做完一个疗程，就要回家休息一段时间。医生说需要做六个疗程的化疗，看陈宝刚妈妈的情况，很难坚持下来。 化疗药物就像毒药，好细胞、坏细胞一起杀，毒副作用很大，搞不好癌细胞没清除，正常细胞受不了了。癌症之所以难治，就是没搞清楚发生机理，说是基因突变，怎么突变的，什么时候突变的，现在还一无所知，而且，很多癌症在早期就发生了转移。 “阿姨，你这几天感觉怎么样？”李颖来看陈宝刚妈妈。 “还那样吧。”陈宝刚妈妈躺在床上。 “钟点工来没来？” “来了，做完饭，收拾完卫生走了。” “阿姨，我看你脸色不太好，到复查时间了，我今天带你去医院复查一下吧。” “我不想复查了，就这样吧。” “我车都叫好了，出租车一会儿就到楼下。” “小颖，我不想去了，钱花得太多了，还越治越重。”陈宝刚妈妈说完又咳嗽起来。 “我看你前一段时间状态挺好的，还能下楼买菜，这不治得挺好的吗？” “最近我感觉不太好，好像又重了。” “没事，咱们去医院检查检查，看大夫怎么说。” “住一次院几千块钱，小颖，你替我垫了不少钱，等宝刚出来，我让宝刚无论如何也要把钱还给你。” “阿姨，你这么说就见外了，我也没垫多少钱，不用宝刚还。” “小颖，你是个好姑娘，只可惜我家宝刚配不上你。” “走吧，阿姨，一会儿出租车来了，我帮你穿衣服。” 李颖去医院已经轻车熟路了，好在一些检查项目在住院部就可以做，交500块钱押金租一个轮椅，陈宝刚妈妈坐在轮椅上，李颖在后面推，两人看起来像是一对母女。 人只有在生病的时候，才体现出子女多的好处，子女多的老人前呼后拥，护工看了也不敢怠慢。现在都是独生子女，一对独生子女夫妇上面有四个老人，一个老人生病就够他们忙活的。 “阿姨，你先在这里等一下，我去找主治医生问一问。”做完检查，李颖把陈宝刚妈妈推到走廊避风处，对陈宝刚妈妈说。 “好。” “你想上厕所吗？我陪你去趟厕所？” “我不想上。” “好，我去去就来。” 每次复查完，李颖都会找主治医生问问情况，主治医生知道陈宝刚妈妈的情况，虽然病情不乐观，病人一直在坚持治疗。 肿瘤科医生不好当，不仅要精通医术，还要有强大的心理和平和的心态，面对病人和病人家属的恐惧疑虑，兼具专科医生和心理医生的角色，即使是这样，也要随时面对最终的结局，成就感比较低。 “李大夫，检查做完了，请您看看怎么样？”李颖把化验单等材料交给主治医生。 “我看看，白细胞数量偏低，血象和肝功还可以，肿瘤标志物数据有些偏高，ct片子出来了吗？” “没有，ct片子还要等一个小时。” “我从电脑里调一下吧。” “谢谢李大夫。” “看片子，情况不太乐观，肺部肿瘤又增大了，直径将近10公分，淋巴结有浸润，肝脏有问题，颅内也有转移。” 李大夫看着电脑屏幕说，李大夫知道李颖不是病人的直系亲属，如果是直系亲属，可能不会说得这么直白。 “是新发生的，还是原来就有的？” “有一些原来就有，有一些是新发生的，发现时就是晚期，病人能坚持到现在已经很不错了，说明前期治疗还是有一定效果的。这个病难就难在容易复发和转移，容易出现耐药性，再治下去不仅浪费钱，病人身体也受不了。”主治医生解释道。 “李大夫，还有没有别的办法，能让病人延长点时间？” “办法倒是有，就是治疗费用有些高。” “什么办法？” “有一种进口药，叫易瑞沙，英国阿斯利康公司生产的，是一种针对非小细胞肺癌的靶向治疗药物，可以延长一定生存期。” “能延长多长时间？” “半年，或者更长时间，说不好。” “李大夫，在哪儿能买到这种药，咱们医院有卖的吗？” “这是进口药，医院没有卖的，国营医药公司有卖的，需要拿诊断书去买，也不一定有货。” “李大夫，麻烦您给我开个诊断书，我马上去买。” “好，一天吃一粒，就是有点贵。” “多少钱一盒？” “按粒卖，不按盒，一粒500块钱。” “一粒500块钱？那可真贵。” “印度产的易瑞沙便宜，但是，市场上没有卖的。” “印度产的为什么便宜？” “印度是仿制药，不是正品，所以便宜。” “原来是这样。” “你想要吗？想要我给你开诊断书。” “一天吃一粒，一个月元，好吧，您帮我开吧。”李颖咬咬牙说。 “你听明白了吧，这种药只能延长生存期，不能治愈。” “我听明白了。” 印度都是仿制药，一盒进口抗癌药在中国卖元，在印度卖200元，差距就是这么大。 医药和it是印度两大支柱产业，水平都很高，印度人口众多，英语是官方语言，可以源源不断提供廉价码农，it外包服务业发达；医药则完全是仿制，仿制就是对照说明书和配方直接生产。 “检查结果怎么样？”李颖回来后，陈宝刚妈妈问。 “结果挺好的，医生说暂时不用住院，自己在家吃药就行。” “吃什么药？” “一种新药，今天没有货，过两天能来。” “哦。” 仿制不就是赤裸裸的侵权行为吗？要知道药厂研发一种新药，需要付出高昂的研发成本，还要有长期临床实验，印度人不管那些，拿过来直接用。为此，欧美国家的药厂没少和印度打官司，印度政府说我们国家穷，人口又多，就不要向我们要专利费了。 长期以来，印度在东西方世界左右逢源，男女通吃，是各方竞相拉拢的对象。印度仿制药疗效差不多，价格又便宜，很多欧美国家的人都特意跑到印度买药，价钱能便宜一大半，尤其是抗癌药。 “阿姨，药买回来了。”过了两天，李颖把药买了回来。 “这是什么药？” “我忘了叫啥名，医生给开的，一天吃一粒，早饭后服用。” “怎么全是英文，是进口药？”陈宝刚妈妈看着药盒问。 “对，是进口药。” “这药很贵吧？” “不贵， 1000块钱一盒，我买了两盒。” “1000块钱一盒还不贵？非吃不可吗？” “医生说进口药治疗效果好，副作用也不大，1000块钱一盒不贵。” “好吧，不用住院也行，住院太费钱了，那就吃吧。” “你一定要按时吃，一天吃一粒，吃完药，一定把药收好。” “好。” 李颖没敢告诉陈宝刚妈妈药的真实价格，她怕陈宝刚妈妈知道后不吃了，500块钱一粒，一盒药30粒，两盒块钱，能吃两个月。陈宝刚妈妈有一些存款，加上住院报销部分，之前还能维持一段时间，一天500块钱的自费药，钱有点不够。 靶向治疗药物是癌症最新治疗手段，由原来的细胞攻击模式向靶向性治疗转变，靶向治疗药物只针对已经明确的致癌位点，不波及周围的正常组织细胞，可以理解为实施精准打击的生物导弹，技术先进，治疗效果好，国内没有，需要从国外进口，就是有点贵。 “小萌，你最近忙什么呐？哪天有时间，我请你吃个饭。”李颖给郭萌打电话。 “请我吃饭干什么？” “上次你请我做spa，我一直没回请，想请你吃个饭。” “好吧，我哪天都行，看你时间。” “那周五晚上？周五我没有航班。” “行，周五晚上。” 李颖和郭萌虽然是好朋友，并不经常见面，两人平时都很忙，尤其是李颖，休息时间不固定。空姐的朋友圈并不大，别人休息的时候，空姐可能要上班，尤其是节假日。 真正的朋友并不需要经常见面，友谊是精神层面上的东西，那些经常在一起吃吃喝喝的酒肉朋友，出了事可能比谁跑得都快。 “小萌，有段时间没见面，你更漂亮了，气色也更好了。”李颖见到郭萌说。 “你跟谁学的，这么会说话？” “真的，我觉得你气色比以前好多了。” “是吗？” “你是不是去马宝祥那里工作了？马总给的待遇好？” “没有，我没去马总那里。” “没去马总那里，你还在周总公司？” “我不在周总公司还能在哪儿？” “我怎么觉得你好像谈恋爱了？”女人的第六感十分灵敏。 “瞎说。” “没谈恋爱？我不信。” “没谈恋爱，你怎么样？我觉得你气色不太好。” “是啊，我最近总往医院跑，气色能好吗？” “往医院跑，陈宝刚妈妈不是出院了吗？” “是出院了，她最近情况不太好，好像更严重了。” “你啊，你是不是想当她儿媳妇，要不，怎么这么上心？” “宝刚家的情况你还不知道？他家在庆东没有亲戚，我是看宝刚妈妈可怜，我要是再不管，就没人管她了。” “你是个好人，将来谁娶了你，一定是上辈子积了大德。” “我们就别互相吹捧了，想去哪儿？我请客。” “要换季了，我想买件衣服，咱们先去商场看看衣服吧。” “行，女人啊，一到换季就没有衣服穿了。” “你不想买吗？” “我没有钱。” “你的钱都到哪里去了？” “不瞒你说，我的钱都给宝刚妈妈买药了。” “买药了，怎么回事？” “宝刚妈妈不能再做化疗了，有一种进口药，叫易瑞沙，专门针对肺癌的，能延长病人寿命，就是有点贵。” “有多贵？” “500块钱一粒，一天吃一粒，我没敢告诉宝刚妈妈价钱，就说1000块钱一盒，我自己垫钱给她买了两盒，我上次向你借的钱还没还呐！” “不用着急，你要是缺钱，我可以再借给你点。” “真的？” “你怎么还客气上了？” “小萌，我可不是为了借钱才请你吃饭的啊！” “我知道，你借钱又不是为了自己，说吧，想借多少？” “宝刚打官司，宝刚妈妈住院，我前前后后垫了10几万，我实在是没有钱了。宝刚还有一年多就出来了，宝刚妈妈不知道还能不能坚持一年，我想帮宝刚办减刑，早点出来还能见他妈妈最后一面。” “说吧，你需要多少钱？” “5万，你再借我5万，不够我找其他人借。” “宝刚妈妈一个月的药费就一万五，10万，我借给你10万吧，你也别再找其他人借了。” “好吧，连同上次借你的5万，一共15万，我一起打个欠条。” “打什么欠条？你知道有这么回事就行了。” “我给你利息。” “怎么又说利息？我不着急用钱，你什么时候方便，什么时候还给我。” “小萌，那谢谢你了！” “谢什么，走吧，相中什么衣服，我帮你买一件。” “怎么能让你花钱给我买衣服？” “我大小是个经理，我挣的比你多。” “好啊，郭经理就是和别人不一样，爽快！” 临近中秋，商场里人很多，各种打折促销活动纷纷出台。买好一点的衣服和鞋，还得是到大型商场，网店的东西虽然便宜，质量没有保障，鞋就有网络版和实体版之分，质量不一样。 在网络电商的追击下，大型实体商店也在不断升级，超市、服装百货、影院、餐饮、游乐场，等等，购物吃喝玩乐一应俱全，恨不得让消费者在商场里呆一天不走。 女人都喜欢逛街，一到换季就想买衣服，明明衣柜里都满了，还是觉得没有衣服穿。这算不算喜新厌旧呐？这是女人的天性，女人天性爱美，喜欢新鲜有创意的东西，同时，在购物过程中会感到快乐，如果买到自己心仪的衣服会更高兴，买一件新衣服能高兴一个月。女人购物也是一种心理需求，老公或男朋友不能经常换，那就经常换衣服吧。 第137章 欲望缠身的王行长 人真正能干点事应该在50岁以后，50岁的人该受的苦受了，该经历的事也经历了，情绪比较稳定，思想趋于成熟。如果把人生比喻成一场马拉松，50岁正是一半行程，虽然体力开始下降，综合能力却达到顶峰。 曾国藩53岁率领湘军攻破天京，太平天国覆灭；汉高祖刘邦48岁开始创业，55岁建立汉朝；姜子牙80岁出山，辅佐周文王，奠定周朝800年基业。 王行长52岁，想在仕途上更进一步，52岁是一道坎，如果不能更进一步，就没有机会了。 一些人天生就是当领导的材料，王行长表面上看好像没啥心计，其实是大智若愚，在不被人看好的情况下，一路坐上分行行长的宝座，现在又是省行副行长的有力人选。 “增加网点的可行性研究报告我看了，一次增加四个网点是不是有点多？选址我看还可以，四个网点以存款、代收代付、汇划、结算业务为主，每个网点日均业务量在900笔以上，现金收付800万以上，月均存款4000万以上，各项存款以每年5000万元以上的速度递增，数据测算是否准确？我看有点虚高啊！”会议室里，王行长正在讲话。 “行长，数据基本准确，我们测算了半年多。”营业部经理说。 “我干了一辈子银行，一个网点每天现金收付800万，能达到的不多。”王行长说。 “往高里写，省行批能容易些。” “你们不了解省行李行长，李行长最反对不顾风险随意扩张了，我建议调整一下数字，尽量向省行提供真实数字。” “好，行长，我回头再改一下。” “租金一年350万，350万租金高不高？” “不高，写字间都差不多这个价。” “还有，每个网点装修费预算860万元，数字也有点高啊？一定要找专业第三方机构审核预算，执行严格的招投标程序。同志们，我们一定要上紧廉政这根弦，我们分行这些年没有发生严重廉政事件，大家一定要有底线思维，要心怀敬畏，切实守好廉政这根红线。” “是，行长，我们一定严格执行招投标程序，保质保量完成营业网点的装修改造工程。” “一次报四个网点，省行能不能批？” “行长，这是我们扩大业务发展的正常需要，我们先报着吧，批不批再说。”杨副行长说。 “你们都是这个意见？”王行长问。 “是，我们同意杨副行长的意见。” “好吧，我这个人最讲民主了，既然大家都同意，那就都报上吧。” “是，行长。” 王行长工作作风民主，很少严厉批评人，在他手下工作，心情比较舒畅。王行长是这样想的，银行毕竟不是自己的，退休后没人把你当盘菜，与其自己累死累活，不如放手让下面人干，充分调动他们的积极性，让所有人都动起来，自己最后把关确认就行了，有时间多和上级交往，多和有用的人交往。 “行长，天诚置业的张总来找您，我让他过来？”回到办公室，秘书进来通报。 “好，让他过来吧。” “行长，这是需要您签批的文件，我放在您办公桌上了。” “好，我知道了。” “茶是新泡的，我放在茶几上了。”秘书动作熟练地泡了一壶茶。 “好，谢谢。” “王行长，开完会了？”秘书走后，天诚置业张总进来了。 “开完了，开了个小会，坐，喝点茶吧。”王行长招呼张总坐下。 “王行长最近喝什么茶？” “天凉了，我喝点金骏眉。” “嗯，好茶，这茶不错。”张总喝了一口茶说。 “怎么样，味道还不错吧？” “王行长是行家，这些年，我跟着王行长喝了不少好茶。” “张总，你太谦虚了，你是房地产老板，我是小小的二级分行行长，我的茶都是劳保茶。” “王行长，看你说的，你是我们的财神爷，我在你面前就是一个小学生。” “你别忽悠我了，说吧，你找我有什么事？” “王行长，我想贷点款。” “贷款？你上次的贷款还了吗？” “马上就还，我的银都花园卖得挺好的，回款速度很快。” “这个花园，那个花园，你们房地产企业楼盘名字都一样，自己一分钱不拿，全是银行贷款和购房者的首付在周转。” “我们怎么不拿钱，供应商的钱不得我付吗？” “供应商都是垫款施工，楼盘卖出去才给人家钱，那也是我们银行的贷款。” “嘿嘿，这点事逃不过王行长的法眼，你们银行也没吃亏呀？房贷利率一年比一年高。” “我最瞧不起你们这些房地产老板，挣了钱还装穷，我可是看着你们一步一步发展起来的。” “王哥，我知道，没有你的支持，我哪能走到今天？” “在单位别叫哥，别人听到了不好。” “是，王行长。” “说到底，这一切都建立在房价永远上涨的假设上，老百姓买涨不买跌，不知道房地产调控什么时候来，我就怕你资金链断裂，到时候还不上银行的钱。”王行长喝了一口茶后说。 “王行长，我一直按照你的教导控制杠杆，和别的房地产企业比，我负债率不高。” “那就好，那就好，你想贷多少？” “10亿，我想贷10亿。” “10亿太多了，超出分行行长的权限了，今年，省行调低了分行行长的权限，还成立了贷款审批委员会，超过一定金额的贷款都要上会。” “那5亿呐？我贷5亿总可以吧？” “你用什么做抵押？现在贷款都要有抵押。” “我新拿了一块地，我用这块地做抵押。” “好吧，你准备好贷款申请材料，剩下的事交给我办。” “谢谢王行长，事成之后，我给你1%辛苦费。” “什么辛苦费不辛苦费，不用了。” “王行长，没有你的帮助，哪有我张大鹏的今天，别说1%了，10%都应该。” “你太客气了，回头再说吧。” “明白，王行长，那我先回去了。” “好，你先回去吧。” 王行长说的不无道理，从头到尾，好像只有银行和购房者拿钱了，房地产开发商并没有出钱，甚至连买土地的钱都是银行贷款，这就是房地产业的金融属性。 即使这样，相比于低端制造业和商业，银行更喜欢把钱贷给房地产公司，因为土地和房屋是看得见、摸得着的。 “行长，我是尹慧，你有时间吗？我想向你汇报一下手续费帐的事。”办公室主任尹慧打来电话。 “来吧，我有时间。” “行长，我听说省行要开班子会了，讨论副行长推荐人选，你知道吗？”办公室主任进来后说。 “我听说了。” “行长，你工作做得怎么样了？除了你，马振华呼声也挺高的。” “是啊，这个马振华，从年轻时候就和我不对付，他要是上去了，没有我的好日子过。” “要不，我们先下手为强？向总行举报马振华？” “不，那样对省行不好，下面的人互相举报，总行就会从上面派人来。” “听说马振华最近挺活跃，在省行上蹿下跳的，他是有背景的人，他爸爸好像是什么领导。” “有背景就有背景吧，对了，尹慧，手续费帐的事没有问题吧？” “没问题，这个帐一直由我把着，要不，我把帐本烧了？” “烧什么？代销保险产品，超基准收取保费，顶多算违规，再说，钱都用于职工集体福利了，哪个银行没有个小金库？” “是啊，行长，我们行的小金库算少的了。” “账上现在还有多少钱？” “还有300多万。” “这样吧，快到年底了，年底前给职工买点慰问品，把300万全花了。” “是，行长。” “小慧，你要是想买点什么，也可以从这里出，发票开成米面油什么的。” “不用了，行长，你要是当上省行副行长，不忘了我就行啊！”办公室主任说完向王行长身上靠过去。 “小慧，你放心吧，我不会忘了你。”王行长抓起办公室主任的手，轻轻拍了两下。 “行长，你当上省行副行长，能不能提拔我当分行副行长？我当办公室主任都好几年了。”办公室主任转过身，给王行长按摩肩部。 “行，等我当上省行副行长，一定给你找个位置，不一定在咱们分行提。” “谢谢行长！你可不能有了新欢就把我忘了啊？我年轻时就跟着你，不要因为我人老珠黄了，就把我晾在一边。”办公室主任幽怨地说。 “不能啊，小慧，我忘了谁也不能忘了你，你就把心放在肚子里吧。”王行长拍了拍办公室主任的屁股。 “真希望你能当上省行副行长，这样我就有盼头了，力道怎么样？”办公室主任一边给王行长按摩一边说。 “力道还行，唉，省行一点点限制分行行长的权力，分行行长这么辛苦，每天要面对各种考核检查，权力还越来越小，谁还愿意干啊？” “是啊，什么都是省行说了算，要分行行长干什么？我帮你按摩按摩后背，舒服吗？”办公室主任又开始帮王行长按摩后背。 “舒服。” 王行长并不像自己说的兔子不吃窝边草，窝边草吃着方便，成本也低。 现实生活中，有一些职场女性，为了职务升迁或者经济利益，主动或被动和自己的老板或领导暧昧不清，她们心理素质强大，不畏惧同事的嘲讽和指指点点，是目的导向型人生的实践者，只要能得到自己想要的东西，名声和尊严又算得了什么。 “干爹，我来了，哎，你们俩干啥呐？”这时候，小谢推门进来了。 “婉莹，你怎么不敲门就进来了？”王行长略显尴尬地说。 “你是谁？大白天在我干爹办公室干啥？” “我，我是办公室主任。”办公室主任一边说一边扣上衣纽扣。 “办公室主任就是你呀？没事儿就给我干爹打电话，我还以为是谈工作，原来是勾引我干爹！”小谢气愤地说。 “婉莹，你误会了，我肩膀有点不舒服，办公室主任帮我按按摩。”王行长辩解道。 “按摩？按摩解开上衣干什么？” “不是你想的那样，婉莹，这里是工作场合，你不要大呼小叫。” “我就要叫，你们俩是什么关系？你们给我说清楚！”小谢大声质问道。 “婉莹，你不要无理取闹，你再这样，我要生气了！”王行长想吓唬住小谢。 “我这样怎么了？好，我告诉我干娘去，让我干娘收拾你！” “哎呀！你小点儿声不行嘛，尹慧，你先回去吧，等会儿我再找你。”王行长说完上前拉住小谢。 “站住，你别想走，你解释清楚了再走！”办公室主任想走，小谢一把给拦住。 “我没有啥好解释的，我来汇报工作，王行长说肩膀疼，我就给王行长按了按肩膀。” “呸！你这个老女人，你离我干爹远一点！” “你！”办公室主任气得脸都白了。 “尹慧，你快走，你别和她一般见识。” “干爹，你怎么向着她说话？” “我不是向着她，这里是办公室，被人看见像什么话？” “干爹，你不是说兔子不吃窝边草吗？你不让我找男朋友，你自己倒吃上窝边草了。”小谢说完哭了。 “不是你想的那样。”王行长挡在小谢身前，办公室主任趁机溜走了。 “你骗我，你骗了我的身子，还欺骗我的感情！”小谢越哭越厉害。 “我哪敢欺骗你，婉莹，我心里只有你，你说的对，刚才是她要勾引我，我没有上当。” “我不信，我要告诉我干娘。” “你告诉她干什么？告诉她，咱们俩的事不就暴露了吗？” “你这个坏老头儿！不让我告诉干娘也可以，你要给我补偿。” “你要什么补偿？你说吧。”王行长怕小谢再闹下去，行里人知道。 “我不想租房子了，我要房子，你给我买个房子！”小谢狮子大开口。 “房子太贵了，我买不起，换一个吧？我给你买个包吧。” “我不要包，我陪你这么长时间了，你也应该给我买个房子了。” “房子太贵了，我买不起。” “我不管，我就要房子，我就要房子！”小谢又提高了声调。 “好，好，你小点儿声，我现在就给你联系。” “你今天不给我买房子，我就不走了。”小谢趁热打铁。 “买，我给你买。” “快点儿，别磨磨蹭蹭的！” “张总，是我，你回公司了吗？”王行长给天城置业张总挂电话。 “王行长，我回公司了，你有什么吩咐？” “是这样，你贷款的事，我又考虑了一下，5亿有点太多了。” “王行长，我们不是说好了吗？我拿地还差5亿，土地出让合同已经签了，定金也交了，尾款交不上可不得了。” “好吧，你银都花园还有房子吗？我亲戚想买一套。” “买什么买？我送你亲戚一套，三室二厅的。” “三室二厅卖完了？两室二厅的也行啊。”王行长不想给小谢三室二厅的房子。 “我送你一套三室二厅的。”张总不知道王行长这边的情况。 “婉莹，三室二厅的没有了，两室二厅行不行？”王行长捂住电话，转头对小谢说。 “两室二厅也行，我要现房，我不要期房。”小谢说。 “张总，两室二厅的现房我要一套，不要期房，麻烦你帮我选一个楼层好、朝向好的。” “行，王行长，两室二厅的，你什么时候要？” “你什么时候要？”王行长问小谢。 “我明天就想要。” “明天行吗？”王行长问。 “行，你明天过来吧，我提前把钥匙准备好。” “明天行，明天拿钥匙。”王行长对小谢说。 “这还差不多，我今天就放过你了。”小谢满意地说。 “婉莹，你找我有什么事？我不是说过不要到行里找我吗？”放下电话，王行长对小谢说。 “我奶奶下周要过生日，我想让你和我一起给奶奶过生日。” “你奶奶过生日，我去干嘛？” “我都见过你老婆和孩子了，你见见我家人怕什么？” “我不是怕，我都这么大岁数了，见你家人不好吧？” “你年龄再大有我奶奶大吗？你到底去不去？”小谢又要急眼。 “好，我去，我去还不行吗？” “这还差不多。” 这么看来，小谢也是目的导向型的，达到目的也就不闹了。小谢有阵子没来行里了，刚才秘书上厕所了，要不然怎么也得拦一拦，即使拦不住，也会抢先通报一声，没办法，事情就是这么凑巧。 王行长平息一场风波，真不如在行里找了，在行里找，提拔职务就行了，成本低，安全可靠，还不用自己花钱，年龄小的情人不定性，真赶不上尹慧理解人，王行长有些后悔了。过去，农村50多岁的老头儿都蹲在墙根底下晒太阳了，王行长50多岁还欲望缠身，实在不是一种福相。 第138章 苗春燕的祝福 从北京出差回来，苗春燕并没有马上去找周玉湖，李文忠和她通过电话，情况大概已经了解。虽然情绪低落，连续好几天没睡好觉，还是要打起精神来，工作依旧是那么繁忙，一大堆事情在等着她。 格瑞生物科技公司规模扩大了，员工已经有一百多人，现有厂房不够用，苗春燕这几天正研究在苏州建分厂。 “苏州对民营高科技企业扶持力度很大，高科技产业园区不仅免费提供厂房和土地，还有很多税收优惠政策，我打算在苏州建分厂，把生产部转移到苏州。”会议室里，苗春燕正在和公司高管开会。 “苗总，苏州离我们这里有点远吧？把生产部迁到苏州，管理上会不会有难度？”一名高管说。 “苏州离我们这里不算太远，交通很方便，坐高铁40分钟就到了，主要是苏州人工成本低、配套设施完善，大大小小的配件加工厂遍地都是，配套生产能力很强。”苗春燕说。 “这倒也是，我是干产品出身，和销售相比，生产管理是很难的。” “我知道，生产是制造业企业的核心，关系到产品质量和制造成本，我会两头跑，两头兼顾。” “那我们现在的办公楼做什么用？”另一名高管问。 “现在这个楼做公司总部和研发中心，研发中心要扩大规模，加快新产品的开发。” “苗总，人员怎么安排？” “人员我已经想好了，苏州分厂升级为事业部，管理人员一分为二，生产部李部长任苏州事业部部长，选派公司骨干充实到苏州分厂，住的地方由公司统一安排，周末回庆东的高铁车票由公司报销。” “住的地方都安排好了？” “是，我和产业园区的领导沟通好了，由园区提供宿舍，我没去过，据说条件还不错。” “苗总想的挺周到。” “还有一件事，公司正在起步阶段，无法为管理层和优秀员工提供高薪，我和刘总监商量搞股权激励，员工全员持股，向管理层和公司骨干倾斜，尽最大可能激励和留住人才，让员工和企业共同进步、共同成长，股权激励这件事由刘总监负责。” “苗总很早就和我提过股权激励，并不是要在苏州建分厂才搞，实行股权激励有利于缓解薪酬压力，把更多资金用于产品开发和生产。通过股权激励方式，可以适当降低经营成本，提高经营业绩，一方面要留住和吸引核心人才，一方面要和业绩挂钩。”财务总监说。 “我同意实行股权激励，实行股权激励有利于公司现阶段发展，建议做好顶层设计，充分考虑到企业性质、发展阶段、股权结构、激励对象等因素，制定符合我们公司实际情况的股权激励方案。”公司副总经理说。 “邓总说的有道理，股权激励方案一定要符合公司实际情况，大家没有异议的话就通过。股权激励只是现阶段公司经营管理的需要，引进战略投资者还不够，格瑞生物科技未来还是要上市，成为上市公司，我们要到二级市场融资，公司想要更好地发展，就得借助资本市场的力量，一句话，我不会亏待大家。”苗春燕说。 “苗总说的对，我们赞成！”几个高管热烈鼓掌。 公司上市最直接的好处是融资，ipo可以募集大量资金，这笔巨额资金是不用归还的，想怎么用就怎么用，和银行贷款完全是两码事。其次,可以用上市公司股权收购上下游公司，在短时间内实现行业垄断，业务转型也很容易。 公司上市还有一个好处，那就是高管和大股东可以在短时间内暴富，轻松实现财务自由。一个公司上市，市盈率50%十分常见，市值几十亿、上百亿，会产生多少个千万、亿万富翁，创始人更不用说了，身价少说十几亿，这就是苗春燕说完，高管们热烈鼓掌的原因。 对于苗春燕来说，工作除了实现个人价值，还有自我疗愈的作用，周玉湖“移情别恋”对她打击很大，繁忙的工作让她无暇他顾，渐渐恢复了生机和活力。 作为一家公司的老板，苗春燕要时刻表现得坚强，如果不坚强，她如何驾驭得了百十来号人的公司，如何镇得住自以为是的公司高管，男老板尚且如此，何况她还是一个三十多岁的女老板。 “玉湖，我去北京出差，给你买了两件衬衫，晚上一起吃个饭吧，我把衬衫给你。”苗春燕给周玉湖打电话。 “我有衬衫，你给我买衬衫干什么？” “我住的酒店正好有阿玛尼专卖店，顺便买了两件。” “多少钱？我给你钱。” “什么钱不钱的，你帮我照看猫，我当然要给你买点东西了。” “你不是给我买手表了吗？” “手表是上次的，衬衫是这次的。” “春燕，你太客气了，那我先谢谢你了！” “谢什么？咱们俩认识这么多年了，买件礼物还不是应该的？” 苗春燕不会轻易认输，认输不是她的性格，当然了，她也不会死缠烂打，死缠烂打也不是她的风格。下午，苗春燕扔下手头工作出去做头发，洗发、护理、柔顺、拉直，足足做了两个多小时。期间，苗春燕电话不断，不是这事就是那事，想安心做个头发都不行。 女人头发的重要性仅次于脸，甚至比脸还重要，需要精心维护和打理。“女为悦己者容”并不完全正确，每天打扮得漂漂亮亮的，也是对自己负责。苗春燕平时很忙，没时间去理发店护理头发，经常用一根橡皮筋扎起来，有白头发也懒得染。 很多女人年轻时喜欢留长发，一头柔顺光泽的披肩长发显得年轻妩媚。人到中年，大多数女人喜欢留短发，短发容易打理，简单梳理一下就行了，带孩子、做家务不受影响，苗春燕暂时还用不着。 “郭萌，苗总去北京出差回来了，说给我买了两件衬衫，我不想要，她非要给我，晚上你和我一起去一趟？”周玉湖把郭萌找来。 “我不去，你自己去吧。” “你和我一起去吧，免得产生误会。” “有什么可误会的？周总，你放心去吧。” “我也是把钥匙还给她，没有别的意思。” “周总，你不用解释。” “你真不和我一起去？” “不去。” “那好吧，我自己去。” 苗春燕和郭萌都很有个性，一个锲而不舍，一个风轻云淡；一个风风火火，一个恬静温柔，两个人性格差异很大。对于苗春燕，郭萌抱着一种旁观者的态度，她知道苗春燕不会轻易放弃，自己去了也没有用，反倒给周玉湖增加压力。 做完头发，苗春燕回家换了身衣服，脸上画着精致的淡妆，长发披肩，头发柔顺丝滑，光彩靓丽，身穿水红色缎面印花连衣裙，下摆装饰有白色蕾丝饰边，白色丝袜，白色高跟鞋，衣架上挂着纯色毛呢大衣。 饭店是苗春燕选的，是一家西餐厅，苗春燕订了一个包间，很早就过来了。 “啊，对不起，我走错房间了。”等了一阵，周玉湖推门进来。 “玉湖，你没走错，是我。”苗春燕叫住周玉湖。 “春燕，是你吗？”周玉湖站在门口问。 “不是我是谁？你不认识我了？”苗春燕迎了出来。 “啊，你怎么穿这么漂亮？我都认不出来了。” “漂亮吗？以后我就这么穿了，你觉得怎么样？” “行了，你还是像原来那样穿吧，我不适应。” “坐吧，别傻站着了，我是想让你明白，女人一化妆就像变了一个人，还是要看心灵美。” “你心灵够美的，不化妆也行。” “这是我给你买的衬衫，你穿上试试？”苗春燕把衬衫拿出来。 “谢谢，我还是拿回家试吧，这是你家的钥匙，你收好。”周玉湖拿出苗春燕家的钥匙。 “钥匙你拿着吧，我要是再出差，你就帮我喂喂猫。” “我不拿了，我拿你家钥匙不合适。” “好吧，钥匙我收着，你想吃什么？我请客。” “我请吧。” “下次吧，下次你请。” “好吧，我没有什么想吃的，随便点点儿什么就行。” “这家西餐厅我来过，他们家的炸猪排挺有特色的，外酥里嫩，配上洋葱丝、辣椒酱，很好吃。” “你不怕油腻啊？” “炸猪排是给你点的，再点一道米兰小牛肉，香烤牛舌，和牛煮鸭肝，我吃点牛油果蔬菜沙拉就好了。”苗春燕看着菜单说。 周玉湖来之前想，苗春燕可能会问自己郭萌的事，不知道怎样回答才好，最好在不伤感情的情况下解决这件事情，苗春燕却一直没有问。 李文忠明显是苗春燕派去的，苗春燕肯定知道自己喜欢郭萌这件事，本来想让郭萌和自己一起来，郭萌说什么也不来，周玉湖有些局促，有些魂不守舍。 “我听老李大哥说，你们打算爬四姑娘山，我也想去。”苗春燕说。 “四姑娘山比玉珠峰难爬，你春节不是回家陪父母吗？”周玉湖说。 “我和你不一样，我家在本地，经常回家，不差春节这几天，我跟你们爬四姑娘山。” “四姑娘山难度很大，平均海拔5000多米，我怕你适应不了高山反应。” “没问题，上次爬玉珠峰就没到山顶，这一次一定要登上山顶。” “春燕，你是一个女同志，身体条件赶不上我们，你还是别去了。”周玉湖不想让苗春燕和自己去。 “老李大哥已经答应我了，我会好好锻炼，不会拖你们的后腿。” “好吧，你既然想去，那就好好准备吧，老李大哥还说别的了吗？” “没有，他没说别的。” “哦。” “吃饭吧，说点什么呐？预祝我们爬四姑娘山成功！干杯！”苗春燕举起酒杯。 “干杯！”周玉湖无奈地举起酒杯。 周玉湖饭吃得很沉闷，犹豫到底告不告诉苗春燕，在感情问题上他不如马宝祥放得开，马宝祥是吃着碗里的看着锅里的，女朋友越多越好，周玉湖只盯着一个目标，一旦认准了就全身心投入。 “玉湖，你的公司想不想上市？”苗春燕问。 “上市？暂时还没有上市的计划。” “我的公司打算上市，国家鼓励中小型科技企业上市融资，对新能源、新材料、生物医药等新兴产业优先扶持，我得抓住机会。” “你说的对，我们做企业的一定要认真研究国家产业发展重点和发展规划，十一五规划我全文通读过。” “没想到你还看十一五规划，政府工作报告看不看？” “看，每年的政府工作报告我都看。” “你可真行，是不是和你在北京上大学有关系？” “有可能吧，春燕，我，我好像找到自己喜欢的人了。”憋了半天，周玉湖鼓起勇气说了出来。 “你说什么？” “我说，我好像找到自己喜欢的人了。” “哦，那祝贺你，是谁呀？我认识吗？” “你认识，是我们公司的郭经理。” “哦，郭经理，郭经理挺好的呀！”苗春燕若无其事地说。 “春燕，你怎么样？你找到合适的没有？” “没有，我长得不漂亮，谁能看上我呀？” “你条件挺好的，一定能找到合适的。” “谢谢你的鼓励，好吧，我祝福你们，什么时候喝你们的喜酒啊？”苗春燕擦了擦眼睛，故作轻松地说。 “那还早着呐，严格来说，郭经理还没答应我的追求。” “怎么，谈个恋爱还这么严格？你们俩也想做个长期规划？” “可能我身上还有郭经理不满意的地方，慢慢来吧。” “我让你帮我照看猫，郭经理没有不满意吧？” “没有，她不介意。” “这么说，我们以后还可以做朋友了？” “那当然，我们是朋友，郭经理也知道。” “我和你一起登山，郭经理不会有意见吧？” “应该不会。” “好，那就好。” 吃完饭，周玉湖想送苗春燕回去，苗春燕不用，自己找代驾回去了。 爱情使人卑微，使人小心翼翼，周玉湖说喜欢郭萌，苗春燕表现得很平静，甚至还祝福他们，周玉湖有点没想到。 苗春燕这样说，是怕以后连朋友都做不了，表面上平静，内心里早打翻了醋坛子，百转千回，五味杂陈，有酸楚，有无奈，更有苦涩，明明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却笑着说祝福。 第139章 兴哲被打 兴哲个子很高，长得也很帅，单从外表上看，不比张旭东差多少，甚至肌肉线条更明显，身材更好。人和人机遇不同，兴哲如果不搞体育，是电影学院毕业的，很可能也和张旭东差不多，兴哲有时候想，自己的命怎么这么不好，干啥啥不行，如果膝盖不受伤，那该有多好。 “妈，我爸最近怎么样？”兴哲给家里打电话。 “还行，你爸天天锻炼，不用拄拐杖，能自己走了。” “那好啊，降压药按时吃，酒别喝了。” “你爸不喝酒了，烟也不抽了。” “好，天冷了，你们俩多穿点儿衣服。” “行，兴哲，你怎么样？工作累不累？” “不累。” “你一个人在外面，吃饭别糊弄，照顾好自己。” “我没事，开工资了，我给你们寄点钱。” “不用寄钱，你挣钱不容易，我和你爸都有劳保，虽然不多，吃饭够了。” “不是还得买药吗？我给你俩寄两万块钱，够我爸买半年的药了。” “不用，钱你自己攒着吧，买房子要花钱，娶媳妇要花钱，我们不要你的钱。” “娶什么媳妇，两万块钱不多，你别和我争了，我一会儿就去邮局寄钱。” “兴哲，我和你爸帮不了你什么忙，还要用你的钱。” “妈，你说哪儿去了，等我将来发了财，把你们俩接庆东来养老。” “庆东夏天太热了，我们可待不了，我们不图你发财，平平安安的就好。” 兴哲父母都是普通工人，妈妈退休早，爸爸本来还没到退休年龄，得了脑血栓，只能提前退休。兴哲父母也希望孩子留在自己身边，彼此能有个照应，但家乡找不到合适的工作，兴哲自己也想出去闯一闯，只好同意了孩子的选择。不同意也不行，兴哲从小就生活在运动队，不像别的孩子那么恋家。 下午，从邮局汇完款，兴哲在街上走，深秋时节，梧桐树开始落叶了，草丛仍然是绿的，难得是晴天，阳光照在身上暖洋洋的。 南方很少有北方那么晴的天，北方四季分明，光照充足，该冷的时候冷，该热的时候热；南方夏天潮湿闷热，冬天阴冷入骨，如果不是因为经济不好，北方人不会往南方跑。 继续往前走，街边是一个小花园，花园里面有一个七人制足球场，今天是周末，难得有一群年轻人在踢足球，兴哲走了过去，站在场边看他们踢球。 这些年轻人看上去像刚毕业的大学生，虽然年龄不大，有几个头发都稀疏了，应该是搞it的。it男容易脱发是一种偏见，哪个行业都有过早脱发的人，it行业受关注度高，所以形成了这种偏见。 “哎，哥们儿，我们这边少一个人，下来踢一会儿？”兴哲正看着，一方队员邀请他下场踢球。 “踢一会儿？我踢的不好，很长时间没踢球了。” “不要紧，我们也不会踢，你帮我们防守就行了。” “好吧，我试试。” 踢球是兴哲的老本行，从小就开始踢，虽然有时间没踢了，技术动作还没忘。人的肌肉是有记忆能力的，经过长时间训练，怎么踢已经深入骨髓，就像骑自行车，只要学会了，很长时间不骑也忘不了。 兴哲上场后，只要拿到球，别人就很难抢下，他身高体壮，有力量，有技术，面对两三个人的防守也不在话下。别看兴哲个子高，技术动作却很细腻，轻松盘带到对方球门前，面对出击的守门员，一个小角度吊球，足球应声入网，专业的和业余的差距非常大。 “哥们儿，你是不是职业球员？”兴哲连进三球后，己方队员问。 “我在辽宁青年队踢过球。” “怪不得这么厉害，你球踢得太好了！” “一般吧，现在体力不行了，踢小场还凑合，踢大场不行。” “你在辽宁青年队踢什么位置？” “我踢中后卫。” “进没进国家队？” “没进，我后来受伤了，踢不了了。” “那挺可惜。” 踢完球，兴哲吃了一碗拉面，外加两个茶叶蛋，想吃瓣大蒜，想到晚上还要上班，忍住了。父母工资低，家里没有多少积蓄，爸爸生病后，兴哲不得不精打细算，省下来的钱给爸爸治病。 脑血栓病程长，后遗症多，容易复发，如果复发，一次比一次严重。独生子女家庭，最怕老人生病，即使经济上没问题，照顾起来也很费劲。 恒元国际夜总会还是那么火爆，下午五点就有客人来消费，兴哲换上制服，手里拿着对讲机，开始一天的例行工作。昼夜颠倒的工作，对人消耗很大，夜总会公主明显比同龄人老得快，抽烟喝酒外加熬夜，用青春换来的钞票，总觉得不值。 “兴哲哥，你吃没吃晚饭？我给你买了一个汉堡，趁热吃了吧！”营销经理晓兰来上班了。 “我吃过晚饭了，吃了一碗拉面。” “拉面不禁饿，你再吃一个汉堡吧？凉了就不好吃了。” “晓兰，你吃吧。” “我买了两个汉堡，你一个，我一个。” “不用总给我买吃的，一个汉堡也不少钱。” “我挣的比你多，再说，也不是什么贵东西，快吃吧，不要浪费食物。”晓兰把汉堡塞给兴哲。 “好吧，那谢谢你了！” “谢什么？一个汉堡，又不是什么大餐。” “汉堡已经很好了。”兴哲接过汉堡。 “你说的对，我小时候可喜欢吃汉堡了，我家离县城远，县城有一家汉堡店，我妈不领我去，一年也吃不上一次汉堡。” “那我比你强，我家那儿有好几家汉堡店，不过，教练不让我们吃汉堡，说是不健康。” “那你在足球队吃什么？” “我们足球队伙食好，食堂经常吃牛肉，说是长身体需要，不知道经费从哪里来的。” “怪不得你长这么高，身体这么好，原来是吃牛肉吃出来的，我们家一年到头也吃不上一次牛肉。” “湖南牛肉少？” “不是牛肉少，是吃不起，不过，鸭子经常吃，我家养了几十只鸭子，鸭子老了就宰了吃。” “我们北方人不怎么吃鸭子。” “我不喜欢吃鸭子，我宁肯吃辣椒拌饭。” “你真厉害。” 人的口味有固定性，小时候喜欢吃什么，长大也喜欢，尤其是喜欢又吃不着的食物，晓兰小时候喜欢吃汉堡，长大了也喜欢。 兴哲和晓兰这代人普遍喜欢吃汉堡，肯德基、麦当劳上世纪90年代进入中国，相对干净的就餐环境，快速便捷的油炸食品，很快就俘获大量中国孩子的味蕾。 晓兰是典型的湖南妹子，性情直爽，泼辣麻利，敢爱敢恨，她个子不高，蜂腰削背，皮肤白皙细腻，脸圆圆的，虽然是单眼皮，笑起来十分妩媚。 入夜以后，客人越来越多，有些客人是刚吃完晚饭过来的，吃饭、唱歌、洗桑拿是商务人士请客交往的必备流程，好像少了哪一项都不行。 有人说，看一个城市是否繁荣，主要看美女多不多，美女是一种稀缺资源，美女越多的地方，经济越繁荣。这种说法好像有一定道理，北上广深等经济发达地区，女性人口数量超过男性。 恒元国际夜总会美女如云，这些女孩来自全国各地，能走出家乡在大城市立足，通常是比较优秀或有一技之长，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这也是一种自然选择的结果。 夜总会里歌声阵阵，笑声莺莺，酒香四溢，怒马鲜衣，年轻貌美的公主们往来穿梭，身穿西服，挺胸叠肚，手里夹着棕色老花lv包的老板和成功人士纵情声色、烜赫一时。 “你们跑什么？”几个公主从兴哲身边跑过去。 “兴哲哥，凯撒包厢有老板现场撒钱，快去吧！”一个公主一边跑一边说。 “撒钱？撒什么钱？”兴哲怕出现混乱，连忙跟了过去。 “快去吧，去晚了没有了。” 凯撒包厢里，一个西装革履、五十多岁的中年男人醉醺醺地坐在沙发上，几个身穿晚礼服的公主陪侍在身边，沙发前的茶几上摆着一摞百元现金，包厢门口，公主和服务员排着长队等待领钱。 “祝老板福如东海、寿比南山！”一个男服务员进去行礼道。 “好，小伙子不错，你拿二百，自己拿。”老板说。 “谢谢老板！”男服务员走过去，从一摞钱上拿走两张。 “祝老板生意兴隆！财源滚滚来！天天发大财！”一个女服务员大声说。 “这孩子不错，你拿四百。”老板。 “谢谢老板！好人一生平安！” “下一个。” “祝老板日进斗金，天天好心情！” “好，你拿三百。” “谢谢老板！” 兴哲走到包厢门口一看，别的楼层的服务员都跑来领钱了，还有没上钟的公主，这不影响工作吗，连忙拿起对讲机。 “经理，四楼凯撒包厢有一个老板撒钱，服务员都过来领钱了。”兴哲向安保部经理汇报。 “影没影响别的客人？” “没影响别的客人。” “那让领完钱的服务员赶紧回去，不要在四楼逗留。” “好的。” “钱多吗？还要发多长时间？” “钱不多了，应该快发完了。” “好吧，大家都不容易，让他们领吧。” “好的，经理。” 兴哲站在包厢门口维持秩序，让领完钱的服务员和公主赶紧回去，这些人面带喜色，一边走一边窃窃私语，有的说老板真大方，有的说二百块钱太少了，有的说这个老板太傻了。 “兴哲哥，听说有老板撒钱，是在这里吗？”晓兰气喘吁吁地跑了来。 “对，是在这里，你快进去吧，一会儿钱没有了。” “你领了吗？” “我没领。” “你为什么不领？” “我嫌丢人。” “不偷不抢的，丢什么人？” “快进去吧，反正我不领。” 有钱就是任性，想撒钱就撒钱，兴哲不愿意接受别人的施舍，哪怕只是说两句好话，弯一下腰，兴哲虽然很缺钱，却不想拿这个钱。 晚上十一点多，客人渐渐少了，兴哲终于可以喘口气，在休息室坐着喝水，这时候，门开了，从外面进来一个中等身材、四十多岁的中年男人。 “你好，你是张兴哲？”来人问。 “对，是我，你有什么事？”兴哲放下水杯。 “啊，我老板让我找你谈谈。” “你老板是谁？我们认识吗？” “我可以坐下说吗？” “可以，请坐吧。”兴哲让来人坐下。 “我老板是谁不重要，你认识刘丽丽吧？” “认识，刘丽丽是我女朋友。” “我老板说你和刘丽丽不合适，想请你离开她。” “笑话，我和小丽在一起好多年了，关你们老板什么事？” “实话跟你说了吧，刘丽丽现在和我们老板在一起，当然了，我们老板说了，不会让你白白离开，我们可以给你50万，作为你离开刘丽丽的补偿。” “你们老板是谁呀？怎么这么大口气？” “你不必知道我们老板是谁，50万，请你离开刘丽丽。” “不行，我和小丽的感情不能用钱来衡量。” “年轻人，现实一点吧，你想要多少钱？你说一个数吧。” “这不是钱的事，对不起，我要工作了，请你不要影响我工作。”兴哲站起身要走。 “我们的话还没说完，你不能走。”来人挡住兴哲去路。 “你是不是来捣乱的？恒元国际夜总会不是你撒野的地方！”兴哲有些生气了。 “100万，我们给你100万，买你离开刘丽丽。” “滚一边儿去，你别找不自在！”兴哲上前想推开来人，竟然没推动。 “年轻人，我劝你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来人也有些恼怒。 “哎呀！想和我来横的？老子不吃这一套！” 兴哲的脾气也是点火就着，两个人一言不合打了起来。 来人正是徐老板的司机梁军，徐老板让他找兴哲谈谈，想在不惊动小丽的情况下，让兴哲自己离开。小丽和兴哲暗中交往，这是徐老板不能容忍的，徐老板喜欢小丽，他不想捅破这层窗户纸，换了别的女人，徐老板早把她打发走了。 梁军原以为可以用钱收买兴哲，50万已经不少了，价码提高到100万，兴哲仍然不为所动，还和他动起手来。 别看兴哲打架很厉害，那要看跟谁打，前面说过，梁军曾经在特种大队服役，练就一身过硬散打功夫，没用多长时间，兴哲就被打趴在地上。 打斗引起外面人的注意，安保经理领着人过来了。 “你是什么人？怎么敢到我们这里闹事？”安保经理堵在休息室门口。 “别误会，我不是来闹事的，我找张兴哲有点私事，是他先动手的。”梁军说。 “我不管公事私事，你打了人就别想走。” “我不想打架，东西坏了，我可以赔偿。” “你说的容易，恒元国际夜总会是你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吗？” “好吧，你等我打个电话，打完电话我们再解决。”梁军拿出手机打电话。 “兴哲，你没事吧？”这边，安保经理扶起兴哲。 “经理，我没事。” “你们因为什么动手？” “他老板要抢走我女朋友，我没同意，我和他就打起来了。” “抢走你女朋友？你不用怕，我给你做主。”安保经理也不是一般人。 “你们不要误会，我不是来闹事的，你们放我走吧。”梁军想要离开。 “走？事情还没解决，你想往哪里走？”安保经理说。 “我说要给你们赔偿，你们还不同意。” “我听兴哲说，你老板要抢兴哲的女朋友，我看谁敢抢？” “这是我们老板和张兴哲之间的事，跟你们夜总会没有关系。” “怎么没关系？兴哲是我兄弟，谁想欺负兴哲，我绝不答应！” “我刚才和你说过，我不想动手，你们还是让我走吧。” “哎呀！你还敢威胁我们？”安保经理一边说一边脱掉西服。 “住手，谁都不要动手！”这时候，恒元国际夜总会老板来了。 “老板，这个人来我们这里闹事，您看怎么办？”安保经理看老板来了，连忙请示。 “别动手，把道让开，你好，不知道怎么称呼你？”恒元国际夜总会老板走到梁军面前。 “我姓梁。” “啊，梁先生，这都是误会，你可以走了。”老板说。 “我可以走了吗？” “可以，你慢走啊！” “老板。”安保经理说。 “把道让开，我送梁先生离开。” 恒元国际夜总会老板在前面带路，梁军整理一下衣服，看了兴哲一眼，跟随恒元国际夜总会老板大踏步离开。 晓兰听说后跑了来，老板和梁军已经走了，安保经理和兴哲愣在那里，有点摸不着头脑。兴哲头发乱了，嘴角破了，鼻子流出鲜血，晓兰心疼地帮兴哲换下沾了血的西服，扶着兴哲一瘸一拐地离开了。 第140章 保底发行协议 为了赶上贺岁档，《芭提雅历险记》后期制作紧张进行，剪辑镜头、特效制作、声音制作、音乐配乐、配音合成，等等，后期制作在整个电影制作中占据重要地位。 好在现在有很多电脑软件，大部分后期制作可以在电脑上完成。随着科学技术发展，人工智能很可能会取代电影拍摄，镜头直接在超级电脑上合成出来。 贺岁片起源于香港，上世纪80年代，每到岁末，香港演艺界明星就自发凑到一起，不计片酬拍几部热热闹闹、喜气洋洋的贺岁电影献给观众，如：《花田喜事》、《家有喜事》、《大富之家》，等等，大多以喜剧为主，为节日增添喜庆气氛。 中国大陆第一部贺岁片是1997年冯小刚导演的《甲方乙方》，当年就获得了3600万票房收入，影片总投资400多万，净赚3000多万。 贺岁片这么挣钱，引得资本纷纷涌入，导致贺岁档一年比一年火爆，能挤进去十分不容易。 后期制作完成后，《芭提雅历险记》要在北京开新片发布会，姜雨琪提前几天来到北京。新片发布会是电影宣传的一项重要活动，是电影上映前的一个重要环节，对电影票房有很大影响，电影宣传不到位，不能挑起一个热度话题，在竞争日趋激烈的电影市场，很难拿下高票房。 “沈总，我才知道，都是二线明星，凭什么林璐的片酬比我高那么多？”姜雨琪气呼呼地来找沈总。 “雨琪，林璐片酬没比你高多少啊？” “怎么不高？林璐片酬2000万，我才1000万。” “啊，是这样，电影后期超预算了，预算超的挺多，我找姚老板追加预算，姚老板要求给林璐增加片酬。”沈总解释道。 “你们怎么想增加就增加？我也是投资人，给林璐增加片酬为什么不通知我一声？” “我怕你不同意，电影正拍到关键时候，因片酬产生矛盾对谁都不好，这样吧，我帮你避税，咱们俩签一个阴阳合同，你一半片酬在投资分成里拿。” “片酬差这么多，好像我身价比她低多少似的，还有何绍英，何绍英凭什么拿4000万片酬？” “何绍英你可比不了，何绍英是当红小鲜肉，他还想参与票房分成呐，是我打消了他这个念头。” “4000万，税前还是税后？” “税后。” “我们都是税前，凭什么他是税后？” “没办法，现在电影就是靠明星，不给这么多，人家也不演啊！” “税后4000万，拍一部电影挣4000万，他连台词都不背呀！” “何绍英背后有几千万粉丝，我们要照顾市场。雨琪，我帮你介绍几个京圈影视界朋友吧，将来有拍片机会，让他们想着你。” “好吧，既然你这么说，那就这样吧。” “雨琪，这部戏，你不单单是演员，你的主要身份是投资人，只要电影票房好，我们投资人就一起分钱，真不差那1000万。” “票房能有多少？” “我估计怎么也得2亿。” “2亿？能卖这么多钱？” “差不多吧。” 中国有14亿人口，每人一年看一次电影，票房就是天文数字，这些年，中国电影市场每年以两位数增长，从票房收入看，已经成为仅次于美国的全球第二大电影市场。电影是最普通的消费方式，十几块钱、几十块钱一张的电影票，绝大多数人消费得起。 中国迅速增长的电影市场，在资本和粉丝经济的双重影响下，明星片酬水涨船高，一些一线明星出现天价片酬，最高的上亿。《芭提雅历险记》在泰国拍片，在泰国拍片成本低，明星片酬勉强能挤出来，明星片酬占据电影制作成本的绝大部分，也导致电影质量逐年下降，烂片频出。 夜幕降临，位于北京二环的一家私人会所，外表朴素低调，不事张扬，内部别有洞天，极尽奢华。充满艺术感和想象力的一层大堂里，壁画、盆栽、雕塑、水景，每一件都称得上艺术品，走廊里挂着现代抽象派绘画，豪华而不失典雅的私人包房，电影放映室、健身室、茶室、红酒雪茄室、室内恒温游泳池，等等，只要能想得到的娱乐健身方式，这里面都有。 北京不仅是明星、导演、大腕聚集之地，也是中国富人最多的城市，北京每一百人就有一个千万富翁，这是这座城市的特殊属性造成的。 三楼一间大包房里，《芭提雅历险记》制片方沈总、孙总、赵总、姜雨琪，还有另外两名客人，正在商谈影片发行事宜。姚老板没来，由沈总全权代理。沈总把李蓓蓓和小桃也带来了，她们俩负责迎接客人、倒茶、点菜、准备酒水。 “去年，中国电影市场全年总票房超过520亿，在前年增幅40%的基础上，同比增幅达到63%，有17部国产片票房过亿，博纳影业在美国纳斯达克上市，橙天嘉禾入股好莱坞，市场好得不得了。《芭提雅历险记》是动作悬疑喜剧片，总投资不少，票房应该错不了。”餐桌上，一个西装革履衣着考究的中年人说。 “王总，《芭提雅历险记》在泰国拍摄外景，前后拍了四、五个月，投资很大，电影由黄曦导演执导，演员阵容也很强大，你觉得电影怎么样？”沈总问。 “看完电影剧本和样片，我觉得片子拍得不错，黄曦导演很有功力，故事讲得很好，会讲故事的导演不多，演员选得也挺好，《芭提雅历险记》应该能够成功。” “王总，你看能不能把《芭提雅历险记》排进黄金时段？”沈总问。 “据我所知，今年有十几部电影扎堆进入贺岁档，贺岁档竞争很激烈，能排进贺岁档就已经不错了，进黄金时段比较困难。”王总回答。 “是啊，每年的贺岁档都是一场肉搏战，贺岁档、春节档吸金能力惊人，哪一部电影不是日进斗金。”另一个中年人说。 “张总，你觉得贺岁档好，还是春节档好？”赵总问。 “当然是贺岁档好了，贺岁档横跨圣诞和新年，这两个节日年轻人扎堆，逛街、购物、看电影是年轻人喜欢的消费方式，蓓蓓，你男朋友新年请不请你看电影？”王总问。 “王总，我还没有男朋友呐！”李蓓蓓害羞地说。 “没有男朋友？你长得这么漂亮没有男朋友，实在是太可惜了！”王总说的没错，李蓓蓓长得比姜雨琪还要漂亮。 “王总您过奖了，我敬王总一杯！”李蓓蓓向王总敬酒。 “好，好。”王总和李蓓蓓喝了一杯红酒。 “小桃有没有男朋友？” “王总，我也没有男朋友。” “好吧，你们俩的男朋友包在我身上了。” “包在你身上了，该不会都被你收了吧？”张总笑着说。 “哈哈！” “听说，雨琪小姐的男朋友是房地产商，有房地产商男朋友，你为什么还要出来拍戏呀？”王总问姜雨琪。 “王总，我非常热爱表演事业，热爱演员这个职业，喜欢在聚光灯下的感觉，我不想做明星，我只想做一个好演员。”姜雨琪回答。 “不想当明星的演员，我还是头一次听说，雨琪小姐是真心热爱表演事业呀！” “我觉得女人一定要有自己的事业，女人不能依靠男人，要靠自己打开一片天地。” “这么说，你是个有理想、有追求的人，不像我们满身铜臭味，整天谈钱，一会儿，我们又要谈钱了。”王总笑着说。 “男人的成功表现在金钱上，男人越是成功，就越有钱，我们女人的成功可以有许多种表现方式。”姜雨琪说。 “雨琪是个有思想的女演员，如今这种女演员不多了，希望王总在演艺事业上多多帮助雨琪。”沈总说。 “帮助谈不上，我只是一个商人，样片我看了，雨琪在这部戏演的不错，还有很大上升空间。” “戏演得再好，也要有人捧，王总捧红了好多明星，有好几个都成了一线明星。”孙总说。 “那是他们个人努力，和我关系不大。” “王总，你太客气了！” “沈总，咱们言归正传吧，我有一个提议，我和张总想和你们签一个保底发行协议，如果《芭提雅历险记》票房低于3亿，我们支付你们3亿票房净收益；票房在3亿到4亿之间，这部分收益我和张总拿50%，你们拿50%；票房超出4亿部分，我和张总拿净收益的80%，剩下的归你们，你们看怎么样？”王总提议道。 “我没意见，姚老板让我全权代理，不知道你们怎么想？”沈总问赵总、孙总和姜雨琪。 “我没什么意见，就是票房超出4亿部分，你们拿80%，这个比例好像有点高了吧？”孙总说。 “是啊，我也觉得有点高，雨琪，你的意见呐？”赵总说。 “王总，我们拍片可辛苦了，芭提雅太热了，天天顶着大太阳，温度超过40度还在拍摄，我都快中暑了。”姜雨琪说。 “你们拍片是很辛苦，电影好是一方面，叫好不叫座，血本无归的情况比比皆是。这个方案，我和张总承担了主要风险，如果票房达不到3亿，不管票房多少，我们都要给你们3亿，超出4亿部分，我们拿80%，这个比例一点也不高。”王总说。 “是啊，电影再好，也要看渠道和发行能力，进了贺岁档也不是万事无忧，还要看排片率，这方面，我们有经验。”张总说。 “时间不等人，我看要不就这样吧，王总和张总担的风险确实比我们大，超出4亿部分，你们拿80%，我们拿20%，赵总、孙总、雨琪，你们看怎么样？”沈总说道。 “行，我没意见。”孙总说。 “好吧，我也同意。”赵总说。 “我同意。”姜雨琪说。 “既然如此，我们把酒都倒上，蓓蓓、小桃，你们看谁的酒杯不满？不满的都倒满，我们大家共同喝一个。”王总提议道。 “预祝《芭提雅历险记》票房大卖，我们都挣个盆满钵满！” “干杯！” “干杯！” 喝完酒，李蓓蓓和小桃为大家演唱歌曲，还陪王总和张总跳舞，这两个女孩相貌出众，身姿绰约，酒量很好，素质很高，可以说，一点不比明星差，走到哪儿都拿得出手。 “雨琪，你还不快陪王总、张总跳舞？王总、张总和京圈大佬很熟，影视圈认识人很多，他们要是肯帮你，何愁你不红？”沈总说。 “好，好，我陪，我陪。” “抓点紧。” “王总，我陪你跳一支舞吧？”王总和李蓓蓓跳完，姜雨琪上前说。 “好啊，好啊，我正要请雨琪小姐跳舞呐！” “王总，《芭提雅历险记》的样片你看过了，你说我的演技和林璐比，我们俩谁演得好？”姜雨琪陪王总跳舞，身体贴在王总身上。 “当然你演得好了，我看过你之前演的影视剧，我觉得这是你演得最好的一部戏。” “是吗？多谢王总夸奖，以后还请王总多多关照，有好的片子帮我介绍。” “雨琪小姐美艳动人，身材好，气质也好，你就是没遇到适合自己的片子。”王总很会讲话。 “是啊，我从事影视工作好多年了，我一直很努力，就是没遇到好导演，没遇到好片子。” “是啊，好资源都给了一线明星，其他人得不到。” “谁说不是，演出市场被她们把持着，广告代言也都是她们的，我们想喝口汤都不行。” “我听说雨琪小姐的男朋友是房地产老板，雨琪小姐应该不缺钱吧？” “我是不怎么缺钱，我演电影不是为了赚钱，我热爱电影艺术。” “是吗，像雨琪小姐这样不图名、不图利的，还真少见。” “谢谢王总夸奖，我也想进入一线演员行列，请王总多多关照！” “你以后要多往北京跑，最好能搬到北京，这样我们能经常见面，我帮你介绍京圈影视大佬。”王总的手捏了姜雨琪屁股一把。 “好啊，那就麻烦王总了！”姜雨琪在王总耳朵边轻声说道。 姜雨琪真的不图名、不图利吗？她比谁都想出名，比谁都想挣钱。杜总说是有钱，杜总的钱都压在房地产上了，能给姜雨琪投一、两千万就不错了。 从会所里出来，夜已经深了，大家相互告别，李蓓蓓和小桃分别上了王总和张总的车。 影视圈是一个名利场，红男绿女，纸醉金迷，金钱、权利、美色仿佛唾手可得，金钱、权利、美色相生相伴、相辅相成，诱惑力很大，杀伤力也很大，很多人深陷其中，穷极一生求之不得，从某种意义上说，金钱、权利、美色是对人的限制和束缚。 第141章 新片发布会 《芭提雅历险记》新片发布会在北京万豪国际酒店召开，酒店大门前里三层外三层围了很多粉丝，保安拉起警戒线，用栏杆挡住热情的粉丝，黄牛党把2000块钱一张的门票炒到1万。 粉丝们有的打着横幅，有的举着明星照片，有的手里拿着签名簿，群情激奋，拥来挤去，高声喊着明星名字。仔细观察，粉丝以年轻女孩居多，很多都是涉世未深的少男少女，从手里拿着的明星照片看，大多数是何绍英的粉丝。 11月的北京已经很冷了，这些粉丝不畏寒冷，傲然挺立在寒风中。 一辆银灰色奔驰clk280双门跑车来到酒店门口，车门打开，张旭东身穿白色大翻领休闲西装，蓝色朋克风格牛仔裤，白色耐克高腰球鞋，从车上下来。 张旭东外表俊朗，身材高大，头发油光光向后梳着，浓眉，八字胡，一双深邃迷人的眼睛满含热情。 “张旭东！”张旭东的粉丝连忙拿出手机拍照。 “张旭东来了！”张旭东的粉丝发出一阵阵惊呼。 “张旭东，给我签个名吧！”一个女粉丝伸出签名簿。 “张旭东，我爱你！”一个女粉丝发出爱的宣言。 “张旭东，我爱你！” 张旭东向热情的粉丝挥了挥手，没做过多停留，沿着红地毯向酒店大门走去。 粉丝追星主要是一种崇拜心理，处于青春期的少男少女或刚参加工作的年轻人，对自己心仪的偶像，大部分是异性偶像，充满了各种幻想、憧憬和渴望，偶像的一举一动、一颦一笑牵动着她们的心，在青春荷尔蒙的作用下，陷入一种疯狂的迷恋状态中。 等到她们三十多岁，结婚成家，有了孩子以后，这种状态会逐渐减退乃至消失。如今，电子游戏分流走一部分年轻人，要不然，粉丝群体会越来越大。 一辆黑色丰田埃尔法保姆车疾驰而来，明星喜欢坐保姆车，保姆车宽敞，可以放很多东西，座椅可以调整为临时的床。保姆车私密性强，车窗有遮光板，车里还有闭路电视和隔音密室，可以当做临时休息的场所。 保姆车停下，四个身穿黑西装、耳朵上戴着耳麦的彪形大汉从车上跳下来，前后左右围好，何绍英在女助理的搀扶下，小心翼翼地从车里走了出来。 “英英加油！”粉丝呐喊。 “英英，我们会一直支持你的！” “英英，我们和你并肩作战！” “英英，我们爱你！” 何绍英的粉丝人数众多，这还是没有进入发布会现场的粉丝，她们像见到了救世主，群情激愤，捶胸顿足，哭着喊着往前冲，把栏杆都挤倒了。保安们严阵以待，训练有素，奋不顾身地冲上去，组成人链堵住缺口，场面一时极其混乱。 “不要乱，不要乱，大家不要乱！”何绍英的粉丝后援会是有人组织的。 “大家不要乱！” “不要把英英吓着！” “后面的人不要往前挤！我们不要给英英添麻烦！” 粉丝们经后援会领导一说，逐渐安静下来。何绍英比较亲民，他走到栏杆近前，接过一个女粉丝递过来的签名簿，在上面签上自己的名字，刚签完一个，七、八个签名簿又递了过来。 何绍英耐心地一一签名，拿到签名的粉丝像中了大奖，又蹦又跳，激动得热泪盈眶。四个保镖神情紧张地注视着周围，不断提醒何绍英不要再签了。 何绍英眼睛很大，脸很小，长长的眼睫毛，心形的嘴巴，长相精致漂亮，气质阴柔妩媚，皮肤白皙细腻，用手一掐能掐出水来。如果穿上女装，何绍英一定是一个漂亮女孩子，他上身穿黑白格子套头衫，里面白色t恤，下身蓝色紧身运动裤，脚穿白色纪梵希球鞋。 姜雨琪这次来北京，除了谈电影发行的事，最主要是能见到张旭东，自从拍完电影，两人就没见过面，张旭东工作很忙，没有正当理由，姜雨琪也不敢明目张胆地去找他。 姜雨琪想不明白，难道这就是爱情？爱一个人就是见不到时的魂不守舍和日思夜想？姜雨琪受困于这种感觉，但也喜欢这种感觉，像久别的恋人，为即将到来的重逢满怀期待。 万豪国际酒店二楼多功能厅座无虚席，主席台led大屏幕上打着《芭提雅历险记》新片发布会几个大字，主席台下摆满了鲜花。相关单位领导、资深电影人士、新闻媒体记者、电影制作方、电影发行方，出席了本次发布会。 当然，还有购票进入的影迷和粉丝，她们有的打着横幅，有的手里拿着写有偶像名字的彩色灯牌，一些粉丝经济能力比较强，从她们手中拿着的佳能大光圈长焦单反相机可以看出来。 “各位领导，各位来宾，女士们，先生们，大家上午好！千呼万唤始出来，犹抱琵琶半遮面，在万众瞩目之下，今天，我们在这里隆重召开《芭提雅历险记》新片发布会！我先介绍一下到场领导和各位嘉宾。” 女主持人是着名娱乐节目主持人，她首先介绍领导和嘉宾，几个京圈影视界知名人士也前来捧场。 “下面，让我们以热烈的掌声欢迎《芭提雅历险记》制片人沈晨先生，着名导演黄曦导演，剧组主要演员何绍英、林璐、张旭东、姜雨琪上台！大家欢迎！” 台下响起一阵热烈的掌声，编辑、记者打开笔记本，摄影记者架起摄像机，粉丝们摇动横幅、举起灯牌，一些粉丝举起长枪短炮，瞄准目标，调好焦距，一个劲儿地拍照。拍照的粉丝并不白拍，照片可以高价卖给不能参加发布会的粉丝。 沈总和黄曦导演来到台口，两人互相谦让了一番，沈总让黄曦导演先上台，自己跟在后面，然后是剧组其他主创人员。 姜雨琪画着浓妆，一头栗色披肩长发，脖子上戴着蓝宝石项链，发着亮闪闪的蓝光，手腕上戴着手镯，食指上戴着鸽子蛋大小的珍珠戒指，身穿紫色绣花抹胸束腰长裙，皮肤白皙，身姿妖娆，胸前露出两个半球。 姜雨琪个子很高，s型身材性感火辣，凹凸有致，时装模特出身，有着出色的腰臀比。 林璐身穿一袭白裙，白裙雪白，没有一点杂色，脸上化着精致的淡妆，脖子修长，锁骨分明，斜肩设计的裙子露出大半个肩膀，看上去少女感十足。 为了不在身高上过于吃亏，林璐穿着恨天高高跟鞋，两条麻杆样细腿踩在高跟鞋里，像林璐这样瘦的女演员才更上镜。 演员也不容易，成天费尽心机穿衣打扮，如果哪天衣服穿得不好，粉丝首先就不乐意。 “请问黄曦导演，我语文学的不好，《芭提雅历险记》的芭是念芭还是葩？”女主持人主持风格比较活泼。 “念芭，不念奇葩的葩。” “黄曦导演，在我印象当中您执导过好多部喜剧片，像《金牌保镖》、《纽约大冒险》等等，《芭提雅历险记》也是一部喜剧片，和您之前执导的喜剧片有什么区别吗？” “啊，电影有很多种类型，喜剧电影也有很多种，《芭提雅历险记》和别的喜剧电影不同，是一部笑中有泪的喜剧电影，希望大家看完后能引起回味。” “有人说您是喜剧电影之王，也有人说您文艺电影拍得有点少，关于这一点，您是怎么看的？” “我认为只要是观众喜欢的，我们电影人就应该多拍。” “那么，黄曦导演，您能介绍一下《芭提雅历险记》主要讲的是什么吗？和您之前拍的喜剧电影有哪些不同？” “《芭提雅历险记》主要讲述两对年轻夫妇通过到泰国旅游，不仅获得了巨额财富，还修复了爱情关系的动作悬疑喜剧片，当然了，还有芭提雅美丽的热带风光，我不能再剧透了，还是请大家到电影院看我们的电影吧。” “好的，感谢黄曦导演接受采访！接下来，我们要采访电影几位主要演员，我们先从何绍英开始，大家说好不好？” “好！好！”台下，何绍英的粉丝齐声欢呼。 “绍英你好，你今天真帅啊！为什么你的影迷都叫你英英？”主持人问。 “我也不知道，可能叫英英亲切吧。”何绍英回答。 “英英，我也是你的影迷，我能和你拥抱一下吗？”女主持人也来蹭何绍英的热度。 “抱一下！抱一下！”台下，热情的粉丝喊道。 “我代表你的影迷和你拥抱一下。” “好吧。” 姜雨琪对何绍英一直很反感，不仅因为他抢了大家的风头，也有嫉妒的成分在里面。不过，她今天的注意力全在张旭东身上，刚才在后台和张旭东说了几句话，人多眼杂，不敢多说。 张旭东还是那么英俊潇洒，身上仿佛有一层光环，沐浴在这层光环里，姜雨琪感到无比幸福。姜雨琪和张旭东靠得很近，手背不自觉地碰到张旭东的手，如果不是在大庭广众之下，姜雨琪早就拉住张旭东了。 “英英，你拍这部戏有什么感想？能和我们分享一下吗？”主持人问。 “嗯，芭提雅太热了，紫外线太强了。” “你们拍戏一定很辛苦吧？” “很辛苦，感谢导演，感谢剧组全体同事，请大家支持我们的电影，支持《芭提雅历险记》！” “我想，你的影迷一定会去电影院观看你的电影，是不是这样？”主持人问台下粉丝。 “是！” “好，我也是英英的影迷，我们一起去看英英的电影！” “好！” “接下来，我要采访林璐，今天，林璐的影迷也来了不少，林璐，你拍这部电影有什么感想？”主持人开始采访林璐。 “首先，我想感谢黄曦导演，感谢剧组全体同事，《芭提雅历险记》是在泰国拍的，电影具有浓郁的热带风格和异域风情，前后拍了四、五个月，拍完电影，我都喜欢上泰国，喜欢上芭提雅了。”林璐说。 “你这是给芭提雅做广告了，泰国旅游局应该给你嘉奖。我们知道林璐是演技派演员，我们期待在电影中再次看到你的精彩表演。” “谢谢！” “张旭东，阳光帅气的实力派男演员，旭东，你可能不知道，我也是你的影迷，请你也谈谈感想吧？”主持人问张旭东。 “感谢导演，感谢制片人，感谢剧组，电影拍得不容易，我们大家都尽力了，希望电影成功，希望大家支持我们！”张旭东说的很简短。 “好的，张旭东演的电影，我一部也没落下，相信这部《芭提雅历险记》也一定很好看！” “谢谢。” “下面，我们采访最后一位演员姜雨琪，雨琪小姐，你今天晚上真漂亮！” “谢谢！” “雨琪小姐，谈谈你对这部电影的感想吧？” “感谢制片人，感谢黄曦导演，让我演了范子萱这个角色，为了演好角色，我认真体验生活，积极揣摩人物心理，剧本看了一遍又一遍。有一场戏，我要从三米高的轿厢上跳下，大家都劝我用替身，我没用替身，自己跳了一次又一次，脚踝都扭伤了。”姜雨琪绘声绘色地说。 “拍戏真辛苦，拍这部戏你有什么收获吗？” “有，我感觉收获很大，感谢导演，感谢制片人，以前我拍电视剧比较多，拍电影比较少，我非常珍惜这次机会，在黄曦导演的执导下，我觉得自己学到了很多东西，演技有了很大提高。” “好的，雨琪小姐。” “还有，我看了样片，这部电影很好看，我说的是真的。” “好的，感谢雨琪小姐的介绍，我们进入下一个环节。” 电影业并不是一直这么好，上世纪80年代，电视机开始普及，一开始是黑白电视，后来是彩电，那时候，大家都在家里看电视，电影院几乎都关门了。 进入21世纪，电影业开始进行产业化改革，引进国外大片，在发行环节引入竞争机制，最主要是数字技术的发展，3d、4d、imax技术，观众又重新回到电影院，数字技术拯救了电影行业。 发布会结束后，姜雨琪瞅没人的时候，赶紧告诉张旭东自己住在哪个酒店，还有房间号码，约张旭东晚上过去。 夜里11点，姜雨琪早早洗好了澡，把头发吹干，重新化好妆，换上一件薄如蝉翼的真丝吊带睡衣，对着镜子看了半天，又往腋窝处喷了喷香水。 姜雨琪等得很着急，有几次听到门外有声音，急忙跑到房门前，透过猫眼往外看，是别的房间的入住客人。又等了一会儿，已经是夜里11点半了，约好11点过来，张旭东还没有来。 “旭东，你走到哪儿了？”姜雨琪给张旭东打电话。 “啊，雨琪，我有点事，今天不过去了。” “我一直在等你，你怎么不来了？” “我还有点事，今天去不了了。” “那明天行不行？你明天来吧？” “我明天一早要离开北京。” “旭东，我们不是说好了吗？” “雨琪，我临时见一个朋友，不好意思啊！” “旭东。” “挺晚了，你早点休息吧，不用等我了。” “旭东。” 张旭东没有来，姜雨琪像泄了气的皮球，一头栽倒在床上。 张旭东长得很帅，身边从来不缺女人，有人说，女人对男人外貌的要求也挺高，只不过，女人不会直接表达出来，这样就可以理解何绍英的粉丝为什么那么多了，现实生活中，痴情的女人实在是不少。 “羞日遮罗袖，愁春懒起妆；易求无价宝，难得有情郎；枕上潜垂泪，花间暗断肠；自能窥宋玉，何必恨王昌。”这是唐代着名女诗人鱼玄机的一首诗，诗中的宋玉、王昌都是古代有名的美男子。 第142章 长江华成集团总部 大富豪俱乐部三楼包厢，马宝祥正在和人打麻将，牌桌上有乾源会计师事务所赵主任，香港隆晟地产发展有限公司刘总，还有一个姓于的朋友。大富豪俱乐部是马宝祥的据点，他是大富豪俱乐部的会员，经常到这里玩。 物以类聚，人以群分，有钱人也有自己的圈子，身份不同，身价不同，圈子也不同。内地有泰山会、江南会、华夏同学会，香港有大d会，没有几百、上千亿身价进不去，西方国家的富人喜欢单打独斗，好像只有中国富豪喜欢结圈子。 “刘总，香港麻将打法和内地一样吗？”马宝祥问。 “差不多，我们也打13张牌，和法比内地多一些，什么和法都有。”刘总操一口香港普通话。 “是为了多赢钱吗？” “不是，为了省时间，我们香港人忙，打个麻将也要赶紧和。” “在香港，时间就是金钱，你们香港人比内地人勤劳。”赵主任说。 “我们是被逼的，香港生活压力大，房价高，物价高，不努力工作不行。”刘总说。 “我说香港餐厅服务员，一个个都面无表情，好像有一股怨气，不欢迎我们内地人似的。”赵主任说。 “不是，香港餐厅服务员都那样，高档餐厅能好一些。”刘总说。 “刘总，你是房地产开发商，你还觉得香港房价高啊？”于总说。 “确实高，我们是小公司，和那些大房地产公司没法比。” “现在香港最大的房地产公司是李嘉诚的长江实业？” “对，新鸿基地产、恒基地产、新世界地产也很厉害，不比长江实业差多少。”刘总说。 “他们都在内地开发房地产吧？” “是，我不也打算到内地发展嘛！还请你们多帮忙，有钱大家一起赚。” “听说公摊面积是香港房地产商发明的？” “对，香港人对公摊面积意见也挺大。” “三条。”马宝祥打出一张三条。 “和了，单吊三条。”于总和牌了。 “于总，你打得真好，就剩一张三条还让你和了。”马宝祥说。 “不是打得好，是手气好。”于总回答。 中国内地房地产和香港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上世纪90年代，香港房地产公司大举北上，先是深圳、广州，然后是北京、上海，最后是二、三线城市。李嘉诚的长江实业在内地的资产一度超过总资产的50%，新世界地产、新鸿基地产、九龙仓、恒隆地产、佳兆业，等等，也不甘示弱。 香港房地产企业带来先进的产品设计理念、经营管理模式、小区园林设计和物业管理经验，对内地房地产的发展起到一定促进作用。同时，他们也带来了公摊面积概念和商品房预售机制，商品房预售机制在香港叫炒楼花。 公摊面积是中国房地产独有的，买一套100平米的房子，有30平米是公摊面积，实际使用面积只有70平米。 “刘总，你看好的中山广场那块地拿没拿下？”马宝祥问。 “没拿下，太贵了，起拍价就64亿元。” “前一阵，庆东出了一个新地王，长江华成集团以82亿拍下金融中心一块地。”于总说。 “我知道，听说长江华成集团是一家很有实力的内地房地产公司。”刘总说。 “是啊，老板叫杜明翰，庆东市工商联副主席，庆东房地产界数他最火了。”于总接着说。 “这几年，长江华成集团异军突起，听说路子挺野，背景也很强大。”赵主任说。 “这个杜明翰，调子高得很，眼眶子朝天，目中无人，我早就看他不顺眼了！”马宝祥说。 “宝祥，我听说长江华成集团在市中心有两块地，是国企搬迁腾出来的地，几经转手，不知道是手续问题，还是捂在手里等着升值，一直没有入账。”赵主任说。 “什么意思？” “这两块地，最终使用权还不确定。” “那好啊！咱们把这两块地抢过来，交给刘总开发，刘总不是正愁没有地吗？”马宝祥拍着光脑门说。 “地确实是好地，位于市中心老城区，能拿到固然好，就是杜明翰不是一般人，我们不见得争得过他。”赵主任说。 “在庆东，除了王家奇，我谁也不怕，我倒是想会会杜明翰。”马宝祥说。 “对了，宝祥，你和王家奇一起干的保险公司怎么样了？”赵主任问。 “快了，手续办得差不多了，年底前能开业。” “进度这么快，能和王家奇合作也挺好，王家奇对你怎么样？” “挺好啊，王家奇挺看重我，对我挺好的。” “这就好，我听说王家奇这个人不好相处，你还是多加点小心。” “没事儿，我又不是三岁小孩子。” “宝祥，你真想抢杜明翰的地？”于总说。 “怎么叫抢？那两块地不是产权不明吗？我和他竞争，能拿到当然好，拿不到，咱们也没啥损失。” “刘总，你的意见呐？”赵主任问刘总。 “我没意见，本来就是大家一起干嘛，能拿到地当然好了。”刘总说。 “于总，你是这里一等一的高手，打麻将净你和了，你得给我们出出主意。”赵主任说。 “我认为宝祥说的对，商场如战场，如果能扳倒杜明翰，我们就能在庆东扬名立腕。”于总说。 “好吧，那我们就仔细谋划谋划，看看有没有机会拿到那两块地。”赵主任说。 “行，麻将就打到这儿，人是铁，饭是钢，我们还是先吃饭吧。”马宝祥说。 有人的地方就会有斗争，市场就那么大，你占了，别人就没有了。杜总这两年干得风生水起，敢于冒险是一方面，也确有一些非常手段。 木秀于林，风必摧之；堆出于岸，流必湍之，你发展得这么快，自然有人嫉妒你，有人给你下绊子，何况杜总还那么高调。 房地产企业年底要比平时忙，长江华成集团总部大楼里人员进进出出，十分忙碌。这是一座现代化办公大楼，门前立着三支旗杆，中间是国旗，两边是公司旗和公司logo旗，楼门口放着两只高大的青铜狮子，两只狮子威风凛凛，一只张着嘴，一只闭着嘴。 大楼四面是玻璃幕墙，墙上有菱形网格状槽钢，地下3层，地上32层，层高5米，总建筑面积平方米，大楼顶部呈圆弧形，楼顶上有长江华成集团几个大字，夜晚熠熠生辉。即使这样，杜总还嫌楼小，不够气派，想建一个新的公司总部大楼。 “现在是四季度，我看10月份公司财报，集团总销售额520亿，和我们年初定下的800亿目标还有不小差距。”总裁会议室里，杜总正在给高管们开会。 “董事长，有传闻说明年要开始宏观调控，我们是不是调整一下年度销售目标？”总经理说。 “宏观调控2、3年来一次，没有什么可怕的，我们是上市公司，上市公司业绩很重要，房企百强的排位今年要进入前30名。” “前30名，这个目标是不是定的有点高？” “不高，一点也不高，你们就是太保守了，时间不等人，要大干快上，胆子再大一点，步子再快一点。” “董事长，我们现在的负债率有点高，现金流也有些紧张。”财务总监试探着说。 “负债率是多少？” “净资产负债率是90%，有120亿银行贷款年底到期，还有30亿供应商承兑汇票要兑付。” “剔除预收账款，负债率是多少？” “剔除预收账款，负债率是69%。” “我们的毛利率是多少？” “毛利率是35%。” “这么高的毛利率，我们还怕啥？当然，维持高杠杆运营的关键是高周转，我考虑年底打折促销，快速回笼资金，一方面冲一冲业绩，一方面还一还银行贷款，供应商的钱该结就结一结。” “董事长，我们所有项目都打折促销吗？” “不，先从二、三线城市开始，折扣力度可以大一些，尤其是那些尾盘项目，要迅速清盘走人。” “董事长，一线城市打不打折？”一名高管问。 “一线城市我还没考虑好，你们是什么意见？” “一线城市不打折卖得也挺好，下半年，一线城市行情不错，我们涨了几次价，仍然供不应求，出现很多日光盘，开盘一天就卖完了。”财务总监说。 “老百姓买涨不买跌，房价只要每年涨10%，我们的高杠杆战略就有保障。”另一名高管说。 “那好吧，一线城市不打折，二、三线城市打折，赶在年底其他房地产企业打折之前，我们先行打折，要加大宣传力度，提高我们华成集团的品牌知名度。这件事就这么定了，各部门、各地分公司要抓紧时间落实。”杜总说。 “是，董事长。” 杜总是长江华成集团董事长兼ceo，董事长兼ceo，决策权与执行权高度统一，老板的话既是方针策略也是行政命令，杜总的想法会得到不折不扣的落实。 凡事都有利弊，企业深深打上个人烙印，这种情况一般发生在创始人年富力强的时候，如果创始人发生什么特殊情况，对企业的影响也不小。 香港房地产企业和内地不同，创始人大多年事已高，权利陆续移交给下一代或者第三代，李嘉诚把长和系及旗下22家上市公司交给大儿子李泽钜，郑裕彤的新世界发展交给孙子郑志刚。 创始人往往胆略过人，富于冒险精神，第二代或者第三代往往重视守成、不太敢冒险，这也是近些年内地房地产企业狂飙突进、迅速发展的原因。 霍英东、李嘉诚、郑裕彤等老一辈香港富豪，无一不是胆大心细、善于抓机会的人，他们先后抓住了香港和内地发展的两次机遇，用几十年时间，建立起庞大商业帝国。一些欧美国家家族企业，几代人用了一、两百年时间，才建成商业帝国。 “杜总，听说你又要出差了，我赶紧过来见你。”这一天，宇文辉来到杜总办公室。 “坐，阿辉，雨琪说你想见我，不知道有什么事？” “没什么事，好久没到杜总这里来了，快年底了，到杜总这里坐一坐！” “你是大忙人啊！到我这里来不容易，喝点咖啡吧？”杜总给宇文辉倒了一杯咖啡。 “什么大忙人，和杜总相比，我就是个闲人。” “唉，房地产老板就是劳累的命，我真羡慕你呀！” “杜总这两年干得风生水起，庆东谁不知道你杜总的大名？” “不能这么说，徒有虚名罢了，你不知道我有多难。” “杜总就是谦虚。” “对了，我听雨琪说，你帮她买什么美元债券，50%收益率，半年挣了几十万美元，谢谢你了！” “谢什么，那都是小cake，不值一提。快到年底了，很多房地产公司资金紧张，杜总，你缺不缺钱？缺钱我有办法。” “我缺钱，阿辉，你有什么办法？” “是这样，杜总，这两年内地房地产融资收紧，你想不想在海外发债？” “海外发债？” “对，我能帮你在海外发行美元优先票据，发行对象为专业投资者，找美银美林、瑞银、汇丰、花旗集团作发售联席牵头经办人兼联席账簿管理人，先发行2亿美元优先票据，年息5%，两年后到期。” “2亿美元太少了吧？” “你想发行多少？” “怎么也得5亿美元吧？” “行，发行5亿美元优先票据。” “5%利率能不能再低点？” “5%已经够低的了，不能再低了。” “我用什么作担保？” “用银行提供的以美元计价、单笔不可撤销的备用信用证担保就行。” “阿辉，你帮我发债，你自己有什么好处？” “我想要1%佣金。” “1%太高了吧？” “发行优先票据要遵守美国证券法项下35条规定，还要参照其他适用法律，程序很复杂，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好吧，我给你1%佣金，钱要尽快到账。” “杜总，新一轮房地产整合期即将来临，市场结构可能会发生改变，房地产企业就比谁资金实力强，比谁有钱，有了钱，你可以并购中小房地产企业，短时间内把公司做大做强。” “阿辉，没想到你对房地产业还挺了解的。” “我是搞投资的，没事儿就研究这个。” 挣穷人的钱容易，还是挣富人的钱容易？当然是挣富人的钱容易，1%的佣金就是500万美元，宇文辉的钱挣得挺容易。 华尔街有很多宇文辉这样的人，他们就是金融市场上的推销员或者中介。华尔街投资公司是靠抽成挣钱的，他们关心的不是客户赚没赚到钱，而是客户有没有交易。 宇文辉这样的还算好的，以索罗斯为代表的大型对冲基金，那才是吃人不吐骨头，当然了，宇文辉无法和索罗斯相比，一百个宇文辉也比不上一个索罗斯。 华尔街是纽约证券交易所所在地，纳斯达克证券交易所总部也位于华尔街。金融在现实世界，可以说无所不能，如果说金融是经济的血液，那资本就是血液中的造血干细胞。 第143章 土地纠纷 这两年，长江华成集团在二、三线城市重点开发商业地产，这些项目大多位于所在城市的商业中心，从选址、立项，到拿地、规划设计、市场策划，杜总往往深度介入，所以，杜总经常出差，频繁会见各地政商界人士。 房地产公司老板基本上都是外向型性格，他们精力旺盛，敢于冒险，野心勃勃，性格内向、不善交际的人，根本干不了房地产。 建州市位于长江中游，是中部地区一座中心城市，常住人口800多万，是重要的工业基地、科教基地和综合性交通枢纽城市。长江华成集团在建州市投资很大，是深耕一线城市，抓紧布局二、三线城市战略重要一环。 建州市政府宾馆会见厅里，建州市副市长正在接见杜总一行，会见厅宽敞明亮，举架很高，地上铺着地毯，正中央是两个单人沙发，中间放着茶几，建州市副市长坐在左边沙发上，杜总坐在右边沙发上，背景墙是江山如此多娇大型壁画，两侧坐着双方陪同人员。 “我首先代表建州市委、市政府，对长江华成集团杜明翰董事长一行表示欢迎！对长江华成集团多年来对建州市经济发展的贡献表示感谢！”建州市副市长讲话说。 “近年来，建州市深入贯彻落实科学发展理念，经济社会文化各领域取得很大发展，建州市与长江华成集团立足各自优势，开展全方位合作，先后建成三个大型商业地产项目。希望长江华成集团继续支持建州市经济发展，进一步加大投资力度，汇集各方资源，实现互利共赢、共同发展。” “感谢建州市委、市政府对我们的大力支持，感谢张副市长对我们长江华成集团的肯定！建州市具有良好的区位条件和投资环境，长江华成集团将继续加大对建州市的投资，明年再建两个大型商业地产项目，为双方开展全方位合作打下坚实基础，就像张副市长所说，我们要实现互利共赢、共同发展。”杜总讲话说。 “杜董事长，为了加快建州市城市建设，发展现代化商圈，市政府这次拿出了人民路步行街核心商圈两宗优质地块，邀请长江华成集团前来开发，体现了我们建州市对长江华成集团的信任，和对双方合作成果的认可，希望长江华成集团再接再厉，开发好新的商业地产项目，打造城市地标，造福建州市800万市民。” “感谢张副市长，感谢建州市委、市政府对我们的信任，我们一定会全力以赴把项目做好。长江华成集团今年计划实现年销售额800亿，进入中国房地产企业排名前30强，为此，我们要不断打造精品工程，塑造品牌形象。” “作为一个商人，在商言商，长江华成集团在建州市投资三年，投资回报非常好，我们会一如既往加大对建州市的投资，为建州市建设中国中部地区中心城市战略贡献自己一份力量。” 杜总曾经在政府机关工作过，加上这些年的历练，在各种场合讲话，那是张口就来。 下午，杜总在有关部门陪同下，去项目现场考察，考察完，杜总又要坐飞机赶往下一个城市。 和建州市相关部门领导告别后，杜总上车去机场，车开出去不久，电话响了，是财务总监打来的。 “董事长，不好了，有人盯上咱们那两块地，想要从咱们手中抢走呐！” “老马，你慌什么？哪两块地？” “位于市中心那两块地，咱们一直没上账的。” “谁要和咱们抢？” “是正阳信托投资公司的马宝祥，好像还有其他人。” “马宝祥？我和他没有什么交集，他抢咱们的地干什么？” “我也不知道，董事长，您赶紧回来吧，那两块地现在能值几十亿。” “好，我正要去机场，我马上改签飞回去。” “好的，董事长，我们在公司等您。” “小王，马上改签机票，我要飞回庆东。”放下手机，杜总对随行助理说。 “董事长，下午的航班都满了，晚上行不行？”助理查询完后说。 “晚上几点？” “晚上八点有一趟航班，可以改签。” “那好，就坐晚上八点的航班。” “是，董事长。” 杜总出差一般带男助理，女秘书通常在公司留守。跟杜总出差很辛苦，经常一天要走好几个地方，早出晚归，出席各种活动，经常往项目工地跑，带女秘书不太方便。 杜总有好几个秘书，男助理相当于行政秘书，女秘书相当于机要秘书，他们都很年轻，大学毕业没几年，工资却不低，年薪都是50万。 杜总连夜回到庆东，赶到公司都半夜了，财务总监和几个高管仍然在公司等着他。 “老马，什么情况？”一进门，杜总问。 “董事长，我从有关部门得到消息，正阳信托投资公司马宝祥正在做工作，想要拿到那两块地。”财务总监说。 “马宝祥又不是干房地产的，他凭什么拿地？” “具体情况还不清楚，只是听说他们进展很快。” “好吧，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没什么可怕的。先给东明集团顾总打电话，问他那里出了什么问题，然后找相关部门立即启动土地转让程序，对了，还要找大华律师事务所王主任，必要的时候起诉东明集团。”杜总交代说。 “杜总，现在是半夜，要不我明天去一趟东明集团？”财务总监说。 “没注意看时间，现在都这么晚了，大家回家休息吧，有什么事明天再说。” “好，董事长，您也早点回家吧。” “我等一会儿再走，你们先回去吧。” “好。” 东明起重集团是一家国有企业，多年前主辅分离改制成立一家三产公司，划给三产公司一块厂房和土地，集团公司参股30%，三产公司采取租赁经营模式，独立核算，自负盈亏，约定经营期限20年。 简单说，就是把国企改制分流的富余人员集中到一起，组建一个公司让他们经营，自己养活自己。没想到三产公司经营得还不错，利用租赁场地开办建材市场和仓储市场，生意挺红火。 随着城市发展和功能完善，三产公司所在地纳入城市规划建设范围，集团公司想独占搬迁补偿和重置工程投资补偿3亿元，但三产公司租赁经营期限还没到期，双方产生法律纠纷，还有市场租户等第三方利益，官司打了好几年。 因为有法律纠纷，先后有几家房地产公司介入无果，迟迟没有动迁开发。杜总相中了这块地，和东明集团约定合作开发，签订了土地转让协议。 第二天，经过一番调查，果然不出杜总所料，马宝祥动作很快，不仅搞定了东明集团，还摆平了三产公司的经理，形势对杜总极为不利，杜总考虑再三，决定亲自会会马宝祥。 杜总认识马宝祥，但两个人没有什么往来，更谈不上交情，上一次见面还是在城市时尚慈善晚宴，两人竞拍拍卖品。 “马总，我是长江华成集团杜明翰。”杜总来到马宝祥办公室。 “啊，杜董事长，稀客，稀客。”马宝祥请杜总坐下。 “马总，打扰你了，听说你和玉湖是发小，我和玉湖是好朋友。” “玉湖怎么没来？我还要找他呐！” “找玉湖干什么？” “玉湖和我抢女人，我还要找他算账呐！” “抢女人？” “对，你知道玉湖的女朋友是苗春燕吧？我看上他手下一个女职员，他非说也喜欢这个女职员，把苗春燕都忘到脑后了。” “还有这样的事？” “唉，这样对待发小，让我说什么好！杜董事长，玉湖说你有事找我，不知道是什么事呀？”马宝祥明知故问。 “马总，我来不是为别的，听说你对东明集团那两块地感兴趣，我是为那两块地而来。” “对，是有这么回事，怎么，杜董事长也对那两块地感兴趣？”马宝祥摸着脑门说。 “不是感兴趣，马总，你可能不知道，那两块地是我的。” “是你的？我怎么不知道？我问过土地局了，那两块地还是东明集团的呀？不过，很快就要过户给我了。” “杜总，东明集团早就和我签订土地转让协议了，虽然还没有办过户手续，我们签合同在先。” “这又不是强买强卖，东明集团想卖给谁就卖给谁，还分什么先后？” “马总，你又不是搞房地产的，你要那两块地干什么？” “我想干游乐场，大型超市，或者健身中心，你管我干什么呐！” “马总，你这是不想好好商量了。” “商量？用3亿买价值30亿的土地，这买卖谁不想做？” “马总，你可能不知道，东明集团的下属公司还有职工要补偿安置，还有没到期的租户要赔偿，不是3亿就能解决得了的。” “这不是问题，我能解决。” “你想怎么解决？” “这你就管不了了。” “马总，我和你远日无怨，近日无仇，你为什么要和我过不去？” “我没有和你过不去，竞争嘛！现在是商品经济社会，大家公平竞争。” “你！” “怎么，你还要打我呀？” “马宝祥，你别高兴太早，咱们走着瞧！”杜总气愤地站起来。 “怎么，你要走啊？再坐一会儿吧。”马宝祥故意气杜总。 “我觉得你恶心！” “恶心？你和东明集团一起，打击分化下属公司，想一分钱不花把他们赶走，你们做的事就不恶心？” “你！” “这些事传扬出去，不怕你华成集团的形象被毁了？还优秀企业家？优秀个屁！” “你！”杜总气得说不出话来。 秀才遇见兵，有理说不清，马宝祥擅长打乱战，不按套路出牌，几句话把杜总说得心烦意乱。 在这件事上，杜总确实有把柄，确实有做得过分的地方，这些事，马宝祥是怎么知道的呐？杜总百思不得其解。 人怕出名猪怕壮，你越是出名，越应该小心谨慎，杜总这几年高歌猛进，予取予夺，无形之中得罪了不少人。 杜总在马宝祥这里碰了一鼻子灰，心里又气又急，找大华律师事务所王主任商量，土地转让协议没经过土地局备案无效，王主任也没什么好办法。 眼看局面越来越严峻，杜总不得已来找自己的前岳父。 “爸，有日子没来看您了，您最近怎么样？”杜总说。 “还行，好多了，你怎么样？忙什么呐？” “没忙什么。” “你是不是遇到什么困难了？”杜总前岳父发现杜总情绪不太高。 “啊，有两块地，本来已经谈好了，半路又杀出来一个人和我争，情况有点复杂。” “是什么人？” “叫马宝祥，正阳信托投资公司老板。” “我没听说过这个人。” “是一个年轻人，这几年干得不错。” “你说的是哪里的地块？有什么问题吗？” “是东明起重集团的地，要拆迁，重新规划，地现在归下属公司租赁使用，涉及到拆迁补偿问题。” “东明起重集团我知道，是一家老国企，我想起来了，去年发生一起群体事件，是不是你说的这块地？” “是。” “群体事件跟你有关系吗？” “跟我没关系，是东明集团自己搞的，他们想动用警力强迁，结果造成群体事件。” “明翰呐，群众的利益无小事，这是原则性问题，你怎么能掺和这趟浑水？” “我是被东明起重集团误导了，我也不清楚里面有下属公司的纠纷。” “明翰，你这么精明的一个人，怎么会被误导了呐？” “爸，我确实是被误导了。” “你想怎么办？” “我和东明起重集团签合同在先，我不甘心两块地这样被人抢去。” “如果我帮你拿到地，拆迁纠纷你能解决吗？群众的利益能得到保证吗？” “爸，我用自己的人格担保，群众的拆迁补偿我一定解决好。” “你说有两块地？” “对，两块地。” “那好办，你拿一块地，让那个什么马宝祥也拿一块地。” “凭什么让他拿地？” “我担心拆迁这里面有你的问题，你们两家各拿一块地，这件事就不会留隐患。” “爸。” “你如果同意，我就帮你办，不同意就算了。” “好吧，那我拿大的地，让马宝祥拿小的地。” “不，你拿小的，让他拿大的。” “为什么？” “明翰，做生意不是步子越大越好，我看你这几年发展太快了，需要慢下来。” “爸，我不快点儿发展，就会被淘汰呀？” “不，有的时候，慢下来反倒更安全。” “这是什么道理？” “明翰，你还年轻，还缺乏历练，做什么事都不要太着急，凡事要留有余地，不能急于求成。” “好吧，那就按您说的办吧。” 在一个人的成长过程中，如果有人指点，有人在关键时刻帮你一把，那将会事半功倍。这个人通常是你的长辈，或者是父母，或者亲朋好友，如果有一个忘年交也不错。 人生就是在不断试错中前进，单靠自己努力，很可能举步维艰，杜总前岳父就是杜总的领路人。 第144章 李颖探视陈宝刚 时间过得很快，一转眼，陈宝刚已经入狱一年,外面的人觉得快，里面的人觉得慢，这一年，陈宝刚过得很漫长，一年能顶好几年。 失去自由才知道自由的宝贵，在外面的时候，陈宝刚总有这样那样的烦恼，化妆品卖不出去发愁，会员发展不顺利发愁，现在看，那都不算事。 吃完晚饭，犯人们在监室集体收看新闻联播，陈宝刚坐在塑料凳子上，脑袋上一根汗毛也没有，脑壳又圆又亮，泛着一层淡淡的青光。看完新闻联播，犯人有一个小时自由活动时间，可以看看书，聊聊天，下下棋。 “陈哥，麻烦你件事，我没文化，没念几年书，听说你是大学生，你能帮我写一份认罪书吗？”一个刚从看守所转来的年轻犯人对陈宝刚说。 “可、可以，你犯的什么罪？”陈宝刚问。 “故意伤害罪。” “判、判了几年？” “判了5年。” “时间不、不算长。” “5年还不长啊？你判了几年？” “我判了2年。” “2年？什么罪才判2年？” “传、传销罪。” “你马上就可以出去了吧？” “还、还有1年。” “1年？我太羡慕你了，我要是你，还不得乐死。” “别灰心，你好好改造，争、争取减刑。” “怎么减刑啊？” “平时好、好好表现，多干活儿，分数够了就可、可以申请减刑。” “需要多少分？” “一年120分。” “这么多分，我可拿不到，还是先写认罪书吧。” “好吧，你怎、怎么犯的罪？” “唉，别提了，我在一家饭店干厨师，负责切墩，二炉看不上我，总挑我的毛病，我们俩吵了几次架。” “等一等，什么是二、二炉？” “二炉就是仅次于头炉的第二等烧菜师傅。” “明、明白了。” “我们俩最后一次吵架，他说要让老板把我辞了，还动手打了我，用炒勺把我的脑袋都打出血了。” “后、后来呐？” “后来，我实在忍不住了，我还手了。” “你动、动刀了？” “对，我拿起手里的菜刀，冲着二炉一阵猛砍，要不是别人拉着，我能把二炉砍死。” “你呀！不懂法，太冲、冲动了。” “我现在也挺后悔，谁叫二炉总欺负我了，我是正当防卫，再说，我也没把他砍死，判5年太重了。” “你如果不认罪，我就不、不能帮你写认罪书。” “我认罪，我就是觉得判5年太重了。” “我和你一样，一开始不认为自己有罪，现在看，我确、确实是传销。” “陈哥，我认罪，你帮我写认罪书吧。” “认罪就好，到了这里，就要好、好好改造，我帮你写。” “谢谢陈哥。” “王强，你是什、什么文化程度？” “我是农村人，念到小学四年级就不念了，16岁就到城里打工。” “哦。” 监狱犯人普遍文化程度较低，高中毕业就算知识分子，陈宝刚大学本科毕业，称得上高级知识分子。陈宝刚学历高，在监室负责学习宣传，帮助文化水平低的犯人学法律、写思想汇报。监狱里，一个主管干警通常要带30至40个犯人，需要一些犯人协助自己管理。 “陈哥，你出狱后最想干的事是什么？”王强问。 “嗯，我想好、好好吃一顿。” “你想吃什么？” “我想吃大、大闸蟹、盐水鸭、烧鸡、红烧肉、腌笃鲜、香辣虾、梅菜扣肉、酸汤鱼。”陈宝刚说这些食物的时候竟然没有结巴。 “别说了，我口水都快流出来了。” “你、你想吃什么？” “你说的这些我都想吃，不过，要等到5年以后。” “我还想吃汉、汉堡，还有披萨。” “陈哥，我真羡慕你呀！” “你羡慕他什么？”另一个犯人问。 “我羡慕他一年后出狱，可以想吃什么吃什么。” “除了吃，你陈哥的女朋友是空姐，你羡慕不羡慕？” “什么？陈哥的女朋友是空姐？” “没想到吧？听说长得可漂亮了，身材还好，就像电影明星一样！” “陈哥，你女朋友是空姐？” “不、不是女朋友，是我同学。”陈宝刚不好意思地说。 “和你妈一起来看你，不是女朋友？”另一个犯人说。 “真不、不是女朋友，是我小学和初、初中同学。” “没看出来吧？宝刚真有两下子，找个空姐当女朋友，你们谁能做到？” “陈哥，你太厉害了，我得好好向你学习！” “宝刚，你和女朋友上过床吧？给我们讲一讲。” “对，讲一讲。” “上、上什么床，没、没上过床。”陈宝刚脸都红了。 越是缺乏的东西越是渴望，监狱里最受欢迎的事就是谈论女人，讲所谓的艳遇，讲得越生动、越活灵活现越好。 监狱里的伙食比看守所好一些，平时每顿饭一个菜，一般是青菜里面加点肉丝，星期天是两个菜，有时候有西红柿汤或蛋花汤。 自从换成杂工，陈宝刚睡眠明显比过去好多了，不再做踩缝纫机的梦了。也许是讲了那么多好吃的，晚上，陈宝刚梦见自己坐在一张餐桌前，好像在家里，也像是在外面，餐桌上摆满了鸡鸭鱼肉，一阵阵香气扑鼻，只听见妈妈的声音从远处传来：宝刚，吃吧，吃吧，快趁热吃！ 早上六点起床，起床后首先叠被子，每个犯人的被子都叠得方方正正，像豆腐块一样。叠完被子，大家在凳子上坐好，等待干警前来“开封”，就是打开监室的门。 “快到年底了，编筐编篓，全在收口，全年劳动任务没有完成的，从现在开始就要努力了，想减刑就要好好干。中队接到一批新订单，要在年底前完成，时间紧，任务重，加班加点也要把订单干出来，大家有没有信心？”操场上，中队长点完名，开始训话。 “有！” “我和食堂联系了，这段时间中午给大家加菜，每顿饭都要有肉。” “谢谢中队长！” “好，上工！” 车间门口，堆着小山一样的原料和辅料，这是昨天晚上连夜运来的，陈宝刚是杂工中年龄最小的，也是力气最大的，他用手推车一包包往车间里拉，年龄大的杂工再往各个工位上分配。 这批货主要是床上用品，有枕巾、枕套、床单、被罩、被芯、枕芯，应该是酒店用的。货实在太多了，陈宝刚运了两个小时也没运完，虽然是冬天，累得满头大汗。 “陈宝刚，快点儿干，货别堆在门口，往里面运！”组长大声呵斥道。 “是，组、组长。” “快点儿干！” “是，组、组长。” “今天定额每人500件，完不成定额，全体加班！” “是，组长。” 车间实行流水作业，上一道工序没做完，下一道工序就没法干，你耽误了别人的时间，别人就要骂娘。 陈宝刚手头儿慢，干不了缝纫工，窝工就让人受不了，他身强体壮，干活儿不偷懒，干杂工正好发挥他的长项，这也算是物尽其用、人尽其才吧。 每个月20号是家属探监的日子，李颖陪陈宝刚妈妈来过两次，上个月她们俩就没来。陈宝刚盼着李颖来，又害怕李颖来，自己是个犯人，李颖会不会瞧不起自己，和李颖的差距真是越来越大了。 “阿姨，你吃过早饭了？”李颖来到陈宝刚家。 “吃过了。” “药吃没吃？” “吃了，小颖，你今天休息？” “对，休息。” “小颖，你不用经常来看我，好不容易休息一天，你出去玩一玩吧，我这里有钟点工就行了。” “阿姨，我这个月20号休息，你想不想和我一起去看宝刚？” “想是想，可我走不动啊？我现在连下楼都费劲。”陈宝刚妈妈无奈地说。 “我可以借个轮椅，推着你去。” “不行，宝刚看到我这样，一定会很难过，就不能好好改造了。” “好吧，那我自己去。” “小颖，辛苦你了，监狱离得远，去一趟不容易。” “没关系，正好我20号休息，天冷了，有什么要带给宝刚的吗？” “吃的东西不能带，带几件换洗衣服吧，毛衣不知道让不让带？” “我拿着，不让带，我再拿回来。” “谢谢你了，小颖。”陈宝刚妈妈说完又咳嗽起来。 “阿姨，钟点工干完活儿就走，我帮你找个居家保姆吧？”李颖轻轻拍打陈宝刚妈妈的后背。 “不用找，有钟点工就可以了。” “我航班多的时候，不能经常来，平时就你一个人在家，找居家保姆比较好。” “不用找，小颖，写字台抽屉里有一个档案袋，里面装着我和宝刚爸爸的结婚证、户口本、房产证，宝刚的毕业证，还有几件不值钱的首饰，你拿去帮我保管吧。”陈宝刚妈妈从衣兜里拿出一个钥匙。 “这么重要的东西，我怎么能拿？” “我怕有一天我突然走了，这些东西没人管，虽然这个房子不值钱，这是我和宝刚爸爸的唯一财产，里面还有我写给宝刚的一封信。” “阿姨，你不用这么悲观，还是等宝刚出狱，你给宝刚吧。” “小颖，我的病我自己知道，我等不到宝刚出狱了。” “阿姨。” “你替宝刚保管一下吧，放你那里我放心，几件首饰不值钱，是我打算送给未来儿媳妇的，我送给你了。” “阿姨，首饰我不能要，我可以替宝刚保管。” “小颖，我想把首饰送给你，即使你不是我的儿媳妇，你要是愿意，我想认你做干女儿。” “我愿意，阿姨，你不用想那么多，你的病会好起来的，首饰我不能要，我替宝刚保管。” “首饰不值钱，你拿着吧。” “阿姨，我有首饰，我真不要。” “好吧，我要是有你这样的女儿就好了。” “阿姨，我做你干女儿，你放心，我会照顾好宝刚。” “谢谢你了，小颖。” 陈宝刚妈妈这辈子不容易，丈夫去世得早，自己一个人把儿子拉扯大，总想着到老了能得儿子的济，不成想自己得了重病，儿子还不在身边。 身体上的苦还好说，精神上的苦无处诉说，重病在身的人，免不了对死亡的恐惧，陈宝刚妈妈还算是坚强的，即使有易瑞沙这种药，陈宝刚妈妈也坚持不了多长时间。 探视时间到了，犯人们排队去会见室见家属，单身犯人还好说，有老婆、孩子的犯人不好过，尤其是孩子小，吵着让爸爸抱的，每一次会见都哭成一片。男犯人还好说，女子监狱的犯人最怕见家属，尤其有孩子的女犯人。 “宝刚，两个月没来了，你现在怎么样？”李颖拿着电话说。 “我还、还好，我妈怎么没来？” “阿姨感冒了，天冷，我没让她来。” “感冒不、不严重吧？” “不严重，坐车时间长，阿姨说下次再来看你。” “好，麻烦你告、告诉我妈，不用惦记我，我现在干杂工，比过去好多了。” “阿姨让我给你带来几件换洗衣服，还有一件毛衣，一会儿干警会交给你。” “我有衣、衣服穿，带这么多东西不方便。” “宝刚，我一会儿给你大帐上存点钱，你自己在监狱超市买点东西吧。” “不用存太多，我花不了多少钱，每个月有定、定额。” “你买点方便面、火腿肠吧，晚上饿了自己吃点儿。” “我定、定额少，每个月只能买60块钱。” “定额怎么这么少？” “我分、分数低，买不了太、太多东西。” “宝刚，你想想怎样能增加分数，分数高才可以申请减刑。” “我劳、劳动分数低。” “劳动不行，你能不能搞点发明创造什么的？总之想办法减刑，减刑越多越好。” “我是文、文科生，搞不了发明创造。” “那你就发挥文科生的优势，多写点东西，往监狱报刊投稿也有分吧？” “有、有分，我前几天帮一个犯人写认、认罪书，能得2.5分。” “对，2.5分也不少，积少成多，你一定要多得分，争取减刑，哪怕减刑一两个月也好啊！” “好，我一定好好干，争、争取减刑。” “探视时间到，全体起立！”干警大声命令。 “好好干，宝刚。” “告诉我妈，不、不用惦记我。” 李颖让陈宝刚争取减刑，是因为陈宝刚妈妈坚持不了太长时间了，陈宝刚早一天出狱，母子俩能早一天团聚。李颖没告诉陈宝刚实情，怕告诉了影响陈宝刚改造。 见完李颖，陈宝刚一天心情都很好，干活儿也更有劲了，一边干活儿一边想怎样增加分数，申请减刑。 晚上，陈宝刚做了一个梦，他梦见小时候和李颖一起在胡同里玩，李颖手里拿着一根毛毛草，用毛毛草划他的脸，陈宝刚觉得痒，发出一连串“嘻嘻”的笑声。 毛毛草生命力顽强，耐旱耐盐碱，看上去柔柔弱弱，墙角、树根、道路两旁，只要有一块空隙就能长出来。 第145章 世界精英模特大赛 世界精英模特大赛是一项着名模特赛事，影响力很大，每年都要在全世界进行海选，有60多个国家、30多万选手参加比赛，经过800多场角逐，最后选出80名模特进入全球总决赛，基本上只有每个国家的冠军才能进入总决赛，个别模特水准高的国家能有1、2名选手。 经过初赛、预赛、复赛，小丽顺利进入世界精英模特大赛中国区决赛，新世纪模特经纪公司其他三名选手也进入决赛，决赛要在北京举行。对于这次比赛，公司上下比较重视，去北京前，艺术总监和两个模特导师再次对她们进行专门辅导。 “这次有40名选手进入决赛，你们要相信自己的实力，争取拿到冠军和好的名次，冠军将代表中国参加在巴黎举行的总决赛。大家知道，孙菲菲、奚梦瑶、李小星、韩冰都是通过这个舞台走向世界的，年轻人要有梦想，光有梦想还不行，还要有实现梦想的勇气和决心。”总监首先讲话。 “总监说得对，你们代表新世纪模特公司参赛，要相信自己的实力，相信公司的实力，公司培养你们，就是要让你们为公司争光。比赛要有一颗平常心，要用平常心参加比赛，平时怎么走，比赛就怎么走。”一个模特导师说。 “李蕾蕾、孙丹、杨倩、刘丽丽，你们再走几遍台步，让总监给你们把把关。”另一个模特导师说。 “好的，老师。” 音乐响起，李蕾蕾、孙丹、杨倩、小丽开始依次走台，四个女孩身穿白色内衣，脚穿高跟鞋，身材高挑，比例匀称，气质高雅，清一色大长腿，皮肤白皙光滑，好似仙女下凡。 李蕾蕾和孙丹身高185cm，杨倩身高182cm，小丽在里面身高最矮，小丽不仅身高最矮，年龄也最大，李蕾蕾和孙丹18岁，杨倩19岁，小丽21岁，但小丽长得最漂亮。 小丽来新世纪模特经纪公司比较晚，虽然起步比别人晚，小丽训练十分刻苦，正是因为训练刻苦，总监才破格让小丽参赛，没想到小丽也进入了决赛。 “很好，保持专注。”模特导师说。 “李蕾蕾，把胯提起来一点，步子再迈大一点，对，尽量走出一条直线。”总监说。 “姑娘们，你们想象这里就是决赛现场，把你们最好的一面展现出来，展现自信，展现从容，展现优雅。”另一名模特导师说。 “杨倩，你两只手摆动幅度不一致，右手比左手高。”总监对动作细节要求很严格。 “很好，保持专注，注意动作稳定性。” “踩准音乐节拍，跟随音乐节拍走。” “对，走台不是干巴巴的走路，要结合不同音乐风格，理解音乐表达的内容。”总监说。 “总监，您看怎么样？”走了几遍台步，模特导师问。 “行，换服装吧。” “姑娘们，你们去换服装吧，决赛也是先内衣展示，然后是服装，需要换四、五套服装。” “好的，老师。” “总监，您看这几个女孩怎么样？”女孩们去后台换衣服，模特导师和总监交换意见。 “还不错，你们这段时间训练挺辛苦，公司提出的要求是保三争一，我们已经有好几届没拿到冠军了，这一次希望能有所突破。”总监说。 “您看谁最有希望拿到冠军？” “这几个女孩实力比较平均，李蕾蕾和杨倩不错，孙丹有特点，刘丽丽也挺好，就看她们到时候临场发挥了。” “李蕾蕾是不错，是这几个人中最强的，刘丽丽身材最好，三围数字突出，长得最漂亮。”模特导师挺看好小丽。 “这正是我最担心的，决赛评委都是外国人，三围突出，尤其是胸围，不一定是优势，还有，刘丽丽长得太漂亮了，不够中国。”总监回答。 “是啊，外国人欣赏的亚洲美人都怪怪的，和咱们的审美标准不一样。” “所以，公司想让刘丽丽往平面模特方向发展，让她试试吧。”总监说。 “总监，这次竞争对手比较强，北京先锋模特经纪公司有几名选手实力挺强，她们还占着主场之利。” “是啊，明年我要向公司建议，在庆东也举办一届全国决赛，由咱们公司协办。” “对，那样会更有把握。” “老师，我们换好衣服了。”女孩们换了一套时装来到台前。 “好，先请总监给大家讲一讲。”模特导师说。 “没有什么好讲的，还是老生常谈，你们展示的每组服装都有不同风格和造型，在看到自己要展示的服装后，脑子里要立刻想到服装背后代表的人物形象和文化。结合场景和音乐，迅速做出判断，使用恰到好处的表现方法，包括表情、气质、台步、造型，等等，这就是模特对舞台和服装的掌控能力。”总监说。 “总监说的话你们都听明白了吧？” “听明白了。” “好，下面开始服装展示环节。” 这是参赛前最后一次排练，场地、音乐、服装都经过精心挑选，排练也完全按照比赛程序进行。 四个女孩肩负重任，她们代表新世纪模特经纪公司最高水准，每个人都很努力，争取在决赛中取得好成绩。小丽这段时间累瘦了，虽然累，内心很充实，因为她看到成功的希望，希望是个好东西，只要有希望，再苦再累也值得。 比赛前一天，两个模特导师带队，外加一名辅助人员，一行人乘飞机前往北京。在飞机上，小丽有些忐忑，头一次参加这种级别的比赛，心里多少有些没底。李蕾蕾她们明显沉着一些，因为她们比赛参加的多，比赛经验比较丰富。 世界精英模特大赛中国区决赛在北京影视中心隆重举行，比赛由elite总部授权，elite中国主办，来自全国各地40名模特进入中国区决赛。 elite模特管理集团1971年在法国成立，1977年公司总部迁到纽约，elite是跨国公司，在全世界拥有36个办事处，旗下正式模特800余人。纳奥米坎贝尔、克劳蒂亚希弗、塔加纳帕提兹、芭蕾丽亚玛萨，等等，很多世界顶级模特都出自该公司。 中国区决赛现场灯光璀璨，座无虚席，宽阔的主舞台，长长的t台，巨大的高清led大屏幕，正中是elite公司名称，名称下面是“第27届世界精英模特大赛中国区总决赛”几个大字，t台对面是评委席，两侧是观众席。 这里是灯的海洋，舞台和t台上下左右，面光、顶光、侧光、追光，近400台灯具，360度无死角灯光；这里是现代视听技术展示场，除了舞台中央的主大屏幕，舞台两侧还有两块高清led大屏幕，逼真震撼的全景环绕立体声音乐，带给人完美视听感受。 “尊敬的各位领导、各位来宾，女士们、先生们，大家晚上好！为推动时尚产业发展，弘扬中华传统文化，第27届世界精英模特大赛中国区总决赛现在开始！本届模特大赛由elite模特公司主办，北京光影时尚传媒公司承办，北京先锋模特经纪公司协办，法国设计师协会特别赞助支持，欢迎大家莅临现场！”男女主持人分别用中英文致开场词。 “下面为大家介绍评委和贵宾，他们是elite中国stephane pescimoro先生、elite world managing minier女士、elite亚太区总监robe先生、法国设计师协会arta女士、中国服装设计师协会副主席张黎明先生、国际化妆造型协会王晓宇先生、国际超模卢燕女士、北京光影时尚传媒总裁马光旭先生、中国摄影家协会刘阳先生，让我们以热烈的掌声感谢各位评委和贵宾！感谢到场的每名观众朋友，感谢你们！”评委由elite公司和时尚界、服装设计界、摄影界等业内人士组成。 后台，模特们已经化好妆，穿好衣服，头发向脑后扎着，等待集体出场亮相，她们统一穿着印有elite公司标志的白色短袖t恤，t恤上挂着号牌，下身黑色紧身形体训练裤，脚穿高跟鞋，一个个身材高挑，清爽靓丽，充满青春活力。 小丽抽到24号，位置有点靠后，高跟鞋有些不合脚，小丽找工作人员换了一双，穿上后还是觉得不太舒服。 “姑娘们，大家按顺序排好队，马上就要上场了。”工作人员组织大家排队。 “我怎么有点紧张呐？”一个模特说。 “紧张什么？进入决赛的都有奖，人人都有奖，想拿冠军就另说了。”工作人员说。 “冠军？我可拿不了冠军。” “不要总想着结果，拿出自己最好的状态，好好享受比赛过程。” “谢谢老师。” 工作人员说的没错，进入决赛的选手每人都有奖，除了冠军、亚军和季军，组委会还设有十大新秀模特奖、最佳上镜奖、最佳身材奖、最具网络人气奖等奖项。 这些选手过五关斩六将，在近万名选手中脱颖而出，进入全国总决赛，每个人都很优秀，所以，全国总决赛本身也是一场颁奖礼。 “下面，我宣布比赛正式开始，首先请参赛的40名佳丽上场，和评委、观众们见面，预祝她们取得好成绩！”台上，主持人宣布比赛开始。 “好了，大家看我手势，从1号选手开始，前一个人介绍完，下一个再出场，注意看我手势。”工作人员在台口组织选手上场。 “首先向我们走来的是1号选手王颖，身高180cm，三围85-62-89。”主持人介绍参赛选手，舞台两侧的高清led大屏幕上打出选手姓名和三围数字。 “2号选手赵春丽，身高182cm，三围87-67-94。” “3号选手刘爱玲，身高183cm，三围79-57-88。” “4号选手王亚楠，身高179cm，三围83-63-88。” 选手们一个接一个登台亮相，在t台上走一圈，然后回到舞台前站好。 小丽或多或少有些紧张，越是想取得好成绩，越容易紧张，人就是这样，努力不一定成功，不努力一定不会成功。前面的选手走上舞台，工作人员示意小丽上台。 “24号选手刘丽丽，身高174cm，三围91-61-94。” 小丽控制住呼吸和步伐，神情专注地走上舞台，说来也怪，一踏上舞台反而不怎么紧张了。小丽步态轻盈，动作协调，踏着音乐节拍，左右脚轮番踩到两脚中间线位置，保持一条直线向前行进。 t台很长，长度超过25米，比一般秀场t台要长，为的是考察模特功底，不经过专业训练，一般模特hold不住如此长的t台。 比赛和走秀完全不同，比赛需要考虑成绩，走秀可以尽情发挥。t台顶端有一个顶灯打上的黑点，小丽用眼睛余光找到黑点，按规定要求做了两个定点pose，动作自然流畅，恰到好处。 定点pose十分关键，这里距离评委最近，定点pose最忌讳矫揉造作，专业模特都经过大量训练。 40名模特依次亮相，因为参赛选手多，前面的模特在舞台上站了10几分钟，一动不动保持一个姿势站立，这也是一项基本功。参赛选手普遍比较年轻，年龄最小的16岁，身高却达到182cm。如今，模特身高越来越高了，女模特180cm以上，男模特190cm起步。 “观众朋友们，第27届世界精英模特大赛中国区总决赛的全部选手已经站在我们面前，她们经过几十场淘汰赛，经过评委们一轮又一轮严格评选，在近万名选手中脱颖而出，进入总决赛，让我们以热烈掌声祝贺台上所有选手！祝愿她们今晚取得好成绩！”支持人说。 “下面我们开始第一轮展示，e-bra品牌内衣展示，大家掌声欢迎！” 第一轮是内衣展示，led大屏幕上打出e-bra产品标志，服装提供商是香港安莉芳集团，香港安莉芳集团生产的e-bra内衣档次还是比较高的。 服装企业都喜欢赞助模特大赛，对提高品牌知名度，提高产品销量，很有帮助。内衣主要用于展示模特身材，说到底，模特比的就是身材，所以，模特大赛第一个环节通常是内衣或者泳装，也可能是比基尼。 模特们身穿颜色、款式不同的e-bra内衣，在音乐伴奏下开始走台，模特走秀音乐的选择也是很有讲究的，这里就不再展开了。 这40名模特在身材、长相、气质、动作协调性、形体表现力等方面，都代表了中国年轻模特的最高水准，带给人美的享受。人体是美的，尤其是女人体，这一点毋庸置疑，人类对自己的身体十分迷恋，以至于人类对外星人的想象也是类人体。 内衣展示结束，姑娘们跑回后台，补妆的补妆，换衣服的换衣服，戴配饰的戴配饰，一片忙碌。 模特在走秀的时候通常是不穿内衣的，因为内衣的颜色、款式不一定适合展示的服装，所以，模特们换衣服的时候都是光着的，白花花一片，后台有男有女，大家都是职业模特，一开始可能不习惯，时间长了就习惯了。 “朋友们，刚刚大家看到的这段vcr是本届世界精英模特大赛中国赛区初赛、预赛和复赛的情况，比赛参加人数众多，盛况空前，中国潮流时尚产业发展迅猛，和国家的发展一样，模特事业发展蒸蒸日上，后继有人。”模特们在后台换衣服的时候，led大屏幕播放了一段录像。 “我们的大赛继续进行，下面将要展示的是传统文化品牌服装秀，是中国传统文化与现代服装艺术相融和的跨界组合，展现国潮国风，带领国潮国风走向世界，大家掌声欢迎选手们上场！” led大屏幕上打出“国潮国风”四个大字，两旁是elite公司标志，音乐声响起，模特们身穿带有中国风特点的时装依次登场，衣服上别着自己的号牌，灯光聚焦在t台上，身穿国风长裙的模特们裙裾飞扬，款款走来。 小丽穿一件绣着牡丹花图案的长裙，踏着音乐节拍，走得自信，走得从容，仙气飘飘，富有韵律感，时装模特的仙气是一种不食人间烟火的美感。 接下来，又有一场法国时装品coste展示，然后是晚礼服，四、五家赞助商提供服装，民族风格、热辣风格、商务风格、休闲风格，同一品牌的时装有不同的风格，对模特要求很高，舞台两侧的led大屏幕上打出本场比赛时装赞助商的名称。 小丽记不清一共换了几套服装，走马灯似的走秀很考验模特的耐力和稳定性，这样才有利于评委对每名选手有更深入的了解，评委们拿着选手图册，不时交换意见。 经过两个多小时的比赛，40名选手决出胜负，李蕾蕾获得季军，杨倩获得十大新秀模特第六名，孙丹获得十大新秀模特第九名，小丽获得最佳上镜奖，最佳上镜奖一共两名。 冠军和亚军被北京先锋模特经纪公司的选手获得，冠军将代表中国参加在巴黎举行的世界精英模特大赛全球总决赛。 小丽赛后哭了，对自己的成绩不满意，模特导师安慰她说比赛参加的少，以后多参加比赛就好了，最佳上镜奖也不错。李蕾蕾对冠军和亚军不服气，认为自己并不比她们差，杨倩和孙丹也对名次不满意。两个模特导师也心有不甘，转念一想，虽然没能取得更好成绩，但基本上完成了公司要求的保三争一目标，可以回去交差了。 第146章 国泰森茂物流公司开业 经过近一年的紧张建设，国泰森茂物流分公司基础设施建设终于完成，物流枢纽中心项目完工验收，即将投入运营。 项目从立项批复到建设完成用了大概一年半时间，一年半时间看起来不长，每个投入其中的工作人员都觉得不容易，尤其是郭萌这样从一开始就参与的人，个中辛苦难以言说。此刻，郭萌理解了电视里隧道工人打通隧道那一刻的喜悦，理解了高难度大桥建成通车时的盛况。 “周总，我们搞个庆祝仪式吧？把相关部门领导、新闻媒体记者和上下游企业都请来，也算是做个宣传。”物流分公司副总经理说。 “有必要吗？搞个剪彩仪式就行了吧。”周玉湖回答。 “我觉得有必要，宣传上不说，那些支持我们的相关部门领导，还有投资方、合作方，我们也应该请一请。” “好吧，控制好规模，不要过度宣传。” “好的，周总。” 和其他人不同，周玉湖没觉得有多高兴，完成物流枢纽中心项目建设，融入区域发展战略，实现海铁联运、陆铁联运，完成平台整合、供应链整合，航运、仓储、物流、信息，形成一个完整产业链闭环，虽然意义重大，对周玉湖来说就像解一道物理题，过程比结果重要。 “玉湖，听说你的物流枢纽中心项目验收合格了，什么时候开始营业？”王胜利打来电话。 “快了，我以为验收你能过来呐。” “验收不归我们管。” “胜利，我打算办个开业仪式，想请你过来，你有时间吗？” “看情况吧，现在定不了。” “能来尽量来吧，帮我出出主意、把把关，谢谢你了，胜利。” “谢我干什么，我也没帮什么忙。” “你来吧，志勇和国华也在庆东，咱们一起聚一聚。”志勇和国华也是周玉湖的清华同学。 “好，我尽量去。” 经过简单准备，物流分公司开业仪式如期举行，物流枢纽中心高高的金属框架大门上插满彩旗，巨大的横幅上写着“国泰森茂保税物流枢纽中心开业仪式”几个大字。 综合办公楼前铺着地毯，架着拱门，摆着花篮，十二楼多功能厅里，来自发展委、交通运输部、庆东市有关部门领导，投资方、合作方，上下游企业代表，新闻媒体记者，大约三十多人出席开业仪式。周玉湖不想搞太大规模，人数减了又减，李文忠和苗春燕坐在下面，马宝祥和王行长也来了。 “尊敬的各位领导、各位来宾，大家上午好！在这辞旧迎新，万物更新之际，在各位领导的关心帮助下，在社会各界人士的大力支持下，我们迎来了国泰森茂保税物流枢纽中心开业仪式！一分耕耘一分收获，经过一年多的辛勤建设，国泰森茂保税物流枢纽中心正式投入运营，感谢大家在百忙之中出席开业仪式！”办公室主任担任开业仪式主持人。 “出席开业仪式的领导有：发展委产业发展司彭学敏副司长，交通运输部运输服务司谢云飞副司长，发展委政策法规司法规二处王胜利处长，庆东市发展委副主任赵承志先生，庆东市常宁区副区长刘发友先生，保税综合物流园区副主任韩伟先生。” “下面，让我们以热烈的掌声欢迎国泰森茂集团董事长周玉湖先生讲话！” “尊敬的各位领导，各位来宾，大家上午好！年底大家工作都很忙，感谢大家在百忙之中出席国泰森茂保税物流枢纽中心开业仪式，本来我想请彭司长和谢司长先讲话，两位领导非要我先讲，那我就讲两句。” “首先，我要感谢在座各位领导和投资方、合作方，感谢上下游相关企业，没有你们的大力支持和帮助，就不会有物流枢纽中心项目的顺利完成；其次，我要感谢公司全体同仁，你们的高效工作，保证了项目保质保量完成，刚才主持人说得好，一分耕耘，一分收获，项目建成只是刚刚开始，未来还有更艰巨的任务等着我们，再一次感谢大家！”周玉湖的讲话比较简短。 “感谢董事长的夸奖，我想冒昧的介绍一下自己，我是国泰森茂物流分公司办公室主任，今天临时充当主持人，主持得不好，请大家原谅。下面，有请发展委产业发展司彭学敏副司长和交通运输部运输服务司谢云飞副司长讲话，大家掌声欢迎！” “大家好，我是发展委彭学敏，今天是个好日子，阳光明媚，暖风习习，虽然是12月份，一点儿也不冷，一会儿我想去集装箱场站看一看。因为项目申报，我在去年认识了周总，随着了解的深入，我发现周总是一个人才，后生可畏，尤其难能可贵的是，国泰森茂集团一直致力于实体经济，没有想挣快钱，投资的多是一些基础项目和民生项目，脚踏实地、一步一个脚印地把事业做大做强，这样的年轻企业家，是我们学习的榜样！” “我相信在周总的带领下，国泰森茂保税物流枢纽项目一定会发挥辐射带动作用，建成集聚性更强、服务功能更优、运行效率更高的综合性物流枢纽，服务长三角经济一体化战略。” 彭副司长讲话很有水平，越是大领导，往往越没有架子。 彭副司长讲完，谢副司长也讲了几句，都是些支持、鼓励的话。 随后，在周玉湖的陪同下，主持人把大家带到中央控制室参观，中央控制室有一面墙那么大的led显示屏，显示屏上实时显示集装箱场站、集货中心、送货中心、转运中心情况，工作人员坐在控制台前，发布指令，控制各个系统运行。 “这里是我们公司的中央控制室，也是主控中心，安装有我们公司和华中科技大学合作开发的智能物流管理信息系统，下面由财务部经理郭萌为大家讲解。”办公室主任介绍道。 “大家好，我是财务部郭萌，很高兴能为大家讲解，智能物流管理信息系统是基于供应链管理模式下的物流管理应用平台，简单说就是通过信息技术，实现商流、物流、信息流、资金流的一体化运作。具体做法是建立公共物流信息平台，运用物联网进行信息交换与实时通讯，实现对物流信息和物流管理的有效控制，从而降低成本、提高效益、优化服务。下面，我为大家现场演示一下。” 郭萌身穿浅蓝色修身西服套装，白色条纹衬衫，黑色半高跟皮鞋，举止优雅，落落大方。 苗春燕站在人群中，听郭萌讲解，大屏幕不断切换场景和任务模块，看得出来，信息化、自动化管理水平很高。 苗春燕没想到郭萌工作能力还挺强，不是个花瓶，如果是个花瓶还好办些，看来，周玉湖喜欢郭萌，不是一点道理没有，一阵醋意涌上苗春燕心头。 “国泰森茂物流分公司的人都是多面手啊！办公室主任客串主持人，财务部经理懂物流管理信息系统。”郭萌介绍完，彭副司长笑着说。 “彭司长，您过奖了。”郭萌说。 “各位领导，各位来宾，车准备好了，我们下楼去集装箱场站参观一下吧，电梯在这边。”又参观了几个楼层，办公室主任说。 “好，好，我们去看看。” 郭萌也陪着客人一起去参观，下了电梯，郭萌看见王胜利，王胜利好像有点不好意思，没有主动和郭萌说话。王胜利对于被郭萌拒绝，一直难以释怀，说实话，王胜利也很优秀，名牌大学毕业，又在发展委工作，仕途起步就是处长，而且，在感情问题上，从来都是他拒绝别人，没有人拒绝他。 “王处长，你哪天过来的？”郭萌主动上前和王胜利说话。 “我昨天过来的，郭萌，你刚才讲解的很好。” “讲的不好，没做什么准备，就怕你们听不懂。” “我听懂了。” “王处长，你什么时候回北京？不忙的话，我带你在庆东转一转？” “我明天和领导一起回去，下次吧。” “好吧，你下次来提前告诉我，我请你吃饭。” “郭萌，你太客气了。” “客气什么，我在北京没少麻烦你，请你吃饭是应该的。” “好吧，等下次有机会的。” 苗春燕虽然没和郭萌说话，却一直在暗中观察郭萌，看她和北京来的领导说话，一副自然从容的样子，真是个难对付的竞争对手。 苗春燕还不知道王胜利也曾经追求过郭萌，要不然更要吃醋了。鱼找鱼，虾找虾，优秀的人会和优秀的人在一起，你能走多远，取决于你与谁同行，这句话听起来像鸡汤文，仔细想想有一定道理。 领导和来宾分乘三辆丰田考斯特中巴车前去参观，整个物流枢纽中心投资40多亿，总建筑面积50万平方米，占地3000亩，有28个标准足球场那么大，所以要乘车。 一年半时间，在前期已有物流设施基础上，一幢幢物流大楼拔地而起，综合办公楼6万平方米，集装箱场站20万平方米，仓储物流中心15万平方米，现货交易中心10万平方米，直通港口的4条铁路线，连接省内省外的5条高速公路，预计年吞吐集装箱300万标箱。 物流枢纽中心里，大型货车、集装箱车往来穿梭，桥吊、场桥、堆高机、叉车各司其职，各种装卸机械、运输机械工作繁忙，一列火车拉着长长的集装箱，缓缓开进集装箱场站，大型龙门吊把一个个集装箱从火车上卸下来。 “各位领导，这里是我们的集装箱场站，大家下车吧，注意脚下。”中巴车在集装箱场站停了下来。 “周总，20万平集装箱场站规模不小，快赶上一个小型港口了。”彭副司长望着堆积如山的集装箱说。 “彭司长，集装箱场站是物流枢纽中心的核心，主要经营集装箱装卸、中转、分拨、拼拆箱、国际海运、报关报检、冷冻箱预检等业务，从港口下来的集装箱，大部分都送到我们这里拼拆分拨。”周玉湖回答。 “这么大的集装箱场站，怎么看不到多少工人？”谢副司长问。 “啊，我们引进了集装箱自动化作业系统，采用远程监控自动化龙门吊、集装箱无人导航车、场区管理作业调度系统等新技术，实现了从货物、箱体的信息采集录入、核查校对，到验箱、配箱等全过程远程无人操作，在大幅减少场站工作人员的同时，提高了集装箱装卸和转运效率，也减少了作业中的安全风险。” “好，你们起步虽晚，起点却很高，你们的经验做法有必要在海铁联运、铁路大型物流园、集装箱中心场站等地推广应用，回头你们好好总结一下，形成文字材料报给我们。”谢副司长说。 “好，我马上安排人写经验总结。” “周总，你们还有什么困难吗？” “有，我们现在资金缺口比较大，前期投资40亿，除了发行公司债，还贷了很多款，很多要做的工作还没有做，要上的设备没有上，因为没有钱。希望发展委和交通运输部能支持我们发行二期公司债，解决资金问题。”周总说。 “好，我们回去把你们的情况报上去，争取尽快解决。” “那太好了，谢谢两位领导！” 马宝祥挺佩服周玉湖的，周玉湖干啥像啥，这么大的物流枢纽中心项目，说干就干起来了，这是多大的一块肥肉啊！然而，说起来容易，干起来难，自己绝对吃不了这份辛苦。佩服是一方面，看到彭副司长和谢副司长对周玉湖十分认可，马宝祥又有点嫉妒周玉湖。 “王处长，我看你和周总好像挺熟的。” 在多功能厅开会的时候，马宝祥和王胜利坐在一起，两人交换过名片。 “啊，我和周总是大学同学，我们俩在一个寝室住了四年。”王胜利回答。 “是吗，我和周总是发小，我们从小一起长大的。” “你们是发小？幸会，幸会。” “玉湖从小就很要强，我们都得听他的。” “是，玉湖很有个性，也很有能力，玉湖是个好人。” “你知道吗？那个郭经理是玉湖的女朋友。” “什么？郭经理是玉湖女朋友，你听谁说的？”王胜利十分诧异。 “听谁说的？我听玉湖自己说的，不信你问他。” “郭经理是玉湖的女朋友？他们处多长时间了？” “处多长时间，这我不知道。” 听完这番话，王胜利心里泛起嘀咕，难道去年郭萌去北京的时候，他们就已经是男女朋友了？周玉湖这么做可不应该呀，但转念又一想，周玉湖好像不是那样的人，等有时间向周玉湖求证一下吧。 想而不得，爱而不能，这种感觉十分苦涩，像嘴里含着一颗青杏一样，王胜利喜欢郭萌，郭萌不喜欢他，这是很折磨人的一件事情。马宝祥和王胜利不一样，郭萌弄不到手，他还有别的女人。 第147章 杜总和马总的贺礼 参观结束快中午了，中巴车把大家拉回综合办公楼，二楼是员工餐厅，给客人准备了工作餐。办公室主任原先想在四星级酒店订桌，被周玉湖否了，改在员工餐厅吃工作餐。 “各位领导，午饭时间到了，请大家到我们的员工餐厅就餐，看看我们公司的伙食怎么样，大堂两边有旋转楼梯，可以走楼梯上去。”周玉湖说。 “好啊，你们今天是全面展示啊，这个安排不错，不用去外面吃。周总，你这大堂挺漂亮的，就是有点空啊！”彭副司长说。 “综合办公楼刚建成不久，还没来得及布置。”周玉湖回答。 “周总，不好意思，我来晚了。”正说着，杜总来了。 “杜总，你来得不晚，我们正要上楼吃饭。” “吃饭不着急，你这里有叉车吧？公司开业，我给你买了件贺礼。” “什么贺礼，还要用到叉车？我这里什么型号的叉车都有。” “是一件玉石摆件，我让人把车开过来。” “杜总，我来介绍一下，这位是发展委产业发展司彭学敏司长，这位是交通运输部运输服务司谢云飞司长。两位领导，这是我的好朋友庆东市工商联副主席杜明翰，长江华成集团董事长，杜总对我支持很大，买了我大部分公司债。”周玉湖介绍说。 “两位领导好，我是长江华成集团杜明翰，请多关照！” “杜总你好，你带来什么礼物？我们能参观一下吗？”彭副司长说。 “周总公司开业，我准备了一份薄礼，拿不出手，让领导们见笑了。”杜总笑着说。 “杜总太客气了，我们让一让，让货车开进来。”彭副司长说。 大家往旁边让了让，货车开到大门口。周玉湖说得对，他这里大的、小的什么型号的叉车都有，叉车司机技术也不错。一辆小型叉车把一件两米多高的玉石摆件从货车上叉了下来。 “放到哪儿？”叉车司机问。 “放到正对门口位置吧。”周玉湖回答。 这是一件整块和田玉山料摆件，有两米多高，一米多宽，单从体量上看就价值不菲。 这块玉石色彩丰富，造型奇特，有白色、黑色、红色、黄色、青色多种颜色，雕刻成山的形状，山上有奇松怪石、凉亭、栈道，还有登山的人，所谓景中有景、山中有山。 雕刻者巧妙地运用了玉石固有的颜色，黑色部分雕刻成怪石松树，白色是山间云雾和旅人，红色是枫林栈道，黄色是岩壁峰峦，层次分明，巧夺天工。 “彭司长，您看这玉山怎么样？”杜总问。 “好，巧夺天工，寓意深刻，旅人攀登山峰，这个人身穿明朝服饰，是不是徐霞客？” “彭司长，您真是太有文化了，这个人正是徐霞客，攀登的是黄山。” “妙，这山越看越像黄山天都峰。” “彭司长，您太厉害了，连天都峰都看出来了，大家鼓掌！”杜总带头鼓掌。 “彭司长，您看这玉山放的位置行不行？”周玉湖问。 “行，这玉山块头很大，比例适合，又是一整块原石雕刻而成，可以正对大门口。” “那好，就放在这儿，叉车可以退出去了。” “慢，叉车不能走，我也有礼物，把车开过来！”马宝祥突然说话。 “这位是？”彭副司长问。 “啊，彭司长，这是我的发小，正阳信托投资有限公司董事长马宝祥，马总也买了我的公司债，对我支持很大。” “好啊，我们看看马总有什么礼物。” 又有一辆货车开过来，车上装着两个一人多高的景泰蓝掐丝珐琅花瓶。 景泰蓝和一般的瓷瓶不同，景泰蓝是金属器，也叫铜胎掐丝珐琅，在铜质的胎体上，用柔软的扁铜丝掐成各种花纹焊上，然后把珐琅质的色釉填充在花纹内烧制而成，有的还要镀金，色釉大多是蓝色的。 这两只景泰蓝花瓶嵌有富贵牡丹图案，花团锦簇，鲜艳夺目，外观晶莹润泽，这么大个的景泰蓝，价格肯定不便宜。 “彭司长，您看我的贺礼怎么样？”马宝祥问。 “马总，你的贺礼也很好，寓意富贵吉祥，平平安安。” “和刚才的玉山比，您更喜欢哪一个？” “这得问周总喜欢哪一个，周总是这里的主人，我们不能喧宾夺主啊！” “我都喜欢，谢谢你，宝祥。”周玉湖回答。 “周总，这回你的大堂不空了，有了这三样东西，立刻增色不少，今天，大家算是开眼界了。”彭副司长说。 “谢谢杜总、马总，你们的礼物太贵重了，我有点不敢收了。”周玉湖说。 “我都用货车拉来了，难道你还让我拉回去不成？”杜总说。 “走吧，大家都饿了吧？上楼吃饭。”周玉湖招呼大家上楼。 杜总和马宝祥的贺礼挺贵重，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也算是给周玉湖撑了场面。 周玉湖知道杜总和马宝祥有矛盾，他们俩都买了自己的公司债，不邀请他们不好，都是自己的朋友，周玉湖想找机会帮他俩说和说和。 李文忠和苗春燕也买了贺礼，他们是昨天送过来的，如果今天送，那得被杜总和马宝祥的贺礼比下去，王行长的贺礼两天前就送来了。 员工餐厅有大餐厅和小餐厅，大餐厅面积很大，能容纳5、6百人同时就餐，小餐厅设有包间，用于招待客人。说是员工餐，厨房精心准备了饭菜，虽然比不上四星级酒店，标准也挺高，有海参、鲍鱼、龙虾、梭子蟹，等等。 领导和来宾分开就坐，餐桌上放着姓名牌，周玉湖把杜总和马宝祥安排在同一桌，希望给他们俩创造和解的机会，谁知道事与愿违。 “玉湖，我不想和马宝祥在同一桌吃饭，你帮我换一下吧。”入席前，杜总说。 “杜总，冤家宜解不宜结，一会儿我帮你们说和说和。” “不用了，我懒得搭理他。” “那好吧，我让人把王行长换过来，你去别的桌吧。” “行。” 杜总一看见马宝祥，气就不打一处来，那么好的一块地，硬生生被马宝祥夺了去，本来想等地价升值，没着急办手续，不成想被马宝祥钻了空子。 钱是一方面，面子上也过不去，自从经商办企业以来，杜总还没吃过这么大的亏，也就是看在周玉湖的面子上，要不然他马上就要走人。 “周总，这就是你们的员工餐？也太丰盛了吧？”彭副司长指着桌子上的菜说。 “几样海鲜不是，其他的，糖醋排骨、熏鱼、白斩鸡、香菇菜心、茭白木耳、辣炒空心菜，等等，都是今天中午的员工餐。”周玉湖回答。 “这么说，你们的员工餐还不错，海鲜就不要上了，不要搞得太复杂了，还是简单一点好。” “我们以后注意，彭司长，您喝点什么酒？” “中午就算了，下午还要工作，我就以茶代酒吧。” “好吧，那大家随意。” 看彭副司长和谢副司长没喝酒，其他人也就没喝，当然，别的桌的客人有喝的，马宝祥就倒了一杯白酒，他说吃海鲜一定要喝白酒，说的也没错。 海参精选辽刺参，辽刺参生长期长，滋阴养血，固本扶元；鲍鱼也产自北方，南方产的鲍鱼虽然个头大，味道比不上北方；12月黄海梭子蟹最肥，肉都满壳了，一个梭子蟹能有两三个河蟹大，揭开后盖，公蟹肉厚味美，母蟹金黄色的蟹籽营养丰富。 没有过多客套，大家开始吃饭，吃了一会儿，王行长第一个来到主桌敬酒，当然是以茶代酒。 “周总，我想过来敬一下各位领导。”王行长说。 “啊，我来介绍一下，这位是东海商业银行王广才行长，对我的工作支持很大，王行长想敬各位领导一杯。” “王行长太客气了！”彭副司长说。 “彭司长、谢司长，在座各位领导，我是东海商业银行王广才，周总是我小老弟，年轻有为，才华横溢，他再有能力，也离不开各位领导的大力支持！我替周总谢谢各位领导了，我以茶代酒，祝各位领导身体健康，事业有成，万事如意！” “谢谢王行长！” “谢谢彭司长、谢司长！谢谢各位领导！” 酒桌是交流感情，拉近距离，商谈事情，乃至了解一个人的重要场所，当然，喝大酒是另外一回事。王行长的一席话，既突出了领导，又给了周玉湖面子，顺带也介绍了自己，说得恰到好处。 随后，陆陆续续又有人前来敬酒，李文忠和苗春燕也来敬酒，宴会气氛逐渐升温。周玉湖虽然不喜欢迎来送往、吃吃喝喝这些事，怎奈自己公司开业，最基本的流程还是要走的。 郭萌作为接待人员，也参加了宴会，她没怎么吃饭，更没有喝酒。从头到尾，苗春燕和郭萌没说一句话，郭萌也没理苗春燕，即使打个照面，两个女人也像从来不认识一样。 “郭经理，好久不见，祝贺你们，物流枢纽项目终于建成了。”马宝祥没去领导桌敬酒，倒是找郭萌聊天。 “谢谢马总购买我们的公司债，谢谢马总的支持。” “周总为什么总能找到这么好的投资项目，有没有什么秘诀？” “那你得问周总。” “唉，你的说话方式和周总一模一样。” “对不起，你和周总是好朋友，我不应该这样说话。” “没关系，我已经适应你们俩的说话方式了。” “马总，你生意做得也很好，并不比周总差。”郭萌也觉得刚才的话有些生硬了。 “我不比周总差？” “是，不比周总差。” “这话我爱听，郭经理，我还是那句老话，我公司的大门永远为你敞开。” “谢谢马总，祝你生意兴隆！” 今天这种场合，郭萌不想说太尖锐的话，不管怎么说，马宝祥买了公司债，也算是对自己的支持，还是要感谢他。 虽然被拒绝了好几次，马宝祥还是很欣赏郭萌，在追求异性上，马宝祥有一股不服输的劲头，如果把这种劲头用到工作上，一定会更有成绩。 “各位领导，各位来宾，为了感谢大家对国泰森茂集团的支持，我为大家准备了一份伴手礼，不是什么贵重东西，有一本公司宣传册、一套摄影集、一双登山鞋和一件冲锋衣。”周总说完，工作人员给每名客人送上一份礼盒。 “周总，你太客气了，送我们登山鞋，你这是让我们登山吗？”彭副司长说。 “不一定登山，希望大家多运动，登山鞋和冲锋衣如果不合适，现在就可以换，我们买了很多，每名员工都有。” “彭司长，周总喜欢登山，几乎每年都要登山，登的不是一般的山，登雪山。”王胜利说。 “不得了，周总登雪山？这些雪山照片，都是你拍的？”摄影集里有二十几张雪山照片。 “不是我拍的，您看拍得怎么样？” “拍得很好，很专业，这山顶上怎么还有像帽子一样的云，星空拍得也很好，是哪个摄影家拍的？” “拍摄家就在我们这里，老李大哥，你来给大家讲解一下怎么拍的吧？”周玉湖招呼李文忠。 “原来是李总拍的。”众人都很惊奇。 “摄影家谈不上，我就是一个摄影爱好者，我和周总喜欢登山，我喜欢在登山途中拍一些照片留作纪念。”李文忠说。 “这戴帽子的山是什么山？” “这是云南玉龙雪山，海拔5596米，那天晚上我们在前进营地，我高山反映比较严重，几乎一晚上没怎么睡。天蒙蒙亮的时候我走出帐篷，抬头一看，玉龙雪山峰顶上正好有一朵像帽子一样的白云，白云被山峰拉长了，这时候，一缕阳光打在峰顶，山峰和白云都被染红了，简直美极了，我愣了有两秒钟，随后飞快跑回帐篷拿来相机，好在相机还有电，刚拍完，云就消失了，前后不到10秒钟。” “真是奇迹呀，太漂亮了！” “是的，可以说是奇迹，对高山摄影师来说，可能一辈子才能遇见一次。” “这种云叫什么云。” “叫帽状云，也有人叫山帽云。” “不错，真不错！”彭副司长这样见多识广的人也连连赞叹。 送走这些客人，周玉湖说以后尽量不要搞这种活动了，既浪费时间，又没有多大效果，客人送的贺礼，不收不好，太贵重的贺礼，收了又是负担。 随后，周玉湖又说物流分公司的“分”字可以去掉了，改为国泰森茂物流公司，和国泰森茂航运公司平级，高管和部门经理都晋升一级，享受航运公司同等待遇，他要求办公室马上办理公司更名手续。 第148章 小谢乔迁新居 小谢转行干地勤，工作比过去轻松多了，原来的空姐姐妹都很羡慕她。空姐转地勤，大部分先干值机，值机就是在机场柜台办理旅客报到、检查证件、行李过磅、座位分配、出票等工作。值机柜台全年轮班，没有节假日之说，最后一班飞机几点走，几点下班。 小谢现在在市场部工作，市场部主要负责制定并实施营销计划、航线管理、机票销售、市场开发，等等，是比较重要的管理部门。小谢跳过值机柜台，直接到市场部工作，脱离一线岗位，坐办公室了。坐办公室优点是工作时间固定，节假日不用上班，但早8晚5，一坐坐一天，小谢有点坐不住。 周一早上8点，小谢准时来到办公室，她身穿绿色开领毛衣，蓝色紧身牛仔裤，外罩白色gi羊绒大衣，脖子上围着围脖，头发染成深棕色，脸上化着淡妆，耳朵上挂着提夫尼耳环，手上戴着巴宝莉戒指，拎着lv女包，天生丽质，光彩照人，青春时尚。 “马姐早！张哥、刘哥、徐姐早！”小谢主动问好。 “婉莹早。”马姐是市场部副部长。 “马姐，我来拖地吧。”看到副部长在拖地，小谢连忙说。 “不用你拖了，马上就拖完了，你穿得这么漂亮，别把衣服弄脏了。” “那我擦桌子吧。” “桌子已经擦完了。” “不好意思，路上压车，我来晚了。” “是啊，周一早上车尤其多，可能是家长送孩子上学。” “马姐，你没送孩子上学啊？” “孩子他爸送的，我坐地铁来的。” “马姐，这是我新买的蓝山咖啡，给你一罐，张哥、刘哥、徐姐也有。”小谢从包里拿出几罐咖啡。 “婉莹，你怎么又买东西了，我有咖啡。” “昨天逛街，刚好路过星巴克，顺便买了几罐咖啡，你孩子小，周末没时间逛街，咖啡也不贵，我放你桌子上了。” “以后别再给我们买东西了。” “这算什么？我自己也要喝嘛，张哥、刘哥、徐姐，你们也尝尝。” “谢谢婉莹。” “不用谢，一罐咖啡算什么。” “婉莹你太客气了！” 为了和领导、同事搞好关系，小谢没少给他们买东西，当然不是什么贵重东西，都是些咖啡、糖果、点心、巧克力之类的。 小谢喜欢吃零食，她的桌子上摆满了零食，光自己吃不好，顺便给同事也带一点。小谢喜欢吃零食，这是当空姐时养成的习惯，空姐在天上飞的时候，没有时间吃饭，随身带一些酸奶、坚果、饼干之类的小零食，抽空吃一点，及时补充能量。 “部长，这是您让我复印的材料，我复印完了。”小谢给部长送材料。 “好，下半年接到多少旅客投诉？”部长问。 “有18起。” “你整理分析一下，写成报告发给我。” “部长，我想问一下，怎样整理分析？” “就是把投诉内容按数量排列一下，对比去年同期和上半年有什么变化，投诉是怎么应对的，投诉管理方面有什么问题和不足。”部长讲的很详细。 “投诉内容按数量排列是什么意思？” “就是把投诉按照航班问题、航班不正常服务、行李运输、售票差错、旅客服务、空中服务等分一下类，按数量排列一下。” “哦，那对比去年同期和上半年是什么意思？” “就是同比和环比分析。” “同比和环比分析是什么意思？” “你自己去查吧。” “好的，部长，您什么时候要？” “这周吧，周五之前给我。” “好的，部长，您喝咖啡吗？我帮您倒点咖啡。” “不用，我自己倒。” “部长，我周末搬家，下午想请假回家收拾收拾东西。” “你买房子了？” “是，买了，我想这周末搬家。” “那祝贺你呀！下午早点回去吧。” “谢谢部长。” 小谢还没改掉空姐习惯，一到领导办公室就想给领导端茶倒水。 前面说过，小谢是幼儿师范毕业，中专学历，唱歌跳舞带小孩是她的专业，写材料搞分析有点勉为其难。整整一个上午，小谢只写了两行字，望着电脑屏幕，小谢一筹莫展，不知道该从哪儿下笔，好比流水线上的工人，突然调到厂部，一切都要重新开始学习。 “部长，小谢说周末搬家，你给小谢假了？” 下午，副部长来到部长办公室。 “我给了，她说回家收拾东西。” “部长，这个小谢怎么什么都不会？连同比和环比都搞不明白。” “她从空姐岗位上下来不久，你多带带她吧。”部长说。 “这个小谢，拎着lv包，穿的、戴的都是名牌，是富二代吧？” “是不是富二代我不知道，我只知道她是上面派下来的。” “小谢人长得挺好看，挺会来事儿，嘴巴也挺甜，就是脑袋瓜子太笨了，怎么教也不会。” “慢慢来吧，你多带带她。” “听说她是幼师出身，这样的人去办公室多好，到咱们部门干啥？” “也许她干一段时间就走了，旅客投诉已经够简单了，看来，太复杂的工作她干不了。” “部长，我本来就忙得不可开交，还要带一个新人，小谢让别人带吧。” “你不带谁带，你对小谢态度好一点。” “知道了，部长，你别给她派活儿了，干不完还得是我干。” “再观察一段时间吧，你耐心一点。” “好的，我回去了。” 小谢其实并不笨，她只是不愿意吃苦，不愿意下功夫。小谢从小就不好好学习，能偷懒就偷懒，净耍小聪明，女孩子长得漂亮，学习成绩好像就不重要了。 学习是一件很辛苦的事，那些考上清华、北大的学霸，无一不是既聪明又勤奋，光聪明还不行，更要勤奋，题不刷到一定数量，根本拿不到高分。另外，家庭的影响也很重要，小谢的爸爸就好吃懒做，不务正业，受爸爸的影响，小谢从小就会看人脸色，见什么人说什么话，小嘴可会哄人了。 下午不用在办公室里坐着了，小谢很高兴，她没有马上回家，直奔美容院做美容。清洁补水、贴面膜、洗脸、蒸脸、面部按摩，全套做完，又做了头部按摩、颈部按摩和背部按摩。 从美容院出来，天都快黑了，小谢开车回奶奶家，她要拿一些东西。小谢奶奶不赞成她和王行长交往，上次奶奶过生日，王行长请的客，今天回去，还得费一番口舌。 “奶奶，我回来了。” “莹莹回来了，吃饭没有？” “没吃饭。” “我做了清蒸鲈鱼，再做一个你喜欢吃的红烧肉吧。” “奶奶，我周末搬新家，你去不去？” “王行长去不去？” “王行长去。” “王行长去，我不去。” “奶奶，你别生气了，温锅要在新家做饭，我不会做饭，我爸爸也不会做饭。”小谢想让奶奶去帮忙做饭。 “莹莹，你不该要王行长的房子，也不该和王行长交往。” “我和王行长交往怎么了？” “王行长年龄那么大，他还有老婆，你图他什么？” “我图他有钱，图他对我好。” “莹莹，你是个黄花大闺女，他是个糟老头子，头发都快掉光了，还挺着个大肚子，你们俩一点儿都不般配！” “管他呐！王行长肯给我钱花，我就跟着他。” “莹莹，你找个和你年龄差不多的对象多好，你赶快和王行长分手吧，他有家里还有老婆。” “我不分手。” “莹莹，你怎么这么不听话！” “我爸呐？” “你爸说晚上在外面吃饭。” “我收拾收拾东西，周末搬家。” “莹莹，咱不要王行长的房子，找什么样的不好，非要找个老头子？” “奶奶，我又不是嫁给他，我们只是处朋友，你不要管了。” “莹莹。” 周末，小谢要搬进新房子，乔迁新居了，本来早就可以搬家，她嫌天诚置业张总准备的家具不够好，让张总重新换了一批，新家具有味，开窗放味放了一段时间，年底前终于可以搬家了。天城置业张总十分细心，不仅家具家电，窗帘被褥，连锅碗瓢盆都给准备了，小谢可以直接拎包入住。 “爸，我的房子怎么样？”小谢爸爸来给小谢温锅。 “挺好的，面积挺大的。”小谢爸爸在房子里转了一圈说。 “98平还大呀？才两室两厅，尤其是只有一个卫生间，这一点我最不满意。” “你一个人住，一个卫生间还不够用？” “一个卫生间怎么够？客人来了要上客卫，主人和客人要分开。” “这样已经很好了，莹莹，房产证上是写的你的名字吗？” “那当然了，不写我的名字可不行！” “对，必须写你的名字。” “爸，你回去吧，一会儿我干爹来了。” “莹莹，奶奶不同意你和王行长交往，王行长年龄比我都大，他还有家庭，你到底图他什么？” “我图他对我好，能给我买房子，你能给我买房子吗？” “我不能。” “那不就得了。” “这房子，能值多少钱？” “600多万吧，爸，你回去吧。” “我是来给你温锅的，你怎么撵我走呐？” “温锅空两只手，什么也不带？” “我走得匆忙，没来及买。” “你呀！说你什么好呐？” “王行长什么都好，就是年龄太大了。” “管他呐！只要王行长能给我办事，我就不嫌他年龄大。” “莹莹，你看，我能到王行长的银行上班吗？” “爸，你年龄太大了，不好安排。” “我去当个保安不行吗？” “保安都是年轻小伙儿，你都50岁老头儿了，怎么能干保安？” “保安干不了，我干点儿别的也行啊？” “银行又不是王行长开的，他一个人说了不算，别说你了，我去他银行上班都不行。” “能不能去，你和王行长说说呗？” “要说你自己说吧，你又不是不认识王行长。” “我不是不好意思嘛！” “行行行，等我有机会问问王行长。”小谢不耐烦地说。 小谢奶奶没来，奶奶反对孙女和王行长交往，说了不止一次，但奶奶年事已高，管不了什么事，自己儿子都管不了，何况是孙女。 不知道为什么，银行家普遍肚子大，可能他们酒会饭局多，也可能和总坐着有关系；房地产老板大多偏瘦，房地产老板经常下工地、跑项目，整天飞来飞去，很少在办公室里坐着。 “婉莹，祝贺你乔迁新居！”快到中午的时候，王行长来了，手里还拿着一束鲜花。 “干爹，你怎么才来，我都等你半天了！”小谢扑过去抱住王行长。 “想我了吗？”王行长照小谢脸蛋上亲了一口，手也不老实。 “讨厌，我爸爸在这儿呐！” “谁，我老弟在这儿？”王行长连忙放开小谢。 “王行长来了。”小谢爸爸来到门口。 “在家里就别叫行长了，叫王哥就行了。” “王哥，谢谢你给莹莹买的房子，让你破费了。”小谢爸爸表示感谢。 “破费啥，怎么样？房子还满意吗？”王行长其实一分钱也没花。 “满意，挺满意的。” “这房子现在值600多万，过几年升值得1000万，面积不算太大，关键是地角好。” “是啊，内环以里，离地铁站近，交通挺方便的。”小谢爸爸说。 “干爹，快到中午了，咱们去外面吃饭吧。”小谢说。 “今天给你温锅，哪能去外面吃？知道你不会做饭，我从酒店订了外卖，一会儿就送来。” “还是干爹想得周到，谢谢干爹！” “不用谢，应该的，应该的。” “爸，你可以走了。”小谢想和王行长过二人世界，要撵爸爸走。 “婉莹，哪能让你爸爸走？饭马上就到，吃完饭再走吧。” “好吧，那就吃完饭再走。”小谢说。 王行长和小谢年龄差了30多岁，一个大腹便便、脑满肠肥，一个如花似玉、风采动人，妥妥的两代人。和小谢在一起，王行长好像又找回青春活力，虽然没有什么共同语言，倒也是一剂延缓衰老、增加生活情趣的“良药”。 “谢老弟，你现在忙什么呐？”坐在沙发上，王行长问小谢爸爸。 “没忙什么，打打牌，偶尔炒炒股票。” “股票炒得怎么样？” “不怎么样，能赚一点，赚得不多。” “炒股票轻易不要加杠杆，老百姓想炒股票发财不容易。” “王哥，你是专家，你说最近哪支股票比较好？” “买点房地产股票吧，高科技股也不错。” “王哥，你炒股票吗？” “我不炒，我没有时间炒，每天开会都开不完。” “王哥，你戴的什么表？”小谢爸爸看王行长的表不错。 “瑞士产的百达翡丽，7万多。” “这表这么贵？” “贵吗？这是便宜的。” “表挺漂亮。” “喜欢吗？喜欢就送给你。”王行长说完摘下手表。 “送给我？这么贵的手表我哪能要？” “我还有手表，这块表送给你了，炒股票别错过开盘时间。” “爸，你又管我干爹要什么东西了？”小谢端着果盘过来了。 “我看你爸挺喜欢我这块手表，他没要，是我自己送的。”王行长说。 “对，我没要。” “爸，你可不能管我干爹要东西啊！” “我没要。” “婉莹，你爸没要，一块旧手表算什么？我早就想换了，谢老弟，我给你戴上吧。”王行长把手表给小谢爸爸戴上。 “谢谢王哥。” “谢什么，咱们是一家人了，一家人不说两家话。” 人穷就得志短吗？一分钱难倒英雄汉，杨志在落魄的时候，不得已卖掉祖传的宝刀；秦琼染病困居客店，忍痛卖掉自己的黄骠马，说的是人世艰难。 人在艰难的人世间生活，真的需要一点志气，需要一点刚正自持，越是软弱，生活的磨难越会找上你。小谢爸爸回去后，马上找了一家修表店，以4万块钱把表卖了。 第149章 照片风波 今年的贺岁档竞争十分激烈，有十几部电影扎堆进入，除了喜剧片、动作片、探案片，还有几部动画片，题材和《芭提雅历险记》类似的喜剧电影就有三部。 这么多电影集中进入贺岁档，不怕电影扑街，赔个底朝天吗？他们还真不怕，因为元旦、春节期间，看电影是大多数人的休闲娱乐方式，中国有13亿人口，城市人口有5、6亿，电影市场太大了，只要能排进贺岁档或春节档，即使票房垫底，收益也比平常日子多几倍。 《芭提雅历险记》前期宣传一刻没停，传统媒介、线下活动、社会化营销、整合营销，等等，各种宣传手段都用上了，到最后更是赤膊上阵，上映前10天，剧组开始路演和超前点映，北上广深自不必说，杭州、成都、重庆、武汉、长沙，人口在1千万以上的大城市几乎跑遍了。 路演十分辛苦，有时候一天跑两个城市，上了飞机就补觉，下了飞机直奔活动现场，黄曦导演50多岁了，仍然不辞辛苦地带队路演。 姜雨琪仗着身体素质好，全程跟随路演，张旭东因档期冲突，只参加了两场路演，人多嘴杂，姜雨琪没怎么和张旭东交流。 电影正式上映那一天，姜雨琪身穿白色大翻领羽绒服，黑色紧身裙，脸上戴着墨镜，头上裹着围巾，和助理小红一起去电影院看电影。 万达影城售票大厅，姜雨琪在自助售票机上仔细查看《芭提雅历险记》的上映时间和排片情况。 “小红，《芭提雅历险记》排片有点少啊？第一天上映，怎么只有4个厅？每场间隔时间也有点长。”姜雨琪说。 “是啊，《哈利波特与死亡圣器》排片最多，《熊猫总动员》《西游灵魔传》、《杀手之家》都比咱们多。”小红回答。 “王总到底能不能行？电影交给他发行，第一天排片量就这么少，要知道，第一天的票房很重要。” “管他呐！反正是保底发行，卖不到3亿，全由他兜底，没有金刚钻别揽那瓷器活儿。” “话虽这么说，这部电影，我投入那么大精力，真希望能够成功！” “姜姐，一定会成功的，你不要着急。” “你怎么知道？你又不是神仙。” “我有感觉，我感觉能成功。” “电影快开演了，咱们进去吧。” “姜姐，我买点爆米花吧？” “我不想吃，你想吃就买吧。” “我想吃。” 在电影院看自己演的电影，感觉怪怪的，好像银幕上的人不是自己似的，有一种距离感和陌生感。 不得不说，林璐很上相，银幕上的形象比本人漂亮很多，有些明星其实长相一般，化完妆像变了个人，上镜效果非常好，林璐就是这样的人。 姜雨琪对自己的形象不太满意，自己看上去怎么那么胖呐？一定是摄影师找的角度不好。 到了农贸市场枪战那场戏，银幕上，张旭东拉着自己在枪林弹雨中穿行，高大帅气的形象令人心醉，姜雨琪看得呼吸急促、热血沸腾，手臂一阵阵发麻，仿佛张旭东现在就拉着自己的手。 姜雨琪情不自禁回想起芭提雅激情一夜，心旌摇曳，意乱神迷，真是令人难忘的一夜啊！姜雨琪沉浸在回忆中，电影接下来演的什么都没注意。 和姜雨琪一样，沈总作为制片人也很关心电影上映第一天的表现，《芭提雅历险记》预售情况不太理想，第一天的票房就更加重要了。由于有《哈利波特》这样的大片，《芭提雅历险记》首日票房并不理想，才卖了800多万，豆瓣评分6.3分，沈总有些坐不住了，连忙给王总打电话。 “王总，《芭提雅历险记》上映第一天的票房不太理想啊？” “没办法，有《哈利波特》在，国产电影票房好不了。” “那怎么办？” “不要着急，《哈利波特》再有几天就撤档了，我们再坚持一下。” “不能避开《哈利波特》吗？” “避不开，这样已经不错了，好在豆瓣评分并不低。” “6.3分还不低？” “不低，6.3分还行。” “王总，首日排片率是多少？” “大概是23%。” “23%，能不能增加点排片量，排片率上不来，票房会受影响。” “这很难啊！今年各大院线抱团很厉害，请吃饭都不去，他们怕出现去年贺岁档的坑，去年有几部贺岁片排片率挺高，票房却不好。” “好吧，需要我做什么，你跟我说。” “暂时不用，今年贺岁档竞争太激烈了，有可能会出现黑马。” “好吧，再等等看吧。” 近些年，国产电影有了较大进步，出现了一些既卖座又叫好的电影，但总体上，国产电影和好莱坞大片还有一定差距，为了保护国产电影，贺岁档和春节档尽量少排国外大片，但院线要挣钱，要收回投资成本，一部不排也不现实。 一部电影，上映前几天的票房很重要，口碑和票房不好，院线会自动减少排片比例，《芭提雅历险记》23%的排片比例已经不低了。 《芭提雅历险记》上映好几天了，票房仍然不温不火，好在口碑没有大幅下降，与之相反，《哈利波特》撤档后，一部叫《远东大富翁》的喜剧片异军突起，票房一路上扬。 《远东大富翁》的导演是喜剧演员出身，年龄也不大，今年才三十多岁，既不是科班出身，也没导演过电影，靠演小品积攒了一些人气。《远东大富翁》在不被看好的情况下，越来越受年轻人欢迎，对此，黄曦导演很不服气，也很生气，真是什么人都能当导演了，现在的观众怎么了？审美标准越来越低了。 “姜姐，不好了，网上贴出几张你的照片！”这一天，小红急三火四地跑了来。 “你怎么大惊小怪的，什么照片？”姜雨琪刚起床不久，还没吃早饭。 “你快到微博上看看吧。” “咦，这不是我和张旭东在芭提雅四方水上市场的照片吗？谁发到网上了？”姜雨琪到微博上一看，都上热搜了。 “姜姐，你看看标题吧。” “假戏真做，因戏生情，正在热映的《芭提雅历险记》演员姜雨琪和张旭东，被人拍到在拍摄间隙偷情。”姜雨琪脑袋“嗡”地一声。 “姜姐，你怎么了？” “这，这是谁拍的？谁发到网上的？” “博主叫飞马娱乐，没听说过这个人。” “小红，快，赶紧联系这个人，只要肯删帖，他要多少钱都可以！”姜雨琪一时间乱了方寸。 “现在删帖有什么用？不知道多少人转发了。” “这可怎么办？” “照片拍得不太清楚，姜姐，我们否认行不行？就说不是你和张旭东。”小红建议道。 “好，好，你马上到我的微博上，以工作室的名义，就说那个人不是我。” “好的，姜姐。” “还有，马上联系我的粉丝后援会，让她们赶紧到微博上声援我！不行就雇水军。” “好的，姜姐。” 姜雨琪布置完，又连忙给张旭东打电话，张旭东电话处于无人接听状态。 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明星绯闻八卦总会引起轰动，媒体、粉丝热衷于传播小道消息，喜欢打探明星隐私，有一点风吹草动，整个娱乐圈就像炸了锅。 娱乐圈的本质是名利场，唯名利是图，名利场上是非多，你比我红，我就嫉妒你；你比我咖位高，我就不服气，归根到底是明星挣钱太容易了。 明星演一部电影、电视剧，片酬动辄几百万、几千万，拍一个广告、代言一个产品怎么也得几千万，出席一场活动、陪人吃顿饭，全都明码标价，拍广告的价格有时候比片酬高。 演员是这样，歌星也是如此，一首歌唱红能吃一辈子，钱花完了，开一场演唱会够吃10年。 事情进展很快，小红这边刚在姜雨琪微博上发表否认声明，还表示要追究对方的法律责任。第二天，飞马娱乐博主又晒出几张照片，这几张照片比上一次清晰，照片上，姜雨琪和张旭东勾肩搭背，有说有笑，看上去亲密无间。 “沈总，你看到网上那些照片了吗？”姜雨琪向沈总求助。 “看到了，雨琪。” “沈总，你能不能从制片方角度，说那些照片是剧照，被人非法流出了。” “雨琪，为了不和《杜拉拉升职记》冲突，我们也没到四方水上市场拍呀？” “你就说去了不行吗？” “剧组里那么多人，光我说去了也不行吧？” “那可怎么办？” “雨琪，你发现没有，这两天《芭提雅历险记》票房增加了不少。” “沈总，你什么意思？” “我是说，我们不如顺势炒作，就说你和张旭东因戏生情，你们俩是恋人关系。” “那怎么行？我有男朋友，我怎么向明翰交代呀？” “我和杜总解释一下行不行？死马当作活马医，就说为了电影宣传。” “你说照片是假的，是为了电影宣传，明翰能相信吗？” “相信不相信，事已至此，好像只能这么说了吧？” “那好吧，麻烦你和明翰好好说说吧。” “好，从现在开始，你不要说话了，接下来由我操作。” 姜雨琪对张旭东很不满意，张旭东好像人间蒸发了一样，一句话也不说，留下自己苦苦支撑，想联系也联系不上他，看来，张旭东身边有高人指点。好在杜总这几天不在家，杜总去外地出差了，姜雨琪正在担心杜总那里交代不过去，有沈总帮忙遮掩也挺好。 这几天，姜雨琪吃不好、睡不好，闭上眼睛就是那几张照片，虽然动作亲密了些，四方水上市场的照片还好说，就怕对方掌握自己晚上进张旭东房间的照片，那就不好解释了。姜雨琪心急如焚，像热锅上的蚂蚁，飞马娱乐博主是谁呐？姜雨琪现在杀了对方的心都有。 沈总接手后，姜雨琪从早到晚坐在电脑前，希望舆论能朝有利于自己的方向转化，自己的粉丝也很给力，纷纷到微博上声援支持自己，给没给粉丝钱，姜雨琪不知道。 有一点不好的是，张旭东的粉丝看不上自己，说自己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根本配不上张旭东，把姜雨琪气得够呛。张旭东的粉丝人数众多，和姜雨琪的粉丝在微博上展开骂战，双方骂的话很难听，两边的粉丝炮火连天，飞马娱乐那方面反倒没了动静。 “姜姐，飞马娱乐博主找到了，对方开价300万，给300万他不再发了。”小红来找姜雨琪。 “300万，这是狮子大开口啊！这个人是谁？” “是一个娱乐小报记者，照片是从游客手中买的。” “我怎么这么倒霉，300万不是小数目啊！” “我们给不给？” “能不能便宜点？300万太贵了。” “对方一口价，不给300万，他还要发。” “好吧，给他300万，我们和他签个和解协议，如果他敢再发，就赔偿咱们600万，还要追究他的法律责任。” “好，我马上找律师写协议。” “越快越好。” “姜姐，你注意没有，于畅今天发微博攻击你了。” “于畅？这件事跟她有什么关系？我昨天睡得晚，还没看微博。” “于畅说你有男朋友，你男朋友是杜总，于畅说你脚踩两只船。” “这个贱人！关键时候跑出来落井下石了！” “姜姐，我们怎么办？要不要反击于畅，我们也爆于畅的黑料？” “算了吧，我们现在处在下风，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别着了她的道，让她蹦吧！张旭东太让我失望了，我被人攻击成这样，他一句话也不说。”姜雨琪考虑了一下说。 “姜姐，男人都靠不住，你就不要指望他了。” “唉！这些男人啊，出了事跑得比谁都快，让我一个弱女子对付这一帮饿狼！” “姜姐，杜总那边怎么办？”小红小心翼翼地问。 “明翰这两天没给我打电话，我也不敢给他打电话，也许他还不知道这件事吧。” “不知道更好，姜姐，我去办飞马娱乐的事了。” “好，你马上去办，协议签好后，我把钱打给你。” “好的，姜姐。” 姜雨琪这里焦头烂额，《芭提雅历险记》票房却悄悄上涨，上映一周票房突破1亿，票房成绩紧随《远东大富翁》，排在第四名。姜雨琪以前不怎么出名，这么一闹，知名度反而比以前更高了。 一部电影的利润不仅仅是票房，还包括其他收益，如：版权收益、衍生品收益、广告收益、资本市场收益，等等。电影放映完后，制片方可以把电影播放权卖给电视台、网络平台，一些电影的衍生品收益远超票房，如：迪士尼电影。一部电影，票房只是看得见的收益，看不见的收益可能更多，这也是资本热衷投资电影的原因之一。 第150章 杜总赶走姜雨琪 人怕出名，猪怕壮，这句话在娱乐圈不适用，娱乐圈明星的知名度直接和片酬、广告代言费挂钩，越出名，身价越高。 为了出名，一些明星不择手段地大肆炒作，炒绯闻、炒隐私、碰瓷、口水战，等等，甚至不惜自黑，自己爆自己的黑料，只要能出名，怎么的都行。 明星本应靠演技、靠作品服人，结果成了话题、流量的竞争，这也是近些年影视作品质量不高，商业片横行，烂片迭出的原因之一。 经过姜雨琪绯闻事件的炒作，《芭提雅历险记》票房直线上升，牺牲一个姜雨琪，换来票房大幅上升，怎么看都值得。并且，用沈总的话说，姜雨琪非但没有牺牲，反倒提高了知名度，身份由三线明星上升到二线，对此，黄曦导演也表示赞同。 绯闻这种事，从来对男人和女人影响不一样，张旭东没怎么受影响，几乎毫发无损，反正人家是单身，也没有女朋友，姜雨琪经于畅一揭发，立刻成了对感情不专一，脚踩两只船，水性杨花的坏女人。 “明翰，你回来了？”躲过初一，躲不过十五，杜总终于出差回来了。 “嗯，我回来了。”杜总看上去很疲惫。 “辛苦了，出差累不累？” “不累。” “吃没吃晚饭？家里有云吞，我特意给你准备的。” “我不想吃，雨琪，你看看这个，你怎么解释？”杜总从包里拿出一本杂志扔在茶几上。 “这，这是什么？”杂志封面是姜雨琪和张旭东在芭提雅四方水上市场的照片，姜雨琪正在给张旭东喂水果。 “你问我，我问谁，说吧，你和那个张旭东是怎么回事？”杜总逼问道。 “明翰，你怎么能相信这种娱乐杂志的鬼话，这是剧组拍的剧照，用来宣传用的。” “剧照？你能不能编个好一点的理由？” “明翰，这都是为了电影宣传啊，沈总没告诉你吗？” “沈总和我说了，你们当我是三岁小孩？” “明翰，我和张旭东就是去四方水上市场逛逛，绝对没有别的事！” “说谎，你们俩贴得那么近，杂志上说你们俩是金童玉女，我看是奸夫淫妇。” “明翰，我和张旭东没有什么，你不能冤枉我呀！” “我不想听你解释了，你收拾收拾东西走吧。” “明翰，我发誓没有做过对不起你的事，你别让我走了。”姜雨琪哀求道。 “不行，我已经不相信你了，你赶快收拾东西走人。” “明翰，我不走，我发誓没做过对不起你的事，是你误会我了！”姜雨琪声泪俱下地说。 “误会？你考虑过我的感受吗？报纸杂志满天飞，你让别人怎么看我？这些年，我没少投资你的电影，我不求回报，只想让你高兴。” “明翰，谢谢你对我的支持，别让我走了，我发誓绝对没做对不起你的事！”姜雨琪扑通一声跪在杜总脚下，双手抱住杜总的腿。 “现在满大街都传开了，你让我怎么相信你？” “明翰，再给我一次机会吧，我以后绝对不和别的男人走近，哪怕是演戏需要也不行。” “你走吧，我不想再看到你。” “明翰，你就不能原谅我一次吗？” “不能原谅。” 姜雨琪心理素质很过硬，说什么也没用，就是死活不承认。 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姜雨琪现在知道后悔了，张旭东不接纳自己，杜明翰又要和自己分手，竹篮子打水一场空，这时候想起杜明翰对自己的好了。姜雨琪哭着收拾几件自己的东西，东西太多了，一时拿不走，姜雨琪也不想全拿走，她想什么时候杜明翰原谅她了，她再回来。 杜总靠在沙发上，手捂着头，浑身像散了架，一点力气都没有，男人被女人背叛，对自尊心的伤害很大。杜总喜欢姜雨琪，姜雨琪身材高挑，长相漂亮，风情万种，性感迷人，又是电影明星，身上自带光环。 爱江山更爱美人，这是很多成功男人的通病，也是很多成功男人的标志，当然，杜总没少给姜雨琪投钱，几千万是有了。 香港富豪喜欢找明星做女朋友，李嘉欣、关之琳、蔡少芬、袁洁莹、洪欣，等等，都曾经是刘銮雄的女朋友，为了追求这些女明星，刘銮雄不惜豪掷千金，只为博美人一笑，香港女明星这么容易被打动，可能是当时明星片酬太低了，不像现在明星片酬这么高。 看上去外表粗狂的刘銮雄，其实内心丰富、情感细腻，《大话西游》里最着名的一句台词“曾经有一份真挚的爱情摆在我面前，我没有珍惜，等到失去的时候我追悔莫及。”据说出自刘銮雄的手笔。 姜雨琪自己有房子，她在市中心花3千多万买了一套280平米的大平层，面积虽然比不上杜总的房子，在寸土寸金的市中心，也称得上豪宅了。房子好长时间没人住了，姜雨琪和小红开窗放味，收拾了两三天。 娱乐圈很难交到真正的朋友，出事以来，没有人帮姜雨琪说话，连打电话问候的人都很少，平时在一起嘻嘻哈哈，在镜头前好似姐妹的朋友，现在连影子都找不到，可能是怕引祸上身吧，真是塑料花姐妹情。 “姜姐。”小丽来看姜雨琪。 “小丽来了。” “姜姐，你喜欢吃水果，我给你买了一些新鲜水果。”小丽拎着一个果篮。 “唉，全世界的人都知道我喜欢吃水果了。”姜雨琪指的是娱乐杂志、小报上登的照片。 “姜姐，你管那么多干什么？他们愿意写就写，愿意发就发，反正是帮你宣传了。” “小丽，我名声是不是被他们搞臭了？” “臭什么？你又不是婚外情，就是对杜总有点影响。” “可不是嘛，明翰把我赶出来了，非要和我分手，都怪这个杀千刀的于畅！”姜雨琪气愤地说。 “不要紧的，杜总可能是一时生气，等杜总气消了，你再回去。” “这都是为了电影宣传，为了票房，沈总也帮我劝明翰，我和张旭东真没有什么，明翰就是不相信啊！” “姜姐，杜总气消了就好了，你不用着急。” “唉，自从出事以后，只有你来看我，我那些朋友连面都不照啊！” “她们不来，我得来，不来就不来吧，她们嫉妒你还来不及呐！姜姐，你现在可比过去火多了。” “我火了吗？” “当然了，微博上、报纸上、杂志上，到处都是你，《芭提雅历险记》看的人比之前多多了。” “小丽，你看了吗？” “我看了。” “我演得怎么样？” “你演得很好啊！尤其是你和张旭东一出场，那真是金童玉女，神仙眷侣，说实话，张旭东确实很帅。” “那是演电影，小丽，你怎么样？你和徐老板处的挺好吧？” “挺好，徐老板对我帮助挺大的，谢谢姜姐。” “谢我干啥，你和徐老板好好处吧，你们俩最好能结婚，别像我，我想嫁给明翰，明翰一直说不着急，他干房地产，我演戏，我们俩都在忙事业，顾不上结婚，结了婚就没人说闲话了。” “是啊，说实话，杜总对你也挺好的。” “明翰误会我了，明翰对我那么好，我怎么能做对不起他的事？你说是不是？” “是啊，杜总一定是误会你了。” “小丽，你在新世纪模特经纪公司怎么样？我一直很关心你的事业发展。” “还行吧，我上个月参加了世界精英模特大赛中国区总决赛，获得了最佳上镜奖。” “最佳上镜奖挺好的呀！” “好什么，我连前10名都没进去。” “小丽，你就是对自己要求太高了，和我一样。” “我哪能和姜姐比，姜姐是大明星，是我学习的榜样。” 谁都喜欢听好话，姜雨琪是表扬和自我表扬相结合。小丽的话让姜雨琪燃起希望，她想明白了，即使有人放出她进张旭东房间的照片，她也不承认，大不了说对台词。 照片一直没有放出来，姜雨琪悬着的心逐渐放了下来，看来，芭提雅酒店保安管理的好，闲杂人等进不去。 小红买菜回来了，姜雨琪中午留小丽在家里吃饭，姜雨琪现在不敢去外面吃饭，她怕被人认出来，又要引起风波，看来，姜雨琪得在家里躲一阵子了。 贺岁档历来是喜剧电影的天下，年终岁尾，观众到电影院看电影，图的是哈哈一乐，过于深刻的电影好像不适合在贺岁档上映。 《哈利波特》下架后，《远东大富翁》仍然一骑绝尘，领跑票房纪录，票房已经突破4亿，《芭提雅历险记》紧随其后，票房突破3亿，《熊猫总动员》、《西游灵魔传》、《杀手之家》票房也都突破1亿，眼看今年的贺岁档将迎来丰收年。 夜幕降临，华灯初上，北京二环一家私人会所灯火通明、豪车云集，会所门前挂着红色宫灯，门口立着两大盆金桔，一个个橘黄色的金桔结的很好，迎宾小姐身穿红色旗袍迎接客人，大堂里挂着巨大的红色中国结，拉着彩带，洋溢着新年气氛，包房里觥筹交错、歌声阵阵。 三楼一间包房里，沈总、赵总、孙总正在一边喝酒一边商谈事情。 “沈总，《芭提雅历险记》票房已经突破3亿，我们和王总签的保底发行协议有些吃亏了。”孙总说。 “没想到这么快就突破3亿，有点出乎意料。”赵总说。 “看这架势，突破4亿没问题。” “超过4亿，王总、张总拿80%，我们才拿20%，分钱的人还这么多。” “我们这不是给人做嫁衣了吗？沈总，你怎么不说话呀？” 孙总说。 “你们俩一开始都没看好这部电影，说剧本不行，我这才找来姚老板，没想到姚老板傻人有傻福，钱都得被他和王总、张总分了。”