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执剑师》 第1章 执念 啪！ 一把剑棍连同人一同飞出，仰面跌落场馆冰凉的木地板上。 被击飞的人叫林夜，是这个道场的剑道学徒。 一身黑色的剑道服，身材略瘦，他对面的则是一个身材窈窕，容颜秀美的女子。 她叫罗知雪二段，是道场的五师姐，也是馆长的女儿。 “你怎么搞的？三个月了居然连最基本的形体都没有练好。” “就你这种不堪一击的剑形，连我这个女流之辈一击都抵挡不了。” 林夜此刻手中剑棍，从手中掉落。 脑袋微微低下一些，沮丧之气蔓延开来。 身躯无力感扩散，酸痛已经传达不到脑神经，他麻木如行尸走肉。 “明天再过来！” 林夜收拾好换洗的衣服，背上背包离开。 所有人看着他，一共七个人，五人是林夜同期的道场学徒。 其中年长的四十七岁的中年人，光头，衣着宽松身材中等，目光深邃。 他是无念流，这一代的馆长，罗征剑道四段。 罗征看着离去的林夜，表情没有丝毫变化。 罗知雪来到他近前，“我看他不适合修行剑道，一点天赋都没有，还戾气那么重。” “再看看吧！” 说完罗征起身离开，然后罗知雪对那五人道：“你们接着练，基础形练不好，三个月过不了入馆考验一样让你们走人。” 那五人一字排开，练习无念流基础剑形。 这时候罗知雪来到窗前，看着下面人行道边的林夜拦下一辆出租车离开。 “真不知道父亲看中你哪一点，容忍你这样的人在道场这么久。” “真是浪费时间！” 说是这么说，可她神色中还是不免流露出一丝担忧。 …… 无念流，星陨国奇夜市的十大道场之一，居于末流。 执剑师官网上，对无念流的评测是2.7分，总体排名是997。 五国联盟合法道场，总共就一千个。 在奇夜市无念流学费最低，每月收费2000五星币。 过了三个月之后，考核基础形，过了就正式成为道场弟子，对剑道进行更深入的学习。 当学习到一定实战水平之后，可以去执剑师协会总部考取一段证书。 如果达到三段水平之后，就可以考取三段证书的同时，参加执剑师试炼。 如果通过试炼则直接由执剑师协会颁发剑卡。 剑卡，是一张多功能卡片，可储存剑师积分，个人信息档案，个人保险柜。 凭借剑卡，可以在许多标识剑卡特权的商店等高级场所，享有半价或是免费的优惠。 一张普通的剑卡，抵押可以换取五百万五星币。 随着段位的提升和名望的增长，这个数额还会不断的更新。 不过大部分执剑师不会选择抵押。 …… 这边林夜蜷缩在十多平米的房间墙角处。 脸埋入膝盖中。 感觉！ 感觉一切糟糕透了。 “难道我真的不能给他报仇？” “不！我不信！” …… 他起身来到书桌前，打开电脑搜索关于那人的新闻视频。 出现的词条…… 宫守正十一岁被发掘，修行剑道天心流。十五岁进入三段考取证书，并且通过执剑师考验，获得剑卡。 十八岁，天马市剑道场交流比赛冠军。 同年，星陨国剑道新秀赛亚军。 宫守正，十九岁是他不可撼动的剑道天才。 这件事情要从半年前说起…… 十四岁的林夜，与好友艾小茵和安志楷从琴行出来，晚上十点左右。 路经一条寂静的林荫街道，一道身影快速过来，林夜被推了一下。 是安志楷将林夜推开，同时一道寒意透过安志楷的身体。 倒下的安志楷，身下血水散开。 一条年轻的生命流逝。 林夜一惊，看向那个方向，一个白衣青年，潇洒的收回手中剑器。 “不好意思，斩错人了！” 身旁的人明显年长许多，对林夜歉意道，“相信我，这只是一个意外。” 拨打了急救电话。 然后递给林夜一张名片，林夜和艾小茵什么都没来得及说，两人便离开了。 接着追向之前撞到林夜那人。 事后两人追捕的那人被抓到了。是绿茵市的在逃通缉犯，属于三级危险人物所以警局特意要求执剑师协会发布任务，抓捕此人。 他是活跃于五国的黑名单执剑师，在最近一段时间挑起家族争端，等血腥事件的罪魁祸首，墨尘逸。 事后首次执行这类任务的宫守正，被各种媒体大肆炒作。大多都是在说他天赋如何如何了得，却淡化了他因过失杀了一名无辜的学生的事实。 宫守正本人也从未在媒体上公开对此事道歉，只有他的师兄，潇震对此事轻描淡写的表达了歉意。 事后打电话过去，潇震毫不耐烦的道：“不是都已经给他家人三百万了么？如果不够再追加两百万也是可以的！” 的确，意外伤害致死，五角洲五国的赔款标准是六十万到一百五十万。 虽然金钱上，已经是超出了标准，但是这种态度实在是让林夜难以接受。 回想当时如果不是安志楷将他推开，那么死的人就是他。 三个月前，终于下定决心的林夜，对父亲说了自己要去道场的时候，和家里人吵了一架，然后搬出来住。 开始在无念流道场修行。 为的就是要粉碎宫守正的高傲，他欠安志楷家人一个公开的道歉。 不止于此，他甚至想让宫守正为志楷偿命，当然很多时候这种念头被林夜用理智压制着。 “哒哒哒唔！哒哒哒唔！” 手机铃声响了。 “喂，小夜！志楷的事大家都很伤心，事情就这样打住了好不好？” “你也是来劝我的？认为我没机会赢那个杂碎？” “哎……阿姨说她很担心你，让你……” 林夜直接挂断了电话，捂着眼睛尽量的不让泪水溢出来，可它还是无休止的溢出来。 “不就是那什么狗屁执剑师天才么，我一定会让他跌落神坛！” “真不懂什么狗屁时代，居然会去捧这种垃圾！” 伏在书桌上，愤怒的吼道。 渐渐的他感觉很疲倦，毫无知觉的睡着了。 另一边，天马市高级别墅区，坐北朝南位置中线上的一栋，便是宫守正所有。 本身家里就很有钱，再加上这些年执剑师身份的影响，许多权贵为了拉拢他这名执剑师界的新星，直接是送了他这么一栋价值七千万的别墅。 正所谓，居中者贵也！ 这别墅的风水好的一塌糊涂，和宫守正的时运也是相当匹配。 宫守正与师兄萧震在客厅沙发上，喝着某集团老总送的高级红酒王，让整个客厅都散发着红酒的韵味芬芳。 红酒杯是南流岛的特有工艺，每年就出一百来个，现在市价已经炒到八万八一个了。 “那件事情真的不用公开道歉么？” 宫守正摇晃着杯中的红酒，让香味尽量的发散出来。 就红酒的甘美而言，他更痴迷于嗅觉的沉醉。 “别傻了。你可是高贵的执剑师，没必要做这种多余的事情。况且协会那边，都已经摆平了。” 潇震得意的一笑道。 “哦！” 宫守正看着酒杯上，自己扭曲的倒影，应了一声。 神色如此平静。 第2章 天守式 其实想到被误杀那个学生，他心里还是挺内疚的，不过碍于面子，才没有公开道歉。 虽然学生家里人没什么过激的情绪，但是宫守正始终感觉有什么东西笼罩着他一般。 “是一道执念吗？” 看着窗外的夜色，那神秘而又高贵的夜色中仿佛有什么东西在凝视着他。 或许更多的感觉是，命运。 …… 第二天，星期一。 林夜早在半月前，已经因为上课打瞌睡，屡教不改顶撞学生会主席，被学校勒令退学。 如今他已经是孑然一身的人，卡里的两万五星币最多能支持他半年的时间。 琴行他也不会再去了，现在他脑子中想的只有剑道修行。 至于生存问题，这一个月之后他会找一份工作，一边打工一边修行剑道。 现在他的执念十分强烈，想到宫守正这个人，就有种恨意涌现。 天空明媚的阳光与榕树荫交错形成的光斑，尽管绚丽而美妙，他也无心欣赏。 好友被杀那一刻，这世界的一切美好似乎他都可以冷漠对待。 甚至可以无视。 行人对他的笑意，他也是面无表情的把脸转开。 “今天一定要通过道场的测试！” “那个母老虎，居然有那么大的力气。” 想到昨天被巨力冲击关节的疼痛，林夜自言自语的说。 这时候路边过来一辆出租车，刚好是空车。 对着司机招了招手，司机将车停在路边。 上车之后，对司机道：“无念流道场。” 司机诧异了一下，驱动车子。 “你是剑道场学生？” 林夜点点头。 司机又自顾自的说道：“我家那小子也吵嚷着，要当执剑师，不过他去了一个月之后就半途而废了，应该是太辛苦了吧，能坚持下来也不容易啊！” 林夜沉默没有接话，根本不想跟一个陌生人扯这些没有实际意义的问题。 司机识趣的闭嘴。 林夜低下头，整个人散发出一种阴沉之气。 …… 无念流道场，馆长罗征。 现在道场是以低价学费吸引学生，同时训练却又比其他道场要艰苦许多。 因为教授新人学徒的事，是由馆长之女罗知雪负责的，她一心要改变道场的现状。 通过了罗知雪的守形考验之后，罗征会教一些高深的东西。 目前无念流道场有六名正式弟子。 罗知雪排行第五，所以大家都叫她五师姐。 今天，此时。 罗知雪看着远处人行道边的街道，仿佛在期盼什么。 今天罗征不在，不过有大师兄来道场监督新人基础练习。 大师兄名叫王磐，外号狂狮，是众弟子中，无念流第一人。 他有着魁梧的身形，刚毅的面容。在众弟子中具有十足的威望。 实力剑道三段，前不久才通过了执剑师测试，获得了剑卡。 此时大师兄走过来，看向罗知雪所看的方向。 “听馆长说，你最近特别在意一个新人。” “谈不上在意，只是那小子太不争气了，三个月修炼之后，竟然连基础的守形都没练好，还被学校开除了。” “哦？那倒是挺可惜的，剑道这东西，一是天赋，二是执念。要是没有这两样东西，耽误了学业，就得不偿失了。” 大师兄若有所思的道。 这时候一辆出租车停在人行道边，一个黑衣青年背着单肩包从车上下来，朝这边望了一眼。 目光刚好和罗知雪对上，罗知雪心里颤了一下。 当林夜刷卡进入练习室的时候，所有人的目光都看过来。 他身着蓝色剑道练习服，刻意的宽松舒适度刚好，给予他活动最大的空间伸展。 大师兄肩宽背阔，站在那仿佛一堵墙，无尽压迫压迫蔓延开来。 看过来的目光，透着丝丝野性的狂放之气。 罗知雪神色冷峻，“现在开始对你测试！” “好！” 两人来到场中对立，相距六米左右，这是基础性考核的必要条件。 林夜抬起头，平淡的看着罗知雪。 “这一剑，无论如何我一定守得住！” 罗知雪诧异只在一瞬间，此刻林夜更像是一道孤影，给人形销骨立的错觉。 大师兄看着林夜眉头皱起。 这小子，戾气太重了。 怎么会有这么重的戾气？ 林夜在置剑木架上，取了一根练习专用五号剑棍。 来到场中，身体微微前倾，双手执剑横在身前。 这是道场基础守形，横枝。 因其形体似树木横着生长出来的枝丫而得其名。 罗知雪也拿了一根剑棍，一个进攻的姿势。 无念流基础守形考核，用的是基础的攻击形，飞斩。 力量控制在三成左右，再多的话就有失公允了。 飞斩，首先要健步如飞，单手或双手持剑，举过头顶，近身斩下。 奔跑时的速度，以及斩击落下的力量，是飞斩的必要条件。 对于内行来说，专业的竞技比赛是绝对不会用这一种剑形，因为破绽太多。 不过拿来考核基础守信，最合适不过。 所有人凝视着场中两人，下一秒，罗知雪身影闪出，强行捕捉她的身影竟然眼睛酸涩发疼。 林夜瞪大了眼睛，显得有些狰狞。 突如其来的危机感，让他将剑棍抬高了三寸。 啪！ 林夜在众人的视线中飞出七米，重重的撞在道场一侧的墙壁上，又重重的摔落。罗知雪这一次盯着他的左手，血顺着剑棍流下，滴落木地板上。 此时林夜的虎口已经震裂。 这时候道场的门被推开，一个青年进来，黑衬衣，黑牛仔裤，限量款拉绳拖鞋。 这人是无念流，第六名正式弟子卓森，修行八个月的时候考取一段证书，如今修行两年，本来半年前罗征就建议他考二段，但是他兴趣缺缺，拖延至今。 所有人目光转向他，他尴尬一瞬间。 “哟！挺热闹的！” 看向一边的林夜，打量一阵，“新来的？” 林夜没搭理他，看向罗知雪。 “横枝的守形，根本守不了飞斩的攻形！” 林夜语气深沉又冰冷，死死的盯着罗知雪。 “哎呀呀！居然被看出来了，看来这小子也不笨嘛哈哈！我说的不错吧，大师兄？” 卓森走近大师兄，拍了拍大师兄肩膀，轻佻的说道。 罗知雪狠狠地瞪他一眼，然后叹了口气，然后对林夜说：“你杀念太重，又不肯说明你的执念是什么，道场授你剑道，也怕你走歪路，所以……” “你以后还是不要来道场了，剑道天赋，以及执念来说你不适合走这条路。” 林夜站起身，“那我再试一次，这一次我用别人的手形。” 举起剑棍，两腿与肩平行，剑棍与身体垂直成一条直线。 这一刻，所有人都笑了，戏谑的笑了。 因为此时的林夜，浑身破绽，等于是任人宰割的羔羊。 要说可取之处？ 只有那坚毅不屈的目光，凝视罗知雪无比坚决。 罗知雪长出一口气，仿佛已经不再克制情绪。 “我这一次，不会留手！” “我擦，大师兄局面越发失控了，你不出面阻止一下？” “你闭嘴！” 场中。 罗知雪持剑棍纵出，像一只笔直飞出的飞鸟，速度很快。 一个呼吸，到了林夜近前。 林夜神色冷漠，并立的双脚，左脚往前一步，这一步仿佛是踏在了众人心上，让众人惊了一下。 大师兄眉头皱起。 “啪！” 鲜血滴落，罗知雪捂着手神色惊骇，林夜倒地。 “快！快叫救护车！” 罗知雪对卓森吼道。 天守式，为天马市天才宫守正于十七岁所创。 大师兄看着林夜倒下的身躯，左腰鲜血流出在木地板上扩散。 …… 第3章 指导练习 三天之后新立医院，三楼一等病房单间之中，十四岁的林夜躺在病床上。 干净的床，明媚的光来自于窗外。绿草如茵的窗外，林夜不曾看过一眼，看着干净的被子发呆。 那一瞬间之后，半梦半醒之间身体的疼痛让他辗转反侧。 依稀之间，听到医生的谈话。 “这小家伙是剑道场送过来的吧？” “是啊，听说是强行施展了天守式。” “那好像是宫守正十七岁时开发的，攻守兼备的剑形吧？” “据我所知，宫守正可没公开教授过任何人这种形！” “你是宫守正的粉丝？” “开玩笑，当初我也是拿到了二段的好不好，宫守正所在的道场我也待过，论辈分他见了我也得叫师兄。” “他身体肿得真厉害！” “用过药一两天就能消肿了，不过强行学习别人的形，这样的结果已经算好的了。” “嗯，也是之前不少因为强行练习一些剑形，手臂直接就废了。” “这有什么讲究不成？” “每一种形，除了姿势外还要心念有所要求，总之没有行家在旁指导是万万不行的。毕竟不少人，想要无师自通，自学一些剑形，往往触发的是关节磨损，以及常见的足下筋膜炎，那种难受的滋味……” 林夜动了动脚趾，感觉还有神经性痛感。 即便如此，还是下床拿起一边的背包，正要离开，没走两步，身躯一歪便栽倒在地。 疼得他差点哭出来！ “怎么会……” 咔！ 门被推开，一个一身运动休闲装的女孩进来，看清她的样貌之后林夜感觉怪怪的。 居然是罗知雪。 “你怎么躺地上了？” “你过来干什么？” 罗知雪牵强的笑了笑，“我特地过来道歉的，之前那一击我没收住，就用了飞刺剑形。” “……” 林夜打开罗知雪伸出的手。 罗知雪苦笑道，“这样啊，我还会再过来的。” 罗知雪将一束康乃馨放在桌上离开。 关上门之后，林夜看着那束康乃馨心中怒火中烧，直接奋力起身抓起花束扔向那扇门。 这时门推开，花束正好被进来的黑衣青年抓在手中。 “哎呀呀呀，发这么大火何必呢？” “……” “俗话说得好，脾气太大，肾不好，老婆跟着别人跑。好好的一个美女被你气跑了，哎！” “太年轻了，不知女人这玩意跟名贵花草一样是要细心呵护的！” 卓森一脸恨铁不成钢的表情看着林夜道。 “说完了？” “完了？你认为这样就完了？这可不是我的风格，师弟受伤住院了，做师兄的当然是要来找你促膝长谈啊！” “……” “别一副无话可说生无可恋的表情啊！这样我很尴尬啊，而且关注未成年心理健康，青春期生理引导是我分内的事情，不用谢我。” 卓森自说自话的样子，让林夜也无可奈何了，坐回床上。 “去你大爷的！” “哎，你这样说话，很容易一辈子单身没女朋友的。并且还会得罪一位，未来对于你而言德高望重的师兄。” 卓森说着点了一支烟，将手中的花插在空花瓶中，倒一点开水。 “对了，你已经是被馆长承认，通过考核，已经是无念流正式弟子了。” 卓森忽然转过头，戏谑轻佻的神情荡然无存，一脸严肃的对林夜说。 居然……通过了？ 他神情凝固了片刻。 转而狐疑的看着桌森，此时窗外起风，将凉爽干净的空气带到了这间屋子。 “就这样吧，我先走了！” 卓森说着，拉开门，忽然又恍然大悟似的停下。 “对了，等你下次来道场的时候，我大致会跟你来一场指导练习，希望你不要回避才好。” 说完便出去带上门，离开了。 林夜再度躺回床上，忽然感觉那些疼痛感竟然是淡去几分。 “大致还有一两天，伤势就会痊愈了！” 至于卓森说的指导练习，他却不怎么期待，感觉那家伙立就是想虐他一下。 要是各个师兄都这样，怕是道场没法混了！ 想到这里，他苦涩的笑了笑。 心中的阴沉之气不知不觉散去几分。 “不过我距离宫守正，还有多远呢？” 这个问题，认真的思索之后，答案总是无可避免的伤人。 努力，在天赋面前，似乎还是要被碾压。 想起天守式，林夜此刻抛开一些复杂的情感来讲，他十分佩服这个人。 而他以这样一个人为目标，压力倍增。 忽然之间，因为一阵花香阵阵袭来，让他杂乱的思绪一扫而空。 起身看窗外远处居民区的院墙上，爬满了蔷薇科的荆棘，开着淡红色的小花。 算是找到的花香的由来，无意间收获一道明媚的风景，今天也算幸运。 今天出院，心情大好！ …… 6月22日，晴，气温17至26度。 道场一般是十点半开始营业，练习室的话，只要有一名师兄带领也可以早早的进入。 现在时间，上午九点半。 来这么早的原因，是昨晚和卓森通过电话，约好十点来道场，进行指导练习。 因为有点兴奋的缘故，所以就提前了半个小时出门。 下了车，看向周围还显得清静街道。三楼的道场，远远的透过玻璃看到的是一些熟悉的陈设。 一路顺着员工通道，进入商场三楼来到道场入口处。 “门居然虚掩着！” 一旁的保洁阿姨看了看他一眼，大概以为他是什么可疑人物，虽然没制止他进入，却也时刻监视他的动向。 林夜推开门，进入走廊，已经能听到演课室传来挥剑的破风声。 “我这个形怎么样？” “一般般啦，如果是大师兄你不可能过的啦！” “哎，你这么一说，我就没心情练了。” “你不是和那新来的约好指导练习么，正好虐虐他找找心里平衡感！” “嘿嘿嘿嘿，你真残忍！” “彼此彼此啦！哈哈！” “不过你这个建议，深得吾心啊！” 听到两人的谈话，林夜心里一抽。 说好的指导练习，居然是忽悠我来送人头。 啊，这感觉恶心透了！ 撤了！ 林夜想着，正要离开，突然又顿住脚步。 连一个准二段都不敢面对，以后怎么讨伐宫守正？ 就算是被虐，我也要尽可能的学到更多。 “算了，死就死吧！” 硬着头皮，快步来到练习室，刷卡，推门而入。 进入之后，宽大的训练室中站立着一人，手里拿着练习三号剑棍，此时转身看着他。 这人正是卓森。 “哟！来得挺早的！” 另一人，在一边席地而坐，身材略胖，面相宽厚，给人一种亲切感。 “你好，初次见面，我叫柳长青！” 第4章 仅此而已 “我是新……” “啊，我知道你，林夜是吧？” 林夜点点头。 “按道场的次序排，你是第七，我是第四，以后你叫我四师兄就行了，或者叫我阿青也行。” 柳长青对林夜说道。 师兄弟的关系，必须明确啊！ 不然忤逆师兄，不敬师长，也不配执剑了。 “好的，四师兄！” 林夜点点头。 “那现在就开始吧！” “可以！” 林夜在木架子上拿了一根二号剑棍，能感觉到铁木剑坚硬不屈的质感。 练习剑棍是一至十号，越是往后就越软，一号的话就类似于毫无韧性的铁器了。 两人分立场中，神情严肃，凝视对方。 柳长青站在中间，手臂下挥，一声“开始”，林夜神经紧绷，肌肉鼓起青筋凸起。 第一次进行实战练习，难免有些紧张。 “你大可不必紧张，直接全力攻过来即可，让我看看你的实力。” 卓森单手执剑，肃立在那，散发出一种独特气质，不可思议。 怎么回事？ 他太松弛了，我被小看了！ 心念如此一动，难免有些怒意。 直接冲过去！ 卓森凝视着他，他的双脚。 “首先是步伐错乱！” 林夜斩出的一剑被卓森挡下。 一旁的柳长青，看着林夜摇了摇头。 “足以见得没什么天赋！” “步伐错乱，形体太散，弱点太多！” “剑形分三个阶段：构形，成形，固形。而你停留在第一阶段的构形，破绽太多不具备实战意义。” 据卓森的观察，得出这样的结论。 收剑后退，林夜再度迫近，一剑扫向卓森的脸颊，依旧是被一剑挡下。 “你的执念是宫守正？” 林夜退出三米左右距离，对于卓森的提问，他只点点头。 “认真点，把力气拿出来！” 卓森对林夜呵斥道。 一瞬间爆发出的气势，让林夜心底不由自主的一寒。 身体有点发抖，这种感觉就像是面对一头野兽。 剑是卓森的獠牙，垂涎于他的血肉。 林夜深呼吸片刻，矮下身子，整体略微前倾，左手搭在右手持剑的手臂上。 摆出这个形的林夜，忽然脑子一片空白。 柳长青此刻也来了兴致，“这个形，好像是叫，虎突！” 身影动，一阵风。 “昨天罗知雪说，她喜欢你来着！” 漫不经心的一句话，林夜一瞬间的愣神。 不过依旧没有影响到林夜前进的步伐。 柳长青笑了笑，看着卓森的双脚，一个小动作，估计林夜是没法察觉。 在距离不足两米的地方，林夜突然感觉踉跄一下，身躯失去平衡，栽倒在地。 看向脚边划向一边的拖鞋，然后看着卓森光着的右脚悬在空中，事情始末半知半解，同时心里也有些恼。 “要是实战，生死剑斗，你已经死了！” “……” 林夜看着他，想要说点什么，话到了嘴边却如鲠在喉。 “所以别以为剑道修行是儿戏，或者强身健体什么的！抱有这种想法是十分危险的，这种危险足以致命。” 卓森严肃，神色充满一种难以形容的锋芒。 “我的想法只有一个，那就是击败宫守正。” 说出这句话的林夜，气息变得阴沉晦暗，人如其名，犹如寂静的夜，深邃而不可测。 不过，你的这句话，我只能当做一句无聊的玩笑。 “哈哈哈。如果你还有力气，可以尝试用你的所有本事攻击我！” 卓森目光戏谑。 他愤怒的火焰燃烧，仿佛燃烧每一寸血肉。 忽然之间，林夜的皮肤充血泛红。 很快便靠近，卓森依旧轻蔑，依旧漫不经心。 嗖！ 剑棍挥斩下，卓森退后一步，刚好躲开，差着两三毫米的距离。 接连十多次，每一次都被卓森刚好避开。 如果一次是差一点，那么十多次的话，那就不是巧合了。 恐怖的是，这样一来让林夜知道，面对卓森他没有丝毫侥幸获胜的可能。 就算他有一点运气，也已经被卓森的实力死死的压制。 柳长青一旁看着，不住地点头。 卓森的确是道场目前为止天赋最好的，如果稍微用一点功，几年之后必然获得剑卡。 只是他始终对修行意兴阑珊，有时候都好奇，他来道场的目的。 终于场中林夜气喘吁吁，卓森距离他不过三四米，他手中的剑棍居然连卓森的衣角都不曾触碰一下。 “这就是你我之间的差距，而你与宫守正的差距，犹如我和馆长的差距。” “你是要劝退我？” “你不适合剑道修行，所以放弃吧！” “这是你个人的意见还是……” “这是我个人的意见，不过很快也会成为，道场所有人的意见！” 柳长青在一边看着，此时卓森的表现让他诧异。 也对，卓森的话一定程度上来说，林夜的目标有些天方夜谭了。 剑道修行天赋，绝不是努力可以弥补的。 宫守正的强大，就连大师兄都毫无胜算。 更何况，如此林夜呢？ 这时他感觉到了空气分外的沉静，压抑的不是氛围，而是人心。 一丝软弱竟然也涌上心头…… “抱歉，我去趟洗手间！” 卓森点点头，在柳长青身旁坐下。 “我倒是想和四师兄交手呢？” 柳长青看着离开的林夜，然后回过头一脸奇怪的表情。 “请给师兄留点面子好不好，你找启林不好吗，说不定能感悟人生呢！” “就是挑战三师兄没把握才找你啊！” “你这样一说，我不答应都不行了！” “我怕你故意放水，不如赌点什么吧！” …… 这边失魂落魄的林夜来到洗手间，看着镜子中的面容，太过消沉，打不起精神。 难以抗拒的伤感，排山倒海的袭来。 洗了把冷水脸！ 呆呆的站在镜子前，忘了时间。 “你气色不是很好！” 一个中年男人，身材厚实，目光深沉而坚毅。 光头，带着一副眼镜，却也掩饰不了他体内散发出来，常年修行剑道之人体内所发出的那种凌厉感。 罗征，无念流道场馆长。 此时他对林夜和善的笑了笑，这笑意竟然也暖进了心里。 “大概是因为最近睡眠不好的缘故吧！” 若有所思的说出原因。 罗征洗完手，在烘干机旁将手烘干。 “接下来道场的修炼会很辛苦，如果坚持不下去，也是很平常的事，别给自己太多压力。” 说完他便先一步离开了。 “都不看好我么？” “我并不是要证明什么东西，只是要击败宫守正，为死去的好友讨回公道。” 仅此而已！ 第5章 雪糕 罗征，无念流，馆长。无念流心法第三代传人，四段。 …… 上午十点半，道场练习室内众人围坐四周，场中有两人，一男一女。 面如白纸，毫无血色，长发扎成马尾，双眼细长笑容有些阴险的感觉这位青年…… 正是无念流道场二师兄，展空烦，外号白鬼！ 面容清秀，目光单纯，身材略瘦，给人一种小鸟依人感觉这位少女…… 林夜也在场，接下来的基础形考验提不起兴趣。 “无念流实习三月零三天的实习弟子，藤萱！” 毕恭毕敬的对二师兄鞠了一躬。 “我可不会放水哦！” “嗯！” 见她认真的点点头，神色陡然严肃起来。 基础守形，舞临！ 那姿态仿佛一段舞蹈中抽出的一个动作，柔美动人，却又有着丝丝凌厉。 林夜心脏猛的跳了一下，这个形是下了不少功夫，比他强上不少。 “她很有可能会通过，成为你师妹，不过剑道场可不是泡妞的地方，你……” 卓森忽然这么对他来一句，让他有点心烦，因为专注场中白鬼移动的缘故，林夜没有搭理他。 速度很快，到了近前行云流水的一剑落下。 咔！ 发出巨大的声响，没有剑棍折断，藤萱汗如雨下，手有些抖。 不过她还是挡下来了！ “合格！” 罗征站起身对众人宣布。 两人对对方行了一礼，退到两边席地而坐。 “接下来是桌森对林夜的指导练习。” 今天大师兄没来，由二师兄安排训练。 指导练习，理论解说，剑形指导，等等都由大师兄来教授。 不仅是无念流道场，大多数道场都是大师兄教大概，馆长指导细节。 不过今天教导众弟子的任务落在了展空烦的身上。 林夜心里有些不爽，之前被卓森打击了一番，没想到还要整这一出。 顿时有离开道场的想法，甚至有点怀疑馆长是故意串通他们来的。 来到了场中，与卓森对立。 “实战指导才是最好的学习！” “但是难免会受伤，你可要有心理准备。” “之前的指导练习，不过是场热身，与接下来的有所不同。” 卓森对林夜说。 他感觉到了！ 卓森身上散发出来的锐意，锋芒。 手持剑棍，直接过来。 一剑横斩过来，林夜后退一米有余，左手持剑右手抵在剑身中段上，巨大的力道将林夜推飞出去。 “守形立道，没想到你居然学了这个磐心流的剑形。” 不过和天守式一样，无法进入固形阶段。 没有天赋，却如此执着。 如果这道念发展下去，说不定真的会变成执剑师的“执”。 “落刺！” 卓森手中剑棍刺下，正如他所说，这个形是剑形落刺。 来不及起身的林夜眼见木棍刺入肩膀，整个人一僵，转而是刺破神经般的疼痛。 最后一刻，回收三分力道，才避免了粉碎性骨折。 “如果想超越我，就努力修炼吧！” 说完，卓森回到罗征的左手边挨着柳长青坐着。 这时候练习场的门被推开，穿着二中校服的罗知雪进来，目光刚好和林夜对上，又挪开。 “今天有绘画课，顺路过来看一下。” 然后走到罗征近前小声的交谈了几句，然后对林夜等人挥了挥手，离开了。 此时时间已经不知不觉近十一点半了。 “最后半个小时，前后一二跳斩练习！” 当展空烦在场肃立之时，气氛陡然一变。 卓森将雪糕放入练习室旁边的冰箱里面。 卓森对上的人，正是对面的林夜。 跳斩练习两人一组，以向前跳的同时，手中剑棍斩出，来训练身体的敏捷反应力以及柔韧性。 更有一些人，为了训练身体的柔韧性，直接去学习舞蹈，以此来达到让身体柔软灵活的目的。 “一二，斩！” “咔！” 第一次跳只是蓄力，第二次跳直接爆发力量，同时斩出一剑，与对面的人的剑棍碰撞在一起。 然后后跳，退开的同时调整呼吸，再进行下一次。 这样的练习，极其考验人的意志，往往新人经过这样十分钟的训练之后，就因为全身酸痛难忍而离开，舍弃修行剑道的念头。 最主要的还是一开始的不适应，或是被练习的对手强力压制，导致双手肿胀。 这种疼痛，就像体内嘌呤过高而引发的痛风，让人痛不欲生。 轰！ 一声响动，身躯坠落木地板的声音。 藤萱的对手，是个道场修炼两个月的学徒，此时被藤萱斩飞出去。 这人神色痛苦，二师兄停下修炼，来到近前查看伤势。 “手臂骨折！看来得叫急救车了！” 展空烦说着打了一个号码。 “对…对不起！” 藤萱有些惊慌失措的对他道歉，有些后悔自己用力过猛了。 “修行受伤是常有的事，你也不用过于自责。” 展空烦架着这人离开。 此时余下的四组人还在练习，挥汗如雨。 林夜已经感觉到双手传来的剧痛，手指手臂皮肤已经泛红。 卓森显得很轻松，每一下都显得那么从容不迫。 “你还扛得住么？” 卓森轻松的笑了笑。 呼！ 汗液滴落，雾气绕体。 湿热的气萦绕身体，林夜双眼通红。 轰！ 两把剑棍碰撞的瞬间，卓森居然被逼退了两步。 所有人停下，看过来的神情惊讶。 没想到被压制着的林夜，居然反击了卓森。 林夜气喘吁吁，看着对面的身影，摇曳。 “应该不是他在愰的话，大概就是……头晕！” 空！ 身躯栽落。 这时候卓森对正要过来扶林夜的那个新人道，“不用多此一举，大致是脱力了，让他躺一会儿就好了。” 这人来了一个月，名叫周羽志，来道场的原因是为了习得剑术，报复抢自己零花钱的不良少年。 此时看到林夜居然直接累得脱力，他顿时心生退意。 心中想法不曾表露。 三十分钟到了，原地休息。 回去就不来了吧！ 实在是吃不消了！ 周羽志怀着这样的心情，吃着刚从卓森手里递过来的雪糕。 很甜，是蓝莓味的。 可是心情很糟…… 第6章 公园 关于道场的规则…… 前三个月，被称作学徒期，或者是实习期。 这三个月，并没有对来道场有明显的次数限定。 通过基础形考核通过之后，是道场认可的弟子，开始修行剑道实战的技巧及理论。 如，跳斩，刺气球竞技法，等来训练身体敏捷柔韧性。 不过，合格之后依旧有一个劝退期。 在这期间，道场会安排有段数的人，对合格的新人施压，如果扛不住压力可以自行退出。 这一时期，也可以称作执念考验。 通过这一时期，才算正式踏入专业修行。 这些林夜是知道的，因为网上基本上都搜得到。 关于奇夜市剑道道场及进入规则，他大多都有所了解。 之所以选择排名997的无念流，是因为这个道场考核教学指导是十个道场里面最严格的，同时学费还低。 造成这个道场排名如此落后的原因并不是严格的教学，而是无念流心法的致命缺陷。 众所周知，执剑须执念！ 而无念流心法则是要求：心无杂念，天地感应，兼容世界。 这个心法九成可能，让人无法修出剑意，所以之前好几个达到三段之后，退出道场的弟子，对无念流造成了舆论影响。 近几十年无念流心法修出剑意的只有一人，馆长罗征。 现在道场大师兄，无法修出剑意，也有可能会退出，转投道场。 这种压力笼罩之下，大家还是往常一般修行，进行着自己对剑道的期待，可是面临选择的那一天终究会到来。 