沈总说。 “是这样，那你是怎么说服姚老板投资的？” “简单，姚老板这个人好色。” “原来如此。” “敢情我们都瞎忙活了。” “我让你们投资你们不投，非说风险大，回头自己又不敢发行，这回好了，给人做嫁衣了。” “后悔药没处买去，你说姜雨琪的事是谁捅出来的？” “我怀疑是王总，《芭提雅历险记》一开始票房不好，王总捅出这件事，我只好顺着炒作，没想到炒作成功了。” “拿着我们的钱，黑着我们的人，王总真是吃人不吐骨头哇！” “没办法，吃一堑长一智吧，好在电影版权是我们的，后续受益咱们仨平分。” “看来只能这样了。” “黄曦导演也参与分成吧？”赵总问。 “黄曦导演的报酬分两部分，固定片酬4000万，参与10%票房分成。” “黄曦导演这回得大赚一笔了。” “《芭提雅历险记》很有可能会创造黄曦导演的票房纪录。” “电影还要上映一阵子，看影院排片率，应该差不多。” “你们俩这回有信心了吧？我打算趁热打铁，和黄曦导演签一个5年对赌协议，黄曦导演已经初步同意了，你们参不参加？” “什么对赌协议？” “就是我们以12亿溢价收购黄曦导演的影视公司70%股权，我做制片人，黄曦导演一年给我们拍一部电影，他的影视公司要承诺每年税后净利润不低于1.5亿，且每年增长15%，完不成任务，黄曦导演将以现金补足差额。” “原来，你拍《芭提雅历险记》就是要绑定黄曦导演？” “说的对，有黄曦导演这块金字招牌，哥几个还怕赚不到钱吗？” “高啊，这叫做螳螂捕蝉黄雀在后，我们跟你干！” “那好，过几天我们就和黄曦导演敲定协议细节。” “姚老板呐？我们带不带他？” “姚老板？那个大老粗，我们用完他就把他一脚踢开吧。” “对，整个一个暴发户，他懂什么电影。” “咱们三个人就够了，不要再增加人了。” “好，干杯！” “干杯！预祝我们成功！” 近些年，影视产业或者泛娱乐产业发展很快，虽然比不上房地产，电影业票房一年几百亿，泛娱乐产业一年几千亿，但是发展速度快，影响力大，一部好电影，上亿人观看，至于文化上的意义，更是无法用金钱衡量。 迅速发展的影视产业引来资本大举进入，任何一个领域，只要被资本涉足，无一不变得急功近利，例如：足球、房地产，这也没有办法的事，因为赢者通吃，追求短时间内利润最大化，是资本的本性。 第151章 加拿大温哥华 一年一年，时间过得很快，新年过去，马上又要迎来春节，不知道是地球自转速度加快了，还是怎么的，现代人总觉得时间过得快，时间不够用。 兴哲今年春节不打算回家了，兴哲夏天回过一次家，恒元国际夜总会春节期间继续营业，春节期间上班的员工给三倍工资，兴哲想多赚点钱。 兴哲和小丽有时间没见面了，倒不是因为梁军找过他，是小丽工作忙，没时间见他。今天，小丽说有时间，两人约好在一家高级西餐厅见面，西餐厅是小丽选的，不知道贵不贵，兴哲带了2000块钱，还特意穿上西装、皮鞋，西装一穿，兴哲立刻像一个商务人士。 “这家西餐厅环境不错。”兴哲说。 “还行吧，我在这里吃过饭。”小丽说。 “小丽，你来点餐吧，我不太会点西餐。”兴哲看着菜单说。 “好吧，我来点吧，这是家意大利餐厅，西餐很正宗，你平时吃西餐少，以后有人问，你也说吃过。菲力牛排、法国鹅肝、黑鱼子酱、帕尔马火腿、蔬菜沙拉，再来一份意大利面。” “点这么多能吃的了吗？”兴哲一看价格，高得吓人。 “不多，我是给你点的，我吃蔬菜沙拉就行了，喝什么红酒？” “这里的红酒好贵啊！” “吃西餐一定要喝红酒，快过年了，今天我请你。” “你请我？” “对，我请你。” 小丽穿一件驼色羊绒大衣，里面是黑色蕾丝长裙，身材高挑，举止优雅，头发染成深棕色，脸上化着淡妆，脖子上挂着施华洛世奇水晶项链，手腕上戴着金色英纳格镶钻女士腕表。 小丽皮肤白皙，眼含秋波，眉目传情，像一朵含苞待放的玫瑰花，既美丽娇艳，又带有几分贵妇气质。 “小丽，你今天真漂亮。” “谢谢。” “世界精英模特大赛中国赛的录像我看了，你表现不错。” “真的吗？” “真的，这两年你进步太大了，你出场的时候，我都没认出你来。” “我还是我，没有什么变化。” “你自己可能没感觉，你变化真的很大。” “成绩不理想，我只获得了最佳上镜奖。”小丽对成绩一直耿耿于怀。 “你对自己要求太高了吧？最佳上镜奖也挺好的。” “兴哲，说说你吧，你有什么打算？” “我能有什么打算，过一天算一天吧。” “你不要这么消极，模特干不了，可以干点别的。” “我能干什么？当健身教练，年龄一天比一天大了，当业余足球教练，挣不了多少钱，做生意，我没有本钱。” “没有本钱，我可以借给你，不管干什么，一定要有计划。” “你说的对，夜总会保安不是长久之计，我也不能干一辈子保安。” “兴哲，你学学做生意吧，从小生意开始干。” “我也不会做生意啊？” “谁一开始就会？慢慢学吧。” “好，我听你的。” 服务员开始上菜，小丽要了一瓶波尔多红葡萄酒，服务员把红酒打开，用白餐巾裹着酒瓶，把酒倒到醒酒器里。 餐厅里的客人衣着光鲜，谈吐不俗，还有几个老外，说着英语。不知道为什么，兴哲觉得有些拘束，刀叉也用不习惯，不如在小饭馆吃饭自在。 “兴哲，你尝尝法国鹅肝，口感很好。” “鹅肝这么大呀？” “法国鹅肝个头儿很大，味道怎么样？” “味道很好。” “喝点红酒吧，吃西餐一定要喝红酒。” “好，你点这么贵的菜干什么，随便吃点什么就行了，红酒一人一杯就行了，不用点一瓶。”兴哲喝了一口红酒说。 “喝不完你拿回去，我最近接拍了两个广告，还有两个产品找我做代言。” “怪不得呐，你发财了呀！” “发财谈不上，反正是比过去有钱了。” “小丽，我记得有一年冬天，咱们俩天天吃方便面，连火腿肠都没有。” “是啊，冬天没有活儿，挣不到钱。” “你好，菲力牛排好了。”服务员端上牛排。 “小丽，你点的菜都是硬菜，这牛排看着就有食欲。” “喜欢就多吃点，不够我再点。” “够了，还有菜没上呐！” “你不用客气，今天我请客，想吃什么就点。” 这家西餐厅的菲力牛排选用澳洲产牛排，牛排像砖头一样厚，肉质鲜嫩多汁，三分熟的牛排两边煎得焦黄，切开里面还带有血丝，会吃牛排的人都是吃三分熟。兴哲从来没有吃过这么好的牛排，酒也很好喝。 “小丽，有件事，我不知道该不该说。” “什么事？你怎么吞吞吐吐的？” “前段时间有个人到夜总会找我，说是他老板让他找我，问我和你是什么关系。” “你是怎么说的？” “我说你是我女朋友。” “后来呐？” “后来，那个人说他老板现在和你在一起，他开价50万，让我离开你。” “50万，你答应了？” “我没答应，我不想和你分手。” “后来呐？” “后来，他又把价码提高到100万，100万我也没答应，我和他打了起来。” “你说的这个人长什么样？” “四十多岁，中等身材，看上去挺干练的。” “好，我知道了。”小丽一听，知道是徐老板的司机梁军。 “知道就好。”兴哲埋头吃饭。 “兴哲，你不想知道我和他老板是什么关系吗？” “不想知道。” “你是个男人，你为什么不想知道？”小丽突然觉得很生气。 “因为我答应你三个条件，我们有约法三章。” “你把他打了？” “没有，我被他打了。” “你被他打了，你怎么这么不争气？” “我知道我没用。” “100万不是小数目，你为什么不要100万？” “我不想和你分手。” 小丽根本不爱徐老板，她对徐老板没有感情，小丽爱的是兴哲，但兴哲什么也给不了自己。小丽有时候恨兴哲，恨兴哲没有本事，不争气，和兴哲在一起，是嫁给了爱情，可除了吃糠咽菜，什么也得不到。 小丽是有野心的女孩子，不甘心一辈子过平庸清贫的生活，没有物质基础的爱情，让小丽看不到希望。小丽时常感叹命运的不公，什么都要靠自己，想得到一点点东西，总是要付出一定代价。 春节期间，庆东飞往加拿大温哥华的航班旅客爆满，有旅游的，有度假的，有上学的，有放假回家的外企高管。小丽和徐老板坐在头等舱，头等舱也满员了，除了中国人，还有几个拖家带口的老外。 温哥华位于加拿大不列颠哥伦比亚省西南部太平洋沿岸，三面环山，一面傍海，东北部的洛基山脉阻挡住来自北极的寒冷空气，南面受太平洋季风和暖湿气流影响，全年气候温和，降水丰沛。 温哥华纬度虽然和中国黑龙江省差不多，但属于温带海洋性气候，夏天平均气温在20度左右，冬天平均气温在零度以上，连续多年被评为全球最宜居城市。温哥华是加拿大第三大城市，人口一百多万，华人占三分之一，是华人聚居的城市。 经过十几个小时的长途飞行，飞机在温哥华国际机场安全降落，庆东和温哥华时差相差16个小时，下午起飞，到达温哥华还是白天。 温哥华国际机场指示牌都是英法中三语对照，不会英语也没问题，下飞机首先到入境大厅过海关，徐老板和小丽走的是枫叶卡通道，过完海关取行李，取完行李排队出关。 “老爷，下午好，路上辛苦了！”一个华人司机开车来接徐老板。 “张师傅，这是刘丽丽，我女朋友。”徐老板介绍道。 “刘小姐你好！” “张师傅好！” “你们上车吧，我来拿行李。”张师傅用遥控器打开奔驰suv后备箱，把行李放上去。 小丽原本打算过年回家，徐老板说带小丽到温哥华度假，顺便散散心，小丽没怎么出过国，看徐老板态度坚决，只好答应了。 黑色奔驰suv行驶在高速公路上，路两旁是高大的雪松、冷杉、铁杉树，树龄都在百年以上，放眼望去，到处都是树木，植被很丰富。 夕阳西下，温哥华市中心高楼林立，金色的阳光撒向海湾，密密麻麻的游艇和帆船停泊在栈桥边，远处巍峨的洛基山脉覆盖着白雪，冰川被阳光染成红色，小丽被温哥华秀美的景色深深吸引，看来是不虚此行。 “温哥华最好的季节是秋天，11月份枫叶红了，火红火红的枫叶非常好看。”徐老板说。 “徐叔，你经常来温哥华？” “经常来，我在这里有房子，每年都过来住一阵。” “你喜欢温哥华？” “喜欢，这里离中国比较近，华人也多，英语不好也没问题。” “你在这里有房子？” “对，有房子，没有房子，我来了住哪儿啊？” “这里环境看起来不错。” “是啊，水好，空气好，最主要是人少，安静。” “是挺安静的。” 年轻人喜欢热闹，上了点年纪的人喜欢安静，加拿大地广人稀，像温哥华这样的大城市也没有多少人，不像中国城市，动辄几百万、上千万人口。 人越多的地方，竞争越激烈，因为资源有限，当然，人口密度大，不等于经济不繁荣，如果单从人均居住面积上看，还是加拿大、俄罗斯这样的国家住得宽敞。 黑色奔驰suv驶进郊区一片别墅区，这里是高级别墅区，路两旁生长着高大的冷杉，每栋别墅的院子都很大，草坪修剪得整整齐齐。车子开进一栋别墅，甬路中间有一座花坛，花坛中央是喷泉，冬天没有喷水，管家、厨师和保姆在别墅大门口列队迎接。 “老爷，您回来了。”华人管家打开车门说。 “回来了。”徐老板回答。 “这位是？” “啊，这是我女朋友，刘丽丽。” “刘小姐，你好，路上辛苦了！” “你好。” 别墅有三层，占地面积很大，坡屋顶，屋檐呈品字形，阁楼上开着圆形窗户，青石外墙，落地窗，大门两侧石壁上挂着两盏欧式壁灯，古朴中透着现代。 一楼大厅铺着橡木地板，真皮沙发，欧式实木家具，壁炉里，碗口大的松木劈柴熊熊燃烧，整个别墅的家具、陈设比徐老板在庆东的别墅高级很多，面积也大很多。 “老爷，晚饭准备好了，您想什么时候开饭？”管家问。 “我们先休息一下，半小时以后吧。” “好的。” 餐厅在一楼，小丽和徐老板洗完脸，换完衣服，下楼吃饭。餐厅很大，中央有一张实木长方形大餐桌，墙边是一排实木酒柜，里面摆着各种红酒，屋顶挂着巨型水晶吊灯，餐桌上放着三盏枝形银烛台，烛台上点着白色蜡烛。 徐老板在主座就坐，小丽坐在徐老板对面座位，中间隔了很远。 “坐那么远干什么？又没有别人，你到我旁边坐吧。”徐老板招呼道。 “这样坐挺好，别被人笑话了。”小丽说。 “笑话什么？你把这里当成自己家，不要拘束，过来坐吧。” “好，我过去坐。” 小丽坐到徐老板旁边，管家开始上菜，厨师是香港人，擅长做粤菜，红烧鲍鱼、凉拌海参、上汤焗龙虾、脆皮烧鹅、红烧大群翅、八宝冬瓜盅，五菜一汤，色香味俱全，看着就有食欲。海参、鲍鱼、龙虾都是加拿大当地产的。 “老爷，您喝什么酒？”管家问。 “小丽，你想喝什么酒？” “徐叔，我喝什么都行，你来选吧。” “那，喝点红酒吧，勃良第黑皮诺红葡萄酒。” “好的，老爷。”管家去酒柜拿酒。 “小丽，你尝尝加拿大产的海参、鲍鱼，还有龙虾，味道和中国不一样。” “加拿大也有海参、鲍鱼？” “有，以前当地人不吃，中国人来了以后才开始吃。” “海参挺好吃，味道不错。”小丽尝了一口凉拌海参。 “是啊，我觉得比辽参好，鲍鱼也不错。” “是不是因为海水凉，海参、鲍鱼生长期长？” “应该是这样。” 小丽饭越吃越困，因为时差的关系，生物钟有点紊乱，吃完饭，小丽去浴室洗澡，洗完澡准备睡觉。从浴室出来，保姆把睡衣已经准备好了。 “李姐，我换下来的衣服呐？”小丽问保姆。 “少夫人，你换下来的衣服我帮你洗。”保姆说。 “我的内衣呐？” “少夫人，内衣我也帮你洗。” “内衣哪能让你洗？内衣我自己洗吧。” “少夫人，这是我的工作，老爷换下来的内衣都是我洗。” “李姐，内衣还是我自己洗吧。” “不用，不用，我已经泡上了，一会儿用手洗。” “那谢谢你了，还有，我不是什么少夫人，你叫我小丽就行了。” “不能叫小丽，现在不是，将来就是少夫人了。” 管家、保姆都是老一辈华人，还保留着老传统，对工作兢兢业业，对雇主毕恭毕敬，少夫人的说法，小丽听着多少有些不适应。 年龄大的人倒时差慢，徐老板倒了好几天，小丽时差倒的快，两天就倒过来了。白天，徐老板睡觉的时候，小丽一个人在院子里散步，温哥华冬天不算太冷，气温在零上5度左右，院子很大，种着各种观赏树木，有枫树、银杏树、北美香柏，还有加拿大铁杉，走一圈得十几分钟。 第152章 四明内家拳 兴哲知道小丽出国，小丽临走前告诉他了，去哪儿，和谁一起去，兴哲不知道。临近春节，大街上节日气氛渐浓，老城区家家户户开始准备年货，腊肉、腊肠、熏鱼、烤麸是家家必备的年货。火车站、机场、码头人头攒动，大包小裹，家在外地的打工人开始回家过年。 兴哲的家在东北，舍不得买飞机票，每年都是坐火车回家，现在有高铁，回家方便多了，高铁也要十几个小时。在外打工的人，就盼着每年春节放假回家，看到别人回家，兴哲也想回家，心里像长了草，爸爸治病需要钱，春节期间上班能多挣点。 “兴哲哥，你春节回不回家？”晓兰问。 “我想回去，经理说春节期间营业，安保部缺人。” “你不打算回去了？” “不回去了。” “我也不打算回去了，给家里寄点钱就行了。” “晓兰，你多长时间没回家了？” “一年没回去了，去年春节我回家了。” “你想不想家？” “怎么不想，越到春节越想家。”晓兰眼圈有些发红。 “是啊，忙了一年了，春节谁不想回家。” “兴哲哥，你大年三十怎么过？和女朋友一起过吗？” “啊，我女朋友出国了，她去国外旅游了。” “你没和她一起出国旅游？” “没有。” “上次来夜总会找你的人，最近没找你吧？” “没找。” “你不要再和人打架了，我们都很担心你。” “不用担心，我不是打不过他，我是怕对公司不好，他如果再来找麻烦，我一定不客气。” “那个人不好对付，你还是小心一点吧。” “谢谢你的关心。” “唉，说到底就是挣钱少，干什么能挣大钱呐？” “是啊，到我们这里消费的，都是有钱人，什么时候我们也能挣大钱呐？” “兴哲哥，我想发财，我想挣大钱，你有什么好办法吗？我和你一起干。” “我没有什么好办法，买彩票算不算？” “买彩票也算，以后我每天买10注彩票，万一中大奖了呐？” “10注彩票有点多，买5注就行。” “好，我明天就开始买。” 买彩票当然是玩笑话了，晓兰听说了兴哲女朋友的事，从心里为兴哲鸣不平，出国旅游都不带着兴哲，兴哲女朋友明显要抛弃兴哲了，兴哲还这么痴情。嘴上说不好对付，晓兰希望上次那个人再来找兴哲，但不希望兴哲再被打。 说到买彩票，经常买彩票的人大多是穷人，有钱人不会买彩票。狭小拥挤的投注站里，叼着烟卷、振振有词的彩民们，一边研究走势图，一边交换着某某投注站又出了大奖，好像下一个中奖的人就是自己，虽然更多的是一种心理安慰，每天都怀有希望也很重要。 “张兴哲，我姓梁，我叫梁军，前段时间去夜总会找你的，有时间吗，我想和你好好谈谈。”真是怕啥来啥，梁军给兴哲打来电话。 “你怎么有我的电话？” “这个不难。” “我和你没什么好谈的。” “张兴哲，我们的问题还没有解决，你最近又去找刘丽丽了吧？” “我和小丽的事，你管不着，我也不怕你。” “明天晚上八点半，滨江湿地公园，你要不来，我还去你们夜总会找你。” “姓梁的，我警告你，你不要欺人太甚！” “年轻人，你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 “好，明天见。” “好，一言为定。” 兴哲很生气，还没完没了了，上次就吃了亏，一直没咽下这口气，姓梁的今天又找上来了，看来，躲是躲不过去了。兴哲一直暗气暗憋，梁军说的情况很可能是真的，小丽和梁军老板在交往，自己成了梁军老板的眼中钉。小丽走到今天，很可能是借助了梁军老板的势力，自己不但帮不了小丽，连生存都成问题，兴哲也想过退出，但有些舍不得，舍不得离开小丽。 “经理，我明天晚上想请个假。”兴哲神情暗淡地来找安保部经理。 “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吗？” “啊，上次来夜总会找我的那个人给我打电话了，他想要和我见面。” “是这件事啊，我问过咱们老板了，老板说你惹了不该惹的人，兴哲，不要为了一个女人，影响自己的前途，老板还让我和你说呐，建议你离开你女朋友，我一直没和你讲。” “凭什么让我离开我女朋友？” “兴哲，女人心，天上云，女人的心比天高，你女朋友恐怕已经背叛你了，她已经另择高枝了，你何必还要维持这种关系？” “我相信我女朋友是爱我的，她也有为难之处。” “爱你？爱情在金钱面前一文不值，你女朋友给你戴绿帽子，你也不在意？” “我相信我女朋友有难处。” “兴哲，我要是你，赶紧拿钱走人，你养不起这样的女朋友，你们俩不合适。” “我现在没有钱，不等于将来没有钱。” “有志气，这是我欣赏你的原因，但是，光有志气还不行，人还是要现实一点。” “经理，你说的都对，我也理解，但我不服，我咽不下这口气。” “兴哲，你还是太年轻了，人在矮檐下，怎能不低头，该低头的时候就得低头。” “我不低头。” “你怎么这么犟呐？明天我和你一起去吧，我怕你一个人去吃亏。” “经理。” “别说了，咱们俩兄弟一场，我不能眼看着你吃亏呀！” “谢谢经理。” 安保部经理挺欣赏兴哲，觉得兴哲在自己手下工作有点屈才了。兴哲和别的保安不一样，不仅外在形象好，工作认真负责，待人接物也不卑不亢，不像有的保安，在领导面前低头哈腰，领导一走就狐假虎威，虽然脾气不太好，兴哲还是挺正直的一个人。 女人长得漂亮是一种资本，是征服世界的武器，男人漂亮却算不了什么，商品经济社会，通常以金钱衡量一个男人，男人有钱才算成功，没有钱，长得再漂亮也没用。 “兴哲，把家伙什儿拿着。”第二天晚上临出发前，安保部经理从柜子里拿出一副双节棍和一根棒球棒。 “经理，还用拿双节棍吗？” “拿着吧，我看那个人身手不凡，我怕咱们俩对付不了他。” “经理，你不用出手，我上次是大意了。” “拿着吧，有备无患。” “好吧。” “是在滨江湿地公园吗？” “对。” “开我的车吧，兴哲，你会开车吧？” “我会开车。” “好，你来开车。” 滨江湿地公园位于城郊，在长江边上，面积很大，有大片大片的芦苇，还有湖泊、草地、林地，起到涵养水源、净化城市空气的作用，同时，为鸟类迁徙提供临时栖息地。 公园冬天本来就游人稀少，到了晚上更是没有人了，兴哲把车开到停车场，偌大的停车场别说人了，一辆车也没有。 “8点半了，他怎么还没到。”兴哲说。 “你们是约在滨江湿地公园吗？”安保部经理问。 “是。” “不着急，我们再等一等。” 兴哲走下车，在车头前来回踱步，停车场灯光昏暗，江风吹来，芦苇丛发出窸窸窣窣的响声，幸亏经理陪自己来，一个人来确实有些孤单。 又等了一会儿，一辆轿车从远处开来，开到兴哲近前停下，大灯晃得兴哲睁不开眼睛。 “不好意思，我来晚了。”一个人从车上下来。 “是梁军吗？”兴哲抬手挡住灯光。 “是我。” “你把大灯关上。” “好，我关上。” “你一个人来的？” “对，我一个人，你车里还有人啊？” “是我经理。” “哦。” “说吧，你想谈什么？” “还是上次那件事，我上次可能说话方式不好，请你原谅。” “如果还是上次的事，那我们没有什么好谈的。” “想必你也知道了，刘丽丽现在和我老板在一起，明人不说暗话，模特有的是，刘丽丽凭什么到新世纪模特经纪公司，刘丽丽能有今天，都是我老板帮的她，和你在一起，刘丽丽能得到什么？” “别说了，你老板不就是有几个臭钱吗？有什么了不起？” “说到钱，我把钱带来了，这是50万现金，我下午去银行取的，张兴哲，你把钱拿走吧。”梁军把装有50万现金的帆布包扔在地上。 “这算什么？这是施舍吗？” “随你怎么说吧，换了我，一分钱也不会给你。” “你知道，我最瞧不起你们这些有钱人的是什么吗？” “什么？” “你们总以为无论什么都可以用钱买来，我相信小丽爱的人是我，不是你老板。” “爱你为什么还要和别人在一起，实话跟你说了吧，刘丽丽和我老板一起出国了，他们俩现在在加拿大度假，刘丽丽告诉你了吗？” “姓梁的，废话少说，你上次把我打了，我还没找你算账呐！”兴哲心里有种刺痛感。 “张兴哲，看来你真是要敬酒不吃吃罚酒了？” “对，我打的就是你这样的狗腿子！”兴哲说完上去就打。 梁军的一番话让兴哲又羞又恼，自己堂堂一个男子汉，竟然受这种羞辱，杀父之仇，夺妻之恨，抢女朋友不说，还要用钱堵住自己的嘴。 安保部经理看到兴哲和来人打起来了，连忙下车，站在车前观看。只见兴哲如下山猛虎，发起疾风暴雨般的进攻，对方见招拆招，借力打力，步伐稳定，避过兴哲的锋芒，不多一会儿，兴哲渐渐有些慌乱，在挨了几拳之后，只有招架之力。 安保部经理看兴哲落入下风，连忙走上前去，扔给兴哲一根棒球棒。 “兴哲，接家伙！” 兴哲接过球棒，仿佛如虎添翼，拿着球棒一阵乱舞，打得对方节节后退。兴哲固然很猛，但没有章法，靠的是一股狠劲儿，对方明显是行家里手，即使赤手空拳也没有慌乱，反而动作更加凌厉。 专业和非专业就是没法比，没几个回合，兴哲的球棒已经被对方夺下，而且，一棒子打在兴哲腿上，兴哲惨叫一声倒在地上。 “住手！这位朋友，我来会会你！”安保部经理拿着双节棍走了过去。 “你是谁？我不想和你动手。”梁军说。 “我是恒元国际夜总会安保部经理，上次你就把兴哲打了，功夫不错呀！” “我和他的事和你有关系吗？” “有关系，你老板夺了兴哲的女人，还三番两次找兴哲麻烦，你们这样做有点欺人太甚了吧！” “怎么，你想替他打抱不平？” “是，我看你也是个练家子，敢报报师门吗？” “师门？我是自己学的。” “行，算你狠，我今天就领教领教你的功夫！” “你会用双节棍？来吧，我赤手空拳对付你！”梁军说完把棒球棒扔了。 “哎呀！看把你狂的，我今天非教训教训你不可！” “来吧。” 安保部经理气得够呛，这也太不把他放在眼里了，大喝一声，拿着双节棍冲了上去。 双节棍是一种近战肉搏武器，威力大，杀伤力强，对使用者要求很高，用得不好，打不到对手，反倒会伤了自己。 安保部经理双节棍用得不错，点、扫、劈、撩，动作连贯，一气呵成，有一种雷霆万钧的气势。 梁军不慌不忙，动作灵活，守中带攻，看上去被动，每招每式都躲过双节棍的发力点，双节棍的发力点在棍子头部，末梢就没有什么力度，梁军用胳膊隔开棍梢，闪身近前，棍子打在梁军胳膊上就像打在石头上一样。 安保部经理动作有些慌乱，连忙后退想拉开距离，电光火石之间，梁军上演了空手夺棍的好戏，一个雷公飞心腿把安保部经理踢倒在地。 “你练的什么功夫？内家拳？”安保部经理躺在地上问。 “对，我练的是四明内家拳。” “佩服，今天败在你手下，我心服口服。” “张兴哲，我本来不想伤你，你要是再去找刘丽丽，我下次打断你的腿！”梁军转身对兴哲说。 “你！”兴哲坐在地上，手捂着膝盖。 “这两万块钱给你，你去医院看看吧。”梁军从帆布包里拿出两万块钱，扔给兴哲。 “拿走你的臭钱！” “大丈夫何患无妻，你是何苦的呐！”梁军拎起帆布包，上车离开。 兴哲腿受伤了，是以前的伤腿，而且是膝盖部位。 内家拳发源于湖北十堰武当山，是武当真人张三丰所创，讲究后发制人，以静制动，以柔克刚，四两拨千斤。 内家拳分四明内家拳、武当内家拳、松溪内家拳三个门派，四明内家拳是公认的内家拳始源，注重内外兼修、刚柔相济、性命双修，心法有阴阳十八法、十三丹功、四明长剑技和伤科易算，等等；拳法有内家醉八仙、七十二行拳、雷公飞心腿、玄功绝技、龙形圣手，等等，听起来像金庸武打小说里的神功秘笈。 第153章 瑞士天使小镇 郭萌喜欢出国旅游，而且是自由行，自由行可以根据自己的喜好设计行程，想去哪儿去哪儿，想呆多久呆多久。郭萌喜欢去欧洲旅游，通常去一个欧洲国家的一两个城市，深度了解当地的文化和风土人情。 旅行团组织的欧洲游，七国、八国、十国都有，最多的十四国，基本上是走马观花，上车睡觉，下车拍照，时间都浪费在路上。 “郭萌，你春节怎么安排的？”周玉湖问。 “我想出国旅游，对了，周总，我想请几天假。” “你打算去哪儿？什么时候走？” “我想去瑞士看雪，打算初四、初五走。” “能不能早几天走，我和你一起去。” “你不是要登山吗？你去登山吧。” “你想不想和我一起登山？” “我不想，我不喜欢登山，我也登不了。” “是啊，登山需要提前训练，我已经答应老李大哥了，苗总也想去。” “你不用管我，你和李总、苗总一起去吧。” “除了我们仨，还有其他人。” “没关系，你去吧，我支持你去。” “本来想春节想给你父母拜年，没想到，你也要出去。” “给我父母拜年？我们现在还是同事关系吧。” “好吧，一年期限还没到，明年总可以去拜年了吧？” “明年，现在说这种话还早。” “好，我听你的，你说怎样就怎样。” 郭萌和周玉湖约定一年时间，如果一年后，周玉湖仍然喜欢她，她就从公司辞职，正式和周玉湖交往。郭萌是一个聪明女孩，自己毕竟不十分了解周玉湖，设定一年期限，就是要考验周玉湖是否是真心。 一些老板和成功人士，女朋友像走马灯一样换来换去，和老板交朋友，虽然能获得一些金钱物质上的馈赠，女孩子的青春和感情才是最宝贵的，郭萌从来没有把物质看得那么重。 最近，周玉湖开始加强体能训练，一有时间就去健身会所，李文忠也去，他俩经常一起训练。 登山前需要进行系统的体能训练，时间一般3个月，当然，饮食和睡眠也很重要，戒烟戒酒，多吃富含蛋白质的食物和水果蔬菜，每天睡眠时间不少于8小时。周玉湖和李文忠都不抽烟，平时也不怎么喝酒。 “老李大哥，四姑娘山有四个山峰，你打算登哪一个？”周玉湖跳完绳，一边用毛巾擦汗一边说。 “春燕要去，还是登难度小的吧，大峰海拔5025米，雪线较短，海拔较低，适合春燕这样的初学者。”李文忠回答。 “春燕最近练没练体能？” “练了，她说每天跑步5公里。” “先带春燕爬四姑娘山好了，玉珠峰海拔高，高反强烈，登山技术要求高。” “是啊，玉珠峰没能成功登顶，总觉得有些遗憾。” “听说四姑娘山三峰比较难爬，三峰海拔5664米，有一段70度陡坡。” “春燕是初学者，我们还是爬简单的吧。” “好吧，那就爬大峰吧，我这几天做登山计划。” “玉湖，你和春燕一起登山，郭经理会不会有想法？” “应该不会，我告诉郭经理春燕也去，她不介意。” “郭经理还挺大方。” “我和她有一年之约，一年之后才能确定关系。” “郭经理这个女孩挺特别，换了别人早就答应了。” “是啊，郭经理是挺特别，也许是要考验我吧。” “大峰难度小，我们带郭经理一起登山怎么样？” “我问了，郭经理不喜欢登山，她要去瑞士看雪。” “玉湖，当大哥的想提醒你一句。” “提醒什么？” “你年龄也不小了，如果你真心喜欢郭经理，就应该在春燕和郭经理之间做个取舍，这样对你们三个人都好。” “我和春燕登山，郭经理说不介意。” “女孩子说的话往往是反的，你自己琢磨琢磨吧。” “好吧，我再想想。” 大年初四，郭萌启程去瑞士旅游，爸爸妈妈少不了叮嘱一番，妈妈更是说退休以后要和郭萌一起出国旅游。郭萌妈妈是医院科主任，科里父母家在外地的年轻医生多，为了让这些医生回家过年，郭萌妈妈春节给自己排了四天值班。郭萌爸爸春节期间要申请基金，写基金申请书需要大块时间，春节正好放假7天。 大年初四，机场不像前几天人那么多，郭萌拉着行李箱，背着双肩包，行李箱拉杆上挂着u型枕。 从庆东飞到瑞士得十几个小时，中间还需要转机，经济舱座位拥挤，戴上u型枕，可以给头颈部提供支撑，睡着了，头也不会左右摆动，u型枕是坐飞机长途旅行的必备用品。 郭萌到得比较早，换登机牌，安检，出海关，在登机口坐着等候。候机的有不少去欧洲旅游的游客，至少有两个旅行团，导游一遍遍讲着注意事项。 开始登机了，旅客们排队上飞机，舱门关闭，飞机启动，转到起飞跑道，塔台通知起飞，滑跑，加速，离地，波音767宽体客机轰鸣着飞向蓝天。 “小姐，头等舱有位先生帮你升舱了，请跟我来。”飞机进入平飞状态，空姐来到郭萌座位前说。 “升舱？有人帮我升舱？”郭萌疑惑地问。 “是，请跟我来吧。” “你有没有搞错？” “您的座位45d，您是不是叫郭萌？” “对，是我。” “没有错，请跟我来吧。” “周总，你怎么在这儿？”郭萌来到头等舱一看，原来是周玉湖。 “行李箱怎么没拿过来？头等舱有空座，我帮你升舱了。” “你不是去登山了吗？” “不登了，我陪你去瑞士看雪。” “你怎么知道我坐这趟航班？” “这有什么难的，找人查一下不就知道了吗。” “我在候机厅也没看到你呀？” “啊，我来得比较晚，我走vip通道。” “哦。” “把行李箱拿过来吧，我去帮你拿吧？” “不用，我自己拿。” 飞机头等舱座位间距较大，座椅也比较宽，睡觉的时候，放下座椅就是一张简易单人床，还配有被子、枕头，飞行全程躺着也没人管。经济舱座位狭窄，人挨人、人挤人，腿一直蜷着，睡觉也只能坐着睡。国际航班头等舱票价不便宜，现在又是春节旅游季节，没有几万块钱下不来。 原来，周玉湖接受了李文忠的建议，决定不去登山了，改为陪郭萌去瑞士，郭萌嘴上没说什么，心里挺高兴，觉得周玉湖还是想着自己。 另一边，李文忠问苗春燕，周玉湖不去登山了，她还去不去登山，虽然难掩失望，苗春燕说都准备两三个月了，为什么不去。打包好各种登山工具，到机场办理行李托运，苗春燕和李文忠去四川，登四姑娘山。 曹董事长也去登山，他从广州出发，大家在成都会合。曹董事长要去，苗春燕一开始不太同意，李文忠力主让曹董事长去，说他爬不上去，可以在山下等。 瑞士位于欧洲中南部，是一个内陆国家，面积和中国海南岛差不多，瑞士东边是奥地利，西边是法国，南面是意大利，北面是德国。 瑞士境内多山，河湖众多，植被丰富，地势较高，有欧洲屋脊之称，阿尔卑斯山横贯东西，占据60%国土面积，欧洲几条重要河流，如：莱茵河、罗纳河、多瑙河，均发源于瑞士。 提到瑞士，人们首先想到手表、瑞士军刀，其实，瑞士最重要的产业是旅游业和金融业。高山、峡谷、冰川、瀑布、草原、湖泊，四季如画的自然风光，每年吸引近千万外国游客；瑞士银行的保密制度和中立国地位，使得全世界四分之一财富存放在瑞士银行，其中不乏黑钱以及来路不明的巨额资金。 经过十几个小时的长途飞行，飞机在瑞士苏黎世国际机场降落。苏黎世是瑞士第一大城市，人口40多万，还没有中国城市一个区的人口多，苏黎世既有古老的大教堂、修道院、古堡，也有现代化办公大楼和居民住宅，还有大大小小数不清的银行和金融机构，苏黎世湖如一弯新月环绕整个城区。 简单游览一下，郭萌和周玉湖没在苏黎世做过多停留，他们要坐火车前往铁力士山脚下的天使小镇。 郭萌身穿粉色高领毛衣，白色短款带帽子羽绒服，黑色紧身裤，白色旅游鞋，轻盈利落，简约时尚。周玉湖身穿蓝色翻领双排扣粗呢子大衣，牛仔裤，黑色休闲皮鞋，脖子上围着围脖，头上戴着毛线鸭舌帽，坐了十几个小时飞机，胡子没来得及刮，外形粗犷，英俊帅气。 “空气真好啊！”郭萌深吸了一口气说。 “是啊，空气清新，还不算太冷。”周玉湖说。 “周总，我们还是老规矩。” “什么老规矩？” “aa制，所有费用两人平分。” “好，我听你的，对了，你能不能不叫我周总？” “不叫周总叫什么？” “叫我名字。” “叫名字不习惯，我还是叫你周总吧。” “好吧，郭萌，你来过瑞士吗？”周玉湖问。 “来过。” “我没来过，我跟着你走了。” “好吧，跟丢了我可不管。” “你打算去哪儿？苏黎世不是挺好吗？” “不呆了，我想去看雪，一会儿坐火车去天使小镇。” “天使小镇在哪儿？” “天使小镇在上瓦尔登州，铁力士山脚下，你不是喜欢登山吗？可以坐缆车登山。”郭萌拿出地图给周玉湖看。 “天使小镇可不可以滑雪？” “当然可以。” “那太好了，我想滑雪。” “天使小镇有滑雪场，可惜我不会滑雪。” “我教你。” “我动作协调性差，小脑不发达。” “滑雪没有你想象那么难，你是没掌握动作要领。” 冬季，北冰洋南下的冷湿空气，遇到阿尔卑斯山的阻挡抬升，形成降雪。瑞士冬天降雪量很大，房屋、树木、道路、桥梁，到处都是雪，瑞士山多湖多，湖泊倒映着雪山，整个国家都被白雪覆盖，称得上雪国。瑞士人喜欢滑雪，爱好户外运动，每个人都是运动健将，瑞士圣莫里茨举办过两届冬奥会。 “快点走，还有15分钟发车。”郭萌和周玉湖来到火车站。 “我帮你拿行李箱吧？” “不用，行李箱不沉，我自己拿。” “用不用买点车上吃的东西？” “我不饿，你饿就自己买吧。” “我也不饿，不用买了。” 瑞士是一个山地国家，火车是主要城际交通工具，尤其是在冬天，大雪封锁道路，铁路线照常运行。 瑞士很多火车都是观光列车，最有名的要属连接瑞士两大滑雪胜地采尔马特和圣莫里茨的冰河列车，铁路线全程300公里，从海拔2033米的阿尔卑斯山口，到海拔585米的库尔，落差将近1500米，沿途经过291座桥梁，91座隧道。 行至布里格站，能看到面积超过120平方公里的阿莱奇冰川，红色的冰河列车穿行在冰冻住的高山峡谷之间，两旁是千年雪松，万年冰川，高山峡谷银装素裹，仿佛进入了童话世界，语言无法形容。 从苏黎世到天使小镇需要在琉森换车，乘坐红色的“天使之乡”快车，一等车厢带全景天窗，就是车厢腰部以上全是玻璃的，可以观赏沿途景色，森林、牧场、村舍、湖泊披上银装，远处巍峨的阿尔卑斯山积雪覆盖，景色美不胜收，郭萌拿出相机不住地拍摄。 “瑞士景色真美。”周玉湖说。 “是啊，像画儿一样，我把水彩纸、水彩笔、水彩颜料带来了，准备画几张画儿。” “你喜欢画水彩画？” “对，水彩画简单，表现力强，适合画风景。” “好啊，画完送我一张。” “送你行，不要再挂办公室了。” “好，我听你的。” “你没去登山，陪我来瑞士，会不会有遗憾？” “没有遗憾，你不讨厌我就好。” “讨厌你，我就不会让你跟着我了。” 傍晚，“天使之乡”快车满载着游客到达天使小镇，天使小镇本名叫英格堡，英格堡位于德语区，德语意思是天使，中国游客习惯叫天使小镇。 小镇依山而建，错落有致，没有高楼大厦，都是二三层木石结构小楼，坡屋顶，屋顶上覆盖一层厚厚的白雪，雪松、冷杉、白蜡树上也挂着白雪，灯光从一扇扇窗户中透射出来，经过雪的反射，晶莹剔透，朦朦胧胧，整个小镇裹在一层红光之中。 第154章 铁力士山滑雪 天使小镇背后，铁力士山拔地而起，山腰上生长着茂密的森林，岩石、山坡、森林覆盖着白雪，月光下，铁力士山三角形山峰直插苍穹，山峰常年积雪，好像戴了一顶白色帽子。 “真美啊！”看到眼前的景色，郭萌禁不住发出一声赞叹。 “是很美。”周玉湖说。 “下雪了！” 纷纷扬扬的雪花从空中飘落，郭萌伸出双手接雪花，在雪花和灯光的映衬下，郭萌更加光彩照人。 “快走吧，一会儿雪下大了，路不好走。” “不着急，帮我拿一下行李箱，我要包几个雪团。”路边灌木丛上覆盖着厚厚的白雪，郭萌摘下手套，包雪团玩。 “冻不冻手？” “不冻手。” “雪下大了。” “越大越好，接着！”郭萌向周玉湖扔过来一个雪团。 “哎呦。”周玉湖没反应过来，雪团砸在身上。 “别溜号，再接一个。”郭萌又扔过来一个雪团。 “接住了。”周玉湖接住雪团。 “下雪天真好，我还担心看不到下雪。” “你喜欢下雪天？” “对，庆东冬天很少下雪，下雪也存不住，落到地上就化了。” “到这儿来看雪，你来对地方了。” “是啊，下雪天真安静。” “我们住哪儿？” “你先别说话，我想在雪中静静走一走。” “好吧。”周玉湖拉着两只行李箱跟在后面。 “我订了民宿，就在前面不远处。”走了一会儿，郭萌说。 “民宿？为什么不订酒店？” “民宿便宜。” 雪中的小镇十分安静，没有城市的喧闹，没有车马的杂音，路上很冷清，连一个人影也没有，狗也不叫，鸟也不鸣，昏黄的路灯仿佛也要睡着了。一下子从热闹的大城市，来到异国他乡的乡村小镇，郭萌还有点不适应。 “你好，有人吗？”来到一幢二层民居前，郭萌敲响了房门。 “啊，郭小姐，我还以为你今天不来了呐！”开门的是一位老妇人。 “巴内塔夫人，这是我的同事。”郭萌没说是自己老板。 “你好。” “请进，请进。”老妇人把二人让进屋内。 “你说的什么语？”在走廊过道，周玉湖问郭萌。 “德语。” “你还会德语？” “会一点，会的不多。” “郭小姐，欢迎来到英格堡！”一个老头从沙发上站起来。 “晚上好，巴内塔先生。” “晚上好。” 这是一对瑞士老夫妇的家，郭萌以前住过一次，老夫妇住在一楼，二楼做民宿，出租给来小镇旅游的游客。房子挺大，房间宽敞，也很暖和，老头只穿一件短袖衬衫，这里从10月份开始就有集中供暖。 一楼二楼相对独立，一条走廊通到后门，由后门上楼梯到二楼，应该是后改造的。 “郭小姐，晚饭准备好了，你们去餐厅吃饭吧。”郭萌和老头聊了一会儿，老妇人进来说道。 “我们拿到楼上吃吧，你们早点休息。” “好，这样也行。” “晚安。” “晚安。” 小镇里的人睡觉早，晚上9、10点钟就要睡觉了，空气好，食物新鲜，没有什么压力，睡眠时间长，小镇里的老人普遍长寿。 说到睡眠，充足的睡眠可以缓解压力、消除疲劳，大城市白领普遍睡眠不足，每天花几个小时在上下班路上，晚上还要加班，尤其是有加班文化的互联网公司，这种情况在东亚国家很普遍，欧洲人很少加班，他们下了班就走。 晚餐比较简单，面包、煎牛肉、奶酪、牛奶，欧洲国家除了法国、意大利，吃的都比较简单，因为他们不愿意在做饭上浪费太多时间。 瑞士畜牧业很发达，牛肉口感细嫩，适合煎着吃。二楼有四间客房，也有厨房和餐厅，吃完饭，休息一会儿，郭萌打算洗澡。 “周总，二楼只有一间浴室，我先去洗澡？”郭萌说。 “你先去洗吧，我不着急。” “可能时间能长一点，我想蒸个桑拿，解解乏。” “浴室有桑拿？” “对，桑拿浴室，一会儿你也蒸一蒸。” “好。” 不仅北欧国家，德国、奥地利、瑞士也有洗桑拿的传统，这些国家冬季漫长，昼夜温差大，洗桑拿可以驱除寒冷、增强体质。天使小镇地处阿尔卑斯山区，早晚温差大，气温较低，洗桑拿可以促进血液循环，健身祛寒。 浴室很大，有淋浴房、桑拿房、坐便、洗手盆、梳妆镜，柜子上放着叠得整整齐齐的白色浴巾。 郭萌先在淋浴房淋浴，淋完浴，擦干身体，走进桑拿房，桑拿房不大，有一个玻璃拉门，里外包着厚厚的松木板，从木桶里舀水浇在桑拿炉上，一股热蒸汽升腾而出。把浴巾铺在二层木躺板上，郭萌裸身坐在上面。蒸几分钟，出去透透气，喝几口温水，再进去蒸，反复三次，身体里的寒气完全排出。 “周总，我洗好了。”洗完澡，郭萌穿着长袖睡衣来到客厅。 “桑拿洗得怎么样？” “挺好的，比淋浴舒服多了。” “好，一会儿我去洗。” “浴室里面有浴巾，洗漱用品也都有。” “好，对了，咱们是aa制，我什么时候给你钱？” “不着急，等我最后算一算。” “钱不够，我这里有。” “暂时不用，周总，我困了，我想睡觉了。” “好，你去睡觉吧，明天见。” “晚安。” “晚安。” 郭萌皮肤白皙，五官精致，素颜的样子很好看，虽然不是那种惊艳的漂亮，倒也是沉静安详温柔大气的美，女孩子肯以素颜示人，尤其是自己喜欢的人，体现出一种自信与从容。 周玉湖不是善于表达的人，如果这时候说点赞美的话，或者直接说喜欢，甚至上前抱住郭萌，两个人的感情会迅速升温，也许不用再等一年了，周玉湖终究没有说。 郭萌回到客房，犹豫了一下，还是把房门反锁了。 夜深了，天使小镇斜倚着铁力士山沉沉睡去，湖水泛着波光，整个小镇静谧安详，也许是洗桑拿洗的，郭萌睡得很沉，睡得很踏实。 薄雾笼罩，远处的山峦在月光下时隐时现，一只长尾松鼠从树洞中探出头，环顾四周，发现没有危险，飞速爬下树干跳到草地上，刨开积雪，找到秋天自己埋在树下的松子，用前爪胡乱把松子塞满嘴，又飞速跑回树洞，等到猫头鹰发现的时候，松鼠已躲进洞里。 “郭小姐，你们昨晚没住到一起啊？”第二天早上，房东老太太上楼送早餐，惊讶地问。 “没有。” “没住到一起，你们俩很般配，看上去就像一对恋人。” “我们是同事。” “同事一起出来旅游？真搞不懂你们中国人。” “中国人保守，不是夫妻不能住在一起。” “还是你们的传统好啊！我们瑞士人不结婚也可以生活在一起，还可以一起养育孩子。” “我们不能。” “这样也好，彼此忠诚。” “你们在说什么？”周玉湖问。 “没说什么，她说今天天气不错。” “哦。” “吃饭吧，吃完饭，我还想再睡一会儿。” “你是来旅游的，还是来睡觉的？” “可能这里空气含氧量高，总想睡觉。” “好，你睡吧，你说了算。” 早餐也很简单，烤面包、香肠、奶酪、牛奶，瑞士人几乎顿顿吃奶酪。 郭萌吃完早饭，回房间补觉，周玉湖下楼出去走走，小镇空气清新，街道干净整洁，房屋散布在山坡上，山脚下有一座小湖，湖水清澈，周围是茂密的森林和大片大片的草地，夏天牛羊遍地，抬头就可以看到铁力士山。 “起来了？”周玉湖回到民宿，发现郭萌正坐在窗前画画儿。 “嗯，不睡了。” “你在画什么？” “天使小镇和铁力士山，不用出去，在这里就可以画。”民宿地势较高，落地窗外就可以看到小镇和铁力士山。 “是啊，景色很美，值得一画。” “你出去了？” “是，出去转一转，今天怎么安排的？什么时候滑雪？” “滑雪不着急，我先画会儿画。” “我明天就想回去了，公司一堆事，回去太晚不好。” “刚来，明天就回去？” “我也想多呆几天，可是不行啊。” “好吧，下午滑雪。” “好，我准备准备。” 到了天使小镇，两人换了个位置，郭萌说啥就是啥，周玉湖完全听郭萌的，脱离了工作环境，不再是老板和雇员的关系，周玉湖觉得很放松，也变得容易接近。 此刻，两个人不需要更多的话语，只要呆在一起，感受彼此的呼吸，就能确认自己是否喜欢对方。现代人的婚姻，掺杂了太多物质的东西，可能瑞士人的方式比较好，没有婚姻的束缚，合适就生活在一起，不合适就分开。 铁力士山海拔3020米，是阿尔卑斯山的一座山峰，山顶积雪终年不化，还有冰川和高山湖泊，滑雪场有30多条雪道，是瑞士十大滑雪场之一。 在山脚下的滑雪用具店租了滑雪服和雪板，郭萌和周玉湖登上缆车，圆盘形缆车运行平稳，可以360度旋转，游客坐在车里，能欣赏到各个角度的美景。 随着缆车向上爬升，巍峨雄伟的阿尔卑斯山尽收眼底，雪线之上，黑黢黢的山体连绵起伏，太阳仿佛触手可及，脚下，天使小镇的房屋像儿童积木般散落在山谷。 滑雪场到了，大部分游客在这里下车，还有一部分游客继续向山顶观景台攀登，郭萌和周玉湖跳下缆车，随着人流走向滑雪场。 这里是滑雪爱好者的圣地，一年四季都可以滑雪，不仅有普通滑雪场、越野滑雪场，还有单板公园，单板公园有u型赛道和横坡，单板爱好者可以大显身手，热衷徒步的游客可以穿上雪靴挑战38公里山道。瑞士人身体素质好，他们从小就参加各种体育运动，尤其是冰雪运动。 “滑雪的人不少，本地人居多。”周玉湖说。 “都是一家一家的，小孩滑得也很好。”郭萌说。 “滑雪就应该从小就学，雪道坡度还行，雪质也不错，适合初学者。” “我学过滑雪，没学会。” “找教练了吗？” “找了。” “那是教练不行，我教你。” “坡儿这么陡，这是初级道吗？” “是初级道，看着陡，实际上不陡，一会儿滑的时候，两脚呈内八字，雪板板尖相对，稍稍立起雪板内立刃，像犁地一样往下滑，这样速度会降下来，我给你示范一下。”周玉湖熟练地滑了一个圆圈。 “不要那么复杂，我就内八字往下滑吧。” “那也行，多滑几次就有感觉了，停不下来就往两边倒，不会滑还不会摔吗？” “看你说的，我是来练摔的吗？” “这你就不懂了，学滑雪首先得学会摔，要往侧面摔，臀部先着地，这样才不会受伤，会摔才会滑。” “让你这么一说，我都不敢滑了，咱们回去吧？” “来不及了，缆车已经走了，除非坐到山顶再下来。” “好吧，你保护我啊！”郭萌一咬牙，蹬上滑雪板，开始滑雪。 “眼睛往前看，膝盖顶住雪板，身体放松！”周玉湖说。 “怎么掌握不好平衡啊？” “不要紧张，这里雪很厚，不怕摔。” “周总，你扶我一下。” “放心吧，我保护你，两脚向外使劲儿，像鸭子走路一样，膝盖顶住滑雪板，先不要用雪杖。” “好，我试试。” “慢慢来，不要着急。” 周玉湖倒着滑，手扶着郭萌，每当郭萌要摔倒时，周玉湖就拉她一把，教练当得不太容易。 滑雪容易上瘾，几百万年来，人类被地球引力紧紧束缚，动弹不得，凡是能稍稍克服地球引力的运动，都会给人带来极大快感，如：滑雪、冲浪、攀岩、蹦极，等等，很多极限运动的本质就是和地球引力相抗争。 “找没找到点感觉？”滑了一阵，周玉湖问。 “好像找到一点了。” “我觉得你滑得越来越好了。” “真的吗？” “真的。” “谢谢你的鼓励。” “我明天就要回去了，再陪你两天，你就会滑了。” “滑雪会不会无所谓，还是工作重要。” “你这么认为？” “是啊，要不，我和你一起回去吧？” “你已经请假了，多玩两天吧。” “好吧，我再去琉森玩两天，然后就回去。” “天不早了，我有一个提议，我们坐双人雪橇下山，不坐缆车了。”周玉湖说。 “坐双人雪橇下山？滑雪板怎么办？” “绑在雪橇后面。” “这么高的山，我们不会掉到山涧里吧？” “我在前面掌握方向，你要是相信我，咱们俩就坐雪橇下山。” “相信，我相信你。” “那好，咱们去租雪橇。” 红色双人雪橇，舵板在前面，和方向盘相连，郭萌坐在周玉湖身后，双手搂住周玉湖的腰，周玉湖用脚蹬雪地，雪橇启动，向山下滑去。 比赛用雪橇，为了增加速度，选手仰卧在雪橇上，滑雪场雪橇，游客坐在上面。 势能转化为动能，雪橇越滑越快，卷起一片片雪花，风在耳边吹过，山峰急速闪过，转弯的时候，雪橇仿佛都飞起来了，差一点撞到其他雪橇。 郭萌紧紧搂住周玉湖的腰，柔软的身体贴在周玉湖后背上，心跳加速，吓得眼睛都不敢睁开。 直达山谷的坡道长达12公里，落差2000米，双人雪橇绕过巨石，转过陡坡，既惊险又刺激，做周玉湖的女朋友，不仅运动能力强，胆子还要大。 第155章 心灵感应 李颖最近很忙，春运期间，航空公司排班很满，所有能调动的运力都调动起来了，越是逢年过节，航空公司就越忙。在宿舍住，不用早起往机场赶，即使这样，李颖也把闹钟和手机都定上时，生怕睡过头。 学生怕考试，空姐怕迟到，空姐迟到轻则批评、罚款，重则影响晋升，前面说过，李颖干空姐好多年了，学历、资历、业务能力都够，也该晋升乘务长了。 早上5点半，闹钟和手机同时响了，李颖从床上爬起来，昨天航班延误，晚上11点多才回宿舍，洗完澡将近12点，只睡了五个小时，又要上班了。 李颖起床后，不叠被子，直接去卫生间洗漱，大多数空姐都不叠被子，这是一种职业习惯，喻示晚上还会回来，家里也不会收拾得太整洁，这是一种心理暗示，寓意回来再收拾。 虽然说飞机事故率很低，是最安全的的交通工具，但飞机飞到天上，性命就不由自己做主。一些特殊职业有特殊忌讳，比如海员家庭忌讳说翻，尤其是吃鱼的时候，一面鱼肉吃完了，不能说把鱼翻过去，而是说把鱼划过去。 化完妆，换上制服，往包里放几块巧克力、两袋干果和一盒酸奶，李颖急匆匆出了门。因为有飞行任务，可以在公司餐厅吃40元标准的机组餐，没有飞行任务不能吃。 李颖今天执飞庆东到西安航班，早上8点50分起飞，12点多到西安，飞机加满油，下午再飞回来。航前准备会开的时间较短，机长和乘务长重点强调了安全，因为睡眠不足，李颖眼圈发黑，看起来有些疲惫，开完准备会，机组成员下楼出发。 “李颖。”在一楼大厅，小谢迎面走来。 “小谢，好长时间没看到你了，你怎么没穿制服？” 小谢身穿墨绿色长款羊绒大衣，短裙，白色丝袜，黑色长筒靴，李颖差一点没认出来。 “啊，我今天值班。” “值班？” “对，我转地勤了，我不干空姐了。” “转地勤了？什么时候转的？” “去年转的。” “怪不得总碰不到你，我还以为你辞职了呐！” “没辞职，我现在在市场部工作。” “祝贺你呀！马上要发车了，我得走了。” “你今天飞哪儿？” “飞西安。” “祝你一切顺利，好好飞啊！哪天我请你吃饭。” “好，忙过这段时间再说。”李颖说完，快步走出大楼。 李颖5点半就起床了，小谢快8点了才来上班，坐办公室的就是和空姐不一样，作息时间规律，不用早出晚归，小谢气色都比过去好多了。 小谢这么快就转了地勤，还是管理岗，这是多少空姐梦寐以求的目标，不用说，一定是王行长帮的忙，别人可能会羡慕小谢，李颖却觉得不值。 上了飞机，照例是飞行前安全检查，检查舱门状态、各种应急设备、客舱安全设施，卫生间的检查，毛毯、枕头数量的清点，餐食数量的清点，卫生纸数量清点，等等，虽然繁琐，李颖几乎是凭着本能在工作。 半小时以后乘客开始陆续登机，虽然昨晚没休息好，李颖仍然展现出职业性的微笑，一边向乘客问好，一边帮助乘客找座位。 不知道是遇上职业发展瓶颈，还是不喜欢这个工作，李颖觉得自己越飞越空。昼夜颠倒、精神紧张的工作，狭窄封闭、满是噪音的机舱，辛苦不用说，还要陪着笑脸对待刁难自己的乘客，难怪空姐都想当头等舱乘务员，都想找个有钱人把自己嫁掉。 李颖和她们不一样，如果想找有钱人，李颖早就找了，内心的不确定性，对未来和前途的迷茫，导致李颖越飞越空。 中午，航班落地西安，乘客下飞机后，简单收拾一下，机组抓紧时间吃饭，正吃着饭，李颖手机响了。 “李颖，我是张洁，上午阿姨又吐血了，血吐的挺多。”李颖帮陈宝刚妈妈雇的钟点工打来电话。 “张姐，我今天有航班，麻烦你帮我把阿姨送到医院，我下班后过去。” “好，我这就去送。” “住院押金如果不够，你先帮我垫上，回头我还给你。” “好，你放心吧。” 钟点工还不错，没有撒手不管，她把陈宝刚妈妈送到医院。 晚上，李颖下班后赶到医院，陈宝刚妈妈脸色苍白，佝偻着身子，静静地躺在床上。和往常不同，春节期间，能回家的病人都回家了，住院部很冷清，走廊里也没有人，病房里没有其他患者，只有陈宝刚妈妈一个人。 “阿姨，你怎么样？”李颖问。 “小颖来了，我还行，就是感觉身上没有劲。” “别着急，你吃晚饭了吗？” “我不饿，我吃不下去。” “我去给你买点吃的？” “不用买，我不饿。” “对了，我包里有一盒酸奶，你喝点酸奶？” “好吧。” 今天是大年初五，也叫“破五”，民间有迎财神的习俗，北方人要吃饺子、放鞭炮，南方人祭财神，不吃饺子。“破五”寓意破除贫穷，破除疾病灾难，寄托人们美好愿望，贫穷和疾病是一对双胞胎，不知道为什么，穷人往往身体也不好。 窗外传来零星的鞭炮声，虽然现在过年气氛不如以前了，不到正月十五，年还没有过完。 “病人家属，请到医生办公室去一趟。”这时，护士走进来对李颖说。 “好。” “医生，病人怎么样了？”李颖来到医生办公室。 “情况不好，病人前期在我们这里住过两次院，病情我们都清楚，找你来是想跟你说一下，如果病人发生呼吸心跳暂停，我们就不做抢救了，抢救费用比较高。”值班医生说。 “好，我明白。” “这是病危通知书，你准备准备后事吧。” “医生，病人还能坚持多长时间？” “这个说不好，也许几天，也许一个星期。” “谢谢医生。” “好在病人没有太大癌痛，这样也挺好。”医生安慰说。 “是啊，除了咳嗽，没有疼痛。” “这很难得。” “谢谢医生。” 大部分癌症晚期患者会有癌痛，持续不断的疼痛难以忍受，可以说生不如死，每天要注射杜冷丁止疼，而且剂量一天比一天大，走廊里经常有病人疼得直不起腰，一步一挪地找护士扎杜冷丁。 陈宝刚妈妈除了咳嗽、咳血，没有癌痛，确实很难得，陈宝刚妈妈是真不疼痛，还是疼也不说，这谁也不知道。 “唐经理，我是李颖，我想请几天假。”出了医生办公室，李颖打电话向客舱服务部经理请假。 “请假？李颖，我没记错的话，你去年春节也请过假。”唐经理不高兴地说。 “是的，还是我朋友母亲生病。” “越到忙的时候越请假，你是不想干了，还是怎么的，不想干打辞职报告！” “对不起，唐经理，给你添麻烦了。” “公司规定不是直系亲属生病，不能请假，你不是为难我吗？” “唐经理，我也是没有办法，你按照规定办吧。” “那就按照旷工处理，扣你全年奖金。” “好吧，按规定办吧。” “你想请几天假？” “请一个礼拜吧。” “这么长时间？最多给你五天假，旷工超过一周算自动离职。” “五天也行。” “怎么找不到别人了吗？非得你照顾？” “找不到别人。” “好吧，就这样吧。” “谢谢唐经理。” 航空公司春节不放假，空乘人员都要坚守岗位。空姐没有假期，有排班就上，没有排班就休息，一般连续飞4天休息一天，每个月飞行时间不超过120小时，飞国际航线，时差在6个小时以上的，可以安排48小时休息。行政管理岗则不同，管理岗节假日正常休息，不过要安排人值班。 “小颖，天不早了，今天是初五，你赶紧回家吧。”李颖回到病房，陈宝刚妈妈说。 “我在宿舍住，我不回去了，有空床，我在这儿陪着你。” “不用陪我，你回去吧，找个护工陪我吧。” “过年期间，护工都回家了。” “是啊，护工过年也要回家，小颖，床底下有个包，里面装着我的衣服，还有5000块钱，我走以后，请你帮我把衣服换上。” “阿姨，你怎么这么说。”李颖眼圈红了。 “我知道，我可能过不了这个年了。” 陈宝刚妈妈说完又咳嗽起来，手纸上满是鲜血，李颖连忙收拾。 “阿姨，你老家还有什么人吗？要不要通知他们一声？” “我有一个老妈，还有一个哥哥，都在山东，我没敢告诉老妈得病，就说忙，过年回不去。” “那就不通知他们了？” “唉，等宝刚出来，让宝刚给他们写封信，告诉我哥哥一声吧。” “咱们老邻居呐？用不用告诉邻居一声，我让我妈过来？” “不用，现在是过年期间，谁也不要通知，让她们好好过年吧，你妈妈也不用过来。” “阿姨。” “小颖，我身边没有可以托付的人，我走以后，麻烦你帮我办理后事，谁也不要告诉，骨灰先找地方寄存，等宝刚出来，让宝刚把我和他爸爸埋在一起。” “阿姨。” “小颖，谢谢你一年来对我的照顾，给你添麻烦了，我也报答不了你什么，等宝刚出来，让宝刚报答你吧。” “阿姨，你这么说就见外了，我是你的干女儿，你就把我当亲生女儿好了。” “好，干女儿，谢谢你了！” “叫干妈不习惯，我还叫你阿姨行吗？” “行，叫阿姨就行。” “小颖，我走以后，谁也不要告诉，也不办什么仪式，我想一个人静静离开。”陈宝刚妈妈再次叮嘱。 “好，阿姨。” “我就是放心不下宝刚。”陈宝刚妈妈流下眼泪。 “阿姨，你放心吧，我会照顾好宝刚。” “谢谢你，小颖。” 虽然病势沉重，陈宝刚妈妈很清醒，也很冷静，自己的身后事安排得井井有条，陈宝刚妈妈说了很多话，现在一点力气也没有了，她闭上眼睛，静静地躺在床上，身体一动也不动。 面临死亡，每个人都会恐惧害怕，都会伤心难过，对死亡的恐惧伴随人的一生，这是人生一大苦。 庄子在妻子死后，一开始很难过，当想到这个世界原本没有妻子这个人，如今妻子死了，从无到有，又从有回到了无，庄子豁然开朗，于是就鼓盆而歌。生是短暂的，死亡却是永恒的，人世间又有几个庄子。 飞了一天，李颖很累很疲惫，但又睡不着，半夜里，风吹得窗户发出“嘎嘎”的响声，李颖似睡非睡，留心陈宝刚妈妈是否还在呼吸，听了一会儿，有呼吸声，陈宝刚妈妈好像睡着了。虽然从小就认识，毕竟不是自己的亲人，李颖多少有些害怕，病房里空调不怎么暖和，李颖拉了拉被子，把自己紧紧裹住。 第二天早上，李颖去水房打水，帮陈宝刚妈妈洗脸，病房送餐车来送饭，患者家属出来买饭，还好，楼里还有几个没回家过年的病人。李颖买了一点早饭，包子、鸡蛋、小咸菜和小米粥，病号饭价格不贵，除了营养够，没有什么滋味。 “阿姨，你吃点早饭吧？”李颖把早饭拿到病床前。 “你吃吧，我不饿。” “喝点小米粥？” “我喝不下去。” “不吃饭，身体怎么能好？” “我不饿。” “你这样有多长时间了？” “有半个月了。” 半个月没有好好吃饭，意识还很清醒，陈宝刚妈妈的生命力不可谓不顽强。癌细胞可不管那些，它要把病人的身体全部占满，可见癌细胞也是贪得无厌的，无论什么东西，不受限制的生长都是有害的。 第三天，陈宝刚妈妈突然说饿了，想吃饭了，李颖高兴够呛，不仅早饭吃了点鸡蛋和小米粥，中午还吃了几口炒菜，水也没少喝。人是铁，饭是钢，也许是吃了点饭，陈宝刚妈妈气色好像好了许多，和李颖说了许多话，还让李颖帮她洗头。 “今天怎么样？”下午，医生过来查房。 “今天挺好的，精神头不错，吃了不少饭。”李颖回答。 “哦，别吃太多，注意休息。”医生拿出听诊器听了听。 “大夫，谢谢你了。”医生听完，陈宝刚妈妈说。 “不用谢，好好休息。”医生说。 李颖挺高兴，医生脸上却面无表情，长期实践经验告诉他，这是回光返照，病人马上要走了。医生虽然很清楚，却不能告诉病人家属，更不能和病人说，病人大限已至，医生却束手无策，这是肿瘤科医生不得不面对的现实。 人临死前会不会有回光返照，从科学角度讲，这是大脑的应激反应，面对不可挽回的器官功能衰竭，大脑会竭尽全力释放出大量肾上腺激素，肾上腺激素具有兴奋作用，这是大脑无意识做的最后努力。 春节期间，监狱也放假了，还开了联欢晚会，犯人们不用干活，每天在监室休息，打牌、聊天、下象棋、看电视，伙食也改善了，顿顿有肉，还有饮料，每人一杯可乐。 陈宝刚坐在床铺上看书，李颖给他带来财经方面书籍，虽然有的地方看不懂，陈宝刚还在仔细研读，突然，陈宝刚觉得一阵心慌，心慌得受不了，手捂着胸口，表情十分难受，监室长问他怎么了，用不用去医务室，陈宝刚说不用。 与此同时，陈宝刚妈妈在医院去世了，这是母子间的心灵感应。 第156章 马宝祥拜年 和周玉湖不一样，马宝祥每年春节都回家看望父母，在家里住几天，马宝祥的两个哥哥都结婚了，都有孩子，一家人热热闹闹，其乐融融。 于畅想和马宝祥一起回去，马宝祥不同意，说什么也不带她，气得于畅自己回家过年了。于畅想嫁给马宝祥，马宝祥说不着急，催得紧了，还会和于畅急。 像大多数父母一样，马宝祥父母也催他结婚，大哥的孩子都上高中了，马宝祥还没结婚。马宝祥父母希望他结婚后能收收心，能有人管管他，然而，能管住马宝祥的女人还真不多，可以说，到现在也没有。嫌父母唠叨，过完初五，马宝祥就回庆东了。 “过年好！李叔，给您拜年了！”马宝祥来李叔家拜年。 “宝祥，过年好，从家里回来了？” “回来了。” “你父母身体都还好吧？” “还好，我爸让我给您带了点礼物。” “太客气了，你来拜年就行了，还带什么礼物啊！” “这是长白山野山参，这是大兴安岭雪蛤，我爸在东北的战友送的。”马宝祥拿出两个大礼盒。 “哦，这么大的野山参，我还没见过。”李叔接过礼盒。 “这叫三芦四叶，从头到尾有一尺多长，人参很完整，根须一根不少，看上去像一个老寿星，这根野山参，参龄起码在一百岁以上。”马宝祥解释道。 “这么贵重的礼物，我可不能要。” “不贵重，您就看东西怎么样吧。” “不错，不错，雪蛤怎么吃？” “雪蛤大补，滋阴壮阳，治疗神经衰弱，雪蛤炖汤吃，可以做冰糖雪蛤、木瓜雪蛤，炖的时候放点红枣、姜片去腥，我一会儿告诉厨师怎么做。” “礼物太贵重了，宝祥，你还是拿回去吧。” “李叔，您不抽烟，不喝酒，只能送您这两样东西了，雪蛤炖汤，人参泡水喝。” “宝祥，你还是拿回去吧。” “这是我爸让我带的，我爸给您的礼物，我哪能拿回去？” “好吧，我收下了，那就谢谢你爸爸了！” “谢什么，这是应该的，这么多年，我没少给您添麻烦！” “对了，宝祥，你和王家奇一起干的人寿保险公司怎么样了？” “李叔，我正想向您汇报呐，保险公司太挣钱了，开业两个多月，保费收入10多亿，高得吓人，听说王家奇下一步还有大动作，好像要搞什么理财保险产品。” “他这是要用低成本的保险资金干大事呀！” “早知道这样，不如我自己干了，现在后悔死了。” “那怪谁，你嫌麻烦，不愿意吃那份辛苦。” “我以前总想着空手套白狼，王家奇是以钱生钱，做的是无本生意。”马宝祥摸着脑袋说。 “不一定是无本生意，王家奇的商业嗅觉一般人比不了，他善于利用杠杆，善于利用资本市场实现财富增值，王家奇是个能人呀！你平时能见到他吗？” “见不到，他很少去公司，董事会也很少出席，他雇了个职业经理人，这个职业经理人，对我爱搭不理的，等我想办法把他开掉。” “宝祥，你要摆正自己的位置，好好配合王家奇，不要轻举妄动。” “王家奇一手遮天，这保险公司还不成了他的提款机？” “宝祥，你要是想增加话语权，我可以把股份转让给你。” “不用，王家奇确实有两下子，咱们先看看情况再说吧。” “好，你要多听，多看，少说话，不要锋芒毕露。” “是，李叔，您说的对。” 马宝祥长这么大，没有什么事这么后悔过，保险公司不是谁都能干，李叔说他不见得能干好，他还有点不服气。 银行、保险、证券都属于金融机构，现在有逐渐融合的趋势，你中有我，我中有你，成为资本市场重要组成部分，马宝祥在这三个领域都有布局，俨然已形成金融集团雏形。 马宝祥觉得自己吃亏了，这也有一定道理，短短一两年时间，现在，一张寿险公司牌照怎么也值几十亿。 李叔说马宝祥不能吃苦，这一点不冤枉他，和别的企业家不同，马宝祥不是工作狂，他好吃、好玩、好热闹，哪里新开了五星级酒店，哪里新开了高档会所，他都要去看看，他平时还喜欢逛商场，逛奢侈品店，奢侈品店里来了什么新货，他都知道，这种爱好，一般企业家没有。 马宝祥爱好广泛，朋友也是三教九流、五花八门，经商的、做买卖的、搞收藏的、玩电竞的，什么年龄、什么层次的都有，女朋友也是层出不穷，从来没断过，生活过得不亦快哉。 “过年好，孙总，给你拜年了！”马宝祥给香港孙总打电话拜年。 “马总，过年好啊！你在哪儿呐？” “我在庆东，刚从老家回来。” “哦，春节没过完，我在澳门度假呐，你不过来玩玩？” “行啊，不打扰你吗？” “打扰什么，你过来吧，澳门新开了一家七星级酒店，我安排你住总统套房。” “好啊，我明天就飞过去。” “来吧。” 虽然认识不久，马宝祥和孙总年龄相仿，干的事也差不多，他们俩有共同语言，能玩到一起去。 老一辈企业家，如任正非、雷军，他们都全年无休，春节也在工作，任正非是众所周知的工作狂，华为的企业文化就是以奋斗者为本，任正非春节期间也不休息，不是加班，就是飞到海外艰苦的地方看望员工。 雷军有“中关村劳模”之称，金山公司春节只放三天假，其余四天开战略研讨会。创办小米后，雷军学会了滑雪，春节开始到阿尔卑斯山滑雪，可见滑雪魅力有多大，连雷军那样的人都会上瘾。 “文峰，我是马宝祥，你有港澳通行证吗？”马宝祥给朋友文峰打电话。 “有啊。” “想不想去澳门玩儿两天？我明天去澳门。” “马哥，我没有钱啊？” “我有，路费、食宿费我给你拿。” “那我问问我妈妈吧。” “行，对了，文峰，你玩过百家乐吗？” “百家乐？《赌神》系列电影里的百家乐？我没玩过。” “简单，玩几次就会了，你脑子聪明，数学好，我觉得你一定能玩好，你想不想挣点零花钱，买点游戏装备？” “想啊，输了怎么办？” “本钱我拿，赢了咱们俩对半分，输了算我的。” “行，看我妈让不让我去吧。” “这样吧，你就说去香港玩儿，不说去澳门。” “这样行吗？” “有什么不行的？回头去香港，我领你去迪士尼玩玩。” “好吧。” 文峰是马宝祥玩网络游戏时认识的朋友，文峰游戏玩得很好，和马宝祥是同一个网络战队，一起参加过比赛，两人都在庆东，一来二去就熟悉了。 文峰是庆东大学数学系大三学生，不仅游戏玩得好，学习成绩也很好，高中时参加全国高中生数学竞赛获得一等奖，本来可以保送清华大学或北京大学，嫌离家远，上了庆东大学，文峰是一个数学天才。 南方学生不太喜欢去北方上学，南北方除了饮食、气候、环境差异，文化差异也很大。南方一年四季华草繁茂、绿树成荫，北方冬天树都是光秃秃的，一些南方人冬天到了北方，看不到一点绿色，觉得很不习惯。 第二天，马宝祥和文峰坐飞机到珠海，由珠海拱北口岸过关进入澳门，过关后，孙总开一辆金色限量版劳斯莱斯来接。 从拱北口岸过关到澳门，普通游客也不用担心，澳门各大赌场有免费巴士车接送，一分钱不用花，25分钟到澳门市区，不用打车。 “孙总，你怎么亲自来接？找下面人来接就行了。”马宝祥说。 “我没啥事儿，马老弟来了，我还不得亲自来接，这位是？” “啊，这是我一个朋友，文峰，我们玩英雄联盟认识的。” “英雄联盟？” “就是网络游戏。” “孙总好。” “文峰你好，文峰是高中生？”孙总问。 “文峰是大学生，大三学生，长得小。”马宝祥回答。 “大学生？看上去像高中生。”文峰上学早，个子不高，长得也瘦弱，看上去像个高中生。 “是大学生，没想到澳门这么热，我们穿多了。”马宝祥和文峰都穿着羽绒服。 “澳门今年春节不冷，最高气温22度，杜鹃花、茶花、木棉花都开了，比往年开得早。” “还是澳门好啊！庆东还穿羽绒服呐。” “走，两点了，先入住，然后吃饭。” 澳门比香港还小，人口只有60多万，却是世界上最富裕的地区之一，旅游业和博彩业十分发达。澳门除了酒店就是赌场，有些赌场本身就是酒店，酒店底层是赌场，上面是客房，赌场24小时营业，客人吃住在赌场。 澳门是世界四大赌城之一，有10几家大型赌场，每年提供近百亿税收收入。澳门赌场的收入都是天文数字，着名的葡京赌场一个月营业收入40亿澳门元，甚至更多。 全世界最大的赌城是美国的拉斯维加斯，曾经，澳门所有赌场加在一起，也没有拉斯维加斯一家赌场收入高，现在不同了，澳门赌场的收入节节攀升。 开赌场这么挣钱，引得其他国家纷纷效仿，澳大利亚一口气开了14家赌场，南非、韩国、德国、越南也开始建赌场，连禁止赌博的马来西亚都开了一家云顶山庄赌场，云顶山庄赌场现在已经成为亚洲第二大赌场，大有后来居上的趋势。看来，不仅中国人好赌，西方人也喜欢赌博。 孙总开着劳斯莱斯，带马宝祥和文峰来到市中心一家豪华七星级酒店，这是一家巴洛克建筑风格的城堡酒店，酒店大堂金碧辉煌，耀眼夺目，装修风格张扬前卫，鱼肚金天然大理石地面和墙面，烫金马赛克大理石廊柱，搭配黑色高级云石，圆弧形穹顶绘有多幅古希腊神话巨幅壁画，巨型水晶吊灯矩阵式排列。大堂里还摆着众多现代艺术作品和绘画作品，其中不乏世界名画和大师级作品。 澳门面积狭小，自然景观不多，反正不差钱，那就在酒店上下功夫，很多酒店名字叫度假村。这些极尽奢华艳丽的酒店，兼具餐饮、娱乐、购物功能，每个酒店都有高级购物中心、奢侈品店、免税店、水疗健身中心，还有艺术品展览和各种表演活动，吃喝玩乐、购物、文艺表演一应俱全，让你进来了就别想走。 “马总，这家七星级酒店是新开业的，你看怎么样？”孙总问。 “很好，相当不错，一看就是有钱。”马宝祥见多识广，什么高档酒店没见过，也禁不住赞叹。 “是啊，澳门酒店比香港高出好几个层次，你几次来都是住在香港，这次到澳门住一住。” “这家酒店不错，够的上七星级。” “不知道文峰来，给文峰也开间总统套房吧。”孙总说。 “不用了，我住普通客房就行。”文峰说。 “那哪行，马总的朋友就是我的朋友，开总统套房。” “那，谢谢孙总了。” “谢什么？来了就好好玩儿，一会儿给你俩找两个澳门妹子，漂亮的澳门妹子。” “不用了吧？”马宝祥说。 “怎么不用，我们吃完饭去赌场，你们不经常玩牌，让她们帮你俩看着点牌。” “那也行，文峰没来过澳门，没玩儿过牌。” “好了，就这么定了。” 总统套房位于酒店顶层，面积有600多平米，举架很高，装修豪华，金碧辉煌，客厅是米黄色大理石地面，巨型水晶吊灯，吊灯就值1000万，吊顶镶嵌着金箔，门楣门框贴金，欧式家具，欧式沙发、茶几，壁画和镜子都镶嵌着金边。 总统套房功能齐全，设施先进，双主卧，一个客卧，客厅，餐厅，书房，独立按摩室，泡泡浴室，影音室，棋牌室，客厅可以唱卡拉ok，足够一家人入住消费，关键是三面看海，妥妥的无敌海景套房。 第157章 澳门赌场 放下行李箱，换了一件衣服，马宝祥和文峰下楼，孙总已经在三楼米其林餐厅等着了。 “还好，我带了件t恤。”马宝祥穿着t恤、牛仔裤和球鞋。 “你们俩带没带正装？去赌场贵宾厅最好穿正装。”孙总说。 “没带正装，我看楼下有商场，吃完饭买两件不就完了。” “好，为了赶时间，我已经把菜点完了。” “孙总，你是不是又手痒了，急着去赌场赌钱？”赌博有瘾，赌博的瘾超过滑雪，仅次于吸毒。 “赌钱这个词不太好听，澳门人管赌场叫娱乐场，我们也入乡随俗吧，赌钱叫娱乐。” “好，我们一会儿去娱乐场娱乐娱乐。” “这就对了，马总，你们玩儿英雄联盟，都参加过什么比赛？” “我们参加过英雄联盟中国lpl联赛。” “游戏我不懂，lpl是什么意思？” “就是英雄联盟职业联赛的意思。” “成绩怎么样？” “获得过第六名。” “行啊，挺厉害的，你想喝什么酒？” “一会儿去娱乐场，别喝多了，一人一瓶啤酒吧。” “好，喝啤酒，上菜了，这是全澳门最好吃的叉烧，你们俩尝尝。”服务员端来叉烧。 “嗯，很香。”马宝祥用餐刀切下一块叉烧。 “松茸乳鸽炖花胶。”孙总介绍道。 “好吃，好吃。”马宝祥吃了一口花胶说。 “芝士焗龙虾、鲍鱼扣鹅掌、雪蟹钳、荷叶蒸石斑、金箔乳猪，还有干煸牛肉。” “太丰盛了，不愧是米其林餐厅，菜品太精致了，孙总，鲍鱼扣鹅掌我没吃过，这也是粤菜吗？” “对，是粤菜，这菜有营养，鲍鱼细嫩弹牙，口感润滑，鹅掌是卤熟的，吸收了鲍汁精华，入口即化，放上西兰花或苦瓜，淋上芡汁，我最喜欢吃这道菜了。” “嗯，不错，文峰，你觉得怎么样？”马宝祥问。 “挺好吃。”文峰回答。 “文峰这孩子好像话不多。”孙总说。 “学习好的人话都不多。”马宝祥说。 “马总，你学习好吗？” “我？我不学习。” “马总真谦虚，你不用学习，不需要。” “哪里，哪里。” “主食是红米龙虾炒饭，用的是泰国产红米。” “好吃。” 快吃完饭的时候，餐厅门口进来两个年轻女孩，她们五官立体，长相漂亮，皮肤白皙，身材匀称，身高将近170厘米，看上去像是中葡混血，至少有四分之一葡萄牙血统，其中一个女孩长得很像张柏芝。 “jane，anessa，在这儿。”孙总向两个女孩招手。 “孙总，下午好。”两个女孩来到餐桌前。 “坐，你们俩吃没吃午饭？”孙总用广东话和两个女孩交谈。 “我们吃过了。” “好，我给你们介绍一下，这位是马总，这是文峰。” “马总好，文峰好。” “马总，jane和anessa是模特，你看长得漂亮不？” “漂亮，太漂亮了，你们好！”马宝祥说。 “jane，anessa，马总和文峰不经常来澳门，一会儿去娱乐场，你们俩帮他们看看牌。” “好的，孙总，你放心吧。” 香港、澳门因为历史原因有很多混血儿，港澳女明星中混血儿也多，李嘉欣、梁洛施、张柏芝、莫文蔚、杨颖，等等，她们长得很漂亮，身上或多或少都有外国血统。 香港人、澳门人大多来自广东，他们说广东话，广东有很多客家人，客家人来自中原，土生土长的广东人和客家人差别很大，从长相上看，土生土长的广东人更像东南亚人。 吃完饭，马宝祥带文峰到商场买正装，每人买了一套休闲西服、衬衫、领带，还有皮鞋。上楼换完衣服，一行人坐车去赌场，劳斯莱斯车身宽敞，坐五个人一点也不拥挤，虽然身边有美女陪伴，体态轻盈，活色生香，马宝祥有些激动，文峰表现得十分淡然。 澳门虽然人口比较少，却遍地是豪车，奔驰、劳斯莱斯、宾利、法拉利、兰博基尼满大街跑，稀松平常，富裕人家都有好几台车，每个别墅门前都停着十几辆豪车，一方面因为澳门免税，进口车便宜，另一方面澳门人确实有钱。 夜幕降临，花灯初上，金色劳斯莱斯绕过一座巨型音乐喷泉，在一家大型赌场门厅里停了下来，身穿红色制服的门童连忙上前打开车门。 这是一家大型酒店式赌场，有30多层高，外表气势恢宏、金碧辉煌，大楼外立面是一整面金色幕墙，幕墙上镶嵌着一道道金线，像矗立在海边的一块巨大金砖，在夜色中熠熠放光。 裙楼有白色大理石欧式连廊，正门是正方形白色大理石门厅，酒店大楼前种着一排20多米高的椰子树，椰子树根茎粗壮，树冠稠密，巨型音乐喷泉华光四射，喷泉随着音乐起舞，十几米高的水柱升降排列，引得大量游人驻足观看。 “你们想去看喷泉吗？”孙总问。 “不看了，直接进赌场吧。”马宝祥回答。 “好，进赌场。” 赌场大堂金碧辉煌，气派豪华，金色大理石地面，金色大理石廊柱，绘满贴金壁画的穹顶，巨型水晶吊灯。 大堂中央有一座三层楼高的巨型海神喷泉，喷泉四周环绕着六个蓝色美人鱼雕像，在宝蓝色灯光映照下美轮美奂，整个大堂富贵逼人，肆意彰显高贵浮华，仿佛置身欧洲皇宫。 “怎么样？气派吧？”孙总问。 “气派。”马宝祥回答。 “要的就是这种亮瞎人眼的效果，老子就是有钱，就是张扬，听说建这座大楼花了200亿。” “200亿？看这装修差不多。” “楼下太闹了，走，上楼去贵宾厅。”孙总领着大家上了电梯。 赌场和别的地方不同，赌场一方面有风水设计，另一方面通过豪华夸张的装修，恨不得把金子贴在墙上的装修装潢，营造一种富贵逼人的气势，给赌客造成一种压迫感，进而产生一种不把钱当钱的心理暗示，引导赌客非理性消费，赌场是最能体现人性弱点的地方了。 说到赌博，赌王何鸿燊从来不赌，开赌场却从来不赌博，让人想象不到。在早年一档节目中，何鸿燊劝大家不要赌博，他说开赌场的不怕你赢，就怕你不来，只要你来，就能挣你的钱，因为他是抽水的。赌王的话说得这么直白，仍然挡不住赌客蜂拥赶来，还说要赢燊哥。 赌厅里人头攒动、热闹非凡，百家乐、21点、轮盘赌、法式纸牌，等等，各种玩法都有，还有一排排红色吃角子老虎机，最多的就是人。 轮盘赌、百家乐、21点都是从国外传来的，中国传统赌博方式有斗鸡、斗狗、斗蟋蟀、比大小、推牌九、猜纽扣，等等，中国人好赌，什么都可以拿来赌。 “孙总，您来了，怎么没通知我一声，我派车去接您。”贵宾厅中介人迎了出来。 “我自己开车来的，这是马总，内地来的老板，这是文峰，马总的朋友。”孙总介绍道。 “马总您好，文峰您好，欢迎！欢迎！” “你好。” 如果把赌场大厅比作餐厅散台，贵宾厅就是餐厅的包厢，散台都是小打小闹，输赢不大，贵宾厅赌资很大，一家赌场百分之七十的收入来自贵宾厅。 贵宾厅实行承包制，赌场把贵宾厅包厢承包给厅主，类似承包摊位和出租场地的关系，厅主又叫中介人，中介人下面又有叠码仔，叠码仔负责介绍赌客、换筹码、放高利贷、追债，等等，分工明确，提供一条龙服务。 近些年，澳门赌场里来自内地的中介人和叠码仔越来越多，他们负责从内地介绍赌客来澳门赌博，在他们的组织下，一些内地老板组团来澳门赌博，以江浙、广东一带老板居多，赌来赌去上了瘾，赌博十赌九输，辛辛苦苦挣下的产业，一、两年就破产了。 澳门博彩业，每年收入折合人民币2000多亿，这其中很大部分要归功于赌场中介人和叠码仔。为了扩大业务，赌场给叠码仔提供3、4倍信用，叠码仔在赌场存入100万，可以借出300万、400万的筹码，叠码仔找人把300万、400万筹码洗成现金，继续放大信用，或者用于发放高利贷，借给无法带大量现金到澳门赌博的内地赌客。 “孙总，请您到3号包厢，我给您准备茶水。”中介人说。 “好。” “今天是正月初八，正月初八逢赌必赢，祝您大杀四方，花多金多抢钱更多！” “谢谢，借你吉言！” 3号包厢面积很大，装修豪华，巨型水晶吊灯，大理石地面，大理石裸女雕像，金箔贴花墙面，大幅壁画，欧式壁炉，欧式窗帘，描金漆的沙发、茶几。 包厢里有三张赌台，两张赌台已经坐满赌客，孙总领马宝祥来到第三张赌台。 “jane、anessa，你们俩帮马总和文峰看牌。”孙总说。 “好的。” “jane，你长得真漂亮，很像张柏芝，你身上有外国血统吧？”马宝祥问。 “有，我外祖父是葡萄牙人。”jane的普通话说得不太好。 “你是模特？” “对，我是模特。” “你气质真好，有机会咱们合作，我想请你当公司形象代言人。” “那太好了，谢谢马总！” “不用谢，今天辛苦你了！” “不辛苦，很高兴能陪马总玩儿牌。” “孙总、马总，茶水来了。” 中介人亲自推来一个双层茶水车，车上有香烟、雪茄、茶水、矿泉水、啤酒、饮料、果盘。 “谢谢。” “马总，你想喝点什么？我帮你倒。”jane说。 “茶水吧。” “好。”jane起身给马宝祥倒了一杯茶水。 赌客到齐了，荷官走了过来。澳门赌场荷官只能由本地人担任，不是澳门户籍的人不能当荷官，荷官收入不低，除了赌场每月的固定工资，还有客人打赏的小费，小费收入比固定工资要多。 荷官男女都有，什么年龄段都有，散台荷官大多是中年妇女，贵宾厅女荷官长得比较漂亮，也相对年轻。 “马总，你打算换多少筹码？”孙总问。 “我和文峰，每人200万吧，先练练手。” “马总，我没玩儿过百家乐，我先看着你玩儿吧。”文峰说。 “看什么？只有上手玩儿才学得快，你放心玩儿，没事儿。” “那好吧。” “200万练手，有魄力，阿强，你去帮马总换400万筹码。”孙总对叠码仔说。 “是，孙总。”叠码仔小跑着去换筹码。 “各位老板，人坐的差不多了，可以开盘了吗？”站在赌台前面、身穿蓝色制服的美女荷官说。 “开盘吧。”一个赌客说。 “好，每场赌注最低20万，最高赌注100万，请下注。”美女荷官说。 3号赌台有7个座位，好位置都被人占了，赌客看样子都是老板模样的人，听口音都是内地人，有两个人像是山西人。几个老板拿出随身携带的风水石、小貔貅、小金佛放在赌台上，嘴里念念有词，让神灵保佑自己赢钱，马宝祥和文峰什么护身符也没带。 “百家乐都有什么规则？”文峰问身旁的anessa。 “8副牌，没有大小王，10以下按面值点数计算，10以上是0，每局庄家、闲家至少发两张牌，两张牌相加取个位数字，9或者接近9为赢，6以下发第三张牌，就是博大小，挺简单的，和21点有点像。”anessa小声说。 “简单？没觉得，赔率呐？” “赌庄赢1赔1，庄赢赌场收5%流水，赌闲赢也是1赔1，赌和牌1赔8，闲赢、和赢赌场没有流水。” “哦。” “赌对子1赔11，赌幸运6，1赔12。” “什么是对子？幸运6？” “对子就是庄闲头两张牌数字相同或者都是英文字母，1赔11；幸运6是庄以两张牌6点胜出，1陪12；三张牌6点胜出，1赔20。” “这么复杂。” “还有要下注的吗？”美女荷官问。 “我下注吗？”文峰问。 “下吧。” “赌注太大了，怎么办，我赌庄赢吧？”文峰把两个筹码放在庄的位置上。 “先生，请把筹码放在框线里，谢谢。”美女荷官对文峰说。 “好的。” 筹码就是钱，筹码如果是假的，赌场得赔死，为此，赌场筹码里装有芯片，筹码放在规定位置后，系统会自动检测，防止出现假筹码。 第158章 百家乐 百家乐是一种纸牌游戏，英文名为barat，最初是法国贵族专有的游戏，后来传入美国，在美国逐渐发展成熟，规则得到进一步完善。20世纪初，赌王叶汉把百家乐引入澳门，并起了一个具有东方色彩的名字百家乐，是百家乐还是百家悲就没人管了。 “开始发牌。”美女荷官发牌动作轻盈，手法老到。 “闲7，庄6，闲赢。” 美女荷官发完牌以后，翻牌报结果，计算赔率，用筹码杆收进输家筹码，给赢家添加筹码。 一局结束后，美女荷官重新洗牌，洗牌动作干净利落，“咔咔咔”声音清脆，一气呵成。洗完牌，美女荷官把扑克牌放进牌靴里，准备重新发牌。 文峰出师不利，第一次出手就输了20万，美女荷官把文峰的筹码收走，一个筹码面值10万，文峰面前还剩18个筹码。 赌场荷官训练有素，心理素质好，注意力集中，不仅反应机敏，头脑灵活，还要有一定的心算能力，能迅速判定输赢，收发筹码，赌客赢赔率也要计算清楚，数学不好不行，当然，有时候也要借助计算器。 百家乐每局时间很短，一两分钟一局，每局10-20次决策，本身赌注就大，一输一赢再加上翻倍，转眼就是几十万、上百万，惊险刺激，十分考验人的心理素质。 赌博这东西很奇怪，顺风的时候，怎么押怎么有，逆风的时候，押什么输什么，情绪上来了，很容易控制不住自己。 “阿强，再给我拿400万筹码。”一个小时以后，马宝祥和文峰都输光了筹码。 “好的，马总。”阿强又小跑着去换筹码。 “马总，休息休息，吃个草莓吧。”jane把一颗草莓送进马宝祥嘴里。 “今天手气不太好。”马宝祥说。 “别着急，一会儿就赢回来了。”jane安慰道。 “马总，要不你押我吧，今天遇到高手了，我没输没赢。”孙总笑着说。 “没事儿，才一个小时，时间早着呐！”马宝祥笑着说。 “嘿嘿，这位老板说的对，时间早着呐，别着急！”说话的是操着山西口音的老板，他面前的筹码堆了好几摞。 “马总，筹码来了。”说话间，阿强跑回来了。 “文峰，再给你200万筹码，继续。”马宝祥把筹码分给文峰。 “好吧。” “请下注！”美女荷官开台了。 经常玩百家乐的人十分重视牌型，什么长龙、长单、庄连闲不连、闲连庄不连、连庄连闲，等等，好像有一定规律。有人喜欢写路，就是把每局牌记录下来，赌场也给赌客每人发一张路纸，方便赌客记录。路一般分为珠盘路、大路、大眼仔路、小路，等等，有点类似彩票站墙上挂着的号码走势图，买彩票算不算赌博，谁也不知道。 文峰没有写路，他从双肩背包里拿出几张a4纸，一边下注一边快速在纸上写着什么，anessa伸头看了一眼，纸上写满了各种数学符号和公式，密密麻麻的，像蚯蚓一样，她根本看不懂。 赌桌上有新手，而且不怕输，另外两桌的人也凑过来看热闹，没有位置，他们就站着下注，马宝祥和文峰成了两只待宰的羔羊。马宝祥和文峰虽然也赢过几局，架不住投注次数多，过了两个小时，马宝祥和文峰又都输光了，两人面前的筹码一个也不剩。 “饿了，去吃夜宵吧，回来接着玩儿。”马宝祥说。 “输了800万，你还想玩儿啊？”孙总说。 “这才哪儿到哪儿？吃完夜宵，回来接着玩儿。” “不好意思，我们今天赢了不少，这位老板，一会儿你还玩吗？”山西口音老板说。 “玩儿，才11点钟，怎么不玩儿？” “好，那我们也去吃夜宵，回来接着玩儿。” “放心，我不会走，你们等着我啊！” “好，荷官，这张台子给我们留着，谁也不要动，我们去吃夜宵，回来接着玩儿。” “好的，我给你们留着。” 赌场有3家大型餐厅，600间客房，提供24小时餐饮住宿服务，除了餐厅、客房，赌场里还有剧院、表演中心、购物中心、理疗康体中心，当然，赌场核心业务是赌博，澳门叫博彩。 “你们是山西人？”电梯里，马宝祥问那两个山西口音老板。 “对，我们是山西人。” “开矿的吧？” “是，开矿的，你是哪里人？” “我是庆东人，你们经常来澳门玩儿？” “对，经常来。” “好，一会儿见。” “一会儿见。” 到了餐厅，文峰喝了一碗生滚粥，吃了几个煎饺，马上从背包里拿出笔记本电脑和写满数学符号的几张纸，开始在电脑上运算。只见文峰飞快地敲打键盘，一会儿若有所思，一会儿愁眉紧锁，完全沉浸其中，嘈杂的餐厅对他一点影响也没有。 “文峰，你怎么不吃饭了？”孙总问。 “啊，我吃饱了。” “你在算什么？” “我在建几个数学模型，百家乐虽然复杂，说到底是概率和数理统计问题，我觉得应该能找到预测模型。”文峰说。 “孙总，你别打扰他，让他算吧。”马宝祥说。 “马总，文峰是高中生吗？长得好年轻啊。”jane问。 “不是高中生，文峰是大学生。” “大学生？看上去像高中生。” 就这样，文峰连写带算，一算就算了半个多小时，孙总都坐困了，几次想催文峰走，被马宝祥制止了。餐厅里，客人越来越少，过了夜里12点，文峰终于算完了。 “马哥，我算完了，咱们走吧。”文峰站起身说。 “你算好了？” “算好了，马哥，一会儿我押庄你就押闲，我押闲你就押庄，我押和牌你不用投注，记住，赌注是我的一半就行。” “好，我听你的。” “你们俩搞什么名堂？神神秘秘的。”孙总问。 “没什么。” 回到贵宾厅，孙总困意一扫而光，赌博的魅力很大，赌客只要一上赌台，就精神百倍。 两个保安在3号赌台前站着，赌台上的筹码纹丝不动。看到孙总和马宝祥回来了，原来赌台上的人从沙发上站起来了。 “我还以为你们不回来了。”山西老板说。 “筹码还在这里，我们哪能不回来。”孙总说。 “那好，开始吧，你们还有筹码吗？” “没有还不会买吗？阿强，再拿400万筹码，不，拿500万吧。”马宝祥说。 “好，500万筹码，您稍等。” 简而言之，这一回，马宝祥和文峰和以前不一样了，虽然还是有输有赢，文峰赢，马宝祥小输，马宝祥赢，文峰小输，两个人的筹码加起来越来越多，尤其是文峰，文峰面前的筹码堆成好几排，都快放不下了。 “我要换牌！”山西老板恼怒地说。 “先生，每局过后，都换新牌。”美女荷官说。 “不行，我要换荷官！” “好的，先生，我让别的荷官过来。”美女荷官退下。 “怎么你们总赢，我们总输？” “哈哈，愿赌服输，不行你就下去吧。”马宝祥笑着说。 “服输？老子就不服输！” “马总，你的筹码加起来有1000多万了。”jane说。 “文峰的筹码有2000多万了。”anessa说。 “孙总，你怎么样了？”马宝祥问。 “我，我快要输光了。”孙总说。 “对不起，我是驻场警司，请问这位先生，你年龄到18岁了吗？”文峰一直赢钱，终于引起驻场警司的怀疑。 “到了，他今年20岁。”马宝祥说。 “我没问你，我在问他。”警司说。 “文峰，你把身份证给他看一下。”马宝祥说。 “好，这是我的身份证。”文峰从背包里拿出身份证。 “嗯，到18岁了，我怀疑你在赌场作弊，我现在要对你进行搜身，请你配合！”警司说。 “作弊？你有什么证据？”马宝祥“蹭”地一声站了起来。 “我要对他进行搜身，请你不要妨碍我执行公务。”警司说。 “如果搜不出来怎么说？” “你敢威胁警司？”警司把手放在腰上，警司腰上有配枪。 “对，我威胁你怎么了？” “保安，给我控制住这个人。”警司发话后，过来两个保安架住马宝祥。 “别误会，别误会，我们是来玩儿的，不是来找麻烦的，马总，你千万不要动，就让警司检查一下文峰吧，驻场警司有这个权利。”孙总过来打圆场说。 “好，你检查吧，检查不出来再说。” 赌场本就是三教九流汇集之地，加之赌博高收益的诱惑，一些人铤而走险，利用高科技手段作弊，赌场不得不加大监管力度，赌场每个角落都有视频监控，每张赌台上方都有摄像头。赌场内部由场区经理、工务、荷官、巡场、监场等不同岗位人员实行管理与监控。 此外，澳门每家赌场都有驻场警司，也就是澳门警察，而且不止一个，驻场警司是配枪的，不配枪，震慑不了不法赌徒。 警司让文峰站起来，全身上下仔仔细细检查一遍，又用金属探测器检查一遍，看有没有电子设备，文峰没有反抗，老老实实地接受检查。 “好，你们继续玩吧。”警司说。 “等等，检查有问题吗？”马宝祥说。 “没问题。” “没问题你就想走？” “我是执行公务，你想干什么？” “干什么？如果不是在澳门，我真想打你一顿。” “诶，来人呐，把他抓起来！” “算了，算了，这是误会，大家都不要生气，和气生财，和气生财！”贵宾厅中介人走过来打圆场道。 “对不起，警司，我朋友是内地来的老板，不了解澳门赌场的规矩，请你原谅他。”孙总对警司说。 “警司，这是我的老客户，您别生气，看在我的面子上，走，我请您下楼喝茶。”中介人把警司哄走了。 “马总，你坐下，咱们继续玩，继续玩。”孙总说。 “继续玩，我还不玩了呐！文峰，咱们走。”马宝祥把面前的筹码放到包里，起身就准备走。 “你们不能走！”山西老板说。 “怎么，赢钱就不让走，哪个赌场有这个规矩？文峰，咱们把筹码兑换了，以后再也不来这里了。” “站住，你们不能走！”几个马仔模样的人围了过来。 “我看谁敢！”马宝祥一把撕开领带，露出胸口前的刺青。 马宝祥发起火来像凶神恶煞，一下子镇住了这几个人，赌场保安也赶过来，护送马宝祥和文峰离开。 澳门赌场势力很大，没有人敢在赌场撒野，山西老板不敢，马宝祥也不例外。去柜台将筹码兑换为现金，马宝祥和文峰拿着两大袋子现金离开赌场。 “没有人跟踪吧？”在车上，马宝祥不住地往后面看。 “没人跟踪，山西老板输几千万，还不至于。”孙总说。 “文峰，咱们说好了，赢钱对半分，给你1500万。”马宝祥从袋子里往外拿钱。 “马哥，我要那么多钱有什么用？你给我100万吧，我买游戏装备。” “文峰，说好了对半分，我哪能说话不算数呐？” “马哥，就是个玩儿，你不用那么认真。” “文峰说的对，赌博就是个玩儿。”孙总说。 “那好吧，文峰，我给你100万，你买游戏装备吧。孙总，你输了多少钱？我补给你。” “马总，你这是在骂我吗？” “好，好，我不给你钱，jane，anessa，你们俩每人100万，拿着。”马宝祥给jane和anessa每人100万现金。 “谢谢马总！谢谢马总！” “jane，anessa，一会儿你俩陪马总和文峰上楼，我就不上去了。”孙总说。 “好的，孙总，你放心吧。” “啊，文峰就不用陪了，文峰将来是要干大事的，我们别把文峰带坏了，jane，anessa，你们俩一起陪我吧。”马宝祥说。 “好啊！好啊！” “咱们仨一起洗泡泡浴吧，你们说怎么样？” “好啊！” 泡泡浴是水疗的一种，泡泡浴盐含有碳酸氢钠化合物，可以产生碳酸气体，形成大量泡沫。洗泡泡浴一般要加精油，泡泡浴盐和精油混合，在清洁肌肤的同时，浓郁的精油果香可以起到舒缓神经、消除疲劳作用，增加人体内啡肽激素分泌，令人心情愉悦。总统套房全自动泡泡浴缸很大，足够三个人一起洗。 第159章 四川四姑娘山 苗春燕和李文忠登四姑娘山了，他们顺利登顶。四姑娘山大峰海拔5025米，雪线较短，海拔较低，属于入门级雪山，登山难度比青海玉珠峰小，即便这样，想成功登顶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经过两天一夜的攀登，苗春燕终于站上四姑娘山大峰峰顶，山顶风很大，天空呈圆弧形，仿佛一伸手就能摸到，极目眺望，岩石裸露、冰雪覆盖的二峰近在眼前，后面依次是三姑娘山、幺妹峰，一个比一个高。 寒风裹挟着雪花，像小刀割在脸上，苗春燕体力有些透支，内心却无法平静，周玉湖临时变卦，抛下自己，陪郭萌去瑞士了，此时此刻，周玉湖正和郭萌在一起，想到这里，苗春燕心如刀绞。 “春燕，该下山了。”李文忠提醒道。 “再呆一会儿吧。” “下山吧，山顶冷，别失温了。” “好吧，下山。” “下山了。”李文忠招呼一起登山的山友。 失温是仅次于高山反应的重大风险，人体正常体温是37度，低于35度会发生失温，3小时人就会死亡。 为了避免失温，登山应该穿吸湿排汗效果好的内衣，中间是保暖效果好的保暖衣，外面是防风、防水的冲锋衣或者登山服。登山遇到风大雨雪天气，还要搭帐篷、生营火，不能有半点麻痹侥幸心理。 所谓上山容易下山难，由于重力与作用力方向不同，加上精神放松，很多登山事故都发生在下山阶段。苗春燕走在队伍中间，用雪杖保持平衡，李文忠跟在她身后，十几个人的登山队伍只有苗春燕和另外一个女性。 大峰虽然不算太陡，山顶积雪很厚，乱石如削，坚硬无比，4000米以下才有高山草甸，夏季野花遍地，随处可见牧民放养的牦牛和马，冬季什么也没有。 “老曹，我们快到了，准备好热茶。”快下到大本营时，李文忠用卫星电话和曹董事长联系。 “好，好，我正在烤肉，我去迎接你们。”曹董事长在电话里说。 “大本营快到了，曹董事长说有烤肉。”李文忠对队员们说。 “好啊，好啊，谢谢曹董事长！”队员们说。 “可惜曹董事长没和我们一起冲顶。”一个队员说。 “曹董事长腿受过伤，腰也不好，冲不了顶。”李文忠说。 “曹董事长净为我们服务了，整个登山活动都是曹董事长出的钱。” “曹董事长人不错，后勤保障工作做的很好。” “是啊，是啊。” 曹董事长也来了，他全程赞助了本次登山活动。 大本营海拔4300米，布满碎石的山坡上矗立一座红色双层帐篷，帐篷很大，用不锈钢支架支撑，四角用尼龙绳和钢钎固定在山石上。帐篷里有桌椅板凳，还有三个立式户外燃气取暖炉，队员们昨晚在帐篷中住了一宿，早上天快亮的时候，开始冲顶。 “老李大哥，辛苦了！祝贺你们成功登顶！”曹董事长迎出帐篷。 “老曹，你要是能和我们一起登顶就好了。”李文忠说。 “谁说不是呐！不过，你们登顶和我登顶一样，我上到4300米也行了。” “感谢曹董事长的大力支持！我们成功登顶有曹董事长的功劳啊！”一个队员说。 “辛苦了！快进帐篷休息吧！” “谢谢曹董事长！曹董事长辛苦了！” “不辛苦，不辛苦，春燕，你感觉怎么样，累不累？”苗春燕走在队伍后面。 “不累。” “午饭准备好了，有烤牦牛肉，大家一会儿多吃点。” “好。” “曹董事长，您真是太热心了，感谢您的辛苦付出！”另一个女队员说。 “过奖了，过奖了，大家能成功登顶就好！” 帐篷里很暖和，立式燃气取暖炉炉盘冒着红光，桌子上摆着暖水瓶和茶水，放着卫星电话和对讲机，托盘里放着烤好的牦牛肉和面包，还有一桶桶方便面和火腿肠。 两个当地向导正在烤炉上烤牦牛肉，油汁滴落在烤架上，升起一阵青烟，撒上一把辣椒面，烤得滋滋作响。 “春燕，喝点茶水吧，刚烧好的。”曹董事长给苗春燕递上一杯茶水。 “谢谢。” “老曹，这次登山，后勤保障工作真是太好了，登珠峰也就是这个标准。”李文忠拿着茶杯坐在椅子上说。 “珠峰，珠穆朗玛峰？” “对，你的后勤保障完全是登珠穆朗玛峰级别。” “老李大哥，你想登珠峰吗？登珠峰我也赞助。” “珠峰一时半会儿登不了，四姑娘山大峰还有几个队员有高反，仗着后勤保障好，可以随时吸氧。” “春燕有没有高反？”曹董事长问。 “没有，你还别说，两个女队员真没事，反倒是男队员有高反。”李文忠说。 “虽然只上到4300米，我也有点儿高反。” “说明你身体好，身体素质好的人容易高反。” “是吗。” “开始吃饭吧，吃完饭下山，天黑前赶到镇里。” “不用着急，我雇了骡马队，我们骑马下山。” “你雇了骡马队？这得花多少钱？” “花点钱算什么，你不用管了，大家骑马下山，不用步行。” “看来，我们不是登山，我们是来旅游了，我还是头一次享受这么好的待遇。” “下山还要走10公里，骑马方便些。” “老曹，真是太谢谢你了！” “谢什么，大家玩的高兴比什么都重要。” 这些人其实应该感谢苗春燕，如果没有苗春燕，曹董事长别说赞助，连来都不会来。曹董事长这样做，只是为了赢得苗春燕的好感，博美人一笑。 十几个队员吃完饭，又休息一会儿，搬出桌椅板凳，收起帐篷，登山队拔营起寨。 六、七只牦牛组成驮队，背上驮着帐篷、煤气罐和各种物资，牦牛披红挂彩，身材健硕，大眼睛水汪汪的。队员们骑在马背上，众多向导牵着牦牛、拿着马缰绳，浩浩荡荡的队伍开始下山，多少年没见过这种阵势了，下山还要走10公里山路。 “还是骑马下山省力呀！”李文忠骑在马背上说。 “是啊，好在坡度不算太陡，马走的很稳。”曹董事长说。 “春燕，你觉得骑马下山怎么样？”李文忠问。 “挺好的，可以一边走一边看风景。”苗春燕回答。 “这次登山活动这么顺利，真得感谢老曹的大力支持，后勤工作做得好哇！”李文忠再次表扬。 “没什么，我也是为了自己，我平时锻炼少，怕下山走不动，影响大家。”曹董事长说。 “你第一次登山就上到4300米，已经很不错了。”李文忠。 “登山确实很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老板，想不想听我唱歌？听我唱歌就不累了。”牵着马缰绳的年轻藏族向导说。 “好啊，你唱吧。”曹董事长说。 “我唱歌可是要收费啊！” “行，怎么收费法？” “我开玩笑呐！老板，你给的工钱已经不少了！”向导说完开始唱歌，嗓音高亢嘹亮，歌声在山谷间回荡。 “你唱的什么？我一句也听不懂。”向导唱完，曹董事长问。 “我唱的是一首藏族民歌，美丽的姑娘呦，我多想握你的手，亲吻你的脸庞；美丽的姑娘呦，多想时间停在这一刻，让我的心依偎在你的身上。”向导又用汉语唱了一遍。 “这回听懂了，敢情还是一首情歌呐！” “是啊，是情歌。” “小伙子，你找到自己美丽的姑娘了吗？” “找到了，我女朋友名字叫洛桑卓嘎，等我挣够了钱，我们俩就结婚，老板，你找到了吗？” “我，我还没找到。” “我看你年龄也不小了，赶快抓点儿紧吧！” “是，抓紧，抓紧。” 成功登顶，现在又骑马下山，队员们都很兴奋，一路上有说有笑。苗春燕好像不太高兴，显得有些郁郁寡欢，李文忠知道是因为周玉湖，想安慰安慰苗春燕，又不知道该怎样说，只能默默地跟在苗春燕身后。 曹董事长也发现苗春燕有些不高兴，不像往常那么活跃，他有些紧张，不知道是自己哪方面做的不好，还是其他什么原因。 “大家听着，晚上在四姑娘山镇住一宿，整理整理行装，明天一早回成都，到了成都，就地解散，大家各回各家。”李文忠是这次登山活动的总指挥。 “老李大哥，明天就要解散了，我们还没和你呆够呐！晚上可以喝点庆功酒吗？”一个队员说。 “大家见一面不容易，可以少喝点酒，我们一起庆祝一下！” “好啊！好啊！” 这些队员来自天南海北，共同的兴趣爱好让大家走到一起，有的是在网络上认识的，有的是在登山活动中认识的，有的是朋友介绍的，有几个经常和李文忠一起登山，属于一个登山圈子里的人。 和滑雪一样，登山也有瘾，尤其是登高海拔雪山，不仅是对心理、体力、意志力的考验，还有生命危险。1991年，中日联合登山队在梅里雪山遭遇雪崩，17名队员全部遇难；珠穆朗玛峰上长眠着300多具登山者遗体。 和雪崩相比，死于高山脑血肿的人更多，每登一次山，都好像经历一场洗礼，让登山者重新思考生命的意义，这可能就是登山的魅力所在。 四姑娘山镇隶属阿坝藏族羌族自治州小金县，海拔3200米，常住人口3000多人，主要民族是藏族和羌族，说是镇，可以理解为比较大的村庄。镇里过去很穷，主要以农牧业为主，登山客带动旅游业发展，现在是国家4a级风景区，主要景点有四姑娘山、双桥沟、长坪沟、海子沟，等等。 随着游客的增多，老百姓的生活有了很大改善，街道两旁盖起很多三、四层藏式白色小楼，用于民宿和旅游接待。 登山队租下一家三层楼民宿，驼队骡马队来到院子里，民宿老板已经准备好晚饭，一行人从马上下来，从牦牛背上放下物资和行李，大家回房间洗漱换衣服，六点钟到餐厅吃饭。 “到了藏区，就要吃藏餐，老板，你给我们介绍一下吧。”李文忠请民宿老板介绍当地饮食。 “各位内地来的朋友，我们藏区主要以肉食为主，这是手抓羊肉，这是烤牦牛肉，我们喜欢配上酥油茶，这是奶渣包子、羊肉包子，怕你们吃不惯牛羊肉，我还准备了鸡肉炖蘑菇，还有凉拌蕨菜。”民宿老板说。 “你们这里产蘑菇？” “产，山里盛产蘑菇，有松茸、羊肚菌、牛肝菌、猴头菌，都晒好了，你们喜欢的话，我可以送给你们一些。” “不用送，我们买一些吧。” “那怎么好，我们这里有的是蘑菇，不值钱。” “老板，你不用客气，我们临走的时候买一些，该多少钱就多少钱。” “好吧，那我就不客气了。” “桑吉老板很热情，他说一会儿在院子里点篝火，放礼花庆祝我们登山成功！”李文忠说。 “好啊，这么隆重啊！” “先吃饭吧，酒都倒上，尝尝本地的青稞酒，吃完饭，我们到院子里看礼花。”李文忠说。 “好啊！好啊！” 登山的人都很节制，他们没喝多少酒，可能青稞酒也喝不习惯吧。苗春燕不太喜欢吃牛羊肉，她吃了点蘑菇和鸡肉，蘑菇很好吃，盛了点汤泡在米饭里，苗春燕吃了一大碗米饭。 院子里点起了篝火，为了让篝火烧得旺一些，桑吉老板泼了几碗酥油，熊熊的火光照亮夜空，抬头望去，四姑娘山在头顶上依稀可见。 藏族青年围着篝火跳起了舞，唱起了歌，青年男女围成一圈，一边唱歌，一边跳舞，跟随音乐节奏，大幅度摆臂晃手，宽大的袍袖迎风飞舞，前后摆手，横向摆手，同时还有跺脚动作，火光照亮他们红色的脸膛，快乐的情绪感染了大家。 不知道为什么，少数民族大多能歌善舞，他们好像一出生就会唱歌跳舞，汉族人却不行，像木杆子一样杵在那里，被拉着跳舞也是笨手笨脚。 “春燕，这次登山感觉怎么样？”曹董事长和苗春燕没跳舞，他们俩站在人群外面。 “挺好啊，成功登顶，尤其应该感谢你，全程赞助了这次登山活动。”苗春燕说。 “没什么，只要你觉得好就行。” “确实挺好的，我挺满意。” “春燕，刚才下山的时候，向导问我找没找到自己喜欢的人，我没说真话。” “我听到了，你说没找到。” “其实，我找到了。”曹董事长看着苗春燕说。 “找到了？是谁呀？” “是你，春燕，我喜欢你。” “曹哥，你没喝多吧？” “没喝多，我说的是心里话，我喜欢你，我想和你在一起。” “你这是向我表白吗？” “对，是向你表白，我不懂浪漫，没有鲜花，也没有礼物，只有我一颗真心。”曹董事长拍着胸口说。 “曹哥，太突然了，我有点没想到。” “是有点突然，我虽然有点钱，但我知道配不上你，我结过一次婚，有两个孩子，大孩子今年刚上大学，我希望你能给我一个机会，我想和你一起共度余生。” “曹哥，我现在不能答应你什么。” “不着急，我可以等，我愿意接受你的考验。” “我的工厂在庆东，你在广州，我们怎么在一起？” “这好办，我投资10亿给你在广州再建个工厂，你继续做你的企业。” “投资10亿？” “我知道谈钱比较庸俗，我一定说到做到。” “曹哥，我考虑一下。” “不着急，春燕，你慢慢考虑。” 礼花点燃了，一串串礼花在夜空中爆炸，开放出一朵朵绚烂的花朵，红色的、黄色的、粉色的、绿色的，色彩斑斓，耀眼夺目。青年人和着礼花和篝火，舞跳得更加热烈了，每个人脸上都洋溢着礼花一般的笑容，快乐淳朴是当地人的天性。 曹董事长突然向自己表白，苗春燕有点措手不及，没有心理准备。和周玉湖相比，曹董事长不仅年龄有点大，外在形象也赶不上周玉湖。 第160章 杜总上火了 杜总胃病犯了，疼得受不了，一连几天没好好吃饭，家里就他一个人，他不会做饭，也不愿意点外卖，随便吃点什么糊弄一口。 杜总这个人比较要强，白天正常在公司上班，身体不舒服，也不想让周围人知道，这几天晚上不出去应酬了，下了班就回家，空空荡荡的大房子里，一点烟火气都没有。 上市公司和普通公司不一样，老板的身体状态、婚姻状况对公司股价有一定影响，姜雨琪绯闻事件出来后，杜总不仅脸上无光，华成集团股价也下跌了不少。虽说杜总和姜雨琪没结婚，他们只是男女朋友关系，发生这种事，对公司股价是负面利空影响，杜总虽然着急，也没有什么好办法。 “李颖，你明天有航班吗？”杜总给李颖打电话。 “没有航班，杜总，你找我有什么事？” “啊，我胃病犯了，想麻烦你明天陪我去趟医院。” “行，没问题，胃病犯了，严重吗？” “吃了几天药，没怎么见好。” “你身边有人照顾吗？” “没有，我一个人在家。” “你吃没吃晚饭？” “没吃。” “那我给你带点吃的吧，一会儿给你送过去。” “不用了，挺晚了，我不饿。” “杜总，你不用客气，我给你买点粥吧，不吃东西不行。” “那好吧。” 杜总和李颖认识时间比姜雨琪长，彼此之间比较了解，李颖当时大学毕业，参加工作不久，是一个单薄青涩的、有些害羞的空姐。 李颖认识杜总的时候，杜总下海经商不久，杜总老婆、孩子还没去英国，时间过得真快，一晃儿5、6年过去了。女孩子的青春很短暂，18岁到28岁是黄金年龄，过了30岁，就开始走下坡路，李颖今年27岁，离30岁不远了。 男女在年龄问题上是不平等的，杜总今年40多岁，仍然显得很年轻，仍然很抢手。 “杜总，你怎么样，胃还疼吗？”李颖买完粥，来到杜总家。 “刚吃过药，现在好点了。” “粥买回来了，还热乎呐，趁热喝吧。” “这么晚了，还麻烦你跑一趟。” “不麻烦，反正我晚上也没事。” “辛苦你了。” “去餐厅吃吧，碗刷了吗？” “应该刷了。” “我买了香菇干贝瘦肉粥，还有几样小咸菜。”李颖往餐桌上摆菜。 “我小时候，一到春天，家里没有蔬菜，我妈妈就到地里摘些新鲜的番薯叶，切碎了做粥吃。”杜总说。 “番薯是什么？” “就是红薯，我们那里叫山芋，你们庆东叫什么？” “我们叫地瓜。” “小时候我家里穷，没有粮食吃的时候，就吃地瓜，地瓜叶也是好东西，我胃不好，可能小时候地瓜吃多了。” “你小时候经常吃地瓜？” “是啊，我们安徽人多地少，粮食不够吃，地瓜产量大，我们家全靠吃地瓜充饥，煮着吃，蒸着吃，烤着吃，一年四季吃地瓜，我现在一看到地瓜就反胃。” “地瓜吃多了确实伤胃。” “李颖，你出生在庆东，你小时候生活条件好吧？” “好什么，不怕你笑话，我爸爸是工人，我妈妈是售货员，他们俩工资都不高，一直精打细算过日子，倒是没饿着。” “城里人饿不着，我父母都是农民，为了能吃饱饭，我拼命学习，考上名牌大学，是学习改变了我的命运。” “是啊，杜总，你现在很成功。” “我成功吗？” “成功，你是上市公司董事长，还是市工商联副主席，谁敢说你不成功？” “虚名，那些都是虚名。” “杜总，你太谦虚了。” “我小时候的理想就是当城里人，当城里人能吃上细粮。” “什么是细粮？” “就是大米白面。” 学习改变命运，这一点不假，杜总是农村孩子，从小就能吃苦，他清楚，要想改变命运，必须好好学习，吃饱饭是一个目的，出人头地才是最终目标。 杜总能够成功，靠的是一股强大的内驱力，一股想要出人头地、改变命运的内驱力，一个人想要成功，环境是一方面，内驱力才是主因。 和别的农村孩子不同，杜总很少向外人提及自己的出身，很少讲自己小时候的事，连县高考状元也不怎么说，农村出身仿佛成了杜总心中之痛。李颖是个例外，李颖是女孩子，是普通家庭出身，又认识很长时间了，杜总好像和李颖什么话都可以说。 “姜雨琪的事你听说了吧？”杜总问。 “听说了。” “你说我成功，成功在哪儿，我都被女朋友戴绿帽子了。” “这件事不一定是真的，也许是炒作吧。” “姜雨琪也说是炒作，你们相信，我不相信是炒作。” “姜雨琪出去拍戏了？” “我把她赶走了。” “赶走了？” “对，我和她分手了。” “杜总，你和姜雨琪在一起这么长时间，你们为什么不结婚？” “结婚？没结婚就给我戴绿帽子，结了婚不更完了？” “姜雨琪可能性格外向些，不一定是你想象那么样。” “姜雨琪确实性格外向，喜欢张扬，她如果像你就好了。” “谢谢杜总夸奖，厨房有点乱，我帮你收拾一下吧。”厨房和餐厅很近，是开放式的。 “不用收拾，我试着做了两次饭，没有成功。” “你为什么不叫外卖？” “我们这里几乎家家有保姆，小区不让外卖进，取外卖得到小区门口。” “你为什么不雇保姆？” “姜雨琪不让我雇。” 杜总住的是高档住宅小区，紧临锦江，都是几百平米的大平层，业主除了老板就是明星，小区物业管理很严格，保安标准很高，除了业主和来访客人，外人一律不得进入小区。 杜总在餐厅吃饭，李颖收拾厨房，厨房很大，厨具很多，很多厨具铮明瓦亮，大多是进口的，好像从来没用过。 姜雨琪被杜总赶走了，赶走了好啊，让她背着杜总在外面胡搞，还炒作，鬼才相信她的话，活该被杜总赶出去，让她不知道珍惜，自己刚才为什么帮姜雨琪说话，李颖有些后悔。 “这几个碗我刷吧。”杜总吃完饭，把碗筷拿进厨房。 “不用你刷，你放在这儿，一会儿我刷。” “怎么好意思让你帮我刷？” “杜总，你不用客气，说实话，我怕你刷不干净，男人干家务就是不行。” “挺晚了，我不能送你，你先回去吧。” “不着急，我收拾完再走。” “你还在宿舍住？” “对。” “宿舍挺远的，你明天陪我去医院，要不，你今晚住在这里，省的来回跑。” “住在这里？” “对，我家里房间多，都空着，你想住哪个房间都行，这么晚了，别来回跑了，明天早上咱俩一起走。”杜总说话的时候已经是夜里10点多了。 “我住在这儿不合适吧？”李颖脸有点红。 “有什么不合适的，房子这么大，你住东头，我住西头，你把门锁上，我不会打扰你。” “我没带换洗衣服啊。” “姜雨琪的衣服没全拿走，你穿她的衣服吧，都是用我的钱买的。” “我不穿她的衣服。” “那你穿我的衣服，我有干净的睡衣。” “好吧，我穿你的衣服吧。” “行，我给你拿衣服去，你收拾完，早点休息吧。” “好。” 杜总拿来一套自己的睡衣，放在餐椅背上，转身回自己房间了。 杜总家李颖来过，但没住过，杜总家很大，800平米，有三间主卧，正像杜总所说，李颖住东头，他住西头，中间隔了几十米距离，别说打扰，大声喊都听不见。明天早上还要给杜总做饭，李颖想想还是别来回跑了。 收拾完厨房，李颖去浴室洗澡，浴室很大，宽敞明亮，米黄色大理石防滑地砖，乳白色浴室柜，乳白色洗手盆，镶着金边的落地镜，干湿分离的梳妆台，浴室里有淋浴房、桑拿房，还有一个巨大的双人涡旋按摩浴缸。 李颖好奇地四处打量，用手在双人浴缸边沿摸了又摸，如果自己能有这么大的浴室就好了，洗完淋浴，洗桑拿，洗一天也不出来，李颖心里很是羡慕。 通常情况下，女人对物质生活的要求比男人高，这其实有生物学意义，因为女人要养育后代，要让后代健康成长，凡是能提供更好物质条件的男人，从食物、饮用水、房屋，延伸到教育、社会地位，都会得到女人的青睐，这其实是物种延续的需要。 李颖没蒸桑拿，没泡浴缸，只在淋浴房洗了洗淋浴，打开花洒龙头，温暖的水流喷洒而出。 洗完澡，李颖坐在浴室梳妆台前，一边用电吹风吹头发，一边看梳妆台上摆着的化妆品，都是姜雨琪的，有欧莱雅酵素精华肌底液、复颜玻尿酸水光眼霜；雅诗兰黛面霜、美白乳液；资生堂面膜和修护系列，大大小小，琳琅满目，价格不菲，好像都没怎么用过。 李颖没用姜雨琪的化妆品，她用自己随身携带的空姐化妆包里的护肤品简单抹了抹。 杜总家有三个浴室，姜雨琪平时不用这个浴室，为了好收拾，姜雨琪和杜总共用一个浴室。 李颖穿着杜总的睡衣躺在床上，双人床很大，床垫被褥很舒适，床垫很重要，将来自己有了房子，一定要买个好床垫，和杜总家床垫一样。 室内温度25度，中央空调随季节变化自动调节温度，卧室外面有露天阳台，阳台下面就是锦江，上下往来的货船亮着灯光，在江面上拖出长长的灯影，对岸金融中心的高楼大厦灯火通明，杜总的豪宅价值上亿。 第二天早上五点，李颖起来做饭，搜罗一下冰箱，找到几棵青菜，还有一些鸡蛋和金枪鱼罐头，巧妇难为无米之炊，李颖费尽心机做了一顿早饭。 吃完早饭，李颖和杜总坐电梯下楼，两人来到地下车库，地下车库里停的都是百万级别以上的豪车，保时捷、劳斯莱斯、兰博基尼、宾利都是常见品牌，还停着一辆千万级别的布加迪威龙跑车。 “杜总，你们这儿停的车快赶上房子贵了。” “是啊，我被他们比的没有办法，买了辆宾利飞驰，李颖，一会儿你开车吧。”杜总带李颖来到自己车位前。 “宾利飞驰？我可不敢开。” “那你开旁边的玛莎拉蒂吧，这是我给姜雨琪买的，她要开走，我没让她开。” “玛莎拉蒂多少钱？” “不到100万吧。” “好吧，那我开玛莎拉蒂。” “对了，李颖，这辆玛莎拉蒂放了有一阵儿了，车不怕开，怕放，你把车开走吧，上下班开车方便些。” “这是你给姜雨琪买的，我哪能开走。” “车主是我，和姜雨琪一点关系也没有，你开走吧，送给你了。” “我不要，借我开几天也行，我做好饭，给你送过来。” “不用给我送饭了，我对付一口就行。” “这段时间我给你送饭，等你病好了，我就不给你送了，车也还给你。” “不用送饭，你还要上班，怪麻烦的。” “我有时间就给你送，没有时间就算了。” “那好吧，我先谢谢你了。” “谢什么，我也没少麻烦你。” 杜总给姜雨琪买的玛莎拉蒂200多万，怕李颖不敢开，杜总故意说不到100万。车属于特殊消费品，200多万的车，买到手就成了二手车，再想往外卖，会大大贬值。二手房则不同，大城市核心地段的二手房不仅不会贬值，还会随着时间增值。 豪车是身份地位的象征，几百万、上千万的豪车，本身不值那么多钱，成本也就几十万，再贵也是交通工具。凡是能起到社会分层作用的东西，都会价格昂贵，奢侈品也是这个道理，你背几万块钱的包，就赶不上我背几十万的包，原始社会的女人，脖子上戴一串贝壳，就比你戴个草绳高贵，大家都是女人，贝壳起到了分层作用。 李颖陪杜总来到医院，经过一系列检查，又做了一次胃镜，医生说没有太大问题，开了点药，让回家好好休养。想必是姜雨琪的事，杜总有些上火，免疫力下降，导致胃病犯了。 前后几次陪杜总去医院，李颖快成专业导诊员了，李颖发现杜总胆子很小，非常害怕自己得癌，连检查报告都不敢自己拿。 杜总并不是胆子小，只是对自己的身体比较敏感，现实生活中，一些五大三粗的男人，到了医院就蔫了，生怕自己得了不治之症，反倒是女人比男人坚强，可能女人生过孩子后，就什么也不怕了。 第161章 突然的分手 足球运动员靠腿吃饭，奔跑、突破、盘带、控球、转向，技术越是华丽，越容易被对手铲翻，受伤是家常便饭，脚踝扭伤、肌肉抽筋都不算事，足球运动员最怕膝盖受伤。膝盖受伤通常有两种，一种是半月板损伤，一种是前交叉韧带损伤，一旦受伤，运动生命基本完结。 为此，一些大牌球星会给自己的双腿买保险，如果受伤退役，会得到一笔巨额赔偿金，下半辈子衣食无忧。梅西为自己的腿投保5000万美元，内马尔投保1亿美元，c罗投保1.03亿美元。兴哲是膝盖前交叉韧带损伤，兴哲没钱买保险，也没有保险公司给他保，受伤后只能黯然退役，自谋生路。 梁军不知道兴哲膝盖受过伤，他俩发生冲突的时候，棒球棒不偏不倚，正好打在兴哲受过伤的膝盖上，怎么那么凑巧，偏偏打这条腿，打另一条腿也行啊。兴哲倒在地上，梁军扔下2万块钱走了，事后，兴哲去医院看病，做了手术，今天，晓兰陪兴哲来医院复诊。 “手术做完多长时间了？”医生看着片子问。 “一个月了。”兴哲回答。 “你的膝盖以前做过手术，考虑到你这么年轻，还从事模特工作，这回又做了一次手术，如果是老年人，我就建议保守治疗了。” “大夫，你就直接说效果怎么样吧，我能接受。” “效果不好，前交叉韧带损伤很难治，你的韧带非常薄，还断裂过，跑跳是不行了，不过，扔掉拐杖没有问题。” “走路可以不用拐杖了？”兴哲现在拄着拐杖。 “现在还不行，两个月以后吧。” “能做到正常走路吗？” “这个不好说，也许会有影响。” “什么影响，大夫，我的腿会瘸吗？” “有可能，也不一定，还有，你双腿半月板损伤也很严重。” “有多严重？” “左腿还行吧，右面的伤腿，半月板快磨没了。” “我踢球用右脚。” “你这是运动损伤，足球运动员容易得这个毛病。” “大夫，还有什么别的好办法吗？”晓兰问。 “我建议你们看看中医吧，中医推拿按摩，用一些活血化瘀的药，西医没有什么好办法了。” “好吧，谢谢大夫。” “不用谢。” 中医在治疗跌打损伤方面有独到之处，但对于前交叉韧带损伤也没有什么好办法，推拿按摩只能缓解疼痛，防止肌肉萎缩，根治做不到。兴哲不想看中医，他怕花钱，在晓兰劝说下，兴哲找中医治了一段时间，仍然不见好。 “兴哲，你受伤这么严重，难道就这样算了？”晓兰说。 “我打也打不过他，还能怎么样？”兴哲说。 “我们去告他，告他伤害罪，起码能多赔点钱。” “梁军给了我2万块钱。” “2万块钱好干什么？看几次病就花完了。” “我的腿以前受过伤，不能完全怪梁军。” “怪不怪他，那得经法医鉴定，我在一档普法节目中看过。” “算了吧，我不想再见到他了。” “你是怕影响你女朋友吧？” “不是。” “你受伤了，你女朋友来看过你吗？醒醒吧，你别再自欺欺人了。” “晓兰，我不用你照顾，你回去吧。” “兴哲，你女朋友已经不爱你了，你难道看不出来吗？” “她也有难处。” “什么难处？连个电话都不打，她这样对待你，一定是没安好心。” “不许你这样说她，你是我什么人？我的事不用你管。”兴哲生气地说。 “不管就不管，好心当成驴肝肺。”晓兰站起身就走。 “晓兰。” 兴哲受伤以来，一直是晓兰在照顾他，帮兴哲做饭，陪兴哲去医院，给兴哲买拐杖，就差没住到兴哲那儿了。人在异乡，最怕生病，生了病不仅没有人照顾，情绪低落，孤单无助，也会更加脆弱。 兴哲算是坚强的，再坚强，行动不便也很难受，好在现在可以拄拐杖慢慢走了，刚做完手术那会儿，腿上打着石膏，连上厕所都去不了。这段时间，多亏晓兰照顾他了，没有晓兰，兴哲连饭都吃不上，现在把晓兰赶走了，兴哲又有点过意不去，没办法，兴哲心里还放不下小丽。 小丽还在国外，她陪徐老板去美国加州谈生意了，美国加州不像加拿大那么冷，1、2月份白天最高气温能达到20度。加州位于美国西海岸，是太平洋沿岸的一个州，也是海外华人钟意的地方，旧金山、洛杉矶都是美国华人聚居之地。 加州是美国gdp总量最大的州，也是美国人口最多的州，硅谷和好莱坞是加州的两大名片，加州大学洛杉矶分校、伯克利分校有几万名中国留学生。 小丽挺喜欢加州，也想在加州留学，不过，加州大学没有模特专业，只能在洛杉矶迪士尼乐园、好莱坞大招牌和旧金山金门大桥留了几张影。 “兴哲，我回来了，我给你买了块手表，我送给你呀？”小丽从美国回来后，给兴哲打电话。 “小丽，你回来了？我有手表，你花那钱干什么？” “国外手表便宜，还是上次那家西餐厅，晚上6点行不行？” “行，几点都行。” “几点都行，你晚上不上班了？” “我最近不上了。” “你换工作了？” “没换。” “好，晚上6点见。” 小丽出国一个多月，回国前在旧金山给兴哲买了一块劳力士手表，怕徐老板疑心，小丽说是给自己父亲买的。 这趟出国，小丽玩得很开心，住高档酒店，吃精美西餐，去哪儿都有专车接送，徐老板本来想谈完生意就走，考虑到小丽年轻好玩，又是头一次出国，就带小丽去了迪士尼、参观了好莱坞、游览了金门大桥，还有其他几个景点。 “兴哲怎么还不到？”晚上6点，小丽已经到了西餐厅。 “小姐，需要点菜吗？”服务员走过来问。 “先等等，还有一个人。” “好的。” 最近几次和兴哲见面，都是兴哲先到，今天兴哲迟到了，小丽有些不耐烦，还有些怕被人看到，好在这家西餐厅知名度不高，比较僻静，徐老板也没有来过。 又过了一会儿，小丽低头看手机，兴哲拄着拐杖推门进来了，兴哲走的很慢，走的很小心，拐杖落在地板上，发出“咚咚”的声音。 “小丽。”兴哲来到小丽近前。 “兴哲，你这是怎么了？你怎么拄着拐杖？”小丽一抬头，吓了一跳。 “我的腿受伤了。” “是你以前受过伤的腿吗？”小丽站起来查看。 “是。” “你怎么这么不小心，你又去踢球了？” “我没踢球。” “没踢球怎么受的伤？” “你别问了。” “你是不是和人打架了？” “没打架，我走路不小心摔倒了。”兴哲极力掩饰。 “摔倒了？怎么会那么凑巧？你一定没说实话。”小丽对兴哲太了解了。 “我被梁军打了。” “你被梁军打了，什么时候的事？” “在你出国期间。” “伤得怎么样？好像挺重的吧？” “还行吧，没啥大事。” “去没去医院？” “去了，做了个小手术。” “恢复得怎么样？” “恢复得还行，没什么大问题。” “梁军故意打你的伤腿？” “不知道，也许不是故意的。” “你是模特，靠走台为生，腿打坏了，以后怎么干模特？” “干不了模特，我还可以干其他工作。” “兴哲，你怎么又和他打架了，你上次不是被他打了吗？你总惹他干什么？” “不是我惹他，是他来找我的，还是让我离开你。” “让你离开我？” “对，是他老板说的。” “把你打成这样，梁军也太欺负人了！”小丽其实想说徐老板太欺负人了。 “是我不好，是我没能耐。”兴哲低下了头。 小丽这顿饭吃得索然无味，内心里百感交集，长时间沉默不语。这么说，徐老板早就知道自己和兴哲的事了，这边让我陪他出国，那边梁军就把兴哲打了，看来，是应该和徐老板摊牌了，选择徐老板还是选择兴哲，这让小丽有些左右为难。 吃完饭，小丽差一点忘了把手表给兴哲，兴哲不想要，小丽说手表是男人的第二张脸，即使穿得差一点，戴一块好手表，别人也不敢小瞧。 小丽扶着兴哲走出餐厅，叫了一辆出租车，让兴哲打车回去。兴哲走后，小丽沿着人行道走了好久，一阵冷风吹来，小丽打了个寒战。 又过了几天，小丽还在犹豫的时候，徐老板主动找到小丽，徐老板脸色有些难看，小丽心里一惊。 “徐叔，你找我？” “小丽，你和我认识有一段时间了，你觉得我对你怎么样？” “你对我挺好的。”小丽说的是真心话。 “对你挺好，小丽，你是不是有事瞒着我呀？” “有事瞒着你，没有啊。” “那，张兴哲是怎么回事？”徐老板直接挑明话题。 “张兴哲，张兴哲是我男朋友。”小丽如实回答。 “你终于承认了，我本来不想惊动你，我让梁军找了张兴哲，希望他能退出，前后找了两次，好像没有什么效果。” “你们那是找吗？梁军把兴哲打伤了，而且是兴哲以前受过伤的腿。”小丽有点急了。 “梁军把张兴哲打伤了，这我不知道，我只知道梁军要给张兴哲一笔钱，张兴哲不要。” “兴哲和我一样，他也是模特，腿不好的话，根本上不了t台。” “这好办，我可以给张兴哲一笔补偿，还是说说咱们俩的事情吧，你如果想和张兴哲在一起，那也没关系，小丽，我能把你捧到天上，也能把你打入地下，我说到做到。” “徐叔，我错了。”小丽服软了。 “你错在哪儿？” “我错在不应该和兴哲有联系，徐叔，我马上和他分手。” “你说的是真心话？” “是真的，我马上和兴哲分手，我不再和他见面了。” “小丽，我相信你是一个聪明人，你想一想，你和张兴哲在一起能得到什么？和我在一起，你未来前途无量。” “徐叔，我知道错了，请你原谅。” “这样吧，我和新世纪模特经纪公司老板说一说，让他送你到法国学习半年，找法国好一点的模特经纪公司，费用由我出。” “徐叔。” “不过，临走前，我要你和梁军一起去看看张兴哲，一方面给张兴哲一些补偿，另一方面，你要亲口告诉张兴哲你的决定。” “好，徐叔，我听你的。” 徐老板本来不想和小丽摊牌，不想说得这么直白，怎奈小丽一直装聋作哑，张兴哲又不同意离开小丽，于是就走到了这一步。徐老板喜欢小丽，在小丽身上花了不少心思，换作别的女人，徐老板早把她赶走了，喜欢一个人，难免会被动。 杨贵妃喜欢吃荔枝，荔枝从岭南运到长安要走2100公里，一颗荔枝运到长安，价值超过同等重量的黄金。“十里一置飞尘灰，五里一堠兵火催；颠坑仆谷相枕籍，知是荔枝龙眼来。”骑马把荔枝运到长安，唐玄宗不知道这样做劳民伤财吗？没办法，谁叫他喜欢杨玉环呐。 “兴哲。”小丽和梁军来到兴哲的出租屋。 “梁军，你怎么来了？”兴哲慌乱中摸向自己的拐杖。 “张兴哲，我向你道歉来了，我把你打伤了，对不起。”梁军道歉说。 “你不要假惺惺地道歉，我不会原谅你。” “是我老板让我来的，我老板说给你50万赔偿金，希望能治好你的腿伤。” “我不要你们的臭钱，小丽，你怎么和他一起来了？”兴哲惊讶地问。 “兴哲，我对不起你，我要去法国了，以后，我不能来看你了。”小丽含着眼泪说。 “你说什么？你是要和我分手吗？” “对，兴哲，你不要再找我了，你忘了我吧。” “我不同意分手，我相信你是爱我的，小丽，我们在一起这么多年，怎么能说分手就分手？” “兴哲，是我对不起你，你把钱拿着吧，用这笔钱把腿治好。” “我不要他们的臭钱！” “兴哲，对不起，我们下辈子再做夫妻吧，祝你幸福！”小丽说完转身离开。 “小丽，你别走。” “张兴哲，钱放这儿了。”梁军把钱放在桌子上。 “谁要你们的臭钱，快把钱拿走，要不我扔到大街上！” “你真不要这笔钱？” “不要。” “好吧，这是你自己不要的。” “你赶快给我滚！” 见兴哲不要，梁军拎着钱走了。 事情发生得太突然了，兴哲一点心理准备也没有，他摇摇晃晃站起身，拄着拐杖往外追。地下室台阶比较陡，兴哲拽着楼梯扶手往上爬，兴哲走出楼门，小丽已经上了梁军的奔驰车，兴哲伸出手，喊着小丽的名字，奔驰车打着转向灯开走了。 小丽是爱兴哲的，然而，在兴哲和徐老板之间，小丽只能选择徐老板。小丽坐在车上，看到兴哲向自己挥手，小丽转过脸去，眼泪掉了下来。 第162章 杜总和姜雨琪和好 今年的贺岁档迎来票房大丰收，一是因为闰月，贺岁档档期变长，二是今年冬天不算太冷，全国范围平均气温高于气候平均值，暖冬使得观影人数增加，还有就是今年贺岁档电影质量比往年有所提高，观众越来越不好糊弄了，说一千道一万，电影质量才是票房的根本保障。 在国产贺岁电影中，《远东大富翁》总票房5.87亿，位居第一名，《芭提雅历险记》总票房5.32亿，位居第二名，两部电影票房差距不大，《芭提雅历险记》后期追赶势头很猛，最终以5500万之差屈居第二名。今年贺岁档总票房42.38亿，比去年增加将近10亿。 现代人生活节奏快、竞争激烈，喜剧电影可以缓解压力、放松心情，观众尤其喜欢看到剧中人物“倒霉”、“挨整”、“颠沛流离”等情节，自己能获得一点心理安慰，纯靠插科打诨、生硬搞笑的喜剧电影反倒没有人愿意看了。 “雨琪，你的投资分红，还有一部分片酬，我打到你公司账户上了，你看收没收到。”沈总给姜雨琪打来电话。 “好的，沈总，等我查一下，3500万分红，有点太少了吧。” “雨琪，你投资1000万，分红3500万，翻了3倍半，做什么生意能有这么大利润？换作别人，高兴还来不及呐！” “总票房5.32亿，我才分这么点钱，有什么好高兴的？”姜雨琪抱怨道。 “总票房看上去不少，减去5.56%服务费，上交5%电影基金和3.3%税金，影院和院线公司拿走30%，剩下的才是投资方，我们又是保底发行，所以到我们自己手里没有多少钱了，账都是明面的。” “敢情忙活一大顿，没有我们啥事。” “这件事怪我，我没想到《芭提雅历险记》能这么火，不签保底发行协议就好了。” “沈总，拍这部戏，数我牺牲最大，名声搞臭了不说，我还和明翰分手了。” “雨琪，你想的不对，什么名声搞臭了？你现在是妥妥的二线明星，这部戏放映完，谁也没有你火。” “我火了吗？” “怎么没火？现在谁不知道你姜雨琪，风情万种，魅力无穷。杜总那里你放心，等我再和杜总解释解释，我相信杜总一定会原谅你的。” “明翰把我赶了出来，他能原谅我？” “你现在这么火，他有什么不能原谅你的，你也去找找杜总，好好和杜总谈谈，我觉得问题不大。” “沈总，你再帮我解释解释吧，你知道，我都是为了工作，没有别的情况。” “好，放心吧，雨琪，我会找杜总说的。” “那，谢谢沈总了。” “谢什么，雨琪，你的事就是我的事。” 拍一部电影获得1000万片酬，外加3500万分红，合计4500万，姜雨琪还不满足，4500万，快赶上一家中等规模企业一年的营业收入了。 在孙总的建议下，姜雨琪在新疆霍尔果斯注册了一家公司，一年能免60%的税，姜雨琪以这家空壳公司投资《芭提雅历险记》，可以用股权分红名义合理避税，姜雨琪一部分片酬也从这里走，明里暗里省了不少税。 沈总说自己现在是二线明星，姜雨琪有些不高兴，她认为自己早就是二线明星了，怎么拍完这部戏，才进入二线，敢情之前一直是三线了，当着沈总，又不好说什么。 姜雨琪认为拍这部戏自己牺牲大，这倒是真的，因为这部戏，自己与明翰分手，再想到张旭东，更是怨气冲天，事情发生后，张旭东像失踪了一样，连个电话也没有。此外，姜雨琪对沈总也不太放心，沈总这个人太精明了，答应得挺痛快，谁知道他能不能和明翰说。 “雨琪，我是阿辉，你在庆东吗？”这一天，宇文辉给姜雨琪打来电话。 “我在庆东，阿辉，你从美国回来了？” “回来了，杜总公司发行美元债的事终于办好了。” “是吗，那辛苦你了！” “我这段时间在美国，听说你和杜总发生点矛盾？” “是啊，阿辉，我被人陷害了，有人把我和剧组同事的照片发到网上，非说我和同事有关系，明翰还相信了。” “雨琪，不瞒你说，照片我看了，没有什么啊？” “谁说不是呐！明翰非相信娱乐小报上的假消息，非要和我分手。” “雨琪，我想问你一个问题。” “什么问题？” “你还爱不爱杜总？” “爱呀？我不爱杜总还能爱谁？” “那就好办了，我帮你和杜总说说，争取让你们俩复合。” “你能有什么好办法？” “我这不是帮杜总办完海外发债的事了吗，也许杜总一高兴，就原谅你了。” “如果能这样就太好了，阿辉，事成之后，我一定好好感谢你！” “感谢用不着，能不能说服杜总，我也没有把握。” “阿辉，别人帮不上忙，我只能靠你了，对了，明翰投资《芭提雅历险记》的分红下来了，麻烦你帮我转交给他。” “你自己给他多好。” “他不接我电话。” “好吧，多少钱？” “3500万。” “你自己不留点？” “不留了，这是明翰帮我投资的，分红还是交给明翰吧。” “好，我帮你转交。” 阿辉主动说帮忙，姜雨琪很感动，现在只能死马当作活马医了，也许明翰冷静下来后，会原谅自己。 姜雨琪现在心里比较有底了，网上发出来的照片说明不了什么问题，自己不说，张旭东不说，那就谁也不知道。看来，从一开始就不承认对了，咬紧牙关，打死也不承认，扛过去也就好了。 明星和普通人不一样，明星嫁不了普通人，过不了普通人的生活，姜雨琪对杜总倒不见得多有感情，她离不开杜总这个大金主。 “杜总，我回来了。”宇文辉来到杜总办公室。 “回来了，阿辉，事情办得怎么样？”杜总起身请宇文辉坐下。 “办得挺顺利，基本上差不多了，美银美林和瑞银集团同意作发售联席牵头经办人兼联席账簿管理人，通过香港上市公司过桥，发行5亿美元优先票据，年息5%，两年后到期。” “好啊，阿辉，你事情办得不错，合同带来了吗？” “带来了，这是合同和协议文本。”宇文辉拿出一厚摞合同。 “都是英文的啊，我让法务部先审核一下，多长时间回复？” “7个工作日。” “阿辉，你效率挺高嘛，干得不错！” “这是第一期，发行得好，美林美银和瑞银集团还打算继续发行。” “好啊，阿辉，不瞒你说，我正缺钱呐！” “杜总，我这段时间在美国一直忙这件事，找承销商、找律师、找评级机构，启动项目、准备发行文件、路演，忙得不亦乐乎，好在华尔街不过春节，银行、会计师事务所和律师所都不放假。” “辛苦你了！阿辉，事成之后，我一定好好感谢你！” “感谢谈不上，就是这些华尔街投行，工作做得很细致，连华成集团最近股价下降都研究到了，杜总，华成集团营收、净利润都很好，股价为什么下降？” “唉，别提了，前段时间姜雨琪出了点事，她在泰国拍片的时候出轨男演员，被人捅到网上，连带着影响到我，影响到华成集团股价。” “雨琪出轨男演员，有什么证据吗？” “证据，网上曝光她和那个男演员的照片，两人勾肩搭背的，这还不是证据？” “勾肩搭背算什么？自古捉奸捉双，捉贼见赃，有没有两人上床的照片？” “那倒没有。” “这哪能说出轨？充其量是举止有些亲密了，没太掌握好距离，你一定是误会雨琪了。” “谁知道呐，姜雨琪自己也不承认。” “依我看呐，没有证据的事，最好不要相信，你们俩什么事也没有，华成集团股价自然就上来了，不要因为莫须有的事，影响海外发债，影响华成集团形象。” “你是说，我错怪姜雨琪了？” “那当然了，实话和你说了吧，我见过雨琪了，她说自己被人陷害了，你投资《芭提雅历险记》的分红，3500万，雨琪让我转交给你。”宇文辉从包里拿出一张银行汇票。 “3500万，我给姜雨琪投资电影，还是第一次收到分红。” “这也看出雨琪的诚意，说明她心里还放不下你，要我说呀，你就和雨琪和好得了，对你们自己，对华成集团，都有好处，而且，雨琪现在比过去红多了，她已经成为一线明星了，女朋友是一线明星，你带到哪儿，都是给自己加分。” “姜雨琪成一线明星了？” “那当然了，妥妥的一线明星，将来，追求姜雨琪的老板一定少不了。” “好吧，我再想一想。” “还有什么好想的，你要是不好意思张口，我告诉雨琪，让她明天就回你那儿。” “这样好吗？” “有什么不好的，雨琪说她还爱着你，她对你的感情没有变，你让她回去，她不会说什么，她会高高兴兴地回去。” “好吧，那就这样吧。” “好，我告诉雨琪，让她明天就回你那儿。” “好吧。” 上市公司老板十分关心公司股价，股价不仅是脸面问题，更是财富问题，杜总作为创始人，拥有华成集团18%股权，57.9%投票权，身价百亿，股价上涨或下跌几个百分点，那就是天文数字。 杜总有时候暗自庆幸，华成集团上市的时候，王珊已经和自己离婚了，要不然，以王珊的性格，至少会要走一半股票。姜雨琪一再说想和自己结婚，自己没答应，没结婚，股票自然就没有她的份。 一些女孩总想嫁入豪门，豪门通常只和豪门联姻，因为双方的财富地位相匹配。金钱会异化人，财富一旦达到一定数字，整个人都会改变，心气顺了，嗓门粗了，胆子大了，要什么有什么，想怎样就怎样，感情需求变得不那么重要了，婚姻也会被物化。 “明翰，你回来了？”第二天，姜雨琪提前回来了。 “回来了。” “给你拖鞋，今天累不累？”姜雨琪殷勤地递上拖鞋。 “还行吧，不太累。” “吃点夜宵吧，我给你准备了夜宵。” “好，少吃点吧。” 杜总没换门锁，下午，姜雨琪拿钥匙开了门。 不知道阿辉用什么办法让杜总回心转意，姜雨琪觉得有点不可思议，像做梦一样。不管怎么样，自己又回来了，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吧，从今往后，自己一定要好好对待明翰，做一个好女朋友，好伴侣，乃至一个好妻子。姜雨琪十分感激阿辉，有一种重获新生的感觉。 姜雨琪不在家这段时间，杜总也很孤单寂寞，每天回到家里，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虽说姜雨琪也出去拍戏，不拍戏的时候两人倒也和谐。 女人可以一个人生活，可以独身一辈子，男人却不行，男人通常需要人照顾，无法独自生活。杜总前妻和孩子在英国，姜雨琪走后，杜总成了孤家寡人。 “明翰，你投资电影的分红收到了吧？我让阿辉转交给你的。”在餐桌上，姜雨琪小心翼翼地问。 “收到了，分红还不少，3500万，你留着用吧。” “我不要，这是你投资的钱，这些年，你没少给我投钱，说实话，这还是第一次分红。” “是啊，没想到还能有分红。” “明翰，谢谢你对我的支持！” “谢什么，我们在一起这么长时间，我没给你什么名分，支持你一下，也是应该的。” “我不要什么名分，只要我们能在一起。” “阿辉说你进入一线了，现在是一线明星，祝贺你呀！” “一线明星还谈不上，我还要继续努力。” “雨琪，我希望你越来越好。” “谢谢，对了，最近家里来人了吗？客卫好像有人洗过澡。” “啊，我前段时间胃病犯了，李颖来家里住了两天，帮我做做饭，陪我去医院。” “哦，那真得谢谢李颖了，等我有时间，打电话向李颖表示感谢。” “李颖动你的东西了吗？” “没动，李颖没动我的东西。” “那就好。” “明翰，你胃病好点了没有？” “好多了，过两天，我要出席一个活动，你和我一起去吧。” “什么活动？” “工商联组织的一个活动。” “好，我一定参加。” 姜雨琪确实改变了，家里住了其他女人，这要是往常，姜雨琪非发火不可。 两天后，杜总和姜雨琪一同出席了工商联组织的“健康中国、健康人居”高峰论坛，姜雨琪打扮得时尚漂亮，挽着杜总的胳膊，步入酒店会场。 本次高峰论坛，全国工商联房地产商会副会长、全国工商联房地产商会绿色建筑分会副会长、中国不动产研究院副院长、中国建筑设计研究院副院长，媒体记者，工商界人士，众多嘉宾出席了论坛，大家围绕健康人居、绿色建筑、房地产业发展等内容展开热烈讨论。 第163章 陈宝刚妈妈的遗书 陈宝刚因为在监狱表现良好，被提前释放了，他一共判了两年，在看守所呆了半年多，在监狱呆了一年，从一开始的度日如年，到慢慢习惯监狱生活，陈宝刚都有点麻木了。 环境对人有巨大的塑造能力，一些服刑时间较长的犯人，出了监狱，反倒不适应外面的生活，无法融入社会，成了边缘人，可能监狱更适合他。陈宝刚在监狱呆的时间还短，不存在这个问题。 办完出狱手续，领取私人物品和劳动报酬，脱下囚服，换上自己的衣服，陈宝刚走出监狱大门。 昨晚刚下过雨，空气中有种淡淡的花香，法国梧桐开花了，幽幽的香气沁人心脾，随风飘出很远。监狱里面没有树，也没有花，除了混凝土地面，就是高大结实、窗户上焊着铁条的厂房和监舍，网围栏倒是绿色的。 “宝刚。”陈宝刚正在胡思乱想，李颖来到面前。 “小颖。” “你袋子里装的什么东西？”李颖见陈宝刚手里拿着一个塑料袋。 “我的衣服，还、还有一些生活用品。” “一会儿找地方扔了吧，重新买。” “扔、扔了干啥，毛巾、牙膏还能用。” “扔了吧，监狱里的东西不吉利，走吧，走的时候不要回头。”李颖讲究还挺多。 “好吧，我听你的，我妈怎、怎么没来？” “你妈妈，宝刚，我把你的车开来了，一会儿你开车吧。”李颖欲言又止。 “一年多没开车了，还、还是你开吧。” “好吧，我开吧，先找地方吃饭，宝刚，你想吃什么？” “还、还是先回家吧。” “回家不着急，快到中午了，先吃饭吧。” “好，先吃饭。” “你想吃什么？有什么特别想吃的吗？” “我、我想吃肯德基，麦当劳也行，你看可以吗？” “可以，我带你去吃肯德基吧。” 陈宝刚瘦了很多，衣服穿在身上显得有些宽大，剃着平头，脸上没有多少血色，整个人有点显老，在监狱里呆的有些木讷。 李颖不知道该怎样和陈宝刚说他妈妈的事，她怕陈宝刚一时接受不了，只好提出先吃饭，吃完饭再说。 在美国，麦当劳比肯德基受欢迎，价格便宜、方便快捷的连锁快餐，深受普通美国人喜爱，一份汉堡、鸡腿、可乐套餐才十几美元。黑人尤其喜欢吃快餐，汉堡分量大热量足，一大包薯条，一大块炸鸡腿，配上一大杯可乐，越吃越高兴，一日三餐都是它。 无论哪个国家，吃饭都是个大问题，汉堡包很好地解决了底层人民吃饭问题，副作用就是美国黑人都很胖，肥胖导致各种疾病。 “宝刚，有件事我一直没告诉你。” 吃完饭，开车往回走，快到家的时候，李颖说。 “什、什么事？” “宝刚，你妈妈，你妈妈去世了。” “什么？” “你妈妈去世了。” “去、去世了？什、什么时候去世的？” “你妈妈在你出事后不久查出癌症，肺癌晚期，老人家坚持了一年多，今年春节期间走的。” “肺、肺癌晚期，我妈妈去、去世了？”陈宝刚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对，怕影响你服刑，我没敢告诉你，你妈妈生病期间很坚强，她不让我和你说，强撑着去监狱看你，就是怕你知道。” “怎、怎么会这样？” “宝刚，这是你妈妈让我给你的，里面有你家的房产证，房门钥匙，还有你妈妈写给你的信，你拿回去看吧，我不陪你上楼了，车钥匙给你。”李颖拿出陈宝刚妈妈让她保管的档案袋。 “好。”陈宝刚动作迟缓地接过档案袋。 “想开点吧，你妈妈这辈子不容易，她只有你一个孩子，她不希望你再有什么闪失了。” “好。” 陈宝刚下了车，深一脚浅一脚地往家走，平时闭着眼睛都能找回家，今天一切都变得那么陌生。 妈妈不在了，和自己相依为命的妈妈不在了，怪不得妈妈去监狱看自己的时候那么憔悴，脸色那么不好，原来是得了重病。妈妈生病期间自己不在身边，她该有多么难过，多么孤单无助，陈宝刚不敢再想下去了。 “宝刚回来了？”一个老邻居看见宝刚。 “王、王阿姨，我回来了。” “回来了就好，宝刚，你妈妈不在了，你不要太难过，你妈妈不让小颖告诉我们，正好赶上春节，我们没能送你妈妈一程，你妈妈的后事都是小颖帮办的，你应该好好感谢小颖。” “感、感谢。” “宝刚，你不要太难过了，你爸妈走得太早了，他们俩都是好人啊！” “好、好人。” “不要太难过了。”王阿姨让宝刚不要太难过，自己的眼泪却掉下来了。 一个人在遭遇巨大变故的时候，如：洪水火山地震等自然灾害、亲人突然去世、发生重大财产损失，等等，在震惊和失衡之余，往往会拒绝承认现实，希望事情没有发生，悲伤和愤怒反倒不是最先到来，这是人的一种心理保护机制，防止心理崩溃。 陈宝刚现在就处于一种蒙的状态，既不怎么悲伤，也不怎么愤怒，相反有一种无力感，想哭哭不出来，心里好像被什么东西堵住了。 用钥匙打开房门，房间里仍然保持原来的样子，只是在桌子上摆了一张妈妈的黑白照片。陈宝刚首先来到妈妈的房间，坐在妈妈的床上，一动不动坐了一个多小时，陈宝刚在监狱里天天都要坐板，坐功早就练出来了。 天有点黑了，陈宝刚回到自己的房间，坐在书桌前，打开李颖给他的档案袋，档案袋里有妈妈写给他一封信，还有爸爸妈妈的结婚证、户口本、房产证，陈宝刚的毕业证，还有几件金银首饰，应该是爸爸妈妈结婚时买的。 “宝刚，自从生病以后，我就想给你写点啥，我没有多少文化，不知道该怎样写。我和你爸爸没给你留下多少财产，家里这套房子留给你，虽然是旧房子，倒也能住。我和你爸爸工资低，没攒下什么钱，我生病住院期间，家里的存款都花光了，我觉得很对不起你。”陈宝刚开始看妈妈写给他的信。 “本来，我得这个病，一开始不想治了，考虑到想等你出来，见你最后一面，就开始治了，哪知道钱越花越多。说到钱，李颖为我花了很多钱，前前后后垫了十几万，具体数字是多少，我也不清楚，可能更多，住院单和药费收据都在，你好好算一算，无论如何也要把这笔钱还给李颖。” “我治病期间，多亏李颖照顾我，陪我去医院，帮我找护工，我欠李颖的人情，这辈子还不了，只能下辈子还了。李颖是个好姑娘，我已经认她做干女儿了，那也就是你的干妹妹，我走以后，希望李颖能照顾照顾你。宝刚，你要是能找到李颖这样的媳妇就好了，可惜，我看不到你结婚那一天了！” “宝刚，我走以后，你不要太难过，找时间把我和你爸爸埋在一起吧。你要好好生活，好好工作，娶个好女人，宁可挣钱少点，也不要做违法的事。宝刚，你要爱惜自己的身体，好好吃饭，好好睡觉，不要想我们，宝刚，我和你爸爸会在天上保佑你，我们希望你一切都好！” 信写得很长，写得很真挚，体现了一个母亲对儿子深沉的爱，中国人感情含蓄，不善于表达，明明满纸都是爱，却没在信中写一个爱字。 陈宝刚读到这里，禁不住泪如雨下，胸口像压了一块大石头，难受得喘不过气来。陈宝刚哭了很长时间，在监狱里也没这样哭过，一股巨大的悲痛包裹住全身，整个世界都黯然失色，真有种天塌下来的感觉。 “听说宝刚回来了，哪天把宝刚叫过来吃顿饭吧，宝刚妈妈也走了，孩子一个人怪可怜的。”这一天，李颖爸爸说。 “宝刚刚从监狱出来，不知道会不会和监狱里面的人学坏了？”李颖妈妈说。 “宝刚是我们看着长大的，那孩子挺老实的，因为传销出的事，也不是什么大错误，我们不能歧视宝刚。” “好吧，吃饭行，你可不能说帮宝刚啊，咱们可没有那么大能力。” “帮宝刚什么？” “帮宝刚找工作了，找对象了，借钱更不行！” “宝刚父母不在了，我就是请宝刚吃顿饭，你怎么想那么多。” “我是提醒你一下，好了，我去买菜了。” 中国有句老话叫远亲不如近邻，陈宝刚所在的老住宅区，孩子们从小在一起长大，街坊邻里都很熟悉，还保留着传统生活形态。几十年的邻里关系，偶尔也会有矛盾争执，总的来说还比较融洽，用不着攀比，大家生活水平都差不多，谁家有事都会帮忙。 陈宝刚在家缓了好几天，想吃就吃，想睡就睡，总觉得哪里有些不对劲，突然没有人管了，反倒不适应了。监狱虽然不自由，生活却很有规律，每天到点起床，到点吃饭，到点出操，到点去车间干活，时间精确到秒。 “叔叔、阿姨好”陈宝刚应邀来李颖家做客。 “宝刚来了？”李颖爸爸迎了出来。 “叔叔，这、这是我给您买的酒，给阿姨买的水果。”陈宝刚给李颖爸爸买了两瓶泸州老窖。 “买酒干什么，我平时也不喝酒，坐吧，宝刚。” “宝刚来了？宝刚这孩子瘦了，瘦了不少。”李颖妈妈从公用厨房回来了。 “阿、阿姨好。”陈宝刚站起来问好。 “宝刚，阿姨给你做好吃的，你一会儿多吃点。” “谢、谢谢阿姨。” “宝刚，吃点水果吧。”李颖拿出洗好的水果。 “不、不用忙了，打扰你们了。” “宝刚，你不要拘束，到这里就像到自己家一样。”李颖爸爸说。 “好。” “怎么样？回来这几天，还适应吧？” “适、适应。” “男子汉在哪里跌倒就在哪里爬起来，宝刚，你要振作起来！” “是。” “虽说你父母去世的早，父母不能陪你一辈子，你还年轻，人生的路还很长，即使犯了点错误，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 “是。” 男孩在成长过程中需要父亲的指引，父亲要为儿子提供男人的基本模式，帮助儿子正确认识自己的性别角色和承担的责任。相比女性，男性更擅长逻辑推理和抽象思维，经常和父亲在一起，有利于男孩的个性发展，长大后能成为一个独立、自信、果敢的人，可能这就是“有其父、必有其子”说法的来源。 陈宝刚爸爸去世得早，陈宝刚和父亲在一起的时间不长，他受母亲影响大，多少有点妈宝男的一些特征。 妈宝男一般做事缺乏主见，没有自信，缺乏男子汉气概，对妈妈十分依赖，什么事都听妈妈的。妈宝男一般产生在家庭条件好、母亲比较强势的家庭，单亲家庭，由母亲抚养长大的男孩，更容易成为妈宝男。 “饭菜做好了。”李颖和妈妈把菜从厨房端回来。 “宝刚，上桌，喝点酒吧。”李颖爸爸说。 “不、不喝了。” “少喝点啤酒，你陪我喝两杯。” “好，谢、谢谢叔叔。” “宝刚，我今天做了8菜1汤，给你接风，啊，不是接风，是欢迎。”李颖妈妈说。 “接什么风，就是请宝刚吃顿饭。”李颖爸爸说。 “对，就是吃顿饭。” “谢、谢谢阿姨，给你们添、添麻烦了。” “不麻烦，要不我们自己也得吃，宝刚，你尝尝阿姨的手艺。” “好。” “宝刚，先吃菜，吃完菜再喝酒。” “谢、谢谢。” 李颖妈妈很会做菜，虽然只是家常便饭，却也做得色香味俱全，糖醋排骨、草头圈子、腌笃鲜、扣三丝、熏鱼、白斩鸡，等等，菜量不大，看着就很有食欲。 每个人都有优点和缺点，李颖妈妈虽然有点嫌贫爱富，有点势利眼，买菜做饭操持家务却是一把好手。李颖做饭就不太行，没有把妈妈的手艺学到，也许是因为工作忙，没有时间做饭。 “宝刚，你回来了，将来有什么打算？”李颖爸爸问。 “我打算找工作，不、不能总在家里呆着。” “这就对了，出去工作可以散散心，分散分散注意力，你这么年轻，以后的路还长着呐！” “为、为了给我妈妈治病，小颖垫了不少钱，我妈妈说了，能有十几万，我妈妈让我无、无论如何也要把钱还给小颖。”陈宝刚说。 “不用着急还，宝刚，等你挣到钱了再说。”李颖说。 “我妈妈说了，她治、治病期间，多亏了小颖照顾她，非、非常感谢你们！” “感谢什么，这么多年的老邻居了，帮忙是应该的。”李颖爸爸说。 “我听说咱们这片老住宅要拆迁了，宝刚，真要拆迁的话，你不用上班就能得到一大笔钱，欠小颖的十几万，也不在话下。”李颖妈妈兴奋地说。 “你从哪儿听说拆迁的，这么些年一直说拆迁，也没见拆呀？”李颖爸爸说。 “我听房屋中介说的，这回估计差不多了。” “宝刚，即使拆迁也要好好工作，再说了，能给多少补偿还不一定呐，不要听风就是雨，咱们是老百姓，得踏踏实实过日子。” “叔、叔叔说的对。” “宝刚，你别听我妈说，拆迁是没有影儿的事，补偿再多，也不能吃一辈子。”李颖说。 “是，是。” “要是真能拆迁，只可惜了宝刚妈妈，等了这么多年，也没住上新房子。”李颖妈妈说。 “来，喝酒，宝刚，你别信你阿姨的话，老老实实过自己的日子，拆迁也成不了富人。”李颖爸爸说。 “你们呀！就是吃苦受穷的命，拆迁是多少人梦寐以求的事呀，只要一拆迁，每家怎么也得补偿六、七百万，低于六百万都不行！”李颖妈妈说。 “宝刚，来，喝酒。” 怪不得李颖妈妈今天这么高兴，做了这么多菜，没给陈宝刚脸色，也没说风凉话，连李颖给陈宝刚妈妈治病垫了十几万，都有点无动于衷，原来是听到了拆迁的消息。 第164章 王行长到省行履新 天气暖和了，户外运动的人开始多了，严格讲，户外运动是指在自然环境中进行的带有一定探险性质的运动，如：登山、徒步、攀岩、潜水、冲浪、钓鱼，等等。城市人受限于场地，户外运动通常是在街边跳广场舞，广场舞并不是严格意义上的户外运动。 “明天我陪省行李行长打高尔夫，晚上回来能晚点。”王行长对老婆说。 “又要打高尔夫，你最近怎么总打高尔夫？”王行长老婆说。 “都是为了工作嘛！我打高尔夫算少的，李行长喜欢打高尔夫，冬天下雪都去打。” “下雪高尔夫球场还开吗？” “不开，李行长去就开。” “冬天冻够呛，夏天晒够呛，不知道打高尔夫有什么好的？” “还不是李行长喜欢嘛，李行长喜欢，我就得喜欢。” “你省行副行长的事怎么样了？” “应该快出结果了，对了，你把我那块劳力士镶钻手表找出来，李行长喜欢收集手表，我送给李行长。” “那块表我查了，值60多万，是收藏级手表，你换一块吧。” “不换，舍不得孩子套不住狼，当上省行副行长，就什么都有了。” “副行长，副行长，你忙活这件事有一、两年了吧，送了多少礼了？” “人事安排哪有那么简单，运作一、两年算短的，工作要提前做，哪有现上轿现扎耳朵眼儿的。” “又没有必然把握，成天就知道送礼！”王行长老婆嘟囔道。 “你懂什么，女人家头发长见识短，舍得舍得，没有舍，哪有得？” “好，好，我去给你拿。”王行长老婆很不情愿地去开保险柜。 高尔夫是户外运动的一种，和其他竞技运动相比，高尔夫没有激烈身体对抗，有手有脚就能打，适合各个年龄段，是一种非常好的有氧运动。 高档高尔夫球场实行会员制，一个会籍动辄几十万，高不可攀的入门门槛，把普通人挡在球场之外。 高尔夫通常4人一组，打一场球大约耗时4、5个小时，结合了社交、运动和娱乐功能，一边打球一边谈生意，是很多成功人士喜欢的运动方式。和滑雪一样，打高尔夫也会上瘾，李行长酷爱打高尔夫，是高尔夫俱乐部里的常客。 “行长，今天天气真好，适合打高尔夫。”王行长跟在李行长身后。 “天气不好也一样打，要想把球练好，更应该选择不好的天气。”李行长回答。 “行长说的对。” “说来也怪，李行长上大学的时候不喜欢运动，我们其他同学下了课就去打篮球、踢足球，李行长从来都是一个人安静地读书。”乾源会计师事务所赵主任说。 “我上大学期间确实不怎么运动，我喜欢文学，经常读小说。”李行长说。 “李行长是我们学校校刊编辑部编辑，系学生会主席，诗写得很好。”赵主任接着说。 “诗写得好，一定有很多女同学追求吧？”旭升集团总裁兼大生银行独立董事金总说。 “那当然，李行长是我们班女同学心中的白马王子。” “李行长是个才子啊！” “哪里，哪里，你们别听老赵说，老赵学习成绩比我好，平时没看他怎么学习，一到考试，成绩就比我好。”李行长说。 “学习成绩好有什么用？女同学不喜欢我，我们那个年代，女同学喜欢有才华的男同学，李行长当年一头飘逸的长发，走到哪里都引人注目。”赵主任说。 “老赵，你过奖了，我当年是年少轻狂，不成熟。” “还别说，你后来变得平易近人了，也接地气了。” “我成熟的晚，成熟的晚。” “李行长，你和赵主任都这么有成就，说明你们学校培养人才呀！”金总说。 “人才谈不上，不过，我们同寝室另外两个同学发展也不错，他们俩在北京，都在金融财经部门工作。” “厉害，厉害。” “我们李行长是经济学博士，金融领域专家，着有《商业银行金融科技战略》、《商业银行金融发展与经营创新探讨》等多部专业着作，既有丰富的实战经验，又有坚实的理论基础，在金融经济、投资管理、金融改革等领域不断探索创新，是专家型银行家。”王行长说。 “广才，你把我捧得太高了，我整天忙于管理工作，专业领域都快荒废了，广才，你来开球吧。” “行长，我哪能开球，给您发球杆，您来开球吧。”王行长从球童背着的球袋里找出发球杆。 “老赵、金总，你们开球吧。” “我们哪能开球，还是你开球吧。” “那我就不客气了，我来开球了。” “开球吧，这里数你球打得最好了。”赵主任说。 高尔夫球杆有木杆、铁杆、铁木杆、推杆好几种，每种球杆都有不同型号，由球童背着。 击球前要选择不同的球杆，有能打出长距离的发球杆，强调精准度的铁杆，以及适合平稳推球的推杆。每一次击球需要考虑地形、障碍、坡度、站位、风向、草的长度，等等，需要认真思考，做出正确选择，很锻炼人的脑力。 “李行长，金总想成立一个小额贷款公司，想找你帮帮忙。”赵主任说。 “成立小额贷款公司，这件事不好办啊。”李行长回答。 “不好办才找你，好办就不找你了。” “这件事可以交给广才，让广才办吧。” “行长，我只是二级分行行长，这件事我办不了啊！”王行长回答。 “广才，你马上要成为省行副行长了，总行要下来人考察了。” “什么？行长，省行副行长人选是我吗？”王行长瞪大眼睛说。 “对，是你，你马上要提拔到省行副行长岗位了，金总的事交给你办吧。” “谢、谢谢行长！”王行长激动得说话都结巴了。 “谢什么，我也没帮你做什么，到了省行好好干。” “行长，我一定全力以赴支持您的工作，赴汤蹈火在所不辞！”王行长连忙表忠心。 “王行长，祝贺你呀！你终于要成为省行副行长了！”赵主任说。 “谢谢，谢谢赵主任！” “祝贺省行王副行长，我的事就拜托您了！”金总说。 “放心，李行长吩咐的事，我一定尽心尽力办好！” “继续打球吧，广才，该你了。”李行长说。 “好，好，继续打球，糟糕，打到水里了。”王行长一激动，把球打飞了。 “看到没有，打高尔夫需要心平气和，广才一激动，球都打偏了。” “行长，你们继续打，我去把球捡回来。”王行长要去捡球。 “让球童去捡吧。” “不用，虽然没打好，这是我的幸运球，我一定要捡回来。” “让他捡吧，做了这么长时间工作，终于当上省行副行长，值得收藏。” 和王行长同时竞争省行副行长职位的还有几个人，有二级分行行长，有省行部门经理，他们的条件都不比王行长差，无论从事金融工作时间，还是担任分行行长及省行业务部门主管时间都不短，能力也不比王行长差，虽然能力一般，王行长情商很高。 王行长杀出重围，成功当选，爆出一个不大不小的冷门，应该和李行长的支持有一定关系，有时候，能力强不一定是优势，有的一把手就不喜欢提拔比自己能力强的副手。 人逢喜事精神爽，今天是王行长到省行履新的第一天，就要离开分行行长办公室了，王行长还有些舍不得。 一个人一旦进入一个系统，往上爬好像就成了一种使命，系统层级越多，竞争越激烈，这也不完全是资源分配问题，很可能是人类社会结构问题，是一种盲目和无意识行为，你问王行长为什么总想往上爬，他自己也说不清原因。 “行长，一会儿在一楼大厅有一个欢送仪式，各部门领导在一楼大厅送你上车。”办公室主任尹慧进来说。 “不用欢送，我不是说不要搞什么仪式吗？” “大家自发组织的，不是正式仪式。” “你们的心情我可以理解，我是正常工作调动，不要影响大厅营业。” “不影响，行长，我虽然一直盼着你走，但又有点舍不得你走。”尹慧眼圈发红，眼泪掉下来了。 “这是什么话，你不是一直希望我能当上省行副行长吗？” “是，我希望，但你一走，我心里空落落的。” “别难过，我会经常回来的。” “行长，你当上省行副行长，别忘了我的事啊！” “你的事？” “就是提拔我当分行副行长的事，你一定要抓紧啊！” “放心吧，我会抓紧。” “省行人力资源部王部长到了，行长，咱们下楼吧。” “还别说，我真有点舍不得离开你，舍不得离开这里。” “行长，我会去省行看你的，到时候，你可别不见我啊！” “哪能呐，随时欢迎你去省行看我。” 都说男人总想当官，一些女人也想当官，由于家庭责任和社会角色不同，和男人相比，女人想成功、想干点事，十分不容易。 女人当了官就不能穿漂亮衣服了，尹慧现在就衣冠严整，表情严肃，在下属面前不苟言笑，不到40岁便剪掉长发，脱去长裙，一年四季穿职业装，女性官员男性化好像是一种普遍现象。 “行长，祝您在新的领导岗位上，工作一切顺利！”大厅里，中层干部站成一排。 “谢谢。”王行长和大家一一握手。 “行长，您常回来看看，继续指导我们工作。” “我会的，谢谢大家！” “行长，祝您一路顺风，事业更上一层楼！” “谢谢。” “行长，祝您一路走好！”一个年轻的部门经理说。 “什么一路走好？小赵，你会不会说话？应该说一路顺风！”尹慧训斥道。 “对，对，一路顺风，一路顺风！” “小赵说的也没错，一路走好和一路顺风差不多，差不多。”王行长笑着说。 “行长真幽默，平易近人。” “王部长，辛苦你特意跑一趟，咱们上车吧。”王行长对省行人力资源部王部长说。 “不辛苦，李行长吩咐我过来接您。” “谢谢李行长了。” 临上车前，王行长转身向欢送人群挥了挥手，分行大楼有点小，也有点旧，和省行没法比，在分行工作了十几年，王行长对这座大楼还是有感情的。 王行长群众基础比较好，这次总行人事部门考察中也提到了这一点，政策执行得当，综合素质高，业务能力强，工作扎实，积极肯干，群众基础好，考察报告给予王行长充分肯定。 省行会多，王行长上任没几天，几乎天天开会，有时候下班也开会，工作强度比分行大，人际关系也更复杂。王行长分管办公室、宣传、货币信贷、风险管理等工作，工作量明显比分行时候大，好在下面的部门领导能力都很强，布置的工作都能及时完成。 “你帮我按按肩膀，我肩膀有点疼。”晚上，王行长回到家，对老婆说。 “紧赶慢赶，终于当上省行副行长了，你要注意身体呀，50多岁的人了，不能和年轻人比。”王行长老婆说。 “是啊，体力精力越发赶不上从前了，还是当分行一把手好啊！大事小事，都是我一个人说了算，到了省行，什么事都要看李行长脸色。” “我劝过你不要往上走了，好好当个分行行长，过几年就退休了，你不听我的话啊！” “现在说什么都晚了，赶着往前走吧，你听，是不是有人敲门？” “好像是，我看看是谁？”王行长老婆去开门。 “阿姨好，我是婉莹。”门开了，来人是小谢。 “啊，婉莹，你好。”王行长老婆觉得挺突然。 “阿姨，我听说王行长当上省行副行长了，我买了点礼物，表示表示祝贺。”小谢手里拎着礼物。 “啊，进来吧。” “婉莹，你怎么来了？” 王行长在客厅沙发上听小谢来了，吓得“噌”地一声站起来了。 “王行长，我给你打电话没打通，听说你当上省行副行长了，我来表示一下祝贺，祝贺你当上省行副行长！”小谢说。 “啊，你打电话的时候我正在开会，开完会忘记回你电话了，祝贺什么，不用这么客气。” “当上省行副行长了，必须得祝贺，我给你买了一件高级衬衫，给阿姨买了两盒燕窝。”小谢拿出礼品。 “你太客气了，买东西干什么，请坐吧。”王行长故作镇静地说。 “不是什么值钱东西，代表我一点心意。” “王欣妈，你去给婉莹洗点水果吧。”王行长见老婆站着不动，想办法支开老婆。 “好吧，我去洗水果。”王行长老婆走了。 “婉莹，你怎么找到我家里来了？”王行长压低了声音说。 “哼，当上省行副行长就不接我电话了？你说，你为什么不接我电话？”小谢是来兴师问罪的。 “我这几天太忙了，刚调到省行工作，天天开会，忘了回你电话了。” “我不管你是真忙还是假忙，不回我电话不行！” “好，好，我下次一定注意，你坐一会儿就回去吧，我求求你了！” “好吧，我坐一会儿就走。” 小谢走后，王行长老婆对王行长好一顿盘问，问他们俩是什么关系，说到动情处，还掉了几滴眼泪。王行长赌咒发誓，说自己和小谢什么关系也没有，他和小谢只是普通朋友关系，自己年龄这么大，小谢那么年轻，人家怎么会看上自己，说得王行长老婆有点相信了。 小谢突然找到家里来，着实把王行长吓得不轻，年轻女孩不定性，真是什么事都能干得出来呀！ 第165章 郭萌被刺痛 国泰森茂集团发展很快，制造、贸易、航运、物流、新材料、新能源，业务版图不断扩大，业务领域不断加深。这里面既有领导层决策正确，各业务部门执行能力强的原因，也有赶上中国经济发展大潮的因素，每年接近10%的经济增速，为各行各业提供源源不断的发展动力。 “物流公司逐步走上正轨，我打算不再兼任物流公司总经理职务，把物流公司交给你们管理，你们看怎么样？”周玉湖给物流公司管理层开会。 “不行啊，周总，物流公司刚刚成型，还谈不上走上正轨，需要您继续带领我们干。”物流公司副总经理说。 “一个人的时间和精力有限，集团新材料、新能源业务发展较慢，我想过去帮帮忙，和管理企业相比，我更喜欢搞科研。”周玉湖说。 “周总，物流公司现在还离不开您，怎么也得等一两年以后吧，你们说是不是？”副总经理问其他部门经理。 “是啊，物流公司正处在爬坡阶段，二期工程还没开展，很多业务还需要理顺，我们离不开周总。” “对，周总哪能走，物流公司根本离不开周总，郭经理，你说呐？” “我觉得，周总是留是走，还是应该由周总自己决定。”郭萌说。 “好吧，我决定再干一年，一年以后，物流公司交给你们管理。”周玉湖说。 “周总，一年时间太短了吧？怎么也得两年才行。” “一年时间不短了，就这么定了。” “好吧，我们听您的。” 通常情况下，经济形势好的时候挣钱比较容易，经商办企业容易成功，这也分人，看谁干。 改革开放之初，遍地都是乡镇企业，能存活到现在的，没有几个，如今，房地产企业如雨后春笋，谁都想干房地产，和别人不同，周玉湖有点看不上房地产企业，他嫌房地产企业没有技术含量，和中介机构差不多，高智商理工男容易瞧不起人。 “玉湖，江北市赵书记想去你那儿看看，大概10点钟到，你中午订个饭店，请赵书记吃个饭，饭店档次高一点。”周玉湖爸爸打来电话。 “江北市赵书记，他来干什么？” “啊，我去江北市开会，开完会想来庆东看看你，赵书记女儿正好也在庆东，赵书记女儿在庆东大学当老师，赵书记和老伴也想来看看女儿。” “赵书记女儿不是在国外吗？” “赵书记女儿博士毕业了，现在是庆东大学副教授。” “赵书记到我这里来干什么？” “顺便看看吧，我在车上，你做好准备。” “好吧。” 周玉湖不喜欢迎来送往，也不太愿意和政府官员打交道，可能和他的性格有关系，换了别人，江北市赵书记要来，还不得高兴坏了。 杜总在这方面就比周玉湖强，拿地、批贷款、找供应商、找承建商、卖房、缴税，哪一项不是和人打交道，天天喝酒应酬，把胃都喝坏了。像周玉湖这样不喜欢应酬、不怎么喝酒的老板，实在很少见。 快到中午的时候，江北市赵书记一行来到周玉湖公司，六、七辆黑色奥迪a8停在公司门前，秘书和工作人员从后面的车上下来，小跑着过去打开车门，赵书记和周玉湖爸爸分别从各自专车上下来，周玉湖走上前去。 “玉湖，这是江北市赵书记。”周玉湖爸爸介绍道。 “赵书记好。” “这位是赵书记的夫人，你叫张阿姨。” “张阿姨好。” “周董事长，这就是你家公子？”赵书记上下打量周玉湖。 “对，是我儿子。” “玉湖你好，听说你事业干得挺大，我今天特意过来看看。”赵书记说。 “做得不好，请赵书记多提宝贵意见。” “我和你爸爸是多年的好朋友，不要叫书记了，叫叔叔就行。” “好，赵叔叔，张阿姨，请你们到会议室，我给你们介绍一下公司情况。” “好，好，走吧。” 赵书记和周玉湖说话的时候，赵书记老伴一直在旁边观察周玉湖，赵书记两口子一起来了，这哪里是顺便看看，这是相女婿来了。 周玉湖没想那么多，只是觉得有些麻烦，原以为中午准备一桌就够了，没想到来了这么多人，手头工作做不了，还要陪同参观，做好接待，实在是有些浪费时间。 老张开车，曹老师也来了，曹老师陪着赵书记老伴，走在赵书记和周玉湖爸爸身后。 “玉湖，你这大厅挺气派的，这件玉山摆件不错，两边的景泰蓝花瓶也不错。”赵书记说。 “这是公司开业，朋友们送的。” “哦，好像还少个屏风，我送你一个红木屏风怎么样？” “不用了，赵叔叔，大厅里东西太多显得乱。” “那好吧，咱们上楼吧。” 周玉湖爸爸在旁边听着心里很着急，赵书记要送屏风怎么能不要呐？送屏风有帮你遮风挡雨、屏蔽风险的意思，明显是要做你靠山的意思，赵书记的好意，怎么能拒绝呐！ 周玉湖可没想那么多，大厅里东西太多显得乱，还是越简洁越好，又不是政府机关，摆屏风干什么。 “赵书记，张阿姨，各位领导，国泰森茂集团成立于2005年，一开始从事节能产品和光学仪器开发，现在发展为多个业务领域的集团公司，涵盖了制造、贸易、航运、物流、新材料、新能源等业态，我们所在的这个厂区就是国泰森茂物流公司，去年12月份成立，成立时间还不到一年。”总经理会议室，周玉湖亲自向赵书记一行介绍公司情况。 “玉湖，你公司名字叫国泰森茂集团，有什么特殊含义吗？”赵书记问。 “没有什么特殊含义，国泰是国泰民安的意思，森茂是希望事业发展像森林一样茂密，我随便起的。” “嗯，名字不错，我听周董事长说，你的物流公司列入了长三角物流枢纽中心项目规划，一定会发展的不错。” “是，物流枢纽中心总投资40多亿，总建筑面积50万平方米，占地3000亩，建有综合办公楼、集装箱场站、仓储物流中心、现货交易中心等基础设施，预计年吞吐集装箱300万标箱，一会儿，我带领大家参观一下。” “后生可畏，后生可畏呀！周董事长，你做父亲的一定很骄傲吧？”赵书记对周玉湖爸爸说。 “玉湖是干得不错，但还有很多不足，我经常和他讲，不是摊子铺得越大越好，还是要脚踏实地、一步一个脚印地向前发展，苦练内功，不断提高经营管理水平，不能有一丝一毫的骄傲自满。”周玉湖爸爸说。 “真是有其父必有其子呀！周董事长，你对儿子的要求很严格。” “我总觉得，年轻人成功太早不一定是好事，没受过什么挫折，历练的也不够，我怕出问题。”周玉湖爸爸说。 “这话不见得对，时代不同了，年轻人早一点冲出来是好事，我们不能拖年轻人的后腿，应该大力支持年轻人开拓创业，实业报国，不仅扶上马，还要送一程。玉湖，你现在有什么困难没有？” “有，物流枢纽中心二期工程资金缺口比较大，还没有着落。” “需要多少资金？” “大概10几亿吧。” “10几亿，我帮你解决。” “那太好了，谢谢赵书记！” 赵书记看起来挺欣赏周玉湖，周玉湖事业做得这么大，哪个未来老丈人不喜欢，赵书记老伴更是听得认真，不住地点头，两个人对周玉湖都十分满意。 赵书记和老伴就一个宝贝女儿，女儿博士毕业后想留在美国，好说歹说回国了，女儿今年32岁，找对象成了急迫的事情。之前，有介绍人找过周玉湖爸爸，周玉湖没同意，没想到，今天赵书记和老伴一起来了。 讲解完，周玉湖陪赵书记一行到集装箱场站参观，两辆奥迪a8先行离开，去接赵书记女儿了。 参观结束，快中午了，周玉湖陪赵书记一行去饭店吃饭，午饭订在庆东饭店，办公室主任提前去安排了，周玉湖让郭萌也一起去。 庆东饭店是一家百年老字号，坐落在市中心繁华地带，欧式建筑风格，占地面积很大，植被茂盛，环境优雅，闹中取静，是一家花园式高级饭店。由于菜品价格高，服务费还另算，普通人很少在这儿吃饭，多用于接待外宾和高等级客人。 办公室主任订了一个大包厢，包厢里面摆放着三张大餐桌，赵书记坐在主桌主位，左手边是周玉湖爸爸，右手边是周玉湖，曹老师陪着赵书记老伴，旁边给赵书记女儿留了座位。 宾主谈话聊天，过了一会儿，赵书记女儿在秘书簇拥下进来了，赵书记女儿眉目清秀，个子不高，身材单薄，衣着朴素，梳着马尾辫，戴着近视镜，给人以文静温柔的感觉，不太像干部子女。 “周董事长，这是我女儿，赵玥，美国霍普金斯大学博士毕业，学生物的，现在是庆东大学副教授。”赵书记介绍道。 “赵玥你好，霍普金斯大学博士生，不得了，不得了。”周玉湖爸爸说。 “周伯伯你好。” “这是曹老师，周董事长爱人，你叫曹阿姨吧。” “曹阿姨好。” “赵玥你好。” “这是周玉湖，也是董事长，国泰森茂集团董事长。” “周董事长好。” “赵玥你好。” “别叫董事长了，玉湖年龄比赵玥大一些，赵玥叫哥哥就行了。”周玉湖爸爸说。 “好。” 郭萌不想来，周玉湖非要让她过来，郭萌虽然不了解实情，从赵书记对周玉湖大加赞赏，到赵书记女儿来了以后，周玉湖爸爸十分热情，大概也看出点端倪。 虽然不那么敏感，周玉湖也发现赵书记此行并不简单，现在有点后悔向赵书记提出资金缺口问题，后悔也来不及了。 庆东饭店不愧为百年老店，菜做得很地道，以淮扬菜为核心，融合各大菜系优点，不断丰富创新，形成独具特色的风格特点，长期以来广受好评。 冷菜中的盐水鸡卷、三丝发菜、葱辣鸭方、芝麻兔丁；热菜中的百花鲜鲍、虫草肥鸭、家常海参、干烧鱼肚、富贵火腿；小吃中的红油水饺、玻璃烧麦、玫瑰锅蒸、双麻酥脆，等等，都十分有名。 “赵书记，你到庆东来，怎么没和我打个招呼？”饭吃到一半，庆东市副市长来了。 “黄市长，你怎么也在这儿吃饭？” “我接待几个外宾，听说你来了，特意过来看看。” “我是到庆东看女儿，是私事，所以没和你们打招呼。” “看女儿？” “啊，我女儿在庆东大学工作，我过来看看，赵玥，这位是黄市长，你叫黄叔叔。” “黄叔叔好。” “你好，你好，赵书记，你女儿在庆东大学工作，怎么也不告诉我一声，以后有什么困难，黄叔叔帮你解决。” “谢谢黄叔叔。” “这位是周董事长，我们是多年的老朋友，这位是国泰森茂集团董事长周玉湖，周董事长的儿子。”赵书记介绍道。 “你好，你好，幸会。” “黄市长好。” “赵书记，我就不打扰你们了，你们继续用餐，晚上我安排，咱们晚上见。”黄副市长说。 “好，好，晚上见。” 快吃完饭的时候，办公室主任一个没留神，赵书记手下的人抢先把账结了，办公室主任和对方好一阵商量，赵书记带的人说是赵书记的意思。 事后，办公室主任向周玉湖承认错误，自己没注意，让赵书记的人把账结了，周玉湖说算了吧，结就结了吧。 “玉湖，我这次和赵书记来没提前通知你，没影响你工作吧？”晚上，在周玉湖爸爸入住的酒店，父子俩谈话。 “没影响。” “中午，赵书记临走前，特意和我说了一下女儿的情况，赵书记表示想和我结为儿女亲家，我怕你不同意，没有当场表态。” “爸，赵书记的好意我心领了，我有女朋友了。” “什么？你有女朋友了，什么时候的事？”周玉湖爸爸惊讶地问。 “最近，时间不长。” “你女朋友是谁？” “郭经理。” “哪个郭经理？” “我公司的财务部经理，郭萌，你认识。” “怎么是她？郭经理家里是干什么的？” “郭经理父亲是大学老师，母亲是医生。” “哦，家庭还不错，不过，和赵书记比，差的不是一点半点，玉湖，赵书记两口子对你很是认可，赵书记女儿对你也很满意，我也同意，只要你同意，这门亲事就定了。” “我不同意，我有女朋友了，我女朋友是郭经理。” “玉湖，咱们抛去家庭条件不说，赵书记女儿素质也不差呀，赵书记女儿是美国霍普金斯大学博士毕业，现在是庆东大学副教授，郭经理怎么能和赵书记女儿比？” “赵书记女儿是不错，不过，我喜欢郭经理，爸，这件事您就不要管了。” “玉湖，我们这样的家庭，对象不能随便找，我快退休了，你经商办企业，如果有赵书记做后盾，那一定会事半功倍的。” “我喜欢郭经理。” “你现在喜欢，不见得将来也喜欢，婚姻是人生大事，不能草率，郭经理是你的下属，说出去不好听，我不同意你和郭经理交往。” “爸，你的心情我可以理解，这件事您就不用管了，如果没有别的事，我先回去了。” “玉湖。” 古代人结婚讲究门当户对，尤其是官宦家庭，门当户对指的是男女双方家庭的社会地位和经济状况相当，这是由当时森严的等级制度决定的。 现代人的婚姻虽然不太看中门第，如果男女双方家庭条件、成长环境差距太大，容易在世界观、人生观、价值观上出现分歧，起码在花钱上就不一致，一个富家千金可能一个月的零花钱就十几万，远远不是一个穷小子能想象到的。 “董事长，你们谈得怎么样？”周玉湖走后，曹老师问周玉湖爸爸。 “唉，没谈妥，玉湖不同意，玉湖说他有女朋友了。” “周总有女朋友了？是谁呀？” “唉，说出来你都不相信，是玉湖手下的财务经理，郭经理。” “郭经理？周总女朋友是郭经理？” “对，不知道玉湖是怎么想的，放着好好的赵书记女婿不当，非要娶一个女下属。” “没想到会是郭经理。” “没想到吧，玉湖这孩子从小就叛逆，不听我的话，我就怕他不同意，没有马上答应赵书记，幸亏是没答应，要不该有多被动啊！” “感情上的事，谁也说不好。” “曹老师，我想麻烦你件事。” “什么事？” “你能联系上郭经理吧？趁我们还在庆东，你约郭经理见一面，劝她不要和玉湖搞对象，就说我不同意。” “董事长，我是周总继母，周总婚姻的事我哪能插手，我不去。” “你不去，谁还能去？” “董事长，要我说，周总婚姻的事，你就不要管了。” “婚姻哪是小事情，我是他爸爸，我怎么能不管？” “要去你去吧，我不能去。” “好吧，你帮我联系一下，最好是明天，我和这个郭经理见一面。” “郭经理要是不同意见面呐？” “不同意见面，说明她对玉湖不是真心的。” “好吧，我帮你联系。” 第二天，郭萌应约和周玉湖爸爸见面，曹老师特意嘱咐郭萌不要告诉周玉湖，本来不想掺和进去，曹老师不放心，还是和周玉湖爸爸一起来了。 郭萌接到曹老师的电话，感觉有些意外，曹老师说周玉湖爸爸想见自己，还说不要告诉周玉湖，郭萌一想就知道怎么回事，郭萌原本不想来，转念一想，不来就是心虚，硬着头皮还是要来。 “董事长好，曹老师好。”见到周玉湖爸爸，郭萌主动问好。 “郭经理，我听玉湖说，你是他女朋友，这件事是真的吗？”周玉湖爸爸开门见山地问。 “是真的。” “郭经理，我就玉湖一个儿子，婚姻大事不是儿戏，你昨天也去了，江北市赵书记和夫人很欣赏玉湖，赵书记女儿也同意，我准备和赵书记结成儿女亲家。” “董事长，我想问问，周总同意吗？” “玉湖不同意，我这才找到你，郭经理，你如果喜欢玉湖，就应该放弃这段感情，玉湖是干大事的人，有赵书记做靠山，玉湖的事业才能做大。” “董事长，您是我的长辈，我如果和周总结婚了，您就是我 的公公，我想以周总的性格，您是说服不了他的。” “看来，你比我还了解玉湖，直说了吧，郭经理，我希望你能退出，当然，我不会白让你退出，我会给你补偿，你有什么要求尽管提。” “谢谢董事长的好意，您可能不太了解我，我是不会退出的。” “郭经理，我说了会给你补偿，你要多少钱，我都会给你。” “董事长，不知道我说的对不对，感情是金钱换不来的。” “好，你不要钱，你就不为玉湖的将来想一想？玉湖当上赵书记女婿，对他事业的帮助该有多大！” “董事长，如果周总说不喜欢我了，我一定会退出，别人说什么都无所谓。” “郭经理，得不到父母祝福的婚姻是不会幸福的。” “董事长，如果没有别的事，我先回去了。”郭萌站起身要走。 “郭经理，你不要生气，今晚的事还请你不要告诉周总，别让他们父子产生矛盾。”曹老师一直没说话，看郭萌要走，连忙说。 “放心吧，曹老师，我已经答应你不告诉周总了。” “那好，谢谢你了，郭经理。” “再见。” “再见。” 谈话不欢而散，周玉湖爸爸没想到郭萌这么强硬，这么不卑不亢，和周玉湖有的一比，看来，这两个人还真有可能成，周玉湖爸爸很是失望。 郭萌和周玉湖爸爸说话很注意分寸，讲话柔中带钢，既表达了自己的意思，又不让周玉湖爸爸难堪，话虽如此，得不到父母祝福的婚姻不会幸福，这句话还是深深刺痛了她。 第166章 杜总和马宝祥矛盾加剧 别看马宝祥外表粗犷，行事高调，桀骜不驯，马宝祥上进心很强，庆东市工商联要增补2名副主席，马宝祥很感兴趣，打算参与竞选，特意找李叔商量。 “李叔，我听说工商联要增补副主席，您看我能不能进去？” “宝祥，你怎么也想当工商联副主席了？以前没听你说过啊？” “工商联要增补2名副主席，我想上。” “工商联副主席有什么好的？经常开会，又没有什么实权。” “名字听着好听啊？再说，我事业做得这么大，当工商联副主席完全够格。” “宝祥，你的上进心值得表扬，考虑到你做的业务，我觉得还是低调一点好，越少有人知道越好。” “李叔，当上工商联副主席，我的形象不更好了吗？” “宝祥，你总想挣快钱，我问你，你控股恒凯德机械，为什么把管理层全部换掉？你懂企业管理吗？恒凯德机械是矿山机械行业龙头企业，创始股东是有国资背景的东方矿业集团，什么企业都敢动，吃相不要太难看了吧。” “李叔，我不信任原来的管理层，我想自己派人管理。” “自己派人管理，行了吧，我还不了解你？关键是你高调收购恒凯德机械，会引起监管层注意，恒凯德机械已经涨了150%，我给你安排接盘人，你获利减持退出吧。” “行，李叔，我听您的，那工商联副主席，您能不能帮我运作运作？” “算了吧，你近期还是低调一点吧。” “好吧，李叔，给您添麻烦了。” 虽然在李叔这里碰了一鼻子灰，马宝祥并没有放弃，打算继续争取工商联副主席职位。 人的欲望是没有止境的，有100万，想1000万；有1000万，想1亿。人活着就会有欲望，这是人的动物性决定的，欲望有正反两方面作用，不完全是负面的，好的方面促进个人发展和社会进步，不好的方面使人利令智昏、不择手段。 马宝祥并不傻，工商联副主席是没有什么实权，可头衔好听，加在名字后面，比总裁、董事长分量重，最重要是一种认可和背书，对公司发展有利。 上午9点，庆东市工商联第九届三次执委会在工商联会议中心召开，会议由庆东市工商联主席谭德才主持，庆东市统战部常务副部长范海峰出席会议，会议增选2名副主席，由3名候选人中产生，竞争还挺激烈。 “尊敬的范部长，各位委员，大家上午好，现在召开庆东市工商联第九届三次执委会，会议内容只有一项，就是增选2名副主席，实行差额选举，由3名候选人中产生，现在我介绍一下3名候选人情况，按照姓氏笔画排序。” “第1位候选人李会友，金鑫实业有限公司董事长；第2位候选人王启明，联达房地产投资开发集团有限公司董事长；第3位候选人马宝祥，正阳信托投资有限公司董事长。” “下面，由3位候选人进行个人陈述，大家欢迎！” “尊敬的范部长，尊敬的谭主席，尊敬的各位委员，我是金鑫实业有限公司李会友，我担任工商联常委职务5年，在5年当中积极参加工商联各种活动，积极建言献策，紧紧围绕稳增长、保民生、促发展，充分发挥企业家精神，推进科学发展。”1号候选人首先做个人陈述。 “下面有请第2位候选人，联达房地产投资开发集团有限公司董事长王启明进行个人陈述。” “尊敬的范部长、谭主席，各位委员，我是联达房地产投资开发集团有限公司董事长王启明，我竞聘庆东市工商联副主席职务不是为了当官，当然，工商联副主席也不是什么官，是为了更好地履行促进民营经济发展职责，反映民营企业家诉求，促进庆东市民营经济健康稳定发展。”2号候选人侃侃而谈。 “下面请第3位候选人，正阳信托投资有限公司董事长马宝祥进行个人陈述。” “大家好，我是正阳信托投资有限公司马宝祥，正阳信托投资公司秉承诚信经营、服务社会的经营理念，这几年有了较大发展，先后投资金融、能源、化工、金融科技等领域，走多元化发展道路，去年实现营收300亿元。” “我认为，民营企业家挣了钱，就要积极回馈社会，自觉履行社会责任，正阳信托投资公司这几年为公益慈善事业捐款累计超过2亿元，每笔捐款都有据可查。我是马宝祥，请大家投我一票！”马宝祥的发言稿是秘书写的，他做了修改。 “好，刚才3位候选人都做了自我陈述，自我陈述都很好，很有高度，下面请3位候选人到休息室等待，我们进行小组讨论，小组讨论结束后开始投票。” “谢谢谭主席。”马宝祥等3人离开会场，到休息室等待。 “会议继续进行，按照会议议程，我们分成3组，由各组组长组织大家讨论，讨论结束后开始投票。” 杜总来了，增补副主席这么重要的会议，他一定会参加，尤其候选人当中还有马宝祥。杜总和马宝祥结怨已久，先是相互看着不顺眼，接着又有马宝祥抢杜总的地，马宝祥在台上讲话的时候，杜总心想无论如何也不能让马宝祥这样的小人当上。 人和人之间很奇怪，有的人一见面就有好感，如果脾气相投、兴趣爱好一致，很快就能成为好朋友；有的人一见面就令人反感，别说一起共事，多说几句话都不行。 这确实是一种奇怪现象，是性格不同造成的，还是业力造成的，谁也说不清楚。人与人这样，国家与国家也有类似情况，有的国家天生友好，有的国家就几百年不对付。 “下面，请大家就3位候选人情况开展小组讨论，谈谈各自的看法和意见。”谭主席亲自担任第1组组长。 “谭主席，我觉得3位候选人无论从界别、贡献上讲，都完全够副主席标准，差掉谁都有点可惜，3个候选人能不能全上？”一位委员说。 “这不行，我们实行的是差额选举，必须有一个人要下来。” “我看3名候选人都不错，实在是不好选择。” “还有没有其他意见？没有意见，我们就开始投票了。”谭主席说。 “谭主席，我想谈谈自己的看法。”杜总在第1组。 “杜副主席有什么意见？讲讲吧。” “李会友董事长和王启明董事长大家都很了解，无论是企业发展还是社会贡献，他们都无可挑剔，完全符合工商联副主席的任职要求。而有的人，热衷于资本运作，操纵市场，买空卖空，短期内攫取巨额财富，资本运作虽然并不违法，对实体经济可是一点好处也没有。”杜总说。 “杜副主席，你是对马宝祥董事长有意见？” “我不对哪个人有意见，我对某种行为有意见，工商联的基本原则是团结、教育、引导非公有制经济人士爱国、敬业、诚信、守法，如果做不到这几点，就无法代表工商联开展活动，更谈不上教育、引导。” “好，我明白了。” 杜总虽然没有指名道姓，但大家都知道杜总说的是谁，而且，杜总说的话并不是没有道理。马宝祥的所作所为，大家早有耳闻，这些人以干实体经济为主，对搞资本运作向来瞧不起，马宝祥以资本运作起家，现在又要挤进工商联领导岗位，实在没有多少人支持。果不其然，在随后的选举中，马宝祥以较大差距落选，没能当选工商联副主席。 马宝祥没能当选，感觉很恼火，认为是杜总在背后整他，3个候选人中选2个，自己是被差掉的那一个，马宝祥越想越生气，感到脸上无光，心里咽不下这口气。 以马宝祥的性格，他想马上找杜总理论，身边的人拦住了他，现在去找，是既输里子又输面子，马宝祥想想有道理。 “宝祥老弟，最近忙什么呐？”几天后，乾源会计师事务所赵主任领着一个人来找马宝祥。 “没忙什么，赵主任，这位是？” “啊，这就是我前几天说的郑老板，郑家盛老板。” “郑老板，你好。” “马董事长好。” “请坐，请坐，喝茶还是喝咖啡？” “喝茶吧。” “郑老板喝什么？” “我也喝茶吧。” “赵主任，听说王行长当上省行副行长了，是你帮忙运作的吧？”马宝祥问。 “不是我运作的，我没帮什么忙，是王行长自身条件好。”赵主任回答。 “自身条件好，我自身条件也不差，怎么没当上工商联副主席？” “宝祥，工商联副主席没有什么实权，当不当又能怎样。” “工商联副主席是没有什么实权，没当上，面子上过不去呀，你不知道，我被人摆了一刀。” “宝祥，这件事咱们随后聊，你先听听郑老板的项目吧。” “好吧，郑老板有什么好项目？” “马董事长，我在赞比亚拿到一份铜矿开采权，铜矿位于赞比亚西北省索尔维兹地区，储量2亿吨，是高品质的精铜矿，平均品位2.5%，合同约定20年开采权，这是合同。”郑老板个子不高，皮肤黝黑，像是在非洲晒的。 “赞比亚是在非洲吧？”马宝祥问。 “对，赞比亚位于非洲中南部，是一个内陆国家，是世界第4大产铜国。” “哦，你获得了2亿吨铜矿开采权，找我干什么？” “是这样，这么大的项目我怕一个人做不起来，想找人合伙儿干。” “郑老板，你这合同是假的吧？”马宝祥看着郑老板拿来的合同说。 “真的，我这合同绝对是真的，马董事长，这是我和当地酋长瓦利亚照的照片，我们俩身后这片红褐色的丘陵就是露天精铜矿，这一大片土地都是瓦利亚酋长的，有几十平方公里。”郑老板又拿出几张他和当地酋长的合影照片。 “酋长看上去挺年轻啊？” “是，酋长的爸爸去年刚去世，现任酋长是老酋长的小儿子。” “这个现任酋长有几个老婆？” “有6个老婆，不过，他现在继承了他爸爸30多个老婆。” “什么？他爸爸的老婆也能继承？” “对，在非洲，老婆和土地牛羊一样，都是私人财产，可以继承。” “这小子，艳福可不浅啊！” “我和瓦利亚酋长是好朋友，他同意把采矿权交给我，马董事长，这片矿床不仅有精铜矿，还有钴矿，钴矿品位1.48%。” “钴矿值钱吗？” “哎呀！钴是一种高熔点磁性金属，广泛用于航空、航天、机械制造，钴是一种重要战略物资，比铜值钱多了！” “郑老板，你说的如果是真的，需要我做什么？” “开矿需要资金，而且是大额资金，听说马董事长手里有好几家上市公司，我想借壳上市，定向增发，在a股市场募集资金。” “哦，你想借壳上市，你想花多少钱借壳？” “马董事长，我现在资金比较紧张，我可以用我掌握的赞比亚索尔维兹矿业集团的股份和你交换。” “赞比亚索尔维兹矿业集团是国有的吗？” “不是国有的，是我和瓦利亚酋长的，酋长占股56%，我占股44%。” “名字起得挺大，郑老板，你的项目听起来不错，我回头考虑一下。” “宝祥，郑老板的项目十分难得，2亿吨储量的精铜矿，前期投资4.3亿美元，1年开采10万吨，3年就能把投资收回来。”赵主任看马宝祥不太感兴趣，连忙说。 “我再考虑考虑。” “好吧，宝祥，那我和郑老板先回去等信，你考虑好了，再和我联系。” “赵主任，你能不能先留下，我有事和你商量。” “好，郑老板，你先回去，我在马董事长这儿再坐一会儿。” “好，再见，马董事长。” “不好意思，郑老板，你的项目不错，我会认真考虑，我和赵主任商量点事情。” “好的，好的，马董事长，你先忙。” 中国加入世贸组织以后，短短的15年间成为世界工厂，对石油、天然气、钢铁、煤炭等大宗商品需求旺盛，对铜、铝、镍、锂、锡、铬等金属材料的需求也逐年上升。 由于中国是发展中国家，起步较晚，这些大宗商品，无论是原料产地还是大宗商品定价权，都掌握在西方垄断资本手中，显得比较被动。这样一来，获得矿产资源开采权变得十分重要，也是资本市场重点关注的目标。 “宝祥，你对郑老板的项目不感兴趣？”郑老板走后，赵主任说。 “赵主任，我不是不相信你，我觉得郑老板像个骗子，即使不是骗子，也是想空手套白狼。” “合同是真的，我复核过，管他是不是空手套白狼，资本市场接受就没问题，2亿吨铜矿开采权，本身就是热点题材。” “你是说给市场画大饼？” “当然，靠你一个人还不行，还要找其他基金公司和投行，大家一起给这个项目背书。” “赵主任，我怎么觉得这件事有点悬呐？” “宝祥，这不正是你最擅长的领域吗？成了固然好，为国家解决资源紧缺问题，成不了也与你无关，那是郑老板的事，你记得一年后套现离场就行了。” “你是说定增也得靠我呗？” “主要靠你，我也参与一些，再找其他基金公司一起认购。” “好吧，这么大的海外投资项目，我还没干过，有点不托底。” “宝祥，这也不是你的风格呀？怎么，没当上工商联副主席受打击了？” “是受打击了，这个杜明翰，背后给我下黑手，我一定不会轻饶了他。” “宝祥，杜明翰现在风头正劲，他是大象，我们是狮子，不过，我们不也从他那里叨下一块肉吗？” “你是说我们给刘总抢的那块地？” “对，你说，杜明翰能不恨你吗？” “赵主任，我看过动物世界，狮群饿极了也能猎捕大象，我们能不能对杜明翰的长江华成集团下手？” “长江华成集团盘子太大了，我们现在好像还不行，不过，长江华成集团也不是没有漏洞，盘子大，股价就比较低，此外，长江华成集团最致命的缺陷是股权结构比较分散。” “赵主任，不瞒你说，我已经悄悄买进长江华成集团股票了。” “什么，你准备对长江华成集团动手？我劝你还是想好了再干，长江华成集团这头大象不是那么好对付的，别偷鸡不成再蚀把米。” “他杜明翰有什么了不起？成天那么高调，我就是看不惯他。” “宝祥，你和杜明翰不在一个行业，按理说你和他不应该有多大仇、多大恨，你是不是有点嫉妒杜明翰啊？” “对，我是有点嫉妒杜明翰。” 贪婪和嫉妒是一枚硬币的两面，查理芒格说：这个世界不是由贪婪驱动的，而是由嫉妒驱动的。 人类进入21世纪，生活水平已经有了很大提高，为什么很多人仍然觉得不幸福，仍然觉得不满足，因为财富的不平等，因为别人比自己过得好，别人有豪宅、豪车，自己没有；别人住120平米的房子，自己住80平米，心理就不平衡。上帝对摩西说：你不能嫉妒你的邻居，邻居家的妻子，甚至邻居家的驴。 第167章 两个男人的礼物 从四姑娘山回来，苗春燕又投入紧张忙碌的工作中，她想用工作麻醉自己。曹董事长突然向自己表白，弄得苗春燕有些心烦意乱，苗春燕一直把曹董事长当作合作伙伴，当作事业上的好帮手，没想到曹董事长对自己产生了感情，想要和自己交往。 很多成功女企业家被打上女强人标签，说她们过于强悍，过于锋芒毕露，好像不配有感情生活，这其实是一种误解，和普通女人一样，她们也渴望爱情，渴望稳定的感情生活，只是不太容易获得。 位置决定立场，苗春燕作为企业老板，不强悍，怎么能领导公司管理层，不雷厉风行，怎么能管理手下员工，所谓“慈不掌兵、义不理财、善不为官”，杀伐决断、赏罚分明是一个老板必备的基本素质。 “老李大哥，我有件事想和你商量商量。”苗春燕给李文忠打电话。 “什么事？经营上遇到困难了？” “没有，是我个人的事。” “个人的事，和玉湖有关吗？” “不是，是曹董事长。” “曹董事长，曹董事长怎么了？” “老李大哥，我们这次登四姑娘山，下山后，曹董事长向我表白了。” “什么？曹董事长向你表白了？”李文忠挺惊讶。 “对，曹董事长说喜欢我，想和我在一起。” “你是怎么回答的？” “我没答应他，说考虑考虑，老李大哥，我想征求一下你的意见。” “是这样，春燕，通过我和曹董事长的接触，我发现老曹人不错，人挺实在，要是从年龄和外表上看，老曹配不上你，关键看你对他有没有感觉。” “我觉得太突然了，从来没往那方面想。” “是有点突然，我也有点没想到，你是怎么想的呐？” “我不知道，我现在心里乱得很。” “春燕，也许你心里还有玉湖，不过，玉湖有喜欢的人了，很令人遗憾，我一直以为你们俩能成呐！” “是我配不上玉湖，老李大哥，你过高估计了我。” “春燕，感情的事没法说，我觉得你挺好的，不用这么悲观。” “好什么，我都30多岁了，也没有人肯娶我。” “现在不就有了吗？找不到自己喜欢的人，可以找喜欢自己的人呀，曹董事长事业做得很大，你们俩要是成了，那会是企业家圈一段佳话。” “我对曹董事长没有感觉。” “感觉是可以慢慢培养嘛！” “在感情问题上，我觉得应该宁缺毋滥，大不了一辈子不结婚。” “春燕，你这种观点我不赞同，无论男人女人都应该建立家庭，成家立业，尤其是女人，没有家庭，没有孩子，终归是人生一大遗憾。” “老李大哥，没想到你思想这么传统。” “春燕，这么多年，我一直把你当成亲妹妹，这是我的心里话。” “问题是我不爱曹董事长，不爱曹董事长，怎么能和曹董事长结婚？” “感情可以慢慢培养，你们俩要是同学、同事就好了，时间长了，外表就不那么重要了，关键看这个人怎么样，看这个人的人品怎么样，外表长得再好看，也会老的。” “老李大哥，你说的也有道理。” “春燕，我建议你和曹董事长处处看，先不要急着拒绝，相互了解一下。” “好吧，老李大哥，我听你的。” 苗春燕这样的女企业家，同性朋友很少，能谈得来的都是一些男老板或生意场上的合作伙伴，这其中，苗春燕和周玉湖、李文忠关系最好，接触也最多。 苗春燕的大学女同学，基本都嫁做人妇、成为人母，有几个还是职业家庭主妇，苗春燕和她们没有什么共同语言，同学聚会都很少参加。 “春燕，你在公司吗？我在瑞士给你买了个包，我给你送过去？”周玉湖给苗春燕打来电话。 “给我买包干啥？我不缺包。” “你给我买手表了，我买个包，算是回礼了。” “你什么时候又去瑞士了？” “还是春节时候去的，我这段时间比较忙，没来得及送给你。” “好吧，亏你还没忘，你来吧，我在公司。” 苗春燕刚和李文忠刚谈到周玉湖，周玉湖就来电话，真是“说曹操、曹操到”。 “说曹操、曹操到”指的是谈到某人的时候，这个人刚好就出现了，虽然不是经常，现实生活中确有这种现象，说好话还好办，说人坏话就尴尬了。 由“说曹操、曹操到”进一步联想到吸引力法则，吸引力法则是说思想集中在某个方面，和这方面有关的人、事、物就会被思想吸引过来，好像有某种神秘力量，主导着宇宙的运行。吸引力法则是真是假谁也说不清楚，所谓信则有、不信则无，心想事成寄托了人们对美好生活的向往。 “春燕，不知道你喜欢什么颜色的包，我买了一个白色的包。”周玉湖来了。 “白色我喜欢，哦，香奈儿，你在哪儿买的？” “我在瑞士苏黎世国际机场免税店买的。” “不便宜吧？” “不贵，没有多少钱。” “谢谢你了，大老远的给我带礼物。” “你喜欢就好。” “怎么样，你和郭经理在瑞士玩得挺好吧？” “还行，我们一起滑雪了，玩得挺高兴。” “郭经理知道你给我买包了吗？” “不知道。” “她不知道？” “啊，公司事情多，我先回来的，郭经理在瑞士又呆了几天。” “哦，什么时候喝你们的喜酒啊？你们结婚我一定去。” “结婚还早呐，春燕，没有别的事，我先回去了。” “别着急走，晚上一起吃个饭吧。” “不了，我晚上还有事。” “那好吧，谢谢你给我买的包。” “谢啥，我回去了。” “好，我送送你。” 周玉湖走后，苗春燕把包拿在手中仔细端详，苗春燕并不是没有包，家里名牌包有十几个，一层衣柜都塞满了，爱屋及乌，因为是周玉湖给她买的，显得格外珍贵。 下班后，苗春燕把包换了，原来包里的东西放到新包里，挎着周玉湖新买的香奈儿包，踩着高跟鞋，离开公司。 曾几何时，包成了女人的第二张脸，没有一款合适的包，女人出不了门，其重要性不亚于服装。 商品经济社会，女人的包已经不再起收纳作用，而是身份地位的象征，是财富的象征。苗春燕的包便宜的几万，贵的几十万，都是她自己买的，花的是自己的钱，不像有些女人，包都是男人给买的。 “春燕，你能到广州来一趟吗？我有事想和你商量。”这一天，曹董事长打来电话。 “什么事？电话里说不行吗？” “你最好来一趟，还有，春季广交会要召开了，今年参展企业比往年多，外商也多，你过来看看吧。” “好吧，我去看看。” “来吧，广交会设有医药及保健品展区，宝源制药租了一个展位，你过来给我们指导指导。” “指导谈不上，我过去看看。” 广交会创办于1957年，由商务部和广东省政府联合主办，每年春秋两季在广州举行，是中国历史最长、规模最大、商品种类最多的综合性国际贸易盛会，被誉为“中国第一展”。 投资、出口、消费是拉动中国经济的三驾马车，中国在2009年成为世界第一出口大国，广东省是中国第一外贸大省，进出口总值占全国40%，每年两次的广交会成交金额巨大，每一届都是几百亿美元。 “春燕，辛苦了，让你跑一趟。”苗春燕来到广州，曹董事长亲自到机场迎接。 “没事，我想了一下，广交会确实应该参加。” “你累不累？先找地方住下？” “不累，才10点多，晚上再办理入住吧。” “那好，行李箱放车上，先找饭店吃饭，吃完饭我领你去一个地方。” “去哪儿？” “你到了就知道了。” 曹董事长让自己来，又说领自己到一个地方，搞得神神秘秘的，不知道葫芦里卖的什么药，真不愧是药厂老板。既来之，则安之，苗春燕知道曹董事长不会有什么坏心眼，所以，放心地和曹董事长去吃饭。 曹董事长仍然穿着很随意，白衬衫、蓝裤子、休闲皮鞋，白衬衫洗完还是没熨，皱皱巴巴的，裤子也没利索到哪儿，苗春燕有点看不惯。 很多年龄较大的单身老板，最后都找女秘书做了老婆，女秘书不仅年轻漂亮，更会照顾老板的生活起居。曹董事长没找女秘书，他看上苗春燕了，苗春燕也是老板，他们俩要是成了，不知道谁照顾谁。 “春燕，快到了，前面那一片空地。”吃完饭，曹董事长带苗春燕开车来到郊区一片空地。 “这是哪儿啊？怎么有这么大的一片空地？”空地很大，四周用围挡围着。 “这里是广州新规划的生物产业园，我在这里给你买了一块地，30亩，给你建厂，买地建厂初步预算10亿。” “曹哥，你怎么说干就干，我不是说要考虑考虑吗？” “你考虑你的，我建我的，你在广州再建一个工厂不是更好吗？” “曹哥，你钱还没花吧？” “花了，买地花了2.5亿，便宜，建厂还没开始。” “先别建厂，地能不能退？” “都买了还退啥？税都交完了。” “曹哥，你买地怎么不提前告诉我一声。” “提前告诉你，你还能让我买吗？为了表示我的诚意，我就得提前买。” “曹哥，你的好意我心领了，我不能要你的地，也不用你建厂。” “工厂暂时不建也行，地先放着，2年后再建也可以，规定是两年。” “曹哥，你太客气了。” “春燕，我对你是真心的，我为你买地建厂，就是要体现我的诚意。” 广州离香港很近，香港老板追求女人通常是送房送车送珠宝，曹董事长直接送地，而且是2.5亿，这诚意也是没谁了。 苗春燕没想到曹董事长动作这么快，说建厂马上就建厂，直接花了2.5亿买地，虽说苗春燕拒绝了，心里还是有些感动。和曹董事长买地相比，周玉湖买包有点相形见绌。 “春燕，你也不用有压力，地先放着，你说什么时候建厂就建厂，走，咱们去广交会会场看看。” “好，去看看吧，广交会什么时候开始？” “明天，明天就开始了。” “我来的时间正好。” “春燕，春天是广州最好的季节，是踏青赏花的好季节，你这次多住几天吧，我领你在广州附近玩一玩。” “哪有时间玩，公司还有很多事，我想明天就回去。” “明天就回去，时间太紧张了吧？” “明天上午参加广交会，我坐晚上飞机回庆东。” “好吧，我听你的，我给你买点水果，你拿回庆东吃吧。” “不用了，太麻烦了。” “不麻烦，春燕，前段时间，有人问我想不想在港交所上市，我不想上，你的公司想不想在港交所上市？” “港交所上市条件挺高吧？” “不高，只对上市前三年经营业绩有要求，所以我才想给你在广州建厂，扩大生产规模，增加经营利润。” “是这样啊，如果能在港交所上市那当然好了。” “这么说，你同意了？这件事交给我吧，我帮你办。” “曹哥，谢谢你了，能办成当然好，办不成也无所谓。” “我一定尽力，在港交所上市有很多好处，上市后再融资非常便利，股东大会授权董事会就行，不需要额外行政审批，最主要是港股控股股东禁售期才6个月，6个月以后你就可以套现了，比a股3年禁售期短得多。” “我套现干什么啊？” “套现可以不用再工作了，享受生活就行了。” “不工作，成天在家里呆着，这种生活我过不了。” “那就不套现，你继续当你的老板，一切由你说了算。” “曹哥，你怎么不在港交所上市？” “我不缺钱，不需要到股市融资，上市后受人管，还要信息披露，我不上市。” “你们广东老板就喜欢闷声发大财，不想被人知道。” “春燕，我们思想比较保守，宁可相互借钱，也不想到股市上圈钱。” “到股市圈钱，你们对股市的看法太片面了，企业想快速发展，就必须借助资本市场的力量。” “春燕，你说得对，说得对。” 公司上市有利有弊，上市可以提高公司知名度，让公司股东财富快速增值，上市后股东退出也很方便，这些都是公司上市的好处。 也不是所有公司都想上市，一些好公司就不愿意上市，上市可能发生股权稀释，影响创始人对公司的控制权。苗春燕不同意建厂，却对在港交所上市感兴趣，觉得上市对公司发展十分有利。 第168章 兴哲摆摊卖报纸 兴哲还拄着拐杖，原本高大的身躯，好像缩短了很多，头发凌乱，衣裳不整，眼睛里布满血丝。 小丽的离去对兴哲打击很大，兴哲给小丽打了无数个电话，一开始小丽不接，后来电话号码变成空号，到新世纪模特经纪公司找，公司说小丽走了，兴哲不死心，又到小丽住的地方找，小区保安不让兴哲进去，兴哲就在小区门口等，一连等了几天也没等到小丽。 小丽是兴哲的初恋，初恋的感情十分真挚，兴哲这几天吃不好、睡不好，一闭上眼睛就是小丽，就是两人的点点滴滴。兴哲恨自己没有能耐，给不了小丽想要的生活，兴哲恨小丽无情，说分手就分手，一点不顾及往日情分，深入骨髓的挫败感和自尊心受到伤害的无力感，让兴哲心痛得喘不过气来。 “有人吗？”门外有人敲门。 “谁？小丽？”兴哲以为小丽来找自己了。 “是我，房东。”原来是女房东来了。 “房东，有什么事吗？”兴哲拄着拐杖打开房门。 “小张，你的腿怎么了？” “受伤了。” “小张，今天是25号，20号交下个季度房租，你怎么没交？” “房东，能不能宽限几天，我手里没钱。” “没钱，没钱就别租房子，还有，下半年房租涨300元，我提前通知你一声。” “怎么又要涨房租？” “半年涨一次房租，这是规矩，涨300算少的，别的房东都涨500，下季度房租什么时候交？” “房东，我腿受伤了，这两个月一直在养伤，没上班。” “小张，我这里不是慈善机构，给你一周时间，一周后交不上房租，你就搬出去。” “好，谢谢房东。” “屋子好好收拾收拾，怎么这么多酒瓶？没钱交房租，倒有钱喝酒啊？” “我一会儿就收拾。” “这房子让你弄的，快赶上垃圾房了！” 房东是庆东本地人，动迁回迁有好几处房子，又买了几个门头房，是妥妥的包租婆。 大城市房东财大气粗，动不动就涨房租，年轻人都往大城市跑，爱住不住，你不住，反正有人住。这个无情，那个无情，大城市的房东最无情。庆东还好些，本地人房子没有那么多，深圳有一位女士，坐拥1200套房子，月入租金160万，人称中国最牛包租婆。 难怪房东说，兴哲的房间很乱，桌子上、地上摆了很多方便面盒和啤酒瓶，兴哲不会做饭，拄拐杖出门不方便，方便面就啤酒是他经常吃的饭。晓兰被兴哲赶走了，晓兰还能帮兴哲做做饭、收拾收拾屋子，晓兰一走，兴哲屋子乱了套。 “经理。”下午，兴哲打车来到恒元国际夜总会。 “兴哲，你的腿怎么样了？”安保部经理问。 “没好，还需要拄拐杖。” “你看没看中医？中医有没有办法？” “中医看了，效果不明显。” “你别着急，伤筋动骨一百天，才两个月，还需要时间。” “经理，我想问一问，有没有我能干的工作，房租到期了，房东催我交房租。” “你腿伤没好，安保部恐怕干不了，这样吧，你等我一下，我去问问老板，看有什么工作你能暂时干干。” “谢谢经理，给你添麻烦了！” 安保部经理对兴哲不错，他去找老板商量，看老板能不能给兴哲安排一个工作。 兴哲在安保部经理这儿等着，心里七上八下，不知道老板能不能让他干点力所能及的工作。一分钱难倒英雄汉，腿受伤真耽误事，模特干不了，保安也干不了。 “兴哲。”过了一会儿，安保部经理回来了。 “经理，老板怎么说？” “老板说不行，没有合适的工作给你干。” “我到停车场看车行不行？” “这个我也说了，老板说我们这里是高档夜总会，不能用腿脚不好的，怕影响公司形象，老板说你把伤养好了再说。” “好吧，谢谢经理，我回去了。”兴哲站起身要走。 “兴哲，等一下，我这里有一万块钱，你先拿去用。”安保部经理从抽屉里拿出一万块钱。 “经理，我有钱，我不要你的钱。” “你有钱？你先拿去用吧，不用着急还，什么时候有钱了，你再还给我。” “谢谢经理，我有钱。” “你真有钱？” “是，经理，我回去了。” “好吧，兴哲，你好好养伤，伤养好了再来工作。” “好。” 兴哲有钱吗？兴哲没有钱，兴哲连房租都交不上，怎么会有钱。兴哲生性要强，不服输，不轻易向人低头，实在没有办法了，这才找安保部经理安排工作。 安保部经理欣赏兴哲，敬佩兴哲是条汉子，也为兴哲的遭遇鸣不平。虽然安保部经理对自己不错，毕竟非亲非故，兴哲不想要安保部经理的钱。 兴哲是要脸面的人，即使落魄，也不想被人同情，不想被人瞧不起。有时候，人太刚强了也不好，宁折不弯的性格，只会四处碰壁，兴哲还是太年轻了，不懂得抱残守缺的道理，身体倒是残了，守缺还没学会。 怕被人看见，兴哲从恒元国际夜总会侧门出来，兴哲拄着拐杖下台阶，保洁刚把台阶拖过，台阶很滑，兴哲一个没留神，连人带拐杖摔倒在地上。 “兴哲，你怎么来了？”晓兰来上班了。 “晓兰。” “我扶你起来吧。”晓兰伸手要扶兴哲。 “不用，我自己能行。” “你能行吗？我扶你一把吧？” “不用。” 兴哲双手扶地，受伤的腿不敢用力，缓慢地从地上爬起来，样子有些狼狈，也有些可怜。晓兰捡起掉在地上的拐杖递给兴哲，兴哲接过拐杖。 “走路小心点。”晓兰说。 “地太滑了。” “是啊，要上班了，保洁刚打扫完。” “晓兰，你上班吧，我回去了。” “兴哲，你来有什么事吗？” “没事，好长时间没来上班了，我过来看看。” “好吧，有什么需要帮忙的，你就告诉我，千万不要客气。” “没有，谢谢你，晓兰。” “好吧，兴哲哥，你慢点走，不要再摔倒了。” “好，我慢点走。” 晓兰言语之中充满了对兴哲的关心，兴哲不是听不出来，他是装作听不出来。 兴哲心里还放不下小丽，放不下和小丽的这段感情，只要一想到小丽，兴哲心里就有一种刺痛感，说来奇怪，明明是小丽背叛了自己，狠心抛弃了自己，兴哲却不怎么怪小丽，反而怪自己没能耐。 兴哲好长时间没工作了，没工作就没有收入，吃饭要花钱，租房要花钱，看病要花钱，存款所剩无几，没有钱真是寸步难行。为了省钱，兴哲每天吃方便面，心里苦闷，免不了喝几瓶啤酒，坐吃山空不是办法，兴哲决定到街上卖报纸，卖报纸不需要走动，在街边站着就行，适合自己干。 兴哲卖报纸，房东也很支持，兴哲管房东要了两个纸箱，又从垃圾箱找出一个泡沫板，泡沫板架在纸箱上，报纸放在泡沫板上，兴哲站在旁边卖。 一开始，兴哲不好意思开口，有买报纸的就说两句，没有买的就站着，两个小时过去了，报纸卖得并不好。旁边是一家时装店，大喇叭循环播放打折信息，声音很大，内容重复，好像得了脑白金真传，听得兴哲心烦意乱。 “环球时报、参考消息、法制日报。”没办法，兴哲也开始叫卖。 “来份环球时报。” “参考消息要不要？” “不要。” 站了半天，兴哲终于卖出一份报纸，卖一份报纸能挣2毛钱，利润低得可怜。 兴哲的腿还没有好，不能长时间站立，他坐在时装店台阶上准备歇一口气，时装店老板开门出来了。 “卖报纸的，别在我门口坐着，影响我生意。”时装店老板说。 “我就坐一会儿。” “起来吧，别坐了，你在我门口卖报纸，我看你是个残疾人，不和你计较。” “我没在你门口卖，报摊离你门口很远。” “你别犟了，这里不让摆摊设点，一会儿城管就来撵你了，趁着城管没来，你赶紧走吧，城管来了，连报纸也给你没收了。” “我不走，我看谁敢没收我报纸。” “你以为你是残疾人，城管就不敢管你了？年轻人，别说我没提醒你，一会儿城管来了，有你哭的。” “谁是残疾人，你他妈才是残疾人呐！” “你，你怎么骂人呐？“ “骂人？我还想打人呐！” “好，好，你厉害，你爱咋卖咋卖，别在我门口坐着就行。” “谁稀罕坐你门口。”兴哲站起身，拄着拐杖挪动一下位置。 兴哲相貌英俊，高大健壮，即使拄着拐杖，发起怒来也令人生畏。天地无情，造化弄人，兴哲如果不受伤，就不会从职业队退役，如果不被梁军打伤，低层次的走秀还可以干，起码生活不会成问题。如今，走秀走不了，保安干不了，女朋友也跟人跑了，兴哲真是够倒霉的。 巴黎是世界时尚之都，有世界最好的模特培训机构，小丽要去法国学习了，新世纪模特经纪公司和法国巴黎模特培训机构有合作，每年都会选派优秀学员到法国培训，当然，会给对方培训费，而且培训费还不低，人家挣的就是这笔钱。 这段时间，小丽在外语学院学法语，没在新世纪模特经纪公司，所以，兴哲找不到小丽。 被迫和兴哲分手，小丽觉得很难过，而且，是自己提出的分手，几年的感情就这样结束了，小丽觉得有点对不起兴哲，对不起自己的感情。徐老板说能把自己捧红，也能把自己打回原形，小丽丝毫不怀疑徐老板的能力，徐老板说到就能做到。 小丽刚到庆东的时候举目无亲，年龄小，什么也不会，如果没有兴哲无微不至的关怀，自己很可能早就回老家了，不会有今天。 马上要出国了，小丽上街买一些东西，衣服不用准备太多，内衣、卫衣还是要多买一些，然后就是药品，需要买一些常用的感冒药、胃肠药、消炎药，还有就是u盘、移动硬盘、多功能插头，等等。 买完这些东西，上了出租车，小丽忽然想到兴哲住的地方看一看，虽然不能见面，在兴哲住的地方转一转，小丽也觉得安心。 “司机，先去江华路172号。“ “好。” 兴哲卖了大半天报纸，也没卖出多少，中午饭也没吃，蹲在马路边，望着往来的行人发呆。兴哲想简单了，自从有了智能手机，买报纸的人明显少了，卖报纸还不如卖茶蛋，茶蛋也比报纸好卖些。科技的发展，往往会导致很多行业消失，新闻出版行业的电子化是大势所趋。 “欸，你怎么在这儿卖报纸，赶紧收摊，这里不允许摆摊卖报纸。”两个戴着红袖箍的城管走了过来。 “怎么，这里不允许卖吗？”兴哲问。 “哪儿那么多废话，我说不允许就不允许，你占道经营还有理了？赶紧走！” “我才卖不长时间，也卖出多少，你们就让我再卖一会儿吧。” “我们说的话你听不懂吗？看你是个残疾人，我们才和你好说好商量，赶紧走，别废话！” “我不是残疾人。” “怎么，你假装残疾人吗？赶紧走，这里不能摆摊，再不走，报纸给你没收了。” “怎么样，我说这里不能摆摊吧？你还不信。”时装店老板见城管来了，出来看热闹。 “走就走，你们欺负我腿不好，狗眼看人低！”兴哲骂道。 “你说谁狗眼看人低？我看你是不想好了！”城管过来，一脚把兴哲的报摊踢翻了。 “你凭什么踢我报纸？”兴哲上前揪住城管的胳膊。 “撒手，你想打架吗？”城管气得脸通红。 “我打你怎么了？”兴哲和城管扭打在一起。 “城管打人了！城管打残疾人了！”看热闹的群众大声起哄。 城管工作不好干，很多情况下，明明城管有理，是正常执行公务，也会被不怀好意的群众围观嘲笑，真是看眼的不嫌事大，事情越大越好。 中国人普遍有种看客心理，要么明哲保身，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要么见机行事，见风使舵，缺乏善恶观念，习惯于察言观色。这和中国历史有关，是几千年来资源匮乏、战乱频仍、生存竞争激烈造成的。 “前面发生什么事了？”小丽坐出租车正好赶来。 “好像是城管打人，城管把卖报纸的打了。”出租车司机说。 “等一下，停车。”小丽发现被打的人正是兴哲。 “怎么，你认识被打的人？” “我不认识，司机，这是500块钱，你去把被打的人的报纸全买了，回头我多给你车钱。” “你不认识他，买他报纸干什么？” “你别问了，这200块钱给你，跑腿费，你去把报纸全买了，车钱另外算。”小丽又拿出200块钱。 “好吧，你同情弱者，想献爱心，我帮你买，我不要你的200块钱。” “谢谢，你赶紧下车买吧！”小丽把500块钱塞到司机手中。 小丽不敢下车，她怕见到兴哲会控制不住自己，也怕兴哲不要自己的钱，从前的恋人落魄到这个地步，怎么说都和自己有关。 小丽有种深深的负罪感，觉得自己对不起兴哲，此时此刻，小丽真想拉开车门，向兴哲奔去，扶起兴哲，重新投入兴哲的怀抱，可一想到法国巴黎正在等着自己，伸出去的手又缩了回来。 第169章 陈宝刚面试工作 生存是第一要务，陈宝刚最近一直在投简历，想找一份工作，简历投出去10几份，全都石沉大海，杳无音讯。陈宝刚以前在公司工作过，时间都不长，不是见习期没通过，就是公司小，干了不长时间公司就倒闭了。 后来，陈宝刚认识了虹姐，跟着虹姐卖保险，卖保险挣了一些钱，又跟着虹姐卖化妆品，化妆品没卖多长时间，东窗事发，自己进了监狱，虹姐却逃得无影无踪。说来奇怪，被虹姐害成这样，陈宝刚却不怎么恨虹姐。 大城市机会多、资源多，全国各地的人都往大城市跑，其中不乏优秀人才，这就是大城市的虹吸效应，大城市机会多，竞争也激烈，没有过硬的学历，没有真才实学，很难在大城市立足。 陈宝刚是庆东本地人，他没地方可去，只能在庆东呆着，而且，并不因为庆东本地人，找工作就有照顾，尤其，陈宝刚还是二本，学历不占优势。 在投了20多份简历后，终于有一家公司同意面试陈宝刚。 “陈先生，很高兴认识你，简单做个自我介绍吧。”人力资源部部长亲自面试陈宝刚。 “好，我、我叫陈宝刚，今年28岁，毕业于庆东工程技术大学，给、给排水专业，应聘销、销售工作。”因为紧张，陈宝刚口吃得更厉害了。 “庆东工程技术大学是211吗？” “不、不是211，是二本。” “我看你的工作经历，你曾经在保险公司工作过，还获得过优秀员工奖？” “是，我在太、太平保险工作过，卖保险，业绩好，获、获得过优秀员工奖。” “你干得挺好，为什么不在保险公司工作了？” “我改、改行卖化妆品了。” “卖化妆品？男人卖化妆品，我还是头一次听说。”人力资源部部长是个女的。 “我喜欢销售工作，喜欢有挑、挑战性的工作。” “你化妆品卖得怎么样？” “卖、卖得挺好。” “恕我直言，搞销售需要口才好，语言表达能力强，你的语言表达能力似乎有点问题。” “您说、说得对，我的语言表达能力不好，但我肯下功夫，能吃苦，我比别、别人要努力。” “如果你化妆品都能卖好，干销售应该没问题，正常试用期3个月，你能接受长一点的试用期吗？” “能，我想问一下，试用期有、有工资吗？” “有工资，不过，比正式员工要少。” “没问题，我可、可以接受。” “好吧，那就这么定了，还有，你没有犯罪记录吧？”人力资源部部长随口问道。 “嗯，是这样，我卖、卖化妆品，后来出事了，警察说我们是传销，把我们取缔了，我是公司副、副总经理，我被判、判了两年。” “你被判了两年有期徒刑？” “对，我在监狱表、表现好，呆了一年半就出来了。” “对不起，陈先生，如果你有犯罪记录，我们不能录用你。” “部长，我已经改、改造好了呀？请您给、给我一次机会吧？” “对不起，陈先生，我们不能录用你，这是我们公司的规定。” “好吧，谢、谢谢部长。” “不好意思。” 陈宝刚很需要这份工作，试用期延长也愿意，怎奈自己有犯罪前科，直接被拒绝录用。有犯罪前科并不是公司辞退劳动者的合法理由，如果公司规章制度中有明确规定，辞退行为就不构成违法。 很少有公司愿意录用有犯罪前科的人，这是可以理解的，但是，公安机关的档案不向社会提供查询，公司无法查询到个人犯罪记录。一些公司在招聘员工的时候，要求员工提供户籍所在地派出所开具的无犯罪记录证明，陈宝刚应聘的这家公司没要求提供，陈宝刚完全可以蒙混过关，但他生性老实本分，不会撒谎，自己主动交代了。 找不到工作就没有收入，没有收入就无法生活，陈宝刚一筹莫展，急得不得了，好在家里还有一些米面油，一时还不至于饿死，翻箱倒柜又找出一百多块钱，一分钱掰成两半花。 “宝刚，你最近忙什么呐？怎么总不出门？”李颖来找陈宝刚。 “你怎、怎么知道我不出门？” “我听我妈妈说的，你总宅在家里干什么？为什么不出去找工作？” “找了，我找、找工作了。” “找没找到？” “没找到，好不容易面、面试一家公司，听说我有犯罪前科，说、说什么也不录用我。” “有犯罪前科就不能录用吗？” “是，绝、绝大多数公司都有这个要求。” “怎么会这样，你是怎么打算的？就这样坐吃山空吗？” “我没有生活来源，可、可不可以申请低保？我想到街道申、申请低保。”陈宝刚低下头说。 “申请低保？亏你想得出来，你不是七老八十，又不是没有劳动能力，没有公司要你，你可以自己干点什么呀？” “我什、什么也不会，没有一技之长，能干、干什么？” “你不缺胳膊不缺腿，干力气活儿也能养活自己，你不能在家呆着，总在家呆着，人就废了。” “我不是不想干活儿，没、没有活儿让我干。” “没有公司要你，你自己干点什么吧，没有启动资金，我找人帮你借。” “借，谁肯借、借钱给我？” “这你就不用管了，你自己想好干什么，我手里还有几万块钱，钱不够，我帮你借。” “小颖，太、太谢谢你了，你帮我妈妈治病的钱，我还没还你，我实在不、不好意思再向你借钱了。” “宝刚，我答应过你妈妈要照顾你，你不用多想，想想能干什么，开店还是做生意，最好是适合你的，你也可以做做市场调查，这方面你比我有经验。” “好，好，我调查。” 陈宝刚并不是啥也不想干的懒汉，他是找不到工作，没有公司愿意录用他。违法犯罪成本很高，应聘工作的人一大把，哪个公司愿意要有犯罪记录的人。 干点什么好呐？陈宝刚陷入沉思，好几天没出门了，还是出门转转吧。陈宝刚洗了把脸，换了件衣服，走出家门，还好有个家，有住的地方，不至于流浪街头。在监狱里，陈宝刚千百次想象出去后的情形，想象自己出去后会重获新生，一切重新再来，现实无情地打了陈宝刚一记耳光，浇灭了陈宝刚的幻想。 陈宝刚埋怨命运的不公，怎么什么坏事都让自己赶上了，没考上好大学，找不到好工作，自己进了监狱，妈妈还去世了。陈宝刚觉得妈妈去世和自己进监狱有关，自己如果不进监狱，妈妈很可能不会得肺癌。 陈宝刚一边走一边想，不知道走了多久，抬头一看，怎么到了自己上初中时的学校，学校没有什么变化，教学楼、操场还是原来的样子，连院墙都没有改变。陈宝刚信步走了过去，站在学校大门前。 “你接孩子吗？5点钟放学，现在没到放学时间。”门房大爷说。 “啊，我不、不接孩子，这是我上初中时候的学校。” “你是从外地回来的？” “不、不是，我是本地的。” “本地的也不能进，你在外面看看吧。” “好，我不、不进去。” 陈宝刚心想，接孩子，我有那么老吗？可能是头发太长了。从监狱出来，陈宝刚一直没剪头，不是没时间剪，有点舍不得剪。 时间过得真快，一转眼，初中毕业10多年了，从懵懂无知的少年，到快30岁的成年人，仿佛就在昨天。 陈宝刚上初中时学习成绩不好，个子矮，说话还口吃，经常被同学欺负，也不受老师待见，谁也想不到陈宝刚现在能长这么高，这么膀。和陈宝刚不同，李颖初中时就出落得亭亭玉立，身材高挑，相貌出众，经常引起高年级男生的注意。陈宝刚成熟晚，懂事也晚，初中了，还像小学生一样跟在李颖身后，以至于很多同学都以为陈宝刚是李颖的弟弟。 在学校门口站了一会儿，陈宝刚继续往前走，离学校不远，有一家小饭店，陈宝刚忽然想起初一时有一次没带中午饭，妈妈让他自己买点吃的，陈宝刚没买。下午放学的时候妈妈来接他，问他中午吃什么了，陈宝刚说没吃饭，现在很饿，妈妈没办法，领他去了学校门口的这家饭店。 “你好，想吃点什么？”陈宝刚现在也饿了，不由自主地推门进了饭店。 “你、你们都有什么？” “有拉面，盖饭，还有套餐。”饭店老板说。 “来、来碗拉面吧。”饭店还是原来的饭店，主人却几易其主。 “茶叶蛋、小菜要不要？” “不要。” “好嘞，拉面一碗。” 10多年过去了，饭店里的陈设仍然和过去一样，几乎没有什么改变。学校周边的小饭店，主要面对学生和学生家长，便宜实惠就行，不需要做过多装修。 由于不是饭点，饭店里没有几个客人，陈宝刚坐在当年和妈妈一起坐过的位置，思绪回到了从前。妈妈听说陈宝刚没吃午饭，拿出身上仅有的几十块钱，点了一个糖醋排骨，又点了一个茄汁蘑菇，自己舍不得吃，看着陈宝刚吃。 像被人打了一棒子，陈宝刚从最初的发懵状态，到现在逐渐清醒，陈宝刚开始想念妈妈，思念像潮水一般涌过头顶，渗入每一个细胞，每一寸皮肤，陈宝刚太想念妈妈了。 “拉面好了。”饭店老板打断了陈宝刚的思绪。 “有大、大蒜吗？”陈宝刚祖籍山东，山东人吃面喜欢吃大蒜。 “有，我给你拿。” “老板，你的饭店，窗户上写着出兑，你打、打算卖吗？” “卖，你想买吗？” “你、你是房东吗？” “我不是房东，干餐饮太累了，我身体不好，想改行。” “你的饭店挣、挣钱吗？” “挣钱，学校周边的饭店，哪有不挣钱的？不瞒你说，每个月毛利5、6万。” “这、这么挣钱，你怎么不干了？” “我不是和你说了吗，我身体不好，干不动了。” “你想多、多少钱出兑？” “20万，手续都有，证照齐全。” “20万，饭店这么小，还不、不包括租金吧，租金一年多少钱？” “租金便宜，一年8万。” “我觉得不、不值20万。” “你能出多少钱？” “10万，10万还差、差不多。” “行，10万也可以，我10万兑给你。” “我现在没、没有钱，我得筹钱。” “行，我可以等你几天，我不卖给别人，你去筹钱吧。” “好。” 陈宝刚为什么突发奇想，突然想盘下这个小店，是触景生情，还是胸有成竹，实在搞不清他是怎么想的，反正得干点什么，不能在家呆着。 通常情况下，学校附近的饭店，经营状况都差不了，学校附近人流量大，客户群体稳定，竞争压力较小，不知道这家饭店的承租人真是身体不好，想改行，还是其他什么原因。 “小颖，我知、知道自己想干什么了。”晚上，陈宝刚给李颖打电话。 “你想干什么？” “我想干、干饭店。” “干饭店？你以前没干过饭店，你会干吗？” “不是大、大饭店，是小饭店。” “不管大饭店还是小饭店，选址很重要。” “位、位置还行，就在咱们上初中的学校对面。” “初中，我知道学校对面有几家小饭店，现在还有啊？” “有，装修都没怎么变，还、还是上学时候的样子。” “说起来，那几家饭店我都吃过，味道还不错，需要多少钱？” “10万，我从20万砍、砍到10万。” “砍这么多？10万，钱倒是不多。” “我想把车卖了，你再帮我筹、筹一些吧。” “行，没问题，车能卖几个钱，你留着开吧，有车，进货还能方便些。” “饭店小，用不了太多食材，我骑、骑自行车进货就行。” “好吧，你想卖车就卖吧，我手里有几万块钱，应该不用再找别人借了。” “谢、谢谢你，小颖。” “谢什么，你盘下这家饭店，好好干就行。” “我一定好、好好干。” 隔行如隔山，李颖的担心是可以理解的，陈宝刚从来没干过饭店，不知道他能不能干好。好在钱不算太多，有事干比什么都强，花钱买经验也行啊。 做什么生意都有风险，风险承受能力取决于你有多少钱，钱越多，承受风险的能力越大，钱越少，越经不起赔。风险承受能力还和人的年龄有关，越年轻，越能承受失败，年轻时受点苦算不了什么，老了受苦就十分悲惨，所以说，做什么事都应该趁早。 第170章 电影节开幕式 姜雨琪和杜总和好后性情收敛很多，变温柔了，说话声音小了，态度温和了，不那么颐指气使了，好像变了一个人，弄得杜总有些不适应。 姜雨琪是运动员出身，身体素质好，精力旺盛，说话中气十足，就是文化课学的少，文化程度不高，这是很多运动员的通病。 拿破仑说：男人通过征服世界来征服女人，女人通过征服男人来征服世界。如今，女性的社会地位有了很大提高，女性变得越来越独立，越来越不需要男人了，男主外、女主内的家庭模式有了很大改变。 “阿辉，谢谢你了，我和明翰和好了。”为了表示感谢，姜雨琪请宇文辉吃饭。 “和好了就好，不用感谢我。” “阿辉，不怕你笑话，我想知道你是怎样和明翰说的，怎样消除明翰对我的误解的？” “啊，这很简单，我说你现在是一线明星了，会有很多老板追求你，杜总着急了，这才同意让你回去。” “你说我是一线明星？” “对呀，你难道不是一线明星吗？” “我够一线吗？” “怎么不够？你现在就是一线明星。” “阿辉，你说，我能不能到好莱坞发展？” “能啊，好莱坞现在就缺亚裔武打女星。” “武打我行啊！我胆子大，吊威亚，做动作，我都没问题。” “是啊，你是排球运动员出身，武打动作应该没问题。” “阿辉，你能不能帮我介绍一下？我也想往好莱坞发展。” “好莱坞女演员竞争太激烈了，女演员不仅片酬比男演员低，还要接受各种潜规则，好莱坞乱得很，你能行吗？” “怎么个乱法？” “好莱坞的沙发试镜你听说过吧？说是选演技好、口碑好的，最后都是选胸大的，或者愿意在沙发上躺着的。为了争取角色，有的女星把自己脱光了，藏在行李箱里，送到制片人家，什么事都能干出来。” “只要能出名，我愿意付出一定代价。” “等有机会的吧，你再考虑考虑，我现在有点忙，忙过这段时间再说吧。” “好，阿辉，这件事就拜托你了！” “你放心，你的事就是我的事，等我有时间的。” 好莱坞电影大多以男性为主角，以女性为主角的电影少之又少，而且，男明星的片酬普遍比女明星高，007系列电影中，女演员都是花瓶，起陪衬作用，铁打的邦德，流水的女配角。 好莱坞有华纳兄弟、迪士尼、派拉蒙、福克斯、索尼、环球等6大电影公司，这些电影公司的ceo、高管、制片人、导演、编剧大多是男人，他们掌握着好莱坞的电影资源，决定演员的生死，演员尤其是女演员是十足的弱势群体。 杜总和姜雨琪和好，并不完全因为姜雨琪比过去有名了，而是宇文辉说姜雨琪的事导致华成集团股价下降，这是杜总和姜雨琪和好的根本原因。 和感情相比，男人更重视事业，事业成功才是男人的终极目标，在原始社会，男人关注的是能打到多少猎物，而不是有多少女人喜欢他。 宇文辉说自己是一线明星，姜雨琪有点相信了，原以为拍《芭提雅历险记》自己损失很大，没成想不仅没有损失，知名度反倒提高了，真是因祸得福，虚惊一场。 只是，自己不在家的时候，李颖又来了，这个李颖，真是贼心不死，一有机会就想钻空子，她也想当董事长夫人，也不自己照照镜子。按理说，李颖只是个空姐，对自己构不成威胁，但还是不可不防。 “李颖吗？我是姜雨琪。”姜雨琪给李颖打电话。 “姜雨琪，你怎么有我的电话？”李颖觉得挺意外。 “是我家明翰给我的。” “你找我有什么事？” “啊，我听明翰说，他前阵子胃不好，你陪明翰去的医院，我想向你表示感谢。” “不用谢，是杜总让我陪他去医院的。” “啊，我前阵子忙，没时间陪明翰去，你别听那些娱乐小报瞎说，我和明翰什么事也没有，我们俩一直都挺好的。” “什么娱乐小报？我不知道。” “不知道更好，那些娱乐小报啊！就是见不得别人好，成天就知道传播小道消息，破坏我和明翰的感情，我还打算起诉他们呐！” “我对娱乐小报不感兴趣，你还有事吗？没有事我挂了。”李颖不想和姜雨琪说话。 “等一下，你是不是开我的玛莎拉蒂了？” “是，我开你的玛莎拉蒂送杜总去医院，是杜总让我开的。” “开玛莎拉蒂行，车前面保险杠刮了。” “不是我刮的。” “前段时间我不在家，玛莎拉蒂就你开了，不是你刮的，是谁刮的？” “我送杜总去医院，你找杜总解决吧。”李颖不耐烦地说。 “李颖，我不是想让你赔，说实话，你也赔不起，你陪明翰看病，我感谢你还来不及呐！虽然玛莎拉蒂有点贵，修车的钱我不会让你拿，我就是想知道车是不是你刮的？” “不是我刮的，你要是不相信，你就报警吧，我还有事，挂了！” “李颖。” 姜雨琪的玛莎拉蒂确实刮了，不过，不是李颖刮的，有可能是停在地下车库，被别的车刮的。姜雨琪成心想找李颖的麻烦，故意恶心李颖，她是在向李颖示威，让李颖知难而退，不要有别的想法。 李颖并不像她自己说的，对娱乐小报不感兴趣，她一直关注着姜雨琪的动向，对于杜总和姜雨琪的复合感到有些意外，明明是姜雨琪背叛了杜总，背着杜总和别的男人乱搞，姜雨琪这个狐狸精给杜总吃了什么药？杜总怎么就原谅她了？李颖有些百思不得其解，也感到很遗憾。 “雨琪，最近有几个商家想找你代言。”经纪人打来电话。 “都是什么商家？” “有一家珠宝公司，一家服装公司，还有一家卫浴洁具公司。” “都是大品牌吗？” “还行吧，珠宝公司是广州周安福珠宝集团，服装公司是浙江卡德思女装，卫浴洁具是一家不知名的企业。” “都不是什么大品牌吧，代言费是多少？” “周安福珠宝集团两年500万，卡德思女装两年400万。” “周安福珠宝两年500万，一年250万，把我当250了？两年600万还差不多，卡德思女装也不是什么一线品牌，400万也还行吧，卫浴洁具多少钱？” “卫浴洁具是一家不知名的的小企业，专攻三四线城市，给的代言费也少。” “不知名就不知名吧，有钱不赚是傻子，他们给多少钱？” “两年80万。” “80万就80万吧，我不嫌少。” “那好，我和他们谈合同细节，尽量让他们多加点钱。” “好，金琼花国际电影节要开幕了，我要和《芭提雅历险记》剧组走红毯，如果签约，我可以考虑戴他们的珠宝，穿他们的礼服，告诉他们，《芭提雅历险记》一旦获奖，我的代言费还要涨。” “是，雨琪，你说得对，《芭提雅历险记》很有可能获奖，你也可能得奖。” “我要是能得奖就太好了，那样我就可以进入一线了。” “雨琪，我觉得你有希望，有希望角逐最佳女配角奖。” “不用最佳女配角，最佳新人奖，最佳上镜奖也行啊！” “雨琪，你现在知名度有了，就差获奖了。” “是啊，我这几天得到庙里拜一拜！求菩萨保佑我获奖！” 获奖相当于市场背书，演员演得再好，票房再高，没获奖就缺乏公信力。前面说过，片酬只是演员收入的一小部分，广告和代言费是大头，一线明星的代言费高得吓人，2000万、3000万都很普通，不用多，一年代言几个产品，收入轻松过亿。 娱乐圈是一个名利场，演员的高收入令人趋之若鹜，专业的、非专业的都想挤进这个圈子，其实，演员和模特一样，都是吃青春饭的，一旦不红了，立刻会被市场抛弃。 有的演员，明明资源很好，演技也不算太差，就是红不起来，怎么捧也不行，当演员，除了运气，还要有点天赋才行。姜雨琪以前一直不温不火，虽然外在形象不错，演技却不怎么样，拍完《芭提雅历险记》，突然火了起来，黑红也是红。 “小红，你怎么不回我电话，礼服的事办得怎么样了？”姜雨琪给助理小红打电话。 “不太顺利，香奈儿说已经有明星定出去了，迪奥和古奇也不行。” “这可怎么办？电影节马上就要开幕了，礼服还没有下落。”姜雨琪着急地说。 “姜姐，要不，你穿卡德思的礼服也行吧？” “卡德思礼服，想都不要想，我丢不起那个人！” “卡德思女装不是和你签约了吗？” “签是签了，电影节我只是说考虑，没说一定要穿他们的衣服，合同里也没规定。” “姜姐，你别生气啊，这些一线品牌我都问遍了，都说不行，其实不是没有货，是嫌你咖位不够，他们说得是一线明星才能穿他们的礼服。” “狗眼看人低！不是一线怎么了？我也不是不给他们钱！” “可能是我们下手晚了，早点联系就好了。” “小红，你再辛苦一下，继续帮我找，不是大品牌礼服我不能穿，珠宝戴周安福的也行，我要最大个儿的蓝宝石，你和他们说一下。” “好的，姜姐，我让周安福给你准备最大个儿的蓝宝石项链和手链。” “好，抓紧时间办，我要去做美容了，电影节马上就要开幕了，皮肤一定得保持好。” 各行各业都有自己的盛会，体育有奥运会，音乐有格莱美，电影节是电影人的盛会，美国奥斯卡电影节、法国戛纳电影节、意大利威尼斯电影节、德国柏林电影节，是世界四大电影节。欧洲电影节偏重文艺，奥斯卡电影节是文艺和商业综合考量，很难说哪个电影节更具权威性。 金琼花国际电影节影响力比不上上述四大电影节，却是中国国内比较重要的电影节，每年举办一届，群星璀璨，参赛影片众多，电影节的宗旨是增强各国、各地区人民的交往和友谊，繁荣电影艺术，促进电影事业发展。 中国有庞大的电影市场，各路资本不敢小瞧，金琼花国际电影节的影响力逐年提高。 明星出席活动走红毯是一件非常重要的事，堪比运动员参加奥运会开幕式。明星受邀参加电影节，不管获不获奖，本身就是一种荣誉，走红毯可以提升曝光率，增加知名度，增强自己在娱乐圈的地位，其重要性不言而喻。 女明星走红毯都很拼，红毯是没有硝烟的战场，礼服就是她们的战袍，奢侈品牌高级定制礼服量身定制、手工制作、价值不菲，少则5、6万美金，多则几十万。 一名一线女明星定制的克洛伊礼服不要了，姜雨琪试了一下，感觉挺合身，做了几处小改动，礼服问题总算是解决了。 第十二届金琼花国际电影节开幕了，影视明星、导演、新闻媒体、影视从业者、资本方，近千人出席开幕式。电影节设有开闭幕式、金琼花奖评奖、主题展映、行业论坛、大师班、电影市场等多项活动。 本次电影节，参加评奖的影片有近百部，入围影片来自土耳其、泰国、法国、印度等国，当然，国产电影最多，一些即将上映的电影也前来做宣传。 对于红毯前的摄影记者，他们更关心的是大牌明星来了多少，大牌明星即使没有作品，主办方也希望他们来，他们来是给电影节增光添彩。 晚上7点，获邀演员和剧组陆续登场，男演员们西装笔挺，西装大同小异，女演员们身着各式礼服，千姿百态，争奇斗艳，摄影记者看到男演员，拍一两张照片就完了，女演员一入场，照片拍得没完没了。 前面走过去好几组剧组，《芭提雅历险记》剧组在黄曦导演带领下走上红毯，林璐穿一袭红色抹胸裙出席红毯，感觉裙子没有完全提上去，露出傲人的曲线，林璐似乎发现不妥，上台阶时用手捂住了胸口，拍照时一提裙子，露出若隐若现的胸贴；姜雨琪穿一身黑色紧身裙出席红毯，裙子一边没有肩带露出一字肩，低胸设计大展好身材，开叉裙走起路来，隐约露出一双美腿。姜雨琪是模特出身，身材无可挑剔，走红毯更是强项。 何绍英、张旭东离林璐、姜雨琪有一定距离，剧组合影拍照时视线不敢乱看，也是训练有素。为博眼球，女明星出席红毯，往往衣着暴露，着装大胆，男明星如果不注意控制眼神，看了不该看的部位，会被镜头抓个正着，这是经纪人和助理再三强调的注意事项。 于畅来了，她也和剧组一起走红毯，于畅身穿大深v长裙，搭配天生的白皮肤，整个人看上去气质脱俗、清新淡雅，深v到腰的礼服，前面露出大半个圆球，后面露出大半个后背，一般人驾驭不了。 另一个知名女星身穿性感红装出席，抹胸加深v礼服魅力十足，裙摆开叉到臀部，整条腿全部暴露在外，走起路来让人不好意思观看，走红毯体现了女星全部心机。 开幕式现场座无虚席，舞台灯光璀璨、如梦似幻，一段由老中青三代电影演员参与的开场歌舞表演之后，大屏幕开始播放入围影片剪辑，一部部电影展现在观众面前。外行看热闹，内行看门道，这里没有外行，全都是业内人士。 “尊敬的各位领导、各位来宾，亲爱的观众朋友们，大家晚上好！欢迎各位来宾、各位电影人参加第十二届金琼花国际电影节开幕式！光影交织，岁月如歌，为电影事业奋斗的电影人再次聚集一堂，一年一度的电影盛会即将拉开序幕，让我们放飞梦想的翅膀，让我们并肩一路同行！”主持人由专业主持人和资深演员组成。 电影节开幕式在欢乐祥和的气氛中进行，冤家路窄，狭路相逢，姜雨琪在候场的时候，在洗手间见到了于畅，洗手间恰好只有她们两个人。 “于畅，我可堵到你了，你说，你为什么污蔑我？”姜雨琪气愤地说。 “我什么时候污蔑你了？姜雨琪，这里是电影节现场，你不要无理取闹。” “你不承认？于畅，你在网上骂我，你以为骂完我就没事了？” “骂你，我骂你怎么了？你脚踩两只船，欺骗男人感情，我骂你还不对吗？” “贱人，长舌妇，你骂人还有理了？！”姜雨琪说完，伸手就打于畅。 “来人啊！姜雨琪打人了！”于畅哪里是姜雨琪的对手，几下就被姜雨琪打倒在地。 “怎么了，出什么事了？”工作人员听到喊声跑了过来。 “没什么事，她自己不小心摔倒了，还说我打她了，她这个人呐，一贯胡说八道！” “姜雨琪把我推倒了。” “我把你推倒了，你有证据吗？谁看到了，有监控吗？” “洗手间哪来的监控，姜雨琪，你给我等着。” “大家听听，于畅这个人就喜欢无理取闹，你快起来吧，别影响电影节形象。” 洗手间里没有监控，也恰好没有别人，于畅说姜雨琪打她了，确实没有证据。毕竟是电影节现场，于畅也不想把事情闹大，只能自认倒霉，好在她还有备用服装，在助理的帮助下，于畅又换了一套礼服。 由于竞争激烈，《芭提雅历险记》最终没有获奖，姜雨琪也没有获奖，虽然感到有些遗憾，但收拾了于畅，姜雨琪还是感觉很开心。 第171章 突然到来的幸福 郭萌最近心情不太好，原因是周玉湖爸爸找她谈话，反对她和周玉湖交往，郭萌当时话说得很硬气，把周玉湖爸爸驳得哑口无言。郭萌毕竟是个女孩子，从小到大没经历过什么大风大浪，事后还是感觉很失落，既伤心难过，又对未来充满疑虑。 女儿的心理变化，逃不过妈妈的眼睛，郭萌妈妈发现女儿情绪不对，找女儿谈心。 “小萌，我看你最近好像心情不太好。” “没什么。” “你是不是谈恋爱了？” “没谈恋爱。” “没谈恋爱？有什么不高兴的事和妈妈说说，别憋在心里。” “好吧，妈，我承认，我谈恋爱了。” “谈恋爱是好事啊！你怎么还不高兴？男方是谁呀？” “是周总。” “周总？周玉湖？”郭萌妈妈又惊又喜。 “对，是周玉湖。” “你和周总谈恋爱，我不反对，你们俩发生不愉快了？” “没有，是周总父亲，周总父亲不同意我们恋爱。前段时间，江北市赵书记来我们公司参观，赵书记的女儿也来了，赵书记女儿也在庆东大学，是庆东大学副教授，周总父亲说想把赵书记女儿介绍给周总，周总不同意，说他喜欢我。” “江北市赵书记女儿，你见到了？” “见到了，赵书记老伴也来了，就是来相女婿。” “周总不同意？” “对，周总爸爸说周总不同意。” “现在都什么年代了，家长还能包办子女婚姻？” “普通人家是这样，干部家庭不一样。” “周总同意就好办，和周总父亲有什么关系？”郭萌妈妈还抱有希望。 “周总父亲可能说服不了周总，周总父亲找到我，让我离开周总，还说给我补偿。” “周总父亲找到你，还说给你补偿？” “对，他说给我钱，多少钱都可以。” “他是这样说的？” “是，还说不让我告诉周总。” “这有点过分了，小萌，周总人是不错，可婚姻不单单是两个人的事，有时候也是两个家庭的事。” “我知道，所以我才有点犯难。” “小萌，你喜欢周总吗？” “喜欢。” “周总喜欢你吗？” “喜欢。” “我不反对你和周总谈恋爱，如果是普通家庭，你们两人感情好就行了，像周总这种家庭，还是应该好好考虑考虑。我和你爸爸虽然没有多少钱，我们不是贪图富贵的人家，我不希望你将来嫁到他们家，不被他们尊重，受他们家的气，那可是一辈子的事。” “妈，我明白你的意思。” “明白就好。” “周总母亲没说什么？” “周总母亲很早就去世了，周总父亲前几年又结婚了，周总继母比周总父亲年龄小很多，周总继母不会说什么。” “哦，即使是这样，我还是劝你好好考虑，结婚是一辈子的事，不能草率了。” “我知道。” 郭萌妈妈没有明说，实际是不同意郭萌和周玉湖交往，周总爸爸不提钱还好，一提钱就令人反感。 知识分子家庭多少有些清高，他们本来就反感官宦家庭，现在更担心女儿将来受苦，只不过看周玉湖这个人还行。晚上，郭萌妈妈和郭萌爸爸谈了这件事，郭萌爸爸坚决反对女儿和周玉湖交往，说宁肯找一个农民亲家，也不找有钱的亲家。 周玉湖一直蒙在鼓里，他不知道爸爸找过郭萌，还以为爸爸知道自己和郭萌交往，会默认他们两人的关系。既然已经说破，眼看一年时间快到了，周玉湖准备找郭萌明确一下两人的关系。 “郭经理，麻烦你到我办公室来一趟。”快下班的时候，周玉湖给郭萌打电话。 “好，我也有事想找你。”郭萌回答。 “有事找我，什么事？” “一会儿你就知道了。” “好，你来吧。” 郭萌有事找自己，难道郭萌知道一年期限快到了，主动来找自己？一年期限是周玉湖向郭萌表白后，郭萌说一年后答复他，这是郭萌当时提出的条件。 “周总。”郭萌来到周玉湖办公室。 “坐吧，我给你倒点水。” “不用了，我不渴。” “郭萌，我找你来，是想和你明确一下我们两人的关系，一年时间快到了，我对你的看法没有改变，做我女朋友吧？”周玉湖诚恳地说。 “什么叫看法，你这话听着好像签合同。” “对不起，我意思表达不够清楚，我喜欢你，你做我女朋友吧？” “周总，这是我的辞职信，我要辞职了。”郭萌拿出一封辞职信。 “这么说，你同意了？” “同意什么？” “你当时说一年后如果我还喜欢你，你就做我女朋友，但是你要辞职，要离开公司。” “啊，我要辞职不假，但是，我不能做你女朋友。” “郭萌，你为什么不能做我女朋友？我对你是真心的！” “周总，我知道你是真心的，但我不能做你女朋友。” “你不喜欢我？” “我不知道。” “你不喜欢我也可以，不喜欢我也用不着辞职啊？” “周总，我父母不同意我和你交往。” “你父母不同意？这都什么年代了，父母不同意，我们就不能在一起了？” “我们两个家庭，社会地位差距太大了，我父母都是普通人，他们帮不了你什么忙。” “帮我？帮我什么，你这话说的我不明白，我不需要你父母帮助，我谁也不需要，只要有你在我身边就行。” “江北市赵书记女儿和你多般配啊！你要是做了赵书记的女婿，对你事业发展非常有帮助。” “你听谁说的？这种话从你嘴里说出来，我简直难以置信。” “周总，这是我的辞职信，我明天不来上班了，希望这个月的工资能给我结了。” “郭萌，你不能走，公司离不开你，我也离不开你。” “对不起，我得走了。” “郭萌。” 郭萌转身离去，丢下周玉湖走了，而且，第二天，郭萌没来上班，打电话也不接。周玉湖有点慌了神，这一天不知道怎么过来的，饭也没吃，要开的会也没开，下属向他请示工作也是心不在焉。下了班，周玉湖开车直奔郭萌家而去，还好，他去过郭萌家，知道郭萌家在哪儿。 “阿姨你好，我想找郭萌。”周玉湖敲门，郭萌妈妈开的门。 “周总，小萌不在家。” “不在家？我可不可以在这儿等她，我找她有急事。” “你进来吧，小萌在家。” “谢谢阿姨。” 郭萌妈妈已经知道郭萌向周玉湖提出辞职了，虽然觉得有些惋惜，还是支持女儿这么做。就这么一个女儿，不能还没结婚，就被未来的婆家嫌弃，有钱有势怎么了，又不是卖女儿，不受你们家的窝囊气。讲明白也好，郭萌妈妈毕竟是有素质的人，没有把周玉湖拒之门外。 还有，如果嫁给周玉湖，郭萌妈妈还担心女儿的婚姻是否长久，周玉湖那么成功，那么有钱，现在你好我好，你侬我侬，等将来女儿年龄大了，不再年轻漂亮了，周玉湖会不会变心？嫁给一个普通人，更有可能白头到老，作为过来人，这都是很现实的问题。 “你怎么来了？”郭萌从房间里出来了。 “郭萌，我想和你好好谈谈，打电话你也不接。” “还有什么好谈的？” “我不知道你听谁说什么了，还是你自己想的，我对赵书记女儿不感兴趣，我喜欢你，而且，我非你不娶，这一点，请你不要有任何怀疑。” “我不怀疑，可是，婚姻不仅仅是两个人的事，还是两个家庭的事。” “说来说去，你是嫌弃我的家庭呀！我们俩结婚和家庭有什么关系？我搞不明白。” “这你都不明白，如果你家里人不同意我们结婚怎么办？虽然现在说结婚还有点早。” “不同意就不同意，我自己的事，自己说了算。” “现在是这样，以后呐，以后怎么办？” “以后也没有问题呀？以后能有什么问题，关键是你对我怎么看，你怎么看我。” “我对你，我对你和你对我一样。”郭萌低下头。 “郭萌，你不能遇到一点阻碍就放弃自己的幸福，何况还有我呐，我是你的后盾。” “周总，你们俩刚才的谈话我都听到了，小萌没有直说，你父亲找到小萌了，说不同意你们俩交往，你父亲让小萌离开你。”郭萌妈妈从房间里出来了。 “我父亲找你了？你怎么不告诉我？” “你爸爸不让我和你说。” “阿姨，我向你们表个态吧，我自己的婚事，我自己说了算，我非小萌不娶。” “话虽这么说，你还是和家里好好商量一下，尽量征得家里人的同意，这样对你、对小萌都好。”郭萌妈妈说。 “好吧，阿姨，我听你的，我尽量让家里人同意，让你们满意。” “周总，话说到这个份上，我也不藏着掖着了，我们两个家庭差距很大，我们就是普通家庭，我们不希望小萌嫁过去后受你们家的气，这是我们的底线。”郭萌妈妈说。 “受我家的气？阿姨，您想多了，我平时很少回家，而且，我很小母亲就去世了，我是爷爷奶奶带大的，我和父亲不是很亲近，我继母更是不能管我的事。我承认，我起点比别人高，我的第一桶金是卖我的专利，不是靠家里。” “好吧，我不反对你和小萌交往，但你最好能把家里的事处理好，这样对大家都好。” “阿姨，您放心，我一定处理好。” 一些女孩、女明星做梦都想嫁入豪门，无非是贪图豪门的物质享受和社会地位，实现阶层跃迁。豪门家庭的生活，普通人想象不到，世界各地都有房产，住在城市富人区，孩子上私立学校或者国际学校，家里有司机、保姆、私人助理，家庭主妇只是弹弹琴、插插花、画点画，或者参加富人聚会。 周总身价几十亿，称得上富豪，周总家里也是背景深厚，不是一般家庭，称得上豪门。豪门喜欢和豪门联姻，周总父亲的想法完全可以理解，如果有赵书记做后盾，周总的事业一定会更上一层楼，天底下，哪个父亲不希望儿子好呐。 “爸，我是玉湖。”从郭萌家回来，周玉湖给爸爸打电话。 “啊，玉湖，你吃晚饭了吗？” “没吃。” “这么晚了还没吃晚饭，你要注意身体啊！” “我没事，爸，我想和你谈谈我和郭经理的事。” “又是郭经理，好吧，你谈吧。” “我认识郭经理很长时间了，比较了解和认可郭经理，我不是一时冲动，我认为郭经理会是一个好妻子，会是一个好伴侣。” “你现在就下结论有点早吧？” “是有点早，我不明白你为什么反对我和郭经理交往。” “玉湖，你喜欢郭经理我可以理解，你事业干得那么大，找一个女下属当老婆，格局有点小了，还有，郭经理是不是图你的钱，图你的地位，这也值得考虑。你这样的老板，我们这样的家庭，需要强强联合，不说找比咱们强的，家世背景和咱们差不多才行，这样，我们的财富和地位才更有保障。” “我找谁当老婆，是我自己的事，和别人无关。” “玉湖，你和郭经理谈恋爱我不反对，结婚要好好考虑。” “不结婚，谈恋爱干什么？爸，不管您反对不反对，结婚是我自己的事，您就不要管了。” “好吧，结婚是你自己的事，我不管了，我也管不了，就这样吧。”周玉湖爸爸挂断电话。 豪门指的是有权有势的家庭，金钱一旦和权利结合，会发挥出巨大能量。 众所周知，美联储背后有七大家族，分别是亚当斯家族、肯尼迪家族、罗斯福家族、摩根家族、洛克菲勒家族、罗斯柴尔德家族和哈里森家族，这些家族出现过好几任总统。 日本也是这样，日本政治家都是世家出身，很少有平民出身的政治家。长期以来，人类社会一直是金字塔形结构，处在金字塔底层的人们，永远不知道顶层的秘密。 “小萌，我在你家楼下，我来接你上班，你下楼吧。”第二天早上，周总来接郭萌上班。 “我都交辞职信了，还上什么班？” “你的辞职被驳回，你下楼吧。” “好吧，你等我一下，我收拾收拾。” 郭萌心情有些复杂，原本打算重新找工作，看到周玉湖这么诚心诚意，也就打消了辞职的念头。 郭萌已经习惯和周玉湖一起工作，习惯了忙忙碌碌的工作节奏，突然闲下来，反倒有点手足无措，不知道干什么，真是打工人的命啊，当不了豪门阔太太。 “小萌，我昨天和我爸爸通话了，谈了咱们俩的事。”郭萌上了周玉湖的车，周玉湖说。 “你是怎么说的？” “我让他不要管我的事，他同意了。” “这么简单？” “就这么简单，你把事情想复杂了。” “好吧，我们今后怎么办？” “我想明年结婚，结婚后我回集团总部，你继续在物流公司工作，当然，你不想工作也行。” “你和谁结婚？” “和你呀，我不和你结婚和谁结婚？” “周总，你太直接了吧，我有点受不了。” “直接一点不好吗？为什么要把简单的事情复杂化？” “结婚简单吗？” “有什么不简单的？你不想结婚吗？” “我，我从来没想过。” 幸福总是不期而遇，幸福来得太突然了，郭萌有些消化不了。 人这一辈子就是几件大事，学习、工作、结婚、生子，学习靠个人努力和天赋，能不能考上名牌大学，完全看个人，工作可以换，配偶却很难换，孩子更不能换。在特定时间、特定地点，遇到特定的人，偶然也好，缘分也好，总有一些未知因素在起作用。 第172章 杜总儿子旁听高管会议 杜总前妻和儿子回国休假了，和中国学校不同，英国学校有秋季学期、春季学期和夏季学期三个学期，英国学校假期多，除了圣诞节、复活节等法定节日，每个学期中间还有一个星期的假期，圣诞节和复活节假期都是20天左右，暑假最长，能有两个月。 杜总儿子就读私立学校，假期也不闲着，学校会组织学生进行假期旅行，美国、法国、意大利、日本、澳大利亚，等等，全世界跑，参观名胜古迹，体验异域文化，开阔视野，增长见识，当然，费用都由学生家长出。杜总负责前妻和儿子的生活费用、教育费用，一年开销很大。 杜总前岳父前段时间身体不太好，王珊和儿子回国一是休假，再就是看望老父亲。前面说过，杜总和王珊离婚后，仍然和前岳父家保持来往，前岳父家有什么事，他都是随叫随到。 下班后，杜总带着礼物来到前岳父家。 “杜总来了。”服务员打开别墅大门。 “老爷子在家？” “在家，等你吃饭呐。” “等我干什么，我下班晚。” “老爷子说等你来了开饭。” 杜总前岳父家住在市中心一片别墅区内，这片别墅区建的早，都是二层独栋小楼，房子已经有些年头了，从外表上看有些旧。别墅区高大的围墙，茂密的树木，阻挡住城市的喧嚣，算是闹中取静，自成一方天地。 “爸，我有日子没来了，您最近怎么样？”见到前岳父，杜总说。 “我最近挺好的，我告诉王珊，不用特意回来看我，我没事。” “小彬放假了，我也没啥事，我们回来看看您。”杜总前妻王珊说。 “时间不早了，小彬呐，招呼小彬吃饭，我们去餐厅吧。”杜总前岳父说。 “小彬在楼上，我去叫他。”王珊说。 “爸，这是我给您带的礼物，这是给我妈的礼物。”杜总拿出礼物。 “拿礼物干什么？不要这么客气。” “我妈呐？” “她和王珊三姐在厨房，走，吃饭吧。” 杜总前岳父是杜总的老领导，堪称杜总的伯乐，是他发现和培养了杜总，不仅把女儿嫁给杜总，还积极支持杜总下海经商，为杜总保驾护航。对此，杜总很是感激，即使和王珊离婚了，仍然把前岳父当恩人看待。 说到当初杜总和王珊结婚，杜总前岳母不同意女儿嫁给杜总，前岳母嫌杜总家庭条件不好，农村家庭出身，杜总前岳父力排众议，支持女儿嫁给杜总。杜总虽然是一文不名的穷小子，年轻时长得一表人才，玉树临风，王珊也是相中了杜总。 “妈。”杜总管前岳母仍然叫妈。 “明翰来了，坐吧。” “三姐，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杜总问王珊的姐姐。 “不用了，饭都做好了，就等你过来了。” “我下班晚，你们不用等我。” “我们午饭吃的晚，不饿，怎么样，公司忙不忙？”三姐问。 “忙，每天不是开会就是出差，没有闲的时候。” “我听说你胃不好，工作不要太辛苦了。” “谢谢三姐关心，我前段时间胃不太好，现在好多了。” “小彬，你爸爸来了，快来见见你爸爸。” “爸爸。”杜总儿子小彬来到餐厅。 “小彬个子长高了。”杜总看着儿子说。 “小彬现在1米75，还能长。”三姐说。 “小彬现在是初中吧，长到1米80问题不大。”杜总说。 “什么初中，小彬上高一了。”王珊说。 “上高一了？这么快就上高一了？”杜总说。 “你这爸当的，什么也不管，孩子上几年级都不知道。”王珊说。 “好了，明翰工作忙，小彬又不在身边，不知道小彬上几年级是正常的。”杜总前岳父说。 “老王，上菜吧，大家都饿了。”杜总前岳母对服务员说。 “好的，夫人，马上上菜。” 杜总儿子小学就出国了，父子俩一年也见不了几次面，父子关系比较淡薄。杜总有时候想，这么早就把孩子送出国，不知道对不对，孩子出国，杜总当初是持反对意见的，怎奈王珊非要坚持，说早出国对语言好，孩子能更好地融入当地社会。 “明翰，喝点酒吧。”杜总前岳父说。 “我开车来的。” “一会儿让老王送你，你胃不好，咱爷俩喝点绍兴黄酒。” “好吧，爸，您少喝点。” “爸，你心脏不好，你们还是别喝酒了。”王珊说。 “今天高兴，你和小彬回来了，明翰也很长时间没见到小彬了，少喝点黄酒没问题。”杜总前岳父说。 “你们俩都少喝点吧。” “不多喝，我和明翰一人一杯。” 饭菜很丰盛，摆了满满一圆桌，有红烧海参、溏心鲍鱼、葱油红膏蟹、避风塘炒虾、白切鸡、清蒸鲈鱼，等等，厨师听说喝黄酒，马上做了适合搭配黄酒的香辣豆干、苋菜梗、茴香豆、清炒豌豆等几样下酒小菜，王珊的三姐做了两个凉菜。 “小彬，你喜欢吃中餐还是西餐？”王珊三姐问。 “三姨，我喜欢吃西餐。” “为什么喜欢吃西餐，你妈不给你做中餐吗？” “我妈不会做饭，我们都是买现成的。” “这么长时间还不会做饭，你妈可够懒的了。” “从小就不用我做饭，我当然不会了，你不也只会做简单的饭菜吗？”王珊说。 “简单饭菜也应该给孩子做呀？” “我嫌麻烦。” “要怪就怪咱们家条件太好了，你们没有机会干家务活儿。”杜总前岳父说。 “你们从小就宠着四妹，啥活儿也不让她干。”王珊三姐说。 “我妈也不会做饭。”王珊说。 “他们说你呐，怎么扯到我身上了。”杜总前岳母说。 “我跟你学的。” 王珊三姐说的对，王珊是家里最小的孩子，上面有2个哥哥1个姐姐，家里条件好，从小饭来张口，衣来伸手，要什么给什么，舍不得打，舍不得骂，是父母的掌上明珠，多少也是被父母宠坏了。 恍惚间，杜总仿佛回到和王珊刚结婚那阵了，他们俩不会做饭，经常回岳父母家蹭饭，还连吃带拿，时间过得真快，一晃小彬都上高中了。 吃完晚饭，杜总前岳父把杜总和王珊叫到书房。 “你们俩坐吧，我有事想和你们俩谈谈。”杜总前岳父说。 “爸，什么事？”王珊说。 “啊，是这样，小彬现在已经上高中了，小彬长大了，不再需要人照顾了，王珊，你不行就回来吧，别在英国呆着了。” “我在英国呆习惯了，回国可能不适应。” “我直说了吧，你们俩离婚是因为王珊去英国照顾孩子，两个人常年不在一起肯定不行，现在小彬长大了，不需要人照顾了，你们就不要再追究谁对谁错了。我希望你们俩复婚，王珊回国，不要在英国呆着了。” “爸，我的事你就不要管了。”王珊说。 “我怎么能不管？我的身体不比从前了，我最大的愿望就是你们俩复婚。你们俩也不小了，你40多了，明翰也是快50岁的人了，夫妻还是原配的好，况且，也不是什么不可调和的矛盾，谁年轻的时候不会犯点错误？为了小彬，你们俩也应该复婚。” “爸，你这不是强人所难吗？”王珊说。 “明翰，你是怎样想的？” “爸，您的心情我可以理解，这件事，不用着急吧。”杜总说。 “怎么不着急，再过几年，小彬也要结婚了，父母离异，对小彬也有影响。”杜总前岳父说。 “我考虑考虑。” “考虑是应该的，我去院子里活动活动，你们俩好好谈一谈。”杜总前岳父说完，离开书房。 “明翰，我爸的意思你明白了吧？”王珊首先打破沉默。 “我明白，你爸是为咱们好。” “明白就好，以前的事我可以不追究，那个姜雨琪，你还和她在一起吧？” “是，我和她在一起。” “姜雨琪的事，我三姐告诉我了，很明显嘛，姜雨琪让你戴绿帽子了，你竟然还和她在一起，不知道你是怎么想的。” “都是娱乐小报瞎说的。” “这是姜雨琪说的吧？” “是。” “你怎么能相信姜雨琪的鬼话？照片我看到了，是没有上床的照片，她和那个男演员的表情就出卖了她，你怎么能相信姜雨琪呐？她就是个戏子。” “我没说和她结婚。” “我呐，我知道自己毛病不少，我可以改，毕竟，我是小彬的妈妈，小彬是咱们俩的孩子，为了小彬，我也可以改。” “王珊，你的意思我明白，这件事还是从长计议吧，不着急。” “行不行你给个痛快话，什么叫从长计议？” “不着急。” “你不着急，我着急，我都多大年龄了，你还想让我等几年？” “婚姻是大事，不能草率。” “怎么，你当初和我结婚草率了吗？当初是你追求的我，没有我爸爸，你哪能有今天？做人要有良心。” “我不是一直很感谢你爸爸吗？一直没忘记你爸爸的恩情。” “我可等不了你多长时间，追求我的人不少，给你一年时间吧，一年内你和姜雨琪分手，然后，咱们俩复婚。” “好吧，我考虑考虑。” “当了大老板就是跟过去不一样了，我是你孩子的妈妈，再怎么也比外面的野女人强！” “是，你说的对。” “明天，我想带小彬去你公司看看。” “去我公司干什么？我挺忙的。” “小彬是你亲儿子，是你的法定继承人，小彬将来要进董事会的，长江华成集团是小彬的。” “小彬才多大，现在就想着进董事会？” “给小彬提供动力嘛！让小彬好好学习，将来好接你的班。” “你想的可真够长远的。” “怎么，你不欢迎我们去？” “欢迎，你们来吧。” 不知道为什么，杜总前妻和现女友都很强势，性格都很急躁，就连曾经的小三儿，王珊去英国不久杜总的女友，被王珊打跑了的前女友，也是这种性格。杜总就爱招这样的女人，一个比一个强势，一个比一个厉害，总是遇不到温柔贤惠的，杜总自己也很无奈，想不明白原因。 回到家，房间里空荡荡的，姜雨琪没在家，她去外地参加商务活动了，杜总坐在沙发上，点燃一支香烟，陷入沉思。 自己拼死拼活为了什么？为了孩子？孩子和自己感情不深，好不容易见一面，也说不了几句话；为了家庭？自己是没有家庭的人，王珊也好，姜雨琪也好，跟自己都是聚少离多。 杜总从小就很要强，父母是老实巴交的农民，他家是外来户，没有根基，在村子里没少挨欺负。杜总拼命学习，就是要逃离农村，改变命运，成为城里人，为家里争口气，不再受邻里的气，不再被人瞧不起。杜总当上老板后很少回老家，王珊不陪他去，他自己也不愿意回去。 家里穷，上初中的时候，中午饭都没有着落，现在天天大鱼大肉，请客吃饭满桌子都是剩菜；对自己有利用价值的人，就千方百计接近，对方家里人的生日都记得清清楚楚，自己父母的生日却记不清，趋炎附势，不择手段，我怎么活成自己讨厌的人了，杜总轻轻叹了一口气。 “明翰，我们来了。”第二天，王珊带着孩子来到杜总公司。 “我下楼去接你们。” “不用，我们自己坐电梯上去。” “我让秘书下去接你们。” “好吧。” 知道他们娘俩要来，杜总特意让秘书准备了果盘、巧克力、饮料和矿泉水，当父亲的，为儿子攒下这么大的家业，杜总心里也挺自豪。对比自己的农民父亲，让自己吃饱穿暖都成问题，他这个做父亲的，给儿子打下这么大的江山，靠一己之力，实现了阶层跨越。 “小彬，你爸爸的公司怎么样？”来到董事长办公室，王珊问儿子。 “挺好的，楼挺高的。”小彬回答。 “这个大楼将来就是你的，你一定要好好学习，将来接你爸爸的班。” “好。” “小彬，你别听你妈妈的，将来看你感不感兴趣，不一定当董事长，做自己喜欢的事比什么都重要。”杜总说。 “小彬放着董事长不做，还干什么呀，你起来，让小彬到你的老板椅上坐一坐。”王珊对杜总说。 “好吧，我给小彬让地方，小彬到我的老板椅上坐一坐。”杜总起身给儿子让座。 “爸爸的老板椅坐着挺舒服。”小彬坐上杜总的老板椅说。 “小彬，这个位置以后就是你的，你要把爸爸的事业发扬光大。”王珊说。 “怎么的，我还这么硬实，现在就让小彬发扬光大了？”杜总说。 “我说的是将来，你听不懂我说的话吗？” “小彬，下来吧，你坐一坐就行了。”杜总说。 “好，谢谢爸爸。” “你妈妈说的对，这家公司将来是你的，你从现在开始要好好学习，将来接我的班，把长江华成集团发扬光大。” “好，我一定好好学习。” “你们先坐着，我要给高管开会。” “让小彬去旁听吧，增长增长见识。” “我们开会，小彬去干什么？” “学校要求的，小彬学校要求假期写社会实践报告。” “好吧，让小彬旁听。” 总裁会议室里，杜总向高管们介绍自己的儿子，小彬坐在办公椅上，认真听爸爸讲话。杜总讲话语速很快、言简意赅、目的性很强，最后还不忘讲情怀，讲情怀一方面是鼓励大家，更是激励杜总自己。 小彬拿出笔记本，一边听一边记，虽然是暑假作业要求，听自己爸爸讲话和别的事情不一样。榜样的力量是无穷的，做一个让子女佩服的家长，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第173章 金虹人寿保险集团 金虹人寿保险集团位于锦江国际金融中心核心区，由200多米高的45层塔楼和30多米高的5层裙楼组成，塔楼呈内圆外方几何形状，以微小角度向外倾斜，裙楼顶层设计有空中花园，现代美学与区域幽静相融合，金融商务与绿色自然相呼应。 金虹人寿保险集团周边写字楼和金融机构林立，商业配套设施完善，地理位置突出，区位优势得天独厚。 马宝祥身穿黑色阿玛尼圆领t恤衫，黄色休闲裤，白色球鞋，戴着墨镜，脖子上挂着金链子，从一辆金色劳斯莱斯车上下来。进了旋转门，来到一楼大堂，11米高的一楼大堂装饰有西班牙进口天然大理石，大理石墙面上配有可移动射灯。 经过装有电子身份识别系统的员工安全闸机，马宝祥来到电梯间，电梯间有12部原装进口三菱电梯，两两相对，辅以智能电梯分配系统，缩短等候时间，直达指定楼层。 马宝祥今天来开董事会，电梯在45楼停下，45楼是行政层，楼顶有直升机停机坪，行政层有董事长办公室、副董事长办公室、茶室、健身室和若干会议室。 马宝祥虽然是公司第二大股东，却只是非执行董事，马宝祥的办公室不在顶层，而是在17层，马宝祥不经常来，只是在开重要会议的时候来。 “马总，董事长在办公室等您，请您到董事长办公室去一趟。”马宝祥刚出电梯，董事长秘书在电梯门口等着马宝祥。 “好，董事长来了？” “来了。” 王家奇很忙，不经常来公司，马宝祥也不经常来，他们俩很少见面。所谓一物降一物，不知道为什么，马宝祥有点打怵见王家奇。 王家奇60多岁，四方脸，身材不高，精神矍铄，满面红光，头发有点稀疏，一根根向脑后梳着，身穿藏蓝色高级西装，系着红色领带，说话声音洪亮，身体保养得很好。 “董事长，早上好！”马宝祥问好。 “早上好，马总，请坐。” “路上压车，我来得有点晚。” “不晚，一会儿开董事会，有些事我想提前和你商量商量。” “董事长您说。” “啊，是这样，金虹人寿成立半年多了，半年保费收入189亿，资产总额79.62亿，我对管理层的工作比较满意，对首席执行官张建华的工作比较满意，我打算让张建华当董事会执行主席兼首席执行官，想听听你的意见。” “董事长，您是通知我一声，还是征求我的意见？” “我想征求你的意见。” “董事长，您能不能给我一个机会，我能不能当首席执行官？” “马总，你和我一样，我们都有自己的事情要干，保险公司的具体运营就交给专业人士吧，我们都不要插手了。” “董事长，我虽然没干过保险公司，主要搞投资，我觉得投资和保险大同小异，我想学习学习。” “马总，我知道，让你当非执行董事有点大材小用了，金虹人寿处于起步阶段，现阶段只能任用专业人士，我们放手让他们干好了，董事们都少操点心。” “董事长，我是公司第二大股东，李总的股份也转让给我了，我有权参与公司经营管理。” “马总，你确实是公司第二大股东，但是，我比你更懂保险公司的运营和管理。” “好，我不懂保险公司的运营管理，首席执行官是您的人，我提名几个专业高管总可以吧？” “这样不好吧，现在几个高管都是张建华带来的，我认为用人不疑，疑人不用，既然让张建华干，就要保持管理团队的稳定。” “董事长，话说到这个份儿上了，我就打开天窗说亮话，如果我在董事会上投反对票，传出去也不好听吧？”马宝祥的驴脾气又上来了。 “好吧，我想想，嗯，我让你当行政副总裁，你看怎么样？” “行政副总裁，好吧，董事长，我没有别的意思，我只是想向您学习学习。” “马总，你太客气了。” “谢谢董事长！” “谢什么，就这样说定了。” 马宝祥和王家奇面和心不合，王家奇处处防着马宝祥。 一山难容二虎，王家奇作为大股东，为人强势，说一不二，牢牢掌握着公司控制权，管理层都是王家奇的人，马宝祥想安插几个自己人都不行。马宝祥对自己只是个非执行董事十分不满，行政副总裁也没有什么实权，相当于副总监的角色，一般都是闲人待的位置。 董事会上，董事、监事都身穿高级西装，系着领带，头发梳得油光锃亮，出席董事会的有8、9个人，只有马宝祥一个人穿着休闲装。 中国地域辽阔，南北方差异很大，南方精英喜欢在金融、保险、证券机构任职，北方精英喜欢在政府部门、机关事业单位工作，如果北方精英能够下海经商办企业，北方经济何愁发展不起来。 “各位董事，各位监事，按照董事会章程，现在召开上半年董事会，会议议程有三项，一是由首席执行官张建华报告集团上半年经营情况；二是审议年度投资方案和港股上市计划；三是提名决定董事会执行主席和行政副总裁人选。首先，由首席执行官张建华报告集团上半年经营情况，大家欢迎！”董事长王家奇说。 “尊敬的王董事长，董事会各位同仁，首先由我向董事会报告上半年集团经营情况，上半年，集团实现保费收入189亿，保险理财产品收入72亿，保户投资款新增缴费36亿，投连险独立账户新增缴费48亿，实现资产总额79.62亿。半年来，经过多方努力，目前，集团已经拥有产险、寿险、健康险等多块保险牌照，在全国各地建立了12家分公司，保险投资业务遍及海内外。” 首席执行官张建华40多岁，气质儒雅，风度翩翩，毕业于清华大学经济管理学院金融系，后到美国深造，既有国内大行工作经历，又有华尔街投行工作经验，被王家奇从国外重金请来，现在是金虹人寿保险集团董事兼首席执行官。 可能是教育背景或工作经历不同，张建华和马宝祥相处得不太好，他们俩关系一般，也可能是性格不同，性格不同的两个人很难共事。 “听完首席执行官张建华的报告，我感到很欣慰，短短半年多时间，金虹人寿保险集团从无到有，从小到大，发展为拥有产险、寿险、健康险等多块保险牌照的中型保险集团，事业发展很快，成绩显着。”董事长王家奇点评道。 “董事会对首席执行官张建华的工作是肯定的，对以张建华为首的管理团队是肯定的，按照这个发展速度，用不了多长时间，金虹人寿保险集团将成为国内排名比较靠前的保险集团。发展势头是好的，发展方向是对的，前进道路上有没有风险挑战，我看是有的，在快速发展的同时，如何控制好风险，如何走高质量发展道路，是我们需要进一步思考的。”董事长王家奇继续说。 “董事长说的对，我们一定要注意风险，坚定不移走高质量发展道路，增强保险保障功能，保持稳健运行，控制好信用风险和市场风险，不断提升公司治理能力。”首席执行官张建华说。 “你说得很好，也说出各位董事、监事的心声，公司治理能力建设十分重要，公司治理能力直接影响公司稳健经营和长远发展，我们要保持股权结构稳定，保持管理团队稳定，确保公司高效运营。下面，进行会议第二项，审议年度投资方案和港股上市计划，还是由首席执行官张建华为大家讲解。”董事长王家奇说。 “各位董事，各位监事，年初，农行投资25.92亿认购嘉禾人寿股票10.36亿股，持有嘉禾人寿51%股份，成为嘉禾人寿控股股东；上个月，保监会同意建行以51%的比例控股安泰人寿，银行系深度介入保险行业。在这个渠道为王的时代，市场普遍预期银行系保险公司会急速发展，我们反其道而行之，我们打算投资控股几家商业银行，让银行为保险服务，而不是拱手把控股权交给银行。”首席执行官张建华说道。 “同时，我们要积极寻求在港股市场上市，争取在年内，最迟明年，在港交所挂牌上市，打通保险业上下游产业链，借助资本市场的力量，实现保险和银行双轮驱动，双向运行，最大限度地利用资本市场，放大资本市场的杠杆作用。”首席执行官张建华继续说道。 “会开得太严肃了，大家有什么想法，有什么建议，可以畅所欲言嘛，不要太拘束，有什么问题，可以直接向首席执行官张建华提问。”首席执行官张建华讲完，董事长王家奇说。 “控股几家商业银行，不是那么容易做到的吧？”马宝祥问。 “是不容易，但事在人为，我们手里不缺资金，只要我们做好谋划，找准好时机，控股商业银行，我相信不是什么难事。”张建华回答。 “说起来容易，做起来难，不瞒大家说，我参股了几家商业银行，都没有获得控股权，想控股商业银行不容易。”马宝祥说。 “马总，实话和你说了吧，我说的这几家商业银行，基本上已经谈妥了，现在就差签署投资协议了。” “是吗，你动作这么快？” “不快不行啊！现在正是保险业发展的窗口期，即使做不到先知先觉，也不能错过发展机遇期。” “佩服，你动作真快。” “谢谢马总夸奖。” “好，如果没有别的意见，第二项议程全体通过。现在进行第三项议程，提名决定董事会执行主席和行政副总裁人选，我提名张建华担任董事会执行主席兼首席执行官，提名马宝祥担任行政副总裁，大家有没有不同意见？”董事长王家奇说。 “没有，我赞成张建华担任董事会执行主席兼首席执行官，赞成马宝祥担任行政副总裁。”一名董事说。 “我赞成。” “我赞成。” “我也赞成。” “好，董事们都赞成，全体通过。” 金虹人寿保险集团自成立以来，事业发展突飞猛进，目不暇接，保险业、银行业、投资业、金融租赁业，触角不断向外扩展，大有向金融控股集团发展的趋势。即便这样，由于王家奇为人谨慎，行事低调，不事张扬，外界大多不知道这家公司的存在，只有业内人士知道。 马宝祥虽然是公司第二大股东，寿险牌照还是他提供的，却被排除在公司管理层之外，对于公司的内部管理一概不知情，这令马宝祥感到很难受，即使李叔把股份转让给他，也毫无用处。 马宝祥也知道行政副总裁是个虚职，这还是自己好不容易向王家奇争取来的，王家奇这个人实在是太独了。一个人要想成大事，不独不行，不狠不行，王家奇身上就有一股狠劲，还很有手段，马宝祥算是领教了。 回到17楼办公室，马宝祥开始看秘书拿来的公司简报，想从公司简报中查找蛛丝马迹，了解公司动态。这时，楼顶上传来直升飞机起飞的声音，是王家奇要走了。 马宝祥来到落地窗前，一架白色贝尔商务直升机飞到大楼前，螺旋桨转动发出震耳欲聋的轰鸣声。直升机在天上飞，上下班不会压车，马宝祥很是羡慕，心想，什么时候我也买一架直升机，坐直升机上下班。 和其他金融机构相比，保险公司的资金成本相对较低，尤其是寿险、健康险等长期资金。保险公司的利润主要来自保费投资收益，保险公司拿到低成本的保险资金可以做很多事情，投资证券、资产、房地产、财富管理，等等。 现如今，很多保险公司都在往多元化方向发展，逐渐成为一个个巨无霸金融集团，成为资本市场上一支不可小视的力量。 马宝祥历来想赚快钱，保险公司的赚钱速度让他眼红，机会稍纵即逝，浪费了手中的寿险牌照，为别人做了嫁衣，一想到这里，马宝祥时不时扼腕叹息。 中国发展实在是太快了，很多顶级富豪老板都舍不得睡觉，嫌睡觉耽误赚钱，马宝祥却整天想着玩，想着享乐，这也是李叔经常批评他的原因。 第174章 小谢要给王行长生儿子 王行长事业发展很顺利，虽然职务升迁不比别人早，但该到哪个职位就到哪个职位，这一点很难得。有的人一开始冲得很猛，升到一个职位就卡住了，一卡10几年，王行长像龟兔赛跑里的乌龟，虽然动作缓慢，却后来居上。 王行长是普通家庭出身，家里帮不上他什么忙，他自己一步一步爬上来的，猪头猪脑的他，能力一般，背景普通，靠着一股韧性和隐忍走到今天。有人说他会来事，有人说他运气好，有人说他深藏不露，不管怎么样，省行副行长的竞争他笑到最后。 现实生活中，有的人一辈子顺风顺水，没遇到什么风浪；有的人一生坎坷，尝遍人间疾苦，磨炼了大半辈子也一事无成，这就引出命运一说，命运到底存不存在，按照有些宗教的说法，命运是前世种下的因果，和业力有关；有人说性格决定命运，什么人什么命；有人说时代决定命运，一代人有一代人的命。 上述说法都不无道理，不管怎么说，人是受制约的，环境的、社会的、时代的，甚至是地心引力，偏偏人喜欢思考，什么事都想弄出个所以然。 “老王，6点半了，快点起床吧。”早上，王行长老婆把王行长叫起来。 “再睡一会儿吧。” “睡什么睡，一会儿司机来接你了。” “昨晚酒喝的有点多。” “你呀，都当上省行副行长了，还天天喝酒。” “没办法，都是重要客户，中石油老总，我不出面不行。” “快点洗漱吧，我给你盛饭。” 王行长当上省行副行长后，年薪100多万，工资比分行行长高了一倍，当然，他也不指着工资。 一个家庭，不能两个人一起奋斗，总要有一个人照顾家，照顾孩子，日本女人结了婚就不上班了，专心做家庭主妇，丈夫一个人挣钱养家，这样也不是不可以。 “今天早饭怎么这么丰盛？”王行长洗漱完毕，来到餐桌前。 “我五点多就起来了，包了点馄饨，现磨的豆浆，还煮了点红豆薏米粥，天气潮祛祛湿气。” “早上简单吃一点就行了，不用搞这么复杂。” “你昨天晚上几点回来的？我都睡着了。”王行长老婆和王行长不住在一个房间。 “11点半吧。”王行长是下半夜回来的。 “昨天晚上，我表姐来了，等你半天。” “你表姐来了，什么事？” “我表姐的儿子今年大学毕业，想去你们银行上班，还说想去省行。” “去省行？我刚调到省行不久，我办不到省行。” “不去省行，去分行也行，就是不能去储蓄所。” “储蓄所有什么不好？年轻人，从基层往上干嘛。” “从储蓄所往上干，进步太慢了，表姐给我拿了5万块钱。” “你表姐的钱也要？” “为什么不要？亲兄弟还明算账呐，该要就得要。” “这些年，我给你家亲属安排工作，少说得有10几个了吧？” “现在工作不好找，你就帮帮他们吧，谁叫你有能力了呐？” “唉，我跟你说过多少次了，银行不是我开的，安排人有那么容易吗？” “你嫌5万块钱少吗？我表姐下岗好几年了，谁家还没有个穷亲戚。” “都是你们家的亲戚，我这边的亲戚，一个也没给办，为此，他们没少说我坏话。” “你家那边的亲戚没文化，素质也不行，我表姐的儿子大学本科毕业，不会丢你的脸。” “好吧，我想想去哪个分行合适。” “就是嘛，你现在是省行副行长，往哪个分行安排个人，他们还不得痛痛快快答应。” “没你想的那么简单。” “就是那么简单。” 不管王行长怎么说，省行副行长的权利就是比分行行长大，别的不说，所有分行、支行领导的人事变动、岗位调整，省行副行长都说得上话，这权利，那权利，人事权是最大的权利。业务上，省级范围的存款、信贷、授信、投资、理财、资产托管及中间业务，也不是一个分行行长驾驭得了的。 “王行长，这是您的咖啡。”来到办公室，秘书端来咖啡。 “小张，李行长来了吗？我有事向李行长汇报。” “李行长还没过来。” “好，李行长过来了告诉我一声。” “好的，王行长。” 省行有一个行长四个副行长，李行长让王行长分管办公室、宣传、货币信贷、风险管理等工作，对王行长还是十分信任的。 一杯热咖啡下肚，王行长精神头儿又上来了，当领导身体不好不行，王行长昨天晚上应酬到很晚，白酒、红酒喝了不少，睡几个小时，又精神抖擞来上班。王行长有睡午觉的习惯，中午雷打不动睡两个小时，别小瞧这两个小时午觉，王行长全靠它恢复精力，晚上继续喝。 “王行长，这是上半年工作总结，请您审核一下，看行不行。”省行办公室主任进来请示。 “送材料，让秘书送就行了，你是大主任，不用亲自过来。” “王行长客气了，这么重要的材料，一定得我亲自送，您有什么意见，我好直接修改。” “呦，这么厚的材料，有没有30页，我在分行的工作总结就10几页。”王行长接过材料说。 “省行工作内容多，总结材料写了有一段时间了，请您审核一下，看有没有需要修改的地方。” “彭主任，我刚来省行不久，对省行的工作还不太了解，要不，你找李行长审核一下吧？” “那怎么行？您分管办公室工作，一定要您先审核，您审核通过了，我再找李行长定稿。” “好吧，材料先放我这里，我看一下。” “好的，谢谢王行长。” “谢什么，都是工作，彭主任，你不要太客气了。” “好的，有什么吩咐，您随时叫我。” 省行的等级观念比分行强，领导就是领导，下属就是下属，上下级之间界限分明，请示汇报要按程序来。在分行，王行长可以和下属打成一片，在省行好像不行，省行领导都表情严肃，不苟言笑，走到哪儿都端着架子，体现某种威严。 “干爹，我是婉莹，我想你了，我下午去你们银行找你啊？”小谢打来电话。 “婉莹，我们不是说好了嘛，你不要到我们银行来，我下班后去你那里。” “干爹，我不会做饭啊，我们去外面吃饭吧。” “不要去外面了，你订点外卖，吃外卖就行。” “你这副行长当的，现在去外面吃饭都不行了，早知道这样，不让你当什么省行副行长了。” “婉莹，你要听话，干爹刚到省行不久，什么事都得小心点。” “我看你是不喜欢我了，我不找你，你连个电话都不给我打。” “乖，干爹现在工作忙，干爹是副手，不像以前是一把手，什么事我说了算。” “你就是找理由，多长时间了，你也不来看我。” “晚上，晚上干爹就去你那儿，听话。” “你可不能空手来啊，你要给我带礼物！” “好，带礼物，带礼物。” 王行长怕被别人听到，赶紧挂断电话。按理说，这是王行长的办公室，办公室里又没有别人，有什么好害怕的，副手不好当啊，还是当一把手好，王行长心想。 也许是工作忙，也许是身体吃不消，王行长最近没怎么找小谢，让小谢觉得有点受冷落。王行长身体再好，也是50多岁的人了，小谢年轻貌美，风情万种，怎奈二八佳人体似酥，腰间仗剑斩愚夫。 “爸，我是王欣，我要买车。”快中午的时候，王行长女儿打来电话。 “王欣，我在单位呐，买车跟你妈讲吧。” “我妈不同意我买车。” “你不是有车吗？你的车没买几年啊？” “我的车颜色不好，我不想开了，我打算换车。” “你想换什么车？” “我想换兰博基尼，红色的兰博基尼。” “兰博基尼是跑车吧？你一个留学生开跑车干什么？” “我喜欢嘛，爸，你就给我钱吧，让我买一辆吧！” “兰博基尼多少钱？” “20多万。” “人民币吗？” “美元。” “怎么那么贵？美国买车不是便宜吗？” “兰博基尼是跑车，当然要贵一些了，在欧洲买便宜些。” “王欣，你现在的车先开着吧，能不能别买了？” “不能，你要是不给我买，我今年就不回国了，明年也不回国。” “好吧，我给你买，我给你买，你别告诉你妈啊！” “好，我不告诉我妈。” “还有，你开车一定要注意安全，开跑车，一定注意不要超速驾驶。” “好啊，我知道了，你赶紧给我打钱吧！” “好，我下午给你打钱。” “谢谢老爸！” “你那边都半夜了吧？早点睡觉吧。” “这就睡，谢谢老爸！” 王行长很宠女儿，对女儿言听计从，这也难怪，王行长就这么一个独生女儿，想不宠都难。 王行长老婆是守财奴，舍不得花钱，成天就知道攒钱，不光对自己吝啬，对女儿也舍不得。王行长和老婆不一样，他是富养女儿的践行者，他不止一次对老婆说，攒这么多钱，将来还不都是王欣的，该给女儿钱，就给女儿，王行长老婆非说怕女儿乱花钱，反正王行长有小金库，经常背着老婆给女儿钱。 当上省行副行长后，王行长明显比过去谨慎了，也不敢随便和小谢去外面开房了，他知道很多人盯着他，尤其是那几个竞争省行副行长的竞争对手，他们巴不得他出事。 见不得别人好，是中国人的通病，即使是关系很好的同事，如果竞争一个职位，你上去了，我没上去，就成了敌人。说来说去，大家都是利益之争，千百年来，中国一直是人多资源少，人与人为了房前屋后的空地争执，村与村为了水源、耕地打架，好像到现在都没有改变。 “婉莹。”王行长下班后，打车来到小谢住的地方。 “干爹请进！” “这么黑，怎么没开灯？” “别着急，我现在点蜡烛，今天晚上是烛光晚餐。” “烛光晚餐，挺浪漫啊！” “礼物，干爹给我带什么礼物了？”小谢在客厅餐厅点上蜡烛后说。 “礼物在包里，我这就给你拿。” “快拿礼物！快拿礼物！”小谢拍着手说。 “别着急，我这就给你拿。”王行长从包里拿出一个礼盒。 “香奈儿，好啊，是什么礼物？”小谢迫不及待地接过礼盒。 “项链，喜欢吧？” “喜欢，多少钱买的？” “24k金，镶钻项链，4万多。” “才4万多，太便宜了。” “4万多还便宜？你想要多少钱的？” “怎么也得10万，我想要10万块钱的项链。” “好，下次给你买吧。” “干爹，你先歇一会，喝点茶水，吃点水果，我去准备晚饭。” “好，辛苦你了！” “看你说的。” 小谢穿着真丝吊带睡衣，刚洗过的头发披散在胸前，皮肤白皙，五官精致，身材也很好，浑身上下散发着青春气息。小谢什么都好，就是喜欢钱，爱慕虚荣，喜欢享受，一般人养不起。 王行长对小谢既有父亲般的慈爱，也有情人间的热烈，他深知两人不会有结果，王行长不可能离婚，不会娶小谢，他只是享受小谢的身体，享受小谢带给他的欢愉，借以抵抗衰老的恐惧，抵抗岁月对自己身体的侵蚀。 “干爹，你到省行工作忙不忙？” “忙，比在分行忙多了。” “你要注意身体呀！别总喝酒，也别熬夜。” “婉莹，谢谢你的关心。” “干爹，我有一个计划。” “计划，你又想干什么？”王行长有点紧张。 “看把你紧张的，我的计划说出来，你准保高兴。” “什么计划？你别吊我胃口了。” “我想给你生个儿子。” “生儿子？真的吗？你去年也说过，没有动静了。” “这次是真的，我想给你生个儿子，让你们老王家有个传宗接代的人，你看怎么样？” “好啊，这太好了！” “我知道你喜欢王欣，王欣是女孩子，将来嫁了人，生了孩子，孩子也不能随你的姓，你老婆还能给你生吗？” “不能了，别说生孩子，我们现在都不在一起睡觉。” “这不就得了，我年轻，我能生儿子，除了我，还有谁能给你生儿子？” “婉莹，你要是给我生个儿子，我一定重重奖励你。” “好，有你这句话就行。” “你放心，我说到做到，你要是生了儿子，我把你娘俩送到香港，孩子在香港长大。” “好，那我现在就开始备孕，我得吃鲍鱼、吃龙虾、吃营养品，好好补养一下身体，干爹，备孕需要钱，你先给我100万吧？” “100万？” “怎么，你不想让我补养身体？你年龄这么大，生儿子还不得全靠我？” “100万就100万，生了儿子，我再奖励你100万。” “好，干爹，咱们就这么说定了。” 王行长有点重男轻女，女儿这么大了，还想要个儿子。 越是有钱人，越想生儿子，在他们眼里，儿子可以传宗接代，可以继承家族财产，女儿却不行。 王行长上辈子像欠女人的，老婆是守财奴，成天管他要钱；女儿是花钱大王，多少钱都不够她花的；情人把他当成提款机，变着法要钱，王行长一旦没有钱了，不知道会怎样。 第175章 兴哲当停车场保安 兴哲终于把拐杖扔掉了，走路还是有一点问题，不是一只脚高，一只脚低，也不是瘸了，总觉得不太自然，不太流畅，多少和正常人不太一样。 这么高大帅气的小伙子，正是风华正茂，人生有无限可能，如果身体留下残疾，不仅当不了时装模特，谋生都会成问题，实在让人感到有些可惜，手脚利索的人有的是，谁会用一个“残疾人”。 这段时间，有一个出租车司机经常买自己的报纸，而且一买就买很多，问他为什么买这么多，他说是替别人买的，问他替谁买的，他却不说。 兴哲挺感谢这个出租车司机的，在自己最困难的时候帮了自己一把，让兴哲觉得这个世界还是好人多。腿好了以后，兴哲不卖报纸了，出租车司机也就不来了。 兴哲不想放弃模特事业，不甘心放弃t台，兴哲当模特虽然挣不了多少钱，他喜欢在t台上的感觉，喜欢在聚光灯下的感觉。 一个人从事艺术性工作，要比在办公室早九晚五强得多，比坐在电脑前的码农强得多，演员、音乐家、歌唱家、画家、舞蹈家，等等，从事艺术性工作的人寿命都比普通人长，就是得能养活自己，兴哲当模特就养活不了自己。 “杨老师，您看我还能不能走台了？”兴哲来到经常去的模特经纪公司，找到培训老师咨询。 “你走一遍，我看看。”培训老师说。 “好。” “兴哲，你的腿好了吗？” “好了，我不用拄拐杖了，我的腿彻底好了。” “兴哲，如果从专业角度看，你不能再从事模特工作了，模特走台主要靠腿，模特的腿有一点瑕疵也不行。” “杨老师，我刚才是不是走快了，我再走一遍，麻烦您再看看。” “好吧，你再走一遍吧。” “这遍怎么样？”兴哲走完后问。 “兴哲，我知道你喜欢模特工作，你就把模特工作当做业余爱好吧。”杨老师说的比较隐晦。 “好的，谢谢杨老师，给您添麻烦了！” “不用客气，兴哲，只要投入时间和精力，再加上点运气，无论干什么都会成功。” “谢谢杨老师。” “别灰心，你总会找到适合自己的发展道路的。” “谢谢杨老师，我回去了。”兴哲给杨老师鞠了一躬。 “好吧，有时间你再过来。” “再见，杨老师。” “再见，兴哲。” 培训老师说得对，投入时间和精力，再加上点运气，干什么都会成功。时间和精力兴哲有，兴哲就差运气，而且差的不是一点半点，足球踢不了，模特干不了，女朋友也跟人跑了，兴哲怎么能不灰心。 运气这东西说不清、道不明，所谓时也、运也、命也，三分努力，七分运气，运气很重要。有时候，运气和个体无关，可能和父母甚至家族系统有关，有的人运气太好了，耗光了子孙的福报，这也是富不过三代的原因之一。 从模特经纪公司出来，兴哲步履沉重，心事重重，迎面走来一个身穿白衣的高挑女孩，兴哲脱口而出小丽，女孩走到近前发现不是，女孩长的和小丽有点像，兴哲望着女孩的背影，女孩走进模特经纪公司，应该是一名模特。 小丽换了手机号，兴哲再也联系不上小丽了，兴哲辗转打听到小丽去法国了，兴哲想去法国找小丽，不仅不知道怎么找，也没钱买机票，兴哲觉得自己永远失去了小丽。 “你好，你们需要模特吗？我以前给你们拍过淘宝模特照片。”兴哲给以前干过的一家淘宝店主打电话。 “啊，我们店升级了，我们现在用外国模特，不用中国模特，而且是外国女模特。”淘宝店主回答。 “男模特不需要吗？” “男装不好卖，我们现在不卖男装了。” “啊，是这样。” “你问问别的淘宝店家吧，看他们需不需要男模特。” “好的，谢谢。” 兴哲又问了几家淘宝店，不是说有模特了，就是不需要男模特。淘宝店男装不如女装好卖，而且，模特水涨船高，大一些的淘宝店都和模特经纪公司合作，找专业模特或者有一定知名度的模特拍摄，小一点的淘宝店不愿意高价请模特，为了省钱，有时候就直接盗图。 模特行业鱼龙混杂，模特本来就多，稍有点姿色的女孩就自称模特。这两年，国内电商的蓬勃发展，也吸引来大批外籍模特，虽然都是些不知名的外籍模特，由于人种的差异，形象气质也要比中国模特好，关键是消费者喜欢。 中午，兴哲吃了一碗面，大城市生活成本高，一碗葱油面也要29块钱，如果是加肉的，就要40多。 计划经济时期，城市人如果孩子多，生活赶不上农村，农村人起码吃菜不花钱，现在也是如此，城市底层打工者，收入可能比农村高，生活质量却赶不上农村，大城市物价高，普通人的工资却不高。 每天一睁眼就要花钱，没办法，兴哲还是得去恒元国际夜总会看看，毕竟人熟。到了夜总会，兴哲找到安保部经理。 “经理，我的腿伤好了，我可以回来上班吗？”兴哲问。 “兴哲，你的腿伤好了？我看看。” “好了，全好了，跟没受伤一样。”兴哲走了几步。 “这样吧，我领你去老板那里问问，看老板你能不能让你回来上班。” “好吧，我和你去。” “老板，兴哲来了，兴哲想回安保部上班，您看可以吗？”安保部经理领着兴哲来到老板办公室。 “啊，兴哲来了。” “老板，我的腿伤好了，跑跳都没问题了，我给您演示一下。”兴哲说完跳了两下。 “腿伤好了？” “好了，全好了。” “兴哲，是这样，前段时间公司做了人员优化调整，裁减了一批员工，安保部也裁减了几个人，你如果不嫌弃，可以到停车场干保安，你看怎么样？” “停车场保安不都是年龄大的吗？老板，我能不能回安保部内岗上班？” “安保部内岗人员满了，只剩外岗停车场了。” “停车场保安一个月多少钱？” “一个月6000，管两顿饭。” “好，老板，我干停车场保安，谢谢老板！” “黄经理，你领兴哲去人事吧，重新办一下入职手续。” “好的，老板。” 人在矮檐下，哪能不低头，兴哲急需用钱，停车场保安也得干，月薪6000元，碰到大方的客人还会给小费，管两顿饭也很重要，每天能省下几十块钱。 大城市白领，中午在外面吃一顿饭得几十块钱，有些白领中午自己带饭，就为省下中午这顿饭钱。别看穿着西装革履，大城市白领不比底层打工者强到哪儿，白领要还房贷、车贷，底层打工者不买房、不买车，不用还房贷、车贷。 老板本来不想要兴哲，怕兴哲惹事，兴哲是安保部经理领来的，多少要给安保部经理点面子，只好把兴哲打发到停车场看车，不让他在夜总会里面呆着。 兴哲回夜总会上班，晓兰很高兴，终于又可以见到兴哲了，之前的不愉快，一扫而光。 “兴哲哥，我看你的腿好多了。”晓兰说。 “基本好了，但是，模特当不了了。” “你怎么知道模特当不了了？” “我找模特经纪公司培训老师问了。” “那挺遗憾。” “没办法，谁叫我命不好。” “我没见过你走秀，能给我看看你走秀时的照片吗？” “没有照片，有照片也找不到了。” “兴哲哥，你真的不能走秀了吗？” “不能走了，晓兰，你看不出我走路有问题吗？” “看不出来，走路挺好的呀？” “好什么，我自己都能感觉出来，我的腿和过去不一样了，可能永远也好不了了。” “兴哲哥，你不要灰心，不能走秀了，还可以干别的。” “我还能干什么？只能在停车场看车了。” “暂时先干着吧，有合适的工作，到时候再换。” “我家里人要是知道我在停车场看车，不知道得多难过。” “有什么难过的，谁还没有低谷，只要不放弃，总会有出头那一天。”晓兰眼睛里泛着泪光。 “放弃？我放弃的实在太多了，我的命怎么这么苦呐！” “兴哲哥，你不要这么想，如果你还拄着拐杖，如果你拐杖扔不掉了怎么办？还有，那些断胳膊断腿的人怎么办？他们难道就不活着了吗？” “晓兰，你回去吧，我要工作了。” “好吧，兴哲哥，你好好干，我晚上再来看你。” “我在停车场呆着，你忙你的吧，不用来看我。” “我抽空来看你。” 夜总会停车场保安主要负责指挥客人停车，每来一辆车就快步或小跑来到车前，以手势指引方向，引导客人把车停到适当位置，然后帮客人打开车门，雨天还要帮客人打伞。 恒元国际夜总会是高档娱乐场所，为了保护客人隐私，在客人下车后，停车场保安还要用塑料牌把每辆车的前后车牌遮挡住，以前用报纸，现在升级了，用塑料牌。除此之外，如果夜总会内发生突发事件，如：有人闹事或着发生打斗，停车场保安还要在接到通知后迅速支援。 “左打轮，倒车，回正，好。”兴哲指挥一辆黑色宾利车停车。 “晚上好，欢迎到恒元国际夜总会！”兴哲为客人打开车门。 “晚上好，你个子可真高啊，有一米八五吗？”一个老板模样的中年客人说。 “一米八六。” “一米八六，干保安有点可惜了。” “不可惜，我干不了别的，只能干保安。” “恒元国际夜总会不错，保安素质都这么高。” “谢谢。” 穷人的孩子早当家，兴哲适应能力很强，角色转变很快，从模特到保安，而且是停车场保安，差距不是一点半点。 生活一次次把兴哲打倒在地，一次次打掉兴哲的雄心壮志，兴哲还很年轻，竟然有了中年人的迷茫和无奈，除了接受现实，兴哲还能怎么样。 在地铁上，在公司里，越来越多的中年人头发稀疏、衣带渐宽，眼睛里却很茫然，岁月消磨了心气，挫折荡平了雄心，一串手串，一个保温杯，抚慰着中年人日渐麻木的心，都这样了，还有人叫他们中年油腻男，真不知道油腻在哪儿。 巴黎有着得天独厚的气候条件，旖旎绚丽的自然风光，是世界时尚之都，也是文化名城。巴黎是欧洲文化中心之一，这里有众多的博物馆和画廊，巴黎是世界时装业中心，时尚产业十分发达，拥有众多奢侈品品牌，lv、爱马仕、迪奥、香奈儿、圣罗兰，等等，都出自巴黎，奢侈品市场总规模达到几百亿欧元。 小丽适应能力很强，一个人拿着地图在巴黎参观游览，卢浮宫、凯旋门、巴黎圣母院、香榭丽舍大街，小丽不打车，坐地铁和公交车。 小丽有时候也会想起兴哲，尤其是一个人游览巴黎的时候，兴哲没出过国，更没来过巴黎，巴黎有这么多好玩的地方，这么多好吃的食物，兴哲喜欢玩，喜欢旅游，兴哲如果能来，一定会很高兴。 巴黎是浪漫之都，塞纳河穿城而过，古老的哥特式建筑，繁华热闹的都市生活，小丽一到巴黎就喜欢上这里，漫步在石板路上，渴了喝一杯柠檬汽泡水，饿了坐在咖啡馆露天座位上，看着街道上往来的行人，吃一块浸过咖啡的羊角面包。 除了学习法语，小丽在巴黎的生活无疑是悠闲惬意的，巴黎这边的模特经纪公司培训课不多，也不用想着打工赚生活费，小丽体重都增加了。 外国来的模特一到巴黎，忙着签经纪公司，忙着走秀、拍照片赚钱，小丽不缺钱，没有生活压力。钱是个好东西，有了钱可以干很多事情，没有钱寸步难行，对小丽而言，金钱不仅仅是享受，金钱带给她的安全感是任何人、任何事都代替不了的。 第176章 周玉湖带郭萌出席活动 周玉湖是很挑剔的人，一般女孩入不了他的眼，他能看上郭萌不容易。郭萌身上有一种独特气质，很干净，很纯粹，既不矫揉造作，也不故作深沉，有一点像老一代中国传统女性。 周玉湖虽然很成功也很强势，和其他老板不一样，他为人正派，性格耿直，没有什么不良嗜好，除了有点高冷，其他的都还可以，高冷也是因为智商比别人高，不愿意在小事上浪费时间。 女人需要爱情，需要呵护，女人像一朵花，只有在爱情的滋润下，才会开放得更加娇艳，郭萌最近气色很好，整个人如沐春风，散发着幸福和喜悦。 女人对于爱情的追求不亚于男人，因为女人身上肩负着繁衍后代的任务，从生物学角度看，女人对配偶的选择更加严格，要求也更多，配偶既要有责任心，还要有能力。 “郭萌，周末有一个活动，你和我一起去吧。”周玉湖给郭萌打电话。 “什么活动？” “企业家慈善晚宴，要求带夫人或女朋友出席。” “我去好吗？” “有什么不好的，你是我女朋友，我已经给你报名了。” “还需要报名？” “对，主办方按人员准备晚宴。” “我没参加过慈善晚宴，我穿什么好呐？” “想穿什么就穿什么吧。” “着装方面有没有要求？” “没有要求。” “那好吧。” 周玉湖让自己陪他出席活动，一开始郭萌不想去，郭萌从来没参加过这种活动，怕自己一时适应不了，转念一想，以周玉湖的身份地位，以后这种活动少不了要参加，想躲也躲不掉。 这些老板的女朋友都不是普通人，杜总的女朋友是明星，马宝祥的女朋友也是明星。老板喜欢找明星女朋友，一方面明星女朋友有面子，明星是优质资源，是大众传媒的宠儿，找明星做女朋友，可以提升企业知名度，抬高老板身价；再就是明星见过大场面，认识很多社会名流，一起出席社交活动会给老板加分。 “李颖，你这两天休息吗？陪我逛逛街？”郭萌给李颖打电话。 “我明天休息，你想去哪儿逛街？” “去百年城怎么样？” “你想买衣服吗？” “是，我想买件衣服。” “买什么衣服？” “没想好。” “不过年，不过节的，你着急买衣服干什么？” “周末我要陪周总参加慈善晚宴，不知道穿什么好，想找你参谋参谋。” “陪周总参加慈善晚宴？你陪周总去？” “对，周总让我陪他去。” “你和周总什么关系？你陪他去。” “我和周总是男女朋友关系。” “什么？男女朋友关系？周总是你男朋友？”李颖在电话里大声问。 “对，周总是我男朋友。” “小萌，你发烧了吗？” “我没发烧，体温正常。” “好啊！真是太好了，你把周总追到手了？” “我没追求周总，是周总追求的我。” “行了，信息量有点大，咱们见面再聊吧。” “好吧，见面聊。” 郭萌保密工作做得很好，连李颖都不知道周玉湖追求郭萌，郭萌真能沉得住气，直到今天，才告诉李颖。 周玉湖追求郭萌，李颖为郭萌感到高兴，没想到郭萌不声不响的，竟然成了周玉湖的女朋友。如果郭萌嫁给周玉湖，成为周董事长夫人，会极大地改变社会地位，何况周玉湖还很年轻，年龄上也很般配。 说实话，李颖有点羡慕郭萌，羡慕郭萌能找到这么好的男朋友，但不嫉妒郭萌，为闺蜜的好事感到高兴。 “小萌，你可真能保密，说说吧。”两人见面后，李颖说。 “说什么？” “说说周总怎么追求你的？” “有什么好说的。” “你还想保密？别吊我的胃口了。” “好吧，其实，周总一年前就想让我作他的女朋友，我没答应。” “什么？周总一年前就向你表白了？” “对，我和他说如果一年以后还喜欢我，我就作他女朋友。” “处对象还有冷静期？而且是一年冷静期，你可真能沉得住气！” “没办法，他是老板，我是下属，我不知道他是不是真心喜欢我。” “你这考验期有点长啊，祝贺你，小萌，你要当董事长夫人了！” “董事长夫人还早，谁知道以后会怎么样。” “小萌，你应该趁热打铁，你们认识时间也不短了，彼此都很了解，你最好现在就和周总结婚。” “结婚不着急。” “怎么不着急？我都替你着急。” “不着急。” 郭萌没告诉李颖周玉湖爸爸不同意这件事，虽然周玉湖说做爸爸工作，谁知道会不会有新的问题，郭萌决定再等等看，给周玉湖一些时间。 “小萌，你是第一次陪周总出席活动吧？” “对，第一次。” “参加慈善晚宴，一定要好好准备准备。” “有什么好准备的？” “你是周总的女朋友，你代表周总的形象。” “我就是我，我不代表周玉湖。” “你怎么能这么想？你一定要好好打扮一下，听我的没错。” “差不多就行了，不用怎么打扮。” “参加慈善晚宴，一般要穿正装，晚礼服什么的。” “晚礼服？我可穿不了晚礼服。” “晚礼服怎么了？明星出席活动都穿晚礼服。” “我不是明星，我就是普通老百姓，晚礼服太暴露了，我接受不了。” “对了，周总给没给你钱买衣服？” “没给，他为什么要给我钱？” “晚礼服很贵啊！” “我才不穿晚礼服呐！穿一件新衣服就行了。” “不穿晚礼服，怎么也得穿正式一点，总不能像你今天穿牛仔裤吧？” “好吧，买件裙子吧，最好是长裙。” “行，我帮你参谋参谋，完了还要做头发。” “做头发？你当我是电影明星？” “小萌，你代表的不是你自己，你代表的是周总，别忘了，你是周总女朋友。” “好吧，实在是麻烦。” 其实，李颖说的没有错，在这种场合，郭萌不代表自己，郭萌代表的是周玉湖。 两人逛了半天，李颖帮郭萌选了一条黑色蕾丝长裙，郭萌皮肤白，穿黑色长裙效果比较好。首饰和包郭萌没买，李颖怎么建议也不行，郭萌说有买首饰买包的钱，还不如出去旅游。 企业家慈善晚宴在一家高级俱乐部举行，晚宴实行邀请制，长三角地区着名企业家获邀出席，嘉宾们持邀请函参会。本次活动不是官方组织的，由民间慈善机构和几个发起人组织。 当天晚上，周玉湖和郭萌乘车来到俱乐部，俱乐部院子里种满了奇花异草，停车场停满了豪车，身穿橘黄色制服的服务生打开车门。 周玉湖身穿蓝色西装，白色衬衫，系着领带，郭萌身穿黑色蕾丝长裙，脚穿白色高跟鞋，脖子上戴着珍珠项链，脸上化着淡妆。周玉湖伸出胳膊，郭萌有点不好意思，犹豫了一下，挽住周玉湖的胳膊，两人一起走进俱乐部大门。 俱乐部大门高8.8米，大门两侧各有一个巨大的松树盆景，俱乐部有6层，外表金碧辉煌，内部雍容华贵。大堂宽敞气派，美轮美奂，大堂中央摆着一座巨大的仿金古建筑模型，模型左右两侧有24扇紫檀木屏风，每扇屏风上雕刻有24节气对应的花卉，除了这些，大堂里还摆着很多价值不菲的现代艺术品，看得郭萌目瞪口呆。 “走吧，咱们去6楼。”周玉湖说。 “等等，屏风上的花卉雕得太好了，图案设计也很精美，我想好好看看。” “好吧，你看吧。” “大堂里的艺术品都是真的吗？” “是真的，都是俱乐部主人的收藏品。” “俱乐部主人可真有钱。” “是，这次慈善晚宴，他是发起人之一。” “你不是发起人？” “我不是。” “你们有钱人的生活真是太奢侈了！” “我不是有钱人。” “你不是有钱人，他们会请你到这里来？” “奢侈是表面的，这些人和以前的地主老财不一样，大多数是靠聪明才智和努力成功的，当然，也要靠运气。” “你们是赶上好时候了。” “你非要包括我？” “当然了。” “好吧，可以这么说。” 郭萌喜欢美术，爱好画画，对艺术品有一定鉴赏力，沿着旋转楼梯上到2楼，2楼有私人图书馆，里面有很多藏书，有一些是线装古籍善本，郭萌随手翻看着，周玉湖在旁边耐心地陪着。 艺术是无价的，商品经济社会，艺术品也要被赋予价值。一些富人热衷于收藏艺术品，不见得对艺术品有多研究，是为了保值增值，为了家族财富的传承，郭萌想知道俱乐部主人是不是这样的人。 坐电梯来到6楼，又是一个富丽堂皇的大厅，高大的落地窗，一排排巨型水晶吊灯，大理石廊柱，现代欧式风格沙发，高级手工地毯。宾客们三三俩俩或坐或站，手里拿着酒杯相互交谈，身穿白色小西装、系着金色领结的服务生手上拿着各式香槟酒、鸡尾酒，还有托盘小点心，穿梭在客人中间。 吧台位于大厅一角，舞池旁有一个小型乐队正在演奏，这是宴会前的合影聊天环节。 “周总，欢迎，欢迎！”晚宴发起人，也是俱乐部主人迎了过来。 “张先生，晚上好！”周玉湖说。 “晚上好，这位女士是？” “这是我女朋友，郭萌。” “欢迎，欢迎，郭小姐真漂亮！” “谢谢。” “从来没见周总带过女朋友，真难得啊，今天一定好好玩儿。” “谢谢张先生的邀请，您先忙吧，我们找地方坐一会儿。”周玉湖说。 “好，服务生，给这位先生和女士上鸡尾酒。” “是，老板。” 宾客们陆续到达，张先生忙着和客人打招呼。张先生60多岁，头发花白，戴一副黑框眼镜，身穿紫色中式对襟唐装，黑色宽脚灯笼裤，脚穿黑色平底布鞋，腰板笔直，目光清澈，手里拿一把折扇，气质厚重，超凡脱俗，郭萌禁不住多看了几眼。 “玉湖，我以为你今天不来了。”杜总看见周玉湖，走过来打招呼。 “我来了一会儿了，在楼下图书馆看了会儿书。”周玉湖回答。 “这不是郭经理吗？差点认不出来了，怎么，你带郭经理赴宴？”杜总看到郭萌有些诧异。 “杜总，我介绍一下，郭经理是我女朋友。” “郭经理是你女朋友？你找不到人陪你出席，就让郭经理冒充你女朋友？” “不是冒充，郭经理是我女朋友，我们打算明年结婚。” “明年结婚？没想到，真没想到。” “没想到什么？周总晚上好！”姜雨琪扭着腰过来了。 “晚上好，雨琪。”周玉湖说。 “雨琪，我帮周总介绍一下吧，这位是郭经理，周总女朋友。”杜总介绍说。 “周总女朋友？幸会，郭经理。”姜雨琪说。 “晚上好，雨琪小姐，不用叫经理，叫我郭萌就行了。”郭萌说。 “郭小姐在哪儿当经理呀？” “啊，我是周总下属，国泰森茂物流公司财务部经理。” “周总下属？很好，很好。” “雨琪是电影明星，《芭提雅历险记》看了吧？雨琪在里面出演重要角色。”周玉湖说。 “《芭提雅历险记》我看了，雨琪小姐演得挺好的。”郭萌说。 “郭小姐，你想不想演电影，我看你自身条件不错，可以当演员。” “我演不了电影。” “我看你气质不错，打扮打扮，化化妆，一定没问题。” “谢谢，我演不了。” 姜雨琪身穿水红色紧身抹胸晚礼服，头发挽成发髻盘在脑后，脖子上戴着蓝色宝格丽珠宝项链，耳朵上挂着梵克雅宝红宝石耳环，手腕上戴着卡地亚钻石手链，胸脯高耸，后背雪白，腰肢纤细，曲线优美，好身材一览无余。 郭萌发现出席晚宴的女宾都身穿正装，年龄小的穿礼服和晚礼服，年龄大一些的穿旗袍，一个个妆容考究，打扮精致，佩戴高级珠宝，手里拿的包也都价值不菲。和旗袍相比，礼服和晚礼服要暴露一些，对身材要求很高，姜雨琪穿的是高端定制版晚礼服。 “郭萌，我领你见见其他客人，看有没有谈得来的。”和杜总、姜雨琪聊完，周玉湖对郭萌说。 “谈什么？” “我不能一直陪着你，你认识认识新朋友，将来再有这样的活动，你代替我参加。” “行了，我可代替不了你。” “我这个人有社交恐惧症，不善于和人交往，尤其是这种场合。” “我也不善于和人交往。” “女人之间交往比较容易，你试试吧。” “我不想试，我好像和她们不是一类人，没有共同语言。” “我也是。” 话虽这么说，郭萌也不想一个人站着，如果能有一两个谈得来的也不虚此行，然而，很多人一听郭萌是周玉湖女下属，客气几句就转身离开了。姜雨琪更是眼珠子往天上看，不想和郭萌多说一句话。 第177章 慈善晚宴舞会 人分三六九等，不同人群有不同圈层，穷人有穷人的圈层，富人有富人的圈层，彼此互不干扰。会所、俱乐部是为高端人士准备的，具有一定的私密性和排他性，高端会所的会员身份，是一个人财富和地位的象征。 “看见没有，那个女孩是周玉湖的女朋友。”郭萌观察别人的时候，别人也在观察她。 “周玉湖女朋友？周玉湖女朋友不是苗春燕吗？”另一个中年女人说。 “不是苗春燕，他们俩早黄了。”又一个中年女人说。 “这个女孩是周玉湖的女下属。” “什么女下属，是女秘书吧？” “有可能是女秘书，穿得挺寒酸的，手里拿的什么包啊？” “看不出什么牌子，周玉湖怎么不给女秘书包装包装，连个包也不给买。” “唉，可惜周玉湖了，我想把妹妹介绍给周玉湖，周玉湖不同意。” “听说周玉湖要求很高，这个女孩长得也不漂亮啊？不知道用什么办法迷住周玉湖了。” “是啊，我听说江北市赵书记想把女儿嫁给周玉湖，周玉湖不同意。” “江北市赵书记女儿都不同意，不知道周玉湖怎么想的，脑子坏掉了吧？” “这个女孩是不是有什么特殊来历？要么就是有什么特殊手段。” “一看就是狐狸精。” “嗯，差不多。” 女人都喜欢八卦，上流社会女人也是如此，这是女人的天性。想想也难怪，周玉湖太出色了，年轻有为，特立独行，庆东市工商界没有不知道他的。 “听说没有，张老板家儿媳妇生了个孙子，张老板奖励儿媳妇一个游艇。” “张老板有钱，买个游艇不算什么。” “你们说我老公能不能花钱，他喜欢喝葡萄酒，打算去法国买个葡萄酒酒庄。” “你老公不是能花钱，买葡萄酒酒庄是投资，将来一定会升值。” “李姐，听说你把女儿送到英国博耐顿学校了？” “是，送去了。” “这个博耐顿学校怎么样？我只听说过伊顿、哈罗。” “博耐顿学校是一所贵族学校，英国安妮公主、约旦公主都在这所学校学习过，是英国最顶尖的女子寄宿学校。” “哦，环境怎么样？我也想把女儿送英国留学。” “环境很好啊！到处都是绿地和森林，有300个足球场那么大，学校里有一个古老的修道院，14个网球场，20多个音乐室，演奏厅，大礼堂，学校面积太大了，简直就是个森林公园。” “学生多不多？” “不多，初中、高中加起来才500多个学生，初中部每个班10几名学生，高中部更少，每个班只有7、8个学生，哲学、文学、心理学、戏剧，还学习击剑、马术、帆船、珠宝制作，等等，每个学生都能得到关注和个性化发展。” “这个学校不好进吧？” “不好进，学生家长都是英国和欧洲的贵族阶层，要不就是政治家、企业家、明星、教授等社会名流，丹麦公主、澳门赌王的小女儿也在这个学校。” “那，我女儿能进这个学校吗？” “差不多吧，博耐顿学校是英国最好的女子贵族学校，你家先生事业做得很大，多给学校提供赞助就行了。” “好吧，为了女儿，我花多少钱都愿意。” “这不是钱的事，关键是可以结识欧洲乃至全世界上流社会的女孩子，这是多少钱也买不到的资源啊！” “是，是这样。” 和普通家庭相比，有钱人更重视子女教育，孩子往往初中就送到国外了，杜总儿子小学就出国了。 孩子很早就到国外留学有很多好处，语言关过得早，外语接近母语，更容易融入外国文化，如果送到私立学校或贵族学校，和世界各地高端人群的孩子做同学，从小就能建立起人脉圈层，不仅赢在起跑线上，更赢在终点线上。 “马宝祥来了。”周玉湖看到马宝祥和于畅进来了。 “我还要和他打招呼吗？”郭萌问。 “当然了，怎么能不打招呼。” “我不愿意见他。” “有什么不愿意见的，又不是没打过交道。” “他这个人事多。” “没办法，马宝祥是我发小，以后少不了要和他见面，你不要过于冷落他。” “好吧，我尽量吧。” 马宝祥和于畅来了，马宝祥没穿西装，还是黑色圆领t恤衫，蓝色牛仔裤，白色旅游鞋，剃着平头，戴着墨镜，脖子上挂着金链子，腋窝下夹着包。马宝祥身材高大，体格魁梧，走路摇头晃脑，不像企业家，倒像个黑社会。 于畅身穿一袭白色低胸吊带长裙，性感迷人，美艳大气，衣服虽然有些暴露，但也很好地展示了身材。明星和普通人真是不一样，于畅不光身材好，长得也漂亮，往那儿一站，气场就和别人不一样。 “诶，这不是郭经理吗？差点儿认不出来了。”马宝祥见到郭萌后说。 “什么郭经理，宝祥，你叫嫂子吧。”周玉湖说道。 “小嫂子好！” “马总你好。” “小嫂子，我和周总从小一起长大，小时候他总欺负我，现在他要是还欺负我，你可要帮帮我啊！” “净瞎说，谁欺负你了，你介绍一下于畅小姐吧。”周玉湖说。 “小嫂子，这是你弟妹，于畅，着名电影演员。”马宝祥介绍说。 “你好，于畅小姐。”郭萌说。 “你好，郭经理。” “于畅小姐的电影我看过，本人比电影上漂亮。” “谢谢郭经理，我长的不漂亮。” “苗总来没来？小嫂子，你知道苗总吧？苗总是周总前女友。”马宝祥说。 “马总，谢谢你的提醒，我认识苗总。” “唉，我和苗总是同病相怜呐！一会儿我要找苗总好好聊聊。” “宝祥，你跟着起什么哄？你不怕于畅小姐生气？”周玉湖说。 “开玩笑，我开个玩笑。” 周玉湖注意到苗春燕还没到场，她一定也接到了邀请，她见到郭萌可能会不高兴，不高兴就不高兴吧，今天就是要让大家知道自己的女朋友是郭萌。 姜雨琪远远望见于畅来了，鼻子里哼了一声，这个贱人，哪儿有事哪儿到，上次打她打轻了，今天别找不自在。 姜雨琪和于畅像两盏聚光灯，吸引了全场人的注意力，男人惊艳于她们的美貌，女人不满意她们的衣着，穿得那么暴露，把自家男人的目光都吸引过去了。 “宝祥来了，你怎么没穿正装，穿便服来了？”俱乐部主人张总说。 “张总，我是跟您学的，您也没穿正装。”马宝祥笑着说。 “跟我学？我年龄大了，穿西装不舒服。” “我也是，我脖子粗，穿西装系领带不舒服。” “你才多大年龄，我没在门口，我在门口不让你进来，于畅小姐又拍新片了吗？” “张总，我最近拍了一部电视剧，民国谍战题材，我在里面出演女二号，谢谢张总关心！”于畅说。 “好啊，于畅小姐这么有名气，还这么努力，值得我们学习啊！” “张总您过奖了，我得向张总学习。” “张总，我最近新收了一件乾隆官窑粉彩大瓶，哪天拿给您看看？”马宝祥说。 “是真的吗？如果是真的，那可不得了。” “是真的，您要是喜欢，我转让给您。” “好啊，你拿来吧，宝祥什么时候也学收藏了？” “我是跟您学的，我也想当文化人，弘扬中华传统文化。” “宝祥，有日子没见，你又长进了。” “谢谢张总夸奖！” 女宾客们在一起喜欢谈子女教育、谈美容、谈时尚穿搭，男宾客谈生意、谈投资比较多，哪个上市公司背后实控人是谁，哪个公募机构、券商获得超过100亿的定增项目，参与获配的机构投资者获配比例多少，等等，不经意间就产生很多商机，实现资本和财富的圈内循环。 “大家别光聊天，男士们请女士们跳舞吧！”俱乐部主人张总向大家说。 “好，活动活动。” “难得带夫人一起出席活动，快和夫人、女朋友跳个舞吧。” “张总说的对。” 有人跳舞，乐队演奏更卖力气，舞池里，身穿正装的宾客们跳起交谊舞，年龄大的企业家比年轻企业家跳得好，他们舞姿庄重，动作规范，节拍掌握得很好。 交谊舞主要由男士主导，女士跟随男士就行了，有点舞蹈功底的女士，遇到有经验的男舞伴，一场舞会下来就学会了。 舞池当中，数杜总和姜雨琪跳得最好，姜雨琪穿着高跟鞋比杜总高，两人虽然身高有差距，配合却很娴熟，舞姿优美，舞步流畅舒展。姜雨琪身姿曼妙，美艳动人，随着裙摆的旋转，吸引了全场观众的目光。 “郭萌，下支曲子咱们俩一起跳。”周玉湖对郭萌说。 “我交谊舞跳得不好。” “不要紧，我也不怎么会跳。” “不会跳就不要下场了，免得让人笑话。” “笑话就笑话，你把其他人当成空气，看着我就行了。” “你一定要跳？” “对，一定要跳。” “好吧，我陪你跳。” 第二支舞曲开始了，周玉湖牵着郭萌的手步入舞池，两人左右手相握，周玉湖右手轻轻放在郭萌肩甲位置，郭萌左手搭在周玉湖的肩膀上。 舞曲是慢三步舞曲，又叫华尔兹，节奏是3\/4中慢拍，周玉湖舞跳得很好，带动郭萌，舞姿起伏回旋，舒展流畅。郭萌一开始有些紧张，跳了一会儿，逐渐进入状态，两个人配合默契，心有灵犀，越跳越好。 “你们俩跳得不错啊，看谁来了？”杜总和一个舞伴正跳到周玉湖身边。 “苗总来了。”周玉湖发现杜总的舞伴是苗春燕。 “敢不敢和我们比试一下？看谁跳得好。”杜总说。 “不用比试，你们跳得好。” “苗总没带男朋友，一会儿你也陪苗总跳一曲吧。” “好，我陪苗总跳。” 苗春燕不知道什么时候来了，她身穿白色连衣裙，腰部系着金色腰带，脚穿高跟鞋，化着淡妆，戴着项链耳环。杜总第二支舞没和姜雨琪跳，他邀请苗春燕跳舞，苗春燕很少穿裙子，经常穿职业装，穿裙子的苗春燕舞步轻盈，婀娜多姿，周玉湖差点没认出来。 马宝祥没穿西装，他也不喜欢跳舞，抽着雪茄烟和别的老板聊天，于畅一个人孤零零站着，周玉湖看于畅没有人请，邀请于畅跳了一只舞。 于畅舞跳得很好，不比姜雨琪差，周玉湖和于畅跳完后，陆续有其他男宾请于畅跳舞。像是有默契，只要于畅入场，姜雨琪就不跳，姜雨琪跳舞的时候，于畅就在旁边看着，这样也好，总比两人打架强。 舞会结束，服务生把宾客们带进宴会厅，宴会厅布置得美轮美奂，巨大的水晶吊灯下面是几十个圆餐桌，餐桌上放满了鲜花和水晶杯。 郭萌和周玉湖来到自己的桌子前，看到自己的名字印在一张烫金小卡片上。晚宴开始前，在化妆室，有专门的造型师、化妆师为女宾补妆。 餐厅主打西餐，先上3道开胃菜，从海鲜到浓汤，每一道都很可口。前菜是龙虾，主菜是烤乳牛、烤乳鸽、文蛤慢炖红鲷鱼、鱼子酱蛋黄羹，等等，还有冰淇淋草莓慕斯甜品，喝的是法国勃良第红酒和瑟洛斯香槟酒。 “这两年，投资互联网成了风口，大家一窝蜂向轻资产方向投资，重资产投资好像没人搞了。”餐桌上，一个私募基金创始人说。 “是啊，互联网企业发展很快，烧钱速度也很快。” “大家都看好互联网企业，对实体经济可不是什么好事。” “时代在发展，过去低价改制上市公司控股股东，释放业绩，从上市公司转移利润的做法行不通了。” “投资上市公司股东，为什么不直接投资上市公司？” “直接投资上市公司，估值估价相对透明，最多打个折扣，上市公司股权价值可以通过评估做低，这样pe进去的成本比较低。” “哦，是这样。” “周总，你是做企业的，你对现在流行的企业海外并购有什么看法？”一个人问周玉湖。 “企业海外并购我研究不多，并购能引进先进技术和优秀品牌，如果能并购有良好研发优势的海外企业就更好了。” “国泰森茂集团有没有海外并购的打算？如果有，我们可以一起合作。” “我还真有这个打算。” “好啊，回头咱们研究研究。” “好啊。” 晚宴快结束的时候，服务生给每个客人拿来一个信封，信封上烫着客人的名字，打开信封，里面写着：尊贵的嘉宾，感谢您为环保事业做出的一份贡献！下面是一条空纲，单位是万元。郭萌明白这是让大家捐款，捐多少呐？郭萌想了想，写下一个数字。 “你打算捐多少？”周玉湖问郭萌。 “我没有钱，我捐5万。” “我看看。”周玉湖拿过郭萌的信封。 “5万是不是太少了？” “有点少，这样吧，我给你加个0吧。”周玉湖在5后面加了个0字。 “50万？我可拿不出50万。”郭萌小声说。 “放心吧，我替你拿。” “你捐多少？” “我捐150万，咱们俩加一起200万。” “200万？你可真有钱。” 晚宴结束后，每个女宾收到一个礼包，里面是价值几千块钱的高级香水，几块巧克力，还有一些护肤品。 郭萌第一次参加这种活动，总体表现还可以，算是没给周玉湖丢脸。然而，一晚上下来，郭萌一个朋友也没交上。姜雨琪一副高高在上的表情，于畅表面热情，却刻意和郭萌保持距离，至于苗春燕，苗春燕都不怎么搭理郭萌。郭萌耐着性子坚持到最后，心想以后再也不参加这种活动了。 第178章 陈宝刚开饭店 清晨，兴隆果蔬批发市场车辆云集、人流涌动，卖菜的大卡车一包一包往下卸货，卡车司机们开了一夜的长途，此刻正在驾驶室休息，卸完货，他们还要开回去。 市场上，小贩们操着天南海北的口音大声叫卖，小贩是最具语言天赋的一群人，他们不论走到哪个城市，用不了多长时间，就能学会当地口音，不见得有多标准，多少有当地口音特点。 批发市场很大，人很多，很多都是蔬菜店、饭店来市场采购的，一级批发市场价格便宜，菜也新鲜。 陈宝刚推着三轮车，穿行在一个个摊位中间，他把轿车卖了，买了一个三轮车，每天到批发市场上货。 “茄、茄子怎么卖的？”陈宝刚问。 “8块8一公斤。”菜贩回答。 “能便、便宜点吗？” “你买多少？” “我买10公斤。” “买10公斤，便宜不了。” “小白菜多、多少钱？” “小白菜5块5。” “是公、公斤吧？” “对，公斤。” “好，我买10公斤茄子，10公斤小、小白菜。” 陈宝刚以前没买过菜，也不会做饭，不会做饭的人，敢开饭店，陈宝刚胆子不小，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因为有犯罪记录，到哪儿应聘都不要他。 陈宝刚兑下饭店后，原来的厨师要求涨工资，陈宝刚不同意，厨师走了，陈宝刚又雇了一个厨师。 清晨的街道上，除了打扫卫生的环卫工人，没有多少行人，这是一段上坡路，三轮车很重，车上有肉、有鱼，还有蔬菜，陈宝刚蹬不动了，从车上下来，推着三轮车上坡。 天气开始热了，太阳爬上楼顶，房屋、树木、街道笼罩在一层水汽当中，汗水从陈宝刚脸上往下流，后背也湿透了。上完坡，陈宝刚用毛巾擦了一把脸，买个电动三轮车好了，电动三轮车要几千块钱，陈宝刚没舍得买。 大饭店一般中午开始营业，陈宝刚的小饭店全天营业，早上6点钟开门，晚上10点钟关门。早餐比较简单，以油条、豆浆、豆腐脑、粥、各种小菜为主。上班族赶时间，买两根油条边走边吃，周边退休居民晨练完，路过饭店，顺便买点早餐，还有没吃早饭的学生，跑过来吃一口。 陈宝刚5点半赶到店里，从三轮车上卸完货，开始摘菜洗菜，给厨师打下手。为了省钱，陈宝刚只雇了一个厨师，连服务员都没雇，自己兼任服务员和洗碗工，还要买菜进货，每天忙得不可开交。 “两根油条，一碗豆腐脑。”一个老人来到店里。 “带、带走，还是在这儿吃。”陈宝刚问。 “带走。” “好、好嘞。” “老板，来一碗粥，两个茶蛋，一个小菜。”又进来一个顾客。 “要什、什么粥？” “皮蛋瘦肉粥。” “带、带走吗？” “不带走，在这儿吃。” “好、好嘞。” 早餐挣的是辛苦钱，很早就要开始准备，一根油条3块钱，一碗豆腐脑4块钱，大饭店不挣这个钱。 陈宝刚第一次开饭店，感觉压力很大，从来没干过饭店，不知道怎么经营，怕干不好赔钱。小本生意应该从自己熟悉或有专长的领域做起，陈宝刚没有什么专长，只能一边学一边干。 早餐结束，收拾完卫生，陈宝刚开始记账，早上买的肉、菜、鱼都上账，一笔一笔记好，越是小本经营，越要精打细算。 “老板，我家里水龙头坏了，我回去修一下。”厨师对陈宝刚说。 “来客、客人怎么办？我不会做饭呐？” “上午客人不多，我让我老婆过来顶一下，我老婆会做饭。” “你老婆有厨、厨师证吗？” “没有厨师证，咱们店里的菜她都会做，你放心吧。” “你去多、多长时间？” “半天吧，我要先去五金市场买水龙头，买完了再换上。” “好吧，你去吧，尽量早、早点回来。” “好，我修完了就回来。” 厨师40多岁，夫妻俩都是外地来庆东打工的，厨师曾经和陈宝刚说过想负责买菜，陈宝刚不同意，又说要涨工资，陈宝刚也不同意。 小饭店投资少，准入门槛低，但也不是什么人都能干。小饭店通常是夫妻档，男的当厨师，女的收款兼服务员，夫妻档是值得信赖的合作伙伴，不会出现利益分配不均的情况，陈宝刚连女朋友都没有，只能自己干。 “老板，现在营业吗？”门外进来一个客人。 “营、营业。” “你家有什么特色菜？” “啊，厨师有事出去一趟，您能等、等一会儿吗？”陈宝刚说。 “等多长时间？” “我打、打个电话问问。” “好吧，等时间长可不行。” “您先坐、坐一会儿，喝点水。” 厨师走了一个多小时了，厨师老婆还没来，上午客人是不多，客人不多也不能关门啊，说好了一会儿就来，怎么说话没有信用呐，陈宝刚有些生气。 “王师傅，你爱人什、什么时候过来？店里来客人了。”陈宝刚给厨师打电话。 “怎么还没到吗？我给她打电话，让她快一点。” “你爱人是做、做什么工作的？现在在哪儿？” “她干保洁，早上出门干活儿了。” “保、保洁？你爱人会做饭吗？” “会做，我家的饭都是她做，没问题。” “好吧，你赶快给她打电话，让她早、早点过来。” “好，放心吧。” “厨师一会儿就过来，我给您倒、倒点水。”陈宝刚对客人说。 “你家厨师是保洁？”客人问。 “不是，厨师爱人是保、保洁。” “谁一会儿过来？” “厨师有事，一会儿，厨师爱、爱人过来。” “让保洁给客人做饭，你这不是欺骗消费者吗？” “厨师临、临时有事，厨师爱人顶替他一下。” “行了，你别说了，你们这种小饭店啊，真是不靠谱！”客人说完站起身走了。 厨师一般在家不做饭，厨师在饭店被油烟呛了一天，回到家就不愿意做饭了，这是厨师的职业病，陈宝刚饭店厨师说他老婆会做饭，应该是真的。 快到中午的时候，厨师老婆来了，厨师老婆40多岁，衣着简朴，皮肤粗糙，脸晒得挺黑，穿着运动鞋，身上背着一个双肩包，里面鼓鼓囊囊装着各种清扫工具，擦玻璃用的伸缩杆伸出背包外面。 “老板，不好意思，雇主家活儿多，我来晚了。”厨师老婆放下背包说。 “来了就好，来了就好，你会做、做饭吗？” “我会做饭，我家的饭都是我做，我家老王从来不做饭。” “好，你换、换上衣服，到厨房准备一下吧。” “好，放心吧，老板。” 厨师老婆来了，陈宝刚松了一口气，饭店虽小，中午还是有客人来的，没有人做饭可不行。 陈宝刚的饭店有6、7张餐桌，人多的时候能有20几个人吃饭，需要提前用电饭锅把米饭做好，啤酒、饮料不用买，有经销商送货上门，米面油也有送货的，陈宝刚嫌贵，自己买。 “老板，你家菜贵不贵？肉菜多少钱？”门外进来四个打工人模样的人。 “不、不贵，溜肉段28。” “好，我们点几个菜，再来4瓶啤酒。” “好，这、这是菜单。”陈宝刚把菜单递给客人。 “来个鱼香肉丝，红烧肉，糖醋小排，再来一个炒花生米，快点上菜，我们吃完饭还要干活儿。” “好，快、快点上菜。” 陈宝刚把菜单拿到厨房，递给厨师老婆，心里七上八下，不知道厨师老婆手艺怎么样，四个客人长得人高马大，客人不满意，吃不了得兜着走。 厨师老婆接过菜单，熟练地切肉备菜，灶台上，火已经点上，水龙头里流着水。饭店厨师做菜的时候，灶台上的水龙头一直是开着的，一是用水方便，再就是时不时泼一勺水，给灶台降降温。 时间不长，几个菜陆续炒完，陈宝刚把菜端到餐桌上，刚炒出来的菜冒着热气，色泽看上去还行，不知道味道怎么样。 几个客人狼吞虎咽，陈宝刚也没敢问味道怎么样，只是问四瓶啤酒够不够。 “诶，今天怎么换厨师了？”四个打工人走后，来了一个附近住的熟客。 “大爷，厨师上、上午有事，厨师爱人临时过来替一下。”陈宝刚说。 “厨师爱人，这也能代替？” “大、大爷，要不您下午过来？厨师下午回来。” “既然来了，就尝尝厨师爱人的手艺吧，再说，中午不吃饭也饿呀？” “好，好，请您多担待，您想吃、吃点什么？” “雪菜毛豆炒笋丝，白灼生菜，再来一个鲫鱼豆腐汤。”老人点了两菜一汤。 “好嘞，您稍、稍等。” 时间不长，菜炒好了，陈宝刚把菜端上来，脸上陪着笑，不知道老人能不能满意。 “嗯，菜做得不错，比原来厨师做得好。”老人说。 “什么？比原、原来厨师做得好？”陈宝刚惊讶地问。 “是啊，虽然是家常菜，味道很正宗，雪菜毛豆炒笋丝很下饭，有我小时候的味道，厨师老婆是宁波人吧？” “我不、不知道她是哪里人。” “我看你还不如雇她，把她老公辞掉算了。” “这、这样好吗？” “有什么不好的？里外都是她家的人。” “有、有道理。” 陈宝刚知道老人是开玩笑，老人吃完饭，结账走了。陈宝刚听说老人是一个人生活，退休前是处级干部，退休工资比较高，手头宽裕，经常到陈宝刚的饭店吃饭。 “大姐，你做、做饭是跟王师傅学的？”陈宝刚问。 “不是，我自己琢磨的。” “客人吃、吃的比较满意，你有什么秘诀吗？” “有啥秘诀？打工人体力消耗大，给他们做菜要多放油，火候也要大一点，这样吃起来香，给老年人做菜要清淡，要少放油。” “嗯，有、有道理。” “我刚才给我老公打电话了，他修完水龙头了，马上就过来，我下午还有活儿，我先走了啊！”厨师老婆脱下厨师服。 “好，谢、谢谢你了。” “你是老板，我应该谢你，给我老公放半天假，水龙头坏了不修不行啊！” “没、没事。” 厨师回来了，听说他老婆菜做得好，有点不服气，厨师说他老婆是乡下人，做的都是土菜，不像他接受过正规培训，有厨师证，还说他自己是高级厨师。 下午3点多，门外开来一辆面包车，从面包车上下来几个穿制服的人，几个人在门口看了一下，推门进来。 “老板在不在？”为首的一个穿制服的人问。 “你们有什、什么事？”陈宝刚迎了过来。 “你是老板？” “对，我是老、老板。” “怎么，给你打电话不接，你不想干了？” “打电话？我没、没接到电话啊？” “这个电话号不是你的吗？”来人给陈宝刚看了一眼电话号码。 “不、不是我的。” “好吧，电话号码可能不对，你的店，去年的卫生费到现在还没交，还有今年的卫生费，赶快交钱！” “卫生费？你们是什、什么部门？” “我们是城管局的，赶快交钱吧，去年的卫生费产生滞纳金了，今年卫生费的滞纳金就不管你要了。” “领导，我是上个月才兑、兑的这家店，我不知道要交卫生费，去、去年的卫生费不应该我交啊？” “这个我们不管，你的饭店只要还营业，就必须交卫生费，不交卫生费违反城市管理法。” “去年的卫生费，你应该找原、原来的老板，我只能交这、这两个月的卫生费，去年的卫生费和今年前、前三个月的卫生费，我不能交。” “听你说话怎么这么费劲呐？你兑下这家店，不知道让他结清以前的费用吗？这是常识，小孩子都知道。” “我不、不知道。” “不知道也晚了，不交卫生费，我们就吊销你的卫生许可证，查封你的饭店。” “你们这不是不、不讲理吗？” “你不交卫生费还有理了？来呀，撤下他的卫生证，查封他的饭店！”为首的人生气了。 “哎，先别撤，先别撤，领导，我们商量一下。”这时候，厨师过来了。 “你们商量一下也可以，最好快一点。” “老板，这个卫生费确实不应该你拿，不过，今天看这个架势，不交卫生费就会给咱们封店，封店以后想重新开，就没那么容易了。”厨师把陈宝刚拉到厨房。 “你说怎、怎么办？” “你可以先把卫生费交了，回头再找原来的店主要，卫生费没有多少钱，原来的店主不至于不给你，我是这么想的，不知道行不行。”厨师说。 “好吧，好像也没、没有别的办法了，我先替原来的店主交、交了吧。” “行，先把这些人打发走，免得影响咱们营业。” “好吧。” 陈宝刚没有办法，只好把去年的卫生费也一起交了，钱虽不多，也有2000多块钱。回头给原店主打电话，却怎么也打不通，连续打了好几天也联系不上，看来，陈宝刚只能自认倒霉了。 第179章 苗春燕出车祸 老板一般都身体素质好，竞争意识强，一天工作10几个小时都很正常，病病殃殃的人当不了老板。网上流传王健林一天的行程，早上4点钟起床，一天之内飞了两个国家、三座城市，晚上8点回到北京，下了飞机，还要回办公室工作。 苗春燕身体素质好，精力旺盛，具备企业家的基本素质，最重要的是苗春燕事业心很强，一心扑在事业上，全身心投入工作中，结果耽误了婚姻大事。 男怕选错行，女怕嫁错郎，婚姻对女人的影响比男人大，现实生活中，有两类女人不容易嫁人，一是女博士，二是女企业家。女博士的选择范围很窄，女企业家就更难了，找比自己差的，怕对方图自己的财产，找比自己强的，人家还想找年轻漂亮的，虽然有些世俗，这两类女人确实难嫁。 “李部长，你那边生物芯片产量怎么下降了？”苗春燕给苏州事业部部长打电话。 “苗总，这几天生产线出故障了，我们正在排除故障。”李部长回答。 “故障严重吗？” “不严重，我们正在想办法。” “好几天没排除，我去你那里看看吧。” “苗总，你不用过来了，我组织人员尽快修复。” “有段时间没去了，我还是过去看看吧。” “好吧，你愿意来就来吧，坐高铁吗？坐高铁，我派人去车站接你。” “我自己开车去，不用你们接。” “好，路上注意安全。” 苗春燕在苏州建立分厂，总部作管理和研发，把生产制造转移到苏州是为了降低生产成本，享受当地税收优惠政策。苗春燕经常去苏州，有时候坐高铁，有时候开车，开车到苏州需要1个多小时。 安排好总部的工作，苗春燕开车上路，开车方便些，时间灵活，不用让他们接。生产线出故障会影响产品交付，轻则赔偿客户损失，重则影响企业信用，苗春燕车开得很快。 女人开车要么风驰电掣、技术很高，要么慢慢腾腾、怕这怕那，苗春燕属于前者，开车速度很快，性子挺急。 男人和女人生理特点不同，通常情况下，女人的空间感和方向感比男人差一些，对距离和速度的判断不如男人，此外，女人开车容易受情绪影响，新手女司机尤其令人敬畏。 “李部长，情况怎么样？生产线修好了吗？”苗春燕来到苏州分厂，直接进了生产车间。 “没修好，我们正在修。”李部长身穿灰色工作服，正在和几个技术人员维修设备。 “故障点找到没有？” “机械臂有点问题，伺服电机也有问题。” “怎么回事？是安装问题吗？” “有可能，生产线从庆东搬到苏州，难免会出问题。” “好吧，我换一下衣服，和你们一起修。” “苗总，你开了一个多小时车，先休息休息吧。” “我不累。” 苗春燕去办公室换衣服，脱下西服套装，换上防静电工作服，把头发扎起来，戴上工作帽，穿上平底防滑鞋，急忙下楼。 “李部长，你负责检修机械臂，我负责伺服电机。”苗春燕来到现场，直接投入维修工作。 “好，苗总。” “生产线必须尽快修好，已经有客户催我们交货了。” “我们一直在修，挨个排查故障点，耽误点时间。” “故障点找到就好办。” 苗春燕虽然是学医的，对机械设备也略知一二，因为她是白手起家，公司最初才10几个人，几乎每台设备、每条生产线都参与采购安装，参与生产制造全过程。当然，生物科技公司设备不算多，和传统制造企业比不了，高科技企业不靠规模，靠科技研发。 生物芯片生产线主要设备有机械臂、点样器、克隆捡拾器、灌注器，等等，在电脑软件控制下，利用等离子共振技术，点样器可以同时点72片载玻片，每小时点10万个点。生物芯片广泛用于新药开发，模拟疾病生理、病理过程，以及微生物、病原体的治疗过程。 “苗总，机械臂快修好了，你这里怎么样？”下午4点，李部长过来问苗春燕。 “我这儿也快修好了。”苗春燕说。 “那好，食堂5点钟开饭，应该能赶上。” “好，我们都加把劲儿，5点前把设备修好。” “还是苗总来了解决问题。” “大家都辛苦了，晚饭让食堂加两个菜。” “好的，我告诉食堂。” 苏州事业部很多员工都是从总部调过来的，他们平时住宿舍，周末才能回家，食堂一天管三顿饭。把生产部转移到苏州，一开始，苗春燕还有些担心，然而，生产非但没受影响，产量反而提高了，看来，没有家庭拖累，员工可以更加努力干活。 “苗总，机械臂和伺服电机都修好了，可以测试一下了。”李部长说。 “好，输入系统参数，准备试车。”苗春燕说。 “系统参数准备好了。”技术人员操作完电脑说。 “开始试车。”苗春燕一声令下。 “试车开始。”技术人员按下电源开关。 生物芯片生产车间是无尘车间，员工都身穿防静电工作服，佩戴帽子，整个生产过程处于无尘无菌密闭环境。 流水线上，一块块芯片板被传送带送到下料位置，几台机械臂动作灵活地抓取芯片板，把芯片板送到切割板顶部，切刀把芯片板上的生物芯片切下，生物芯片被对应的下料管分开落下，进入下一道工序。 “系统运转正常。”技术人员报告。 “看来是修好了。”李部长说。 “再试一会儿。”苗春燕说。 “不好，电脑提示系统故障。”技术人员报告。 “怎么有股糊味？停车！”苗春燕说。 “停车！”李部长说。 “看来还是没修好，大家先吃饭吧，吃完饭接着修。”苗春燕说。 “好吧，苗总，你也去吃饭吧，吃完饭再修。”李部长说。 “你们先吃吧，我不饿。” “那好，我们先去吃饭了。” 这种情况苗春燕还是头一次遇到，她心里很着急，顾不得吃饭，只想尽快把生产线修好。苗春燕是急性子，做事雷厉风行，这两年事业越做越大，已经改了不少，话又说回来，性子拖拉的人，也当不了老板。 苗春燕干起工作就忘记时间，她和李部长还有其他技术人员一直干到后半夜2点，终于把生产线修好了，老板都这么拼命，员工也不好说什么。 回到宿舍，苗春燕浑身酸痛，累得腰都直不起来了，泡了一碗方便面，简单吃了几口，连澡都没洗，一头躺倒在床上，昏昏沉沉睡去，苗春燕实在是太累了。 “李部长，生产线运转正常了，我下午回庆东，这边的生产抓点紧。”第二天中午，苗春燕对李部长说。 “苗总，你放心，我一定把损失的时间找回来，产品一定按时交付。” “那就辛苦你们了！这几天连着加班，把你们累得够呛。” “苗总，你休息一天再回去吧，昨晚抢修那么晚，不要太辛苦了！” “总部还有事，有一个合同要签。” “苗总，你总这么来回跑，身体吃得消吗？” “我没事，我这个人皮实，睡两晚好觉就恢复过来了。” “好吧，苗总，有什么情况我随时向你汇报，开车慢一点，路上注意安全。”李部长40多岁，年纪不大，头发全白了。 “好，放心吧，我没事。” 苗春燕本来想再呆一天，怎奈总部还有事，有一个重要合同要签，她得回去把把关，在苏州建分厂，最累的是她。 上了高速，苗春燕开到120公里\/小时，红色保时捷帕拉梅拉像一道闪电，在快车道疾行。保时捷帕拉梅拉是保时捷旗下唯一的四门跑车，搭载全新3.0l双涡轮增压引擎，溜背外形设计，平滑曲线车身，长条型散热口，向外凸出的扰流孔，进一步增加了运动性能，像车主人一样动力十足。 在高速开车，人容易困倦，苗春燕昨晚很晚才睡，准确讲凌晨2点多才休息，现在越开越困，加上车速很快，危险一步步降临。苗春燕困得有点睁不开眼睛，她打开车窗，风灌进来，车身有些摇晃，噪音也很大，只好关上车窗，打开音响，音乐声有催眠作用，苗春燕连着打了几个哈欠。 又往前开了一段，苗春燕眼皮总往下搭，说时迟那时快，一个不留神，车子在弯道处冲向隔离带，巨大的冲击力让车身腾空而起，在空中翻了几圈，重重摔在柏油路上，车头朝下滑行几十米，随着安全气囊弹出，苗春燕昏了过去。 苗春燕醒来的时候，已经躺在医院里，脑震荡，小腿骨折，已经做完手术，床头挂着吊瓶，身上戴着心电监护仪。苗春燕的妈妈来了，公司也派来人照顾。 “春燕，你感觉怎么样？”妈妈问。 “我这是在哪儿？” “在医院，你发生车祸了。” “车祸？我想不起来了。” “你想吃点东西吗？” “我不饿，我想喝点水。” “苗总，我给您倒水。”苗春燕的秘书连忙倒水。 “我昏迷多长时间了？” “时间不长，可把我吓死了，好在医生说你没有生命危险。”苗春燕妈妈说。 “车怎么样了？” “车报废了。” 和别的女人不一样，苗春燕喜欢车，伤成这样还问车怎么样了，也不问自己毁没毁容，好在保时捷帕拉梅拉安全气囊质量过关，苗春燕的脸没有事。 “春燕，听说你出车祸了，吓了我一跳。”李文忠来看望苗春燕了。 “唉，前天晚上在苏州分厂加班修设备，回来的时候太困了，疲劳驾驶。”苗春燕说。 “你在苏州多住一天就好了，在高速开车，千万不能疲劳驾驶。” “有一个合同着急签，没想到出事故了。” “我还想你驾驶技术很好，怎么就出事故了？” “不知道我的腿能不能恢复，还能不能和你们一起登山。” “没问题，对了，玉湖说今天有事，他明天过来看你。” “你告诉玉湖了？” “告诉了，我还告诉曹董事长了，你出这么大事，能不告诉他们吗？” “告诉玉湖就算了，告诉曹董事长干什么？他在广州，离得远。” “你住院，公司不能没人管，我让老曹过来帮帮你。” “曹董事长那么忙，不要麻烦曹董事长。” “我和玉湖不懂你公司业务，你不是和老曹一起搞研发吗？老曹比我们合适。” “还是不要麻烦曹董事长了，我公司下面有负责人。” “你不用管了，好好养病要紧。” 李文忠通知曹董事长不是没有道理，格瑞生物科技和宝源制药是战略合作伙伴，曹董事长给苗春燕投资不少钱，两家公司合作搞产品研发，李文忠让曹董事长过来帮忙也是对的。 曹董事长听到消息很着急，他安排好工作，打算明天就过来，帮忙是次要的，看望苗春燕是主要的。 “春燕，你怎么样了，好点没有？”第二天，周玉湖来了。 “好一点了，头疼，腿很疼，浑身不舒服。” “别着急，骨折得慢慢养，伤筋动骨一百天。” “不知道还能不能和你一起登山了。” “能，没问题，就是戴假肢也能登山，你肯定没问题。” “戴假肢，你是不想让我好了。”苗春燕嗔怪地说。 “我举个例子。” “躺着太难受了，你扶我坐起来吧。”看见周玉湖，苗春燕的病好了一大半。 “你能坐起来吗？” “能，不能坐太长时间。” “好吧，我扶你起来。”周玉湖小心托着苗春燕的肩膀，扶苗春燕坐起来。 “玉湖，我要是成瘸子了怎么办？”苗春燕顺势抱住周玉湖，眼泪掉了下来。 “成瘸子？你不要瞎想，你会恢复的。”周玉湖想挣脱苗春燕，苗春燕紧紧抱住不撒手。 “玉湖，我要是死了，你会不会难过？”苗春燕哭着说。 “别瞎想了，你会好起来的。” “现在想想都有些后怕，我差一点就见不到你了。”苗春燕说的是心里话。 “没有那么严重，你不要想太多。” “春燕，你怎么样了？怎么开车那么不小心？”曹董事长风尘仆仆推门进来，正好看到苗春燕和周玉湖抱在一起。 “曹董事长，你怎么来了？”周玉湖站了起来。 “我，我打扰你们了吧？”曹董事长说。 “没有，春燕想坐起来，我帮她一把。” 下了飞机，曹董事长急急忙忙往医院赶，连鲜花都没来得及买，就想早一点见到苗春燕，没成想却看到这一幕，曹董事长顿时心凉了半截，像被人用零下20度冷水从头浇到脚。 第180章 借壳上市 马宝祥身高体壮，孔武有力，浑身都是腱子肉，他年轻时身体更好，现在抽烟喝酒，生活不规律，照比年轻时差了不少。马宝祥也喜欢运动，经常锻炼，和别人去健身房不同，马宝祥喜欢散打搏击，他去散打搏击俱乐部锻炼。 散打源自中国武术，没有套路，见招拆招，以踢、打、摔、拿相结合。搏击就是徒手搏斗，现在流行的自由搏击，融合了巴西柔术、空手道、跆拳道、泰拳等技术。散打不可以用肘和膝盖攻击对方，自由搏击可以用。 马宝祥喜欢散打搏击，符合他的性格，他要是喜欢琴棋书画，就不是他马宝祥了。训练场上，马宝祥身穿红色背心和红色短裤，手上戴着拳套，短裤里穿着护裆，正在和陪练对打，教练在旁边现场指导。 “直拳、勾拳、摆拳，好，这一套组合拳不错。” “注意步法，步法不要乱。” “动作要快、狠、准，出腿速度要快。” “好，注意观察对手，不要用蛮力，学会用脑子打拳。” 马宝祥进攻，培练手里拿着防御靶高接抵挡，拳脚打在防御靶上，发出“噼噼啪啪”清脆的响声。防御靶是皮质的，里面有填充材料，可以防止陪练被打伤。陪练的活儿不好干，充当被动挨打的角色，一不小心就会被拳脚打在身上。 “练了10分钟了，休息休息吧。”教练说。 “王师傅，你看我有没有长进，能不能代表俱乐部参加比赛？”马宝祥喘着气说。 “马总，参加比赛，你年龄有点偏大了。” “我才30多岁，年龄怎么偏大了？” “参加比赛得经过系统训练，我担心你训练时间没法保证。” “我不用怎么练，我直接上去比赛就行。” “那怎么行，我得为你的安全考虑，你要是受伤了怎么办？” “受伤？我不会受伤的。” “马总，我劝你当个业余爱好吧，参加比赛的都是些专业选手。” “王师傅，你还是不相信我呀！要不，你找个人跟我实战一下，看我到底行不行。” “好吧，既然你非要参赛，那就找陈小飞和你实战一下。” “行，来吧，小飞功夫好，正好可以检验一下。” 一年一度的中国武术散打争霸赛要举行了，俱乐部打算派人参加初赛，俱乐部上下都很重视这场比赛，尤其是今年还增加了第二阶段的中泰争霸赛，由中国散打高手对战泰国泰拳高手。 陈小飞也是俱乐部里的学员，学竞技体育出身，功夫很好，教练让陈小飞和马宝祥对练，就是要打消马宝祥参赛的念头。 “小飞，你陪马总过过招，看马总能不能打得过你。”教练叫来旁边观战的陈小飞。 “师傅，让别人陪马总练吧，我怕把马总打伤了。”陈小飞说。 “小飞，你不用担心，放开了和我打，谁把谁打伤了，还不一定呐！”马宝祥说。 “马总，这可是你说的，我要是失手了，你可别怪我啊！” “哪能怪你，我们都是习武之人，磕磕碰碰是难免的，来吧，我们俩来场实战。” “马总，你刚练完，用不用休息一会儿？” “不用，我不累，开始吧。” “那好吧，点到为止啊！你可别把我打伤了。”陈小飞笑着说。 “上了擂台，生死有命，这是规矩。” 马宝祥和陈小飞实战，引来不少人围观，陈小飞个子没有马宝祥高，体重没有马宝祥大，但身体灵活，肌肉线条明显，身材比例协调。两个人戴好拳套走上擂台，教练当裁判员。 “马总，戴上头盔吧？保护一下。”教练说。 “不用戴，戴头盔热，影响发挥。” “好吧，你准备好了吗？” “准备好了。” “好，现在比赛开始。” 随着教练一声令下，马宝祥率先发起进攻，如下山的猛虎，攻势凌厉，勾拳，摆拳，紧接着一记势大力沉的劈挂腿，打得陈小飞步步后退，赢得一阵阵掌声。 一转眼，两人打了十几个回合，陈小飞看似被动，步法却没有乱，动作灵活，闪转腾挪，一连躲过马宝祥几记重拳。第一局快结束的时候，两个人抱摔在一起，开始地面战，场面精彩，血脉喷张，第一局马宝祥胜。 第二局，陈小飞守中带攻，有意消耗马宝祥的体力，看得出来，陈小飞没有使尽全力，马宝祥却累得有些呼哧带喘。散打比赛一局3分钟，时间虽然不长，却是激烈搏斗的3分钟，高强度对抗十分消耗体力，第二局陈小飞胜。 第三局，陈小飞放开手脚，反守为攻，他擅长腿功，重拳杀伤力也很大，势大力沉的高鞭腿，外加几记重拳，打得马宝祥身体有些摇晃。 和拳头相比，腿的打击力量更强，马宝祥渐渐有些招架不住，防守也做得不好。陈小飞虽然年轻，拳法却非常沉着冷静，属于用脑子打拳的选手，他瞅准机会，一记凌厉迅疾的转身踢腿，直接把马宝祥ko在地，虽然只用了5成力道，马宝祥的鼻子也出血了。 “马总，你没事吧？”陈小飞把马宝祥扶起来。 “没事，没事。”马宝祥有点晕。 “别着急，先坐一会儿，我帮你止血。”教练用医用棉球塞进马宝祥出血的鼻孔内，用手按压鼻翼止血。 “马总，不好意思，我没收住腿，把你打伤了。”陈小飞说。 “没事，鼻子出点血，这不算啥。”马宝祥说。 “怎么样，马总，你还参不参赛了？”教练问。 “不参赛了，不参赛了。” “对不起了，马总，我下手有点重了。”陈小飞道歉说。 “不重，不重，我知道你手下留情了。” 业余和专业的真是没法比，3局下来，陈小飞打得很轻松，几乎连汗都没出，马宝祥毕竟30多岁了，和20多岁的小伙子没法比。 