林夜所想的是打好基础，这里最适合将基础打牢固的地方。 12：00，道场修行结束，在道场浴室洗个澡，然后吃午饭。 洗完澡后换了一身衣服，整个人感觉通透了许多，被一种清爽的感觉包裹，神清气爽。 坐在行廊的木质长椅上，拿出手机看到十多个未接电话。 七个是艾小茵打过来的，还有几个是陌生号码。 艾小茵短信： “下午三点清河公园，我想跟你谈谈！” 看完短信有些犹豫，下午他想在道场练习来着。 多年的友谊，不见她又有些不近人情。 当初他，安志楷，艾小茵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发小，小学初中，然后高中在同一个学校或是同一个班，在一起的时间很长，这种感情也是三言两语很难说清楚。 “这样的话，也没办法了！” 想通了，拿起背包朝外面走去。 展空烦在后面看着他离开，罗征也过来。 “他的执念很深，同时杀气也很重，我担心……” “无碍！” 罗征淡然的说了一句。 这时候卓森从训练室出来，和藤萱有说有笑的，逗得藤萱乐不可支。 “嘿，你小子在道场，不好好修行，干什么呢？” 藤萱羞怯的低下头，不敢看展空烦红着脸匆忙的离开了。 “你吓到她了！” “我问你干什么呢？” “青春期相互间有好感多聊几句……” 卓森若有所思的看着展空烦，“师兄恕我直言，你不会是基佬吧？” “你小子……” 展空烦脸色彻底阴沉下来，而卓森脸颊冷汗密布。 “师……师兄！” 卓森被展空烦强行拖进了训练室，强行来一场基指导训练。 这对卓森来说苦不堪言，是记忆的痛点。 …… 下午三点，清河公园。 林夜上身一件红色的休闲印花外套，下身一条牛仔裤迷彩虎纹板鞋。 碎发在眉头之上，曲折的弧线，酝酿一种洒脱自然。 英俊的面容，只因阴沉之气太重，沿途对他投来兴趣目光的女孩也没敢多看。 清河的水，水流缓慢，水中鱼悠闲的游荡。 河两边是各种景观植物，生机勃勃景色怡人，似是一处不可多得的散心约会，游玩之地。 来到这里，多少会被这里轻松安静的氛围所影响，吐露心事。 林夜脑中依旧不自觉的想起剑道训练的一些事情。 脑中回放指导练习的每一个画面…… 不管面临什么样的压力，对他来说都是无所谓，他只想要为朋友讨回公道而已。 “我真的不信什么天才能如何，了不起多花点时间，终究是能达到那种水平。” 回过神来环顾四周，不见艾小茵的身影。 “再等五分，再不来的话就回去了。” “你就这么没耐心呀！” 一个模样秀丽的女生出现在他身后，柔软的拳头杵了一下林夜的肩膀。 转过头，对她勉强一笑。 “好久不见！” “你还说，这么久都不联系我！” 艾小茵说到这显然不太高兴。 明媚的光，明媚动人的艾小茵。 “你今天很漂亮！” “噗！” 正在喝水的艾小茵呛了一下，一脸幽怨的看着他，“咳咳咳！你怎么突然搞这么一出？” “以为这么说你会开心点！” 林夜心情稍微放松了一些。 艾小茵在一边的长椅上坐下，拍了拍身边的位置，林夜来到她身边坐下。 “这几个月怎么样？听说剑道场挺辛苦的。” “还好吧！” 林夜低下头片刻又抬起。 “其实发生那样的事情大家都很伤心……如果你为这种事情走错路的话，你这一生就……” “谁让你来的？” “我想我们都该冷静的想一想。”艾小茵说着起身，拿出手机拨出一个电话，接通。 “我说了，小夜是不可能动摇的。你拜托我的事情，就到此为止吧。” 挂断。 林夜起身，背对着她。 林夜本想说点什么，还是没能说出口。 在他正要迈步离开的时候，艾小茵一把将他拉住。 “你……一定要成功啊！” 她小声的说。 林夜回过头，那通红的眼眶，心绪被触动。 女子的柔弱，怎能不让人怜惜？ 她又低下头，眼泪终于滴落。 被打湿的地面…… 此刻、隐藏的伤感终于被汹涌呈现。 “我会的。” 他看着这样亲昵的举动，心里生出一些异样的感觉。 一瞬间又消散了。 第7章 指点一二 …… 进入无念流那一天，3月18日。 基础形考核那一天，6月17日。 今天，6月22日。 清河公园。 “需要我送你回去么？” “不用了！” 林夜坐回长椅上，看着艾小茵离开的背影，感觉自己被一种抽离感包裹着。 靠在椅背上，长出一口气，“我为何会这么执着呢！” 他知道自己正在被从家人和朋友的世界抽离。 …… 晚上七点，来到无念流道场在更衣室换上了剑道服后来到训练室。 这边有两人，让他顿时感觉有些尴尬。 藤萱和罗知雪，似乎正在训练。 林夜见这情况准备退出训练室。 这边罗知雪背对着林夜，藤萱指了指林夜所在的方向。 “林夜！” “额……” “正好你们两刚好可以一组练习。” “好！” 说到练习林夜马上答应下来。 那片刻犹豫不见了。 林夜和藤萱对面而立，相隔六七米。 攻形，虎突！ 守形，横枝。 两种剑形碰撞在一起，其中的变化，让这竞技般的对阵多了一丝味道。 罗知雪一边看着，稍微意识到自己对林夜的偏见正在一点点退去。 以你的天赋和执念，要击败那种天才人物，还是有些不切实际。 不是说你不可能，是你选择了一条艰难的路。 接下来的日子，你会被无尽的绝望包裹。 就私人感情而言，还是希望你能退出。 罗知雪心中千言万语，没说出口，说出来林夜也不一定听得进去。 咔！ 僵持的瞬间，林夜便感觉到藤萱那边传来一股强悍的爆发力，直接就将他整个人击飞出去，重重的落在七八米外地板上。 起身！ 心有不甘。 “再来！” 接下来尝试了十次左右，每一次两种形碰撞，都是林夜被击飞出去，不管林夜是攻还是守，似乎都难以逆转局面。 忍着全身疼痛，起身的时候手脚已经脱力有些发抖。 对面那略显娇小可爱的身影走过来，对他伸出了手笑了笑，“多谢指教！” 林夜却感觉心里发暖，握住她的手，被她从地上拉起来。 “下次我一定赢你！” 藤萱用力点点头，“嗯！” 咔！ 这时候练习室的门被推开，一道壮硕的身影进来，颇有一种百兽之王的气势，宛若一头雄狮。 他先是看了眼林夜和藤萱，最后目光落在罗知雪身上。 “今天是我约好和大师兄的实战演练，你们可以在旁边看一下，对你们接下来的修行有帮助。” 林夜来到接近墙壁地方背靠玻璃墙，月光借着落地玻璃窗折射进来。 让他不自在的是，藤萱来到他身边坐下，两人距离不足三十公分。 她的专注，让他心里的别扭散去。 大师兄身高190，比罗知雪高一个半头，身高的对比之下，罗知雪太娇小。 两人都动了，速度很快，两个攻形碰撞，罗知雪巧妙的化解力道，在这样狂猛的攻形之下被击退，却并未受伤。 身影一转，再度栖身近前，一剑落下。 林夜和藤萱都有一种感觉，罗知雪的时机把控得很好。 两人对于剑道剑形的感觉都很好，细节见真功。 交错，碰撞！ 这一次大师兄巨大的身躯，直接被犁出三米距离。 咔咔咔咔！ 剑棍碰撞的声音在练习室中回荡，激烈的场面直接让藤萱和林夜血液沸腾。 嘭！ 罗知雪一脚踢向大师兄的小腿，大师兄吃痛，身躯颤了颤，一剑将罗知雪的剑棍击落。 胜负已分。 “今天就到此为止吧！” 罗知雪点点头，直接去更衣室，换衣服。 “你们走的时候记得把总闸关了。” “好！” 林夜点点头。 只剩下林夜和藤萱，两人对练了一些基础。 随着时间推移，他心凉了一些，他意识到藤萱的天赋和毅力都远胜于自己。 林夜气喘吁吁，而藤萱也可以看出有些疲倦。 “今天就到此为止吧？” “嗯。” 两人换了衣服收拾好东西走出商场，在路口分别。 他的心绪再度被那种阴沉的感觉包裹。 “看来还不够啊！” 夜色下，昏黄的灯光。 转变了路线，朝一个僻静的篮球场去。 距离道场，3.5公里的一个废旧的街道，唯独有一个还算过得去的篮球场。 篮筐已经是腐朽得不行了，这一块很少有人过来打球。 两面临街，一面靠着住宅区的墙壁没有窗户，另外一边是挨着小区的院墙。 这里人少，之前林夜常来这边练习。 到篮球场，将东西放到一边，在一处隐蔽的地方拿出1.5米的剑棍，开始练习基础形。 攻形，守形是一组。 他会的剑形，守形：横枝，天守式，立道；以及攻形，虎突。 练习了十多组之后，感觉疲倦。 坐在一边的花圃边休息。 奇怪，篮球场已经荒废这么久，路灯居然还是照常的亮着。 时间，晚上9：00。 一切都过得很快啊！ “哈喽！” 突然一旁的绿植中窜出一人，模样帅气的青年，一身绿色衬衣黑色休闲裤，脸上带着轻松笑容。 “你是？” “一个路人，不过我躲在这里很久了，实在憋不住就出来了。” “你为什么要躲在这里？” “哎！” 他叹口气摇摇头道：“一言难尽，一言难尽呐！” “不过我看你练习的两个形，问题很大！” 青年对他很认真的说道。 “……” “首先第一个，你的身体太僵硬了，以至于为了挥剑而挥剑。” “你也修行剑道？” 林夜是有些不信，毕竟随便一个人跳出来就对他指指点点，他可接受不了。 “算是吧，我本身兴趣不大，但是家里人非逼着我练习，太痛苦了……” 他说着一脸苦涩表情。 林夜没接话，他在想青年所说的话，在回忆两个形施展时候的感觉。 “的确感觉怪怪的。” “是吧！” 他嘿嘿一笑，然后示意林夜将剑棍给他，他接过剑棍，一剑对着林夜的脸斩过去。 剑棍的剑尖隔着林夜的脸半寸距离掠过，惊得林夜不受自控的后退几步。 这种感觉…… 第8章 邀请战规则 “这就是守形，横枝应有的感觉。” 收回剑棍递给林夜，然后又接着说：“还有你手臂力量要加强一下，做俯卧撑吧！” 林夜对他的话，还处于判断阶段，半信半疑。 他施展的横枝，的确是不一样，更像是一种攻形，迫人的气势让人不由自主的想要退却。 “一天五百个，能坚持一两个月，差不多就达标了。” 他说着，突然兜里手机响了。 “喂！” “人家都等你这么久了，你到底来不来嘛？” “来了，来了！唉……别催了。” 匆忙的挂断了电话，然后对林夜一脸歉意的道：“有点事情失陪了！” 忽然他又停下。 “对了，你叫什么名字？” “林夜！” 他若有所思的点点头，又对林夜道：“我叫柳沾花。” 和林夜挥了挥手离开了。 “柳？不会是那个执剑师家族的人吧？” 林夜摇了摇头，觉得自己想法过于荒谬了。 不过柳沾花的指点，让他心里又多了点东西。 篮球场的灯光昏黄，气氛是忧郁而慵懒的调调。 将剑棍藏在老地方，拿上背包离开。 在他走后，有两个青年过来，在篮球场附近驻足了一阵。 “你确定没眼花？” 身材略胖的这位问同伴。 “依稀间是看到他和一个学生说什么来着。” “完了，再抓不住这魂淡，不好交差啊！” 眼镜青年表情痛苦又沮丧。 身材略胖这位，看着星空皎洁月光发呆。 “干嘛？” “这撩人的夜色，大概又在哪里撩妹子吧！” “柳沾花这混蛋，有了一张无限额黑卡，现在生活想必是十分滋润。” …… 林夜回家之后，洗了个澡，然后打开电脑搜索关于宫守正的新闻。 “作为天马市的剑道新星，宫守正和南树集团旗下饮料板块签下两年700万广告合约。” “1015年6月17日，有网友在明月街拍到，宫守正与顾氏集团千金逛街照片……” 这混蛋生活依旧滋润。 猛的一锤桌面，电脑插头松了，电脑屏幕黑下来。 他像是一块磁铁，将世间的忧郁阴沉都吸附过来，让整个房间气氛变得压抑。 对了，五百个俯卧撑。 想到之后，他也不管事情本身的难度，直接伏在地上开始做俯卧撑。 一个两个三个四个……五十个……一百个…… 到一百六十个的时候，他眼前一黑失去知觉趴在地上睡着了。 正常情况下他能做一百八左右，可是白天的训练，加上奔波。 最终是在一百六十个，晕了过去。 第二天，九点零九分醒来，感觉一身黏糊糊的，头皮还发痒，空气中弥漫着难闻的汗味。 瞟了一眼窗外的景色？，去洗了个澡。 九点半，去楼下吃了早餐。 然后回到屋里，喷了一点空气清新剂。 坐在电脑桌前，开始找工作。 本来是不急的，只不过他已不满足道场的教学，想卖一些网课和书籍提升一下自己。 牵涉到的问题就是钱，钱牵涉到的就是工作。 他正在浏览奇夜市的兼职招聘官网，突然手机响了。 拿起手机，眼睛依旧是盯着电脑屏幕。 “喂，林夜么？” 声音有点熟悉，一时间也想不起来是谁。 “下午两点半来场集合，大师兄带我们去见世面。” “什么事？” “三段执剑师的对阵，机会难得。” “好。” 那头先挂断了。 随后又找了十多分钟，看到几个感兴趣的兼职。 联系了一个咖啡馆店长，当学徒，明天面试。 有几个离谱的，假扮别人老公，或是男友。 不过林夜也只是看了一下，他这年纪不可能胜任这种工作。 …… 下午两点十五分，林夜来到无念流道场。 刷卡进入道场。 挺肉疼的，开一次门，卡里的积分扣二十。 上一节理论课，二十到四十分钟，价格一致是四百八十积分。 一积分相当于，一块钱。 理论课，十天一节，差不多一个月下来总共一千七左右。 穿过行廊前台，来到训练室。 他推门进入，看到七个人已经到了。 算起来，正式的道场弟子加上他也就八个。 对着门的正位，端坐着身材魁梧的大师兄。 只凭气息，甚至会感觉那个位置一头野兽的气息扑面而来。 大师兄看向他，对他点点头起身。 “既然林夜也来了，我们就出发吧！” 众人无异议。 苏启林，柳长青有种跃跃欲试，言谈举止亢奋。 二师兄展空烦神色平静，不知道在想什么。 罗知雪拉着藤萱模样亲昵，有说有笑的跟在后面。 林夜走在后面，有种被排除在外的感觉。 原本和二师兄交谈的卓森突然放慢脚步，来到林夜身边。 “你怎么搞的，来这么久了还没和他们混熟？” “雪姐其实挺关心你的，要不你抽个时间跟她认个错？” “为什么要我跟他认错？” “我草，这么没脑子的问题你都能问出来，我端详你小子五年之内怕是泡不到妞了。” 卓森一边说一边严肃的上下端详林夜。 “小妞不理你，当然是你的错。” 卓森义正言辞的说，又一副恨铁不成钢的表情看着林夜。 “这也太不讲理了吧！” 林夜反驳。 “大多女人是感性生物，没有道理可言的。” 林夜低下头沉默。 卓森拍了拍他肩膀，“小老弟，好好反思吧，相信我你把五师姐哄好了，绝对有好处的。” 说着对林夜眨了眨眼，然后走开。 “……” 忽然卓森又折回来，“对了！我叫你哄她，没叫你泡她。” “什么意思？” 卓森这次彻底的走开了，和二师兄一路交谈。 这样看来反而觉得卓森不一般，毕竟二师兄没见他和谁聊得来。 在距离商场一百五十米处有，74路公交站。 坐74路30分钟，青树河站下车，步行5分钟就能到水月流道场。 水月流道场，排名825属于中等偏下的道场，总体实力远在无念流之上。 这次大师兄王磐，挑战的是水月流大师兄，侯新志。 一般这种情况，是道场间常见的交流方式。 邀请战：对本道场之外的道场人员发出邀请，由双方道场馆长同意之后，签订契约。 意外的生死伤残的处理流程都包含其内。 同时邀请战发起人，要出五千块作为邀请费用。 如果邀请者胜利，则不用支付这笔钱，对方也不会支付任何费用。 这种情况就算做是一场普通的交流战。 邀请战，一段一月发动一次，二段一月发动两次，三段一月发动三次。 但是不能对自己段位低的人发动邀请战。 拒绝的次数也与段位对应，超过次数则是罚款，罚款金额是邀请战所出金额的30%至70%。 具体数额是由所在执剑师分部协会裁定的。 以上就是邀请战规则。 第9章 胜算 公交车上，苏启林和柳长青在谈论着什么，眉飞色舞的。 罗知雪和藤萱亲密无间的靠在一起。 这画面有点养眼，林夜无心留恋。 卓森和展空烦在聊着什么，神色静如止水。 车外的阳光炽热，让行人和街景都慵懒了几分。 