像马宝祥这样的成功人士，都有很强的好胜心和竞争意识，他们体内的荷尔蒙激素比普通人多，欲望也比普通人强，云淡风轻、与世无争的人，可能和所谓的成功不搭界。 下午，马宝祥回到公司，员工们看到马宝祥鼻孔塞着棉球，眼眶也青了，大家都不敢问，以为老板又和人打架了。 虽然受了点伤，马宝祥觉得挺过瘾，身体能量得到释放，情绪得以平和，就像马拉松选手，跑到最后筋疲力尽，饱受各种痛苦，跑完这一次，还想跑下次，痛并快乐着，人就是这样奇怪。 “马总，有时间吗？我想向您汇报一下恒凯德机械的事。”一个下属敲门进来。 “啊，王部长，我正想找你呐，恒凯德机械的股票卖出去了？” “卖出去了，按照您的吩咐，分三批卖给两家接盘人了。” “好，赚了多少钱？” “一共赚了1.25亿，这是全部交割清单。”王部长拿出一叠报表。 “派到恒凯德机械的管理人员撤出来了吗？” “撤出来了。” “还行，1.25亿，赚的不算少。” “马总，我们为什么要撤出恒凯德机械？” “我也不想撤，没办法，不撤不行啊！” “操盘恒凯德机械，花了很长时间，股价涨了这么多，管理层也介入进去了，现在撤出，实在是有点可惜了。” “我知道你们花了不少心血，我也有点舍不得，实在没办法，证券部干得不错，说吧，你想要多少奖励？” “马总，我们的提成已经不少了，不用再额外给奖励了。” “那怎么行，干得好就有奖励，干得不好就要惩罚，说吧，你想要多少钱？” “马总，不用奖励了，这是我们应该做的。” “你们这些文化人啊！说话言不由心，这样吧，我奖励你们100万，买点咖啡喝，你给大家分分吧。”马宝祥起身打开保险柜，从里面拿出100万现金。 “谢谢马总，那我就拿着了。” “拿吧，客气啥，对了，你对互联网企业怎么看？” “互联网企业好啊！有可能是下一个投资风口。” “最近有人给我介绍几个互联网企业，创始人都是20多岁的毛头小伙子，有点太年轻了，不像是能干成事的样子。” “马总，互联网是新兴业态，创始人年轻是正常的，年纪大的人连电脑都不懂。” “你说的也对，应该研究研究新兴业态，我书读的少，知识有点不够用。” “马总，您太谦虚了，您的商业嗅觉和判断力，一般投资人比不了。” “我有那么强吗？” “有，您的投资魄力，一般人也比不了。” “这话我同意。” 100万现金摞起来挺高，抱着也挺沉，王部长抱着100万现金，乐呵呵地回去分钱了。马宝祥喜欢给下属现金奖励，而且是一捆捆崭新的百元大钞，觉得这样有气氛，有视觉冲击力，比打进工资卡强。 马宝祥的公司人不多，但个个是精兵强将，有一些是马宝祥从其他公司重金挖来的，公司有证券投资、财富管理、夹层投资、私募股权投资等几大业务板块，有几十名专业投资管理人员。 马宝祥对员工很大方，员工工资是其他投资公司的好几倍，干得好还有分成。马宝祥不懂什么企业管理，也没学过mba，他只知道“人无横财不富、马无夜草不肥”这一朴素的道理。 这一点上，杜总比不上马宝祥，杜总把钱看得比较重，不怎么喜欢奖励下属，宁可给慈善机构捐款，也不愿意给下属分钱。 一个人对金钱的态度，可能和家庭出身有关系，马宝祥是干部家庭出身，从小到大没缺过钱；杜总是农村孩子出身，知道父母挣钱不容易，自己花钱可以，不太舍得给别人花，这些年，杜总已经改变不少，可骨子里对钱还是很在意。 “马总，你怎么受伤了，和人发生冲突了？”证券部部长走后，执行总监来到马宝祥办公室。 “没发生冲突，我想参加中国武术散打争霸赛，在俱乐部实战受伤了。” “你喜欢的东西，我们可干不了，马总，郑家盛的背景情况调查清楚了。” “是吗，你派人去非洲了？” “派人了。” “说说看，这个郑老板是何方神圣？” “郑老板是福建人，早年经商失败，跑到非洲找机会，不知道怎么认识瓦利亚酋长的，当地确实有铜矿，不过储量没有他说的那么多，至于赞比亚索尔维兹矿业集团，就是个皮包公司，账上没有多少钱。” “这么说，郑老板是个骗子了。” “也不能说骗子，就是中间人吧。” “郑老板在国内是做什么生意的？” “他在福建开过皮鞋厂，皮鞋厂倒闭了，欠了很多债。” “瓦利亚酋长这人怎么样？” “不怎么样，骄奢淫逸，荒淫无度。” “这个瓦利亚酋长，真的有几十个老婆？” “几十个得多，养活这些老婆就得花不少钱。” “这小子真有艳福啊！赞比亚那边怎么样？” “那地方很穷，经济发展很落后，矿产资源倒是有，就是掌握在少数大公司手中，当地人守着金山要饭吃。” “郑老板这件事，你怎么看？” “他想借壳上市就借吧，我们可以顺水推舟嘛，项目能做起来更好，做不起来也是他顶着，反正我们是为了套现，短期内能捞一笔就成。” “话是这么说，我们的格局是不是有点小了？” “非洲国家政局动荡，矿产资源都掌握在美欧资本手中，当地政府不听话，美国那是真出兵，我们想分杯羹，无异于虎口拔牙，风险很大。” “瓦利亚酋长要是有一支私人武装就好了，武装割据，保护矿产资源。” “他没有私人武装，实力还不够。” “你说，二级市场和股民能相信吗？” “那要看我们怎么包装了。” “好吧，我们搭台，郑老板唱戏，就看郑老板演技如何了，把哪个壳借给他好？” “把安迪国际借给他怎么样？安迪国际有外资背景，当然了，是我们在维京群岛注册的公司，安迪国际股价7.45，净资产收益率8%，市盈率26倍，我们一直维护得比较好。” “好，那就着手和郑老板谈判，谈完我再找其他合伙人。” “好的，马总。” 马宝祥粗中有细，胆量过人，别看外表粗鲁野蛮，内心精明狡诈，并不是一味蛮干、莽撞无脑的人。马宝祥在巴拿马、塞浦路斯、维京群岛等地注册了好几家离岸公司，专门用于资本运作和转移款项。 上市公司老板得会出题材、讲故事，故事讲得越逼真越好，讲得越大越好。某种程度上，这也是被投资者推动的，投资者今天买了你的股票，明天就想涨停，没有涨停，涨3%也行，在投资者眼中，没有题材、没有故事的上市公司不是好公司。 第181章 房地产宏观调控 杜总儿子假期要结束了，杜总抽时间陪儿子去杭州玩玩，儿子难得回来一趟，杜总想和儿子亲近亲近，再不亲近，成大小伙子，就更疏远爸爸了。杜总放下手头工作，亲自开车陪儿子去杭州，王珊非要跟着一起去，杜总不想带她，她非要跟着。 “小彬，你想不想学开车？爸爸给你买辆车？”杜总一边开车一边对儿子说。 “小彬还小，不着急学车。”王珊坐在后排座位说。 “我年龄够了，英国16岁可以学车，17岁能办驾照。”小彬说。 “开车不安全，你上大学学开车也来得及。”王珊说。 “学开车算什么？我同学都有学开飞机的。”杜总儿子说。 “16岁学开飞机？”杜总问。 “是啊，他家里有两架私人飞机。” “明翰，你也买架私人飞机吧，我和小彬回国坐自己家飞机多好。”王珊说。 “我不买飞机，私人飞机停机场里，一天停机费就得几万。” “明星都有私人飞机，你一个上市公司老板，买架飞机算什么？” “我不是买不起，我不想买。” “不买飞机也行，你在英国多买几套房子吧，将来留给小彬。” “我不是给你们买房子了吗，买那么多房子干什么？” “鸡蛋不能都装到一个篮子里，中国有钱人都在国外购置产业，买房子、买地。” “先等一等吧，我要把华成集团做到全国前10强。” “这不冲突啊，你做你的房地产，每年拿出一点钱在英国买房子，不影响你什么。” “先等等，我的钱都在房地产项目上周转呐。” “明翰，不是我说你，你得居安思危，钱要落袋为安，不能都压在房地产项目上，要不，你拿出几亿来，在英国做家族信托，我不要你的钱，小彬是唯一指定受益人。” “好，我考虑考虑。” “考虑什么，你早就应该这样做了，找一个好一点的信托公司，找好一点的私人理财师。” “我是干房地产的，我还需要别人帮我理财？” “怎么不需要？欧美那些大财阀，有钱的大家族，都有私人理财师。” “好吧，等我忙过这一年的。” “爸，你还给不给我买车了？”小彬问。 “买，你先学车，你妈妈说的对，等你上大学我再给你买车，你喜欢什么车买什么车。”杜总说。 “喜欢什么买什么，多少钱的车都可以吗？” “可以，多少钱都可以，你上大学就给你买。” “好，那就说定了。” “说定了。” 杜总很忙，他真是在百忙之中抽出时间陪儿子玩，买车算不了什么，能让儿子高兴比什么都强。 家族信托是信托机构受个人或家族的委托，代为管理、处置家庭财产的财产管理方式，以实现财富安全和财富传承为目的，将资产的所有权与收益权相分离。 富人一旦把资产委托给信托公司打理，这笔资产的所有权就不再归他本人了，富人如果破产、离婚分家、意外死亡，这笔资产将独立存在、独立运行，其他个人及债权人无权追索。简单说就是建立一道防火墙，用法律手段把信托资产和富人隔离开，信托资产只归受益人所有。 王珊建议杜总做家族信托，完全是为儿子着想，她不怕姜雨琪嫁给杜总，她怕姜雨琪给杜总生孩子，好在姜雨琪忙于拍戏，没时间生孩子。 上有天堂下有苏杭，杭州自古以来就是繁华富庶之地，杭州地处钱塘江岸，地形以丘陵平原为主，河湖密布，物产丰富，有鱼米之乡、人间天堂的美誉。杭州人文古迹众多，西湖及周边地区有大量自然及人文景观。 在西湖边游览一圈后，杜总开车来到预定酒店，准备在杭州住一晚，第二天返回庆东。 “开几间房？”在酒店前台，王珊问。 “开三间吧。”杜总回答。 “开两间，我和小彬住一间吧？” “孩子大了，让他自己住吧。” “好吧，开三间。” “爸爸，我们下午去哪儿玩？” “去灵隐寺吧。” “灵隐寺有什么好玩的，我不想去。” “小彬，你爸爸是做生意的，到杭州一定要去灵隐寺，让佛祖保佑你爸爸生意兴隆，财源滚滚。”王珊说。 “好吧，去灵隐寺。” “小孩子到了灵隐寺不要乱说话。” “知道了。” 王珊其实想和杜总住一间房，拿孩子当挡箭牌，分开这么久，想破镜重圆不是那么容易。王珊父亲虽然退休了，影响力还在，大树底下好乘凉，杜总暂时还不想失去这棵大树。 今天是周末，天气也挺好，通往灵隐寺的路水泄不通，不到两公里的山路，车辆一辆跟着一辆，像蜗牛一样爬行，路两旁的人行道上也全是人，公交车上的乘客忍耐不住，让司机开门下来走，一年四季，只要天气好，去灵隐寺的路天天如此。 有山有水风景才好，一马平川的大平地总觉得少点什么，虽然山会阻挡道路，交通有所不便，想要风景好，没有山不行。武林山、飞来峰有山有水，天竺路两旁长满了树，路两旁山泉水水流淙淙，几棵高大的香樟树，最大的一棵树龄超过500年。 杜总儿子和王珊回英国了，杜总忙，没有时间送，他让司机把他们娘俩送到机场。 杜总想把长江华成集团做到房地产前10强，难度不小，这两年，前期经济刺激计划带动房地产市场过热，全国各地房价上涨速度很快，通胀持续上升，国家开始进行房地产宏观调控，各地纷纷出台调控措施，遏制房价过快上涨。 “杜总，截止6月份，集团合同销售金额221.14亿元，同比下降15.72%，实现合同商品房销售面积129.67万平方米，下降17.8%，新开工面积89.31万平方米，下降21.6%，供给端、需求端全面收紧，形势不容乐观。”会议室里，一名高管正在向杜总汇报工作。 “本轮房地产调控力度很大，超出我们的预想，一、二线城市都出台了提高首付比例、限制贷款、限制购房等措施，我们的日子不太好过。”杜总说。 “是啊，其他房地产企业也不比我们好到哪儿。” “看来，我们年初对本轮房地产调控的估计有些乐观了，指标定得有点高了。”另外一名高管说。 “杜总，我们接下来怎么办，是全面收缩一下，还是调整经营策略，请您指示。” “宏观调控我们经历好几次了，全面收缩不可取，我们不能只看到眼前的困难，目光还是要放长远一点。集团上半年业绩有所下滑，我相信困难是暂时的，我们是上市公司，不能遇到点困难就退缩，全年销售目标不变，下半年要重点抓好提质增效，充分挖掘内部潜力，增强自身造血能力，向管理要效益。”杜总说。 “杜总说的对。” “杜总说的有道理。” “杜总，您说的对，我们不能遇到困难就退缩，但是，集团现在短期债务有点多，现金流也不充裕，资金回笼时间从60天延长到了90天。”财务总监说。 “我知道财务部门有点难，财务部门在现金流方面要继续推行以收定支、先收后支、收大于支，保证现金流安全不是财务一个部门的事，销售端更要发力，加快回款速度。”杜总说。 “本轮宏观调控在供给端调控力度很大，最近两个月，银行贷款明显收紧，房地产信托、房地产债券融资也全面收紧，现在银行对开发商资质审查很严格，对资金不到位的房地产开发项目直接断贷。”财务总监说。 “马总监，你说来说去就是账上没钱吧？”杜总说。 “是，账上没钱。” “贷款不好贷，资金回笼慢，债券融资收紧，我们可以搞定增啊，向证监会申请定向增发，50亿够了吧？” “50亿够了。” “如果资金问题解决了，那就继续扩大地产项目开发，全年销售目标保持不变，我们来他个逆势增长，弯道超车。” “是，杜总。” 杜总的高管团队还是原来的老班底，杜总喜欢用熟人，不喜欢用新人，熟人了解，用起来方便，最主要是执行能力强。 杜总的激进扩展政策，高管们不是没有想法，他们不愿意扫杜总的兴，也不敢提反对意见。杜总这种高杠杆、高负债、高周转的扩张策略，得益于城市化进程中的土地、金融、人口红利，如果行情好，房子好卖，通常都不是问题，一旦市场不好，行情下行，风险就比较大。 这一天，市工商联召集几位具有房地产背景的执委开会，杜总也去了，杜总事先不知道开什么会，也没到开会时间，应该是临时召开的会议。 “三位执委，我先介绍一下，这位是城建局办公室主任王丹，王丹主任今天列席会议，把大家临时召集在一起，开个短会。”工商联主席说。 “大家好，我是城建局王丹。”王丹是四十多岁中年女性。 “今天的会议没有什么特别议题，就是前段时间鹏龙置业老板跑路，留下几个烂尾楼盘，业主维权，闹得挺厉害，找三位来商量商量。”工商联主席说。 “鹏龙置业的事不是已经解决了吗？”杜总问。 “没解决，原来答应接手的两家房地产公司，因为这样那样的问题接手不了了。” “接手不了了，我们现在也很困难。” “是啊，先是四项规定，后来又有十项规定，本轮房地产宏观调控，土地、财政、税收、限购、限贷多管齐下，我们房地产企业的日子不好过啊！”另一名执委说。 “怎么不好过了？据我所知，房地产企业的毛利率在30%以上，这些年，最挣钱的行业就是房地产。”王丹主任说。 “房地产哪有那么高的毛利率？地价那么贵，我们没挣多少钱。” “毛利率可能达不到30%，你们可以用杠杆啊？地价是有点贵，一亩地几百万，拿几十亩地只需要交一个定金，招拍挂拿到地，直接去银行抵押贷款，用很少的钱就可以启动项目。”王丹主任说。 “建筑商你们可以拖欠，完工封顶以后再给建筑商钱，封顶后你们又到银行办按揭，楼花一卖，购房者的钱就到你们账上了，接着继续拿地。你们花10万块钱可以办100万的事，花100万可以办1000万的事，10倍杠杆，投资回报率至少2倍到3倍，不知道我说的对不对？”王丹主任接着说。 “想不到王主任这么年轻，对我们行业的事这么了解。”一个执委说。 “王主任是城建局办公室主任，当然对房地产行业了解了。” “我看王主任可以干房地产，后生可畏呀！我们可以退休了。”这两名执委50多岁，年龄比杜总大。 “我干不了房地产，鹏龙置业老板以为携款逃到国外就安全了？有关部门已经向国际刑警组织提出申请，发布红色通缉令，在全球范围通缉他。”王丹主任说。 “鹏龙置业和我们无关，我们可是合法经营。” “我不是说你们有问题，我是希望你们能帮助解决鹏龙置业的遗留问题。” “我们解决不了，解决不了。” “话说的有点远了，杜总，你是工商联副主席，你来说说吧。”工商联主席点名杜总。 “我明白王主任的意思，这些年，城建部门对我们房地产企业支持很大，按理说，我们应该协助解决鹏龙置业烂尾楼问题，可我们现在遇到点困难，赶上宏观调控，我们资金有点紧张，现金流也不充裕。”杜总说。 “杜总，长江华成集团是上市公司，实力很强，接手一两个楼盘应该没有问题。”王丹主任说。 “王主任，你过高估计我了，我现在很困难，销售面积、销售收入下滑很严重，我没有这个能力。” “杜总，如果我们给你一笔启动资金，你能把烂尾楼盘接过来吗？”王丹主任说。 “这得看多少启动资金。” “3000万，你们每家3000万，各接手一个烂尾楼项目。” “3000万好干什么？楼都卖出去了，我们什么也赚不到。” “这三个项目没有全卖出去，卖了两期，还有一期没卖。” “不干，不用干别的，法律问题就不够我们忙的了。” “杜总，你别马上拒绝，你再考虑考虑。”工商联主席说。 “主要是我们资金比较紧张，3000万根本不够。” “是啊，鹏龙置业烂尾楼项目我听说过，3000万根本不够。”另一个执委说。 “每个项目城建局只能解决3000万，多了不行。”王丹主任说。 “我知道现在贷款不好贷，其实不用贷款，你们把我们三家的房地产监管资金解禁就行，根本不用银行贷款。”杜总说。 “这是个办法，监管资金就在你们城建局账户上，你们说了算。”另一个执委说。 “这笔资金我没想到，好吧，我回去向上级请示一下，看能不能解禁你们的监管资金，如果能解禁，你们能接手项目吧？”王丹主任说。 “我觉得能，王总、李总你们说呐？”杜总说。 “我同意。” “我也同意。” “好，我回去请示领导，你们等我的信。” “行。” 杜总现在最缺流动资金，另外两个房地产老板也缺资金，如果能把监管资金释放出来，无疑会让他们喘口气。杜总人称小诸葛，账算得明白，很少吃亏。 第182章 李颖相亲 女孩子到了27岁、28岁还没结婚通常会比较着急，大城市年轻人虽然结婚比较晚，到了这个年龄也该开始谈婚论嫁了，李颖仍然孑然一身，连个对象也没有，郭萌是李颖闺蜜，郭萌和周玉湖谈恋爱对李颖刺激很大，倒不是嫉妒郭萌，而是有了紧迫感。 说实话，李颖也不知道自己要找什么样的，总不能为了结婚而结婚，在感情问题上，李颖坚持宁缺毋滥，大不了独身一辈子。 “小颖，最近忙什么呐？好久没和你联系了。”师傅给李颖打来电话。 “师傅，我没忙什么，你找我有事吗？” “没什么事，我就是想问问你怎么样了？” “我挺好的，谢谢师傅关心！” “小颖，你个人问题解决没有？有没有对象啊？” “没有对象。” “去年我要给你介绍一个大学老师，你没去看，你说我介绍给谁了？” “介绍给谁了？” “我介绍给婷婷了，你没时间看，我寻思答应人家了，就让婷婷替你去一趟吧，没想到还成了。” “婷婷和这个大学老师年龄相差挺多吧？” “是差挺多，大学老师不嫌婷婷小，他们俩处得不错，说是快结婚了。” “是吗？那祝贺婷婷了。” “我有时候想，如果你去相亲了，你会不会和这个大学老师成了，大学老师人不错。” “婷婷比我年轻，比我漂亮，人家不一定会相中我。” “能相中，我给婷婷介绍成功了，我又想到了你，前几天，有一个机长托我介绍对象，也是咱们航空公司的，小伙子比你大几岁，人很优秀，是咱们公司最年轻的机长。” “机长能看上我吗？” “怎么看不上，你也很优秀，机长不想找外地人，想找本地姑娘，肥水不流外人田，我马上想到了你，不知道你愿意不愿意。” “师傅，谢谢你想着我，我考虑考虑。” “小颖，你年龄也不小了，还考虑什么，你要是和这个机长成了，就可以转地勤，不用天天飞了。” “谢谢师傅，我考虑考虑。” “好吧，你考虑考虑，下个礼拜给我回话，你要是不同意，我再介绍给别人。” “谢谢师傅，给师傅添麻烦了！” “没事，我等你的消息啊！” 现在人都不愿意给别人介绍对象，一是嫌麻烦，二是对双方不够了解，不敢轻易介绍，想当红娘的人比过去少多了。 红娘少了，这无疑增加了年轻人的婚恋难度，即使这样，很多年轻人也不愿意相亲，觉得相亲方式比较原始，想自己认识，自己找，可是，每个人的生活圈子有限，自己认识不那么容易。 婷婷是师傅新收的徒弟，去年才参加工作，李颖帮师傅带过婷婷，现在的女孩子怎么了，年龄这么小，就这么着急找对象。找大学老师也挺好，大学老师收入高，工作稳定，还不用坐班，讲完课就走。 这个大学老师，师傅本来想给李颖介绍，怎奈李颖心里还想着杜总，对杜总还抱有一线希望，现在看，杜总已经和姜雨琪和好了，自己无论如何没有机会。李颖还不知道，王珊也想和杜总复婚，杜总该有多抢手。 找空姐有找空姐的好处，当空姐需要政审，家庭成员、家庭关系这项没问题，空姐还需要体检，身体不好当不了空姐，至于身材长相，空姐称得上百里挑一，更是没有问题。 前面说过，空姐如果找了机长，就不用再飞了，可以转地勤，照顾家庭，而且，机长的收入很高，资历比较老的机长，年薪超过百万。 “爸，祝你生日快乐，这是我给你买的生日蛋糕。”周末，李颖爸爸过生日，李颖回家了。 “谢谢小颖，买这么大的蛋糕干什么，怪费钱的。”李颖爸爸说。 “今天是你54岁生日，买个蛋糕庆祝一下。” “有什么好庆祝的，54岁都是老头儿了。” “你这两年身体还不错，难道不值得庆祝吗？” “这么说也对，我烟也戒了，酒也不怎么喝了，身体确实比过去好了。” “爸，你干到55岁就退休吧，不用干到60岁。” “厂里照顾我，不让我干重体力活儿，让我带徒弟。” “带徒弟也不行，家里没有用钱地方，你还是别干了。” “你爸现在活儿不累，主要带徒弟，退休工资能少一半，公积金也没有了。”李颖妈妈说。 “钱重要还是身体重要，别让我爸干了，房子也够住，家里也没有用钱地方。” “怎么不用钱，你虽然是女孩，我们不用娶媳妇，女孩也要准备嫁妆啊？”李颖妈妈说。 “嫁妆不用你们准备，再说，我也不着急找对象。” “怎么不着急，你不着急，我们着急，你都多大了，你都28岁了，我28岁都有你了。”李颖妈妈说。 “时代不同了，现在28岁没结婚的女孩有的是。” “关键是你28岁还没有对象啊？处对象还不得一年半载，小颖，你和杜总怎么样了？你到底能不能嫁给杜总？” “妈，你不要再提杜总了，我和杜总没有可能。” “你也不主动啊，当然没有可能了。” “小颖，你别听你妈妈说，你年龄不小了，不着急结婚也可以，有合适的对象就先处一处。”李颖爸爸说。 “我师傅说要给我介绍个对象。” “那好啊，你师傅要介绍什么对象？”李颖妈妈说。 “我师傅要介绍机长。” “机长好啊！我听说机长年薪百万，机长好，你们见面没有？” “没见面，我还在考虑。” “还有什么可考虑的？年薪百万的机长你不找，你还想找啥样的？” “年轻机长达不到百万。” “没有一百万，70万、80万也行啊！” “找对象不能只看钱吧？” “小颖说的对，找对象不能只看钱，得看这个人怎么样，看你们俩性格合不合。”李颖爸爸说。 “处一处吧，机长肯定错不了，不处怎么知道人怎样？”李颖妈妈说。 “你妈说的也对，不能光听介绍人说，处一处才知道人品怎么样。”李颖爸爸说。 “好，我考虑考虑。” “小颖，我和你妈妈能力有限，帮不了你什么忙，你年龄不小了，个人问题应该抓点紧了。” “好，爸，我考虑考虑。” “小颖，我们都是为你好，你不愿意听我的也行，你多听你爸爸的。”李颖妈妈说。 有人说，女儿是爸爸前世的情人，每个爸爸都对女儿好，把自己全部的爱都给了女儿，很多爸爸都是女儿奴，女儿小的时候当然也和爸爸好。 等女儿长大了，有了男朋友，爸爸在女儿心中的分量就直线下降，男朋友的分量超过爸爸。女儿结婚后，如果生了儿子，不仅爸爸的排位继续下降，女儿老公的地位也不保，从此，女儿眼里只有她的儿子，爸爸早被抛到脑后。 年龄不饶人，李颖以前很少相亲，对介绍对象有点接受不了，和陌生人见面不知道说啥。不能再辜负师傅的好意了，李颖同意和机长见面，好在大家都是同行，又在同一个航空公司工作，应该有共同语言。 “你好，我是李颖，王梅姐是我师傅。”李颖和机长约好在一家咖啡馆见面。 “你好，我是陈伟光。”机长站起来说。 “陈机长，你和王梅姐挺熟吗？” “还行，接触比较多，王梅姐是热心肠，对我帮助很多。” “是啊，我师傅是热心肠，师傅人很好。” “李颖，你喝点什么？” “我喝澳洲小白吧。” “好，我来杯拿铁，他们家的羊角面包和蛋挞挺好的，要不要来点？” “好，来一点吧。” 机长看上去挺年轻，人长得也挺精神，中等身材，精明干练，身穿黑色西装，白色衬衫，系蓝色领带，手腕上戴着百年灵腕表，桌子上放着朋克太阳镜。 百年灵腕表和朋克太阳镜是机长的标配，百年灵是世界飞行员协会官方指定用表，表盘12点钟位置装饰有世界飞行员协会羽翼徽标，陈伟光戴的是百年灵超级海洋。 李颖是航空圈业内人士，认识百年灵腕表，很多名媛、绿茶、夜店妹只认识劳力士、卡地亚、浪琴、欧米茄，不认识百年灵。 咖啡馆是一座二层老洋房改造的，巴洛克建筑风格老洋房，白色石壁上爬满了紫藤，一串串紫色花瓣传来阵阵幽香。 咖啡馆位于老城区，闹中取静，环境不错，原木色地板，原木色桌椅，欧式简约装修风格，窗外是高大的梧桐树和老城区狭窄的街道。 “我看你有点眼熟，咱们俩是不是飞过同一个航班？”陈伟光说。 “我没有印象了，你是飞3休2，还是飞4休2？” “我是飞4休2，你呐？” “我们空乘和飞行员比不了，说是飞4休2，有时候连着飞好几天才休息，有时候飞一天休息一天，不像你们那么固定。” “是啊，干我们这一行，工作时间不固定，也没有节假日。” “我听说有些机长不喜欢找空乘，你怎么想找空乘呐？” “啊，空乘没有什么不好，我觉得空乘更能理解我的工作。” “师傅说你是公司最年轻的机长，你几年当上机长？” “我用了6年时间，这6年可以说经过层层考核，很不容易。” “6年时间可真短，你喜欢飞行员这个工作吗？” “是，我从小就喜欢飞行，我小时候的理想是当一名空军飞行员，当战斗机飞行员，战斗机没开上，开民航飞机了。” “还有点遗憾吗？” “是有点遗憾，战斗机飞行员视力要求c字表0.8以上，我视力标准不够，招飞没通过。” “民航招飞视力是多少？” “民航招飞c字表0.3以上就可以。” “哦，如果视力够，你一定是一个优秀的战斗机飞行员。” “也许吧，李颖，你呐，你从小就想当空乘吗？” “没有，我小时候的理想不是空乘。” “你的理想是什么？” “我的理想是当老师，我想当一名中学老师。” “为什么是中学老师？” “我觉得中学老师太重要了，我不喜欢我的中学老师，准确讲是班主任，她对我们太凶了，我们都快产生心理阴影了。” “哦，你倒是很有拯救世界的勇气。” “拯救世界谈不上，我就是觉得中学老师太重要了，会对学生的一生产生影响，很遗憾，我最终没能当上老师。” “是啊，我也没当上战斗机飞行员。” 介绍相亲，第一次见面通常问条件，哪儿毕业的，收入多少，有没有房子，有没有车，这些外在条件都要拿到秤上称一称，几斤几两都要搞清楚。 介绍相亲主要看外表和外在条件，如果介绍人了解双方情况，介绍相亲未必不是一种有效的婚姻速成手段。 随着经济发展和科技进步，人的思想观念发生很大改变，人情变淡了，人和人交往的圈子也变小了，很多年轻人排斥介绍相亲，除了婚介所，像李颖师傅这样的热心红娘也比过去少多了。 “小颖，这个机长怎么样？”晚上，李颖回到家，李颖妈妈迫不及待地问。 “能怎么样，就那样吧。” “多高个儿？长得怎么样？” “个子不算太高，1米75左右，长相一般吧。” “男人不用看长相，1米75，个头儿还行，他有几套房？” “我没问。” “年收入能不能达到100万？” “我没问。” “有车吧？” “车我也没问。” “什么都没问，你去干啥了？” “相亲啊。” “相亲就是问条件，顺便看看人，没什么不好意思的，该问就得问，我和你一起去就好了。” “你和我一起去干什么？” “我帮你问啊！” “行了，相亲主要看人怎么样，其他的慢慢了解。”李颖爸爸说。 “好吧，小颖能去相亲也是一大进步，出去大半天，你们都干啥了？”李颖妈妈问。 “喝了点咖啡，走了走，晚上吃了一顿饭。” “他请你吧？” “没有，我们是aa制。” 自己到了需要相亲的地步，李颖感到有些悲哀，好在相亲对象还不错，人很稳重，举止也大方，给人感觉很踏实。李颖谈不上喜欢，也谈不上一见钟情，倒是不反感，两个人相互留了联系方式，约好有时间再见面。 机长不愁找对象，机长的收入摆在那里，想嫁给机长的女孩排着长队，只不过，由于机长每天面对一群气质突出、年轻漂亮的空姐，一般人他们也看不上。 年龄的压力，现实的压力，李颖的心气比过去差了不少，相亲对象人不错，就是和杜总比差一些，应该说差不少，可是，自己只是个空姐，能被机长看上也不容易。 第183章 铤而走险 不同行业差别很大，别看房地产行业、互联网行业名声在外，利润却不是最高的。有些行业没什么影响力，看起来也不起眼，却是闷声发大财，如：保健品行业、医美行业、化妆品行业、殡葬行业，等等，这些行业利润能有几十倍、上百倍，是名副其实的暴利行业。 华美医疗整形外科医院是一家高档私立医院，设有整形外科、美容外科、美容牙科、皮肤美容科、中医美容科等科室，特色整形项目有胸部整形、面部抗衰、轮廓美学，等等，为女性爱美者打造健康美丽五官身材。 医美行业是暴利行业，女人爱美从来不计代价，为了变美，花多少钱都可以。医美行业价格不透明，行业监管也不到位，打一针水光针999元，一小块垫鼻子的硅胶卖3、4万，各种针剂、物料平均毛利率在90%以上。 “你的玻尿酸是美国进口的？”医生拿着姜雨琪带来的玻尿酸问。 “对，是我托人从美国带回来的。” “这是什么品牌？” “英文名我不太清楚，中文名叫童颜针，好莱坞明星都在用。” “这种玻尿酸挺贵吧？” “还行吧，一盒4万美元。” “这么贵呀？” “一分钱一分货，打上效果很好。” 姜雨琪找独立医生给自己打玻尿酸，独立医生不是美容医院的医生，他是三甲医院的外科医生，是美容医院请来专门给贵妇、名媛做整容的医生，出一次诊，诊疗费几万。 打玻尿酸是入门级医美，操作比较简单，无需动刀做手术，即使这样，姜雨琪也要找专科医生做，演员靠脸吃饭，演员的脸比什么都重要，马虎不得。 “你的五官对称性比较好，比例协调，鹅蛋脸，面部线条流畅，轮廓均匀，用我们整形医生的话是天然的美人脸。”姜雨琪坐在白色美容椅上，医生手里拿着五官测量尺测量。 “有什么不足吗？” “如果说不足，面部有点不够精致立体，鼻尖凸起程度不够高，皮肤洁白度不够好，显得不够高贵。” “能调整一下吗？” “可以使用玻尿酸填充，塑形填充的同时刺激自身胶原蛋白和弹性纤维再生，改善皮肤弹性，实现富有立体感、结实饱满的童颜面孔。” “好，医生，我们开始吧。” “我先给你做局部麻醉。” 很多明星都喜欢整容，尤其是上了点年纪的明星，打玻尿酸算普通的，做微创手术的更多，一刀没动过的女明星很少，开眼角、打瘦脸针、隆胸、垫下巴都是小事，磨腮削骨变脸型的大有人在。 一些女明星出道前后差别很大，完全不是同一个人，“女大十八变”是很好的借口，公理公道讲，姜雨琪还算是天生丽质，起码脸上没动过刀。 整容和赌博一样也有瘾，今天整点这个，明天整点那个，韩国医生整容技术最好，整形医生挣得也最多，就是流水线生产的韩国人造美女，长得都一个模样。整形医院和赌场一样，不怕你整形项目少，就怕你不来。 晚上，杜总回到家吓了一跳，姜雨琪脸上包裹着纱布，只露出眼睛和嘴，看上去十分吓人。 “哎呀，你怎么了？和人打架了？”杜总问。 “没打架，我刚打完玻尿酸，忘了告诉你了。” “没事打玻尿酸干什么？怪吓人的。” “不打不行啊！到时间了，我半年一打。” “你皮肤挺好的，不用打玻尿酸。” “别的演员都打，我不打不行啊！” “好吧，你愿意打就打吧，打玻尿酸还行，你可别做什么整容啊！” “医生说我五官比例协调，暂时不用整容，老了不知道用不用。” “老了也不用整容，自然一点比什么都好。” “该整还得整，别人都整，我不整不行。” “整容也要攀比吗？整一张假脸有什么好的？” “那是舍不得花钱，没找好的整形医院，好的整形医生。” “行了，我看你们都被洗脑了，自然美比什么都强，你最好不要上当受骗。” “你别管了，你不懂。” “你们这些女人啊！为了美，什么都不怕。” “我们还不是因为你们男人，为了吸引你们，我们才整容的。” “行了，我不管别人，我可不喜欢整容脸。” “我没给你准备晚饭，你吃饭了吧？” “吃了，我晚上有饭局。” “好，我脸有点疼，我回去睡觉了。” “睡觉吧，我晚上不和你在一个房间睡了。” “行，别吓着你。” 注射完玻尿酸后会有2、3天明显肿胀期，脸上皮肤也会发红，这是正常的炎症反应，一周左右才会恢复。姜雨琪打完玻尿酸一个星期出不了门，什么也干不了，只能在家里养着，想变美总要付出一点代价。 “雨琪，你忙什么呐，又出去拍片了吗？”这一天，徐老板给姜雨琪打来电话。 “徐老板，我最近没拍片，我在家里呆着呐。” “哦，我听说沈总、赵总他们要投资一个导演，签什么对赌协议，你也签了吧？” “没有啊，我不知道这件事，投资哪个导演？是黄曦导演吗？” “好像是，具体哪个导演我不清楚，我对投资电影不感兴趣。” “沈总、赵总没和我说呀？沈总在北京，赵总不应该不告诉我呀！” “是啊，你们不是一起投资《芭提雅历险记》了吗？” “谁说不是，他们这不是卸磨杀驴吗？用完我就把我给扔了，我找他们去！” “我还以为你知道呐，是我多事了，雨琪，你可千万别说是我告诉你的啊！” “放心吧，徐老板，我不会说是你告诉我的。” “投资电影是有风险的，你好好考虑考虑。” “那得看导演是谁，黄曦导演的电影，肯定能挣钱。” “我不懂电影，你自己看着办吧。” “谢谢徐老板。” 放下电话，姜雨琪很生气，好啊，沈总、赵总背着自己和黄曦导演签合同，告诉都不告诉自己一声，真是太不把自己放在眼里了，没有这样卸磨杀驴的，姜雨琪越想越生气。 姜雨琪倒不是想挣多少钱，黄曦导演捧红了很多演员，自己也是演了黄曦导演的电影才火，大树底下好乘凉，如果能和黄曦导演捆绑在一起，参演黄曦导演的戏，对自己的演艺事业十分有利。 “嫂子，我是姜雨琪。”姜雨琪给赵总老婆打电话。 “雨琪，你最近忙什么呐？好久没和你打麻将了。” “好啊，哪天找徐老板一起打麻将，赵总在家吧？” “他不在家，他去北京了。” “赵总去北京干什么了？” “我不知道，他最近总往北京跑。” “嫂子，有句话我不知道当说不当说？” “有什么不好说的，雨琪，我把你当亲妹妹，是我家老赵的事吗？” “也没有什么事，我听说赵总和北京雨润影视传媒沈总走得挺近，他们好像要投资什么影视项目。” “沈总我听老赵说过，你们不是一起投资《芭提雅历险记》了吗？” “是，我们一起投资《芭提雅历险记》了，沈总又要投资大的电影项目，可能拉着赵总一起做，让赵总出钱。” “哦，投资影视项目有什么问题吗？” “影视项目没有什么问题，就是沈总手下有两个公关小姐，这两个公关小姐才貌双全，姿色动人，长得比我漂亮多了，沈总走到哪儿带到哪儿，这两个公关小姐专门陪有钱男人睡觉。” “是吗？我说老赵最近总往北京跑，还投资什么影视项目，以前他可是从来不投资影视。” “我不是说赵总有问题，我是说沈总手下的公关小姐很厉害。” “雨琪，你不用说了，我马上把老赵找回来，不要再投资什么影视项目了。” “嫂子，你不知道，娱乐圈比较复杂，娱乐圈的女孩子都非常有心机。” “不仅有心机，长得也漂亮啊！老房子着火可不得了，雨琪，谢谢你的提醒！” “嫂子，我可没说赵总有问题啊！” “我知道，不是你说的，这件事和你无关。” “好的，嫂子，你别上火。” 姜雨琪先从赵总下手，因为她知道赵总是妻管严，怕老婆，赵总家老婆说了算。 果不其然，赵总老婆下午就飞到北京，在一家私人会所找到赵总，沈总、孙总都在，还有几个漂亮女孩。不出所料，赵总老婆大闹会所，把沈总、孙总也骂了，押着老公，连夜从北京返回了庆东。 “小红，你现在订票，咱俩明天去北京。”搞定赵总，姜雨琪要去北京找沈总。 “姜姐，你脸还没消肿吧，现在能去北京吗？”助理小红问。 “能去，我戴着口罩去。” “好吧，我现在就订票。” “带几件换洗衣服吧，我们可能在北京住几天。” “好的，知道了。” 一部电影、电视剧，导演比演员重要，导演负责整部电影的制作拍摄，起到统领全局的作用，大到剧本、演员的选择，小到一个镜头的取舍，都由导演说了算，必要的时候，导演还要指导演员演戏。 导演可以捧红一个演员，一个好演员不一定能成就一部好作品。当然，一部电影由多个部门共同完成，需要摄影、灯光、美术、场务、录音、后期制作等各方面专业人才，需要依赖团队合作。 “沈总，听说你们要和黄曦导演签5年对赌协议，黄曦导演每年给你们拍一部电影，有这么回事吗？”见到沈总，姜雨琪问。 “雨琪，你听谁说的？” “你别管我听说谁的，有没有这回事吧？” “有这回事。” “沈总，当初你拍《芭提雅历险记》拉不来投资，我姜雨琪二话没说给你投资1000万，《芭提雅历险记》上映，靠炒作我的绯闻票房最终突破5亿，我付出这么多，牺牲这么大，你们怎么和黄曦导演签协议把我抛下了，你们怎么能这样对我？”姜雨琪哭了。 “雨琪，我们是商人，你是演员，我们是商业行为。” “你找我投资《芭提雅历险记》，怎么不说我是演员？没有你们这样卸磨杀驴的！” “雨琪，这件事我一个人说了不算，还有赵总和孙总，实话跟你说了吧，我虽然是北京人，我是普通家庭出身，我靠着孙总，孙总是部队大院子弟，黄曦导演就是孙总介绍的，孙总不同意增加人。” “你先别管孙总，赵总退出了，你同不同意我加入？孙总那边我去找他。” “孙总如果同意，那我没问题。” “我知道你们怕人多不好分钱，我可以少分钱，我只要求参演黄曦导演的电影，不做女一号也行，女二号、女三号也行，我就是想参演黄曦导演的电影，没有别的要求。” “好吧，既然你这样说，如果孙总同意，我就同意。” “那好，我去找孙总。” 北京二环一家私人会所，三楼大包房里孙总正在唱歌，身边有两个漂亮女孩陪着，孙总唱的是一首老歌《酒干倘卖无》，唱得悲悲切切，情真意切。 茶几上放着酒瓶酒杯，烟灰缸边沿有几根没熄灭的纸烟，房间里有一种奇特的香味，香味是从纸烟里飘出来的。 “雨琪，你找我有事？”孙总唱完歌，请姜雨琪坐下。 “孙总，沈总和你说了吧？我想加入你们和黄曦导演的对赌协议，带我一个吧？” “啊，沈总和我说了，来，抽一口。”孙总从茶几上拿起一根纸烟递给姜雨琪。 “这是什么呀？我不敢抽。” “这是大麻，没事儿，抽吧。” “大麻还行，别的不能抽。”姜雨琪接过纸烟抽了一口。 “我正在写剧本，抽点烟解乏，增加灵感，是个好东西。” “孙总，我可以少分钱，我不和你们争，我就是想参演黄曦导演的戏，不演女一号也行。” “看到没有，她们俩也想参演黄曦导演的戏，北京电影学院刚毕业的大学生，我说的对不对？”孙总对身边的两个女孩说。 “是，孙总说的对，我们也想演黄曦导演的戏。”两个女孩说。 “雨琪，这是我的房卡，她们俩今天晚上陪我，你明天晚上陪我吧。”孙总从衣兜里掏出一张五星级酒店的房卡，扔给姜雨琪。 “孙总，你这样做不好吧。” “就这样，时间不早了，我们走了。”孙总站起身，拉着两个女孩扬长而去。 北京是中国富人最多的城市，这里有得天独厚的天然优势，虽然气候不是最好，春天还有风沙，甚至沙尘暴，却是资源和人才汇聚的地方，造富能力就是比别的地方强。 京圈里的人历来眼界开阔、财大气粗、气度不凡，他们不仅盘根错节、背景神秘，还充满了优越感。 “小红，孙总这个人不好办，他非要我明天晚上陪他。”回到酒店，姜雨琪对助理小红说。 “姜姐，你答应了？” “我没答应，你说我能答应吗？” “我不知道。” “小红，我想和你商量件事，孙总这关不好过，你能代替我去一趟吗？我给你10万块钱。” “姜姐，孙总能看上我吗？还是你自己去吧。” “小红，我现在也找不到别人了，你就替我去一趟吧，我以后决不亏待你。” “姜姐，我去不好吧？” “有什么不好的，你明天拿着我的房卡，替我去一趟，我先谢谢你了！” 第二天晚上，小红拗不过姜雨琪，拿着房卡去了。到了酒店，孙总发现来人不是姜雨琪，把小红赶走了，还让小红传话，必须是姜雨琪自己来。 “孙总。”第三天晚上，姜雨琪来到指定酒店。 “你还能来呀？你怎么让助理替你来，瞧不起谁呀？” “我，我不是亲自来了吗。” “脱了衣服，到床上躺着。” “孙总，我要求合同里必须加上我参演5部黄曦导演的戏，不写进合同不行。” “好，写进合同。” 五年演黄曦导演5部戏，这个诱惑实在太大了，演好了，可能进入一线演员。至于钱，肯定也少不了，除了片酬，还有投资分成，应该都是天文数字，一部5000万，五部就是2亿5千万，姜雨琪决定铤而走险。 第184章 生儿子定金 王行长给小谢转了100万，作为小谢生儿子的“定金”，小谢收到钱很高兴，小谢从来没有这么多钱，别说100万，小谢手里连10万块钱都没有，小谢是月光族，有钱就花，攒不下钱。100万不是小数目，普通人不吃不喝，10年也攒不下100万。 拿到钱，小谢第一件事就是买衣服买鞋，没买补品。夏天到了，小谢又没有衣服穿了。如今，小谢买衣服不去普通商场了，普通商场的衣服她看不上，她去奢侈品店买衣服。 “这是今夏普拉达最新款连衣裙，您穿上试试？”普拉达专卖店里，店员向小谢介绍衣服。 “这款裙子不错，多少钱？” “元，您皮肤白，这款象牙色绞花针织连衣裙非常适合您，绞花针织纯棉连衣裙，版型方正，落落大方，配上polo领和罗纹针织饰边，是今年最新款。” “嗯，裙子不错，我喜欢你们家的女装，有档次，有品味，适合都市白领。” “是啊，是啊，还有这两款半身裙，也是今年夏天最新款，前几天刚摆上柜台。” “好，这两件裙子我也试一试。” “您是我们家的金卡会员，一会儿我向您介绍这几款裙子搭配的女鞋。” “好啊，我还想看看男装。” “行，店里新上几款男装t恤和polo衫，最近卖得挺好的。” “好，我买几件。” 奢侈品服装不便宜，一件针织衫1万多，一双女士皮鞋2万多，最普通的一件男士t恤也要6000多。 小谢买了三件裙子、两件针织衫、三双皮鞋，又买了两件男士t恤衫，高高兴兴地回家了，t恤衫是给爸爸买的，小谢什么也没给王行长买。 “爸，你试试这两件t恤衫，不合适我拿回去换。” “这是什么牌子的t恤衫？”小谢爸爸问。 “普拉达，大品牌，意大利的。” “没听说过，多少钱一件？” “6000多。” “这么贵？不用给我买这么贵的衣服，太费钱了。” “买了你就穿吧，我奶奶呐？奶奶怎么不在家？” “奶奶被你大姑接走了，在你大姑家住几天。” “奶奶去我大姑家干什么？” “奶奶做饭烫着了，没看好火，油炸出来了。” “烫得严重吗？” “不严重，你大姑领你奶奶去医院了。” “你不在家？” “啊，我不在家。” “奶奶年龄大了，不能总让奶奶做饭，你也该学学做饭了。” “我想做饭，奶奶不让我做。” “爸，你说，我要是给我干爹生个儿子怎么样？” “婉莹，你可不能这么想，王行长年龄比我都大，你要是给他生孩子，我的脸往哪儿放？” “我干爹当上省行副行长了，比以前更有权了，我怕别的女人缠上他，我干爹说了，我要是给他生个儿子，他给我100万。” “100万好干什么？1000万还差不多。” “1000万恐怕不行。” “你别傻了，你这么年轻，除非嫁给他，让他明媒正娶，没有1000万，不能给他生孩子。” “你刚才还说脸没处放，怎么又让我嫁给他了？” “我是为了你好，你这么年轻，王行长这么老，他是给了你一些好处，你和他在一起太吃亏了。” “你说的对，我是太吃亏了。” 小谢没告诉爸爸王行长已经给了她100万，她怕爸爸管她借钱，爸爸说得对，生一个儿子才给200万，200万太少了，怎么也得1000万，自己太吃亏了。 天底下没有不心疼女儿的爸爸，小谢爸爸可能是个例外，他不仅不反对女儿和王行长交往，还撺掇女儿嫁给王行长，这样的父亲实在不多。 “干爹，给你生儿子的事我要重新考虑一下。”回到自己住的地方，小谢给王行长打电话。 “婉莹，我们不是说好了吗？先给你100万，生完儿子再给你100万，100万定金我也给你了。” “这件事我和我爸爸说了，我爸爸不同意我给你生儿子。” “这是咱们俩的事，和你爸爸说干什么？” “我爸爸说200万太少了，怎么也得1000万。” “1000万？1000万我可没有。” “怎么没有？你一定是舍不得拿1000万。” “婉莹，我不用你给我生儿子了，我不要了。” “看你，把钱看得比儿子还重要，你女儿王欣能替你传宗接代？” “婉莹，我家里的事你也知道，我的钱都在你干娘手里，我没有多少钱。” “我爸还说让我嫁给你呐，干爹，你娶了我吧？” “你们爷俩真是越来越离谱了，还娶你，你杀了我算了。” “我一个黄花大闺女，陪你好几年了，就是不娶我，也不能200万就把我打发了吧？” “好了，婉莹，是你说要给我生儿子的，我退一步，你也让一步，500万，我给你500万生儿子行不行？” “才500万，行吧，500万就500万。” “500万，外加香港一套房子，超过1000万了。” “行，我要先拿到500万，你给了我100万，再给我400万就行。” “好，就这样说定了，不要再反悔啊！” “不反悔。” “这样吧，你让你爸爸注册个公司，你们听我指示。” “让我爸爸注册公司干啥？我注册公司多好。” “还是你爸爸注册吧，没人认识你爸爸。” “好吧。” 富人都想有个儿子，一是传统重男轻女思想作怪，认为男孩能继承家业，光宗耀祖，女孩则不行；二是继承家族产业不是一件容易的事，不仅需要聪明才智，还要身体健康，体力充沛，那些富可敌国的大老板，哪一个不是从早干到晚，全年无休，女孩肯定适应不了。 王行长不是老板，也不是企业家，他想要个儿子，纯粹出于私心，他舍不得把财产给女儿、女婿，女儿还好说，女婿只能算半个儿子。 省行会议多，一天到晚总开会，王行长一开始不适应，现在已经适应了。李行长上周去总行开会，今天召开专门会议，传达总行会议精神。 18楼会议室里，李行长正在讲话，省行副行长、省行各部门一把手、各分行行长参加会议。李行长表情严肃，手里拿着铅笔，戴着老花镜，时不时脱稿讲话。 “总行这次对表外业务的清理整顿，决心很大，要求很高，直指银行理财等业务中存在的杠杆高、嵌套多、链条长、套利多等问题，要求各省行集中整治市场乱象，切实处置一批重点风险点，集中消除一批风险隐患。” “我知道各分行或多或少都有表外项目，表外项目看似高收益，实则是高风险，有了表外业务爽啊，不被纳入监管，行长的自由度大增啊，可以干一些自己想干但风险较高的事，甚至可以在灰色地带自由穿行，例如：违规代持、养券，等等，我相信你们比我懂。” “同志们，这是不行的，要严格禁止，这样会导致影子银行的产生，由银行提供资金，提供资产对接，却不放在贷款科目内，必然会产生腐败问题。很多表外业务通过信托产品、资管计划、地产基金等进入房地产项目，必须清理整顿，刻不容缓。” “还有不良贷款方面，截止上半年我们行不良贷款总额为33.54亿，较去年上半年增加4.95亿，增幅为17.31%，不良贷款率为1.8%，这说明我们行在风险管理和内控管理方面存在较大问题，必须引起高度重视。” “我们行要认真贯彻落实总行要求，紧急行动起来，针对表外项目和不良贷款成立两个工作组，务必在一个月内完成清理整顿，表外项目由晓峰行长牵头负责，不良贷款由广才行长牵头，现在请晓峰行长和广才行长布置任务。” 开完会，王行长回到办公室，一边喝咖啡一边暗自高兴，自己在来省行前已经把表外业务处理了，再发生就与自己无关了。 不良贷款处置，王行长一想头就大，谁知道这些贷款都是怎么贷出去的，有一些已经是多少年前的贷款了，搞不好会得罪人。尹晓峰是第一副行长，自己是排位最后副行长，李行长真是给自己安排个好活儿。 “行长，你在办公室啊？”王行长正想着，尹慧敲门进来了。 “尹慧，你怎么来了？” “我到省行送材料，顺便过来看看你。” “坐，怎么样，家里都挺好的吧？” “挺好的。” “你家老大上几年级了？” “老大上5年级了，老二上幼儿园大班了。” “真快啊，有苗不愁长，现在累一点，孩子大一大就好了。” “行长，你工作忙，本来不想打扰你，我听说长鹭分行副行长人选已经定了，我有没有希望？” “小慧，长鹭分行副行长竞争太激烈了，你恐怕不行。” “你到底替没替我说话？” “小慧，我到省行不久，有些事情不太好参与。” “有什么不好参与的？你倒是替我说句话呀？” “副行长我排位在最后，有些话我不好讲。” “怎么，还需要我给你钱吗？还是陪你睡一觉？”尹慧脸拉了下来。 “小慧，看你说的，我谁的钱都收吗？” “你就说能不能帮我吧？给个痛快话！” “能，能帮，你不要着急嘛，要等机会。” “我都39岁了，我能不着急吗？” “小慧，你放心，你的事我一定放在心上，只要一有机会，我一定和李行长说。” “好，这可是你说的，你要是不帮我，别怪我翻脸无情。” “帮，我一定帮你，你别着急嘛！” “好，我回去了，不耽误你工作了。” “小慧，你不知道，我现在很难，李行长把处理不良贷款的事交给我了，这件事可不好办。” “好吧，你也别上火，慢慢干吧。” “中午在省行食堂吃个饭？” “吃饭？你不怕别人说闲话？” “那好，你回去吧，我就不招待你了。” 尹慧年轻时很漂亮，陪王行长好多年，是王行长的秘密情人，王行长提拔她当办公室主任。这几年，尹慧有点老了，生了两个孩子，又要上班，又要带孩子，也是带孩子累的。 一个女人有上进心是好事，说明她有理想、有追求，不想浑浑噩噩过日子，靠自己努力还行，如果总想走捷径，总想利用自己的性别优势，那就另当别论了。 有事情做总比没事干强，小谢爸爸最近忙着注册公司，跑工商，跑税务，刻公章，还要在银行开账户。小谢给爸爸买了两套高级西服，小谢爸爸本来长得不错，个子也高，穿着西服，系着领带，手里拿着公文包，很像一个老板，比王行长强多了。 周末，市郊一家高尔夫球场，王行长正在和天城置业张总打高尔夫，绿树掩映中，一大片草地随着地势起伏，池塘、沙坑、灌木丛点缀其中，黄昏时分，球场四周亮起橘黄色灯光，晚霞映红了远处的山峦。 “王哥，你今天怎么有时间出来，约你几次都约不出来。”张总说。 “忙啊，我到了省行比过去忙多了，最近忙着清理不良贷款，实在是千头万绪啊！” “你工作能力强，处理点不良贷款没问题，小雪、玉蓉你们说是不是？”张总找来两个女孩陪王行长打球。 “是，我们听张总说王行长是大能人，没有王行长办不成的事。” “过奖了，过奖了，我没有那么大能力。” “王哥，我贷款的事，你看怎么样了？贷款能不能尽快放下来？” “大鹏，我这次清理不良贷款，不良贷款主要集中在房地产、租赁、商务服务和建筑业，房地产是大头，李行长特别指示加大对房地产贷款的审查。” “王哥，我贷款可是按时还了呀！我的贷款没问题。” “天城置业还行，有一些大房地产企业，别看规模很大，还贷能力可不强。” “你是不是说长江华成集团？杜总贷款可比我多得多。” “有长江华成集团。” “王哥，不是我多嘴，杜总公司上市，杜总就不怎么找你了吧？” “是啊，杜总忙啊，杜总好长时间没和我联系了。” “你没少帮杜总忙，给杜总贷款比我多多了。” “别说杜总了，大鹏，有件事你能帮我办一下吗？” “王哥，你说。” “有一家汽车模具公司欠我们行贷款2000万还不上，你想贷1亿3千万，我给你批1亿5000万，你通过一家公司，把汽车模具公司的贷款买下来，帮我们处理掉汽车模具公司的坏账。” “我买下2000万贷款，我不是吃亏了吗？” “别着急，汽车模具公司有抵押物1500万，抵押物转给前面那家公司了，你帮这家公司把抵押物卖了，打折处理也行，怎么也能卖1000多万，你给他400万，剩下都是你的，你帮我们行处理坏账，以后再贷款，我也好说话，你看行吗？” “行，这家公司是嫂子开的？” “不是你嫂子开的，你不用问，你就负责办就完了。” “好的，是什么抵押物，好不好卖？” “好卖，是一批铝材。” “那行，铝材好卖。” 王行长说的这家公司就是小谢爸爸开的公司，小谢爸爸的公司纯粹是皮包公司，连个经营场地都没有，只有营业执照和两枚印章，一枚是公司公章，一枚是法人印章。王行长只是动动嘴皮子，既清理了不良贷款，又给天城置业贷了款，还给小谢爸爸400万，有权就是好办事。 第185章 格瑞生物科技公司上市 苗春燕提前出院了，拄着拐杖，腿上打着石膏，慢慢走出病房，护工和秘书推来轮椅，苗春燕不坐轮椅，坚持要自己走，好在电梯离病房不远，慢点走能走到。 苗春燕住了两个多星期院，从小到大，苗春燕没住过这么长时间院，没打过这么多吊瓶，没遭过这么大罪。伤筋动骨一百天，如果是普通员工，可以申请工伤，能休息很长时间，苗春燕是老板，没办法申请工伤。 “苗总，我们送你回家。”办公室主任也来接苗春燕了。 “不，先去公司看看，然后送我回家。” “去公司？你身体能行吗？” “能行。” “好吧，先去公司。” 两个多星期没去公司了，苗春燕有些不放心，不知道公司离了自己会怎么样。 两个星期前，曹董事长来看苗春燕，第二天就走了，这么长时间，曹董事长也没给苗春燕打电话，估计是看到苗春燕抱着周玉湖，曹董事长生气了。苗春燕也没给曹董事长打电话，没向曹董事长解释，有想法就有想法吧，我就不解释了。 “苗总，你怎么刚出院就来公司了？”苗春燕来到公司，马上召集高管和各部门主管开会。 “我过来看看，一会儿就回去。” “好的，苗总，我们现在就向你汇报工作。” “麻烦帮我拿把椅子，我把腿放上去，这样能舒服一点。” “快，给苗总搬把椅子。” 有人搬来一把椅子，苗春燕把腿放上去，打着石膏的伤腿十分沉重，还有些肿胀，有点感觉不是自己的腿。腿放到椅子上比较舒服，起码不那么沉了。 “苗总，你住院期间公司各项工作按计划进行，研发、生产、采购、销售等部门平稳运行，没出什么问题。”公司副总首先向苗春燕汇报工作。 “大家辛苦了！感谢大家在我住院期间各负其责、各司其职，看来，公司离了我也能正常运转。” “不是这样，苗总，你住院两周，两周还行，时间长了可不行。” “好吧，现在请各部部长汇报本部门工作，苏州事业部李部长来不了，他已经把总结发给我了，从研发部开始吧，研发部几项产品的开发已经进入关键阶段。” “好的，苗总，我来汇报研发部近期主要工作。”研发部部长说。 苗春燕对研发工作很重视，格瑞生物科技主要靠科技研发，而且，曹董事长投资那么多钱，不出成果可不行。苗春燕有点后悔接受曹董事长的投资，如果曹董事长为了追求自己而投资，那还不如不要他的投资，合作就合作，掺杂感情因素就不好了，然而，曹董事长的钱已经投过来了，苗春燕现在后悔有点晚了。 晚上，苗春燕回到家，妈妈已经给她准备好晚饭，这段时间，苗春燕妈妈也累坏了，经常往医院跑，还要给苗春燕的猫喂食。两个多星期没见到主人，luki一边叫一边小跑着走过来。 “luki，妈妈回来了。”苗春燕拄着拐杖，向luki伸出手。 “喵喵。”luki凑到苗春燕的伤腿边闻了闻，抬起脑袋望着苗春燕。 “妈妈的腿受伤了，不要紧的，过几天就好了。” “你快到床上躺着吧，刚出院就去公司，别把伤口抻着了。”苗春燕妈妈说。 “妈，你扶我一下，我没劲儿了。” “让你逞能，非要去公司。” “不去不行啊，我得看看公司怎么样了。” “你赶紧找对象结婚吧，有了老公，就不用我照顾你了。” “妈，不是我不想找对象，我是找不着啊！” “等你老了，生病了没人照顾，看你怎么办。” “不用等老了，我现在就知道了。” “知道就好。” 人在生病的时候是最脆弱的，苗春燕这样的女强人也不例外，这些天，苗春燕腿上打着石膏，躺在床上动不了，浑身上下没有一处是舒服的，疼痛让她不得不吃止痛药。 疼痛还好说，吃喝拉撒都需要人帮忙，大小便就在病床上，实在不是滋味。苗春燕发现，躺着大小便很不容易，护工是女的，倒不是害羞，躺着解手比较困难，她都快便秘了。 夜深人静，苗春燕还靠在床上看文件，妈妈去别的房间睡觉了，luki躺在床脚睡着了，发出阵阵轻微的呼噜声。 越是到晚上，苗春燕的腿越疼，也许是晚上注意力集中，不像白天注意力分散。苗春燕放下文件，关上台灯，一阵阵疼痛感让她难以入睡，从床头柜抽屉里拿出两片布洛芬，苗春燕端起保温杯，把止疼药吃了，不吃止疼药，这一晚上就别想睡觉。 曹董事长的原配是农村妇女，没有什么文化，随着曹董事长事业越做越大，两人逐渐没有共同语言，农村妻子不喜欢抛头露面，上不了台面，两人协议离婚了。离婚是曹董事长提出的，没想到老婆很容易就答应了，曹董事长给了原配一大笔钱，算是补偿，这辈子花不了。 离婚后，曹董事长过了一段潇洒自由的生活，处了几个女朋友，这些女人要么图他的钱，要么图他的社会地位，反正没有一个是冲着他这个人。曹董事长也理解，自己外在形象不怎么样，年龄也比较大，不图他的钱图什么。 苗春燕和这些女人不一样，苗春燕不仅是女企业家，个人素质也很高，是新时代知识女性的代表。曹董事长文化程度不高，对能力强、素质高的知识女性比较崇拜，他对苗春燕是真心的，希望自己能和苗春燕走到一起。 “李哥，我是曹广波。”曹董事长给李文忠打电话。 “老曹啊，你在哪儿呐？” “我在广州。” “我以为你来庆东了呐，春燕出院了，你什么时候过来？” “我不去了，我最近有点忙。” “老曹，我听你的声音有点无精打采，你生病了吗？” “我没生病，我挺好的。” “你和春燕是不是有什么问题了？” “问题谈不上，李哥，有件事我想问问你，不知道合适不合适？” “什么事？你怎么还吞吞吐吐的？” “春燕是不是喜欢周玉湖？” “你怎么看出来的？” “春燕住院，我去看她，我发现周总和她在一起。” “那是周总也去看春燕了，有什么问题吗？” “他们俩好像挺亲密。” “老曹，你问我算是问对人了，我和春燕、玉湖很熟悉，他们俩的情况我清楚，春燕是喜欢玉湖，想和玉湖在一起，但是，玉湖不喜欢春燕，一直把春燕当普通朋友，而且，玉湖已经有女朋友了，玉湖的女朋友是他下属。” “哦，原来是这样。” “老曹，春燕这女孩不错，性格开朗，素质很高，你要是娶了她，不仅是事业上的好帮手，家里家外都是一把好手。” “春燕是不错，如果她还想着周总，就没有我啥事。” “事在人为嘛！精诚所至金石为开，我想你老曹也不是那么容易放弃的人。” “李哥，和你说完，我觉得心情好了不少，前段时间我一直在帮春燕联系港股上市的事，事情办得差不多了，本来想给春燕一个惊喜，没想到碰上周总这回事。” “老曹，你帮春燕公司办港股上市？” “是，办得差不多了，就差港交所聆讯环节了，不出意外的话，春燕的公司下个月就能上市。” “那你赶紧告诉春燕吧，春燕知道了，病能好一半。” “好吧，我一会儿就给春燕打电话。” 曹董事长在医院看到苗春燕和周玉湖抱在一起，像一盆冷水浇到头上，曹董事长有些心灰意冷，回广州后一直没给苗春燕打电话。今天，曹董事长实在憋不住了，给李文忠打电话，经李文忠这么一说，终于放下心来，连忙给苗春燕打电话。 “春燕，听说你出院了？” “啊，曹哥，我出院了。” “春燕，我向你检讨，我以为你和周总，是我多心了。” “曹哥，你不用检讨，你没做错什么。” “春燕，你恢复得怎么样？两个星期能出院吗？” “能出院，公司里事情太多了，我在医院也待不住。” “骨折得好好养，不能乱走动，要不我去帮帮你？” “不用，我养几天就好了，腿上打着石膏，走路不方便，石膏拆掉就好了。” “春燕，格瑞生物科技港股上市的事差不多了，马上进入港交所上市委员会最后审批阶段，应该问题不大。” “是吗？这么快？我没想到。” “港股上市相对容易一些，国内ipo审核排队就要排很长时间。这两年，港交所对内地高科技、医疗、环境等新兴企业降低准入门槛，只要能保证提交的资料真实有效就行。” “哪有你说的那么容易，还是你帮我找的保荐人、ipo顾问和上市中介机构给力，谢谢你了曹哥！” “不用谢我，我们是战略合作伙伴，帮你就是帮我自己。” “这真是个好消息，如果能顺利上市，对格瑞生物科技下一步发展十分有利。” “春燕，我能做的基本都做了，最后的委员会聆讯环节我就不参与了，你派人参加吧。” “好的，曹哥，我也不派别人了，我亲自去香港。” “你腿还没好，怎么能去香港？” “这件事太重要了，我一定要亲自去，不行我坐轮椅。” “好吧，我在香港有别墅，你到我别墅住吧。” “我就不麻烦你了，我还是住酒店吧。” “住酒店不方便，别墅空着没人住，我给你配车、配司机，安排那边的人和你接洽。” “好吧，那我就不客气了。” “客气啥，这是我应该做的。” “谢谢曹哥。” 港股ipo实行保荐制，聘请保荐人是上市第一步，保荐人比较重要，曹董事长帮苗春燕找的保荐人，还有券商、会计师事务所、律师事务所，以及评估师、行业顾问、内控顾问、商业背景调查机构，等等。 苗春燕知道，港交所上市不是曹董事长说的那么容易，前期工作很重要，曹董事长做了很多幕后工作，苗春燕心里挺感谢曹董事长。 三天后，苗春燕坐着轮椅，带着公司2、3个人，出发去香港，苗春燕妈妈不放心，非要跟着一起去，苗春燕没办法，只好同意。luki没托付给周玉湖，苗春燕让爸爸照料luki，负责给luki喂食，家里有宠物，想出趟门不容易，不能带着宠物一起出差。 经过2个多小时飞行，飞机在香港国际机场降落，曹董事长开两辆车来接，其中一辆是房车，专门给苗春燕准备的。 “春燕。”曹董事长手里拿着鲜花等在到达口。 “曹哥。”苗春燕坐在轮椅上，秘书推着轮椅。 “这位是？”苗春燕妈妈跟在苗春燕身边。 “这是我妈妈，我妈妈不放心，非要和我一起来。” “阿姨好！不知道阿姨也来香港，我只准备了一束鲜花。” “曹董事长，你是从广州过来的？”苗春燕妈妈问。 “是，我昨天就来了，提前准备准备，广州离香港近，坐高铁就行。” “麻烦你了，我们还得在你那里住。” “不麻烦，春燕住酒店，出来进去不方便，要不我的别墅也空着，没有人住。” “曹董事长平时不过来住？” “我太忙了，一年也来不了几次，我来推轮椅吧。” “不用了，曹哥，让小王推吧。”苗春燕说。 “我来推吧，小王扶着点阿姨，到出口还得走一会儿。” “好吧。” 曹董事长推着轮椅，秘书小王扶着苗春燕妈妈，另外两个男职员拿行李，手推车上堆满了行李箱，几个人向机场出口走去。 曹董事长的别墅在港岛太平山上，房车爬坡能力差一些，苗春燕躺在车里，有点担心车子滑下去。 别墅位于半山腰，三层别墅面积不算太大，在寸土寸金的香港能值1、2亿，从阳台向外望出去，高楼林立的香港中环，东方夏威夷之称的浅水湾，整个维多利亚港尽在眼底。 “阿姨，您看我这房子风景不错吧？”曹董事长问苗春燕妈妈。 “嗯，是不错，风景很好，就是太高了，像住在天上。” “没办法，香港平地少，到处是山，房子都盖在山上。” “这样也好，山地地基牢固，不像我们庆东，房子都建在软土层上，地基不牢固，容易变形。” “阿姨怎么对地基感兴趣？” “啊，我是学建筑的。” “是吗？我也是搞建筑出身，后来干药厂。” “那我们是同行。” “同行不敢当，您是我的前辈。” 曹董事长的别墅配有厨师、保姆和司机，苗春燕妈妈来了，曹董事长更是忙前忙后，吃完晚饭还陪着苗春燕妈妈出门走走。他们俩坐缆车到太平山顶观景台，俯瞰港岛夜景，香港夜景比白天漂亮，维多利亚港两岸的高楼大厦璀璨夺目，如梦似幻。 “曹董事长人不错，对人很热情。”临睡觉前，苗春燕妈妈来到女儿房间。 “是啊，他对我帮助不小。” “春燕，曹董事长是不是喜欢你？” “喜欢我？曹董事长做你女婿，你同意吗？” “同意，只要有人愿意要你，我都同意。” “我怎么成了老大难了？还谁都同意？” “你急什么？妈是过来人，曹董事长虽然外在形象一般，结过婚，能对你好，能和你好好过日子就行了。” “你真是要求不高。” 虽然是夏天，太平山上有风，晚上很凉快，苗春燕没怎么打空调，山上很安静，除了海风，一点声音也没有，怪不得香港富人都住在半山豪宅，又凉快，又安静。苗春燕睡得很沉，没吃止疼药，腿也没疼。 第二天，曹董事长和苗春燕一起出门，他们和香港这边的保荐人、券商、会计师事务所、律师事务所开会，会议地点设在宝源制药香港办事处。参加会议的有20多人，香港这边的金融精英，开会都说英语，苗春燕英语很好，能听懂他们说的话，如果说粤语，那就一句也听不懂了。 苗春燕一行人在香港待了一个多月，虽然忙，却很充实，苗春燕都有点喜欢香港这座城市了。 7月22日，格瑞生物科技公司在香港证券交易所成功上市，股票代码2397，曹董事长说这个数字很吉利。苗春燕坐着轮椅出席港交所上市敲锣仪式，苗春燕很激动，坐在轮椅上，手里拿着鼓槌，敲响了港交所金融大厅里的大铜锣。 第186章 中央大道小吃城 周玉湖爸爸对儿子找女下属很不满意，放着江北市赵书记女婿不做，非要找女下属，实在让人难以理解。本来儿子和自己就不亲，现在更是很长时间连个电话也不打，应该是埋怨自己找郭萌了，周玉湖爸爸越想心里越不是滋味。 商贾官宦家庭和普通家庭不一样，他们对子女要求很严，学校教育、素质培养、未来发展方向，等等，都经过精心规划，包括子女的婚姻，暴发户除外。 都说三代培养一个贵族，贵族不是有一个头衔就是，要得到社会承认，不是一件容易的事，罗斯柴尔德家族流传这样一句话：作为犹太人，基督徒恨我们，但他们必须尊敬我们，因为我们背后是贵族。 “玉湖一定是埋怨我找那个郭萌了，这么长时间也不给我打电话。” “周总平时工作很忙，不一定有时间给你打电话。”曹老师说。 “我还不是为他好，听说有人给赵书记女儿介绍对象了，也是一个年轻企业家。” “赵书记女儿对象好找，上赶着介绍的人一定少不了。” “是啊，赵书记女儿以前在国外，对象可能不好找，现在回国了，对象就好找了。” “应该是这样。” “唉，玉湖还是太年轻了，哪里知道世事艰难，别看现在发展不错，没有保护伞，谁知道将来会怎么样？” “周总为人挺谨慎的，应该错不了。” “因为这件事，介绍人不满意，我把赵书记也得罪了，赵书记前途不可限量。” “没你想象那么严重，都什么时候了，婚姻还能包办吗？” “你就说那个郭萌，到底好在哪儿？长得也不漂亮。” “郭经理是不算漂亮，气质挺好的，家庭环境也不错。” “知识分子家庭，说好也好，说不好也不好，知识分子清高，不一定能和我处得来。” “能处就处，不能处就少来往。” “唉，我是眼看着孩子走弯路，却无能为力呀！” “你就不要管那么多了，把自己的身体保养好。” “我这个儿子，从小就个性很强，不怎么听我的话，现在仍然是这样。” 商贾官宦家庭孩子成功几率比较高，他们从小就眼界开阔，志向远大，认知能力比较强。站得高，才能看得远，耳濡目染，国家宏观政策、经济发展方向把握得比较好，小时候，别的孩子还在疯玩的时候，人家可能在看内参。 很多人不服气，认为他们是赢在起跑线上，可是，人家比你有背景，比你还努力，你还有啥不服气。 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郭萌和周玉湖交往的事传到公司，公司里的人感到很惊讶，没想到高冷严肃的老板竟然会看中手下的女职员，很像现实版的王子与灰姑娘。这也难怪，周玉湖身价几十亿，是成功的企业家，郭萌只是不知名女职员，即使刚刚提拔为物流公司财务经理。 “听说了吗？周总女朋友是郭经理。”一个女职员悄悄对另一个女职员说。 “哪个郭经理？” “财务部郭经理，郭萌。” “你怎么知道？” “听说周总带郭萌出席企业家慈善晚宴了，企业家慈善晚宴要求带家属。” “郭萌长得也不漂亮啊？周总怎么会看上她？” “谁知道呐，如果郭萌能嫁给周总，那就一步登天了。” “是啊，谁不想当董事长夫人，要什么有什么，也不用上班了，就在家里当豪门夫人。” “听说周总父亲是高干，周总家里也有的是钱。” “周总是独生子吧？” “对，周总是独生子，周总家的财产都是他一个人的。” “你说周总能不能有100亿？” “差不多，国泰森茂集团应该能有100亿。” “100亿，我连想都不敢想，郭萌实在是太有手段了。” “是啊，别看郭萌平时不声不响的，一肚子心眼儿，不知道用什么手段把周总拿下了。” “那还用说，越是长得不漂亮的女人，越是有手段。” “你说郭萌是不是绿茶？” “不是绿茶也是心机女。” “对，郭萌太有心机了。” 两个女孩言语中充满了对郭萌的羡慕嫉妒，自己长得不比郭萌差，凭什么郭萌就傍上了周总，一定是郭萌用了什么特殊手段。 羡慕嫉妒是破坏力很强的负面情绪，有的人就是见不得别人好，尤其是自己身边的人。耶稣出名后，回到故乡拿撒勒，故乡的人说那不是木匠约翰的儿子吗？怎么能自称弥赛亚王，耶稣对门徒说我不能在本乡传教，只能去外邦传教。 了解郭萌的人知道郭萌不是那样的人，其实，一年前周玉湖就向郭萌表白了。也是周玉湖太出色了，谁做周玉湖的女朋友都会有压力，除非是明星或者高官女儿，她们的身家实力可以压住天平，可以堵住悠悠之口。 “小萌，听说你有好事了？”郭萌在航运公司财务部的同事小娜打来电话。 “我能有什么好事。” “别瞒着我了，我都知道了，周总都带你参加企业家慈善晚宴了，你是周总女朋友。” “我和周总刚开始交往，还不知道怎么样呐。” “这么说，你和周总是真的啊？祝贺你，小萌！” “有什么好祝贺的。” “这下好了，你是国泰森茂集团老板娘，我算是不怕了。” “不怕什么？” “不怕被炒鱿鱼啊？你说句话，谁敢炒我鱿鱼？” “不好好工作，该炒还得炒。” “小萌，你一定要把握住机会，争取早日嫁入豪门，早日当上我们的老板娘。” “嫁入豪门？你说的我都有压力了。” “有压力才会有动力，你要是嫁入豪门，可别把我忘了啊？” “什么豪门不豪门，我还是我自己。” “好了，不打扰你了，哪天我请你吃饭，祝你一切顺利！” “还是我请你吧，我工资比你高。” “不，我请你，等你当上董事长夫人，你再请我。” 小娜和郭萌关系比较好，一起入职航运公司财务部，一起做十字绣，比较谈得来，和别人不同，小娜不嫉妒郭萌，真心为郭萌感到高兴。 郭萌也觉得公司里的人明显对她客气了，尤其是公司领导，见到她离老远就打招呼。财务部的工作也比以前好干了，不仅手下人对她言听计从，就是来财务部报销的人也都客客气气，今天报销不了，笑呵呵回去，要求补单据，二话不说马上办。 “周总，晚上去看电影？”快下班的时候，郭萌给周玉湖发信息。 “我晚上要加一会儿班。” “那我先逛会儿街，把电影票买了。” “好。” 郭萌虽然每天都能见到周玉湖，但周玉湖很忙，不能像别的情侣经常陪伴在爱人身边，没有花前月下，没有卿卿我我，除了工作就是工作，很少有闲下来的时候。财务部也经常加班，尤其是月末，郭萌今天正常下班，好久没和周玉湖一起出去了，郭萌想和周玉湖看个电影。 买完电影票，郭萌一个人在商场里转悠，转来转去消磨时间，肚子有点饿，还是等看完电影再吃饭吧。 眼看电影开场时间要到了，迟迟未见周玉湖的身影，郭萌只好给周玉湖打电话。 “周总，你走到哪儿了？电影快开场了。” “啊，我忘了，我马上过去。” “不着急，你慢点开车。” “好，好，我马上下楼。” 电影7点钟开始，周玉湖一看手表6点半了，周玉湖平时很少有7点前下班的，一忙起工作就忘了看电影这回事。 周玉湖继母管他叫周总，女朋友也管他叫周总，继母叫周总体现尊重，郭萌叫周总是习惯了，周玉湖和郭萌说过，私下里不用叫他周总，郭萌说习惯了，一时间改不过来。 等周玉湖赶到，电影已经开始了，工作人员拿着手电把他俩带进场，帮他们找到座位。 电影是约翰尼德普主演的《加勒比海盗：惊涛骇浪》，迪斯尼电影公司《加勒比海盗》系列电影第四部。杰克船长被英王乔治二世抓住，受命去寻找传说中的“不老泉”，旅途中，杰克船长遇到了自己的老情人安吉莉卡，还有安吉莉卡的父亲——臭名昭着、令人不寒而栗的海盗头子“黑胡子”。 “怎么样？电影好看吗？”看完电影，郭萌问周玉湖。 “挺好看的，你喜欢看这类电影？” “一般吧，我觉得你应该喜欢看奇幻冒险电影，就买了票。” “那谢谢你了，我好多年没到电影院看电影了。” “工作不要太辛苦了，该放松就放松。” “是啊，我平时没时间陪你，你不会有意见吧？” “有啊，这半年，除了在单位，我们还没有一起出去过。” “对不起了，我太忙了，等找时间一起出去旅旅游吧？” “旅游？过年还早着呐。” “我要是会分身术就好了，一个负责工作，一个负责陪你。” “那倒不用，财务部也很忙，说实话，一开始我怕干不好，现在觉得步入正轨了，谢谢你的信任。” “今天不谈工作了，找地方吃饭吧。” “好，吃饭吧，我都有点饿了，你想吃什么？我请客。” “不是aa制了？” “不aa制，这样吧，我领你到大众消费场所，让你了解一下普通人的生活。” “普通人的生活，我有那么不接地气吗？” “没有，我就是想让你深入深入市井生活，平民百姓的生活。” “好，走吧，我连非洲都去过，我看看是什么市井生活。” 都市的夜晚霓虹闪烁，车水马龙，高楼大厦亮如白昼，商场、餐馆、饭店、酒吧、ktv、咖啡馆人声鼎沸。南方城市的夜生活比北方丰富，尤其是在夏天，白天太热了，人不敢到外面去，到了晚上才出来，昼伏夜出。 郭萌带周玉湖来到一家大型商场，商场地下中央大道有一个小吃城，小吃城里人很多，摩肩接踵，大多是年轻人。小吃城里灯火辉煌，空调开得很足，天棚上挂满了各式灯笼，一排排小吃档口一字排开。 生煎包、小笼包、小馄饨、素菜包，北京烤鸭、天津麻花、煎饼、锅包肉、凉皮，担担面、米粉、肥肠粉、豆花、麻辣烫，摊主们操着各式口音，东西南北，全国各地的小吃都汇聚到这里。 “这里人真多呀！”周玉湖说。 “你跟紧点儿，别走散了。” “你喜欢吃小吃？” “夏天到了，我想减减肥。” “你也不胖啊？不用减肥。” “夏天穿的少，还是少吃点吧。” “这里的小吃，种类可真多呀。” “是啊，想吃什么都有，还有水果和冰激凌。” 郭萌买了一份章鱼小丸子和一份寿司，周玉湖买了一碗小馄饨和两个素馅包，两个人找空座位坐下。小吃城种类丰富，价格也不贵，最主要有几家网红店，引来很多粉丝打卡。让身价几十亿的老板混迹在人群中吃小吃，也只有郭萌能办到。 “怎么样？这里热闹吧？”郭萌问。 “热闹，太有烟火气了。” “这里比不上会所，也比不上私家菜馆，不知道你习惯不习惯。” “这里挺好的，我看还有印度人卖抛饼，挺好玩的。” “是啊，年轻人喜欢到这里，能让人放松。” “是这样，他们的快乐很有感染力，让我想到上大学那阵。” “这么说，偶尔来一次还行吧？” “挺好的，你喜欢静，我还纳闷你怎么领我到这里来？” “我领你到这里来，就是体验普通人的快乐。” “你还是要让我接地气呀！” “是的。” 吃完饭，郭萌和周玉湖来到锦江边，广场上人很多，锦江两岸灯光璀璨，高楼大厦灯火通明，江水倒影着灯影，江对岸高耸入云的电视塔发出橘红色灯光，载满游客在游船往来穿梭，游船上的音乐，随着江风传出很远。 “你想坐船吗？”周玉湖问。 “我不想坐，在江边走走挺好的，凉快。” “是啊，哪里人都多，还是晚上风景好。” “周总，你喜欢登山，登山是不是为了远离城市的喧嚣？” “是也不是，爬上山顶，确实感到整个世界只有我一个人，现在不同了，红尘中还有一个让我牵挂的人。” “没想到理工科学生也挺会说话的。” “我确实是这么想的。” 郭萌身穿白色绣花镂空短袖衬衫，蓝色收腰半长裙，乳白色软皮鞋，腰里系着蓝色腰带，脖子上扎着蓝色丝巾，长发披肩，头上戴着白色亮片发箍，耳朵上戴着耳坠，脸上略施粉黛，手里拎着乳白色坤包，身材苗条，举止优雅，气质清新脱俗，虽不是那种惊艳的美，却也是绝代风华。 第187章 游艇泳池派对 正阳信托投资公司总裁会议室，郑家盛正在讲ppt，郑家盛四十多岁，中等身材，皮肤黝黑，身穿黑色西服，留着寸头，两鬓剃得很短，头皮泛着青光。郑家盛脖子很粗，下巴很宽，衬衫领带紧紧勒着脖子，大眼睛，双眼皮，目光炯炯有神，很有些草莽狡黠之气。 “各位投资人，我是赞比亚索尔维兹矿业集团郑家盛，今天有幸向各位介绍我们的项目，赞比亚索尔维兹矿业集团拥有储量近2亿吨精铜矿开采权，开采期限20年，这是索尔维兹矿业集团办公大楼和矿山照片。”led显示屏上打出索尔维兹矿业集团照片。 “这是我们和赞比亚政府签订的独家开采合同，合同原件我带来了。” “按照马宝祥董事长的要求，我前段时间回到赞比亚，和当地政府再次确认合同有效性，这是赞比亚索尔维兹省政府出具的证明，请看大屏幕。” “赞比亚铜矿储量世界第四，中国经济发展迅速，对铁矿、铜矿、铝矿等矿产资源需求极大，需要到国际市场上大量购买，单单铜矿，每年要进口500万吨以上。然而，经济发展急需的矿产资源，却掌握在西方资本手中，像是必和必拓、力拓、淡水河谷等大型矿业集团，幕后老板都是美国华尔街金融机构，他们牢牢掌握着世界矿产品定价权。” “这张图是华尔街五大金融机构在世界主要矿业公司的持股比例，华尔街五大金融机构分别是贝莱德公司、领航投资、道富环球、资本研究与管理公司和范埃克资产管理公司。” ppt上显示澳大利亚、巴西、加拿大、南非矿业公司的金融机构持股比例，排在前面的都是美国华尔街金融机构。 “近些年，中国在海外的矿业投资，大多数以失败告终，2009年，中铝集团拟向力拓注资195亿美元增持股份，最终力拓毁约；2010年，紫金矿业终止了对澳大利亚indophilresourcesnl的股权收购，终止原因不明。各位投资人，不谦虚的说，只有我郑家盛完成了对赞比亚索尔维兹矿业集团的收购，可以说填补了国内空白，为国家争了光。” “我打算借壳马宝祥董事长的a股上市公司安迪国际，注入赞比亚索尔维兹矿业集团概念，在a股市场募集资金，把2亿吨精铜矿开采出来，运回祖国，服务国家建设。” “大家知道，赞比亚是一个内陆国，为了更好地运输铜矿石，我正在和赞比亚和坦桑尼亚两国的交通部门协商，打算重修坦赞铁路，坦赞铁路是我们国家60年代援建的，现在年久失修，需要重新修缮。”ppt播放坦赞铁路图像。 “这是我和坦桑尼亚现总统姆克鲁瓦的合影，姆克鲁瓦总统对我的规划很感兴趣，支持我在达累斯萨拉姆港兴建矿石码头，并授予我特许经营权，专门存放从赞比亚运来的铁矿石，走海路经印度洋运回中国。” “郑老板的讲解十分精彩，郑老板是一个有爱国情怀的老板，心系祖国，紧跟国家战略，具有国际化视野，郑老板敢为人先，敢想敢干，胆子比我还大，我马宝祥自愧不如。郑老板打算上市后定向增发，今天请各位来，就是想听听各位的意见，王总，你是着名基金经理，你来说说吧。”郑老板讲完后，马宝祥开始讲话。 “郑老板的项目很有吸引力，开矿、修铁路、建码头，都是大手笔，投资额肯定少不了，这么大的项目，除了股市，不知道郑老板在资金方面怎么解决。”基金经理王总说。 “是这样，项目总投资大概在2500亿，投资额是不小，不过，已经有数家华尔街投行及主权基金表达投资意向，国内投行也有兴趣参加。项目建成后，不仅可以满足国内对铜矿石的需求，还可以在非洲东部建港，进一步增强中国在非洲大陆的影响力。”郑家盛说。 “好，我可以参加。” “刘总，你有什么意见？”马宝祥问一个券商经理。 “项目不错，题材很好，酒好也怕巷子深，股票上市前宣传工作也很重要。” “发行人和承销商将面向机构和中小投资者举行推介活动，郑老板也会做几场路演，郑老板讲ppt的水平很高，一般人比不了。”马宝祥说。 “是，郑老板ppt讲得不错。” “李总，你有什么意见？”马宝祥问另一个基金经理。 “我想知道，股票上市后，套现减持没有问题吧？” “没问题，我和证券公司有合作，大股东可以通过证券公司进行股份减持，套现离场，快速锁定利润。”郑老板说。 “我觉得项目不错，可以参加。” “好，那我就不一一问了，当着明人不说暗话，这么好的项目，这么好的题材，有赞比亚、坦桑尼亚两个主权国家背书，有基金公司、券商、金融机构参与，一定会得到市场认可，得到股民认可，股价翻番是分分钟的事。本次定向增发26亿股，每股发行价7.6元，募集资金197.6亿元，大家没有意见就签认购协议吧。”马宝祥拿出几份认购协议。 “好，签协议。” “签协议。” 郑老板ppt做得很好，不知道找谁做的，讲ppt也是一门功夫，ppt讲得好可以解决很多问题。马宝祥没有想到，郑老板回一趟非洲，又增加了铁路和港口项目，画大饼的功夫真是一流，说得马宝祥都有点相信了，真相信了。 马宝祥并不傻，索尔维兹矿业集团的股权，马宝祥没要，他让郑老板花40亿买壳，定向增发197亿，去掉40亿，还剩157亿。 几周后，索尔维兹矿业集团借壳安迪国际登陆a股市场，在15个交易日里连续涨停，股价由9.45元一度涨至37.22元，累计涨幅高达320%，成为资本市场上一支炙手可热的白马股。 “王行长，我新买了一艘游艇，周末想请你还有几个朋友一起出海玩玩。”这一天，马宝祥给王行长打电话。 “宝祥啊，你买游艇了？花了不少钱吧？” “没花多少钱，开着玩儿吧，天太热了，海上凉快，我们可以钓鱼、游泳，周六上午出发，晚上在游艇住一宿，周日下午回来。” “好啊，都有谁一起去呀？” “几个金融圈朋友，赵主任也去。” “那好啊，宝祥，我能不能带婉莹一起去？” “小谢你就别带了，我找几个女孩陪着，大家好好玩玩，小谢去不方便。” “那好吧，我需要准备什么东西吗？” “什么也不用准备，钓鱼竿我有，吃的、喝的游艇上都有。” “好，那就周六见。” “周六见。” 马宝祥花4亿买了一艘豪华游艇，游艇长30多米，通体洁白，锃光发亮，有三层甲板，一次可以接待10几名客人，游艇上有宴会厅、娱乐室、健身房、酒吧、客房，船尾还有一个露天游泳池，是名副其实的海上超级豪宅。 游艇是身份地位的象征，买得起，养不起，和豪宅、豪车、古董文玩相比，游艇是“负资产”，游艇使用率不高，维护成本很高，运行、船员、保险、维护、系泊费用很高。对富豪来说，游艇只是奢侈的大玩具，是一种度假休闲的手段。 东港游艇码头，一排排白色大小不一的游艇停泊在岸边，游艇上挂着五颜六色的旗帜，游艇旁，暗红色木质栈桥是浮动的，一端套在固定在海底的白色钢柱上，随着涨潮落潮上下浮动，游艇也拴在白色钢柱上，不管涨潮落潮，栈桥的高度始终和游艇保持一致，方便游客上下船。 马宝祥的游艇算比较大的，但不是最大的，三层甲板，流线型外形，铝钢混合结构，圆弧形玻璃舷窗，配备最新一代wider系列混合推进系统，由荷兰斐帝星船厂设计建造，最高设计航速11节，最大航程3000海里。 几辆黑色路虎揽胜开到游艇码头，从车上下来10几个男男女女，他们衣着清凉，有说有笑，背着包，拿着行李，男的穿着沙滩裤、阔腿裤、短袖衬衫，以中年人居多；女的短裤、短裙、背心，头上戴着遮阳帽，鼻梁上架着太阳镜，长发飘飘，身材高挑，年轻漂亮，码头管理人员查验身份后，这些人从入口走向栈桥。 天空晴朗，万里无云，海浪拍打着石岸，港口外沿有一座防波堤，游艇从防波堤缺口进出海港，港内风平浪静，海水清澈见底。 一群海鸥在岸边飞翔，游人向天空中扔去面包屑，海鸥争先恐后飞来啄食，翅膀迎着海风，脑袋左右转动，稳稳地叼住食物，像是放慢动作一样。 也有游客没关注海鸥，他们看着栈桥上的这些人，尤其是那几个衣着清凉的女孩，向她们投去艳羡的目光。 “你们都是专业模特？”马宝祥问这几个女孩。 “是，我们是专业模特。”女孩们回答。 “你们都叫什么名字？” “我叫刘思雨，她叫程妍。” “我叫吴馨予，她叫王瑶，她叫张萌萌。” “哦，你们个子好高啊，看起来比我还高。” “我们是模特，当然个子高了。” “今天请你们来，陪几个老板放松放松，陪好了，我不会亏待你们。” “谢谢马总。” 这几个女孩是马宝祥的朋友介绍的，说是专业模特。王瑶正是小丽的前室友，曾经和小丽在同一个模特公司，她们几个还真是专业模特。 和小丽相比，王瑶就没有那么幸运了，干了这么多年的时装模特，也没干出什么名堂，现在就是想趁年轻多挣点钱。王瑶对小丽意见很大，小丽出名后根本不帮助自己，借钱也不借，现在更是连电话号码都换了，小丽有什么了不起，还不是榜上一个大老板。 众人上船后，船长发动游艇，船尾发动机喷口喷出六道水柱，游艇缓缓向港外驶去。 海面风平浪静，能见度很高，海天一色，点缀着星星点点的船只。放下行李，众人来到主甲板上的开放式酒吧，酒吧面向大海，有一圈白色高级沙发，还有茶几，两名身穿制服的服务员，手里拿着托盘，为客人倒鸡尾酒。 “凉快！真是太凉快了！” “马总，你的游艇太豪华了！刚才去了一趟卫生间，卫生间马桶都是镀金的。” “小意思，游艇里很多地方都是我重新装修的，家具是新换的，天花板改成带有浮雕花纹的真皮装饰，吊灯使用雪花石膏制作，厕所卷纸架也是镀金的。”马宝祥说。 “马总，你要求真高。” “王行长，刚才没来得及介绍，这是我和你说过的赞比亚索尔维兹矿业集团郑家盛老板，这是富安通基金公司王总，这是国金达基金公司李总，这是盛华证券公司刘总，郑老板借我的壳上市，我们几个人认购了郑老板的股票，赵主任就不用介绍了。” “这是东海商业银行王广才行长。” “久闻郑老板大名，三位老总，幸会！幸会！”王行长抱拳说。 “王行长，幸会！” “马总，王行长怎么没参加这次定增？”郑老板问。 “我和王行长说了，王行长没看上咱们的项目。” “哪里，哪里，我是给公家打工的，比不得你们几位大老板，我没有钱买股票。”王行长说。 “王行长真是太谦虚了，你是财神爷，我们是给你打工的。”郑老板说。 “诶，可不能这么说，我哪能和你郑老板相比？” “这次多亏了马总，还有几位老总大力支持，我也没带什么礼物，我从非洲带了点钻石，给大家分分，大家拿回去玩玩吧，这几个女孩也有份。”郑老板说完，从口袋里拿出一个鹿皮袋，从里面倒出一大把钻石。 “郑老板，你这是钻石吗？怎么一点也不亮，是玻璃渣吧？”马宝祥拿起一颗钻石说。 “这是非洲博茨瓦纳钻石，是钻石原石，没有经过打磨，打磨以后就亮了。”郑老板说。 “应该是钻石原石，也就是金刚石，有大有小，纯净度还不错，经过打磨抛光才亮。”赵主任拿起一颗钻石说。 “每个人两三颗，应该够分了。”郑老板说。 “我不要了，我把钻石分给这几个女孩吧。”马宝祥说。 “我也不要了，给游艇服务员也分一下吧。”王总说。 “我也不要了。”李总说。 “思雨，你们还不快谢谢郑老板？还有几个老总。”马宝祥说。 “谢谢郑老板！谢谢各位老总！”几个女孩和服务员一起把钻石分了。 “宝祥，我们什么时候钓鱼？”赵主任问。 “钓鱼得晚上钓，晚上游艇上的灯光能把鱼吸引过来，容易上钩。”马宝祥说。 “那我们现在干啥？” “想干啥干啥，在海上没人管，大家先游泳吧，船尾有露天游泳池，百分之百海水泳池，我们先来个泳池派对吧！” “好啊，好啊。” “我们先游泳，中午吃澳洲龙虾，还有烤牛肉。” “好啊，好啊。” 几个女孩回客舱换上比基尼泳装，姣好的面容，白皙修长的双腿，玲珑剔透的腰肢，马宝祥左拥右抱，手里拿着雪茄，好不快活。露天泳池很大，池水清澈透明，海风阵阵，波光粼粼，水光倒影着蓝天，游泳洗海水澡是最好的消暑解夏方式。 除了客人，游艇上还有工作人员，有船长、工程师、船员、厨师、服务员，这些工作人员工资很高，有时候，客人还给小费，这些工作人员都签有保密协议，24小时待命，无论船上发生什么事都不能外传。 第188章 兴哲去横店 中国经济能够快速发展，一方面赶上经济全球化浪潮，承接了大量低端制造业转移，从服装、鞋帽、玩具等劳动密集型产业开始，到机械、电子、装备制造等资本密集型和技术密集型产业转变，最主要的原因是中国人吃苦耐劳，能够忍受恶劣的劳动环境和较长的工作时间。 这都是过去了，如今的年轻人宁可当保安、送外卖，也不愿意去工厂，不愿意学一门技术，结果是建筑工地上，60多岁头发花白的老人还在工作。 兴哲当保安也是这样，当保安毕竟工作环境比较干净，比去工厂打工强，问题是兴哲以前是模特，还当过足球运动员，当保安好像有点屈才了。 “小涛，我是兴哲，你忙不忙，说话方便吗？”兴哲给老乡小涛打电话。 “兴哲啊，我在横店拍戏，什么事，你说吧。” “没什么事，我想问你一下，你那边还缺不缺替身演员？” “怎么，你想干替身演员？” “是，我想干。” “你不干模特了？” “不干模特了。” “不干模特，小丽能同意你当替身演员吗？” “我，我和小丽分手了。” “分手了？” “是，我们分手了。” “兴哲，替身演员可不是那么好干的，你可要想好了。” “我想好了。” “那好吧，你到横店来找我吧。” “好，谢谢你，小涛。” “不用谢，你来吧。” 放下电话，兴哲来找安保部经理，表达了自己辞职的想法，安保部经理挽留兴哲，希望兴哲继续干，找机会转到内岗。兴哲说自己确实不想干了，想去横店当替身演员，安保部经理表示理解，不再挽留兴哲。 兴哲挺感谢安保部经理的，尤其是在自己腿坏了的时候，安保部经理还和自己一起面对徐老板的保镖梁军，直接和梁军交手，安保部经理是个讲义气的人。 “晓兰，我要走了。”兴哲找到晓兰，和晓兰告别。 “走，你要去哪儿？” “我辞职不干了，我要去横店。” “去横店，你去横店干什么？” “我去横店当替身演员。” “替身演员？干保安不挺好的吗？” “保安有什么前途，比不上替身演员。” “当替身演员太危险了，容易受伤。” “我是运动员出身，我会加小心。” “兴哲哥，我和你一起去行不行？” “晓兰，你在这儿好好干吧，我还不知道能不能站稳脚跟。” “好吧，你先去看看，不行就回来。” “好。” “兴哲哥，一会儿下班，我请你吃个饭吧。” “不用了，我要回去收拾行李。” “你哪天走？我去送送你。” “我明天一早就走，你不用送了。” “一早就走？好吧，等过段时间我去横店看你。” “你不用看我了，咱们电话联系吧。” 晓兰有些难过，没想到兴哲要走，要离开庆东，晓兰真想和兴哲一起去，这边的工作一时放不下，想走走不了。替身演员哪有那么容易，兴哲干啥不好，为什么非要干替身演员，晓兰有些不理解。 庆东离横店不算太远，坐高铁2个多小时，也可以坐长途汽车，长途汽车比高铁便宜，兴哲到庆东北站坐长途汽车去横店。 兴哲行李很少，没有什么家当，在庆东待了将近10年，要离开了还有点舍不得。不知道未来会怎么样，出路在哪里，像浮萍一样四处流浪，兴哲坐在长途汽车上，感慨很多。 一路上无话，兴哲到了横店，先找一家旅店住下，放下行李，兴哲给小涛打电话。 “小涛，我到横店了，你在哪儿呐？我去找你。” “这么快就到了，我在秦王宫拍戏呐，你过来吧。” “好，我这就过去。” “秦王宫能找到吧？” “我打听打听吧。” “好，到秦王宫给我打电话。” 横店影视城位于浙江金华横店镇，占地面积5万多亩，主要景点有明清宫苑、秦王宫、清明上河图、梦幻谷、圆明新园，等等。 横店影视城有大大小小百余座摄影棚，上千个拍摄场景，可以拍摄古装、年代、现代剧，一年四季有数不清的剧组、演员奋战在横店，高峰期每天有上百个剧组同时拍戏。 秦王宫是1997年陈凯歌导演拍摄《荆轲刺秦王》时建的，占地面积800亩，建筑面积11万平方米，有雄伟壮观的王宫宫殿27座，其中主宫“四海归一殿”高达44.8米，面积平方米，宏伟壮观，气势磅礴。 秦王宫这里还拍过《寻秦记》、《汉武大帝》、《美人心计》、《武媚娘传奇》、《英雄》，等等，近500部影视剧。 “小涛，我到秦王宫了，我去哪儿找你？”兴哲到了秦王宫，给小涛打电话。 “我在秦汉街休息，你到秦汉街找我吧。” “好的，我马上过去。” 秦汉街复原了秦汉时期的街肆风貌，长120米，占地面积20亩，再现了黄尘古道、金戈铁马、秦汉建筑，是古装影视剧导演十分青睐的外景地之一。 兴哲在一座汉朝丞相府前的台阶上找到小涛，小涛身穿汉朝武将戏服，上半身戴着甲胄，台阶上放着长枪，一只手里拿着盾牌，热得不住用衣袖扇风，小涛身边有一、二十个身穿戏服的群众演员。 “小涛，你不是当男一号替身吗？你这是群众演员吧？”兴哲惊讶地问。 “替身的活儿不是天天有，我演武将，他们是士兵。” “武将不也是群众演员吗？有什么区别？” “有区别，我一天工钱300，他们一天120。” “你就干这个工作啊？” “替身不是你想象那么高大上，替身一天800，武替、马替、拖替、水替，还有裸替，裸替工资高，裸替一般都是女的。” “武替是武打，马替、拖提、水替是什么？” “马替就是骑马，拖替是拖在地上走，水替就是掉水里。” “是这样啊。” “既然来了，你就啥也别想了，从基础干起吧。” “从群众演员开始干？” “不干群众演员你还能干什么，一会儿开饭了，你没吃中午饭吧，我给你领份盒饭。” “我没干活儿能吃饭吗？” “剧组不差你一份盒饭。” 小涛曾经也是模特，身材魁梧，个子很高，扮演武将没有问题，一天300元，这工资也不高啊。兴哲有些失望，原以为能跟着小涛在演艺界发展，没想到小涛也就是比普通群演能强一点。 中国什么都缺，就是不缺人，横店注册群演有一、二十万，平均每天一、二千，从5、6岁的孩童，到白发苍苍的老者，什么年龄段都有，美女遍地，懒汉成群，个子高、长得好看的群演有的是。 盒饭还不错，西红柿炒鸡蛋、青椒土豆丝、梅菜扣肉、炸鸡腿，两荤两素，还有一袋鲜奶。看来，这个剧组比较有钱，经费挺充足，就是用餐环境比较差，群演们席地而坐或者蹲在台阶上吃午饭。 “下午要拍一场骑马的戏，有没有会骑马的？”大家正吃着饭，群头过来问。 “我会骑马。”小涛首先报名。 “我会骑马。”一个群演报名。 “我也会骑马。”又一个群演报名。 “我也会。”兴哲举手报名。 “好，四个够了，你，吃完饭跟我去化妆。”群头指着兴哲说。 “好。”兴哲回答。 “兴哲，你会骑马吗？”群头走后，小涛小声问兴哲。 “我不会骑，边骑边学呗。” “骑马可不是闹着玩儿的，我上次就是骑马摔下来的。” “没事，我慢点骑。” “你胆子可不小。” “骑马能给多少钱？” “怎么也得4、500吧。” “骑完就能给钱吗？” “能给，我们的工钱都是一天一结。” “那好。” 横店群演的工钱都是一天一结，绝不拖欠，他们这点工钱，和动辄几千万片酬的当红明星们比，简直不值一提。有的女明星日薪200万，演戏还经常用替身，给这样的明星当替身，才有可能翻身。 群演也分三六九等，也要看个人形象，小涛和兴哲身高都在185cm以上，长得也不错，不愁找不到剧组。 男人的身高很重要，不管长得怎么样，身高是硬指标，即使小鲜肉，身高也不能太矮。当群演也要有人介绍，没有人介绍，10天半个月找不到活儿也很正常。 兴哲化上妆，穿上戏服，英气十足，甲胄穿在身上很沉重，能有20多斤，骑上马，手里拿着旗帜，作为背景人物，在大街上来来回回跑。 天太热了，没跑几圈，汗就下来了，妆也花了，衣服也湿透了，差一点没中暑。来回跑的过程中，兴哲远远看见主演出场，因为离得远，看不清主演长什么样，里三层外三层围着，众星捧月一样。 不知道为什么，横店剧组经常夏天拍冬天的戏，大热天群演们穿着棉袄，冬天拍夏天的戏，数九寒天穿着裤衩背心，说是赶进度，好在群演大多是年轻人，年轻人身体素质好，比较抗折腾。 兴哲很有运动天赋，虽然是第一次骑马，也骑得挺好，身体随着马匹的跑动上下起伏，尽量和马匹的运动保持一致，不给马匹增添负担。 说到底，也不完全是兴哲骑得好，剧组的马匹都是老马，拍戏经验丰富，性情温顺，不爱发脾气，你不打它，轻易不会尥蹶子。 晚上，小涛在一家小饭馆请兴哲吃饭，给兴哲接风，小涛的女朋友佳雯也来了。小涛点了好几个菜，又要了一箱啤酒，小涛和兴哲是东北老乡，东北人别看没钱，面子上的事不差。 “兴哲，我明天带你租房子，然后到演员工会办演员证，可能要参加一个培训班，培训完了发证。”小涛说。 “当群演还要发证呀？” “当然了，我们都是持证上岗。” “佳雯也是群演吗？” “佳雯不是群演，佳雯比我强，她是跟组演员。” “什么是跟组演员？” “跟组演员和专业演员差不多，有戏份，有台词，在剧组里面待全程。” “那挺好，跟组演员收入挺高吧？” “还行吧，跟一个剧组能有万把块钱。” “收入挺高的。” “来，喝酒，兴哲，欢迎你来到横店，成为横漂，从此踏上演艺之路！” “谢谢！” “兴哲，你怎么和小丽分手了？小丽挺好的呀？”喝了一会儿酒，小涛问兴哲。 “不是我要和小丽分手，我没有钱，是小丽抛弃了我。” “小丽另攀高枝了吧？我记得你当初没少帮助小丽，小丽这样做可不对呀！” “没办法，此一时彼一时啊！” “兴哲，你别灰心，等我给你介绍几个领队，有好剧组想着你。” “谢谢小涛，给你添麻烦了！” “麻烦啥？大家都是兄弟，帮忙是应该的，兴哲，以你的自身条件，不怕混不出个名堂。” “我不是科班出身，也没演过戏，能行吗？” “没事儿，我和佳雯也不是科班出身，我们俩不是发展挺好吗？” “是。” “你别着急，等让佳雯帮你介绍个女朋友，横店到处是美女，比小丽漂亮的有的是，横店别的不好说，找女朋友很容易。” “小涛，你又喝多了吧？少喝点酒吧。”佳雯说。 “你别管，今天兴哲来，我高兴！” 小涛是性格开朗的人，为人豪爽、讲义气，有点大男子主义，可能是古装戏演得比较多，大碗喝酒，大口吃肉，有点古代大将的风采。 佳雯是一个南方姑娘，外表文静，长相清秀，眉目含情，柔柔弱弱，适合演古装戏，小涛和佳雯看上去感情很好。 关于找女朋友，小涛没有说错，横店到处都是俊男靓女，每个人都怀揣着艺术梦、明星梦，他们精力充沛，感情丰富，找对象不是一件难事。 大城市年轻人对象不好找，北上广深那些找不到对象的年轻白领，如果能到横店来一趟，在横店当一阵子群众演员，一定能解决个人问题。 吃完饭，喝完酒，兴哲回到旅店，只干了一下午群众演员，兴哲就觉得腰酸背疼，浑身难受，当保安要比群演轻松。 兴哲冲了个澡，头发没干就躺到床上，不知道来横店对不对，兴哲心里空落落的，不来横店，好像也没有别的路可走。 兴哲点燃一支香烟，醉眼朦胧间又想到小丽，小丽此刻还在法国，不知道小丽怎么样了，一定比自己强得多。小丽可真狠心，说走就走，这么多年的感情也抵不过金钱的诱惑，兴哲心里很是不甘，也很不服气，一定要在横店干出个样来，让小丽看看。 第189章 杜总引入战略投资者 杜总依旧工作繁忙，日程表排得满满当当，出差、开会、视察项目、出席项目开工竣工仪式、找有关部门领导、接见来访者，每天忙得不亦乐乎。 一个人的能力见识有先天的成分，更多靠后天培养，没有人天生是领导，需要一步步培养，经受锻炼和考验，才有可能成材。 千军易得一将难求，一个公司、一个组织，领导者的才能决定公司成败，所谓企业文化也和领导者个人的品质、修养密切相关。 曾国藩30岁进入官场，一直不受重用，官场上几起几伏，直到48岁第二次出任湘军统帅，方才变得游刃有余；左宗棠49岁时还只是个师爷，之前一直以教书为生。对比古人，现代人成名比较早，成长过程一帆风顺，没有经过大风大浪的考验。 “董事长，不好了，金地瑞府项目发生业主维权事件，我们怎么办？”办公室主任急匆匆来到杜总办公室。 “慌什么，金地瑞府不是已经交房了吗？” “是交房了，业主说建筑外墙质量有问题，外墙铝板拼接鼓包生锈，外墙渗水，还说精装修标准降低了，这件事闹了有一段时间了。” “项目都经过竣工验收了，也不能业主说什么就是什么，现在的情况怎么样？” “一些业主在小区门前抗议，打着横幅，还有一些业主到住建局告状，媒体记者也去了。” “糟糕，媒体记者去了就不好办了，你马上去现场，先把业主们稳住，只要他们不闹了，怎么都好说。” “董事长，我的级别够吗？用不用找副总经理和我一起去？” “不用，就你去吧，你到了现场见机行事，尽量把事情压下来。” “业主们要是提要求怎么办？” “建筑外墙可以修，精装修标准降低我们不能认。” “好的，董事长，我这就带人去。” “去吧，城建局那边我找人协调。” “好的，董事长。” 一个单位的办公室主任通常是领导的亲信，相当于古代的大内总管，私营企业是这样，国营企业、机关单位更是这样。 办公室主任岗位很锻炼人，需要较高的情商和智商，一个合格的办公室主任不仅在领导身边鞍前马后，随叫随到，还要有较强的办事能力，能完成急难险重的工作任务。 一个房地产项目，建筑工程总承包包括地基与基础、主体结构、建筑层面、装饰装修、建筑幕墙、人防工程、配套工程，等等，总承包下面又有分包，涉及大大小小几百个承包人，项目管理难度可想而知。 长江华成集团有长期合作的建筑商、供应商，这两年因为摊子铺得过大，开发项目过多，在管理上难免会有漏洞，最主要原因是赶工期，很多项目为了赶工期，忽视了项目管理，出现这样那样的问题在所难免。 “董事长，公司门口来了两个记者，要求采访您，您见不见？”秘书进来通报说。 “记者？他们想要采访什么？” “说是反映工程质量问题。” “真是哪儿有事哪儿到，我不见，赶紧把他们轰走。” “好的。” “等一等，我想想，让杨副总见一下吧。” “记者说只想见您，别人不想见。” “哪个报社的记者？架子这么大。” “是《都市新闻报》记者。” “好吧，请他们上来，我亲自接待他们。” “好的，董事长。” “对了，你通知杨副总，让杨副总到我这里来，我和杨副总一起接待记者。” “好的，董事长。” 《都市新闻报》是一家大报，影响力很大，读者很多，经常报道一些城市热点新闻，尤其是与市民生活相关、能引起人们广泛关注的新闻，杜总一听是《都市新闻报》记者，不敢怠慢，决定亲自接待。 “董事长你好，我们是《都市新闻报》新闻追踪栏目记者，最近一段时间，我们收到大量读者来信来电，反映长江华成集团开发的金地瑞府、枫林都会、阳光世纪城等几个房地产项目存在质量问题，我们特地来贵公司采访核实。”一男一女两个记者进来后，开门见山提出问题。 “你们是《都市新闻报》记者？” “对，这是我们的记者证。” “好，先别着急采访，喝点咖啡吧。” “谢谢，我们不渴。” “啊，《都市新闻报》是大报，影响力很大，我经常看，报纸办得不错，贴近生活，贴近受众，不像一些不负责任的小报，总是传播一些低级庸俗的煽情新闻和格调低下的娱乐内容。”杜总开场白先把《都市新闻报》表扬一番。 “我们长江华成集团是一家上市公司，是全国房地产企业30强，多年来，公司秉持诚信卓越、服务大众、建一流房产的经营理念，不断提高企业价值，满足市场需求。”杜总接着说。 “董事长，我们想知道金地瑞府、枫林都会、阳光世纪城这几个房地产项目，到底有没有质量问题？”记者问。 “这个问题我来回答吧，长江华成集团开发的楼盘，一贯重视项目施工管理，对施工设备、原材料以及施工技术严格审查，确保项目施工质量。在项目竣工验收环节，我们更是严把质量关，开发的每个项目楼盘都及时报请住建部门验收，获得相关部门颁发的《商品房竣工验收备案登记证》，程序上完全符合国家规定。”杨副总经理说。 “长江华成集团确实是一家大型房企，这些年成绩也很显着，为什么近期有大量业主反映房屋质量问题，如：建筑外墙鼓包渗水、房屋结构设计与原图不符、门窗与合同约定不符、精装修标准降低，等等问题？”记者问。 “这里面有一个概率问题，开发楼盘多了，我们不能保证每个楼盘、每栋楼都不出问题，发射火箭卫星也没有次次成功的。有的业主太挑剔了，他们本身不懂建筑，还要死扣技术术语，也不排除有人故意找茬，故意抹黑长江华成集团，群众里面也有坏人。”杨副总经理说。 “你是说反映问题的业主都是坏人？” “我没这么说，我只是说有可能。” “长江华成集团这么大的房地产企业，又是上市公司，项目出现问题，你们总不能推诿扯皮吧？” “那不能，我们是负责任的房地产企业，如果工程质量有问题，我们一定会负责到底，一定会让消费者满意。” “你这么说还像个上市公司，站在消费者角度，花7、8百万买一套房，掏空了几代人的家底，如果住进去出现这样那样的问题，谁也不会满意。” “是这样，我们长江华成集团不会忘记企业肩负的社会责任，我们愿意接受社会监督、舆论监督，切实保障消费者权益，积极承担企业的经济责任、道德责任和社会责任，把诚信卓越、服务大众、建一流房产的经营理念贯彻始终。” “那好，我们今天的采访就先到这里，我们会持续关注事件进展，我们可能还会来打扰你们。” “到中午了，杨副总，你陪记者朋友在公司食堂吃点饭吧。”杜总说。 “不了，谢谢董事长，我们回报社吃。” “那好，杨副总，你送记者朋友到楼下。” “不用送，我们自己下楼。” “我送送你们吧，留个联系方式，欢迎你们经常来采访。”杨副总经理说。 记者有“无冕之王”之称，用镜头和笔记录是非曲直，关注社会民生，聚焦百姓生活。杜总在机关单位工作过，知道其中厉害关系，他并不是怕记者，记者的面子一定要给。 杜总想用拖字诀把事件平息下去，不能让这件事影响自己的整体战略，大干快上，把企业规模做大，这才是杜总最为关心的事。 然而，事情没有按杜总意向发展，反而有愈演愈烈之势，业主们不断上访，网络上谣言也很多，证监会也发来问询函，询问相关事件真实情况，长江华成集团股价也发生了小幅波动。 没办法，杜总只好成立专门工作组，对接出问题的工程项目，开展维修整改工作，力求达到业主要求。新闻媒体还好说，网络上的帖子不好办，杜总又来找前岳父帮忙。 “爸，我最近比较忙，没过来看您，您身体挺好吧？” “我还行，明翰，我正想找你呐。” “找我，什么事？” “我听说华成集团开发的房子出问题了，有这么回事吗？” “有，有几个楼盘出现点小问题，我已经解决的差不多了。” “群众的问题无小事，尤其是你们房地产公司，出了问题，为什么不马上解决？为什么非要搞得满城风雨？” “爸，是这样，公司开发的新楼盘太多了，一时抽不出人力物力维修，我想等不忙的时候再派人维修，是我的问题，现在我已经派人去了。” “明翰，你摊子不要铺得太大，不要总想一口吃个胖子，要一步一步走，项目都竣工验收了，你还能保证维修质量吗？” “能保证，建筑商的工程款我没给他们，不把房子修好，谁也别想要工程款。” “盖楼的农民工工资不能欠，农民工工资都给了吗？” “给了，工程款没全给他们，农民工工资必须保证。” “好，做企业和做人是同一个道理，做企业一定要讲诚信、讲奉献，宁可自己吃点亏，受点损失，也要让消费者满意。” “是，您说的对，我一定按您的要求办。” “你没吃晚饭吧，一会儿在家里吃晚饭吧。” “爸，还有一件事，最近网络上总有人攻击抹黑华成集团，我找人删了一些贴子，但是还有，我想麻烦您帮我找人把不利于华成集团的帖子都删了。” “你说的帖子都在哪儿啊？” “在互联网上的贴吧、论坛，还有一些社交软件，有些人见不得别人好，到处捕风捉影，传播谣言，攻击抹黑华成集团，我怀疑背后有人指使。” “事情有这么严重吗？” “有，事情很严重。” “好吧，我找人问问，前提条件是你把工程质量问题解决好，不要再拖了。” “爸，我保证解决好工程质量问题，我成立了工作组，我亲自抓这件事，一定给业主一个满意的交代。” “这还差不多，我帮你办，希望以后不要再出现这种情况。” “爸，您放心，我保证以后不会再出现了。” “明翰，你一定要引以为戒啊！” “是，下不为例，您放心吧。” 杜总急于平息这件事还有一个原因，长江华成集团申请定向增发50亿，证监会已经批复同意了，在这个节骨眼上发生这件事，杜总有些无奈。 “董事长，我想汇报一下定向增发的事，您有时间吗？”财务总监来到杜总办公室。 “有时间，坐吧，定增的事进展怎么样了？” “有点不太顺利。” “怎么回事？” “这不是金地瑞府等几个楼盘出了点事吗，原来打算认购的几家基金公司动摇了，我找了他们几次，他们表示不想认购了。” “你没告诉他们，问题已经解决得差不多了吗？” “我和他们说了，他们说事件造成不好影响，华成集团股价也跌了不少。” “这些基金公司啊，只能锦上添花，不能雪中送炭，算了，不买就不买吧，除了他们，就没有别的机构想买吗？” “有，富安通基金公司和国金达基金公司和我联系了，他们想认购咱们的股票。” “这两家基金公司的名字我怎么没听说过？” “是新成立的基金公司。” “他们的背景你调查了吗？” “调查了，背景比较简单，看不出什么问题。” “好吧，他们愿意认购，那就和他们签协议吧。” “董事长，这两家基金公司提出额外条件，满足条件才能认购。” “什么条件？” “他们不想短期持有华成集团股票，他们想进行战略投资，要求进入华成集团董事会，参与公司决策和经营管理。” “50亿就想进董事会，他们以为自己是谁？” “董事长，我们现在资金紧张，现金流有点困难，50亿能解决一定问题。” “老马，他们进入董事会，会不会对我的地位构成威胁？” “不会，您作为创始人，拥有华成集团18%股权，57.9%投票权，虽然这两年发行一些可转债，股权有些稀释，算上这50亿，您还拥有华成集团12%股权，41.3%投票权，仍然牢牢掌握公司控制权。” “你没计算错吧？” “没算错，要不您自己再算算？” “我算过了，数字应该差不多。” “那您同意富安通基金和国金达基金的条件吗？” “我考虑考虑，过几天给你答复。” “好的，董事长，那我先回去了。” “好，你回去吧。” 杜总有些不放心，又找人调查这两家基金公司，确实没发现什么问题。 定向增发是上市公司再融资的主要方式，发行对象主要是基金公司、信托公司等机构投资者，这两年，证监会从严审核定增申请，定增规模不断减少，申请难度不断加大。 房地产宏观调控导致销售额下降，长江华成集团资金链紧张，到期债务增多，杜总急需这笔资金，最终同意了两家基金公司的战略投资要求。 第190章 陈宝刚母亲下葬 陈宝刚出狱有大半年时间了，有一件事一直没办，那就是还没有给妈妈和爸爸合葬。陈宝刚没有忘记这件事，只是失去母亲的痛苦还很强烈，一点没有减弱，白天在饭店里忙活还好说，晚上回到家，总感觉妈妈还活着，只是出远门了。 人这一辈子不容易，婴儿来到世间，第一声就是啼哭，没有人是笑着出生的；人离开这个世界的时候，也是哭着走的，即使哭不出来，也是伤心难过，没有一个人是高高兴兴地走的。 人生有八大苦：生老病死，求不得、怨憎会、爱别离、五阴盛，每一种苦都是一场试炼，即使你含着金钥匙出生，一生大富大贵，要啥有啥，也要面对死亡这个终极苦难。 百善孝为先，中国人讲究入土为安，陈宝刚选了一个日子，要给父母亲合葬。 “宝刚，你哪天给阿姨下葬？”李颖听说后，给陈宝刚打电话。 “我打算后、后天给我妈妈下葬。” “后天，我陪你去吧。” “不、不用了。” “后天我正好休息，我可以去。” “你忙就不、不用去了。” “阿姨认我做干女儿了，我想送阿姨最后一程。” “那好吧，谢、谢谢你了。” “谢什么，不用这么客气。” 陈宝刚知道李颖处对象了，是李颖妈妈告诉他的，李颖妈妈说李颖对象是一个机长，英俊帅气，年轻有为，是东南航空公司最年轻的机长，年薪100万，李颖妈妈很满意。 陈宝刚听后有些泄气，感到自愧不如，年薪100万的机长，确实配得上李颖，按照李颖妈妈的说法，李颖还能找到更好的，和这个机长相比，李颖妈妈更中意杜总。 陈宝刚妈妈的骨灰暂时存放在殡仪馆骨灰寄存处，一排排柜子里摆放着各式骨灰盒，偌大的寄存处，大门口只有一个工作人员，检查完寄存证件后放他们两人进去。 陈宝刚和李颖来过一次，寄存柜太密集了，每排柜子从上到下有10几层，柜子之间的通道也很狭窄，一次只能通过一个人，一排排密不透风的柜子像迷宫一样，两人找了半天才找到。 “在这里，e区22排6层127号。”李颖先找位置。 “是这、这里吗？” “应该是，你用钥匙开一下柜门。” “是这里。”陈宝刚用钥匙打开柜门，骨灰盒上有陈宝刚妈妈的照片。 “宝刚，你说几句话吧。” “妈，我来接、接你了。” “阿姨，我和宝刚今天接你和叔叔合葬，愿你们在天堂安息。” “妈，我对、对不起你，我让你操心了。”陈宝刚哭了。 “宝刚，别哭了，这里太挤了，我们接阿姨走吧。” “好。”陈宝刚擦干眼泪。 李颖说得很形象，骨灰寄存柜太挤了，一个格挨着一个格，活着的时候住的就窄，死了还这么拥挤。 有些骨灰盒常年存放在这里，不知道是没有后代，还是就打算一直放在这里，这里好像也不是人生终点。 还真得李颖跟来，离开殡仪馆，天空下起小雨，天气预报没说有雨，幸亏李颖带雨伞了。 陈宝刚双手捧着用红布包好的骨灰盒，李颖打着伞、拿着东西跟在后面，两人打车去陈宝刚爸爸的墓地。出租车司机嫌远不愿意去，陈宝刚加了100块钱，出租车司机才同意。 公共墓地在城郊，由于买得早，当时还很便宜，几万块钱一个，现在二十万也下不来。 陈宝刚和李颖先到客服中心，之前挂过电话，填写完单子后，一个上了年纪的工作人员拿着工具，跟着陈宝刚、李颖一起去。 中国人婚丧嫁娶喜欢选黄道吉日，黄道吉日容易扎堆，今天办理下葬的人不少，都是一家一家的，每家人都不少，男女老少一大家子，拿着各种祭祀用品。讲究的家庭请僧道做法事，念经超度，不讲究的也有丧葬公司的人协助办理，陈宝刚和李颖只有两个人，显得有些冷清。 陈宝刚妈妈活着的时候，陈宝刚和妈妈每年清明都要给爸爸上坟，到这里来轻车熟路。陈宝刚两年没来了，爸爸坟前的松树好像又长高了，雨越下越大，陈宝刚悲从心来，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掉。 陈宝刚还不到30岁就父母双亡，父亲更是在他很小的时候就去世了，陈宝刚觉得很内疚，是不是自己不够好，父母才走得这么早。尤其是母亲，一点福都没享到，省吃俭用一辈子，在母亲病重的时候，在最需要自己、最孤独无助的时候，自己却不在母亲身边，父母在人生尚有来处，父母不在就只剩归途。 “事主，你们还有什么仪式吗？”墓园工作人员问。 “没、没有仪式。” “那我把墓穴打开了？” “好，打、打开吧。” “老人家，别害怕，您老伴来陪您了。”工作人员一边打开墓穴一边说。 “下雨没问题吧？”李颖不放心地问。 “没问题，玻璃胶是防水的。” 工作人员打开墓穴，陈宝刚把母亲的骨灰盒放进去，又放进去一对小石狮子，一对铜制金元宝，陈宝刚妈妈活着的时候总是缺钱，到了那边不能再缺钱了。 工作人员把墓穴重新封好，陈宝刚和李颖对着墓碑三鞠躬，陈宝刚蹲在地上，抚摸着花岗岩墓碑，墓碑上刻着陈宝刚爸妈的姓名、籍贯、生卒年月，陈宝刚抚摸着墓碑，像抚摸父母双亲的脸，禁不住失声痛哭，李颖也流下眼泪。 办完下葬，已经是下午了，雨还在下，这里不通公交车，打车也不好打，李颖只好给男朋友陈伟光打电话。 “伟光，我陪同学到南山墓园办事，现在打车打不到，你能来接我们一下吗？” “南山墓园，好，我去接你们。” “那麻烦你了。” “不麻烦，我马上出发。” “下雨，你慢点开车。” “好，我知道了。” “小、小颖，你给谁打电话？”李颖打完电话，陈宝刚问。 “我新处的男朋友。” “是那个机、机长？你让机长来接我们？” “机长怎么了？他今天休息，让他接一下没问题。” “怪麻、麻烦的。” “打不着车，我们也不能走回去。” “辛、辛苦你们了。” 陈宝刚对李颖的感情比较复杂，既有两小无猜童年玩伴的真挚，也有长大成人后崇拜爱慕的心理，更有对李颖帮忙照顾自己母亲的感激之情。陈宝刚知道自己配不上李颖，李颖处对象了，陈宝刚既为李颖感到高兴，又有些失落。 “伟光，这是我同学陈宝刚。”陈伟光来到后，李颖介绍说。 “你好。”陈伟光说。 “你、你好。” “你们俩都姓陈，挺巧的。”李颖说。 “上车吧，我送你们回去。”陈伟光开一辆黑色奥迪a8车。 “谢谢，还麻、麻烦你特意跑一趟。” “没事，我今天休息，在家里呆着也是呆着。” 陈伟光身穿白衬衫，蓝色西裤，系着领带，皮肤偏黑，身材偏瘦，留着平头，精干利落，看上去比陈宝刚年轻。 民航机长无论年龄大小，很少有胖的，职业的特殊性要求机长保持身体健康，情绪稳定，头脑冷静，没有不良嗜好，陈伟光不抽烟、不喝酒，还经常运动健身，身材保持挺好。 “小颖，我攒、攒了2万块钱，我先还你2万。”在车上，陈宝刚从包里拿出2万块钱。 “我不着急用钱，你开饭店需要流动资金，你留着用吧。”李颖说。 “不、不用，我流动资金够，借你的钱，我一点点还。” “好吧，这2万块钱我先还给郭萌，先把欠郭萌的钱还上，能还多少还多少，一点点还吧。” “这、这样也好。” “宝刚，你哪天请郭萌吃顿饭吧，我作陪。” “好。” “最好别在你开的饭店请。” “行。” “郭萌是谁？”陈伟光问。 “郭萌是我高中同学，宝刚是我小学、初中同学。” “哦，宝刚饭店开得怎么样？” “还凑、凑合吧。” “李颖没告诉我，要不我今天开车拉你们过来。” “不、不用。” “宝刚，我比你大几岁，母亲去世，你不要太难过了，好好工作，好好生活，这是你母亲最希望看到的。”陈伟光说。 “是。” “有什么困难，我们能帮上的，你尽管说。” “谢谢，没、没有困难。” “李颖，你喜欢什么车？我给你买辆车吧？”陈伟光问李颖。 “我经常在宿舍住，上下班有机组车，不用买车。”李颖说。 “有车方便，像今天下雨，没有车不行。” “不用你给我买。” “你不用管了，我给你也买辆奥迪吧，奥迪车安全。” “我不喜欢德系车，我喜欢日系车。” “日系车不行，日系车车身太单薄了，不能买日系车。” “照你这么说，开车比开飞机还危险了？” “那当然了，开车比开飞机危险，难度也比飞机大。” “开车有什么难度？” “路况复杂。” “你这么说也对。” 开车比开飞机难，陈宝刚还是头一次听说。陈伟光上来就要给李颖买车，真是财大气粗，还不是因为机长工资高，陈宝刚心里多少有些不服气。 和杜总相比，陈伟光明显更有诚意，杜总当时让李颖开姜雨琪的玛莎拉蒂，没说给李颖买车，玛莎拉蒂这么张扬的车，李颖能开吗？而且，还是姜雨琪开过的。 奥迪虽然和玛莎拉蒂没法比，却代表了陈伟光的诚意，李颖最终没让陈伟光买车，她说要自己买。 “小颖，一会儿回去，我请你们吃、吃个饭吧。”陈宝刚说。 “不用了，我们送你回家吧。” “李颖，你回家还是回宿舍？” “我回家吧，省得你来回跑了。” “好，你明天有航班吗？” “有。” “那我明天早上来接你。” “不用，你到我家还得绕路。” “没事，我早点走，早走不压车。” “好吧，你晚上早点睡觉，一定要休息好。” “早睡也睡不着啊，没事，你放心吧。” 陈宝刚曾经送过李颖上班，现在车也卖了，即使有车，也不用他送了，陈宝刚有些失落。 陈伟光把李颖和陈宝刚送到家就走了，没说和李颖出去。机长比较自律，第二天有航班，头天晚上不会出去吃饭。 “宝刚妈妈的事办得怎么样？”李颖回到家，李颖妈妈问。 “办完了。” “又去殡仪馆，又去墓地，快把外衣脱下来，我帮你洗洗。” “好。” “鞋放在门外吧，不行就扔了。” “哪有那么多忌讳，鞋我还要穿呐。” “下雨能打到车吗，你们怎么回来的？” “我让陈伟光去接我们了。” “让堂堂机长去接你们，你可真行！” “机长怎么了，这点小事都不帮忙，还处什么对象。” “哎呀！你这个傻丫头，人家是机长，你是乘务员，机长年薪百万，你能挣钱几个钱，你是高攀人家。” “怎么一说就说到钱了，宝刚没有钱，宝刚人好，谁要是嫁给宝刚，一定会幸福。” “你可别提宝刚了，宝刚要啥没啥，嫁给他，饭都吃不上，还怎么幸福？” “我就提宝刚，谁叫你总提钱了？” “好，好，我不提宝刚了，唉，宝刚妈妈命苦啊！小颖，你怎么没让伟光上来？” “我和他处的时间不长，别让他上来了，我爸呐，我爸怎么不在家？” “你爸厂里加班，今天回来晚。” “我爸身体不好，能不加班就别加班了。” “加不加班，你爸说了也不算。” “身体比什么都重要，可别为了那点加班费，身体也不要了。” “我可没让他加班，你爸回来，你和他讲吧。” “我有点累了，我要到床上躺一会儿。” “你躺吧，我给你做饭。” 都说女孩像妈，找媳妇要看丈母娘，这也不是绝对的，李颖和她妈妈就不一样。原本经济条件不好，李颖妈妈还喜欢攀比，一辈子活在虚荣当中，自己实现不了的理想，想在女儿身上实现，这也是可以理解的。 陈宝刚回到家，家里冷冷清清的，打开冰箱，从里面取出剩饭，陈宝刚用微波炉热了热，就着一块豆腐乳，草草吃了一顿饭。 陈宝刚动作迟缓，表情木讷，又黑又瘦，还不到30岁，看上去像个小老头儿。可能是蹲监狱蹲的，没有了往日的激情，干传销那阵子，虽然忙，陈宝刚像打了鸡血一样，每天干劲十足。 第191章 小丽回国了 半年时间很快就过去了，小丽在法国培训结束了，小丽有点舍不得走，想留在法国。留在法国太难了，这里的模特都是世界级的，而且，两边的模特经纪公司有协议，培训期到了,模特必须回国，小丽和新世纪模特经纪公司的合同还没到期。 这期间，徐老板来过一次，和小丽在巴黎呆了一段时间，两人一起参观博物馆、美术馆，去香榭丽舍大街奢侈品店买东西，品尝巴黎美食、美酒。 法国属于温带海洋性气候，夏无酷暑，冬无严寒，夏季平均气温18度，最高气温25度，徐老板来巴黎相当于避暑。 一个国家、一个地区所处的地理位置、气候条件，在很大程度上决定了他们的生活习惯、文化特点和经济发展水平，这就是所谓的地理决定论。 法国乃至整个西欧都属于温带海洋性气候，海岸线漫长，海拔较低，平原较多，很少发生地震、台风、洪水、干旱等自然灾害，环境优美，物产丰富，这样的地方，老百姓只负责享受生活就行了。 小丽这次虽然在巴黎待的时间不长，受巴黎时尚圈影响，以及法国文化艺术的浸染，喝了几天洋墨水，整个人的气质、形象发生很大改变，好像又上了一个台阶。 “刘丽丽，你这次去法国培训，感觉怎么样？”小丽回到新世纪模特经纪公司，艺术总监找小丽谈话。 “我感觉收获不小，谢谢总监，谢谢公司对我的培养！” “巴黎是世界时尚之都，你能去巴黎学习培训，说明公司对你很重视。” “谢谢总监，能和世界知名模特一起训练，还有一些顶级品牌合作，对我业务水平的提高有很大帮助。” “刘丽丽，公司打算重点培养你，我们要选几个模特给合作品牌方拍广告，你是其中一个，你下一步的工作主要是做平面模特。” “总监，时装模特我还做不做了？” “时装模特当然还要做，你重点做平面模特。” “平面模特会不会影响我做时装模特？” “刘丽丽，你去过法国，平面模特和t台模特没有什么区别，平面模特可能要求更高，公司按照每名模特的特点安排工作，制定职业发展规划，公司会对每名签约模特负责。” “好吧，我去拍广告，谢谢总监。” “你准备准备，下午就开始拍吧。” “是，总监。” 小丽不太想当平面模特，她更想当时装模特，如今，时装模特越来越高，小丽身高174cm，身高上有点矮。小丽这次去法国培训，巴黎时装模特普遍在180cm以上，185cm以上也很常见。 平面模特和时装模特没有严格区别，只是侧重点不同，平面模特以个人肖像、形体为主，时装模特以现场表演为主。平面模特要求并不低，不仅要长得好看、形体优美、气质佳，还要镜头感强，具备镜头前的表现力和感染力，介于演员和模特之间。 “小丽，我们要拍摄一组日化用品广告，广告词不多，主打清新亲和，你的形象气质符合广告内涵，你先化妆，化好妆我们开始拍摄。”下午，在公司摄影棚，小丽开始拍摄广告。 “老师，广告词多不多，我要不要先记一下？” “这是广告词，你先看一下。” “蓝帝洗衣液含有自然植物萃取成分，温和不刺激，爱上家的味道。老师，可不可以把自然植物萃取成分改成天然植物萃取成分，好像更顺口一些。”小丽说。 “天然植物萃取成分，行，改天然吧。” “好的，我记住了。” “小丽，你要用标准普通话讲台词，不能有口音。” “好的，我知道了。” 新世纪模特经纪公司摄影棚十分专业，不亚于影视公司摄影棚，摄影师、灯光师、化妆师、造型师水平也很高。摄影棚里搭建出家庭场景，有窗帘、沙发、茶几，还有一台洗衣机，茶几和洗衣机上放着几桶蓝帝洗衣液，正对着摄像机镜头。 小丽化了个淡妆，头上扎着马尾辫，身穿宽v领白色连衣裙，小巧的金项链、金耳环，脚穿白色高跟鞋，整体搭配简约干净。小丽皮肤白皙，容貌俏丽，五官精致，身材凹凸有致，气质优雅，温婉可人，浑身散发着青春活力。 “好，我们开始拍了，我先把流程大致说一下，小丽，你先坐在沙发上手拿洗衣液介绍产品，然后，走到洗衣机前把洗衣筐里的衣物放进洗衣机，接着演示手洗衣物，最后，拿着洗衣液再次介绍产品。” “好的，老师。” “台词熟悉没有？” “差不多吧。” “记不住台词就看提词板。” “好的。” “灯光、机位准备，action。” “你有这些洗衣困扰吗？顽固污渍洗不干净，洗完衣服有异味，彩色衣服一洗就变旧，用蓝帝洗衣液，上述问题通通解决。蓝帝洗衣液含有天然植物萃取成分，温和不刺激，爱上家的味道，一瓶盖就能洗全家衣物，机洗不伤衣，搓洗不伤手，天然酵素和杀菌因子双重加持。”小丽一边说台词一边演示。 “好，小丽，你的语速再慢一点，动作表情再轻柔一点，广告时长40秒，再来一遍。” “好。” 小丽不仅外在形象好，青春靓丽，镜头感强，还有一定的灵性。即使这样，短短的40秒广告拍了一下午，小丽中间换了两套衣服，改了两次发型，拍好后，样片要交给品牌方审核，由品牌方选取最优方案。 平面模特看起来容易，做起来难，需要具备一定表演能力。很多女明星都拍过洗衣液广告，明星拍广告驾轻就熟，表演是她们的本职工作。 小丽父母来庆东看女儿了，小丽很长时间没回家了，春节就没回家，这次又去法国培训半年。小丽是黑龙江人，小丽家在哈尔滨附近的县城，小丽爸爸是开五金杂货铺的，妈妈是一家小工厂的会计。 黑龙江女孩不仅长得漂亮，个子也高，小丽家所在的县城曾经盛产空姐，各大航空公司喜欢到她们那里招收空姐，先送到空乘学校培训，培训合格后直接上岗。 小丽如果没学模特，很可能会成为一名空姐。至于语言，哈尔滨人的普通话，说得比北京人标准，小丽的普通话很标准，拍广告时，导演也挑不出毛病。 徐老板听说小丽父母来庆东，非要请小丽父母吃饭，小丽说不用，徐老板非要请，而且是在五星级酒店的西餐厅。 “爸、妈，这是徐老板。”小丽向父母介绍徐老板。 “徐老板你好。”小丽爸爸说。 “你好，你好，听说你们来庆东了，我想请你们吃个饭，小丽一开始还不同意。” “我们听小丽说，徐老板对小丽帮助很大，没少帮小丽忙，谢谢徐老板了！” “客气了，我没帮什么忙，是小丽自身优秀，也很努力，怎么样，庆东热不热？” “热，热得我们都不敢出去了。” “我们这里比不上东北，夏天潮湿闷热，没有空调不行。” “我们那里夏天凉快，家里不用安空调。” “这家西餐厅是庆东最好的西餐厅，你们可能不经常吃西餐，今天请你们尝一尝。” “不瞒徐老板说，我没吃过西餐，我看这里外国人挺多，环境也很好。” “小丽妈妈，你吃过西餐吗？”徐老板问小丽妈妈。 “我也没吃过，我们那里没有西餐馆。” “西餐不见得比中餐好，就是请你们尝一尝。” “谢谢徐老板。” “别客气，这两天，我派司机领你们转转，想买什么就买一点，不要怕花钱，让小丽给你们买。” “我们没有什么好买的，我们这次来，就是看看小丽。” 这是一家米其林二星西餐厅，主打意大利西餐，什么都好，就是上菜有些慢。 小丽爸妈吃得不错，吃一道菜换一幅刀叉有点麻烦。精美的餐前小吃，黑皮诺葡萄酒，一道道正餐，巧克力舒芙蕾甜点，百香果冰淇淋，树莓点心，最后是意大利饭后消食酒收尾。 这顿饭吃了2个多小时，饭后，徐老板派车把小丽父母送到小丽住处，徐老板还有饭局。 “小丽，这是谁的房子？简直太豪华了。”来到小丽住处，小丽妈妈问。 “这是徐老板的房子，暂时借给我住。” “小丽，你说实话，你和徐老板是什么关系？” “我和徐老板，我和徐老板是情人关系。” “情人关系？徐老板有老婆？” “徐老板没有老婆，徐老板离婚了，他现在是单身。” “那，兴哲呐？你和兴哲怎么样了？” “我和兴哲分手了。” “分手了，因为徐老板？” “对。” “小丽，徐老板能娶你吗？” “不能，徐老板不能娶我。” “不能娶你，那你算什么？徐老板比你爸爸年龄还大，你到底图他什么？” “徐老板能帮助我。” “你就不能靠自己？” “靠自己？靠自己我连饭都吃不上。” “小丽，我不同意你和徐老板交往，你们俩年龄差距太大了，兴哲对你不是挺好的吗？” “妈，我和兴哲已经分手了。” “小丽，你和我们回家吧，我和你妈妈能养得起你。”小丽爸爸说。 “回家？我回家能干什么？” “你可以帮我看店，我上货，你负责看店。”小丽爸爸说。 “和你一起卖五金杂货？” “怎么不可以？我开个五金店，能养活你和你妈。” “你们别说了，我是不会和你们回去的。” “那你和徐老板算什么？你不能把青春都搭在一个老头子身上吧？”小丽妈妈说。 “妈，我已经是成年人了，我的事不用你们管。” “小丽，你怎么这么不听话？” 小丽父母不同意小丽和徐老板交往，这是可以理解的，女孩子的青春就那么几年，一转眼就老了，即使小丽和徐老板结婚，也不能白头到老。 小地方来的人没见过世面，小丽父母的思想还挺保守，只不过他们的话，小丽一句也听不进去。小丽父母在庆东只呆了两天，第三天就走了，小丽妈妈劝了几次，小丽就是不同意和徐老板分手，女儿大了不由娘，说多了反倒伤感情。 “姜姐，我是小丽，你在家吗？”周末，小丽给姜雨琪打电话。 “小丽，你从法国回来了？我在家。” “姜姐，我在巴黎给你买了件首饰，我给你送过去呀？” “买首饰干什么？我不缺首饰。” “是我一点心意，我给你送过去吧。” “好吧，你来吧。” 小丽从法国回来，给姜雨琪带了礼物，也给新世纪模特经纪公司的领导买了礼物，徐老板也有，就是没给父母买礼物，好在小丽父母不在乎，没买礼物就没买。 “姜姐，杜总不在家？”小丽进了房门。 “不在家，出差了，小丽，你去法国培训多长时间？” “半年。” “感觉怎么样？” “挺好的，法国的模特经纪公司很正规，模特水平也很高。” “这下开眼界了吧？” “是啊，我感觉收获不小。” “小丽，你这两年进步不小，突飞猛进的进步。” “那得感谢姜姐，是姜姐给我指的路。” “我是帮了你，你自己也很努力。” “姜姐，你看，这是梵克雅宝手镯，金拉丝工艺，摸上去像丝绸一般光滑，还镶嵌四颗祖母绿宝石。”小丽拿出礼物。 “真漂亮，手感挺好，多少钱？挺贵的吧？” “没有多少钱，只要你喜欢就好，戴上试试吧。” “嗯，看上去挺有档次。” “姜姐，你皮肤白，手腕细，戴这款手镯挺合适。” “谢谢你了，小丽。” “谢什么，应该的。” “小丽，你最近忙什么呐？还走台吗？” “公司让我往平面模特方向发展，前两天刚拍完一个洗衣液广告，我不想当平面模特，我想当时装模特。” “小丽，你想不想往演艺界发展，想不想当演员？” “我不会演戏，能当演员吗？” “有什么不能的？我不也是模特改行当演员吗？” “我哪能和姜姐比？” “小丽，我觉得你有当演员的潜质，关键得有人捧。” “我也不认识演艺界的人啊？” “我认识啊，小丽，我最近认识几个京圈制片人，京圈你知道吧？” “我听说过。” “小丽，你只要和京圈搭上关系，不愁没有戏演。” “怎么搭关系？” “我帮你介绍啊？小丽，姜姐想求你一件事，不知道你能不能答应。” “什么事？” “小丽，你帮我去北京陪一陪人行不行，回头我帮你介绍京圈制片人。” “怎么陪？” “当然是陪睡觉了。” “姜姐，这件事我恐怕干不了，你还是找别人吧。” “小丽，你就牺牲一下，帮姜姐个忙好不好？” “姜姐，别的忙我一定帮，这个忙我帮不了。” “你以前也帮姜姐陪过，现在怎么不行了？” “姜姐，以前是以前，现在是现在。” “好吧，我不为难你了，我找别人吧。” “姜姐，你看我这件卡地亚项链，我在法国新买的，5克拉钻石，还有配套的耳坠，你要是喜欢，我送给你。” “我哪能要你喜欢的东西？” “别客气，我平时不戴首饰，公司也不让戴，我留着没有用。” “不行，我不能要。” “你戴上看看。”小丽摘下项链、耳坠递给姜雨琪。 “好吧，那我就试一试。” “好看，姜姐，你戴上比我好看，这套项链、耳坠特别适合你。” “是吗？” “姜姐，你留着戴吧，我送给你了。” “这多不好意思，夺人所爱了。” “不是夺人所爱，你经常出席正式场合，首饰得经常换。” “这套项链、耳坠多少钱？我给你钱吧。” “我哪能要姜姐的钱？你就戴着吧。” “那，谢谢你了，小丽。” “谢什么，姜姐你太客气了。” 姜雨琪又让小丽陪人，小丽没答应，小丽不比从前了，小丽现在小有名气，不想再做别人手中的棋子了。 小丽不想和姜雨琪撕破脸，只好破财免灾，用首饰堵住姜雨琪的嘴，姜雨琪明明爱不释手，嘴上却说不能夺人所爱。当然，小丽没有钱，小丽的首饰都是徐老板买的。 这个世界，除了父母，没有人会真心实意帮助你，兄弟姐妹也不行。帮助别人，不求回报，如今，这样的人太少了，与其欠人人情，不如一把一利索，大城市人都这样。 第192章 小谢怀孕了 小谢对物质生活要求较高，或者说对物质享受要求较高，房子要住大的，车子要豪华的，吃的要山珍海味，穿的戴的用的要名牌，日常生活中还要有情调。 现在流行一个词叫白富美，那是指有钱人家的女孩子，小谢家庭条件不好，父母在她很小的时候就离婚了，这样的家庭，怎么会产生物质女孩。 按照弗洛伊德心理学，一个人的所有问题都来源于原生家庭，这种说法未免过于简单，同一个家庭出生的孩子，会有不同的人生道路，双胞胎也各不相同。 和家庭出身相比，后天努力可能更重要，小谢是独生女，没有可以比较的对象，小谢这样，可能天生的成分更多。 汇金国际中心二楼普拉达奢侈品店，小谢手里拎着普拉达纸袋走进店里，不是周末，店里人不多。 “您好，欢迎光临！”店员说。 “我要找你们经理。”小谢气呼呼地说。 “您有什么事？” “我的事你解决不了，让你们经理来。” “好，请您稍等。”店员转身去找经理。 “您好，您有什么事？”不一会儿，经理过来了。 “你是经理？”小谢问。 “对，我是本店经理。” “这是我上个月在你们店买的连衣裙，花了2万多，怎么一洗就不能穿了？” “您是干洗还是水洗的？” “我是送干洗店干洗的。” “是这样，我们店的衣服不能洗，不论干洗还是水洗，洗得再好，和原来也不一样了。” “你这是什么话？你们店的衣服不能洗吗？” “对，不光是我们店的衣服，其他奢侈品衣服也不能洗，洗完就没法穿了。” “照你们这么说，你们的衣服是一次性的？” “可以这么说吧，如果非要洗，熨烫再好，也不是原来的版型了。” “你这是什么话？” “不仅是我们店，所有奢侈品服装都不能洗，能买得起奢侈品服装的，就不用洗。”经理说完，旁边的店员“噗嗤”一声笑了。 “你怎么这样说话？你是说我买不起你们的衣服？” “我不是这个意思。” “我可是你们的vip客户，你这样和我说话，我要投诉你们！” “您消消气，我说的是事实，我们店的衣服确实不能洗，穿脏了，扔了就行。” “哎呀，你这是瞧不起我呀！把你们店的衣服拿过来，我看看有没有我买不起的？” “我不是这个意思，请您不要误会，这样吧，请您到vip室，我亲自为您服务。” 小谢不知道，奢侈品服装确实不能洗，主要原因是奢侈品服装剪裁精准，版型设计精确，不论干洗水洗，洗过以后会导致版式变形，而且，设计师在设计服装的时候，根本没考虑清洗问题。不仅奢侈品服装，好的牛仔裤也不能洗，好的牛仔裤一洗就会变形。 不能让人瞧不起，小谢一气之下又买了几件衣服，经理亲自为小谢服务，说小谢身材好，问小谢是不是时装模特，说了不少恭维的话，小谢听着挺受用。 没办法，谁叫小谢有钱呐，普通人眼中的奢侈品，只是有钱人的一次性用品。 小谢最近感觉有点累，总犯困，食欲也不太好，可能是天气热的缘故，小谢没太在意，过了几天，小谢又有点恶心，想吐又吐不出来。 “小谢，你怎么了，我看你最近脸色不太好。”市场部副部长马姐说。 “啊，我可能有点感冒，谢谢马姐。” “身体不舒服就休息一天，部里最近活儿不多。” “谢谢马姐，我能行。”小谢说完，觉得有点恶心，手捂着肚子。 “你肚子不舒服？” “我可能吃坏东西了，我想去趟卫生间。” “你去医院检查一下吧。” “好，我下午去医院，谢谢马姐。” 小谢虽然工作能力不强，但挺会处理人际关系，隔三岔五给马姐买东西，施以小恩小惠，小谢嘴也甜，一天到晚马姐、马姐叫着。办公室里的同事虽说不差小谢的东西，拿人家的手短，吃人家的嘴短，大家对小谢还是挺照顾的。 下午，小谢请假去医院，医生询问了小谢的症状，又问小谢多长时间没来例假，小谢这才反应过来，经过验血验尿和b超检查，结果出来了，小谢怀孕2个多月了。 “干爹，我怀孕了。”出了医院，小谢给王行长打电话。 “怀孕了？孩子是我的？” “不是你的是谁的，你还想赖账啊？” “我不是那个意思，没想到我还能生孩子，是男孩还是女孩？” “才2个多月，现在看不出来。” “好啊，好啊，婉莹，谢谢你了！” “怎么样，干爹，你的钱没白花吧？” “没白花，没白花，婉莹，你去香港吧，我安排你去香港养胎。” “我才怀孕2个多月，我还想继续工作呐。” “怀孕了怎么工作？你那工作，干不干都行，专心养胎要紧。” “我可不想当家庭妇女。” “不想当家庭妇女也行，我帮你办病假，你一个单身女孩，挺着个大肚子怎么去上班？” “我不管，我不想当家庭妇女。” “行，我帮你办停薪留职，等生完孩子，你想上班就上班。”王行长先稳住小谢。 “好吧，那我先不上班了。” “婉莹，你打算什么时候去香港？我好安排人照顾你。” “我在香港人生地不熟的，谁也不认识，我怀孕月份还小，过段时间再去香港吧。” “那也行，总之，你不要上班了，先在家里养胎。” “好吧，你帮我办停薪留职吧。” “行，我帮你办。” 听到这个消息，王行长很高兴，年过半百，竟然又要当父亲了，省行副行长也当上了，这又要当父亲了，王行长感到春风得意。王行长有些重男轻女，总想有个儿子，老婆是指望不上了，小谢要是给自己生个儿子，那就最好了，人生就圆满了。 男人的生育年龄比女人长，保养得好，男人70多岁也能生孩子，女人则不同，女人35岁以上生孩子，就算高龄产妇，搞不好会有生命危险。 怀孕了，小谢并没有像别的孕妇那样高兴，原因很简单，小谢是未婚先孕，单身女孩怀孕，总不是一件很光彩的事。随着肚子一天天变大，王行长不断催促小谢去香港，小谢却不愿意去，一直待在家里。 “婉莹，让你奶奶来照顾你吧，我不会做饭。”小谢爸爸来看小谢。 “奶奶年龄大了，别让奶奶来了。” “不知道你是怎么想的，你还真要给王行长生孩子？” “不生孩子，我不是骗他的钱吗？” “什么骗不骗的，你这么年轻，陪王行长两三年了，要点钱不是正常的吗？” “现在说什么都晚了，我难道还能把这个孩子打了？” “你一个人带着孩子，将来怎么嫁人？” “爸，你说，我要是嫁给王行长呐？” “嫁给王行长？那敢情好了，孩子有爸爸妈妈，你也名正言顺。” “你同意我嫁给王行长？” “你肚子都这么大了，我还有什么不同意的？就怕王行长老婆不愿意离婚。” “我都怀孕了，她有什么不愿意离的？让王行长多给她点钱呗。” “能有那么简单吗？” “事在人为嘛，我肚子里的孩子就是最大的筹码。” “那倒是，你嫁给王行长，王行长就是我的女婿了，让他多给我的公司转钱，我帮你攒着。” “给你公司转钱，我还怕你把钱都花光了呐！” “不给我转钱也行，我到时候去王行长银行工作，随便干点什么都行。” 小谢年轻不明白事理，小谢爸爸也这么糊涂，小谢爸爸把女儿当成了摇钱树，总想着不劳而获，女儿要是嫁给王行长，最高兴的就是他。 现代婚姻制度比较复杂，婚姻不仅是一种社会现象，也是一种经济现象，有人把生女儿比作招商银行，生儿子比作建设银行，这个比喻很形象。 一些农村地区，娶媳妇要给女方家一笔数额不小的彩礼，彩礼负担很重，农村父母辛苦劳作一生，就为了给儿子娶媳妇、盖房子，有几个儿子盖几套房子。城市人结婚虽然不用给彩礼，但男方负责买房子，房子的价格远远超过彩礼。 “老弟来了。”王行长下班后来到小谢住处，看到小谢爸爸在。 “下班了，王行长。”小谢爸爸说。 “下班了，婉莹，你今天感觉怎么样？”王行长问。 “还行。” “正好你爸爸在这儿，你打算什么时候去香港？你一个人在家没有人照顾，抓紧时间去香港吧？” “不着急去香港。” “老弟，你帮我劝劝婉莹，婉莹肚子一天比一天大了，越早去香港越好。” “王行长，我还有事，我先回去了。”小谢爸爸要走。 “不用着急走，我订了外卖，一会儿就送来，你吃完饭再走吧。” “我不吃了，我还有事，我先走了。” 小谢爸爸是见了困难绕着走的人，承担不了一点责任，王行长想让小谢爸爸劝劝小谢，早一点去香港，小谢想让爸爸帮自己说话，让王行长同意娶自己，结果可好，他自己倒脚底抹油溜走了。 一个男人不能承担责任是大毛病，往小了说不成熟，往大了说成不了事，从小溺爱长大的男孩容易这样。 今天的现实世界仍然延续竞争激烈、弱肉强食的丛林法则，苟且和逃避解决不了任何问题。 “你爸爸怎么这么着急走？”王行长说。 “不知道，他还有事吧。” “婉莹，香港那边我已经安排好了，你收拾收拾东西，这两天就过去吧？” “干爹，我想和你商量件事。” “什么事？需要钱？你说吧。” “不是钱，干爹，你能娶我吗？咱们俩结婚吧？” “娶你？我有老婆，我怎么能娶你？”王行长吓了一跳。 “你和我干娘离婚吧，离了婚，你再娶我。” “婉莹，你说的太容易了，我当上省行副行长没多长时间，现在离婚对我影响太大了，再说，你干娘也不能同意离婚。” “她有什么不同意的，你们俩早就没有感情了，你爱的人是我，而且，我怀了你的孩子，你们有什么不能离的？” “婉莹，你不了解你干娘，你干娘可倔了，她不会同意离婚。” “你多给她点钱呗，我不要钱，只要你们能离婚就行。” “你想得太简单了，即使你干娘同意离婚，咱们俩年龄差距这么大，离婚会影响我的仕途。” “你都这么大年龄了，还有什么仕途？” “你不知道，李行长还有一两年就退休了，我想接李行长的班，我想当正行长。” “当正行长？这样吧，你和我干娘秘密离婚，然后咱们俩去香港办理结婚，离婚后，你可以和我干娘继续住在一起，我和孩子在香港，你两头跑，这样总行了吧？” “这是你爸爸出的主意？” “我爸爸知道什么，这是我想的，离婚后，你可以和我干娘住在一起，神不知鬼不觉，谁也不知道你离婚了，就不会影响你的仕途了。” “这样好是好，就是不知道你干娘同不同意。” “不同意，我去找她。” “你还是别去了，我先和你干娘说说吧。” “干爹，我这样做，不是为了我自己，我是为了咱们俩的孩子，我小时候家庭不完整，我想让孩子有一个完整的家。” “婉莹，我脑子有点乱，你让我想一想，我和你干娘离婚后还住在一起，你和孩子住在香港，我两头跑，谁也不知道我离婚了，这个主意不错，就怕你干娘不同意。”王行长双手比划着说。 “能请神，就要能送神，那就看你怎么说了。” “我考虑考虑。” “行，你考虑吧，考虑好了我才能去香港。” “给我点时间。” 结婚是大事，离婚也是大事，王行长老婆不是傻子，这么多年，王行长在外面一直有人，王行长老婆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有人就有人吧，只要王行长把钱拿回家，不夜不归宿，愿意怎么玩就怎么玩吧。 给孩子一个完整的家庭，小谢说的是真心话，小谢很小的时候父母就离婚了，母亲扔下自己走了，很少来看她，别人家的孩子有妈妈，自己只有奶奶。 小谢现在怀了孕，虽说和母亲感情不深，从小就分开了，她竟然有点想念母亲了，换作别的家庭，女儿怀孕了，妈妈早就来女儿身边照顾了。 小谢父母离婚，小谢奶奶要负一半责任，小谢爸爸不务正业游手好闲，小谢父母总吵架，奶奶偏袒儿子，和小谢爸爸一起对付小谢妈妈，一家人打得鸡飞狗跳，小谢妈妈负气出走，和小谢爸爸离了婚。 话又说回来，小谢爸爸和奶奶再怎么不好，小谢妈妈也不该对女儿不管不问，这么多年了，小谢妈妈看女儿的次数不超过3次，小谢和妈妈形同陌路。 第193章 周玉湖去郭萌家吃饭 像周玉湖这样的老板，每天忙得脚打后脑勺，根本没时间考虑个人问题，要么家里介绍，要么自己身边的人，这也是有些老板娶了自己秘书的原因。 郭萌也算是周玉湖身边的人，恋爱中的男女通常会把自己最好的一面展现给对方，具有一定的“欺骗性”，在工作场合考察一个人，往往更加真实可信。 国泰森茂集团处于高速发展期，集团各板块齐头并进，尤其是航运公司、物流公司需要大量资金支持。企业发展到一定阶段，就要借助资本市场的力量，一些新兴互联网企业，不仅烧钱抢占市场，每年光研发投入就有几百亿，花的都是投资人的钱。 “玉湖，你想不想在港股上市，我让曹董事长帮你找人。”苗春燕给周玉湖打电话。 “港股上市有什么好的？” “港股上市实行注册制，成功率比较高，上市后直接融资、间接融资都很便利，内地ipo实行核准制，证监会审核通过率比较低，审核时间也长。” “算了吧，我还是想办法在内地上市吧。” “你不用怕麻烦曹董事长，曹董事长人挺好的，热心肠。” “你们俩处得怎么样了？” “没怎么样，曹董事长也很忙，我们见面机会不多，你和郭经理怎么样了？你们俩天天见面。” “我和郭经理还那样，虽然天天见面，单独在一起的时间不多。” “还是你们俩有缘分，好好珍惜吧。” “春燕，不管怎么样，我们还是好朋友。” “对，我们还是好朋友。” 苗春燕可不满足于做周玉湖的好朋友，她只是没有办法，苗春燕不是那种小气的女人，一些人感情受挫就怨天尤人，自己得不到的，别人也别想得到，或者，你伤害了我的自尊，这辈子就别想再见面，说到底都是虚荣心作祟。 虽说苗春燕对周玉湖一如既往，对郭萌意见可很大，如果不是郭萌，自己和周玉湖很可能会走到一起，这个郭萌，不知道使了什么手段把周玉湖给迷住了。 周玉湖最近在想公司上市的事，如果按部就班地发展，不仅会被竞争对手抛下，现有市场份额也会被蚕食。对比马宝祥，周玉湖已经落后很多，周玉湖看不上资本运作，嫌马宝祥做的事不地道，然而，企业要快速发展，还是要借助资本市场的力量。 “郭萌，你到我办公室来一趟。”周玉湖给郭萌打电话。 “周总，你找我？”郭萌来到周玉湖办公室。 “啊，坐吧，我找你商量点事。” “商量点事，你又有什么新想法了？” “还是你了解我，我打算让物流公司上市，你觉得怎么样？” “上市？上市可不容易，需要找各种机构辅导，还要和证券公司合作，我们自己可办不了。” “看把你吓的，你以为我又要自己干？” “是啊，你什么都想自己干，不过，上市需要看近三年经营利润，物流公司成立时间不到三年。” “我打算把航运公司和物流公司整体打包上市，两个公司的财务数据能好看些。” “航运公司和物流公司打包上市，这个想法不错，能不能上市，也不光看营业收入、经营性现金净流入等指标，还要符合国家产业政策。” “航运和物流就是服务经济高质量发展，提供高效便利的物流服务，促进生产要素聚集流动，降低企业生产成本，带动区域经济增长。” “你说的都对，就是上市流程比较复杂，需要经过发审委审核，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我知道，不能因为难就不做，上市不仅可以解决资金问题，融资方式更加多样化，也有利于公司长期稳定发展，该做的事情就必须做，你负责办理上市行不行？” “我干不了，你就不能让我清闲一点？” “好吧，我找别人干吧。” “对了，周总，我妈周末想请你去我家吃饭，你能去吗？” “去你家吃饭？这也不是过年过节呀？” “不过年过节就不能请你吃饭了？” “行，这周末我应该没什么事，就是太麻烦你妈妈了。” “不麻烦，我妈非要请你吃饭，我只是负责转达。” “好，我一定去。” 郭萌父母对周玉湖很满意，周玉湖不仅是成功的企业家，还是名牌大学毕业，个人素质很高。 和别的父母相比，郭萌父母对有没有钱不太看重，对未来女婿的人品和个人素质要求很高。知识分子家庭看重学历，学历高不见得能力高，但在一定程度上代表一个人的知识水平和认知能力。 周玉湖有点打怵去郭萌家，好在他以前去过，还吃过郭萌妈妈做的馄饨，郭萌爸爸认识自己的大学老师，这也拉近了距离。 小时候，父母工作忙，周玉湖是爷爷奶奶带大的，快上小学了才被父母接走。周玉湖妈妈是小学美术老师，喜欢画画，没事就画，不知道为什么，妈妈对画画的热爱甚至超过了孩子。 “叔叔、阿姨，你们好。”周末，周玉湖如约来到郭萌家。 “周总来了，快请进！”郭萌妈妈迎了出来。 “叔叔、阿姨，这是我给你们买的礼物。”周玉湖拎着两个大袋子，里面装着给郭萌父母买的礼物。 “买礼物干什么，不用这么客气。” “没买什么，给您买了两盒燕窝、两盒干海参，给叔叔买了两瓶茅台酒、两盒茶叶。” “让你破费了。” “不破费，应该的。” “不用给我买酒，我平时不喝酒。”郭萌爸爸说。 “这是我一点心意，您过年过节喝吧。” “周总，让你叔叔陪你聊天，我和小萌去厨房准备午饭。” “不用做太多东西，怪麻烦的。” “不麻烦，说实话，我也不会做什么，都是些家常菜。” “家常菜就挺好，千万不要搞太复杂。” 老一辈人说，娶媳妇要看丈母娘，丈母娘什么样，媳妇将来就是什么样。这话有一定道理，从小到大，女儿受妈妈的影响很大，妈妈在婚姻家庭中的行为模式、价值取向，会潜移默化地影响女儿，别看女儿现在年轻，到老了和她妈妈现在差不多。 一个家庭，乃至一个民族，母亲的素质很重要，母亲通情达理、温柔贤惠，这个家庭的孩子一般差不了。日本女人结婚后不出去工作，专职在家照顾老公、孩子，即使博士毕业也要回归家庭，表面上看是一种损失，长远看更有利于孩子的成长。 “周总最近忙不忙？”郭萌爸爸问。 “挺忙的，我前两天还和小萌商量公司上市的事。” “你的公司想上市？” “对，我打算把航运公司和物流公司整体打包上市。” “公司上市我不懂，上市好处很多，不好的方面有没有？” “不好的方面，这个我还没有想过。” “我提的问题不够专业，我只是随便问问。” “不，您提的问题很有价值，确实不能只看好的方面，上市后如果股价大幅波动，可能会影响公司的经营管理。” “公司上市后，会不会影响你对公司的决策权和控制权？” “这个问题我想过，公司上市势必会稀释大股东的股份，我可以通过持有公司51%以上的股份，或者与其他合伙人股东签署一致行动协议，实现对股东会的控制权。” “你们俩谈什么呐？”郭萌从厨房里出来了。 “啊，我和叔叔谈公司上市的事。” “我爸怎么懂上市，他在大学当老师。” “我觉得叔叔懂，叔叔提的问题我都没想过。” “我爸这么厉害吗？” “是，我说的是实话。” “那好吧，你们继续聊，我回房间看书了。” “你看什么书？” “注册会计师考试的书。” “怎么，你还要考注册会计师？” “是啊，我一旦下岗了，可以到会计师事务所工作。” “好，你学吧。” 郭萌还没有完全转变角色，还把自己当成普通职员，她一旦和周玉湖结了婚，成了董事长夫人，多半得回归家庭，在家相夫教子，画画，购物，旅游，学习插花、茶道，豪门贵妇的生活在向郭萌招手，就是不知道她能不能习惯。 “阿姨，不用做太多菜，做多了吃不了。”周玉湖来到厨房，和郭萌妈妈说话。 “没多做，一会儿就好了，小萌不会做饭，我要教她，她还不愿意学。” “我也不会做饭，如果不在外面吃，我就自己糊弄一下。” “那怎么行，吃饭很重要，饮食不仅要规律，还要营养均衡。” “我懒得做，不愿意在做饭上浪费时间。” “这倒也是，做饭是挺浪费时间的。” 郭萌家谈不上豪华，家属楼有点旧，家里的家具、装修也很普通，但是，房间很整洁，物品摆放规规矩矩，可能和郭萌母亲是医生有关系。 书柜里的书很多，沙发上、茶几上、餐桌上都有书，家里有股书卷气，郭萌父母说话和气，家庭氛围温馨和谐，周玉湖能感受到。 郭萌妈妈没做太多菜，盐水虾、油焖笋、红烧肉、红烧鲢鱼、清炒小白菜、香菇油菜、荠菜豆腐汤，六菜一汤，虽然都是家常菜，看上去挺精致，餐具也不错。 “阿姨辛苦了，做了这么多菜。”周玉湖说。 “不多，才六个菜，我不怎么会做菜，都是简单的家常菜。” “这已经很好了。” “周总，第一次来家里吃饭，喝点酒吧。”郭萌爸爸说。 “叔叔，您就叫我玉湖吧，不用叫周总。” “我们是跟着小萌叫，好，玉湖，喝点什么酒？”郭萌爸爸说。 “您喝什么酒，我就喝什么。” “好，咱们俩喝点白酒吧。” “玉湖第一次来家里吃饭，我们都喝红酒吧，我和小萌也喝一点。”郭萌妈妈改口叫玉湖。 “行，我们都喝点红酒。” “周总是开车来的吧？开车不能喝酒。”郭萌还叫周总。 “没关系，我叫代驾。” “好吧，我去拿酒。”郭萌去拿红酒。 周玉湖第一次到郭萌家吃饭，多少有些拘谨，谈恋爱怎么都好说，结婚不仅是两个人的事，也是两个家庭的事。两个家庭背景、成长经历不同的人走到一起，本身就有一定风险，所以才有缘分一说。 在外人眼中，周玉湖和苗春燕十分般配，他们俩没有理由不走到一起，郭萌的出现打破了平衡，谁也想不到周玉湖会选择郭萌。 在特定的时间、特定的地点遇到特定的人，可以说是缘分，也可以说是基因的选择。基因在选择中起多大作用，没有一个准确说法，应该是缘分和基因的综合作用，导致各种不同的选择。 “玉湖，你工作忙，早就想请你来家里吃个饭，你能来，我们很高兴。”郭萌爸爸说。 “叔叔，别这么说，我一直没来看望你们，还请你们原谅。” “客气了，你要是和小萌在一起了，我们就是一家人，一家人不说两家话。” “好，我以后常来，就是怕打扰你们休息。” “不打扰，不打扰。” “玉湖，我们这样家庭的孩子比较简单，小萌要是有什么不对的地方，你要多担待。”郭萌妈妈说。 “没有，没有，郭萌很优秀，再说，我年龄比郭萌大，我会照顾好郭萌。” “照顾是双方的，我是医生，过去经常值夜班，我值夜班，小萌爸爸就负责做饭、照顾小萌。” “医生工作很辛苦。” “两个人在一起生活，就是要互相尊重、互相体谅，这么多年了，我和小萌爸爸没吵过架，没红过脸。” 看得出来，郭萌父母感情很好，家庭氛围也很和谐，周玉湖不禁想到自己的父母，想到自己的家庭。小时候，周玉湖隐隐约约感觉父母关系不好，虽然父母从来没有当着他的面吵架，有几次他发现妈妈背地里哭。 周玉湖的妈妈长得很漂亮，气质也很好，身材高挑，乌黑的长发，妈妈喜欢画画，妈妈画画的时候，周玉湖就安静地坐在旁边看，不敢打扰妈妈。 从郭萌家出来，周玉湖叫了代驾，一路上，周玉湖还沉浸在小时候的回忆中。可能小时候没在父母身边长大，周玉湖总觉得父母和自己不亲，爸爸整天忙于工作，很晚才回家，妈妈对自己也不像别的母亲那么亲近，总感觉母亲和自己有距离。 周玉湖喜欢和妈妈在一起，但觉得妈妈不喜欢自己，曾经有一阵子，周玉湖觉得自己不是父母亲生的。妈妈在他上小学六年级的时候，因为乳腺癌去世了，妈妈为什么不喜欢自己，直到现在周玉湖也没找到答案。 你就说周玉湖高冷，不苟言笑，不善于和人打交道，是不是和小时候的成长经历有关系。 第194章 东京银座 按照马斯洛需求层次理论，人有五种需求，分别为：生理需求、安全需求、社交需求、尊重需求和自我实现需求，由低到高呈金字塔形结构。 普通人能满足前几项需求就已经很不错了，尊重需求和自我实现需求有点高不可攀。马宝祥不懂什么马斯洛需求理论，他只知道搞钱，钱越多越好，只要有钱，想干什么干什么。 金钱可以成就一个人，也可以异化一个人，马宝祥巧取豪夺，唯我独尊，听从内在冲动的召唤，似乎进入自我实现阶段。 长鹭一家高端私人茶室，马宝祥正在和乾源会计师事务所赵主任喝茶，中式风格的茶室飘着淡淡的茶香，仿明代家具、红木茶桌、紫檀木茶台、松树盆景、水墨山水画，等等，清新典雅，茶禅一味。 “赵主任，你喜欢喝茶？”马宝祥问。 “我是夏天喝茶，冬天喝咖啡。” “你这是中西结合呀！还是赵主任会养生。” “养生谈不上，我年龄大了，喝酒喝不动了，只好改喝茶。” “你年龄大什么，50多岁正是壮年。” “不行了，船到码头车到站，我哪有你有魄力，宝祥，你真想对长江华成集团下手？” “什么叫想，我已经下手了。” “前段时间，长江华成集团定向增发，富安通基金和国金达基金是你派去的吧？” “对，是我派去的。” “杜明翰没发现？” “发现什么，他巴不得有人买他的股票呐！” “宝祥，你现在手里掌握多少长江华成集团股票？” “不多，直接间接持有12.8亿股，大概占股本总额的15%，前前后后投了200多亿，离要约收购还有一段距离。” “宝祥，你和杜明翰只是个人恩怨吗？” “个人恩怨肯定有，关键是我看好房地产的金融属性，房地产可以加杠杆，进行价值重估和价值转移，即使什么也不干，房地产还可以坐地生财。” “坐地生财，宝祥，你这是跟谁学的，进步不小啊！” “这还用学，李嘉诚就是光买地不开发，打打地基，盖盖工棚，坐等土地升值，土地升值后卖掉走人，这钱挣得才叫爽。” “没有你说得那么简单吧，房地产也有周期，杜明翰是聪明人，就是胃口太大了，楼市火爆的时候寸土寸金，楼市低迷的时候，负债太多就是大麻烦。” “赵主任，我是按照你的提示操作的，你怎么还同情上杜明翰了？” “宝祥，你一旦收购了长江华成集团，就是在资本市场投下一枚炸弹，我担心有关方面会反对，再说，杜明翰也不是那么容易被打倒，大家抬头不见低头见，能大赚一笔就行了。” “不行，杜明翰到处说我坏话，不让我当工商联副主席，这笔账我一定要和他算。” “冤家宜解不宜结，宝祥，你要学会妥协。” “妥协也得是他跪下来求我。” 马宝祥想收购长江华成集团，这件事难度不小，投资者持有或者通过协议、其他安排与他人共同持有一家上市公司股票30%，并且继续增持，触发要约收购条件。 因为股票增发，长江华成集团股价下降到40.95元，市盈率24.58，总市值2521.64亿。收购需要大量资金，马宝祥卖了不少股票，真金白银往里砸，以百亿量级资金狙击一个2千亿市值的上市公司，玩儿的就是心跳。 “宝祥，郑老板借壳上市，你赚了不少钱吧？” “是赚了不少，要不，我也没钱买长江华成集团股票。” “郑老板是个人才，借你的壳后，安迪国际股票大涨，我也跟着赚了不少。” “什么人才，郑老板就是个骗子，一本正经的骗子。” “也不能这么看郑老板，一旦郑老板干成了，确实能解决国家对铜矿石的需求，就看郑老板的运气了。” “运气，我不相信运气一说。” “宝祥，你就是太顺了，别看郑老板是草根，草根有草根的韧性。” “我看他不是草根，倒像是草莽。” “宝祥，我觉得郑老板和你有点像，你们俩挺相似。” “郑老板的路子多野呀！我可比不上郑老板。” “宝祥，你别总盯着杜明翰了，你不想投资点别的项目？” “别的项目，还有比资本运作更挣钱的？” “当然了，听说香港孙总投资了澳门万智集团，和你一样投了200多亿。” “澳门万智集团是干什么的？” “澳门万智集团是从事赌场贵宾厅叠码仔业务的。” “叠码仔业务能挣多少钱？” “宝祥，你可别小瞧叠码仔，一家赌场vip室，每个月赌注就几百亿。” “赌场生意我可做不了，孙总这回要发财了。” “是啊，孙总算是找了个好项目。” “赵主任，金虹人寿打算在港股上市，不知道能不能成。” “宝祥，你怎么问我，你是金虹人寿第二大股东。” “唉，别提了，王家奇排挤我，金虹人寿的事我插不上手。” “还有你马宝祥插不上手的事？” “是真的，王家奇找了个职业经理人，什么事都是职业经理人说了算，我怕上市后对我更加不利。” “宝祥，我给你出个主意，金虹人寿不是想上市吗？你找孙总帮帮忙，不让金虹人寿成功上市。” “孙总能帮我吗？” “怎么不能，你不是和孙总关系很好吗？” “金虹人寿的寿险牌照本来就是我的，被王家奇抢了去，现在他又想把我一脚踢开，想得美！” “王家奇这个人不好惹，我只是提个建议，孙总能不能帮你，我也不知道。” “你们怕王家奇，我可不怕，孙总能不能帮我，取决于我能出多大筹码。” 马宝祥把出身看得挺重，天生具有很强的优越感，他瞧不起郑老板这样的草根，认为郑老板是个骗子。赵主任却不这么看，赵主任挺欣赏郑老板，觉得郑老板是个人才，能干成事。 郑老板是草根逆袭的典型，凭一股韧性在商海中摸爬滚打，说他能忽悠也好，说大话也好，反正人际交往能力很强，抗摔打能力也很强。 和郑老板相比，金虹人寿保险集团董事会执行主席张建华是个精英，名牌大学毕业，在华尔街投行工作过，喝过洋墨水，衣着光鲜，英语流利，举手投足间有种自信从容。马宝祥瞧不起郑老板，也不喜欢张建华。 “各位董事，经王董事长提议，今天召开临时董事会，审议金虹人寿增资扩股计划，王董事长有事不能参会，委托我主持今天的会议。”金虹人寿董事会执行主席张建华说。 “为了顺利在港股上市，以及控股商业银行，金虹人寿拟增资扩股137.56亿元，注册资本金由人民币57.68亿元增加到195.24亿元，增资扩股计划已经报保监会审核，估计问题不大。” “张总，我想问一下，为什么要增资扩股这么多？”马宝祥提问。 “马总，我刚才不是说了吗，我们要在港股上市，控股商业银行，还要收购国内外优质资产，注册资本金不仅决定了保险公司业务体量，也能确保投资活动有相对应的资金上限，因此，金虹人寿有必要增资扩股，引进战略投资者。” “这么说，董事会又要增加新人了。” “马总，增资扩股计划书第12页列明了增资后的股东持股比例，原有股东持股比例相应降低，即便这样，你仍然是金虹人寿第二大股东。” “我不同意增资扩股，金虹人寿发展挺好，不需要引进新的投资人。” “马总，增资扩股是集团保险业务快速发展的需要，不光是你，王董事长的持股比例也下降了。” “我持保留意见。” “好吧，那就按照董事会章程，请董事们投票表决。” 张建华身穿内兜绣有自己英文名字的高级定制西装，头发油光锃亮，梳得一丝不苟，系着条纹领带，手腕上戴着名表，脚穿高级皮鞋，儒雅知性，温文尔雅，派头儿比王家奇还大。 张建华代表董事长王家奇投票，不出所料，马宝祥反对无效，增资扩股计划在董事会表决通过，马宝祥在金虹人寿的股权又遭到稀释。 “董事长，临时董事会开完了，增资扩股计划通过了。”会后，张建华打电话向王家奇汇报。 “怎么样，建华，会议还顺利吧？” “还算顺利，马总反对增资扩股，反对无效，我和其他董事投了赞成票。” “这个马宝祥，总是不配合我，不知道他是怎么想的。” “马宝祥认为寿险牌照是他出的，就自以为了不起，产险、健康险牌照可和他无关，金虹人寿想要快速发展，迅速占领保险市场，内部有人掣肘可不好办。” “是啊，第二大股东缺乏合作精神，这个事情不好办。” “董事长，我们可以通过上市股改，让马宝祥淡出董事会。” “好吧，慢慢来吧，不要让外界以为我们容不得人，把影响控制到最小。” “是，董事长，我知道怎么做。” 金虹人寿发展很快，拥有多块保险牌照，保险、银行、地产、股权投资，等等，资产规模越做越大，触角越伸越长，现在又要在港股上市，俨然有金融保险帝国的雏形。 马宝祥有点眼红，觉得自己吃亏了，马宝祥是不吃亏的人，从来都是他欺负别人，没人能欺负他，在金虹人寿却寸步难行，拳头打在棉花上，一身的武功施展不出来。 “孙总，我是马宝祥，你在香港吗？最近忙什么呐？”马宝祥给孙总打电话。 “马总，我不在香港，我在东京，你不来东京玩儿玩儿吗？” “你在日本？” “对，我来东京办点事。” “我去方便吗？” “方便，你来吧，我在涩谷富人区有别墅，你就住在我那儿，我介绍你认识几个朋友。” “好，我明天过去。” 马宝祥和孙总性格相近、脾气相投，孙总也喜欢玩，世界各地到处跑，而且，孙总玩儿的比马宝祥高大尚，高级俱乐部、私人会所、赛马场、高尔夫球场、潜水俱乐部、豪车俱乐部，等等，入门费都是几十万、上百万。 东京银座是日本最繁华的商业中心，集中了日本最着名的百货商店、传统老店、奢侈品店，以及高级私人会所。东京银座和巴黎香榭丽舍大街、纽约第五大道一起，并称世界三大繁华商业中心。 马宝祥是第二天中午到的，孙总派车把马宝祥从成田机场接到银座3丁目一家高级俱乐部，俱乐部旁边就是爱马仕旗舰店、路易威登旗舰店，隔一条街是银座三越百货、和光百货等高级商店。 “马总，挺快呀，路上还顺利吧？”孙总迎出包厢。 “顺利，飞了2个半小时，和飞北京差不多。” “是啊，你比我近，我从香港飞东京要4个小时。” “我比你近。” 这是一家会员制高级俱乐部，位于一幢七层商业楼的顶层，服务对象是日本乃至整个东亚地区的富豪、政客，里面看上去并不豪华，装修风格甚至有些保守，但是，安全隐秘，闹中取静，不是光有钱就能成为会员。 “马总，我给你介绍一下，这是本八幡商社会长佐藤先生，这是日经联信托银行总裁高木先生，这是香港永业集团董事长张伟先生，这是香港财荣集团董事吴青建先生，这是马来西亚南洋集团董事黄明源先生。” “各位老板好。” “这就是我说的庆东正阳信托投资有限公司董事长马宝祥先生。” “马董事长好。” “孙桑，客人到齐了，可以上菜了吧？”身穿藕荷色和服的中年妈妈桑来到包厢问孙总。 “可以。” “那，您想让谁来陪你们喝酒？”妈妈桑徐娘半老、风韵犹存。 “妈妈桑，你来安排吧，多找几个女孩吧。”孙总日语说得十分流利。 “好，我让千鹤、佳代和洋子来陪你们吧。” “好，辛苦了。” “孙总，你会日语？”马宝祥问。 “是，我在日本留过学，会日语。” “怪不得日语这么好。” “马总，银座有全日本最漂亮的陪酒女郎，你比较一下。” “日本最漂亮的陪酒女郎不是在歌舞伎町吗？” “歌舞伎町哪能和银座相比，根本不在一个档次。” 在日本，陪酒女郎是正当职业，银座高级俱乐部陪酒女郎身穿传统和服，不论气质还是长相都出类拔萃，纯净温柔，明眸皓齿，温婉可人，看得马宝祥都有些呆住了。日本女孩子的温柔世界有名，就是不知道是真温柔还是假温柔。 “马董事长，正阳信托投资公司都做什么业务？”香港永业集团董事长张伟问。 “啊，我什么都做，股票、证券、资金信托、金融租赁，我还投资了一家保险公司。” “哦，马董事长是搞金融的。” “马总公司做得不错，在香港也有业务，我和马总是合作伙伴。”孙总说。 “马董事长来也是谈合作的吧？” “我找孙总有点事，还有，任天堂出了一款新游戏机，我打算买一个。” “任天堂游戏机？马董事长喜欢玩游戏？” “对，我喜欢玩。” “你这么一说，我也给我儿子买一个吧，当作给儿子的礼物。” “你儿子多大了？” “我儿子12岁了，也喜欢玩游戏。” “马总，任天堂游戏机哪里有卖的？我派人陪你去。”孙总说。 “不用，我自己去就行，秋叶原就有卖的，我对秋叶原比较熟悉。” “看来，马总也经常来日本。” “是，我喜欢日本动漫和游戏。” “那好，一会儿让千鹤、佳代、洋子陪你聊聊，你们有共同语言，我给你翻译。” “好啊。” 1980年，日本任天堂公司推出世界首款掌上游戏机，一时间风靡全球，几十年来培养出一批“任迷”。2004年，搭载了arm946e-s处理器和3英寸液晶屏的nds机，创下全球销售1.5亿台的掌机最高销量纪录。 银座高级俱乐部不仅陪酒女郎长得漂亮，妈妈桑善解人意，饮食也十分精美，金枪鱼鱼腩刺身、海胆刺身、金目鲷寿司、鲑鱼籽寿司、天妇罗、炭烤鳗鱼，等等，一道道料理摆盘精致，味道鲜美，喝的是山崎威士忌。 第195章 苗春燕要在广州建厂 伤筋动骨一百天，苗春燕终于不用拄拐杖了，伤腿不敢用力，走平地没问题，走楼梯有点费劲。苗春燕心想，不知道还能不能爬山了，如果不能和周玉湖爬山，那可挺遗憾。 苗春燕是一个很要强的女人，小腿骨折也没耽误工作，话又说回来，她想休息也很难，公司里一大堆事情等着她，现在，格瑞生物科技又在港股上市，苗春燕比以前更忙了。 苗春燕之所以忙，也因为她是董事长兼ceo，聘请一个职业经理人，也许能轻松一点。搞技术出身的老板往往事无巨细，干工作喜欢亲力亲为，不知道这是优点还是缺点。 “董事长，《经济人物特刊》杂志记者来了，要对您进行采访。”女秘书进来通报。 “采访是约在今天吗？” “是今天。” “这两天太忙了，我忘了，请他们等一下，我换下衣服，化化妆。” “好的。” 《经济人物特刊》是一家财经类期刊，读者众多，读者受众定位于中高级投资者、政府管理部门和经济学界，专注于经济、金融、证券市场动态的分析报道，是一家影响力较大的财经类杂志。 苗春燕换了一身白色普拉达西装套装，里面是黄色真丝衬衫，脸上略施粉黛，头发向后盘起来，脖子上戴着珍珠项链，衣领上别着胸针，知性优雅，清爽干练。 “苗董事长，我们是《经济人物特刊》记者，感谢您在百忙之中接受我们的采访。” “欢迎，欢迎，我忘了你们今天要采访，没做什么准备，请坐。”苗春燕请两个记者坐下。 “没想到苗董事长这么年轻，您还不到30岁吧？” “30多了，我今年36岁。” “问您年龄有点不太礼貌，我们在采访文章中需要向读者介绍。” “没关系，你们尽管问，年龄不算什么。” “我们是在香港报纸上了解到格瑞生物科技公司上市的消息，您能介绍一下格瑞生物科技公司主要业务吗？” “好的，格瑞生物科技公司成立于2005年，主要开发生物医药、基因治疗、疾病诊断等技术，主要产品有生物芯片、微流控芯片、基因临床诊断系统、便携式电化学检测仪，等等，具有20余项自主知识产权，我们现在又在生物制药方向开展研发。” “格瑞生物科技是一家港股上市公司，您作为公司创始人，拥有10几亿身价，请问您是怎样走上创业道路的？” “我是学生物医学工程专业的，大学毕业后应聘到一家外资医药企业，原以为能从事与专业相关的工作，却被安排到销售部门，我在销售部门工作了3年，决定自己创业。” “刚开始创业的时候，公司只有6、7个人，主要销售医疗器械和医用耗材，后来逐渐转移到生物医学研发，也走了一段弯路，这期间，公司差一点破产。” “请问您是哪个大学毕业的？” “我是同济医科大学毕业的。” “大学毕业3年就开始自主创业？” “对，我也是被逼无奈，干销售到处跑，还要经常喝酒，不太适合女孩子，不过，现在回过头看，销售工作挺锻炼人的。” “您真是青年人励志创业的典型，苗董事长，您对初入职场的青年人有什么忠告？” “忠告谈不上，我觉得青年人应该不怕失败，需要不断试错，不要把自己绑在一个固定模式上，不断开发自己的潜能。” “您说的固定模式指哪方面？” “我说的也不一定对，就是要不断尝试，找到最适合自己的事做，当然，这个过程不会是一帆风顺。” “您的建议很中肯，《经济人物特刊》主要面对金融证券市场，您对生物科技和生物制药这两个赛道有什么观点和看法？” “生物科技和生物制药有广阔应用场景，尤其是生物制药，利用生物科技手段开发具有生物学活性的药物，如：抗体、多糖、基因治疗药物，等等，可以为疾病治疗开辟一条新的途径。” 采访持续了一个小时，记者问了很多问题，唯独没问苗春燕的个人问题，可能他们也知道苗春燕是单身，这个问题不好回答。这也从侧面说明《经济人物特刊》是一家严肃媒体，不是什么娱乐小报。 记者说苗春燕身价10几亿，并没有说错，苗春燕最初持有格瑞生物科技72%股权，上市经过三轮融资，现在拥有41.2%股权，按照格瑞生物科技公司市值计算，苗春燕身价确实是10几亿。 10几亿对普通人来说是天文数字，苗春燕并没觉得自己多有钱，记者不提醒，她还不知道自己这么有钱，看来，公司上市和不上市差别很大。 两个记者中有一个是摄影记者，采访结束后，摄影记者为苗春燕拍了几张照片，说要插入到采访文章中。苗春燕有点不放心摄影记者的技术，让摄影记者把样片发给她看，还问摄影记者会不会修图，摄影记者说会。 曾经有一个说法，说韩国女孩靠整容、日本女孩靠化妆、中国女孩靠修图，韩国女孩磨脸削骨，敢于在脸上动刀；日本女孩化妆术高超，卸了妆像变了一个人；中国女孩擅长修图，美颜加修图，照片上的人和本人差别很大，东亚三国女孩各有所长。 虽说苗春燕不年轻了，女企业家更注意个人形象，尤其是在报纸杂志等公开媒体上。 “春燕，庆东市要评选十大杰出女企业家，我代表工商联推荐了你，应该差不多。”苗春燕刚送走记者，又接到杜总打来的电话。 “杜总，我哪够十大杰出女企业家？你还是推荐别人吧。” “春燕，你太谦虚了，我不是因为咱们俩关系好就推荐你，格瑞生物科技是港股上市公司，你是公司创始人，我看其他候选人，很多都是职业经理人。” “十大杰出女企业家有什么好的？我不想和她们争。” “怎么不好，这是一种荣誉，是社会对你苗春燕的肯定，对增加格瑞生物科技知名度很有帮助，别人想争还争不来呐！” “好吧，那谢谢杜总了。” “对了，春燕，你还不是工商联常委吧？” “不是。” “这样吧，我帮你运作运作，先让你当个常委，过两年当工商联副主席。” “杜总，当常委挺忙吧，是不是要经常开会？” “春燕，别人想开会还没有资格，玉湖都不是常委，企业做得越大，越要争取社会地位，社会地位你懂吧？” “玉湖是不想当常委吧？” “不想当？他想当也当不上。” “好吧，那麻烦杜总了。” “你就交给我吧。” 苗春燕和周玉湖一样不喜欢出头露面，十大杰出女企业家对苗春燕吸引力不大，杜总非要推荐她，苗春燕也不好意思推辞。 企业发展到一定程度，想不出名也不行，格瑞生物科技在港股上市，大大增加了苗春燕的知名度，社会各界对名不见经传的苗春燕刮目相看，突如其来的知名度，让苗春燕有些不适应。 名利是一对孪生姐妹，有了名就有利，多少人梦寐以求的名和利，其实是一种考验，是一种试炼。普通人很难经得起名利的考验，要么患得患失，一辈子大起大落；要么唯利是图，昧着良心做事，更有甚者会走火入魔。 “董事长，曹董事长来了。”下午，女秘书又进来通报。 “曹董事长来了？他没和我说呀？” “春燕，我来了，确实没提前通知你。”话音刚落，曹董事长手捧鲜花进来了。 “曹哥，你来就来吧，拿花干什么？” “明天是你生日，我来祝贺你生日。” “还真是，我明天过生日，我自己都忘了。” “你忘了，我可没忘，生日快乐！”曹董事长把鲜花献给苗春燕。 “谢谢！” “春燕，我这次来，不光是祝贺你生日，还有一件事想和你商量，电话里说不方便。” “什么事？” “就是我在广州生物产业园给你买的30亩地，规定开发期限2年，你打算怎么办？” “我还没有想好。” “格瑞生物科技在港股上市，ipo融资40多亿，融来这么多钱得花呀？我建议你在广州建厂，一方面广州离香港近，港交所有什么事可以随时过去，另一方面广州有很多药厂，生物制药研发还是离市场近一点好。” “曹哥，你说的有一定道理，我再考虑考虑。” “还考虑什么？地现成的，建厂我可以帮你建。” “在广州建厂，我这边的业务怎么办？” “春燕，格瑞生物科技是港股上市公司，正好借着上市的东风扩大生产，庆东这边做研发中心，广州做生产中心，这有什么不好？” “我在苏州有分厂。” “苏州分厂规模太小了，长三角和珠三角是中国两大经济中心，两大经济中心都有产业布局，这才是上市公司老板的视角。” “新建工厂哪有那么容易？我怕干不好。” “不用怕，我帮你干，你融来的钱不投资，放在银行吃利息吗？” “如果在广州建厂，我不是要经常在广州了吗？” “在广州建厂算什么？你将来还要在国外建厂，格瑞生物科技要往跨国公司方向发展。” “跨国公司？你可真敢想。” “有什么不敢想的，我就打算在东南亚建厂，我先行一步，给你探探路。” “曹哥，你真打算在东南亚建厂？” “是，我们广州几家药厂一起去，最好是上下游企业一起出去建厂。” “还是你们有魄力。” “国家鼓励企业走出去，积极参与国际竞争，扩大国际市场占有率，利用好国内国外两个市场，不要总是和国内同行竞争，说实话，我早就想在国外建厂了，现在时机已经成熟了。” 经济全球化要求中国企业走出去，走出去是中国企业提高国际竞争力和成长为具有较强实力跨国公司的必由之路。世界500强企业很多都是跨国公司，亚马逊、沙特阿美、沃尔玛、家乐福、丰田、三星、壳牌石油、可口可乐，等等，跨国公司的商业触角遍及全世界，或者倾销商品，或者垄断某一行业，在国际市场赚取高额利润。 曹董事长虽然文化程度不高，眼光却很独特，胆子大，执行力强，这是潮汕乃至广东企业家的共同特点。 第二天，曹董事长请苗春燕吃饭，还把苗春燕父母请了来，曹董事长见过苗春燕妈妈，没见过苗春燕爸爸。饭店订在一家五星级酒店西餐厅，曹董事长身穿西服，系着领带，穿得挺正式，就是觉得哪里有些不对劲，有点像农民企业家。 “伯父、伯母，您二老的生日是哪一天？我记一下。”餐桌上，曹董事长问苗春燕父母。 “我的生日是3月17号，你阿姨的生日是11月25号。”苗春燕爸爸回答。 “好，我记下了，下个月25号阿姨过生日，我来庆东给阿姨祝贺生日。”曹董事长在笔记本上记下苗春燕父母的生日。 “爸，曹董事长挺忙的，别让曹董事长来了。”苗春燕说。 “我不忙，伯父、伯母过生日，我一定要过来。”曹董事长说。 “曹董事长，我听说你结过婚，还有两个孩子？”苗春燕爸爸问。 “伯父，您叫我小曹就行，我是结过婚，我和前妻有两个孩子。” “你因为什么离婚呀？” “伯父，我实话实说，我前妻和我是一个村的，我前妻没有文化，我们俩没有共同语言，我们是协议离婚，和平分手。当然了，我也没有文化，但是我一直在学习。” “我家春燕没结过婚，连男朋友都没处过。” “伯父，我知道自己配不上春燕，我一定会对春燕好，我会好好照顾春燕。” “听说你想让春燕去广州，我们就这么一个女儿，春燕去广州，我们平时就见不到了。” “伯父，您放心，我给你们二老在广州买别墅，就能天天见到春燕了，广州夏天能热一点，冬天比庆东暖和。” “你给我们买别墅？” “对，我请您和伯母去广州看看，看好哪个别墅就买哪个。” “爸，不用曹董事长给你买，我也买得起。”苗春燕说。 “我只是随便问问，我熟人朋友都在庆东，我才不去广州呐！” 和苗春燕妈妈不一样，苗春燕爸爸不同意苗春燕和曹董事长交往，觉得曹董事长配不上自己女儿，今天看到曹董事长本人，更加坚定了自己的看法。 苗春燕妈妈对曹董事长倒是挺认可，认为曹董事长人不错，只要对自己女儿好，年龄大一点，结过婚，这都不算问题。 女儿是爸爸前世的情人，是爸爸妈妈的小棉袄，天底下的爸爸，很多都认为女婿配不上自己女儿。 苗春燕觉得自己被曹董事长一步步牵着走，当然，这种牵是善意的，是对自己好。如果去广州建厂，苗春燕就不能经常见到周玉湖了，这一点，苗春燕有点犹豫，说到底，苗春燕对周玉湖还没有死心，也没有完全接受曹董事长。 很多大佬的老婆都是高知女性，扎克伯格的老婆是哈佛大学高材生；比尔盖茨的前妻梅琳达拥有工商管理、计算机和经济学三个学位；贝佐斯的前妻不仅是贝佐斯在普林斯顿大学的校友，还是一名畅销书作家；李彦宏的老婆是新泽西大学生物学博士；李国庆的前妻俞渝毕业于北京外国语大学。 第196章 旧情复萌 娱乐圈就是名利场，明星在舞台上表演，投资人、制片人、发行人在幕后数钱，明星的高额收入、高曝光率、豪华奢靡的生活，令无数年轻人心生向往，心生艳羡。 媒体粉丝的追捧，唾手可得的金钱，让普遍文化程度偏低的明星们荷尔蒙爆棚，自我感觉良好，甚至觉得高人一等。随着越来越多的资本进入娱乐圈，拍电影成了一门生意，不是说商业片不好，过度商业化导致影片质量大幅下滑。 姜雨琪经过努力，成功加入沈总和黄曦导演的对赌协议，并且参演黄曦导演的戏，虽然不是女一号，也不是女二号，能出演黄曦导演的戏就行。 姜雨琪演了这么多年戏，演技始终没有明显提高，凭着一副好皮囊，在电影中充当花瓶角色。当花瓶也不容易，得有出众的外在形象，不仅长得漂亮，该凸的地方凸，该凹的地方凹，不是谁都能当。 “明翰，你能借我点钱吗？”姜雨琪对杜总说。 “借钱？借钱干什么？” “我要投资电影。” “投资什么电影？” “沈总和黄曦导演签了一个对赌协议，溢价收购黄曦导演的影视公司，我也参加了，黄曦导演5年内每年给我们拍一部电影，我要参演黄曦导演的电影。” “拍电影也搞对赌协议，你们真是与时俱进啊！” “你能借给我5000万吗？” “5000万？你要投多少钱？” “我要投1个亿，我自己有5000万，还差5000万。” “投1个亿，你不怕赔钱？” “不怕，我们和黄曦导演签的对赌协议，黄曦导演的影视公司每年税后净利润要不低于1.5亿，完不成任务，黄曦导演自己拿钱补上。” “你们可真行，演员导演都办公司，谈的都是几个亿的项目，比我们做生意的还厉害。” “拍电影就是做生意，我们也是生意人。” “就你和沈总两个人？” “还有其他人，你不认识。”姜雨琪没敢说孙总。 “雨琪，我现在资金挺紧张，这两年房地产调控，房地产企业的日子不好过。” “别人不好过，你还不好过？长江华成集团财大气粗，我不白借，我给你利息。” “你就不怕赔了？” “我不是跟你说了吗，黄曦导演的公司业绩不好，黄曦导演自己拿钱补上，我们这是资本运作，挣股市的钱。” “还资本运作，我拿不出5000万，5000万太多了。” “你能拿多少？” “2000万行不行？” “2000万？这也太少了吧？” “2000万不少了，拍电影哪能挣那么多钱，万一赔了呐？” “好吧，2000万就2000万，我给你打借条。” “借条打不打都行。” “我还是给你打一个借条吧，5%利息行不行？” “利息要不要无所谓。” “你真不要利息？” “不要，我劝你别投那么多，你上哪儿弄1个亿？” “这你就不用管了，不行我卖房子。” 姜雨琪对杜总有些不满，觉得杜总抠门，舍不得给自己投钱，自己正处在事业发展关键期，能和黄曦导演绑在一起，出演黄曦导演的戏，这是多少演员做梦都想不到的美事，借5000万都不借，姜雨琪有些生气。 杜总不是拿不出5000万，他舍不得给姜雨琪拿，杜总不希望姜雨琪太红，太红不好控制，最好一直不温不火，自己也不用花太多钱。 “明翰，我知道这些年你没少帮我，我一直没遇到好导演，这次不一样了，黄曦导演的戏肯定火，我投资《芭提雅历险记》就赚了不少钱。” “那个张旭东也要演黄曦导演的戏吗？” “不能了，别说黄曦导演不同意，我作为投资人也不会同意。” “真的不能？” “你怎么还没放下那件事，明翰，我向你保证，绝对不会出现上次那种情况。” “不出现就好。” “明翰，我经常出去拍戏，不能在家照顾你，你再等我几年，拍完黄曦导演的戏，我们就结婚，我不出去拍戏了，专心在家照顾你。” “那还得5年吧？” “你再等我5年，结婚后我给你生个孩子。” “5年后我都50多岁了，还能生孩子吗？” “怎么不能生？男的70多岁都能生孩子。” 按理说，姜雨琪钱也挣得不少了，稳稳当当做富豪老婆不好吗，非要出去拍戏，非要做独立女性。没有杜总的帮助，姜雨琪根本走不到今天，姜雨琪不承认这一点，非要证明自己。 年龄是女人的大敌，姜雨琪今年29岁，眼看就要到30岁，想一想都脊背发凉。女演员30岁是一个坎，30岁很多角色都不能演了，还要面对结婚生子的考验，很多女演员为了拍戏，一辈子不结婚、不生孩子。 “阿辉，你在庆东吗？好久不见了，我想请你吃个饭。”姜雨琪给宇文辉打电话。 “雨琪，我请你吧，怎么能让你请我？” “别争了，我请你，晚上6点，四季酒店西餐厅，不见不散。” “好的，我准时到。” 四季酒店西餐厅是米其林二星餐厅，位于繁华商业中心，装修考究，闹中取静。餐厅举架很高，红色枝形吊灯，红色羊毛地毯，白色圆餐桌，白色皮餐椅，从落地窗望出去，对岸就是亮着橘红色灯光的电视塔和几座高耸入云的巨型建筑。 四季酒店西餐厅主打法国大餐，行政总厨来自意大利，烘焙师来自日本，西餐正宗，服务一流，充满法式浪漫情调。 “雨琪，晚上好，这是我给你买的鲜花。”宇文辉手拿一束鲜花来到西餐厅。 “阿辉，吃个饭，你买花干什么？” “吃西餐，没有鲜花不行。” “你太讲究了。” “雨琪，你最近拍没拍片？” “没拍片，我忙点别的事情。” “玻尿酸还有没有了？” “还有，暂时不用买。” “我看你皮肤真好，长效玻尿酸效果挺好。” “你想不想打？” “我，我还是算了吧。” “阿辉，这是我给你买的香奈儿时间精华男士护肤品，还有范思哲男士香水。”姜雨琪从身后拿出礼物。 “谢谢，我香水正好用完了。” “点菜吧，西餐上菜慢，我们先把菜点了。” “好啊，waiter，点菜。”宇文辉把服务员叫过来。 “餐前菜我点海胆慕斯佐茴香奶泡、鱼子酱龙虾冻，主菜点和牛鸭肝，再来一份香草色拉。”姜雨琪开始点菜。 “你点这么少？” “我要减肥，不敢多点。” “您点什么？”服务员问宇文辉。 “我来一份香煎圆鳕鱼，慢炖羊腿肉，再来一份黑松露蜗牛卷，法式柠檬派。”宇文辉说。 “甜点不来一点吗？”服务员问。 “好吧，来一份手工法式蝴蝶酥，我们两人吃。” “阿辉，你怎么也点这么少？” “我也减肥。” “请问，喝什么酒？”服务员问。 “雨琪，我们不喝红酒，喝点香槟怎么样？” “行啊，喝香槟行。” “那好，来一瓶派拉得香槟。” “好的，请稍等。” 宇文辉长相清秀，性情阴柔，虽然不是姜雨琪喜欢的类型，宇文辉随叫随到，温柔体贴，善解人意，有点像姜雨琪的男闺蜜。 姜雨琪找宇文辉，是想向宇文辉借钱，钱借的有点多，不知道宇文辉能不能借，姜雨琪心里没有底。 “阿辉，有件事想请你帮忙，不知道行不行。” “怎么这么客气，什么事？你说吧。” “那我说了。” “说吧。” “你能借给我3000万吗？我要投资电影。” “投资电影？” “对，黄曦导演你听说过吧？我要投资黄曦导演的电影，黄曦导演的电影稳赚不赔，我投资黄曦导演的《芭提雅历险记》赚了3500万，当然，这要分和谁比，3500万对你就是个小数字。” “你要借3000万？” “阿辉，我给你利息，5%利息怎么样？少则一年，多则两年，我连本带利还给你。” “5%利息？” “你要是嫌少，8%怎么样？” “我不要利息。” “什么？我没听错吧，你不要利息？” “对，我不要利息，3000万你什么时候用？” “越快越好，阿辉，真是太感谢你了，我还以为你不会借给我呐！” “雨琪，你没向杜总借钱？” “借了，明翰现在资金紧张，只能借给我2000万。” “杜总还资金紧张？” “是，现在房地产调控，明翰公司资金周转不过来。” “哦。” “我一共投资1个亿，我自己拿5000万，你借给我3000万，明翰借给我2000万。” “你还挺有钱的。” “演戏能赚多少钱？我现在要搞投资，搞 投资赚钱多。” “你这个想法对。” “明翰反对我搞投资，阿辉，还是你理解我。” “我支持你投资，钱怎么给你？” “打到我公司账号上。” 姜雨琪这顿饭吃得挺惬意，没想到阿辉这么容易就答应借钱。3000万不是一个小数字，说说容易，真金白银拿出来没有那么简单。还是阿辉对自己好啊，说借就借，而且不要利息，姜雨琪很感动。 演员明星办公司，多半是为了避税，个税税率太高了，上税上得肉疼。除了投资影视作品，演员明星还喜欢买房子，以公司名义买房，一线城市不限购，还有一些演员明星开饭店、开火锅店，大钱小钱都想挣。 “雨琪，我是张旭东，现在说话方便吗？”这一天，张旭东突然给姜雨琪打来电话。 “你是谁？”姜雨琪没好气地问。 “我是张旭东。” “找我什么事？” “雨琪，我来庆东了，我想和你谈谈。” “谈什么？有什么好谈的？” “上次的事是我不对，我不应该不理你，请你原谅我。” “过去的事都过去了，我们没有什么好谈的。” “我想当面向你道歉，给我一个机会吧。” “没有什么好道歉的。” “我住在喜来登大酒店，我在酒店行政酒廊等你，希望你能来。” “再说吧。” “雨琪，我想和你当面谈谈，你过来吧。” 放下电话，姜雨琪心里五味杂陈，自己曾经那么喜欢张旭东，为了张旭东可以不顾一切，可以和杜总分手。然而，一片痴情换来的是张旭东的不闻不问，他躲了，留下自己一个人面对社会舆论的暴风骤雨。 姜雨琪一开始不想去见张旭东，不知道张旭东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张旭东诚恳的话语，充满磁性的嗓音，仿佛有某种魔力，有某种不可抗拒的力量，在召唤着姜雨琪。姜雨琪犹豫半天，还是决定去见张旭东。 “你找我有什么事？”姜雨琪戴着墨镜，来到喜来登大酒店行政酒廊。 “雨琪，你来了，我还以为你不来了。”张旭东一直在行政酒廊等着姜雨琪。 “长话短说吧，别让人看见了。”姜雨琪拉了拉衣领。 “没事，这里都是酒店的客人，没有外人。” “说吧，什么事？” “雨琪，咱们俩和好吧，我们重新开始。” “和好？谁和你和好？” “雨琪，是我不对，出了事只想逃避，是我对不起你，请你原谅。” “你为什么不接我电话？” “那几天，我的手机被经纪人收走了，我不知道你给我挂电话。” “撒谎，事情过后你怎么不联系我？” “经纪人不让，我工作太忙了，每天日程排得满满的。” “我不信。” “是真的，我发誓。” “你找我有什么事？说吧，别兜圈子了。” “我听说黄曦导演要给沈总拍新戏，我想参演黄曦导演的新戏，我找沈总了，沈总让我找你商量。” “找我商量？找我商量什么？” “沈总说你也是投资人，最好让你也同意。” “我不同意。” “雨琪，我错了，你再给我一个机会吧？” “你错在哪儿？” “我不该逃避，不该让你一个人承担压力。” “你真是这样想的？” “是，我错了，我现在认识到了。” 四目相对，张旭东还是那么英俊潇洒，张旭东是一个标准的美男子，身材高大，体型健美，棱角分明，眉毛浓重，眼窝深陷，一双深邃的大眼睛饱含热情，嘴唇上留着两撇小胡须。 姜雨琪看着看着，不觉有些发呆，连张旭东说什么话都听不见了。没办法，姜雨琪是个恋爱脑，看到自己喜欢的人就走不动道，姜雨琪一开始还故作深沉，时间一长，情欲就战胜了理智。 “雨琪，我给你带了礼物，到我房间拿吧。” “礼物，什么礼物？” “我知道你喜欢首饰，我给你买了一个钻戒。” “好吧，我看看什么样。” “粉色钻戒，你戴上一定很好看。” “是吗。” 姜雨琪跟随张旭东去了酒店房间，可想而知进去后会发生什么，两个人旧情复萌，好比干柴遇上烈火，见到火就着。姜雨琪和张旭东在一起激情澎湃，奋不顾身，爱不爱一个人，语言不可信，身体最诚实。 事后，姜雨琪答应张旭东参演黄曦导演的戏，为了掩人耳目，也为了蒙蔽杜总，张旭东第一部戏不参加，争取参加以后的戏，两个人达成协议。 姜雨琪又一次背叛了杜总，即使这样，姜雨琪暂时不打算离开杜总，因为杜总还有利用价值。现在，姜雨琪不着急嫁给张旭东了，她想成为一线演员，希望越来越大了。 男人长得漂亮也是一种优势，色字头上一把刀，这句话不仅说男人，对女人也同样适用。和男人相比，女人更加感性，也更加情绪化，同样一段感情，女人一旦陷进去，比男人更加不顾一切，多少匹马也拉不回来。 第197章 消防安全检查 陈宝刚虽然笨一点，学东西慢一点，但他肯出力，能吃苦，开饭店挺适合他。演员明星开饭店为了把流量变现，吸引粉丝和影迷消费，让粉丝和影迷买单，老百姓开饭店为了生存，为了养家糊口。 饭店、小吃店、洗衣店、蔬菜店、水果店、五金店、杂货铺，等等，门槛低，资金投入少，解决了底层人民的生存问题，虽然挣得少，每天的流水也不多，满足一家人的生活没问题，就是要起早贪黑，挣的是辛苦钱。 “老板，鸡精、花椒、大料不多了，需要买了。”厨师对陈宝刚说。 “好，我记一下，后厨还缺、缺什么，我一起买。” “酱油也不多了，买一点吧。” “好，还有酱、酱油。”陈宝刚在小本子上记下。 “酱油、调料不用买好的，买大桶酱油就行。” “大、大桶酱油做出来的菜好吃吗？” “你开饭店不是为了赚钱吗？能省就省一点。” “用不、不好的原料能行吗？” “老板，你是做生意，不是做慈善，你这样能挣到钱吗？” “我不挣昧、昧良心的钱。” “好，好，你是老板，我听你的。” 很多饭店刚开始营业的时候用最好的原料，请最好的厨师，价格也便宜，为的是把客人留住，锁定客源。过了一段时间，饭菜质量、服务质量逐渐下降，老板开始想着收回成本，这是很多饭店开了一段时间就倒闭的原因。 陈宝刚不这样想，他用的都是真材实料，饭菜价格也公道，有人上门推销劣质猪肉、劣质食用油，价格比正规的便宜一半，陈宝刚从来不要。 陈宝刚觉得，来吃饭的都是学生和附近居民，学生正在长身体，居民年龄大，宁可自己少挣点，也不能用不好的食材、用不好的食用油。 “小陈老板，店里有什么新鲜鱼吗？我想吃点鱼。”上午10点，熟客张大爷来到店里。 “张大爷，现在正、正是吃鱼的季节，我今天新上了东海小黄鱼，还有鲳鱼和带鱼，都很新、新鲜，您想吃什么？” “小陈老板，给我蒸两条小黄鱼吧，少加点豆腐。” “两、两条够吗？” “够了。” “好的，给您算半价，王师傅，蒸两、两条小黄鱼，加点豆腐。”陈宝刚告诉厨师。 “好嘞，清蒸小黄鱼两条。”王师傅答应说。 “谢谢小陈老板。” “张大爷，您叫、叫我宝刚吧，不用叫老板。” “好，宝刚。” “张大爷，好几天没见、见到您了。” “唉，别提了，我不小心摔倒了，把脚扭伤了。” “那您怎、怎么吃饭？” “简单对付一口，一天吃两顿饭，现在也是两顿。” “打电话告、告诉我，我给您送过去。” “我怕影响你做生意。” “不、不影响，不差那一会儿。” “那好，宝刚，以后有什么需要，我打电话让你送餐。” “对，想吃什么告诉我，王师傅做好后，我给您送、送过去。” “谢谢了，就是太麻烦你了。” “不、不麻烦，张大爷，您一个人生活，不寂、寂寞吗？” “寂寞也没有办法，老伴去世了，一个女儿在美国。” “您为、为什么不去美国？” “女儿嫁了个美国人，美国人和咱们生活习惯不一样，住不到一起去。” “您只、只有一个女儿？” “对，我只有一个女儿，不怕你笑话，我去美国，女儿让我住旅店，不让我住她家里。” “为、为什么？” “美国女婿不同意住家里，不让我住，我还不去了呐！” “是这、这样啊。” “女儿当初要嫁美国人，我就不同意，现在好了，女儿也见不到了。” 张大爷一个人生活，不怎么会做饭，经常来店里吃饭，是店里的熟客。 看到张大爷，陈宝刚不禁想到自己的母亲，张大爷是有女儿借不上女儿的光，自己是想孝敬母亲，母亲却不在了。只要有老年人来店里吃饭，陈宝刚就尽心尽力服务，好像要弥补自己对母亲的亏欠。 开饭店有一个好处，陈宝刚不用自己做饭了，夜里11点，陈宝刚回到家，白色塑料袋里装着店里剩的饭菜，用微波炉加热一下，晚饭解决了。 吃完晚饭，陈宝刚从背包里取出记帐本，把白天没记的帐记一下。从抽屉里拿出计算器，月底了，陈宝刚把帐拢一拢，扣除食材成本、人工成本，扣除房租、煤气水电费，这个月盈利9000元。 人工成本就是厨师工资，陈宝刚一个月给厨师开7000块钱，是成本中的大头。现在火锅店盛行，一个重要原因是火锅店不需要厨师，厨师的费用省了，厨师的工资费用是很高的。 盈利9000块钱，看起来不少，陈宝刚一分钱也舍不得花，他要还借李颖的钱。为了还钱，陈宝刚制定了一份还款计划，每个月至少要攒8000块钱，留1000块钱做生活费，争取一两年内还清李颖的钱。 “宝刚，我是虹姐。”这一天，陈宝刚突然接到虹姐的电话。 “虹、虹姐，是你吗？” “是我，宝刚，听说你出来了，你受苦了！” “虹姐，你在哪儿？你在国、国内吗？” “我没在国内，我在香港。” “香港，你不是去法、法国了吗？” “我一开始是去了法国，我现在在香港。” “哦。” “宝刚，姐对不起你，你跟姐干米澜化妆品，害得你进了监狱，姐实在没想到。” “虹姐，过去的事都过、过去了。” “宝刚，姐现在在香港发展，卖保健品，你到香港来和姐一起干吧？” “卖保健品，是不是传、传销？” “不是传销，在香港，传销合法，而且也不是传销，你来吧，咱们姐弟俩一起干。” “虹姐，我现在开饭店，我还是不、不去了。” “开饭店能挣几个钱？姐卖美国保健品，独家授权保健品，现在有二、三十人的团队，保健品卖得挺好的。” “我还是不、不去了。” “宝刚，姐知道，你这两年受了很多苦，也赔了不少钱，姐给你补偿点钱吧？” “虹姐，不、不用补偿。” “米澜公司帐被封了，很多钱拿不出来，姐给你补偿10万块钱，10万块钱有点少，姐现在刚干保健品，手里没有太多钱。” “虹姐，你不、不用补偿。” “宝刚，你别嫌少，姐先给你10万，等姐有钱了再给你。” “谢谢虹姐，我不、不要。” “你真不要？” “不、不要，虹姐，你什么时候回来？” “我现在被通缉，暂时回不去。” 陈宝刚没换电话号码，虹姐还能找到他，有些人经常换电话号码，要么居无定所，要么欠一屁股债，陈宝刚也欠债，他没换电话号码。 陈宝刚不明白虹姐为什么找他，还让他去香港，虹姐看中了陈宝刚老实可靠，没有坏心眼儿，希望陈宝刚过去帮自己。 陈宝刚现在正缺钱，还欠着债，虹姐说给陈宝刚10万块钱，陈宝刚竟然不要。 “老板，后厨就我一个人，客人一多，炒菜炒不过来。”这一天，厨师老王和陈宝刚说。 “那怎、怎么办？” “你再招一个厨师吧，两个厨师一起干，上菜快，免得客人等不耐烦。” “再招、招一个厨师？” “对，招一个吧，我一个人从早干到晚，工作时间太长了，不符合劳动法。” “再招一个厨师，我得给人家多、多少钱？” “你可以招一个年轻的，做点简单饭菜，我做复杂的。” “简单饭菜得给多、多少钱？” “三、四千差不多了。” “三、四千？一个小饭店雇两个厨师，我承、承受不了。” “早6点到晚10点，我一个人干不了。” “我帮、帮你洗菜、刷碗啊？” “对了，有时候我还要洗菜，这活儿我干不了。” “王师傅，你想辞、辞职？” “对，我想辞职。” “你辞职，我一时上哪儿找、找人？” “这样吧，你给我加两千，我就不辞职了，后厨的活儿我全包了，你也不用雇新厨师。” “加两、两千？” “加两千算少的，早6晚10，你上哪儿找我这样的厨师？没有人愿意给你干。” “加一、一千行不行？” “不行，我这样的高级厨师，在别的饭店都挣一万多。” “好吧，我给你加、加两千。” 厨师分五级，分别是初级、中级、高级、技师、高级技师，王师傅有高级厨师证，证皱巴巴的，看不出真假。 王师傅几次要求加薪，陈宝刚都没同意，今天看他态度坚决，陈宝刚一时找不到合适的厨师，只好答应。 小饭店应该是夫妻档，男的负责炒菜，女的负责收银，雇厨师成本比较高。陈宝刚不会做饭，饭店经营到现在已经不错了，李颖原以为他干不长，没想到陈宝刚坚持下来了。 早上，李颖正在公司食堂吃早饭，电视上播放本市新闻，昨天晚上，长鹭区一家饭店发生燃气爆炸，现场浓烟滚滚，火光冲天，造成多人伤亡，李颖想起陈宝刚的饭店，连忙给陈宝刚打电话。 “宝刚，你看新闻了吗？长鹭区一家饭店爆炸，死了好几个人。” “看、看到了。” “你的饭店怎么样？煤气罐什么的都没问题吧？” “没、没问题。” “晚上下班别忘了关阀门，开饭店燃气可不是小事。” “晚上我最、最后走，每天晚上都检查阀门。” “那好，开饭店挣钱多少是次要的，安全第一。” “我知、知道。” “你平时多注意点，厨房常过去看看。” “好、好的，小颖，你今天有航班？” “对，有航班。” “那祝、祝你工作顺利！” “好，我要出发了。” “一路顺、顺风！” 陈宝刚对安全问题一向抓得挺紧，每天下班关门，煤气罐阀门检查好几遍，燃气报警器也是新换的。 陈宝刚抓得紧，王师傅却嫌麻烦，经常只关灶头阀门，煤气罐阀门不关，陈宝刚说了几次也不行。 “店主在不在？赶紧让店主出来。”下午，门外进来几个身穿制服的工作人员。 “我是店、店主，请问有什么事？”陈宝刚系着围裙从厨房出来。 “你是店主？我们是区餐饮场所消防检查组的，现在要对你进行用火用电用油用气安全检查，昨天长鹭区一家饭店出事了，你听说了吧？” “听、听说了。” “请你配合我们检查。” “好。” “你叫什么名字？身份证给我看一下。”为首的一位领导模样的人问陈宝刚。 “我叫陈、陈宝刚，这是我的身份证。” “你的店什么时候开始经营的？” “今年4、4月份。” “营业执照、食品卫生许可证、消防许可证、排污许可证、餐饮服务许可证都拿出来。” “领、领导，这个店，我是从别人手里兑、兑来的，营业执照、食品卫生许可证都有，还需要消、消防许可证吗？” “当然了，上个店主没给你吗？” “没、没给，我不知道还有消、消防许可证。” “你没有消防许可证，怎么能营业？” “我不、不知道。” “科长，检查完了。”这时，一个工作人员走过来汇报。 “检查结果怎么样？” “消防不合格，没有安全出口，厨房煤气罐没有单独设置，煤气罐与灶具在同一房间，厨房电器线路老化严重。”工作人员说。 “这三个问题哪一个都很严重，他们怎么没有消防许可证呐？没有消防许可证怎么能营业？” “科长，我想起来了，去年二科检查就存在这些问题，让他们限期整改，消防许可证被暂时扣下了。” “店主陈宝刚，你整改了吗？” “我不、不知道这件事，上个店主没、没和我说这件事。” “好吧，你们店消防检查不合格，立即停业整顿，来， 把封条给他贴上！” “领导，为、为什么给我贴封条？贴上封条，我还怎么营业？”陈宝刚着急地问。 “这次消防检查，重点检查学校、居民区周边的饭店，你的店去年消防检查就不合格，暂扣了消防许可证，这么长时间你也没整改，不能让你再营业了。” “我整改？这是上、上个店主的事呀？” “你别管上个店主，现在你是店主，不整改不允许营业。” “我上哪儿弄安、安全出口啊？” “这我们管不着，赶快贴封条，我们还有好多家饭店没检查呐，今天必须检查完。”领导吩咐道。 “你们不、不能贴封条。”陈宝刚倔劲上来了。 “陈宝刚，我们是城建、公安、消防联合检查，请你不要干扰我们执行公务。” “你们不、不能贴封条。”陈宝刚堵在大门口不让贴封条。 “店长，你就让他们贴吧，回头我们再整改吧。”厨师王师傅跑过来劝道。 “不、不能贴封条。”陈宝刚不知道哪来这么大胆子。 “哎呀，你敢干扰我们执法？来呀，给他拷起来，带走！” “我没犯法，为、为什么拷我？”陈宝刚对手铐有一种本能的抗拒。 “你涉嫌妨害执行公务，我们有权对你采取强制措施，上手铐，带走！”两个民警上来给陈宝刚戴上手铐，推进面包车里。 陈宝刚祖籍山东，山东人比较倔强，倔强是山东人的一个重要特征。这个饭店，陈宝刚投入很多心血，每天早出晚归，忙前忙后，一分钱一分钱地挣，为的是尽快还上借李颖的钱。 陈宝刚被警察带走，厨师王师傅也很上火，陈宝刚刚同意加薪，这个月的工资还没给，这下好了，妨害执行公务是不是得判刑？这个月的工资就别想了。 第198章 兴哲当替身演员 横店这么有名，主要得益于古装剧，近些年，古装剧盛行，电影、电视剧中80%是古装剧，各大视频网站首页推荐也大多是古装剧。 古装剧拍摄门槛低，不用考虑题材问题，青春靓丽的演员，美轮美奂的服装，不需要太复杂的剧情，观众看演员就行。古装剧受欢迎符合快餐式流行文化，迎合大众审美标准，是粉丝经济的具体体现。 一转眼，兴哲来横店一两个月了，群演的活儿也不是天天有，群演连龙套都比不上。兴哲对横店有些失望，群演鱼龙混杂、三教九流，什么人都有，追星的、躲债的、骗吃骗喝的、搞对象的，不管自身什么条件，都梦想成为明星。 “兴哲，有剧组招聘替身演员，我帮你报名了，茂昌酒店，下午1点半面试。”小涛给兴哲打电话。 “什么替身？武替吗？” “没说，你过去看看就知道了。” “好，我下午过去，需要准备什么吗？” “不用，你的材料我报上去了，人来就行。” “好。” 替身演员比普通群演要求高，起码身高外形得差不多，小涛和兴哲都是模特出身，身材高大，体型健美，长得也不错，外在形象很好，起点比普通群演要高。 “小涛，哪个剧组招替身演员？”下午1点钟，兴哲赶到茂昌酒店。 “是《大宋护国师》剧组，讲宋朝的事。” “宋朝？杨家将是宋朝吧？” “对，杨家将是宋朝，兴哲，你到了横店，得学学中国历史，横店拍的都是古装剧。” “我喜欢听评书。” “听评书也行，评书讲的也是历史。” “小涛，我发现你进步不小啊。” “能不进步吗？天天拍古装剧，历史故事多少知道一点。” “当替身演员得什么条件？” “替身演员可不简单，首先身体素质要好，能完成一些危险动作，还要有点演技，最后就是长得像，模仿能力强。”小涛说。 “要求这么高，我能选上吗？” “能不能选上那得试，武替不用长得像，文替一定要长得像。” “文替是什么？” “文替就是文戏替身。” 兴哲头一次应聘替身，对替身工作还不了解，不知道怎么干。当群演挣不了多少钱，还要交房租，兴哲手里的钱不多了，不管文替还是武替，能挣到钱就行。 替身除了武替、文替、裸替，还有一种光替，就是一场戏开拍前代替演员试光，站在指定位置配合灯光师调光，拍雨戏的时候站在雨里调试机位，或者演示走位。这种工作明星是不屑干的，也没有时间干，通常找光替。 来面试的人还不少，面试大厅前排起长队，都是外在条件比较好的年轻人，有男有女，个个青春靓丽，条件不好的报名环节就淘汰了。 小涛和兴哲在里面挺显眼，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们俩是演员，兴哲经常面试模特，面试替身演员还是头一回。 “张兴哲。”工作人员在门口喊兴哲的名字。 “在。” “进来面试。” “老师好。”兴哲进入面试大厅。 “张兴哲，我看你的简历，你是职业模特，职业模特怎么到横店当群众演员？”面试主管说。 “老师，我确实是职业模特，从事职业模特工作将近10年，男模特和女模特不一样，男模特想出成绩太难了，所以，我打算到横店学习表演，看看能不能当演员。” “说实话，你外在条件挺好的，当群众演员有点可惜了，不过，演员不是谁都能当的，否则要电影学院干什么？”面试主管说。 “是这样。” “你说你是职业模特，那给我们表演一下吧。” “好的，我表演一下。” 兴哲现场表演走秀，兴哲走得很小心，动作幅度不是很大，怕被面试官看出腿有毛病。毕竟干了这么多年模特，兴哲基本功还是挺好的，舞台表现力也不错。 为了面试成功，兴哲把压箱底的西服穿了来，蓝色西服，白色衬衫，白色球鞋，身材挺拔，玉树临风，有型有款，很有点明星的气质。 “张兴哲，你是我见过的最有气质的群众演员。”兴哲表演完，面试主管说。 “谢谢老师。” “我发现他和张旭东有点像，你们觉得呐？”面试主管问其他面试人员。 “是有点像，身材和张旭东差不多，长得也挺像。” “张兴哲，这里有一段台词，你把台词读一下。”面试主管递给兴哲一张纸。 “好的，老师。” “你若是敢伤她半分，无论江水以南还是西北大漠，甚至阴曹地府，本王都会亲自取了你的性命；你算错了开始，我算错了结局，也许，并非是我算错了，而是你从未算过；今生所做的一切，我从未后悔过，若是能重来一次，我再也不要爱上你。”兴哲读台词。 古装剧的台词都差不多，好像同一个编剧写的，这是网络文学的一个特点，哪一个题材的小说火了，大家一窝蜂冲上去，人物、剧情都差不多，人物对白也千篇一律。 很多古装剧本质上是穿着古代服装的现代偶像剧，历史是任人打扮的小姑娘，古代再怎么富裕，也不是人人绫罗绸缎，锦衣玉食，成天忙着谈情说爱。 “普通话不错，我看可以录用。” “谢谢老师，我想知道，替身都干些什么？” “是这样，张旭东是我们这部戏的男二号，因档期问题，张旭东暂时来不了，你先代替张旭东拍一些远景和背影戏，近景和正面的戏等张旭东来了再拍，不耽误拍摄进度。” “好的，谢谢老师。” “张旭东你知道吧？着名的硬派小生。” “不太了解，我不经常看电视剧。” “好，你明天就进组开拍。” “谢谢老师。” 兴哲很少看电视剧，也没有时间看，与其看电视剧，还不如打会儿游戏。 兴哲和小丽在一起的时候，小丽喜欢看电视剧，喜欢追剧，尤其是宫斗剧，兴哲不明白要死要活的宫斗剧有什么好看的，真不如打打台球、喝点啤酒。 “兴哲，面试完了？”小涛比兴哲先面试的。 “完了。” “怎么样？” “他们让我当男二号张旭东的替身，我还不知道张旭东是谁，你怎么样？” “我没通过。” “你没通过？没想到我能通过面试。” “祝贺你，能当男二号替身挺好的，听说今天只招两个替身，一个男替身，一个女替身。” “只招两个替身？” “对，一个男替身你就招上了，挺不容易的。” “他们说我和张旭东长得像。” “你和张旭东确实挺像的。” “是吗？” “你回去找几部张旭东的作品看一看，学习学习张旭东的表演方式。” “我不会表演，不知道怎么学。” “你就先模仿，模仿张旭东的语言动作，表情也学一学。” “表情怎么学？” “对着镜子学。” “好吧，我试试。” “他们让你什么时候进组？” “明天就进组。” “这么早就进组？” “对，说是赶进度。” 小涛是个爽快人，他帮兴哲报的名，自己却没应聘上，小涛看上去没有不高兴，真心为兴哲应聘成功感到高兴。 兴哲回去后，在视频网站注册会员，找张旭东演过的戏。自己和张旭东确实长得挺像，长得像有什么用，人家是大明星，自己只是群众演员，兴哲心里有些不平衡。 看了一会儿，兴哲有点看困了，足球运动员出身的他，对卿卿我我、恩恩爱爱的感情戏有点不感冒，武打枪战也行啊，说是硬派小生，怎么总演感情戏。 第二天一早，兴哲赶到剧组，其他几个替身已经到了，化妆师简单给兴哲化了化妆，假发半披半束。造型师拿来一件白色儒生服让兴哲穿上，系上金色束腰，儒生服是丝绸材质，衣襟上绣着一长串桃花。 兴哲穿上古装像变了一个人，外形俊朗，气质清澈，真是人饰衣衫马饰鞍。 古装剧比的就是服装道具和演员颜值，演技和剧情是次要的，古装剧男星不能长得太阴柔，古装造型会阴上加阴，使演员更加女性化，最好长得阳刚一点。 “给男二号替身拍几张剧照，导演要看一看。”副导演过来说。 “好，男二号替身，过来拍几张剧照。”摄影师对兴哲说。 “好的，老师。” “来，看镜头，先拍一张正面照。” “好。” “不错，再来一张侧面照，侧面看向远方。” “好。” “镜头感不错，你是专业演员吗？” “不是，我干过模特。” “哦，怪不得镜头感挺好。” 摄影师给兴哲拍完剧照，副导演把几个替身演员招到一起，讲解拍摄要求和拍摄进程。 “为了加快拍摄进度，剧组安排三个摄影组同时拍摄，你们几个会和主角交叉拍摄，代替主角拍摄远景和背景戏，必须严格按照日程表安排串组，不能迟到早退，也不能走错组，否则扣你们的工资，我把丑话说在前面，迟到早退两次立即开除。”副导演说。 “好的，导演。” “这是今天的拍摄日程表，你们每个人需要串的戏都单独标出来了，日程表随时可能改变，拍摄前一天，我会把第二天的日程表给你们，你们提前看一下。”副导演给每人一张日程表。 “好的，导演。” “男二号替身是群众演员，第一次干替身，你们几个都干过替身，知道应该怎么干，你们帮我带带他。” “好的，导演。” 男二号替身成了兴哲的代号，替身不需要有名字，演得再好，付出再多，片尾演员名单里也没有替身名字。 拍电视剧并不像兴哲想得那么简单，因为没有经验，一个镜头ng好几次，不是角度不对、动作不到位，就是不小心露出脸，一天下来，不知道挨了副导演多少骂。 “兴哲哥，我是晓兰，你在横店怎么样？”晚上，兴哲接到晓兰电话。 “还凑合吧，没挣到什么钱，刚应聘一个剧组当替身演员。” “兴哲哥，我明天想去横店看看你，你有时间吧？” “我现在很忙，天天要去剧组，没时间接待你。” “不用接待，见一面就行，我前段时间回家一趟，给你带了点家乡土特产，我给你送过去。” “晓兰，挺远的，你不用送了，自己留着吃吧。” “兴哲哥，我早就想去横店看你了，你就让我去吧。” “我一天都在拍戏，真没有时间。” “晚上有时间吧？你拍你的戏，我在片场等你。” “片场不让外人进。” “那我在片场外面等你，晚上我们一起吃个饭。” “好吧，你愿意来就来吧。” “好，我明天一早就去横店。” 晓兰喜欢兴哲，就是不知道兴哲喜不喜欢她，兴哲被女朋友抛弃，晓兰心里很高兴，本以为兴哲会在夜总会好好干，没想到兴哲去了横店。 兴哲身材高大，英俊潇洒，当过时装模特，虽然喜欢兴哲，晓兰却不敢向兴哲表白。晓兰有些自卑，怕兴哲看不上自己，自己是夜总会营销经理，曾经做过陪酒小姐，不知道兴哲会不会介意。 第二天下午，晓兰来到横店，拖着行李箱来到片场，片场不让进，晓兰在外面等，看着人来人往的工作人员，晓兰心生好奇，想进里面看看。 “你是干什么的？这里不能进，快离开这里。”门口，一个工作人员拦住晓兰。 “我找人。” “找什么人？” “找我男朋友。” “男朋友，你男朋友是谁？” “张兴哲。” “张兴哲？我们剧组没有这个人。” 兴哲明明告诉自己在这里拍戏，怎么没有兴哲这个人呐，地址是对的啊？晓兰拿出手机给兴哲打电话，电话没人接，没办法，晓兰只好离开，找一个没人的地方坐着。 “晓兰。”晚上8点钟，兴哲从片场出来了。 “兴哲哥。” “我拍戏接不了电话，你等着急了吧？” “没着急，我想看你拍戏，里面的人不让我进去。” “拍戏有什么好看的，你还没吃饭吧？走，找地方吃饭。” 兴哲接过晓兰的行李箱，带晓兰去吃饭，一两个月没见，兴哲瘦了，也晒黑了。 在夜总会当保安挺好的，干嘛非要来横店，不知道兴哲在横店干得怎么样，如果成了大明星，自己和兴哲的距离不是更大了吗，晓兰越想心里越没底。 “这家饭店我来过，菜做得不错，咱们在这儿吃吧。”兴哲把晓兰带到一家小饭店。 “行，就在这儿吃吧。” “晓兰，还没到春节，你回家干什么？” “啊，我弟弟高考没考好，我爸妈想让弟弟回家干活，我想让弟弟复读一年，明年再考一次。” “复读一年对。” “复读需要钱，我爸妈舍不得拿，我给弟弟拿的钱。” “复读一年得多少钱？” “学费、住宿费、生活费，一年3万多。” “3万多，不便宜。” “我爸妈说考上大学也找不到好工作，不如早点回家干活，我觉得人还是应该上大学，我就没上过大学，高中没毕业就出来了，吃了没文化的亏。” “是啊，我也没上过大学。” “兴哲哥，我看你都瘦了，你在横店干有前途吗？和我一起回庆东吧？” “暂时先干着吧，我交了一年房租，现在走，房租不给退。” “怎么交一年？房租不是一个季度一交吗？” “横店房子不好租，这里都是一交一年。” “兴哲哥，我给你带了点安化黑茶，还有我妈妈晒的风干鱼。”晓兰拿出给兴哲带的土特产。 “风干鱼辣不辣？” “辣，不辣不下饭。” 吃完饭，兴哲带晓兰找旅馆，连着走了几家旅馆都满了，没有空房间，也不能让晓兰住大街上，兴哲只好把晓兰带回自己住的地方。 “我和人合租，我房间里只有一张单人床，你睡床，我睡地上。”兴哲对晓兰说。 “我睡地上，你睡床吧？” “不行，你是女孩子，哪能让你睡地上。” “你那里能洗澡吧？” “能洗澡，有公共卫生间。” 夜深了，晓兰躺在床上，床铺上有股烟味和男人的汗臭味，晓兰觉得香，不觉得臭，觉得很温暖。 孤男寡女共处一室，晓兰有些紧张，不知道兴哲会不会到自己床上来，晓兰想好了，如果兴哲想要自己，就把自己献给他。晓兰侧耳听了一下，兴哲躺在床脚地板上，呼吸粗重，发出一阵阵轻微的鼾声。 第199章 杜总前岳父去世 杜总最近日子不好过，房地产宏观调控愈演愈烈，拿了那么多地，开发了那么多项目，用的都是高杠杆资金，每天一睁眼利息就几千万。 房地产企业的高杠杆、高负债、高周转模式是建立在房价永远上涨的假设上，一旦市场有个风吹草动，资金链就有可能断裂。 中国人对房子情有独钟，70%家庭财富体现在房子上，很多家庭不止一套房子，不投资房子，好像也没有更好的投资渠道。 房价的快速上涨导致很多问题，增加实体经济成本，抑制国内消费；房价快速下跌也不行，快速下跌会导致系统性金融风险；房价不涨不降也不行，没有涨价预期，消费者就不买房，整个经济似乎被房地产绑架了。 “张院长，这两年宏观调控，搞得房地产企业压力很大，华成集团虽然是上市公司，也面临很大压力，我现在有点迷茫，您对市场未来走向有什么看法？请您帮我分析分析。”总裁办公室里，杜总正在和东南房地产研究院院长谈话。 “杜总太客气了，我是长江华成集团政策顾问，我的研究方向就是宏观经济分析、市场发展方向以及行业发展动向，我有责任为长江华成集团发展战略提供分析建议。”头发花白的东南房地产研究院张院长说。 “有人说，我的激进扩张模式有问题，您怎么看？” “高杠杆高周转模式有什么问题？说明长江华成集团具备大规模快速开发能力，资金使用效率高。这是一个不快跑就会被淘汰的时代，如果不这样做，就不能快速发展，实践证明，长江华成集团这种方式是积极有效的。” “是啊，短短几年时间，长江华成集团成功上市，实现年销售额800亿，进入中国房地产企业30强，靠的就是高杠杆高周转模式。” “杜总，你听说过康波周期理论吗？” “没听说过，康波周期理论是什么？” “康波周期理论是1926年俄国经济学家康德拉季耶夫提出的，他通过观察发现，世界经济和金融市场按照50-60年周期波动，一个50年左右的大康波包含了过热、滞胀、衰退、复苏4个经济周期，房地产市场也是这样，也有周期性。” “那，我们现在处于哪个阶段？” “我认为，我们现在处于第三阶段，处于产能周期出清的尾声，经过持续的产能出清以后，供求关系重新匹配，企业盈利改善，资本负债表开始修复，但是，此时大多数房地产企业对未来比较谨慎，不敢扩张产品。” “那，第四阶段是什么情况？” “第四阶段，企业盈利持续改善，资产负债表持续修复，最终会改变企业的预期，企业变得越来越乐观，在这之前，有些先知先觉的企业开始扩张产能，从而带动需求，增加供给。” “这么说，既然已经处于第三阶段尾声，那么加杠杆、上投资就是我们的必然选择。” “对，应该是这样。” “张院长，你这么一说，我心里就有底了。” “杜总，我对中国房地产充满信心，中国城市化率52%，还不到60%，未来至少要达到70%，中国经济未来20年还会有每年8%的增长潜力。” 和张院长谈完，杜总心里舒坦了一些，对未来的信心也增强了，所谓当局者迷、旁观者清，专家的意见建议必须要听。 张院长是长江华成集团政策顾问，是从杜总这里领报酬的，而且报酬不低，张院长的话正合杜总的心意，两个人的意见不谋而合。 “明翰，我爸心脏病犯了，正在医院抢救，你能过来吗？”下午，王珊三姐给杜总打电话。 “心脏病犯了？在哪个医院？我马上过去。” “第一人民医院。” “好，我马上过去。” 电话里，王珊三姐语气慌张，说话声音都变了，杜总心头一沉，连忙放下手头工作，通知司机备车，急忙向医院赶去。 杜总赶到医院，抢救室门前围着一群人，王珊三姐、司机、保健医、工作人员，等等，杜总前岳母也在场，第一人民医院的几个领导也在旁边陪着。 “三姐，我爸怎么样了？”杜总问。 “医生正在抢救，情况不乐观。” “怎么搞的？前两天还挺好的。” “中午吃完饭，突然感觉胸口疼，马上服用硝酸甘油，送到医院。” “明翰，你来了。”杜总前岳母说。 “妈，您别着急，我爸不会有什么问题的。” “没有问题就好。” “您到椅子上坐一会儿吧，别站着了。” “我不累。” “明翰，这是杨院长，杨院长一直陪着我们。”王珊三姐介绍说。 “杨院长，我岳父病情怎么样？” “啊，初步判断是急性心梗，医生正在抢救，我们已经选派心内科和心血管内科专家参加抢救，我们会尽最大努力。” “谢谢杨院长，给你们添麻烦了。” “不麻烦，这是我们应该做的。” 医院院长亲自到场，专家教授参与抢救，杜总看这架势，感觉问题有些严重，心里不免有些紧张。 急性心梗比较凶险，冠状动脉出现急性阻塞，心肌因缺血发生坏死，心脏功能受到损坏，会并发心律失常、休克或者心力衰竭，严重的可以危及生命。 “院长，请您进来一下。” 过了一会儿，抢救室门打开了，里面的医生让杨院长进去。 “好。” 杨院长进去后，半天没出来，大约10分钟以后，抢救室门开了，杨院长心情沉重地走了出来。 “各位家属，我遗憾地通知大家，我们的专家全力抢救，全力抢救一个多小时，没能挽回患者的生命，请你们节哀保重。” “什么？我爸爸去世了？”王珊三姐问。 “是的，我们尽了最大努力，请你们节哀。” “爸！”王珊三姐哭出了声。 杜总没有想到，前岳父去世得这么突然，一句话都没留下就走了，想起前岳父生前对自己的好处，杜总鼻子一酸，眼泪流了下来。 杜总心里很清楚，没有前岳父，就没有现在的自己，是前岳父力排众议，招自己为婿，支持自己下海经商办企业，扶上马又送一程，自己的亲爹也做不到这样，也没有能力做。 杜总前岳父走得很突然，家里人没有任何心理准备，觉得难以接受，杜总前岳母病倒了，王珊三姐也是整日以泪洗面，全家上下能主事的，也只有杜总。 首先通知王珊的两个哥哥，一个哥哥在美国，一个哥哥在加拿大，两个哥哥说马上回来，再就是通知王珊，王珊接到消息，立刻买机票回国。 接着，又通知前岳父的故旧和亲朋好友，比较近的亲戚都通知到了，家里面设了灵堂，杜总身穿黑色西服，表情凝重，胸前扎着白花，胳膊上戴着黑纱，代表家属接待客人。 “明翰，王主任是怎么走的？前两天我还和他通过电话。”第二天一早，杨叔和徐叔前来吊唁。 “昨天中午吃完饭，突发心肌梗塞，走得比较突然。” “太突然了，有点让人接受不了。” “是很突然。” “唉，我们给王主任行个礼，上一炷香吧。” “谢谢杨叔、徐叔，灵堂在里面。” 别墅一楼客厅设有灵堂，灵堂里挂着帷帐，正中央放了一张长条桌子，桌子上铺着白色丝绸桌布，桌子中央立着杜总前岳父大幅黑白照片，照片四周镶着黑框。 照片前面放着长明灯、各种贡品和香炉，桌子背后是白色百合花组成的花墙，桌子两旁是黄色菊花和白色茉莉花组成的花墙。 “王主任，老领导，你怎么走得这么匆忙，连一句道别的话也没说！”杨叔哭了。 “王主任，我们是你的老部下，在你的言传身教下成长进步，你的高风亮节、虚怀若谷，永远是我们的学习榜样，愿你在天之灵安息。”徐叔说。 杨叔、徐叔行礼上香，又和杜总讲了几句话，杜总前岳母病倒了，杨叔、徐叔让杜总代为慰问。陆续有人前来吊唁，杨叔、徐叔问清楚遗体告别仪式时间就走了。 像这种急性心梗突然去世，病人自己没遭什么罪，一两分钟就走了，不麻烦别人，不浪费医疗资源，也不拖累子女，和那些常年卧床不起，生活不能自理的病人比，实在是一种幸福，就是一句话也没留下，家里人有点受不了。 “杜总，黄副市长来了。”工作人员进来通报说。 “好，我去迎接黄市长。”杜总来到别墅门口。 “杜总，惊闻噩耗，有点不敢相信，张书记在外地开会，特地委派我前来慰问，张书记说，王主任德高望重、劳苦功高，为官一任、造福一方，为地方经济社会发展做出不可磨灭的贡献，是我们大家学习的榜样。” “谢谢张书记！谢谢黄市长！” “我代表张书记向你们表示慰问，走，进去吧。” “请进。” 黄副市长进入灵堂，整理一下衣服，走到香案前，向杜总前岳父的照片鞠躬敬礼，接过工作人员递来的香，上了一炷香，杜总代表家属回礼。 “王主任夫人在不在家？张书记委托我向王主任夫人表示慰问。”黄副市长说。 “我岳母病了，家里人带她去医院看病了。” “那好，请带我向王主任夫人表示慰问，告别仪式在哪一天？张书记说他要参加王主任的告别仪式。” “初步定在大后天，我提前通知您。” “好，我让办公厅的同志协助你们办理后事，有什么需要的只管说。” “谢谢黄市长！”杜总再次鞠躬致谢。 “多保重，我先回去了。” “我送送您。”杜总送黄副市长出去。 几千年来，士农工商，士排在第一位，士就是当官的，一个人在官场历练过，再干别的，都会觉得简单。杜总就是这样，刚开始下海经商的时候，公司办公室起草个通知都看不过眼，杜总要求全部采用公文字体、公文格式。 王珊是最先赶回来的，晚上，王珊大哥、二哥也先后到达，杜总派人去机场把他们接回来，杜总前岳母和王珊三姐也从医院回来了，一家人总算是到齐了。 “没想到我爸走得这么突然，抢救了多长时间？”王珊大哥说。 “抢救了一个多小时，医院派了最好的专家。”王珊三姐说。 “第一人民医院是最好的医院吧？” “是最好的医院。” “咱爸的丧事你们打算怎么办？能不能简单一点？”王珊大哥接着说。 “不能简单，咱爸的丧事一定要办得风风光光，越隆重越好。””王珊说。 “妈，您说呐？”王珊大哥问。 “要我说，还是简单一点好，不用通知太多人。”杜总前岳母说。 “我同意简单办。”王珊大哥说。 “明翰说，黄市长肯定去，张书记也要参加，怎么能简单办？”王珊说。 “明翰，你说呐？”杜总前岳母说。 “我听你们的。”杜总回答。 “还是听咱妈的，简单办吧。”王珊大哥说。 “我不同意简单办，也简单不了，不说大办，该有的都得有。”王珊说。 “老二，你说呐？”王珊大哥说。 “我同意四妹的观点，咱爸是领导干部，工作一辈子了，一定要风风光光地走。”王珊二哥说。 “三妹，你说呐？”王珊大哥问。 “我听你们的。”王珊三姐说。 “好吧，那就不大办，也不简单办，该有的都有。”王珊大哥说。 “我同意。”王珊说。 “正好你们都在，我有一件事，我想换个别墅，我和咱爸说过，咱爸答应借给我40万加元，咱爸突然走了，我定金都交了，就缺这40万。”王珊二哥说。 “借你40万加元？借给你，你还能还吗？我也打算买房子，我也要借钱。”王珊说。 “四妹，你还用借钱？你没钱，管明翰要就行了。”王珊二哥说。 “管明翰要？我们俩早就离婚了，你不知道吗？” “这都怪咱爸，我打算回国经商，咱爸说什么也不同意，国外是那么好混的？我要是在国内经商，我也和明翰一样，是上市公司董事长。” “好了，好了，你们这是打算分财产吗？咱妈还在这儿呐，轮不到你们分财产。”王珊大哥说。 “大哥，你别以为我们不知道，你在美国开公司，咱爸没少帮你，给你投了多少钱，我们也不知道。”王珊气呼呼地说。 “四妹，你怎么冲我来了？” “咱爸就是重男轻女，我和三姐得到什么了？我们什么都没得到，你们俩生活那么好，开公司，住别墅，我和三姐都离婚了，没人疼，没人爱，我带孩子在英国哪有那么好过？” “好了，好了，你爸刚走，你们就想分财产，我告诉你们吧，你爸没有多少钱，你爸不贪不占，哪能有多少钱？”杜总前岳母说。 “就是有钱也没用，一句话也没留下，连个遗嘱也没有。”王珊说。 “王珊，你少说几句吧。”杜总忍不住插话说。 “对了，还有你，我爸生前一直让你和我复婚，你推来推去，这回我爸不在了，你更不能和我复婚了，爸呀！明翰没和我复婚，你怎么突然就走了呐？”王珊大声哭起来。 杜总这个后悔，为什么要插话多嘴呐，这个家里，就他是外人，他自己还没意识到。 一个家庭子女多也不好，继承财产，赡养老人，子女越多越容易攀比，容易推诿扯皮，没有钱的家庭还好说，有钱的搞不好得对簿公堂。 杜总前岳父的葬礼办得挺风光，各级领导、各个部门、社会各界，前岳父生前好友，都悉数到场。葬礼由办公厅人员操办，花圈、挽联都排到大门外，葬礼很隆重，大家对杜总前岳父评价很高，算是圆满走完了一生。 第200章 周玉湖和郭萌去北京 郭萌爸爸是大学老师，妈妈是医生，郭萌既没当老师，也没当医生，郭萌学了财务，当了会计。 过去有子承父业一说，儿子继承父亲的事业，子承父业不是简单的接班，而是继承父亲的资源和人脉。人与人之间、国家与国家之间，争的就是资源，人脉也是一种资源，是一种重要的无形资源。 当医生很累，工作很辛苦，经常值夜班，郭萌妈妈没让郭萌学医，可能就是这个原因。大学老师也不容易，很多大学都有末位淘汰制，非升即走，压力也不小。女孩子学会计，当个公司职员，应该也不错。 “小萌，快8点了，你怎么还没上班？”早上，郭萌妈妈要出门了，发现郭萌还没换衣服。 “周总给我放假了，我这几天在家复习注册会计师考试。” “又要考试了，你还差几门没通过？” “本来还差两门，今年又增加一个公司战略与风险管理。” “你是会计学专业硕士，没有免考科目吗？” “没有，只有高级会计师、高级审计师、高级经济师可以申请免考一门。” “好吧，慢慢来吧，不是可以考五年吗？” “我可不想考那么长时间，今年争取全部考过。” “行，你好好复习吧，我上班了。” “再见。” 郭萌现在是国泰森茂物流公司财务经理，收入也不低，完全可以不用考注册会计师，很多注册会计师在事务所工作一段时间后，就想到哪个公司应聘财务经理，注册会计师只是个跳板，郭萌却反其道而行之。 郭萌考注册会计师，周玉湖既不支持也不反对，觉得考注册会计师没什么用，财务部工作本来就很忙，郭萌既要忙工作又要复习考试，他们俩已经很长时间没一起出去了，好在是上下级，在同一个公司工作，可以天天见面。 考试那天，周玉湖一早特意开车来送郭萌，还在考场附近给郭萌订了一家酒店，让郭萌中午在酒店吃饭，休息一下，考虑还挺周到。 “怎么感觉像考大学一样？”郭萌上车后说。 “注册会计师考试通过率比考大学低吧？”周玉湖说。 “那低多了，不到20%。” “我相信你能通过。” “你对我这么有信心？” “有信心。” “我要是考过注册会计师，你是不是得给我涨工资？” “行，你考过注册会计师，我给你涨工资。” “涨多少？” “你现在年薪30万，我给你涨10万，年薪40万。” “不用了，我说说而已，部门经理那么多，给我40万，其他人怎么办？” “你说的也是，挺会替我着想。” “我不是替你着想，我是替公司着想。” “好吧，谢谢你了。” 郭萌真是个好员工，老板给涨工资都不要，周玉湖正是和郭萌一点一滴相处中，加深彼此了解，找到共同兴趣爱好，进而由上下级关系发展成为恋人。 国泰森茂航运公司、物流公司整体打包上市工作正在紧锣密鼓地进行，周玉湖原本想让郭萌参加，郭萌为了考注册会计师没有参加。 周玉湖从整个集团抽调精兵强将组成上市工作组，主要由办公室、法务、财务人员组成，由他亲自担任组长，筹备在a股市场首次公开发行股票并上市。按照证监会的规定，国泰森茂集团聘请东南证券公司进行上市辅导，同时担任主承销商。 “周总，经过三个月的上市辅导，我们和贵公司一起重新梳理了股东大会、董事会、监事会议事规则；建立健全了公司决策制度和内部控制制度；建立健全符合上市公司要求的信息披露制度；规范股份公司和控股股东及其他关联方的关系，圆满完成了上市辅导，即将进入正式申报阶段。” 会议室里坐满了人，东南证券公司上市辅导负责人正在向周玉湖汇报工作进展。 “感谢王总，感谢东南证券各位专家老师，感谢上市工作组各位同仁，大家辛苦了！ipo辅导是上市前一项重要工作，东南证券出具的上市辅导情况报告，认定我们公司具备成为上市公司应有的公司治理结构、会计基础工作和内部控制制度，ipo上市取得阶段性成果，我在此表示祝贺！”周总说。 “下一步就是进入正式申报阶段，也是最关键的阶段，我们要向证监会提交上市申请，希望大家再接再厉，继续努力，下面，请东南证券王总给大家讲解一下申报审核阶段重点工作任务。” “周总，各位同仁，审核阶段是上市申请最重要的阶段，我们要向证监会提交各种文件材料，包括财务报表、业务计划、管理层情况，等等，证监会会对这些材料进行严格审核，确认公司是否符合上市条件。” “在审核阶段，除了向证监会提交文件材料，我们还要接受证监会的实地考察，证监会会派出调查组，对公司的财务、业务、管理等方面进行实地调查。这方面，东南证券比较有经验，我本人亲自参与了20多家上市公司ipo申请，绝大部分取得成功，我们有信心协助国泰森茂航运物流公司成功上市。” 公司上市是一个复杂过程，也是一项专业性很强的工作，涉及政策法规、财务管理、公司信息披露等多个方面，聘请专业机构，接受上市辅导，可以规避上市风险，提高上市成功率，确保公司上市顺利进行。 聘请上市机构辅导，协助公司上市，需要支付咨询费、保荐费、审计费、律师费、承销费，等等，这些费用不低，怎么也得几千万，为了成功上市，这个钱还是要花的。 “玉湖，听说你的公司想上市，怎么不告诉我一声？”马宝祥给周玉湖打来电话。 “告诉你干什么？” “想上市，我这里有壳，借壳上市比ipo快。” “我可不敢向你借壳。” “看你说的，好像我会吃掉你似的。” “借壳上市股权结构太复杂了，我不想搞得太复杂。” “说到底，你还是不放心我，不借就不借，用不用我帮你在证监会找人？” “算了吧，让你找人，搞不好得帮倒忙。” “你就这么瞧不起我？” “我不是瞧不起你，我是不放心你。” “行，那你就慢慢排队吧，一年半载算快的。” “哪有那么长时间，还一年半载？” “不信你就瞧，想上市的公司多了去了。” “慢慢来吧。” “你想在主板上市，还是在创业板上市，创业板上市审核时间短。” “我想在主板上市。” “主板和创业板区别不大，你上市不就是为了融资吗？” “我还是想在主板上市。” “行，你愿意在哪儿上市就在哪儿上市吧，我买了你1亿公司债，能不能债转股？” “不能。” “你什么意思？债转股都不行？” “不行。” “好吧，我在二级市场买你的股票，这你管不着吧？” “这我管不着。” “你就这么怕我吃掉你？” “是，你这种事还少干了吗？” “好，好，没有我们这些机构投资者，谁来监督上市公司大股东和管理层？你们不是想干什么就干什么了吗？散户和中小股东知道什么？” “宝祥，我上市不是为了套现，我是为了公司长远发展。” “你说的好听，上市不是为了套现，不套现你上什么市？” “你不相信就算了，如果都为了套现，那股市就没必要存在了。” 在马宝祥眼里，公司上市就是为了套现，未免有些偏颇，然而，马宝祥说的监督上市公司大股东和管理层，确实很有必要，而且，只靠证监会一个部门监督，好像有点力不从心。 资本市场对经济发展十分重要，资本市场直接支持实体经济和高科技企业发展。资本市场包括股票、债券、基金和金融衍生品等各种资产，一个成熟的资本市场需要具备完善的法律体系和法规制度，保障投资者合法权益，防范市场操纵和欺诈行为。 “郭萌，我想去趟北京，你能和我一起去吗？”这一天，周玉湖把郭萌叫到办公室。 “去北京干什么？” “上市的事，上市申请已经提交了，我想找找人，看能不能审核通过，最好能快一点。” “上市的事，我之前也没参与呀？” “我想让你陪我去一趟，你注册会计师不是已经考完了吗。” “就咱们俩？” “对，就咱们俩。” “我陪你去，能给你壮胆吗？” “能。” “好吧，我陪你去，到了北京找谁呀？你有没有计划？” “我想找发展委彭副司长和交通运输部谢副司长，他们对我一直挺关心，我想麻烦他们帮我问一问。” “去北京，还要见见王胜利吧？我前年申请物流枢纽中心项目，王胜利没少帮忙。” “是啊，胜利没少帮忙，给胜利买点礼物吧，我一直没向胜利表示感谢。” “买什么礼物好？” “胜利喜欢摄影，我给他买个好一点的单反相机吧。” “我给他买吧，王胜利请我吃过饭。” “请你吃饭，我记得胜利还说喜欢你。” “王胜利是请我吃过饭，我要求aa制。” “你现在是我的女朋友，不知道胜利会不会吃醋。” “吃醋？不会吧，我可没有那么大的魅力。” “我觉得你有。” “行，你说有就有吧。” 秋天是北京一年中最好的季节，秋高气爽，不冷不热，天空也特别蓝，树木由绿色向红色、黄色过渡，红色的黄栌、枫树，还有火炬树、元宝枫、橡树，黄色主要是银杏，姹紫嫣红，色彩斑斓。 前年，郭萌一个人在北京待了一个多月，当时也是秋天。两年时间转瞬即逝，这两年发生了很多事，不仅物流公司申请上国家物流枢纽中心项目，得到很大发展，最重要的是周玉湖和自己确定了恋爱关系，郭萌可以说是事业与爱情双丰收。 “我喜欢北京的秋天。”郭萌说。 “北京秋天好吧？”周玉湖说。 “北京秋天好，秋高气爽，最主要是天空太蓝了，庆东很少看到这么蓝的天，能见度这么高。” “能见度高，紫外线也强，你小心别晒黑了。” “晒黑点好，黑点健康。” “好吧。” “你和王胜利联系好了？” “联系好了，请他吃顿饭，再把礼物送给他，他下班就过来。” “好。” 周玉湖现在离不开郭萌，干什么都想带着郭萌，郭萌不仅是他事业上的好帮手，更是情感上的寄托。 晚上，周玉湖在海淀区一家高档餐馆宴请王胜利，这家餐馆以江浙菜、淮扬菜和粤菜为主，另外还有海鲜宴。 王胜利下班后，拎着皮包来到餐馆，服务员把王胜利领到包厢门口。 “玉湖。” “胜利，下班了。”周玉湖迎了上去。 “下班了。” “王处长，晚上好。”郭萌站起身。 “郭经理，晚上好。” “胜利，别叫郭经理了，郭经理是我女朋友，你就叫郭萌吧。”周玉湖说。 “好，玉湖，你的公司想上市，申请材料交上去了吗？” “交上去了，不知道能不能通过审核。” “应该差不多，今年十二五规划提到随着国民经济高速发展以及电商行业的崛起，国家政策大力支持物流产业发展，加快完善交通基础设施，推进交通运输物流体系建设，国泰森茂航运公司、物流公司符合十二五规划。” “十二五规划，你都背下来了？” “那当然了，十二五规划就是我们发展委制定的，我也参与了其中部分工作。” “胜利，你真了不起，你是宏观经济政策专家，我得向你学习呀！” “玉湖，你可别取笑我了，你马上要成为上市公司董事长了，我只是一个小小的处长，处长在北京比牛毛都多。” “那得看是哪里的处长，胜利，前年郭萌在北京申请项目，你没少帮助她，她给你买了个单反相机，向你表示感谢。” “单反相机，我可不能要这么贵重的礼物。” “王处长，玉湖说你喜欢摄影，一台单反相机贵重什么，我在北京没少麻烦你，我早就想给你买点什么了，一直没有机会。”郭萌拿出装有佳能eos单反相机的袋子。 “我不能要，我不能犯错误。”王胜利推辞道。 “这犯什么错误，咱们俩是同学，郭萌买和我买都一样。”周玉湖说。 “好吧，那就谢谢你们了。” “胜利，你还是一个人吗？有没有女朋友？”周玉湖问。 “没有女朋友，我天天加班，哪有时间找女朋友？” “你不能为了工作，把终身大事耽误了，你年龄也不小了，该找女朋友了。” “我条件不好，女朋友不好找。” “你条件不好？你是太挑剔了吧？” 王胜利的条件很好，在北京大部委工作，排队分房，年纪不大就是处长，当然，处长只是起步职位，没有比处长更低的职位了，王胜利还是太挑剔了，一般女孩入不了他的眼。 吃完饭，送走王胜利，郭萌提议在街上走一走，郭萌和周玉湖很长时间没一起出去了，到北京出差正好没有别人。 深秋的北京街头，自行车往来穿梭，银杏树树干笔直，茂密的树叶在路灯映照下呈现金黄色，郭萌挽住周玉湖的胳膊，两个人沿着阜成路大街走了一个多小时。 第201章 王行长要和老婆离婚 人的欲望是无限的，有了100万，想1000万；当上处长，想当局长，在一些人眼里，挣更多的钱，当更大的官，就是成功。王行长就是这样，本来以为当上省行副行长应该满足了，没想到他又想当正行长。 中国人受儒家思想影响较大，竞争激烈，功利心比较强，追求金钱和成功，把名利看得很重，活得很累，中国人之所以这样，可能是穷怕了，苦日子过的时间太长了。 和中国人追求成功不同，欧洲人更注重享受生活，餐馆、商店周末都不开门，他们拒绝加班，也不看重升职，重视陪伴家人，追求悠闲舒适的生活，在街边喝喝咖啡，到海滩晒晒日光浴，骑骑自行车，到大自然中远足，等等，道家思想似乎在欧洲实现了。 “赵主任，这是我托人买的武夷山金奖肉桂，这两盒你带走，咱们尝尝这盒。” 长鹭一家高端私人茶室，王行长拿出给乾源会计师事务所赵主任买的茶叶。 “谢谢王行长，金奖肉桂可不好弄啊！” “这是今年武夷山斗茶赛事评选出来的获奖产品，宝剑赠英雄，红粉赠佳人，好茶一定要赠给懂茶人。” “好，好，我来泡一壶。” “我来吧，你是大哥，我给你泡茶。” “王行长，你太客气了。” “应该的，这两年没少麻烦赵主任，第一泡倒掉，咱们喝第二泡，你尝尝。”王行长熟练地在茶台上洗茶泡茶倒茶，递给赵主任一杯茶。 “不错，不错，茶汤橙黄清澈，叶底匀亮，有一种花果、桂皮的沉香，入口醇厚回甘，喝后齿颊留香。”赵主任喝了一口茶后说。 “还是赵主任懂茶，能喝出好坏来，这茶给我喝，算是浪费了。” “我喜欢喝带点苦味的茶，金奖肉桂果然名不虚传，自古茶禅一味，人生何尝不是苦多甜少。” “是啊，是啊，跟赵主任在一起，就是长知识。” “王行长，你找我有什么事吗？” “赵主任，我能当上省行副行长，你没少帮忙，我非常感谢，不怕你笑话，最近这段时间我在想，李行长退休后，我能不能再进一步？” “再进一步，你想接李行长的班？” “按理说，我刚当上省行副行长，不应该再有非分之想，可是，人生能有几回搏，我还是想在退休前再争取一下。” “王行长的上进心实在令人佩服。” “赵主任见笑了，再进一步，当上省行正行长，不仅可以光宗耀祖，这辈子也没白活。” “让我想一想，再进一步，不一定接李行长的班，你也可以争取外地省行行长的职位。”赵主任说。 “去外地也行，我听说赵主任认识我们总行领导，我想麻烦你帮我运作运作。” “省级银行行长相当于正厅级领导干部，这件事难度不小。” “是挺难的，不过看谁办，赵主任，需要多钱你就说吧，事成之后我另外给你辛苦费。” “王行长，你又谈钱了，谈钱多庸俗啊。” “是，是，谈钱庸俗，可是，来回路费，请人吃饭，买土特产，这不也要花钱吗？” “你真想当省行行长？” “想当，我做梦都想当。” “好吧，你先给我拿200万，我帮你运作运作。” “200万少不少？” “不少了，你先拿200万，不够我再管你要。” “好，好，谢谢赵主任，事成之后必有重谢！” “我可不敢保证啊！” “能成当然好，不成也无所谓。” 王行长的上进心实在是太强了，当上省行副行长没几天，这又想当正行长，真是个官迷。 对王行长来说，人活着的意义就是往上爬，就是实现阶层跃迁，用他的话讲光宗耀祖。这么说来，王行长是个挺传统的人，加官进爵，光宗耀祖，封妻荫子，妻是有了，子还没有，王行长只有一个女儿。 “大鹏，我是王广才，你最近忙不忙？”第二天，王行长给天诚置业老板打电话。 “王哥呀，没忙什么，我刚拿了一块地。” “是广清区那块地吗？” “是啊，还是你帮我介绍的，王哥，你找我有事吗？” “是这样，大鹏，我最近手头儿有点紧，你能借我点钱吗？” “借钱？你要借多少？” “200万行吗？” “行，你什么时候要？别说借，我送给你。” “我这几天就要用，我要200万现金，你找个纸箱装好。” “200万现金，好，好，我马上准备。” “谢谢你，大鹏，回头我给你打个借条。” “打什么借条，算是我送给你的。” “还是打一个吧？” “不用打，打了我也不要。” 一个电话，王行长搞定了200万，他不是拿不出200万，他是舍不得拿，王行长是属貔貅的，钱到了他手里，就别想往外拿，即使是小谢，他也是能省则省。 王行长出身普通家庭，爸爸是工厂工人，妈妈没有正式工作，王行长兄弟姐妹多，小时候家里很困难，一年到头也吃不上几顿肉。这样家庭出身的孩子普遍上进心很强，忍辱负重，吃苦耐劳，可是，一旦他们掌握了某种资源，上升到某个位置，往往不是一件好事，会自觉不自觉地加倍补偿心理上的亏欠。 小谢办了停薪留职，不去上班了，本来她也不喜欢上班，每天早八晚五坐办公室，并不适合她，她更喜欢到处跑。小谢怀孕三个月了，王行长说做老婆工作，和老婆离婚，一直没有下文。 “干爹，你怎么好长时间没到我这里来了？”小谢给王行长打电话。 “婉莹，我最近工作很忙，李行长让我负责清理不良贷款，这个工作不好干，每天忙得脚打后脑勺。” “好不好干我不管，你和我干娘商量得怎么样了？” “商量什么？” “就是你们俩秘密离婚，咱们俩结婚，你怎么忘了？” “我没忘，没忘，我工作太忙了，一直没抽出空和她讲。” “干爹，你可别气我，你气我，动了胎气，对你儿子可不好。” “婉莹，你别生气，我尽快和你干娘讲，尽快讲。” “别尽快，你今天晚上就和她讲，我明天等你回话。” “好，好，我今天晚上就和她讲。” 小谢挺生气，上次和王行长讲完，这都过了多长时间了，王行长答应和老婆离婚，谁知道他还没和老婆讲。小谢现在有了依仗，她肚子里的孩子就是最大王牌，虽然现在还不知道男女，至少有50%的概率是男孩。 王行长原本想稳住小谢，让小谢尽快去香港，没想到小谢这么有主意，非要和自己结婚，还说自己离婚后可以继续和王欣妈住在一起。 这都是谁给小谢出的主意，王行长怀疑是小谢爸爸，实际上，确实不是小谢爸爸出的主意，这是小谢自己想出来的，真是难能可贵啊。 这期间王行长多次让小谢去香港，小谢就是不去，王行长拖来拖去，今天实在是拖不了了，小谢明天就要回话，王行长鼓足勇气，决定在今天晚上和老婆摊牌。 “王欣妈，我想和你商量点事。”吃完晚饭，王行长破天荒把碗刷了。 “商量事，商量什么事？”王行长老婆警惕地问。 “我有点说不出口。” “你想给你家里寄点钱？” “不寄钱，谢婉莹你知道吧？” “谢婉莹？我知道啊？” “王欣妈，我对不起你，我和谢婉莹好了。” “你和谢婉莹好了？谢婉莹才多大，可以做你女儿了吧？” “是她勾引的我，我一时没把持住。” “恶心，你和我说这些干什么？我不想知道。” “谢婉莹，谢婉莹怀孕了。” “谢婉莹怀孕和我有什么关系？” “和你没关系，和我有关系，她怀的是我的孩子。” “你的孩子？你都多大年纪了，孩子是你的吗？” “孩子是我的。” “你凭什么说孩子是你的，谁知道是外面哪个野男人的？” “孩子是我的。” “好，孩子是你的又能怎么样？你还想和我离婚吗？” “我不想和你离婚，是婉莹想和我结婚，她让我和你离婚。” “她想得美，我是不会和你离婚的，让她死了这条心吧！” “王欣妈，你看这样行不行，咱们俩秘密离婚，离婚后，我们俩还生活在一起，我把婉莹送到香港，这样你眼不见心不烦。” “婉莹，婉莹，你还要不要脸了？” “好，好，谢婉莹，谢婉莹。” “你和我秘密离婚，然后，你和谢婉莹结婚，是这样吗？” “是这样。” “你们俩想得倒美，我是不会和你离婚的。” “我怕谢婉莹到我单位闹，这样对我影响不好。” “你还怕影响不好？你在外面玩玩就算了，这回怎么还想把狐狸精娶回家？放着好日子不过，我看你是不想好了。” “我也不想这样，可是，谢婉莹怀孕了，怀了我的孩子。” “怀孕怕什么？给她点钱，让她把孩子打掉不就完了。” “我想要这个孩子，这么多年，我一直想要个儿子。” “什么？你想要个儿子？你有王欣还不够吗？” “王欣是个女孩，将来嫁了人，生了孩子，孩子也不随我姓。” “你，你把我们母女当成什么人了？” “你别多心，我会一直对王欣好，有了一个女儿，我还想要个儿子。” “你这是什么想法？你怎么这么封建？” “我就是想要个儿子，你能给我生个儿子吗？” “我生不了，王广才，我告诉你，你别把我惹急了，谢婉莹能告你，我也能告你，我和你鱼死网破，我让你副行长当不成！” “好，好，你别生气，我这不是和你商量吗？” “商量什么？我是不会和你离婚的，你给谢婉莹点钱，让她把孩子打掉。” “你别着急，容我慢慢做工作，做工作。” 婚姻的本质是合作和陪伴，像王行长和老婆这种年龄，早已经没有往日的激情，多年的夫妻成兄弟，能把爱情转变成亲情已经很不容易了。 偏偏王行长是领导，手里掌握一定的资源，这种资源可以让他和年轻女人进行交换，用金钱和权力交换年轻女人的容颜。如果王行长是个普通人，50多岁的半大老头，脑满肠肥，走在大街上不会被人多看第二眼。 随着生产力发展和科技水平的提高，未来婚姻制度很可能会消失，这样可能更符合人性。未来可能不再需要两性生殖，人类可能是雌雄同体，大脑高度发达，意识在多维空间自由穿行。 “干爹，你和我干娘谈的怎么样？”第二天，没等王行长想好怎么说，小谢打来电话。 “唉，谈的不好，她不同意离婚。” “她有什么不同意的，她能给你生儿子啊？” “我都和她说了，她说什么也不同意。” “干爹，这样吧，等我找她说说。” “婉莹，你可千万别找她，她现在正在气头上，不知道她会不会做出没有理智的事。” “我不和她说，难道就这样算了？” “婉莹，你干娘也挺不容易的，要不就这样算了吧，你赶紧去香港吧，去了香港，眼不见心不烦，你专心养胎。” “我才不能就这样算了，我要给我儿子一个完整的家，我儿子要有爸爸。” “怎么没有爸爸？我虽然老点，我就是他爸爸。” “你还知道自己老啊？我一个黄花大闺女，没结婚就怀孕了，你说我容易吗？” “你也不容易，不容易。” “干爹，一次不行就二次，二次不行就三次，你过几天还和她说，你说的诚恳点，只要她同意离婚，让她做大，我做小，我可以把她当姐姐。” “好吧，等我再和她说说。” “离婚后，你们俩还住在一起，我和孩子在香港，你两头跑，两头都不耽误，想当正行长，你就当正行长，我和孩子决不拖你后腿。” “婉莹，你还是早一点去香港吧，早点去吧，行不行？” “不着急，我才怀孕3个月，到时候再去来得及，你把婚离了，我立刻去香港。” “婉莹，你这不是逼我吗？” “我不逼你，我给你时间，我不是让你再和我干娘说说吗？” “好吧，我再试试吧。” 王行长现在成了风箱里的老鼠，两头都受气，老婆不同意离婚，小谢不同意去香港，这都是他自找的，放着好日子不过，非要在外面找。这也没办法，他不出去找，别人也要找他，不是谢婉莹，也许是赵婉莹、马婉莹。 一个人想一辈子头脑冷静、洁身自好，这是不容易做到的，普通人还好说，普通人能养家糊口就已经不容易了，有一定资源、有一定成就的人很难办到，风动，幡动，仁者心动，资源、成就可能是福，也可能是祸。 第202章 小丽参加商务活动 小丽这几年发展的不错，由一个默默无闻的小模特，成长为小有名气的职业模特，广告也没少拍。 这应该感谢徐老板，没有徐老板帮忙，小丽很可能和王瑶一样，今天干点这个，明天干点那个，商场走秀，拍买家秀，柜台展示，永远是底层模特，竞争激烈不说，挣钱还少，很难有出头之日。 对于兴哲，小丽已经慢慢平复，兴哲给不了她想要的生活，和兴哲在一起只能是吃苦，吃了上顿没下顿，而且，看不到任何希望。 小丽是有理想有抱负的女孩，她渴望成功，渴望过上更好的生活，小丽已经不怎么想兴哲了，偶尔想起兴哲，心也不那么痛了。 “总监，您找我们？”这一天，艺术总监把李蕾蕾、杨倩、孙丹和小丽叫到办公室。 “是，你们都坐吧。” “谢谢总监。” “找你们来，是通知你们有一个重要商务活动，公司派你们参加。” “什么商务活动？”李蕾蕾说。 “我不太清楚，董事长出差了，董事长让我通知你们做好准备，明天晚上公司派车送你们去。” “活动地点在哪儿？” “我不知道，董事长也不清楚，让我等他电话。” “什么商务活动，搞得这么神秘？” “我也不清楚，反正董事长点名让你们几个参加，让你们拿出最好的精神状态。” “总监，我们可不可以不参加？”杨倩问。 “这是董事长亲自交代的，你们不是代表自己，你们是代表公司，怎么能说不参加？” “好吧，总监，您去不去？” “董事长不让我去，他派司机送你们去。” “好吧，我们知道了。” “行，就这件事，你们好好准备一下，穿漂亮点，不要太暴露。” “好的，总监。” 新世纪模特经纪公司有时会安排模特参加商务活动，一般都是和公司业务有关，这次的活动好像和公司业务无关。 和杨倩一样，小丽也不想去，董事长安排的，还是四个人一起去，小丽也就没说什么。 李蕾蕾、杨倩、孙丹、小丽，她们几个可以说是公司头牌，把几个头牌一起派出去，不知道是什么重要商务活动。 第二天晚上，董事长司机开车送她们去，黑色奔驰商务车宽敞舒适，配饰高级，后座有超大中央控制屏，第二排配备航空座椅，第三排座椅放倒后是一张沙发床。 李蕾蕾身穿白色改版西服上衣，黑色长款包臀裙；杨倩长发披肩，穿一款纯白色长裙，外罩蓝色休闲外套；孙丹身穿黑色抹胸裙，脖子上戴着钻石项链；小丽穿着白色长袖衬衫，蓝色收腰半身裙，外面是卡其色风衣。 几个女孩青春靓丽，身材姣好，气质突出，衣着严谨大气，又不失优雅，符合商务风格。 “董事长让我告诉你们，今天陪的客人是重要贵宾，不该说的话不要说，不该问的事不要问，要大大方方，不卑不亢。”上车后，董事长司机说。 “我们今天陪什么客人？”李蕾蕾问。 “董事长说他也不知道，只知道是重要客人。” “好吧，你别把我们送错地方就行。” “放心吧，董事长让我在外面等着你们，活动结束后，务必把你们安全送回家。” “行，这还差不多。” 黑色奔驰商务车开得很快，半个小时后，来到城郊一幢私人别墅，别墅院子很大，草坪修剪得整整齐齐，门前停着几辆豪车。 车停下后，司机在车里面等，几个女孩下了车，有人把她们领进别墅大门。 一进别墅大门，大堂富丽堂皇，古香古色，巨型水晶吊灯，青铜大鼎，掐丝珐琅莲塘纹大罐，紫檀木屏风，各种古玩字画，不像别墅，有点像私人博物馆，更像高级会所。 “请你们把手机交给我，我替你们保管一下，走的时候还给你们。”一个身穿西装、管家模样的人对女孩们说。 “好的。”女孩们交出手机。 “客人已经到了，我领你们去客厅。” “好的。” 别墅一共四层，宴会厅、酒吧、舞厅、卡拉ok室、spa、图书室、茶室、家庭影院，等等，一应俱全，面积虽然不算太大，功能很全，高级会所有的这里都有。 顶级鱼肚白大理石，古铜定制蚀刻铜板，鱼骨水刀拼花石材，整个别墅装修豪华，设施先进，别有洞天。 “老板，女孩们到了。”管家先进去通报。 “好，让她们进来吧。” “你们进去吧。” “好。” 李蕾蕾带领大家进入客厅。 “宋主任，这几个女孩是新世纪模特经纪公司的专业模特，我请她们过来助助兴。”别墅主人说。 “刘总，这样不好嘛，我们几个随便聊聊天，不需要助兴。”宋主任说。 “宋主任，女孩们已经来了，让她们回去不好吧？” “好吧，让她们进来吧，下不为例。” “好，好，下不为例。” 客厅里坐着几个老板摸样的人，中间是宋主任，宋主任50多岁，中等身材，身穿藏蓝色西服，系着金色领带，头发花白，目光敏锐，戴一副金丝边眼镜。 “你们几个做一下自我介绍吧。”别墅主人刘总对女孩们说。 “各位领导晚上好，我们是新世纪模特经纪公司的模特，我叫李蕾蕾。”李蕾蕾首先做自我介绍。 “我叫杨倩。” “我叫孙丹。” “我叫刘丽丽。” “好，好，你们都坐吧。”宋主任说。 “谢谢领导。” 客厅和大堂连着，落地窗，水晶吊灯，高档红木家具，欧式真皮沙发，镶着金边的欧式茶几，插在水晶瓶里的鲜花，圣朗博真金边水晶果盘，高希霸雪松木雪茄盒，雪茄盒打开着，里面放着古巴雪茄。 几个客人身穿高级定制版西装，高级白衬衫，奢侈品牌领带，高级腕表，高级皮鞋，胡子刮得干干净净，头发梳得油光锃亮。 “宋主任，今年开始的跨境人民币结算业务，我们银行作为试点银行在海外开展业务，取得很大成效。”一个客人说。 “是啊，开展跨境人民币结算业务旨在解决人民币回流问题，为企业走出去提供更便捷的金融服务和金融支持，前三季度人民币对外直接投资结算逾108亿元，自试点以来累计结算243亿元，人民币外商直接投资累计结算超过608亿元。”宋主任说。 “宋主任，您怎么看这两年房地产的火热，各地地王不断刷新记录，以及随之而来的宏观调控？”又有一个客人说。 “近几年各地地王不断出现，并不是房地产企业多有钱，是因为表外业务通过信托产品、资管计划、信托基金等进入这些项目，很多项目背后就是银行理财资金。” “各家银行的表外业务确实很挣钱，很多银行乐此不疲，就是怕出现风险时刚性兑付，最后还得是国家兜底。” “你说的很对，监管层已经看到问题，要把防控金融风险放在更加重要的位置，下决心处置一批风险点，着力防控资产泡沫，提高和改进监管能力，确保不发生系统性金融风险。” “宋主任说的对。” 小丽坐在一边，认真听他们的谈话，虽然不能完全听懂，大概听出这几个人是金融界人士，有一个是银行行长，有一个是保险公司经理，还有一个好像是证券公司老总。宋主任看起来职位挺高，是从北京来的，其他几个客人对他毕恭毕敬。 “宋主任，晚餐准备好了，我们先吃饭？”刘总进来说。 “好，时间不早了，大家都饿了吧，我们先吃饭。” “好，先吃饭，餐厅在二楼，我们坐电梯上去吧？” “二楼坐什么电梯，走上去吧。” “好，我们走上去。” “李蕾蕾，你们几个也饿了吧？一起吃饭吧。”宋主任对李蕾蕾她们几个说。 “我们确实有点饿了，谢谢宋主任。”李蕾蕾说。 “走吧，别客气，你们和我一样，都是客人。” “谢谢宋主任。” 沿着大理石旋转楼梯来到二楼，餐厅灯火辉煌，顶棚采用波纹水晶打造而成，配以弧形工艺设计，led穹顶天幕营造多重视觉效果。白色超大圆桌，白色餐椅，鲜花，水晶杯，冰桶、法式红酒桶，身穿制服的服务员在门口迎接客人。 “餐厅环境不错，大家都坐吧。”宋主任在主宾位置坐下说。 “宋主任，这几个女孩是我请来的，算是陪客，您看谁坐您旁边好？”刘总说。 “我无所谓，你来安排吧。” “那，让李蕾蕾坐您旁边？” “好。” 刘总让李蕾蕾当主陪，坐在宋主任旁边，其他几个女孩依次陪客人坐下，小丽身边是一个中年证券公司老总。 服务员点上蜡烛，开始上菜，餐厅主打法式西餐，先是开胃菜，四道海鲜小食，鱼子酱，法式煎鹅肝，还有生蚝海鲜冻。 “宋主任，我这里有年份茅台，也有红酒，您想喝什么酒？”别墅主人刘总问。 “我们吃西餐，还是喝红酒吧。” “好，罗曼尼康帝行不行？” “行，罗曼尼康帝当然好了，你们想喝什么？”宋主任问其他人。 “罗曼尼康帝行。” “好，那就都倒上吧。” 服务员把提前醒好的红酒给大家倒上，宋主任晃了晃酒杯，察看红酒的颜色，嗅闻红酒的香气，一看就是老手。 “宋主任，您看这酒怎么样？”刘总问。 “这酒不错，我要是没猜错的话，这是1989年的罗曼尼康帝。” “您怎么猜这么对，看一眼酒的颜色就知道年份，您真是专家呀！” “我不光看，我还闻了，1989年的罗曼尼康帝到今年已经22年了，正是红酒最佳适饮期。” “是不是像22岁的姑娘，褪去青涩，稳重成熟，仍然是青春年华。” “我可没这么说。” “李蕾蕾，你们几个谁22岁？”刘总问。 “刘丽丽22岁。” “是吗？那一会儿我得好好和刘丽丽喝两杯。” “好啊，让刘丽丽陪你喝。” “李蕾蕾，你多大？” “我比刘丽丽小3岁。” “那你应该管刘丽丽叫姐了？” “我们都叫名字。” 模特之间也有竞争，小丽去新世纪模特经纪公司比较晚，在几个女孩中年龄最大，资历最浅。小丽虽然年龄大，可比她们有心计，可能和小丽模特事业比较坎坷有关吧。 “宋主任，您先提一杯吧？”刘总说。 “好吧，我提一杯，感谢刘总盛情款待，我和刘总说简单一点，不要太复杂，现在看一点不简单，感谢李蕾蕾、杨倩、孙丹，还有刘丽丽，你们的到来为晚宴增色不少，谢谢你们了！大家先干一杯！”宋主任举起酒杯。 “谢谢宋主任！谢谢刘总！” “干杯！” 澳洲黑松露鲜贝，烟熏三文鱼，羊肚菌小牛肉,香草奶油帝王蟹，白芦笋北极红点鲑鱼，等等，菜上得挺快，酒喝得也快，两瓶罗曼尼康帝喝完了，又打开一瓶。酒桌上气氛活跃，几个女孩子频频敬酒，酒量挺大。 “刘总，你这儿的西餐很正宗，厨师是从哪里请的呀？”宋主任问。 “我是从香港请的厨师，香港米其林二星餐厅厨师。” “怪不得西餐做得这么好，原来是米其林厨师。” “宋主任，我再敬您一杯。” “今天喝了不少，再喝就多了。” “不多，这么多人才喝两瓶，一点不多。” “宋主任，我敬您一杯，祝您身体健康，工作顺利！”孙丹过来敬酒。 “好，好，不用干，慢点喝。” “我干了，您随意。” 几个女孩身材高挑，年轻貌美，气质清新，超凡脱俗，李蕾蕾和孙丹19岁，杨倩20岁，小丽22岁，正是花样年华，不用化妆就光彩照人。 长期的模特训练，这几个女孩气质很好，可以说比电影明星气质还要好，一些女明星身上或多或少带点风尘气，这几个女孩没有，甚至挺单纯。 这时候，管家走到刘总身边，在刘总耳边说了几句话，刘总听完连忙放下酒杯走到门外接听电话。 “宋主任，黄副市长听说您在这儿，他要过来看看您，马上就到。”刘总回来说。 “黄副市长怎么知道我在这儿？” “我也不知道。” “好吧，他愿意来就来吧。” “宋主任，我们用不用回避一下？” “不用，他来就来吧，我们照常喝酒。” “好。” 酒色财气，酒在人类社会中扮演重要角色，和酒有关的成语、典故多如牛毛。不管东方、西方，人类无疑是嗜酒的，现代社会酒的主要作用是社交，酒可以拉近人与人的距离，两个敌对国家的代表，如果能好好喝一顿，也许会改善国家关系，化干戈为玉帛。 “宋主任，您到庆东来，怎么没打个招呼？”过了一会儿，黄副市长在刘总的陪同下来到餐厅。 “黄市长，我回老家探亲，路过庆东，就没和你们打招呼。”宋主任站起来说。 “庆东离您老家不远，您过来不打招呼可不对。” “我待一天就走，还是别麻烦你们了。” “我也是才听说，本来还有事，我先过来看看您。” “谢谢黄市长，坐下喝几杯吧？” “宋主任，我还有事，不能多待，我喝一杯酒就走。” “好事成双，怎么能只喝一杯？” “好，我喝两杯，喝完就得走。” “行，谢谢你来看我，改日我在北京专门请你。” “谢谢宋主任，第一杯酒我敬您，祝您衣锦还乡，心情好！”黄副市长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谢谢黄市长，我陪你一杯。” “第二杯酒我祝在座各位，祝大家身体健康，工作顺利！” “好，我们一起回敬黄市长。” 黄副市长喝完酒就走了，大家把黄副市长送下楼，黄副市长和宋主任单独道别后，上了一辆黑色奥迪a6车，黄副市长挥挥手，黑色奥迪a6开走了。 吃完饭，李蕾蕾她们又陪客人唱歌，唱完歌又跳舞，几个女孩轮流陪宋主任跳舞，宋主任交谊舞跳得很好，很正规，说是上大学的时候就经常跳。宋主任在和小丽跳舞的时候，要了小丽的电话号码。 第203章 过夜航班 李颖当空姐5、6年了，仍然是普通乘务员，飞龄、两舱乘务员资质、国际航班飞行经历，等等，基本条件都具备。李颖早就应该晋升乘务长了，按照规定，飞龄满3年，累计飞行时间超过2500小时，就可以晋升乘务长。 李颖工作能力很强，学历、英语水平、平时绩效都不错，没发生有效投诉和不安全事件，李颖有点“抗上”，不太会“来事”，和领导关系处理不是太好，多多少少影响到晋升速度。 职场中，和领导处理好关系很重要，领导可以直接决定你的职务升迁。不同的领导喜欢不同的下属，能帮助领导解决问题，提供资源，或者，提供情绪价值，通常会优先得到提拔，如果什么都没有，那就老老实实干你的活儿吧。 “小颖，你和陈伟光处得怎么样了？”师傅给李颖打来电话。 “师傅，还行吧，我们俩都挺忙的，见面机会不太多。” “再忙也要见面，多见面才能加深了解。” “我们俩排班不一样，同时休息的时候不多。” “这倒也是，那就多打电话，多发信息，打电话、发信息也能加深感情。” “是，师傅说得对。” “陈伟光，小伙子人不错，你可要把握好机会。” “好的，谢谢师傅。” “小颖，你听说了吗？公司今年要晋升一批乘务长，你条件早够了，有没有听到什么消息？” “不知道啊，没人和我谈这件事。” “你怎么这么被动？你是我的徒弟，年资够了，工作干得不错，方方面面反映也挺好，我希望你早点晋升乘务长。” “师傅，我也想早点晋升乘务长，可是，唐经理好像对我有意见。” “唐经理对你有意见，因为什么？” “啊，我有一个同学，小时候一起长大的，同学妈妈得了癌症，肺癌晚期，有两次我找唐经理请假，照顾同学妈妈，唐经理不给假，发生点不愉快。” “同学妈妈病了，你请什么假？” “我这个同学因为传销进了监狱，他家里没有别人，我要是不管他妈妈，没人管她，同学妈妈也是看着我长大的。” “这么说，你这是做好人好事，公司应该表扬你，唐经理这个人软的欺负硬的怕，我找她说说。” “师傅，你别找她了，她对我意见挺大的。” “你别管了，你是我的徒弟，你当不上乘务长，我脸上也无光。” “师傅，我用不用给唐经理准备点礼物？” “你先不用准备，她要是同意了，你再送给她，不同意就不用送，送礼也要送个明白。” 强将手下无弱兵，李颖师傅资历老、能力强，是资深乘务长，同时还是乘务二部副经理，她带出来的徒弟个个都很强。李颖工作能力突出，为人处世也不错，就是因为得罪了唐经理，迟迟没能得到晋升。 有人的地方就会有竞争，有时候，竞争还挺激烈，一个组织层级越多，管理难度越大，效率越低。空姐分普通舱乘务员、两舱乘务员、区域乘务长、主任乘务长等几个级别，级别不同，职责不同，收入也不同。 晚上，李颖查看手机上的航班任务书，第二天要飞过夜航班，在新疆乌鲁木齐住一宿，李颖准备好一次性床单、马桶垫，还有烧水壶。在酒店过夜，李颖都要自备床单，不光李颖这样，很多空姐都有这种习惯。 第二天一早，李颖来到公司，在乘务准备室签到后，等着参加航前准备会，乘务长到得比李颖早，李颖认识乘务长，她是去年新晋升的，年龄比李颖小一岁。 “李颖，你想干几号位？趁着别人没来，我给你安排一个好号位。”乘务长说。 “随便吧，不用太麻烦。” “2号位行不行？你负责头等舱。” “我还是负责经济舱吧，头等舱让给别人。” “好吧，那你负责4号位，经济舱乘务员。” “行。” 年轻乘务长想让李颖负责头等舱，谁知道李颖不领情，不想当头等舱乘务员，有点不知好歹。 这几年，航空运输发展很快，随着机场、航线增加，各大航空公司每年新增几百架飞机，需要大量的飞行和空乘人员，机长、乘务长越来越年轻化，30多岁的机长、不到30岁的乘务长越来越多。 空姐一般都想当头等舱乘务员，头等舱客人少，工作量没有经济舱大，服务设施比经济舱好很多，头等舱还有空姐专用卫生间，不用和经济舱客人抢卫生间。 “乘务长，早上好！”一个年轻空姐来了。 “早上好！” “3589航班飞乌鲁木齐，中间在哪儿经停？” “中间经停银川河东国际机场，晚上到达乌鲁木齐地窝堡国际机场，全程9小时50分钟，我们晚上在乌鲁木齐过夜。” “地窝堡国际机场，名字有点土啊！”年轻空姐笑着说。 “名字是有点土，说明当初建设机场时条件艰苦。” “乘务长，我没去过新疆，我能不能在乌鲁木齐转一转？” “可以，我们明天下午往回返，你提前报备一下就行。” “那好，我现在就报备。” 空姐一般大专学历，中专学历也可以，18岁、19岁当空姐的比较多，李颖大学本科学历，22岁才当空姐，起步比别人晚一些。 李颖当空姐比较偶然，大学快毕业的时候，李颖参加学校组织的毕业生招聘会，路过东南航空公司展位，随便交了一份简历，简单聊几句，就被录用了。 当时，李颖还不知道空姐工作这么辛苦，只觉得空姐工作光鲜亮丽，空姐制服挺好看，家里人也不反对，稀里糊涂就当了空姐。 “乘务长，今天机长是谁？”年轻空姐问。 “机长是陈伟光，陈机长。” “陈伟光？我们公司最年轻的机长？” “对。” “乘务长，你能不能让我当头等舱乘务员？我今天想当头等舱乘务员。” “小爽，你飞行时间不够，不能当头等舱乘务员。” “乘务长，你就让我当吧？行不行？” “不行，头等舱乘务员需要工作经验丰富，你还不能当，这是公司规定。” “好吧，我想给陈机长服务，看来服务不了了。” 头等舱乘务员不仅负责头等舱乘客，还要给机长、副机长送水、送餐食，而且，飞行乘组排在头等舱客人前面，服务完飞行乘组，才能给头等舱客人服务，原因很简单，一架飞机，飞行员最重要。 乘务长和年轻乘务员正说着话，陈伟光穿着机长制服、拉着黑色机长登机箱来到乘务准备室。 机长登机箱里装着各种证件、飞行执照、健康证、飞行日志、航空应急手册，等等，还有机长的个人用品、换洗衣服。 空姐登机箱比机长登机箱大，里面多是些生活用品，化妆品、文具、药品、换洗衣服、餐具、围裙、平底鞋、小零食，等等，满满当当，像百宝箱一样。 “陈机长，早上好！”乘务长站起来问好。 “早上好！” “陈机长，你来得挺早啊？” “还行吧，你们来得比我早，李颖，你也飞这趟航班？”陈伟光看到李颖坐在里面。 “对，我也飞这趟航班。”李颖回答。 “真巧啊！” “是挺巧。” “陈机长，你们认识？”乘务长问。 “对，我们认识。” “陈机长，久闻你的大名，很高兴和你飞同一个航班，我叫张爽，请多关照！”年轻乘务员说。 “谢谢，我叫陈伟光，很高兴认识你。” “陈机长，你能为我签个名吗？” “签名？签什么名？” “就是在本子上签上你的名字。”张爽拿出一个记录本。 “我又不是什么明星，有必要找我签名吗？” “有必要，你就是明星。” “好吧，我签。” 航空公司电脑随机排班，李颖没想到能和陈伟光飞同一个航班，乘务长以为李颖和陈伟光只是认识，殊不知，人家正在处对象。 航前准备会开完，机组人员坐上机组巴士车，陈伟光坐在最前面，副驾驶和观察员坐在陈伟光身后，观察员是第二副驾驶，中间空了好几排座位，乘务长和空姐们挤在后面。司机关上车门，大巴车启动，开往机场。 经过安检，机组巴士车驶进机场，机场很大，开到停机位，机组人员下车，登上飞机。 首先是安全检查，陈伟光身穿反光背心下飞机做机外检查，查看飞机外表有无异常，发动机、机身、机翼是重点检查区域，检查完毕和机务人员签字确认；副驾驶和观察员负责检查驾驶舱，输入飞行计划和飞行代码，电脑自动生成飞往目的地的航线。 乘务长和空姐们检查客舱设备，清点餐食数量，李颖把大桶可乐、雪碧的瓶盖拧开，飞机颠簸，碳酸饮料压力大，开盖时，饮料有可能喷溅出来，需要提前释压，这都是经验。 准备就绪，乘客登机，舱门关闭，牵引车把客机推向滑行跑道，陈伟光启动发动机，飞机转弯来到起飞跑道，空管发出起飞指令，滑跑，加速，起飞，波音737-800腾空而起。 庆东飞乌鲁木齐，空中飞行时间很长，快赶上国际航班了，所以安排三名飞行员。 飞机爬升到巡航高度，开始客舱服务，李颖和张爽一前一后推着水车上水，饮料、矿泉水放在车顶，热饮咖啡壶、茶壶放在车内。 “您想喝什么？” “请给我来杯橙汁。” “您喝什么？” “咖啡。” 快到年底了，飞机满员，波音737-800满载167人，头等舱8个座位，经济舱159个座位，略显拥挤。 乘客们提前1、2个小时来到机场，出票、安检、候机、登机，终于能喝上水了，送完一圈水，李颖后背都快湿透了。 “今天乘客有点多，餐食得提前加热。”乘务长来到客舱尾部的飞机厨房。 “现在就加热吗？”一个空姐问。 “再等20分钟吧。”乘务长看了一眼手表说。 “乘务长，14排有一名乘客身体不舒服，用不用机舱广播寻找医务人员？”一个空姐过来说。 “先不用，我过去看看，乘客是不是晕机了？” 乘务长拿起航空应急医疗箱和空姐一起前去查看，经过一番问询，是乘客晕机了，乘务长从医疗箱拿出一片晕机药，给乘客倒了一杯水，让乘客服下。 乘务长虽然年轻，却很能干，哪里忙不过来，就去哪里帮忙，不像一些资历老的乘务长，不仅不干活儿，还净挑毛病。乘务长不仅要熟悉业务，掌握好客舱工作节奏，做好客舱管理，还要带领比自己资深的乘务员。 “机长，这是你们的饮料、水果，还需要什么吗？”乘务长端着饮料和切好的水果来到驾驶舱。 “谢谢乘务长，你怎么亲自来送了？”陈伟光说。 “乘务员都很忙，我闲不住，我给你们送。” “今天乘客比较多，你们辛苦了。” “不辛苦，副机长，你需要什么？”乘务长问副驾驶。 “给我拿瓶矿泉水吧，谢谢。” “好的，观察员，你需要什么？别客气。” “我不需要，谢谢。” “乘务长，李颖忙不忙？我想让李颖给我送盒酸奶。”陈伟光说。 “机长，李颖在经济舱，让头等舱乘务员给你送吧？” “那不用了，不喝也行。” “我给你送，两盒酸奶吧，马上就送来。” “好吧，麻烦你了。” “不麻烦。” 飞机在银川河东国际机场经停，补充燃料，到银川的乘客下飞机，又接上新乘客，一个多小时以后，飞机重新起飞。 到达乌鲁木齐地窝堡国际机场已经是晚上6点，飞机降落很平稳，落地动作很轻，李颖几乎没感觉到，6点钟的乌鲁木齐，天仍然很亮。 机组人员入住机场附近的酒店，空姐两人一个房间，飞行员一人一间，李颖和张爽住一间房。 乌鲁木齐虽然也实行北京时间，天黑比北京晚2个多小时，晚上6点相当于内地下午3、4点，天还很亮。 “李颖姐，你来过乌鲁木齐吗？”张爽问。 “来过。” “我没来过乌鲁木齐，晚上咱们俩出去玩玩呀？” “你想去哪儿玩？” “我想去国际大巴扎看看，我一个人不敢去。” “就咱们俩吗？” “李颖姐，你说，陈机长能不能和咱俩一起去？” “陈伟光机长？” “对。” “不知道，要不你问问他？” “行，我问问他。” 张爽今年19岁，当空姐不到半年，还在实习期，张爽长得挺漂亮，明眸皓齿，杏脸桃腮，身材有点单薄，打眼看上去还像个孩子。 “陈机长，我是乘务组张爽，晚上想不想一起出去？我们去国际大巴扎看看。”张爽给陈伟光房间打电话。 “张爽，飞了一天，挺累的，我不打算出去了。” “你说我也去。”李颖在旁边说。 “对了，李颖姐也想去。” “李颖也去？那好，几点出发？我和你们一起去。” “几点出发？”张爽问李颖。 “半小时以后吧，7点半出发。”李颖说。 “7点半出发。”张爽对着电话说。 “好，7点半下楼，你们俩别忘了和乘务长报备。” “好的，知道了。” “张爽，你和乘务长报备吧。”李颖说。 “乘务长，我和李颖姐一会儿想出去一趟，向你报备一下。”张爽给乘务长打电话。 “你们打算去哪儿？” “我们想去国际大巴扎看看，我听说那里挺好的。” “就你们两个人吗？” “还有陈机长。” “陈机长，陈机长也去？” “对。” “我也想去，你们能带着我吗？” “你也想去？那当然好了，带着你。” 乌鲁木齐国际大巴扎比较有名，集旅游观光、民族商贸、餐饮、零售、民族艺术展示为一体。大巴扎是集市的意思，伊斯兰风格建筑、清真寺、观光塔、露天舞台、美食广场，等等，占地面积4万平方米。 “陈机长，我想吃烤全羊、烤包子、羊肉串，还有新疆大盘鸡。”到了国际大巴扎，张爽很兴奋，看见什么都想吃。 “这么多东西你也吃不了啊？我建议你每一样都少买点，每一样都尝尝。”陈伟光说。 “好啊，好啊，你这个主意不错。” “乘务长，李颖，我挣的比你们多，今天晚上吃饭，我请客。”陈伟光说。 “怎么能让你请客，我和你一起请吧？”乘务长说。 “我比你们年龄大，别争了，还是我请吧。” “好吧，那谢谢陈机长了。” 难得和陈伟光飞同一个航班，张爽不说出来吃饭，陈伟光会不会不找自己，李颖转念一想，如果只有他们俩出来，传出去好像不好，即使是处对象，这也是工作期间，看来，陈伟光还是挺稳重的。 现实生活中，护士想嫁给医生，空姐想嫁给机长，工作地点、工作环境差不多，收入、社会地位差很多，这都是人之常情。和张爽一样，乘务长看起来也喜欢陈伟光，李颖心里多多少少还想着杜总，虽然不排斥陈伟光，也没到非嫁不可的地步。 第204章 伏低做小 姜雨琪现在是二线演员了，这是她多年奋斗的结果，如今，她又成功打入京圈，加入沈总团队，终于找到了组织。 演艺界也有鄙视链，演话剧的瞧不起演电影的，演电影的瞧不起演电视剧的，科班出身的瞧不起半路出家的。文艺片、喜剧片、动作片、战争片、科幻片，不管谁来演，票房是王道。 姜雨琪的演艺之路并不平坦，由于不是科班出身，演技也不出色，没少挨人白眼，没少被导演训。好在她精力旺盛，性格顽强，运动员出身，身体素质好，身上有股不服输的劲头。 “雨琪，最近有几家公司想找你做代言，你看看行不行。”经纪人找到姜雨琪。 “都是什么公司？什么产品？” “有一个家具公司，一个奶制品公司，还有一家酒厂。” “是一线大品牌吗？” “不是。” “能给多少钱？” “钱不多，每家几十万吧。” “几十万？代言费太少了，又不是一线大品牌，我不接。” “为什么不接？几十万也不少了，多代言几家不就有了吗？” “不行，我现在和过去不一样了，身价不同了，过去是走量，现在看品牌，不是大品牌代言，我不接。” “好吧，那咱们再等等。” “对了，东南卫视的《明星有约》综艺节目，我到底能不能上？” “我正在和节目组联系，这期综艺，好几个明星都想上，听说于畅也想上。” “于畅也想上？怎么哪儿都有她？” “前两期《明星有约》火得不得了，现在大家打破头都想上，都想蹭这波热度。” “该找人找人，该做工作做工作，我现在正好有档期，无论如何都要上。” “那就得从电视台找人了。” “对，光找节目组不行，还要找台长。” “好，我想想通过哪条渠道找台长。” “该花钱花钱，媒体公关也要跟上。” “好，我找写手为你造势，制造话题，来他个内外夹攻。” “行，我不信以我现在这么火，一个小小的综艺节目不让我上？” “那是，必须得让你上。” 明星经纪人很重要，一个好的经纪人可以帮明星拿到更多资源，规划明星发展路线，摆平各种负面新闻，有出色的商业头脑和广泛的人脉资源。 姜雨琪对她的经纪人不太满意，觉得经纪人没能力，想换经纪人，一时还找不到合适人选。 这两年，综艺节目越来越火，真人秀、选秀、竞技比赛、婚姻情感，等等，各种形式的综艺节目充斥各大卫视电视台和视频网站，一些综艺类节目收视率很高，影响力很大。 明星参加综艺节目不仅能得到高额出场费，还能赚一波流量，提高知名度、曝光率，和出场费相比，知名度、曝光率更重要。一些明星热衷于参加综艺节目，甚至把演戏的本行都放在了第二位，无非是钱给的多，受众增加。 真人秀之类的综艺节目，观众可以看到银幕下明星的真实状态，虽然也有剧本，更贴近百姓生活。综艺节目可以化腐朽为神奇，一些过气明星，就是因为参加综艺节目重新翻红，这就不难理解姜雨琪为什么非要参加综艺节目了。 “雨琪，你忙不忙？”沈总给姜雨琪打来电话。 “沈总，我还行，最近不怎么忙。” “那你到北京来一趟吧，黄曦导演想找咱们几个讨论一下剧本。” “去哪儿讨论剧本？” “黄曦导演说去他家。” “那我给黄曦导演买点礼物吧，给黄曦导演夫人也买点礼物。” “雨琪，黄曦导演夫人年龄比较小。”沈总提醒道。 “年龄比较小？” “对，比你还小，礼物别买错了。” “比我还小？” “这有什么惊奇的，黄曦导演是着名导演。” “好，我知道了，我明天就去北京。” “订完机票，把航班号发给我，我派人去机场接你。” “好的，谢谢沈总。” 剧本是电影的灵魂，剧本好，导演拍起来得心应手，剧本有硬伤，导演能力再强也不行，剧本和导演是相辅相成的关系。虽然说黄曦导演拍的电影很少失手，签了对赌协议，多少有些压力，票房口碑不好，那可要赔钱的。 黄曦导演的家在北京朝阳区一个高档别墅小区，黄曦导演的别墅有五层，面积很大，在寸土寸金的北京二环以内，称得上豪宅。 一进别墅大门，大厅装修豪华，金碧辉煌，欧洲皇室装修风格，巨型水晶吊灯，渔网纹贴金吊顶，天然大理石贴金墙面、地面，镶着金边的高档欧式家具。 打眼看，好像进了中东土豪家，琳琅满目、价值不菲的名家字画和现代工艺品，又是一个搞艺术的家，当然了，如今导演也办公司，也是生意人。 “黄导您好，沈总好。”姜雨琪进门就问好。 “雨琪，你来了，请坐。”黄曦导演说。 “孙总怎么没来？”姜雨琪发现孙总不在。 “孙总今天有事，不过来了。”沈总说。 “雨琪，这是我爱人，你叫小青吧。”黄曦导演介绍身边的一个年轻女孩。 “嫂子好！嫂子长得真漂亮！”姜雨琪本来想叫婶子，一看还是叫嫂子吧。 “雨琪小姐好。”年轻女孩站起身说。 “嫂子，你叫我名字就行，黄导，嫂子，这是我给你们买的礼物。”姜雨琪拿出礼物。 “讨论剧本，你买礼物干什么？”黄曦导演说。 “第一次到黄导家，第一次见嫂子，哪能不买礼物？” “你太客气了。” “黄导，这是我给您买的派克金笔，24k纯金的，嫂子，这是我给你买的宝格丽钻石项链，你看看怎么样？”姜雨琪打开项链盒。 “谢谢，挺漂亮的。” “你戴上试试。”姜雨琪把项链从盒子里拿出来。 “嗯，不错，谢谢你了。” “谢什么，嫂子，你身材好，长得也漂亮，戴着真好看！” “雨琪，这两样东西，花了不少钱吧？”黄曦导演问。 “没花多少钱，派克金笔您能写出好剧本，嫂子的项链也不贵，30多万。” “30多万还不贵？” “不贵，不贵，嫂子这么年轻，这么漂亮，戴30多万的项链不算什么，100万也不贵。” “你可真会说话。” “嫂子确实年轻漂亮。” 黄曦导演的爱人很年轻，和小丽年龄差不多，身穿蓝色连衣裙，梳着蓬松半扎高马尾辫，比黄曦导演小了30多岁，身材苗条，长相甜美，青春靓丽，气质非常好。 黄曦导演明显是老夫少妻，很多搞艺术的人，老婆都很年轻，张大千一生娶了四个老婆，红颜知己无数，第四个老婆是女儿的同学；齐白石57岁时娶了18岁的胡宝珠，84岁娶了22岁的夏文珠。真是应验了那句话，男人无论多大年龄，都喜欢18岁的女孩，尤其是艺术家。 “雨琪，喝点咖啡，吃点水果。”黄曦导演说。 “谢谢。” “孙总没来，我们开始讨论吧。” “好的，黄导，开始讨论吧。”沈总说。 “现在我手里有三个剧本，一个剧本是我写的，一个剧本是孙总写的，还有一个是作家田雨森的同名小说，先说哪一个？” “先说您的吧。”沈总说。 “好，我用三个月时间写了一个剧本，谍战剧，讲的是抗日战争时期，国共汪伪在上海的谍战故事，我党情报人员打入汪伪76号特工总部，借鉴了传奇特工施亚夫的经历，写了10几万字，还没有完全成形，需要继续打磨。” “这个故事不错，谍战剧也是热门题材，拍的人很多，就是不知道能不能顺利过审。”沈总说。 “主人公是我党高级特工，和汪伪汉奸以及国民党军统特务进行殊死斗争，也算是主旋律电影，过审应该没问题。” “谍战剧是不错，孙总写了什么剧本？” “孙总写的是他擅长的爱情喜剧，城市精英律师事务所的故事，浪漫爱情、职场竞争、商业传奇，是职场商战爱情喜剧电影，孙总写得不错。” “作家田雨森的小说怎么样？” “作家田雨森的小说写的是民国时期发生在江南小镇的故事，传统保守乡绅势力和新兴阶级发生矛盾，古老的乡村文明受到冲击，风云激荡的大历史时期，属于年代剧，对演员、编剧要求比较高，拍起来难度也比较大。” “这三个剧本各有所长，您的谍战剧，题材挺好的，市场接受度比较高；孙总的爱情喜剧比较保险，就是不要流于俗套；作家田雨森的年代剧像您说的拍摄难度比较大，不过，拍好了容易获奖，就是不知道年轻观众喜不喜欢看。黄导，剧本我能不能拿回去，我想好好研究研究。”沈总说。 “剧本可以拿走，一定要保管好，千万不能让外人知道了。” “我明白。” “雨琪，你有什么想法？”黄曦导演问姜雨琪。 “我觉得，导演您的谍战剧挺好的，您写的剧本一定错不了，谍战剧拍好了也能获奖，如果能获奖，我们接下来的电影就更有保障了。”姜雨琪说。 “我也想获奖，获奖需要大家共同努力，也需要点运气。” “黄导，您的电影一定能获奖。” “借你吉言吧，那我们就一部一部讨论吧，小青，你和保姆准备点饭，沈总、雨琪中午在咱们家吃饭。” “好的，导演。”小青回答。 “嫂子，我不饿，中午简单吃一点就行，不用太复杂。”姜雨琪说。 “不复杂。” 中国电影有金鸡奖、百花奖、华表奖等奖项，中国香港地区有金像奖、评论学会奖等奖项。影片、导演、演员获奖不仅是一种荣誉，更是身份和地位的象征，获没获过奖，咖位和身价截然不同，片酬也水涨船高。 孙总没来，姜雨琪松了一口气，她怕孙总再找她陪睡。娱乐圈女性是弱势群体，除非演技好得不得了，或者红得发紫的名角，好资源凭什么给你。 中午吃饭前，黄曦导演领沈总和姜雨琪参观别墅，别墅很大，房间很多，有书房、练功房、茶室、棋牌室，还有黄曦导演看电影的看片室，各种古董藏品随处可见。 黄曦导演在世界各地都有房产，在中国香港、美国洛杉矶、加拿大温哥华、日本东京等地都有豪宅。 “中午简单吃一点，我喜欢吃炸酱面，我们中午吃炸酱面吧。”黄曦导演把沈总和姜雨琪带到餐厅。 “吃炸酱面挺好。”沈总说。 “坐吧，别客气，吃完午饭，我们继续讨论。” “好，好。” 北京人喜欢吃炸酱面，圆餐桌上，每人面前除了一碗手擀面，还有大大小小2、30个菜码，就是装在小碟子里的拌菜，有豆芽、芹菜、青豆、黄瓜丝、心里美萝卜丝、白菜丝、蒜苗、香菜、菠菜梗，等等，量不大，种类十分丰富。 酱有肉酱、鸡蛋酱两种，主菜是切好片的北京烤鸭和两大盘水煮对虾。北京烤鸭色泽金黄诱人，配着甜面酱和卷饼，对虾是两指宽、10几公分长的渤海大对虾，虾须、虾线已经剪下。 “我吃炸酱面喜欢菜码多一点，面吃的少，菜吃的多。”黄曦导演说。 “这样吃健康吧？”姜雨琪说。 “对，这样吃健康，雨琪，你吃虾呀，渤海对虾，上手自己剥。” “好，这虾一看就新鲜。” “你是青岛人，喜欢吃虾吧？” “喜欢吃，不过，渤海对虾很难吃得到。” “黄导，扒瞎是不是从这儿来的？”沈总说。 “扒瞎是东北话，你还别说，很有可能是从剥虾来的。” “黄导哪儿的方言都知道。” 看得出来，黄曦导演的生活十分精致，也十分讲究，简简单单一顿饭，餐具摆放，菜品质量，有种说不出来的高级感，姜雨琪和杜总生活在一起，是见过世面的人，也感到自愧不如。 吃完饭，姜雨琪非要帮忙刷碗，帮忙收拾，怎么劝也不行。刷完碗，姜雨琪没去讨论剧本，她和黄导爱人小青在二楼会客室喝茶聊天。 “姜姐，你的礼物太贵重了，你还是拿回去吧。”小青说。 “不贵重，我第一次登门，第一次见嫂子，这是我的见面礼。” “让你破费了。” “不破费，嫂子，这项链就得是你戴，我戴不行，你身材怎么这么好？” “我是学舞蹈的，今年刚毕业。” “学舞蹈的？哪个学校的？” “北京舞蹈学院。” “怪不得呐，嫂子，听你说话口音好像不是北京人。” “我是四川成都的。” “还是成都出美女啊！” “姜姐，你也挺漂亮，青岛女孩也漂亮。” “我可比不上你，你不光身材好，气质也非常好。” “过奖了。” “嫂子，黄曦导演的新戏，女主角定了吗？” “没定，剧本还没定呐，倒是有几个女演员找过黄导。” “都有谁呀？” “啊，有林璐、徐因梦、于畅，还有几个一线明星。” “一线明星？” “对。” “这么多明星想演黄导的戏？” “是啊，我听说徐因梦为此还去了一趟西藏。” “她去西藏干什么？” “找大师帮忙啊。” “是吗，我也想找大师帮忙，就是不知道去哪儿找。” “姜姐，我听说香港有一个大师挺灵验，你给我买这么贵重的礼物，你要是想去，我可以找人帮你介绍。” “这个大师灵验吗？” “灵验，港台明星、知名商人都找他，没有人介绍，根本见不到。” “那好，那就麻烦你帮我介绍一下，我去香港找大师。” “好。” 港台明星、商贾巨富大多相信风水玄学之类的东西，钱挣得越多，名气越大，越是相信，追求心理安慰也好，弘扬传统文化也好，存在即有合理之处。 孔子在《论语述而》中说“子不语怪力乱神”，孔子教育弟子对鬼神要敬而远之，君子当正道在心，和道家的守中是一个道理，正统道家修行求道而非求术。 姜雨琪在助理小红陪同下来到香港，按照联系人提供的地址和时间找到大师工作室。 工作室正中供奉着三清神像，神像前面挂着金黄色幔帐，造型精美的金丝楠木雕花香案上，陈列着香炉、烛台、法器、令旗、令牌、桃木剑。 工作室里香烟缭绕，棚顶上悬挂着金黄色的经幢、经幡，还有华丽的宝盖。 法师40多岁，浓眉，朗目，蓄着长须，身穿紫色直领宽襟道袍，道袍上绣着金黄色八卦图，手里拿着拂尘，盘腿端坐在法坛前，表情严肃，气势很足。 “施主所求何事？” “大师，我是内地一名电影演员，我想求您保佑我事业有成，保佑我越来越红，钱越挣越多。”姜雨琪跪在法师面前的蒲团上。 “说出你的姓名，生辰八字。” “我叫姜雨琪，生于1982年8月24日。” “阳历还是阴历？” “阳历。” “阴历是多少？” “阴历好像是七月初六，我属狗。” “是七月初六，几时出生？”大师捏指算了一下。 “早上5点多。” “施主命格很硬，七杀朝斗格，命宫七杀于寅申子午，日月反背，天煞孤星。”法师算了一会儿说。 “大师，我的命好不好？”姜雨琪听得一头雾水。 “不好，你要么孤独终老，要么中年早夭。” “这可怎么办？大师，请您无论如何帮我一把，求求您了！”姜雨琪急得直磕头。 “冰寒千古，万物犹静，心神合一，气宜相随，望我独神，万变不惊，天护身，地护身，十二元辰护我身，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施主，你还有救。”法师念了一遍咒语后说。 “我还有救？” “对，你命不当绝，待我刺符给你，可以保你三年内星运大转，财富倍增。” “谢谢大师，如果您能保佑我大红大紫，我一定拜您为师，做您的俗家弟子。” “三年以后再看吧。” “大师，三年以后怎么办？” “三年以后，你再来找我，现在，我给你刺符。” 大师说完又开始做法，用手指蘸水在一张黄表纸上画符，一边画，口中还念着咒语，画完后就着香烛点燃，纸灰放到盛满水的碗里。 “这是我炼的仙丹，你就着这碗水喝下。” 法师从随身携带的金瓶里倒出一粒仙丹，递给姜雨琪，让姜雨琪服下。 “谢谢法师！” 姜雨琪接过黑色仙丹，犹豫了一下，把仙丹放进嘴里，就着漂浮着纸灰的水，一仰脖，咽了下去。 “信则灵，不信则无，你能找到我，就是一种缘分。” “大师，我信，我吃了您的仙丹，有什么忌讳的吗？” “有，七日之内，你不可与男人交合。” “好的，我知道了，大师，我还有一事相求。” “什么事？” “我有一个仇人，名字叫于畅，也是电影演员，她不止一次背后对我下黑手，您能不能帮我除掉她？” “除掉她？我不能杀生。” “您不用杀生，您用法术让她别和我争就行。” “给人下咒，这会消耗我的功力，减损我的阳寿。” “您不用伤害她，您只要让她别和我争就行，这是我孝敬您的200万，不够我再去取。”姜雨琪拿出一个袋子，里面装着200万现金。 “好吧，你这么诚心，我就破例帮你一次吧。” “谢谢大师！事成之后，我必有重谢！” 人性是贪婪的，人心是险恶的，姜雨琪为了成功可以不择手段，成功又是什么，是做人上人，还是为了让人羡慕。 老子在《道德经》中说：天下有道，却走马以粪；天下无道，戎马生于郊；祸莫大于不知足，咎莫大于欲得；故知足之足，长足矣。知足常乐，说起来容易，真正能做到很难。 第205章 于畅怀孕了 三岁看到老，七岁看一生，人的性格是天生的，再怎么变也不离其宗。马宝祥从小就喜欢玩，调皮捣蛋，打架斗殴，马宝祥不笨，就是不好好学习，父母没办法，高中毕业就送他当兵。 爸爸把他送到老战友所在部队，希望他在部队好好干，上个军校什么的，没想到，他在部队也不好好干，一身蛮力，长得膀大腰圆，连长、排长都治不了他。 在部队里待了两、三年，马宝祥就退伍了，爸爸给他点启动资金，开始下海经商做买卖。 马宝祥胆大心细，敢闯敢干，很有商业头脑，他敏锐地抓住金融业发展契机，加之各方面条件具备，这几年公司发展很快，业务遍及金融、信托、财富管理、资本并购、矿业、新能源等板块，资产规模几百亿，实力不容小觑。 最近，马宝祥一直在谋划一件大事，那就是收购长江华成集团，收购长江华成集团这样的上市公司，需要花费大量资金，马宝祥手头现有资金还差了不少。 正阳信托投资公司董事长办公室，马宝祥正在给高管开会，别的老板开会都是正襟危坐，马宝祥开会斜靠在老板椅上，双脚搭在大班台边凳上，手里拿着雪茄，眼睛望着天花板。 “收购长江华成集团还要投入200亿，我打算年底前发起要约收购，你们说，怎样才能快速筹到200亿？”马宝祥说。 “马总，现在是11月份，年底前发起要约收购，时间是不是太短了？”副总经理说。 “时间是有点短，不到两个月，我怕走漏消息，杜明翰反应过来就麻烦了。” “不到两个月时间，到哪儿弄200亿，明年再发起收购也来得及吧？” “不行，我要对杜明翰发起突然袭击，打他个措手不及。” “马总，时间太紧了，200亿，怎么也得半年时间。” “我等不了那么长时间，找你们开会就是想办法。” “从银行贷款能贷多少？” “年底了，银行都着急回款，贷款基本不可能，我们只能自己想办法。” “年底前筹措200亿，难度比较大。” “王经理，证券部现在能卖出多少股票？”马宝祥问证券部经理。 “马总，我们直接控股上市公司18家，这18家上市公司市值合计300亿，参股比例超过5%的上市公司26家，由于我们一直采取上市公司+pe模式，很多公司股票处于做高市值阶段，还没到获利套现的时候。”证券部经理说。 “你就说现在能从股市套出多少钱吧。” “除去15%的资金成本、经营成本和佣金，现在能够获利套现的上市公司有5家左右，大概能套现30亿。” “才30亿？” “30亿已经不少了，马总，我们总不能赔钱抛售股票吧？” “陈经理，你那里能融来多少钱？”马宝祥又问财富管理部经理。 “马总，我们部年底前有15款理财和信托产品到期，需要集中兑付，新发行债券、私募基金、公募基金要向证监会报备，证监会和金管局对产品和资金流向监管加强了，2个月时间根本审批不了。” “能不能想办法绕开证监会和金管局？” “那就只能去地方金融资产交易所了，地方金交所相对容易些，多长时间通过备案审核，我也不知道。” “好吧，那就去地方金交所碰碰运气，先发行50亿定融产品，定向融资容易些。” “定向融资，年化收益率多少合适？” “我着急用钱，8%行不行？” “8%有点高吧？收购长江华成集团不知道能不能挣回来。” “收益率低了，没人买我们的定融产品，先发50亿探探路，迅速做大资金池，我们一旦对长江华成集团发起收购，200亿可能不够。” “马总，这50亿不知道什么时候能批。” “好吧，我们先把资金池做大，一手抓融资，一手抓投资，做好市值管理，把闭环走通畅，最迟明年3月份，发起长江华成集团收购。” “好的，马总。” 马宝祥急于发起收购，无非是担心夜长梦多，怎奈长江华成集团盘子太大，很难一口吃下。 高管们尽管对马宝祥收购长江华成集团有不同意见，以马宝祥的强势作风，只能按照老板的决定执行。 马宝祥手下这些高管，很多都有内外资银行、保险公司工作经历，深耕金融领域多年，他们年薪几百万，外加奖金和提成，年薪千万都能达到。 马宝祥好胜心强，嫉妒心也很强，好胜和嫉妒恰恰是一些人成功的原因，谁不想起高楼，谁不想宴宾朋，天时地利人和缺一不可。 “马总，外面有一个叫马宝山的人想见您，您见吗？”下午，公司前台接待给马宝祥打电话。 “马宝山？那是我哥哥，让他上来吧。” “好的，马总。” 马宝祥家有三个孩子，都是男孩，马宝祥排行老三，上面有两个哥哥，大哥在国有金融机构工作，二哥在政府机关工作，只有他经商做买卖。 “大哥，你怎么来了？怎么没提前告诉我？”马宝祥站起来迎接。 “啊，我到庆东出差，今天下午正好有时间，我过来看看你。” 马宝祥的大哥身穿深灰色高级西装，白衬衫，蓝色领带，黑色高级皮鞋，戴一副金丝边眼镜，风度翩翩，气质儒雅，和马宝祥一样，个子也挺高。 “坐吧，喝点咖啡吧。”马宝祥给大哥倒了一杯咖啡。 “办公室不错，挺气派。” “能和你的办公室比？” “我的办公室比你小多了。” “大哥，抽烟吗？我这儿有古巴雪茄。” “我戒烟了。” “戒烟好，我想戒戒不了。” “三儿，老爷子挺关心你，知道我要来庆东，特意让我来看看你。” “看看我，老爷子有什么指示？” “老爷子不知道听谁说的，说你事业干得挺大，摊子铺得挺多，金融、保险、信托、财富管理，什么都做，兼并收购影响不小。” “这是谁说的，没有的事，我一直很低调。” “低调一点好，老爷子说离你比较远，平时很少见面，就怕你骄傲。” “我不骄傲，我可谦虚了，谦虚使人进步，骄傲使人落后。” “老爷子说，他想安排有国资背景的投资公司收购你公司股份，让国有投资公司当大股东，你当小股东。” “我当小股东？那不行，正阳信托投资公司是我一手创办的，怎么能拱手让给别人？” “老爷子怕你干得太大，控制不好方方面面的风险。” “我干的大什么？我连信托投资公司30强都排不进去，我还差得远呐！” “三儿，我是这么想的，要是有国资背景的投资公司为你背书，你干起来会更容易，风险也会更小。” “是你的公司吗？” “哪能是我所在的公司，不是我的公司，具体是哪家公司，我也不知道。” “引进国资背景的投资公司也可以，我要做大股东，他们当小股东，我在金虹人寿就吃了大亏。” “好吧，我和老爷子商量商量，你和王家奇处得怎么样？” “处得不好，王家奇总挤兑我。” “不行你就退出算了，老爷子最怕你得罪人。” “我的事你们就不要管了，我是合法经营，我干的事和你们无关。” “你想哪儿去了，老爷子无非是希望我们平平安安的，用老爷子的话说钱够用就行了。” “什么叫够用不够用，我是干事业。” “好吧，这件事就这样，老爷子还说希望你早点结婚，当然了，不能和那个于畅结婚，最好找一个和咱们家差不多的。” “老爷子管得真宽。” “我只是负责传达，你年龄也不小了，该结婚结婚，该要孩子要孩子。” “要孩子？你和二哥都有孩子，传宗接代也用不到我。” “我觉得你和于畅不一定合适，给她点钱，把她打发走算了，找一个家世清白的女孩，该结婚结婚。” “我不想结婚。” “不想结婚就算了，我是当哥哥的，我希望你生活幸福。” “我生活挺幸福的。” “好吧，引进国资背景投资公司的事就这么定了，剩下就是大股东还是小股东了，我回去向老爷子汇报。” “大哥，你什么时候回去？我晚上请你吃个饭吧？” “我这就往回返，我开车来的，司机在楼下等着我呐。” “这就往回返？” “会开完了，老爷子交代的事也办完了，你嫂子在家等着我，不往回返干什么？” “好吧，给咱爸咱妈、给嫂子带个好！” “行，你自己多注意身体，少惹事，少喝酒。” “好，我知道了。” 马宝祥家兄弟三个，兄弟之间的感情比较微妙，有竞争，有吵闹，有关爱，有时候打得不可开交，就像火星撞地球，对待外敌，他们又同心协力，一致对外。 一个家庭，老大往往付出很多，从小带着弟弟妹妹，中间的孩子没什么脾气，最小的往往很难缠。如今，很多家庭都是独生子女，少了孩子打架的烦恼，多了以自我为中心，不知道分享，不会和人相处的独生子女问题。 于畅长得很漂亮，五官精致，小巧玲珑，典型的江南美女。于畅如果不漂亮，马宝祥也不会和于畅在一起这么长时间，以马宝祥的习惯，通常半年换一次女朋友。 于畅的脸很小，属于小脸美女，小脸美女上镜效果好，脸盘大的女孩银幕效果不好，一线女明星几乎都是小脸盘，没有一个大脸盘。 于畅毕业于上海戏剧学院表演系，科班出身，演戏很有灵性，有几部作品表现很好。于畅和姜雨琪一样，现在都是二线明星，同为二线明星，于畅的名气比姜雨琪大一些。 “你回来了。”晚上，马宝祥回到家，于畅迎了出来。 “回来了。” “你吃晚饭了？”于畅问。 “吃完了。” “衣服脱了吧，明天洗一洗，身上有一股酒味。” “下午，我大哥来了。” “你和你大哥吃的饭？” “没有，我想请他吃饭，我大哥谈完事就走了。” “你大哥来什么事？” “没什么事，他劝我早点结婚，早点要孩子。” “你怎么说的？” “我说我不想结婚，不想要孩子。” “宝祥，我想和你结婚，咱们俩结婚吧？” “我大哥说，我不能和你结婚。” “为什么不能和我结婚？” “我爸爸说，要找个和我家差不多的。” “宝祥，我好像怀孕了，我两个月没来例假了。” “怀孕了？你和谁怀的孕？”马宝祥坐到沙发上。 “能和谁，你不喜欢用套，是你让我怀的孕。” “真怀孕还是假怀孕？” “我明天去医院检查一下，检查一下就知道了。” “怎么，怀孕了，你还想把孩子生下来？” “对，我想把孩子生下来。” “生下来我也不认。” “你，你这个人怎么这么无情？” “我就是这么无情，你想生就生吧，生了也和我无关。” “宝祥，你难道不想要自己的孩子？” “不想要，养孩子太麻烦了，影响我玩儿。” “我想要，我想有一个自己的孩子。” “没结婚就生孩子，你不想演电影了？” “我想结婚，我想和你结婚。” “于畅，你别用孩子要挟我，我不怕，如果真怀孕了，你趁早把孩子打了。” “我不打。” “你敢不打？你还反了天了？” “我就不打，我要和你结婚。” “你怎么知道孩子是我的？” “你不相信，可以做亲子鉴定。” “你还真想生啊？我看你敢生。” “我就生，你管不着。” 马宝祥虽然野蛮，还没到打女人的地步，马宝祥毕竟是有头有脸的人物，于畅一直很听话，是小鸟依人型的，今天这是怎么了。 女人这么解放那么解放，真正解放女人的是避孕节育技术。仅仅两三代人之前，女人还在被动地生孩子，一两年、两三年生一个，能不能养活不一定，越生越穷，越穷越生。 女人只有能掌控自己的生育时间和生育间隔，自己决定生不生、什么时候生，才真正得到解放，真正得到自由，这一切要归功于避孕节育技术，归功于科学。 马宝祥家虽然不是豪门，也是有一定社会地位的，马宝祥本身就很有钱，完全称得上富豪，如果能嫁给马宝祥，就不用辛苦拍戏了。于畅和姜雨琪不同，只要能嫁给马宝祥，可以不拍戏，可以息影，专心在家相夫教子，稳稳当当做一个富豪夫人。 第二天，于畅去医院做检查，经过验血验尿和b超检查，结果出来了，于畅怀孕一个多月了。 第206章 陈宝刚找到新工作 陈宝刚因涉嫌妨碍执行公务被行政拘留5天，并处500元罚款，他是赶上消防安全检查风口浪尖，被抓了典型。陈宝刚看上去人高马大，不像好人，他其实是个老实孩子，有点倔强，有点认死理，不知道灵活变通。 陈宝刚被关到看守所，他对看守所并不陌生，虽然不是上次待的看守所，看守所里面的环境、管理方式、管理内容，他一清二楚。 “新来的，你叫什么名字？”牢头对陈宝刚说。 “我叫陈、陈宝刚。” “你犯了什么事？” “他们说我妨、妨碍执行公务。” “我问你具体什么事？” “啊，我开、开了个饭店，区里组织消、消防安全检查，他们说我的饭店不、不合格，要查封我的饭店。” “哦，你把公安打了？” “我没、没打公安，不知道怎么被抓进来了。” “看守所的规矩你都懂吧？” “懂，我在看守所待、待过。” “你在看守所待过？看守所十不准你知道吗？” “知、知道。” “都哪十不准，你说说。” “不准不听、听从干部指挥，与干部发生顶撞；不准打架斗、斗殴，拉帮结伙，伙吃伙喝，体罚他人；不准在监区监室喊号或大、大呼小叫；不准在监室私、私藏打火机、现金等违禁品。” “好了，不用背了，看来，你在看守所待过，你上次犯了什么事？” “传、传销。” “这么说，你是二进宫了，到通铺上坐着去吧。” “谢、谢谢监室长。” 牢头发现陈宝刚不是新手，是二进宫，就放过了他，没有难为陈宝刚。有人的地方就有斗争，如果陈宝刚是刑事犯，或者重刑犯，牢头说不定会把头板让给他。 虽然是二进宫，陈宝刚心里很不好受，往事历历在目，出狱不到一年，这又回到看守所，都快成惯犯了。自己好不容易走上正轨，饭店不知道还能不能干了，陈宝刚又后悔又觉得冤屈，坐在通铺上，一整天没吃饭也没觉得饿。 五天以后，陈宝刚被释放了，他没回家，第一时间来到饭店，饭店大门上贴着封条，里面桌椅板凳东倒西歪，还原了当时的冲突现场，陈宝刚站在门前，犹豫再三，不知道封条能不能揭。 “宝刚，你回来了？”熟客张大爷来到陈宝刚近前。 “张大爷。” “宝刚，听说你被拘留了，因为什么啊？” “啊，我的饭店消、消防安全检查不合格，他们非要封、封店，我和他们发生了冲突。” “消防安全检查不合格，你可以整改呀？” “我不、不知道能不能整改。” “不管能不能整改，你不能和检查人员冲突，发生冲突，吃亏的是你。” “是，我没控、控制住。” “走吧，我和你看看需要怎么整改。” “门上贴、贴着封条呐。” “贴封条是不让你营业，不是不让你整改。” “我不、不敢撕。” “好吧，我把封条撕掉，他们要抓就抓我吧。”张大爷说完上前把封条撕了。 “大爷。” “进来吧，你的饭店哪里不合格？他们是怎么说的？”张大爷和陈宝刚进入饭店。 “他们说要有安、安全出口，煤气罐要单独设置，煤气罐和灶具不能在同、同一个房间。” “这是对大饭店的要求啊！煤气罐和灶具不在一个房间，这个好办，间壁出一个地方就行，安全出口不好办。”张大爷说。 “是、是啊。” “饭店后面就是学校，你总不能在学校操场开个门吧？” “是啊，开不了。” “这是不想让你干啊！” “是。” “哪个部门来检查的？” “是城建、消防、公安联合检、检查组。” “这么多部门，这件事不好办。” 张大爷退休前当过处长，不是普通老百姓，连他都说不好办，陈宝刚更是没办法。 张大爷又建议陈宝刚去社区问问，看社区能不能帮忙做做工作。陈宝刚去了社区，找到社区领导，社区领导对陈宝刚表示同情，涉及到学校周边饭店的消防安全问题，社区领导也无能为力，看来，陈宝刚的饭店只能关门了。 “小颖，听说了吗？宝刚喝醉了，在楼道里躺了一宿。”这一天，李颖回家，李颖妈妈说。 “宝刚喝醉了？宝刚平时也不喝酒啊？”李颖说。 “你不知道，宝刚又被人骗了，宝刚心情不好，整天借酒消愁。” “宝刚又被骗了？” “是啊，宝刚不是兑了一个饭店吗？这个饭店去年消防检查就不合格，上个店主没告诉宝刚，上周消防大检查，宝刚的饭店不合格，饭店被封了，宝刚还被抓进去五天。” “抓进去五天，为什么？” “宝刚和检查人员打起来了，被行政拘留五天，前两天刚被放出来。” “还有这种事？宝刚怎么没和我说？” “怎么，你又要帮宝刚？宝刚干啥啥不行，谁帮也没有用。” “消防检查不合格，想办法整改呀？” “整改不了，说是要有安全出口，宝刚的饭店很小，设不了安全出口。” “那找原来的店主索赔呀？” “原来的店主是外地人，找不到了，不知道跑哪儿去了。” “宝刚怎么这么倒霉？” “宝刚这孩子命不好，干啥啥不行，你别再帮他了，离他远一点，多少钱也不够他赔的。” “妈，你怎么这么说宝刚。” “还用我说吗，宝刚卖化妆品被骗了，说是传销，开饭店被骗了，消防不合格，你说别人怎么不被骗，还是宝刚自己的原因。” “话虽这样说，我们也不能眼看着宝刚沉沦下去吧，我找宝刚谈谈。” “邻居们现在都躲着宝刚，怕宝刚找他们借钱，你可倒好，还想着帮宝刚。” “我不帮谁帮。” “怎么，宝刚是你弟弟吗？你都搭进去多少钱了？我可没有宝刚那样的傻儿子！” “你就不用管了，我不能看着不管。” “宝刚就是个扶不起的阿斗，多少钱也不够你往里填的！” “这不是钱的问题，宝刚命运挺坎坷的。” “我要是你，得离宝刚远远的，别被宝刚传染了。” “看你说的，还被传染了，我就不信这个邪。” 李颖妈妈了解女儿，李颖认准了的事，谁说也不行。李颖妈妈本来不想和李颖说宝刚的事，李颖妈妈是藏不住事的人，心里想着不能说，嘴上没有把门的，一股脑把宝刚的事说了出来。 李颖穿上外衣，出门去找陈宝刚，到了陈宝刚家，敲了半天门，陈宝刚才把门打开。陈宝刚穿着睡衣，揉了揉眼睛，胡子拉碴，头发乱蓬蓬的，嘴里喷着酒气。 “怎么才开门，这都几点了，你还在睡觉。”李颖进门说。 “昨晚睡、睡得有点晚。” “宝刚，你什么时候开始喝酒了？你以前也不喝酒啊？”李颖看到桌子上摆着好几个空酒瓶。 “饭店剩、剩的酒，我没退，拿回来喝。” “听说你饭店不干了？” “对，不干了。” “租金要回来了吗？” “没、没要回来。” “为什么不给退租金？” “房主说合同没、没到期，他不给退。” “你今后打算怎么办？” “不、不知道。” “别不知道啊，你到底怎么想的，天天喝酒可不行。” “过一天算、算一天吧，我没有什么想法。” “宝刚，你这样可不行，你要打起精神来，再租个饭店吧，从头再来。” “小颖，你不、不用管我了，我是个废、废人。” “废人？你缺胳膊还是断腿了？怎么就成了废人？” “我干啥也干、干不好，不是废人是什么。” “有些事也不能全怪你，你太容易轻信别人了。” “小颖，你回、回去吧，你不用管我了。” “我不管你谁管你，我答应你妈妈了。” “你不、不用管我了。” “干点什么不好，不能再喝酒了，这几瓶酒我拿走，不要再喝酒了。” “你要拿、拿哪儿去？” “我要扔垃圾箱，我要是再看见你喝酒，看见一次扔一次。” 李颖说完把桌子上没喝的白酒，找个塑料袋拿走了，陈宝刚在旁边看着，没敢阻拦。 陈宝刚的饭店没什么好酒，都是几十块钱、一百块钱的酒，红星二锅头、牛栏山二锅头、泸州老窖、小郎酒，等等，贵的酒没人买。 陈宝刚因为有案底，找工作比较困难，自己干没有经验，没有人带他，开饭店虽然门槛低，想干好干长远不容易，即使没有消防安全检查这件事，赔赚也还另说。 看到陈宝刚这么颓废，李颖也有些上火，都说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陈宝刚除了单纯一点、善良一点，找不出什么可恨的地方。 李颖了解陈宝刚，知道陈宝刚不是坏人，陈宝刚一直生活在社会底层，社会底层的生存逻辑更加残酷，因为资源有限，底层互害现象时有发生，即使不害别人，也不能总被人骗。 “杜总，我是李颖，你现在忙不忙，说话方便吗？”李颖给杜总挂电话。 “方便，李颖，你有什么事？” “有件事想麻烦杜总，还是我那个同学的事，他因为有犯罪记录，找工作比较困难，用人单位都不愿意要他。” “是你那个搞传销的同学吗？” “对，就是他。” “用人单位不愿意要他，那让他到我公司工作吧。” “杜总，他能去你的公司吗？” “他什么学历？都干过什么工作？” “我同学是大学本科学历，干过销售。” “好，让他来吧，还干销售，到售楼处卖房子。” “那太好了，真是太感谢杜总了！” “谢什么，这点小事不算什么，等我和人事部门说一下，让他尽快上班。” “谢谢杜总，给你添麻烦了！” “李颖，你怎么样？最近忙不忙？” “我还那样，年底了，航班挺多的。” “是啊，年底大家都挺忙，等忙过这段时间，我请你吃个饭吧。” “杜总，还是我请你吧，我同学的事没少麻烦你，帮我找王主任，现在又给我同学安排工作。” “这都是小事，不算什么。” “杜总，那我就不耽误你时间了，我先挂了。” “好，我现在就给人事部门打电话，让人事部门安排面试，回头我告诉你。” “好的，谢谢杜总。” 李颖一有事就找杜总，而且，都不是她自己的事，一个是空姐，一个是房地产老板，李颖和杜总的友谊经过了时间的考验。李颖虽然和陈伟光处着对象，李颖心里还想着杜总，不知道杜总心里有没有她。 随着社会形态的确定，各种资源越来越向头部集中，阶层固化现象越来越明显，像杜总这样，一个农村孩子通过学习改变命运，如今，遍地都是大学生，这条路好像越来越难走了。 长江华成集团总部大楼前，陈宝刚抬头向上望去，32层办公大楼雄伟壮观，玻璃幕墙反射着清晨的阳光，这楼真高呀，大门前，两只青铜狮子庄严肃穆，有点像政府机关。 陈宝刚没在大公司工作过，卖保险也是走街串巷，连办公室都没有。今天，长江华成集团通知他面试，陈宝刚特意穿了一身西服，扎了领带，脚上黑皮鞋，你还别说，陈宝刚个子高，穿西服效果挺好，这身西服还是卖保险的时候买的。 和保安说明来意，陈宝刚来到一楼大堂，楼层介绍牌上写着人力资源部在22楼。陈宝刚随着人流上了电梯，电梯里全是衣着光鲜、手拿公文包的公司职员，大公司就是不一样。 “陈先生，你是哪个大学毕业的？”人力资源部工作人员对陈宝刚进行面试。 “庆、庆东工程技术大学。” “大学学的什么专业？” “给、给排水专业。” “陈先生，我看你简历里有在保险公司工作经历，你能简单谈一谈吗？”面试官问。 “好，我在太、太平保险工作过，干了三年。” “你获得过优秀员工奖？” “对，我连、连续两年获得优秀员工奖。” “你后来又去米澜化妆品公司工作了？”面试官看着简历说。 “是。” “米澜化妆品，是不是那个搞传销的公司？” “是。”陈宝刚脑门上汗下来了。 “你想应聘什么岗位？”面试官没有继续问下去。 “什、什么岗位都行。” “这样吧，你去销售部门怎么样？” “行。” “两个月试用期，试用期满转正式员工。” “好，谢、谢谢面试官。” 面试完全是例行公事，走个程序，面试官问的也是不疼不痒的问题，杜总亲自交代的事，人力资源部哪能不照办。 陈宝刚学历一般，不是什么名牌大学，工作经历也一般，传销入狱没敢写，面试官也没问。陈宝刚外表看上去还行，人挺老实的，就是说话口吃比较严重。 面试官觉得陈宝刚是老板亲戚，从来没面试过条件这么不好的员工。 第207章 周玉湖爸爸过生日 郭萌注册会计师考试成绩出来了，《审计》、《税法》、《公司战略与风险管理》3门全都通过，加上前两年通过的《会计》、《财务成本管理》、《经济法》，6门考试全部通过，取得了注册会计师资格证书。 郭萌还是很聪明的，她用3年时间通过注册会计师考试，时间还是很短的，注册会计师考试不是死记硬背就行，很多题都和实践有关，需要理解分析，试题难度很大。 注册会计师证书含金量很大，是财会行业的顶级证书，是拥有签字权的职业资格证书。 注册会计师薪资优厚，很多大企业在招聘首席财务官、财务总监以及中高级财务人员时，要求应聘者具备此类证书。 “祝贺你，郭萌，注册会计师考试通过了。”周玉湖说。 “谢谢。” “这样吧，我通知人力资源部，给你涨工资。” “只是一张资格证书，我又没在会计师事务所工作，不用给我涨工资。” “不涨工资也行，航运物流公司上市后，我打算让你当首席财务官。” “集团那么多财务经理，有注册会计师证的好几个，我能当首席财务官吗？” “我认为你能当，你就能当。” “还是等航运物流公司上市了再说吧。” “好，你先做好准备。” 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如今，公司上下都知道郭萌是周玉湖的女朋友，郭萌还是很谨慎的，她没有因此趾高气扬，或者瞧不起别人。有羡慕郭萌的，有嫉妒郭萌的，也有背后说闲话的，好在郭萌心理素质过硬，不太在意别人的眼光。 航运物流公司要上市，员工们也很期待，自从被周玉湖收购，公司可以说一年一个台阶，事业蒸蒸日上，员工工资收入大幅增长。现在，公司又要上市，别的不说，在上市公司工作过，这个履历也是加分项。 “小萌，听说咱们公司要上市，有这回事吗？”航运公司同事小娜给郭萌打电话。 “有，我们已经向证监会提交上市申请，航运公司、物流公司整体打包上市，现在进入申报审核阶段了。” “能不能通过审核？” “不知道，尽力吧。” “小萌，公司上市，给不给员工配股？你们高管肯定有原始股吧？” “周总没说给员工配股，公司上市后可以收购本公司股份，用于员工持股计划或者股权激励。” “员工持股计划制定了吗？” “还没有，得经董事会审议通过，还要由监事会审核。” “这么复杂，不知道上市是好事还是坏事。” “公司上市，财务部门肯定更忙了，季报、半年报、年报，财务信息披露要求更高了。” “如果工资收入增加了，忙一点也值得。” “小娜，你不能总想着挣钱，公司上市，平台变大了，可以做更多的事。” “老板娘，我可没法和你比，我就想多挣点钱。” “那倒也是，多挣点钱，改善改善生活，没有什么不好的。” 公司上市有很多好处，上市融资为公司发展壮大提供资金来源，推动完善公司治理结构和管理水平，提高公司知名度和市场地位，也有助于树立品牌形象。 对于公司创始人、高管乃至普通员工，上市可以获得高额股票溢价收入，轻松创造几十几个、上百个亿万富翁、千万富翁，资本市场可以凭空创造财富。 “郭萌，我爸过生日，我周末想回家一趟。”周玉湖说。 “那你就回去吧，不用和我请示。” “我想让你和我一起回去。” “和你一起回去？我不敢。” “怎么，还有你不敢的事？” “你爸爸对我有意见，我不想和你一起回去。” “我想和我爸说咱们俩结婚的事。” “结婚的事？那我更不敢去了。” “我爸就我这一个孩子，你妈妈也让我争取家里同意，我想了一下，你和我一起回去比较合适。” “你爸爸不会不让我进门吧？” “不会。” “好吧，我和你一起去。” “不要有压力，你应该相信自己。” “相信自己，我尽力吧。” 周玉湖要和自己结婚，郭萌心里很高兴，脸上并没有表现出来，快要修成正果，郭萌心里却有些恐慌。 两个人看似平淡的爱情关系，内心的契合度很高，郭萌已经离不开周玉湖了，离终点越近，越怕失去这份感情。 郭萌有点打怵去周玉湖家，打怵见周玉湖爸爸，都说丑媳妇怕见公婆，郭萌长得也不丑，因为有周玉湖爸爸找她谈话，不同意她和周玉湖交往这件事，郭萌心里难免会不舒服。 “妈，周总想让我陪他回家。”晚上，郭萌对妈妈说。 “回家？回哪个家？” “回他爸爸家，他爸爸要过生日。” “他爸爸过生日，你去好吗？” “他想和他爸爸说我们俩结婚的事。” “结婚？周总要和你结婚？” “是。” “你们打算什么时候结婚？” “他没说，他要先和他爸爸说。” “进展太快了吧？别说他爸爸，我听了也挺突然。” “你难道不想我们结婚？” “想啊，想是想，就是感觉有点突然。” “说实话，我也觉得有点突然。” “这是周总的意思？” “对，你还不了解周总，他想干什么就立刻干。” “你是怎么想的？你想和周总结婚吗？” “想，虽然有点突然，我想和周总结婚。” “那就该做结婚的准备了，双方父母是不是要见一面？” “是，所以先和他爸爸谈。” “周总爸爸要是不同意呐？” “我们俩结婚，不需要周总爸爸同意，但是，该有的礼节还要有。” “好吧，你和周总一起回去吧。” 郭萌妈妈对周玉湖挺满意，女儿能找到这样的对象，当妈妈的哪能不同意，就是两个人家庭背景不一样，不知道对女儿未来生活会不会有影响，至于双方父母，由于不在同一个城市，不需要经常见面。 恋爱和结婚不太一样，谈恋爱你侬我侬，怎么都好说，结婚涉及到金钱财产方方面面，一些地区，结婚不仅买房买车，还要给新娘家彩礼，彩礼数额还不小。 郭萌和周玉湖不仅社会地位相差很大，经济条件相差也很大，周玉湖身价上亿，如果航运物流公司上市，那就得几十亿。 周玉湖工作很忙，平时很少回家，一年也就春节时回趟家，周玉湖爸爸过65岁生日，过完生日就退休，算是比较重要的生日，周玉湖把郭萌带来，就是想和爸爸说结婚的事。 “明天，玉湖要回来，给我过生日。”周玉湖爸爸对曹老师说。 “周总要回来，那好啊。” “不是他一个人，他要带郭经理一起回来。” “郭经理也要来？” “对，这个郭经理不简单，明明知道我不同意她和玉湖交往，还要和玉湖一起来。” “您同意郭经理一起来？” “玉湖要带郭经理来，我也不好反对。” “董事长，周总都那么大了，周总的事您就不要管了。” “我是他爸爸，我怎么能不管。” 周玉湖没换车，仍然开着那辆黑色奔驰s400轿车，时速120迈跑高速，车身很稳，郭萌坐在副驾驶座位上，心里盘算见到周玉湖爸爸该怎么办。 “你给我爸爸买东西了？”周玉湖问。 “买了，我给曹老师也买了礼物。” “我已经给他们买了，我买你就不用买了。” “你买和我买不一样。” “让你破费了。” “破费什么，到了你家，你回家里住，我住酒店吧。” “我爸爸家是别墅，房间够，你不用住酒店。” “你爸爸家，你爸爸家不是你家？” “不完全是，现在是我爸爸和曹老师的家。” “那你也住酒店好不好？” “我带你回去，就是想让我家里人了解你，打破他们的偏见。” “我们待几天？” “两天。” “两天就让他们改变看法，这有点太难了吧？” “不改变也没办法，我是按你妈妈要求做的。” “我妈妈的要求？” “你妈妈让我争取家里同意。” “你还挺听我妈妈的话呀。” “那当然了。” “你妈妈要是还在，会不会也对我不满意？” “不会。” “为什么？” “我觉得我妈妈不会管我的事。” “你怎么会这么想？” “我不知道，我只是感觉。” 郭萌原以为周玉湖和爸爸感情不好，一定会和妈妈感情好，怎么，他妈妈如果活着，不会管他的事，这是什么家庭，难道不是亲生的？郭萌百思不得其解，想追问又不好意思问，知道分寸，这正是郭萌的长处。 3个多小时后，车子下高速，远处太阳底下显现出城市的轮廓。中国城市都差不多，这里是省会城市，规模比庆东小一些，市中心是高楼大厦，城市外围是矮一些的建筑，庆东市中心都是老楼，这里和庆东不太一样。 车子下了高架桥，开始进入市区，市区街道整齐，银杏树泛着金黄，路上的车没有庆东多，人也没有庆东多。 又开了半个多小时，终于来到周玉湖爸爸所在的别墅区，进入别墅区，车子在周玉湖爸爸家门口停下，老张从院子里快步走了出来。 “周总，董事长等你半天了，路上辛苦了！”老张过来打开车门。 “老张，郭经理和我一起回来了。” “郭经理，你好！” “老张你好。” “老张，你还不知道吧，郭经理是我女朋友。” “知道，我听董事长说了。” “老张，后备箱里的东西帮我拿一下。” “好的，周总。” 真要进周玉湖家，郭萌有些紧张，明明知道周玉湖爸爸不喜欢自己，这是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啊！周玉湖看出郭萌有些犹豫，拽住郭萌的手，把郭萌领进家门。 “爸，我回来了。” “玉湖，你回来了。” “爸，郭萌和我一起回来了。”周玉湖把郭萌带到爸爸面前。 “周伯伯好。”郭萌身穿浅咖啡色羊绒大衣、米白色裤子。 “啊，郭经理，你好。” “周伯伯，您叫我郭萌就行。” “叫名字不习惯，我还是叫你郭经理吧。” “曹老师好。” “郭经理，快请坐吧，路挺远的，累了吧？”曹老师说。 “不累。” “坐吧，喝点茶，吃点水果吧。” “周伯伯，曹老师，这是我给你们买的礼物。”郭萌拿出给周玉湖爸爸和曹老师买的礼物。 “买礼物干什么？不用这么客气。”曹老师说。 “应该的，这是我给周伯伯买的羊绒衫，曹老师，这是我给你买的化妆品。” “谢谢你了，让你破费了。” “爸，我也给你们带了礼物，老张去停车了，一会儿拿进来。” “这么远，不用带什么礼物。”周玉湖爸爸说。 “您过65岁生日，我买了两箱茅台酒，两箱中华烟，还有一些别的东西，给您过生日用。” “我这个生日简单过一下就行，不用买这么多东西。” “65岁生日不能简单过，过完生日您就退休了。” “这倒是，65岁了，我也该退休了。” “退休好，退休可以和曹老师一起出去玩玩了。” “是啊，我们打算去东南亚旅旅游，那边冬天暖和。” “旅游需不需要经费？我可以赞助你们。” “不需要，旅游的钱我们还是有的。” “周总，你们累不累？用不用上楼休息一下？”曹老师说。 “郭萌，你累不累？你先上楼休息一下吧？”周玉湖说。 “好吧，我把行李放一下。”老张已经把行李拿了来。 “郭经理，我带你去，你的房间已经准备好了。”曹老师说。 “好的，谢谢曹老师。” 郭萌跟着曹老师上楼，给周玉湖和爸爸单独在一起的时间，好让周玉湖和爸爸谈正事。 别墅里很干净，地板擦得锃亮，家具陈设整洁素雅，壁画、插花、各种工艺品，看上去很有品味，也很有艺术性，都是曹老师安排布置的。 “玉湖，你在电话里说，你想和郭经理结婚？”周玉湖爸爸说。 “是，我想和郭萌明年五一结婚。” “你和郭经理谈恋爱我不反对，结婚要慎重。” “郭经理人挺好的，挺适合我。” “我觉得，你应该找一个对你的事业有帮助的人生伴侣，郭经理有点太普通了。” “我的事业一般吧，我没有什么事业。” “一般？你的公司都要上市了，怎么一般了。” “我这个人，性格有点孤僻，适合我的人不多。” “郭经理性格是不错，我认为你能找到比郭经理更好的女人，家庭背景差不多的。” “郭萌父母我见过，郭萌父母都挺好的。” “人这一辈子，最重要的就是事业和家庭，你不是普通人，有些事不提前考虑到不行。” “我想好了。” “我是说，如果你和郭经理结婚，将来一旦离婚，郭经理会分掉你一半财产，你们最好做婚前财产协议，这是很现实的问题。” “婚前财产协议，有这个必要吗？” “我觉得有必要，你怎么知道郭经理不是冲你的钱去的？俗话说，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 “我觉得没这个必要。” “你要是不好意思说，我让曹老师和郭经理说，郭经理如果同意签婚前财产协议，我就同意你们结婚。” 婚前财产协议是男女双方在结婚登记前就双方各自婚前、婚后所得财产归属所作的约定，通常是婚姻双方财产差距比较大，需要明确婚前以及婚姻存续期间的财产所有权，经济条件一般的夫妻不需要。 站在周玉湖爸爸的角度，他确实是为儿子着想，无可厚非，父子俩没有争吵，没有激烈的对话，话说到这个份上了，周玉湖没有表态。 “董事长，办公厅郭主任来了。”老张进来通报。 “郭主任，他来有什么事？”周玉湖爸爸站起身。 “老领导好，我是小郭，啊，周总回来了？” “郭主任你好。”周玉湖说。 “老领导，张市长明天想请您吃饭，给您过生日，今天市里有会，张市长不方便给您打电话，他让我专门来通知您。” “郭主任，我想在家里简单过个生日就行了，不想麻烦张市长了。” “那怎么行，张市长说您过完生日就退休了，也是祝贺您光荣退休。” “我早就不在市政府工作了，张市长那么忙，还是不要麻烦张市长了。” “老领导，您太客气了，张市长早就安排好了，不去别的地方，就在市政府招待所，都是您的老部下。” “好吧，恭敬不如从命，那就麻烦张市长了。” “张市长说不麻烦，您这边有多少人参加？我回去做好准备。” “我这边，我和我爱人，我们两人参加吧。” “两个人？周总回来了，周总也参加吧？” “好吧，玉湖也参加吧。” “郭主任，我是和女朋友一起回来的，能不能让我女朋友也参加？”周玉湖说。 “当然可以了，四个人太少了，再增加几个人吧？” “不增加了，就四个人吧。”周玉湖爸爸说。 “那好，明天下午5点，我过来接你们，我回去报告张市长。” “好吧，谢谢张市长了。” “不用谢，没有别人，都是您的老部下。” 周玉湖爸爸的生日办得很隆重，张市长亲自张罗，省市各部门领导来了不少，能有3、4桌，马宝祥爸爸也去了。 郭萌本来不想去，被周玉湖硬拉着去了，周玉湖爸爸德高望重，宴会气氛很热烈，郭萌没怎么喝酒，因为主角不是她。 曹老师和郭萌讲了婚前财产协议的事，郭萌答应了，郭萌本来也不想要周玉湖的财产，虽然答应了，郭萌心里还是觉得不太舒服。 第208章 企业家座谈会 公司上市以后，苗春燕比以前更忙了，开会、布置工作、接待来访，等等，每天忙得不可开交。 苗春燕原本喜欢搞研发，现在实验室都很少进，根本没有时间做实验。苗春燕现在不比从前了，是小有名气的企业家，各种活动也多，除了学会、论坛、社会活动，政府部门组织的会议也需要参加。 “苗总，是在西安宾馆吗？”司机问。 “对，西安宾馆。” “走中山路隧道吧，早上高架桥很可能压车。” “好，走吧。” 苗春燕要参加庆东市企业家座谈会，她现在有专职司机了，自己不开车。车是新换的，黑色奔驰s400商务型，比周玉湖的奔驰车大一些。 苗春燕出车祸后，对车的安全性要求更高了，奔驰s400商务型不仅外观简洁大气，内饰精美，动力性能突出，安全性能也非常出色，车身结实，配备有巡航控制系统、主动刹车辅助系统、车道偏离预警系统等安全设置。 一年一度的庆东市企业家座谈会由庆东市政府组织，庆东市常务副市长、政协主席、统战部部长、市工商联党组成员、各区党政领导出席，受邀参加会议的近百位企业家代表，有央国企老总、外资合资企业老板、私营企业老板，等等，都是庆东市各行各业的精英。 “时间过得很快，一转眼又到年底了，感谢各位企业家在百忙之中出席座谈会，我先向大家通报一下庆东市前三季度经济发展情况。”庆东市常务副市长说。 “今年是十二五规划开局年，也是改革创新的突破年，全市人民深入贯彻落实科学发展观，全力以赴抓发展、抓改革、抓民生，经济社会保持平稳健康发展，创新驱动、转型发展步伐明显加快。” “今年前三季度，全市gdp总值达到1.42万亿元，增长8.3%；地方财政收入2572.35亿元，比上年增长19.4%，全面推进国际金融中心、国际航运中心、国际贸易中心和智慧城市建设，外向型经济发展态势良好。” “全市广大企业家始终与市委、市政府同心同向同行，顽强拼搏，奋发有为，向全市人民交出了一份满意答卷。各项成绩的取得离不开广大企业家的共同努力，希望大家进一步发扬企业家精神，坚定信心决心，把企业自身发展融入庆东市发展大局，做出新的更大贡献。” “我讲的有点多，各位代表，今天是企业家座谈会，我刚才是抛砖引玉，在座各位企业家才是主角，我想听听大家对庆东市发展的意见建议，对市政府工作有没有不满意的地方，请大家畅所欲言。” “尊敬的姚市长、尊敬的王主席，各位领导，各位企业家代表，我是庆东港务集团白健明，庆东港务集团这些年得到市委、市政府和社会各界人士大力支持和帮助，在此深表感谢！”央企庆东港务集团老总首先讲话。 “我们将紧跟国家发展战略，紧跟庆东市发展战略，以港产城融合发展为导向，以智能化、数字化建设为支撑，进一步巩固港航主业，打造海洋产业集群，拓展能源产业链，全力建设世界一流港口产业集团。” “白总，你对庆东市发展有什么意见建议，有什么诉求没有？”姚副市长说。 “今年，庆东市国际航运中心建设取得新进展，东港三期工程投入试运行，航道疏浚，期货保税交割试点，航运服务体系建设，等等，成效显着。”庆东港务集团白总说。 “受集装箱运价指数下降影响，港务集团前三季度实现营业收入374.34亿元，同比减少6.16%；归母公司所有净利润213.59亿元，同比减少26.95%。虽然是市场因素，我们有信心克服困难，我们要加强成本控制，充分挖掘自身潜力，向企业管理要效益。” “国际市场运价下降，航运利润缩减，我相信港务集团有能力应对暂时困难和挑战，在未来取得更好的成绩。作为政府部门，我们能做的不多，我回头和地方税务部门商量一下，看看能不能减免或暂缓征收地方税，缓解一下你们的困难。”姚副市长说。 “谢谢姚市长。” 庆东港务集团白总发完言，又有几个不同行业、不同界别的企业家发言，涉及到对口的政府部门，姚副市长直接让对口部门领导现场解答，现场办公。 会议室很大，举架很高，地上铺着红色地毯，一张张会议桌摆成“口”字形，桌子上铺着蓝色桌布，放着麦克风和白色茶杯，“口”字形中央空地上摆着一排绿植。 领导们坐在靠东一排座位上，后面是大型led显示屏，led显示屏上写着“庆东市企业家座谈会”几个红色大字。 西安宾馆位于市中心，前身是市政府招待所，专门接待与政府部门有关的会议，宾馆虽然有些陈旧，里面的装修陈设大气简洁，服务水平一流。 “今天，女企业家来得不多，格瑞生物科技公司苗春燕，你来讲讲吧？”姚副市长亲自点名苗春燕讲话。 “尊敬的姚市长、王主席，各位领导，各位企业家代表，我是格瑞生物科技公司苗春燕，刚才听了几位代表的发言，我感到收获良多，格瑞生物科技是一家小公司，在座有好多家世界五百强企业，感谢姚市长给我发言机会。” “作为公司创始人，我觉得公司发展壮大，首先得益于国家宏观经济政策和产业政策，没有国家政策扶持，公司很难发展。几年来，格瑞生物科技公司聚焦生物科技和生物制药，自主创新能力不断增强，两个月前刚刚在港股上市。企业家精神的实质是勇于创新，敬业诚信是企业家的本分，把企业发展融入国家社会发展进程，不管事业做得多大，我们最终还是要回报社会，回报消费者。” “苗总讲得很好，格瑞生物科技公司是自主创新发展的缩影，也是科技创新孵化的典范。今后，市政府要继续加大科技创新创业政策支持力度，组建支持科技创新的创投基金，研究制定鼓励天使投资、创业投资风险补偿实施细则，加快引进海内外高层次人才，培育孵化一批高科技企业。”姚副市长说。 “上午的座谈先到这里，中午请大家到餐厅用餐，下午继续分组讨论，今天可能要占用大家一天时间。”姚副市长说。 杜明翰、周玉湖、马宝祥也来了，他们没得到发言机会，王家奇没来，金虹人寿董事会执行主席张建华来了。 “春燕，你讲得不错，有高度，有水平。”餐厅里，杜总对苗春燕说。 “谢谢杜总，讲得不好，事先没安排我讲话，没有准备。” “讲得不错。” “玉湖，你分在哪一组？”苗春燕问周玉湖。 “我在第三组，和港务集团白总一组。”周玉湖回答。 “哦，我在第五组。” “苗总，格瑞生物科技在港股上市，你动作挺快呀！”马宝祥走过来说。 “谢谢马总关心，还行吧，算不上快。” “你在港股上市，还算不算庆东的企业了？” “怎么不算，我把研发中心设在庆东，我还要加大研发投入。” “苗总，咱们俩能不能合作一下，你把股票卖给我一些。” “我太忙了，没时间盯着股票。” “我帮你盯着，准保让你的股票价格翻倍。” “谢谢你了，我不感兴趣。” 马宝祥在苗春燕这里碰了钉子，悻悻然走开了，马宝祥也想发言，主持人没安排他。 现阶段，中国经济发展仍然是以政府为主导的发展模式，企业家座谈会提供了企业和政府沟通交流的平台，这么多部门，这么多领导，现场答疑解惑，现场解决问题，平时你想见也见不到。 现代人追求成功，人人都想成功，成功不仅带给人物质利益，更多的是精神享受。 苗春燕现在很成功，事业发展很顺利，各种荣誉也纷至沓来，先是获得“庆东市十大杰出女企业家”称号，接着又是“十大杰出巾帼”称号，苗春燕有点害怕，怕再有什么“三八红旗手”之类的荣誉。 “春燕，好长时间没来看你了，你还好吧？”这一天，宇文辉来到苗春燕公司。 “阿辉，你怎么来了，我挺好的，坐吧，喝点咖啡。”苗春燕招呼宇文辉坐下。 “我前段时间一直在美国，前几天才回来，听说你出车祸了，也没能来看你。” “好得差不多了，谢谢你的关心。” “怎么样，现在走路没问题吧？” “没问题，就是阴天下雨的时候还有点疼。” “别着急，慢慢养，春燕，这是我从美国给你带的m moursi护肤品，好莱坞女明星都用这款护肤品。”宇文辉拿出给苗春燕的礼物。 “m moursi护肤品没听说过，好用吗？” “m moursi是法国品牌，是一款非常温和的护肤品，原料采自乳木果、夏威夷坚果油、琉璃苣籽油等纯天然植物和提取物，能彻底清洁皮肤脏污和彩妆残留，重建皮肤缩水屏障，促进皮肤细胞再生，好莱坞女明星詹妮弗安妮斯顿就用这款产品。” “你怎么知道得这么清楚？” “春燕，不瞒你说，我现在就用这款产品。” “你用这款产品，这不是女人用的吗？” “男人也可以用，你看我脸上皮肤好不好？” “挺好的。” “你放心用吧，我都替你试过了。” “你可真行，那谢谢你了。” “不用谢，春燕，你想不想打玻尿酸？我从美国给雨琪捎玻尿酸，雨琪用得挺好的。” “姜雨琪是电影明星，我暂时还用不着玻尿酸。” “玻尿酸效果更好，你暂时不用也行。” “阿辉，你这脸不是打了玻尿酸吧？” “没有，我没打玻尿酸。” “你皮肤真好，看上去像打了玻尿酸。” “春燕，听说格瑞生物科技在港股上市了，你想不想在美国纳斯达克上市？我帮你办。” “我刚在港股上市，还能同时在美股上市？” “能啊，我现在就帮中国大陆企业在美股上市，已经办成好几家了。” “你不是搞风险投资吗？怎么还办公司上市？” “现在，很多中国大陆企业都想在美股上市，美股ipo融资规模不受限制，市盈率也高，什么赚钱我干什么。” “我还是先等等吧，我要是需要再找你。” “春燕，你不用客气，我免费帮你办。” “阿辉，那谢谢你了。” “春燕，晚上一起吃个饭吧，我请你。” “我晚上有饭局，等哪天有时间再说吧。” “好吧，你哪天有时间就通知我，我随时待命。” “阿辉，你太客气了。” 宇文辉性情温和，很细心，很会关心体贴人，长相也可以，也挺有钱的，是很多女人心目中的暖男。然而，苗春燕不喜欢宇文辉，嫌宇文辉太阴柔、太娘娘腔，没有阳刚之气，可能台湾男人都这样吧。 “春燕，三通一平完成了，广州工厂建筑开工仪式可以搞了，你过来吧。”曹董事长给苗春燕打电话。 “这么快，我还以为怎么不得明年。” “我天天在工地上盯着，能不快吗？” “曹哥，你自己公司的事不干了？不用天天去工地。” “我公司有人管理，建工厂不是盖楼，用不了多长时间，我一定帮你把工厂建好。” “曹哥，那太麻烦你了。” “不麻烦，我是干建筑出身，再说，是我让你在广州建厂的。” “你不用天天去，隔三差五去看看就行。” “不行啊，你离得远，来一趟不容易，我一定帮你把工厂建好。” 中国的24节气完全是中原地区的气候，12月7日是大雪节气，广州不仅从来不下雪，当天最高气温零上25度。 开工仪式在广州生物产业园隆重举行，仪式现场很热闹，会场四周用钢架搭成遮阳棚，一排排白色宴会椅，椅背上挂着红色飘带，主席台红色背景墙上写着“格瑞生物科技公司广州工厂开工仪式”几个白色大字。 会场边上，曹董事长请来舞狮队，敲锣打鼓正在卖力表演，并排停着十几台大型挖掘机，挖掘机一字排开，挖斗向下，机头上挂着写有“开工大吉”、“前程似锦”、“财源广进”等等，祝贺词语的红色竖版条幅。 现场来了很多人，苗春燕一个也不认识，基本上都是曹董事长的朋友，替曹董事长捧场来的，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曹董事长的工厂开工。 主席台上，黄岗区副区长、区政协副主席、区财政局副局长、区科技局副局长、产业园区主任、街道办事处主任，等等，有关领导和嘉宾出席仪式，苗春燕和曹董事长也坐在主席台上。 领导讲话，嘉宾代表讲话，苗春燕讲话，随后，领导及嘉宾移步奠基区，挥动象征希望的金铲，为格瑞生物科技公司广州工厂项目奠基培土，一时间礼炮齐鸣，掌声雷动，现场气氛热烈。 广东人很重视开工仪式，整个仪式都是曹董事长亲自策划安排的，领导和嘉宾也都是曹董事长请来的。 苗春燕身穿白色香奈儿西装套裙，白色高跟鞋，清爽干练，意气风发，又飒又有女人味。 第209章 小涛教训副导演 古装剧拼的是服装造型和演员颜值，对演员演技要求不是很高，张旭东来到剧组，换上古装造型，英俊潇洒，气宇轩昂，他在剧中饰演一个深沉内敛的王爷形象。张旭东是科班出身，演技不错，镜头感很强。 “没有人可以把你从我身边抢走，即使当今皇上也不行。” “王爷，你还是让我走吧。” “沫云，你怎么不相信我，我爱你一生一世，我愿意为你放弃所有荣华富贵。” “王爷。” “你可知我对你这般的爱，此后弱水三千，我再难一瓢饮，对于爱，我此生已矣！” “王爷，我若是不从，恐怕皇上会对你不利，不能因为我，影响了你和皇上的感情。” “沫云，我要和皇上说，让皇上放过你，你是我的，谁也不能把你从我身边抢走。” “时间来不及了，我要在申时一刻入宫伺候皇上，王爷，我们下辈子再做夫妻吧！” “沫云。” “好，过，下一场。”导演看着监视器说。 这是一部古装爱情戏，有权谋，有宫斗，有宅斗，将家国情怀、民族大义融入情感叙事中，虽然两男追一女的故事情节有点老套，观众就是喜欢看古装虐恋剧。 张旭东说是男二号，这部剧有点像双男主，毕竟张旭东是电影演员，着名的硬派小生，屈尊拍电视剧，至少得是个男二号。 兴哲第一次近距离看演员拍戏，张旭东身穿浅蓝色比肩外袍，白色箭袖中衣，峨冠束发，外形俊朗，英俊潇洒；女主角身穿白色绣花丝绸汉服长裙，头上戴着华丽的头饰，皮肤白皙，五官精致，长长的发辫垂到胸前，腰间系着紫色盘花绶带，好似仙女下凡，演员就是和普通人不一样。 “男二号替身，准备上场。”副导演说。 “好的。”兴哲回答。 “把身体打开，注意绳子的速度和角度，保持好平衡。”武术指导叮嘱说。 “好的。” 这是一场打斗戏，需要吊威亚，导演怕张旭东受伤，影响拍摄进度，让替身演员上。 兴哲穿着和张旭东一样的戏服，武术指导和助手帮兴哲他们穿上威亚衣，绑上钢丝绳，两个扮演刺客的演员也是替身演员。 导演一声令下，兴哲手拿长剑，先是和两个黑衣蒙面刺客在庭院里交战，接着，吊机把三个人吊上房顶，他们又在房顶上打斗，摇臂摄像机升上房顶，长镜头跟踪拍摄。 打斗戏拍了四遍，兴哲吊在威亚上几上几下，一会儿飞檐走壁，一会儿和两个刺客缠斗在一起，刀剑碰撞，发出“叮叮当当”的响声，几片碎瓦从琉璃屋脊滑落到地上，估计横店物业会找剧组索赔。 这期间，张旭东和女主角披着军大衣坐在一边休息，等替身演员拍完，他们再拍文戏。12月，横店气温在零上8度左右，冬天拍夏天的戏，古装戏服还是太薄了。 兴哲不是一上来就吊威亚，为了拍好这场戏，兴哲在武术指导的带领下，已经练了好几天了，每天在威亚上吊来吊去，动作不仅要稳定，还要漂亮，要打出武打招式。 张旭东来了好几天了，在片场上没和兴哲说过一句话，兴哲也不敢和张旭东说话，两个人虽然长得挺像，待遇却天差地别。 片场忙而不乱，主角坐着，配角站着，群众演员规规矩矩地在角落里待着，谁在哪儿待着都有明文规定。 晚上，兴哲回到出租屋，浑身累得像散了架，脱下衣服，腰上和大腿根部被钢丝绳勒出一道道青紫色勒痕，洗澡时不敢碰水，一碰水就钻心般疼痛。 吊威亚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在空中自如腾跃俯冲，摆出各种pose，还要拿着兵器对打，没有一、两年的功夫不行。 女演员体重轻，四、五个大汉手动操作就行，男演员体重大，在房顶上打斗就要用吊机，吊机力度不好控制，不像人工操作，很容易受伤。 兴哲是运动员出身，胆子大，身体协调性、柔韧性很好，即使这样也是伤痕累累。 洗完澡，兴哲点燃一支香烟，一边抽烟，一边泡了一碗方便面。屋子里冷，兴哲赶紧穿上羽绒服，感冒了可不行，替身演员一天500元，10天5000元，一个月就是元，对于兴哲，这是一笔巨款。 为了省钱，兴哲现在不喝啤酒了，改喝白酒，累了一天，喝点白酒解乏，一瓶53度蓝瓶红星二锅头108块钱，省着点喝能喝一个星期。 面泡好了，兴哲拿过一个口杯，打开酒瓶盖，倒了半杯红星二锅头，方便面就酒，越喝越有。 “兴哲，替身演员干得怎么样？”小涛给兴哲打来电话。 “还行吧，挺累的。” “给你多少钱？” “一天500元。” “这也不多呀？一般剧组小特800元，大特1200元。” “小特、大特是什么？” “就是特约演员，能露脸，有几句台词的演员。” “那我比不了，我不比群众演员强多少。” “这倒也是，你见到张旭东了吧？” “见到了。” “他人怎么样？” “不知道，我没和他说过话。” “张旭东要是能让你当他的专用替身就好了。” “不知道。” “他不理你，你主动找他呀？” “算了吧，我高攀不上。” “兴哲，在娱乐圈混，就要脸皮厚，脸皮不厚，怎么能混出头？” “我拉不下那个脸。” 兴哲虽然落魄，可还挺要面子，不肯降低姿态，不肯曲意逢迎，硬气得有硬气的资本。小涛说得对，娱乐圈很残酷，讲究背景和人脉关系，为了能红，大家都不择手段，戏里面的情节，每天都在现实中上映。 说起替身，武打替身容易出名，洪金宝、成龙、元华、吴京都当过替身，元华更是给李小龙当过替身。武打替身专业性要求比较高，能完成高难度动作，起码得练过武术，或者是武术学校出身。 