大师兄在前排端坐，脊背挺直，闭目养神。 林夜调整了下姿势，低下头，被无尽的忧郁色调包裹，现在他认谁看了都不舒服。 脑中回放的是那一阵好友被误杀的画面。 这一切，只是一个意外，只不过那人对待意外的方式不能让林夜接受。 在旁人看来，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没发生在自己身上，就可以建议别人逆来顺受？ 这时候坐在林夜对面的陌生女子，看了林夜这边一眼马上缩回目光。 公交车停，匆忙的下车。 桌森注意到，猜想这女子应该是被林夜吓到了。 无奈的摇摇头。 “这七师弟，怕是不能在道场待太久。” 这时候展空烦顺着卓森的目光看过去说道。 “事情不那么绝对，说不定馆长还挺看好他的。” “也许吧！” 展空烦，模棱两可。 第一排的大师兄，睁开眼转过头看向那低头静坐的林夜。 所有人目光都看过来，不过出乎众人意料的，大师兄又回头闭目静坐。 苏启林，“这小子才来几个月就这么拽，以后少不了大师兄的调教。” 他这么说着一旁的柳长青缩了缩脖子。 柳长青实际上是想起来，自己一来道场就找大师兄单挑…… 然后直接被撸趴下了，还好那次除了罗知雪没别人在场，不然真就糗大了。 环顾左右，没有收获奇怪的目光，他才松了口气。 看来罗知雪没跟别人说，感激不尽呐！ “你怎么一副绝处逢生的表情？” 苏启林看向他问道。 柳长青一时间找不到合适的理由搪塞，汗水顺着脸颊就流下来了。 “这……” “啥？” 这时候公交车停了，清树河站到了。 大师兄的带领下，一众人陆续下车。 柳长青因此成功转移了这份限量款尴尬。 …… 水月流道场，在东二环，临近环境清幽的住宅区。 在临近豪庭映像的小区花园，占地五千平，穿过篱笆小石路径，在入口处已经有水月流弟子接待。 林夜第一次来水月流道场，感觉比无念流道场豪华好几倍。 的确也是如此，商场那边的租金五万左右，这边的租金以及设施维护，起码一个月要三十五万左右。 水月流道场，学费七千左右。 常驻修行弟子，有一百多个，再加上流动学徒，两百多人，一个月下来两三百万营收是绝对没问题。 在五角洲，五国公认的事实，开道场比开公司挣钱。 前提是招牌有足够影响力，道场主要人员有实力。 门口是一个二十多岁的青年，脸上的眼镜让他显得文质彬彬。 “你好我是水月流弟子，陈康正。” 他伸出手和王磐握了一下。 王磐仅仅是点点头。 “大师兄已经在里面了，里面请！” 说着带着无念流众人，往里面走。 两边是一整块防弹玻璃隔开的训练室，可以看到每个训练室每个弟子的刻苦训练。 林夜看到这一幕，心神紧绷起来。 这些人也不够看啊！ 要超过那个人，要更加努力才行。 来到走廊转角处右转，这边的墙壁不再是玻璃隔开，而是一扇扇坚固的电子感应防爆门，从材料质感上来看是十分坚固。 第三个门，陈康正拿出会员卡，放入卡槽，门应声而开。 门里面是另一方世界，十分开阔，纵横两百米有余，高十米左右。 足够的空间感，充分的活动空间。 罗知雪，王磐很平静，显然不是第一次见这种练习室。 在练习室中，有水月流弟子十人。 这十人各有特色，气息沉稳，形体精炼，有常年修行剑道的特征。 为首这人，鹤立鸡群般的存在。 宽松的蓝色剑道服，有别于世俗的气质。 寸头，一副黑框眼镜，显得有别于常人的精神奕奕。 目光也坚毅！ 他就是水月流道场，这一任大师兄，侯新志。 他目光落在林夜身上，林夜一愣不由自主的回避了一下。 转而，他看向王磐，“好久不见，你们道场的小家伙们都挺精神的。” 王磐笑了笑。 “过奖了。切入正题吧！” “好，不过我师弟们也想和无念流的狂狮学习，在一旁旁观，希望你不要介意。” “可以！” 王磐平静的回答。 侯新志点点头。 在练习室的地上画了两条平行的白线。 将一片空间分割出来。 观战的众人分别在两边白线的后面盘坐。 “双方指定一个裁判！” 侯新志对无念流这边看过来。 “无念流，罗知雪。” “水月流，秦子谦。” 训练室的一角有高清摄像头，如果裁判事宜有分歧，最后可以直接将材料交给协会的仲裁部门，得一个公正的结果。 水月流这边，大师兄之下，第二席和第十席。 这一批弟子中，最能代表水月流实力的十人。 加上侯新志在内，三人获得剑卡，另有四人三段，第八席至十席，准三段。 无念流这边，三段及获得剑卡的就王磐一人。 第二席至第五席，二段。 第六席，一段。 第七，第八席，准一段。 总体实力来看，云泥之别。 不过林夜却是看到，对面的水月流弟子看大师兄的目光分外灼热，眼中快要冒火了。 “你大概在好奇为什么他们那么在意大师兄吧？” 林夜才察觉，不知何时卓森已经坐在旁边了。 “你知道？” “水月流的剑术，合心映月六斩技，不过初级剑术。而我们无念流，也就是大师兄所修行的冥动式，是中级剑术。” 卓森说着眼中有华光流过。 “初级和中级，差别很大？” 就感觉来说，水月流的气派已经将他的自信击垮了。 卓森这么一说，他也不以为然。 感觉大师兄这次怕是有点玄。 卓森一脸奇怪的看着林夜，“以前无念流很牛的，无念流实力入排名一百。” “……” 看林夜木讷的样子，卓森叹了口气。 “也是，那些事情太久了，协会屏蔽了部分，不只是你，连三师兄也不一定知道。” 本来林夜想问个究竟，卓森却打断了他的念头。 “还是看看高手过招吧！平时很难看见的。” “哦。” 场中两人分立两边，王磐身高190，侯新志身高172。 两人对立，让练习室气氛都变得紧张起来。 三楼馆长办公室，一个四十多岁中年人，头发扎于脑后，脸上一副眼镜也没能遮掩他左眼那道竖立的刀疤所散发出的戾气。 看长相和侯新志有几分相似。 他是水月流馆长侯牧野，执剑师协会会员，剑道四段。 盯着电脑屏幕，手指敲打着桌面。 “冥动式更胜一筹，可是没有心法的支持，这一阵阿志应该有七成把握。” 这时候秘书端咖啡过来。 “无念流的心法是大问题，不过阿志的性格，应该也不会用剑意吧？” 三十二岁的成熟女性，目光睿智，一身黑色ol装。 馆长秘书，安玲。 “说了几次了，我这里不用穿得那么正式……” 老子真的忍不住去看那黑丝袜了啊，你绝对是故意的吧？ 这样要我怎么专注工作？ 第10章 心法缺陷 场中两人行过执剑礼之后，终于动了。 侯新志直接朝王磐冲过去，王磐果断的一侧身，一后仰终究是躲过了扫过来的剑棍。 风声在耳畔呼啸而过。 本该不给王磐丝毫机会的侯新志，却突然退开。 卓森下一刻意识到王磐右手的剑棍不知何时更变反手。 这个姿势有点眼熟…… “这个形是中级剑形，振翅斩。” 展空烦此刻说出了答案。 无念流这边除了展空烦之外，无人能说出那个剑形的名字。 罗知雪回看二师兄一眼，只觉得他与这里格格不入，与无念流格格不入。 他可能是…… 意识到自己分神了，赶忙将注意力投掷场中。 此时王磐和侯新志两种剑形碰撞在一起，一种悍然的气势扑面而来。 王磐的攻形，狮捕。 侯新志的守形，守心。 两个形，都是中级，充分的展现了力量与变化。 观战之人，稍微一晃神就会错过很多瞬间。 水月流这边，第二席司徒长斋。 身材略瘦，消瘦的脸颊发黑的眼眶，摇摇欲坠。 他这种状态，与他同道场的弟子心中有数。 八成又是晚上熬夜玩那款叫，进阶之路的剑道竞技游戏了。 他看到两人的碰撞，顿时精神一震，眼中仿佛有炽热火焰。 第五席看他一眼，打了个哈欠，无精打采的看着场中两人身影，转换交错。 晋玄，三段，第五席。 他在这里只不过是捧场，对两人的比试并不感兴趣。 剑道修行的目的，是听说开道场能挣钱就来了。 …… 场中两人再度分开。 触动比较大的还是无念流这边，一段的这几个人。 那种种身姿，充满一种难以言喻的韵味，无与伦比的力量感，散发着无穷的魅力。 剑道本身的魅力。 林夜无法把王磐当做假想敌，因为他太强了，林夜挨不了他一剑。 两种初级剑形，一种中级剑形。 没有一种能抵挡王磐的，唯一的结果是溃败。 卓森看他一眼，似乎是看出他的想法。 对他而言，剑道只是一种手段。 这种手段对他而言，可有可无。 林夜对剑道的执念，有点触动他了。 这道执念，有种为朋友两肋插刀的感觉。 可以的话，倒是想帮你一把。 心中这样想着，看向场中，目光却落在木地板上模糊的倒影。 他已经走神了。 苏启林和柳长青一脸严肃的盯着王磐和侯新志，不想错过一丝一毫。 罗知雪只感觉，看到那道身影，不由的心脏就跳的很快。 否定心中的猜测，目光落在侯新志身上。 对面的秦子谦看出她的异样，心中了然。 三段，并且获得剑卡，足够让一些女人迷恋了。 只是这种规模的道场，还能坚持多久？ 了解一些内幕的秦子谦，不免也为这一众人担忧。 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归属感，却不知道什么时候会悄无声息的崩溃。 场中的两人已经斗了七个回合，流着汗身体冒着热气。 “热身结束！让我看看你的真本事吧？” 侯新志自信一笑说道。 王磐双目一凝，一股威慑力震慑心神。 “可以！” 场中气氛一变，感觉白线之内是与白线之外不同的两个世界。 “剑术！” 司徒长斋吐出两个字，目不转睛。 所有人精神紧绷，聚焦在场中二人身上。 王磐身材魁梧，加上他那颇具压迫感的身高体型，这时候真犹如一头狮王伫立在那里，狂野之气错乱蔓延。 侯新志身材略瘦，身体轻巧灵活，如同一只猿猴执剑棍立在那里。 呼！ 王磐闭上一只眼，观心中狮子相。 感应空间中的剑术之灵，狂狮。 王磐席地而坐，右手握剑棍。 “冥动式，坐心！” 展空烦目光中流露出浓浓的兴趣。 侯新志一笑，直接迫近剑棍举过头顶，一剑斩下。 侧面看弧度像是月轮。 “六斩技之一，月轮斩！” 展空烦再次平静的说出剑术的名讳。 王磐坐心之形，一剑斩向侯新志。 这一剑向上挥出的同时，身躯拔地而起。 两根剑棍碰撞在一起，像折断的声响回响在训练室，让众人一惊。 两人退开相等的距离，第一次交锋，不分伯仲。 很快两道身影模糊。 冥动式，立行！ 六斩技，月波斩！ 碰撞，身影交错。 停住背对的两人，握剑棍的手已经有血水滴下。 两人面色潮红。 似乎是被对方的劲力灌入体内所致，此时气血翻涌。 三楼馆长办公室，侯牧野通过摄像头，关注着这场邀请战。 王磐的实力让他点头称赞。 “这孩子，实力不错，无念流排名已经跌落到末尾了，还能培养出这种弟子。” “没想到，真没想到。” 下一刻，又觉得可惜。 三段之后，可以修行道场心法，无念流的心法有大问题，所以王磐还留在无念流的话发展有限。 十天之前。 无名街，街边长椅上坐着一个气质独特的中年人，光头脸上带着一副眼镜。 浑身散发出一种若隐若现的锋芒。 这人正是无念流馆长，罗征。 远处过来一人，身材魁梧身高一米九，五官刚毅目光如炬。 来者正是，无念流大师兄王磐。 “坐吧！” 王磐没有坐太近，留出一个人的位置。 “您叫我过来有什么事么？” “既然你已经拿到剑卡，也具备修炼无念心法的资格。” “……” 王磐表情有点纠结。 传闻无念心法的缺陷…… “当然，这取决于你，如果你不想修炼，或是要退出无念流我都尊重你的意见。” “我……我接受。” 王磐接过布袋，能触摸到一个卷轴一样的东西在里面。 “从上一代馆长开始，已经不再指点心法修行。所以能走到哪一步，全看你的造化了。” 王磐点点头，“我知道。” 现在无念流，就两人成功修炼无念心法。 罗征和上一任无念流大师兄。 如果在这里退却，多年修行付之一炬。 我是无念流的弟子，当然是要修行无念流的心法。 …… 现在。 场中众人视线聚焦之处，王磐和侯新志气喘吁吁。 轰！ 侯新志倒下了。 王磐脑袋上，血顺着脸颊流下。 “下一次，我要领教你的剑意！” 侯新志躺在地板上，盯着现在不远处似乎也是摇摇欲坠的王磐道。 “可以！” 这时两人来到场中，对双方道场弟子宣布： “无念流邀请战，胜者，无念流大师兄王磐。” 无念流众人松了一口气，愉悦感在心中散开。 原来剑道比试，赢了是这么开心的事情。 …… 无念流心法，核心理论，心无杂念。 完全和执剑师的理念相悖。 执剑需执念！ 无念亦无剑！ 解不开这个疑惑，就永远无法修炼这无念心法。 实际上这之前已经很多三段的无念流弟子脱离道场，皆是因为无念心法修不出剑意。 有人甚至以为，罗征所修的不是无念流心法。 不过罗征也在几年前的专访上回答过这个猜测。 “无念心法，可以修出剑意！” 一句话之后，再没有补充。 第11章 事外 当无念流众人出了水月流当场的时候，是夕阳西下的时景。 景色因夕阳的光而变得哀愁婉转。 时间已是下午五点四十五。 王磐和罗知雪一起走在最后。 展空烦则是传达大师兄的意思，叫他们晚上自行安排。 然后每个人又转了三十块打车费。 苏启林和柳长青一起去了网吧。 展空烦独自一人乘车回去。 卓森则是在水月流有熟人，要过去叙一叙。 林夜则乘车去了，要面试咖啡馆。 想提前过去看一下，第一次面试打工还是有点紧张。 在的士上，看着那夕阳光渲染的景，飞逝的光色，心里不免愁伤，想起一些晦涩不太想面对的回忆。 以前三个人，很长时间腻在一起，仿佛永远都不会腻。 相信友谊天长地久。 …… 车缓缓的停在路边，林夜才意识到已经到了。 下了车，穿过人行道，路过几棵银杏树，看到一个咖啡馆一百平左右，还有二三十平的外摆区。 外摆区四张桌子，有两桌坐着人。 烟味混杂着咖啡香飘过来。 推门而入，香水味充斥着这片空间。 开始打量四周，装修还算精致，环境还可以。 找了个位置坐下，一个腼腆的女生拿来一张单子。 “您好，这是我们的单子。我们这的肉桂拿铁很不错哦！” 看样子年纪比他大几岁。 “卡布奇诺，一包砂糖，一包糖浆。” “好的。” 收了单子，离开。 这次过来就喝杯咖啡，顺便探探风。 坐了半个小时，起身离开的时候，白天奔波的倦意已经在身体中呈现开来。 买了单，离开咖啡馆。 然后打车回住处，在小区附近吃了一碗鸭血粉丝汤，便回去睡了。 六点十分到午夜十二点。 醒来的时候是精神奕奕的，体内疲倦一扫而空。 “感觉不可能再睡得着了。” 于是他开始做俯卧撑五百个，想起柳沾花的话，坚持两个月。 前六十个，一秒钟一个。 接下来的四十个，一分钟。 第两百个的时候花了四分钟。 关节发热，肌腱酸痛。 又坚持了三十个，终于是累趴下了。 休息了半个小时，终于艰难的起身。 手拿水杯都有点发抖。 这时候想起天亮后要去面试，如果看到这样子，怕是别人会以为他残疾。 终究还是觉得要再躺一会。 躺在床上无所事事的浏览网页。 早上五点想起荒废了几天的晨跑，换了运动装出门。 慢跑十公里，五十分钟。 时间他掐得比较准，五分钟一公里。 跑完之后，也没觉得累，只是全身暖洋洋的，精神状态好了许多。可能是早晨干净清爽的空气，有着提神的作用。 5：53，十公里慢跑结束。 回到住处洗了个澡换了身衣服。 之后的时间，上午确定了兼职的事情。 吃过午饭以后，休息了一段时间，搭车去无念流道场。 他对修炼十分渴求，之前有一次吃完午餐强行在道场训练。 那次直接给他炼吐了，后来每次吃了饭要休息1h，才会展开训练。 经历过一次以后，不会想体验第二次。 13：10，来到道场进入练习室的时候。 此时的练习室只有懒懒散散的苏启林和柳长青，以及在一边自说自话的展空烦。 一块手写版上，一些老生常谈的实战理论。 “诶！