一般的替身，仅凭着长得像，很难出头，甚至，明星会限制替身发展，不被媒体大众关注，让替身永远活在自己的阴影下，当然，这得是非常知名的大牌明星。 小涛的女朋友佳雯是跟组演员，在戏中扮演小姐丫鬟，有台词，有戏份，出镜机会相对稳定。跟组演员和剧组签订正式合同，工资按月结算，算是已经跳出群众演员的圈子了。 “小姐，老爷和夫人让你过去一下。” “秋杏，老爷和夫人找我什么事？” “媒人来了，听说是给你提亲的事。” “知道是哪家的公子吗？” “好像是张员外家的公子。” “张员外家？不是我表哥家吗？” “不是，听说你表哥和知府家大小姐订婚了。” “什么？”小姐闻听惊倒在地上。 “小姐，你怎么了？”佳雯饰演的丫鬟上前把小姐扶起来。 “秋杏，你给我倒杯茶水来。” “好的，小姐。” “咔，佳雯，你这段表情不到位，太死板了，再来一遍。”副导演一只手拿着对讲机，一只手拿着扩音器。 “好的，导演。” “灯光，摄像，action！” “小姐，老爷和夫人让你过去一下。” “秋杏，老爷和夫人找我什么事？” “媒人来了，听说是给你提亲的事。” “知道是哪家的公子吗？” “好像是张员外家的公子。” “咔，佳雯，还是不对，你看我来给你演一下。”副导演放下对讲机和扩音器，亲自给佳雯演示。 佳雯身穿葱绿色无领对襟上衣，齐腰袄裙，头上梳着双牛角发髻，皮肤白皙水嫩，有点婴儿肥，眼神灵动，满脸胶原蛋白，佳雯今年20岁，刚刚褪去少女的羞涩，正是女孩子最好的年龄。 反观饰演小姐的专业演员，年龄比佳雯大了不少，演技是比佳雯强，靠着明艳华丽的千金小姐装扮和复杂的发型配饰，勉强压过佳雯，颜值扮相比佳雯差了不少，没办法，年龄是女人的大敌。 不太重要的戏份，导演会交给副导演拍，副导演40多岁，戴一副黑框眼镜，满脸络腮胡子。今天，副导演好像对佳雯要求很高，不断ng佳雯的戏，佳雯挺感谢副导演的，认为副导演是对自己好，在帮助自己打磨演技。 “佳雯，你今天表现不错，不过，你的演技还有待提高。”收工后，副导演找到佳雯。 “是的，导演，我今天演得不好。” “白天没有时间，这样吧，你晚上到我那儿去，我给你讲讲戏。” “导演，忙了一天，会不会影响你休息？” “不会，用不了多少时间。” “好的，谢谢导演。” 佳雯是群众演员出身，靠自己努力当上跟组演员，她很珍惜每一次演戏机会，没事就琢磨怎么演戏。怎奈年龄小，不是科班出身，很多专业性的东西都不懂，仗着古装剧对演员演技要求不高，佳雯凭着年轻漂亮才能在横店立足。 晚上，佳雯按照副导演给的地址，找到副导演所在的酒店，横店的酒店有一大半都被各种剧组包下了，导演、演员、剧组工作人员一住就是大半年，甚至更长。 “导演。”佳雯身穿白色羽绒服、蓝色牛仔裤来到副导演房间。 “佳雯，你来了，我等你半天了。” “导演，这是我给你买的水果。”佳雯带了一袋水果。 “买水果干什么？不用这么客气。” “导演，我知道你是为我好，帮助我提高演技。” “是啊，佳雯，你长得很漂亮，如果演技再好点，将来前途不可限量。” “谢谢导演。” “好，你坐吧，你不是科班出身，我先给你讲讲表演四大要素和演员的九大基本功。”副导演让佳雯坐下。 “好的，导演。”佳雯拿出笔记本。 “你先别着急记笔记，先听我讲。” “好的，导演。”佳雯合上笔记本。 “影视表演有四大基本要素，分别是声音、舞台、形体和表演，声音要好听；舞台功底要好，走位不乱；形体随着角色而定，能适应各种造型；表演是核心，有了声、台、形的基础以后，必须接受专业的表演训练。” “导演，那演员的九大基本功是什么？” “演员九大基本功，分别是身体语言、声音语言、形象塑造、情感把握、语言表达、动作协调、舞台技巧、心理素质和团队合作。” “听起来挺难的。” “那当然了，电影学院、戏剧学院的学生要学习4年，当演员还要有人带，有人领，想成为明星还要有人捧。” “导演，我觉得更难了。” “佳雯，我肩膀有点不舒服，你帮我按一按吧。” “好的，导演。”佳雯开始帮导演按摩。 “佳雯，你的手好白呀！”按着按着，副导演抓住佳雯的手。 “导演。” “佳雯，你到床上帮我按一按吧。” “导演，你不是要给我说戏吗？到床上干什么？” “这你还不明白？你要是听话，我让导演给你加戏，我保证让你红。”副导演说完动手动脚，还把佳雯往床上拖。 “导演，你不能这样。” “你装什么正经？你要是跟了我，我保你有戏拍，保你红。” “导演，我不是那样的人，你让我走吧。” “走，我看你今天往哪儿走？”副导演说完用力把佳雯推倒在床上。 “救命！”佳雯大声呼喊。 “你喊什么？”导演用遥控器打开电视机，把音量调到最大。 “救命！” 佳雯拼命反抗，副导演力气很大，压得佳雯喘不上气来，马上就要扯下佳雯的裤子。 “啊！你怎么咬我！” 佳雯长得瘦小，哪能抵挡住副导演，眼看就要被副导演侵犯，佳雯使出全身的力气，一口咬住副导演的胳膊，人高马大的副导演疼得大叫一声，松开了手，佳雯趁机滚下床，飞快地跑出副导演的房间。 娱乐圈潜规则盛行，女演员是弱势群体，演员的命运不掌握在自己手中，导演、制片人、投资人可以决定一个演员的生死，在资本面前，再红的演员也要低头，谁叫你想红了，谁叫你想吃这碗饭了。 娱乐圈是非常考验人性的地方，当然，也不排除有些人想走捷径，通过出卖自己的身体换取角色，换取名气，进而换取金钱，说到底都是为了钱。 “小涛，我被人欺负了。”佳雯哭着跑出酒店，给小涛打电话。 “别着急，怎么回事？你被谁欺负了？慢慢说。” “我被副导演欺负了，刚才，副导演说要给我讲戏，对我动手动脚，还把我推到床上，幸亏我跑得快，差一点没让他得手。” “你现在没事吧？” “我没事。” “你别害怕，这个畜生，我现在就去教训他！” “副导演长得很壮，你能打过他吗？” “没事，我找兴哲和我一起去。” 打仗亲兄弟，上阵父子兵，小涛给兴哲打电话，说了佳雯的事，让兴哲和他一起去，兴哲二话没说，放下电话就去和小涛汇合。 “小涛，用不用准备点家伙什？”兴哲见到小涛后说。 “不用，你在旁边看着就行，不用你上手。” “好吧。” “这个副导演简直太不像话了，今天不讨个说法，算我白活。” “小涛，你下手不要太重，教训他一下就行了。” “你不用管了，我有数。” 出了这种事，正常情况是报警，手上没有证据，认定起来比较麻烦，不用说，剧组肯定会偏向副导演。 佳雯和小涛还想在横店发展，尤其是佳雯，好不容易走到今天，她还舍不得这个跟组演员。 “你们找谁？”听到敲门声，副导演打开房门。 “你是宋博吧？” “对，是我。” “找的就是你！”小涛说完上去就对副导演拳打脚踢。 “你们是什么人？”副导演和小涛撕扯起来。 “什么人？你说你刚才干啥了？” “你们是黑社会？” “什么黑社会，我是佳雯男朋友，我让你欺负佳雯！”小涛随手操起茶几上的空酒瓶，照着副导演脑袋就打。 “啊！”副导演捂着脑袋应声倒地。 “行了，小涛。”小涛还想继续打，兴哲把小涛拦下。 副导演虽然强壮，酒色过度，身体早被掏空了，不用兴哲动手，小涛一个人对付副导演绰绰有余，两个身高1米8多、接近1米9的东北大汉，不用打，吓也吓个半死。 “别打了，有话好商量，好商量。”副导演跪在地上求饶。 “商量，怎么商量？”小涛一甩手，砸碎酒瓶，用带玻璃茬的酒瓶抵住副导演的喉咙。 “我，我给你们钱。” “给多少？” “5万行吗？” “5万不行，10万。” “好，好，我给你们10万。” “小涛，我们不能要他的钱，回头他告我们敲诈勒索，那就有理也说不清了。”兴哲在小涛耳边说。 “你说怎么办？” “不如让他写个保证书，保证以后再不骚扰佳雯了，也不能给佳雯穿小鞋。” “好吧，就按你说的办。” 给钱不要，副导演没办法，只好写下保证书，保证以后不再骚扰佳雯了，并且不能给佳雯穿小鞋，佳雯的戏份一场也不能少。 副导演经常以说戏为由，占女演员的便宜，尤其是佳雯这样的跟组演员，没想到佳雯和其他女孩不一样，今天遇上硬茬，挨了小涛一顿打。 第210章 杜总要发行可转债 杜总前岳父去世，杜总很难过，虽然是前岳父，他们情同父子，前岳父对杜总不仅有知遇之恩，更是事业上的领路人，没有前岳父，就没有杜总的今天。 杜总对前岳父也不错，前岳父两个儿子都在国外，前岳父家有什么事，杜总总是第一时间到场，到不了场也派人去，完全抵得上半个儿子。 创业是风险很大的一件事，据统计，90%的初创企业会在3年后倒闭，不是人人都能成功。 改革开放之初，有两类人容易成功，一是刑满释放人员，他们不创业没有别的路可走；二是有关系、有背景的人，他们创业没有后顾之忧，家里不用等米下锅，还可以利用价格双轨制赚到第一桶金。 杜总创业时虽然没有价格双轨制，也没有后顾之忧，完全是轻装上阵，很多时候，或多或少利用了前岳父的关系和资源，就说杜总和前岳父关系好，不是没有原因的。 时间过得很快，又到年底了，每到年底，杜总都很忙，拜会各部门领导，协调各方面关系，督促检查各项目进展，忙得不亦乐乎。 尤其是今年，房地产宏观调控导致房地产企业日子不好过，长江华成集团也出现销售面积、销售金额下降，资金链、现金流紧张。 晚上9点，长江华成集团总部顶层总裁会议室仍然亮着灯，杜总正在和几个高管开会。 “马上到年底了，集团总计实现合约销售额684亿，同比减少26%，年初定的800亿销售额算是完不成了，800亿早就喊出去了，我对开发、运营、销售部门的工作都不满意，拿着高薪，就这样干工作？”杜总说。 “有人说，今年业绩不好是宏观调控造成的，我认为这是借口，环境越是不好，我们越是要大干快上，弯道超车。当然，也不是所有部门、所有项目都不好，文旅、酒店、商业地产板块就不错，郑州分公司业绩也不错，刘总在河南已经深入三四线城市，在三四线城市搞开发，我看就不错。”杜总接着说。 “明年，集团要继续加大文旅项目和商业地产投资，我打算投资100亿，再建四个大型文旅综合项目，分别位于华东、华南、华中和西南，项目选址已经确定。” “在一线和新一线城市新开工商业地产项目10个，计划投资50亿，集团要逐渐往文旅、商业地产为主，住宅开发为辅的方向发展。” “杜总说的对，我们不能总是强调客观原因，还是要继续坚持高杠杆、高周转、高扩张的发展模式，这种发展模式看上去有些激进，却行之有效，是集团快速发展壮大的根本原因。”长江华成集团执行董事、董事会副主席罗总说。 “是，罗总说的对，我们不能遇到困难就退缩，宏观调控不是第一次，也不是最后一次，无非是加快开发速度，以时间换空间。”长江华成集团执行董事、副总经理杨总说。 “马总监，你有什么想法，我看你好像有话要说，你说说吧。”杜总对财务总监马总说。 “董事长，我们这些人一直跟着您干，在您的带领下，长江华成集团从一家小公司发展成为房地产上市公司，虽然也遇到过困难，但每一次都能成功化解，我完全赞同董事长的观点，我们要大干快上，快建快销，我理解就是一个快字。” 马总是财务总监，掌握集团整体财务状况，今年，销售收入下降直接导致资金链紧张，马总多次向杜总反映，杜总却不以为然，认为马总是小题大做，马总想在会上再次提出这个问题，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杜总在公司说一不二，很少能听到反对意见，杜总手下这些高管，很多都是从一开始就跟着杜总干，知道杜总的脾气。 在杜总领导下，长江华成集团发展很快，企业规模越来越大，高管们收入越来越高，手里还拿着价值不菲的公司股票，谁不拣老板喜欢听的说。 “我们要见杜总。”杜总刚回办公室，门外来了几个人。 “董事长在开会，你们过两天再来吧。”秘书拦在门口。 “我们刚看到杜总回来了。” “吴秘书，都是老熟人，让他们进来吧。”杜总发话道。 “杜总，不好意思，这么晚了还来打搅你。”为首的是聚福建筑公司老板郝总。 “老郝啊，我刚出差回来，回来就开会，让你们久等了。”杜总让几个人坐下。 “杜总，我们也不想麻烦你，年底了，上游供应商追我们还款，我们都是垫款施工，我们实在没钱了。” “杜总，我给华成集团做橱柜，垫款垫了一年，再不给钱，我就运转不下去了。” “我也是，我负责室内装修，装修工人的工资半年没发了。” “老郝、刘总、王总，你们别着急，我把财务总监找来，看能不能给你们凑点钱。” “杜总，华成集团是上市公司，你怎么还缺钱？” “老郝，你这几年一直给我干工程，新开发多少楼盘你还不清楚？” “这几年，活儿是不少，我垫款也越来越多呀，杜总，我实在周转不开了。” “我知道。” “董事长，您找我？”财务总监马总来了。 “老马，这不老郝、刘总、王总来了，你能不能给他们解决点工程款，他们急等着钱用。”杜总说。 “董事长，郝总、刘总、王总的工程结算单早就给我了，我们账上确实没有钱，我想让他们等一等。”马总说。 “别等了，先给他们解决一点。” “杜总，我们这个月有20多亿债券到期，要按票面利率进行兑付，还有银行贷款。” “债券看看能不能展期，贷款和银行商量一下，先给郝总他们凑点钱吧。” “好吧，郝总、刘总、王总，欠你们的工程款，这个月先给一半，剩下的下个月再给你们。” “给一半太少了，多给我们一些吧？” “不是我们不想给，我们现在资金紧张，只能先给一半，下个月一定补齐。” “好吧，先这样吧，杜总，下个月一定要给我们补齐啊！” “放心吧，老郝，你们和我合作这么多年，我杜明翰是什么人，你们心里还不清楚吗？” “清楚，我们愿意跟着你干。” “这么晚了，我让食堂准备点夜宵，你们吃完饭再走吧。” “不了，麻烦马总给我们支票，我们拿了支票就走。” “老马，财务部还有人吗？” “有，财务部这几天天天加班，我晚上都住在公司。” “辛苦你们了！” 郝总、刘总、王总都是长期和杜总合作的建筑商、供应商，这样的公司还有很多家，他们都跟着杜总发了财，杜总到哪儿开发，他们就跟到哪儿，不愁没有活儿干，就是要先垫款施工，楼盖完了才给钱。 郝总他们拿完支票，杜总又把马总监找来，杜总不相信资金这么紧张，连给建筑商、供应商的10几亿工程款都拿不出来，这么大的上市公司，钱都到哪里去了，杜总有点生气。 “老马，公司账上还有多少钱？”杜总问。 “董事长，公司帐上钱不多，只有30多亿了。” “怎么才这点钱？钱都到哪里去了？” “都压在项目上了，还有买地，今年销售情况不好，回款速度有点慢。” “那也不至于只有30亿呀？你是财务总监，你工作怎么干的？” “董事长，对不起，我工作没做好。”马总监说着眼泪掉下来了。 “你哭什么，我说你工作没干好，说错了吗？” “没说错，董事长，我有句话不知道当说不当说。” “说吧。” “我们的文旅项目，开发周期太长了，已经投入近百亿，您明年还想继续投资100亿，文旅项目风险太高了。” “老马，你说的有一定道理，我也发现了，地都拿了，难道让我退回去，拿地的钱，地方政府能退给我们？” “董事长。” “现在关键是销售端不好，回款速度慢，这样吧，向证监会申请再次定向增发，从股市募集资金。” “董事长，我们今年刚申请定向增发50亿，短时间内再次申请，审批难度比较大，几乎不可能。” “那就发行可转债吧，可转债证监会审批比较快，也比较容易。” “董事长，我拢了一下账，我们现在资金成本很高，将近10%，资产负债率很高，将近90%，利润总额有点少，财务报表数据不太好看，可能会出现亏损。” “报表是死的，人是活的，你调整一下，收入多做点，成本少记点，把报表做好看一点，今年是特殊情况，明年你再调整回来，我相信明年一定会好。” “好吧，董事长，我试一试。” “会计师事务所那边我打招呼，你放心大胆干。” “好的，董事长。” 年底，方方面面都要用钱，财务总监作为资金流管理第一责任人，要确保企业财务稳定和可持续发展，马总监压力挺大，别人都报告好消息，他却报告坏消息，而且，造成这种局面的原因不在他。 财务总监是老板和执行部门之间的纽带，负责监测公司战略执行情况，提示警示各种风险，一个敢说真话、敢提反对意见的财务总监更是难得。 上市公司年底要公布财报，披露相关财务信息，提供资产负债表、现金流量表、利润表等财务报表，财务报表要经过注册会计师审计，证监会还要对上市公司财报进行全方位审阅，编制财报是一项重要工作。 大富豪俱乐部三楼包厢，马宝祥正在和富安通基金公司王总和华谷基金公司李总喝酒，包厢里灯光昏暗，烟雾缭绕，茶几上放着几瓶法国红酒和英国威士忌，带冰块的苏打水，还有奶酪、坚果、鱼子酱、黑巧克力、水果、饼干，等等下酒小吃。 “马总，最近办投资移民的比较多，你不打算办一个？”富安通基金王总对马宝祥说。 “我英语不好，听不懂，也不会说，怎么到国外生活。” “英语不好，你可以去香港、新加坡啊？” “香港、新加坡投资移民需要多少钱？” “投资移民香港的门槛是700万港元，新加坡是500万新币，对你来说九牛一毛。” “香港、新加坡太热了。” “有空调怕什么，新加坡空调一年四季开着。” “你办投资移民了？” “我正在办，我打算去新加坡买房子，新加坡房子便宜。” “买什么样的房子？” “当然是豪宅了，豪宅升值多。” “新加坡豪宅多少钱一套？” “便宜的几千万新币，贵的上亿。” “我考虑考虑，去香港、新加坡买房子是个好主意。” “你最好抓点紧，这两年，香港、新加坡的豪宅涨价了。” “好，我正好买游艇了，可以开游艇去香港、新加坡。” “香港、新加坡富人都有游艇。” “对了，杜明翰那边有什么消息？”马宝祥问。 “啊，前两天开董事会，华成集团资金好像出了问题，杜明翰想发行可转债。”富安通基金王总说。 “好啊，发行多少？” “50亿。” “股东优先配售吧？” “对。” “那好，我准备钱，你们帮我把50亿全部吃掉。” “好。” “你们最好能取得杜明翰信任，最好进入核心层。” “不行啊，杜明翰精明得很，戒备心很强。” “那么，华成集团除了资金问题，还有什么黑料？” “杜明翰为了拿地，搞了许多重复抵押，很多项目手续不全。”华谷基金李总说。 “好，你们注意收集材料，随时报给我，放心，我不会亏待你们，事成之后，我们三个平分华成集团。” “马总，你给我们的已经不少了，不用平分。”富安通基金王总说。 “那怎么行，有钱大家一起赚，我马宝祥不是吃独食的人。” “那谢谢马总了。” “喝酒，一会儿找几个女孩陪咱们唱歌，大富豪俱乐部的女孩子不错。”马宝祥说。 “马总，你经常来这儿玩吧？” “对，我经常来，我和妈妈桑关系不错。” 可转换债券具有股票和债券的双重属性，债券持有人可以到期收回本金和利息，也可以按照发行时约定的价格转换成公司股票。 可转换债券利率一般低于普通债券，可以降低发债企业的融资成本，转换成普通股后，更是无需偿还，就是会稀释原有股东的股权。 说到底，杜总这几年还是太顺了，要风得风，要雨得雨，多少有点自信心膨胀，认为自己无所不能，听不进不同意见，这是很多霸道总裁的通病。 男人都追求成功，追求事业有成，好像不成功这辈子就白活了，追求成功成了套在男人身上的枷锁，很多时候是被动的、无意识的，就像很多贪官被抓后，反思自己要那么多钱干什么。 马宝祥也追求成功，追求事业有成，别人有的他要有，别人没有的他更要有，而且，不许别人比他强。 山雨欲来风满楼，马宝祥一步步设计围猎杜总，欲置杜总于死地，然而，杜总还蒙在鼓里，对危险一无所知。 第211章 齐白石的画 王行长是精力旺盛的人，到省行以后工作更忙了，应酬也更多了，几乎天天晚上有饭局，半夜才回家，每天睡眠不到5个小时，全靠中午一个多小时的午觉。 王行长经常喝酒应酬，时间长上了瘾，两三天不喝酒，浑身不舒服。当领导身体素质得好，能吃苦，能熬夜，头脑灵活，身体不好，整天病病歪歪的人，当不了领导。 王行长是苦出身，他家那儿有煤矿，小时候，一放学就挎着篮子拣煤，卖煤补贴家用，煤矸山堆得很高，有的地方还冒着烟，爬上爬下很费劲，别看他现在脑满肠肥，身体底子都是小时候打下的。 “赵主任，我是王广才，你从北京回来了？哪天方便，我请你吃个饭。”王行长给乾源会计师事务所赵主任打电话。 “王行长，我从北京回来了，这两天太忙了，没给你打电话。” “这么忙，为我的事特意跑一趟，真是太感谢赵主任了！” “谢什么，大家都是朋友，对了，晚上我有个银监会的同学过来，我请他吃饭，李行长也去。” “银监会的同学？” “对，要不你也来吧，我介绍你认识一下。” “你们同学聚会，我去好吗？” “有什么不好的，我这个同学和你们总行行长关系不错。” “那好啊，我准备点见面礼。” “不用吧？” “你和李行长的同学，我一定要表示一下。” “那好吧，不要太贵重了。” “我给你和李行长也准备一份吧，除了李行长，还有其他人吗？” “还有两个同学。” “那好，我准备5份礼物。” “5份礼物多不多？” “不多。” “好吧，一般的礼物就行。” “没事，你放心吧赵主任。” 王行长今年55岁，为了再进一步，他挖空心思，四处找关系，千方百计想当正行长，像魔障了一样。年龄不仅是女人的大敌，也是男人的大敌，56岁当不上正行长，就不能再提拔了。 其实，当副手有当副手的好处，副手薪资待遇不比一把手少多少，不用担太大责任，还有一定的话语权，怎奈王行长是个官迷，不往上走，心里难受。 世界上没有无缘无故的爱，也没有无缘无故的恨，有的只是利益之争。王行长长得不比别人帅，能力不比别人强，家庭背景普通，草根出身，靠着脸皮厚，肯用心，仕途竟然比绝大多数人顺利。 夜幕降临，华灯初上，繁华热闹的锦江边上，一片别墅区里有一家高级私房菜馆，外表普通的三层小楼面积不大，一楼是餐厅，二楼、三楼是包厢，私房菜馆没有匾额，没有招牌，平时不对外营业，只对会员开放。 赵主任和王行长先来到菜馆，大堂宽敞明亮，古香古色，高大的松树盆景，仿古式宝船，八角宫灯，紫檀木螺钿贴金屏风，价值不菲的古玩字画。 包厢提前两天预定，里面装修精致典雅，仿明清红木家具，龙凤双喜纱帘，雕花窗，茶炉，熏香，大红灯笼。 赵主任和王行长在包厢里点好菜，让服务员准备好水果、酒水，迎接客人。 “老赵，我想请刘雪林，你非要和我抢，下一次一定得我请。”李行长来了。 “李行长，今天不用我请，王行长请。”赵主任说。 “行长，晚上好。”王行长站起身问好。 “广才，你怎么在这儿？”李行长问。 “赵主任让我来的，赵主任说想介绍我认识一下北京来的领导，不是我请客，赵主任请客，我负责结账。”王行长说。 “老赵，广才参加，你怎么没和我说？” “李行长，我先斩后奏了，没来得及和你说。” “行长，我不在这儿吃饭，你们同学聚会，我哪能在这儿吃饭，我就是负责结账。”王行长说。 “你不在这儿吃饭，你去哪儿吃饭？” “我去一楼餐厅吃饭。” “你和我们一起在包厢吃饭吧。” “不用，不用，你们吃你们的，我在一楼餐厅吃饭。” “好吧，随你便。” 赵主任原想让王行长和他们一起吃饭，李行长看样子好像不太乐意，王行长是什么人，他敏锐地察觉到这一点，马上说自己不参加，自己到楼下吃饭。 今天是李行长、赵主任同学聚会，没想到赵主任把王广才也叫来了，目的很明显，无非是想结交北京来的同学，李行长心中有些不快。 王行长毕竟是李行长的下属，即使关系好，也分什么情况，为了当上正行长，王行长什么关系都想用上，真是豁出去了。 一会儿，李行长另外两个同学陪着北京来的同学到了，赵主任和王行长到楼下迎接。 “雪林老同学，欢迎你到庆东检查指导工作。”赵主任上前说。 “实阳，听说你干得不错，哪天到你事务所看看。”北京同学说。 “不错什么，你们都是金融部门领导，就我是个体户，平头老百姓一个。” “别谦虚了，我们都是挣死工资的，就你一个人发大财，李行长来了吗？” “来了，他在楼上等你呐。” “他怎么不下来接我，李行长还和在学校时一样啊！” “谁说不是，走吧，咱们上楼吧。” “这位是？” “啊，光顾和你说话，忘了介绍了，这是李行长的下属，东海商业银行副行长王广才，他代表李行长来接你。”赵主任说。 “哦，王广才行长，你好。” “领导好！领导辛苦了！” “好，好，我们上楼吧。” 人的性格很难改变，李行长在大学时就比较清高，不太合群，有点恃才傲物，目中无人，几十年过去了，仍然是这样。也许是同学之间，没有那么多讲究，换了其他领导，李行长也能下来迎接。 “李行长。” “刘主任，好久不见，哪天到庆东的？”李行长站起身。 “前天来的，事情办得差不多了，想和老同学们见一面。” “坐吧，雪林坐中间，大家都坐吧。”赵主任说。 “王行长，你怎么不坐？”大家都坐下后，刘主任问。 “领导，今天是你们同学聚会，我不上桌，我给你们服务，先喝点茶水吧。”王行长端起茶壶给大家倒茶。 “副行长为我们服务，真是难得呀。”刘主任说。 “刘主任，这是我们东海商业银行副行长王广才。”李行长说。 “知道，实阳刚才介绍了。” “雪林，你现在忙不忙？明年金融工作重点是什么？”另一个庆东同学问。 “我这次来庆东，一是检查工作，再就是调查研究，大家都是干金融的，想必你们也知道，金融稳定理事会审议通过了影子银行的定义、监测方法和框架，以及相应的监管措施，要求各地银监局加大影子银行的治理，防范金融机构利用影子银行套利。” “对，影子银行早就该治理了，小额贷款公司、担保公司、信托公司、金融租赁公司，他们的储蓄转投资业务风险较大，还有一些不受监管的民间金融，地下钱庄、民间借贷、典当行，等等。” “是啊，一些银行通过银信合作将资本移出表外，规避了相应的准备金计提和资本监管要求，一些信托公司资金大量投向各级政府基建项目，形成集中度风险和政府融资平台违约风险。” “雪林，大家都饿了吧，要不先上菜，我们边吃边聊？”赵主任说。 “好，边吃边聊。” “赵主任，我去通知他们上菜。”王行长一直站在赵主任身后。 “好，你去通知上菜，我把酒打开。” 私房菜馆主打江鲜，厨师是国宴厨师，还有专门做河豚的师傅，刀鱼、鲥鱼、河豚并称长江三鲜，味道鲜美，肉质细嫩，营养价值很高，野生的长江三鲜越来越少，有钱你也买不到，只有高端餐厅才有。 “红烧长江鲥鱼，清蒸刀鱼，葱油河豚。”服务员开始上菜。 “雪林，你是北方人，请你尝尝我们的长江三鲜，长江鲥鱼、刀鱼、河豚，都是野生的。”赵主任说。 “好啊，看上去不错。” “这个季节，刀鱼从大海游回长江产卵，膘肥体壮，味道鲜美，是长江三鲜之首，野生刀鱼最贵的时候一万块钱一公斤；鲥鱼富含蛋白质、钙、磷、铁，可以降低胆固醇；河豚不用说了，味道极其鲜美。” “你用膘肥体壮形容对吗？” “不对，我不知道用什么词形容了。” “醉蟹、雪花牛排、海鲜石锅豆腐、鳕鱼狮子头。”服务员又上菜。 “上菜这么快？” “你是贵客，上菜必须快，喝什么酒？我准备了茅台和红酒。”赵主任说。 “我这两天酒没少喝酒，少喝点红酒吧。” “喝红酒，我让他们准备点西式菜品吧。” “不用点太多菜，够吃就行。” “行，不多点。” 赵主任这几个同学都身穿高级西服，高级衬衫，高级皮鞋，系着领带，三七分头型，衣着光鲜，谈吐不俗，都是高质量精英型金融官员，他们都是60后。 60后是中国最幸运的一代人，他们在各行各业长期占据领导岗位，一干就是几十年，一辈子风风光光，因为50后不行。50后是中国最悲催的一代人，他们在该上学的时候参加运动，上山下乡，知青返城，后来又赶上下岗。 王行长没去一楼餐厅吃饭，他站在包厢门口，竖起耳朵听着，想等他们吃差不多了，找机会进去敬酒。 “广才，你站在这儿干什么？”李行长出包厢打电话，看到王行长。 “啊，我看你们有没有什么需要的。” “你还真把自己当服务员了？” “是，我想为你们服务。” “你吃饭了吗？” “没吃饭，我不饿。” “广才，你一个堂堂副行长，站在这儿像什么话。” “行长，我想进去敬杯酒。” “我挂个电话，挂完电话，我领你进去。” “好，好，谢谢行长！” 王行长的心思，李行长很清楚，他这是想结交北京来的领导，想当正行长，为了当正行长，不吃饭，在包厢门口站着也愿意。 结交北京来的领导，为什么不通过自己，而是找赵主任，李行长有些纳闷，因为自己要退休了，帮不上他忙了？想到这里，李行长对王行长心生厌恶，脸上却没表现出来。 “广才，走吧，我领你进去。”打完电话，李行长把王行长领进包厢。 “谢谢行长！” “刘主任，王行长想向你敬酒，在门口站半天了。”李行长说。 “在门口站着干什么？给王行长加把椅子吧，让王行长坐着喝。”刘主任说。 “不用，不用，我站着喝就行。”王行长摆手说。 “站着喝，这样不好吧？” “刘主任，我不坐，我敬完酒就走。” “好吧。” “行长，赵主任，两位领导，我先敬刘主任一杯，然后再敬你们。”王行长对其他人说。 “好，你先敬刘主任吧。”李行长说。 “我换大杯。”王行长给自己倒了满满一杯红酒。 “王行长好酒量。” “尊敬的刘主任，在下王广才，久闻刘主任大名，今日得见真是三生有幸，我祝刘主任身体健康、阖家幸福、万事如意，我干了，您随意。”王行长恭恭敬敬地向刘主任敬酒。 “谢谢王行长。”刘主任端起酒杯，象征性地抿了一口。 “刘主任，我还有一个小小的请求，不知道能不能说。”敬完酒，王行长说。 “什么请求？你说吧。” “为了祝贺你们老同学聚会，我给刘主任和在座各位领导准备了一份薄礼，表示一下我的心意。” “诶，你一会结账就行了，不用准备什么礼物。” “雪林，王行长听说你要来，非要给大家准备礼物，收下吧，这是王行长一点心意，我们也跟你借光了。”赵主任说。 “这好吗？让王行长破费了。” “不破费，不破费，刘主任，这是5张齐白石的小品画，不值钱，拿着玩玩吧。”王行长转身从袋子里拿出礼物。 “王行长，我们今天5个人，如果10个人，你还准备10幅画吗？” “10幅画准备不了，准备不了。” 一晚上没吃饭，王行长没觉得饿，跑前跑后，帮着赵主任把客人送走，给人留下深刻印象。 刘主任、李行长、赵主任他们毕业于名牌财经大学国民经济计划专业，同学遍布财政部、税务总局、银监会、保监会、证监会、各大行总行、各大保险公司，他们要么身居高位，要么担当重要岗位，个个都是精英。 王行长是中专毕业，就读于省级财政学校，当年，中专毕业就是国家干部，城市户口，包分配，王行长毕业后分配到人民银行工作，凭着自己努力，一步步上升到领导岗位。 第212章 秋冬新品发布会 小丽早上洗澡，这是她到巴黎培训后养成的习惯，巴黎模特都是早上洗澡，晚上不洗澡。一开始小丽不习惯，小丽在国内都是晚上洗澡，早上洗澡有早上洗澡的好处，早上洗澡，白天身上没有味。 洗完澡，小丽坐在梳妆凳上化妆，先搽粉底，从脸颊开始均匀推开，然后涂眼影，将香槟色眼影涂在上下眼睑，画上一条细长眼线，拿出睫毛夹和睫毛膏，睫毛加翘，刷上亮色睫毛膏，颧骨打上腮红，最后，涂上玫瑰红色口红，明眸皓齿，光彩照人。 小丽长得很漂亮，不化妆素颜也行，小丽以前不怎么用化妆品，走秀时才化妆，平时即使用，也是国产廉价化妆品。 小丽和过去不同了，她现在用香奈儿化妆品，肌肤看起来更加光滑细腻、白皙自然，香奈儿化妆品是法国着名奢侈品品牌，香奈儿精华液、粉底液、面霜、眼影、口红，等等，质量很好，价格不菲。 “化妆呐？”徐老板昨晚在小丽这里过夜。 “徐叔，你起来了？早饭在餐桌上。” “好，你吃完了？” “我吃完了，早饭比较简单，面包、牛奶、鸡蛋，我不会做什么。” “简单点好，不用太复杂。” “徐叔，我不想在新世纪模特经纪公司干了。” “怎么，他们对你不好？” “公司对我还行，我不想当模特了。” “不当模特你想干啥？” “我想当演员。” “当演员有什么好？拍电影很辛苦，再说，你也不是科班出身。” “我想当演员，徐叔，你认识导演和制片人吗？” “我不认识。” “徐叔，你帮我找找人吧，我想当演员。” “演员是专业性很强的工作，不是谁都能当的。” “姜雨琪不干得挺好吗？她也是模特出身，她能干好，我也能干好。” “你们为什么都想当演员呐？当模特不挺好吗？” “模特过了30岁就不行了，演员比模特有发展。” “你今年才22岁，离30岁还远着呐。” “不远了，我明年就23了。” “小丽，我不想让你当演员，模特不愿意干，你就在家待着，我给你钱，你想买什么买什么，陪我到世界各地旅旅游，当演员多累呀？” “我在家待不住。” “和朋友逛逛街，喝喝咖啡，购购物，你想学点什么也可以。” “我这么年轻就什么也不干，那怎么行？” “要不，你到我公司干点什么吧？” “不，我不去你公司。” “小丽，快到年底了，我给你卡里转100万，你自己买点什么吧。” “不用给我转钱，我有钱。” “你的钱是你的，我给你转点。” 徐老板睡觉打呼噜，小丽和徐老板不在一个房间睡。 徐老板不想让小丽当演员，当个模特就不错了，最好什么也不干，就在家里待着。 徐老板和小丽年龄相差30多岁，完全就是两代人，一个青春靓丽，娇艳欲滴；一个两鬓花白，快到花甲之年，他们俩没什么共同语言，共同兴趣爱好，有的只是相互利用，各取所需，要说喜欢，那也是徐老板喜欢小丽多一些。 徐老板想金屋藏娇，想让小丽当金丝雀，有的女孩不愿意工作，嫌上班累，巴不得在家里待着，小丽不是那样的女孩，小丽有自己的想法，有自己的理想和追求。 “小丽，你元旦回家吗？”小丽妈妈给小丽打电话。 “妈，我最近挺忙的，元旦放三天假，我不回去了。” “你忙什么呐？” “年底公司各种活动挺多的，合作品牌代言，新品发布会，跨年晚会，圣诞派对，每天觉都不够睡。” “好吧，你别回来了，多休息，注意身体。” “妈，我想给你和爸爸买个房子，咱们家的房子太小了，早就应该换了。” “买房子？咱们家这边好一点的房子得100多万。” “我给你们180万，180万够了吗？” “180万？是徐老板给你的钱吗？” “不是，是我自己挣的。” “小丽，我们不用你的钱，你自己留着吧，你要是能在庆东买个房子就好了，别住徐老板的房子。” “庆东房子太贵了，我现在还买不起。” “我和你爸爸帮不了你，你自己攒点钱，别乱花钱。” “好，你们也注意身体，吃饭上别省钱，省钱也省不了多少。” “好，小丽，你还和徐老板在一起吗？” “在一起。” “你离开徐老板吧，你们俩年龄差距太大了，找一个和自己年龄差不多的多好？” “妈，我的事你就不要管了。” “我们知道你一个人在庆东不容易，我们怕你吃亏。” “好啊，我知道了。” 很多女孩不愿意离开家，尤其是北上广深等大城市女孩，她们上大学要找离家近的，最好是本地大学，外地都是乡下，稍微远一点都不行，最远不要出省。 小丽18岁就离开家，从东北黑龙江来到庆东，举目无亲，身上带着很少的钱，小小年纪一个人在外地打拼，小丽取得的每一个进步，都是她自己争取来的，其中的辛苦谁能知道。 年底，新世纪模特经纪公司业务繁忙，每个签约模特工作都排得很满，走秀、拍广告、服装展示、商务展示、商务活动，等等，每天忙得不可开交。 模特经纪人忙着给客户打电话、发信息，回复客户询价，请客户吃饭，维护客户关系，社交媒体宣传，电话24小时开机，同时，还要掌握手下模特的工作状态和身体状态，挖掘新人模特。 模特行业竞争激烈，更新换代很快，一茬茬新模特不断走出校门，没有辨识度、市场效果不佳的模特，很快会被淘汰。 “小丽，你先去化妆，一会儿杂志社来拍照片。”经纪人来找小丽说。 “什么杂志？” “《服装与摄影》杂志，服装已经准备好了，合作方品牌服装。” “棚拍还是外景？” “棚拍，不用出外景。” “好。” “化妆师、造型师我都打好招呼了，你直接去就行。” “好。” 小丽现在主要做平面模特，平面模特对身材长相要求很高，对身高要求不太高，平面模特镜头感要强，表现力要好，会摆pose，需要大量训练。新人模特不仅不会摆pose，面对镜头还会紧张，摄影师都不愿意拍。 “小丽，这是《服装与摄影》杂志的记者，张老师、李老师。”经纪人在摄影棚陪着记者和摄影师。 “老师好。” “这是我们新世纪模特经纪公司的头牌模特，刘丽丽。”经纪人介绍道。 “刘丽丽你好。”杂志记者说。 “老师，您叫我小丽就行。” “好的，小丽，很高兴和你一起工作，你准备好了吗？” “准备好了。” “那我们就开始吧，先放松放松身体，我们拍几组泳装照片怎么样？” “行。” 小丽在服装助理的帮助下，在换衣间换上一件海蓝色碎花泳衣，五官精致，皮肤白皙，长发披肩，胸部挺拔，腰肢纤细，双腿修长光滑，腰臀比十分突出。小丽清纯靓丽，气质优雅，浑身上下散发着青春活力。 “身材挺好，是练出来的吗？”摄影师问。 “是天生的，当然，我们有健身房，模特们也做瑜伽和普拉提。”经纪人说。 “镜头感不错，摆几个pose，我调一下灯光。”摄影师说。 “好。” “老天爷赏饭吃，可以当电影演员了。” “小丽去法国培训过，进步挺大。” “状态不错，好，我们开始拍摄。” 摆pose是职业模特的强项，不用摄影师指挥，小丽一、二秒钟换一个姿势，表情时而严肃冷峻，时而妩媚妖娆。 摄影师全神贯注，随着小丽的动作“咔咔”拍照，摄影棚里很安静，只听到相机快门按动的声音。 一个下午，小丽换了几十套服装，拍了近千张照片，化妆师、造型师、服装助理全程跟随，经纪人也一直陪着。 摄影师遇到身材条件好、表现力强的模特，会激发出更大创作欲望，小丽身材相貌十分突出，拍摄过程很顺利，而且，基本不用后期修图。 和平面模特相比，小丽更喜欢t台模特，t台模特专业性要求更高，也更正规。 怎奈，公司非要她往平面模特方向发展，平面模特也有好处，平面模特更接近演员，对表演有一定帮助，模特毕竟路子窄，和很多漂亮女孩一样，小丽也有一个演员梦。 “刘丽丽吗？我是宋主任，你最近忙不忙？”这一天，小丽突然接到宋主任打来的电话。 “宋主任您好，我还行，最近挺忙的。” “上次去庆东，承蒙你的关照，快到年底了，我给你买了个礼物，想送给你，不知道怎么送。” “宋主任，您太客气了，上次是公司安排的接待，您不用给我买礼物。” “礼物我都准备好了，我派人送给你呀？” “不用了，我过两天要去北京参加gi秋冬新品发布会，李蕾蕾和孙丹也要参加，到时候我们请你看秀。” “我只给你买礼物了，没给李蕾蕾她们买。” “只给我买礼物？” “对，你要来北京，那太好了，我请你吃饭。” “宋主任。” “吃个饭怕什么，就这么定了。” “好吧。” 宋主任就是小丽上次参加公司安排的商务活动认识的领导，李蕾蕾、杨倩、孙丹也去了。宋主任到底是什么部门的领导，小丽不知道，也没问，今天，宋主任突然说给自己买了礼物，小丽感到有些意外。 12月18日，gi秋冬新品发布会在北京希尔顿大酒店举行，活动以“致敬时代女性，活力绽放自我”为主题，赞扬并呈现当代女性的风采和力量。 发布会现场美轮美奂，主席台巨大的led显示屏上打着gi商标和活动主题，t台两侧是摆满鲜花和蜡烛的观众席，现场橱窗里还展示gi经典大衣、经典羊毛外套、高级定制西装、风衣式连衣裙、经典羊绒大衣，柔和变幻的灯光、立体声音响、环绕会场的led显示屏，共同打造沉浸式数字视觉盛宴。 意大利驻中国大使馆参赞、意大利gi时装集团中国区董事长、意大利着名导演、中国贸促会领导、中国服装协会领导、中国大陆着名演员、时尚杂志记者，等等，中外各界嘉宾出席。 主持人在前台讲话，垫场活跃气氛，模特们在后台忙着化妆、换衣服，一排排化妆台前坐满了穿着睡衣的中外模特，化妆师、造型师忙着给模特化妆，穿衣工、设计师、催场员各司其职。换好衣服的模特在照镜子，调整服装配饰位置，查看是否有走光。 小丽有段时间没参加大型走秀了，心里既兴奋又有点紧张，小丽喜欢t台上的感觉，走上t台，时间仿佛静止了，全世界的目光都集中在自己身上。 宋主任坐在观众席上，每当小丽出场，宋主任都聚精会神地观看，眼睛随着小丽的步伐移动，根本不看别的模特。小丽穿着美丽的衣衫，轻盈优雅地走在t台上，像一个白色精灵，像一只散发着迷人气息的小鹿，深深吸引着宋主任。 “刘丽丽吗？我是宋主任的司机，宋主任让我来接你。”发布会结束后，宋主任的司机在后台找到小丽。 “好。” “车停在外面，你跟着我走。” “好。” 小丽没和其他人打招呼，跟着宋主任的司机走了。 出了酒店，七拐八拐，一条小胡同里停着一辆黑色奥迪a6l，宋主任在车里坐着。 “宋主任，晚上好。”上了车，小丽向宋主任问好。 “晚上好，刘丽丽，你表演得很好，累不累？” “有点累。” “饿了吧？我请你吃饭。” “谢谢宋主任。” “大家都是朋友，不用这么客气。” 酒是好东西，酒可以拉近人与人之间的距离，小丽和宋主任是酒局上认识的朋友，喝一次酒就成为朋友了。 黑色奥迪a6l开了半个多小时，来到一幢僻静的私人会所，会所里有点冷清，没有多少客人，宋主任带小丽从侧门进入会所，服务员领他们进入包厢。 “刘丽丽，吃西餐行不行？”宋主任问。 “行。” “这家会所西餐很正宗，不比庆东会所差。” “我吃什么都行，我正在减肥，不能吃太多。” “你这么瘦，还用减肥？” “是，我们天天称体重，模特经纪公司有要求。” “刘丽丽，我给你买了个礼物，不知道你喜不喜欢。”宋主任从包里拿出一个礼盒。 “宋主任，您太客气了，您请我吃饭就行了，不用给我买礼物。” “玻璃种翡翠手镯，满绿的，你戴上试试。”宋主任打开礼盒，从里面拿出一只翡翠手镯。 “宋主任，您的礼物太贵重了，我不能要。”小丽摆手说。 “这是我的见面礼，不值钱，我都拿来了，你戴上试试。” “我不能要。” “我们认识就是缘分，你经常出席活动，得有几件像样的首饰，这只手镯很适合你，戴上吧。” “好吧。” 小丽戴上手镯，翡翠手镯晶莹剔透，光滑圆润，泛着一层绿光，戴着很舒服。玻璃种满绿翡翠手镯是翡翠中的极品，价值不菲。 “你戴着挺好看，大小正合适。” “宋主任，这手镯太贵重了，我不能要。” “不值钱，你戴着吧，是我一点心意。” “好吧，谢谢宋主任。” 宋主任出手很大方，一见面就送给小丽价值100多万的翡翠手镯，小丽有点不好意思，心里有些不安，小丽不想要，宋主任非要给，小丽只好收下。 第213章 李颖晋升乘务长 李颖接到通知，让她参加乘务部组织的乘务长岗前业务能力综合考核，这意味着李颖要晋升乘务长了。 得到消息，李颖心里说不上高兴，也说不上不高兴，多年的努力终于换来认可，怎么说都是一件好事，李颖却有点高兴不起来。 人都是这样，千辛万苦得到的东西，最后往往很淡然，痛苦积累到一定程度，心气在追求过程中已经磨平，意外得到的东西，才更加惊喜。 “师傅，乘务部通知我参加乘务长岗前业务考核了。”李颖给师傅打电话。 “好啊，小颖，这说明你要晋升乘务长了，好好准备吧。” “谢谢师傅帮我做工作。” “我没做啥，主要是你自己努力，工作表现好，当上乘务长后要继续努力啊！” “我还没通过考核呐。” “好好准备，不要有压力，考核就是走个形式。” “谢谢师傅。” 李颖能顺利当上乘务长，李颖师傅在背后做了很多工作，唐经理对李颖有意见，反对李颖当乘务长，李颖师傅去找唐经理，好话坏话都说了，总算让唐经理不再反对。 李颖师傅人很好，不仅性格好，人也很干练，李颖挺感谢师傅的，师傅说她没做啥，李颖明白师傅没少帮忙。年轻人初入职场，不知道会遇上什么人，遇上好人还好说，遇上坏人，可能会影响一辈子，李颖遇上好人了。 人际关系复杂、斗争激烈的单位或部门，不仅气场不好，人的寿命都会受影响。人是社会性动物，因为社会等级的存在，有人的地方就会有斗争，就会有利益之争。 早上，李颖化好妆，穿上空姐制服，系上丝巾，套上丝袜，穿上高跟鞋，外罩羊毛呢大衣，优雅干练，稳重得体，空姐制服很抬人。 空姐出于职业习惯，很注重仪容仪表和身材管理，不化妆不出门，即使将来不干空姐了，这个习惯也会一直保持。所以，如果谁娶了空姐，不用担心拿不出手，即使老了，也会是一个干净精致的老太太，就是喜欢盘头。 李颖来到乘务部，综合考核在一间会议室举行，同期晋升乘务长的有10几名空姐，都穿着空姐制服，还有一名男空乘，身穿男空乘制服，乘务部两位女副经理亲自到场考核。 “早上好，按照公司安排，今天上午进行晋升乘务长岗前业务能力综合考核，首先祝贺大家，在座各位即将成为乘务长，当然，要先通过考核。”为首的副经理说。 “本次考核分安全服务理论、客舱工作实操、模拟场景问答和工作案例讨论四个部分，目的是帮助即将担任客舱服务工作领导岗位的准乘务长，在今后工作中稳得住安全，管得住服务，受得住规定，查得出异常，不断提升带班能力，胜任乘务长领导岗位。” “现在，我们先进行理论考核，考试形式为闭卷，答卷时间40分钟，杨经理，你还有什么需要补充的吗？”为首的副经理问旁边的人。 “我没有补充，请大家把手机上交一下，我们是闭卷考试，考试时间40分钟。” “好，那我们开始发卷，发完卷答题。” 现场工作人员发卷，参加考核的人员拿到试卷后，拿出笔开始答题。 李颖扫了一眼试卷，基本都是题库中的试题，没有超出范围，如：机组应于航班起飞前多长时间上机？当机上发生紧急医学事件时，乘务长需要做什么工作？全员在操作舱门时，应养成四加强、四评估的工作习惯，请写出四加强、四评估的内容，等等。 李颖不是空乘专业毕业，空乘专业一般是三年制专科学历，李颖是大学本科学历，李颖脑子聪明，记忆力很好，李颖答得很快，全场第一个交卷。 理论考核之后是客舱工作实操、模拟场景问答和工作案例讨论，考核依次进行。最终，李颖以全场第二名的优异成绩通过乘务长岗前业务能力综合考核，成功晋级乘务长。 “爸，妈，我晋升乘务长了。”晚上，李颖回到家，向父母报告喜讯。 “什么？你晋升乘务长了？”李颖妈妈问。 “是，今天上午考核通过了。” “那太好了，乘务长工资是不是很高？” “没有高多少，责任更重了。” “小颖，你说的对，乘务长要负责航班安全和服务，团结带领空乘人员，责任重大。”李颖爸爸说。 “你怎么知道这些？” “你是空姐，我平时就注意和航班飞行有关的东西，我也坐过飞机，你当上乘务长了，什么时候我和你妈妈也坐一下你负责的航班。”李颖爸爸说。 “好啊，等有时间的，空乘直系亲属坐飞机有优惠。” “小颖，陈伟光知道你当上乘务长了吗？”李颖妈妈问。 “我还没告诉他。” “你快告诉他吧，陈伟光是机长，你是乘务长，这样你就能配上他了。” “我是空姐就配不上陈伟光了？” “空姐也行，你现在是乘务长，更能配得上陈伟光了。” “别说了，快去炒几个菜，我要喝点酒，祝贺小颖当上乘务长。”李颖爸爸说。 “好，家里没有酒了，你去买酒，我炒几个菜，我们喝点酒庆祝一下。”李颖妈妈说。 “我去买吧。”李颖说。 “你不用去，你平时住宿舍，不经常回来，我去买酒。”李颖爸爸说。 “那我帮我妈做饭。” “不用你帮，你休息一下，躺一会儿吧，我一个人做就行。”李颖妈妈说。 “好吧，考了一上午，确实挺累的。” 李颖爸妈很高兴，李颖终于当上乘务长了，孩子取得成绩，职务得到晋升，父母比孩子还要高兴。 很多家庭父母都是这样，望子成龙，望女成凤，希望子女成才，希望子女过得比自己好，只要对孩子有利，父母都可以做出牺牲。 李颖从小到大没怎么让父母操心，考大学，找工作，父母都帮不上什么忙，也给不出好的建议，都是李颖自己闯出来的。 “小颖，祝贺你当上乘务长，我们一起喝一杯吧。”李颖爸爸端起酒杯。 “谢谢，当乘务长算不了什么，乘务长多的是。” “小颖，乘务长上面是什么官？”李颖妈妈问。 “乘务长上面是客舱经理、乘务部经理。” “你能不能当上客舱经理？” “一步一步往上爬多累呀？我能把乘务长干好就行了。” “你说的也是，天天飞太累了，要是能转地勤，干干培训也挺好的。” “我刚当上乘务长，转地勤，一时半会转不了。” “小颖，你和陈伟光处怎么样了？哪天让陈伟光到咱家来一趟，我和你爸爸想见见陈伟光。” “现在时机还不成熟，我和陈伟光还不知道怎么样呐。” “你主动一点，我听说很多空姐都想嫁机长，你抓点紧，别不当一回事，我看你一点紧迫感都没有。” “好啊，我知道了。” “陈伟光父母是做什么工作的？”李颖爸爸问。 “都是普通人，陈伟光爸爸是干销售的，妈妈在铁路工作。”李颖说。 “这好啊，和咱们家差不多，干销售的，不比咱们家强。”李颖妈妈说。 “我们不要和别人比。”李颖爸爸说。 “杜总条件是很好，杜总和咱们家差距太大了，还是陈伟光合适。”李颖妈妈说。 “合不合适让小颖拿主意。”李颖爸爸说。 李颖明白，自己家庭条件一般，普通家庭，空姐职业是会认识一些有钱人，一些有钱人也喜欢找空姐做朋友，因为空姐年轻漂亮、气质好，做朋友可以，能不能结婚那得另说。 虽说机长工资高，条件好的家庭不会让孩子学飞行，更不会让孩子当空姐，民航飞机再怎么安全，免不了提心吊胆，尤其是听到哪里发生飞行事故，吓也吓个半死，工资再高也不挣这个钱。 “李颖，听说你当上乘务长了？”正吃着饭，陈伟光给李颖打来电话。 “是，你听谁说的？” “王梅姐告诉我的。” “我师傅告诉你的呀，还没发文，发文后才能正式上岗。” “祝贺你呀！” “没什么好祝贺的，不算什么。” “李颖，我父母想见见你，你有时间吗？哪天到我家来一趟？我父母想请你吃饭。” “还是我请叔叔阿姨吧，去家里太麻烦了，我请叔叔阿姨去外面吃饭。” “去外面也行，我请你吧，我父母也参加。” “好吧。” “小颖，谁要请你吃饭？”李颖打完电话，李颖妈妈问。 “陈伟光要请我吃饭。” “哦，我听电话里说想让你去他家？” “是，他父母想见见我，让我去他家。” “这是让你见他父母，你怎么不去？” “去家里不方便，还是去外面好。” “去他家看看多好？了解了解他家的情况，去外面干什么？真不知道你是怎么想的。” “现在就见父母，有点太快了。” “快什么快？还不趁热打铁？你到底怎么想的，你想不想嫁给陈伟光？” “我不知道。” “你这孩子，陈伟光条件这么好，打着灯笼都找不到，不嫁陈伟光，你还想嫁什么样的？” “小颖，我觉得你妈妈说的对，陈伟光和咱们家门当户对，他又是机长，没有什么可挑剔的。”李颖爸爸说。 “你也不想想自己多大了，都快30岁了，过了30岁就成大龄剩女了。”李颖妈妈说。 老一代人不知道什么是爱情，条件不错，看着顺眼就可以结婚，也没有那么长的考验期。封建社会更是父母包办，媒妁之言，入洞房才知道对方长什么样。 如今的年轻人不仅条件要好，有房、有车、有存款，还要有感觉，有共同语言、共同兴趣爱好，介绍人介绍的不看，最好是自己认识的，李颖是介绍人介绍的。 感情这东西很复杂，李颖说不清自己到底爱不爱陈伟光，一见钟情更是谈不上，陈伟光倒是不烦人，也没有什么明显缺点。或许，李颖心里还想着杜总，不自觉地拿陈伟光和杜总比较，因此对陈伟光没产生多大爱意。 陈伟光好像对李颖挺满意，要不然也不会让父母见李颖，民航机长不仅收入高，医疗保险、生育假期、带薪休假、退休金，等等，各方面福利待遇也很好，从世俗的角度看，陈伟光完全配得上李颖，甚至可以找到比李颖更好的结婚对象。 “叔叔、阿姨晚上好，我是李颖。”几天后，李颖如约来到陈伟光预定的饭店。 “你好，你好，我听小光说你当上乘务长了，祝贺你呀！”陈伟光妈妈上下打量李颖说。 “谢谢阿姨。” “坐，快坐吧，本来想请你去家里，听说你怕麻烦我们。” “啊，是。” “我在铁路工作，现在退休了，我当过列车乘务员，也当过乘务长，我们算是同行吧？” “阿姨当过列车乘务长？我得向阿姨学习。” “列车乘务长和民航乘务长比不了，我们工作简单，没有什么难度。” “列车乘务长也不容易。” “李颖，我家小光性格有点内向，不太会说话，不太会讨女孩子欢心，你多担待。” “啊，陈机长人挺好的。” “你们俩好好处，你们俩年龄都不小了，我家小光30多了，我早就想抱孙子了。” “妈，你说这些干什么？”陈伟光说。 “李颖，第一次见面，我给你买了条项链，不值钱，你拿着戴吧。” “阿姨，您太客气了。” “白金项链，不值钱。” “阿姨，我给您和叔叔也买了礼物，这是我给您买的围巾，这是给叔叔买的普洱茶。”李颖拿出给陈伟光父母买的礼物。 “买礼物干什么？我们什么也不缺。” “这是我一点心意。” “李颖，你父母是做什么工作的？” “啊，我爸爸是工厂工人，我妈妈没有固定工作，当过售货员，做过小生意。” “哦，那挺好的。” “我们家是普通家庭。” “我们也是普通家庭，听说你是大学本科毕业？” “是，我是庆东理工大学毕业的，管理学专业。” “庆东理工大学是211吗？” “不是211。” “小光妈，你问的有点多了，我们还是先吃饭吧，边吃边聊。”陈伟光爸爸说。 “好，边吃边聊。” 陈伟光妈妈挺善谈的，也挺会说话，陈伟光爸爸话比较少，不像是干销售的，也许是不熟，父子俩的话都被妈妈说了。 说实话，李颖不太想见陈伟光父母，不见又有点说不出口，只能被动地往前走。 李颖长得漂亮，气质也很好，陈伟光父母好像对李颖挺满意，要不然也不会给李颖买项链，白金项链虽然不贵，2000多块钱，代表一种认可。 第214章 《明星有约》综艺节目 《明星有约》是一档综艺类节目，每期邀请一些当红明星或者有潜力的新人参加节目，这些明星本身就自带流量，影迷粉丝众多，影迷粉丝喜欢看，节目收视率自然很高。 节目收视率高可以植入广告，或者，直接让明星代言赞助商产品，赞助商也愿意投钱。一些大牌明星、常驻嘉宾参加综艺节目，片酬动辄一、二千万，偶尔客串一下也要几百万，不亚于拍电影。至于电视台，电视台只是负责组局，稳赚不赔。 冬天，杭州西湖游客不多，荷花已经枯萎，进入休眠状态，干枯的枝条伸出水面，荷叶干瘪枯黄，等待春天重新孕育发芽。断桥上的游客也不多，三三两两，稀稀落落，不知道是看风景，还是晒太阳。 经过一番运作，姜雨琪如愿参加新一季《明星有约》综艺节目拍摄，助理小红陪着姜雨琪来到杭州，入住节目组安排的五星级酒店。 “姜姐，我听说《明星有约》出场费涨了。”小红说。 “出场费涨不涨我不管，能参加就行。”姜雨琪说。 “你说的对，《明星有约》这么火，只要参加《明星有约》，知名度就会大大提高。” “小红，你在微博上写没写？赶快把消息放出去。” “写了，我让粉丝等着看你的综艺，我把行程表都放上去了。” “好，你要多和粉丝互动，我没时间看，你常盯着点。” “放心吧，姜姐，粉丝互动这块你就交给我吧。” “好，该花钱花钱，该送礼物送礼物，该搞活动搞活动，经费不够管我要。” “今年的宣传经费还有剩余，等花完再管你要吧。” “年底了，拍完《明星有约》，我想搞个粉丝见面会。” “行，粉丝见面会一年搞一次，今年搞大点，线上线下同时进行。” “好，你和团队商量一下，先整理出文案。” “好的，姜姐。” 随着知名度的提高，姜雨琪的幕后团队扩大了，除了经纪人和助理，还有负责策划、宣传、服装、造型、音乐、舞蹈等方面的人员。姜雨琪有公司，这些人受雇于姜雨琪，是姜雨琪的公司职员，算是越来越正规了。 “下午好，欢迎大家参加《明星有约》第四季第三期拍摄工作，我是节目组总导演欧阳旭薇，大家叫我欧阳就行，很高兴和大家一起合作。”拍摄现场，节目组导演做自我介绍。 “本期节目共邀请10名嘉宾，常驻嘉宾我就不介绍了，我介绍一下新加入节目的嘉宾，林璐、冯燕玲、潘楚芝、张庆康、姜雨琪、刘家盛，欢迎你们！” “《明星有约》综艺节目开播以来，收视率节节攀升，现在已经是第四季，前三季平均收视率3.21%，是所有综艺类节目中收视率最高的，我们《明星有约》主打一个真诚，真诚面对观众，真诚面对市场。” 姜雨琪没想到林璐也能来，而且，导演在介绍嘉宾的时候，林璐排在第一位，自己排在倒数第二位，姜雨琪心里有些不爽。 常驻嘉宾有四位，都是名气较大、热度较高、对年轻观众号召力比较大的偶像型明星，说白了就是小鲜肉、小鲜女，老戏骨当不了常驻嘉宾。 “大家如果没有疑问，我们现在就开始拍摄，先拍游戏环节，猜成语，两组选手同时开始，每组选出1人作猜词人，其余人员轮流提示。”导演说。 “可以用肢体动作，可以比划，也可以用语言描述，就是不能说出成语中的字，包括同音字，发现一次扣一分，三局两胜，每局限时5分钟，猜对成语数量最多的队伍获胜。” “导演，我们怎么分组？” “怎么分组我不管，你们自己分组，反正是5人一组。” “我们能不能先练习一下？” “可以呀，你们想干什么干什么，准备时间20分钟，我们会把你们分组以及练习过程拍摄下来，从现在开始，你们是主角，我们只是负责拍摄和监督。” “欧阳导演，你这是放权给我们吗？” “对，请叫我欧阳。” 欧阳导演是一个年轻女导演，很有活力，也很有亲和力，不像电影导演那么严厉。 综艺节目和拍电影不一样，就是要展现明星在现实生活中的状态，私底下的状态，越真实越好，越接地气越好。 人在放松状态会展现真实的自我，有人说，喝酒、打扑克、打麻将会看清一个人，真正的大牌明星不会参加综艺节目，因为，综艺节目会让明星失去神秘感。 林璐没和姜雨琪打招呼，姜雨琪也没理她，两个人像谁也不认识谁，常驻嘉宾负责分组，还好，姜雨琪没和林璐分到一组。 队员们身穿剧组提供的蓝白相间校服，好像回到了学生时代，和银幕上的形象反差很大。 分完组，每组选手又练了一会儿，熟悉游戏规则，姜雨琪想当猜词人，组长说她反应慢，没让她当。 猜词人很关键，既要语文学得好，词汇量丰富，还要反应快。另外一组，林璐当上猜词人，姜雨琪有些不服气。 “两组队员都准备好了，我们开始猜词游戏，5秒钟倒计时，5、4、3、2、1，开始！”导演一声令下，摄影师开始拍摄。 “看我动作。”姜雨琪这组第一个队员上场。 “拔。”猜词人说。 “对，地上的一片庄稼，希望一个人快速地什么大，短的反义词。”提示的队员一边比划一边说。 “拔苗助长。” “对了。” “往这边看看，再往那边看看。”第二名队员上场提示。 “猴里猴气。” “不是猴，跟猴没关系。” “左顾右盼。” “意思差不多，不是左右，和左右有点像，也是方位词，你看我动作。” “东张西望。” “对，东张西望。” 姜雨琪这组开局比较顺利，连续猜中三个成语，轮到姜雨琪了，猜词人身后屏幕上打出的成语是“鸡飞狗跳”，姜雨琪一看这个简单，她一只手放在头上模仿鸡冠，一只手放在屁股后面模仿鸡尾，嘴里发出“咕咕”、“咕咕”的鸡叫声。 “鸡。”猜词人说。 “对。” “汪汪，汪汪。”姜雨琪又学狗叫。 “狗。” “对。” “你看这是什么动作？” 姜雨琪一会儿模仿鸡飞，一会儿模仿狗跳，嘴里交替发出鸡狗叫声，表情滑稽，动作幅度很大，好在穿的是校服，穿裙子做不了这么大的动作。 “打鸡骂狗。” “不是打骂。” “鸡飞狗跳。” “对了。” 15分钟很快过去，比赛结束，姜雨琪这组输了，大比分1比2，原因是林璐太厉害了，总共猜中18个成语，姜雨琪这组猜中15个，两组选手实力接近，每局比分相差不大。 明星就是和普通人不一样，虽然穿着校服，也没化浓妆，这些明星还是很漂亮，身材也很好。明星挣钱太容易了，只要有流量就不愁没戏演，挣钱容易导致他们不用专研演技，经常露脸，维持好热度就行。 第二个环节是才艺表演，还是原来的分组，两组队员两两pk，剧组请来专家当评委，专家现场打分，有点像《好声音》节目。 综艺节目都是相互抄袭，《好声音》源自国外，不是电视业发达的美国，而是小国荷兰。一些小国是综艺节目之母，《好声音》、《顶级厨师》源自荷兰，《一站到底》源自以色列，户外真人秀节目源自挪威，中国的综艺节目几乎都是从外国引进的。 比赛很激烈，才艺表演是演员们擅长的，没有点才艺当不了演员，唱歌、跳舞、诗朗诵、魔术表演、乐器演奏，等等，现场气氛热烈，个个都不白给。 轮到姜雨琪出场了，对方派出林璐，不知道是剧组特意安排的，还是林璐主动要求的，林璐和姜雨琪pk。 林璐先上台表演，她表演了一段蒙古族风格民族舞，蒙古族舞蹈的特点是热烈奔放、粗犷豪放、节奏感强烈。 林璐跳得很好，身段柔软有力，甩肩、碎抖肩、压腕、拧转、横摆扭，节奏欢快，感染力很强，很好展现了蒙古舞的风格，现场评委给了8.7分的高分。 姜雨琪上场，她没有表演自己最擅长的走秀，她也是舞蹈，现代舞。上场后，姜雨琪先来一个一字马，接着几个侧空翻，动作干净有力，在空中划出一道优美的弧线，全场掌声雷动。 现代舞自由奔放，抒情性十分强烈，核心思想是解放身体、颠覆传统、崇尚自由，展现人类蓬勃顽强的生命力和自由灵动的身体之美。 姜雨琪跳得很好，一看平时没少练习，跳完后，评委给出9.1分的高分，完胜林璐。 当天的拍摄从下午2点拍到第二天凌晨2点，姜雨琪累得快要睡着了，终于拍完了。 姜雨琪参加《明星有约》综艺节目，片酬是300万元，看来，平时多练习舞蹈，丰富才艺，关键时刻用得上。 “旭东，我是雨琪，我来杭州拍综艺，综艺拍完了，我想去横店看看你。”中午，姜雨琪在酒店给张旭东打电话。 “你想来横店？我去杭州见你吧？” “导演能给你假吗？” “我和导演说一说，不行就说我身体不舒服，感冒了。” “这样能行吗？” “我试试吧，横店人多嘴杂，你来横店可能不好。” “好吧，我等你消息。” 杭州离横店不算远，都在浙江省，开车2个小时，坐高铁更快些。浙江是中国最富裕的省份，家族式民营企业众多，藏富于民，阿里巴巴一家企业一年为杭州创造税收几百亿。 姜雨琪有段时间没见张旭东了，她知道张旭东在横店拍戏，离这么近，她很想见张旭东一面，为此，姜雨琪把助理小红打发走了，让小红先回庆东。 “导演，我身体不舒服，头有点晕，好像感冒了。”张旭东在片场找到导演。 “感冒吃点药，拍摄进度不能耽误。”导演看了一眼张旭东说。 “导演，我想请两天假，休息一下。” “不行，你休息，你的戏谁来拍？” “导演，能不能先拍简单点的戏，让张兴哲帮我拍一下。” “张兴哲是替身演员，演技不行。” “我们俩长得像，我和他交代一下，告诉他怎么拍。” “我看你不像有病的样子，大小伙子，还用休息两天？” “一天，导演，我休息一天行不行？” “好吧，休息一天，你把明天的戏和张兴哲说一下，你教教他。” “好，好，谢谢导演。” “说好了一天，后天正常拍戏。” “好的，导演，我休息一天就够了。” “好吧，就这样吧。” “谢谢导演。” 张旭东进组后没请过假，工作态度也比较认真，导演对他是认可的，虽然看上去不像有病，请一天假还是可以商量的。 演员可以请假休息，替身不能请假，迟到都不行，兴哲每天都要去剧组报到，没有替身戏也要到场，兴哲闲不住，没事的时候他就帮剧务干点杂活，搬运道具、装台、卸台。 “张兴哲，你过来一下，我有事找你。”张旭东把正在帮剧务搬东西的兴哲叫过来。 “找我什么事？”兴哲走过来，有些疑惑地问。 “啊，是这样，我明天请假休息，想请你帮我拍场戏。” “是替身戏吗？” “不是，这是剧本台词，我教你怎么演。” “我没说过台词，我也不会演戏啊？” “演戏没什么难的，我教你。” “我学不会。” “别管会不会，你先念一遍台词，标红的部分是你的台词。” “好吧。”兴哲拿着台词本开始念。 “念得不错，注意情绪，每段台词下面有角色的情绪和动作，标绿色的，你好好看一下。” “我能行吗？” “没问题，你就记住两点，一是别害怕镜头，你就把镜头当空气，再就是扮酷，你当过模特，扮酷你还不会吗？”张旭东知道兴哲当过模特。 “扮酷我会。” “这就没问题，有台词的替身演员不多，你要抓住机会，晚上回去把台词好好背一背。” “好吧。” 收工后，张旭东借来一辆车，连夜开车去杭州。 半夜到了杭州，张旭东来到姜雨琪入住的酒店，两人久别重逢，又是一番干柴遇烈火，火急火燎地纠缠在一起，如鱼似水，如胶似漆。 第二天，两人一天没出屋，也是怕被人看到，饿了，让服务员把餐食送到房间。 临别时，两人依依不舍，又是亲吻，又是拥抱，下次见面不知道什么时候，张旭东又开车连夜返回横店。 兴哲替张旭东拍了一天戏，戏拍得不好，没少挨导演骂。兴哲不知道张旭东是去和姜雨琪约会，兴哲知道姜雨琪，姜雨琪却不认识兴哲。 小丽和兴哲分手，姜雨琪是始作俑者，如果不是姜雨琪把小丽介绍给徐老板，小丽是不是不会和兴哲分手。 第215章 销售部新入职员工 在大公司工作就是感觉不一样，长江华成集团知名度很高，社会影响力很大，员工收入也不错，陈宝刚觉得腰杆子都硬了。 陈宝刚暂时分配在销售部，岗位是置业顾问，负责卖房子，试用期两个月。 一开始，陈宝刚以为自己卖过保险，卖过化妆品，卖房子应该没问题，接触下来才发现，卖房子不简单。 会议室里，销售部正在给新入职员工进行岗前培训，培训已经进行好几天了，老师在上面讲，学员们在下边听，陈宝刚一边听一边记笔记，笔记本都快记满了。真是隔行如隔山，卖房子也不容易，需要掌握的知识点很多。 “一个合格的置业顾问，首先要对销售楼盘了如指掌，对楼盘位置、周边环境、商业配套、教育资源、城市规划、物业管理，等等，烂记于心，长江华成集团开发的楼盘基本上都是好地段，我们公司拿的地都没有硬伤。”培训老师说。 “我本人在别的房地产公司工作过，具体名字我就不说了，这家房地产公司开发的楼盘，楼盘周边不是有高压线就是有坟地，学校、商业配套更是没有，这样的房子非常难卖，你们能在长江华成集团卖房，那是莫大的幸福。” “其次，我们要有筛选客户的能力，能迅速找到有能力、有意愿购买我们房子的客户，紧紧抓住潜在客户，让他们开盘就签单。不要在其他客户身上浪费时间，浪费一分钟时间都不应该，对我们来说，时间就是金钱，时间就是我们的生命。” “最后，我们还要想方设法提升客户黏性，维护好客户关系，加强与客户的沟通，不能让客户被其他开发商抢走了。在我们公司，卖一套房子销售提成5‰，一个月销售额1000万，提成就是5万，大部分房地产公司提成3‰，我们公司是最高的。” 长江华成集团给售楼员提成确实很高，原因很简单，高杠杆、高负债、高周转的经营模式，拼的就是销售，没有资金回笼，没有现金流，这个模式就很难维持下去。 陈宝刚听到这里，心里很高兴，在笔记本上写下“拼搏”两个字，暗暗给自己加油打气，一定要好好干，干出点名堂来，不能让别人瞧不起。 虽然入职时间不长，陈宝刚对长江华成集团有一种归属感，能在长江华成集团工作，陈宝刚感到很自豪，尤其是同期入职销售部的同事，他们外在形象很好，综合素质很高，学历也都是大学本科以上，有几个女生更是长得挺漂亮。 中午，陈宝刚身穿西服工装，系着领带，脖子上挂着员工卡，排队到食堂用餐，长江华成集团员工餐免费，在餐厅门口用员工卡刷一下卡就行。 员工餐是自助形式，凉菜、热菜、水果、酸奶、咖啡、饮料，等等，应有尽有，全部免费。 陈宝刚拿起餐盘，又拿了一个汤碗，排队到自助餐台前取菜，百叶结烧肉、香干肉丝、醋溜土豆丝、清炒冬瓜、白切鸡、啤酒烧鸭、红烧肉、红烧排骨，等等，凉菜热菜加起来20多个，每天都不重样。 陈宝刚打了满满一盘子菜，又盛了一碗紫菜蛋花汤，主食是两个馒头。 “你被分配到哪个楼盘了？”餐桌上，同期参加培训的一个男同事问陈宝刚。 “我被分配到香、香洲花园楼盘了。”陈宝刚回答。 “香洲花园楼盘好，在万达广场边上，应该很好卖。” “你呐？你被分、分配到哪儿了？” “我被分配到东都雅苑了，没有香洲花园好。” “都差、差不多。” “你说的也对，反正我们要先跟师傅学习，不能独立工作。” “你们是销售部新入职的员工吧？”旁边一个老员工问。 “对，我们俩刚入职，马上要去售楼处报到。” “哦，我在销售部干过，你们不要指望师傅带，师傅也有销售任务，教会徒弟饿死师傅的道理你们不知道？” “知、知道。” “还是现在好啊，我们那时候没有师傅带，跟着老员工跑了两天，我们就独立开单了。” “哦，是这、这样啊。” 正说着，杜总从餐厅大门进来了，身后跟着两个秘书，杜总向领导包厢走去，坐在通道附近餐桌上的人齐刷刷站起来了，杜总面无表情，径直进了领导包厢。 “这个人是谁呀？怎么这、这么神气？”陈宝刚小声嘟囔说。 “这你都不认识？这是我们公司董事长。”老员工说。 “董事长？那些人为、为什么都站起来了？” “董事长在政府机关工作过，我们公司实行准军事化管理，你们培训的时候没讲？” “讲了，我没完、完全理解什么是准军事化管理。” “这就是准军事化管理。” “知、知道了，谢谢你了！” “不用谢，年轻人，慢慢学吧。” 陈宝刚不认识杜总，原来这个人就是杜总，气场真是强大，派头也很足，陈宝刚很羡慕，也很服气。 都说女人慕强，男人也羡慕强者，女人慕强是因为缺乏安全感，在婚姻关系以及情感关系中，想找各方面都比自己强的；男人慕强更多是对权力地位的渴望，希望自己也能成为强者。 以陈宝刚的资质和先天条件，根本入职不了长江华成集团，他是凭关系进来的，杜总亲自和人力资源部交代的，陈宝刚明白这一点，也很珍惜这次机会。 “小颖，我是宝、宝刚。”晚上，陈宝刚给李颖打电话。 “宝刚啊，我最近很忙，没给你打电话，你在长江华成集团怎么样？” “挺、挺好的，今天中午，我在食堂看见杜总了，杜总很有风、风度。” “是吗，你见到杜总了？” “是，小颖，谢、谢谢你了，我知道如果不是你，我进、进不了长江华成集团。” “没什么，你好好干，多积累经验，干一行爱一行。” “我一定好好干，一定不给你丢、丢脸。” “宝刚，你也不用有压力，慢慢来，别着急。” “小颖，我听说你晋升乘、乘务长了，祝贺你呀！” “谢谢，咱们俩一样，都开始新的征程，宝刚，我相信你一定能干好！” “小颖，我想请、请你吃饭，向你表示感谢。” “宝刚，你不用这么客气，年底都挺忙的，过一段时间再说吧。” “好，那我就不、不打搅你了，祝你工作顺利！” “好，也祝你工作顺利！” 第二天早上，陈宝刚很早就醒了，他今天要去香洲花园售楼处报到，简单吃了点早饭，陈宝刚穿上西服工装，系上领带，精神抖擞地去上班。 “陈阿姨，早、早上好！”陈宝刚在楼道里遇见买菜回来的邻居阿姨。 “早上好，宝刚，穿这么利索，这么早就去上班啊？” “啊，我今天去售、售楼处报到。” “好啊，高高兴兴的，好好干。” “谢谢陈阿姨。” 快乐是一种能力，快乐学习，快乐工作，快乐生活，很多人活得不快乐，即使天天大鱼大肉，衣食无忧，仍然闷闷不乐。是什么让人失去快乐的能力，是欲望太多，压力太大，还是相互攀比，现代人总是不快乐。 陈宝刚现在挺快乐，干劲挺足，他是容易满足的人，也不挑剔，陈宝刚要求不高，只要生活给他一点好脸色，命运之门给他打开一道缝隙，陈宝刚就很快乐。 早高峰地铁人很多，换了三趟地铁，又步行10几分钟，陈宝刚来到香洲花园售楼处。 售楼处就在楼盘边上，是一座富有现代气息的两层建筑，玻璃幕墙，复式结构，从远处看像艺术馆，广场，水景，景观树，不锈钢现代雕塑，给人以眼前一亮的感觉。这么好的售楼处，在楼盘销售完后会被拆除，实在是一种浪费。 “你、你好，我是销售部新入职的员工，我今天来报、报到。”陈宝刚对门口的保安说。 “好，你进去吧。” 售楼处里面宽敞明亮，装修豪华，天然大理石地面，大理石墙面，艺术穹顶，水晶吊灯，大型松树盆景，欧式现代风格沙发，不亚于高档会所。 一楼大厅分接待区、展示区、服务区、签约区、辅助功能区，二楼是办公区，主要有开发商办公室、销售经理办公室、物业管理办公室、会议室、储藏室、员工休息室，等等。 “经理您好，我是销售部新、新入职的员工，我叫陈宝刚，销售部让我来报、报到。”陈宝刚来到二楼销售经理办公室。 “啊，你是销售部新入职的员工？欢迎。” “谢、谢谢经理，请多关照。” “香洲花园项目马上要开盘了，正需要人手，你刚来，还需要学习，我安排人带带你。” “谢、谢谢经理。” “你去旁边办公室找王亮吧，我和他说了。” “好的，谢、谢谢经理。” 香洲花园项目马上要开盘，销售经理忙得不可开交，20多人的销售团队进入临战状态，每个人都有销售任务，销售部要求在开盘当天把房子全部卖掉。 徐亮是销售骨干，精明强干，业务能力很强，算是个小负责人。徐亮年纪不大，和陈宝刚年龄差不多，自己的任务一大堆，谁也不愿意带新人，经理把陈宝刚安排给他，徐亮不愿意带，不愿意带也得带。 “走吧，一会儿有三组客户要来看房，你跟我下楼。”见面后，徐亮带陈宝刚下楼。 “徐师傅，给您添、添麻烦了！” “我们都是同事，不用叫我师傅。” “那我叫你徐、徐哥行不行？” “你是哪年的？” “我是8、83年的。” “那你比我大，我是84年的。” “84年的，也得叫师、师傅。” “行，你愿意叫就叫吧。” 房地产销售很重要，房子早一天卖出去，早一天回笼资金，早一天留住利润。杜总对销售工作不满意，销售部上下压力很大，各个项目楼盘的销售经理都签了责任状，销售任务完成不好就地免职。 9点钟以后，陆陆续续有客户前来看房，有的是自己找来的，有的是房屋中介带来的，还有来了好几次的老客户。 楼盘开盘前的前期宣传很重要，投放广告、线下推广、举办发布会、参加房展会，等等，如果有房产大v能帮你说几句话，那更是事半功倍。 “刘先生，早上好，这是嫂子吧？”徐亮接到一组客户。 “对，这是我爱人。”客户是一个中年人。 “嫂子好。” “你好。” “刘先生，我们先看沙盘，然后看一下样板间。” “好，我上次问你采光的事，你查到了吗？” “查到了，这是工程部做的日照分析动态图，在我手机上，我一会儿发给你。” “好，我一会儿看看，几个户型的样板间都能看吧？” “能看，我一会儿领你们去。” “你们今天两个人陪我们啊？”客户刘先生看着陈宝刚说。 “对，这是我们新来的同事，我们两个人陪你们看房。” “刘先生，早、早上好！”陈宝刚问好。 “早上好，辛苦你们了。” “不、不辛苦。” 陈宝刚手里拿个笔记本，跟着徐亮接待客户，徐亮业务能力很强，口齿伶俐，落落大方，户型、建筑面积、套内面积、绿化率、容积率、朝向、精装修交付标准，等等，张口就来，如数家珍，听得陈宝刚头昏脑涨。 “你们对哪个户型比较感兴趣？”看完样板间，徐亮问客户。 “我们现在住的房子是两室，孩子大了，想买个三室的房子，108平户型三室两厅，两个卫生间，就是首付款有点多。” “是，今年新出台的规定，个人购买第二套住房，首付款比例不低于60%，贷款利率不低于基准利率的1.1倍。” “香洲花园第二套住房首付款比例是多少？” “我们是60%。” “贷款利率是多少？” “商贷还是公积金贷款？” “商贷。” “商贷是6.31%，我可以帮您算一下。” “不用了，首付款不够。” “那，97平户型怎么样？也是三室两厅，比108平少了11平。” “97平一个卫生间，我们想要两个卫生间。” “你们现在住的房子能不能卖掉？卖掉就不是第二套了，首付款比例40%。” “我们现在住的房子不到5年，5年以后才能卖。” “拿到产权证不到5年？” “对。” “那卖不了。” 不同的客户需求不一样，经济实力也不一样，买房子要做好功课，不同楼层、不同位置的房子，价格相差很大，一楼、二楼的房子比好楼层便宜得多，楼层相同，把东边和把西边的房子价格也不一样，买房子、卖房子都不容易。 “经理，今天一共有54组客户看房，41组客户有购房意向。”快下班的时候，徐亮来到销售经理办公室汇报工作。 “客户都分配下去了？” “分配下去了，谁接待谁负责，留联系方式，拉到各自客户群。” “好，那个新来的员工，叫什么名字来着？” “叫陈宝刚。” “对，你看他怎么样？” “我觉得他有点笨，对卖房子一窍不通，语言表达能力也不行，说话不利索。” “是，他说话有点结巴。” “这样的人能干好销售吗？经理，你别让我带了，我听他说话难受。” “唉，不知道人力资源部怎么了，这样的人也能录用，你先带着，观察一下，实在不行送回人力资源部，我们这里不养闲人。” “好吧，我再带两天看看。” 持续近一年的宏观调控对房地产市场影响很大，政策对新房定价、个人购买第二套住房、商业贷款和公积金贷款，等等，出台很多限制措施，政策力度很大，见效很快，房地产企业受到很大影响。 第216章 庆东马拉松赛 一年一度的庆东国际马拉松赛要开始了，赛事分男女全程马拉松、半程马拉松、10公里跑和健身跑四个项目，今年报名参赛人数再创新高，达到2.6万人。 周玉湖、李文忠、苗春燕都报名参加，周玉湖和李文忠参加全程马拉松，苗春燕参加健身跑。苗春燕骨折愈合过了半年，周玉湖和李文忠不建议她参加，苗春燕非要参加，说健身跑没事。 近些年，很多城市热衷举办马拉松赛事，一是推广全民健身理念，提高城市知名度，再就是带动城市经济发展、增加就业。和别的大型赛事相比，举办马拉松挣钱，投入不多，有冠名商、广告商、赞助商赞助，外加参赛选手报名费，稳赚不赔。 “老李大哥，我今年太忙了，不能陪你登山了，我陪你跑马拉松。”周玉湖说。 “玉湖，你公司上市的事怎么样了？” “正在办，申请材料已经递交上去了。” “好啊，春燕的公司在港股上市，你的公司在a股上市，你们俩干得不错。” “老李大哥，你的公司想不想在港股上市？我帮你办。”苗春燕说。 “我的公司太小了，再说，我年龄有点大了，干不动了。”李文忠说。 “你年龄大什么，你都能跑马拉松，比我们年轻人都强。” “快60岁的人了，不干了，该享受生活了。” “享受生活也对，不知道我们什么时候能享受生活。” “春燕，你的腿刚好，慢点跑。” “我是健身跑，可以边跑边走，这段时间不运动，我都长肉了。” “女孩子有点肉好，太瘦了不禁折腾。” “行了吧，我可不想长肉。” “今天天气有点凉，开始跑的时候慢一点。” “天气预报说可能有雨，我给你们俩准备了一次性雨衣，防风保暖，跑热了就扔掉。” “好啊，你想得挺周到。” “春燕，你的腿能行吗？”周玉湖问。 “能行，已经过了6个月了，医生说我可以做简单运动，我还想和你们一起登山呐！” “登山就算了吧，慢跑还凑合。” “难道我以后不能登山了？” “登山需要负重，你的腿肯定不行。” “你就不能说点我喜欢听的？” “我说的是实话。” “好吧，祝你们成功，我们终点见！” “终点见，你慢点跑，最好是快走。” “我知道，你就不用管我了。” 能和周玉湖、李文忠一起跑马拉松，苗春燕很高兴，仿佛一下子又回到了从前。虽说周玉湖有了女朋友，自己也在和曹董事长交往，能和周玉湖继续以朋友身份相处，这正是苗春燕想要的。 庆东地势平坦、树木繁茂、河道纵横，适合跑马拉松，初冬时节，城市道路两旁悬铃木树叶渐黄，银杏树树叶金黄，广场、街心花园、主题公园环境优美、空气清新，6公里滨江绿道更是景色宜人。 周玉湖起跑有点晚，外国运动员和专业跑手先行出发，业余选手和参赛群众在多个起跑点出发。马拉松比赛设置多个起跑点，为的是保证选手安全和比赛顺利进行，防止出现人员踩踏。 参赛选手很多，有男有女，有老有少，选手们很兴奋，也很高兴，像过节一样。周玉湖和李文忠同时出发，两人一前一后加速从人群中冲出来，裹在人群里不仅慢，还容易发生磕碰，耽误时间。 “玉湖，你不用管我，我能跟就跟。”李文忠对周玉湖说。 “42公里，得做好配速，我在前面带着你。” “好吧，你累了，我上前面。” “不用，你跟着我跑就行。” 健身跑最后一个出发，苗春燕头戴白色耐克跑步帽，身穿蓝色t恤衫，黑色紧身弹力裤，白色跑鞋，双腿修长，曲线优美，在众多男跑者中是一道靓丽的风景。不知道的以为是爱好运动的年轻女白领，其实是身价10几亿的上市公司董事长。 苗春燕喜欢运动，经常运动的人显年轻，运动是增强体质、延缓衰老的重要手段，一个人只要头发不白，经常运动能年轻好几岁，苗春燕看上去比实际年龄年轻。 健身跑5.5公里，这是苗春燕骨折好了以后参加的第一个大型运动，别看说的轻松，苗春燕有些担心，不知道自己的腿行不行。 苗春燕不敢快跑，受过伤的腿不敢用力，跑步动作不太自然，身体这道坎好过，心理的坎不好过。 登山和跑马拉松运动方式不一样，登山属于极限运动，尤其是攀登高海拔雪山，跑马拉松前20公里还行，后面就是对生理极限和意志力的考验了。这两项运动不太好比较，总的来说，经常跑步的人登山比较容易。 跑了半个多小时，周玉湖把身上的一次性雨衣扔了，回头看一下，李文忠还跟在后面。 周玉湖看了一眼运动手表，如果以这个配速跑下去，很可能进不了3小时30分，周玉湖加快步幅，不再等李文忠了。 全马3小时30分是职业运动员级别，跑进3小时50分就是国家二级运动员。3小时30分是马拉松赛规定的完赛时间，跑6个小时也没人管，关门时间是6小时15分。 接近20公里，周玉湖越跑越快，疲劳感也越来越强烈，虽然是初冬时节，脸上的汗水顺着额角往下淌。周玉湖紧紧跟住前面的职业选手，心跳速度很快，风声、喇叭声、观众呐喊声统统听不见了。 登山累了可以休息休息，喘口气，看看山上的风景，跑马拉松不能休息，停下来就失败了。周玉湖呼吸还算顺畅，就是浑身肌肉疼痛，肚子里翻江倒海，大脑好像停滞了，什么也不想，进入心流状态。 李文忠早就跟不上周玉湖了，他越跑越慢，毕竟是50多岁的人了，没法和30多岁相比，体力已经接近极限，靠一股顽强的意志力坚持着。 苗春燕顺利完成5.5公里健身跑，秘书和司机在终点等着她，秘书拿了件羽绒服给苗春燕穿上，又从保温瓶里倒出姜糖水给苗春燕喝。 “董事长，您怎么样？累不累？”秘书问。 “还行，不累。” “您休息一会儿，我们开车往回走。” “不行，我还有两个朋友，他们今天跑全马。” “跑全马？那得什么时候跑完？” “不着急，我们在车里等他们，姜糖水还有吧？” “有，我准备挺多的。” “好，把毛巾递给我，我擦擦汗。” “董事长，给您毛巾。” 为了提高比赛成绩、扩大影响力，各地马拉松举办方热衷邀请国外高水平运动员参赛，于是，中国成了肯尼亚、埃塞俄比亚等非洲选手的淘金地，前三名经常被非洲选手包揽，高额奖金都被他们赚走了。 庆东国际马拉松赛也不例外，在前面领跑的都是非洲选手，他们身材瘦削，皮肤黝黑，心肺功能强大，腿很长，天生擅长长跑。 最终，周玉湖以3小时50分跑完全马，虽然没达到赛前目标，也够国家二级运动员标准了。李文忠跑了4小时30分，这个成绩放到他的年龄组，应该是前几名，能跑完全程已经很好了。 “老李大哥，快趁热喝点姜糖水，累不累？”李文忠跑完后，苗春燕接到李文忠。 “不累，疲劳期过了就不累了，20公里的时候累得不行，30公里的时候简直要退赛坐收容车了。” “听你这么说，我不敢跑全马了。” “不跑全马也行，跑半马就好了，你的腿怎么样？” “没啥问题，一开始不太敢跑，后面越跑越轻松，5.5公里距离很短。” “玉湖成绩不错，3小时50分，到底是年轻人啊！” “老李大哥，我到了你这年龄，恐怕跑不了马拉松了。”周玉湖说。 “坚持运动就没问题。” “周总，你跑完了？”这时候，郭萌和另一名工作人员找来了。 “跑完了，老李大哥和春燕也跑完了。”周玉湖回答。 “李总你好，苗总你好。” “郭经理，你怎么才来？你要是给玉湖加油，玉湖能跑得更好。”李文忠说。 “我在公司准备材料，明天证监会要来我们公司实地调研。”郭萌说。 “怎么，你们被抽到了？” “对，我们被抽到了。” “这样也好，检查没问题，你们上市能快一点。” “不知道啊。” “老李大哥，我们找地方吃饭吧，大家都饿了吧？”周玉湖说。 “你们去吃吧，我公司还有事，我要回公司，我就不和你们一起去了。”苗春燕说。 “回公司干什么？公司有饭吗？顺利完成比赛，我们应该庆祝一下。”周玉湖说。 “不了，我还有事，改日再吃饭吧。” “好吧，那我们改日再聚。” 郭萌不来，苗春燕有可能和周玉湖一起去吃饭，郭萌来了，苗春燕就不想去了。苗春燕不去，李文忠也不去了，他说有点累，想回家休息。 周玉湖看李文忠和苗春燕都不去，就和郭萌一起回公司，准备迎接证监会检查。 证监会对受理ipo申请的企业，按照5%比例抽查，被抽中的企业要接受现场检查。 现场检查是很多质量不高的ipo企业的噩梦，很多企业一听现场检查马上撤回上市申请，一查即撤，原因是证监会现场检查十分严格，是对拟上市企业的一次全面审计。 “明天检查组就来了，你不紧张吗？”车上，郭萌对周玉湖说。 “紧张什么？有什么好紧张的？” “你不怕检查不通过呀？” “怕有什么办法。” “我这几天觉都没睡好，就怕哪里出问题。” “都怪我，我不该半路把你拉进来。” “我是物流公司财务经理，上市这么大的事我不参加不好，而且，检查重点主要是财务。” “准备这么长时间，就这样吧，不论准备多么充分，总有我们想不到的地方。” “下午我还要和东南证券王总再过一遍，你要参加吗？” “好，我参加。” “你体力还行吗？用不用休息一下？” “不用休息，身体疲劳，我头脑还算清醒。” 上市工作进入关键阶段，一旦现场检查不合格，上市程序会被直接叫停。 收到证监会现场检查通知后，以东南证券为代表的上市保荐机构、辅导机构如临大敌，也不再那么信誓旦旦，如果检查没通过，保荐机构、辅导机构也要承担一定连带责任。 第二天，证监会实地调研组一行7人来到国泰森茂航运物流公司，说是实地调研，其实是实地检查，会议室里正在召开进组见面会。 “周董事长，保荐机构负责人，大家上午好，我是本次实地调研组组长顾雪华，很高兴来到国泰森茂航运物流公司，我们将在一起工作一段时间，希望贵公司能正确认识本次调研工作，积极配合，我们大家共同把本次调研工作完成好。” 证监会实地调研组组长是一名40多岁的女同志，戴着近视眼镜，梳一头短发，看上去精明干练，成熟稳重。 “尊敬的顾组长，尊敬的调研组各位成员，我首先代表国泰森茂航运物流公司向你们表示热烈欢迎，欢迎你们的到来！为了迎接本次检查，我们和上市保荐机构、辅导机构一起重新梳理了相关材料，重新检查了内部控制制度、财务管理制度、信息披露制度。”周玉湖作表态发言。 “我们一定全力配合此次检查工作，认真整改，努力达到上市公司要求，不管最终结果怎么样，我们要把此次检查作为完善公司治理、提高公司运营合规性的一次学习提高过程，我代表国泰森茂航运物流公司，代表上市保荐机构、辅导机构，对证监会各位专家表示由衷的感谢！”周玉湖接着说。 “周董事长太客气了，我们互相学习，按照要求，我在这里重申一下纪律规定，我们不接受被检查单位安排的宴请、娱乐、旅游等活动，不接受被检查单位赠送的礼品礼金，不由被检查单位报销或补贴住宿、餐饮、交通、通讯等费用，请被检查单位理解配合。”证监会调研组顾组长说。 “顾组长，你们中午吃饭怎么办？我们这里有食堂，能不能在我们公司食堂用餐？”周玉湖问。 “谢谢周董事长的好意，中午饭我们自己解决，我们不在你们食堂用餐。” “好吧，如果有需要，我们随时做好准备。” “周董事长，见面会开到这儿吧，我们想马上开始工作。” “顾组长，我们这边的联络人是郭经理，你们的办公室已经准备好了，网络、办公设备都准备好了，郭经理领你们去办公室。” “好的，谢谢周董事长。” 周玉湖在送顾组长一行人下楼的时候，走路一瘸一拐，他向顾组长解释自己刚跑完马拉松，腿脚还不行，要不然，顾组长会以为公司创始人是残疾人。 郭萌又被周玉湖委以重任，担当联络人，直接和证监会调研组打交道。短短两三年时间，郭萌从一个只会做报表的财务人员，成长为独当一面的中层干部，周玉湖可以说是她事业上的领路人。 调研组不光是查账，查看各种文件资料，审阅上市中介机构工作底稿，还深入车间、码头、场站、库房，实地了解企业经营情况，还和上下游供应商座谈，把国泰森茂航运物流公司查了个底朝天。 第217章 小谢逼宫 王行长老婆退休前也在银行工作，和王行长不是同一个银行，她在国有商业银行工作，和王行长算是同行。 银行也是服务业，主要提供金融服务，存款、贷款、投资、理财、汇兑，等等，银行柜员对身高外貌有一定要求，节假日也要串休，这一点和空姐有点像。 银行女员工比较多，工作环境相对封闭，女员工多，容易相互攀比，又天天和有钱人打交道，那些女客户经理、女理财经理平时喝酒应酬也比较多。 商业银行讲求绩效，各种考核评比比较多，又实行以岗定薪原则，岗位级别越高，工资越高，领导权力很大。银行这种半机关半企业的管理方式，导致潜规则盛行，王行长的几个情人都是他的女下属，小谢是唯一例外。 王行长老婆知道王行长外面有情人，这些年一直没断过，好在都是王行长的女下属，解决职务晋升就行，没有来闹的，王行长老婆懒得管，也管不住，装作不知道就行。 小谢着实让王行长老婆头疼，小谢不仅怀了孩子，还要抢夺正妻位置，真是是可忍孰不可忍，把王行长老婆气得肝疼，现在的女孩子怎么了，小小年纪，比自己父亲年龄都大的也想嫁。 “王欣，你真要去拉斯维加斯玩？”王行长老婆给女儿打电话。 “圣诞节学校放假，我不出去玩，在宿舍里待着多没意思？” “拉斯维加斯是赌城，你一个女孩子去干什么？” “拉斯维加斯不仅是赌城，还是一个旅游城市，玩的地方很多。” “你找个同学一起去，别一个人去。” “我不愿意和人一起旅游，一个人旅游想去哪去哪。” “好吧，一个人旅游一定要注意安全，不该去的地方别去。” “你放心吧，你要是不放心，你到美国来，我领你旅游。” “家里放不下，我还要照顾你爸爸。” “你就喜欢在家里待着，哪儿也不愿意去。” “等你爸退休的吧，你爸退休，我和他一起去美国。” “我爸上班了吗？” “上班了，刚走。” “你不用等我爸退休，你可以自己来，我开车去机场接你。” “好了，你那儿现在是几点？该睡觉了吧？” “我这儿是凌晨1点。” “那快睡觉吧，不和你聊了。” “我玩会游戏就睡觉。” “别玩时间太长，早点睡觉。” “好，晚安，不对，早安。” “早点睡觉，别熬夜。” 王欣性格有点像假小子，身体好，自立能力很强，喜欢一个人旅游。这样的孩子适合出国，适合在国外发展，妈宝男、妈宝女不适合出国，出国会不适应。 如今，出国留学的前提是家里经济条件好，供得起，过去那种一边打工刷盘子一边读书的穷留学生，再也看不到了。 王欣让妈妈去美国，王欣妈却不敢走，一是家里的现金、金银珠宝需要人看管，再就是小谢一步步紧逼，王欣爸已经提过两次离婚了。 王行长提离婚，王行长老婆没答应，为了女儿也不能答应，一旦离婚，家里的财产还不得被小谢夺走一大半，而且，小谢还要给王欣爸生儿子，有了儿子，王欣爸还能喜欢女儿？想到这里，王行长老婆觉得脊背发凉。 王行长也挺闹心，夹在两个女人中间，一个非要嫁给自己，一个死活不肯离婚。两个女人哪一个都不好惹，一个怀了自己的孩子，一个是共同生活了几十年的原配，哪一个女人和他反目，都够他喝一壶的。 “干爹，你让我找于主任，提你名字就行吗？”小谢给王行长打电话。 “行，提我名字就行。” “我说你是我干爹？” “别说干爹，一般不会问，她要是问，你就说是亲戚。” “好吧。” “对了，婉莹，让你爸陪你去吧，你一个人去不好。” “我爸能陪我去吗？” “怎么不能，你爸也没啥事。” “好吧，我让我爸陪我去。” “检查完，别忘了把结果告诉我。” “怎么，如果是女孩，你还让我打了？” “女孩也不能打，我再有一个女儿也挺好的。” “我也是你女儿。” “行，三个女儿也挺好。” “三个女儿，你能养得起我们吗？” “能，养得起。” 怀孕4个多月可以通过b超或彩超鉴定胎儿性别，国家禁止非医学需要的胎儿性别鉴定。王行长急于知道小谢怀的是男孩还是女孩，特意在医院找了人，帮小谢看看，小谢不想看，王行长非要小谢看。 中国人重男轻女思想和传统农业社会以及宗族制度有关，种地干活靠男孩，男孩还能保护家人，女孩大门不出，二门不迈，还裹着小脚；一个家庭如果没有男孩，父亲死后家产会被族人瓜分，这叫“吃绝户”。如今，虽然没有“吃绝户”一说，王行长也想要个男孩。 哺乳动物都有发情期，人类没有发情期，一年四季都可以，女性身体构造的核心是生育，每个女人身上都有母性，承担繁衍后代的重任，而且，不止生一个。 小谢怀孕4个多月，已经有点显怀，小谢身材好，喜欢穿紧身衣裤，更显得肚子有点突出。 “于主任您好，我是东海商业银行王广才行长的亲戚，王行长让我来找您。”小谢在爸爸陪同下来到医院。 “你多大年龄？”于主任问。 “我今年25岁。” “25岁，年龄挺好，你怀孕多少周了？” “怀孕16周了。” “孕期检查都做了吧？” “做了。” “各项指标都正常吧？” “正常。” “好，你躺在床上，我给你摸摸肚子。” “谢谢。”小谢在爸爸搀扶下躺在检查床上。 “胎位正常，胎心跳动正常，胎儿发育良好。”于主任按压小谢的肚子，又用听诊器听了听。 “谢谢于主任。” “胎动频繁吗？” “挺频繁的。” “好，你跟我到b超室，家属不用去。” “好的，谢谢于主任。” 有经验的妇产科大夫，通过按压孕妇的肚子就可以判断胎位、胎儿发育，知道个八九不离十，再结合b超、彩超检查和各项化验指标，可以全面掌握孕妇情况，最主要是年龄，小谢今年25岁，是女性最佳生育年龄。 随着社会发展和教育时间延长，很多女孩读到硕士、博士，30多岁结婚很正常，结婚后又不能马上要孩子，很容易就错过最佳生育年龄，想怀孕都很难。 楼道里有很多挺着大肚子的孕妇，这些孕妇基本都是由老公和妈妈陪着，妈妈来不了，也是婆婆陪着。小谢没有妈妈陪着，只有爸爸陪，这个爸爸也不顶事，一听家属不用去，找地方抽烟去了。 于主任把小谢带到b超室，让b超医生出去一下，于主任亲自给小谢做b超。 小谢把上衣脱下，衬衣撩起来，露出肚子，于主任在小谢肚子上涂了一点医用耦合剂，开始给小谢做b超。 “胎儿发育良好，没有问题。” “是男孩还是女孩？” “准备房子吧。” “准备房子？什么意思？” “你没结婚吗？结婚谁准备房子？” “哦，是男孩吗？” “回家告诉你老公，好好奋斗，将来准备房子吧。” “谢谢于主任。” 国家禁止非医学需要的胎儿性别鉴定，于主任没有明说，结婚通常男方准备房子，女方买车，这也是潜规则，小谢怀的是男孩。 男方买房，女方买车，这也是农业社会的特征，游牧民族没有房子，走到哪儿，帐篷搭在哪儿，天当被，地当床，没有房子、土地的概念。 “干爹，我检查完了。”从医院出来，小谢给王行长打电话。 “是男孩还是女孩？” “于主任亲自给我检查的。” “你快说，是男孩还是女孩？”王行长又问了一遍。 “是男孩。” “真的？你没骗我？” “骗你干什么？早晚不得生出来。” “太好了，谢天谢地，婉莹，辛苦你了！” “干爹，我这车太小了，方向盘顶我肚子。” “换车，你喜欢什么车？干爹给你买。” “我喜欢宝马。” “好，我给你买宝马x3。” “我不要宝马x3，我要宝马x5。” “行，我给你买宝马x5，马上就买。” 小谢现在开的是大众甲壳虫，车确实有点小，宝马x5是一款四轮驱动suv，空间宽敞，内饰豪华，全景天窗，沉稳大气，动力强劲，最主要是安全性能好，全车有10个安全气囊。 王行长知道小谢怀的是男孩，心里非常高兴，自己终于有儿子了，老王家有后人了。王行长有两个弟弟、一个妹妹，两个弟弟生的都是女孩，小谢肚子里的孩子，将是老王家的长子长孙。王行长身为公职人员，这么重男轻女，有钱人的心理，普通人理解不了。 “干爹，你和我干娘离婚的事，办得怎么样了？”下班后，王行长来到小谢的住处。 “你干娘不同意离婚。” “你没告诉她，我怀的是男孩？” “我还没回家，没告诉她，婉莹，咱们俩去香港吧，你看看我在香港给你买的房子。” “你不离婚，我不去香港。” “我离不离婚，有那么重要吗？” “当然重要了，我要给我儿子一个完整的家。” “你干娘就是不同意离婚，怎么说都没用。” “看来，得我亲自出场了。” “你要干什么？” “走吧，去你家，我要亲自和干娘说。” “婉莹，你别找她了，再给我点时间，我和她好好说说。” “还给什么时间，等你说，孩子生了，你也离不了婚。” “婉莹。” “走吧，别耽误时间了。” “你还是别去了，我怕你们俩打起来。” “放心，我是文明人，我不会和她打架。” “婉莹。” “快走吧，别站着了，早去早回。” 不知道为什么，小谢一门心思要嫁给王行长，王行长年龄大也无所谓。小谢想当行长夫人，当了行长夫人，要钱有钱，要地位有地位，从此过上养尊处优的生活。 有人说，学习改变命运，家境普通的女孩，通过学习顶多当个白领，每天早8晚5，互联网大厂还是996，找一个和自己差不多的人结婚，难免不会背负高额房贷，再加上孩子教育，40多岁就老得不成样。 现实生活中，婚姻是女孩改变命运，实现阶层跃迁的重要手段，这也是一些女孩一定要嫁给有钱人的原因。和女孩相比，男孩很少能通过婚姻实现阶层跃迁，穷小子入赘豪门家族，只能出现在网络小说中。 “王欣妈，我回来了。”王行长打开家门。 “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 “谢婉莹来了。” “她来干什么？我不欢迎她。” “干娘晚上好！”小谢在王行长身后进门。 “谁是你干娘，谢婉莹，你来干什么？” “干娘，我干爹跟你说了吧？我怀孕了，怀了我干爹的孩子，今天我去医院检查了，我怀的是男孩。” “你怀孕了？谁知道你怀的是哪个野种的孩子？” “干爹，我干娘骂你是野种。” “你们俩心平气和好好谈谈，好好谈。”王行长说。 “谢婉莹，你这个小三，你插足别人家庭，还有脸来我家，你胆子可够大的！” “干娘，我干爹已经不爱你了，干爹爱的是我。” “我们是原配夫妻，一起生活了几十年，你才多大，你懂什么是爱？你知道什么？” “知道什么？我知道我怀的是男孩，我能给干爹生儿子，你能吗？我能给老王家传宗接代，你能吗？” “你，你这个破坏别人家庭的狐狸精，我打死你！”王行长老婆上来就要打小谢。 “别打架，你们别打架。”王行长过来拦住老婆。 “王广才，你怎么帮着她？” “王欣妈，谢婉莹怀了我的孩子，还是个男孩。” “男孩有什么了不起？我也能生。” “你都更年期了，怎么生，王欣妈，我们老王家没有男孩，谢婉莹肚子里的孩子是我们老王家的根。” “王广才，你不要把我逼急了，逼急了，我告你去！” “你们俩都别闹了，现在有两个方案，王欣妈，你和我生活这么多年，我不会亏待你，家里的房子、存款都给你，我净身出户，当然，我们俩秘密离婚，离婚后还生活在一起，我们离婚也不告诉王欣，不让王欣知道。第二个方案，你尽管去告我，我进去了，家里的钱都得充公，房子也得充公，你一分钱也得不到，王欣也没有爸爸了。” “房子、存款都归我？”王行长老婆说。 “都归你。” “我不同意，干爹，你净身出户，我和孩子以后怎么生活？”小谢说。 “婉莹，你别说话。” “离婚可以，谢婉莹肚子里的孩子必须打掉！” “你糊涂了？我和谢婉莹结婚，不就因为她肚子里的孩子吗？” “我不管，王广才，你想离婚，就让谢婉莹把孩子打掉！” “你。” 谈判不欢而散，王广才只是个银行行长，如果是过去那种帝王家庭，继承人的争夺会更加激烈，现在看，宫斗剧确实有群众基础，能引起观众共鸣。 王行长老婆让小谢把孩子打掉，无非是怕小谢的孩子威胁到王欣，这是母性使然。过去，一些富豪家庭，尤其是港澳富豪，都有好几个老婆，大老婆不仅要相夫教子，维护家族传承，还要负责小老婆生的孩子的培养教育，这也是农业社会的特征。 第218章 金虹人寿上市申请被驳回 早上7点，张建华从专车上下来，拎着公文包进入金虹人寿保险集团大楼，保安看见张建华进来，恭恭敬敬向张建华敬了一个礼，张建华头也不回地向电梯走去。 上了电梯，张建华来到4楼餐厅，金虹人寿为员工提供早餐和午餐，早餐免费，午餐也免费，员工餐种类比较多，荤素搭配，干净卫生，伙食很好。 员工餐厅很大，普通员工在大厅吃饭，领导有专门的包厢，包厢里有一个能坐10几个人的大圆桌，主位是留给王家奇的，王家奇不来没人敢坐。 包厢有服务员负责上菜，自助餐台可以加热，饭菜都是热乎的，有中餐，也有西餐。 张建华长期在国外生活，和中餐相比，他更喜欢西式早餐，他拿了吐司、黄油、果酱，牛奶、麦片、鲜榨果汁，又夹了点油炸土豆条，一杯浓咖啡更是必不可少。 “早上好，张主席。”一名高管向张建华问好。 “早上好。” “张主席，昨天惠誉宣布下调7家美欧大银行评级，把巴克莱、瑞信集团长期信用评级下调两级，把美林美银、法国巴黎银行、花旗集团下调一级，动作可不小。” “是啊，美国次贷危机爆发已经让评级机构饱受诟病，当前欧美主权债务危机愈演愈烈情况下，评级机构下调多家欧美大银行评级，只会让原本脆弱的金融市场雪上加霜。不过，对于中国大型商业银行来说，倒是提供了进一步实现走出去发展战略良机。” “张主席，我们集团要在港股上市，算不算走出去？” “当然算了。” “如果能在港股上市，对我们进军海外市场很有帮助。” “是这样，港股市场相对灵活，流动性好，而且，港元和美元挂钩，我们购入以外币计价的资产，可以调节外汇头寸，h股和a股之间还有价差。” “张主席，我们在港股上市进展顺利吧？” “还行，申请材料已经递交上去了，等待港交所审核。” 张建华是金虹人寿董事会执行主席兼首席执行官，他喜欢别人叫他张主席。 在海外工作的中国人，有职业晋升天花板，他们很难上升到公司高管岗位，首席执行官更是不可能。中国改革开放需要国际化高端人才，这些人纷纷回国，要么创业，要么成为大公司高级管理人员。 “张主席，我是黄伟祥。”张建华回到办公室，香港港股上市顾问打来电话。 “黄总，你好。” “张主席，我昨天晚上接到港交所通知，金虹人寿上市申请被上市委员会驳回了，时间有点晚，我怕打搅你休息，没给你打电话。” “上市申请被驳回了？什么原因？” “说是股权结构不合理，有可能导致估值不准确，股权搭建及返程并购涉及的外汇管理、境外投资等监管程序不规范，以及存在同股不同权等问题。” “这么多问题，不可能啊？” “是啊，我们准备很充分，股权结构也没问题啊？” “黄总，你先打听打听，我明天去香港。” “好，真是怪事，金虹人寿这么规范的公司，哪里来那么多问题？” “黄总，我明天去香港。” 港股上市是金虹人寿近期主要工作，港股上市是打通保险业产业链上下游的关键节点，是实现保险、银行双轮驱动的重要保障，是关系到金虹人寿下一步发展战略的重中之重。 为此，张建华亲自参与，全程跟进，本以为稳操胜券，没想到上市申请被驳回，张建华表面上稳重，心里很着急。 “董事长，我是张建华，您现在说话方便吗？”张建华给王家奇打电话。 “建华呀，方便，你说吧。” “董事长，是这样，刚才香港那边的保荐人给我打电话，说金虹人寿上市申请被驳回了，我打算明天去香港，先向您汇报一下。” “被驳回了？什么原因啊？” “说我们股权结构不合理，好像还有其他问题。” “股权结构不合理，这不可能啊？” “董事长，我明天就去港交所。” “建华，你别着急，打听清楚了再去也来得及。” “董事长，我还是想早点过去。” “好吧，那辛苦你了。” “董事长，我工作没做好，给您添麻烦了！” “你这话说哪儿去了，不合适我们就整改，整改完了再申请，不用着急。” “是，董事长，您说的对。” “你先去看看什么情况，等我再找人问问。” “好的，董事长。” 以金虹人寿的体量和影响力，竟然没通过上市审核，实在令人感到诧异。金虹人寿虽然成立时间短，发展十分迅速，背靠王家奇的母公司，拥有强大的资本实力，近期，经过两轮巨额增资扩股，业务领域不断扩张，保费收入翻倍增长。 所谓用人不疑、疑人不用，王家奇对张建华很信任，公司大小事情都交给张建华办理，放手让张建华大胆干，张建华也确实干得不错，王家奇有点像要逐渐淡出公司管理层，逐渐退居幕后。 马宝祥听说金虹人寿上市申请被驳回，脸上没表现出来，心里乐开了花，他知道这是孙总起作用了。 马宝祥并不傻，表面上你好我好，一切为了公司发展，王家奇其实是想通过上市进一步稀释马宝祥的股份，直到把马宝祥排除出管理层。 “孙总，金虹人寿港股上市申请被驳回了，谢谢你了！”马宝祥给香港孙总打电话。 “谢我干什么？你提供的材料起作用了，咱们俩合作完成的。” “按理说，我也希望金虹人寿好，我本将心向明月，奈何明月照沟渠，不想让我好，那大家都别想好。” “马总，你怎么还作上诗了？” “我昨天听人说的，现学现卖。” “我要是你，不是让他上不了市，而是把金虹人寿抢回来，金虹人寿本来就应该是你的。” “谁说不是呐，我没想到保险公司这么挣钱。” “马总，我9月份收购了澳门万智集团，年底了，你想不想来澳门玩玩，在澳门过圣诞节，我帮你安排。” “好啊，澳门过圣诞节热闹吗？” “热闹，可热闹了。” “好，我收拾一下，明天去澳门。” “你来吧，我派人去机场接你。” 马宝祥喜欢热闹，喜欢玩，哪里热闹去哪里玩，年底，公司事情很多，考核、总结、汇报，各种会议一个接一个，马宝祥最讨厌开会了。马宝祥不管那么多，孙总让他去澳门，他二话不说拔腿就走。 马宝祥去澳门，于畅也想跟着去，马宝祥没让于畅去，说于畅怀孕了，坐飞机有辐射，于畅这才没去。澳门玩的地方很多，马宝祥不想带于畅去，于畅去了不方便，很多娱乐活动干不了。 于畅怀孕后，马宝祥让她打掉，于畅坚决不打，非要把孩子生下来，马宝祥说愿意生就生，反正他不会和于畅结婚。于畅想和马宝祥结婚，她想用孩子来压马宝祥，搞一个奉子成婚，用孩子拴住马宝祥。 中国幅员辽阔，南北方气候差别很大，12月，北方冰天雪地，澳门温暖如春鲜花盛开，百合花、绣球花、菊花、大丽花开得正好，每年12月，澳门都举办冬季花卉展。 衣服也不用穿太多，t恤衫、外套、牛仔裤正好，穿长袖衬衫也不会觉得冷。 除了博彩业，澳门这几年也在大力发展旅游业，南欧建筑风格的老城，巴洛克建筑风格大三巴牌坊，现代化高楼大厦，金碧辉煌的酒店赌场，云吞面馆紧挨着葡国餐厅，古朴中式大宅旁边就是色彩斑斓的天主教教堂，澳门是一座东西方文化交融的城市。 圣诞节到了，澳门大街小巷张灯结彩，景点和主要街道装饰起大型灯饰，到处都是圣诞树、雪人、圣诞老人，大大小小的商场百货门口摆放着圣诞饰品，各大酒店赌场门口更是流光溢彩、争奇斗艳。 平安夜的钟声敲响，澳门各地的天主教教堂正在举行弥撒，信徒们神情庄重地聆听神父布道，领圣体礼，管风琴伴奏，唱诗班吟唱《上帝与我们同在》——和我坐下来，我们来唱以马内利，欢唱他的怜悯，他的权柄，他永不止息的荣光。 “马总，我领你去教堂看看？”金色劳斯莱斯车上，孙总对马宝祥说。 “我又不信教，去教堂干什么？”马宝祥回答。 “信点什么是不是挺好的？” “我信钱，有了钱想干什么干什么。” “你这是暴发户心理，马总，你也不是暴发户啊？” “孙总，你说的对，信钱不好，我信自己。” “信自己也不好，是人都会犯错误。” “孙总，你信教吗？” “我不信。” “这不就得了。” 有信仰就会有敬畏心，没有信仰可能会无所顾忌，马宝祥和孙总什么也不信，他们敢闯敢干，胆子比谁都大。 越是有钱人，信仰越多，香港澳门的富人多少都信点什么，基督教、天主教、佛教、道教，等等，即使什么也不信，至少信风水，风水师在香港澳门很吃香。 “马总，我领你去西湾湖广场看看？那里有文艺演出。” “去那儿干什么，还是去你的赌场玩玩吧。” “不是我的赌场，我没有赌场，我只是拿到赌场贵宾厅博彩经营权。” “好，去你的贵宾厅玩吧。” “澳门除了赌场，还有其他好玩的地方。” “我们还是去赌场吧，哪里也没有赌场好玩。” “好吧，那去万智集团贵宾厅吧，我陪你玩几把。” “走吧，别耽误时间了。” 赌博有瘾，一段时间不玩心痒难耐，好在马宝祥喜欢玩电子游戏，没有沉湎于赌博。但是，一到澳门，马宝祥总想去赌场玩玩，赌博的刺激性仅次于吸毒，吸引力很大。 每年圣诞节是澳门各大赌场彰显实力、扩大影响的好时机，各大赌场别出心裁，豪掷千金，亮瞎人眼，一家比一家新奇，一家比一家舍得花钱，把节日氛围拉得满满的。 前往赌场的道路两旁挂满各式各样的彩灯，草坪上、树丛中挂满五颜六色的彩灯，晶莹剔透，如梦似幻，音乐喷泉四周彩灯闪烁，水柱上也打着灯光，尤其令人震撼的是，赌场外墙上挂着一个20多米高的红色圣诞老人。 赌场里原本就金碧辉煌，走进赌场大堂，迎面一棵直达屋顶的巨型圣诞树，圣诞树上挂满了彩球、彩灯、气球，巨型圣诞鹿车，巨型钻石，巨型圣诞礼盒，打扮成圣诞老人模样的服务员驾着雪车在赌场里四处游走，拍照的、闲逛的、带小孩的，游客们熙熙攘攘，热闹非凡。 “这棵松树真高啊！”马宝祥仰着头说。 “这是圣诞树，不是松树，听说花了3000万。”孙总说。 “一棵树3000万，还是赌场有钱。” “走吧，我领你去贵宾厅，文峰怎么没来？” “文峰学校没放假。” “马总，我把贵宾厅最好的赌台、最好的位置给你留着呐，就等你来了！” “谢谢，冲你这句话，我今天少赢点。” “诶，该赢赢，要玩就痛痛快快玩。” “好，好。”马宝祥激动得直搓手。 马宝祥上了赌桌，开始赌博，还是玩百家乐，一开始马宝祥手气很顺，连赢了好几把，孙总陪马宝祥玩了一会儿就忙别的事了。 这时候来了一个人，看样子也是内地来的老板，马宝祥买闲他买庄，马宝祥买庄他买闲，要么加注和马宝祥争夺看牌权，像是和马宝祥杠上了。 马宝祥气得不打一处来，心态有些失衡，心态失衡容易上头，一上头就开始输钱，一晚上，马宝祥输了6000万。 “马总，你今天晚上输了多少？我和柜台说一声，把钱还给你。”凌晨3点，回酒店的车上，孙总对马宝祥说。 “愿赌服输，还什么还？” “你不知道，赢了还好说，我最怕朋友在我的贵宾厅输钱。” “孙总，你想多了，赌博就是个玩儿，赢钱高兴，输钱也痛快，钱算什么？钱就是数字，没有就挣呗。” “马总，你的觉悟太高了，我得向你学习。” “我听人说过，舍得，舍得，越舍越得。” “厉害，马总，今天是平安夜，我给你准备了一份圣诞礼物，好好享用吧。” “圣诞礼物在哪儿？” “这是酒店房卡，礼物在房间里。”孙总拿出一张酒店房卡。 “什么礼物，搞得这么神秘？” “你一会儿就知道了。” 普通客人一般安排在赌场客房，马宝祥这样的客人还是要安排在外面的七星级酒店，把马宝祥送到酒店门口，孙总坐车回去了。 马宝祥进入酒店，拿着房卡，上电梯来到孙总安排好的房间，房门打开，客厅里有一个金发碧眼的外国女郎，这应该就是孙总给马宝祥准备的圣诞礼物。 “你是谁？”马宝祥问。 “先生你好，我是孙总朋友，孙总让我过来陪你。”女郎汉语不太熟练，大概能听懂。 “孙总朋友，你是干什么的？” “我是一个模特。” 女孩来自俄罗斯，今年18岁，身高178cm，一头金黄色卷发，淡褐色眼眸，像是戴着天然美瞳，女孩长得很漂亮，五官立体，身材凹凸有致，穿上水手服就是清纯女学生，换上黑色薄纱礼服，就是成熟都市女白领。 第219章 长江华成集团股票跌停 年底，杜总很忙，每天都半夜回家，姜雨琪从杭州回来了，这几天在看剧本，准备参演黄曦导演的新戏。 普通人处对象，两三年就应该结婚了，介绍认识的，一般处半年就可以结婚。杜总和姜雨琪在一起5、6年了，仍然没有结婚，杜总经常出差，姜雨琪经常拍戏，两个人不咸不淡地生活在一起，聚少离多。 “马上到元旦了，长江华成集团年会什么时候开？”姜雨琪问。 “我不打算开了。”杜总回答。 “年会不开了？为什么？” “我没有时间。” “怎么不能挤出一天时间？” “开年会太费钱了，还要请明星。” “明星我帮你请，我让她们少要点出场费。” “算了，我不想办了。” “长江华成集团是上市公司，还差这点出场费？” “不办了，我没心情。” “你到底怎么了？长江华成集团那么大，不差这点钱。” “我困了，我要睡觉了。” “好吧，晚安。” “晚安。” 姜雨琪和杜总不在一个房间睡，姜雨琪说杜总睡觉打呼噜，影响她睡眠，两个人分开睡。杜总家房间多，别说两个人，10个人也能住下。 姜雨琪不会放过任何一个出风头的机会，长江华成集团开年会，姜雨琪是主角，这里是她的主场，明星都是她请的，没人和她抢，也抢不过她，姜雨琪还不知道杜总遇到困难。 杜总这样的大老板，心里有烦恼，总是自己一个人扛，轻易不会找人谈，找人倾诉，内心比较坚强。不坚强也不行，公司上上下下都等着杜总拿主意，靠杜总指引方向。 越是到年底，各种会议越多，杜总一上午都在开会，各部门领导、分公司领导依次汇报全年工作。投资发展部、销售部、工程部、预算部、财务部、人力资源部、总经理办，北京分公司、广州分公司、郑州分公司、成都分公司，等等，各部门领导、分公司领导汇报完，杜总现场点评。 “董事长，不好了，今天早上开盘后，长江华成集团股价下跌了6.3%，您一直在开会，没办法通知您。”杜总回到办公室，董事会秘书跑来报告。 “我看看。”杜总打开电脑，查看长江华成集团股价。 “下午再这样跌下去，今天就跌停了。” “跌幅这么大，什么原因？” “市场上有传言，说咱们公司经营遇到困难，资金链出现问题。” “哪里来的谣言？马上给我查，下午开盘前必须查到。” “是，董事长。” 杜总作为长江华成集团董事长，当然要关心公司股价，上市公司要对股东和投资人负责，需要通过提升股价来最大化股东收益，否则会受到来自董事会的压力。另一方面，上市公司的市值越高，公司在未来融资会更容易，融资成本也会更小。 上市公司股价波动是正常现象，股价急剧下跌不正常，和股价下跌相比，杜总对传言中说长江华成集团经营遇到困难、资金链出现问题更加在意，虽然实际情况是这样，让外界知道影响可不小。 下午股市开盘，长江华成集团股价继续下跌，1个小时后跌停，股价收于31.64元。整整一天时间，杜总没查到消息来源，不知道是谁在背后搞鬼，心中很是恼火。 杜总这边着急上火，马宝祥可没闲着，他坐镇公司，亲自指挥操盘手炒作长江华成集团股票，不用说，消息是马宝祥找人放出去的。 “长江华成集团股票，今天抛了多少？”马宝祥问。 “抛了30万股。”一个操盘手回答。 “30万股就跌停了？” “是，今天大部分时间处于封盘状态，慢慢吃掉散户抛单，下午，我们用大买单打开封盘，股价短暂向上拉抬，浮动筹码得到交换，随后直接跌停。” “长江华成集团来没来护盘？” “没有。” “你们都给我盯紧点，这才刚刚开始。” “老板，明天继续直接跌停吗？” “不，明天开盘后先抛20万股，封盘几分钟后再打开，把恐慌盘释放出来，全天要多次跌停，多次开板，尾市稍微向上拉抬。” “是，老板。” “准备这么长时间，忍耐这么久，我要血洗长江华成集团。” 马宝祥经过精心谋划，一点点布局，一步步实施，今天终于开展总攻，首先要打杜总一个措手不及。马宝祥这个人粗中有细，睚眦必报，他和杜总的矛盾不是一天两天了，可以说，积累了很长时间。 杜总这些年顺风顺水，一路攻城略地，高歌猛进，难免不滋生出骄傲情绪，杜总说一不二，听不进不同意见，总想把企业迅速做大，占领更多市场，无形中也树了不少敌人。 木秀于林，风必摧之；行高于人，众必非之。杜总很优秀，也很努力，但他行事高调，为人又比较骄傲，摊子铺得很大，负债太多，关键是惹了不该惹的人。 第二天，长江华成集团股票再次跌停，市场情绪恐慌，散户纷纷逃命，马宝祥一边抛一边吸，连续发起跌停式洗盘。 跌停式洗盘是最恐怖、最有效的洗盘方式，庄家通过股价深幅下跌，制造极度恐慌盘面，把散户逼到墙角，逼迫其交出筹码。 长江华成集团股票连续3天跌停，交易所发来问询函，询问公司是否出现经营问题，是否存在营运资金不足，要求长江华成集团答复。 “这几天，长江华成集团股票出现连续跌停，交易所发来问询函，大家说说我们应该怎么办。”会议室里，杜总正在和几个高管开会。 “董事长，这是有人在故意抹黑我们，恶意打压股价，一定要找出幕后黑手。”董事会副主席罗总说。 “对，谁这么缺德，说我们经营遇到困难，纯属危言耸听，恶意诽谤。”副总经理杨总说。 “李秘书，谣言来源还没查到？”杜总问董事会秘书。 “没查到，市场上好像有很多巨量抛盘，庄家还没找到。”李秘书回答。 “继续找，一定要把幕后黑手找出来。” “是，董事长。” “董事长，我们应该召开记者会，向社会公布真相，澄清事实，对恶意诽谤我们的人发起民事诉讼，我们要坚决反击。”董事会副主席罗总说。 “对，我同意罗总的意见。”副总经理杨总说。 “老马，你有什么看法？”杜总问财务总监。 “我同意罗总和杨总的观点，应该召开记者会，澄清事实，至于股价，继续跌下去，恐怕对公司不利。”马总监说。 “为了稳定股价，维护投资者信心，维护公司价值，看来，我们只能回购股票了。”杜总说。 “董事长，回购股票需要资金，我们手里能动用的资金不够多。” “那就卖点资产吧，把长鹭文苑广场拿出来卖了吧。” “董事长，长鹭文苑广场是我们最挣钱的商业地产项目，地理位置优越，卖了多可惜呀！”董事会副主席罗总说。 “我们着急用钱，不拿出好项目，没有人买。” “那也不能把长鹭文苑广场卖了呀？” “没办法，市场不景气，不拿出优质资产，不会有人出价。” “董事长。” “就这么定了，罗总、杨总，你们和李秘书一起召开记者会，澄清事实，驳斥谣言，回复交易所问询。老马负责卖项目，筹措资金，解决燃眉之急。” “是，董事长。” “对了，老马，4季度财报出来了吗？” “快了。” “抓紧时间，这两天就发出来，财报数据做得好看一点。” “明白，董事长。” 卖掉长鹭文苑广场项目，虽然舍不得，为了保证现金流，偿还到期债务，杜总只好忍痛割爱。 房地产销售端不好，别说长江华成集团这样的民营房地产企业，连央企、国企都有压力。过去，杜总一遇到困难，总是第一时间找他的前岳父，现在，前岳父去世了，杜总感到有点手忙脚乱。 “徐老板你好，我是杜明翰，有件事想麻烦你。”杜总给小丽的男朋友徐老板打电话。 “杜总啊，什么事，怎么这么客气？” “是这样，这几天，长江华成集团股票发生异常波动，连续几天跌停，我怀疑有人在背后搞鬼，故意抹黑长江华成集团。” “有这样的事？” “有这事，还有传言说长江华成集团经营遇到困难，谣言满天飞，一些不明真相的股民跟着抛售股票，导致股价异常波动，长江华成集团经营得好好的，什么问题也没有。” “是啊，你杜总干得很好，长江华成集团能出什么问题。” “徐老板，我想麻烦你帮我问一问，是不是有人在背后搞鬼。” “好，我找人问问，回头告诉你。” “谢谢徐老板，给你添麻烦了！” “不用谢。” 随着房地产业高速发展，房地产公司成了一块肥肉，各路资本纷纷介入，要么举牌上市房企，要么亲自参与房地产投资，大家都想分一杯羹。 马宝祥收购长江华成集团，并不完全出于个人恩怨，他是看杜总不顺眼，觉得杜总有点狂，马宝祥也有投资的考虑，单纯个人恩怨，这么想，就把马宝祥的格局看小了。 “杜总，我是苗春燕，长江华成集团出什么问题了吗？股票怎么连续跌停？”苗春燕给杜总打来电话。 “没出问题，什么问题也没有，有人故意造谣抹黑长江华成集团。” “哦，谁这么缺德，没事造什么谣呀？” “我们马上召开记者会，澄清事实，我们也向交易所反映了。” “好，玉湖、老李大哥都挺关心你，他们让我挂电话问问，没有事就好。” “没事，什么事也没有，我正在处理。” “有什么需要帮忙的，你尽管说，看我们能不能帮上。” “好，春燕，谢谢你们，我能处理。” “那好，你忙吧，等哪天我去看你。” “谢谢春燕，年底都挺忙的，电话联系就行。” “好，你别着急，慢慢来。” “我知道。” 杜总是要脸面的人，他不想让人知道自己遇到困难，也不承认自己有错，越是成功人士，自尊心、自信心越强，轻易不会被别人左右。 苗春燕是热心肠，听说长江华成集团出问题，第一时间和杜总联系，问杜总需不需要帮忙，杜总当然说不需要。周玉湖和李文忠也挺关心，但没有马上打电话，他们认为杜总能处理，用不着大惊小怪。 “杜总，我找人问了。”第二天，徐老板给杜总回电话。 “这么快？” “大概了解一些，长江华成集团股价下跌，确实有人恶意砸盘。” “是谁？” “这个人手段很隐蔽，追踪很困难，正阳信托投资公司马宝祥嫌疑很大，有嫌疑，但没有直接证据，继续调查有点困难。” “好，我明白，我怀疑是他。” “怎么，你和马宝祥有过结？” “是，我和他有矛盾。” “听说马宝祥背景不小，杜总，你还是加点小心吧！” “好，谢谢徐老板，等有时间我请你吃饭。” “不用了，杜总，你先处理这件事吧。” “谢谢徐老板。” 杜总怀疑过马宝祥，虽说和杜总有矛盾的人不少，竞争对手也很多，有能力和杜总叫板的人不多，应该说，马宝祥挺会找时机，在杜总最虚弱的时候发起攻击。 马宝祥买了多少长江华成集团股票，杜总有点不托底，当初，因为着急上市，股权结构设计考虑不周密，长江华成集团股票同股同权，谁是大股东谁说了算，并且，由于估值不高，长江华成集团股价低于市场价，经过几次定向增发，杜总的实际控股权已经遭到削弱。 “马宝祥，我是长江华成集团杜明翰。”杜总给马宝祥打电话。 “杜明翰，你找我有什么事？”马宝祥明知故问。 “马宝祥，我知道你在背后搞鬼，恶意做空长江华成集团股票。” “什么股票？” “长江华成集团股票。” “长江华成集团是干什么的？我怎么没听说过这个公司？” “别装了，长江华成集团是我的公司，你别想染指。” “你的公司？哈哈，长江华成集团马上要换主人了，你趁早卷铺盖走人吧！” “你！” “姓杜的，实话告诉你，我已经掌握长江华成集团25%股票，马上要发起要约收购。” “马宝祥，你无耻，你下流。”杜总急了。 “嘿嘿，我就无耻了，我就下流了，你能把我怎么样？”马宝祥故意气杜总。 “马宝祥，咱们走着瞧，我不会让你的阴谋得逞的。” “杜明翰，要不这样吧，我收购你的公司后，不撵你走，你给我当经理怎么样？” “马宝祥，你不要欺人太甚，你最好悬崖勒马，不要打我公司主意。” “杜明翰，长江华成集团我是吃定了，我要让你粉身碎骨，我要血洗长江华成集团！” “你！” 杜总和马宝祥的对话好像小孩打架，可想而知两个人的积怨有多深。现在矛盾公开化，马宝祥处于攻势，杜总处于守势，马宝祥放出狠话，要置杜总于死地，难免不让人为杜总捏一把汗。 第220章 小丽从模特经纪公司离职 小丽是一个很上进的女孩，有理想，有抱负，有追求，不满足于现状。一般情况下，守着徐老板这棵大树，可以说，要什么有什么，各种物质需求都能得到满足，小丽偏要追求事业上的成功。 小丽和别的女孩不太一样，她好像对钱不太看重，她很少主动向徐老板要钱，徐老板过年过节会给小丽钱，有时候多，有时候少，给多给少小丽不在乎，小丽现在住的房子，徐老板也没过户给她，算是暂时借给她住。 小丽最近有点闷闷不乐，觉得自己遇到职业发展瓶颈，想提高有点困难，小丽不想当平面模特，经纪公司非要她往平面模特方向发展，当时装模特，自己又不是特别优秀，竞争力不是很强，小丽想当演员，想往演艺界发展。 “姜姐，你在看什么书？”小丽来看姜雨琪。 “不是书，我在看剧本。”姜雨琪回答。 “看剧本，是什么剧本？” “啊，我要参演黄曦导演的新戏，这是黄曦导演写的剧本，黄曦导演你知道吧？” “知道，黄曦导演那么有名，谁不知道黄曦导演。” “是啊，我能参演黄曦导演的戏不容易。” “剧本是什么样的？我能不能看看？” “你看吧。”姜雨琪把剧本递给小丽。 “怎么没有剧名？” “电影名字还没起，黄曦导演还没想好。” “姜姐，黄曦导演能不能让我演个角色，演个小角色就行。” “小丽，黄曦导演不好说话。” “姜姐，你帮我和黄曦导演说说？” “我说不上话，我上次让你陪的，就是这部戏的一个投资人。” “姜姐，你也是投资人吧？” “我是小投资人，我没投多少钱，说话没有分量。” “姜姐，你帮我做做工作吧，我也想演黄曦导演的电影。” “电影快开拍了，我听说角色都定好了，我让你陪人，你也不愿意。” “姜姐，你帮我做做工作吧？” “小丽，你现在是新世纪模特经纪公司签约模特，你得听从经纪公司安排。” “姜姐，我不想当模特了，我想当演员。” “小丽，表演需要基础，演员不是谁都能当的，再说，徐老板同意你当演员吗？” “我的事，我自己做主，徐叔说了不算。” “你最好先征求一下徐老板的意见。” “姜姐，马上到元旦了，我给你买了个新年礼物，你看看怎么样。”小丽拿出礼物。 “给我买礼物干啥？我什么也不缺。” “是我一点心意，玻璃种翡翠手镯，你戴上试试。”小丽把宋主任给她的礼物拿来了。 “满绿的翡翠手镯，这礼物太贵重了，是徐老板给你买的吧？”姜雨琪把手镯拿在手里端详。 “不是徐老板买的，我给你买的，戴上试试。” “真漂亮，这礼物太贵重了，我不能要，你拿回去吧。”姜雨琪戴上手镯，有点爱不释手。 “姜姐，你经常出席各种活动，这手镯很适合你，你就戴着吧。” “小丽，你哪来的钱买这么贵重的礼物？” “姜姐，这些年，你没少帮助我，给你买礼物是应该的。” “这样吧，小丽，我刚收到香奈儿给我的圣诞节礼物，你要是不嫌弃，我送给你吧。” “好啊，什么礼物？我看看。” “我是香奈儿的vip客户，这两年没少买香奈儿的东西，这不是圣诞节了嘛，香奈儿给我送了个礼物，我还没开封呐。” “好啊，打开看看。” “我喜欢香奈儿的东西，这是什么，好像是圣诞树上的小挂件，三个漂亮的小挂件；这个盒子里面是什么，哦，是圣诞贺卡，给我的贺卡；这个盒子有点重啊，洗澡用的，沐浴露，洗发水，护发素，还有一瓶香水，香奈儿5号香水。”姜雨琪打开黑色香奈儿大袋子，从里面一件件往外拿礼物。 “香奈儿的东西就是好，这些圣诞礼物挺实用的。”小丽说。 “圣诞贺卡我拿走，剩下的东西送给你了。” “谢谢姜姐。” “谢啥，不值钱，和你送我的翡翠手镯没法比。” “姜姐，你帮我做做工作，我想参演黄曦导演的戏。” “好，我试试吧，不过，我可不敢保证啊！” “没关系，成与不成无所谓。” 不是所有vip客户，奢侈品店都送礼物，得在奢侈品店购买百万以上商品，年底才会收到奢侈品店送的圣诞礼物。 姜雨琪有点小气，有点抠，她的储藏柜里堆满了奢侈品，随便拿一个包给小丽回礼，也比这个强。说好听的是圣诞礼物，其实是赠品，洗澡用的洗发水、护发素、沐浴露，哪能和小丽送的翡翠手镯比，连个零头也赶不上。 小丽自己没有多少钱，虽然挣得比以前多，花销也比以前大，小丽也很喜欢宋主任送的翡翠手镯，她知道姜雨琪喜欢珠宝首饰，为了让姜雨琪帮自己，只好忍痛割爱，把翡翠手镯送给姜雨琪。 “小丽，你们元旦放几天假？”晚上，徐老板来到小丽的住处。 “我们元旦放一天假。”小丽说。 “你请几天假吧，我想去新加坡看看。” “新加坡那么小，有什么好玩的？” “我想看看新加坡的豪宅，有合适的就买一个，你陪我一起去吧，顺便度度假。” “元旦公司安排了工作，请假不太好。” “有什么不好的，要不，我帮你请假？” “还是别请假了，我不懂豪宅，徐叔，你自己去新加坡吧。” “好吧，我肩膀有点不舒服，你帮我按一按。” “好。” 越是年龄大的老板，越喜欢年轻女孩，徐老板喜欢小丽，喜欢小丽身上的青春活力，和小丽在一起，徐老板觉得自己也变年轻了。对衰老和死亡的恐惧，导致一些上了年纪的老板，喜欢年轻女孩。 小丽和徐老板说过想当演员，徐老板不同意，不帮小丽找人，徐老板不仅不帮她，还让小丽去他公司工作，模特最好也不要当。 徐老板想金屋藏娇，不想让小丽抛头露面，不可能帮小丽找人，徐老板想让小丽当金丝雀，怎奈小丽不是金丝雀，小丽是一只雏鹰。 按完摩，徐老板拍了拍小丽的手背，小丽明白徐老板要和自己亲热，只好宽衣解带，躺在床上，红润俏丽明媚动人的脸庞，洁白柔软富有弹性的胸脯，光滑细腻曲线优美的腰肢，小丽尽心尽力服伺徐老板。 小丽和徐老板没什么共同语言，也谈不上爱徐老板，徐老板有自己的社交圈子，小丽不知道徐老板平时都干啥。徐老板也不经常来，一个月能来一两次，小丽觉得自己不是徐老板的情人，像是服务员，也像是生活秘书。 “小丽，我和黄曦导演说了，演员都定好了，这次不行了，等下次有机会的吧。”元旦过后，姜雨琪给小丽打电话。 “姜姐，演员这么快就定好了？” “定好了，马上就要开拍了，你说的有些晚。” “那好吧。” “小丽，我把你的简历给了一个影视经纪人，经纪人挺看好你，想和你当面谈谈。” “是吗？哪个公司的经纪人？有名气吗？” “还行吧，北京心悦影视文化公司的经纪人，捧红了好几个一线明星。” “姜姐，沈总的北京雨润影视传媒怎么样？你帮我和沈总说说，我去沈总公司不更好吗？” “我可不敢说，徐老板不同意你当演员，我要是和沈总说了，徐老板就知道了。” “那好吧，我去北京心悦影视文化公司看看。” “小丽，徐老板能同意你去？” “徐叔去新加坡了，他不在庆东。” “小丽，你可千万别和徐老板说是我帮你介绍的啊！” “放心吧，我不告诉徐叔。” “小丽，我只是帮你联系，这家公司好不好，你以后能不能出名，我可不负责。” “我知道。” 姜雨琪撒谎了，她压根没和黄曦导演说，姜雨琪不会把好资源介绍给小丽，她怕小丽对自己有威胁。 小丽和姜雨琪一样，都是模特出身，两个人话题差不多，有一定的同质性，小丽比姜雨琪年轻，比姜雨琪漂亮，现在是小有名气的模特，转型当演员，搞不好会超过姜雨琪。 至于北京心悦影视文化公司，确实是姜雨琪介绍的，那是一家小公司，没有多少资源，更没捧红什么一线明星，姜雨琪拿了小丽的东西，需要对小丽有所交代。 “你好，我是刘丽丽。”趁徐老板不在国内，小丽飞到北京找姜雨琪介绍的经纪人。 “啊，你就是姜雨琪介绍的模特？”经纪人问。 “对，是我。” “长得挺漂亮，身材气质也很好，不当演员可惜了。”经纪人是一个衣着华丽40多岁的中年女人。 “谢谢。” “我可以叫你小丽吗？” “可以。” “好，我年龄比你大，小丽，你就叫我杨姐吧。” “好的，杨姐。” “小丽，我听姜雨琪说你是新世纪模特经纪公司签约模特，如果你到我们公司来，新世纪模特经纪公司能放你走吗？” “应该能，我还没和经纪公司说，大不了赔偿违约金。” “那好，我先介绍一下我们北京心悦影视文化公司，我们公司主要有电影、电视剧、艺人经纪等几大业务板块，公司坚持以人为本，与华语电影市场具有号召力的导演、演员有稳定的合作关系。我们擅长培养新人，慧眼识英才，专注于旗下艺人的影视剧拍摄、广告代言、形象包装、演出、法律咨询等工作。” “杨姐，我听说你们培养了好几个一线明星，是这样吗？” “是这样，好几个一线明星在我们公司培训过，李天泽、曹莹莹、陈心彤，等等，都在我们公司培训过。” “姜雨琪在你们公司待过吗？” “待过，我带过她，我们公司最大的特点是培养新人，我们善于挖掘有潜质的新人。” “杨姐，你看我符合你们的要求吗？” “符合，我觉得你挺有潜质，我有信心把你培养成一线明星。” “一线明星不敢当，能和姜雨琪差不多就行。” “我觉得你能超过姜雨琪。” “是吗，谢谢杨姐夸奖。” “小丽，我代表公司欢迎你来，公司一定会重点培养你，让我们一起投身演艺事业，为广大观众制作高质量的影视作品。” “谢谢杨姐。” 把演员分成一线明星、二线明星、三线明星，等等，不是官方标准，是娱乐圈约定俗成的标准，一线明星能有几十个人，划分标准也不十分准确。 官方认可的是国家一级演员和国家二级演员两个等级，涵盖电影、电视、音乐、舞蹈、戏曲、相声等文艺表演领域。国家一级演员相当于正高级职称，享受国务院特殊津贴，由文化部、广电总局进行评审，颁发专业职称证书。 每个女孩都有明星梦，尤其是小丽这样的漂亮女孩，当明星名利双收，一笑倾城，住豪宅、开豪车、戴名表、戴大钻戒、拎名包，享不尽的荣华富贵，穿不完的绫罗绸缎，走到哪儿前呼后拥，鲜花开道，闪光灯不停闪烁，是万众瞩目的焦点，要多风光有多风光。 “总监，您有时间吗？我想和您商量件事。”回到庆东后，小丽来到艺术总监办公室。 “刘丽丽，什么事，坐吧。”艺术总监让小丽坐下。 “总监，是这样，我不想当模特了，我想改行当演员。” “当演员？你是电影学院毕业的吗？” “不是。” “模特当得好好的，你为什么要当演员？”艺术总监有点生气。 “我觉得当模特没有前途，我不适合当模特。” “怎么不适合了？我觉得你干得挺好，公司一直在重点培养你。” “总监，我干得不好，模特想出名太难了，我自身条件不好，身高不够高，李蕾蕾、孙丹、杨倩都比我强。” “当演员就容易出名？你想得太简单了吧？” “总监，我想好了，我要辞职，我不想在新世纪模特经纪公司干了。” “辞职？多少人想进新世纪模特经纪公司进不来，你说辞职就辞职了？” “总监，感谢公司和您对我的培养，您就让我走吧。” “刘丽丽，你是新世纪模特经纪公司签约模特，不是你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 “怎么不能走，我又没卖给新世纪模特经纪公司。” “刘丽丽，公司辛辛苦苦培养你，你合同还没到期，你不能走。” “合同没到期，我可以交违约金，我一定要走。” “你要去哪儿？你又不是电影学院毕业的，谁能要你？” “我要去北京心悦影视文化公司，他们要我。” “北京心悦影视文化公司，我没听说过，你还年轻，你别被人骗了。” “总监，我不会被人骗，我考虑好了。” “你这个孩子，怎么这么倔？” 艺术总监人不错，很敬业，对这些模特要求很严，精心培养，把这些模特当作自己的孩子一样，艺术总监不想让小丽走，怎奈小丽铁了心要走，怎么拦也拦不住。 小丽很有主见，认准了的事，就一定要做，她把自己的东西收拾收拾，衣服、化妆品、书籍装进一个包，头也不回地离开新世纪模特经纪公司。 第221章 陈伟光给李颖买车 李颖当上乘务长以后，工作更忙了，责任更重了，开会次数也更多了，突发安全事件会、月讲评会、评优评先会，等等，新下来一个文件也要马上学习，李颖是飞4休2，休2的两天里至少有1天在开会。 一架航班上，机长是最高领导，负责驾驶飞机和管理飞行，乘务长主要负责飞机上的服务工作，监督指挥乘务员为乘客提供客舱服务，确保乘客旅途中的安全和舒适，乘务长需要对各种安全规定、文件规章有清楚的了解和掌握，对客舱掌控能力要强。 老一辈乘务长都比较严厉，经常批评指责犯了错误的乘务员，李颖对乘务员比较和气，有点拉不下脸批评别人，师傅告诉她该严厉时一定要严厉，对事不对人，李颖有点严厉不起来，这是新任乘务长都有的特点吧。 李颖今天飞北京，空姐一般不喜欢飞北京、深圳、广州这种商务航线，上述航线商务人士比较多，这些商务人士大多是金卡、白金卡客户，他们见多识广，了解飞机上的各种流程，服务时需要格外谨慎小心，至于飞北京，飞机上可能有要客，更是马虎不得。 早上6点，李颖来到公司，准备开航前准备会，签到后，打印当天飞行任务书，飞行任务书上记载当天执飞航班的机型、航线、航班起降时间以及机组人员名单等内容。 乘务员和安全员在签到前要接受酒精测试，机长和副驾驶不仅要接受酒精测试，还要量血压。机组人员陆续到齐，大家相互都不认识，首先要进行自我介绍，分配舱位，开始航前准备会。 “大家好，我是本次航班的乘务长，我叫李颖，我们今天执行的航班是mu5403庆东至北京，这是我们的机长，请机长给我们做一下航前准备。”李颖首先讲话。 “大家好，我是本次航班的机长，我叫王斌，很荣幸和大家一起执行mu5403航班，这位是副驾驶刘大勇，我们第一段飞行时间3小时20分钟。”机长说。 “北京的天气是晴天，空中基本没有颠簸，如果有不预期的颠簸，我会用打铃形式提醒，如果严重颠簸，我会打两次铃，并且使用机上广播，落地前40分钟，会有下降广播，广播之后大家就坐在座位上，好，我讲完了。”机长说的比较简单。 “接下来，我讲一下安全方面问题，春运即将开始，我们要关注乘客动态和服务动态，航班上出现什么问题，大家要及时有效沟通，实行首问负责制，谁的问题谁来处理，有什么情况及时上报乘务长，做好以安全为基础的服务，做好航班监控。”李颖说。 “客舱服务结束后，有30分钟休息期，休息期分成3段，2号位、3号位、4号位轮流休息，每人值班10分钟，谁值班谁负责呼唤铃和卫生间，我随时帮忙。”李颖接着说。 “还有，今天航班上有要客，大家要注意规范服务，密切配合，落实好近期重点关注的安全事项，谢谢大家！” 很多航班，飞行休息时间的呼唤铃，都是由小号位乘务员负责，也就是年轻乘务员负责，李颖当上乘务长以后，她执飞的航班新老乘务员轮流值班，李颖也参加值班，不再是闲的闲死，累的累死。 航前准备会结束后，机组成员拉着行李箱，鱼贯走出会议室，机组巴士已经等在楼门口，大家登上机组巴士前往机场，李颖坐在机长和副驾驶身后，空姐们挤在最后一、两排座位上。 上了飞机，李颖开始对客舱应急设备和服务设备进行检查，翻阅客舱记录本，查看上一个航班是否有设备故障遗留。接着，李颖和乘务员一起检查舱门、乘务员座椅、安全带、机组救生衣、应急定位发射器、手电筒、乘务员面板，等等，做好飞行前安全检查。 乘客们陆续登机，李颖站在舱门口，一边向乘客问好，一边用计数器统计乘客数量，其他乘务员站在各自舱位，迎接乘客登机。 航班上有要客，通常不会延误，8点20分，飞机准时起飞，空客a320进入起飞跑道，机长向塔台申请起飞，塔台放行后，飞机开始起飞滑跑，加力，前轮抬起，巨大的轰鸣声中，空客a320腾空而起。 客舱服务开始后，李颖先来到头等舱要客身旁，蹲下身，微笑着询问要客需要什么，给要客送去枕头、一次性毛毯、一次性拖鞋，整个服务过程自然亲切，落落大方，李颖又叮嘱头等舱乘务员做好服务工作。 李颖曾经越飞越空，有过一段事业迷茫期，找不到工作的乐趣，不知道前途在何方，当上乘务长以后，由被管理者到管理者，李颖不仅责任重了，需要处处以身作则，好像也成熟了许多。 作为乘务长，李颖对服务质量要求很高，对细节抓得很紧，让乘务员做到的事，自己先做到，别的乘务长发完餐水以后就坐下休息了，李颖从始至终和乘务员一起工作，有时候，觉得比当乘务员的时候还累。 飞完北京航班，李颖能休息两天，难得的是第一天没有会，可以好好休息一下。李颖这段时间在宿舍住，好长时间没回家了，天冷了，衣服也要换一换，李颖得回家一趟。 “妈，我回来了。”李颖进到家门。 “小颖回来了，累不累？好长时间没回家了。”李颖妈妈迎了出来。 “当上乘务长，明显比过去忙了，各种培训，各种会，没完没了。”李颖边说边脱鞋。 “领导是那么好当的？不付出，当不了领导。” “唉，真不如当个乘务员，飞完航班就没事了。” “别抱怨了，一年给我20多万，我也愿意干。” “20多万，那都是我一个小时、一个小时飞出来的，开会再多，也没有钱。” “好了，中午我给你做好吃的，给你补一补。” “做什么好吃的？” “知道你今天回来，我早上去菜市场买了你爱吃的冬笋，我给你做腌笃鲜，还有青菜炒年糕、红烧肉、清蒸大闸蟹、凉拌穿心莲，都是你爱吃的。” “我爸上班了？” “上班了。” “我爸中午不在家，做这么多菜，咱们俩能吃完吗？” “吃不完，晚上给你爸留着，你晚上在家里住吗？” “不住，我明天还要开会。” “会这么多呀？不让人好好休息休息。” “年底会多，妈，我不帮你做饭了，我要找几件冬天穿的衣服，一换季就没有衣服穿。” “你找衣服吧，现在才10点，不着急做饭，我先把碗刷了，早上的碗还没刷。” 一换季就没有衣服穿，这是很多女人的通病，明明衣柜里有很多衣服，就是不想穿了，想买新衣服。 男人一年四季有几套衣服就行了，刺激消费要靠女人，女人不仅不同季节穿不同衣服，衣服还要经常换，这里还不包括鞋帽、箱包、珠宝首饰、化妆品，等等。 女人喜欢穿新衣服，这是女人的天性，女孩子在小的时候就喜欢给洋娃娃穿衣服，衣服是女人的第二张脸，尤其是女明星、女演员，有人说，每一个爱买衣服的女人，都有一颗有趣的灵魂。 衣服除了实用性，还能为女人提供情绪价值，一件满意的新衣服，能让一个女人高兴好几天，情绪价值远远超过衣服本身的价格，这是许多男人都不知道的秘密。 “又没有衣服穿了？”李颖妈妈刷完碗，来到李颖房间，李颖正在找衣服，衣柜门开着，床上堆满了衣服。 “是啊，去年买的衣服，今年不想穿了。”李颖说。 “去年的衣服怎么不能穿了？你的衣服都挺贵的。” “款式旧了，不流行了。” “去年买的，款式旧什么，省着点钱吧，为自己攒点嫁妆。” “攒嫁妆，女人为什么非要结婚，非要嫁人？” “好，好，该嫁人嫁人，你买吧。” “我想买件羽绒服，去年的款式不流行了。” “买羽绒服，那你的旧羽绒服能不能送给我？” “好，送给你，你就喜欢穿我不要的衣服。” “也不旧，扔了怪可惜的，我这不是为了省钱吗？” “妈，我也给你买件羽绒服吧？” “不用，不用，我不喜欢穿新衣服。” “还有不喜欢穿新衣服的？” “小颖，杜总的长江华成集团，股票最近跌得挺厉害。” “长江华成集团股票，妈，你还在炒股啊？” “我没炒股，我就是看看，杜总的长江华成集团，我一直很关注，你和杜总不是朋友吗。” “长江华成集团股票为什么跌？” “听说长江华成集团出问题了，资金困难，盖的房子质量也不好。” “你从哪儿听到的？长江华成集团能出什么问题？这是谣言吧？” “我不知道是不是谣言，反正大家都这么说，股票跌得挺厉害。” “肯定是谣言，我打电话问问杜总。” “别问了，你也帮不上什么忙，看看情况吧，现在问杜总不好。” “好吧。” 李颖不相信长江华成集团会出问题，长江华成集团那么有名，杜总那么有能力，长江华成集团怎么能出问题。 如果没有问题，长江华成集团股票为什么跌得很厉害，杜总会不会着急上火，胃炎会不会犯，李颖一时间没心情找衣服了，想给杜总打电话，又觉得不妥。 李颖妈妈前两年炒股赔了不少钱，李颖妈妈说不炒股了，李颖和爸爸松了一口气，也确实消停一段时间。房地产形势不好，股市就会好，最近，李颖妈妈又开始偷偷炒股票了，又偷偷往营业厅跑，想把以前赔的钱挣回来。 “李颖，我是陈伟光，你今天休息吗？”这时，陈伟光给李颖打来电话。 “休息。” “你在哪儿呐？你在宿舍吗？” “我没在宿舍，我回家了。” “哦，那我去你家找你吧。” “你来我家干什么？” “啊，我给你买了辆车，我给你送过去。” “买车？你给我买车干什么？” “早就说要给你买车，一直没买，我给你买了辆奥迪a6，我现在就把车开过去。” “你还真买呀？我平时在宿舍住，我不需要车。” “有车上下班方便，休息的时候可以开车出去玩，我给你送过去。” “奥迪a6太贵了，我不能要你的车，你退回去吧。” “昨天刚提的车，退不了。” “伟光吗？我是李颖妈妈，你来吧，我马上要做午饭，你来家里吃饭吧。”李颖正在犹豫，李颖妈妈抢过电话，让陈伟光过来。 “好啊，阿姨，我正好想去家里坐坐，看看您和伯父。” “小颖爸爸上班了，你来吧，我和小颖在家。” “好，我现在就过去。” 陈伟光送李颖回过家，知道李颖家在哪儿，但没上去过，他给李颖买了辆车，这礼物不算小。 男人追女人，就要舍得花钱，当然了，前提得是有钱，让陈宝刚给李颖买车，陈宝刚拿不出这笔钱。 “妈，你怎么让陈伟光过来了？”李颖责怪妈妈。 “人家陈伟光给你买了辆车，这是多大的诚意呀，你怎么不领情呐！” “我和他还不知道怎么样呐，我不能随便要他的礼物。” “小颖，我知道你心里还有杜总，杜总给你买过什么？杜总能给你买车？” “我心里没有杜总。” “没有杜总，你是我闺女，我还不了解你？” “陈伟光也真是的，还没怎么样就给我买车，我实在不想要他的车。” “让他来吧，他父母见过你，我也想见见他。” “我爸不在家。” “你爸不在家，我先见见也行啊！家里乱不乱？” “乱不乱，就这样吧。” “现收拾有点来不及了，我得换件衣服，头发也得好好梳一梳。” 陈伟光要来，李颖没怎么样，李颖妈妈倒挺紧张，又是换衣服，又是梳妆打扮。李颖妈妈长得不丑，年轻时长得挺漂亮，岁月蹉跎，加上个人修养不够，相貌变化很大。 所谓相由心生，一个人过了40岁，相貌完全和自身修养以及人生际遇有关，有的女人年轻时既温柔又漂亮，老了却面目凶恶，满脸横肉，完全像变了一个人，就是和她的遭遇有关，男人也是一样。 奥迪a6是一款中型豪华轿车，属于c级车，动力强劲，配置豪华，陈伟光虽然是机长，却不能算太有钱，给李颖买这么好的车，凸显他的诚意。 陈伟光自己开奥迪a8，给李颖买奥迪a6，算是同一系列。飞行员对交通工具要求比较高，驾驶民航客机的，不能开性能一般的车，不仅驾乘体验要好，最主要是安全。 “阿姨您好，我是陈伟光。”陈伟光来到李颖家。 “伟光啊，欢迎，欢迎，家里房子小，不知道你要来，没来得及收拾。”李颖妈妈说。 “我没提前打招呼，来得匆忙，没给您买什么，这束鲜花送给您。”陈伟光给李颖妈妈买了一束鲜花。 “谢谢，伟光，你太客气了，快坐吧，吃点水果。” “好。” “我不是说不让你买车吗？你怎么不经过我同意，就给我买车了。”李颖说。 “你当上乘务长，我没给你买什么礼物，元旦4s店搞活动，我就给你买了。” “多少钱？我把钱转给你。” “不用，我说给你买车，就一定会给你买。” “好了，好了，既然都买了，这是伟光的一片心意，小颖，你就收下吧。”李颖妈妈说。 “阿姨说的对，是我一点心意，再说，车一旦卖出去，就成二手车了，不值钱了。”陈伟光说。 “对，不值钱了。”李颖妈妈说。 “好吧，下一次，你要是给我买东西，一定要经过我同意。”李颖说。 “好，好，经过你同意。” 李颖妈妈对陈伟光很满意，乐得合不拢嘴，陈伟光是民航机长，不仅收入高，小伙子人也不错，各方面都配得上李颖，可以说，打着灯笼都找不到。 中午，陈伟光在李颖家吃的饭，李颖一开始还怕陈伟光嫌自己家穷，嫌自己家房子破旧，没想到陈伟光泰然自若，丝毫没有不习惯，还说他自己家条件也不好，他也想给父母换房子。 李颖毕竟是个女孩子，表面上再怎么要强，内心深处有一种强烈的自卑感，自卑自己家庭条件不好，妈妈没有工作，爸爸是普通工人。 正是这种自卑感，激励李颖努力工作，同时，也限制了李颖大胆追求爱情，在感情问题上有些被动。 第222章 国泰森茂航运物流公司上市 证监会对国泰森茂航运物流公司的现场检查结束了，最后的结论是国泰森茂航运物流公司信息披露比较完整、内部控制制度能够有效执行、会计处理比较适当，对中介机构的检查结论是中介机构核查程序比较到位、工作底稿记录比较规范，国泰森茂航运物流公司通过了证监会ipo现场检查。 顺利通过证监会ipo现场检查，意味着上市进程进一步加快，开始进入发审委审核阶段，周玉湖松了一口气，郭萌也松了一口气，这段时间的工作没有白做。 “真是不容易，早知道上市这么复杂，我就不上市了。”周玉湖说。 “这几年，和你在一起工作，没有一件容易的事。”郭萌说。 “你说的对，你和我一起工作，没少吃苦受累。” “春节我打算出去旅游，好好放松一下。” “你想去哪儿？” “我还没想好，你有什么打算？” “你去哪儿，我就去哪儿，我跟着你走。” “那去东南亚怎么样？找一个热带小岛，晒晒太阳，吹吹海风。” “好啊，去东南亚旅游便宜。” “你都快成上市公司董事长了，还图便宜？” “上市公司董事长有什么了不起，还不是一天三顿饭。” “公司上市不会是你终极目标吧？” “不是，我要把国泰森茂集团建成涵盖能源、航运物流、科技、新兴产业等业务领域的综合性企业集团。” “听你这么说，我脑袋都大，你能不能退下来，和我一起找个清净一点的地方，过男耕女织的生活。” “怎么，男耕女织，你是从古代穿越过来的？” “那是我的理想还不行吗？” “我也想退下来，急流勇退，享受生活，现在还不行啊！” 以周玉湖的身价，即使公司不上市，也早就实现了财富自由。财富自由与财务自由不一样，普通人能实现财务自由就不错了，收入稳定，满足基本生活需要，能够自由支配时间和精力，不受经济压力的限制，郭萌现在也不敢说实现财务自由。 虽说周玉湖是富豪，他不抽烟、不喝酒、没有不良嗜好，花边新闻更是没有，除了喜欢运动和登山，没有别的爱好。周玉湖是一个工作狂，没有周末，没有节假日，加班加点是家常便饭，不叫苦，不叫累，好像总有用不完的精力。 “玉湖，我是杜明翰，你忙不忙，现在说话方便吗？”杜总给周玉湖打来电话。 “说话方便，杜总，好长时间没见面，你还好吧？”周玉湖说。 “我还好，你公司上市的事怎么样了？差不多了吧？” “还行吧，证监会ipo现场检查通过了，应该快了。” “玉湖，你要注意上市公司股权结构，ipo融资会稀释你的股权，一定要掌握上市公司控制权，我现在就十分被动。” “长江华成集团怎么样了？我们都挺关心你，春燕说和你联系了，我就没给你打电话。” “是，我告诉春燕了，现在的形势是马宝祥说他掌握了长江华成集团25%股票，他要收购我。” “马宝祥，怎么又是他？” “我得罪过马宝祥，马宝祥想当工商联副主席，我没同意，他现在要报复我。” “这个马宝祥，怎么专门和你过不去。” “他在市场上散布谣言，说长江华成集团出问题了，趁机操纵股价，大肆购买长江华成集团股票，他这是违法犯罪行为。” “这个马宝祥，他想干什么？杜总，你打算怎么办？” “玉湖，我想让你出面，我要见见马宝祥，当面和他谈一谈，让他退出收购，我愿意和他谈条件。” “好，我约约他，我给你们当中间人，你们都是我的朋友，能和平解决最好。” “玉湖，那辛苦你了！工商联副主席的事，我可以向马宝祥赔礼道歉。” “好啊，我一直说冤家宜解不宜结，我觉得马宝祥能给我个面子。” “那太好了。” 周玉湖不太擅长交际，朋友不多，杜总是周玉湖为数不多的好朋友之一，周玉湖和杜总认识时间很长，相互了解，彼此欣赏，说起来，周玉湖一般人看不上，能被周玉湖认可不容易。 和周玉湖相比，杜总要灵活得多，风趣得多，杜总很有亲和力，长袖善舞，能屈能伸，善于结交朋友。杜总和周玉湖都是名牌大学毕业，杜总和周玉湖一样，多少有点清高，当然，杜总要比周玉湖强一些。 至于马宝祥，杜总有点瞧不起马宝祥，马宝祥为人粗俗，没什么文化，专横跋扈，身上有种草莽气，杜总和马宝祥天生不是一路人，相互看着就不顺眼，也许，他们俩上辈子就是敌人。 无独有偶，金虹人寿保险集团张建华也看不上马宝祥，他和马宝祥也不对付。 杜总和周玉湖是干实业的，马宝祥是搞资本运作的，现代资本市场，财富实现手段越来越高端，股权作为一种承载身份和财产属性的特殊权利，会通过股票市场、债券市场、投资市场等市场交易手段，让财富积累加速进行，轻而易举实现财富翻倍。 “宝祥，我是周玉湖，你在庆东吧？没出差吧？”周玉湖给马宝祥打电话。 “我在庆东，玉湖，你找我有什么事？”马宝祥说。 “听说你要收购长江华成集团，有这件事吗？” “没有，我收购长江华成集团干什么？我闲的没事干了？” “是这样吗？杜总找到我了，他说你要收购长江华成集团。” “杜明翰找你了，他找你干什么？” “他想和你好好谈谈，你当工商联副主席的事，他想当面向你赔礼道歉。” “我和他没什么好谈的，我也不接受他的道歉。” “宝祥，杜总是我好朋友，你收购长江华成集团干什么，你懂房地产开发吗？” “不懂可以学嘛！” “搞房地产开发，你吃不了那个苦，房地产企业的毛利率也就20%，竞争也很激烈。” “玉湖，你怎么帮杜明翰说话，我和你是发小，你帮我说话才对呀。” “杜总和你我一样，我们背景差不多，我们应该相互帮助，相互扶持。” “杜明翰和咱俩不一样，他就是个农村人，靠着他老丈人，自以为了不起，我就是看不惯他。” “宝祥，看在我的面子上，你和他谈谈，你有什么条件可以和他提，我让杜总尽量满足你。” “我不想和他见面。” “这是什么话，就是收购，也要见面交接吧，也有很多法律问题要处理吧？” “好吧，看在你的面子上，我和他见一面。” “好，那就定在明天，你们俩到我公司，在我办公室谈，你看怎么样？” “好吧，我和他见一面，玉湖，我是看在你的面子上啊！” “谢谢你，宝祥，得饶人处且饶人，大家抬头不见低头见，相互留有余地比较好。” “好了，我答应见他了，你就不用多说了。” “好好，我通知杜总，咱们明天见。” 马宝祥同意见杜总，这已经是给周玉湖好大面子了，当然，马宝祥也想看看杜总怎样向自己赔礼道歉，怎样臣服在自己脚下，马宝祥很得意，很开心，更有一种胜利者的优越感。 杜总真是要向马宝祥投降吗，以杜总的性格，他是不会轻易认输的，杜总现在需要时间，他要拖住马宝祥，想办法把马宝祥稳住，为自己争取时间。 马宝祥这几年干得风生水起，股票、债券、保险、理财，收购、兼并、托管、资产重组，资本扩张速度越来越快，触角越伸越长，俨然已经成长为金融大鳄，牙尖爪利，胃口越来越大，而且，越来越藏不住了。 “玉湖，你这么忙，还要麻烦你帮我找马宝祥，真是不好意思。”第二天，杜总比约定时间提前来到周玉湖办公室。 “杜总，不用这么客气，马宝祥这个人很难缠，我不知道能不能说服他。”周玉湖说。 “看情况吧，马宝祥恨我不是一天两天了，如果不是房地产形势不好，我也不会被马宝祥偷袭。” “我和他说了，他不懂房地产，收购你的公司干什么。” “也许，他就是想出口气吧，没关系，我可以向他赔礼道歉。” 杜总脸色有些憔悴，情绪有些低落，本来就被债务问题压得喘不过气来，斜刺里又杀出个马宝祥，真是屋漏偏逢连夜雨，千算万算漏算了马宝祥。 约定时间到了，马宝祥仍然没有出现，杜总有些着急，周玉湖了解马宝祥，知道他很难准时，让杜总耐心等待，又等了将近半个小时，马宝祥终于来了。 “玉湖，我来了。”马宝祥进了办公室，没等周玉湖说话，一屁股坐在沙发上。 “你怎么迟到了？我和杜总等了你半个小时。”周玉湖说。 “迟到算什么，我能来就不错了。”马宝祥说。 “宝祥，那我就接着昨天的话继续说，房地产公司很辛苦，现在，房地产行业不景气，你收购长江华成集团干什么？你不要自讨苦吃。”周玉湖说。 “我收购自然有我收购的道理，你就不用管了。”马宝祥说。 “马总，我知道在你当工商联副主席的事情上，我做的不对，我向你诚恳道歉，对不起！”杜总站起身向马宝祥道歉。 “对不起就完了？” “马总，你看这样行不行？我可以辞去工商联副主席职务，我推荐你当工商联副主席。” “晚了，此一时，彼一时，现在，我不想当工商联副主席了，主席我都不想当了。” “那好，你可以派人进入长江华成集团董事会，我可以给你两个董事职位。” “杜明翰，我不要什么董事职位，我要当长江华成集团董事长，长江华成集团要改名字，要姓马，包括你在内，长江华成集团现有管理层我要全部撤换。” “宝祥，你懂房地产吗？你能经营好长江华成集团吗？”周玉湖说。 “我不懂房地产，有人懂就行，杜明翰，长江华成集团我吃定了，我要撤换全部管理层。” “马总，既然你非要收购长江华成集团，那我也没办法，你能不能给我点时间，让我和手下管理层重新找工作，我们总得要生活吧？”杜总说。 “好吧，我给你10天时间。” “20天行不行？” “不行，10天，10天后，我要发起收购。” “宝祥，看在我的面子上，你不要收购长江华成集团了，杜总这些年不容易，你让杜总将来怎么办？”周玉湖说。 “是啊，你提醒我了，杜明翰，你要离开庆东，最好是出国，不要让我看到你，否则，不管你干什么，我都会让你干不成。”马宝祥说。 “宝祥。”周玉湖说。 “就这样吧，今天话说的有点多，坐了7分钟，我本来想坐5分钟就走，好了，我走了。”马宝祥说完，站起身就往外走。 “别走啊，我们再谈谈。”周玉湖追了出去。 “话都说完了，没什么好谈的，再见吧！” “宝祥。” 马宝祥走了，周玉湖调解失败，看来局面不可挽回，马宝祥一定要收购长江华成集团。 杜总是多么骄傲的一个人，低声下气向马宝祥赔礼道歉，马宝祥根本不领情，还说让杜总离开庆东，最好是出国，实在是欺人太甚了，周玉湖也十分生气。 杜总这边焦头烂额，国泰森茂集团传来好消息，1月9日，证监会发布公告，按法定程序核准了国泰森茂航运物流公司等9家企业的ipo首发申请，筹资总额不超过93亿元，其中，国泰森茂航运物流公司拟在上海证券交易所主板上市。 1月12日，国泰森茂航运物流公司上市敲锣仪式在上交所隆重举行，国泰森茂集团创始人兼ceo周玉湖在上交所副总经理李云峰等领导和嘉宾共同见证下，身披大红色围巾，手拿红绸布包裹的鼓槌，大家共同敲响上市铜锣。 郭萌也出席了上市敲锣仪式，她身穿蓝色职业套装，高跟鞋，长发披肩，皮肤白皙，脸上化着淡妆，胸前戴着胸花，肩膀上披着大红色围巾。郭萌没去敲锣，她站在铺着红色地毯的主席台上，脸上洋溢着笑容，发自内心地鼓掌庆贺。 出席完上市敲锣仪式，周玉湖和同事们乘车回公司，没搞庆祝酒会，也没搞上市新闻发布会，直接回公司工作。 国泰森茂航运物流公司简称国泰森茂，股票代码，上市当天收盘价28.87元，市值386.45亿元。 第223章 晓兰去横店看兴哲 中国每年大概生产几百、上千部电影、电视剧，电影票房过亿的能有几十部，电影市场总票房几百亿，而且，逐年增加，这还不包括电视剧票房。 随着影视行业蓬勃发展，投机资本大举介入，影视行业泡沫越来越多。 60、70年代，电影院只放映几部电影，一年到头循环播放，看的次数多了，观众对台词倒背如流，银幕上，演员说完台词，下面的小孩就接下一句，几乎一字不差。 那个年代，除了看电影，没有别的娱乐方式，而且，电影票也不贵，几分钱一张，现在一张电影票要几十块钱，贵的上百块，电影票房怎么能不高。 横店是对电影市场感受最明显的地方，市场好了，群众演员不够用，加班加点拍戏，市场不好，大批群众演员改行，回家务农，或者，在横店做小买卖，摆地摊、做家教、做家政，还有做月嫂的。 “兴哲哥，我是晓兰。”这一天，晓兰给兴哲打来电话。 “晓兰。” “兴哲哥，你还在横店吗？现在忙不忙？” “我还在横店，还行吧，挺忙的。” “兴哲哥，我想去横店看你。” “年底了，夜总会挺忙吧？你不用来看我。” “兴哲哥，我想去横店，我也想当群众演员。” “晓兰，群众演员可不好当，辛苦不说，吃了上顿没下顿，没有你在夜总会当营销经理挣的多。” “我想去试试。” “晓兰，你可千万别来，群众演员没有你想象那么好。” “兴哲哥，我车票都买好了，假也请了。” “你没说辞职吧？” “没说辞职。” “好吧，你愿意来就来吧，我找朋友和你聊一聊，你不知道群众演员是怎么回事。” “行，我明天就去横店，兴哲哥，我能住你那儿吗？” “我这儿地方小，你别住我这儿了，我给你订旅店。” “好吧，兴哲哥，我明天去找你。” “好。” 说起来，晓兰长得也挺漂亮，不漂亮也不能在恒元国际夜总会当营销经理，然而，横店长得漂亮的女孩太多了，都是靠脸吃饭，多少影视表演专业的毕业生都进不了剧组，除非你是四大表演学院毕业的。 兴哲来横店半年多了，说实话，没挣到什么钱，更谈不上出名，不比在夜总会当保安强。兴哲虽然是模特，演戏却是门外汉，替身演员没有台词，不露脸，想出头不知道得猴年马月。 兴哲是乐天派，性格豪爽，爱讲笑话，乐于助人，摄影组、美工组、道具组、服装组，搬搬抬抬的事少不了，哪里需要帮忙他就去哪里，兴哲和剧组里的打工人处得不错，演技不行，人缘挺好。 “兴哲哥。”第二天下午，晓兰来到横店。 “晓兰，路上还顺利吧，车上人多不多？” “人挺多的，还有不少来横店旅游的。” “我先领你去旅店，把行李放下，你打算待几天？” “我请了两天假，后天就回去。” “好。” “兴哲哥，我给你带了两条中华烟，还有两瓶红酒。” “你带红酒干什么，我不喝红酒。” “红酒是夜总会客人剩的，没开封，烟是我自己买的。” “买烟干什么，让你破费了。” “不破费。” 晓兰脸上化着淡妆，扎着马尾辫，身穿白色羽绒服，蓝色牛仔裤，脚穿白色运动鞋，身材娇小，容貌俏丽，说话声音清脆悦耳，略带湖南口音，像一个高中生。 晓兰喜欢兴哲，想和兴哲在一起，本来在恒元国际夜总会好好的，兴哲非要来横店。晓兰也想来横店，这样就能天天见到兴哲了，就是不知道群众演员好不好干。 “晓兰，这是我朋友小涛。”晚上，兴哲做东，请小涛和小涛女朋友佳雯吃饭。 “晓兰，晚上好，我和兴哲是老乡，我也干过模特。”小涛说。 “晚上好。” “这是我女朋友佳雯。” “佳雯，你好。” “晓兰，你好。”佳雯说。 “晓兰，我不知道你和兴哲是什么关系，兴哲原来的女朋友也是模特，把兴哲甩了。”小涛说。 “我知道。” “这事你都知道？” “是，我知道。” “好了，大家都坐吧，小涛，晓兰给我带了两瓶红酒，今天晚上，咱们喝红酒怎么样？”兴哲拿出晓兰带的红酒。 “好啊，这是什么红酒？进口的吧？” “这是法国进口红酒，你尝尝。”兴哲说。 “好，我尝尝。” “菜我点完了，10菜1汤，不够再点。” “点这么多菜干什么？” “这里不像咱们东北，菜量小，点少了不够吃。” “晓兰，你是哪里人？”小涛问。 “我是湖南人。” “那你和佳雯都是南方人，佳雯是安徽的。” “哦。” 南方女孩长得娇小，既和遗传因素有关，也和南方女孩饭量小有关，一小碗米饭，几根青菜，再喝点鱼头豆腐汤，就是南方女孩一顿饭。 兴哲和小涛是东北人，东北人大多是闯关东的后代，闯关东路途遥远，道路艰辛，缺吃少穿，身体素质不好的会死在半道，剩下的都是身体强壮的，本身就是一次自然选择过程。 “晓兰，听说你想来横店当群众演员，群众演员可不好当。”小涛说。 “我想试试。” “试试，你让佳雯和你说说，群众演员到底好不好当。” “这我可说不好，不知道晓兰会不会表演，每个人都不一样。”佳雯说。 “晓兰不会表演，晓兰是夜总会营销经理，佳雯，你说说你的经历吧。”兴哲说。 “我的经历没啥好说的，我是幼师出身，当过幼儿园老师，我虽然是跟组演员，也和群众演员差不多，我认识一个四大毕业的姐姐，我说说她的经历吧。”佳雯说。 “什么是四大？”晓兰问。 “就是四大表演学院，中央戏剧学院、北京电影学院、上海戏剧学院和中国传媒大学，我认识的这个姐姐是中央戏剧学院表演系毕业的。” “中央戏剧学院，学历好高啊！”晓兰说。 “是啊，这个姐姐也是东北人，身材高挑，长相漂亮，比我是强多了。” “你们是在横店认识的？” “对，在横店认识的，她也天天跑剧组、投简历，演了几部电视剧的女二、女三，电视剧播没播我不知道，反正是一直不火。” “后来呐？” “后来，有一个导演说她长得像一个超一线明星，建议她整容，剧组可以为她免费整容。” “整了吗？” “整了，整成锥子脸，确实挺像那个超一线明星，找她拍戏的人也越来越多。” “这多好，她后来出名了吗？” “没出名，也就一两年时间，整容失败，脸垮了，现在回东北老家开服装店了。” “这么惨啊！” “晓兰，当演员也要有关系，有背景，即使是四大毕业生，也不是个个都出名，能出名的凤毛麟角。” “那你为什么还要干呐？” “除了群众演员，我也不会干别的，我还年轻，趁年轻再搏一下，万一能像赵丽颖一样从群众演员出道呐！” 赵丽颖、王宝强是群众演员出身，他们俩的事迹激励着一代又一代群众演员，口口相传，津津乐道，赵丽颖、王宝强成了这些群众演员的精神支柱。 可是，这么多年过去了，横店群演也只出了赵丽颖、王宝强两个明星，绝大多数人还是要蹲在地上吃盒饭，领着每天几十块钱的工钱。 第二天，晓兰要看兴哲演戏，兴哲把晓兰带到片场，兴哲和剧务组的人熟悉，偷偷带进一个人，没引起注意。 兴哲还是给张旭东当替身，又是一场武打戏，张旭东拍了几个镜头，摆了几个姿势，就到旁边坐着休息了。兴哲换上戏服，手里拿着长剑，和武打组演员对打，这场戏在花园里拍，不上房，不用吊威亚，兴哲挺高兴。 晓兰远远望着兴哲，兴哲和两三个武打演员对打，打斗很激烈，动作很快，动作幅度很大，晓兰有些担心，担心兴哲会受伤，兴哲是踢足球的，又不是武打演员，怎么什么戏都能拍。 兴哲不笨，就是书念的有点少，文化水平不高，这段时间，兴哲进步很快，文替武替都能演，导演很满意，张旭东也很满意。 打着打着，兴哲被几个人逼到水池旁，一个没注意，重心失稳，整个人掉入水池中，导演喊“咔”，这段戏一条过了。 “兴哲哥，你受伤没有？”兴哲爬上岸，来到后面休整，晓兰拿毛巾帮兴哲擦脸，擦身上的水。 “没受伤。” “这么冷的天，他们怎么让你往水池里跳？” “剧本就是这么写的，不跳不行，我们拍的是夏天的戏。” “冬天拍夏天的戏，这是为什么？” “因为要给后期制作和宣传留出时间，上映的时候正好是夏天。” “张旭东怎么不自己拍？让你拍干什么？” “张旭东是明星，什么都自己拍，要我们替身演员干什么？” “兴哲哥，你太辛苦了，穿这么少，大冷天还要往水里跳，你别干替身演员了，和我一起回庆东吧。” “还回恒元国际夜总会？” “怎么不行？我帮你找老板说说，你回去还干保安。” “好马不吃回头草，我不回恒元国际夜总会。” “替身演员太辛苦了，兴哲哥，你还是别干了。” “不干替身演员，我能干什么？” 晓兰回庆东了，打消了当群众演员的念头，晓兰一再让兴哲和自己回去，兴哲坚决不回去，还要在横店继续干，晓兰没有办法，只好叮嘱兴哲拍戏时加小心，不要受伤，不要太辛苦。 张旭东不仅长得帅，演技也不错，兴哲给张旭东当替身，没少偷着学张旭东演戏，一个合格的替身演员，不仅要长得像，表情、动作、举止都要向对方靠拢，甚至说话声音也要像。 张旭东对兴哲挺满意，兴哲豪爽的性格，和张旭东有点像，兴哲唯一的缺点是文化程度不高，对人物、剧情的理解把握不够，在塑造人物形象方面更是不行，兴哲要成为一个合格的演员，路还很长。 “张兴哲，你酒量怎么样？”这一天，收工后，张旭东找到兴哲。 “酒量还行。” “晚上没事吧，帮我陪个客人。” “陪什么客人，我去合适吗？” “一个老板，文化传媒公司老板，干我们这一行，没有人脉不行，你想当一辈子群众演员？” “好吧，我去。” “你换件衣服吧，我有一套西服你穿上，新的，衣服送给你了。” “这样好吗？” “有什么不好，你帮我喝酒，我送你一套衣服。” “好吧，那谢谢你了。” 兴哲换上张旭东的西服，两个人站在一起，有点像孪生兄弟，不说话，分不清正主是谁。 导演、演员平时应酬挺多的，商务活动、社交聚会、宣传活动、晚宴、派对，等等，有人的地方就有关系，就有好坏亲疏，何况娱乐圈这种大名利场，拉关系、找资源、找投资、找项目，哪一个是在办公室谈成的，都是在酒桌上谈成的。 “吴老板，你什么时候来横店的？”一进酒店包厢，张旭东热情地打招呼。 “我昨天来的，看了几个剧组，找人谈谈话。” “吴老板，这是我们剧组的替身演员张兴哲，他曾经是职业模特。” “吴老板好。”兴哲问好。 “你好，你好。”吴老板上下打量兴哲。 “兴哲，这位是北京嘻岛文化传媒有限公司吴老板，吴老板是我们的前辈，话剧演员出身，现在投资影视，是着名制片人。” “吴老板，请多关照。” “坐吧，不用客气，我们简单吃点饭，聊聊天。” 吴老板50多岁，中等身材，身穿灰绿色高级西服，黑色高级皮鞋，系红色领带，脸上皮肤保养很好，白里透红，头发油光锃亮，梳得一丝不苟，吴老板身材保持也很好，整个人看上去很年轻，不像50多岁。 “吴老板，您这次来，是打算投资影视，还是考察演员？”张旭东问。 “我这次来横店，主要考察演员，我有一部新剧要投拍，剧本写完了，演员还没有着落。” “您自己写的剧本？” “对，我自己写的，青春爱情喜剧。” “吴老板，您看我能不能演个角色？” “你不是没有档期吗？找你拍电影挺难。” “我档期确实是满了，下次吧，下次我一定参演吴老板的电影。” “你呀，就知道耍滑头，我看你演技也没有提高。” “吴老板，您说的对，我的演技还需要打磨，需要向您学习。” “今天我做东，你们想喝什么酒？”吴老板问。 “吴老板，您定吧，您想喝什么酒就喝什么酒。” “那，喝红酒吧，兴哲，我们喝红酒行不行？”吴老板问兴哲。 “行，喝红酒行。” 晚餐开始了，吴老板酒量很大，频频向张旭东和兴哲敬酒，张旭东酒量一般，不怎么能喝，兴哲酒量还行，替张旭东挡了不少酒。 吴老板确实是前辈，演戏很有心得，耐心向张旭东和兴哲传授经验，也讲了不少影坛趣事，有一些是很隐秘的事，涉及一些影坛大佬，听得兴哲既震惊又充满疑惑。 又喝了一会儿，张旭东说临时有事，导演要找他，不去不行，张旭东提前走了。 “兴哲，你想不想红？”吴老板有些微醺。 “想红，谁不想红？” “兴哲，你信不信，我能用两年时间把你运作成娱乐圈顶流。” “两年时间？我不信。” “你把这杯酒喝了，喝完我和你讲。” “好，我喝。”兴哲一扬脖，把酒干了。 “兴哲，你自身条件很好，长得很帅，足球运动员出身，又是模特，只要我帮你运作，不怕你不红。” “怎么运作？” “你有什么才艺？歌唱得怎么样？” “我唱歌一般。” “不要紧，我找人给你写歌，录mv，找几个大v转发一下，先预预热。” “这样行吗？” “怎么不行？接下来，我再找公关团队给你炒作，趁势上综艺，多跑几个综艺，混个脸熟，最后让你主演电影。” “吴老板，你酒喝多了，你在开玩笑吧？” “我没开玩笑。” “那你有什么条件？” “我的条件很简单，你陪我两年，做我的男朋友。” “对不起，吴老板，我不是同性恋，做不了你的男朋友。” “你是不是无所谓，我喜欢你就行。” “吴老板，谢谢你的好意，这件事我做不了。” “你不要着急拒绝，你想想成名后的好处，我看上你了，这是你的福气。” “吴老板，你还是找别人吧，我做不了你的男朋友。” “张兴哲，你好好想想，要想红，必须要有人捧，没人捧，你得当一辈子群众演员。” “对不起，吴老板，谢谢你的好意，我做不了这个。” “张兴哲，你别不识抬举，我一句话，让你在横店待不了。” “待不了，那你就试试吧，我等着。”兴哲说完，站起身就走。 “你别走啊，我们再谈谈。” “没什么好谈的。” 过去，一提同性恋，就像见到洪水猛兽，人人喊打，如今，文化越来越多元化，社会包容性越来越强，一些西方国家同性恋可以结婚，可以合法继承财产，中国现在还不行。 有一些同性恋是基因决定的，有一些是后天转化的，受后天生活环境影响，具体什么原因造成的，目前，科学上还没有定论。 第224章 香洲花园项目开盘 经过紧锣密鼓准备，长江华成集团开发的香洲花园楼盘项目就要开盘了，最近，有关长江华成集团的负面消息多少影响了购房者信心，一部分已经认筹的购房者有点犹豫不决。 为了扭转不利局面，长江华成集团召开新闻发布会做了澄清，董事会副主席罗总出席发布会，向新闻媒体记者做了说明，然而，购房者毕竟买的是期房，交房时间在两年以后，合同签了，钱付了，就怕不能按时交房。 商品房预售制源自香港，房地产开发企业在房屋尚未竣工的情况下，将商品房出售给购房者，从而获得了大量资金，缓解了资金压力，加快了资金周转。 这项制度对房地产开发企业单方面有利，广大购房者承担了绝大部分风险，如：延期交付问题、烂尾问题、质量缺陷问题、价格波动问题，等等，买房子是一项风险很高的行为，有时候要看运气。 一大早，销售部部长来到香洲花园售楼处，检查开盘准备情况，和销售经理一起核对开盘流程，对客户接待、房源单价、认购流程、商品房买卖合同、合作银行是否到位，等等，各个环节问得很详细，要求不能出纰漏。 随后，销售部部长来到一楼大厅，销售经理集合售楼处20多名售楼员，齐刷刷站着，销售部部长做动员讲话。 “大家早上好，香洲花园项目明天就要开盘了，董事长委托我来看望大家，大家辛苦了！”销售部部长首先做开场白。 “香洲花园项目是长江华成集团开发的高品质住宅项目，主打宜居、时尚、环保理念，建设高品质、高标准住宅，万事俱备，只欠东风，明天这一仗一定要打得漂亮，董事长要求我们开盘即清盘，当天开盘，当天售罄，大家有没有信心？” “有！”售楼员齐声回答。 “好，我相信销售部员工都是长江华成集团精兵强将，我们要继续发扬以企业为家、尽职尽责精神，团结奋斗，迎难而上，共创未来！” “近期，社会上流传一些关于我们长江华成集团的谣言，这是一些别有用心的人打击报复我们集团，我们要擦亮双眼，坚定信心，紧密团结在董事长周围，用我们的工作成绩回报集团，回报社会，董事长说他明天要来现场，亲自参加香洲花园项目开盘。” 过去，楼盘开盘，销售部部长一般不会亲自到场，杜总也是选比较大的项目参加，香洲花园说到底是个小楼盘，现在，别说销售部部长，杜总都要亲自参加。 陈宝刚站在队伍中，聆听部长讲话，陈宝刚听得很认真，听得很仔细。 这段时间，关于长江华成集团的负面消息，陈宝刚也有所耳闻，陈宝刚很着急，着急也帮不上忙。陈宝刚来长江华成集团没多长时间，他想好好干，干出一番成绩来，真心希望传闻不是真的。 徐亮把陈宝刚拉到自己的客户群，帮着发消息，解答问题，做客户维护，这件工作不用说话，打字就行，挺适合陈宝刚。 陈宝刚干得很认真，时刻盯着手机，经常半夜也在线上。当然，不是所有问题陈宝刚都能回答，陈宝刚回答不了的，徐亮再回答。 “宝刚，长江华成集团现在怎么样？”晚上，李颖给陈宝刚打来电话。 “挺、挺好啊，我所在的香洲花园项目明、明天开盘。” “那就好，我听说长江华成集团经营出了点问题，资金有点紧张，你听说了吗？” “听、听说了，今天上午，销售部部长给我们开、开会了，部长说都是谣言。” “那就好，宝刚，你这段时间干得怎么样？工作都熟悉了吧？” “熟、熟悉一些了，有些方面还不行。” “宝刚，你是学给排水专业的，给排水也是建筑工程类，你能不能从专业角度突破一下。” “小颖，你说、说的有道理，我想一想。” “干什么都有窍门，你要发挥自己的长处，真心实意对客户好，卖房子也是服务业，你对客户好，替客户着想，客户是能够感受到的。” “你说、说的对。” 现代社会，人与人之间缺乏信任，相互提防、相互猜忌成了常态，谈恋爱怕遇人不淑，交朋友怕交到损友，买东西怕买到假货，做生意怕上当受骗，归根到底是诚信缺失。 李颖对陈宝刚可谓苦口婆心，像亲姐姐一样毫无保留地帮助陈宝刚，李颖自己的事，从来没找杜总帮过什么忙，因为陈宝刚，李颖没少麻烦杜总。 以陈宝刚的个人条件，加上有犯罪记录，根本进不了长江华成集团，李颖怕陈宝刚不好好干，或者，工作达不到要求，让人在背后说闲话，这样就不好了。 第二天，香洲花园项目开盘仪式隆重举行，售楼处南面搭起主席台，红色背景墙上写有“香洲花园项目开盘庆典仪式”几个大字，花篮，拱门，气球，还有10几名身穿红色礼服的礼仪小姐。 仪式现场，领导和嘉宾来的不少，客户来的不太多，多少有点冷清。 “尊敬的各位领导、各位来宾，新年伊始，万象更新，千呼万唤中，我们迎来了香洲花园项目开盘仪式，感谢各位领导、各位来宾对长江华成集团的关心和厚爱，下面，有请长江华成集团董事长杜明翰先生上台讲话。”主持人在主席台上宣布。 “各位领导、各位来宾，感谢大家在百忙之中光临香洲花园项目开盘仪式，锻造一流企业、建设一流产品、造福职工、回馈社会是长江华成集团的一贯宗旨。”杜总上台讲话。 “今天，为了感谢回馈社会各界对长江华成集团的大力支持，我宣布，香洲花园项目开盘日所有房源全场打八折，最低七折，仅此一天。”杜总宣布说。 “什么？全场八折，最低七折？”台下来宾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对，全场八折，最低七折。”杜总又重复一遍。 “全场八折，最低七折，这么大的折扣力度，真是闻所未闻！”台下来宾一阵哗然。 庆东是一线城市，房地产再怎么调控，也不至于七折、八折卖房，认筹情况不理想，现场来的客户也不太多，杜总急于回笼资金，没有办法才出此下策。 为了不引起注意，杜总在开盘当天才宣布打折消息，连销售部部长都被蒙在鼓里。 “快，快，重新做价目表，合同内容也要重新修改。”销售经理跑进售楼处，向负责签约的人员下达指令。 “经理，打七折、八折是真的吗？” “是真的，我又问了一遍，所有房源打八折，临道的15号楼二单元、17号楼二单元、19号楼二单元，在原有价格基础上打七折。” “好，好，我们马上修改价目表。” “大家都行动起来，所有销售人员马上通知客户，选房区暂时停止放客户进场。” “是，经理。” 杜总突然说打折，售楼处里忙作一团，财务人员忙着修改价目表，重新打印材料，复印机、打印机快冒了烟。 客户们喜笑颜开、奔走相告，打七折、八折，这么大的折扣力度从来没听说过，一套房子能省下很多钱。 “陈宝刚，快，给没来的客户打电话，通知他们打折。”徐亮气喘吁吁跑过来找陈宝刚。 “在群里发信、信息行不行？” “信息我已经发了，我怕有人退群，接收不到信息，你马上给客户打电话，挨个通知，一个也别漏。” “好，好，我马、马上打。” “好，你打电话吧，我还有别的事。”徐亮说完急匆匆地走了。 “好，好。” 消息不胫而走，不一会儿，原本略显冷清的售楼处来了不少人，一传十，十传百，惊动了大半个城市，杜总本来不想引人注意，没想到适得其反。 人越来越多，售楼处临时加派人手，保安拉起人墙维持秩序。没有卖不出去的房子，只有卖不出去的价格，价格降到位，自然有人买。 杜总亲自坐阵，现场指挥，销售部部长更是忙里忙外，很长时间没见到这么热闹的销售场景了。 销售人员训练有素，经验丰富，短暂混乱过后，销售现场变得井然有序，等候区、摇号区、选房区、签约区、贷款区，流水作业，环环相扣，高效运转。 3分钟时间选房，超时作废，每个客户都是满头大汗，买到就是赚到，选房时间很短，不提前做功课不行。 陈宝刚在等候区维持秩序，让客户在椅子上坐好，等候区四周用伸缩隔离带围着，陈宝刚站在出口处，手里握着隔离带胶头，听指令放行。 每一个进去摇号的客户都有专人陪同，陪同客户走完整个流程，既是服务也是监督。 开盘正在有序进行，突然，门外一阵骚动，10几个身穿西服工装的人冲破保安的阻拦闯进售楼处。 “太不像话了，你们负责人在不在？你们怎么能七折卖房？”为首的领导模样的人说。 “你们是什么人？”销售经理闻声走了过来。 “我们是旁边心宁苑售楼处的，一道之隔，你们打七折，还让不让我们卖房了？” “我们打几折跟你们有什么关系？你们管不着。” “怎么没关系？我们楼盘下个月开盘，已经有认筹我们楼盘的客户定金都不要了，跑到你们这里来了。” “有能耐你们也打折，我警告你们，你们不要无理取闹，赶快离开这里，不要影响我们开盘。” “我要找你们领导，你们这是恶意竞争！” “找我们领导，你算什么东西，来人啊，把他们给我赶出去！” “哎呀！你还骂人，我把你售楼处砸了！” 就这样，两方人马由相互辱骂，相互推搡，发展到相互打斗，人群尖叫着散开，双方都是年轻小伙子，动起手来没深没浅。 香洲花园这边徐亮冲在最前面，身后跟着陈宝刚等人，徐亮虽然勇敢，长得又瘦又小，没几下就被打倒在地。 心宁苑那边来者不善，又有几个香洲花园的人倒在地上，销售经理也被打倒了，仗着陈宝刚人高马大，凭借一股蛮力，以一敌三，不让对方往前冲。 说时迟，那时快，心宁苑为首的领导抢过一把折叠椅，奔着展示区沙盘而去，陈宝刚一看不好，一个箭步冲过去，用身体挡在沙盘前面，折叠椅抡了起来，陈宝刚硬生生挨了一椅子，沙盘保住了，鲜血从陈宝刚头上流了下来。 “住手！你们不要胡来，我是长江华成集团董事长杜明翰。”紧要关头，杜总带着人冲了过来。 “杜明翰，你是长江华成集团董事长？”心宁苑售楼处为首的领导说。 “对，你是谁？” “我，我是心宁苑售楼处销售经理。” “好，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你正在实施违法犯罪，我已经报警了，你不要走，你打伤了我的员工，你要负法律责任。”杜总大声呵斥道。 “我，我不是故意的。” “不是故意的？你现在说什么都晚了，来人啊，把他们控制住，警察马上就到。” “是，董事长。” 这里毕竟是长江华成集团的主场，杜总又亲自出面，“呼啦啦”围上来20多人，把心宁苑这些人控制住。 杜总一出现，心宁苑这些人像泄了气的皮球，全都蔫了，不再有刚才的暴戾。杜总的名号很响，业内谁不知道杜总的大名，谁不知道杜总不好惹。 “兄弟，你叫什么名字？你没事吧？”杜总转身扶起陈宝刚，关心地问。 “董事长，我没事，我叫陈、陈宝刚，我是李颖同学。”陈宝刚手捂着脑袋，鲜血顺着手指缝往下流。 “陈宝刚？你就是李颖同学？” “对，我是李颖同学，谢、谢谢董事长！” “好，陈宝刚，好样的，来人啊，赶快把陈宝刚送医院，用我的车送。” “是，董事长。” “董事长，我没、没事，不用去医院。” “别说话了，你需要马上去医院。” “谢、谢谢董事长！” 陈宝刚嘴上说没事，身体却虚脱了，头上鲜血直流，浑身瘫软无力，他被两、三个人架起来，抬着往外走，临走还没忘说谢谢董事长。 不一会儿，10多个警察来到现场，心宁苑售楼处销售经理作为首要分子被戴上手铐，没受伤的也被带走。为防止再发生意外，又留下4、5个警察维持秩序，售楼处恢复了平静，开盘活动继续进行。 “杜总，我是蓝荣地产赵家明，长江华成集团香洲花园项目打七折销售，你还让不让我卖房了？”心宁苑楼盘开发商老板给杜总打来电话。 “赵总，我是把边边角角不好卖的打折销售。” “边边角角？好卖的你也打八折，杜总，你这不是砸盘吗？” “没办法，市场行情不好，想卖就得降价，赵总，请你多担待吧。” “长江华成集团是大公司，蓝荣地产是小公司，你这么干，还让不让我活了？” “赵总，我现在有难处，不得已才出此下策，对不起了！” “谁没有难处？降价也不打个招呼，没有你这么干的。” “不好意思，赵总，我还有事，回头再说。” “等一下，我听说警察把我们的人带走了，这是怎么回事？” “你不说，我还要找你呐！你的人来我们这里闹事，打伤了我们的员工，吓坏了我们的客户，你说，是不是你指使的？” “不是我指使的，我没让他们去你们那里闹事。” “我的员工受伤了，客户也有受伤的，你等着吧，我不起诉你们，客户也会起诉你们。” “杜总，这件事，咱们好商量。” “谁和你商量，你们等着上法庭吧。” “杜总。” 没等对方讲完，杜总就把电话挂了，杜总没时间和他纠缠，尽快把楼盘卖出去，迅速回笼资金，准备和马宝祥斗争，这才是杜总现在的重中之重。 因为价格便宜，香洲花园项目开盘即清盘，当天销售，当天卖完，一套也不剩，一楼、二楼和顶楼都卖完了。 第225章 女人何苦为难女人 王行长老婆不到退休年龄就提前退休了，家里不差钱，她也不想争什么，轻松一点比什么都好。说起来，王行长老婆有点懒，不愿意上班，不愿意工作，因为王行长的关系，行里很照顾她，给她安排的都是比较轻松的工作，待遇却不低。 领导干部家属，明里暗里都很受照顾，王行长老婆这样不想往上走的更好办，安排轻松一点的工作就行了，想往上走的还得优先提拔。 王行长老婆一辈子轻松安逸，顺风顺水，没想到退休后遇上大麻烦，家庭面临解体，小谢一门心思要嫁给王行长，怀了王行长的孩子，还要把王行长老婆赶走。 “大夫，你好。”这一天，王行长老婆到医院看病。 “哪里不舒服？”医生问。 “睡眠不好，睡不着觉。” “睡眠不好，是入睡困难，还是容易醒？” “睡不着。” “多长时间了？” “有一个多月了，最近严重了，整晚都睡不着。” “你多大年纪？” “54岁。” “54岁，是更年期吧？” “我已经绝经了。” “你最近遇到什么事了吗？” “啊，我老公外面有小三。” “家庭矛盾，想开点吧，女人到了这个年龄，丈夫容易有外遇。” “我老公要和我离婚。” “这个年龄闹离婚？” “小三怀孕了。” “除了睡不着觉，你还有什么症状？” “我不想活了，我想自杀。” “从临床症状来看，你现在处于抑郁状态，抑郁焦虑并存。” “大夫，我不想活了。” “你才50多岁，好好活着吧，我建议你看看心理医生，或者找朋友聊一聊。” “我没有朋友。” “好吧，先解决睡眠问题，长期睡不好觉，身体会出现各种问题，我给你开7片加静安定，每天睡前吃一片。” “7片，能不能多开点？” “不能，医院规定一次只能开7片，我建议你看心理医生。” “我不是精神病，我不看心理医生。” “好吧，你先吃药，配合点中药，先解决睡眠问题。” “谢谢大夫。” 王行长老婆脸色蜡黄，精神萎靡，反应迟钝，好像一下子老了很多，不像50多岁，像60多岁老太太。 睡眠非常重要，无论什么人，只要睡眠不好，身体不会好，三天不吃饭可以，三天不睡觉不行，公安局审问犯人，不打不骂，不让他睡觉，什么都招了。 这段时间，王行长老婆气得睡不着觉，整个人都快抑郁了，人年轻时受点苦不算什么，老了受苦不好过，王行长老婆养尊处优惯了，哪受过这种气，睡不着觉是正常的。 “王欣，你能回来一趟吗？”王行长老婆给女儿打电话。 “回去一趟，我还要上课呀？” “你回来吧，我告诉你家里的存款在哪儿，房产证，珠宝首饰，值钱东西在哪儿。” “妈，家里出啥事了？你和我爸怎么了？” “我，我不想活了。”王行长老婆哭了。 “妈，你怎么了？生病了？你可别吓唬我呀？” “我没生病，你爸要和我离婚。” “我爸要和你离婚？因为什么呀？” “你爸找了个小三，小三你认识，是那个谢婉莹。” “谢婉莹？请我们吃火锅的谢婉莹？” “对，就是她。” “我爸找谢婉莹？谢婉莹才多大，不可能吧？” “谢婉莹不要脸，她怀孕了，怀了个男孩，你爸要和我离婚，和谢婉莹结婚。” “和谢婉莹结婚？我爸是不是老糊涂了？” “你爸说想要个男孩，谢婉莹能生男孩，你爸要和谢婉莹结婚。” “我爸想要男孩，我爸不要我了？” “对，不要你了，你爸被谢婉莹那个狐狸精迷住了。” “妈，你别着急，我这就买机票，我马上回去。” “学校能给你假吗？” “给不给假，我都要回去。” “好，你回来一趟吧。” 王行长老婆是没什么主见的人，家丑还不想外扬，自己解决不了，把女儿搬来当救兵。 大多数家庭，爸爸都疼爱女儿，尤其是独生女，王行长也疼爱女儿，让王欣回来劝劝，也不失为一个好办法。 “王欣妈，你考虑好没有？我把钱都给你，房子都给你，我净身出户。”晚上，王行长回到家，又来催老婆。 “王广才，你想得美，我不会和你离婚。” “王欣妈，看在我们夫妻一场，你就成全我吧。” “夫妻一场，你还把我当老婆吗？这些年，你外面一直有人，我不和你计较，你玩玩就算了，现在可好，为了一个谢婉莹，你竟然要和我离婚。” “王欣妈，我错了，我对不起你。”硬的不行，王行长又来软的了。 “我不同意离婚，王广才，有能耐你就杀了我。” “王欣妈，我求求你了还不行吗？” “不行。” 王行长知道老婆爱财，把钱财看得很重，钱都给她，房子也给她，自己净身出户，这样也不行，王行长有点没想到。 王行长老婆爱财，更爱自己的女儿，王行长一心想要个儿子，有了儿子，谁知道他对王欣怎么样，谁知道他外面还有多少财产。 王行长这辈子没白活，官运亨通，情场得意，情人几乎从来没断过，酒色财气，样样具备。 佛家讲积德行善，因果循环，王行长不信佛，不信教，不相信轮回，别人要过金钱关、名利关、美色关，王行长还要过儿子关。 两天后，王欣背着双肩包回国了，她留着短发，素颜，身穿绿色冲锋衣，蓝色牛仔裤，白色运动鞋，走路很快，风风火火，像个假小子。 “妈，我回来了。”王欣说。 “回来了，累不累？” “不累，我爸呐？” “你回来，我没和你爸说，你爸不知道你回来。” “不知道我回来？” “是啊，你爸最近经常往谢婉莹那儿跑，不在家里住。” “怎么能这样？没离婚就住到一起了？” “唉，为了那个谢婉莹，你爸连家也不回了。” “这也太不像话了！” “王欣，我要是死了，都是你爸和谢婉莹害的。” “妈，你别担心，我帮你想办法。” “你爸铁了心要和我离婚，能有什么好办法？” “妈，你别着急，你就不离婚，不能便宜了那个谢婉莹。” 看到妈妈憔悴不堪的样子，王欣心里很难过，一年没回家，家里发生这么大的变故，真是没有想到。 王欣性格和妈妈不一样，脾气火爆，见火就着，她可不是逆来顺受的性格，王行长老婆让女儿回来，就是想让女儿帮助说服王行长。 “王广才，你晚上回不回来？”下午，王行长老婆给王行长打电话。 “你那个态度，我晚上不回去了。” “你回来吧，我要和你谈谈。” “王欣妈，你想清楚了？” “我想清楚了，你回来吧。” “你同意了？” “你回来吧，回来谈。” “好，好，我晚上回去。” 王行长放下电话，心里很高兴，斗争这么长时间，老婆终于想清楚了。王行长想好了，老婆只要同意和自己离婚，什么条件都可以答应。 王行长的心思都在小谢身上，在小谢肚子里的孩子上，老房子着火不好救，上了年纪的人遇到爱情奋不顾身，王行长现在胆子大得很，经常不回家，就在小谢那里住。 “王欣妈，你想好了？我们什么时候办手续？”晚上，王行长兴冲冲跑回家，一进屋就问。 “办什么手续？”王行长老婆冷冷地说。 “什么手续，离婚手续啊？” “想办手续，你还得问一个人。” “问谁？” “爸，你还知道回来呀？”王欣从房间里出来了。 “王欣，怎么是你，你怎么回来了？”王行长惊讶地问。 “这里是我家，我不能回来吗？” “能回来，能回来，王欣妈，你把王欣叫回来干啥？”王行长看到女儿有点心虚。 “爸，你说说，我妈怎么对不起你了，你非要和我妈离婚？”王欣质问爸爸。 “你妈，你妈没有对不起我。” “没有对不起你，那你为什么要和我妈离婚？” “是我不好，是我不对，我对不起你妈。” “那个谢婉莹，一看就不是好人，你和她结婚，还不要了你的老命？” “唉，没办法，谢婉莹非要和我结婚，是她非逼着我离婚。” “爸，你这样做，让我以后怎么相信爱情，相信婚姻，相信男人？” “是我做的不对，你们就原谅我吧。” “原谅你？听说你还想要个儿子，要儿子就不要我了吧？” “那哪能，无论什么时候，爸爸都是爱你的，这你放心。” “爱我，爱我就不能和我妈离婚，你想一想，谢婉莹年龄那么小，能和你好好过日子？她就是图你的钱，等你退休了，没有权了，她非一脚把你踢了不可！” “你说的对，说的对，王欣，你还是赶快回去吧，现在也没放假，别耽误了功课。”王行长说。 “我不走，我就要你一句话，你说，你还和不和我妈离婚了？” “我考虑，我考虑。” “不行，今天你必须把话说清楚，不说清楚不行，你到底还离不离婚了？” “我，我不离，不离了。” “你说话算数？” “算数。” 王行长曾经也是个女儿奴，对女儿唯命是从，让干啥干啥，现在女儿大了，更是在女儿面前小心翼翼，不像在老婆面前气焰那么嚣张。 王行长明白，老婆这是把女儿搬来当救兵，阻止自己和她离婚。虽然拿王欣没什么办法，可以用拖字诀，哄着王欣，等王欣回美国了再说，王行长下定决心要和老婆离婚。 晚上，一家三口在一起吃饭，餐桌上有些沉闷，也有些尴尬，窗户纸一旦被捅破，再也回不到从前了。 吃完晚饭，王行长借口累了，躲回自己房间休息，王欣要是不回来，他是不会在家里住的。 “王欣，存折密码、保险柜密码你记好了，我把密码改了，你爸不知道密码。”第二天，王行长上班后，王行长老婆对女儿说。 “我记好了。” “你爸说不离了，要不，你回去吧，别耽误了功课。” “回去，能有这么简单吗？” “你爸不是说不离婚了吗，你也不能天天盯着他，学习重要啊！” “不行，我不能就这样走了，我想见见谢婉莹。” “见谢婉莹，你见谢婉莹干什么？” “谢婉莹才是破坏我们家庭的罪魁祸首，如果没有她，我爸也不会这样。” “谢婉莹能同意见你吗？” “你就说同意离婚了，要和她见面谈谈，把她骗出来。” “这样能行吗？” “能行，你就听我的吧。” 王欣可不像妈妈那么没有主见，她知道自己一走，爸爸一定还会找妈妈麻烦，不消除谢婉莹这个隐患，家里就不会好。 小谢接到王行长老婆电话，王行长老婆要和自己谈谈，小谢挺高兴，王行长老婆难道要投降了，当然，小谢还没傻到自己一个人去，她让爸爸陪她一起去。 见面地点是一家咖啡馆，王行长老婆和王欣先到的，找了个安静角落坐下，等待小谢到来。 “干娘，这是我爸爸。”小谢和爸爸来到咖啡馆，向王行长老婆介绍爸爸。 “哼。”王行长老婆鼻子哼了一声。 “王欣妹妹来了？你放假了？”小谢见王欣来了，有点惊讶。 “没放假，我请假回来的。” “干娘，我们长话短说吧，一开始，我不同意干爹净身出户，只要你能和我干爹离婚，我同意干爹净身出户，财产都给你。”没有任何客套，小谢直奔主题。 “小谢爸爸，你女儿这么年轻，王欣爸爸比你年龄还大吧，你同意女儿嫁给比你年龄还大的人？”王行长老婆对小谢爸爸说。 “女儿的事我管不了，管不了。”小谢爸爸说。 “你女儿破坏别人家庭，你女儿当小三，你当爸爸的不管吗？” “干娘，你别问我爸爸了，我和干爹是真心相爱，我愿意伺候我干爹，而且，我们已经有了爱情结晶，你就成全我们吧。”小谢说。 “成全你们，谁成全我？小谢爸爸，你就不管管女儿？由着女儿破坏别人家庭？” “我说了，我管不了，你们谈吧，我去抽颗烟。”小谢爸爸习惯性地躲出去了。 “干娘，事情都到了这个地步，你再守着干爹不放有什么意义，干爹已经不爱你了。” “谢婉莹，我是不会和王欣爸爸离婚的，我不会成全你们，我就是要拖死你们，你等着瞧吧！”王行长老婆恨得咬牙切齿。 “干娘，是你说要和我谈谈，我以为你同意离婚了，你就这个态度和我谈？”小谢质问道。 “谢婉莹，你这个臭不要脸的狐狸精，我忍你半天了，你怎么敢这样和我妈妈说话？”王欣火了。 “王欣，这是我们大人的事，没有你插嘴的份！”小谢的嘴也不饶人。 “大人的事，你才多大，你当小三还有理了？” “王欣，你别不知好歹，告诉你吧，我怀了男孩，你爸爸就喜欢男孩，等我把孩子生下来，就没有你什么事！”小谢有点太小瞧王欣了。 “谢婉莹，你也太猖狂了！没有你这么欺负人的！我打死你这个坏小三！” 王欣说完，像发了疯一样扑向小谢，对着小谢就拳打脚踢，小谢爸爸在门外看见，赶紧把香烟扔掉，跑了过来。 说时迟，那时快，王欣照着小谢的肚子踢了一脚，小谢“哎呦”一声倒在地上，小谢爸爸跑过来，一把推开王欣。 小谢被紧急送往医院，妇产科医生全力抢救，小谢还是流产了，肚子里的胎儿不幸夭折，是个男孩。 事情发生后，王行长老婆急忙让女儿回美国，有什么事她担着，要坐牢她去坐。 接到消息，王行长失魂落魄地赶到医院，听说小谢流产了，胎儿死了，王行长一屁股坐在地上，两眼无神，欲哭无泪。 女人何苦为难女人，王行长老婆坚决不离婚，小谢非要把孩子生下来，王欣向着自己妈妈，对小谢大打出手，这一切的始作俑者王行长，没有受到任何惩罚。 第226章 于畅变得怕这怕那 金虹人寿保险集团发展很快，引人瞩目，一方面搭上保险业迅速发展的快车，保险金融化，保险产品多样化，保险中介多元化；再就是客户群体主要为60后、70后，60后、70后吃到改革开放红利，保险消费理念比较强，经济条件也比较好。 为了更快发展，金虹人寿保险集团申请港股上市，没想到上市受挫，上市申请被驳回，这是马宝祥从中捣鬼，和孙总一起暗中下绊子，马宝祥做这种损人不利己的事，实在是因为被王家齐挤兑的受不了。 香港中环一家高档海鲜餐厅，王家奇正在宴请客人，都是金融显贵，商界才俊，张建华也在座，张建华坐在餐桌末席。 香港是美食胜地，这是一家高级粤菜馆，选料严谨，主打海鲜，招牌菜是蚝皇鲍鱼、红烧大鲍翅、芥兰炝拌极品鲍、黄汤竹笙酿官燕，还有鲍汁鹅掌、当红炸子鸡、澳门鸡煲翅、烤乳猪，等等特色菜，是香港富豪们喜欢去的餐厅。 “上个月，世界经济论坛发布报告，报告显示香港已经成为全球最发达的金融市场，有高度发达的非银行金融服务，金管局将进一步加大对企业首次公开募股和保险业的支持，进一步推动人民币离岸业务和本地人民币债券市场的发展。”坐在主位的客人说。 “陈主席，您看金虹人寿保险集团能不能在港股上市？”另一个客人说。 “当然能了，虽然港交所上市申请被驳回，双重申报制度下，港交所会将上市申请材料副本递交证监会，证监会会再次评估，最终决定权在证监会。” “这么说，金虹人寿保险集团还有机会？” “有机会，王董事长，你和保荐机构商量一下，把上市申请表、招股说明书等上市材料修改完善一下，正常情况下，保险公司容易在港股上市。”陈主席对王家奇说。 “好的，那就麻烦陈主席了。”王家奇说。 “金虹人寿保险集团什么时候成立的？怎么以前没听说过。”陈主席问。 “啊，金虹人寿保险集团成立时间比较短，成立一两年时间，我们已经拿到保险公司牌照、保险资产管理公司牌照、再保险公司牌照。各项保险业务开展比较顺利，去年实现营业收入1760.94亿元，归母公司净利润581.12亿元，同比增长58.18%。”王家奇介绍说。 “这么短时间就集齐了保险牌照，了不得。” “陈主席，为什么说保险公司容易在港股上市？”一个客人问。 “原因很简单，保险公司有两大护城河，一是负债端，一是资产端，保险产品永远不会过时，营收会随着经济增长和通货膨胀而增加。” “负债端、资产端体现在哪里？” “这个问题，还是让王董事长回答吧。” “是这样，保险公司负债端体现在浮存金和正确定价，浮存金就是客户缴纳的保费，为我们提供了持续增长的现金流；资产端，我们本着价值投资理念挑选合适投资标的，不断寻找价格洼地。”王家奇说。 “你们都知道吧，巴菲特的伯克希尔哈撒韦就是一家保险公司，主营业务是财产险和灾害险，伯克希尔哈撒韦常年排名世界上市公司前10强，金虹人寿保险集团有没有信心进入世界排名100强？”陈主席说。 “谢谢陈主席，陈主席太高看我们了，是不是建华？”王家奇对张建华说。 “是，是，我们距离世界顶尖上市公司还很远，差距还很大，谢谢陈主席对我们公司的关心帮助！”张建华说。 伯克希尔哈撒韦公司是着名的保险和多元化投资集团，创始人是大名鼎鼎的股神巴菲特和查理芒格，一年一度的伯克希尔哈撒韦股东大会是全球投资界的嘉年华。 陈主席用伯克希尔哈撒韦激励金虹人寿保险集团，真可谓用心良苦，也可能只是会说话。 张建华在金虹人寿保险集团也被叫做主席，他这个主席和人家陈主席比不了，差距很大，可能连提鞋的资格都不够。 晚宴结束，送走客人，王家奇和张建华回到酒店，张建华来到王家奇房间。 “董事长，还得是您亲自出马，港股上市终于峰回路转。”张建华说。 “没什么，你赶紧联系保荐机构，重新修改上市申请，争取香港证监会审核通过。” “好的，董事长，我马上办。” “建华，你知道港交所为什么驳回我们的上市申请？” “不知道，还有什么特殊情况吗？” “有人向港交所举报，举报我们公司有问题，举报内容很详细，应该是我们内部人所为。” “什么？我们内部人？” “对，内部人。” “消息可靠吗？” “可靠。” “董事长，这样问题就严重了，我们内部出现叛徒，将来公司有什么事，还不得被举报出来？” “是啊，你说，这个人会是谁呐？” “会不会是马宝祥？马宝祥既有动机，也能接触到公司核心材料。” “有可能，马宝祥认为我抢了他的保险牌照，一直不服气，总想取代我。” “董事长，马宝祥的问题不解决，终究是个隐患。” “可是，我们没有直接证据。” “这种损人不利己的事，只有马宝祥能做出来，还需要什么直接证据？” “马宝祥如果真这么做，实在太让我失望了。” “一定会查出来的，我回去就调查，董事长，我建议把马宝祥赶出董事会，不能再让他接触公司核心业务了。” “先不着急，建华，你盯着点马宝祥，马宝祥最近干什么呐？” “我听说马宝祥打算收购长江华成集团，要不，我们帮长江华成集团杜明翰一起对付马宝祥？” “不着急，先让杜明翰消耗马宝祥，让他们俩斗吧，我们坐收渔翁之利。” “是，董事长。” 纸里包不住火，王家奇从特殊渠道了解到有人举报金虹人寿保险集团，种种迹象指向马宝祥。 王家奇很生气，脸上却没表现出来，马宝祥潜伏在自己身边，像一只闯入狮子领地的鬣狗，时不时跳出来背刺一下，真是如芒在背，如鲠在喉。 于畅怀孕后，嫌住在市中心吵闹，搬到马宝祥位于城郊的一幢别墅，安心养胎。 别墅院子很大，有草坪、喷泉、车库、游泳池，红白相间的西班牙建筑风格别墅，一进别墅大门，里面装修豪华，亮瞎人眼，天然大理石地面，包金廊柱，巴洛克风格包金浮雕，巴卡拉水晶吊灯，包金穹顶，大幅壁画，有点像到了维也纳金色大厅的感觉。 别墅是按照马宝祥的要求装修的，不知道为什么，马宝祥喜欢这种浮夸的装修风格，确实豪华，就是有点土，马宝祥明明是有家族传承的，却像一个暴发户，像一个土财主。 别墅共三层，面积很大，功能齐全，带有环形落地窗的中餐厅，餐桌能坐20多人，小偏厅有茶室，地下一层有酒窖、雪茄室、健身房、台球房、桑拿房、按摩浴缸，还有可以看电影的影音室。 别墅里有管家、有司机，为了更好地照顾于畅，马宝祥给于畅请了四个保姆，有负责贴身照顾的、有负责做饭的、有负责打扫卫生的、有负责洗衣服的，分工明确，各司其职。 别看马宝祥不想娶于畅，马宝祥也想要个孩子，男孩、女孩都行，最好是男孩。 这一点，马宝祥和王行长有点像，想一想也可以理解，马宝祥有那么多钱，那么多财产，这辈子都花不完，没有子女，没有继承人，怎么说都是一种遗憾。 “夫人，喝点下午茶吧。”身穿蓝色女仆裙、腰里系着白色围裙的贴身保姆推来移动茶车。 “几点了？”于畅从羽绒被里探出头。 “下午4点了。” “哦。” “夫人，厨师新作的蛋糕，还有各式甜点，您尝一尝。” 贴身保姆从茶车上往下拿吃的，精致的果盘、茶壶、茶杯、茶盘，两个椭圆形镀金食品架上，摆着十几块五颜六色的小蛋糕、小甜点，还有一捧插在花瓶里的百合花，不一会儿，甜品台上摆满了。 “夫人，喝点茶吧，吃点水果。”贴身保姆拿起茶壶倒茶。 “好，谢谢。” 于畅虽然没和马宝祥结婚，仍然喜欢让保姆叫她夫人，于畅终于过上她想要的生活了，饭来张口，衣来伸手，什么家务活也不用做，内衣都有人洗，贴身保姆伺候着，就差没喂饭了。 即使这样，于畅怀孕后有点性情大变，有点疑神疑鬼，可能是怀孕期间激素变化所致。 “阿姨，这个蛋糕你先吃一口。”于畅拿起一块蛋糕递给保姆。 “好，好，我尝尝。”阿姨戴上手套，接过蛋糕小心翼翼尝了一小口。 “怎么样？” “没问题，您吃吧，味道很好。” “好，你泡的什么茶？” “夫人，我泡的普洱。” “我不想喝普洱，我想喝绿茶。” “好，好，我给您换绿茶。” 保姆已经换了好几茬了，这几个保姆于畅觉得还可以，给于畅当保姆，虽然挣的挺多，事情也挺多，于畅本来就是大明星，现在又怀孕了，很难伺候。 不知道为什么，于畅最近总是心神不宁，总怀疑有人要暗害她，吃的东西，她总让保姆先尝一口，看保姆没事她才敢吃，喝的东西也一样，也要让保姆先喝。 “于畅，你听说了吗？黄曦导演的新戏开拍了，昨天在北京举行了开机仪式。”一个演员朋友给于畅打来电话。 “是什么题材的电影？” “谍战剧，剧本是黄曦导演写的。” “哦，都有谁参加了？” “有林璐、徐因梦，还有姜雨琪。” “姜雨琪也参加了？” “对，听说姜雨琪演女二号。” “姜雨琪演女二号，她凭什么演女二号？要演也是徐因梦演。” “姜雨琪是投资人，她男朋友给她投资了1亿。” “投资1亿？” “对，于畅，你男朋友也挺有钱，你怎么不让男朋友给你投资？” “我，我不想和她们抢。” “于畅，你不是也想出演黄曦导演的电影吗？” “我，我最近身体不太舒服，我想休息一段时间。” “我说的吗，你要是去了，没有姜雨琪什么事。” 因为没有和马宝祥结婚，于畅不想让人知道自己怀孕，她想秘密把孩子生下来，有了孩子，能和马宝祥结婚当然好，不能结婚就继续拍戏。 不知道为什么，于畅很害怕天黑，一到天黑就不敢出屋，总觉得外面有什么东西在四处游荡，以前她不这样，虽然胆子不大，也不至于不敢出屋。 “宝祥，你晚上回不回来？你好几天没回来了。”于畅给马宝祥打电话。 “我这几天工作忙，等忙过这段时间的吧。” “宝祥，你回来吧，我晚上一个人害怕。” “害怕什么，有管家、司机，还有四个保姆，加上你7个人了。” “保姆也不能陪我睡，宝祥，你回来吧，我想你了。” “好吧，我回去，能晚一点。” “好，好，你回来吧。” 马宝祥最近确实挺忙，公司事情很多，收购长江华成集团箭在弦上，马宝祥也发现于畅怀孕后有点疑神疑鬼，怕这怕那，于畅嫌住在市中心大平层不好，楼上有动静，非要搬到城郊别墅，到了别墅又害怕，也可能别墅实在太大了，人气不足。 “宝祥，你回来了。”晚上，马宝祥回到别墅。 “回来了，你这两天怎么样？” “还行吧，我有点腰疼。” “腰疼让保姆给你按按摩。” “宝祥，我想和你商量件事。” “什么事？” “卧室窗户能不能装上栏杆？你不经常回来，我晚上一个人睡觉有点害怕。” “装栏杆？谁家别墅装栏杆，怎么，你怕晚上有人爬上来呀？” “是，我觉得没有栏杆不安全。” “好吧，我明天安排人给你装栏杆，早点睡觉吧。” “好，我要你搂着我睡。” “行，我搂着你睡。” 要当爸爸了，马宝祥也变得温柔了，这要放在从前，马宝祥一定不会管于畅，害怕就滚蛋，滚越远越好。 于畅胆子这么小，成天怕这怕那，疑神疑鬼，是不是因为姜雨琪找人给于畅下咒，于畅才变成这样。 人还是要多做善事，不要轻易得罪别人，马宝祥和于畅两个人，一个是王家奇的眼中钉，一个是姜雨琪的肉中刺，他们两个人可能还不知道呐。 第227章 北京心悦影视文化公司 小丽还是年轻啊，没和人商量，说从新世纪模特经纪公司辞职就辞职了，好好的模特不干了，非要当演员。成为新世纪模特经纪公司签约模特，这是多少模特梦寐以求的目标，小丽可倒好，说放弃就放弃了。 说起来，新世纪模特经纪公司对小丽不薄，他们把小丽当作重点培养对象，精心规划，悉心培养，当然，这里面有徐老板的关系。 不管怎么样，小丽很努力，很上进，在新世纪模特经纪公司口碑不错，怎奈，小丽心气很高，目标远大，不满足于只作个小有名气的模特。 “徐叔，有件事我想和你说一声。”小丽说。 “什么事？”徐老板从新加坡回来了。 “啊，我从新世纪模特经纪公司离职了，我要去北京。” “你说什么？” “我从新世纪模特经纪公司离职了，我要去北京。”小丽又重复一遍。 “你从新世纪模特经纪公司离职了？” “是，徐叔，我不想当模特了。” “你去北京干什么？” “我想当演员，我要去北京心悦影视文化公司。” “你不和我商量就自己决定了？” “徐叔，我知道你反对我当演员，可是，当演员是我的理想，我想当演员。” “你说走就走，小丽，你想离开我？” “没有，徐叔，只要你需要我，我立刻回来，你也可以去北京看我。” “你在北京，我在庆东，这叫什么事？两地分居吗？” “我在庆东，我们也不是天天见面。” “看来，你翅膀硬了，不需要我了，是不是？” “徐叔，我也不知道去北京会怎么样，是好是坏我也不清楚。” “小丽，你想和我结婚吗？” “结婚？徐叔，你能和我结婚？” “能，条件是你别当什么演员，也别当模特，你就留在我身边。” “徐叔，我没想到你能和我结婚。” “有什么不能的，小丽，你别去北京了。” “徐叔，我很感谢你对我的帮助，没有你就没有我的今天，可是，我还是想去北京。” “小丽，当演员不是你想象那么容易，你一无背景，二无资源，娱乐圈很残酷。” “我想试一试。” “你去北京住在哪儿？” “租房子。” “我在北京有房子，你可以住我的房子。” “这样好吗？” “有什么不好，租房子，不知道会遇到什么样的房东。” “好吧，谢谢徐叔。” 为了留住小丽，徐老板竟然说要和小丽结婚，条件是小丽什么也不干，就留在徐老板身边。听徐老板这么说，小丽有些意外，有点不敢相信，即便这样，小丽也没有同意，仍然要去北京。 徐老板可不是普通人，要钱有钱，要势有势，小丽竟然拒绝和徐老板结婚，实在让人想不到，换做别人，早就痛快答应了。不过，这也从侧面说明，徐老板有多么喜欢小丽。 小丽对徐老板有意见，埋怨徐老板不帮自己，不给自己投钱，说什么没有背景、没有资源，徐老板就是最大的背景、最大的资源。 徐老板确实不愿意帮小丽，小丽这孩子野心太大，徐老板不喜欢小丽抛头露面，不想让小丽太出名，年龄差距是一方面，真正的大老板的女朋友，没有在娱乐圈混的。 所谓风水轮流转，曾几何时，在香港娱乐业黄金时代，来自香港的音乐、电影、电视剧风靡大陆，粤语歌盛行，内地明星都学粤语，都往香港跑。 近些年，香港娱乐业低迷，市场有限，北京成了娱乐圈胜地，有大名鼎鼎的京圈，越来越多的港台明星、导演北上，加入内地娱乐圈，要来分一杯羹，小丽也想来北京发展。 北京影视公司多如牛毛，北京心悦影视文化公司确实是小公司，名气也不大，在三环附近一座商务楼租了几个房间，商务楼有点破旧，里面什么公司都有，和新世纪模特经纪公司没法比。 “小丽，我仔细研究了你的照片和影音资料，你是一个非常不错的时装模特，可是，演员和模特不一样，我觉得你的造型和风格需要改变一下。”办公室里，经纪人杨姐正在和小丽谈话。 “怎么改？” “小丽，你年轻漂亮，身材好，你应该走性感路线，当性感明星，这样更容易出名。” “性感明星？” “对，玛丽莲梦露是性感明星，意大利国宝莫妮卡贝鲁奇也是性感明星，很多女明星都走性感路线，女人要善于利用自己的身体优势。” “哦。” “你没整容吧？” “没整容。” “小丽，我觉得你性格中有狂野的一面，性感加狂野，对，你应该走性感加狂野路线。” “狂野？杨姐，我没觉得自己狂野，你是怎么看出来的？” “直觉，我的直觉一直很准确。” “直觉？” “对，直觉告诉我，你很有性格，个性很强，内心充满了渴望，有种不安分的感觉。”杨姐盯着小丽说。 “我没觉得，杨姐，你说怎么改吧？” “首先，你的发型要改，烫发，最好染成深棕色，化妆要浓，丰满的红唇配上立体的五官，再加上性感的身材，效果一定很好。” “这样能行吗？” “我们可以试一试，走，先让造型师、化妆师给你改造一下，然后拍一组照片。” “好。” 杨姐有点神神叨叨，说话不着边际，小丽到了这里，只能听从经纪人安排。也许，杨姐曾经带过姜雨琪，姜雨琪走的就是性感路线，杨姐让小丽也走这条路线，算是轻车熟路。 杨姐不仅是经纪人，她还是北京心悦影视文化公司合伙人兼商务总监，是公司重要领导，负责影视、商务、宣传、时尚等方面工作，身兼数职，公司实际上也没有多少人。 小丽烫完头发，化好妆，杨姐给小丽拿来一件黑色印花上衣和白色紧身裙，让小丽换上。 小丽站在镜子前，大红嘴唇，棕色美瞳，上挑眼线，深紫色眼影，红色高跟鞋，优雅飘逸的栗色卷发，成熟完美的身材，优雅端庄，性感迷人，像变了一个人。 “不错，不错，要的就是这个效果。”杨姐啧啧赞叹。 “杨姐，我是模特出身，没学过表演，需不需要先培训一下？” “不着急，我想让你先上综艺，以视觉时尚形象为驱动，带动其他领域发展。” “杨姐，我来心悦影视文化公司是当演员，我不想再往时尚业发展了。” “你别着急，没有一上来就演戏的，你需要先预热预热。” “好吧。” 小丽换了几套服装，拍了几组照片，好像又回到时装模特的老路上了，小丽有点无精打采，提不起精神来，不知道自己这一步走的对不对。 “姜姐，我是小丽。”晚上，小丽给姜雨琪打电话。 “小丽，你找我有什么事？” “啊，姜姐，我到北京了，今天去了心悦影视文化公司报到。” “怎么样？” “还行吧，杨姐说让我走性感路线，先上综艺。” “上综艺，那不挺好吗？” “姜姐，我不想上综艺，我想当演员。” “小丽，你别着急，先一步一步来。” “姜姐，你到心悦影视文化公司给没给你培训？我没学过表演，不应该先培训一下吗？” “培训都是走形式，能学到啥呀？还得靠自己悟。” “我不是科班出身，没学过表演，不得先学习一下吗？” “来不及了，你都多大了，边干边学吧。” “姜姐，黄曦导演的戏开始拍了吧？” “开拍了，小丽，我正在看剧本，明天有我的戏，不和你聊了。” “好的，姜姐，打扰你了，祝你一切顺利！” “谢谢。” 姜雨琪算是小丽的领路人，不管怎么样，姜雨琪或多或少帮助了小丽，算是小丽的贵人。 当初，姜雨琪把小丽介绍给徐老板，也是为了让徐老板高兴，拉近与徐老板的关系，小丽只是碰巧赶上了，不是小丽，也会是其他人。 同行是冤家，即便小丽现在还威胁不到自己，姜雨琪是不会让小丽超过自己的，更不会容忍小丽比自己强。 北京的冬天寒冷干燥，树叶都掉光了，看不到一点绿色，像小丽这样在北方长大的还好说，南方人来到北京会有点不习惯，冬天虽然有暖气，室内外温差很大，出门穿的挺多。 小丽现在又成了北漂，一个人来到北京，一切重新开始，不知道未来怎么样，自己的决定对不对，小丽有些迷茫，也有些失落。 好在，徐老板的房子借给她住，起码有落脚的地方，徐老板的房子在北京朝阳区，面积很大，是高档小区，小区里面住的都是有钱人，北京从来不缺有钱人，也不缺当官的。 “小丽，你今天去北京心悦影视文化公司了？”小丽妈妈给小丽打来电话。 “去了。” “合同签没签？” “签了。” “你怎么听上去不太高兴？”小丽妈妈问。 “没有不高兴。” “合同签多长时间。” “两年，经纪人想让我签5年，我没同意。” “对，不能签那么长时间。” “家里冷不冷？”小丽问。 “还行吧，这几年暖气不好，不给好好烧。” “妈，你说，我要是和徐老板结婚怎么样？” “和徐老板结婚？徐老板能娶你？” “差不多吧。” “小丽，你要是能和徐老板结婚也挺好，徐老板年龄大一点就大一点，不要东跑西跑了，稳定下来比什么都强，该生小孩生小孩。” “生小孩？我连婚都不想结，还生小孩？” “小丽，咱们就是普通人家，漂亮不能当饭吃，女人老得快，考虑问题要实际一些。” “妈，你说我长得漂亮吗？” “确实挺漂亮，不过，也没漂亮到哪儿去。” “我这回到北京了，你和爸爸来北京方便了。” “这倒也是，北京近多了，不用坐飞机，坐高铁就行了。” “妈，你们想不想到北京过年？你们来北京吧？” “我们不去，你住的房子是徐老板的，我们不想在徐老板的房子过年。” “行，不来就不来吧。” “小丽，你真能和徐老板结婚？” “我骗你呐，没有那回事。” “你这孩子，老大不小了，自己长点心眼儿吧。” “好了，我要睡觉了，不说了。” “好吧，多穿点衣服，早点睡觉吧。” “再见，妈。” “再见。” 小丽父母反对女儿去北京，模特干得好好的，当什么演员？会演戏吗？小丽18岁就离开家，一个人到外面闯荡，父母的话早就不听了。 小丽妈妈希望女儿稳定下来，不要总想当什么明星，不要总想挣大钱。一个人，尤其是女孩子，一旦看到外面的花花世界，见识到有钱人的生活，很难再过普通人的生活，什么相夫教子、柴米油盐，根本不可能。 一连几天，小丽在心悦影视文化公司待着，没什么事干，也没有人找她，杨姐不知道跑哪儿去了，问别人，都说她出去办事了，小丽百无聊赖，也有点无可奈何。 “杨姐，你去哪儿了，这几天怎么没看到你？”第四天，杨姐回来了。 “啊，我去跑你上综艺的事了，去了好几个地方。” “哦，你怎么没告诉我，用不用我陪你一起去？” “小丽，你刚来北京，需要熟悉熟悉环境，是不是还有私人的事要处理？公司考勤这块抓得不紧，有事你说一声就行。” “杨姐，我没有什么私人的事，上综艺的事怎么样了？” “不太顺利，我把你的照片、影音资料都带去了，导演对你挺认可，就是说你知名度不高。” “那怎么办？” “我去的都是热门综艺，热门综艺不好上，小丽，你去一般点的综艺行不行？” “一般点的综艺我不想去，要去就去热门综艺。” “去热门综艺要做工作，要找人。” “杨姐，我手里有一点钱，需要多少钱，我可以拿钱。” “让你拿钱多不好意思。” “杨姐，找人帮忙哪有那么容易，我知道规矩。” “那好吧，小丽，你拿50万，50万我帮你上热门综艺。” “50万够吗？” “差不多吧，不够，我给你添上。” 有人说，凡是能用钱解决的事，都不叫事，这是把资源物化的结果，资源是什么，资源可以看成资本，有资本就会有产出，就会有垄断。 第228章 杜总发起反收购 杜总现在很憔悴，压力很大，可以说遭遇内忧外患，内部有资金链紧张、债务高企的问题，外面有马宝祥虎视眈眈，扬言要收购长江华成集团的迫在眉睫的威胁。 杜总是长江华成集团创始人，企业从无到有、从小到大，倾注了杜总无数心血，长江华成集团就像杜总另外一个儿子，甚至比儿子还重要，如果让杜总在儿子与长江华成集团之间做选择，杜总很可能会选择长江华成集团。 在周玉湖的调节下，马宝祥给杜总10天时间，给了杜总喘息之机，杜总首先向证券交易所申请停牌，股票暂停交易，理由是长江华成集团股价发生异常波动和有重要信息公布，股票停牌为杜总争取了时间。 另一方面，马宝祥也有点买不动了，在二级市场购入长江华成集团股票，需要消耗大量现金，马宝祥手里也没有太多现金了。 长江华成集团董事长会议室里，杜总正在召开临时董事会，研究回购股票、增发新股、摊薄股权等事宜，董事会成员悉数到场。 “各位董事，我向大家通报一个情况，长江华成集团遭遇恶意收购，有一个正阳信托投资公司，在二级市场持续增持股票，据说，已经持有长江华成集团25%股票。”杜总说。 “董事长，正阳信托投资公司持有我们25%股票，这是要收购长江华成集团吗？”一个董事说。 “差不多吧，考察正阳信托投资公司在资本市场上的过往历史，都是以套利为目的的炒作，这一次也不例外，纯属恶意收购。正阳信托投资公司老板已经放出话来，收购长江华成集团后，要全面改组董事会，撤换全部管理层。”杜总说。 “正阳信托投资公司老板是不是马宝祥？”另一个董事问。 “对，就是他。” “我们应该怎么办？” “为了不被恶意收购，我打算发起反收购行动，一是回购股票，在二级市场回购长江华成集团股票；二是向证监会申请增发新股，增加公司总股本，摊薄马宝祥手中的股权份额，增加他的收购难度，直至放弃收购。” “这个办法好，双管齐下，应该可以打退恶意收购者。”一个董事说。 “如果大家觉得这个办法可行，那就请大家表决吧。”杜总说。 “我同意。”执行董事、董事会副主席罗总首先举手同意。 “我也同意。”执行董事、副总经理杨总马上附和。 “我同意。” “我同意。” “李秘书，你记录一下。”杜总对董事会秘书说。 “好的，董事长，一会儿需要各位董事签字。” “王总，李总，你们二位同意不同意？”杜总问富安通基金王总和华谷基金李总。 “我同意。”富安通基金王总说。 “我也同意。”华谷基金李总说。 “那好，7名董事全票通过，大家签字吧。”杜总说。 “好的，董事长。” “李秘书，你记录一下。” “好的，董事长。” 前面说过，富安通基金王总和华谷基金李总认购了长江华成集团定向增发50亿，得以进入董事会，他们是马宝祥打入长江华成集团内部的两颗棋子，收集情报，打探消息，是专门做内应的。 “下面，进行会议第二项，为了阻止恶意收购，共同应对外部威胁，我提议大家签署一致行动人协议，在行使表决权时采取相同意思表示。”杜总说。 “同意。”罗总首先表态。 “同意。”杨总也表示同意。 “我同意。”一个董事说。 “我也同意。”另一个董事说。 “王总，李总，你们同意不同意？”杜总问。 “我们不同意。”富安通基金王总回答。 “不同意？” “对，我们不同意。” “为什么？” “没有什么为什么，长江华成集团是上市公司，不是你一个人的，是所有股东和投资人的。”王总说。 “李总，你也是这么想的？”杜总问华谷基金李总。 “对，我也是这么想的。” “这么说，你们二位是马宝祥的人了？”杜总说。 “你别管我们是谁的人，我们是长江华成集团执行董事。”王总说。 “好啊，狐狸尾巴终于露出来了，我说马宝祥掌握长江华成集团25%股票，原来是加上你们二位的股份。” “这你管不着，能者上，庸者下，长江华成集团在你的领导下负债累累，每况愈下，马总来了以后一定会让长江华成集团起死回生，再创辉煌。” “我明白了，市场上流传的长江华成集团负面信息，一定是你们两个泄露出去的。” “杜总，你这话说的不对，股民和投资人有权了解上市公司真实情况，长江华成集团信息披露不真实，侵犯了股民和投资人的合法权益。” “信息披露不真实？证据呐，你们的证据在哪儿？” “我们会找到证据的。” “没有证据就是造谣污蔑，我要追究你们的法律责任。” “杜总，你得承认失败，承认自己的无能，按照公司章程，长江华成集团要尽快召开股东大会，重新选举董事会，我们俩帮你说说话，马总说不定会让你当个董事。” “是吗，那就谢谢你们了。” “既然如此，会也开完了，我们回去了。”王总、李总站起身要走。 “你们不能走。”罗总拍案而起。 “不让我们走，难道，你们要非法拘禁我们不成？” “罗总，让他们走吧，你们回去告诉马宝祥，只要有我杜明翰一口气在，他别想轻易收购长江华成集团。” “好，好，我们回去告诉马总。” “走好不送。” 对于上市公司实控人，一致行动人协议十分重要，尤其是股权比较分散、中小股东众多的上市公司。有了一致行动人协议，增资扩股、选举董事、修改公司章程等重大事项，投票表决的时候，一致行动人合并计算所持股份。 杜总早就对王总、李总有所怀疑，觉得他们形迹可疑，动机不纯，杜总一直在防着他们，不让他们接触公司核心机密。 今天，杜总利用签署一致行动人协议，让王总和李总现出原形，他们果然是马宝祥派来的，可以说是奸细，或者商业间谍，马宝祥真是处心积虑要搞垮杜总。 “马总，我和李总被杜明翰识破了。”富安通基金王总给马宝祥打电话。 “怎么回事？” “今天上午在长江华成集团开临时董事会，杜明翰让我们几个董事签一致行动人协议，我和李总没有签。” “一致行动人协议？确实不能签，签了，你们的票就都是杜明翰的了。” “是啊，不能签，杜明翰要开始反收购了，他打算回购长江华成集团股票，还要增发新股，这个我们签了。” “这个也不应该签啊，你们要帮我拖住杜明翰。” “不签，我们不就暴露了吗？” “一致行动人协议是后来让你们签的？” “是啊。” “这个杜明翰，鬼精鬼灵的，签就签了吧，发行新股不那么容易，再爆几个黑料，我看谁敢买他的股票。” “马总，我觉得当务之急是召开长江华成集团股东大会，在股东大会上要求改组董事会。” “王总，你说的有道理，就是，你和李总暴露了，长江华成集团的黑料不好收集了。” “是这样。” “你们能不能想办法再策反几个董事？让他们支持我改组长江华成集团董事会。” “有点难，其他几个董事都是杜明翰的心腹，跟杜明翰一起干的。” “有钱能使鬼推磨，给他们点好处，让他们别支持杜明翰了，我决不会亏待他们。” “好，我试试吧。” “王总，辛苦你和李总了，事成之后，我们三个人平分长江华成集团。” “好啊，我看杜明翰坚持不了多长时间了。” “对，我们再加把劲，彻底掀翻杜明翰，入主长江华成集团指日可待。” 马宝祥没想到王总和李总这么早就暴露了，事已至此，暴露就暴露吧，马宝祥进攻，杜总防守，双方打的都是明牌。 马宝祥对周玉湖意见挺大，认为周玉湖不仅不帮着自己，反倒替杜明翰争取了时间，马宝祥有点后悔没乘胜追击，现在，杜明翰要发起反收购了，斗争将更加激烈。 “玉湖，你听说杜总和马宝祥的事了吗？”苗春燕来周玉湖公司找周玉湖。 “我知道，我还给他们调解过。”周玉湖说。 “这个马宝祥太不像话了，竟然想收购长江华成集团，我们都是做企业的，做企业多不容易，马宝祥仗着手里有几个臭钱，想干什么干什么。” “春燕，你怎么对马宝祥意见这么大？” “玉湖，我知道马宝祥是你发小，你们俩一起长大的，你不会偏向马宝祥吧？” “我劝过马宝祥，让他不要收购杜总的公司，马宝祥不听我的。” “好，你有这个态度就行，杜总找到我了，他打算配售3.8亿股新股，配售价较停牌前的收盘价折让10%，集资总额62.23亿元，配售股份占扩大后总股本12.42%，用以摊薄马宝祥持股比例。” “哦，杜总这是要发起反收购了。” “是的，我打算购买长江华成集团12亿新股，剩下的你能不能买一点？” “春燕，是杜总让你来找我的？” “不是，杜总知道你和马宝祥的关系，杜总不想麻烦你。” “你怎么知道我会买？” “玉湖，你和杜总关系那么好，你总不能眼看着杜总被马宝祥收购，见死不救吧？” “我和马宝祥关系也不错，你让我帮助杜总，我和马宝祥将来怎么处？” “说来说去，你还是向着马宝祥，不肯帮杜总。”苗春燕急得快哭了。 “谁说我向着马宝祥了？” “玉湖，你别和我绕圈子了，你到底买不买？给个痛快话！” “虽然说资本市场，收购是正常行为，马宝祥控股长江华成集团，会毁了杜总辛辛苦苦建立的企业品牌，我不相信有钱就可以控制一切，我会帮助杜总狙击马宝祥。” “玉湖，你这么说我就放心了，不过，你不怕马宝祥和你翻脸？” “翻脸就翻脸，我不能眼看着杜总被收购，什么也不做，在这件事情上，马宝祥做的不对，我向着理，不向着情。” “那好，我先替杜总谢谢你了！” 苗春燕给周玉湖出难题了，原本，周玉湖夹在杜总和马宝祥中间，有点左右为难，一边是自己的发小，一边是自己的好朋友，向着哪个都不合适。现在可好，买杜总的股票，帮助杜总狙击马宝祥，那就是和马宝祥翻脸了，以后朋友没法做了。 “郭萌，有件事我想和你商量一下。”苗春燕走后，周玉湖把郭萌叫到办公室。 “什么事？” “是杜总和马宝祥的事，我和你说过，杜总现在要增发新股，摊薄马宝祥的股权比例，我打算买杜总的股票，帮助杜总狙击马宝祥，你说，我应不应该帮助杜总？” “应该帮。” “我为什么要帮助杜总，我和马宝祥还是发小。” “马宝祥收购长江华成集团动机不纯。” “动机不纯，还有什么原因？” “什么原因，马宝祥不是好人。” “好吧。” “周总，你打算买多少？” “航运物流公司上市，ipo融了不少钱，我打算买50亿杜总公司股票，你看行不行？” “50亿？我们好不容易上市，融来的钱要用于航运物流公司发展，你花50亿买杜总公司股票，一旦股价有变化，那可是实打实的亏损，风险太大了。” “那你说，现在这种情况，我应该怎么办？” “救是应该救，50亿有点太多了吧？” “帮人就要帮到底，要么就不帮。” “你这是什么逻辑？你不怕马宝祥和你翻脸？” “我刚才也和苗春燕说了，我向着理，不向着情。” “苗总来了？” “是，苗春燕来了，苗春燕跟你观点一样，希望我帮助杜总。” “苗总当然希望你帮了。” “好吧，就这么决定了，明天召开董事会，我们要和长江华成集团签订战略合作协议，准备向证券交易所发布公告。” “好的，周总。” 郭萌仍然管周玉湖叫周总，即使办公室里只有他们两个人，郭萌现在是国泰森茂航运物流公司执行董事兼财务部经理。周玉湖原本想让郭萌当副总经理，郭萌没同意，周玉湖还想让郭萌兼任董事会秘书，郭萌也没同意。 第229章 李颖订婚 陈伟光年龄比李颖大，今年35岁，他之前也处了几个对象，因为各种原因没成，父母说陈伟光挑剔，陈伟光确实要求挺高，长得不漂亮不行，素质不高不行。 其实，陈伟光父母不赞成儿子找空姐，原因很简单，两个人都飞，家庭没人照顾，尤其是将来有了孩子，除非有一个人不飞了。 陈伟光父母不希望儿子找空姐，这是可以理解的，可是，空姐颜值都很高，身材也都比较好，成天被一群漂亮空姐围着，陈伟光的眼光能不高吗。 “小光，你和李颖处得怎么样了？”陈伟光妈妈问。 “还行吧，就那样。”陈伟光回答。 “什么叫就那样？你年龄不小了，也该成个家了，李颖是空姐，我们也同意。” “空姐怎么了？” “我和你爸不希望你找空姐，转来转去，你还是找了个空姐。” “话说得有点早吧，成与不成现在还不好说。” “我看你是相中李颖了，相中了就要主动，房子也买了，装修也装修好了，该结婚就结婚吧。” “结婚？是不是太快了？” “快什么？你们是介绍认识的，介绍认识的，半年就应该结婚了，不喜欢就赶紧说，别耽误了人家女孩。” “妈，你这种催婚方式挺特别。” “特别什么？你都多大了？我和你爸早就想抱孙子了。” “不用着急，慢慢来吧。” “你不着急，我着急，快过年了，双方父母能不能见一面，先把婚事定下来。” “还要搞订婚仪式吗？” “不用什么仪式，就是把婚事定下来，这件事男方要主动，男方不主动，还让女方主动吗？” “好，我考虑一下。” “还考虑什么？你要是喜欢李颖，就早点把婚事定下来，不着急，我都替你着急。” “我考虑一下。” 陈伟光妈妈说的对，介绍认识的，都是以结婚为目的，成与不成，不会拖太久，半年时间就差不多了。 介绍认识有介绍认识的好处，介绍人通常了解双方背景、家庭情况，比较知根知底，只不过，现在越来越多的人不愿意给人介绍对象，红娘越来越少了。 陈伟光是很理性的人，他虽然喜欢李颖，语言和行动上都比较克制，两个人见面次数也不多，处得多少有些平淡，有些不温不火，有些缺乏激情，也可能过了有激情的年龄。 “李颖，你今天有航班吗？”陈伟光给李颖打电话。 “有，我今天飞广州，驻外过夜，你今天休息？”李颖说。 “对，我今天休息。” “还是机长好啊，我最近一直在加班。” “李颖，快过年了，我妈妈说想请你父母一起吃个饭，不知道行不行。” “一起吃饭？有必要吗？” “我妈妈说，想和你父母谈谈咱们俩结婚的事。” “结婚的事，等我回家和我爸妈商量一下吧。” “好，我等你回信。” “我一会儿要上机组巴士了，手机要关机了。” “好，祝你一路平安！” “谢谢。” 李颖和陈伟光的对话挺有意思，明明是他们两个人的事，却好像和他们无关，成了双方家长的事了，一个说自己父母想和对方父母谈谈，一个说回家和父母商量，是太冷静了，还是不好意思，多少有些奇怪。 坐在机组巴士车上，李颖心情有些复杂，陈伟光要和自己结婚，自己怎么不高兴呐！难道是因为陈伟光不够浪漫，不会给自己制造惊喜，亦或是两个人相处太过平淡，太缺乏激情。 李颖自己也承认，陈伟光是一个比较好的结婚对象，各方面条件都很优秀，人也挑不出什么毛病，可是，李颖就是对陈伟光没有那么喜欢，没有那种怦然心动的感觉，可能因为自己年龄大了，没有激情了，无法再在对任何人心动了。 “爸，妈，陈伟光说他父母想见你们。”飞完广州航班，李颖回到家里。 “见我们？什么意思？”李颖妈妈警惕地问。 “陈伟光说，他父母想和你们谈结婚的事。” “结婚？好啊，好啊，他们这是要定亲了。”李颖妈妈很高兴。 “小颖，我看你好像不是很高兴，你是怎么想的？”李颖爸爸问。 “我，我没有什么想法。” “这是什么话？结婚是你和陈伟光两个人的事，我们家长是次要的，主要看你们两个。” “爸，你想听我说实话吗？” “当然了，结婚是终身大事，马虎不得。” “小颖，陈伟光条件这么好，打着灯笼都找不到，你还犹豫什么，陈伟光同意娶你，这是你的福分。”李颖妈妈说。 “小颖妈，你听孩子怎么说。” “我妈说的对，陈伟光确实条件很好，为人也不错，可是，我好像还没做好结婚的准备。”李颖说。 “准备？房子，陈伟光家准备好了，车也给你买了，你风风光光嫁过去就行了，需要你准备什么？”李颖妈妈说。 “我还没做好心理准备。” “小颖，你是不是不喜欢陈伟光，你不想嫁给陈伟光？”李颖爸爸说。 “谈不上喜欢，也谈不上不喜欢，就是有点犹豫。” “要结婚的人都这样，当年，我和你爸爸压根儿没见过几次面，嫁过来才知道你爸爸家这么穷，我和你爸爸过了一辈子穷日子，我真不希望你重走我的老路。”李颖妈妈说。 “家里不穷，我能找你吗？”李颖爸爸说。 “我跟你算是倒了八辈子霉，吃不像吃，穿不像穿，一辈子住这破房子。” “我就是普通工人，我没有那么大的能力。” “嫁汉嫁汉，穿衣吃饭，我可不想让小颖走我的老路。” “行了，你们俩别吵了，我同意嫁给陈伟光。”李颖打断父母的争吵。 “好啊，小颖同意了，那就尽快找时间和陈伟光父母见面，把婚事定下来。”李颖妈妈说。 “小颖，你如果觉得勉强，就不要答应陈伟光，你就说父母不同意，不再处了。”李颖爸爸说。 “我没说不同意，我同意。”李颖妈妈说。 “我也想过，不嫁给陈伟光，下一个，我也不一定喜欢。”李颖说。 “你这样想也对，婚姻没有十全十美的，我和你妈妈不也是凑合着过一辈子吗。”李颖爸爸说。 “对，都是凑合着过，小颖，你和陈伟光结婚，咱们家是不是得要彩礼？”李颖妈妈说。 “又不是农村，要什么彩礼？不要彩礼。”李颖爸爸说。 “不要彩礼也行，房子要加小颖的名字。”李颖妈妈说。 “房子是陈伟光家结婚前买的，怎么能加小颖的名字？”李颖爸爸说。 “我这是为小颖将来考虑，必须要有个保障。” “你这个要求有点过分，还是算了吧。” “你知道什么，我不为别的，我是为小颖将来考虑。” “妈，不要提什么条件了，结婚又不是做买卖。”李颖说。 “丑话要说在前面，现在不说，什么时候说，我到时候看情况吧。”李颖妈妈说。 有人说，中国的高房价是由丈母娘维持的，这话有一定道理，车可以没有，结婚一定要有房子，哪怕是贷了很多款，也要有房子，没有房子就不嫁女儿，这就是赤裸裸的社会现实，也是传统农业社会的缩影。 李颖从小就生活在父母的争吵中，可以说是在父母的争吵声中长大的，李颖找对象有一个要求，就是结婚后不能争吵。李颖虽然不是很喜欢陈伟光，陈伟光性格还行，应该不会和她吵架，这也是李颖很看重的一个方面。 老一辈，很多夫妻打打闹闹过了一辈子，吵架拌嘴是家常便饭，孩子多，生活困难，让他们即使吵架也没办法离婚，只能凑合着过，现在的年轻人可不这样，吵架就离婚，这也是离婚率高的原因之一。 订婚是传统民间习俗，不具备法律效力，说白了就是双方家长见面认识一下，在一起谈谈，共同推进下一步，和过去相比，已经简单了许多。 陈伟光父母在一家高档中餐厅订了一个包间，请李颖父母吃饭，这是双方父母第一次见面，陈伟光和父母很早就来到餐厅，先点好菜，准备好酒水，等待李颖父母到来。 “阿姨，这是我妈妈，这是我爸爸。”李颖和父母准时来到约定地点。 “你们好。”陈伟光父母站起来说。 “伟光妈，听小颖说你比我大，我得管你叫姐姐了。”李颖妈妈说。 “叫什么都行，我们都是同龄人。”陈伟光妈妈说。 “大家都坐吧，小颖爸爸，你抽烟吗？抽个中华吧。”陈伟光爸爸给李颖爸爸递烟。 “谢谢。”李颖爸爸接过烟。 “快过年了，我们两家认识一下，一起吃个饭，商量一下孩子们的事。”陈伟光爸爸说。 “好啊。” “小颖爸爸，虽说第一次见面，我这个人说话比较直率，两个孩子处有段时间了，感觉挺好，他们俩年龄也都不小了，房子、车都准备好了，我们希望能定下来，早点把婚事办了，不知道你们意见怎么样？”陈伟光爸爸说。 “我们没意见，看两个孩子的。”李颖爸爸说。 “那好啊，孩子们也同意，那咱们两家就结为亲家了。” “行，我同意。” “小光妈，快把聘礼拿出来。” “好，好，这是我们给小颖的订婚聘礼，现金2万，钻戒一枚，金手镯、金戒指、金项链、金手链、金耳环，五金一戒。”陈伟光妈妈从包里拿出聘礼。 “呦，订婚就给五金一戒，真是让你们破费了，那登记、办婚礼是不是还有礼金？”李颖妈妈说。 “先把这个收着吧，这是我和小光爸爸给小颖准备的，登记、办婚礼让小光准备。”陈伟光妈妈说。 “我开玩笑呐，登记、办婚礼不用再给礼金了。”李颖妈妈笑着说。 “开什么玩笑，快把给伟光的回礼拿来吧。”李颖爸爸低声对李颖妈妈说。 “对，对，这是我们给伟光的回礼，有一块浪琴手表，一套西装，还有一双皮鞋，是我和小颖爸爸出钱买的。”李颖妈妈拿出回礼。 “小光，快谢谢阿姨和叔叔。”陈伟光妈妈说。 “谢谢阿姨，谢谢叔叔。”陈伟光接过礼物。 “小颖爸妈，现在我们是一家人了，婚礼你们看什么时候办好？五一期间行不行？”陈伟光爸爸说。 “你们是男方，婚礼时间你们定，我们都可以。”李颖爸爸说。 “那就定在五一期间吧，现在酒店得提前订，不提前订不好订，小颖妈妈，你觉得呐？”陈伟光爸爸问。 “我没意见，还有一件事，不知道当说不当说。”李颖妈妈说。 “我们现在是一家人了，一家人不说两家话，什么事？你说吧。”陈伟光爸爸说。 “那我可说了。” “小颖妈。”李颖爸爸冲李颖妈妈使眼色。 “小颖妈妈，你说吧，我们一起商量。”陈伟光爸爸说。 “就是，房子能不能加小颖的名字？我们想要个保障。”李颖妈妈说。 “房子，你们也知道，庆东的房子贵，小光的房子是120平米，内环内，学区也好，不瞒你们说，买房加装修，一共花了1300多万。”陈伟光爸爸说。 “我们也知道庆东房子贵，你们花了不少钱，我们就是想给小颖要个保障。”李颖妈妈说。 “妈，不用加我名字，我不需要什么保障。”李颖说。 “这件事，我们再考虑考虑，考虑考虑，小光妈，你说呐？”陈伟光爸爸说。 “是啊，我们两个人一辈子的积蓄都给孩子买房子了，还有小光这几年挣的钱，都在这个房子上面，我们再考虑考虑。”陈伟光妈妈说。 “妈，要不，房子就加上李颖的名字吧，你们的钱，我将来慢慢还给你们。”陈伟光说。 “不用加我的名字，这件事到此为止吧，不要再讨论了。”李颖说。 “这么样吧，小颖妈妈，小光和小颖登记后，我们给小颖28万彩礼钱，作为给小颖的保障，你们看行不行？”陈伟光爸爸说。 “28万有点少，38万行不行？” “38万我们有点拿不出来，还要办婚礼，办婚礼也是一笔钱。” “好吧，28万就28万吧。” “妈，我不要彩礼，又不是农村，要什么彩礼呀？”李颖说。 “这不是我们要的，是伟光爸爸给的。” “妈。” 结婚要彩礼是一种陋习，广泛存在于农村及乡镇地区，大城市也有。 农村女孩嫁出去以后，不能分娘家财产，也不负责给父母养老，彩礼钱算是给女方父母的补偿，条件好的，父母会把这笔钱让女儿带走，作为女儿的保障，大多数都留下了。 李颖妈妈把钱看得很重，穷怕了，当然，出发点是好的，希望女儿今后能过上好生活，就是这么做，订婚活动有点像做买卖了，有点讨价还价了。 第230章 婚前财产协议 李颖觉得自己稀里糊涂就订了婚，有点像做梦一样。 回到家里，李颖把陈伟光妈妈给的首饰又看了一遍，钻戒能有1克拉，金首饰的成色也比较足，李颖平时不喜欢戴首饰，航空公司也不让戴，尤其是金首饰，看来，只能结婚那天戴了。 “师傅，我和陈伟光订婚了。”李颖给师傅王梅打电话。 “什么时候订婚的？我还想问你们怎么样了呐。” “今天上午，双方家长见面，把婚事定下了。” “好啊，恭喜你们啊！你们打算什么时候办婚礼？” “五一期间吧，时间定了，我通知你。” “好啊，我这介绍人没白当，终于介绍成功一对。” “谢谢师傅，让你费心了！” “不用谢，你和伟光都很优秀，你们俩成了，我也很高兴，这也是我们公司的一段佳话。” “师傅，我和伟光想请你吃饭，向你表示感谢。” “小颖，年底大家都很忙，吃饭不着急，等忙过这段时间的吧。” “好吧，那就等春运结束的吧。” “行。” 过去，农村地区有答谢媒人送猪头的说法，猪头算是很重的礼物，可见媒人有多重要，甚至是一门职业，现在没有送猪头的了，送了也不会做。 李颖师傅对李颖和陈伟光能成，感到很高兴，两个人都很优秀，很般配，优秀的人就应该在一起。 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过去有种说法，介绍成功三对能增寿10年，不管这种说法对不对，做善事会让人心情愉悦，这倒是真的。 “小萌，我是李颖，睡觉了吗？”李颖又给郭萌打电话。 “还不到10点，谁这么早睡觉。”郭萌说。 “你今天去哪儿玩了？” “去哪儿玩，我加了一天班，快累死了。” “当经理不容易啊！” “你有什么事？快说吧，我正在看小说。” “工作那么累，还有时间看小说？” “我又没卖给公司，加班就不错了，不得有点自己的时间。” “小萌，你五一不结婚吧？” “五一结婚？能不能结婚还不知道呐。” “你这是什么话？” “双方家长还没见面，不知道会怎么样呐。” “那好，你给我当伴娘吧，我五一结婚，提前通知你一声。” “什么？小颖，你五一结婚？” “对，我五一结婚，你来给我当伴娘吧。” “五一结婚，你可真够快的！” 李颖和郭萌是好闺蜜，两人曾经约定谁先结婚，另一个人要给对方当伴娘，按照传统习俗，伴娘只能是未婚的，已婚的人当不了伴娘。 从时间上来看，郭萌先和周玉湖确定关系，李颖是后认识陈伟光的，当时，听说郭萌和周玉湖处对象，李颖还有点着急，李颖还没有对象呐。 如今，后面的人跑到前面去了，李颖后来居上，五一就要结婚了，看来，还是介绍对象发展快，大差不差很快就会结婚。 “小萌，谁五一要结婚？”郭萌妈妈在门外听见了。 “李颖，李颖要五一结婚。” “这么快？李颖不是还没有对象吗？” “介绍认识的，大概半年时间，是一个机长。” “机长也挺好，一个系统的，应该有共同语言。” “李颖让我给她当伴娘。” “当伴娘好，可以提前了解一下婚礼流程。” “看你说的，好像我也很快要结婚似的。” “说的也是，周玉湖家什么情况，你们打算什么时候结婚？” “这件事不得男方主动吗，我怎么好意思问。” “该问就问，你是女孩子，跟他们耗不起，不行就算了，别这么拖着。” “我不问。” 在结婚这件事上，家长比子女着急，尤其是女孩家长，更是急得不得了。这是可以理解的，女孩子的青春比较短暂，过了30岁就不好找对象，即使条件再好，年龄也是一个巨大障碍，男孩30多岁不那么着急。 说实话，郭萌对结婚有点恐惧，不知道结婚前会不会出啥事，现在这样挺好的，两个人每天都见面，一起工作，一起奋斗，节假日还能一起出去玩。 郭萌想的挺好，就是不太现实，只谈恋爱不结婚，没有金钱物质和琐碎生活的束缚，也不失为一个好的选择。 “郭萌，春节想去哪儿玩？”这一天，周玉湖开车送郭萌回家，周玉湖对郭萌说。 “哪儿也不想去，就在家里待着。”郭萌回答。 “我们还去瑞士滑雪吧，或者，去澳大利亚大堡礁潜水？” “你不和李文忠、苗春燕登山了？” “不登了，我陪你。” “你去登山吧，我不用你陪。” “平时太忙了，只有春节能休息几天，我还是陪陪你吧。” “不用。” “郭萌，你好像不太高兴，有什么烦心事吗？” “没有烦心事。” “那你为什么不想和我出去？” “我想在家陪我爸妈。” “好吧。” 郭萌内心是矛盾的，一方面觉得谈恋爱挺好，害怕结婚，另一方面又做不到不结婚，眼看年龄一年比一年大，郭萌还是想有个归宿，有个结果。 郭萌是比较传统的人，周玉湖迟迟不表态，婚事迟迟没有提上日程，让郭萌有些心生不安。 周玉湖没有别的想法，他太忙了，忙得不可开交，难得春节能休息几天，想和郭萌一起出去旅游，没想到郭萌不想去，周玉湖以为郭萌真的想陪父母，也就不好说什么。 周玉湖不着急，有比周玉湖着急的，尤其是周玉湖公司上市了，周玉湖的身价更高了。 周玉湖爸爸怕夜长梦多，特意委托曹老师带律师来找郭萌，谈签订婚前财产协议的事，曹老师不愿意来，周玉湖爸爸非让她来。 “周总，我是曹老师，董事长和你说了吧，我们今天过来。”到了庆东，曹老师给周玉湖打电话。 “我爸爸和我说了，曹老师，你们先去酒店吧，我去酒店找你们。” “不用，我们先去你公司吧。” “好吧，我和郭萌在公司等你们。” 周玉湖不想签什么婚前财产协议，搞得像做买卖，主要怕伤害郭萌的感情，然而，周玉湖爸爸坚持，郭萌也同意，为了顺利进行下一步，周玉湖只好同意。 婚前财产协议看起来很公平，实际上是双方地位不平等，这种不平等体现在财产上。虽然不高兴，郭萌为了证明自己不是冲周玉湖的财产而结婚，才痛快答应签署婚前财产协议。 “周总，董事长非要我过来，打扰你工作了。”曹老师和两名律师来到周玉湖办公室。 “曹老师，请坐，这两位是我爸爸请的律师吧？” “对，这是张律师，这是刘律师。” “你们好，这么远，让你们跑一趟，辛苦了！” “不辛苦，我们是天杭律师事务所律师，能为周总提供法律服务是我们的荣幸。”张律师说。 “那，我把郭萌叫过来吧。” “不着急，周总，你用不用先看看协议文本。”张律师说。 “不用，我和郭萌一起看吧。” “好吧。” 律师是周玉湖爸爸请的，特意和曹老师一起过来。老张开的车，老张没上来，他在车里等着，老张知道此行目的，他和曹老师一样，只是完成周玉湖爸爸交代的任务。 郭萌已经知道曹老师要来，郭萌早有心理准备，签就签吧，谁让自己要和有钱人结婚了，找个普通人就没有这种事了。 “郭萌，曹老师来了，这是张律师，这是刘律师。”郭萌进屋后，周玉湖介绍道。 “曹老师好，二位律师好。”郭萌说。 “郭经理，不好意思，打扰你工作了。”曹老师说。 “没关系，我们开始吧。” “周总，郭小姐，我们受曹董事长委托，今天为你们办理婚前财产协议相关事宜，协议基于双方共同自愿原则，通过书面形式明确约定婚前财产、婚后财产、以及财产增值的处理方式等内容，这是协议文本。”张律师把协议书分别递给周玉湖和郭萌。 “好。” “婚前财产协议主要包括以下内容：当事人姓名、婚前财产范围、婚前财产的权利归属、婚前财产婚后收入归属、婚前财产婚后处分所产生的收入所有权、婚前财产的使用、维护和处置原则，等等。” “张律师，我的婚前财产还需要认定吗？”郭萌问。 “当然，需要认定，周总的婚前财产我们已经做过调查核实，主要为股权财产，公司控制权财产，还有房产、现金、车辆等财产，合计76亿元，郭萌小姐的财产我们没做调查。” “不用调查了，我除了有40几万存款，没有其他财产。” “40几万存款也要写进去。” “好吧。” “张律师，协议第17条，财产增值的处理，当事人一方的婚前财产在婚姻存续期间得到增值，增值部分属于原有当事人，双方不共享增值部分收益，这条内容能不能修改一下？”周玉湖说。 “怎么修改？” “我想改成双方共享。” “不用，是谁的财产就归谁，我不想要别人的财产收益。”郭萌说。 “考虑到双方实际情况，曹董事长建议增加一条内容，协议第20条，甲方，也就是男方，在婚姻存续期间内，每月支付女方生活补助5万元。”张律师说。 “我不需要，不用加这一条。”郭萌说。 “郭经理，每月5万块钱不多，这是董事长的好意，你就加上吧。”曹老师说。 “谢谢，我不需要。” “双方当事人如果没有异议，就请你们签字吧。”张律师说。 “好，我签字。”郭萌拿起笔要签字。 “郭经理，你用不用再考虑一下，第20条加上吧？”曹老师说。 “不用考虑了，签完字，还需要做公证吗？” “不需要公证，有律师见证就可以了。” “好。” 婚前财产协议签得很顺利，前后不到半个小时，周玉湖财产认定那一栏能有几十条，密密麻麻，郭萌就只有一条。 曹老师原以为郭萌会有异议，会提一些条件，没想到郭萌不仅没提条件，还把有利于自己的一条删去了。 办完婚前财产协议，曹老师马上就要回去，周玉湖留他们吃饭，吃完午饭再走，曹老师说不饿，车上有吃的。周玉湖把曹老师一行送下楼，叮嘱老张慢点开车，路上注意安全。 “郭萌，委屈你了，我爸爸非要签什么婚前财产协议，我是不同意的。”周玉湖说。 “没什么，如果换做我，可能也要求签。” “谢谢你的理解。” “签完婚前财产协议，是不是还有其他协议要签？” “什么协议？” “离婚财产分配协议之类的？” “你还是生气了，你放心，不会再有什么协议了，我已经做了很大让步了，我结婚，本来不需要家里人同意。” “我只是说说。” “那么，我们进行下一步吧，五一结婚，怎么样？” “五一结婚？双方家长还没见面吧？” “有必要吗？” “有必要，我婚前财产协议都签了，不就是为了遵循传统，让方方面面都满意吗？” “真麻烦，我们俩的事，为什么需要其他人参与？” “结婚不是两个人的事，结婚是两个家庭的事。” “你还挺传统。” “你想想双方家长见面的事吧。” “这件事是不是得男方主动？” “当然要男方主动了，你们家是娶媳妇，我们家是嫁闺女，两家是不一样的。” “真麻烦。” 结婚确实是件很麻烦的事，涉及到财产、彩礼、嫁妆等方面问题，也涉及一些法律问题。 单单办婚礼一项就可能产生问题，我们经常在新闻上看到，某个新娘因对改口费、婚宴标准、婚车档次等方面不满意，导致婚礼进行不下去，双方大打出手。 周玉湖和爸爸讲了双方家长见面的事，周玉湖爸爸同意了，打算春节后去庆东，和郭萌父母见面，谈谈结婚的事，周玉湖想把婚礼定在五一期间。 “李颖，我可能不能给你当伴娘了。”这一天，郭萌给李颖打电话。 “什么意思？” “我也想五一结婚，我不能给你当伴娘了。” “不行，咱们俩结婚时间要错开，你在我后面，你给我当伴娘。” “我能参加你的婚礼就不错了，当不了伴娘。” “你使了什么手段？周总怎么同意和你结婚了？” “我使了迷魂大法，周总被我迷惑了。” “小萌，祝贺你，你也要脱单了，我们俩都把自己嫁出去了。” “看你说的，好像我们还嫁不出去似的。” “小萌，不瞒你说，我害怕自己嫁不出去，害怕自己成了剩女。” “你李颖长得那么漂亮，还怕嫁不出去？” “真的，小萌，你有没有这种想法？” “我没有。” 郭萌真不怕自己嫁不出去，不怕自己成了剩女？说实话，郭萌也害怕，也经常为自己的婚事焦虑，只是郭萌不说而已。 为了保护周玉湖，郭萌还签了一份保密协议，对和周玉湖签婚前财产协议保密，不能对外透露婚前财产协议内容，周玉湖毕竟是上市公司董事长兼实控人，个人问题也确实需要保密。 签协议的事，郭萌没和李颖说，也没和自己父母说，郭萌不想让其他人知道。 第231章 兴哲受伤了 不论男女，长得好看都是很大优势，人往往更容易被美好的事物吸引，外貌出众的人更容易成功，即使犯了错，也更容易获得理解和原谅。 男人长得好看和女人长得好看还有区别，女人长得好看无疑是优点，从小到大，在别人赞赏或嫉妒的目光中长大，只要能驾驭自己的美貌，多读点书，不仅一辈子吃喝不愁，办什么事都容易，还可能实现阶层跃迁。 男人长得好看不一定是优点，男人有没有钱更重要，马云长得不好看，有钱就变好看了，对男人来说，金钱和权力远比长得好看重要得多。 兴哲长得不错，个子很高，英俊潇洒，兴哲没有钱，不仅女朋友跑了，养活自己都很困难。 “兴哲，横店冷不冷？”兴哲妈妈给兴哲打电话。 “还行吧，不怎么暖和。” “多穿点，我给你寄件羽绒服？” “不用寄，我有羽绒服，不用买。” “兴哲，你春节能回家吗？” “不知道啊，剧组在赶进度，天天加班，导演想在春节前杀青。” “什么叫杀青？” “杀青就是拍完了的意思，可以开始后期制作和剪辑了。” “哦。” “你和我爸身体怎么样？” “我身体还行，天有点冷，你爸气管不太好。” “气管不好，我爸的脑血栓也要注意，天冷，脑血栓容易犯。” “你爸不怎么出门，脑血栓药天天吃。” “买药的钱还有吗？我给你们寄点钱？” “买药的钱有，不用寄，你当替身演员注意点，千万别受伤了。” “我没事，我有数。” “好好吃饭，别总吃剧组的盒饭，自己做一点。” “吃盒饭挺方便的，我自己懒得做。” “一个人在外面不容易，好好吃饭，好好睡觉，别喝酒，一定要爱护好身体。” “妈，你放心吧，你们俩也要注意身体，吃饭上别省钱，吃点好的。” “我们吃饭花不了多少钱，大鱼大肉也不好消化，就是你爸治病花钱多。” “等我拍完这部戏，可能会有点奖金，我给你们寄点钱。” “不用，你自己留着吧。” 儿行千里母担忧，兴哲虽然很早就离开家了，妈妈还是不放心，隔三岔五总要给儿子打电话，问问情况，叮嘱一番。 在家千日好，出门一日难，谁不知道家里好，谁不知道在外闯荡不容易，都是没有办法。还是福建人比较好，要走一个村子一起走，在外面有个照应。 北方寒冷地区，心血管疾病高发，既和饮食习惯有关，也和气候有关，热带地区，人的血管处于扩张状态，心血管疾病不容易发生。 北方冬季气温较低，室内外温差很大，兴哲爸爸的脑血栓容易复发，苦一点累一点没什么，兴哲最怕父母有病，这是很多独生子女都有可能面对的问题。 拍电影、电视剧和生产产品一样，遵循成本控制原则，不能超预算，拍摄进度是一项重要指标。 剧组最近一直在加班加点，打算在春节前完成拍摄工作，这几天恰好气温下降，来了一股寒流，很多演员都感冒了。 “张旭东来没来？”导演问。 “张旭东感冒了，他早上和我请假了。”制片主任说。 “今天主要拍他的戏，感冒就不能坚持一下？” “他发烧了，发烧38.5度。” “看上去挺壮实的，怎么这么不禁折腾。” “导演，要不让替身演员试一试？不行后期抠图。” “好吧，让替身演员试一试吧。” “好的，导演。” 随着科技进步，电影、电视剧拍摄越来越依赖后期制作，尤其是一些科幻、恐怖、悬疑类电影，美轮美奂的场景，超现实视觉特效，都是由电脑后期制作完成，已经进入数字电影拍摄时代。 “张兴哲，你准备一下，张旭东的戏由你来拍。”制片主任找到兴哲。 “主任，我能行吗？”兴哲问。 “张旭东感冒了，今天来不了，我推荐你来拍。” “主任，我怕拍不好，导演不满意。” “你大胆拍，不用想太多，机会难得，好好表现吧！” “谢谢主任。” 制片主任相当于项目经理，是拍摄工作的组织者和行政领导者，负责编制和执行拍摄计划，控制成本，协调推进项目进行，把控项目质量和项目进度，处理突发情况，等等，是制片人和投资方代表。 制片主任让兴哲代替张旭东拍戏，可不是简单的替身戏，而是要和女主角演对手戏，有正脸，有特写，有台词，有连续聚焦镜头的戏。 兴哲有些紧张，害怕演不好，制片主任让兴哲演，是因为兴哲和张旭东长得太像了，完全可以以假乱真，只要不耽误拍摄进度，怎么都行，整个剧组人吃马喂，多拍一天就多花不少钱。 “第302场5镜3次，双机位。”场记在镜头前打板。 “action！”导演喊道。 “王爷，是你吗？你怎么成了乞丐？”女主角深情地望着兴哲说。 “你是谁？” “我是沫云啊！” “沫云，是你吗？真的是你吗？”兴哲双手胡乱划拉着。 “王爷，你的眼睛怎么了？你看不见我了吗？” “我的眼睛被他们弄瞎了，我现在是一个废人。” “王爷。”女主角眼泪夺眶而出。 “沫云，你走吧，你不要管我，让我自生自灭吧。” “皇上怎么能这样对你，你太可怜了！” “沫云，你忘了我吧，我是一个瞎子。” “王爷，你跟我走，我一定要把你的眼睛治好。” “沫云。” “过，这次可以了，感情挺到位，那个替身演员，你叫什么名字？”导演问兴哲。 “导演，我叫张兴哲。” “张兴哲，你演得不错，演技提高挺快，再放松一点，不用太紧张。” “好的，导演。” 考虑到兴哲是替身演员，编剧把台词进一步简化，都是些大白话。很多古装剧都是现代对白，是穿着古装的现代剧，是编剧偷懒，还是水平不行，不得而知。 兴哲文化水平不高，那些专业演员也不比兴哲强多少，复杂一点的台词也说不好，古文更是不会，可能这就是古装剧用现代对白的原因之一吧。 导演没想到兴哲演得不错，挺有灵性，古装剧也不需要什么演技，长得漂亮、扮相好就行。一部剧里全是阴柔漂亮的男演员也不行，需要张旭东、兴哲这样的男演员陪衬一下，否则不容易过审。 “导演，张兴哲演得怎么样？”晚上收工后，制片主任对导演说。 “还行吧，比想象中好。” “张旭东来不了的话，明天让他再试试？” “好吧，你挺看好他？” “是，这段时间，我注意到张兴哲，小伙子人不错，挺能吃苦。” “怎么，一个群众演员，你还想培养他？” “张兴哲如果能演出来，群众演员出身，也算是个噱头。” “看他自己的造化吧。” 有人说，文体不分家，身体协调性好的，演戏也能用上，兴哲并不笨，挺有灵性，就是没机会，兴哲平时在旁边看，没少偷着学习，尤其是导演亲自示范的时候，更是用心听。当替身有当替身的好处，可以在拍摄现场待着，而且，离核心区域比较近。 张旭东一连休息了三天，多少有点耍大牌，小病大养，以为离了自己拍不了。 第三天，有人告诉张旭东，兴哲替他演了，而且演得不错，导演挺满意，听到这个消息，张旭东有点慌了，急忙赶到片场。 “导演，我感冒好了，能拍戏了。”张旭东对导演说。 “能拍了？你再休息一天吧，养好了再拍。”导演说。 “导演，我能行，不用休息。” “你能行？” “没问题，我可以演。” “好吧，你准备一下，下一场戏你来演。” “好的，导演。” 兴哲演得再好，也比不上专业演员，顶多算临时救场，充当救火队员，想取代张旭东，根本没有可能。兴哲也没想取代张旭东，能替张旭东演几场戏，兴哲已经很满足了。 模特转行演员比较困难，t台和舞台不同，模特在t台走秀不能有表情，影视表演需要表情，影视表演是语言、表情、动作、情感、情绪的结合体，好在兴哲是运动员出身，肢体语言这块还可以。 “王爷。”女主角说。 “不要叫我王爷，我现在是一个庶民。”张旭东开始表演。 “王爷，这是我从太医那儿要来的治眼疾的药，我帮你敷上。”女主角拿出药膏，敷在张旭东的眼睛上，外面用白布裹上。 “这药能治好我的眼睛吗？” “应该能治好，这是太医院用上等的熊胆、牛黄、珍珠、决明子制成的，王爷，有一件事，我一直没告诉你。” “什么事？” “就是，我和皇上的孩子，其实是你的，你是孩子的爸爸。” “这怎么可能？” “当初，皇上把我从你身边抢走的时候，我已经怀孕了，怀的是你的孩子。” “这么说，你和皇上生的孩子，是我的孩子？” “对，是你的儿子，王爷，你一定要振作起来，帮助我当上皇后，我要是当上皇后，咱们俩的孩子就是太子了。” “太子？这么说，江山就是我儿子的了？” “也是你的。” “外面什么声音？是不是有人来了？” “好像是有人来了，怎么办？” “你别着急，你先躲起来。” 接下来又是一场武打戏，该兴哲上场了，兴哲被蒙上眼睛，手里拿着长剑，和几个冲进来的蒙面人对打。 按照武打设计，兴哲要先和几个蒙面人过招，然后跳到桌子上对打，武术指导原本用纱布裹在兴哲的眼睛上，让兴哲能看见，为了真实，也为了不穿帮，导演让把纱布换成棉布，虽然只缠了一圈，棉布的透光性比纱布差了不少。 替身演员能说啥，让你干什么就干什么，兴哲跳上桌子，和两个蒙面人对打，在聚光灯照射下，隐隐约约能看到对方，不至于伤到对方。 打斗动作完成挺好，按照剧情，兴哲要跳下桌子，继续和对方打，往下跳的时候，兴哲看了一眼，棉布透光性差，又有桌子挡着，地面比较黑暗。 兴哲咬咬牙，硬着头皮往下跳，反正也不高，只听“哎呦”一声，兴哲摔倒在地上，受伤的正是兴哲的伤腿。 看不清地面，就掌握不好角度和距离，加上地面不平，兴哲摔倒了，旁边的人想把兴哲扶起来，兴哲却怎么也站不起来。 救护车把兴哲拉走，紧急送往医院，大家都以为是简单的膝盖扭伤，没想到是膝盖前交叉韧带断裂，需要做手术。 “兴哲，怎么样，好点没有？”制片主任带人来医院看望兴哲。 “做完手术，还有点疼，谢谢主任关心。”兴哲躺在病床上说。 “怎么这么不凑巧，从桌子上跳下来，韧带就断了。” “我以前是踢足球的，膝盖有伤。” “怪不得，好好养着吧，伤养好了再说。” “主任，给你添麻烦了。” “别着急，先把伤养好，我还想好好培养你呐！” “谢谢主任。” “对了，剧组给所有演职人员都买了保险，小王，你马上和保险公司联系，申请保险理赔。”制片主任对剧务说。 “好的，主任。” 临走前，制片主任找到兴哲的主治医生，询问治疗情况，医生说情况不乐观，兴哲的膝盖是旧伤，以前做过手术，韧带很脆弱，即使接上了，也可能有后遗症，很可能会残疾，制片主任听完心情沉重，残疾人可演不了电影，当不了演员。 保险公司那边也不顺利，他们说兴哲膝盖是旧伤，以前就做过手术，签合同时没有如实告知，触发保险公司免责条款，保险公司拒绝赔付，不负赔偿责任。 买保险容易，这好那好，理赔难，尤其是重疾险、健康险、人寿险，保险公司有各种免责条款，稍不留神就会落入陷阱，一些专业术语，普通消费者更是不懂。 一个星期以后，兴哲出院了，兴哲拄着拐杖，右腿不敢用力，走路一瘸一拐。剧组支付了手术费、住院费、医药费，又从所剩无几的拍摄经费中挤出2万块钱，给了兴哲。 第232章 赵主任带来的消息 小谢没想到王欣这么生猛，上来就给自己肚子一脚，这一脚踢得很重，直奔自己肚子里的孩子，随着一阵钻心般疼痛，小谢几乎昏死过去。 孩子死了，胎死腹中，是个男孩，那是王欣同父异母的弟弟，就这样被王欣一脚踢死了。 事情发生后，王欣连夜返回美国，逃离了现场，王行长老婆说是她踢的，有什么事她负责，坐牢她去坐。坐牢倒是不至于，顶多算家庭纠纷，王行长更不想把事情闹大。 “婉莹，你今天感觉怎么样，好点没有？”下班后，王行长来到医院看望小谢。 “还那样。”小谢被安排进妇产科病房单人房间。 “王行长，我们家婉莹差一点没被你女儿踢死，你说怎么办吧？”小谢的两个姑姑来了。 “对不起，是我没教育好。” “按理说，我们当时就应该报警，让警察把你女儿抓起来。”小谢的大姑说。 “别报警，别报警，我女儿不懂事，她还是个孩子。” “是个孩子？照你这么说，我们家婉莹也是孩子。” “你们看，我也是受害者，我的儿子没了，我这几天很难过。”王行长眼睛里含着泪花。 “不报警也行，我侄女这么年轻，没结婚就跟了你，现在，肚子里的孩子也没了，你说吧，你该怎样补偿我侄女？”小谢的二姑说。 “我，我赔钱。”王行长无奈地说。 “赔多少钱？”小谢二姑问。 “50万，50万行吗？” “50万？出了院还要养身子，50万不够。” “你们想要多少钱？” “我们要100万，缺一分钱也不行。” “100万太多了，我拿不出100万。” “你是堂堂的副行长，我不信你拿不出100万，不拿100万，这件事没完。” “好，好，我拿100万。” “还有，我们家婉莹想嫁给你，你要尽快和老婆离婚，娶我们家婉莹。”小谢的大姑说。 “离婚能不能再等等？出了这件事，我老婆现在情绪不稳定，一天到晚要死要活。” “你老婆要死要活，我们家婉莹就没事了？别讲这些没用的，无论如何，你一定得娶我们家婉莹。” “好吧，给我点时间，我需要时间。” “给你半年时间行不行？半年时间够长了。” “行。” 小谢的两个姑姑一个比一个厉害，牙尖嘴利，说话不饶人，几句话从王行长那里要来100万，比小谢爸爸强多了。对于王行长，100万说多不多，说少不少，普通人攒100万得攒很多年。 小谢这两个姑姑，当年没少和小谢妈妈打架，小谢妈妈和小谢奶奶有矛盾，两个姑姑向着小谢奶奶，帮小谢奶奶一起对付小谢妈妈。 王行长心里苦啊，有苦也说不出，好端端的儿子没有了，再坚持几个月就生出来了，实在是可惜。 王行长了解女儿，女儿王欣上来那个劲不管不顾，连王行长都有点怕她。王行长对女儿没办法，对老婆气不打一处来，恨得牙痒痒，如果不是老婆把王欣叫回来，就不会发生这件事。 小谢肚子里的孩子没了，心里很难过，原本鼓起来的肚子，现在空空如也，什么也没有，再也感受不到胎动，再也不能一边摸着肚子，一边和肚子里的孩子说话了。可怜的孩子，还没出生就被人杀害了，一想到这里，小谢心如刀绞，万念俱灰。 流产也需要坐月子，尤其是小谢这种大月龄的孕妇，两个姑姑都有事，照顾不了，小谢爸爸把小谢接回家，由小谢奶奶照顾。 “婉莹，喝点鸡汤吧。”奶奶给小谢端来一碗鸡汤。 “我不想喝。” “喝点吧，你需要补补身子。” “我不想喝。” “鸡汤先放在这儿，你想吃什么，说出来，奶奶给你做。” “我什么也不想吃。” “婉莹，你还年轻，将来还会有自己的孩子，把身体养好，再怀孩子不难。” “对，婉莹，你听奶奶的话，把身体养好，想吃什么我去买。”小谢爸爸说。 “要我说呀，那个王行长，年龄实在太大了，婉莹和王行长结婚，王行长肯定要走在前面，剩下婉莹和孩子，也不是办法。”小谢奶奶说。 “婉莹，我觉得奶奶说的对，你别和王行长结婚了，王行长年龄太大了，你们哪能有共同语言。”小谢爸爸说。 “我就要争这口气，你们别管了。”小谢说。 “好，好，我们不管了，你吃点饭吧，把身体养好，才能争气。”小谢奶奶说。 “好，我吃。” 惯子如杀子，小谢奶奶70多岁了，快走到人生尽头，仍然要伺候儿子和孙女，仍然有操不完的心。 中国人活的累，很少为自己活，子女不省心，这辈子别想好。还是欧美国家好，孩子成年后必须离开家，自己生活，当然，父母老了，子女也不管，能去养老院看看就行。 小谢有点想妈妈了，这个时候，如果妈妈能在小谢身边，总比奶奶照顾要好，小谢多少年没见过妈妈了，小谢心里一直很恨妈妈，恨妈妈撇下自己，这么多年也没来看过自己，小谢也是个苦孩子。 王行长这几天有点闷闷不乐，情绪不高，上班的时候有点无精打采，心不在焉。王行长虽然受到很大打击，生活还要继续，工作还要按部就班干。 “广才，你忙不忙？”李行长给王行长打来电话。 “我不忙，行长，您有什么指示？” “是这样，有一个金意人寿保险公司想让我们行代销保险产品，你接待一下，看看怎么样。” “行长，您什么意见？” “你审一下保险条款，佣金、手续费如果差不多，你就批了吧。” “好的，我明白了，放心吧，行长。” “好。” 李行长有点看不上王行长，觉得王行长素质不高，为人粗俗，还有点贪财好色。不过，李行长对王行长还是信任的，毕竟是自己一手提拔上来的，有些事情还是要交给王行长办。 保险公司过去主要靠业务员卖产品，业务员能力参差不齐，管理难度也比较大。现在主要通过银行代销保险，银行代销成为保险公司重要的保险分销渠道，银行有众多网点和优质客户群体，只要给银行佣金和手续费，再给柜员和客户经理一点好处，不愁卖不出去。 “王行长，您好，我是金意人寿保险公司副总经理白军成，这是我的名片。”来人递上名片。 “白经理，你好，请坐，喝点咖啡吧。”王行长给白经理倒了一杯咖啡。 “谢谢王行长！” “白经理，李行长和我说了，金意人寿想在我们行代销保险产品？” “对，我们有一款长江1号终身寿险产品，出生满7天到75周岁的人都可以投保，保底利率2%，保单持续奖励，投资账户收益由保险公司和投保人按比例分享。” “你们这是万能险吧？” “对，是万能险，交费灵活，保额可调整，保单价值领取方便，这是长江1号终身寿险产品条款解析图。”白经理从一叠材料里拿出一张图表。 “产品不错，初始费率是多少？”王行长看过图表说。 “初始费率是3%。” “保单管理费是多少？” “没有保单管理费，王行长，您很懂保险业务啊，简直比我们干保险的人还强。” “哪里，哪里，看得多了，自然懂一些。” “王行长，您看，我们的保险产品能不能在你们行代销？”白经理试探着问。 “在我们行代销，佣金能有多少？” “银行佣金2%，个人返点5%。” “佣金比例还可以。” “王行长，合同我带来了，您看，我们可以签合同了吗？” “合同，李行长看过没有？” “李行长看过了。” “李行长有什么意见？” “李行长说问问您。” “啊，情况是这样的，按照规定，一家银行只能代销三家保险公司产品，我们行有600多个营业网点，不瞒你说，已经有好几家保险公司找到我们了，都是我接待的。” “王行长，这是我个人的一点心意，5万美元，您别嫌少，这是给您的咨询费。”白经理拿出一个装着现金的信封，放在王行长办公桌上。 “白经理，我不能要，你拿回去吧。”王行长拒绝道。 “王行长，我知道钱有点少，我是副经理，权限有限，给您添麻烦了！” “好吧，恭敬不如从命，那就谢谢你了！”王行长把信封划进抽屉里。 “王行长，合同能签吗？” “是这样，话直说了吧，李行长和我对金意人寿很看好，你们能不能给我们一点金意人寿的股权？” “股权？这我可做不了主，我得请示领导。” “不用多，每人0.1%就行。” “用您二位的名字吗？” “不用，我找人代持。” “好，我回去汇报一下，尽快给您答复。” “不着急，白经理，合同先放我这儿，我再看看。” 对于人寿保险公司，0.1%的股权，已经不少了，金意人寿虽然是比较小的保险公司，早晚得上市，一旦上市，股权收入得翻倍，王行长已经不要现金了，开始要股权了。 “行长，我见过金意人寿白经理了。”送走白经理，王行长到李行长办公室汇报。 “怎么样，他们的保险产品符合要求吧？” “符合。” “资质都够吗？” “资质够。” “你签字了吗？” “没签，我和白经理说给咱们俩每人0.1%股权，白经理说回去请示。” “瞎胡闹，我可没让你要。” “行长，这件事和您无关，您放心，我找人代持，跟咱们没关系，谁也查不到。” “乱弹琴，找人代持，这样能行吗？” “能行，代持人绝对可靠，您放心吧。” 打仗亲兄弟，上阵父子兵，李行长快退休了，退休后就没权了，说了不算了，王行长瞅准这一点，知道这么干，李行长一定不会反对。 随着退休年龄的接近，李行长心里不是滋味，心态也起了微妙变化，变得比较敏感，比较多疑，尤其是对退休两字，更是十分厌恶，谁要是在他面前提退休，他会非常反感，碰到快退休的领导，还是躲远点好。 大富豪俱乐部三楼包厢，马宝祥正在请乾源会计师事务所赵主任吃饭，王行长也在座，大富豪俱乐部是马宝祥经常来的地方，是马宝祥的据点。 “宝祥，我最近挺忙，经常到外地出差，听说你要收购长江华成集团了？”赵主任说。 “是，我还想找你呐，帮我出谋划策。”马宝祥说。 “宝祥，你可真有魄力，说干就干，长江华成集团也就是你马宝祥，其他人根本动不了。” “不能这么说，杜明翰跟我打马虎眼，长江华成集团股票停牌了。” “停牌怕什么？市场已经知道长江华成集团出问题了，复牌还不得大跌？” “赵主任，你给我出出主意，长江华成集团复牌后应该怎么办？” “宝祥，杜明翰一定不会轻易就范，你别着急，搞不好是一场持久战，现在最忌讳速胜心理，你不要想一口把杜明翰吃下。” “好吧，我听你的。” “赵主任，我的事怎么样了？”王行长问。 “王行长，我正要和你说呐，你的事有眉目了，这次，我去北京总行帮你运作，总行领导有意让你去偏远地区省行当一把手，你觉得怎么样？”赵主任说。 “偏远地区？不会是新疆、西藏吧？” “新疆、西藏不至于，具体是哪个省份，我也不知道，你不想去？” “想去，偏远就偏远吧，我这个年龄，能当上省行行长就知足了。” “你这么想就对了，多少人想去去不了，连门路都找不到。” “谢谢赵主任！你不帮我运作，这件事成不了。” “大家都是好朋友，应该的。” “赵主任，我什么时候能任命？” “什么时候任命，这还说不好，总之是有眉目了，我不能把话说死，希望很大。” “谢谢赵主任！” “来吧，宝祥，我们共同喝一杯，祝贺王行长又要高升省行行长了！”赵主任提议道。 “祝贺王行长！王行长，你当上省行行长，可不能把我们兄弟忘了啊！” “那哪能，我忘了谁，也不能忘了你和赵主任。” “这就好，干杯！” “干杯！” 从大富豪俱乐部出来，王行长脚步轻快，心情舒畅，像变了一个人，省行行长终于有眉目了，我要当省行行长了，真是天大的喜讯。 一些人把职位看得很重，把职位升迁当成天大的事，无非是因为职位背后的权力。 王行长来之前，还在因为小谢肚子里的孩子没了感到难过，赵主任带来的消息，像打了一针强心剂，让王行长精神振奋，一扫往日的阴霾，脸上又恢复了荣光。 第233章 新闻发布会 马宝祥做事高调，喜欢出风头，香格里拉酒店三楼会议厅，正阳信托投资公司正在举办一场新闻发布会。 香格里拉酒店位于长鹭金融商贸中心区，毗邻锦江，四周高楼大厦林立，商业氛围浓厚，还有高耸入云的电视塔。 “各位领导，各位来宾，新闻媒体记者朋友，正阳信托投资公司收购长江华成集团新闻发布会现在开始，首先，请允许我介绍出席新闻发布会的各位领导和各位来宾。”主持人在主席台上说。 “庆东市金融监督管理局原局长尹宇辉先生，庆东市开发银行行长施磊先生，华柏证券股份有限公司董事长吴波先生，乾源会计师事务所赵宏博主任，香港隆晟地产发展有限公司刘茂林董事长，富安通基金公司王文强董事长，华谷基金公司李戈平董事长，大家欢迎！” “感谢各位领导、各位来宾、各位记者朋友，感谢大家在百忙之中莅临新闻发布会，下面，让我们以热烈的掌声欢迎正阳信托投资公司董事长马宝祥先生上台讲话！”主持人说。 “大家上午好，我是正阳信托投资公司马宝祥，感谢大家光临新闻发布会，今天在这里，我宣布，正阳信托投资公司要收购长江华成集团！”马宝祥大声宣布。 “此前，正阳信托投资公司已经和富安通基金公司、华谷基金公司签署一致行动人协议，我们三方合计持有长江华成集团15.46亿股股票，占长江华成集团总股本25%，我们要发起对长江华成集团的收购。”马宝祥说。 “需要说明的是，收购长江华成集团不是因为个人恩怨，我们是为了广大中小股东，多年来，长江华成集团业务透明度不足，房地产经营业绩欠佳，股权投资利润不稳定，信息披露不充分，严重损害广大中小股东切身利益。” “我提议对长江华成集团的业务结构和管理层进行重组，马上召开全体股东大会，选举产生新的董事会，这是我们的《告长江华成集团全体股东书》，现在分发给大家。” “马董事长，有人说你和长江华成集团董事长杜明翰有矛盾，你们两人不和，这是真的吗？”一个记者问。 “我和杜明翰没有矛盾，这件事绝不掺杂个人恩怨。”马宝祥回答。 “马董事长，你觉得收购能成功吗？监管层会不会干预？”又有一个记者问。 “我们要相信中国资本市场，收购与被收购完全是市场行为，完全符合相关法律法规规定。” “我想问一下富安通基金公司王董事长，你作为长江华成集团执行董事，你认为长江华成集团有没有违规行为？”一个记者向富安通基金王总发问。 “有没有违规行为，这得由监管部门界定，不过，长江华成集团经营管理不善，盈利能力不强，这是真的。长江华成集团董事会、监事会形同虚设，董事长一个人说了算，很多决策都具有随意性和盲目性。”富安通基金王总说。 马宝祥新闻发布会一开，犹如在资本市场扔下一颗重磅炸弹，马上引起轰动，各大报刊、网站、新闻媒体、财经媒体纷纷报道，机构投资者、股东、债权人坐不住了，广大股民更是奔走相告。 一些娱乐小报也跑来凑热闹，扒出马宝祥和杜明翰各自女朋友，两人的女朋友也是死对头，于畅和姜雨琪都是明星，也确实有矛盾，小报记者们添油加醋，捕风捉影，大肆宣扬，一时间成了街头巷尾的热点新闻。 马宝祥前脚开完新闻发布会，长江华成集团新闻发布会马上召开，杜总新闻发布会没在酒店召开，就在长江华成集团总部会议室召开。 记者们有事干了，刚出席完正阳信托投资公司新闻发布会，马上又参加长江华成集团新闻发布会，这样也好，两边的新闻发布会都参加，报道会更加客观公正，新闻的时效性、真实性、客观性更强。 “各位领导、各位来宾、记者朋友们，感谢大家在百忙之中出席长江华成集团新闻发布会，首先请允许我介绍出席新闻发布会的各位领导、各位来宾。”新闻发布会主持人的开场白都差不多。 “出席新闻发布会的领导有：庆东市统战部副部长范海峰先生，庆东市工商联主席谭德才先生，庆东市工商联副主席雷俊先生，庆东市房产局原局长杨鑫先生，大家欢迎！” “出席新闻发布会的来宾有：民生银行庆东分行行长顾小军先生，中兴建投证券股份有限公司董事长王霖先生，大华律师事务所主任王德辉先生，国泰森茂集团董事长周玉湖先生，格瑞生物科技公司董事长苗春燕女士，博泰国际贸易公司董事长李文忠先生，大家欢迎！” 出席长江华成集团新闻发布会的领导和来宾不比正阳信托投资公司少，市工商联领导明显是支持杜总的，主席和副主席都来了，周玉湖、苗春燕、李文忠也来了，给杜总加油打气，为杜总站台助威。 杜总身穿藏蓝色高级西装，黑色皮鞋，系红色领带，精神抖擞，容光焕发，快步走上主席台。 “尊敬的各位领导、各位来宾、记者朋友们，大家上午好，感谢大家参加长江华成集团新闻发布会，感谢大家对长江华成集团的关心、支持！”杜总开始讲话。 “长江华成集团经营状况良好，去年实现营业收入724.38亿元，同比增长11.3%，归属上市公司股东的净利润126.35亿元，同比上升7.03%，每股净利润7.39元，同比增加8.2%，完全不是某些别有用心的人所说。” “我承认，受外部因素影响，房地产行业整体下行，短期内市场波动是正常现象，中国城市化率43%，人均住房面积30平方米，未来新房市场需求很高，房地产行业远远没有到顶。” “前几天，正阳信托投资公司召开新闻发布会，宣布要收购长江华成集团，请大家注意，正阳信托投资公司是一家金融控股公司，热衷于资本运作，操纵市场，买空卖空，长江华成集团股价下跌就是因为有人恶意操纵股价，我拒绝正阳信托投资公司对长江华成集团的恶意收购。” “在这里，我提请监管部门关注正阳信托投资公司对长江华成集团的恶意收购行为，正阳信托投资公司收购行为不合法，收购资金来源不明。” “为了阻止恶意收购，维护广大中小股民的切身利益，长江华成集团将增发新股，引进战略合作伙伴，进行资产重组，我们已经和国泰森茂集团和格瑞生物科技公司达成资产重组协议，资产重组方案已经获得监管部门审批同意，在这里，我向国泰森茂集团和格瑞生物科技公司表示感谢！” “各位领导、各位来宾、各位记者朋友，这是长江华成集团向中国证监会、证券投资基金业协会、上交所、庆东市金融监管局提交的《关于提请查处正阳信托投资公司及其相关方违法违规收购长江华成集团行为的报告》，现在分发给大家。” 长江华成集团新闻发布会开得很好，影响很大，更是直接向监管部门提出调查申请，杜总的反击十分犀利，十分有效，可以说，直接打到马宝祥的七寸上，记者们如获至宝。 马宝祥为了收购长江华成集团，搞了不少高杠杆融资，其中不乏重复抵押、编制提供虚假材料、违规使用保险资金等问题，只是做得比较巧妙，不太容易发现。 国泰森茂集团和格瑞生物科技公司分别是a股和港股上市公司，他们通过资管计划增持长江华成集团股票的申请报告，已经获得相关监管部门的批准。 马宝祥听说国泰森茂集团增持长江华成集团股票，向长江华成集团伸出援手，很是气愤，觉得周玉湖在背后向自己插刀，很是不理解。 “玉湖，我是马宝祥。”马宝祥给周玉湖打电话。 “宝祥，你找我有什么事？” “什么事，玉湖，你怎么帮着杜明翰一起对付我？” “宝祥，我跟你说过，不要收购长江华成集团，我也给你们调解过。” “我收购长江华成集团怎么了？你还是不是我朋友？” “宝祥，我们从小一起长大，你应该知道我是什么人，你不应该收购长江华成集团，不应该乘人之危。” “玉湖，我和杜明翰有矛盾，你不帮我就算了，你怎么帮杜明翰？” “我向着理，不向着情，杜总经营长江华成集团不容易，你不能想收购就收购。” “怎么了，收购是正常市场化行为，我犯什么法了？” “你没犯法，宝祥，我们干实体经济的不容易，金融投资应该为实体经济服务，你这么一炒作，长江华成集团股价一定会涨，你获利退出就完了，你不就是要赚钱吗？” “我不退出，我就是要收购长江华成集团，就是要把杜明翰赶出董事会。” “我不会让你得逞。” “这么说，你死心塌地要帮杜明翰了？” “是又怎么样？” “好吧，咱们走着瞧。” 马宝祥和周玉湖的谈话不欢而散，两个从小一起长大的发小，很可能因此分道扬镳，反目成仇。周玉湖和马宝祥归根到底是价值观不同，价值观不同的两个人很难走到一起，产生矛盾是早晚的事。 话又说回来，毕竟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发小，童年时期的玩伴，多年的感情就此决裂，还是有些可惜，周玉湖心里很不痛快，像堵了一块大石头。 杜总不敢怠慢，高薪聘请操盘手，又由顶尖会计师、着名律师、资深证券分析师组成工作组，专门负责长江华成集团股票回购、增发股票、股票收益互换等工作，打响了反收购大战。 长江华成集团股票复牌，不出意料出现下跌，正阳信托投资公司，马宝祥和手下人正紧张盯着盘口，狙击长江华成集团这种体量的上市公司，他们也是第一次干。 “老板，长江华成集团来护盘了。”一名操盘手对马宝祥说。 “好，他们护盘，我们抛压，先卖出10万股，消化托盘。” “好的，老板。” “中午收盘前在卖一位置再抛10万股。” “再抛10万股？” “对。” “好的，老板。” “如果长江华成集团把大单挂在买四、买五，那就是假护盘，我们首先要测试他们是不是真护盘。” “好的，老板。” “你们盯着吧，有什么情况随时向我报告。” “是，老板。” 正阳信托投资公司操盘手都是股市中身经百战的高手，马宝祥水平也很高，他们天生就是干这个的，不知道杜总那边的操盘手顶不顶得住。 每个人都有擅长和不擅长的领域，找到自己擅长的工作，干起来不仅不累，还容易出成绩，不能觉得哪个行业热门，就一窝蜂从事这个行业，金融行业很热，挣钱很多，但并不适合所有人干。 最近，李颖妈妈重操旧业，又开始偷偷摸摸炒股票，年龄大了，找工作不好找，除了炒股票，她也不会别的。 青安路银河证券营业部散户室人声鼎沸，热闹非凡，老年股民居多，大家都在讨论长江华成集团股票。 “长江华成集团股票复牌，我觉得今天得跌停。”一个老年股民说。 “不一定，长江华成集团肯定会护盘，早晚得涨停。”另一个老年股民说。 “涨停，那你怎么还不买？” “我想再等一等。” “买吧，我相信长江华成集团股票一定会涨。”李颖妈妈说。 “你怎么知道？” “我认识长江华成集团董事长，我相信长江华成集团一定会打败正阳信托投资公司。” “你认识长江华成集团董事长？” “对，我认识，长江华成集团董事长是我女儿的朋友。” “你女儿的男朋友？” “不是男朋友，是我女儿的朋友，我女儿的男朋友是民航机长。” “你女儿可真厉害！” “你们要是相信我，就和我一起买长江华成集团股票，长江华成集团股票一定会涨。” “你买了多少？” “我买了2万块钱的，一会儿我清空其他股票，全买长江华成集团。” “你不怕赔了？” “赔不了，我相信长江华成集团董事长杜明翰，他是个好人。” “好吧，我们也买一点。” 看来，杜总还是有一点群众基础的，长江华成集团股权之争成了股市关注焦点，谁都想来分一杯羹，就像一只大象误入鳄鱼池，大大小小的鳄鱼蠢蠢欲动，连小鱼小虾也想来咬上一口，马宝祥无疑是那只个头最大的鳄鱼，大家都在等他把大象扑倒。 第234章 徐老板来北京看小丽 北京冬天空气质量比较差，只要不刮风，pm2.5肯定超标，这是大城市的通病，尤其是北京冬天有集中供热，3000多个锅炉房同时工作，会产生大量污染物，加上机动车尾气排放和周边河北省重工业污染企业影响，天空经常是灰蒙蒙的。 小丽虽然是北方人，她在南方生活了好几年，对北京冬天的空气质量还是有点不适应，总觉得空气中有一股煤烟味，不如南方空气质量好，在南方待久了，会觉得南方空气中有种淡淡的草木香气。 “小丽，这周末你回庆东吗？”徐老板给小丽打来电话。 “徐叔，我最近比较忙，我不想回去了。” “你忙什么呐？” “学唱歌、跳舞，学文化知识。” “学这些东西干什么？” “经纪人想让我参加综艺节目，需要提前准备。” “你不是想当演员吗？参加综艺节目干什么？” “经纪人这么安排的，我也不知道。” “小丽，我去北京看看你吧，想吃什么，我给你带点。” “徐叔，你不用过来了，我没有什么想吃的。” “怎么，你不想让我去看你？” “不是，我怕没有时间陪你。” “不要紧，你晚上得回家吧？我在家里等你。” “好吧，徐叔，你愿意来就来吧。” 小丽不喜欢徐老板，更谈不上爱徐老板，小丽没有办法，她要靠着徐老板，需要徐老板给她提供资源，她和徐老板只是情人关系，说包养关系也可以。 小丽不相信徐老板会娶她，觉得徐老板只是那么说说，不会真的娶她，小丽很清楚，自己和徐老板之间有一道鸿沟，不单单是年龄差距，更主要是社会地位。 徐老板喜欢小丽，不仅因为小丽年轻漂亮，也因为小丽挺有个性，这是相互矛盾的，老板通常喜欢老实听话的情人，召之即来，挥之即去，不惹麻烦，不过，时间长了会觉得没意思，就想换下一个情人。 经纪人杨姐给小丽请来老师，专门教小丽唱歌、跳舞，唱歌有唱歌的老师，跳舞有跳舞的老师，想出名就要能吃苦，想上综艺就得有点才艺。 “刘丽丽，你能看懂五线谱吗？”音乐老师问。 “我看不懂。”小丽说。 “那，简谱你能看懂吗？” “对不起，老师，简谱我也看不懂。” “王老师，时间来不及了，你不用教小丽识谱，你就教小丽唱几首能拿得出手的歌就行，不用那么复杂。”杨姐说。 “好吧，我听小丽的声线，适合学邓丽君的歌，邓丽君的歌难度不大，也拿得出手。”音乐老师说。 “那好，小丽就学邓丽君的歌吧。” “好，我们先学邓丽君的《月亮代表我的心》，这首歌曲调舒缓，节奏简单，只有一个八度多一点，比较容易学，我唱一句，你学一句。” “好的，老师。” “你问我爱你有多深，我爱你有几分，我的情也真，我的爱也真，月亮代表我的心；你问我爱你有多深，我爱你有几分，我的情不移，我的爱不变，月亮代表我的心。” 音乐老师一边弹钢琴，一边教小丽唱歌，小丽学得挺认真。 大城市孩子很少有不认识简谱的，学钢琴、小提琴更得会五线谱，小丽是小城市长大的孩子，音乐教育这方面比较弱，想学也找不到好老师。 “王老师，你觉得小丽在音乐方面怎么样？”学了一会儿后，杨姐问音乐老师。 “还可以，咬字吐音都挺好，就是缺乏专业训练。”音乐老师说。 “小丽是模特出身，没学过音乐。” “不是搞专业，怎么都好办，要想把歌唱好，最主要是投入感情，带着感情去唱歌，没有感情的唱歌，就是走流程，就是糊弄听众。” “王老师，你说的对。” 和演戏一样，唱歌跳舞也需要有天分，不是谁都能干，小丽歌唱得一般，马马虎虎，跑调倒不至于，就是不知道能不能练出来。 唱歌需要音乐感强，嗓音条件好，音乐理解能力高，不是单靠练习就能唱得好，现在，很多歌手唱功不行，靠后期制作和调音，现场一唱就露馅了。 小丽上午学唱歌，下午练舞蹈，中午，杨姐留音乐老师在公司吃午饭，音乐老师说下午还有课，需要赶到下一站，不能在心悦影视文化公司吃饭。音乐老师是科班出身，没有固定工作，四处讲课带学生，收讲课费。 “小丽，我觉得你唱得不错，邓丽君的《月亮代表我的心》挺适合你。”吃午饭的时候，杨姐对小丽说。 “这首歌我听姜雨琪唱过。” “是吗？她唱得怎么样？” “唱得挺好。” “我想起来了，姜雨琪在我们这里的时候，也学过这首歌。” “这么巧？” “是啊，姜雨琪现在是大明星了，她正在拍黄曦导演的戏。” “黄曦导演的戏很难上吧？” “说难也难，说简单也简单，姜雨琪是这部戏的投资人，和黄曦导演关系很好，小丽，你怎么不找姜雨琪帮忙，让她帮你联系黄曦导演。” “我，我和姜雨琪只是普通朋友。” “普通朋友也能帮上忙，听说她介绍了好几个演员，这部戏主要投资人是北京雨润影视公司沈总，沈总和黄曦导演签了对赌协议，黄曦导演要给沈总拍5部戏。” “北京雨润影视公司沈总？” “对，你该不会认识沈总吧？” “我，我不认识。” 小丽越听越生气，姜雨琪介绍好几个演员，怎么不帮自己说话，白白送给她一个翡翠手镯，收了东西也不办事，是嫌送的东西少吗？ 这些年，小丽一直小心翼翼伺候着姜雨琪，姜雨琪让她陪人，小丽就得去，认识徐老板以后，小丽不想再陪人了，不陪人也没少给姜雨琪送礼，想不到姜雨琪竟然这样对自己。 小丽认识北京雨润影视公司沈总，真不该找姜雨琪帮忙，就应该直接找沈总。 很显然，北京心悦影视文化公司是个小公司，没有什么资源，花点钱没什么，耽误时间可受不了。 演员和模特一样，都是吃青春饭的，出名一定要趁早，过几年，小丽年龄大了，再想干点什么，根本干不了。 徐老板来了，给小丽带了点庆东特产，有蝴蝶酥、茴香豆、蟹壳黄，还有桂花糯米糕，都是小丽喜欢吃的。 “小丽，你回来了？”徐老板说。 “徐叔，你什么时候到的？怎么没给我打电话？” “我下午就到了，我有钥匙，直接进屋了。” “厨房里什么声音？” “啊，是我给你找的住家保姆，张阿姨，负责照顾你的日常起居。” “徐叔，我不需要什么保姆，你还是让她走吧。” “你这么忙，需要有人照顾，我来北京，也需要有人做饭，我还给你找了个当地司机，负责接送你上下班。” “我平时坐地铁，不需要司机。” “你别管了，我来北京，就让司机接送我。” “好吧。” 徐老板的房子很大，有专门的保姆房和保姆电梯，保姆有自己的房间，不走业主电梯，对主人家庭和生活不会产生干扰。 徐老板又是雇保姆，又是雇司机，看来，他是要经常来北京了，小丽不希望徐老板经常来，不住徐老板的房子就好了，早知道这样就租房子了。 “老爷，晚饭做好了，可以开饭了吗？”保姆过来通报。 “可以，张阿姨，这是小丽，我女朋友。”徐老板介绍说。 “少夫人好。”保姆说。 “张阿姨，你不用叫我少夫人，叫我名字就行。”小丽说。 “叫名字不习惯，我还是叫您少夫人吧。” “小丽，这是她们的职业习惯，你就让张阿姨叫吧。”徐老板说。 “好吧，愿意叫就叫吧。” “好的，少夫人，马上开饭。” 张阿姨饭做的挺好，虽然是家常便饭，味道却不错，红烧肉、酸辣土豆丝、松子玉米、清炖羊肉、鲫鱼豆腐汤，四菜一汤，荤素搭配，营养丰富。 “徐叔，我听说沈总和黄曦导演签了对赌协议，黄曦导演要给沈总拍5部戏，你知道吗？”饭桌上，小丽问徐老板。 “沈总，哪个沈总？” “北京雨润影视公司沈总，最早我和姜雨琪去你家，沈总带了两个女孩，谈影视投资的事。” “想起来了，我和沈总不熟，我记得我当时就说对影视投资不感兴趣。” “你是这样说的吗？” “是，我现在也对影视投资不感兴趣。” “徐叔，你能和沈总说说吗？我想参演黄曦导演的电影。” “小丽，你还年轻，先把基础打好，过几年再演也不迟。” “我年轻什么？你就是不想帮我。” “我不明白你为什么总想演电影，演员就是戏子，成天被导演呼来喝去，被人嚼舌头，我没看出到底有什么好。” “我想出名，我想当明星。” “当明星有什么好？走到哪里都有人盯着，一点自由也没有。” “徐叔，你就说帮不帮我吧？” “我不帮，我不想让你当明星。” “好吧，不帮就算了。” 小丽很生气，徐老板不仅不帮自己，还把演员说得一无是处，说什么演员是戏子，这是什么时候的老思想，这是对演员的歧视。 小丽明白，徐老板就是想让自己老老实实作他的金丝雀，守在他身边，陪着他慢慢老去，这是把我当高级保姆了，我没卖给他，我可不是他的私有财产。 晚上，两人在床上亲热的时候，小丽不太配合，有些抗拒，徐老板一如既往地迷恋小丽的身体，小丽的身体十分完美，曲线玲珑，充满青春活力，也许，徐老板想在小丽身上找回自己的青春。 这段时间，小丽一直在练习唱歌、跳舞，学习文化知识，杨姐那边却迟迟没有动静，不知道什么时候能上综艺，小丽有些着急，也有些怀疑杨姐的能力。 “小丽，我联系好了，你可以上中南卫视的《偶像的产生》。”这一天，杨姐兴冲冲找到小丽。 “《偶像的产生》，这是什么内容的综艺？” “选秀类综艺，培养女子偶像团体，剧组召集100位选手，在明星导师训练下成长，通过作任务、训练、考核，最终选出10位选手，组成女团出道。” “100个选手选出10个，淘汰率这么高，我能选上吗？” “小丽，你不是素人，你有一定知名度，你参加选秀类综艺，对其他选手是降维打击。” “我有这么厉害吗？” “有，我相信你的实力。”杨姐鼓励小丽。 “这个综艺是热门综艺吗？杨姐，你不是说让我参加热门综艺吗？” “《偶像的产生》是中南卫视今年新推出的节目，电视台很重视，要把这档节目办好，小丽，你现在最重要是增加曝光率，多参加综艺节目。” “好吧，我什么时候参加？” “我们明天就走，我陪你一起去。” “那好，辛苦杨姐了。” 小丽虽然不太满意，有工作做，总比闲待着强，小丽不太想参加选秀类综艺，她有点惧怕竞赛，惧怕比赛，临场发挥总是不太好，这在她参加时装模特比赛时就已经表现出来了。 第二天，小丽和杨姐飞到南京，入住剧组给选手安排的酒店，一连半个月，小丽都在南京，剧组为选手们安排辅导老师，有针对性地为选手设计成长剧本，进行训练和考核。 经过初赛、复赛，小丽成功进入晋级赛，在最后冲击决赛的时候败下阵来，小丽最终没能进入前10名选手组成的女团，小丽排名第11位。 明星不是那么好当的，选秀明星也好，话题明星也好，科班出身的也好，草根出身的也好，光有实力还不行，还要有人捧，更要有运气。 影视圈竞争激烈，每年表演系科班毕业的演员就有上万人，能成为明星的真是凤毛麟角，可以说，小丽选了一条十分难走的路。 第235章 房地产一线销售人员 陈宝刚休息了一段时间，他在香洲花园项目开盘活动中被隔壁售楼处销售人员打成轻微脑震荡，脑袋挂了彩，陈宝刚的英勇事迹得到公司表扬，公司给陈宝刚奖励2000块钱。 虽然入职时间短，陈宝刚对长江华成集团越来越认同，对杜总更是十分佩服，杜总那么大的领导，一点架子也没有，派司机把自己送到医院，对自己嘘寒问暖，陈宝刚很是感动。 “陈宝刚，你身体怎么样？都恢复了吧？”销售部部长和陈宝刚谈话。 “部长，我好了，身体没、没问题。”陈宝刚回答。 “香洲花园项目销售结束了，你打算回销售部，还是继续在售楼处工作？” “部长，我还、还是在售楼处工作吧，我需要学习。” “好吧，我征求一下你的意见，你要是想在销售部工作，我就把你留在销售部。” “谢、谢谢部长，我想在销售一线工作，多学、学习销售知识。” “行，在基层锻炼锻炼也可以，对了，你和董事长熟吗？” “不、不熟，我同学和董事长是朋友。” “你同学？” “对，我的小学和初中同学，我同学和董事长熟。” “哦，陈宝刚，你好好干吧，有什么困难直接和我说。” “谢、谢谢部长。” 朝里有人好做官，长江华成集团是民营企业，销售部长不知道陈宝刚和杜总是什么关系，如果是杜总的亲朋好友，无论如何都要照顾一下。 房地产一线销售人员流动性很大，公司不养闲人，一个项目开发完成后，中小房地产公司会原地解散项目部人员，大一点的房地产公司会把销售人员安排到其他项目，经常去外地。 销售部部长想照顾陈宝刚，把陈宝刚安排在总部，没想到陈宝刚不愿意留在总部，他要去基层锻炼。 香洲花园项目部原班人马转移到新的项目楼盘，销售部部长让陈宝刚跟着过去，特意嘱咐售楼处经理好好带带陈宝刚，不要怠慢了陈宝刚。 “徐亮，陈宝刚回来了，你接着带一带陈宝刚吧。”销售经理对徐亮说。 “经理，你别让我带陈宝刚了，陈宝刚是有背景的人，带好带坏不好办。”徐亮说。 “这是部长的意思，部长让好好带带陈宝刚。” “换个人带吧，我水平不行，我怕教不好。” “你带过陈宝刚，别换人了，就是你了。” “陈宝刚学东西慢，我带的太累了。” “陈宝刚虽然学东西慢，工作态度还是挺认真，你慢慢带吧。” “好吧，经理。” 徐亮嫌麻烦，不愿意带陈宝刚，带一个陈宝刚相当于带两个新人，大家都有销售任务，谁也不愿意带新人，节点任务完不成，该扣奖金扣奖金，该辞退辞退，没处去喊冤。 学东西慢不一定是脑子笨，很可能是学习方法不当，没有找到适合自己的学习方法。陈宝刚学东西比较慢，比较死板，偏重死记硬背，不会灵活运用，融会贯通，可能和性格有关系吧。 “徐师傅，我回、回来了。”陈宝刚找到徐亮。 “陈宝刚，你回来了，脑袋没事了吧？” “没、没事了，谢谢徐师傅关心。” “好，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徐师傅，我们今天干、干什么工作？” “现在是项目开盘前宣传推广阶段，线上、线下推广，内外部资源整合，合作推广，这样吧，你学学线上渠道拓展，咱们俩一起干。” “线上渠道拓展，怎、怎么干？” “线上渠道拓展主要利用互联网和移动设备进行营销推广，在社交媒体进行广告投放和内容营销，搜索引擎优化，电子邮件营销，等等，提高项目曝光度和知名度。” “好，我学学怎、怎么干。” “找两部外网电脑，我们在电脑上操作。” “好，好。” 徐亮对陈宝刚比以前客气多了，也更有耐心了，他不敢不客气，因为，陈宝刚是有背景的人。 人是社会性动物，人的生存和发展受社会环境影响比较大，关系和背景是一种资源，运用得当会事半功倍，很多时候，关系和背景比个人能力更重要。 晚上，陈宝刚背着双肩包，头发挺长，拖着疲惫的身躯往家走，在电脑前工作一天，感觉有点头昏脑胀，怪不得it男不到40岁就秃顶了，这个工作挺费脑力。 “宝刚，你才下班啊？”李颖妈妈出来倒垃圾，看见陈宝刚回来。 “阿姨，我加、加了一会儿班。”陈宝刚回答。 “你在长江华成集团怎么样？杜总还好吧？” “我在长江华成集团挺、挺好的，杜总我平时见不到。” “杜总人可好了，还到我家里来过。” “杜总人是、是不错。” “宝刚，你好好干，别听社会上有人说，那都是谣言，我都买长江华成集团股票了。” “是，我一、一定好好干。” “宝刚，你知道吗？我们家小颖和伟光订婚了，伟光家给小颖五金一戒，还要给小颖28万彩礼。” “28万彩礼，这、这么多？” “宝刚，小颖结婚，你一定得参加婚礼，别忘了包个大红包啊！” “好，我还欠小颖钱呐，我一定包、包个大红包。” “我不是催你还小颖钱，伟光是机长，有的是钱。” “对，陈伟光有、有钱。” 李颖妈妈兴高采烈，陈宝刚却有点蔫头耷脑，李颖要结婚了，没想到发展这么快，李颖年龄不小了，李颖结婚，自己应该替李颖高兴才对，怎么还有点失落呐。 陈宝刚一直暗恋李颖，他从小就喜欢李颖，这种感情很纯粹，很坚定，也很隐秘，只能埋在陈宝刚心里。 陈宝刚知道自己配不上李颖，不敢向李颖吐露心声，李颖就是陈宝刚心目中的女神，像太阳一样照亮了陈宝刚的灵魂。 陈宝刚回到家，煮了一碗面条，从冰箱里拿出老干妈辣酱，就着辣酱“呼噜、呼噜”吃面条。 屋子里有点冷，也就10几度，陈宝刚还穿着羽绒服，为了省钱，陈宝刚舍不得打电暖气，一碗热面条下肚，陈宝刚觉得身上暖和了。 庆东冬天也挺冷，和北方的干冷不同，是那种湿冷，过去，没有空调、电暖气的时候，人们只能靠晒太阳，用汤婆子，或者生煤炉子取暖。 吃完饭，陈宝刚拿出记账本，看自己攒了多少钱，记账是陈宝刚开饭店后养成的习惯，每一笔收支都记账，账本记得密密麻麻，每个月结一次余额。 记账有记账的好处，陈宝刚不乱花钱了，非必要的开支能省则省，穷人的孩子早当家，陈宝刚还欠李颖10几万，他想尽快把钱还上。 就这样，陈宝刚每天跟着徐亮学习，一边学一边拿着小本记，笔记本都快记满了，和记账差不多，陈宝刚觉得每天都有收获，每天都过得很充实。 转眼来到10号，每个月10号是公司发工资的日子，等了一天，快下班了，工资也没发，一些员工按耐不住，跑来问销售经理。 “经理，今天工资怎么还没发？”一个员工问。 “没发工资吗？” “没发，我一直盯着手机，没收到短信。” “一直盯着手机，你没干工作啊？” “偶尔，我偶尔看一下手机。” “你们都没收到短信？”经理问其他员工。 “没收到。” “工资晚发一天没什么，你们着急用钱吗？” “当然着急了，我每个月要还房贷，发了工资才能还房贷。” “还款日是哪一天？” “20号，20号还款。” “这不还差10天吗，你着什么急？” “我养成习惯了，每个月一发工资，我就把钱转到还款卡上。” “别着急，工资差不了你，什么时候差你工资了？” “经理，我听说销售提成改了，不是5‰了，要改成3‰，是这样吗？”一个员工问。 “你听谁说的，我怎么不知道？” “我听销售部员工说的，马上就要改。” “我没接到通知，你们别瞎传，不信谣，不传谣。” “好，没改就好，我们就是问问。” “赶紧回去工作，还没到下班时间。” “好的，经理。” 工资延后了两天，在12号发了，财务部说有到期大额汇票要支付，工资晚发了两天，向大家表示歉意，普通员工不明白什么叫大额汇票，工资发了就行。 长江华成集团员工买自己公司开发的房子有优惠价，也叫内部价，公司为员工提供多种购房优惠，包括首付比例优惠和一次性付款优惠，员工买房大多买自己公司开发的房子，当然，贷款得自己还。 几天后，销售经理去总部开会，长江华成集团召开中层干部以上大会，研究降本增效，深入挖掘内部潜力，在成本管理、招标采购、运营管理、财务管理等几方面采取措施，加强管理，在降低成本上做减法，在提质增效上做加法，集团各个项目部都签了责任状。 杜总出席大会并做讲话，谈了集团面临的形势，面临的困难，要实行以利润为导向的降本增效。 销售经理听得很认真，听得很仔细，尤其是涉及到销售方面的，杜总要求多做线上营销，渠道带访费率要调整，售楼员的销售提成也要降低，销售提成由5‰降到3‰，看来，之前的传言不是空穴来风。 “陈宝刚，你听说了吗？销售提成降了，由5‰降到3‰了。”一个员工对陈宝刚说。 “我听说了，是真、真的吗？” “是真的，经理开会回来说的。” “为什么要降、降提成？” “这还用问，集团经营遇到困难，听说有200亿贷款要还，下一步就是降工资。” “降工资？” “对，降工资。” “不、不能吧？” “陈宝刚，你想不想走？”员工小声问。 “去哪？” “最近有一家房地产公司联系我们，问我们想不想去，说是给长江华成集团两倍工资，销售提成5‰。” “哪、哪家公司联系你们的？” “香港隆晟地产发展有限公司，是个大公司，保密啊，领导还不知道。” “这不是挖、挖咱们公司墙角吗？” “这怎么叫挖墙角，我们一线销售人员本来就是谁给的钱多就去哪，我们又没卖给长江华成集团。” “公司对我们不错，董事长人多、多好啊！” “什么董事长不董事长，我们就是打工的，谁给的工资高，我们就去哪儿。” “这样不、不好吧？” “你不走，我们可走了，去晚了不要人了。” “你们都走了，公司怎、怎么办？谁来卖楼啊？” “谁愿意卖谁卖，我们可管不了那么多。” 香港隆晟地产发展有限公司是和马宝祥有关的公司，公司老总刘总是和马宝祥合作的港商，刘总前不久参加了正阳信托投资公司新闻发布会，要和马宝祥一起收购长江华成集团。 陈宝刚听到消息犹豫半天，该不该向经理反映一下，陈宝刚有点拿不定主意，万一是谣言，自己岂不是多事了，最近，有关长江华成集团的谣言实在是太多了。 “经理，有一件事不知道该、该不该说。”快下班的时候，陈宝刚还是决定告诉经理。 “什么事？怎么鬼鬼祟祟的？” “经理，我听说，有公司来我们这里挖、挖人，工资是我们的两倍，给5‰销、销售提成。” “什么公司，你知道吗？” “说是香、香港隆晟地产发展有限公司。” “你说的是真的？” “我也不、不知道真假，我就是听说的。” “你去把徐亮叫过来。” “好。” 徐亮来了，徐亮不知道这件事，没有人告诉他，陈宝刚有点后悔告诉经理，一旦不是真的，那个员工只是开玩笑，自己不就被动了吗。 第二天，销售经理来到售楼处，觉得售楼处里有点冷清，看不到几个人，销售经理把徐亮叫来，让徐亮通知大家开会。 过了一会儿，稀稀落落来了几个人，陈宝刚也来了，清点人数少了一大半，销售经理着急了，连忙让徐亮联系没来上班的人。 电话倒是打通了，这些员工说他们不在长江华成集团干了，他们要去香港隆晟地产发展有限公司。 第236章 临时股东大会 马宝祥对长江华成集团的收购，在资本市场反响很大，引发行业内外广泛关注和热议，有支持的，也有反对的。 支持的说这是资本市场正常行为，有利于改善上市公司治理结构，股市不能只用来融资；反对的说这是金融资本对实体企业的进攻，金融资本应该帮助实体企业成长，不管怎么说，马宝祥算是出名了。 有人说，性格决定命运，马宝祥争强好胜，爱出风头，天生胆子大，他是生在和平时期了，如果生在战乱时期，马宝祥搞不好会拉出一支队伍来。 “李叔，最近有点忙，好长时间没来看您了。”马宝祥来到李叔家。 “是啊，你最近可挺忙的。”李叔说。 “李叔，知道您喜欢写毛笔字，我给您买了几样文房四宝，您看看怎么样？”马宝祥拿出礼物。 “我就是写着玩，没事消磨时间，你买这些东西干什么？” “荣宝斋的毛笔，歙县的墨，宣城的宣纸，还有这款砚台，您看看怎么样？” “我看看，这是端砚吧？”李叔接过砚台端详说。 “对，石眼端砚，麻子坑石眼，绿中带黄，我好不容易弄到的。” “宝祥，你这些礼物太贵重了，我不能要。” “李叔，咱爷俩谁跟谁，快过年了，没有什么好买的，略表一下心意。” “你拿回去吧，我不要。” “李叔，这是我特意给您买的，我不会写毛笔字，我留着没用。” “你爸爸写不写毛笔字？你送给你爸爸吧。” “我爸爸不写毛笔字。” “好吧，那我就收下了，谢谢你了。” “谢什么。” “宝祥，我正想找你呐，你收购长江华成集团，动静闹得挺大呀，还开什么新闻发布会，就怕别人不知道吗？” “李叔，我打算进军房地产业，开新闻发布会，算是给自己打广告了。” “你胃口真是越来越大了，长江华成集团都想收购。” “长江华成集团有什么了不起，再说，我收购也不犯法。” “进军房地产业，我看你更想出名，你爸爸知道这件事吗？” “不知道，我不能什么事都请示我爸爸。” “宝祥，你要考虑好，收购长江华成集团可不是小事。” “我考虑好了，李叔，我最近手头儿有点紧，您能不能借我点钱？” “你想借多少？” “50亿行不行？” “50亿？你这是狮子大开口啊！我可没有那么多钱。” “李叔，收购长江华成集团需要大量资金，我用股票质押，等我收购完，连本带利还给您，5%利率怎么样？” “宝祥，50亿我拿不出来。” “您能拿多少？帮帮我吧。” “我可以借给你20亿，我有一个条件。” “什么条件？” “收购一定要合法合规，遵守上市公司收购流程，不要过度使用杠杆。” “放心吧，李叔，绝对合法合规。” “20亿不是小数目，我需要准备一下。” “不着急，您准备，我先办股票质押。” 李叔知道马宝祥找自己一定没有好事，不是借钱，就是帮他摆平事，一张口就是50亿，别说没有50亿，有也不能借给他。 收购急需资金，眼看杜总发起反收购，马宝祥有点着急，自己在长江华成集团的股份有被摊薄的风险。从李叔这里借来20亿，能应应急，长江华成集团盘子太大，还需要投入多少资金，马宝祥心里也没有底。 “马总，不好了，交易所发来关注函，还说要到我们公司检查。”第二天上班，马宝祥手下人急匆匆来报告。 “慌什么，你慢慢说，什么关注函？” “《关于对正阳信托投资公司收购长江华成集团股份事项的关注函》，要求两天内答复，还要派人到我们公司检查。” “检查什么？” “主要检查我们收购长江华成集团的资金来源。” “怕什么，我们不怕检查，我们公司信用记录良好，收购长江华成集团也没有过度使用杠杆融资。”马宝祥嘴很硬。 “是，马总，那我们先回复关注函？” “好，先回复吧，通知各部门做好准备，迎接交易所检查。” “是，马总。” 马宝祥收购长江华成集团影响很大，杜总又在新闻发布会上质疑马宝祥恶意收购，并向监管部门提请调查正阳信托投资公司收购行为，马宝祥有心理准备，知道监管部门一定会来调查。 收购进行到这一步，双方势均力敌，马宝祥也不是闲庭信步，压力也不小，连续加杠杆买入长江华成集团股票，马宝祥的资金成本很高，持股成本在27元左右，如果长江华成集团股价继续下跌，马宝祥很有可能爆仓。 “宝祥，我是王广才。”王行长给马宝祥打电话。 “王行长，你好，找我有事吗？” “听说交易所要到你那里检查，有这回事吗？” “有，是要来检查。” “宝祥，我们行借你的钱不会被查出来吧？李行长不放心，让我打电话问一下。” “放心吧，查不出来，我倒了好几手，换了好几个马甲，绝对查不出来。” “那就好，那是我们行理财的钱，不能买股票，李行长快退休了，他怕出事。” “放心吧，不会有事，我早就想到了，让李行长把心放在肚子里，绝对没有问题。” “这就好，这就好，我回头向李行长报告。” “辛苦了，王行长。” “对了，这件事别让杜总知道啊！” “你帮我对付杜明翰，我怎么能让杜明翰知道？” “说起来，我和杜总也是朋友，大家低头不见抬头见。” “王行长，我怎么听说，没有永远的朋友，只有永远的利益。” “好了，你懂的多，宝祥，你忙吧，不说了。” “再见，王行长。” “再见，宝祥。” 马宝祥信奉有钱能使鬼推磨，王行长确实也是杜总的朋友，认识杜总的时间甚至比马宝祥早，和杜总关系也不错。 然而，在利益面前，王行长选择了帮助马宝祥，帮助就帮助吧，他还怕杜总知道，怕杜总那些朋友知道，真是既想要脸面，又想要实惠，什么都想要。 按照规定，银行不能把钱借给客户买卖股票，银行理财资金也不能在二级市场购买股票，这难不倒马宝祥，经过一系列复杂操作，通过一个又一个资本运作平台，换了一个又一个马甲，最终打通银行资金汇入渠道，规避监管机构的检查。 马宝祥擅长资本运作，除了借款，通过股票质押、资管计划、收益互换等方式层层加杠杆，层层抵押，其中有不少是用长江华成集团股票抵押融资，最终做大资金池，试图撬动市值近2千亿的上市公司。 “马总，交易所检查组领导来了。”办公室主任把检查组一行人带到马宝祥办公室。 “欢迎，欢迎。”马宝祥站起来迎接。 “马董事长你好，我是交易所监管部于莉明，这位是证监局杨科长，我们共同执行本次现场检查，给你们添麻烦了。” “于部长，杨科长，欢迎你们来检查指导工作，平时我们想请都请不到，我们一定好好配合，把本次检查工作完成好。” “谢谢马董事长，那我们就开始工作吧。” “不着急，喝点咖啡，吃点水果，我还想向二位领导介绍一下我们正阳信托投资公司。” “好吧，你介绍吧，我们听一听。” “吃点水果，车厘子、凤梨、牛油果、新奇士橙，都是进口的，知道你们要来，我们今天早上特意买的。” “好的，谢谢了。” “正阳信托投资公司成立于2002年，多年来，我们秉承诚信经营、服务社会的经营理念，坚持实业报国，建一流企业，树百年品牌，弘扬创新、开放、共享企业文化，坚持走多元化发展道路，积极践行企业社会责任。”马宝祥介绍道。 “马董事长，你们是信托投资公司吧？你们还有实业？”于部长问。 “我们是信托投资公司，我们正在往多元化方向发展，收购长江华成集团就是多元化，美国黑石集团是一家投资管理公司，黑石集团也有房地产业务，我们要做中国的黑石集团。” “中国的黑石集团，马董事长，你很聪明。” “聪明谈不上，谈不上。” 搞金融的人，一般都比较聪明，世界上，金融玩得最好的是犹太人，全球有四大金融集团：高盛集团、黑石集团、花旗集团、摩根大通，前3个都是由犹太人创立，摩根大通的创始人不是犹太人，但在发展过程中也受到犹太人的帮助。 交易所和证监局在正阳信托投资公司检查好几天，又是查账，又是问询，没发现什么问题，收购资金来源合法。 临走的时候，检查组负责人对马宝祥说，收购与被收购是市场自身行为，只要符合相关法律法规规定，监管部门不会进行干预。 按照《公司法》规定，单独或者合计持有公司10%以上股份的股东提出请求时，可以召开临时股东大会，马宝祥要求长江华成集团召开临时股东大会。 尽管不愿意，杜总还是同意召开长江华成集团临时股东大会，审议表决相关事宜，好在，周玉湖和苗春燕作为新的大股东也同时参会，杜总心里还有点底。 长江华成集团总裁会议室，长条形会议桌两旁坐着两排人，都是长江华成集团大股东，一边是杜总、罗总、杨总、周玉湖、苗春燕、李文忠等人，一边是马宝祥、香港隆晟地产发展公司刘总、富安通基金王总和华谷基金李总，两边队伍泾渭分明，马宝祥这边人有点少。 “长江华成集团总部大楼盖得不错，什么都好，我觉得旗杆位置不好，需要改一改。”马宝祥皮笑肉不笑地说。 “马宝祥，你还没收购长江华成集团，现在就想改旗杆位置，你想得太多了吧？”苗春燕说。 “春燕，我现在掌握长江华成集团25%股票，收购长江华成集团后，我让你当总裁助理，你觉得怎么样？” “你想得美，我们不会让你得逞。” “那句话怎么说来着，好汉不吃眼前亏，识时务者为俊杰，大家都是体面人，你们放心，我不会把事情做绝，我会给你们体面。”马宝祥看着杜总说。 “马宝祥，你现在说这些话有什么意思，我知道你想摧毁长江华成集团，你这是明目张胆向实体企业进攻。”杜总说。 “杜总，你这话说的不对，监管部门去我那里检查了，检查没问题，监管部门说收购与被收购是正常市场行为，他们不干涉。” “好了，宝祥，大家都很忙，抓紧时间开会吧，我希望你能认真一点。”周玉湖说。 “等等，李文忠来干什么？他是大股东吗？”马宝祥说。 “李总也买了长江华成集团股票，是不是大股东，都可以开会。”周玉湖说。 “好吧，既然你这么说了，玉湖，我给你个面子，开会吧。”马宝祥俨然成了主人。 “各位股东，现在召开长江华成集团临时股东大会，大会共三项议题，一是审议《关于长江华成集团资产重组方案的议案》，二是审议《关于长江华成集团增选董事会董事的议案》，三是审议《董事会年度工作报告草案》的议案，投票表决权按股东持有股份总数计算。”董事会秘书说。 “好，李秘书，你先把议案给大家念一遍吧，其他工作人员做好会议记录。”杜总说。 “好的，《关于长江华成集团资产重组方案的议案》，为整合资源，促进公司产业转型升级，增强抵御市场风险的能力，长江华成集团拟增发股票，引进战略投资者，资产重组方案已获得监管部门审批同意，现在开始投票表决。” “等一等，投票表决权按股东持有股份总数计算，是现在持有的股份总数吧？”马宝祥说。 “是，现在持有。”李秘书说。 “好，表决吧，我反对。”马宝祥举手反对。 “我也反对。”香港隆晟地产刘总说。 “我反对。”富安通基金王总说。 “我反对。”华谷基金李总说。 “好，赞成议案的请举手。”李秘书说。 “我赞成。”杜总首先举手。 “我赞成。”罗总和杨总也赞成。 “我赞成。”周玉湖、苗春燕、李文忠举手赞成。 “现在，反对和赞成的股东投票表决权股份总数相等，还有两位独立董事没有表态，请问你们是弃权还是回避表决？”李秘书问。 “我反对。”一个独立董事表态说。 “张总，你反对？”杜总惊讶地问。 “对不起了，杜总，我觉得马总更适合掌舵长江华成集团。”独立董事张总说。 “张总，你过来坐吧，你加入我们的队伍就对了。”马宝祥笑着说。 “张总，你被马宝祥收买了？”杜总说。 “话别说那么难听，长江华成集团也不是你个人的公司。”马宝祥说。 “现在还有最后一位股东没有表态，贾总，您是要弃权还是回避表决？”李秘书问。 “我赞成。”贾总说。 “好，议案通过。” 资产重组方案有惊无险通过了，剩下两项议案也顺利通过，马宝祥、刘总成功进入董事会，这边，周玉湖、苗春燕、李文忠也成功进入，多亏了贾总立场坚定，没有被马宝祥拉下水，杜总有些后怕。 马宝祥堂而皇之登堂入室，妄图鸠占鹊巢，不用说，如果掌握30%长江华成集团股票，他下一步就要改组董事会，当董事长，把自己赶出董事会，杜总心里一阵刺痛，必须想办法阻止马宝祥，不能让马宝祥得逞。 第237章 海岛之夜 菲律宾位于亚洲南部，是一个群岛国家，由大大小小7000多个岛屿组成，有千岛之国之称，这些岛屿分布在太平洋、南海和印度洋，很多岛屿处于原始未开发状态。 菲律宾地处热带，盛产热带水果，香蕉、芒果、榴莲、菠萝、椰子随处可见，又大又好吃，在菲律宾饿不死人，饿了就到树上摘水果吃，不用种地，也不用干活。 巴拉望群岛位于菲律宾西南部，在南海和苏禄海之间，游人罕至的一座绿色小岛，银白色的沙滩，高大的椰子树，茂密的红树林，蔚蓝色的大海，蔚蓝色的天空，棉花一样的白云挂在天空中。 距离岸边不远处，海面上漂浮着一只白色螃蟹船，船的两侧各有四根向外伸出的支架，有点像螃蟹的脚，这是菲律宾沿海地区特有的船。 “郭萌，我教你潜水呀？”周玉湖站在船头上说。 “潜水，我怕学不会。”郭萌说。 “你会游泳就会潜水，潜水比游泳简单。” “哪有你说的那么容易？” “我先教你浮潜，浮潜简单，通过呼吸管呼吸，不用带氧气瓶。” “我游泳技术一般，不知道能不能学会。” “非常简单，浮潜学完学深潜。” “我学浮潜就行了，深潜学不了。” 近些年，东南亚旅游比较热，尤其是冬天，东南亚有很多美丽的海岛，优质的沙滩，清澈的海水，原始的自然风光，浓郁的热带风情，很适合旅游。 春节假期，郭萌想去东南亚热带小岛晒太阳，周玉湖没去登山，陪郭萌来到巴拉望群岛，认识郭萌以后，周玉湖已经有两三年没登山了。 郭萌身穿红色泳衣，头戴白色宽檐遮阳帽，黑色墨镜，五官清秀，长发披肩，身材姣好，曲线迷人，皮肤白得发光，好像出水芙蓉。 周玉湖帮郭萌戴上面镜，调整好呼吸管，又帮郭萌穿上脚蹼，简单讲解一下动作要领后，两人从螃蟹船上跳入海中。 海水不算深，清澈透明，珊瑚礁仿佛伸手就可以碰到，小丑鱼、虾虎鱼、喇叭鱼、蝴蝶鱼、鹦嘴鱼，五颜六色、光怪陆离的小鱼生活在珊瑚礁周围，以浮游生物为食。 周玉湖一只手划水，一只手扶着郭萌，脚蹼轻轻打水，生怕惊动了珊瑚礁上的小鱼。 郭萌把头埋在水里，透过面镜欣赏海底景色，珊瑚礁色彩鲜艳，一群群小鱼欢快地往来穿梭，海藻、海葵、海草随着海浪有节奏地摇曳，耳边传来“汩汩”的海水流动的声音。 游了一阵，两人回到螃蟹船上，螃蟹船虽小，却很稳当，蟹腿设计增加了船体稳定性，能抗风浪，风浪再大，船也不会翻。 “怎么样，浮潜学会了吧？”周玉湖问。 “有你在旁边保护，我也不知道学没学会。”郭萌说。 “这就是会了，我教你深潜吧，深潜设备都租了。” “深潜还是算了吧，我学会浮潜就可以了。” “那好，那我自己深潜了，我把船再往海里开一开。” “别离岸边太远，注意安全。” “不会太远，放心吧，这里海水很清澈，海底能见度很高，不会有问题。” “你别大意，别潜太深。” “放心吧，我心里有数。” 周玉湖爱好广泛，运动能力很强，尤其喜欢具有挑战性的运动，登山、攀岩、滑雪、冲浪、潜水，等等，体型健美，气质阳刚，身体素质很好，是高仓健式的男子汉，和现在流行的小鲜肉不一样。 郭萌比较传统，有点像大家闺秀，运动能力不是很强，苗春燕这方面比郭萌强，什么运动都敢尝试，风风火火，雷厉风行，有点假小子性格，能和周玉湖玩到一起去，只可惜，周玉湖不喜欢苗春燕，周玉湖喜欢郭萌。 周玉湖潜水，郭萌在船上等，海上阳光很足，郭萌拿出防晒霜把胳膊、腿又抹了一遍，左等周玉湖不上来，右等周玉湖不上来，郭萌有些着急，也有些担心，担心周玉湖会不会发生什么意外，心里七上八下，等了将近半个小时，一长串气泡涌出海面，周玉湖从水中探出头来。 “你怎么潜了这么长时间，我都着急死了。”郭萌说。 “我潜了多长时间？” “半个小时有了。” “半个小时，我觉得没潜多长时间啊？” “离岸边这么远，发生什么事，喊人都没法喊，手机也没有信号。” “不用担心，我心里有数，看，我给你捞到什么了？”周玉湖从潜水服衣兜里往外掏东西。 “什么东西？” “海参，你看个头儿大不大？” “个头儿挺大，还都是活的。” “我回去给你做海参刺身，野生海参，绝对无污染。” “海参刺身怎么做？” “不用怎么做，就是生吃海参。” “海参能生吃吗？” “当然能了。” 刚捞上来的海参可以生吃，去掉海参的头部和尾部，挤出内脏，清洗干净后切成薄片，蘸点酱油、芥末、麻油，口感胶弹，很有嚼头，满满的胶原蛋白。 螃蟹船靠岸，周玉湖和郭萌先后跳下船，银白色沙滩细软洁白，晶莹剔透，踩上去又软又舒服，晴空万里，海天一色，一阵海风吹来，椰林摇曳，沙沙作响，有一种世外桃源的感觉。 “走，村子里有集市，我们去集市买点水果吧。”周玉湖提议道。 “好啊，和生吃海参相比，我更喜欢吃水果。” “喜欢吃水果好办，这里能轻松实现吃水果自由。” “吃水果自由，那好啊！” 小岛上居民不多，以打渔为生，房子都比较简陋，多为木质结构的高脚屋，仅仅能够遮风避雨，高脚屋下面养着鸡、鸭、猪等家禽家畜，唯一的一个接待游客的小旅馆，是砖石结构。 村子里孩子挺多，很多孩子没有鞋穿，都光着脚，村口的简易码头是孩子们玩耍的重要场所，他们在这里钓鱼、跳水、游泳，没有学校，不用上学，过着无忧无虑的生活。 岛上原始森林郁郁葱葱，椰子树、棕榈树、芒果树、木棉树、香蕉树、槟榔树、菠萝树，等等，果实累累，吃也吃不完，森林里时不时传来猴子、水鹿等野生动物的叫声。 “你想吃什么水果？看上去像是新摘的。”周玉湖和郭萌来到集市。 “芒果、香蕉、榴莲、莲雾，我都想吃，一样买一点尝尝。”郭萌说。 “好，菲律宾的芒果很有名，榴莲也不错。” “我看晚上不用吃饭了，吃水果就行。” “那边的肉摊你不过去看看？” “都是什么啊？怎么看上去有点吓人。” “一块一块的是蟒蛇肉，还有穿山甲肉，鹿肉，那边应该是猴子肉，肉案上有两三个猴子头。”周玉湖说。 “别看了，快走吧，太吓人了！”郭萌吓得脸都白了。 “我去问问怎么卖的？” “你可行了吧，这些都是野生动物，不知道有没有病菌，吃了会得病。” “蝙蝠肉你想不想吃？”周玉湖故意逗郭萌。 “买点水果，赶紧走吧，回去吃海参刺身。” “好。” 小岛上没有工业，没有现代文明，岛上居民过着自给自足的生活，鱼很多，山上水果有的是，想吃点野味，上山打猎，什么动物都有。 生命来自自然，也要回到自然，人在现代社会待久了，就想返璞归真，就想回到大自然。 小岛上没有电，小旅馆用柴油发电机发电，上半夜有电，下半夜就停了，晚上照明全靠月亮，没有月亮就点蜡烛。 一轮明月从太平洋上升起，海面波光粼粼，长长的光影一直照到岸边的螃蟹船，海风习习，海浪轻轻拍打着沙滩，椰树林默默凝视着眼前的海湾，海岛夜晚的景色很美。 郭萌身穿蓝色吊带长裙，头发挽在脑后，脚上穿一双平底水晶凉鞋，周玉湖上身穿碎花短袖冰丝衬衫，下身黄色大短裤，光脚穿着拖鞋，两个人手拉着手，走在沙滩上。 “这里好安静啊！”郭萌说。 “是啊，静得有点不太适应。”周玉湖说。 “我不想回去了，你和我在小岛上共度余生怎么样？” “好啊，不回去了。” “国泰森茂集团董事长和女下属私奔，这个标题一定很吸引人。” “是啊，谁也想不到我们会在这里，连电都没有，电话也打不通。” “你抬头往上看。” “哦，这星空，比高山上看还漂亮！” “用灿烂形容好像都不对，太壮观了，感觉自己实在太渺小了。” “对，渺小，我也有这种感觉。” 郭萌和周玉湖虽然性格不同，人生经历不同，社会地位不同，彼此能够理解，心灵上是相通的，这很难得，可以说，可遇不可求。 东南亚海岛旅游，这是郭萌的主意，没想到来对了，原始未经开发的海岛，静谧广阔无垠的海洋和天空，与世无争、朴实无华的岛上居民，真是不虚此行。 春节过后，周玉湖爸爸要去庆东，和郭萌父母见面，两家人认识一下，商量一下结婚的事。 周玉湖“五一”要和郭萌结婚，该说的话都说了，婚前财产协议也签了，不能再拖了，再拖也没有意义，周玉湖春节没回家，只给家里打了个电话，说要和郭萌一起去东南亚旅游。 “曹老师，和郭经理父母见面，需要带什么礼物吗？”周玉湖爸爸问曹老师。 “我觉得不用，郭经理父母都是知识分子，带礼物可能不太好，可以给郭经理买点什么。”曹老师说。 “唉，我没看好郭经理，还要给郭经理买礼物，这算什么事。” “董事长，你看没看好不重要，周总看好就行。” “事已至此，我反对也没用，曹老师，你辛苦一下，你给郭经理买点礼物吧，回头我把钱给你。” “买什么价位的礼物好？” “这个我不懂，别太贵，也别太便宜，差不多就行。” “好吧，那我做主了。” “行，你看着办吧。” 曹老师没听周玉湖爸爸的，她给郭萌买的礼物挺贵，而且是名牌，蒂芙尼项链和吊坠，梵克雅宝戒指和手镯，种类虽然不多，价格却不菲，可能想弥补让郭萌签婚前财产协议的亏欠吧，婚前财产协议是周玉湖爸爸让曹老师找郭萌签的。 周玉湖爸爸要来庆东，郭萌妈妈挺满意，郭萌爸爸却不以为然，觉得多此一举，婚礼上认识一下就行了，两家人没有必要提前见面，见面也没有什么话说。 “能不能让周玉湖爸爸别来了，大家都挺忙，没必要提前见面。”郭萌爸爸说。 “周玉湖爸爸来庆东见我们，体现人家一种诚意，起码说明比较重视小萌。”郭萌妈妈说。 “都什么年代了，还搞这么多繁文缛节。” “不是繁文缛节，我们要帮小萌争取家庭地位，小萌不能被婆家人瞧不起。” “好吧，为了小萌，我们就见一见周玉湖爸爸吧。” “怎么搞的你像是领导，人家周玉湖爸爸才是领导。” “时代确实不一样了，放在旧社会，我们家根本高攀不上这门亲事。” “看看你，你又自卑上了，你不是挺清高的吗？” “人啊，总喜欢相互比较，相互攀比，职务高低，有没有钱，到头来还不都是黄土一抔？” “你呀，控制好自己的情绪，我们就以平常心去面对，以诚待人。” “好吧，我听你的。” 人与人之间喜欢比较，郭萌爸爸嘴上这么说，心里实际上是不舒服的，两个家庭社会地位差距有点大，即便郭萌爸爸这种层次的人，也无法做到心如止水，看破红尘。 见面地点在一家五星级酒店高档中餐厅，周玉湖爸爸身穿蓝色行政夹克衫，白色衬衫，浅灰色长裤，黑色皮鞋，手里拿着白色保温杯，官气很足， 曹老师穿着单排扣米色薄呢大衣，脖子上围着印花丝巾，绿色丝绸上衣，黑色收腰长裤，脚穿黑色半高跟皮鞋，手里拎着黄色爱马仕包，人显得很年轻。 “郭教授，李医生，我是周玉湖爸爸，很高兴和你们见面，这是我爱人曹老师。”周玉湖爸爸首先讲话。 “周董事长，曹老师，晚上好。”郭萌爸爸说。 “玉湖想和郭经理结婚，我作家长的表示支持，希望两个孩子互敬互爱，相互扶持，共同营造美好生活。” “周董事长说的对，我们作家长的支持孩子们的决定，我家小萌是一个普通孩子，说实话，各方面条件一般，但小萌是个善良的孩子，将来一定会是一个贤妻良母，人生说短也短，说长也长，希望两个孩子能坚守这份感情，不离不弃，携手到老。”郭萌爸爸说。 “郭教授说得很好，郭经理会是个贤妻良母，玉湖，你表个态吧？”周玉湖爸爸说。 “我没有什么可说的，感谢小萌父母同意把女儿嫁给我，我一定好好对待小萌，不离不弃，坚守这份感情。”周玉湖说。 “曹老师，你把给郭经理的礼物拿出来吧。”周玉湖爸爸说。 “郭经理，这是董事长让我给你买的礼物，东西不多，蒂芙尼项链、吊坠，梵克雅宝戒指、手镯，不知道你喜不喜欢。”曹老师拿出礼物给郭萌。 “谢谢曹老师，礼物太贵重了，不用买这么贵重的礼物。”郭萌说。 “拿着吧，郭经理，这是董事长的意思。”曹老师说。 “谢谢周董事长。”郭萌说。 “郭经理，让你签婚前财产协议是我的意思，希望你不要介意。”周玉湖爸爸说。 “我不介意。”郭萌说。 “什么婚前财产协议？”郭萌爸爸说。 “啊，是玉湖和郭经理的婚前财产协议，我以为你们知道呐。” “我们不知道。” 郭萌父母心情比较复杂，周玉湖爸爸一口一个郭经理，明显是把郭萌当外人，签什么婚前财产协议，这是为将来离婚做准备吗？郭萌父母虽然理解，心里还是有点不舒服，为女儿将来的婚姻生活捏了一把汗。 第238章 杀青庆功宴 兴哲的膝盖不止一次受伤，手术做了好几次，每次做完手术，总得要拄一段时间拐杖，兴哲认为自己这一次也会好，也会把拐杖扔掉。 出院的时候，兴哲问医生自己能不能好，能不能把拐杖扔掉，医生没说能，也没说不能，只是说看恢复情况。 医生和患者说话总是有所保留，不会把话说死，留有余地，把风险降到最低，这也是没办法，医患矛盾大，医生要保护好自己，各行各业，除了外交官，就数医生最会说话了。 “兴哲，你感觉怎么样，好点了吗？”小涛来出租屋看兴哲。 “好点了，不太疼了。”兴哲说。 “怎么搞的，吊了那么多威亚，拍了那么多动作戏，从桌子上跳下来就受伤了？” “倒霉呗，地面不平，我看不清，跳下来就不行了。” “你怎么不早点告诉我，出院了才和我说，也没去医院看看你。” “你挺忙的，年底剧组都在赶戏，我就没告诉你。” “兴哲，这是我给你买的奶粉，还有高钙片、维生素d，你需要补补钙。”小涛拿出给兴哲买的东西。 “我是膝盖前交叉韧带断裂，补钙有用吗？” “不知道有没有用，试试吧。” “好吧，谢谢你了。” “兴哲，你春节回家吗？回家休息休息吧。” “我没想好，我拄着拐杖，坐车不方便，小涛，你春节回家吗？” “我回家，我想带佳雯一起回去，见见我父母。” “你们想结婚？” “结婚还有点早，钱没攒够，攒够钱才能结婚。” “你和佳雯感情挺稳定，事业发展也挺好。” “好什么，就是混碗饭吃，替身演员不好干，我给你介绍来的，不知道是不是害了你。” “小涛，人各有命，我命不好，怨不得别人。” “兴哲，你一定会好起来的，别灰心。” “但愿吧。” 膝盖成了兴哲的阿喀琉斯之踵，如果不是膝盖受伤，兴哲不会过早结束球员生涯，不会时装模特干不了，替身演员刚有点起色，刚混熟一个剧组，兴哲又被膝盖受伤击倒了。 人最好不要经常换工作，每个行业、每个工作想干好，都需要时间，在干的过程中不断积累经验和人脉，有时候，甚至是几代人的经验和人脉，一些百年老店和老字号，都是几代人坚持干下来的。 兴哲也不想经常换工作，兴哲是没有办法，每一次干得差不多了，总会被膝盖伤病影响，不得不改行。 兴哲心里很着急，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能好，拐杖能不能扔掉，别说替身演员，群众演员也没有拄拐杖的。 “兴哲，你拍完戏了吗？春节回不回家？”兴哲妈妈给兴哲打来电话。 “没拍完，快了。” “你不是说快拍完了吗？马上就到春节了，不是春节前拍完吗？” “计划没有变化快，拍戏哪有那么容易。” “我昨天晚上做了一个梦，梦见你掉进一个坑里，满脸是血，把我吓醒了，再也睡不着，你没事吧？” “我没事，梦哪有准的？” “没事就好，那你春节不回来了？” “不知道，这得看剧组拍摄情况。” “好的，你拍戏注意安全，千万别受伤了。” “好，妈，你放心吧，我啥事没有。” “那就好，那就好。” 兴哲受伤，没告诉家里，爸爸身体不好，妈妈既要上班，又要照顾爸爸，兴哲不想让妈妈为自己担心，不想让父母知道自己受伤了，不想让父母看到自己拄拐杖的样子，兴哲春节不打算回家了。 母子连心，母亲对孩子的爱是无私的，无私奉献，不求回报，兴哲妈妈梦到兴哲掉进坑里，很担心兴哲，打来电话询问，兴哲说没事，这才放下心来。 剧组杀青要举办庆功宴，制片主任没忘记兴哲，让人打电话通知兴哲参加，接到电话，兴哲有些犹豫，不知道怎么回答，想了一下，兴哲说自己腿没好，不方便参加。 电影、电视剧拍摄完成，剧组一般会举办庆功宴，庆祝一下，全体演职人员在一起合影、聚餐，算是画上一个圆满句号，兴哲是替身演员，替身演员和群众演员不一样，有资格参加。 说起来，兴哲对这个剧组挺有感情，这是他第一次当替身演员，给张旭东当替身，兴哲和剧组里的人处得不错，兴哲腿脚勤快，也挺会来事，制片主任都挺欣赏兴哲。 庆功宴举办地点离兴哲住的地方挺近，庆功宴举办当天，兴哲犹豫半天，穿上羽绒服，拄拐杖出门，兴哲想去办庆功宴的酒店门口看一看，不进去，远远望一下也好。 “兴哲，你怎么在门口站着？庆功宴开始了，我扶你进去吧。”剧务主任来晚了，在酒店门口看到兴哲。 “我，我不想进去了。” “怎么，剧组没邀请你吗？” “邀请了。” “邀请了怎么不进去？来都来了。” “我现在这样，我有点不好意思进去。” “兴哲，你是拍戏受的伤，有什么不好意思，你比谁都有资格参加。” “我参加好吗？” “有什么不好？大家在一起工作好几个月，开完庆功宴，剧组就解散了，留个纪念吧。” “好吧，我进去。” 剧务主任扶兴哲进去，宴会厅10几张桌子坐了100多人，兴哲找了个靠门口的桌子坐下，向邻座的人点了一下头，剧务主任到前面领导的桌子坐下了。 “经过3个多月的艰苦拍摄，我们今天终于迎来《宫城灼华》这部剧的杀青，100多个日日夜夜，说实话，到最后预算已经不够用了，感谢各位主创、各位演员、剧组全体工作人员的辛勤工作和无私奉献！”导演正在主席台上讲话。 “希望《宫城灼华》这部剧能够取得成功，成为热门剧，希望大家在未来的日子里继续前行，不断追求自己的梦想，前路虽远，行可将至，青山不老，友谊长存！”导演接着说。 “值此新春佳节到来之际，我谨代表剧组提前祝大家新春快乐、阖家幸福、万事如意，紧赶慢赶，终于在春节前拍摄完成，大家可以回家过年了，可以和家人团聚了，再一次谢谢大家！”导演鞠躬说道。 “感谢李群导演的精彩讲话，电视剧拍完了，大家就要各奔前程，100多个日日夜夜，几千个镜头，见证了我们共同奋斗的点点滴滴，下面，有请女主角沫云的扮演者徐晓菲讲话。”主持人说。 “尊敬的李群导演，尊敬的制片人，各位演职人员，大家晚上好！我是沫云的扮演者徐晓菲，100多个日日夜夜，大家在一起共同工作，共同生活，剧组就像一个大家庭一样，时时刻刻感受到大家庭的温暖。”沫云的扮演者徐晓菲说。 “记得有一次，连续三天拍戏拍到凌晨，回到宿舍，胳膊酸得衣服都脱不下来，我们演员回去就休息了，导演、制片人和编剧还要安排第二天的拍摄工作，摄影组、服装组、化妆组、美术组、道具组各位老师工作强度都很大，为了给观众呈献一部好作品，我们再苦再累也值了。” “此时此刻，我心潮澎湃，感谢李群导演，感谢剧组各位同仁，我想为大家献上一首歌，表达我此时此刻的感情。”徐晓菲要给大家献歌一曲。 “我来自偶然，像一颗尘土，有谁看出我的脆弱，我来自何方，我情归何处，谁在下一刻呼唤我；感恩的心，感谢有你，伴我一生，让我有勇气做我自己，感恩的心，感谢命运，花开花落，我一样会珍惜。” 徐晓菲歌唱得不错，声情并茂，尤其是唱到感恩的心、感谢有你那一段，徐晓菲哭了，台下很多人也掉眼泪了，兴哲的眼泪更是扑簌簌往下掉。 剧组虽然预算花超了，这顿散伙饭标准可不低，基围虾、海参、鲍鱼都上了，还有东阳血鸭、东阳火腿等特色菜，在横店算是高的了，酒上的是古井贡酒，还有红酒、啤酒。 兴哲很长时间没吃到这么好的饭菜了，为了省钱，他经常吃方便面，加一根火腿肠。一桌子菜，兴哲对基围虾、海参、鲍鱼不感兴趣，兴哲更喜欢吃红烧肉、鸭肉、火腿，大碗喝酒，大块吃肉，吃起来过瘾。 “吃了几个月盒饭，今天终于可以改善一下了。”同桌一名剧组工作人员说。 “我也是，盒饭早就吃腻了，还是酒店厨师菜做得好。”另一名剧组工作人员说。 “你是哪个组的？怎么没见过你？”一个剧组工作人员问兴哲。 “啊，我是替身演员，我给张旭东当替身。”兴哲回答。 “怪不得，你和张旭东长得挺像，你拍戏受伤了？” “是。” “受伤好，有保险，下半辈子吃喝不愁。” “保险公司没赔。” “为什么？” “我的膝盖以前受过伤，保险公司不给赔。” “还有这种事？真没想到，你是替身演员，你不应该坐这桌，你应该到里面坐。” “啊，我来晚了，坐哪儿都一样吧。” “一样。” “听说了吗？一会儿吃完饭，还有红包发，不知道红包有多大。”一个剧组工作人员说。 “不管多大，这个剧组挺大方，我跟过好几个剧组，散伙饭标准没这个高，红包更是没有。” “是啊，这个剧组不错。” 兴哲挺羡慕这些工作人员，一个剧组跟完，可以接着跟下一个剧组，不愁没有工作干，自己现在这个样子，别说替身演员，群众演员也干不了。 宴会进行一会儿后，导演、制片人、制片主任、剧务主任等领导开始挨个桌子敬酒，宴会气氛逐渐进入高潮。 “这是最后一桌，感谢各位对剧组工作的大力支持，大家辛苦了！”李群导演举着酒杯说。 “谢谢导演，这是我们应该做的。” “我们就不挨个敬酒了，大家一起喝一杯吧，谢谢大家！” “谢谢导演，祝《宫城灼华》成功！顺利上星，大卖特卖！” “借你们的吉言，干杯！” “干杯！” 电视剧上星指的是一部电视剧在省级卫视播出，通常意味着该剧的质量得到认可，可以获得更高的曝光率和更大的影响力，上星剧不仅在卫视电视台播出，还能通过卫星传送，覆盖更广泛的地区。 “兴哲，你来了？”制片主任对兴哲说。 “主任，我来了。”兴哲回答。 “你坐下说吧，怎么样，感觉好点没有？” “好点了，不那么疼了。” “别着急，慢慢养，有什么困难给我打电话，剧组虽然解散了，以后多联系。” “谢谢主任对我的关心和帮助，给主任添麻烦了！” “麻烦什么，保险也没给你争取下来，你多保重吧。” “谢谢主任。” “张兴哲，你不知道，制片主任挺欣赏你，想培养培养你，好好养伤吧，伤养好了，有机会我们再合作。”李群导演说。 “谢谢导演，我虽然是替身演员，我也和导演学了很多表演知识，谢谢导演的鼓励！” “张兴哲，你虽然不是科班出身，自身条件还不错，先把伤养好吧。” “谢谢导演。” 兴哲确实碰上一个好剧组，导演和制片主任人都不错，这很难得，李群导演是知名度很高的导演，影响力很大，如果兴哲没受伤，说不定就此攀上一棵大树，从此走上演艺生涯。 剧组合影留念，兴哲没有去，演员们围在李群导演身边，一个个笑逐颜开，喜形于色。集体合影结束，又是小范围合影，演员们争相和李群导演合影，李群导演应付完这一拨，又来下一拨。 张旭东很活跃，和李群导演合影完，又和女演员合影，张旭东身材高大，眼眸深邃，长相帅气，很受女演员们欢迎，众星捧月一般，兴哲长相不次于张旭东，但是，没有人找兴哲合影。 张旭东看见兴哲了，知道兴哲来了，然而，张旭东没和兴哲说话，更没和兴哲合影，仿佛兴哲这个人根本不存在。 兴哲有点郁郁寡欢，愁眉不展，和周围环境格格不入，一个人坐在那儿喝闷酒，一杯接一杯。 兴哲原本性格外向，喜欢热闹，喜欢玩，这次受伤对兴哲打击很大，往日的伤痛，未来的不确定性，把兴哲压得喘不过气来。 没等庆功宴结束，兴哲就提前离开了，红包都没拿。兴哲拄着拐杖，一步一步往出租屋走，酒劲上涌，步伐走的不太稳。 夜晚气温降低，地面上结了薄薄一层霜，兴哲一个没注意，“扑通”一声重重摔倒在地上。 第239章 马宝祥带于畅回家 金虹人寿保险集团成立时间虽短，发展很快，寿险、财险等保险业务发展迅速，盈利能力、偿付能力等核心指标表现优异，保费收入增速、净利润增速、投资收益率等指标也不错。 寿险方面，推出金虹终身寿险等五大产品，产品很受欢迎，保费收入很高；财险方面，凭借出色的业务品质管理能力和精细化成本控制能力，财险赔付率、综合成本率持续下降，成功实现承保盈利。 前段时间，金虹人寿保险集团申请港股上市受挫，董事长王家奇亲自到香港做工作，重新更改了上市申请、招股说明书等上市材料，在上市保荐机构配合下，再次提交上市申请，获得港交所和香港证监会审批通过，成功在港交所挂牌上市。 “董事长，这次多亏了您，金虹人寿成功在港交所上市，上市工作圆满完成。”董事长办公室里，张建华正在向王家奇汇报工作。 “我个人能力有限，这是大家共同努力的结果。”王家奇回答。 “董事长，您太谦虚了，上市敲锣仪式您也没参加，我代替您参加有点名不副实。” “敲锣仪式就是个形式，建华，你来当董事长怎么样？我想把金虹人寿董事长让给你。” “董事长，这可千万使不得，金虹人寿需要您掌舵领航，您对我有知遇之恩，我不能有非分之想。”张建华摆手说。 “好吧，建华，那我继续挂个名，金虹人寿的工作主要靠你了。” “董事长，请您放心，我一定竭尽所能把金虹人寿的工作干好。” “你也不要有压力，先把基础打好，强基础、抓落实、重实效，协调推进各项工作。” “好的，董事长，强基础、抓落实、重实效，这是集团近期重点工作方针，我马上要求各部门抓好贯彻落实。” 王家奇对张建华很信任，金虹人寿保险集团日常经营管理都交给张建华，这种信任是建立在忠诚基础上的，需要张建华的绝对忠诚。 今天，王家奇突然说想把董事长位置让给张建华，很可能是对张建华的一种试探，好在张建华还算清醒，没有答应，算是又通过了一次考验。 “建华，你还有别的事吗？没有别的事，我先回去了。”王家奇想走。 “董事长，我还有一件事要向您汇报。” “什么事？” “破坏我们港股上市的内鬼查到了。” “查到了，是谁？” “是马宝祥。” “果然是他，你有证据吗？” “有，集团这边不好查，我通过香港那边倒查，马宝祥勾结一个在香港混的内地去的孙总，由马宝祥提供材料，这个孙总找人诬告，导致我们第一次申请没能成功。” “你有证据吗？” “有，证据在我保险柜里放着呐，我给您拿来？” “不用了，你通过什么途径查到马宝祥？” “当然不是官方途径，香港有很多资本掮客，这个孙总也是其中之一，资本掮客之间有矛盾，我利用他们的矛盾拿到证据，没花多少钱。” “你花了多少钱？我补给你。” “董事长，不用您给我钱，这点钱我还是有的，不找出内鬼，将来后患无穷。” “建华，想不到你还成了谍报人员，那个孙总是什么背景，他和马宝祥是什么关系？” “孙总是内地去的，他是东海商业银行李行长的小舅子，马宝祥想在香港开展业务，经人介绍认识了孙总。” “东海商业银行李行长，我不认识这个人。” “东海商业银行级别不够，您不会认识，董事长，马宝祥怎么处理？是不是马上召开董事会，我在会上公布证据，把马宝祥赶出董事会？” “马宝祥的事我再考虑考虑。” “您还考虑什么？马宝祥今天能破坏上市，明天就能举报我们违法违规，董事长，您可不能心慈手软，养虎为患啊！” “我再考虑考虑。” “好吧，董事长，我听您的，马宝祥的事不解决，早晚会有大麻烦。” “我知道了。” 张建华和马宝祥有矛盾，相互看着不顺眼，两人水火不容，多次发生争执，查到内鬼是马宝祥，张建华很高兴，想趁机除掉马宝祥，没想到王家奇没同意，说要考虑考虑，不知道王家奇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王家奇对于马宝祥是内鬼，并不感到意外，王家奇毕竟不是张建华，他不急于搞掉马宝祥，如果能收服马宝祥，让马宝祥为自己所用，这才是最好的结果。 王家奇嘴上说的好，把金虹人寿交给张建华管理，他不想让张建华一家独大，将来尾大不掉，最好能有人制约一下张建华，马宝祥无疑是个好人选，王家奇能有今天的社会地位，那都是斗争出来的。 马宝祥和周玉湖不一样，马宝祥每年春节都回家，父母年龄一年比一年大了，平时忙，回不去，春节还是得回家看看。 马宝祥是家里最小的孩子，上面有两个哥哥，老儿子、大孙子，从小被父母宠着长大，马宝祥幸亏是男孩，如果是女孩，还不得宠上天。 “于畅，我春节回家，你怎么办，你回不回家？”马宝祥问于畅。 “回家？我大着肚子，回家怎么说，没结婚就怀孕，我爸妈非得说我。” “你既然决定要把孩子生下来，就不要怕人说。” “宝祥，你带我一起回家吧？保姆春节要回家，我不能一个人住在这儿吧。” “四个保姆都要回家吗？” “对，在外一年了，她们也想回家看看父母，看看孩子，我哪能不让她们走？” “你自己坚持一下吧，不行就叫外卖。” “宝祥，你不考虑我，你得考虑一下我肚子里的孩子吧？那也是你的孩子啊？” “好吧，你想和我一起回家，我有一个条件，你答应了才行。” “什么条件？你说吧。” “你到我家不许提结婚，我是不会和你结婚的，我们早就说好了的。” “不提就不提。” “你答应了？” “我答应，到了你家，绝对不提和你结婚。” “好吧，你收拾收拾东西，我们明天就走。” 马宝祥带自己回家，于畅很高兴，脸上却不敢表现出来，于畅一心想嫁给马宝祥，肚子里的孩子就是她最大筹码，马宝祥虽然说不和她结婚，走一步算一步，先见见马宝祥父母，没准孩子生下来，马宝祥就改变主意了呐。 于畅这样的二线明星，演艺事业就这样了，年龄大了，演技也定型了，再怎么努力也冲不到一线，嫁给一个富豪，做豪门阔太太，这是她们最好的归宿。 于畅的肚子一天天变大，马宝祥心理也发生微妙变化，于畅总让马宝祥摸她的肚子，让马宝祥感受胎动，于畅肚皮一会儿这里鼓出来一块，一会儿那里鼓出来一块，是胎儿的小手小脚在动，马宝祥感到很惊奇。 一路上无话，马宝祥开车拉着于畅回家，于畅虽然怀孕了，身材有些走样，仍然精心打扮，细心穿戴，演员的基础在那儿摆着，打扮完，光彩照人。 “爸，妈，我回来了。”马宝祥走进家门。 “宝祥回来了？这是谁呀？”马宝祥妈妈迎了出来。 “这是我女朋友，于畅。”马宝祥介绍道。 “伯父、伯母好！”于畅点头问好。 “于畅，你就是于畅？” “是我，伯母，我是宝祥女朋友。” “你，你这是？”马宝祥妈妈指着于畅的肚子问。 “伯母，我怀孕了，怀孕5个多月，是我和宝祥的孩子。” “怀孕了？宝祥，你怎么没和家里说？” “这有什么好说的，于畅虽然怀孕了，我们不打算结婚，是不是这样？于畅。”马宝祥对于畅说。 “是这样，怀孕也不打算结婚。” “外面冷，快进来坐吧。” 马宝祥突然把于畅领回家，打了马宝祥父母一个措手不及，马宝祥父母知道于畅，他们反对马宝祥和于畅交往，不同意马宝祥娶于畅，还让马宝祥大哥转达他们的想法，让马宝祥找个门当户对的女朋友。 大过年的，于畅不仅来了，还挺着个大肚子，怀孕5个多月，怀了宝祥的孩子，还说什么怀孕了，也不打算结婚。 虽说宝祥这孩子不怎么靠谱，什么事都干得出来，这一次，还是把马宝祥父母震惊到了，马宝祥父母坐在沙发上，半天讲不出一句话来。 “宝祥，路上车多不多？”马宝祥大哥首先打圆场。 “车挺多的，早就应该到了，于畅一碰到服务区就想上厕所，耽误不少时间。”马宝祥说。 “怀孕尿频，怪不得我。”于畅说。 “于畅小姐，你怀孕了，将来有了孩子，你还演戏吗？”马宝祥大哥问。 “不演戏怎么办，不演戏，我和孩子怎么生活？” “如果让人知道你有孩子，会不会影响你接戏？” “我不知道，我没想那么多。” “宝祥，你们真打算把孩子生下来？”马宝祥大哥问。 “于畅要生，我有什么办法，反正我不会和她结婚。” “于畅小姐，你累了吧？我让人安排你住下，你先休息一下吧。”马宝祥大哥说。 “我要住在外面吗？” “既然来了，你就和宝祥住在家里吧，你怀孕了，住外面不方便。” “好吧，我确实有点累了，先休息一下也好。” “徐阿姨，麻烦你带于畅小姐到楼上休息。”马宝祥大哥对保姆说。 “好的，于畅小姐，房间都收拾好了，你跟我来吧。”保姆说。 “伯父、伯母，那我先休息了。” “好，你先休息一下吧。”马宝祥妈妈说。 一个家庭，老大往往责任感比较强，付出比较多，马宝祥大哥经常回家看望父母，对父母嘘寒问暖，今天，马宝祥大哥是最先来的，幸亏马宝祥大哥在场，算是暂时帮父母解了围，稳定住局面。 “宝祥，你带于畅回来，怎么不提前通知一声？你为什么要带于畅回来？”马宝祥大哥问。 “对，你为什么要带于畅回来？”马宝祥爸爸半天没说话了。 “啊，临时决定的，家里保姆都放假了，于畅没人照顾。”马宝祥轻描淡写地说。 “你不想和于畅结婚，为什么要让于畅把孩子生下来，这不是私生子吗？”马宝祥大哥说。 “她愿意生就生，我管不着。” “你这是什么话？愿意生就生，那是咱们老马家的骨肉，怎么说的像别人家的孩子。” “宝祥，于畅怀的是男孩还是女孩？”马宝祥妈妈问。 “我没注意，听于畅说，好像是男孩。” “什么是好像？你都快当爸爸了，怎么还这么不靠谱。” “男孩、女孩有什么区别？愿意生什么生什么。” “他爸，你说这件事怎么办？你来拿主意吧。”马宝祥妈妈对马宝祥爸爸说。 “按理说，我和你妈妈不同意你娶于畅，现在，于畅怀了老马家的孩子，我们就得重新考虑了，我们不想让孩子一出生就没有身份，私生子太不好听了。”马宝祥爸爸说。 “于畅是个演员，演员背景太复杂了，不找门当户对的，也得找个家世清白的女孩吧？谁知道于畅是不是冲着宝祥的钱？”马宝祥妈妈说。 “这个好办，可以让于畅签婚前财产协议，办公证。”马宝祥大哥说。 “这倒是个办法。”马宝祥爸爸说。 “你们别管了，我不想和于畅结婚，她爱生就生。”马宝祥说。 “此一时，彼一时，传出去不仅对你不好，对咱爸妈也不好。”马宝祥大哥说。 “毕竟是老马家的骨肉，我的孙子，让你大哥和于畅说，只要于畅答应签婚前财产协议，就可以和宝祥结婚。”马宝祥爸爸说。 “这是我的事，我可没同意。”马宝祥说。 “于畅肚子里怀的是你的儿子，我的孙子，凭这一点，你就必须娶于畅，当然了，于畅必须先签婚前财产协议，办公证。”马宝祥爸爸说。 “以前，你们不同意我娶于畅，现在又让我和于畅结婚，你们这是怎么了？”马宝祥说。 “怎么了？我们还没死，我们就有权管你，不光是这件事，我还要让国有投资公司进入你的公司，让国有投资公司当大股东，这件事不能再拖了。”马宝祥爸爸说。 “你们什么事都要管，我不同意国有投资公司进入我的公司。” “宝祥，你收购长江华成集团，动静闹得太大了，我再不管你，你就要上天了！” “爸，我收购长江华成集团合理合法，谁和你说的？李叔吗？” “你别管谁和我说的，你马上把股份转让给国有投资公司，让国有投资公司当大股东，这件事，你必须不折不扣执行。” “我有一个条件。” “什么条件？” “国有投资公司当大股东行，不能影响我的经营决策权，正阳信托投资公司一定要我说了算。” “这个条件，我考虑考虑，春节后，我就让国有投资公司和你对接。” “又让我结婚，又让我转让股份，早知道这样，我不回来了。” “我还没退休，我还有话语权，你要是不同意，我让人关了你的公司！” “行，行，我同意，我同意还不行吗？” 晚上，马宝祥大嫂带着孩子，二哥二嫂带着孩子，来家里吃年夜饭，大嫂、二嫂看过于畅演的电影，夸于畅长得漂亮，电影演得好，问了很多演电影的事，马宝祥的侄子、侄女吃着于畅买的进口高档零食，在沙发上玩着游戏。 马宝祥有点闷闷不乐，这次回家，不仅爸爸妈妈让他和于畅结婚，还要让国有投资公司进入他的公司，让国有投资公司当大股东，马宝祥实在是没有办法。 每个人都受限制，时代的限制，家庭的限制，社会阶层的限制，等等，每个人都有局限性，都有力所不及的领域，马宝祥再怎么强悍，也要受原生家庭的限制，父母还能管得了他。 第240章 阿辉去南京探班 黄曦导演和沈总签对赌协议，算是被沈总绑定了，五年内，黄曦导演每年要给沈总拍一部电影，而且，黄曦导演的公司每年税后净利润不低于1.5亿，每年增长15%，完不成任务，黄曦导演要以现金补足差额。 8亿不是白白就得的，是有条件的，为了完成对赌协议，黄曦导演主动也好，被动也好，都要把电影拍好，一点压力没有是不可能的，为此，黄曦导演的新戏春节也不休息，剧组春节也要继续拍摄。 剧本是黄曦导演写的，民国题材谍战剧，用黄曦导演的剧本可以省去导演和编剧的磨合时间，也更容易成功。 民国题材的影视剧除了横店，在南京拍的也挺多，黄曦导演这部新戏就是在南京拍的，谍战剧发挥空间比较大，什么都能往里装，属于热门ip。 拍摄现场，黄曦导演手拿话筒，坐在监视器后面，高清监视器实时传送现场画面。 “《断崖》第十五场，8镜6次。”场记在镜头前打板。 “老板，你们这里有哈德门香烟吗？”男主角问。 “我们这里是书店，不卖香烟。”店主说。 “不卖香烟，你们有先施白兰霜吗？我要送给女朋友。” “没有，我们这里有红胭脂唇膏。” “同志，我终于找到你了。”男主角小声说道。 “店堂人多，跟我到后面来。”店主把男主角领到库房。 “我应该怎么称呼你？” “雀鹰同志，你好，和普通客人一样，你叫我顾老板就行。” “顾老板，我的上线雪峰同志牺牲后，我就和组织失去了联系，今天终于找到组织了。” “雀鹰同志，组织让我转达对你的问候，雪峰同志为了掩护你牺牲了，情报网遭到破坏，还牺牲了几个同志，我们都很痛心，好在你没有暴露。” “雪峰同志被捕后，我多次想营救他，雪峰同志自己咬断舌头，不让我救他，请组织放心，雪峰同志不会白白牺牲，这是我收集到的日军进攻江南新四军的计划，日军打算对驻扎在三余镇的新四军发动突然袭击，时间紧迫，需要提前做好准备。” “好，我立刻给上级发报，今后，我们俩单线联系，我还有一个交通员，是国立中央大学的女学生，你如果经常来书店，可能会引起汪伪76号注意，我让交通员和你联系。” “交通员是女同志？” “对，这是交通员的照片，你收好，交通员和你接头的时候，照片就是信物。” “好，这一次可以了，表情情绪挺到位，上午先拍到这里，下午拍交通员和男主角的戏，姜雨琪做好准备。”黄曦导演说。 “好的，导演。”姜雨琪也在现场观看。 姜雨琪在这部戏中饰演交通员，是女二号，和男主角有情感纠葛，戏份不算少，女一号是林璐，徐因梦演女三号，男一、男二、男三也都是着名演员，演员阵容强大，对手戏和群戏比较多。 对手戏是两个重要角色之间的深入交流和情感表达，群戏是多个演员共同参与的戏剧场面，强调团队合作和角色之间的相互作用，难度比较大。 下午，姜雨琪出场，为了演好这部戏，姜雨琪做足了功课，剧本背得滚瓜烂熟。有竞争就有动力，林璐和徐因梦参演，激起姜雨琪的胜负欲。 很多事情往往欲速则不达，姜雨琪很认真，演得过于用力，黄曦导演多次喊“咔”。演员都要脸面，你演戏的时候，周围一堆人看着，经常被导演喊“咔”，说明你演技不行，不是一件荣耀的事。 “雨琪，黄曦导演的戏拍得怎么样了？你们剧组春节放假吗？”晚上，张旭东给姜雨琪打来电话。 “不放假，黄曦导演说了，春节谁也不能请假，拍摄按计划进行，旭东，你们的电视剧拍完了？”姜雨琪说。 “拍完了，昨天开了杀青庆功宴，剧组解散了。” “旭东，我走不了，横店离南京这么近，你来南京看我吧？” “我打算回家休息休息，我父母让我回家过年。” “旭东，我不留你多待，你来南京住一宿就行。” “你能出来见我吗？” “能，我又不是回庆东，出去一会儿没问题。” “雨琪，我参加黄曦导演的戏的事，你帮我办的怎么样了？” “你别着急，这是黄曦导演给沈总拍的第一部戏，后面还有四部戏呐。” “下一部戏，我能不能参加？” “别着急，你来了，我们详细谈。” “好吧，那我明天就去南京。” “好，你注意点，别被人发现了。” 姜雨琪和张旭东藕断丝连，杜总被蒙在鼓里，女人偏感性，容易被感情所困，姜雨琪是真心喜欢张旭东，愿意为张旭东付出一切，和杜总分手也不在乎。 张旭东可不想被姜雨琪套牢，他只是想利用姜雨琪，让姜雨琪帮忙，上黄曦导演的戏。张旭东身边从来不缺女人，姜雨琪自己送上门来，算是各取所需吧。 “旭东，好几个月没见，你想不想我？”第二天晚上，姜雨琪穿得严严实实，戴着墨镜，偷偷来酒店找张旭东。 “想了，我都想死你了。”张旭东上来给姜雨琪一个热吻。 “你是真想我，还是假想我，为什么不给我打电话？” “我不是忙吗？天天拍戏拍到下半夜。” “给没给我买礼物？” “买了，我在南京站下车，去金店给你买了个手镯。” “什么手镯，我看看。” “周大福手工锤纹手镯，24k金的，1万多块钱。” “算你还有良心，没忘了给我买礼物，虽然才1万多块钱，我也挺喜欢。” “雨琪，我比不得你，我没有多少钱，片酬也没有你高。” “行了，别哭穷了，我帮你上黄曦导演的戏，你要是进入一线，不愁没有钱赚。” “雨琪，那就麻烦你了，无论如何，黄曦导演下一部戏一定让我上。” “那就看你怎样表现了。” “我一定好好表现，现在就好好表现。” 张旭东说完，上来就脱姜雨琪的衣服，姜雨琪肌肤雪白，胸部高耸，腰肢纤细，臀部丰满，身姿曼妙，腰臀比突出，性感迷人。 有人说，生理性喜欢才是真正喜欢，一见面就似曾相识，就想和对方亲近，觉得对方什么都好，这就是生理性喜欢。生理性喜欢可能是基因选择，也可能是免疫系统的选择，科学依据并不很强。 姜雨琪对张旭东就是生理性喜欢，一见面，就想和张旭东发生关系，每一次生理和心理上都很满足。 姜雨琪对杜总就没有这种感觉，可能和杜总在一起时间长了，没有新鲜感了，保不准是新鲜感的原因。 “雨琪，我是阿辉，你在庆东吗？”这一天，宇文辉给姜雨琪打来电话。 “阿辉呀，我没在庆东，我在南京拍片呐！” “在南京拍片，拍什么电影啊？” “民国题材谍战剧，拍了有一阵子了。” “雨琪，我公司没事了，我去南京看看你呀？” “阿辉，你春节不回家吗？来南京看我干啥？” “离春节还有几天，庆东离南京这么近，我坐高铁去就行。” “好吧，你愿意来就来吧。” “我没在内地看过拍电影，你能带我到片场看看吗？” “行啊，我带你到片场看看。” “好，杜总没去南京探班吗？” “明翰，明翰哪有时间来，电话都不给我挂一个。” “杜总可能心情不太好，你没给杜总打个电话？” “打电话干啥，明翰也没有什么事。” “雨琪，你还不知道吗？马宝祥打算收购长江华成集团，杜总正在处理这件事呐。” “马宝祥？于畅的男朋友马宝祥要收购长江华成集团？” “是，这么大的事你还不知道？” “我忙得脚打后脑勺，明翰也没和我说啊？” “你看看你，一点儿也不关心杜总，你赶快给杜总打个电话吧。” “好，好，我打电话。” 姜雨琪忙着拍戏，无暇顾及杜总那边的情况，今天不是阿辉提醒，姜雨琪还以为杜总什么事都没有。 不知道姜雨琪心里到底有没有杜总，她还埋怨杜总不来探班，不给她打电话。 马宝祥收购长江华成集团，姜雨琪无论如何也想不到，长江华成集团家大业大，马宝祥算什么东西，他也想收购长江华成集团。尤其，马宝祥还是于畅的男朋友，就凭这一点，也不能让马宝祥收购成功。 “明翰，阿辉和我说，于畅男朋友马宝祥要收购长江华成集团，这是真的吗？”姜雨琪给杜总打电话。 “是真的，怎么，阿辉告诉你了？” “是啊，马宝祥一看就不是好人，你可千万不能让马宝祥收购啊！” “放心，我已经采取措施，周玉湖和苗春燕他们也在帮我狙击马宝祥。” “你怎么这么不小心，马宝祥一定是被于畅撺弄的，于畅和我有仇。” “这件事和你没关系，马宝祥是看我不顺眼。” “按理说，我应该回庆东陪陪你，剧组春节继续拍摄，黄曦导演说谁也不能请假。” “你忙就不用回来了，我春节也休息不了几天，集团事情很多。” “阿辉要来南京探班，我问问阿辉有什么好办法。” “什么好办法？” “我让阿辉出出主意，看怎么打败马宝祥。” “阿辉能有什么好办法。” “你别瞧不起阿辉，阿辉挺有能力。” “好吧，你看着办吧。” “明翰，阿辉来南京看我，你不会有什么想法吧？” “什么想法？” “你不会以为阿辉和我有什么事吧？” “阿辉能和你有什么事，你想多了。” “明翰，谢谢你对我的信任和支持，等我有钱了，我一定帮你。” “好了，我一会儿还要开会，不说了。” “明翰，你要注意身体，好好吃饭，好好睡觉，我不在你身边，你要照顾好自己。” “好了，我知道了。” 杜总和姜雨琪聚少离多，姜雨琪经常出去拍戏，杜总工作很忙，经常出差，两个人都是事业型的，为各自的事业打拼，不知道什么时候是个头。 姜雨琪既舍不得杜总，又想和张旭东保持联系，杜总可以给姜雨琪提供社会地位和稳定预期，张旭东可以满足姜雨琪的欲望和激情。 有时候，姜雨琪觉得这样也挺好，鱼和熊掌兼得，真要让她单选一个，她还有点舍不得。 “雨琪，你气色很好，还是那么漂亮。”阿辉来南京后，姜雨琪晚上请阿辉吃饭。 “我气色好吗？经常熬夜拍戏，我觉得皮肤都变差了。” “气色真的很好，人也很漂亮。” “谢谢你的夸奖，我家明翰从来不夸我漂亮。” “雨琪，你给杜总挂电话了？” “挂电话了，明翰说没事，周玉湖和苗春燕在帮他，明翰说问问你有什么建议。” “马宝祥收购长江华成集团这件事，在资本市场影响很大，杜总采取股权摊薄反收购措施，也叫毒丸计划，大量低价增发新股，让马宝祥手中的股票占比下降，这个办法很好。” “毒丸计划，我有点听不懂。” “你是演员，听不懂很正常，杜总通过毒丸计划暂时延缓了收购，更大的问题在后面。” “什么更大问题？阿辉，你可别吓唬我呀！” “我没吓唬你，长江华成集团现在岌岌可危，可以说大厦将倾，雨琪，杜总公司要是破产了，你怎么办？” “破产？有这么严重吗？” “有，据我所知，长江华成集团资金链出现严重问题，高杠杆经营导致长江华成集团陷入资金链危机。” “这可怎么办？阿辉，你有什么好办法？快帮帮明翰吧！” “办法倒是有，现在，内地银行都不敢给杜总贷款了，只能到境外想办法了。” “什么办法？你快点说吧！” “就是内保外贷，股权质押，由境外银行给杜总发放贷款，当然，还是通过香港公司过桥，我以前帮杜总办过美元债，这次不发债，直接办美元贷款。” “那太好了，你赶紧帮我家明翰办吧。” “办行，我想要5%居间服务费，服务费最好提前给我。” “股权质押是什么意思？” “就是用杜总持有的长江华成集团股票质押，雨琪，我可以从5%居间服务费中分给你1%。” “这样好吗？我这不是挣你和明翰的钱了吗？” “这有什么，你相当于帮我介绍业务了。” “1%能有多少？” “如果贷10亿美元，1%就是1千万美元。” “1千万美元？这么多。” 第二天，姜雨琪把阿辉领到片场，当然，姜雨琪提前和沈总说了，有一个朋友要来片场看自己演戏，沈总同意了。 阿辉和姜雨琪在片场很亲密，阿辉一会儿帮姜雨琪拿衣服，一会儿端茶送水，手里还拎着保温饭盒，里面装着炖煮好的官燕，把助理小红的活儿都干了。 其他演员看到姜雨琪和阿辉这么亲密，还以为阿辉是姜雨琪的男朋友，姜雨琪故意这样做，可能是给张旭东打掩护，让别人以为阿辉和她关系近，好明修栈道暗度陈仓。 第241章 除夕的大雪 又到一年一度最繁忙的春运时期，李颖忙得不可开交，这是她当上乘务长以后第一个春运，当空姐的时候，连飞四天，可以休息两天，李颖现在基本天天飞，像铁人一样。 春运一般在春节前就开始了，持续时间能有一个多月，春运期间旅客多，航班任务重，乘务工作变得非常辛苦。李颖作为乘务长，需要处理航班上的各种情况，作为年轻乘务长，更是要身先士卒。 “我们今天飞山西太原，空中飞行时间2小时15分钟，乘客满员，春运期间，老人、小孩出行率比较高，今天，航班上有34名老人、小孩，我们要关注特殊乘客的身体情况，提前准备好毛毯和热水，指示洗手间位置。”航前准备会上，李颖正在讲话。 “春运期间，乘客随身携带行李都比较多，乘客满员，我们要注意行李溢出风险，合理安排放置行李，保证按时关闭舱门。”李颖接着说。 “春运期间，确保航班安全是第一要务，我们要有高度责任感和灵活应变能力，用诚心和耐心，为乘客提供优质服务。” “最后，如果遇到天气原因或者飞行航路流量控制造成的航班延误，我们要根据不同情况做好解释说明和乘客安抚工作。” 李颖虽然当乘务长时间不长，李颖素质很高，悟性很好，干啥像啥，就像一个资深乘务长，沉着冷静，遇事不慌，即便这样，第一次带班春运，李颖还是感到压力不小。 乘客开始登机，提着大包小裹的乘客，脸上写满回家的喜悦，李颖站在机舱门口，一边向乘客问好，一边用计数器记录乘客人数，实际登机人数和舱单人数相符才能关闭舱门。 当然，关闭舱门前还要确认机组人员是否到齐、行李按规定安放、安全设备检查、应急预案检查、辅助人员应急出口就位、各号位乘务员就位等10余项安全检查，都需要李颖一一确认。 “舱门关闭，乘务员就位，滑梯预位。”李颖发出指令。 飞机准时起飞，在颠簸中向上爬升，受冬季季风影响，1、2月份通常是颠簸比较严重的季节，载满乘客和行李的客机吃力地往上爬，到达巡航高度后，李颖率先解开安全带，客舱服务开始了。 “小颖，后天就是除夕了，你回不回家过年？”这一天，李颖妈妈给李颖打来电话。 “看航班安排应该能回家。” “那好，我准备年夜饭了，我和你爸爸等你回家。” “后天是除夕，现在就准备年夜饭？” “一看你就不经常买菜，明天下午菜市场就关门了，卖菜的也要回家过年。” “你准备做什么年夜饭？” “都是你爱吃的，白斩鸡、四喜烤麸、熏鱼、油爆虾、红烧肉、八宝鸭、香菇菜心，还有春卷、八宝饭。” “别说了，再说，我口水就要流出来了。” “小颖，过年了，我们想请伟光父母吃个饭，上次是伟光父母请的，我们想回请一下。” “等我和伟光商量一下，看我们俩能不能同时休息。” “小颖，你和伟光结婚后，你就下来吧，两个人都飞，平时聚少离多，伟光是机长，家里空荡荡的，家不像个家样，那可怎么行？” “我刚当上乘务长，相信伟光会理解支持我的工作，民航双飞家庭也不少，大家过得都挺好。” “别看你现在嘴硬，等有了孩子就知道了。” “你不是说要帮我带孩子吗？” “我不帮你带，有时间，我还要炒股票呐！” “妈，你怎么又开始炒股票了？我爸知道吗？” “我说漏嘴了，别让你爸知道，小颖，我炒的不大，我就是玩玩。” “妈，你炒股票赔了多少钱了？你不是说不炒股票了吗？” “我在家待着没事干，我炒的小，每天就挣个菜钱。” “缺钱我可以补贴你一些，你还是别炒股票了。” “你挣的都是辛苦钱，我哪能要你的钱，放心吧，我炒的小，我不动大钱。” “好吧，那我就不告诉我爸了，免得你们俩又吵架。” 民航系统有很多双飞家庭，特殊的工作性质让他们聚少离多，工作和休息时间不一致，打电话、发信息成为他们关心彼此的重要方式，360行哪行也不容易，各有各的难处。 李颖事业心很强，真要让她不飞了，让她转地勤，她还有点不愿意，舍不得离开。 这一点，日本女人想得开，日本女人结婚后就不上班了，在家相夫教子，只要丈夫把工资卡交给她，掌握家庭财政大权就行。 航空公司没有春节放假一说，春节能不能休息全凭运气，要看排班情况。 李颖明天飞吉林长春，在长春驻外过夜，后天一早，也就是除夕返回庆东，下午到庆东，正好可以赶上家里年夜饭，连飞好多天，没有特殊情况，初一、初二还能休息两天，李颖很高兴。 春运期间，客流先是从大城市、中心城市往外走，大城市、中心城市人口少了一半，体现在票价上，北上广深等大城市往外走票价很高，春运快结束的时候，情况正好相反。 李颖执行完飞长春的航班，已经是深夜，机组成员入住机场附近的宾馆，李颖是乘务长，不用两人一间，李颖住单间。 放下行李箱，取下发卡，换上拖鞋，洗了个热水澡，李颖累得浑身像散了架，一头栽倒在床上，刚定好闹钟，李颖就昏昏沉沉睡了过去。 早上五点，李颖被闹铃声唤醒，起床洗漱，化妆，收拾完拉开窗帘，外面白茫茫一片，长春下雪了。 “李颖，春节快乐，想请你吃饭，没时间，发个红包吧！”杜总给李颖发来信息。 “谢谢杜总，不用给我发红包，你怎么这么早就起床了？”李颖回复道。 “睡不着，最近睡眠不太好。” “我听我同学说了，马宝祥想收购长江华成集团，杜总，你不用担心，首先把身体调整好，马宝祥收购长江华成集团不那么容易，你难他也难，我不懂生意上的事，我就希望你别着急上火。” “谢谢你，李颖，不上火是不可能的。” “杜总，你春节不出去旅旅游？出去散散心吧。” “走不了啊，春节能休息一两天，公司一大堆事等着处理，高管都不放假。” “杜总，我一会儿还有航班，不和你聊了，保重身体，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谢谢你，李颖。” “谢谢杜总的红包！” 杜总每到过年过节都会给李颖发红包，今天，杜总给李颖发了5000块钱红包，钱虽不多，代表一种心意，代表一种关心。 杜总身上承担的压力，李颖理解不了，也想象不到，李颖虽然帮不上什么忙，李颖用女性特有的细腻温柔开导杜总，关心杜总，提供情绪价值。 空姐、销售、教育等服务行业女性，职业特点让她们身上有一种特质，善解人意，温柔大方，情绪稳定，尤其是空姐，同样是安慰的话，李颖和姜雨琪说的不一样，效果也不同。 简单吃完早饭，雪仍然在下，李颖心里未免有些担心，不知道航班能不能正常起飞，转念一想，只要能赶上年夜饭，晚一点到家也无所谓。 机组巴士车把机组成员拉到机场，机场正在除雪，除雪车正在清除跑道上的积雪，吹起的雪花飞得很高。 李颖走下车，纷纷扬扬的雪花落在身上，让她这个生长在南方的姑娘感觉很新奇。 “乘务长，今天能正常起飞吗？”一个空姐问。 “好像够呛，没接到通知，我们就正常准备吧。”李颖回答。 “雪下得真大，不知道能不能顺利返程，我爸妈还在家里等我回去呐！” “是啊，大家好不容易赶上除夕，希望老天爷保佑，保佑我们能够顺利回家。” “乘务长，你父母也在等你回家吃年夜饭吧？” “是啊，我已经连续好几个除夕没回家了，今年终于可以回去了，希望天气情况能好转。” “对，我喜欢看下雪，今天就不喜欢看了，雪马上停吧！”年轻空姐说。 冬天，北方也不是天天下雪，除夕下这么大的雪很少见，一些南方女孩到北方旅游，就想看下雪，当地人让她们看路边的积雪，她们不满意，想看从天上飘下来的雪。 南方女孩喜欢看下雪，可能受韩剧影响，韩国冬天下雪，男女主人公在雪中漫步的镜头比较经典。 上了飞机，李颖和乘务员们开始各项飞行前准备工作，进行客舱和设备检查，清点厨房用具，清点餐食，确认客舱和洗手间卫生整洁，准备工作完成后，开始等待乘客登机，雪越下越大，看来，延误是不可避免了。 李颖走来走去，透过飞机舷窗，除雪车还在跑道上清理积雪，等了一个多小时，雪好像小一点了，地面通知乘客可以登机了，大家悬着的心终于放下。 和来的时候截然不同，长春去庆东的乘客很少，只有20多人，机舱里面空荡荡的，除夕去庆东，可能都是在长春出差的，除夕要赶回家过年。 舱门关闭，又等了一会儿，雪突然下大了，风也很大，雪借着风势漫天飞舞，机场能见度很低。 又过了一个小时，机长接到通知，因为天气原因，航班取消，航空公司协助乘客安排食宿，费用由乘客自理，机组成员回宾馆休息，等待飞行通知。 “妈，长春这边下大雪，航班取消，我今天回不去了。”李颖给家里打电话。 “下多大雪？真飞不了吗？” “飞不了，我们都回宾馆了，乘客也下飞机了。” “怎么这么巧，我都开始摘菜、改刀了。” “你们不用等我了，我回不去了。” “好几年除夕没在一起过了，你这工作也太辛苦了！” “没办法，从当空姐第一天，就知道不能和家人一起休息，工作性质就这样。” “好吧，你晚上吃什么？宾馆有饭吧？” “应该有，没有就吃方便面。” “好吧，就这样吧。” 能见度是一方面，机场跑道有的地方结冰了，跑道结冰，飞机根本无法起飞，冬季往北方飞，很可能会出现这种情况，南方的冻雨也不行，跑道湿滑是飞行安全的大忌。 “李颖，你到家了吧？”陈伟光给李颖打来电话。 “长春下雪，跑道结冰，航班取消了。” “这么不巧，我还以为你回家了呐！” “回不去了，除夕只能在宾馆待着了，我爸妈还盼着我回去呐。” “飞行安全重要，干我们这一行，没有节假日，没有春节。” “你怎么样？新加坡除夕热闹吧？” “热闹也不想出去，在酒店里待着吧。” “怎么不出去玩一玩？” “新加坡有点热，我怕热。” “好吧，不出去就不出去吧，晚上吃点好的。” “酒店自助餐标准挺高的，我晚上就吃自助餐。” “对了，我妈说想请你父母吃饭，上次是你父母请的，我爸妈想回请一下。” “好吧，我看得过了春节，春节过后咱们俩差不多能同时休息。” “行，过完春节的吧，不差这几天。” “那好，李颖，祝你春节快乐，晚上吃点好的吧。” “谢谢，也祝你春节快乐！” 陈伟光今天飞国际航班，庆东飞昆明、新加坡，在新加坡驻外过夜，除夕也回不了家。 北方冬天寒冷，天一黑就没人出来了，尤其还下着雪，宾馆在机场附近，离市区很远，没有多少人住，厨师也下班了，一个保安模样的人给大家煮了点饺子，饺子是速冻的，吃起来味道一般，李颖不太喜欢吃饺子，尝了几个饺子，就泡方便面了。 半夜，远处稀稀落落有鞭炮声响起，除夕的夜晚，大雪封住一切娱乐活动，雪花纷飞，大地银装素裹，难得这么安静，对李颖这样的飞行人员，每天在噪音中工作，一旦静下来，还有点不太适应。 第242章 股权质押贷款 杜总现在腹背受敌，外有马宝祥虎视眈眈，在二级市场不断收购长江华成集团股票，内有集团资金链紧张，债务高企，陷入流动性危机，搞得杜总有点焦头烂额。 杜总春节只休息三天，大年初四就上班了，集团高管初四也都回到工作岗位，大家都没怎么休息。 “很抱歉没让大家多休息几天，初四就上班了。”会议室里，杜总正在和高管们开会。 “没关系的，董事长，休息三天足够了。”董事会副主席罗总说。 “是的，董事长也没休息。”副总经理杨总说。 “好吧，马总监，你来说说，集团最近实行的降本增效措施，效果怎么样？”杜总说。 “效果不太明显，销售费用、经营费用确实减少一些，和预期相比有差距，可能还需要时间。”财务总监马总说。 “董事长，要我说呀，干脆裁员得了，我们的销售团队过于庞大，该裁员就得裁员，保留几个团队就行了，一线员工降薪，各地分公司总经理以下高管降薪。”董事会副主席罗总说。 “我赞成，我们要实行精兵简政，裁减不必要人员，集团总部也要进行裁减，以解决机构臃肿、效率低下的问题。”副总经理杨总说。 “马总监，你有什么意见？”杜总问。 “我赞成罗总和杨总的意见，裁减人员能节省很多工资成本，由于拖欠工程款和延期兑付票据，导致我们很多项目出现停工，并延期交付，反过来也直接影响销售。”财务总监马总说。 “裁员，都是跟着我干的兄弟，裁员好吗？”杜总说。 “有什么不好，现在房地产行业不景气，裁员很正常。”董事会副主席罗总说。 “好吧，你们研究一个裁员方案，补偿尽量多给一些。”杜总说。 “好的，董事长。” “还有别的事吗？没有别的事，今天的会就开到这里吧。”杜总说。 “董事长，我还有事，年前，有几笔银行贷款到期，我申请展期，结果不太顺利。”财务总监马总说。 “都是哪几家银行？”杜总问。 “有建行、工行，还有东海商业银行。”财务总监马总说。 “好吧，我和这几家银行沟通一下，东海商业银行贷款到期的多吗？”杜总问。 “挺多的，东海商业银行有40多亿贷款到期，我申请展期，没同意。”财务总监马总说。 “好吧，这件事交给我吧。” 现金流好比房地产企业的血液，影响房地产企业的生存和发展，如果房地产企业现金流不健康，不仅员工工资等日常开支受影响，也无法支付供应商、承包商费用，从而影响工程项目进度，导致工程项目停滞，甚至发生烂尾。 多年来，长江华成集团的高杠杆、高周转、高速扩张的发展模式，确实让企业迅速发展壮大，同时也埋下很大隐患，一旦企业资金链、现金流出现问题，直接影响企业生产经营，让企业陷入财务困境。 “王行长，过年好，我是杜明翰，你在庆东吗？”杜总给王行长打电话。 “杜总，过年好，我在庆东。”王行长回答。 “春节没出去玩玩？” “没出去，好不容易休息几天，在家陪陪老婆。” “你真是个模范丈夫，王行长，哪天有时间，过年了，我想请你吃个饭。” “我这两天肚子不太好，我正在清肠。” “吃不了饭，我们喝茶怎么样？” “我有点累，不太想出去，杜总，有什么事，电话里说就行。” “啊，是这样，长江华成集团在你们行有几笔贷款到期了，我想麻烦你帮我想想办法，贷款能不能办理展期，我们晚一点还。” “这件事我知道，马总监也找过我，长江华成集团在我们行有好几笔贷款到期，总额40多亿。李行长要退休了，他不想给下一任行长留下麻烦，总行也三令五申不允许展期，贷款到期必须收回，这件事实在不好办啊！” “王行长，实话跟你说了吧，长江华成集团账面资金不足，还不上贷款，麻烦你和李行长说说，哪怕给我们展期半年也行，王行长，我不会白让你帮忙，我给你3个点辛苦费。” “杜总，这个忙我真帮不了，要不，你直接找李行长谈吧。” “王行长，咱们俩交往这么长时间了，你不能眼看我遇到困难不帮忙吧？事成之后我必有重谢！” “杜总，这个忙我确实帮不了，我和李行长关系一般，你还是直接找李行长谈吧，也许，李行长能同意。” “王行长，你真不帮我？” “杜总，这个忙，我实在帮不了，我还有事，先挂了。” “王行长。” 王行长挂断杜总电话，深吸一口气，脸上露出诡异的笑容。 王行长认识杜总比马宝祥早，交情也比马宝祥深，他没少给杜总贷款，杜总也没少给王行长好处，怎奈，王行长上了马宝祥的船，马宝祥的敌人就是他的敌人。 “杜总申请贷款展期，你为什么不帮杜总？”王行长老婆问。 “此一时，彼一时，我现在不能帮杜总。”王行长说。 “你是不是和马宝祥走到一起去了，你这样做，对杜总可不地道。” “女人家懂得什么，你没听说，没有永远的朋友，只有永远的利益。” “这些年，杜总没少给你送钱，你不怕杜总告发你？” “我不怕，我要的都是现金，他没有证据。” “依我看，马宝祥收购长江华成集团，你最好不要卷进去，保持中立，两边拿好处。” “他们俩势均力敌的时候，保持中立当然好，现在胜负已定，我一定得站队胜利者，这样，利益才能最大化。” “我就是觉得有点对不住杜总，杜总没少给你钱。” “你懂什么，你这是妇人之仁，这件事我得告诉马宝祥，让他知道我帮他忙了。” “你这个人，立场转变可真快。” “你懂什么，快去做饭吧。” 小谢流产后，情绪一直很不稳定，王行长想方设法躲着小谢，以春节期间家里亲戚要来串门为借口，回家住几天，躲躲清静。 王行长老婆想在表面上维持这个家，她不想离婚，不想让亲戚朋友看笑话，尤其是自己家这边的亲戚，离了婚就不是行长老婆了，王行长老婆虚荣心也很强，真是死要面子活受罪。 “马总，我是王广才，刚才杜明翰给我打电话，长江华成集团有几笔贷款到期，他想找我办贷款展期，我没同意。”王行长给马宝祥打电话。 “你做的对，王行长，绝对不能让杜明翰展期，不能给他喘息之机，我们要痛打落水狗。”马宝祥说。 “马总，我为了你，得罪了杜明翰，我和杜明翰朋友没法做了。” “王行长，谢谢你了，兄弟我一定不会亏待你，我和赵主任关系很好，我让赵主任帮你解决省行行长位置，你放心吧。” “谢谢马总，说起来，我认识赵主任，还是通过马总你呐。” “王行长，咱们好好处，等你当上省行行长，我们还要好好合作，我们一起挣大钱，争取当上首富。” “首富还是你来当吧，我可当不了首富。” “不想当元帅的士兵不是好士兵，王行长，你就是年龄大了，要不然，我帮你运作当总行行长。” “总行行长？这我可不敢想。” 升官发财是王行长、马宝祥这类人的理想，他们当多大官都嫌小，挣多少钱都嫌少，在他们两人身上，人的贪欲体现得淋漓尽致，话又说回来，贪欲是人的本能。 对付贪欲，只能借助宗教力量，佛教、印度教讲因果，讲来世，这一世不做好事，下一世就会吃苦。 印度低种姓群体从来不反抗，他们相信这是神对自己上辈子作恶的惩罚，这辈子只有吃苦受罪，罪赎完了，下一辈才能好。 “阿辉，我是马宝祥，你在庆东吧？”马宝祥给宇文辉打电话。 “马总，我在庆东，你让我等着，我没敢回美国。”宇文辉说。 “阿辉，现在该你出场了，杜明翰找王行长申请贷款展期，王行长没同意，现在他急需用钱，你去找杜明翰吧。” “好的，马总，我明天就去找杜明翰。” “阿辉，事成之后必有重谢，还是那句话，我们平分长江华成集团。” “马总，你太客气了，你没少帮我。” “好，咱们回头再联系。” “好的，马总。” 马宝祥处心积虑要搞垮杜总，明里暗里两条线，前有富安通基金王总和华谷基金李总，王总和李总成功打入长江华成集团董事会，现在又把宇文辉收入帐中。 宇文辉什么时候成了马宝祥的同谋，不得而知，关键是，宇文辉不仅和杜总关系不错，和苗春燕、周玉湖关系也不错，宇文辉成了马宝祥的人，对杜总他们威胁很大。 “杜总，春节假期没过完就上班了？”宇文辉来长江华成集团找杜总。 “我在家待不住，雨琪也不在家。” “节前，我去南京看雨琪了，雨琪想回来，黄曦导演不给假。” “我最近太忙了，我也想去南京看看雨琪。” “雨琪挺好的，我去拍摄现场看了，黄曦导演这部电影一定会火。” “是吗，雨琪闲不住，总想在演艺事业上有所突破。” “是啊，雨琪很努力，雨琪一定会成功。” “但愿吧。” “杜总，雨琪和你说了吗？我可以帮你办股权质押贷款，直接从美国银行贷款。” “雨琪和我说了，能不能不用股权质押，继续发行美元债行不行？” “你不是着急用钱吗？发行美元债需要时间，怎么也得半年。” “非得股权质押吗？土地质押行不行？” “土地质押不行，我问过了，美国银行要求股权质押。” “阿辉，你能帮我贷多少？” “10亿美元够不够？” “10亿美元够了，贷款多长时间能下来？” “股权质押快，一两个月就能下来。” “好吧，阿辉，你帮我办10亿美元贷款吧。” “杜总，雨琪和你说没说，我想要5%居间服务费，服务费提前给我。” “雨琪和我说了，阿辉，我现在资金有点紧张，居间服务费，贷款下来再给你行不行？” “杜总，我要拿这笔钱做工作，你着急用钱，各个环节都需要打点。” “好吧，居间服务费提前给你，你要保证一两个月内贷款必须下来。” “我保证，杜总，咱们俩合作时间不短了，发行美元债也是我帮你办的，你就放心吧。” “那好，谢谢你，阿辉，你抓紧时间办吧。” “好的，杜总，你就放心吧。” 正月初七，春节假期结束，股市开市，春节后第一个交易日，李颖妈妈早早来到银河证券营业部，先到饮水机接了一杯热水，接着和熟悉的人打招呼，和赌博一样，炒股票也有瘾。 “王姐，过年好，这么早就来了？”李颖妈妈和一个人打招呼。 “小颖妈，过年好，小颖春节放假了吗？” “别提了，说好了年夜饭回家吃，长春下大雪，小颖她们被困在长春了。” “小颖飞长春了？” “对，在长春困了两天，这两天算休息时间，接着又继续飞了。” “这么说，小颖春节期间都没回家？” “没回家，虽然挣得多一点，可千万别让孩子当空姐。” “我家姑娘没有小颖长得漂亮，当不了空姐。” “别说了，股市开盘了，快看看长江华成集团股价怎么样。” “长江华成集团重组成功后，已经连涨4个板了，还能再涨吗？” “能涨，跟着大资金走没错。” “就是不知道正阳信托投资公司是不是真收购，如果不是真收购，主力出货，我们就被套住了。” “才涨4个连板，股票形态很好，还能涨，你听我的没错。” “那我们再进点？” “进点吧，肯定还能涨。” 你还别说，李颖妈妈炒股技术确实有进步，知道跟着大资金走，不光追热点，还会分析股票形态了。 中国股市投机氛围浓厚，低买高卖，快进快出，很少追求价值投资，由于信息不对称，庄家坐庄操纵股价现象屡见不鲜，所以说，股市和赌场有点类似。 客观讲，长江华成集团股价上涨增加了马宝祥收购的难度，为此，马宝祥不得不想其他办法，其他特殊手段。 第243章 峰回路转 春节，小丽回家了，徐老板原打算让小丽陪他去加拿大，两人在加拿大过春节，小丽没同意,小丽要回家。 徐老板有些不高兴，徐老板不高兴，小丽也没管，小丽去年春节就没回家，今年再不回去，就连续两年没回家过年了。 小丽的家乡是大兴安岭地区一个县城，离哈尔滨不远，这里民风淳朴、空气清新、盛产木材，过去主要靠几家国有林场，当地人以采伐树木为生，现在不让采伐了，经济一落千丈。 县城里,平时看不到多少年轻人,年轻人都去大城市打工了,过年过节才回来,小丽也是春节才回来。 “小丽，你春节能在家住几天？”小丽回到家里后，小丽妈妈问。 “我打算初五回北京，提前两天回去。” “初六回去多好，过完初五再走吧。” “初六车票卖完了，我没买到初六的车票。” “你早点买票就好了。” “徐叔让我陪他去加拿大，我没去。” “你和徐老板关系还好吗？” “什么叫好，什么叫不好？” “你这次回来，我觉得你气色不太好，好像不太高兴。” “没有不高兴，我最近有点累。” “累就好好在家休息，晚上想吃什么，妈给你做。” “吃酸菜馅饺子行不行？我想吃酸菜馅饺子。” “这有什么不行，你姥姥积酸菜了，年前给我拿来一些。” “姥姥身体还好吧？” “还行，明天咱们一起去看看姥姥吧。” “后天去行不行？澡堂还开不开？我想去澡堂蒸蒸桑拿，搓搓澡。” “今天是腊月二十九，澡堂应该还开门，要去就今天去。” “好，我一会儿去澡堂洗澡。” “我要准备包饺子，我就不陪你去了。” “你不用陪我去，我自己去就行。” 小丽妈妈对女儿观察挺准确，小丽确实不太高兴，小丽没法高兴，模特不干了，离开庆东，到了北京心悦影视文化公司，好不容易参加一个综艺节目，还没被选上，这件事，小丽怕父母担心，没和家里说。 北方冬天寒冷，在家里洗澡不方便，去澡堂洗澡是当地人的习惯。在高纬度地区，洗澡不仅可以清洁身体，更是抵御寒冷、促进血液循环、强身健体的好方法。 小丽每次回家，都要去澡堂洗澡，尤其是冬天，蒸蒸桑拿，搓搓澡，洗去一身的疲惫。 南方人洗澡叫冲凉，就是洗淋浴，南方人不适应北方的洗浴文化，不好意思在别人面前坦露身体，南北方生活习惯差距很大。 小丽换上妈妈的棉皮靴，手里拎着浴筐，脚踩在雪地上，发出“嘎吱”、“嘎吱”的声响，小丽深呼一口气，吐出一串白色哈气，和夏天相比，小丽更喜欢冬天，尤其喜欢家乡清冷的空气。 “小丽，你回来了？”小丽洗完澡回家，爸爸回来了。 “我回来了，爸，你今天还去店里了？” “今天是腊月二十九，我没关门，下午还给两个顾客换了角阀。” “明天店里关门吧？” “明天关门，小丽，你能在家住几天，哪天回去？” “我初五回北京，车票已经买好了。” “这段时间，你在北京怎么样？” “挺好的，新经纪公司不错，我正在学唱歌、跳舞。” “这就好，你别着急，干什么工作都要慢慢来，不要想一下就当明星，咱们县城，这么多年也没出一个明星。” “我知道，你就是想让我回来和你一起开五金店，五金店是家族企业？” “你别小瞧五金店，开五金店挺挣钱。” “好了，爸，我回来没给你们买礼物，这张卡里有20万，你们买点衣服，置办点东西吧。”小丽拿出一张银行卡，递给爸爸。 “我们不要你的钱，你自己留着用吧。” “我平时不在家，我要给你们买房子，你们也不买，这点钱，算是我尽孝心了。” “我和你妈没什么花钱地方，家里这边物价低，吃饭也花不了多少钱。” “反正这钱我不会带走，不愿意买东西，你们就存着。” “我们不缺钱，我们不要你的钱。” “酸菜馅饺子好了，你爸说的对，我们不要你的钱，我们还没老，我和你爸都还能挣钱。”小丽妈妈端着饺子从厨房里出来了。 一方水土养一方人，大兴安岭地区的女孩不仅长得漂亮、身材好，皮肤也白里透红，中国最早一批空姐就产生在哈尔滨，小丽是当模特了，不当模特，很可能当空姐。 小丽父母是正常人，他们不要小丽的钱，他们知道小丽挣钱不容易，女孩子一个人在外面打拼，既无权又无势，家里一点忙都帮不上，其中的辛苦可想而知。 女孩子和男孩子不一样，女孩子一旦见过外面的世界，一旦开了眼界，就很难回到自己出生的小县城，而且，很多女孩子不愿意在一个城市长待，总想改变生活环境，女孩子出国，通常适应得比男孩子好，也更容易留在外国。 小丽回家，饺子没少吃，正月初五早上，吃完韭菜三鲜馅饺子，小丽爸妈送小丽去火车站，小丽要回北京，她要先坐火车去哈尔滨，从哈尔滨坐高铁到北京。 小丽大包小裹没少拿，东西比来的时候多，小丽不想拿，妈妈非要让小丽拿，都是一些土特产，木耳、蘑菇、松子、杂粮，等等，小丽妈妈非说北京买不到。 小丽回到北京，徐老板去加拿大了，没回来，司机开车去火车站接小丽，司机把小丽送到家就走了。司机是北京当地人，保姆是外地的，保姆放假，回家过年了，还没回来。 保姆是徐老板雇的，小丽觉得是徐老板雇来监视自己的，小丽一回家，保姆就在自己身边转悠，打听这，打听那，弄得小丽都不敢大声讲电话，怕被保姆听到。今天，保姆不在家，小丽感觉挺轻松。 “刘丽丽，过年好，你回北京了吗？”宋主任给小丽打来电话。 “宋主任，过年好，我回北京了，昨天回来的。” “年前就想请你吃饭，你到北京工作，还没请你吃过饭。” “宋主任，您太客气了，这次我请您吧，上次是您请的客。” “哪能让你请客，还是我请你吧，你在家里等着，我让司机一会儿去接你。” “好的，又让宋主任破费了。” “应该的，你到北京工作，我还没给你接风呐！” “谢谢宋主任！” 宋主任明显对小丽有好感，上次就送小丽一个翡翠手镯，小丽把手镯送给姜雨琪了，小丽有些担心，不知道宋主任会不会问手镯的事，如果问，就说送给妈妈了。 宋主任年龄和徐老板差不多，可能没有徐老板有钱，却比徐老板有地位，为什么喜欢自己的人，年龄都这么大，徐老板和宋主任都比自己父亲年龄大。 徐老板和宋主任这样的人，什么事没经历过，什么样的女人没见识过，他们竟然都喜欢小丽，可见，小丽身上一定有某种特别之处，除了年轻漂亮，一定还有其他特质。 “刘丽丽，我们今天不吃西餐，我们吃日料怎么样？”宋主任见到小丽说。 “吃什么都行，给宋主任添麻烦了！” “不麻烦，一顿饭算什么。” “宋主任，我从家里回来，给您带了点家乡土特产，有木耳、蘑菇、松子，还有杂粮。” “蘑菇是榛蘑吗？” “是不是榛蘑我不知道，我只知道是从山上采的。” “从山上采的，那一定是榛蘑，我喜欢吃榛蘑，谢谢你了！” “不用谢，家乡土特产，不值钱。” “你们家乡空气好吧，北京冬天空气不好。” “我们那里冬天也烧煤取暖，空气也不好。” “再不好，也比北京强吧？” “那倒是。” “怎么样，你在北京生活习惯吧？” “习惯，我是北方人，没有什么不习惯的地方。” “我是江西人，在北京上大学，我记得，刚来北京的时候，冬天吃不到新鲜蔬菜，感觉很不习惯。” “您在北京上大学，那是什么时候？” “上世纪80年代，说起来有30多年了，时间过得真快。” “30多年前？那时候，我还没出生。” “是啊，是啊，年轻就是好。” 黑色奥迪a6l停在一家高档日料店门前，这是一家庭院式日料店，院子里种着竹子和松树，青黛色屋檐，紫檀色木质大门，粗大的木质廊柱，外表古朴大方。 司机下车打开车门，宋主任从车上下来，和小丽一前一后走进日料店。 “欢迎光临，请问有预定吗？”门口，身穿日式料理服的服务员问。 “有预定，302包间。” “302包间，两位客人，请进！” “走吧，我们上楼。”宋主任对小丽说。 “这里环境看上去不错。”小丽说。 “会员制，需要提前预定，你喜欢吃日料吗？” “还行。” 日式榻榻米包间，餐桌下面装有地暖，正对门是一幅身穿和服的日本古代女子画像，斜屋顶，木方隔断，三盏错落有致的日式吊灯。 “晚上好，你们想吃点什么？”宋主任和小丽坐下后，女服务员问。 “刺身新鲜吗？” “新鲜，鱼和海鲜都是当天从日本和挪威空运过来的。” “好，先给我们来点海胆刺身、立贝刺身、三文鱼刺身，再来点鳗鱼寿司、西京比目鱼寿司，吃完了再点。” “好的，请稍等。”女服务员倒完茶水后退下。 “刘丽丽，你吃刺身没问题吧？” “没问题，新鲜的海鲜就应该生吃。” “看来你挺懂啊！” “我吃过几次日料。” “喝什么酒？日本清酒行不行？” “当然好了，吃日料就应该喝清酒。” “刘丽丽，你到北京工作，在什么公司来着？” “北京心悦影视文化公司。” “这家公司怎么样？用不用换一家公司？” “不用换了，这家公司还行。” “你在这家公司都干些什么？给你安排演电影了吗？” “没有，我基础不好，春节前参加一个综艺节目，中南卫视《偶像的产生》，没被选上。” “没被选上？为什么？” “我进入到决赛了，没发挥好，选10人，我排第11位。” “就差一个人，你很想上这个节目？” “挺想上的，不过，选手已经选拔完了，节目是不是都录完了？” “不是春节前的事吗？我帮你问问，看看能不能让你递补一下。” “宋主任，这能行吗？” “管他行不行，我先帮你问问。” “不用太勉强，我上不上都行。” “你别管了。” 日本料理比较清淡，讲究食材新鲜，追求自然原味，海鲜、贝类和鱼类比较多，喜欢生吃，餐具和摆盘也十分讲究。 日本料理中的寿司、刺身、天妇罗比较有名，近些年来，源自中国的日式拉面、源自印度的日式咖喱、源自法国的日式蛋包饭，等等，也挺受欢迎。 “杨姐，中南卫视给我打电话了，他们让我递补参加《偶像的产生》综艺节目。”正月初七，杨姐上班了，小丽找到杨姐。 “什么？中南卫视让你递补参加？”经纪人杨姐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是，他们让我参加，递补参加。” “中南卫视《偶像的产生》还没录完吗？” “录了一半，剧组春节放假了。” “太好了，他们怎么让你参加了？录了一半，你怎么加入说没说？” “说了，单独给我补录。” “太好了，我陪你去，这可真是个好消息！” 杨姐做梦也没想到小丽能参加，而且是在综艺节目已经开始录制的情况，什么人帮小丽做工作了？不可能啊，没听说小丽认识什么人。 小丽递补参加《偶像的产生》，无疑是宋主任的功劳，宋主任能量很大，节目录了一半，还能插进来一个人。 先前，小丽给杨姐50万，让杨姐帮忙上综艺，综艺没上成，杨姐也没把钱还给小丽，50万算是打水漂了。 小丽虽说没有多少钱，却不把钱看得挺重，钱找人，财富永远只流向最匹配的人，越是觉得匮乏的人，越是挣不到钱。 凡有的，还要加倍给他，让他多余，没有的，连他所有的也要夺过来，财富、地位也有马太效应，小丽想改变自己的命运，就要抓住每一个改变命运的机会。 第244章 胎死腹中 马宝祥现在挺烦于畅，于畅像狗皮膏药一样缠着自己，甩也甩不掉，马宝祥很后悔带于畅回家。 马宝祥大哥找于畅谈了，问于畅是否同意签婚前财产协议，于畅爽快答应了，还说嫁给马宝祥不是冲着马宝祥的钱，让马宝祥家里人放心，自己不是那样的人。 马宝祥的家庭不是普通家庭，马宝祥爸爸还没退休，更是要注意影响，于畅没怀孕还好说，怀孕了不娶，影响不好。 于畅除了是演员，其他方面还不错，人长得漂亮，也挺会说话，如果能管住马宝祥，那就更好了。 “于畅，你可想好了，婚前财产协议并不限于结婚前，咱们俩结婚后的财产个人归个人，我的钱和你无关。”回到庆东后，马宝祥对于畅说。 “我想好了，你说咋样就咋样。”于畅说。 “你这个人，为什么非要嫁给我？我是不打算结婚的。” “你爸妈让咱们俩结婚，我听你爸妈的。” “我算是服了你了，咱们可提前说好，结婚后你别想管着我，除了我爸妈，没人能管得了我。” “放心，我不管你，你想干什么就干什么。” “我不明白，你到底图什么？” “我不图什么，我要给孩子一个完整的家。” “我真理解不了你，我告诉你，你可别后悔。” “我不后悔。” 现实生活中，总有一些女孩想嫁入豪门，成为豪门媳妇，豪门媳妇可不是那么好当的，财富、地位相差悬殊的婚姻往往是不幸福的，灰姑娘和王子的故事没说他们结婚以后的生活。 于畅稳扎稳打，步步为营，马宝祥家提什么条件都答应，让签婚前财产协议就签，让干啥干啥，只要能和马宝祥结婚就行。 于畅想母以子贵，反正将来财产都是自己儿子的，自己总能分一杯羹，嫁给马宝祥就像进了保险箱，起码一辈子吃喝不愁。 “这个年过的，明天就开始上班了，我回去了。”马宝祥说。 “宝祥，你今晚就住在这儿吧，明天一早走。” “保姆都回来了，我不在这儿住，窗户栏杆也给你装好了，你放心吧。” “我一个人住，晚上还是有点害怕。” “你哪儿那么多事，实在不行，叫保姆陪你住。” “宝祥，你陪我住一晚，明天一早走行不行？” “不行，我明天上午还要开会。” 不知道是别墅太大，人气不足，还是其他什么原因，于畅一到晚上总觉得害怕，马宝祥给卧室窗户装上栏杆，让保姆搬到于畅隔壁房间，于畅还是有点害怕。 马宝祥开车走了，天一黑，于畅就把窗帘拉上，让保姆在卧室陪着自己，保姆40多岁，虽然没有什么文化，性格很好。 “于畅小姐，你最近感觉怎么样？晚上还害怕吗？”保姆问。 “害怕，听到一点声音就会惊醒。” “你听到什么声音了？” “说不清楚，窸窸窣窣的，声音很轻，能听到。” “是风吹树枝的声音吗？” “好像不是。” “你晚上出卧室了吗？” “没出卧室，卧室有卫生间，我出去干什么。” “于畅小姐，我们家乡有一种方法，拿一只碗，碗里倒上清水，把三双筷子立在碗里，碗放在门口，能驱鬼辟邪。” “这个方法好用吗？” “好不好用，可以试一试。” “徐阿姨，今晚咱们就试一试，你在我卧室里打个地铺，陪我睡一晚行不行？” “好吧，我陪你睡一晚，用这个方法试一试。” 保姆是农村人，农村人和大自然接触比较多，一些民间传统习俗保留也比较好，比如说走夜路的时候不要走中间，中间的道是留给夜游神的；有人在背后喊你千万不要回头；一定要在天黑之前赶回家；不要踩别人烧过纸的黑圆圈，等等。 于畅去过医院，找医生看过，医生检查一切正常，说她是孕期精神紧张，激素水平变化导致的，好好休息，加强营养，过一段时间就好了。于畅不上班，营养更是没问题，看来，西医解决不了。 晚上，保姆在于畅卧室打地铺，陪于畅睡觉，门口放着一个盛满水的饭碗，饭碗里立着三双筷子，三双筷子是捆在一起的，不知道保姆用什么方法立在碗里。 夜深人静，于畅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保姆睡眠好，挨枕头就着，发出轻微的鼾声。有人陪自己睡觉，于畅多少放心一些，不知不觉也睡着了。 第二天一早，保姆起来查看，门关得好好的，放在门口的饭碗，不仅筷子倒了，碗里的水也少了一半，保姆觉得脊背发凉，冷汗流了下来，看来，不是于畅娇气，房间里确实有脏东西。 “宝祥，我要回你那儿，不在别墅住了。”于畅给马宝祥打电话。 “大清早的，你又闹什么事。” “不是我闹事，别墅里有脏东西，我不能在别墅住了。” “什么脏东西，你们不搞卫生啊？” “不是搞卫生，昨天晚上，我让保姆陪我住，保姆知道方法，在门口放了一个盛满水的碗，碗里立了三只筷子，早上起来一看，筷子倒了，水也少了一半。” “这能说明什么，筷子能立住吗？保姆是不是骗你？” “她骗我干嘛，骗我有什么好处？反正我不能在别墅住了，我上午就要搬回去。” “你这不是来回折腾吗？搬回来，四个保姆怎么办？” “四个保姆和我一起回去。” “你说楼上有动静，要搬别墅去，你回来，楼上还有动静怎么办？让楼上搬走？” “我不管，反正我要搬回去，要不，你找人来看看。” “看什么？看有没有脏东西？” “对，你找人看看吧，反正我不打算住了，我现在就收拾东西。” “你这个人，就是疑神疑鬼，哪有什么脏东西？” “不信你找人看看。” “好，我找人看看，如果没有事，你就别搬回来了，四个保姆和我一起住，再加上孩子，家里要成幼儿园了？” “你别说了，房子那么大，四个保姆也能住下。” “于畅，你先别着急收拾东西，我找人帮你看看，没有事就别搬了。” “你最好马上就找人看，不找人，我上午就搬回去。” “好了，好了，我还要再睡一会儿，挂了。” 马宝祥是唯物主义者，不相信有鬼神，马宝祥只相信自己。他不相信鬼神，有人信，为了不让于畅搬回来，马宝祥只好找人去看看。 马宝祥挺闹心，爸爸介绍的国有投资公司就要来了，国有投资公司要当大股东。 马宝祥正在想对策，怎样才能不影响自己的经营决策权，大股东可以提建议，但不能干预经营决策，他想搞双层股权设计，正忙的时候，于畅又来找事。 别墅这边，于畅指挥四个保姆，一边收拾东西，一边等马宝祥找看事的人来。 上午10点，看事的人来了，是一个40多岁的中年人，脸色发灰，头发挺长，身穿灰色对襟中式马褂，蓝色阔腿裤，脚穿黑色圆口棉布鞋，手里拿着一个包袱。 “于畅小姐，这位是张先生，董事长请来的。”马宝祥的司机说。 “张先生你好。” “于畅小姐你好，哪个房间？我现在去看看。” “徐阿姨，你带张先生上楼吧，我就不上去了。” “好的。” 徐阿姨把张先生带到楼上，来到于畅卧室门前，张先生让众人退下，他一个人进房间勘察，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大家都在楼下等着，过了一会儿，张先生脸色惨白从楼上下来。 “怎么样？张先生。”于畅问。 “房间里。”张先生拿出手绢擦汗。 “房间里怎么了？” “房间里有脏东西，走廊里也有。” “什么？” “对不起，我要回去了。” “回去？你赶快做法呀？把脏东西处理掉呀？”徐阿姨说。 “我，我法力不够，处理不了，我要回去了。” “你别走啊！事情没处理完，你怎么能走呐？” “我法力不够，你们另请高明吧。” “你别走啊！” “对不起，这个活儿，我接不了。” 几个女人一听张先生这么说，吓得腿脚发软，头皮发麻，乱成一团。 世间到底有没有超自然力量，无法用科学手段解释的力量叫超自然力量，物质决定意识，还是意识决定物质，科学的研究对象必须是可证实和可测量的，从科学角度来看，超自然力量是不存在的。 “于畅小姐，我们怎么办？我们也走吧？”徐阿姨说。 “走，我们马上走，东西都收拾好了吗？”于畅问。 “收拾差不多了，于畅小姐，我们不敢上楼了。” “好，我们赶紧走吧。” “司机，把东西装上车，我们离开这里。”徐阿姨对别墅司机说。 “等一等。”于畅突然捂着肚子说。 “于畅小姐，你怎么了？” “我肚子里的孩子，怎么半天没有动静了？” “你说什么？” “我肚子里的孩子没动静了。” “孩子是不是睡着了？” “昨天晚上还有胎动啊，现在怎么没动静了？” “你别着急，你先坐下，你再感觉一下。” “还是没有动静。” “你拍拍肚子？” “没有用。” “于畅小姐，你别着急，要不，我们先去医院看看？” “好吧，去医院，马上去医院。” “司机，先不搬家了，我们去医院。” “好的。” 于畅被紧急送往医院，到了医院，坐上轮椅，直接送去急诊，妇产科医生一检查，没有胎动，紧接着做b超检查，胎儿脐带绕颈，窒息死亡，犹如晴天霹雳，于畅昏倒在检查台上。 脐带绕颈一般情况下问题不大，如果缠绕过紧、长度过短，有可能造成惨痛结局。于畅产检挺及时的，到时间就去检查，不知道怎么那么倒霉，胎儿竟然胎死腹中。 马宝祥接到消息，急三火四赶到医院，于畅已经住院，医生要给于畅做药物引产，如果不行的话，还要进行刮宫产手术，马宝祥拿起笔，颤颤巍巍在家属同意栏上签了字。 马宝祥不相信什么鬼神，认为都是无稽之谈，现在他有些相信了，怪不得于畅总是疑神疑鬼，早点想办法就好了，早点想办法也不会出现今天这个局面，没长成的男胎脐带绕颈，缺氧死亡了。 马宝祥狐朋狗友很多，朋友给他介绍一个奇能异士，好像也是道家，马宝祥带这个奇能异士来到别墅，奇能异士换上黑色法衣，拂尘插在衣领，手拿七星宝剑，口中念念有词，开展现场勘验。 “马总，于畅小姐有什么仇人吗？”奇能异士勘验完毕后问。 “没听说她有什么仇人。” “是这样，经过我现场勘验，于畅小姐被人隔空下咒，下咒的人能力很强。” “你知道是谁给她下咒吗？” “这很难说，我只能说咒语来自南方。” “南方？我们这里不就是南方吗？” “比这里还要往南。” “大师，你要是能帮我找到下咒的人，我必有重谢。” “都是道家同门，这样不好吧。” “你们道家主张降魔除妖，济世救人，我女朋友都这样了，求你救救她吧！” “好吧，既然马总这样说，我就帮你找一找，对方没想要于畅小姐的性命，可能他不知道于畅小姐怀孕了。” “怎么，还想一尸两命不成？” “马总，你别着急，容我慢慢想办法，现在当务之急是保护住于畅小姐，我这里有一道金符，需要马上放在于畅小姐的床头，可以保于畅小姐安全。” “好，这道符多少钱？我给你钱。” “钱的事以后说，等我找到下咒的人再说。” “好吧，需要多少钱，你尽管开口。” “这不是钱的事，这是救人。” “对，对，是救人。” 马宝祥头一回遇到这种事，弄得他又恨又怕，能让马宝祥害怕的事不多，可见这件事有多严重。 于畅到底得罪谁了，什么人这样对待于畅，害得于畅肚子里的孩子也没了，这可是马宝祥未出世的儿子呀。 经过一番查找，奇能异士找到给于畅下咒的人，是姜雨琪让人给于畅下咒，本意不想害于畅性命，只想扰乱于畅的心智，不成想连累了于畅肚子里的孩子。 马宝祥不敢对下咒人采取行动，马宝祥更加恨杜明翰和姜雨琪，这一对狗男女，我一定不会轻饶了你们。 第245章 曹老师的爸爸 周玉湖爸爸让郭萌签婚前财产协议，郭萌父母有些生气，生气归生气，也没有办法，谁叫郭萌一定要嫁给周玉湖呐，好在郭萌父母对周玉湖比较认可，签就签吧，签了也好，不要让人以为郭萌是图周玉湖的钱。 “小萌，明天是元宵节，让周总来家里吃饭吧。”郭萌妈妈说。 “你们有时间？”郭萌问。 “有时间。” “你们有时间，周总不一定有时间。” “你们俩都订婚了，以后我们就是一家人了，元宵节让周总一个人过不好。” “好吧，我今天问问周总。” “都订婚了，你还叫周总？” “叫习惯了，结婚后可能也改不了。” “这叫什么事，结婚前这么叫还可以，你们结婚后还是叫名字吧。” “行，结婚后再说吧。” “你今天早点问周总，我好做准备。” “看看，你不也是叫周总吗？” “我叫周总是表示尊重，你们结婚后就不叫周总了。” “好吧。” 郭萌妈妈未来的女婿是上市公司董事长，年纪轻轻，身价几十亿，哪个丈母娘会不喜欢，即使，郭萌妈妈这样不把钱看得挺重的人，周玉湖无疑是成功、优秀的未来女婿，打着灯笼都找不到。 郭萌没和同事说订婚的事，她有点不好意思，琢磨着结婚以后就辞职，不能在航运物流公司干了，干点什么，郭萌还没想好，在家里待着，肯定待不住，忙忙碌碌惯了，闲下来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上班后，郭萌和周玉湖说，元宵节，父母想请他吃饭，周玉湖欣然答应，还说要带礼物去，郭萌说不用买什么，人去就行。 “叔叔、阿姨，打扰了，这是我给你们买的礼物。”第二天，周玉湖拎着礼物来到郭萌家。 “买礼物干什么？以后我们就是一家人了，不用这么客气。”郭萌妈妈接过礼物说。 “在家里吃饭怪麻烦的，我们去外面吃多好。” “不麻烦，元宵节是合家团圆的日子，不能到外面。” “周总，你来就行了，不用买礼物，我们家没有那么多讲究。”郭萌爸爸说。 “叔叔，这不是过节了吗，没买什么，随便买点东西。” “以后，过节也不用买，家里什么都不缺，快坐吧。” “好。” 郭萌家称不上豪华，甚至有些朴素，家具陈设都有些年头了，但是，家里很干净，收拾得井井有条，家庭气氛很温馨，这一点是最吸引周玉湖的。 周玉湖从小是爷爷奶奶带大的，快上学的时候才被父母接走，和别人的妈妈不太一样，周玉湖妈妈好像不太喜欢周玉湖，对周玉湖有点冷淡。 周玉湖妈妈喜欢画画儿，一有时间就画，妈妈画画儿的时候，周玉湖就安静地躲在一旁，不敢发出声音。 “周总，你在想什么呐？吃点水果吧。”郭萌打破周玉湖的回忆。 “啊，没想什么，小时候，我和爷爷奶奶一起生活，元宵节，爷爷奶奶会给我煮元宵。” “你爷爷奶奶还在不在？”郭萌妈妈问。 “早就不在了。” “一会儿，我们也煮元宵，黑芝麻、花生、豆沙三种馅，不知道你喜欢吃什么馅的？”郭萌妈妈问。 “我都喜欢。” “看来你不挑食，吃什么都行。” “是，我不挑食，对了，叔叔、阿姨，我爸爸让郭萌签婚前财产协议，我没有反对，婚前财产协议算不了什么，随时可以改，我是想让爸爸放心。” “签了也好，你和小萌财产差距太大，不知道的人还以为小萌是图你的钱。” “我没觉得自己多有钱，钱是公司的，我是有一些上市公司股份，我不打算变现，我不抽烟，不喝酒，两顿饭在公司吃，每个月花不了多少钱。” “像你这样不抽烟、不喝酒的老板，真是不多。” “不抽烟，不喝酒，不善交际，这是我的缺点。” “这哪里是缺点，这是优点。” “优点谈不上。” 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喜欢，郭萌妈妈看周玉湖，怎么看怎么顺眼，小萌真有福气，能嫁给周玉湖这样的人，一定是上辈子修来的福。 周玉湖喜欢来郭萌家，只要让他来吃饭，他都会来，在这里，他可以找到久违的家的温暖，别看周玉湖是大老板，他很缺乏爱，尤其缺乏来自家庭的关爱。 从郭萌家出来，夜已经深了，皎洁的月光洒向大地，家家户户窗前挂起五颜六色的彩灯，不让放鞭炮，只好挂彩灯，过完元宵节，这个年就算过完了。 “玉湖，你元宵节一个人过的？”周玉湖回到家，周玉湖爸爸打来电话。 “我去郭萌家了，郭萌父母让我去他们家里吃饭。”周玉湖回答。 “这样也好，元宵节最好不要一个人过。” “爸，您和曹老师吃元宵了？” “吃了，老张两口子也和我们一起过节。” “那挺好，过节人多热闹。” “是啊，是啊，老张媳妇怀孕了，老张快要当爸爸了。” “祝贺老张。” “玉湖，老张总给我当服务员不是办法，不利于老张的成长。” “老张年龄不小了，不当服务员，又能干什么？” “玉湖，你那里缺不缺人，让老张去你公司怎么样？” “我公司不缺人，老张人不错，有他照顾你，我也放心。” “我不能总把老张拴在身边，老张也应该有自己的事业。” “我公司不缺人。” “好吧，我再想其他办法吧。” “爸，有件事我想问问您。” “什么事？” “我妈妈去世后，为什么没买块墓地？” “这是你妈妈的愿望，你妈妈喜欢大海，她希望海葬，我是按你妈妈的愿望办的，那时候，你还小。” “爸，我觉得我妈妈不喜欢我，我小时候很淘气吗？” “你今天是怎么了？怎么问这个问题？你喝酒了？” “我没喝酒。” “玉湖，你年龄不小了，不要总想小时候的事，男人要以事业为重，要干出一番事业。” “有时候，我在想，我妈妈去世这么早，是不是因为我不听话。” “你想多了，你妈妈去世和你一点关系也没有，她太多愁善感了。” “我觉得，你们感情是不是不太好，除了画画儿的时候，我妈妈心情总是很压抑。” “你今天是怎么了，我和你妈妈感情很好，我们什么问题也没有。” “好了，我就是问问，爸，您早点休息吧。” “玉湖，你也早点休息，不要胡思乱想。” “好，挂了。” 周玉湖不是多愁善感的人，不知道为什么，他今天想到妈妈，想到自己小时候。 妈妈去世后，骨灰海葬，没有买墓地，如果有墓地，周玉湖是不是可以吊唁一下，尤其是现在，可以带郭萌一起去。 小时候，周玉湖隐约觉得父母感情不好，妈妈心情总是不舒畅，可能这是导致妈妈生病的主要原因，今天，周玉湖向爸爸求证，爸爸不承认，非说他和妈妈感情很好。 “董事长，您刚才和谁打电话，什么胡思乱想？”周玉湖爸爸刚放下电话，曹老师进来了。 “我刚才和玉湖打电话，没什么事。” “周总挺好的吧？” “挺好的，我想让老张去玉湖公司，玉湖不同意。” “老张年龄偏大，周总可能不太好安排。” “是啊，不给玉湖添麻烦了，我帮老张找个好工作吧。” “老张爱人怀孕了，你让老张去庆东，恐怕不太好吧。” “这么说也对，老张去庆东，老张和媳妇不成两地分居了。” “是啊，您还是在当地给老张找个好工作吧。” “曹老师，你说，男人是不是要成家了，就会变得软弱。” “您这是在说谁，周总吗？” “是说玉湖，玉湖要和郭经理结婚了，变得有点婆婆妈妈的。” “您想多了吧，周总是多么刚强的人，怎么会婆婆妈妈，说别人行，周总绝对不是那样的人。” “你说的对，玉湖今天去郭经理家了，过节了，他可能有点想家。” “您和周总离得远，周总忙，没有时间，您可以经常去看看周总。” “你说得对，我现在退休了，没什么事了，我应该经常去看看玉湖。” “您别想那么多，时间不早了，早点休息吧。” “曹老师，你也早点休息吧。” 曹老师性格很好，对周玉湖爸爸照顾无微不至，周玉湖爸爸对曹老师很满意，曹老师不仅年轻，相貌气质更没的说，自己晚年能找到一个红颜知己，真是不容易。 周玉湖爸爸就是和曹老师年龄差距太大，一旦自己走在前面，曹老师岂不是要孤独终老，还是要把身体搞好，能陪曹老师多长时间，就陪多长时间。 曹老师和周玉湖爸爸分房睡，这是周玉湖爸爸提出来的，周玉湖爸爸晚上睡觉打呼噜，曹老师睡觉轻，比较受影响，周玉湖爸爸让曹老师到旁边房间睡。 第二天上午，曹老师像往常一样，去经常去的一家美容院打理头发，曹老师把车停好，下了车，快走到美容院大门口，一个身穿蓝色羽绒服、头戴鸭舌帽的老人走到她面前。 “妍妍。”老人说。 “爸爸，怎么是你？”曹老师说。 “妍妍，好长时间没见面了，我想见见你。” “走，我们到旁边咖啡馆，找人少的地方坐一会儿。” “好，周志鹏那个老贼不会让人跟着你吧？” “不会，没人跟着我。” 妍妍是曹老师的小名，没有人知道，来人是曹老师的父亲，老人脸色憔悴，弓着个腰，虽然年龄和周玉湖爸爸差不多，却比周玉湖爸爸老得多，周志鹏是周玉湖爸爸的名字。 “爸爸，你吃早饭了吗？”来到咖啡馆，曹老师问。 “我吃了。” “没吃早饭，我给你点块蛋糕，你好像又瘦了。” “我吃早饭了。” “你一个人生活不容易，营养一定要跟上。” “没关系，我坐了20年牢，后来又去缅甸，什么苦没吃过。” “爸爸，看到你这样，我心里很难过。” “你别难过，我很好，你最近又搜集到周志鹏那个老贼的罪证了吗？” “收集了一些，等我找时间交给你。” “周志鹏这个老贼，害我坐了20年牢，现在又赔上你，我不愿意让你用这种方式帮助我，你偏不答应。” “爸爸，我要替你报仇，不用这种方式，永远也找不到周志鹏的罪证。” “妍妍，就是苦了你了，你委身于周志鹏这个老贼，每每想到这里，我就心如刀绞，恨不得杀了他。” “爸爸，你千万不要这样想，我受的这点苦，和你受的苦相比差远了。” “妍妍，爸爸不想让你这么做，你非不听啊！” “不这样做，怎么能接近周志鹏。” “妍妍。” “爸爸，我发现周志鹏的服务员老张，一定和周志鹏有什么关系，老张和周志鹏的儿子长得很像。” “难道是周志鹏的私生子？” “很有可能，等我再进一步调查。” “妍妍，只要能扳倒周志鹏，让周志鹏付出代价，你受的苦也值了。” “爸爸。” “妍妍，我过两天去北京上访，继续申诉我的案子。” “你还要去？你的案子很难翻案，周志鹏贪污受贿了不少钱，等我找到足够证据，就向检察机关举报周志鹏。” “妍妍，你要小心，周志鹏这个老贼不好斗，你不要被他发现了。” “周志鹏现在很信任我，你别着急，我一定会想办法帮你报仇。” “妍妍，就是牺牲你了，爸爸对不起你。”曹老师爸爸眼泪掉了下来。 “爸爸，我该走了，我给你的钱还够用吧？不够我再给你。” “钱够用。” “你别去北京了，去北京也没有用。” “我再试一试。” “你多保重，我得走了。” “好。” 说来话长，几十年前的事了，曹老师爸爸比周玉湖爸爸大两岁，他们俩年轻时在同一个单位，都在物资局工作，物资局当时是好单位，价格双轨制，实惠很多。 曹老师爸爸和周玉湖爸爸不在同一个科室，两人都是科长，本来没什么交集，为了竞争一个燃料分公司经理职位，他们俩发生冲突，各不相让。 曹老师爸爸当业务员的时候，有一笔货款一直没收到，被周玉湖爸爸知道了，周玉湖爸爸举报曹老师爸爸贪污，曹老师爸爸被捕，1983年，正好赶上严打，曹老师爸爸被判刑20年。 从那以后，周玉湖爸爸步步高升，后来又调到政府机关，有权有势，树大根深。 曹老师爸爸入狱后，父母着急上火，相继去世，媳妇和他离婚，带着孩子改嫁了，曹老师当时还不到10岁。 曹老师爸爸出狱后，辗转找到女儿，女儿为了帮爸爸报仇，嫁给爸爸的仇人，父女俩忍辱负重，一心想扳倒周玉湖爸爸。 第246章 晓兰辞职了 兴哲春节没回家，一个人在横店过年，横店和别的地方不一样，春节期间仍然有剧组在拍摄，兴哲的手机时不时收到演员公会推送的工作信息，然而，看着眼前的工作机会，兴哲却去不了，只能在出租房里待着。 一个影视剧组，有很多工作岗位，即使不当群众演员，和包工头搞好关系，可以干干剧务，当当场工，一些财大气粗的剧组还有茶水工，专门负责端茶倒水，茶水工一个月工资也5、6千块钱，兴哲现在拄着拐杖，什么工作也干不了。 这不是兴哲第一次拄拐杖，前两次都好了，这一次也应该没问题，兴哲不断给自己打气，然而，这么长时间过去了，兴哲的腿一直不见好，一直离不开拐杖。 “兴哲，你春节回没回家？”小涛从家里回来后，给兴哲打电话。 “没回家，我怕父母看到我担心。” “你感觉怎么样，好点没有？” “没好。” “兴哲，你用不用到大医院再看看，没有钱，我借给你。” “我不是第一次受伤，养一养就好了，去大医院也没有用。” “东阳这边的医院行不行？别耽误了病情。” “在哪儿治都差不多，我以前也做过手术。” “好吧，你再养一段时间看看吧。” “小涛，你春节带佳雯回家，怎么样？” “挺好的，我爸妈挺高兴，佳雯不适应咱们那边的气候，佳雯感冒了。” “咱们那边是干冷，早晚气温低。” “是啊，我带她去早市逛逛，冻感冒了。” “你和佳雯挺般配，好好对待人家。” “是啊，佳雯比我强，佳雯是跟组演员，我在横店干了这么长时间，也没干出什么名堂。” “你干得挺好，替身演员也不是那么容易当的。” “兴哲，你手里的钱还够不够，不够我借你点。” “钱还够，我也不买什么，一天两顿饭，除了房租，花不了多少钱。” “你好好养伤，别着急，伤养好了再找工作。” “好的，小涛。” “有什么需要给我打电话，马上要进组了，我不能经常去看你了。” “你忙吧，不用过来，我挺好的，没啥事。” “那好，兴哲，我挂了。” “好的，再见，小涛。” 仗义每多屠狗辈，负心多是读书人，小涛读书不多，为人仗义，讲义气，值得交朋友。 商品经济社会，人与人之间的关系越来越功利化，人情越来越淡薄，人与人之间缺乏信任，都是金钱和相互利用的关系，遇到困难，能主动借钱给你的人，实在少之又少。 兴哲一、两个月没工作了，手里的钱越来越少，一天只吃两顿饭，坐吃山空，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得想办法挣点钱，兴哲拄着拐杖出了门。 “麻辣烫，麻辣烫，热乎的麻辣烫了。”街边有一个卖麻辣烫的流动摊贩。 “麻辣烫多少钱一碗？”兴哲问。 “蔬菜的3块，鱼丸、肉丸、杏鲍菇5块，羊肉片、牛肉片、海带结8块，米饭免费，好吃不贵。”摊贩说。 “米饭免费？” “对，米饭免费。” “好，给我来一份蔬菜的。” “好嘞，您稍等。” “老板，听你说话口音，你好像是东北人？” “对，我是东北人，东北黑龙江人。” “我是辽宁人。” “那我们是东北老乡，老乡，你怎么到横店来了？” “我来横店当替身演员。” “替身演员，你拍戏受伤了？” “对，我的腿坏了。” “没关系，你这么年轻，养一养就好了。” “你呐，你怎么来横店了？” “我来横店当群众演员，群众演员不好干，没有摆摊挣钱多，我就卖麻辣烫了，你的麻辣烫好了。”摊贩把麻辣烫递给兴哲。 “谢谢，卖麻辣烫挣钱吗？” “挣钱，挣的都是辛苦钱，晚上去夜市，白天在道边，推个车子到处走，一天只睡4个小时。” “卖麻辣烫需要技术吗？” “不需要技术，放在锅里煮，需要什么技术，怎么，你也想卖麻辣烫？” “我的腿坏了，卖不了麻辣烫，我推不动车。” “你别灰心，只要能动弹，就能挣到钱，横店女孩子多，你进一点发卡、发夹、头绳什么的，晚上到夜市上卖，多了不敢说，挣个吃饭钱没问题。” “我卖发卡、发夹、头绳，这能行吗？” “发卡、发夹、头绳，这些东西轻便好拿，你上货卖货容易些。” “你说的对，重的东西我拿不了。” “我一开始也不好意思摆摊，时间长了就习惯了，东北人喜欢进工厂，看不起小买卖，这个观念得改。” “你说的对，我这就去进货，谢谢你的提醒，这是3块钱，麻辣烫挺好吃。”兴哲要付钱。 “不用了，麻辣烫我送你了，没有饭吃，你可以来我摊上吃，一顿饭我还管得起。” “谢谢你，3块钱，你还是收下吧。” “我说不用就不用，等你发财了，你再请我。” “好吧，大哥，谢谢你了！” “谢什么，3块钱的麻辣烫不算啥。” “谢谢！” 这个世界还是好人多，正如这个人所说，东北长期实行计划经济，东北人习惯进工厂，进体制内更好。 南方没有那么多国营工厂，都是从一家一户家庭小作坊开始干，纽扣、拉链、打火机、小五金件、机械零配件，等等，最后都成了大老板。 横店到处都是人，除了群众演员，还有全国各地来横店旅游的游客，小商小贩也很多，卖菜的、卖水果的、卖服装的、卖各种小吃的，即使是有门面的商贩，也喜欢在自家店面门前的台阶上摆地摊，门面用来当仓库。 横店夜市很多，夜市经济发达，市井文化丰富，很多明星收工后，喜欢到夜市逛逛，放松放松，粉丝和游客经常能在夜市碰到自己心仪的明星，来一次夜市偶遇。 “发卡，发夹，头绳，便宜卖了。”步行街一角，兴哲拄着拐杖，正在摆地摊。 “这个发卡多少钱？”一个女孩问。 “一块钱。” “这么便宜？” “对，三块钱五个。” “好，我买五个。” “发绳要不要？五毛钱一个。” “发绳我不要，你这对耳环多少钱？” “15块钱。” “我要一对耳环，老板，我越看越觉得你像一个明星。”女孩盯着兴哲说。 “像谁？” “你太像张旭东了，你是不是就是张旭东？你在这里体验生活吧？” “我不是张旭东，张旭东是谁？” “张旭东你都不认识？” “不认识。” “老板，你能和我照张相吗？你长得太像张旭东了。” “我不是张旭东，长得像有什么用？” “你能不能把拐杖扔了，照相有拐杖不好。” “我的腿受伤了，我坐着和你照吧。” “行，拐杖放一边，你坐着和我照吧。” 很少有男的卖发卡、发夹、头绳，这些都是女孩用的，卖这些东西的通常也是女孩，兴哲不仅是男的，还是个帅小伙，长得很像明星的帅小伙，就是拄着拐杖。 逛夜市的有不少群众演员，很多都是女群众演员，兴哲和张旭东长得很像，兴哲的摊位前围满了女孩，女孩们除了挑选商品，还要和兴哲合影。 “兴哲是不是去步行街摆摊了？”这一天晚上，佳雯对小涛说。 “兴哲腿还没好，怎么能去摆摊？”小涛说。 “我听剧组的姐妹说，有一个长得很像张旭东的人在步行街摆摊，拄着拐杖。” “拄着拐杖？那就应该是兴哲了。” “兴哲的腿不知道能不能好，如果残疾了，那挺可惜的。” “兴哲的腿在他当足球运动员的时候就受过伤，这次即使好了，也没人敢让他当替身演员了。” “为什么？” “腿受过那么重的伤，谁还敢用他。” “是这样，兴哲现在行动不方便，如果有人能照顾照顾他就好了。” “兴哲很要强，我要借钱给他，兴哲说不用。” “你说，那个晓兰，是不是兴哲的女朋友？” “好像不是。” “即使不是女朋友，晓兰也很喜欢兴哲。” “你怎么看出来的？” “我们女人的第六感很准确，晓兰喜欢兴哲，不知道兴哲喜不喜欢晓兰。” “不喜欢晓兰，说不好听的，兴哲如果残疾了，这辈子都找不到对象。” “晓兰可能还不知道兴哲受伤，我告诉晓兰怎么样？” “你想撮合兴哲和晓兰？” “是，我有晓兰的电话，晓兰如果真喜欢兴哲，不妨给他们创造一个机会，我觉得晓兰人不错。” “你看着办吧，兴哲摆摊卖什么东西？” “卖女孩子用的发卡、发夹、头绳。” “这能挣几个钱，还不得饿死。” “兴哲拄着拐杖，发卡、发夹、头绳不是重量轻吗？” “这么说也对。” 女人的第六感很准确，尤其是在感情方面，佳雯只见过晓兰一次，和晓兰吃过一顿饭，就知道晓兰喜欢兴哲。 种种迹象表明，兴哲很难恢复，就像小涛说的，即使好了，也没人敢用兴哲，谁知道兴哲会不会再受伤，替身演员这条路，兴哲算是走到头了。 人这一辈子，能力是一方面，机遇也很重要，有的人一辈子顺风顺水，飞黄腾达，有的人就坎坎坷坷，干什么也不顺，和努不努力都无关，兴哲替身演员刚干出点门道，刚有点起色，又被膝盖旧伤打断了。 “发卡、发夹、头绳，指甲油、口红、手机壳，便宜卖了。”晚上，兴哲又来步行街摆摊。 “这款指甲油怎么卖的？”一个女孩问。 “5块钱。” “能不能再便宜点？” “上货4块钱，一瓶指甲油我只挣1块钱。” “好吧，我买一瓶。” “发卡要不要？赵丽颖同款发卡。” “多少钱？” “5块钱一个。” “好，我买了。” 兴哲货卖得挺好，薄利多销，很多女孩子慕名而来，她们给兴哲起了个外号，叫“地摊张旭东”，张旭东不在横店，如果在横店，会不会找兴哲，不让兴哲用这个外号。 夜深了，步行街顾客变少了，摊主们整理摊位，收拾东西，准备收摊，兴哲拄着拐杖，也要收摊了，这时，一个女孩拉着行李箱来到兴哲摊位前。 “天不早了，我要收摊了，明天再来吧。”兴哲说。 “兴哲哥。” “晓兰，是你吗？你怎么来了？”要收摊了，兴哲把夜市灯关了，有点看不清楚。 “是我，我来了半天了，一直在远处看着你。” “在远处看着我，看我干什么？” “兴哲哥，你怎么又受伤了？”晓兰眼泪掉下来了。 “晓兰，你来干什么，谁告诉你的？” “佳雯告诉我的，佳雯说你受伤了，又拄拐杖了，你怎么这么不小心。” “佳雯和你说这些干什么？” “兴哲哥，我辞职了。” “辞职？你不在恒元国际夜总会干了？” “不干了。” “营销经理挣钱很多，你怎么不干了？” “我辞职了，不在恒元国际夜总会干了，我要来横店照顾你。” “晓兰，我一个人行，我不需要照顾。” “兴哲哥，你就这么看不上我？因为我当过坐台小姐，你就瞧不起我？” “晓兰，我没有，这一次，我的腿很可能好不了了，你愿意和一个瘸子生活一辈子？” “我愿意，就算你好不了了，残疾了，我也要和你在一起。” “晓兰，你别犯傻了，我是一个残疾人，干不了重活，又没有一技之长，你跟着我只能吃苦受罪。” “吃苦受罪我也愿意，只要你不嫌弃我，兴哲哥，我愿意一辈子照顾你，一辈子和你生活在一起。” “晓兰，你让我说什么好，我是一个废人，我不值得你爱。” “值得，兴哲哥，我爱你，我愿意照顾你，我愿意和你在一起。” “晓兰。” “兴哲哥，我帮你收摊，咱们回家吧。” 晓兰说干就干，帮兴哲把剩下的货放进大包里，收起马扎，卷起地摊布，装好夜市灯，晓兰背着包袱、拉着行李箱，和兴哲一起向步行街外面走去。 夜深了，街道很寂静，喧嚣了一天的城市昏昏睡去，四周的居民已经进入梦乡，兴哲和晓兰两个外乡人，走在异乡街道上，不知道前方有什么在等待他们。 晓兰当过坐台小姐，她很怕兴哲嫌弃她，晓兰当坐台小姐也怪不得她，为了生存，一个乡下来的贫苦女孩子，好像也没有更好的选择。 第247章 特殊手段 马宝祥和杜总的收购、反收购大战精彩激烈，杜总的毒丸计划奏效，马宝祥和合作方持有的长江华成集团股票股份总数不升反降，双方陷入拉锯战。 于畅肚子里的孩子没了，是姜雨琪搞的鬼，姜雨琪找人给于畅下咒，害了于畅肚子里的孩子。 姜雨琪是杜总的女朋友，这笔账又算在杜总头上，新仇旧恨，马宝祥一定要置杜总于死地，欲除之而后快。 “马总，我们下一步怎么办？”正阳信托投资公司，马宝祥正在和富安通基金公司王总、华谷基金公司李总商量事情。 “我还没有想好，半路杀出周玉湖、苗春燕，打我们个措手不及。”马宝祥说。 “周玉湖不是你的发小吗？他不帮你，怎么帮着杜明翰？”富安通基金公司王总说。 “别提了，气死我了，我和周玉湖从小一起长大，如今他胳膊肘往外拐，帮杜明翰对付我。” “如果能把周玉湖拉过来，我们收购长江华成集团就板上钉钉了。”华谷基金公司李总说。 “周玉湖这个人我太了解了，他认准的事情，八匹马也拉不回来，我算弄明白了，他和杜明翰一样瞧不起我，我就要让他们看看，到底谁比谁强。”马宝祥说。 “马总，其实，我们也可以见好就收，长江华成集团股价大涨，我们莫不如把长江华成集团股票卖掉，大赚一笔走人。”富安通基金公司王总说。 “不行，我还是要收购长江华成集团，我要把杜明翰赶出董事会，让他无法在庆东立足。”马宝祥说。 “现在这个局面，我们和他们僵持上了，那就得想其他办法了。”华谷基金公司李总说。 “是啊，这就是我找你们来的原因，你们比我更了解长江华成集团，堡垒要从内部攻破，你们能不能帮我策反几个杜明翰身边的人。” “这件事不好办，我们曾经试过，杜明翰身边的人对他挺忠诚，都是从一开始就跟着他干的。”富安通基金公司王总说。 “长江华成集团执行董事、董事会副主席罗总这个人怎么样，能策反吗？”马宝祥问。 “罗总是杜明翰的铁杆支持者，罗总就不要想了。” “那个副总经理杨总呐？” “杨总也不行，杨总父亲是杜明翰前岳父手下，父一辈子一辈的关系。” “还有什么人，我们能想办法策反？” “马总，要我说呀，我们应该从长江华成集团财务总监马总下手，马总监是杜明翰的亲信，马总监知道的事情比罗总和杨总还多。”华谷基金公司李总说。 “你说的对，财务总监一定知道很多事情，马总监这个人容易收买吗？”马宝祥问。 “不容易，我曾经试探过，马总监这个人绝对是杜明翰的亲信。”富安通基金公司王总说。 “软的不行就来硬的，不管怎么样，我一定要把杜明翰扳倒。” “硬的我们可来不了。” “不用你们，我亲自来干。” “马总，你为什么非要扳倒杜明翰？” “你们不知道，我和杜明翰有不共戴天之仇，具体什么仇，我就不说了。” “好吧，马总，你需要我们做什么，你就吩咐吧。” “你们俩先按兵不动，继续帮我盯着杜明翰，看他都干些什么，有情况直接向我报告。” “好的，马总。” 任何公司，财务总监都是老板的亲信，财务总监负责公司所有资金往来，参与所有重大项目决策，掌握公司整个生产经营情况，可以说，执行董事都没有财务总监知道的事情多。 马宝祥对周玉湖意见很大，如果不是周玉湖横插一脚，马宝祥早就收购成功，早就把杜明翰赶下台。 这个周玉湖，真是坏了我的大事，一点不顾及往日情分，一想到这里，马宝祥就气不打一处来。 于畅出院了，在家里调养，孩子没了，对于畅打击很大，整天以泪洗面，憔悴不堪。 婚前财产协议算是白签了，和马宝祥结婚的计划也泡汤了，孩子没有了，失去最大筹码，不用说，马宝祥更不能和自己结婚了。 “马总回来了。”晚上，马宝祥回到家，保姆徐阿姨迎上前说。 “嗯，于畅今天怎么样？” “于畅小姐没怎么吃饭，一直在床上躺着。” “好，我去看看。” “马总，一会儿开饭吗？” “开饭吧。” 四个保姆跟随于畅从别墅来到马宝祥的大平层，徐阿姨是贴身保姆，负责照顾于畅，其余三个保姆各司其职，各忙各的事。 马宝祥不喜欢家里有这么多人，于畅刚出院，需要有人照顾，好在家里面积大、房子多，多几个人看不出来。 这几个保姆训练有素，知道自己干什么，除了贴身保姆，其他几个保姆除了干活，其余时间都在自己房间待着，马宝祥感觉不到家里有这么多人。 “起来吧，不要总躺着，一会儿吃饭了。”马宝祥来到于畅卧室。 “我再躺一会儿。”于畅有气无力地说。 “起来活动活动，人不能总躺着，总躺着，没病也会躺出病来。” “你先吃饭吧，我不想吃。” “人是铁饭是钢，不吃饭可怎么行，起来吃饭吧。” “我不饿，我不想吃。” “好吧，我让徐阿姨把饭给你留着，什么时候想吃，再给你热一下。” “你去吃饭吧，不用管我。” “好吧，我去吃饭了。” 马宝祥从来没对于畅这么好过，这么有耐心，混世魔王一样的人，也开始尝到人世沧桑。 于畅肚子里的孩子没了，马宝祥也很难过，婴儿床、婴儿车、小孩衣服、婴儿用品都准备好了，孩子却没了。 人只有成为父母，才会真正成熟，这话有一定道理，为人父母，养育孩子，身上的责任就来了，父母要为孩子做榜样，要给孩子提供好的生活条件，孩子让父母成为父母，让父母真正成熟。 “马总，于畅小姐不来吃饭吗？”马宝祥来到餐厅，徐阿姨和厨师已经摆好饭菜。 “她说不饿，先给她留着吧。” “马总，有句话我不知道该不该说。” “什么话，你说吧。” “我当过月嫂，伺候过产妇，于畅小姐这种状态很像产后抑郁，当然，小产和产妇差不多。” “产后抑郁？那怎么办？” “不知道说的对不对，我觉得应该找医生看看，这样下去不是办法。” “你说的有道理，于畅现在去不了医院，我找医生来家里看看吧。” 晚饭很丰盛，七八个菜，汤菜比较多，红烧猪蹄、冬笋炒黑木耳、耗油杏鲍菇、翡翠烩鱼丸、木瓜炖银耳、胡萝卜排骨汤、红枣枸杞养胃粥，等等，都是月子餐，具有养血安神、活血止痛、补虚润肺、调节肠胃的作用。 徐阿姨和厨师退下，马宝祥倒了一杯红酒，开始吃饭，小产也要坐月子，尤其是于畅还做过引产手术，给于畅补身体的营养餐都被马宝祥吃了。 长江华成集团财务总监马总工作繁忙，马总监经常加班，忙的时候就在公司住，这天晚上，马总监开车回家，快到小区门口，一个人拦在车前，马总监停下车，放下车窗。 “长江华成集团马总监？”来人在车窗外问。 “是我，你有什么事？” “有一个人想见你，在前面车上。” “我不认识你，我不能下车。” “前面车上的人是我老板，你们认识，我老板想和你说几句话，说完话就走。” “你老板认识我？” “对，认识，说几句话就走，马总监，请你下车吧。” “我要是不下车呐？” “不下车，我就不让你走，放心吧，这里是公共场所，没有问题。” “你老板是谁？” “你们认识，你去了就知道了。” 前面路边停了一辆黑色劳斯莱斯，亮着车灯，车里坐着一个人，现在是晚上9点，公共场所，应该没问题，马总监下了车，向前面的车走去。 “请上车，马总监。”马总监来到劳斯莱斯车门前，里面的人打开车门。 “马宝祥，怎么是你？”上了车，马总监认出车里的人是马宝祥。 “马总监，晚上好，我是马宝祥，我们俩都姓马，一笔写不出两个马字，你不用紧张。”马宝祥笑着说。 “不用套近乎，你找我有什么事？”马总监警惕地问。 “古人说，良鸟择木而栖，贤臣择主而事，我觉得你马总监是个人才，我想和你合作，我们共同执掌长江华成集团。” “马宝祥，你不要说了，我不会背叛杜总。” “马总监，我不会让杜明翰知道，你告诉我点长江华成集团秘密，帮我扳倒杜明翰，我给你1000万。” “马宝祥，你把我想成什么人了，我不会背叛杜总，你死了这个心吧。” “3000万，3000万怎么样？你告诉我几个长江华成集团秘密，我给你3000万。” “马宝祥，你找错人了，我不是那种吃里扒外的人。”马总监说完要下车。 “马总监，你好好考虑考虑，我马宝祥绝不会亏待你。” “马宝祥，我和你没什么好谈的。” 谈话不欢而散，确实像富安通基金公司王总所说，马总监不那么容易被收买。马宝祥被当场拒绝，脸上有点挂不住，有点恼羞成怒，心想，敬酒不吃吃罚酒，不合作，那就别怪我不客气。 以马宝祥的性格，完全可以不对马总监这么客气，他想用金钱收买马总监，没想到，价码给到3000万，马总监仍然不同意，真是杜明翰的死党。 每个人都有弱点，都有软肋，马宝祥决定从马总监的弱点入手，逼迫马总监妥协。经过一番调查，马总监的弱点是他的女儿，马总监女儿在美国读大学，马宝祥决定对马总监女儿下手。 “马学良吗？你女儿在我们手中。”这天晚上，马总监突然接到一个美国来的电话。 “你是谁？你要干什么？”马总监问。 “爸，我是小蕊，我被人绑架了。” “小蕊，真的是你吗？” “爸，是我，我被人绑架了，你快救救我！”马总监女儿在电话里求救。 “小蕊，怎么回事？你被绑架了？”马总监急得头上的汗下来了。 “马学良，我们绑架了你女儿，你女儿长得挺漂亮，我们很喜欢，哈哈！” “你们不要乱来，不要伤害我女儿，有话好商量，好商量。”马总监有点语无伦次。 “我们在想是把你女儿卖到妓院，还是先奸后杀，把尸体扔进莫哈维沙漠。” “求求你们放过我女儿，不要伤害我女儿，我给你们钱，你们要多少钱？我马上给。” “我们不要钱，马学良，你想想你最近得罪什么人了，好好想想。” “得罪人？我没得罪什么人啊？” “你好好想想。” “马宝祥？我是不是得罪了马宝祥？” “你得罪谁，我们不管，你女儿在我们手上，我们暂时不动你女儿，该怎么做，你自己明白。” “好，好，求求你们千万不要伤害我女儿，我给你们磕头了！”马总监跪在地上磕头。 “磕头我们也看不见，马学良，给你一天时间，你赶紧想办法。” “好，好，我马上找马宝祥。” “不要报警，不要告诉任何人，否则，你就再也见不到你女儿了。” “我不报警，不报警，我女儿还小，求求你们千万不要伤害她！” 马总监就这么一个独生女，捧在手里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从小对女儿言听计从，和很多父亲一样，马总监也是女儿奴。 马总监舍不得女儿，想把女儿留在身边，反对女儿出国留学，怎奈女儿自己想出国留学，非出国不可，虽然不愿意，不得不送女儿出国。 “马总，我是马学良，请你把我女儿放了，有什么事好商量。”马总监给马宝祥打电话。 “你女儿，你女儿怎么了？” “我女儿在美国被人绑架了，是不是你找人干的？” “我不知道这件事，你女儿被人绑架，和我有什么关系？” “马总，我错了，我愿意帮你扳倒杜明翰，只求你放过我女儿。” “你女儿在美国被绑架了？” “是，我女儿被绑架了。” “马总监，我可以帮你解救女儿，你也要帮我呀！” “我同意，我一定帮你扳倒杜明翰，只求你不要伤害我女儿。” “马总监，我没绑架你女儿，我会帮你找绑匪，找绑匪谈判，作为交换，我要看到你的实际行动。” “马总，我知道长江华成集团一些事情，我可以告诉你。” “马总监，我要看到确实证据，你写下来，交给我，我帮你找绑匪，我保证你女儿没事。” “我马上写，马上把材料交给你。” “好，马总监，你女儿的事就交给我，我帮你找绑匪。” “谢谢马总，只要不伤害我女儿，你让我干什么都行。” 明明是马宝祥找人绑架了马总监女儿，他偏要装作不知情的样子，马总监都急得火上房了，马宝祥还像没事人一样，你说气人不气人。 第248章 小谢的妈妈 小谢在奶奶的精心照料下，身体逐渐恢复了，小谢还是年轻，身体恢复比较快，和小谢相比，于畅年龄大，身体恢复就慢。 说起来，女人挺不容易，怀孕、生产耗费大量时间精力，不仅身体变了形，心理冲击也很大，小谢、于畅这种孩子没了的，身体恢复了，心理上的痛苦一时半会儿消除不了。 小谢现在无事可干，小谢本来有工作，怀孕后办了停薪留职，奶奶和爸爸劝她上班，不要在家里闲待着，小谢本来就不愿意上班，现在更不想去了。 “婉莹，你回单位上班吧，总在家里待着闷不闷？”小谢奶奶说。 “我不想上班，在家里待着不闷，追追剧，看看综艺，闷了我就出去玩。”小谢说。 “市场部不是不忙吗？又不是当空姐，有个工作干，还可以领一份工资。” “我不缺钱，干嘛受那个罪？” “婉莹，你就听奶奶的话，回去上班吧，王行长要是不给你钱了，你怎么办？”小谢爸爸说。 “他敢？我知道他很多事，他敢不要我，我就去揭发他。” “不能这么说，王行长对咱们家还不错，让我办了公司，给我介绍业务，咱们得感谢人家。” “真是吃人家嘴短，拿人家手短，你现在就帮他说话，我被他女儿踢的孩子都流产了，你也没帮我说话。” “我说了，我怎么没帮你说话。” “还是我大姑、二姑帮我说话，你什么话都没说。” “我说了。” “好了，婉莹，你不愿意上班就不上吧，在家里待着也行，王行长要是不能娶你，你还是和他断了吧。”小谢奶奶说。 “他凭什么不娶我，我让他尽快离婚，离婚后就娶我。” “你和王行长年龄差距太大了，过不了一辈子。” “管他呐，我就是要当行长夫人，行长夫人多风光啊！” “唉，我老了，我算是管不了你了。” “奶奶，你不用担心我，我会照顾好自己，我知道自己想要什么。” “你这么不听话，都是我把你惯坏了。” “奶奶，我爸爸也不听话，你怎么不说我爸爸？” “你们俩呀，没一个让我省心。” 惯子如杀子，小谢奶奶不仅惯儿子，还惯孙女，本来家庭条件一般，就是一个普通家庭，不希望孩子再受苦，反而养出骄纵跋扈的孩子。 小谢是奶奶一手带大的，老人带孩子，舍不得打，舍不得骂，往往一味娇惯溺爱。 “爸爸，你有我妈妈的电话吗？”小谢突然问。 “你妈妈的电话，你找她干什么？”小谢爸爸说。 “我就是问问。” “我没有，我好多年没和她联系了，没见过她。” “婉莹，你找那个女人干什么？你小的时候，她都没来看过你，她早把你忘了。”小谢奶奶说。 “不知道为什么，我最近有点想妈妈了。” “你想她，她不想你，听说她又结婚了，生了个男孩，多少年前的事了。” “奶奶，你是不是特别讨厌我妈妈？” “讨厌谈不上，我和她处不来，你爸爸和她也处不来，她还动手打过我。” “我妈妈打过你？” “对，打过我，不信问你爸爸。” “是这样吗？爸爸？” “你妈妈和奶奶打过架，我亲眼看到的。”小谢爸爸说。 “你们打架，我没打，妈妈为什么从不来看我？” “那个狠心的女人呀！她眼里只有她自己，她生了你，但没养你，你忘了她吧，她不配做你妈妈。”小谢奶奶说。 “我想看看她现在过得怎么样？” “她从来不看你，抚养费都不拿，你还要去看她？” “我就是想见见她，问问她为什么不看我。” “我们不知道她在哪儿，不知道是死还是活。” “奶奶，你别生气，我知道是你把我带大，我没有别的意思，只想见见她。” “我不想让你去找她，找到也是自讨没趣。” “我知道，你别生气。” 小谢奶奶和小谢妈妈有矛盾，婆媳关系不好，这是多少年前的事了，现在提起来还一肚子气。婆媳关系不好处，小谢奶奶和小谢妈妈这种情况，恐怕双方都有责任。 最近这段时间，小谢时不时想起妈妈，也许经历了怀孕、流产，小谢更能理解做妈妈的不容易，小谢想和妈妈谈谈，想知道妈妈现在过得怎么样。 小谢很小的时候，爸爸妈妈就离婚了，虽然同在一个城市，这么多年一直没有消息，小谢妈妈也没来看过小谢，小谢都忘了妈妈长什么样了。 庆东很大，找一个人不容易，小谢不怕麻烦，先找派出所，说明情况，看妈妈把户口迁到哪里去了，再找迁入地派出所，最后找社区，转来转去，终于找到妈妈现在的家庭住址。 手里拿着写有妈妈家庭住址的纸条，小谢有些犹豫，有些惶恐不安，就要见到妈妈了，小谢却想打退堂鼓，不想去了。 妈妈，天底下最亲近的称呼，对小谢却是遥不可及，父母离婚的时候，小谢才4、5岁，对妈妈的记忆早就模糊了。 “请问，这里是晋阳二村吗？” 小谢问。 “是晋阳二村，你找谁呀？” “我，我想找邵文萍。” “你是她什么人啊？” “我，我是她亲戚。” “邵文萍在二组50弄，往里面走。” “谢谢阿婆。” 小谢妈妈住的地方是城郊一片老旧小区，房子很旧，墙壁斑驳，每家每户都安着防盗窗，空调挂机也装着防盗网，这里过去是农村，现在是城市，小区名字还保留农村特色。 小谢按照楼栋标牌找到妈妈住的楼，在楼门口站了半天，迟迟没上楼。 小谢身穿白色羊绒大衣，蓝色牛仔裤，黑色长筒靴，头戴黄色毛线帽，脖子上围着围巾，青春靓丽，时尚洋气。 “姑娘，你找谁？”这时，一个衣着简朴、头发花白的中年妇女手里拿着菜篮子来到楼门口。 “我，我想找邵文萍。”小谢说。 “我就是邵文萍，你是谁呀？”来人正是小谢的妈妈。 “我，我是谢婉莹。” “谢婉莹？你，你是莹莹？” “对，是我。” “你是莹莹？”中年女人又问了一遍。 “是我。” “哦，和我上楼吧，到家里坐坐。”短暂的惊讶后，小谢妈妈收起表情。 “好。” 分别20多年，母女俩相见，没有惊喜，没有意外，没有热泪盈眶，反而有些木讷，有些平淡，有些波澜不惊。 眼前这个陌生中年女人是自己的妈妈，是自己的生身母亲，小谢搜肠刮肚，想了又想，努力回忆妈妈长什么样，结果一点印象也没有。 “喝点水吧。”进了屋，妈妈给小谢倒了一杯白开水。 “谢谢。” “你怎么找到我的？” “通过派出所找到的。” “哦。” “你一个人住？”小谢问。 “我丈夫去世了，我和儿子一起住。” “弟弟工作了？” “没有，还在上高中。” “弟弟这么小。” “我结婚晚。” “你有工作吗？你们靠什么生活？” “我没有工作，我们有低保，我偶尔打点零工。” “这么多年，你为什么不找我？为什么不去看看我？” “你奶奶不让我去看你，去了也不让进门。” “你可以到学校看我呀？” “我后来生病了，没有工作，也没有住处，我过得不好。” “你为什么和奶奶打架？为什么不好好过日子？” “我是苏北人，你奶奶看不上我，我是怀了你，才和你爸爸结婚的。” “和奶奶打架，你们带我搬出去住啊？为什么要和奶奶住在一起？” “你爸爸不愿意搬，你爸爸离不开你奶奶。” “这个房子是你的？” “是我的，我后结婚的丈夫的。” “有住的地方还行，你身体还好吧？” “我身体不太好。” “这是一万块钱，你拿着买点东西吧，弟弟以后的学费我负责了。”小谢从包里拿出一万块钱。 “莹莹，我不能要你的钱。” “你拿着吧，你一个人抚养孩子不容易。” “莹莹，我对不起你，我没尽到做妈妈的责任，我不配做你的妈妈。” “过去的事就让它过去吧，这是我的电话号码，有什么困难，你给我打电话。” “莹莹。”小谢妈妈哭了。 小谢妈妈家是两居室，面积不大，家具陈设都很一般，很显然，小谢妈妈过得并不好，人到中年，没有工作，没有丈夫，一个人带着孩子，困难可想而知。 整个见面过程，小谢没叫过一次妈妈，来之前，小谢想过叫妈妈，见面后却怎么也说不出口。 小时候，小谢恨过妈妈，恨妈妈不来看自己，随着年龄增长，小谢不恨妈妈了，变得有些无所谓，谁说妈妈不好，也和她无关，有妈妈和没有妈妈一个样。 从妈妈家出来，小谢心情很复杂，说不上高兴，也说不上不高兴，小谢只搞明白一件事，妈妈不是不想来看自己，是奶奶不同意，奶奶不让妈妈进门，如果这是真的，小谢竟然有点理解妈妈了。 王行长又有好事了，总行组织人事部门下来人考察干部，考察对象是王行长，总行准备提升王行长当青海省行行长。 王行长当省行副行长也就一年多，这个晋升速度实在令人咋舌，说是到西北偏远高海拔地区工作，可以破格提拔。 “行长，明天总行组织人事部来考察，麻烦您帮我说说好话。”王行长来到李行长办公室。 “广才，你可真行啊，当副行长没几天就要升省行行长了。”李行长说。 “我是去青海，青海海拔高，没人愿意去。” “你可行了吧，多少人打破头想去去不了，祝贺你呀！” “谢谢行长，没有行长的栽培，我不会有今天。” “广才，我由衷地为你感到高兴，我希望我的每个下属都能进步，都能超过我。” “行长，您的心胸比大海还要宽广，我们遇上您这样的领导，真是我们的福气。” “放心吧，广才，我一定在组织人事部领导面前好好替你美言几句，你的工作本来就干得挺好。” “谢谢行长，谢谢行长栽培！” “广才，我马上就要退休了，退休之前，我再送你一程。” “行长，您对我真是太好了，不仅扶上马，还要送一程。” “不用客气，放心吧。” “谢谢行长！” 组织人事部门考察，一把手李行长的态度很关键，好在王行长早就把李行长拿下，早就结成利益共同体，李行长不可能不帮王行长说话，即便这样，王行长也要来求李行长，领导的面子比什么都重要。 消息不胫而走，行里的人都感到很惊讶，平时不显山不露水的王行长竟然又要升了，关键是他当省行副行长没多长时间，才干几天呀，人家又要升了。 这个世界，没有无缘无故的爱，也没有无缘无故的恨，王行长为了取得李行长的信任，做了很多工作，付出很多努力，很多人只看到王行长成功了，没看到王行长背后的付出。 “干爹，祝贺你，听说你要当省行行长了。”小谢给王行长打电话。 “婉莹，你听谁说的，总行组织人事部正在考察，还不知道能不能通过呐。” “能通过，组织人事部考察，还不是走个形式？” “不能这么说，这是严格的组织程序。” “干爹，我要和你一起去青海，我要照顾你的生活。” “那可不行，我是去工作，你不能跟我去。” “不让我去也行，你马上离婚，离婚后和我结婚，拿到结婚证，我就可以和你一起去了。” “婉莹，组织人事部正在考察，我现在不能离婚。” “我不管，我肚子里的孩子被你女儿踢死了，结婚是对我的补偿。” “婉莹，别闹了，我现在不能离婚，我给你点钱吧，你想要多少钱？” “我不要钱，我就要和你结婚。” “婉莹，这个节骨眼上，我不能离婚，你干娘也不能同意。” “怎么，我肚子里的孩子没了，你就不要我了？我把话放在这里，你要是不和我结婚，我就去告你，我让你省行行长当不成。” “婉莹。” “给你一个月时间，一个月内你和干娘离婚，离完婚和我结婚，这是我的最后通牒。” “婉莹。” 小谢一门心思要嫁给王行长，想当行长夫人，肚子里的孩子没了，小谢有些被动，害怕王行长不要自己了。 如今，王行长要提拔当省行行长，小谢更是要抓住机会，强迫王行长离婚，不离婚就去告他，让他当不上省行行长，小谢这么做，完全不考虑王行长的心情。 第249章 木桐红酒 春运终于结束了，这是李颖当乘务长以后第一次春运，今年春运共计40多天，李颖前前后后飞了60多个小时，快飞满最高工作时长了，这期间，各项规章制度得到有效落实，李颖负责的航班实现零投诉。 春运过后，航班任务减少，李颖可以多休息几天了，民航人就是这样，和别人错峰过年，越是过年过节，她们就越忙，没结婚还好说，结婚有了家庭，有了孩子，往往顾不上家。 “小颖，你们发没发年终奖？”李颖回家后，李颖妈妈问。 “发了。”李颖回答。 “发了多少？” “2万多。” “你比普通乘务员多吧？” “普通乘务员1万多，乘务长没多多少。” “小颖，你一年能挣30万吗？” “挣不到30万，20多万吧。” “那你比伟光差了不少。” “我是乘务长，哪能和机长相比。” “小颖，你猜我最近炒股票挣了多少钱？” “我猜不到。” “我挣了将近6万块钱，2个月挣6万，还行吧？” “什么股票这么挣钱？” “杜总的长江华成集团股票，长江华成集团股票连涨好几个板。” “长江华成集团股票怎么这么好？” “我和你说过，正阳信托投资公司要收购长江华成集团，杜总发起反收购，股价连着涨，我们散户也跟着挣了钱。” “正阳信托投资公司收购成功了吗？” “没成功，被杜总打退了，杜总还是厉害。” “那挺好。” “小颖，年前我就想请伟光父母吃饭，我现在挣到钱了，我想请伟光父母吃个饭。” “有这个必要吗？我和陈伟光还没结婚，双方父母还是少见面为好。” “我不是想给你争面子吗？” “有什么面子好争的，我就这样，不用打肿脸充胖子。” “你说话真难听，不请他父母，让伟光来家里吃饭总可以吧？” “春运刚结束，我们都比较累，还是过一段时间再说吧。” “小颖，你和伟光虽然订婚了，你们还没登记结婚，我想让你们早点登记。” “登记着什么急，离五一还早着呐。” “不登记就没法照结婚照，我看你一点儿也不着急。” “我工作太忙了，没时间想这些事。” “你没时间想，我替你想啊！” “我要睡会儿觉，你别烦我了，再烦我，我就回宿舍了。” “好，好，你睡吧，我准备晚饭。” 在结婚这件事上，李颖妈妈比李颖着急，这是可以理解的，女儿年龄一年比一年大，当妈妈的怎么能不着急，好不容易找到陈伟光这样的对象，李颖妈妈恨不得他们明天就结婚。 对于结婚，李颖好像没那么积极，不知道李颖是怎么想的，多少空姐打破头想嫁给机长，嫁给机长是空姐最好的归宿。 李颖虽然和陈伟光订婚了，订婚毕竟没有法律保障，换做别人，早就趁热打铁，马上登记结婚。 “李颖，我是杜明翰。”李颖刚躺下，杜总打来电话。 “杜总，你好。” “春运结束了吧？累不累？” “结束了，挺累的。” “你晚上有时间吗？我请大华律师事务所王主任吃饭，想让你坐陪。” “有时间，我这几天休息。” “那好，我派人去接你。” “不用，我自己去就行，地点在哪儿？” “伊美慧酒庄会所，你去过。” “好的，晚上几点？” “晚上6点半。” “好的，我准时到。” 杜总有段时间没和李颖联系了，他知道李颖忙，杜总自己事情也很多，公司一大堆事，还要应对马宝祥的进攻。 大华律师事务所王主任帮陈宝刚打过官司，是杜总介绍的，杜总今天请王主任吃饭，有事找王主任帮忙，想想还是找李颖坐陪吧。 “小颖，你要去哪儿？”李颖妈妈正准备做饭，发现李颖穿衣服要走。 “杜总有事找我。” “哪个杜总？杜明翰？” “是。” “杜总找你干什么？” “杜总要请大华律师事务所王主任吃饭，让我坐陪。” “杜总请人吃饭，你去干什么？” “大华律师事务所王主任帮宝刚打过官司，我和王主任吃过饭。” “这个我知道，宝刚都放出来了，还找你干啥？” “杜总让我去，我不能不去，总不能用人朝前，不用人朝后吧？” “我是说，你和伟光已经订婚了，不要再和杜总联系了，杜总你高攀不上。” “你想哪儿去了，我和杜总是朋友关系，订婚就不能有朋友了吗?” “我知道你喜欢杜总，你喜欢杜总，杜总不喜欢你，人还是要现实一点，伟光对你挺好的，伟光不比杜总差。” “妈，我说过多少遍了，杜总有女朋友，杜总女朋友是姜雨琪。” “不管怎么说，你还是少和杜总接触吧，你和杜总不是一个阶级的。” “吃顿饭引出这么多话，又不是我们两个人，不是还有王主任吗？” “那你早点结束，早点回来吧。” “好了，放心吧。” 说来也怪，李颖妈妈原来总动员李颖追杜总，杜总有女朋友也不在乎，现在怎么了，李颖妈妈不让李颖和杜总接触，难道是怕李颖和杜总走到一起？ 上了点年纪的人比较现实，杜总好是好，就是有点高不可攀，如今有了陈伟光，和杜总相比，陈伟光更适合李颖，不能一山望着一山高，握在手里的才踏实。 伊美慧酒庄会所李颖去过，为感谢王主任帮陈宝刚打官司，杜总做东请王主任吃饭，李颖坐陪，李颖这是第二次去伊美慧酒庄会所。 “杜总，你怎么到这么早？”李颖来到二楼包厢，杜总已经在里面了。 “我请人吃饭，还不得早点到，李颖，你乘务长干得怎么样？”杜总说。 “还行吧，挺累的。” “慢慢来，当领导要注意恩威并用，不能对下面人太好。” “乘务长算什么领导？杜总，你最近挺忙吧？” “忙啊，马宝祥要收购我的公司，要把我赶走，一个马宝祥就够我应付的了。” “我听说马宝祥收购陷入僵局，你不用怕他。” “好在有玉湖、春燕他们帮我，马宝祥一时还得不了逞。” “多亏周总、苗总他们了。” “是啊，患难见真情，越是困难的时候，越知道谁是朋友。” “杜总，我是空姐，帮不上你什么忙。” “你关心我，就是对我最大的帮助，不像王行长，能帮不帮，不够朋友。” “王行长怎么了？” “别提了，我在东海商业银行有几笔贷款到期了，我找王行长帮忙办贷款展期，他推三阻四，现在连我的电话都不接了。” “王行长怎么能这样？” “唉，我和他也是10几年的朋友了，真让我寒心。” “等我问问小谢，小谢和王行长关系好，小谢认王行长为干爹了。” “不用问了，王行长一定是被马宝祥收买了。” “杜总，你身体怎么样？胃还疼吗？” “我身体还行，胃也没事。” “那挺好，你要打起精神来，就和马宝祥斗。” “是啊，我这不是找王主任想办法吗。” 杜总瘦了，精神头也不如往常，经过这一番波折，杜总好像老了好几岁。 以前的杜总风流倜傥，温文尔雅，意气风发，是典型的成功人士，如今的杜总，衣服不那么笔挺了，白头发变多了，表情也有些落寞，李颖看在眼里，疼在心里。 “杜总，王主任来了。”伊美慧酒庄会所刘经理陪王主任进来了。 “不好意思，路上压车，我来晚了。”大华律师事务所王主任说。 “不晚，不晚，我正好和李颖说几句话。”杜总站起来说。 “李颖小姐，好久不见，你还是那么漂亮。”王主任说。 “王主任，晚上好，好久不见。”李颖说。 “就咱们三个人吗？”王主任说。 “对，就咱们三个人，我没请别人，李颖是主陪。”杜总说。 “不好，我上次和李颖小姐喝酒就喝多了，这次恐怕还得喝多。”王主任笑着说。 “王主任是海量，我根本陪不了。”李颖说。 “坐吧，大家都坐吧，不知道今天杜总请我们喝什么酒。”王主任说。 “王主任，我们今天不喝拉菲，我们喝木桐怎么样？也是法国波尔多顶级红酒。”杜总说。 “好啊，喝木桐行。” “那我让刘经理去酒窖拿酒了。” “好啊，麻烦刘经理了。” “不麻烦，我去拿酒，请你们稍等一下。”刘经理说。 “一会儿让刘经理也尝一尝。” “好啊，我也陪王主任喝一杯。” “怎么，除了主陪，还有副陪呀？” “对，我就是副陪。” 刘经理40多岁，精明干练，知性优雅，见什么人说什么话，情商很高，长得也很漂亮，听说是硕士毕业。 伊美慧酒庄会所的会员都是成功人士，精英阶层，他们非富即贵，共同的兴趣爱好让大家走到一起，马宝祥经常去的大富豪俱乐部，好像暴发户比较多。 “王主任，想必你也知道，有人要收购长江华成集团，今天请你来，想让你给我出出主意。”酒过三巡，菜过五味，杜总引出正题。 “你是说马宝祥吧？” “对，是马宝祥。” “这件事我关注到了，热度很高，我不太懂股权收购问题，相信杜总一定能够轻松应对。” “王主任，你太谦虚了，所谓当局者迷、旁观者清，我想听听你的意见。” “好吧，那我就说说我的看法，杜总，你现在和马宝祥陷入僵局，不能一味防守，你要主动进攻，以攻代守。” “我进攻了，我质疑马宝祥收购行为不合法，收购资金来源不明，交易所和证监局去马宝祥公司检查了，没发现问题。” “质疑方向是对的，据我所知，为了完成收购，马宝祥杠杆加得很高，资金链绷得很紧，我觉得长江华成集团应该继续申请停牌，停牌期间，马宝祥仍然要支付高额融资利息，停牌时间越长，马宝祥资金压力就越大。” “你说的对，应该继续申请停牌。” “此外，如果能证实马宝祥的资金组织方式有问题，进而切断资金来源，长江华成集团就能逆风翻盘。我听说，马宝祥的钱大部分是借来的，背后是银行、证券公司、保险公司，循环股权质押，可以试试向银监会、保监会投诉，想办法切断马宝祥的资金链条。” “你说的有道理，我怎么没想到。” “可能这就是旁观者清吧。” “谢谢王主任，我马上行动。” “谢啥，我说的不一定对，只是我个人看法。” 拉菲古堡和木桐酒庄都是法国波尔多一级名庄，分属罗斯柴尔德家族两个不同分支，两个酒庄之间私底下关系并不好，存在竞争关系，虽然两个酒庄的葡萄园离得很近，葡萄酒的风味差别很大。 收购与反收购的事，李颖听不大明白，只希望杜总能打败马宝祥。 李颖又有点喝多了，陪王主任喝了不少酒，为了杜总，她也要把王主任陪好。 “李颖，你这两天休息吧？”第二天，陈伟光给李颖打来电话。 “休息，你是不是也休息。” “对，我也休息，我妈和我说，让我带你去婚房看看，有什么需要买的东西，最好提前买了。” “房子不是都装修好了吗？” “装修好了，有一些东西还没置办，你没去过，我妈想让你过去看看。” “好吧，我过去看看。” 陈伟光家把婚房都准备好了，就差迎娶新娘进门了，庆东这样的大城市，结婚买房通常要掏空双方父母的钱包，起码要帮孩子付首付，陈伟光还是挣的多，父母帮衬点，买房子不那么吃力，这很不容易。 李颖似乎一直在被推着走，缺乏主动，缺乏热情，换了别人，早就要去婚房看看，不满意的地方，该改就改，该调整就调整，糊弄不得，这才是一个新娘子正常的心态。 “房子不大，120平，三室两厅两卫，应该够住了。”陈伟光带李颖来到婚房。 “120平不小了，装修也挺好。”李颖说。 “你看哪里不满意，窗帘、家具什么的，有没有需要换的？” “这已经挺好了，不需要换。” “主卧床垫花了3万多，你要不要躺上去试试。”陈伟光带李颖来到主卧。 “买这么贵的床垫干什么？” “床垫好有利于睡眠，飞行人员需要睡眠好。” “这倒也是。” “李颖，晚上别走了，我们就在这儿住吧。”陈伟光说完，上前抱住李颖。 “不要这样。” “我们就要结婚了，有什么不可以的？”陈伟光亲吻李颖。 “不要这样，我想留到结婚那天。”李颖推开陈伟光。 “这是我们的婚房，你怕什么。” “不要这样。”李颖说什么不同意。 “好吧，我尊重你。” 李颖身体紧致，富有弹性，胸部高耸，腰肢纤细，耳鬓间散发阵阵香气。 机长一般都比较理性，情绪也比较稳定，快结婚了，陈伟光想和李颖发生亲密关系，这是完全可以理解的，李颖可能还没准备好，或者比较保守，没答应陈伟光的要求。 第250章 妇女之友 姜雨琪在南京拍戏，春节也没休息，民国题材谍战剧是继宫斗剧、古装剧之后又一个大热门，别的不说，服装、化妆、道具都一样讲究。 众所周知，宫斗剧、古装剧的服装造型美轮美奂，民国题材谍战剧的服装同样精美考究，男演员西装革履大背头，长衫，中山装，穿上军装更是帅得不行； 女演员旗袍、袄裙、连衣裙、纱裙、西式礼服，等等，美不胜收，头发有盘发、短发、大波浪、麻花辫、学生头，等等，既时髦又多种多样，民国时期社会开放程度很高。 黄曦导演商业嗅觉灵敏，动作快，什么题材火拍什么，宫斗剧火拍宫斗剧，古装剧火拍古装剧，谍战剧火拍谍战剧，紧跟时代潮流。 就是有一点不好，黄曦导演对编剧不放心，或者，嫌编剧手慢，总是自己写剧本，顶多找个助手，有时候一边写一边导，导演编剧一肩挑。 “导演，打扰您休息了，我想和您商量件事。”中午休息的时候，姜雨琪找到黄曦导演。 “什么事？”黄曦导演说。 “导演，我在戏里怎么总穿学生装，我想穿旗袍。” “雨琪，你演的婉茹是女大学生，当然要穿学生装了，学生装不难看。” “大学生也可以穿旗袍嘛，林璐和徐因梦总穿旗袍，我也想穿旗袍。” “人物角色不一样，服装当然不能一样。” “导演，我穿旗袍肯定比林璐、徐因梦效果好，您就让我试一试吧？” “好吧，下午让你试试镜，效果好就穿一次旗袍。” “谢谢导演。” 姜雨琪拍戏很努力，很认真，缺乏灵性的老毛病总改不了，演技总是提高不上来，这和是不是科班出身关系不大，也许，她压根就不应该吃这碗饭。 好演员演什么像什么，可塑性强，驾驭角色、驾驭剧本的能力也很强，同一个角色，不同人演差别很大。 林璐和徐因梦就比姜雨琪演得好，也没看出她们有多努力，总能让黄曦导演满意，人和人真是比不了，姜雨琪走到今天也确实不容易。 “姜姐，你休息休息吧，别看剧本了。”休息室里，助理小红说。 “不行啊，下午有我的戏，剧本改了，我要重新背一背。” “黄曦导演的剧本怎么总改来改去？” “黄曦导演第一次拍谍战剧，可能心里没底。” “姜姐，你注意到没有，徐因梦的戏份好像越来越多了，徐因梦是女三号啊？” “徐因梦戏份越来越多了？我没注意，我只关注自己的戏了。” “我听场记说了，她的戏确实多了，你是女二号，她是女三号，她的戏份怎么能比你多？” “这可不行，我要去找黄曦导演。” “你刚从黄曦导演那里回来，还是别去了。” “不行，我去找沈总，我是女二号，徐因梦是女三号，我的戏份怎么能比徐因梦少？” “姜姐，晚上收工再去找沈总吧？” “不行，我现在就要去找。”姜雨琪说完就去找沈总。 姜雨琪性格急躁，遇事沉不住气，徐因梦是女三号，怎么能比自己戏份多，姜雨琪很不高兴。林璐和徐因梦如影随形，像两座大山压着自己，有她们俩在，自己别想出头。 演员之间存在竞争关系，尤其是女演员之间，男女演员可以相互配合，相互成全，女演员就不行，女演员竞争大于合作，加上媒体网络的推波助澜，有矛盾是常态。 “沈总，我的戏份怎么比徐因梦少了？”姜雨琪找到沈总，上来就问。 “谁说你的戏份少了？你的戏份没少啊？” “我助理说的，看剧本，我的戏份确实少了。” “剧本是黄曦导演写的，可能剧本有变动吧。” “我要去找黄曦导演，黄曦导演怎么能随便砍我的戏？” “雨琪，黄曦导演的脾气你还不知道，我都得让三分，你还是别找了。” “不行，我要找。” “雨琪，你的身份不仅仅是演员，你还是这部戏的投资人，你要顾全大局，一切从大局出发，戏少点不算什么。” “这不行，女二号就是女二号，我的戏比徐因梦少，传出去多丢人啊！” “雨琪，你别去找黄曦导演，等我找机会问问黄曦导演，看能不能给你加点戏。” “好吧，你一定帮我说啊！” “雨琪，你的任务是专心拍戏，说好每句台词，拍好每一场戏，别的不用管。” “好吧，谢谢沈总。” 沈总挺会做思想工作，几句话把姜雨琪安抚住，黄曦导演负责剧本，负责电影拍摄，给谁加戏，给谁减戏，沈总也不好说什么。 作为制片人，沈总首先要保证电影按计划拍摄，控制好拍摄成本，保证项目顺利进行，艺术创作方面完全交给黄曦导演，从不干涉，这正是沈总聪明之处。 “雨琪，我是阿辉，今天拍完戏了吧？”晚上，宇文辉给姜雨琪打来电话。 “拍完了，我回酒店休息了。” “雨琪，告诉你一个好消息。” “什么好消息？” “杜总给我居间服务费了，你的那份，我帮你存在香港汇丰银行了。” “这算什么好消息？说到底，这是我家明翰的钱。” “杜总的钱？杜总能轻易给你1千万美元？” “那不能。” “这不就得了，虽然说是杜总的钱，你也是中间人。” “我没帮什么忙。” “怎么没帮，你不和杜总说，杜总怎么能知道。” “谢谢你，阿辉，我知道，这其实是你的钱。” “谁的钱无所谓，谁叫我愿意给你了。” “阿辉，我家明翰给你这么多钱，你一定得帮明翰把贷款办下来啊？” “放心吧，我正在办。” “长江华成集团资金很紧张，拿出这么多钱给你，实在不容易。” “放心吧，我又不是没帮杜总办过。” “阿辉，你一定要快，一定不能让马宝祥得逞。” “放心吧，我一定尽快办。” “阿辉，我拜托你了！” “放心吧。” 1千万美元可不是小数目，神不知鬼不觉，存到香港汇丰银行了，姜雨琪很高兴，一天的不痛快一扫而光。 出名为了什么，还不是为了多挣钱，自己一下子挣这么多钱，林璐和徐因梦做梦都想不到，想到这里，姜雨琪有点心理平衡了。 确实像阿辉所说，杜总不可能给姜雨琪这么多钱，房地产行业不景气，长江华成集团经营遇到困难，姜雨琪找杜总投资电影，拿1、2千万人民币都很费劲，更别说直接给1千万美元了。 宇文辉以帮杜总从国外贷款为名，从杜总手里要了5%居间服务费，宇文辉给姜雨琪1%，居间服务费是小事，贷款10亿美元，杜总着急用钱，同意用股权质押，殊不知，这都是马宝祥给杜总下的套。 “阿辉，我是马宝祥，杜明翰的股权质押手续办完了吗？”马宝祥给宇文辉打来电话。 “办完了。” “好，你转质押给我，咱们俩签个合同。” “好的，马总，我的工作做完了吧？” “没做完，阿辉，你下一步去找苗春燕和周玉湖，查看一下他们的动向，我想知道他们想怎样帮助杜明翰。” “马总，我只同意帮助你收购长江华成集团，其他的事我就不管了。” “阿辉，苗春燕和周玉湖是我的敌人，他们帮助杜明翰对付我，我收拾完杜明翰，接着就收拾苗春燕和周玉湖。” “马总，我只答应帮助你对付杜总，没说帮助你对付苗春燕和周玉湖，我不想再参与你的事了。” “阿辉，你不同意也得同意。” “马总，你总得讲信用吧？” “阿辉，信用这个词从你嘴里说出来有多讽刺，别逼我揭穿你，你在台湾骗了那么多人，台湾司法部门正在找你，你胆子不小，又跑大陆来行骗了。” “马总，你放过我吧，我不想再干骗人的事了。” “骗人是你的老本行，你不要有什么压力。” “马总。” “阿辉，你要是不同意，我现在就揭穿你，你在大陆骗了多少人了，你逃到美国也没有用，我在美国也能找人收拾你。” “马总，求求你放过我吧。” “你按我说的做，我就放过你。” “马总。” 宇文辉是个骗子，专门以行骗为生，他在台湾骗了很多人，跑到美国，摇身一变成了美籍华人，现在又跑到大陆来行骗。 恶人自有恶人磨，别人不知道他的背景，马宝祥知道，马宝祥黑白通吃，社会关系复杂，在很多地方都有眼线，马宝祥查到宇文辉的底细，以此要挟，强迫宇文辉帮助自己。 有一点是真的，宇文辉确实在华尔街投行待过，金融业来钱快，华尔街充斥着大量金融骗子，操纵股价、财务造假、幕后交易都是小事，利用金融创新、金融工具 、虚拟产业实施金融诈骗更是防不胜防，和这些金融大鳄相比，宇文辉只是小角色。 “春燕，好长时间没来看你了，你最近挺忙吧？”按照马宝祥的指示，宇文辉来到苗春燕公司。 “哪阵风把你吹来了，我最近确实挺忙的，坐吧，阿辉。”苗春燕招呼宇文辉坐下。 “春燕，我上次说的帮你在美国纳斯达克上市，你考虑得怎么样了？” “阿辉，你的好意我心领了，我刚在港股上市，还要在广州建厂，还是过一段时间再说吧。” “好，那就过一段时间，春燕，马宝祥收购杜总长江华成集团，这件事你怎么看？” “阿辉，你可能不知道，马宝祥和杜总有矛盾，马宝祥趁杜总不注意，搞突然袭击，想置杜总于死地。” “这个马宝祥，真是太不仗义了，我听说你和周总帮杜总渡过难关，多亏你们俩了。” “不仅我和周总，还有其他人，我们要让马宝祥知难而退。” “我也在帮杜总，杜总让我在美国帮他贷款，贷款10亿美元。” “好啊，辛苦你了，阿辉。” “春燕，接下来，我们怎么对付马宝祥？” “我听杜总说，马宝祥收购长江华成集团的钱大部分是借来的，杜总打算向银监会、保监会投诉，切断马宝祥的资金来源。” “哦，这个办法好，釜底抽薪。” “阿辉，你要保密啊，杜总不让我和别人说。” “放心吧，我们都是杜总的朋友，我们站在杜总这一边。” “这就好。” “春燕，你为什么要在广州建厂？” “我的公司在港股上市，广州离香港近，我还有一个战略合作伙伴在广州。” “战略合作伙伴是谁啊？我能知道吗？” “啊，是广州宝源制药股份公司曹董事长，我打算和曹董事长合作开发生物制药，利用生物科技手段研发具有生物活性的药物，我明天去广州，广州工厂明天办厂房封顶仪式。” “春燕，我能不能和你一起去广州，我想认识认识曹董事长。” “你和我去广州，你不忙吗？” “我是搞风险投资的，全国各地跑，我想了解一下制药行业。” “好吧，你和我一起去吧。” 宇文辉善于和女人打交道，善于揣摩女性心理，提供情绪价值，人畜无害，没有攻击性，是妇女之友。 宇文辉感情细腻，很会关心人，女人和他相处时间长了，会把他当成同性，甚至知心朋友，这是宇文辉的优点和长处，别人学不来。 广州工厂建设进度很快，这得归功于曹董事长，曹董事长一直在工地上盯着，全程参与，全程监督，苗春燕没怎么去，交给曹董事长全权负责。 苗春燕不想举办什么封顶仪式，广东人讲究这些，曹董事长非要让苗春燕去，还要大办。 “春燕，辛苦了，路上还顺利吧？”曹董事长亲自到机场迎接苗春燕。 “顺利，曹董事长，你怎么亲自来了。” “我必须亲自来，春燕，这是我给你买的鲜花。”曹董事长从随行人员手里拿来鲜花。 “谢谢！” “曹董事长好！”宇文辉推着行李车，从苗春燕身后走过来。 “这位是？”曹董事长问。 “啊，我忘了介绍了，曹董事长，这是我朋友宇文辉，风险投资家，他和我一起来的。” “宇文先生，你好。” “曹董事长，你叫我阿辉就行，我是春燕的好朋友，很荣幸认识曹董事长。” “阿辉，你好，欢迎来广州。” 曹董事长心里一沉，怎么又冒出来一个苗春燕的朋友，宇文辉身穿白色高级西服，白皮鞋，长相阴柔，油头粉面，和周玉湖差别很大，看上去和苗春燕挺熟。 封顶仪式办得很隆重，礼炮齐鸣，彩带纷飞，曹董事长请了不少人，仪式现场，宇文辉跟在苗春燕身边，忙前忙后，不像嘉宾，倒像一个工作人员。 第251章 客串群众演员 小丽紧赶慢赶，搭上末班车，参加了东南卫视《偶像的产生》综艺节目录制，这是宋主任帮小丽做的工作，帮小丽找的人，经纪人杨姐拐弯抹角问小丽怎么办的，小丽就是不说，小丽笑而不语。 小丽虽然年轻，可挺有魄力，跳出舒适区，模特不干了，改行当演员，一般人做不到。 这段时间，小丽感觉收获很大，尤其是参加《偶像的产生》综艺节目，才艺得到锻炼，眼界得到开阔。 参加综艺节目的选手，对外说是素人，是草根，其实都是科班出身，学舞蹈的、学音乐的、学表演的，真正的草根都在横店当群众演员。 “姜姐，我是小丽，你是在南京拍戏吧？”小丽给姜雨琪打电话。 “小丽，我在南京拍戏，你在哪儿呐？” “我也在南京，我刚参加了东南卫视《偶像的产生》综艺节目拍摄，我去片场看看你呀？”小丽想去片场探班。 “我挺忙的，剧组为了保密，不让外人来片场。” “我待一会儿就走，我想看看你拍戏，向你学习学习。” “黄曦导演不喜欢外人来，粉丝探班根本不让进。” “姜姐，我给你买了一套资生堂化妆品，还有一瓶法国香水，我想给你送过去。” “好吧，等我问问黄曦导演让不让探班。” “好的，姜姐，我等你电话。” 姜雨琪不想让小丽来探班，不愿意把资源介绍给小丽，姜雨琪有点防着小丽，怕小丽将来威胁到自己。 姜雨琪和小丽都是模特出身，小丽也想改行当演员，这不是沿着自己的道路走吗，林璐和徐因梦就够她对付的了，再来一个出身、话题和自己一样的小丽，自己的演艺之路更不好走了。 北京心悦影视文化公司不怎么样，经纪人杨姐能力也有限，徐老板也不帮自己，小丽现在找不到更多资源，只能想办法靠上姜雨琪，小丽知道姜雨琪防着自己，防着自己也要往上靠。 “姜姐。”小丽来到片场。 “小丽，我和黄曦导演说了，黄曦导演说可以在外围看看，拍摄现场就不要进了。”姜雨琪接到小丽说。 “好的，谢谢姜姐。” “小丽，你参加东南卫视《偶像的产生》综艺节目，感觉怎么样？” “感觉挺累的，需要学习的东西也很多。” “表演可不是那么容易，我这都改行多少年了，有时候还演不好，演员这条路太难走了，你要考虑好，模特干得好好的，你还是回去当模特吧？” “我想试一试。” “小丽，我不是吓唬你，演员之间竞争激烈，咱们俩都不是科班出身，确实比不过人家。” “姜姐，这是我给你买的资生堂化妆品，还有一瓶法国香水，你拍戏没时间买吧，现在正好用。”小丽拿出给姜雨琪的礼物。 “我确实没时间买，小红，你先帮我收着，我一会儿要拍戏，你带小丽在片场周围转一转吧。”姜雨琪对助理小红说。 “好的，姜姐。”小红回答。 姜雨琪比较贪财，爱占小便宜，小丽投其所好，时不时给姜雨琪买点礼物，算起来，前前后后花了不少钱，小丽没什么钱，小丽舍得投资，更是把宋主任给她的翡翠手镯送给了姜雨琪。 “小红，我给你也买了瓶法国香水，和姜姐的一样。”姜雨琪走后，小丽又从包里拿出一瓶香水。 “小丽，你不用给我买，法国香水挺贵的。”小红说。 “不贵，你用吧，不愿意用就送人。” “谢谢你，小丽。” 小丽和小红认识，都是经常跟在姜雨琪身边的，小红没有小丽漂亮，个子也没有小丽高，当不了模特，也当不了演员，只能当个助理。 小丽明显比小红发展的好，明星助理是伺候人的活儿，挣得也不多，赶上毛病多、爱挑刺的明星，挨罚被骂是家常便饭，姜雨琪这方面还行，除了有点贪财，总的说还可以。 女明星和女助理是工作关系，男明星和女助理时间长了会产生感情，尤其是年龄差距大的，年轻漂亮、善解人意的女助理，很可能会和男明星走到一起，就说一天大部分时间在一起，保不准会发生点事情。 “小红，我想去看姜姐拍戏，不能近一点看吗？”小丽说。 “不行啊，黄曦导演拍戏，不喜欢外人打扰，我从来没近距离看黄曦导演拍戏。” “在外围也看不到什么，沈总在哪儿？你能不能带我去见见沈总。” “你认识沈总？” “见过一次，不熟悉。” “沈总经常在现场，有时候在休息室，我带你去沈总休息室吧。” “好的，麻烦你了。” 按照姜雨琪的指示，小红带小丽在片场周围转一转，离得远，什么也看不见，小丽不想白来一趟，提出想见见沈总，姜雨琪没说不让小丽见沈总，小红同意了。 “沈总，你好，我是刘丽丽。”进了休息室，小丽向沈总问好。 “刘丽丽？”沈总有点想不起来了。 “沈总，有一年我和姜雨琪去徐老板家，还有赵总，您带了两个女孩，李蓓蓓和小桃，我和姜雨琪在徐老板家表演走台。” “想起来了，你是小丽。” “对，是我。” “小丽，你怎么来了？” “听说姜姐在南京拍戏，我来探班，顺便过来看看您。” “谢谢，你怎么没去拍摄现场？” “我听姜姐说黄曦导演不喜欢外人去拍摄现场。” “正好我要去拍摄现场，我带你去吧。” “能行吗？” “有什么不行的，我是制片人。” “那好，我想学习一下，谢谢沈总。” 沈总见过的漂亮女孩实在太多了，一时记不起小丽，这是完全正常的。 沈总事业心很强，为人还算不错，这在影视圈很难得，影视圈更多是像新疆霍尔果斯优视文化公司孙总那样，利用手中的权力，利用手中掌握的资源，既赚钱又渔猎女色，玩弄女演员。 “小丽，你还在当模特吗？”去拍摄现场的路上，沈总问。 “我不当模特了，我想当演员，我现在是北京心悦影视文化公司签约演员。” “北京心悦影视文化公司，没听说过。” “姜姐帮我介绍的，姜姐曾经在北京心悦影视文化公司待过。” “哦。” “沈总，你的公司还要演员吗？我能不能去你的公司？” “小丽，你不是和北京心悦影视文化公司签约了吗？” “是签约了，签约时间不长。” “你为什么要走？北京心悦影视文化公司不好吗？” “好是好，我觉得不太适合我。” “我公司签约演员名额满了，等有空出来的，我们再合作。” “好的，我很想到沈总公司，很想和沈总合作。” “等有机会的。” 南京一些老旧居民区里还保留有民国时期建筑，拍摄现场周边就是居民区，怪不得黄曦导演不让外人进，确实人员复杂。 穿过狭窄的通道，沈总带小丽来到拍摄现场，外景地是原江苏邮政局大楼，始建于1918年，由英国设计师设计，三层欧式洋楼，外立面设有走廊，大理石立柱和廊柱，立柱顶端雕刻有浮雕，楼房有点旧，很有年代感。 “沈总来了。”一个工作人员和沈总打招呼。 “开始拍了吗？” “开始拍了，是姜雨琪的戏。” “好，我过去看看，小丽，我们进去。”沈总带小丽进了楼。 现场正在拍摄一场枪战戏，地下党陷入圈套，被汪伪特工包围在邮政局大厅，姜雨琪饰演的交通员临危不惧，为掩护上级，和敌人爆发激烈枪战。 “老顾，你先走，我掩护你。”姜雨琪一边开枪射击，一边对身旁的地下党说。 “婉茹，你先走，我掩护你。”老顾说。 “老顾，你是我的上级，我掩护你，你快从后门走。” “婉茹，情报在你身上，你先走，我掩护你。” “老顾。” “快走。” 邮政局大厅里枪声大作，群众演员扮演的市民乱作一团，群众演员跑位有点乱，表情也不到位，有的群众演员还挡住了摄像头。 “咔，从哪儿找的群众演员？怎么一点儿经验也没有？”黄曦导演生气了。 “导演，南京这边的群众演员没有经验，和横店群众演员比不了。”副导演说。 “这几个群众演员不行，马上换人。” “导演，南京这边群众演员不好找。” “我不管，马上换人。” “好的，导演。” 黄曦导演说一不二，对细节抓得很紧，艺术追求很高，精益求精。 拍电影和拍电视剧不一样，电影强调视觉画面和人物形象，在色彩运用、光影效果、画面构图、视觉冲击力上要求很高，每个镜头都比较讲究。 正如副导演所说，南京这边的群众演员水平一般，经验不足，比横店群众演员差了不少，横店群众演员拍戏机会多，训练有素，具备一定专业技能。 “沈总，我能不能客串一下群众演员，我闲着也是闲着。”小丽对沈总说。 “好啊，你去救救场吧。”沈总同意了。 “谢谢沈总。” “这有啥好谢的。” 小丽形象气质没的说，副导演一眼就看中了，再加上几个明星助理，又从工作人员中挑了几个人，这些人常年混迹片场，对拍戏规则、拍戏注意事项知道挺多，算是解了燃眉之急。 “姜姐，我来帮你拍这场戏。”小丽化好妆，穿上戏服，来到姜雨琪近前。 “小丽，你怎么当群众演员了？”姜雨琪惊讶地问。 “副导演临时征集群众演员，沈总推荐了我。” “沈总，你和沈总见面了？” “对，沈总带我进的拍摄现场。” “好吧，你一会儿听导演指挥，别走错位。” “谢谢姜姐，我学学怎么当群众演员。” 小丽身穿紫色高领绣花旗袍，红色高跟鞋，身材窈窕，妆容精致，气质优雅，光彩照人，一点不像群众演员，说实话，比姜雨琪扮相漂亮多了。 “这个女孩是谁？从哪儿找的群众演员？”黄曦导演问。 “不知道，是沈总带进来的。”副导演说。 “气质不错，像专业演员。” “导演，我们把她留下？” “再说吧，不知道演技怎么样，群众演员不能把主演比下去了。” “导演，我找她要个联系方式吧？看看有没有适合她的角色。” “你负责选角，你看着办吧。” 姜雨琪没想到小丽能进来，不仅进来，还当上群众演员，和自己一起拍戏，姜雨琪有点不自在，怕被小丽比下去。 民国时期的人不可能穿得那么光鲜亮丽，这是拍电影需要，小丽长得很漂亮，时装模特出身，驾驭服装能力很强，这段时间参加综艺节目，演技也有提高，自然和普通群众演员不一样。 “你叫什么名字？”拍完这场戏，副导演找到小丽。 “我叫刘丽丽。” “你演的不错，你是专业演员吧？” “啊，是，我是北京心悦影视文化公司签约演员。” “你是哪个电影学院毕业的？” “导演，我曾经是专业模特，我毕业于东方模特艺术学校。” “怪不得身材这么好，你想不想客串个小角色？有一个角色挺适合你。” “想啊，谢谢导演！” “这样吧，咱们留个联系方式，你等我电话吧。” “谢谢导演！” 副导演兼任选角导演，选角导演权利很大，主角定不了，一些小角色，选角导演说了算，黄曦导演管不了那么多。 小丽没想到，探一次班，竟然能得到演出机会，这可是黄曦导演的戏呀，多少演员想加入却加入不了，小丽很高兴。 “沈总，小丽找到你了？”小丽走后，姜雨琪和沈总说。 “是，我都忘了在哪儿见过她了，后来想起来了。” “沈总，你可能不知道，小丽现在是徐老板的女朋友，徐老板很喜欢小丽。” “是吗，小丽是徐老板女朋友？” “对，徐老板不想让小丽当演员，反对小丽演戏，小丽想到拍摄现场来，我都没让她来。” “我不知道这个情况，小丽还说想到我公司。” “那更不行了，我是没办法，帮小丽介绍了一个公司，我都没敢和徐老板说。” “原来是这样。” “我听说，副导演想让小丽演个角色，这要是让徐老板知道了，徐老板非生气不可。” “好吧，我和黄曦导演说一声。” “不用和黄曦导演说，你和副导演说就行，这种小事就别麻烦黄曦导演了。” “好，我知道了。” 姜雨琪几句话挡住小丽的路，小丽还不知道呐，真是应了那句话，不怕没好事，就怕没好人。 小丽没回北京，留在南京等消息，左等不来，右等不来，小丽给副导演打电话，副导演说安排别人了，等有机会再和小丽合作。 第252章 痛下杀手 李颖妈妈炒股票有些年头了，赚的少，赔的多，中国股市散户多，美国股市机构投资者多。 炒股票不仅需要专业知识和专业技能，还要有冷静和理性的头脑，性格也很重要。 股市中的机构投资者主要包括产业资本、公募、私募、险资、外资、银行、信托，等等，这些机构投资者在资金规模、专业技能、风险管理、信息来源、资源整合等方面具有显着优势，散户根本比不了，可以说，天差地别。 最近这段时间，李颖妈妈炒长江华成集团股票赚到钱了，赚了6万多，6万多对有钱人不算什么，对李颖妈妈是一笔巨款，李颖妈妈心情舒畅，意气风发，走路都轻快了。 “小颖，和你商量件事？”李颖妈妈对女儿说。 “什么事？怎么神神秘秘的？” “你能借我点钱吗？” “借钱，借钱干什么用？” “炒股票。” “妈，你不是说赚个买菜钱吗？怎么还越炒越大了？” “我不是没有退休金吗？我想给自己赚点退休金。” “我反对你炒股票，股市有风险，少投点钱还行，钱投太多不好。” “这次和以前不一样，我不炒别的股票，我就炒长江华成集团股票，长江华成集团股票还能涨。” “哪有一直涨的股票，赚点钱就行了，别再投了。” “我买长江华成集团股票也是支持杜总，支持杜总你还不同意？” “我没有钱，家里的钱不是你管着吗？” “家里的钱，我都买长江华成集团股票了。” “什么？你都买长江华成集团股票了？我爸知道吗？” “小点声，你爸不知道，投的多，才能赚的多，舍不得孩子，套不住狼。” “那也不能把家里的钱都投进去呀？” “我快进快出，涨10%，我就全卖掉。” “谁能保证涨10%，跌了怎么办？” “不会跌的，长江华成集团股票现在是明星股票。” “妈，你还是马上卖了吧，怎么能把家里的钱都买股票，风险太大了。” “我涨10%就卖掉。” “再怎么样，也不能把钱都买股票了。” “小颖，你手里有多少钱，借给我用用，赚了钱，我马上还给你。” “我没有钱，有钱也不借给你炒股票。” “你这孩子，跟你爸一样，没有发财的命。” 散户炒股票容易追涨杀跌，行情上涨的时候盲目乐观，纷纷追涨买入；行情下跌时，又恐慌情绪加剧，争相抛售股票，形成杀跌局面，缺乏理性分析和长期规划。 李颖妈妈瞒着李颖爸爸，把家里的存款都取出来了，投入股市，李颖妈妈想搏一把，她坚信长江华成集团股票还能涨，还能大赚一笔，怎奈手里钱不多，找女儿借，女儿还不借给她。 “怎么样，我说什么来着，长江华成集团股票又涨了。”青安路银河证券营业厅，李颖妈妈看着电脑上长江华成集团股票k线图说。 “对，这是典型的上涨形态，一根中阳线后，出现3根小实体k线，实体位于第一根阳线实体之内，之后又出现一根高开阳线，收盘价高于第一根阳线收盘价，这是典型的上升三法。”李颖妈妈旁边一个老头说。 “我看不太懂k线图，我认识长江华成集团董事长，长江华成集团股票还能涨。”李颖妈妈说。 “你认识长江华成集团董事长？” “是，长江华成集团董事长是我女儿的朋友，人可好了。” “这么说，你有内部消息了？” “内部消息不敢说，我就知道长江华成集团股票还能涨。” “好，我听你的，我再买点。” “唉，我就是本钱少，想多买点，没有钱买。” “本钱少，我知道一家财务公司，可以提供无抵押贷款，就是贷款利率有点高。” “利率是多少？” “20%，复利。” “什么是复利？” “就是利滚利。” “那我算算，如果借50万，一个月利息是多少。” “还用一个月？长江华成集团股票涨20%用不了一个月，半个月就差不多。” “你说的对，没准儿，一个星期就能涨20%。” “我可没这么说。” “你有财务公司的电话吗？我想问一问。” “有，这是这家财务公司经理的电话，不瞒你说，我从他们公司贷款了。” “你贷了多少钱？” “我贷的少，我贷了20万，退休了，没有银行愿意贷款给我们。” “谁说不是。” 富二代创业、老年人买保健品，这都是风险很高的事，老年人炒股票同样风险很高。 老年人年纪大，身体、精力和年轻人比不了，专业知识也欠缺，投入少，赚个买菜钱还行，借钱炒股票风险太大了。 长江华成集团作为并购重组概念的龙头股，连续7个涨停板，累计涨幅高达45%，股价重新站上58元每股，前一个交易日，全天成交65万手，成交金额35.64亿元，是以“天地板”形态完成的。 李颖妈妈不听劝，从一家财务公司贷款50万，利率20%，复利按天计算，李颖妈妈全买了长江华成集团股票。 “马总，突然找我们来，有什么急事吗？”正阳信托投资公司，富安通基金王总、华谷基金李总、香港隆晟地产刘总被马宝祥找了来。 “有事，你们把长江华成集团股票卖了吧。”马宝祥说。 “卖了？我们不是要收购长江华成集团吗？”富安通基金王总说。 “是这样，我打听到杜明翰要申请股票停牌，还要向银监会、保监会申诉，举报我收购资金来源不明。”马宝祥说。 “消息准确吗？” “准确。” “马总，你打算停止收购，见好就收？”华谷基金李总说。 “停止收购，这是我马宝祥能干出来的事吗？” “那你是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我要先下手为强，我手里握有扳倒杜明翰的核武器，我一按开关，长江华成集团股票就得崩盘，我们得在股票崩盘之前撤出来。” “什么核武器？能把长江华成集团股票打崩盘？” “我现在不能说，我们行动要快，抛盘时不能惊动市场，大家分批卖出，小单拉高，大单打下，空中成交，制造盘口买盘众多、成交活跃的假象，互相掩护撤出。” “那我们得提前安排好。” “对，找你们来就是提前安排好，大家按计划离场。” “马总，我们离场以后怎么办？还收不收购长江华成集团了？”香港隆晟地产刘总说。 “收购，长江华成集团股票崩盘后，我们再低价买回来。” “这个办法好，我们不仅大赚一笔，还低价收购长江华成集团，一举两得。”香港隆晟地产刘总说。 “这个办法好，这叫一鱼双吃。”富安通基金王总说。 “什么一鱼双吃，这叫两头通吃。”华谷基金李总说。 “哈哈！” 商场如战场，充满尔虞我诈和不择手段，马宝祥和杜明翰的斗争进入白热化，马宝祥痛下杀手，要置杜明翰于死地，这既是长期怨恨的积累，也是存量财富的再分配。 长江华成集团资产重组以及马宝祥等人的收购，一步步推高了长江华成集团股价，使得长江华成集团股价大涨，成为热门股票。 这期间，李颖妈妈这样的散户跟着挣到了钱，见好就收，及时获利退出就好了，不要总想着赚最后一个铜板，人性的贪婪，在股市中体现得淋漓尽致。 “阿辉，我是杜明翰，现在说话方便吗？”杜总给宇文辉打电话。 “方便，杜总。” “阿辉，贷款的事办得怎么样了？我急等钱用。” “我正在办，杜总。” “阿辉，你能不能快一点，我这边快揭不开锅了。” “杜总，美国银行那边需要审核，需要走手续，等我再催催他们。” “好，你催催他们，我急等钱用。” “好的，杜总，我一定抓紧时间办，你放心吧。” “月底，贷款能不能下来？” “差不多，应该快了。” “那好，麻烦你了，阿辉。” “应该的，我现在就打电话。” 宇文辉帮杜总从美国银行贷款，贷款迟迟没办下来，杜总给宇文辉打好几次电话了，催宇文辉快点办，宇文辉答应的挺好，就是没有下文，杜总不知道，宇文辉压根就没办。 杜总还不知道，他已经被宇文辉出卖了，他把宇文辉当朋友，当救命稻草，殊不知，宇文辉和马宝祥一起，合伙坑害他。 “董事长，不好了，证监会来人了，要对我们进行专项检查。”这一天，董事会秘书慌慌张张跑到杜总办公室。 “专项检查？检查什么？怎么没事先通知我们？”杜总问。 “没通知，他们人已经到楼下了。” “杜明翰董事长？”话音刚落，一个领导模样的人来到杜总办公室门前。 “是我，你们是？”杜总站起来。 “我们是证监会稽查局调查二处的，这是我们的稽查通知，我们现在要对长江华成集团进行专项检查，请你们配合。” “专项检查？为什么要检查？” “我们接到实名举报，有人举报长江华成集团财务造假，长江华成集团存在虚构收入、转移费用、伪造销售合同、内部交易等严重问题，我们要对长江华成集团立案调查。” “谁举报的？这是诬告陷害！” “举报人是长江华成集团财务总监马学良。” “马总监？马总监在哪儿？”杜总说话声音都变形了。 “马学良已经投案自首了，现在，我们要查封长江华成集团近三年财务账簿、会计凭证、财务报表和相关财务记录，杜明翰董事长，请你跟我们回去接受调查。” “我是庆东市政协委员、工商联副主席，你们不能带我走。” “根据《中华人民共和国证券法》第197条规定以及《刑法修正案》第11条有关规定，你有义务接受我们的调查询问，请你跟我们走。” 杜总做梦也没想到马总监会举报自己，而且，马总监已经投案自首，杜总不敢相信这是真的，一时间反应不过来，像被施了法咒一样僵在那里，动弹不得，稽查局两个工作人员过来架住杜总，把杜总带离办公室。 稽查局工作人员不仅带走杜总，还去财务部，把近三年的财务账簿、会计凭证、财务报表，等等，装箱带走，还拿走几台电脑主机。 财务部员工齐刷刷站在那里，一个个呆若木鸡，眼看着稽查局工作人员把账册打包拿走，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马总监也不在，有点群龙无首，他们还不知道是马总监举报的。 不一会儿，消息不胫而走，长江华成集团股票出现大跌，青安路银河证券营业厅，中老年股民还不知道发生什么事情了。 “长江华成集团怎么了？怎么跌得这么厉害？”李颖妈妈去趟厕所，回来就发现长江华成集团股票发生异动。 “不好了，长江华成集团董事长被带走调查，长江华成集团出事了。”一个老年股民接到一个电话。 “出事了，出什么事了？知道吗？” “听说是财务造假，长江华成集团涉嫌长期财务造假。” “这可怎么办？我买了长江华成集团股票了。” “我也买了，我买了不少。” “怎么办？ ” “赶快抓紧时间卖吧，赶快下单！”股民们乱作一团。 “卖不掉啊？低位卖一有很多大单，根本卖不掉。” “我也卖不掉。” “这可怎么办？想卖都卖不了。” 大量大单在卖出，说明有很多机构投资者在卖出股票，股票市场遵循价格优先和时间优先原则，机构投资者卖单量大会优先成交。 如果机构投资者在交易日结束前大量卖出某只股票，散户就只能等待下一个交易日了，没多长时间，长江华成集团股票跌停了。 李颖妈妈傻眼了，连挂了几次卖单都石沉大海，看着电脑屏幕，李颖妈妈的心在流血，长江华成集团怎么会这样，这不是真的，这一定是假消息，杜总不是那种人呀。 “小颖，长江华成集团是不是出事了？”回家后，李颖妈妈给李颖打电话。 “出什么事，你不是说长江华成集团很好吗？” “长江华成集团股票跌停了，听说杜总被带走调查了。” “带走调查了？因为什么？” “听说长江华成集团财务造假，被人举报了。” “有这种事？你不是说长江华成集团股票还能涨吗？” “你帮我打听打听，我也希望是假消息，我把家里的钱，都投到长江华成集团股票上了。” “一定是假消息，不可能的事，我给杜总打个电话，问问什么情况。” “好，你打电话吧，希望是假消息。” 李颖妈妈没敢告诉女儿自己借高利贷的事，她怕女儿埋怨她，没法交代，借高利贷炒股，李颖妈妈胆子真够大的。 放下电话，李颖给杜总打去电话，杜总电话关机，李颖又打了一遍，还是关机。 第253章 大厦将倾 杜总做梦也想不到马总监会举报长江华成集团财务造假，这不可能是真的，一定是搞错了，坐在稽查局的车上，杜总觉得像做梦一样，脑子里一片空白，杜总掐了一下自己的手腕，能感觉到疼痛，不是做梦。 此时此刻，杜总迫切想见到马总监，当面问他为什么要这么做，马总监是长江华成集团财务总监，举报长江华成集团财务造假，不也是举报他自己吗，杜总百思不得其解。 证监会在庆东设有稽查局及稽查专员办事处，负责庆东地区证券市场监督管理工作，对辖区内证券发行人、上市公司、证券公司、基金公司、期货公司、私募基金管理人等市场主体实施日常监督管理，是证监会的派出机构。 黑色奥迪a6停在稽查局大楼门前，后面跟着一辆丰田考斯特，杜总下了车，被稽查局工作人员请进稽查局大楼。 “老马，真的是你？”杜总被带进一间会议室，马总监在里面坐着。 “董事长。”马总监头发凌乱，双眼无神，颓然坐在那里。 “老马，你疯了吗？你为什么要举报长江华成集团财务造假？” “我，我没有办法。” “没有办法，你这是什么话，你一定是疯了！” “我没有办法。” “你被马宝祥收买了？” “没有。” “有人强迫你这么干？” “没有。” “没有，你为什么要举报？” “董事长，财务造假是我指示财务人员做的，和你无关。” “和我无关，你说的简单，和我无关就行了？长江华成集团就要毁在你的手里了！”杜总急得直转圈。 “董事长，对不起。” “老马，我和你无冤无仇，你为什么要害我？” “董事长，我对不起你。” “你说，你为什么要害我？你说话呀？” “董事长，我对不起你。” “好了，请你们来不是让你们说对不起，我们首先要把举报问题查清楚，用事实说话，用证据说话，请你们配合调查。”调查二处的领导亲自办理案件。 “领导，不知道怎么称呼你？”杜总说。 “我是调查二处处长李琦。” “李处长，你不要听马总监胡说，长江华成集团这些年一直合法合规经营，严格遵守国家法律法规、行业规定以及企业内部规章制度，不存在财务造假行为，马总监完全是胡说，马总监精神不正常，我要求对马总监进行精神鉴定。”杜总说。 “我看马总监精神挺正常，别着急，马总监举报的问题很快就会查清，杜明翰董事长，你有什么想交代的，希望你主动交代，争取宽大处理。” “我有什么好交代的，长江华成集团没有问题，我是庆东市政协委员、工商联副主席，长江华成集团是全国房地产企业30强，多次获得房地产行业领先企业称号和优秀企业称号，我本人多次获得优秀企业家奖和个人卓越贡献奖，对了，长江华成集团还获得过优秀上市公司奖。” “奖项说明不了什么问题，法律面前人人平等，《中华人民共和国行政处罚法》第26条规定，行政机关在发现违法行为涉嫌犯罪时，应当及时将案件移送司法机关；《中华人民共和国证券法》第178条规定，证券监督管理机构发现证券违法行为涉嫌犯罪时，应当将案件移送司法机关。” “李处长，是我指示财务人员做假账的，和杜明翰董事长无关，要移送就移送我吧。”马总监站起来说。 杜总不知道，马总监是被马宝祥逼迫的，马宝祥强迫他举报长江华成集团财务造假，这就是马宝祥手中的核武器。 财务总监举报上市公司财务造假，不仅有说服力，还会产生轰动效应，市场反响一定很大。 马总监不想举报，不举报不行，马宝祥威胁马总监，如果不举报，就对马总监女儿不利。 马总监清楚举报的后果，长江华成集团有可能垮掉，自己也有可能坐牢，为了保护女儿，让女儿完成学业，马总监坐牢也在所不惜。 马总监想把责任揽到自己头上，不牵连杜总，这又有什么用，杜总早就和长江华成集团融为一体，长江华成集团倒了，杜总也就倒了。 “玉湖，杜总出事了，你听说了吗？”苗春燕给周玉湖打电话。 “出什么事了，我没听说。”周玉湖说。 “长江华成集团财务总监举报公司财务造假，杜总被证监会带走调查了。” “怎么会这样？财务总监和杜总有仇吗？” “能有什么仇，我怀疑是马宝祥从中捣鬼。” “有可能，马宝祥什么事都能干出来。” “今天，长江华成集团股价大跌，我们都买了长江华成集团股票。” “出了这种事，股价肯定得跌。” “玉湖，你相信长江华成集团财务造假吗？” “我不相信，长江华成集团发展挺好的。” “我也不相信，长江华成集团不可能财务造假。” “现在能联系上杜总吗？” “联系不上，我刚才给杜总打电话，杜总电话关机。” “我找人问问吧，看看什么情况。” “好的，我等你消息。” 上市公司财务造假破坏了证券市场规则和诚信体系建设，财务造假会导致会计信息失真，误导投资者做出错误决策，给股东和投资者造成损失，财务造假不是小事，情节严重的，直接责任人还有可能承担刑事责任。 下午3点，杜总从稽查局大楼里走了出来，院门前等着很多记者，一看杜总出来了，记者们围了过来。 “杜明翰董事长，长江华成集团财务造假是真的吗？”一个记者问。 “杜明翰董事长，举报人是长江华成集团财务总监吗？” “杜明翰董事长，长江华成集团股价未来会怎么样？” 这些记者大多是财经记者，面对记者递过来的话筒，杜总脸色铁青，一言不发，见杜总不说话，记者们又对着杜总拍照，闪光灯闪烁，杜总用手挡住脸。 这时，长江华成集团副总经理杨总推开人群来到杜总身边，杨总带着人来接杜总，杜总在杨总等人的掩护下离开现场，上了公司的车。 杜总接受完问询离开了，马总监没能离开，马总监被稽查局当场留置了。 “董事长，真是马总监举报的？”车上，杨总问。 “是，是马总监举报的。” “马学良怎么能这么干？他到底为了什么？” “我怀疑他被马宝祥收买了，他不承认。” “收买了？他是财务总监，财务造假，他能跑得了吗？” “不知道他是怎么想的。” “马学良怎么没出来？” “他说是他指示财务人员做的假账，和我没关系。” “马学良脑袋被驴踢了？还是精神出问题了？” “我觉得他精神出问题了。” 说起来，马总监挺可怜，有苦说不出，他不敢说是马宝祥指使的，更不敢说马宝祥绑架他女儿，女儿的生命安全受到威胁，马总监只能按照马宝祥说的做，还不能把马宝祥供出来。 杜总对马总监很好，对马总监有知遇之恩，财务造假是杜总授意的，马总监横下一条心，什么罪责都由他承担，坐牢他去坐，这才说是他指示财务人员做假账，和杜总无关。 车开到长江华成集团总部大楼前，大楼前面有点乱，围了很多人，一些人看样子想冲进大楼，10几个保安在门前拦着不让进，人群发生推搡。 “杜总回来了。”有眼尖的人发现了杜总。 “我们要见杜总。” “我们要见杜总。” 这些人都是和长江华成集团长期合作的建筑商、承包商、供应商，还有一些个人股东，聚福建筑公司郝总也在里面，这些人听到风声，跑到长江华成集团总部来要欠款。 杜总不在公司，罗总为防止发生意外，命令保卫部看好大门，不放这些人进来。 “杜总，你可回来了，保安不让我们进大门。”聚福建筑公司郝总跑到杜总车门前。 “老郝，你跟着乱什么？不是已经给你钱了吗？”杜总下车说。 “杜总，我不想来，我快周转不下去了，长江华成集团还欠我工程款2亿，还有3亿商业承兑汇票没兑付，我快坚持不下去了。” “老郝，我现在资金紧张，你再等一等。” “杜总，瘦死的骆驼比马大，我这些年一直垫款施工，我是垫款最多的，我的供应商都要起诉我了。” “老郝，长江华成集团遇到点特殊情况，你再等一等。” “杜总，我等不了了，无论如何，今天也要给我点工程款！” “杜总，给我点工程款吧，我也要坚持不下去了！”又有几个建筑商围了上来。 “大家别在门口吵，大家进去说吧。”杜总说。 “保安不让我们进。” “杨总，让大家都进去吧，记者不能进，我看有记者跟着过来了。”杜总吩咐说。 “长江华成集团的建筑商、承包商、供应商可以进去，记者不能进，我们不接受记者采访。”杨总站在大门前高声说道。 郝总这些人也都是大老板，这些年跟着杜总发了财，赚了不少钱，他们都是垫款施工，和长江华成集团深度捆绑在一起，长江华成集团资金链出现问题，直接影响到他们。 杜总虽然焦头烂额，还是发现人群中有记者，有的记者是从稽查局跟过来的，现在这种时候，决不能让记者混进大楼。 杜总让罗总、杨总接待郝总他们，杜总回到办公室，反锁上房门，杜总脚步踉跄，一屁股坐在沙发上，脑子里一片空白，整个人快虚脱了。 “林主任，我是长江华成集团杜明翰，您现在说话方便吗？”休息了一会儿，杜总打起精神，开始打电话。 “杜董事长，说话方便，你有什么事吗？” “林主任，是这个情况，长江华成集团财务总监举报我们公司财务造假，证监会稽查局来我们公司调查，还把账册拿走了。” “你的财务总监举报你公司财务造假？” “是这样。” “怎么会出现这种情况，从来没听说过。” “林主任，麻烦您帮我协调一下，财务总监举报不符合事实，我们公司没做假账，他是诬告陷害。” “怎么会有这种事？” “林主任，给您添麻烦了，这里面一定有误会。” “是证监会哪个部门办的？” “证监会稽查局调查二处，李琦处长。” “杜董事长，这件事不好办，如果已经开始立案调查了，就没有办法了。” “林主任，给您添麻烦了！” “这件事不好办，这样吧，我从侧面帮你打听打听。” “好的，谢谢林主任，拜托您了！” 放下电话，杜总又给几个领导打电话，接电话的领导先是表示同情，表示理解，话里话外不太想帮忙，这都还是平时比较熟识的领导。 墙倒众人推，从来都是雪中送炭的少，锦上添花的多，杜总不自觉地想起前岳父，前岳父去世了，前岳父如果还在，一定会帮杜总想办法，一定会大事化小。 “杜总，周总来了，周总想见您。”秘书给杜总打电话。 “哪个周总？” “国泰森茂集团周总。” “好，让周总进来吧。” “是，杜总。” 杜总以为又是哪个来要账的老板，没想到周玉湖来了，杜总打起精神，站起来迎接周玉湖。 “杜总，你回来了？”一见面，周玉湖说。 “我回来了。” “真是财务总监举报的？” “是财务总监举报的，我怀疑有人在背后指使。” “是不是马宝祥？” “我问过财务总监，他说不是马宝祥。” “先不管是不是马宝祥，财务造假是不是真的？” “财务上的事我不太清楚，我都交给财务总监了。” “楼门口怎么那么多人？” “都是来要账的，会议室里也是要账的，我让罗总、杨总接待。” “长江华成集团资金这么紧张？” “资金都压在土地和在建工程上了，房地产市场不太好，资金回笼慢，资金周转出现了问题，银行不愿意给我贷款。” “你需要多少钱，能让资金重新周转过来。” “怎么，你要借钱给我？” “现在当务之急是让资金周转起来，也许一笔启动资金就能让你解困。” “50亿差不多，你能借给我50亿？” “我看看吧。” “玉湖，你可要想好了，我现在这么困难，没有人愿意借钱给我。” “我们是朋友，我不能眼看着长江华成集团倒下。” “玉湖，谢谢你，这样吧，我把长江华成集团转让给你，你来当长江华成集团董事长。” “杜总，你想哪儿去了，我只想帮你渡过难关，我不会乘人之危。” “谢谢你，玉湖。” “郭经理，你看看咱们公司账面上有没有50亿，没有的话，问问集团总部。”周玉湖给郭萌打电话。 “50亿，你要50亿干什么？”郭萌在电话里说。 “我要借给杜总，我要帮杜总渡过难关。” “你疯了吗？长江华成集团不知道出了什么事，我们购买长江华成集团股票已经出现损失，你还要借钱给杜总？” “我相信长江华成集团，相信杜总，我要帮杜总渡过难关。” “我不同意。” “我是国泰森茂集团董事长，我说了算，你负责执行就完了。” “周总。” 不仅郭萌不同意，国泰森茂集团其他高管也不同意，周玉湖力排众议，坚持借钱给杜总，要帮杜总渡过难关。 长江华成集团股票连续跌停，一连几天，一开盘就跌停，李颖妈妈这样的散户，很少能跑得掉，绝大多数人都在高位套牢。 第254章 李叔的朋友 周玉湖很忙，国泰森茂集团事情很多，航运物流公司虽然上市了，各方面工作还没有完全走上正轨，周玉湖不想再拴在航运物流公司，一时半会还走不了，航运物流公司还离不开他。 做企业很累，企业需要长期投入大量资源，企业经营管理比较复杂，难度很高，需要应对不断变化的市场，企业经营管理不善，很有可能发生亏损，最累的是企业老板。 周玉湖比马宝祥累，马宝祥公司几十人，周玉湖公司几千人，别的不说，正阳信托投资公司的固定资产主要是电脑、打印机、传真机、复印机等办公设备，办公室都是租的；国泰森茂集团的固定资产包括房屋、建筑物、机器设备、机械设备、运输设备，以及与生产经营有关的设备、器具和工具，等等，打印出来能有几十页，然而，正阳信托投资公司的营收和利润总额远远超过国泰森茂集团。 “周总大驾光临，哪阵风把您吹来了？”周玉湖来找马宝祥，马宝祥阴阳怪气地说。 “宝祥，你不欢迎我？” “欢迎，欢迎，热烈欢迎！”马宝祥伸手做了一个欢迎动作。 “好了，我没时间和你闹，我问你，长江华成集团财务总监举报公司财务造假，是不是你背后指使的？” “我指使的？你可不能冤枉好人，你有什么证据说我指使的？” “我没有证据，我猜和你有关。” “我还猜和你有关呐，怎么，长江华成集团财务造假还有理了？” “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想请你放杜总一马，不要再和杜总斗了，我替杜总给你赔个不是。” “晚了，现在说什么都没有用了，杜明翰的情妇找人给我女朋友下咒，我女朋友肚子里的孩子没有了。” “下咒，有这种事？” “我知道你瞧不起我，你一直帮着杜明翰，你爱信不信吧。” “下咒，这是封建迷信，你怎么能相信呐？” “周总，你这么帮杜明翰，我没赶你走，已经是给你面子了。” “宝祥，我不想看到长江华成集团倒下，长江华成集团到你手里，不知道会怎么样。” “你还是瞧不起我，我听说你又借给杜明翰50亿，用来对付我。” “你怎么知道？” “我怎么不知道？” “看来，长江华成集团被你渗透很厉害，你什么都知道。” “50亿也解不了围，你这是抱着柴禾救火，长江华成集团我吃定了，谁想挡我，我就灭了谁。” “你。” “你这样帮着杜明翰，我很寒心，你就这么瞧不起我？” “我没有瞧不起你，我瞧不起的，是你的做法。” “说来说去，你还是瞧不起我，周玉湖，我劝你早点退出，不要怪我翻脸无情。” “马宝祥，你能把我怎么样？” “怎么样？别把我惹急了，惹急了，你也会落得和杜明翰一样下场。” “好吧，我倒要看看你能把我怎么样。” “那就走着瞧。” “我不会让你得逞，不会让你搞垮长江华成集团。” “好，那你就和杜明翰一起上吧。” 周玉湖憋了一肚子气，从马宝祥公司出来，本来想找马宝祥谈谈，让他放过杜总，没想到两人话不投机，不欢而散。 周玉湖和马宝祥接近摊牌，接近决裂，道不同不相为谋，可以说，周玉湖和马宝祥的决裂是早晚的事，从小一起长大的发小，就要成为敌人。 “周总，你回来了，马宝祥怎么说？”回到公司，郭萌跑来问周玉湖。 “马宝祥不承认是他指使的，还说谁挡他，他就灭了谁。”周玉湖说。 “马宝祥这是疯了吗？” “我看他有点不太正常。” “马宝祥这样说，事情就不好办了。” “他知道我借给杜总50亿，对我意见很大。” “这么快就知道了？” “是啊，他还说我是负薪救火。” “周总，你别不愿意听，马宝祥可能说的对。” “我是这样想的，救人就要救到底，不能半途而废。” “及时止损也很重要，算了，钱已经借出去了，现在说什么都没有用了。” “马宝祥还说姜雨琪找人下咒，于畅肚子里的孩子没了，能有这种事？” “马宝祥瞎说吧？姜雨琪和于畅有矛盾，这倒有可能是真的。” “是啊，明星之间存在竞争关系。” “杜总和马宝祥的女朋友都是明星，我只是普通公司职员，你没后悔吧？” “后什么悔？明星事多，我可伺候不了。” “我没有姜雨琪和于畅长得漂亮，我也没有钱。” “谁说的，我觉得你长得挺漂亮，没有钱是真的。” “好了，不开玩笑了，你接下来打算怎么帮杜总？” “我不知道，长江华成集团财务造假如果是真的，那就太被动了。” “如果是真的，那就痛痛快快承认，诚恳道歉，杜总该辞职就辞职，这样才有可能挽回市场信心。” “杜总说他对财务工作不了解，财务工作都交给马总监了。” “不知道，反正我是这么想的。” “我也是这么想的。” 郭萌和别的高管不同，她虽然也反对周玉湖借钱给杜总，周玉湖不听就算了，不像其他高管反应那么强烈。 现在这种情况，借钱给杜总无疑是自杀行为，并且是50亿，任谁都干不出来，也难怪国泰森茂集团那些高管强烈反对。 郭萌和周玉湖虽然社会阶层、文化背景不同，对很多问题的看法大致相同，比较能理解对方，这样的两个人才能走得长远。 李叔是马宝祥爸爸的朋友，这些年没少帮助马宝祥，和王家奇不同，李叔是隐形富豪，知道他的人不多，李叔为人低调，不喜欢出风头，在外人眼里略显神秘。 “李叔，天气暖和了，花都开了，您没出去玩玩？”马宝祥来到李叔家。 “没出去，年龄大了，不愿意出去走。”李叔说。 “您年龄大什么，正是好时候。” “60多岁了，不愿意和人挤。” “这倒也是，3月份去哪儿人都多，不如在家里待着。” “宝祥，你没出去玩玩？” “没出去，公司里事情很多，走不开。” “宝祥，你找我有什么事？” “我来还借您的20亿，还有利息。” “这么快就还钱，你发财了？” “啊，我把长江华成集团股票卖了，手里有点钱。” “宝祥，你不想收购长江华成集团了？” “股价降一降，我再买回来。” “怪不得长江华成集团股价下跌，原来是你在背后操作。” “不是我，长江华成集团出问题了，我正好在出问题之前跑出来了。” “我不相信，哪有那么凑巧。” “真的，我不知道长江华成集团会出问题。” “老爷，外面有人找，说是您的故交。”这时，保姆进来通报。 “故交，来人叫什么名字？”李叔问。 “叫郑刚。” “是找我吗？” “对，是找您。” “郑刚，我想不起来了。” “老爷，我赶他走？” “不用，马总在这儿，让他进来吧。” “好的，老爷。” 马宝祥人高马大，身材魁梧，一两个人近不了身，不像老板，像个保镖，当然了，别墅里还有司机和其他工作人员，李叔家来的都是熟人，陌生人进不来。 “李叔，我回避一下？”马宝祥问。 “不用回避，你在这儿待着吧。” “李燕生吗？我是郑刚啊！”不一会儿，保姆领着一个老头进来了。 “郑刚？你是哪位？”李叔站起来说。 “江西赣州四合乡知青点，我是郑刚。”老头说。 “郑刚？真的是你吗？”李叔走到老头近前，上下打量。 “是我。” “你怎么变化这么大，我都快认不出来了，快请坐！”李叔招呼老头坐下。 “燕生，好不容易找到你，谢谢你还记得我！”李叔名字叫李燕生。 “我怎么能不记得你，你对我有恩，你把上大学的名额让给我，这些年，我一直在找你，你去哪儿了？” “燕生，这是你的儿子吗？”老人看着马宝祥说。 “不是我儿子，这是我朋友的孩子。” “老人家，您好，喝点茶吧。”马宝祥给老人倒茶。 “宝祥，这是我知青点的同学，当年，我父母都被打倒了，我被下放到江西赣州四合乡知青点，我和知青点的同学都不认识，没人搭理我，郑刚不嫌我出身不好，不怕被牵连，陪我说话，和我一起出工，一起回宿舍。”李叔有点激动。 “李叔，您下过乡？”马宝祥问。 “下过乡，不瞒你说，刚开始很苦闷，我甚至有了轻生的想法，我想自杀，是郑刚劝的我，郑刚对我有救命之恩。” “您还想自杀？” “是的，父母被打倒，我要一辈子待在农村，看不到希望。”李叔回忆说。 “还有这种事？” “后来，政策好一点了，知青可以推荐上工农兵大学，郑刚放弃了推荐，把名额让给我，让我上了大学。” “没什么，我后来也上了大学。”老人说。 “这我知道，你大学毕业后去了京州市物资局，我还保留着你写给我的信，我后来出国了，物资局之后你去哪儿了？怎么再也没有你的消息了？”李叔问。 “说起来话长，我在物资局被人诬告陷害，我被判刑20年，我在监狱里待了20年。”老人说。 “什么？你在监狱里待了20年？怪不得找不到你！” “对，1983年到2003年，整整20年。” “你说你是被诬告陷害的？怎么回事？” “当年，物资局要成立燃料分公司，我和另一个人竞争，我在当业务员的时候，有一笔货款没收回来，这个人向法院举报我贪污公款，正好赶上严打，我被判了20年。” “这个人是谁？” “他叫周志鹏，他儿子在庆东，是国泰森茂集团董事长，叫周玉湖。” “周志鹏我认识，是我爸爸的同事，周玉湖我也认识，周玉湖是我发小。”马宝祥说。 “你是谁？你认识周志鹏？”老人问。 “我叫马宝祥，正阳信托投资公司董事长，我认识周志鹏，周志鹏和我爸爸住一个小区。” “郑刚，你真是被这个周志鹏陷害的？”李叔问。 “是，周志鹏害得我家破人亡，我入狱后，父母着急上火，不到3年先后去世，我老婆也和我离婚了，带着不满10岁的女儿走了。” “郑刚，你怎么才来找我，你出狱后去哪儿了？”李叔问。 “我出狱后去了缅甸，我想赚点钱，好找周志鹏报仇，我在缅甸开矿，开采玉石，玉石开采出来了，又被军阀抢走了，我差一点死在缅甸。” “你女儿呐？你女儿在哪儿？” “我找到女儿了，我女儿对我很好，女儿给我生活费。” “郑刚，想不到你这么坎坷，说吧，你想让我帮你干什么？” “燕生，我想让你帮我报仇，春节前，我查出得了癌症，肝癌晚期，医生说我活不了半年，我没告诉我女儿，怕女儿担心，燕生，你一定要帮我，我怕自己报不了仇了。” “郑刚，你得了癌症？这是真的吗？”李叔问。 “是真的，我活不了多长时间了。” “郑刚，你从哪里来？你住在哪儿？” “我从北京来，我去最高法院上访，要求重审我的案子，没有成功。” “你住在哪儿？” “住在哪儿？我没有住的地方，这些年，我一直在上访。” “好，你哪儿也别去了，就住在我家，我马上安排你住院，找最好的医院，找最好的医生给你治疗。” “谢谢你，燕生，我的病治不好了。” “能治好，一定能治好。” “李叔，这件事交给我吧，我马上给郑叔叔安排住院治疗，找最好的医院，找最好的医生。”马宝祥说。 “我不住院，我也不治疗，我要找周志鹏报仇，燕生，你一定要帮我！” “好，我帮你，你该住院住院，该治疗治疗。” “我父母因为我的事气死了，我不仅要找周志鹏报仇，我还要找他的儿子报仇。” “周志鹏的儿子？” “对，周志鹏欠我家好几条人命，只报复他一个人，有点太便宜他了。” “郑叔叔，您放心，我帮你对付周志鹏，对付周玉湖。”马宝祥拍着胸脯说。 “谢谢你，马董事长。” “郑刚，你还没吃饭吧？我让人给你准备饭。” “我不饿，燕生，你一定要帮我。” “好，我帮你。” 这个世界，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周玉湖爸爸几十年前做的坏事，没想到会被翻出来，会被追究责任。 这个老人就是曹老师的爸爸，曹老师妈妈带女儿走后，女儿改了名字，随了妈妈的姓。 曹老师爸爸辗转打听到年轻时的朋友，找朋友帮忙，这个朋友正是李叔。 曹老师爸爸得了癌症，没敢告诉女儿，怕影响他的复仇大计，曹老师爸爸留了个心眼，没说女儿在周志鹏身边当卧底，周志鹏势大根深，他怕李叔也奈何不了周志鹏。 马宝祥正对周玉湖有意见，没想到出了这件事，有点义愤填膺，对付周玉湖，既帮了李叔，又给自己出气，一张大网就要悄悄袭向周玉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