林夜你也来了，正好过来听听，二师兄独到的见解。” 苏启林对林夜说。 柳长青是一副打瞌睡的状态。 “今天大师兄和五师姐都不会过来么？” 林夜问。 展空烦抬眼看他。 那双深邃又平静得吓人的眼眸，仿佛能透析心灵。 “我可以指点你的修行。” 那苍白如纸的肤色，真如鬼一样。 这白鬼的外号，实至名归。 柳长青和苏启林的面色一沉，柳长青瞟了一眼二师兄。 林夜觉得气氛有点诡异，这双方有种随时都会开干的感觉。 展空烦瞪着林夜，柳长青瞪着展空烦。 苏启林则起身在一边的木架上，开始挑选剑棍的型号。 虽然他是背对着几人的，可是林夜能感觉到，苏启林随时关注着这边的动向。 气氛莫名的紧张起来，就跟黑帮警匪电影，进行到了抓卧底的关键时刻。 这种紧张感，太让人着迷了啊。 展空烦左右环顾，一种气势已经渐渐从他体内散出来。 下一步动作，一触即发。 这气氛压的林夜喘不过气来，他想从这种气氛中退出来，却发现身体凝固似的不能移动分毫。 苏启林冷冷的笑了笑。 握住三号剑棍。 咔！ 练习室的门被推开，一个小脑袋探进来，将这里面的诡异气氛打破。 “几位师兄……” 藤萱一脸疑惑。 展空烦对她善意的笑了笑，苏启林和柳长青的气势也收敛。 林夜发现身体可以动了，退后几步长出一口气。 刚才那种情况，应该是马上要动手了吧？ 不过是因为什么原因呢？ 还好藤萱及时出现，不然…… “是小师妹啊，我们有点事情，今天你和林夜一组，好好练习，要加油哦！” 苏启林对藤萱鼓励道。 藤萱点头甜甜一笑，笑起来就更加可爱了。 林夜则是觉得她向一个可爱小宠物，想要带回家养着。 展空烦拿着剑棍，出了训练室。 柳长青也出去了，苏启林路过的时候揉了揉藤萱的脑袋。 “好好练，他要是敢欺负你，跟我说我帮你修理他！” 说完状似恶狠狠的瞪林夜一眼。 藤萱笑起来傻傻的，模样让人难以生出恶感。 苏启林走后，藤萱呆呆的看着那个方向，脸上笑容消失。 “他们好像是要出事情了，用不用通知馆长？” 藤萱询问林夜。 看来不傻嘛！ “那我打个电话！” 林夜给罗征打了个电话，在通话中。 然后又打罗知雪的，打通了，说明了问题。 那一头的回答，出乎意料的平静。 “他们的事情，你不用管，做好你们自己的训练就行了。” 语气平静，透着一种冷漠感，让人十分不舒服。 挂了电话。 林夜和藤萱象征性练习了一阵，就没法练了，或多或少被他们的事情影响了心情。 和藤萱聊起了闲天。 和藤萱关系渐渐熟络。 …… 第12章 迷离 道场所在的商场外面一公里，一荒废的小区花园中。 三人来到这里，分立两边。 苏启灵和柳长青并排站在一起。 对面的展空烦眼中泛着冷光。 “你们想作甚？” 柳长青冷冷笑了笑，把手机屏幕对着他，点开播放键，一个人影在办公室翻东西。 展空烦距离他们不过五六米，自然能看清视频里的人是自己。 那个角度…… 面色变了变。 “你们想怎样？” “说吧，你翻馆长办公室的文件什么目的？” 苏启林质问道。 这时候从外面路边路过的王磐听到熟悉的声音，停下脚步。 望向铁栅栏里面，透过灌木丛的缝隙，看到两个熟悉的人影。 分辨出是苏启林和柳长青，另一人看不太清楚，但是凭借那毫无血色的皮肤，断定是展空烦无疑了。 此时里面的展空烦，看着两人，眼中已经有了一些杀意浮现。 对峙了片刻，终于还压制住了。 毕竟他可不想进入协会的黑名单啊！ “无可奉告！” 展空烦就要离开，被苏启林挡住去路。 这时候两人手中各有一根剑棍。 看来是早有准备。 神色平静，看不出深浅。 “今天这个事情，你不说清楚别想走。” 柳长青此刻冷着脸瞪着展空烦说。 天突然阴了，太阳被云遮住。 风起，扬落叶。 这附近很少人来，所以…… “听说实战你不在大师兄之下，那我们两人一起的话，你也……” 苏启林的话让展空烦笑了。 “自始至终，这事情与你们有什么关系？回去吧，别自讨没趣。” “草！看来得让你知道厉害！” 柳长青不再克制，直接持剑棍迫近，一剑斩下。 “中形，落斩！” 展空烦身躯一侧一转，躲开。 变招初形，横枝。 直接以守形之形，斩向展空烦。 不得不说，这一手实在漂亮。 这种度如果掌控不好强行转换，容易扭伤关节。 就在剑棍要斩到展空烦的时候，展空烦一把将剑棍握住。 那强悍的力道瞬间被化解，柳长青和苏启林一惊。 这一手，着实是吓到了。 徒手就能化解斩击的力道。 他们两人都是二段，不说实战可能性，就斩击力道都有几百斤。 寻常人徒手接，都有可能手骨被震断。 展空烦松手，柳长青一个趔趄，仰面跌坐在地上。 栅栏外的王磐目不转睛的盯着里面。 从他身边路过的人投来好奇的目光，角度的关系也没看到什么。 王磐想到一年前，一天傍晚。 道场只有他们两个人。 正准备离开的展空烦被王磐叫住。 “自从我入三段之后，我们就没交过手。” 王磐这样说意图明显。 展空烦转头，深邃的目光看向他。 “如果你输了会很没面子。” 咔！ 王磐突然压近，中形狮哮！ 展空烦一手抓住剑棍，握住瞬间，一切都被消解。 “已经很不错了！” 放开剑棍转身离开。 而王磐眉头深锁，伫立在那里久久不能自已。 …… 现在，里面的苏启林也持剑棍，攻向展空烦。 腾挪闪躲，将苏启林的攻击都躲开。 中级攻形，绞杀阵！ 嗖！ 展空烦分明看到苏启林的身体如同昆虫的迅捷勇猛一样掠动。 一剑刺过来，手臂翻转，变化万千。 展空烦双目一凝，体内散出实质的压迫感。 剑棍刺过去，苏启林整个人被震飞出去。 苏启林起身，柳长青作势要上去。 “够了，让他走吧！” 不知何时出现在附近的王磐将他们两人叫住。 展空烦回看王磐，这时那种实质的压迫感已经收敛。 王磐还是察觉到了，这种犹如实质的压迫感是剑意。 “你居然修炼了心法？” “……” 展空烦没有回答直接离开。 “你们回去吧，他的事我会和馆长说。” “好！” 苏启林和柳长青应了一声，离开。 王磐拿出手机给罗征打了个电话，说明这边的情况。 那一头只是传来洒脱的笑声。 “一个将要倒闭的道场，也没什么重要文件。随他去吧！” “那您是知道他修炼心法的吧？” “半年之前偶然发现的，你没发现是因为他平时很低调。不过这都不重要了。” “那就先这样，挂了！” 时间，6月24日下午，3：10。 在南边郊区的别墅中，一处登高望远的别墅。 别墅院子中，罗征和一个年纪相仿的中年人对坐。 沏的茶普洱，茶香弥漫。 对面这人面相有点凶，右边的眉毛是断开的，隐约可以看到一道疤痕。 他是奇夜市协会的负责人，上一代振臂流的馆长，宗胜。 桌上放着道场的各个板块的内容文件。 “真的要一年后关闭？” 他还是多此一举的问了一下。 “心法到时候，收回来统一放协会内部吧！” “看来是无法挽回了。” 宗胜反而是有些沮丧的道。 “不想那两个小家伙的努力白费，所以就再支撑一段时间吧！” 罗征点点头，脸上有让人捉摸不透的笑容。 现在天空的云散开，阳光透射下来，万物辉煌。 “正常人都不会这么做吧，毕竟再开一年，你要损失几百万吧？” “只是不想，伤了小家伙们对剑道的热情。他们这份热情，值得。” 白了罗征一眼。 实际上你是舍不得无念流，找的借口吧？ “之前你打电话，是你说起的那个……” “应该是百鬼斋安排的人，他昨天去办公室，应该是看到了我申请关闭道场的计划书。” 罗征喝了口茶水，悠闲的眺望远处景色。 “百鬼斋那家伙，当年的事情居然还耿耿于怀，心胸真够狭隘的。” “如果是要我关闭道场的话，他已经成功了。” …… 奇夜市东，临近市中心的一处网球场旁边，一栋占地五千平的三层楼的建筑，整体萦绕着一股阴森之气。 一楼是咖啡馆，鬼屋咖啡馆。 是百鬼斋的产业，二楼是训练室，接待室，等设施房间。 三楼馆长办公室。 展空烦推门进入，一个面色苍白的中年人，见到他一瞬间喜笑颜开。 他正是百鬼斋馆长凌光竞。 “欢迎你回归道场！” 说着晃了一眼，电脑上展空烦传回来的资料，他沉默片刻。 “明天和图书馆有一个交流会，你感兴趣的话，我可以安排一下。” 图书馆是比较戏谑的称呼，实际上是叫御神观书斋，奇夜市十大道场之首。 展空烦看着他，神情平静。 “不了，我想休息半个月，短时间是不会过来了。” “好……” 展空烦离开后，馆长的表情狰狞起来。 “可恶，居然就这样退出了，混蛋，废物！” 怒吼过后，又像泄气的皮球坐回椅子上。 第13章 来单挑 这把年纪，回想过去也有种往事如烟的迷离感。 时间下午，3：30。 …… 时间退回到6月23日下午，邀请战结束之后，卓森离开水月流道场。 没走多远就手机响了。 “卓森你现在在哪？” “就在你们道场外面，那个什么商场附近。” 他看了看四周说道。 “你小子不能跑，今晚上过来聚一聚，我这边叫人过去接你，马上就到，等着！” 电话那头说完，也不等卓森同意就挂断了电话。 卓森看着手机愣了一阵，没想起来是谁。 凭感觉，应该是水月流的人，不过他实在记不起是谁了。 或许见面就认识了。 感觉有点渴，正要去前面的便利店买瓶水。 忽然一辆红色跑车停在路边。 “卓森！” “世少！居然是你亲自过来，有点受宠若惊了。” 跑车车门打开，一个墨镜青年对他挥了挥手，他立马认出来了。 这是以前通过他哥认识的一个朋友，是叫唐世豪来着。 几乎认识他的人都叫他世少。 他是水月流的弟子，半年前好像是准二段。 看到这个人，他就知道今天晚上是免不了大鱼大肉洗浴桑拿一通安排了。 直接坐上副驾驶位置，后面还有两个美女。 唐世豪见他们愣着，“傻了么，不知道叫人么？” “还不快叫森哥！” 两名美女对卓森牵强的笑了笑，叫了声森哥。 “世少，还是老样子还这么豪横！” 卓森哈哈一笑。 唐世豪对卓森的反应相当满意。 高调的将油门踩到底，让车上的人都有种瞬间起飞的感觉。 车速稳定之后，唐世豪也没闲着。 “你哥怎么样，最近？” “我和他差不多快一年没联系了。” 卓森其实很不想谈及那个人，因为莫名的畏惧，那兄长的威严。 他家里谁都不怕，就怕他大哥。 世少似乎也知道什么情况，笑了笑就没在这个话题上纠缠。 身后的两个美女却有些嫉妒起卓森和世少的关系。 十分钟后，西四环外，一处环境清幽的庄园酒店，至尊。 一路有人接待，服务态度相当好，院子中可以随处看到相当名贵的花草。 忽然想到身后的两个美女，转过来对他们说。 “今晚没空陪你们了。” 两美女一听，顿时脸上发苦表情。 “隔壁给你们定了个包间，觉得闷你们可以叫朋友过来，今晚你们包间的消费我包了。” 两美女又喜笑颜开。 毕竟这里是食神阁旗下的餐饮品牌，这里的东西别处很难吃到的。 世少也不理他们什么反应，拉着卓森快步朝大堂走去。 “你家那三座金矿的开采权不是被收回了么，还能这么大手大脚？” “那才几个钱。” 也是，世少家里矿产不是主要经济来源。 到了一号包间门口，经理把门打开，两人进入。 “不说了，见见大家吧！” 一间宽大的房间，落地窗下面就是悬崖。 这设计也太装了，在悬崖边上装落地窗开酒店…… 忽然间一众人跟他打招呼，应接不暇。 房间中间，一张大圆桌，中间是一颗活生生的树，叫不上名字，灰色树干开着明黄色的花。 一开始卓森以为空气中的香味是空气清新剂，没想到是这花的香味。 这一号包间，有太多让人惊艳的地方了。 卓森坐在唐世豪左手边，这一桌一共十二人，有八个他都认识。 精致的小吃凉菜都陆续的在上了，名贵的红酒白酒米酒之类的酒水已经有服务生抬进来每样两件。 “对了，你怎么去无念流了？” 梁松平喝了口茶水问。 “那边学费低。” “你他么是在搞笑吧，你家里没世少富裕，也不会差那点钱吧？” “比阿森家富裕这点当之无愧，承让承让！” 世少先对卓森拱了拱手，然后又对众人抱拳行礼一周。 “世少还是一如既然的幽默啊，哈哈……” 饭局大概两个小时，有人陆续的离开。 卓森和唐世豪在酒店前面的院子边坐着，欣赏着夜景。 “你是不想当执剑师才去无念流的吧？” 夜色撩人，星光熠熠，凉风习习。 这样的夜晚的确适合找人诉说心事。 “我只想做个普通人。” 唐世豪已经没戴墨镜，一张英俊耐看的脸，流露出追忆神色。 “很多人羡慕你所拥有的，我也一样。” “别说笑了，每次见你排场一次比一次大，我羡慕你还差不多。” 卓森晃了晃脑袋，醉意才散去一些。 “前十之下的道场，你想去哪一家我帮你安排。” “不了，等混过这几年，我都不考段了。” 唐世豪没再多说什么，自顾自的喝着椰子汽水。 …… 6月24傍晚18：30，林夜和藤萱离开道场。 今天实际上大多数时间都是在聊天，训练的时间很少。 彼时两人有种相见恨晚的感觉，相互留了电话。 这时候离开是想稳定心绪，然后把没做的训练做了。 回到家的时候，已经19：00，在小区附近吃了点东西，前往那个荒废的篮球场。 他来到这边的时，19：40。 在老地方一阵摸索，没找到剑棍。 在附近找了一阵，也没有找到。 “难道是拾荒者，拿去卖了？” 剑棍为剑道练习的必要器具，除了常规十个型号之外，还有几种特殊型号。 每种型号，材质不同，价格也不同。 如果磨损没达到三成，是有一定回收价值的。 他这把丢了的剑棍是乌木的，当时是花了三千二，现在回收价也在一千七左右。 正当他要走出篮球场的时候，身后一个人影从灌木从的时候窜起身。 吓他一跳。 “林夜我们又见面了。” “柳沾花！” 随即他看到柳沾花手中的剑棍通体乌黑，正是他遗失的那根乌木剑棍。 “你拿我剑棍干嘛？” “之前太无聊就借来玩一玩。” “你怎么会来这里？” “有人在抓我！” “……” “你那什么表情？怎么说我上次也指点你了，怎么的也算你半个师父。” 林夜听到这里就无语了。 “拿剑棍挥一下，就成我师傅了？那你徒弟怕是不少，饶了我嚯嚯别人吧。” “你说的有道理，来单挑。” 对方摆出一个欠揍的架势。 将剑棍抛向林夜，林夜下意识的接住。 第14章 麦芒 “没兴趣！” “你是不敢？” 柳沾花看着他戏谑的笑了笑。 “那就试试！” 林夜改变主意的原因，是突然浮现的宫守正这道执念。 柳沾花捡起扫把的断掉的一节柄端，握在手中。 “一根腐朽的棍子……” “开始了！” 柳沾花一笑，直接过来。 倒是没什么压迫感，只是他的身法未免太快了。 棍子刺过来，又刻意放慢速度。 贴着林夜的脸颊。 “如果是生死竞技，这一剑你已经死了。” 林夜退开，柳沾花有意让他调整姿态。 “来啊！” 看到林夜气息有明显的变化，头微低，一团阴沉之气将他萦绕。 “年纪轻轻就该阳光点，戾气太重不是什么好事。” 柳沾花身体前倾，一棍点向林夜的左肩。 这样的选择是不至于影响他接下来的训练。 剑形横枝斩出，柳沾花顿时面色凝重了一些。 没有直接碰撞，而是时机恰到好处的退开。 身姿潇洒，自在从容，和那片空间融为一体。 林夜下蹲，又如弹簧弹起。 在空中林夜高举手中剑棍，突然林夜的皮肤瞬间潮红，出现血斑。 “天守式！” 柳沾花手中棍子横档，“咔”一声之后棍子断了，左手五根手指捏住剑棍。 柳沾花却感觉一股巨力灌入手臂，又透彻全身。 身体腾空而起，向后飞去，像是一只大虾蜷缩在地上。 很快又起身。 林夜的动作却未停，剑形虎突成形瞬间，直接冲向柳沾花。 “你玩真的？” 柳沾花手中一节棍子挡一下，却被弹飞出去。 终于落地，剑棍抵在柳沾花的锁骨上，一股压力随时都可能压断他的锁骨。 他看到林夜那双眼睛，散发出的无尽怨念，惹人心悸。 “为什么不用剑形？” 林夜收了势，问他。 “开什么玩笑？我也是二段，和你动手用剑形就没悬念了。” 说着柳沾花将林夜的剑棍拿开，拍了拍身上的灰尘。 “我想知道你的剑因何而执。” 林夜手臂发抖手掌裂开，鲜血滴落地面，忍着剧痛。 “我要击败宫守正！” 柳沾花脸上流露出，一丝感趣味表情。 “那你是在什么流派修行？” “无念流。” 林夜已经感觉脑子有点眩晕，感觉鼻孔中流出一些东西。 手擦了一下，才发现是鼻血。 “是我多此一问，奇夜市都没什么高手，你这种想法也只能想想了。这世界很残酷的，有梦想不一定要实现，放下执念会轻松一些。” 与林夜擦肩而过的时候，拍了拍林夜的肩膀。 柳沾花走后，他一直站在那里。 直到一阵冷风吹过来，才让他从沉重的思绪中回过神来。 这一次他没把剑棍放回老地方，带着背包一起离开。 他实在不想再见这个人，也不想再回到这里。 走到路口，本想拦一辆的士的他，突然摸出手机打了罗征的电话。 “喂！” “我这样下去，击败宫守正的胜算有多少？” 那一头迟疑了一下，“不足一成。” …… 实际上可能一成都没有。 电话这边的罗征，是这么认为的。 眩晕的感觉袭来，他正要挂断。 潜意识的有所迟疑。 “不过，事在人为。” “好，我知道了！” 林夜挂断电话，拦了一辆的士。 十分钟左右被司机叫醒，他起身好几次，身体却一动不动。 终于还是起来了，感觉身体刺痛一阵一阵的，眼泪顺着眼角不受控制的流下来。 为了不让路过的人看见，故意的埋低了头。 回到家踉踉跄跄的洗了个澡，裹着浴巾倒在床上睡着了。 第二天，是一阵电话铃声将他吵醒的。 接通之后，也没看屏幕，眼睛这时睁不开。 “夜哥，罗馆长说今天上理论课，十点半之前到枫林公园。” “啊，好。我知道了。” 然后林夜睁开一只眼，查地图。 “地铁九号线，转三号，转七号……十二个站，步行两公里。” 此时时间，9：00。 时间紧迫，直接换上衣服。背包准备好应用之物。 出门时间，9：10。 在楼下的狼吞虎咽吃了份早餐，到地铁口的时候是已经是9：25。 到出地铁口，9：53。 出了地铁口，看了眼导航直接朝约定的地点跑过去。 他的速度三公里以内，可以保持每公里两分钟。 冲刺速度很快，因为昨天强行施展天守式的关系，运动之下整个人手关节，腰，大腿一阵一阵的疼痛。 这种情况下，能否保持两分钟的冲刺，存疑。 一路惊了不少路人，身体开始发热，浑身上下暖洋洋的。 头脑在这时候清醒了许多，思绪越发灵活。 等到了公园的时候，9：59，远远的看三人在那。 罗征和藤萱，另一个不认识。 到了近前，他看了眼时间，“没迟到！” 罗征也不在意他有没有迟到，推了一下眼镜。 “你似乎很赶。” “对不起。” “你们相互认识一下。” “武证！” 那少年吐字清晰。 武证的体能应该是和他差不多。 这时候阳光透过树夜缝隙折射下来，花草间的露珠晶莹剔透，蕴着勃勃生机与绚丽微光。 景色怡人，无心赏。 “他原是断水流弟子，因道场解散，转投无念流道场门下。” “因展空烦退出无念流，所以林夜第六，藤萱第七，武证……” 罗征说到这里，武证直接打断：“这漂亮姐姐就算了，但是这家伙排名在我前面，我不服。” 武证看着林夜，有深深的敌意。 林夜觉得这种事情不能退让，这种角色都弄不过，什么时候才能挑战宫守正。 “要挑战的话随时奉陪，如果刚才的话只是说说而已的话，就乖乖叫声师兄来听。” 林夜看着他眼神充满了鄙视。 “我要在这里挑战他，馆长！” 第15章 有关拖鞋的回忆 “第一场林夜对阵武证。” “第二场藤萱对阵武证。” 原来如此，这次的理论是实战指导。 有点兴奋了。 武证见他在那发呆，“我可要攻过来。” “来！” 眼前顿时模糊了，藤萱有点担心林夜。 这速度应付起来相当麻烦。 罗征目光落在林夜身上，有点期待。 在罗征看来，林夜有可能…… 林夜的乌木剑棍承受着巨大的力量。 武证的竹木剑棍，接触的瞬间弯曲一些弧度打在林夜的脸上。 顿时脸上起了一道红色印子。 “嘿嘿，承让！” 武证满意的笑着退开，刚好躲开林夜踹的一脚。 攻形，点水。 罗征判断林夜应对起来会很辣手，虎突和横枝都防不住这个形。 虎突倒是有机会变化，以攻为守，应对这种变化。 这要看林夜的悟性了。 飞逝的思绪。 林夜感觉两种守形怕是守 不住。 直接攻形，虎突。 不过这次的用力点，他做了一点巧妙的变化。 两把剑棍碰撞的瞬间，武证和罗征还有藤萱都惊了一下。 林夜的剑棍点在武证的右肩上，看得出来林夜有意减轻武证的伤害。 这一剑完全可以变一个方向，压低几寸顺势攻击武证的心脏。 此时武证愣在那里，汗如雨下，有种死里逃生的感觉。 之前那种气焰没有了。 林夜目光平静，将剑棍收回。 第二阵，藤萱对阵武证。 林夜却没心思观战，回忆推敲虎突的变化。 随后又想起与柳沾花的对阵。 不得不说，柳沾花是有意的指点了他不少，明了了这一点，林夜对柳沾花言语上的冒犯，也释怀了一些。 罗征注意到林夜。 这小子的资质绝对谈不上有多好，现在来看，没有那些不停训练试错积累的经验，怕是也到不了这一步。 看来他愿意在修行上努力，他本身存在一些变化的可能。 关于那个问题…… 这种中等资质，如果有六段剑王指点，也是有可能成长到击败宫守正的地步。 思绪万千，有的话不适合现在点破。 藤萱和武证的对阵也分晓，武证让藤萱抓住了一个时机，直接被藤萱斩飞出去。 飞出六七米远，掉落在花圃的草丛中，惊飞几只麻雀。 武证感觉脸有点挂不住了，毕竟之前那么自信。 藤萱对他礼貌的行礼，“多谢武师弟指点！” 这样一来，武证心里稍微好受了一些。 藤萱对武证是有点厌恶，因为武证对林夜很不友善的缘故，那一下爆发也用了全力。 “现在开始实战理论教授，你们听好了。” “是！” 三人同是振奋的回应。 罗征开始对他们传授实战理论。 这理论相当实用，比买教材划算，关键是罗征可以讲懂讲透。 一节课，四十分钟，三人有不同程度的收获。 林夜着迷与人交手的感觉，可能只有不断对阵才能累积经验。 罗征对三人道：“散了吧！” “馆长再见！” 罗征离开，三人也正要分散的时候。 “要不要去我打工的咖啡馆，请你们喝咖啡。” 林夜对两人说。 藤萱可爱的笑了笑，用力的点点头。 武证迟疑了一下也点头答应。 三人将剑棍用布袋套上背着。 “你很缺钱么？修行剑道你还有时间打工？” 武证出于好奇问一下。 藤萱也很关注的样子，认真的听着。 藤萱这模样越发的让林夜觉得可爱。 “之前和家里闹掰了，现在是自食其力的状态。” “你这年纪应该还在念书吧？” “没了，冲撞了学生会主席，所以被退学了。” “没学历以后入社会是件很可怕的事情啊！” 武证一边思索着一边说道。 三人一同入了地铁站，没多久就熟络了。 藤萱发现林夜和武证出奇的聊得来。 有时候插不上话，心里有点发酸。 来到咖啡馆的时候，已经是11：10。 藤萱和武证点单，林夜来到收银台这边。 一个二十多岁的美女姐姐，一脸幽怨的盯着他。 “10：00上班，你居然直接说也不说一声，完了还带两个朋友来蹭吃蹭喝。” “我会付钱的。” 林夜尴尬的说道。 “开玩笑的。你朋友的算我的，但是你的，你自己付钱。” “好！” “明天你什么时候上班？” “兼职正常什么时候？” “10：00到下午16：00。” “那就按这个时间，我明天绝对不迟到。” 林夜诚恳的说。 店长则对林夜点点头，“快去陪你朋友吧！” 说完自顾自的看手机。 随后三人在咖啡馆待了十多分钟，又趁着饭点一起去附近口碑比较好的一个餐馆吃饭。 四菜一汤，火爆肥肠，酸菜鱼，东坡肉，麻婆豆腐，莲藕排骨汤。 正常是要搭配一个素菜的，主要是理论课之后，三人消耗都挺大的，所以以肉食为主。 一顿饭下来，三人关系熟络不少。 武证认识清自己的位置，并且决定在这个位置上努力。 他的执念，剑道极致！ …… 林夜回家休息了1h之后，来道场的时已经是15：00。 苏启林和柳长青在对阵练习。 “他们的感觉像是两种动物。” “螳螂和蛇。。” 林夜回头看到卓森在入口处，一身黑色剑道服，双手抱胸，腰间别着一把五号剑棍。 “你也来了，没想到。” “无聊嘛，找点消遣。” “你不用上学？” “那种轻松搞定没什么压力的东西，定期去考试就行了。” 见卓森漫不经心的这么说。 他就想到和卓森对阵的时候被拖鞋绊倒的场景。 的确从卓森的所作所为来看，是一个高智商生物。 对于时机的把控，相当到位。 这时候看到卓森今天穿的运动鞋，也不是很松的情况。 有一个想法出现在脑中。 “今天来一场怎么样？” 林夜主动求战，卓森也感到意外。 “那就陪你玩玩！” 这次不会向上次一样了吧？ 林夜这样想着。 苏启林和柳长青听到他们两人的谈话，停下来将场地让给他们。 第16章 聚餐 场中主角变更为林夜和卓森。 “林夜这段时间成长不少。” “的确，感觉应该是背后有什么人点拨了一下。” 柳长青盯着林夜，感受到那种气场与之前判若两人。 空气中弥漫着一种紧张感。 两人对峙僵持近两分钟。 终于还是林夜按耐不住，攻形虎突，加上冲步。 卓森不为所动，林夜心生疑惑。 最终在剑棍距离卓森三寸的时候，林夜强行停下，搞得自己很狼狈不堪。 柳长青和苏启林对视一眼。 “他真的傻爆了！” 柳长青说。 “居然以为虎突能刺中卓森……不过也说明卓森已经摸透了林夜的心理。” 苏启林倒是把卓森的想法看得很透彻。 实际上卓森有二段的实力，柳长青也不是对手。 场中，卓森看着林夜，一脸戏谑之色。 “你这是玩哪出？” “你怎么不躲？” 林夜有些生气了，毕竟他觉得现在他的虎突可以穿透卓森的身体。 被刺中绝对是致命的。 但是这种想法只有他这么认为。 “你的执念就这么怯懦？” 平淡的一句话，让林夜一瞬间脑子一阵嗡响。 随后他呼吸急促，双眼通红。 一剑斩出，守形横枝。 卓森则是从容的后退一步，刚好躲过。 “终于有点姿态了！” 林夜想说话，却又觉得没什么必要。 “感觉卓森格外的照顾林夜。” 柳长青说。 练习室中安静下来，落针可闻。 “啊。” 苏启林随意的应了一下。 他也这么觉得，林夜来道场之后，道场中指点林夜实战最多的是卓森。 除此以外，大师兄和馆长，大概都觉得林夜还不够，基本上没怎么管一段之下的新人。 一段之后，看见不错的，应该会指点一下。 虎突，这一次更加狂猛更加霸道，甚至是激活了剑形之中的野性。 野兽的气息从林夜的体内渲染开来，瞳孔渐渐演变成了一对虎瞳。 在场之人，俱是一惊。 这是剑形第三阶段，固形已成的征兆。 对面的卓森收起了戏谑的神色。 咔！ 罗知雪进入练习室，她的进入并没有打乱林夜的步调。 正是在卓森一分神的瞬间，林夜如猛虎袭出攻向卓森。 兽性，野性展现得淋漓尽致。 虎突的攻击点是心脏，或是调整角度攻击眉心。 这是下形之中，最具有实战意义的少数几个攻形之一。 罗知雪看到了，就足够了。 结果就不重要了…… 很快的速度，苏启林和柳长青还有罗知雪都没看太清。 林夜的虎突崩溃整个人倒飞出去，直接飞到这边的墙上重重的撞了一下，掉落。 “啊，不好意思，稍微有些太认真了。” 卓森一脸抱歉的模样，实际上才是击垮林夜心里防线的最沉重的一击。 他忘掉了疼痛，却忘不了这几个月的艰苦训练，最后居然也不能撼动卓森分毫。 沮丧情绪涌上心头，还有绝望。 努力竟然是得不到回报，所做的一切竟然如儿戏。 “我……放弃了！” 这时候所有人都离开了，留他一个人在练习室。 呆呆的靠着墙壁，坐了半个小时，踉踉跄跄的站起身。 拿上背包，剑道服也没换，直接离开这让他感觉到屈辱又绝望的地方。 卓森击溃了他的自信心。 一路上低下头躲避行人投来的怪异目光。 回到家，直接倒在床上，迷迷糊糊的睡去。 第二天早晨六点左右，难受，胸口发闷头昏脑涨，浑身火辣辣的烧灼感。 10：00。 洗了澡，去附近的医院挂了个号，医生说不是感冒让他看中医。 在附近路过一个破旧的跌打馆的时候，被门口的精瘦老头叫住。 “小兄弟你的问题再不处理，怕是会伤及脏腑，损伤筋络。” 林夜转过头和那神采奕奕的老头照面。 “你有办法？” “120药到病除！” “那就来个120的。” 然后林夜进入不大的跌打馆内。 “你是道场和人比试受的伤？” “和我师兄练习的时候，被打飞出去之后就成这样了。” 老头点点头，一副了然之色。 拿了一瓶红色的药酒，让林夜喝了一口。 药酒流入口中，林夜差点就吐出来了。 “别吐咽下去。” 又辣又涩，林夜甚至有理由怀疑这是辣椒水。 咽下去以后，老头手指用力在林夜背后点指推拿。 感觉就像是被钝器击打一样。 疼痛持续一阵之后，灼热感消散了一些，身体上热气蒸腾，出了一身汗。 胸口的烦闷感，愈发的强烈。 老头恰到好处的，递过来一个痰盂。 噗！ 一大口血水吐出，差不多吐了半痰盂。 血水中扑面的热气，以及腥味散开来。 “好多了。” “那当然，老朽在这开店十来年从未失手。” 老头得意的笑了笑，双眼眯成一条缝。 又一次爽约，咖啡馆店长打来电话。 他本来想说不做了，但是又觉得不太好，于是只能硬着头皮解释。 结果是推迟一天上班，林夜都有点佩服店长的好脾气了。 此后一个星期，他像是忘了剑道，忘了执念一样，每天去咖啡馆上班。 店长和同事都觉得他怪怪的，也没过多的在意。 …… 7月2日，下午16：00下班之后，店长把林夜叫住，说是要晚上聚餐让他19：00左右来店里。 说到咖啡馆，店长文悦是个脾气很好的女生二十来岁，喜欢穿格子衬衫，私下打扮的很文艺。 另外有两个店员，卢佳佳和苗巧音都是十九岁。 在酒楼的二楼，订了张桌子。 八点左右，四个人聚在一起。 服务生过来点过菜之后，文悦对他说：“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 “没有啊！” 林夜一脸茫然。 这一阵相处觉得他人还不错，所以就拉上他聚一聚。 卢佳佳和苗巧音也看向他。 “感觉你没以前有活力了，应该是什么事情上受了打击吧？” 卢佳佳观察能力一直是她比较敏锐的。 “多半是失恋吧！” 苗巧音从包里拿出饼干一边吃一边说。 看她吃得香，本就饿了的文悦就更饿了。 第17章 在意 沉默好一阵的林夜终于开口了。 “有一个心愿，没法完成所以有点沮丧，不过也没什么我已经放下了。” “真的么？” 文悦凝视着他，可以看出他言不由衷。 “说来听听说不定我们能帮你呢？” 卢佳佳认真的说。 当林夜看向他们的时候，苗巧音也点点头。 “人多力量大嘛，一起想办法总好过一个人面对吧！” 她们这么热心肠，林夜也很感动。 既然她们那么想知道，说说也无妨，全当诉苦了。 “我一个朋友被执剑师误杀了，却没能得到公正的对待，所以我修行剑道……” 林夜将事情的始末详细的说了一遍。 三人看她的眼神又有些不一样了。 “没想到小夜还是个这么仗义的人，你这个朋友我交定了。” 卢佳佳将凳子搬近林夜一些豪气千秋的说。 “小夜人长得帅，还这么讲义气，十分难得。” 苗巧音说完，就看到林夜的脸红了。 “你们就别取笑我了。” 林夜心中复杂的情绪翻涌。 “然后你是打算就这么放弃么？” 文悦严厉的质问。 这种质问并非恶意，林夜知道。 林夜抬头刚好和文悦的目光对上，又回避了一下。 “我……” 林夜才发现自己要当着他们亲口说出放弃执念，实在做不到。 这时候服务生上第一道菜，卢佳佳见气氛不怎么好。 “先吃饭，这些事情改天说。” 卢佳佳和苗巧音附和。 …… 下午15：00，道场罗知雪打电话给林夜，电话那头提示关机。 “还是打不通？” 卓森走过来擦了擦汗问罗知雪。 林夜没来这一个星期，卓森反而还更加努力练习了。 道场的人都意识到他的反常，也知道那天的事情对卓森的影响不小。 “嗯！” 罗知雪比较担心的是，林夜如果超过半个月不向道场汇报训练情况，将面临被除名。 之前的一切训练都作废了。 今天藤萱和武证也在，他们同样关心林夜。 “明天我们去那里找他吧？” 藤萱问武证。 “嗯！” …… 7月日3日，大雨，天空阴郁，雨后凉风习习，透着湿气。 上午10：30，藤萱和武证约好，同时出发去林夜工作的咖啡馆。 实际上道场有登记林夜的住处，去他家里他也不一定在，所以决定去林夜工作的地方。 上午11：00，两人几乎同时到咖啡馆附近，雨差不多停了。 这边是新翻修过的地砖，地面平直没有积水。 进入咖啡馆，林夜正在做手冲咖啡，神情专注无微不至。 这边店长过来，显然是认出了他们。 “你们是来找林夜的？” “嗯！” 藤萱应了一声。 武证有点害羞，因为文悦长得太漂亮的缘故。 “我马上叫他过来！” “等一下！” “两杯拿铁，谢谢！” “好的，请稍等！” 文悦迟疑了一下，去到林夜旁边，交谈了几句。 林夜过来在藤萱对面坐下。 “有什么事，说吧！” 林夜看向藤萱。 武证在一旁，有种身体无处安放的感觉。 “我们都希望你能回去，毕竟修行到这一步，不坚持下去太可惜了。” 藤萱像是用尽勇气说出这样一句话。 林夜看向武证。 武证一愣，连忙点头：“嗯。” 这边文悦端来两杯拿铁，还送了两分蓝莓起司。 这时候咖啡馆的门被推开，进来的是大师兄为首的道场师兄师姐。 卓森也在其中。 “连一个卓森你都跨不过去，还敢以击败宫守正为执念？” 王磐盯着林夜，居高临下一双瞳孔，散发着兽王的气势与压迫感。 “反正再怎么努力，也不可能，那何必那么累呢？” 林夜此时心情却是十分平静，王磐的压迫感他也可以释然。 无所谓的态度。 一种奇怪的念头，在脑中呼之欲出。 “我也不是什么大人物，不用各位劳师动众，请回吧！” 林夜平静的对众人说。 这时候卓森戏谑一笑，找了个位置坐下，然后一条腿放在桌上，他那双标新立异的拖鞋顿时吸引了众人的目光。 文悦则是不悦的瞟了一眼，把目光移开继续做自己的事情。 这些人因为修行剑道的缘故，气势远胜于常人。 此时王磐等人也各自找人坐下。 王磐见卓森脸上似有似无的笑意，就知道他在想点子。 “你好！我这边一杯徐氏庄园精选手冲。” 文悦看卓森的表情有点古怪，感觉他不像是会喝咖啡的那种性格。 “好！” 应了一声，文悦就决定自己做。 这边卓森指着林夜对文悦说，“我要他做，他端过来！” 苏启林和柳长青坐在一起的。 “看样子卓森是要找茬。” 苏启林点点头。 “我怕场面失控，要不要阻止一下。” 苏启林这边：“一杯冷萃。” “好！” 卓森这边林夜已经将咖啡端上去了。 卓森盯着他，喝了一口。 林夜已经转身离开，他漫不经心的说：“看来你剑道的水平，比咖啡要好一点。” “你的意思，是我的咖啡难喝？” 林夜阴着脸。 “我就看不起你这样子，说什么以宫守正为执念。” “却因为一点挫折就放弃了。” 卓森点了一只烟，悠闲的吞吐着烟雾。 “您好，这里禁止吸烟！” 卢佳佳过来，压着心里的怒意对卓森说。 卓森淡然一笑，将烟丢入咖啡杯里。 “买单！” 在门口收银台手机支付275，然后目光落在林夜身上，上下打量一阵摇摇头：“真丢人！” 然后离开。 众人也相继离开，林夜面色难看。 他没想到道场所有人，都对他有所期待。 藤萱和武证也喝了最后一口咖啡，和林夜道别之后离开了。 之后，林夜的状态魂不守舍。 终于熬到16：00下班，如同解脱。 回到家已经是近18：00。 道场的人来过，他不能说自己不介意。 他开始感觉到时间观念的模糊，明明二十多分钟就能回家的，他却用了两倍的时间。 莫名其妙进入发呆的状态。 现在他坐在房间的一角心力衰竭，一切事物提不起劲来。 想要睡觉，躺在床上却翻来覆去睡不着。 脑袋中各种思绪交织着，脑袋发疼，神经性疼痛。 好不容易睡着，早上8：45饿醒了，拖拖拉拉的下楼找吃的。 …… 第18章 三种剑形 没走几步，看到一家餐馆开业。 主厨是食神阁出身，一开业整条街都被堵了。 热闹喧天，喜气洋洋。 林夜没打算过去凑热闹，在一家面馆的外摆区坐下。 忽然一辆黑色轿车停在路边，下来两个人。 正是宫守正和他师兄萧震。 宫守正一身休闲装，穿的很随意。 萧震则是西装笔挺，脸上架着一副墨镜，帅气潇洒。 林夜与他们相距十多米远，却没想到对方居然回过头与他的目光对上。 萧震仅仅是笑了笑，已经让林夜感到怒火中烧。 宫守正目光平淡的在他身上扫过。 片刻已经不少女粉丝围拢过来，旁边的安保人员将人流隔开。 “那小子你还有印象吧？” 萧震瞟了一眼宫守正道。 “嗯。” 宫守正能感觉到周围的气氛很热，那件事情对他来说已经过去了。 林夜只不过是个微不足道的过客。 一在云泥，一在天。 接触的机会都没有，就算你有什么想法，又能如何。 “没想到你会来这种活动。” “龙叔特地拜托我过来露个脸，也不好拒绝。” “你的势头很旺，各方势力都开始拉拢你了，以后你飞黄腾达可别忘了我啊！” 萧震有些感慨的说道。 同样是执剑师，剑道三段可是他比宫守正多修炼两年。 实力却略逊一筹。 两人已经是驻场弟子，偶尔回去一下。 平时宫守正在星陨国处理各种事情。 虽然有不少人注意到他了，可是他要踏足这个国家的核心，还远远不够。 …… 林夜起身看着两人被人潮淹没，心火在心海中燎原。 三分钟吃完热腾腾的牛肉面，直接去道场那边。 正是看到了那个人，他才死灰复燃。 今天轮休不用上班，他直接去道场。 当他来到道场进入训练室，只有大师兄在那里静坐，看着落地窗外面的街景。 大师兄起身，转身：“今天是个实战剑形指导练习。” 这个课题的目的是强化剑形的实战可行性。 “好！” 林夜很平静，感觉已经和周围融为一体了，再没什么值得他心绪不宁。 剑道服也没换，上身一件绿色格子衬衣，下身一条蓝色休闲裤，一双白色板鞋。 王磐有所察觉，察觉到他此刻的心无旁骛。 心中只有一个念头。 这个念头是支持他运转的火种。 剑形，虎突！ 一种兽性体现出来，犹如一头猛虎，蓄势而动。 王磐心如止水，林夜的破绽他已经牢牢掌控。 林夜迫近，王磐的气息一涌而出。 狮与虎！ 狮虎斗相！ 王磐的剑形，狮博。 轰！ 两种剑形碰撞，林夜身躯倒飞出去，撞在墙上掉落。 王磐速度靠近，林夜危机感爆发，猛的起身。 守形，横枝！ 随意却狂猛的一剑，斩碎了林夜的守形，身躯再一次撞在墙上。 巨大的力道，震得他感觉全身骨头散架了一般。 王磐手中的剑棍也没停下，又是一剑斩下。 林夜陡然起身，右手高举剑棍。 “天守式！” 这一次，林夜的皮肤充血，却没有上次的深色血斑。 看来是比之前更加成熟的掌控了。 此刻天守式的攻击显得更加精妙细致入微，普通一击很难化解。 剑术冥动式，坐心！ 咔！ 林夜的剑棍应声而断，手指鲜血滴落。 此时他已经不再回避大师兄的目光，平淡的对视。 王磐点点头，表示对他的认可。 “考一段所需要的条件，剑形攻守形各三种。” 突然练习室变得很安静，两人都沉默了一阵。 “我就再交你一种守形，两种攻形，明年年初差不多就可以考取一段了。” “好！” 林夜还是有些难掩激动心情。 毕竟那么多努力，现在终于获得一些认可。 “不过……” 现在缺乏一个演示剑形的对象。 咔！ 门被打开，进来的是柳长青。 当他目光和王磐对上之后，感觉有点不对头。 自动的退出练习室想要溜。 “既然来了就别急着走啊！” 王磐的声音传过去，几秒钟都没有动静。 在林夜以为柳长青已经走了的时候，练习室的门又被推开。 柳长青探出一个脑袋望了望里面的林夜和大师兄，尴尬的笑了笑。 “大师兄有事尽管吩咐！” 柳长青走了进来，距离大师兄五米左右。 “我正要教林夜剑形，缺一个演示的对手，你来吧。” “好。” 柳长青在木架上拿了五号剑棍，硬度和韧性都不错的一个型号。 大师兄的力量太强了，全力施展，自身实力不济的情况下剑棍八成会断掉。 他看到林夜手中的剑棍，也并不奇怪。 两人场中对立，林夜在一侧看着，专注在王磐身上。 “攻形，鹤凌空。” 只见王磐很快迫近了柳长青，突然凌空跃起一剑横斩而出。 轻巧灵便。 柳长青的剑形是单阵守。 接触瞬间，柳长青剑形崩溃，双脚腾空而起，又落下踉踉跄跄退了三四米。 稳住身形之后，柳长青身躯突然给人一种轻盈的感觉。 攻形，单阵斩！ 迫近的王磐，匆忙施展剑形。 “守形，虎据守！” 剑棍划出一个弧度，像是老虎爪子挥出，稍微上扬。 刚好将柳长青的剑形稳稳的挡下。 王磐退开，这一次，对面的柳长青面色发苦，半边身子已经被震麻了，关节还有点钝痛。 他不想激发王磐的斗志，所以未尽全力。 如果他全力以赴，最后的结果是王磐爽爽快快的让他重伤。 展空烦在的时候，还能和王磐对练。 现在道场，弟子中没人能让王磐热身。 “攻形，破面。” 王磐身躯侧对着柳长青，两人距离五六米，一瞬间靠近，直接一剑将柳长青的剑形击溃，身躯重重的撞在身后的墙壁上。 “你为什么不尽全力？” 王磐有点意犹未尽。 林夜却是认真的回忆三种剑形。 攻形，鹤凌空，破面。 守形，虎据守。 “昨天关门的时候夹到手了。” 王磐也没在意他话的真实性。 “你记住了吧？” “嗯！” “好好练，我先回去了。” 王磐嘱咐林夜一句，就收拾物品离开了。 两人瘫坐在地，王磐走后他们终于松了一口气。 和王磐共处一室，那种压迫感使人窒息。 真就有种和狮子同处一室的感觉。 “我也走了，你自己慢慢练。” “或许我今天就不该来的。” 林夜看着柳长青一瘸一拐的背影，转身开始练习三种剑形。 第19章 进阶之路 虎据守的形已经记在脑中，想要施展或是摆出蓄势待发的姿势，都晦涩得很，不伦不类。 长此以往，三种形没有一种可以正常施展，就连维持姿态都做不到。 这是体能或是心念无法通达。 大师兄已经将要领跟他说了，接下来只能靠自己领悟加实践了。 一个小时，一无所获的沮丧感将林夜笼聚。 汗如雨下，呼吸粗重，困倦袭来。 眼前一黑。 这是睡着了么？ …… “喂，六师兄！” 感觉有人推搡自己，睁开眼面前一个年纪相仿的少年一脸疑惑的看着自己。 “武证！” 看了眼落地窗外的天色已经是黄昏。 身下的木地板上，是一滩汗液。 他觉得身体轻盈了许多。 咕～！ “你怎么一个人睡在地上？” 武证已经起身，在一边用剑棍施展一个基础形。 是一个攻形，但是不知道名字。 “本来是想练一会儿，再去吃饭的，既然你醒了现在就去吧？” “好。” 林夜应了一声，他现在比较在意的是武证的攻形为何破绽那么多。 “我先洗个澡。” 想起来自己带了换洗的衣服，先洗个澡。 “那好我先练着。” 浴室中温度适中的水倾泻而下，说不尽的舒服。 感觉灵魂已经被引渡到一片温暖的海洋，他在其中尽情的徜徉。 舒服的感觉，让他不想离开浴室。 十分钟，从浴室出来，带上背包和武证一同去吃午饭。 路上恰巧又碰到和朋友一起逛街的藤萱。 原本只是打下招呼就各走各的，没想到武证邀请，藤萱和朋友告别之后，和两人一起。 “你朋友没关系吧？” 武证和林夜尴尬的对视一眼。 仿佛收到了刚才那名女生的怨念。 “她正好也要去她男朋友那里。” …… 奇夜市，百鬼斋道场。 一间开阔的训练室中，展空烦和百鬼斋三师兄厉风笑，身影交错，风声刺耳。 厉风笑20岁的年纪，长发披肩，身高175cm，身材显瘦。面容阴郁，双眼布满血丝。 他已经是三段执剑师，等修出剑意之后，就会退出道场，参加一个组织。 “三师兄的百鬼列行，果然不同凡响。” 百鬼斋剑术，百鬼列行中级。 对面的展空烦，肤色雪白头发也白了三成，体内散出一股阴冷之气。 此时的他不像人类，更像一个白色的鬼影，伫立在那里。 “罗征居然真的将冥动式传给你了。” 厉风笑审视着展空烦，脑中还在回忆之前展空烦的几个绝妙剑术形。 这句话却让展空烦有点不舒服，这让他回忆起让他不太舒服的细节。 那次罗征就知道他进入无念流别有用心，可罗征依旧将冥动式传给他，还给他授业证书。 罗征早就知道他会叛出道场，还给他冥动式的合法性。 一个道场的剑术以及心法，都是馆长传授弟子，而弟子不能传与别人。 如果这么做了，道场馆长可以通过执剑师协会的体制将这个人送入监狱，严重的会被列入黑名单，由执剑师协会发布任务讨伐。 见他愣在那里，厉风笑忽然想起什么，摸了摸道服内衬衣口袋，拿出一张支票给展空烦。 “馆长忘给你了，叫我转交给你。” 展空烦回过神来，接过支票。 他几乎都把这个事情忘了，看着上面的五十万数字，也是松了口气。 “还要继续么？” 展空烦也不知是什么，促使两人的对阵停下来。 看来是杂念使然。 厉风笑此时的笑容意味深长。 “当然！” 咔咔！ 啪啪！ 呼！ 迅速与力量的碰撞之后，是两人粗重的呼吸声。 “看来是我败了！” 展空烦看着充血而通红的双手，皮肤上渗出血水，顺着手指关节滴下。 “呵！毕竟我也是百鬼斋第三席弟子，连你都搞不过那就有点名不副实了。” 笑了笑悠哉悠哉的朝出口走去。 展空烦感觉双手已经脱力，短时间是无法恢复了。 坐在地上，咳出一口血水，浑身乏力。 滴答。 汗水顺着发梢滴落。 “真残酷呢！” 门口不知何时出现一个女子，一身黑衣，身姿窈窕，高贵而优雅。 一张姣好的容颜，惹人旖旎。 “你怎么来了？” “为了区区五十万，自甘堕落去那种地方当卧底，却荒废了修行。可悲！可怜！” 她是第十席，杨晓萱。 年纪21，身高167cm。 “风凉话说完了的话，你可以走了。” 以前她就特别关心展空烦，而展空烦猜透了却假装不懂。 感情，这种东西会让人强大也会让人软弱。 他一心求道，无心作画。 “你……” 终究还是生气了，还是离开了。 明明对自己说好的，不和他一般见识的。 注定两个固执的人没法在一起，尤其是在各执己见的情况下。 …… 这边的三人，在武证的建议下，以两男一女的配置去看了一场时下火热的电影。 榴莲侠。 一个喜欢吃榴莲的少年，有一天突然获得了超能力化身榴莲侠，以此来声张正义，惩奸除恶。 全程搞怪搞笑，倒是逗得三人不亦乐乎。 下午3：00走出电影院，后武证和藤萱似乎没了去道场的兴致。 在广场边的长椅上坐着，武证则是蹲在椅子上。 这样对他来说要舒服一些。 “接下来要去哪里，反正今天我是不会去道场了，既然出来玩了那就玩个痛快。” 武证说着，盯着路过的女孩子，目光随之移动。 “听说有款剑道游戏叫进阶之路，是剑道修行竞技游戏，八成还原剑道修行。” “嗯，听说过。” 林夜听藤萱这么一说，自己也的确有印象。 印象中对这款游戏也是感兴趣的，只是没找到一个合适的时机。 “那我们去网吧，体验一把？” 武证建议。 两人同意。 十分钟之后，就近的一家网咖。 三人开了三台电脑。 桌面上游戏目录里就收录着进阶之路。 点开游戏，两个身着一黑一红剑道服的青年持剑碰撞在一起。 这幅画面，直接让人热血沸腾，林夜也不例外。 他隐约间听到两边的藤萱和武证在说什么，此刻他提不起兴趣，大部分精力投注在电脑屏幕上。 新建了角色，做了一些任务，还未能达到竞技要求。 游戏角色也是十段制的等级。 这个游戏可以限额充钱，也可以自己作任务升段。 第20章 无二饮泉 这款游戏的充值限额，每天500五星币。 充值多是用来买体力礼包，以及一些与实力提升无关的道具，比如鲜花和世界喇叭。 当然也有土豪发展的空间，比如说定制皮肤。 从三万到三千万不等，各种琳琅满目的定制。 游戏道具中各种装饰用的稀有宝石，也能卖出实体玉石的高价。 以赚钱为目的公会也在游戏中成立，不过没多久就被要求办理公会执照，公会收入需要交税。 方方面面来看，已经成了一个丰富而精彩的虚拟世界。 不知不觉到晚上九点，终于拿到基础形的修炼手册，使用之后得到一攻一守两种形。 十多分钟之后，开始一场竞技对练。 对方的名字是，御龙也。 “应该不是真名字吧？” 林夜自语着，旁边的两人看过来。 武证神色一惊，“御龙也？我记得御神斋的二师兄就叫御龙也。” “可能是冒名顶替的吧？” 藤萱也凑过来说。 “游戏里应该不会有人用真名字吧？” 林夜说着话，已经进入竞技场。 对面的角色带着墨镜，身材健壮，手持一把黑色剑器锋芒立显。 林夜的游戏名称是，夜星尘。 角色是个帅哥，身材显瘦，黑色衬衣，白色休闲裤子，同样手持一把黑色剑器。 竞技开始的音乐响起，两个角色碰撞在一起，两种剑形的偏差，体现出来，林夜血条去了三分之二，御龙也那边头顶出现一个嘲笑的表情。 林夜被刺激到了，更加认真的投入换来的是败北。 点开对方的头像，也是十级也是今天才新建的号，就搞不懂自己怎么就输了。 就在他要继续游戏的时候，感觉被人盯着就看过去。 卓森赫然站在那里。 “你们几个不好好修炼，居然跑来这里玩游戏。” 武证和藤萱看向林夜，原以为林夜会如何，没想到却十分平静。 “你还好吧？” 卓森这么一问，林夜自然想到上次的事情。 “还好。” “那就好。” 说着卓森就要离开，忽然又停下瞟到对面一个青年，神情陡然变化。 “龙哥？” 对面那个青年一抬头也是愣了一下，“卓森！” 这被称作龙哥的人，大背头墨镜架在脑袋上，嘴里叼着一支烟，爽朗的笑了笑。 武证看到这个人也是惊了一下。 “小证，怎么了？” 藤萱问。 “他是御龙也。” 林夜倒是不怎么在意。 御神斋是奇夜市第一道场，却和他关系不大。 林夜起身和两人离开网吧。 这边卓森和御龙也倒是聊的挺好的。 “那几个是你朋友？” “算是吧，是我修行道场的小鬼。” 卓森随意的说道。 “不过没想到能在这里遇到你，要不要去喝点酒？” “那感情好，就是太无聊我才来网吧的。” 御龙也高兴的把电脑下了，和卓森去一处夜市小店喝酒。 十多分钟后，两人来到店里坐下。 先是点了一份无骨鸡爪，盐花生，炒腰花，一份包浆豆腐，两条烤鱼。 开始闲聊。 “九个月后的剑道试剑会，你会不会参加？” “没什么兴趣，我去道场纯粹是无聊，我也没什么念头和动力想要升段。” 卓森摇了摇头，喝了一口冻啤酒道。 奇夜市的夏天不怎么明显，白天算不得炎热，晚上街上却有暖风吹拂。 “还是你更潇洒，生活自由自在惹人羡慕呐！” 御龙也的感叹，卓森也不是不能理解。 御神斋本是以御氏家族掌控的，这一代势弱。 御龙也被白树压制，屈居第二席，这样下去御神斋怕是也要改姓了。 “潇洒谈不上，只是不想活的那么累而已。” “你如果参加，说不定能引起一些关注呢。” “没意思。” …… 这边林夜与两人在路口告别，乘车回家。 到家时22：00。 洗漱之后，躺在床上才发现有不少事情还没做，一天时间就这样匆匆而逝了。 比如说柳沾花建议的一天五百个俯卧撑。 他躺在床上，啥都不想做了。 这一段时间的停滞之后，重新回归又有一些新感悟。 握剑棍的感觉又有些不一样了。 看着房顶的白色，脑中是一些往昔的剑道画面。 睡着了，做了一个梦，梦到他和宫守正一战，并且力压宫守正。 当环顾四周，看到那些模糊的脸，就知道这一切不是真实的了。 “果然梦里什么都有。” 突然醒了，阵阵凉风撩动着窗帘，才发现窗户没关。 起床将窗户关了四分之三，再度回到床上，沉沉的睡去。 7月5日。 早上一觉醒来浑身软绵绵的，时间9：30，洗了脸之后这种感觉也没有好点。 只能没精打采的去上班，走起路来摇摇欲坠。 到了店附近，意识到这样不行，就在附近的公厕又洗了把冷水脸。 刚刚出公厕，一个足球飞来，在他的视角是一团模糊的影子。 在猜测这是个什么东西的时候，忘了闪躲正好打在脸上。 脑袋一震，身体向后仰倾斜，险些摔倒。 “这傻帽居然不知道躲？” “大概是拜服在我的腿法之下，不好意思又圈粉一枚。” 这身材略高这人，看足球在一边的树上撞了一下，又一个弧度飞回他的手里。 这人白体恤，灰色工装裤，拖鞋，一种放荡不羁爱自由的感觉。 他正是振臂流道场，第一席弟子，聂无二。 自夸腿法这位，身上一件蓝色学生校服，下身一条黑色休闲裤，白球鞋。 振臂流道场，陶饮泉。 “话说还没吃早饭，感觉要过去吃个牛肉面才能安抚我郁结不平的心情。” “你小子名堂真多啊，不过早饭这一顿给你个机会请我。” “什么鬼就我请你，身为大师兄的你就不能爱护一下师弟的钱包么？” 两人说着就越走越远，林夜黑着脸对将要远去的二人…… “你们两个，不会是打到人了也不打算道歉吧？” 聂无二和陶饮泉回过头来看着他一脸不爽，两人露出十分自然的疑惑神情。 “这位老哥，打到人你是指……” 陶饮泉十分不解。 第21章 被执念所伤。 接着林夜指了指陶饮泉拿着的足球。 “哦，你说足球啊，几个月前买的。对它我就是有种独特的感情，就是吃饭拉屎我也带着它。它还有个艺名叫小强。” “那这可真不错啊！” “你是指？” “给球起艺名这件事。馆长也让我要把手中剑想象成一个人，操控这个人去攻击对手。你这个事情，还是给了我灵感。” “不客气，能帮到你就好。” “我又没谢你！” “但是我已经感觉到了你的谢意啊！” “原来如此。” 两人又顺利的岔开话题，越走越远。 “你们两个的球打到我了！” 怒意在心中盘踞，如猛虎，似蛟龙。 陶饮泉一脸不耐烦的回过头，“哎，我承认你用脸传球那一手惊到我了，虽然我表面上波澜不惊。” 说着他看向聂不二。 聂不二也肯定的点点头。 “的确很妙，还以为足球这一块遇到高手了。” “对了高手贵姓？” “林夜！” “哦名字不错，我是振臂流的陶饮泉，他是首席大师兄聂不二。” 说完对林夜笑了笑，转身离开。 留林夜在那里不自在，怒火无处宣泄。 这之后迟到，加上洗杯子打碎了四个马克杯，心情糟糕透顶。 自上午闹这一出开始，这一天都不怎么顺。 在道场洗手池洗脸，水管爆了直接将他一身淋湿了。 还没开始练习，就打湿了剑道服。 正当他要离开之时，苏启林已经换好衣服，手中拿着自己的剑道服。 “你和我身材差不多穿我的吧！” “好。” “多来道场练练基础形，争取明年考段的时候，通过一段。” “好。” 眼看苏启林转身离开。 林夜往练习室走去。 身后走廊那边的门被推开。 “大师兄，你怎么来了？” 苏启林的声音。 “今天和振臂流的首席弟子约了一场对阵练习，你要不要看看？” “今天还有事，改天看监控吧！” …… 林夜进入训练室，卓森正靠着玻璃墙玩手机手游。 他进来卓森都还没察觉。 空旷的练习室，林夜刚展出虎拒守的剑形，对鹤凌空的剑形略有感悟正要施展的时候。 大师兄推门而入，同时还跟进来两人。 林夜对这两人并不陌生，正是上午公厕外遇到的两人。 “今天我请来振臂流道场的首席弟子，聂不二与我对阵。” 王磐对林夜说。 卓森收起手机过来。 双方相互握了握手认识了一下。 场中王磐和聂不二对立。 陶饮泉坐在对面，林夜和卓森坐在落地窗这边。 “你知道吧？” 卓森问林夜。 没来由的一下，弄林夜一愣。 “什么？” “振臂流奇夜市排名第八，官网排名794。道场绝技是波动剑术，以独特的振臂技巧及呼吸法而成的独树一帜的剑术。” 卓森看向林夜，严肃认真的说。 这种感觉就像师兄指点师弟。 林夜疑惑。 为何要特意向我说明？ “或许是我多事，可我希望你能脱颖而出。” 卓森回过头目光在王磐和聂不二之间游移。 “有原因么？” “因为馆长希望你能继承无念流。” “你在开玩笑吧，五师兄？” 林夜几乎是一字一顿的加重了语气。 “你没出现之前，我是最佳人选，你出现之后你是最佳人选。” 卓森说着看着自己摊开的右手手掌，轻微的起了一些茧子。 林夜话到嘴边没能问出口。 场中两道身影动了。 聂不二英俊的脸笑了笑，手中剑棍挥动，破风声响。 嗡！ 这种身音有点刺耳，迫近的大师兄也皱了皱眉，在最佳时机避开气流波动只是剑道服右手袖子被波动扯烂了一块。 陶饮泉喝了口随身携带的矿泉水，瞟了眼林夜和卓森，目光又回到场中的两人身上。 “这无念流大师兄，气势真是惊人，能和聂不二对阵。” 他这么自语，源于心中的感叹，有强烈的表达渴望。 就算排名靠后，也会出现一两个优秀的弟子。 “可惜，无念流的心法缺陷……今天聂不二赢定了。” 场中。 王磐躲过聂不二的劈斩，身躯一转，又迫近一剑刺向聂不二的脑袋，聂不二剑棍格挡，手臂振动，对面的王磐果断退开，握剑棍的手有些不自然。 两人对阵几分钟，没有谁能顺利施展剑形的，只因对方逼得太紧速度太快，还有一个原因，那就是他都还处于热身状态。 王磐迫近一剑横斩过去，这一幕让林夜看在眼里，感觉很像鹤凌空，可是威力远远不及。 聂不二一个后空翻，躲过之后又回身一剑，王磐精准的挡下。 一天前，傍晚。 协会保险库，王磐取了无限流心法卷轴之后，在用剑卡特权到三楼秘宅五号房间刷卡进入。 保险库在地下，秘宅在地上一共四层，是专门让执剑师休息养伤使用的，床上用品，冰箱内新鲜水果饮料都是定期更换。 这里的使用，扣除相应的积分。 关好门坐在桌前，打开卷轴，瞬间被那如同书法的心法文字的气势冲击得心神不宁，头晕目眩。 只是这样看着已经让他无比恐惧，心绪紧张汗如雨下。不停的用桌上的纸巾擦汗。 他看着心法，尝试看懂看明白，好不容易心绪稳定之后，这幅书法作品中传出一阵狮吼。 忽然眼前一暗，他似乎已经进入一片幽暗的空间，四周的空旷无一物。 他判断这里是精神世界产生的幻觉空间。 坊间有传闻，一些人修行心法，被幻觉逼疯神志不清。 现在看来是真的。 这种感觉居然如此真实。 “之前那一声狮吼，像是从心法卷轴中传出，又像是从心里传出。” 王磐手放在左胸的位置感觉自己的心跳。 远处传来脚步声，越来越近。 距离十五米，已经能看到一道魁梧的人影。 披头散发的模样，一双瞳孔冷漠而充满野性。 龙一样的瞳孔，老虎一样的身段和气息。 他的执念是，龙虎！ 这人是他执念所化。 “你放下执念，我自然会散去，你也能得到你想要的东西。” “放下执念？” 王磐万分惶恐，迟疑片刻之后。 “我修行剑道只为斩万兽肆的龙虎。” 他坚定的拒绝。 放下执念他心中的剑会崩溃。 这道执念所化之幻象袭来，一剑穿过他的身体。 体内一阵翻江倒海，气血乱行。 晕厥。 第五次，最终也是被执念所伤。 第22章 乐趣 至今他没能领悟心法。 那种恐惧，那种绝望，他无法忍受。 放弃执念，绝不可能。 …… 此时无念流练习场中，两道交错的身影。 围观之人，无念流道场的弟子，脸上浮现失望又复杂，又惶恐的表情。 无念流，心法的魔咒，九成九以上无法领悟剑意。 那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 离成功还有一步，却要强行放下，回到原来的位置。 绝大多数的人接受不了这种事情。 对于千辛万苦走到那一步的人来说，十分残酷。 对面的陶饮泉看着他们脸上的表情，戏谑的笑了笑。 场中王磐节节败退，水波一圈圈的荡漾过来，他的身体被一种清凉的感觉包裹着。 水之剑意，绵绵不绝。 波动剑术，鱼游斩！ 聂不二身躯扭动，像是隔着水波看过去一样介于真实与虚幻之间。 聂不二身法使然，此时真像游鱼一样跳脱灵活。 王磐这边，冥动式之三，觉神。 整个人焕发蓬勃的精力，迎上聂不二。 碰撞的瞬间，是那样耀眼，刺目的光迸发。 王磐伟岸的身躯飞起，又稳稳的落在墙边。 他肤色潮红，出现一些血斑。 “看来是我败了。” “你我的差距只是剑意而已，如果你修出剑意，鹿死谁手还不一定。” 聂不二有些意犹未尽的说道。 打从心里觉得王磐是一个值得他尊敬的对手。 “或许吧。” 林夜和卓森却是看到，王磐站过的的地方，木地板已经裂开。 “那我先告辞了。” “我要挑战那个小子。” 聂不二说要离开之后，陶饮泉又站起来对他说。 “王老哥觉得如何？” 这是在意王磐的感受，怕他们觉得自己恃强凌弱。 “切磋交流，对各自修行百利而无一害。只要当事人接受挑战，我没有意见。” 王磐看了眼林夜道。 卓森反而皱起眉头，已经看出对面的小子就是看林夜不爽。 不然的话，八成挑战的人会是自己。 “我手很重，你敢应战么？” 陶饮泉对着林夜戏谑的笑了笑。 林夜却是知道对方应该是因为早上的事情。 想到这里，林夜心里也十分不舒服。 事情一开始也不是他挑起的吧？ “有点欺人太甚了。” 卓森冷冷的对陶饮泉说道。 陶饮泉没理会卓森。 “没种？” 林夜拿了一根一号剑棍站到场中剑棍指着陶饮泉。 “我看你会满地找牙！” 陶饮泉抱着肚子哈哈大笑，仿佛是听到最好笑的笑话。 “看来你幻觉很重，我有责任和义务让你看清醒清醒。” 众人瞳孔一缩，因为陶饮泉速度很快。 初级剑形，披风斩。 林夜用守形横枝接下，不过众人却能看到林夜身躯猛地震了一下。 原以为这样就结束了，万没想到陶饮泉一脚踹在林夜的胸口，他借力分开。 “没想到他的横枝已经能承受这么大的力量了。” 不知何时王磐已经来到卓森旁边。 “进步很快。” 这是卓森的评价。 不过他们都知道，这一场林夜必败。 实际上也是如此。 林夜已经用尽全力，还是和陶饮泉有不少差距。 以鹤凌空，破面，虎突，三种攻形，攻过去相继被陶饮泉破解。 又想起上午，陶饮泉沾沾自喜的夸耀自己的腿法，当时的想法和现在的现实交织在一起，就十分不好受了。 “我输了！” 认输是十分痛苦的，他此时此刻觉得以前所学，所学无用。 也不算无用，对于那些天才而言，或许有用。 对于他这样愚钝的人而言，或许无用。 “沮丧着脸干嘛？你表现得很好，我很期待你的成长。” 他鼓起勇气抬起头，对方神情不再戏谑，而是爽朗的笑容，这让林夜心里松了一口气。 “以剑会友，我觉得你是个能交的朋友，有空一起踢球。” “踢球就算了，有空一起切磋剑道吧？” 林夜也发自内心的诚意说道。 之前心里的不痛快已经烟消云散了。 同时还有点自责自己，小肚鸡肠。 “一言为定。” 陶饮泉伸出手和林夜友好的握了一下。 这时罗知雪和藤萱进入训练实，手挽着手亲昵的模样。 刚好看到这一幕。 “我们好像错过了什么哦！” 罗知雪酸酸的说道。 陶饮泉第一时间转过身，对两人殷切的照呼道，“两位美女好！” 有些滑稽的模样都得两人巧笑嫣然，倒是成了训练室一道有趣的风景。 这一刻林夜觉得剑道修行是很有意思的事情，可以接触到一些有趣的人。 以剑会友，真不错啊！ 后陶饮泉一通忽悠，竟然真的要两人的电话，又留了林夜的电话。 最后才和聂不二一起告别了众人，离开无念流道场。 林夜和卓森跟大师兄说了一声，又和罗知雪藤萱道别离开了道场。 两人一路上，肩并肩的走了几百米，无话可说。 最后到要分道扬镳的时候，卓森对林夜道：“要不要去喝一杯？” “好！” 两人去了附近一个小酒馆，说来也奇怪，没什么话，吃菜喝酒碰杯。 到醉意朦胧之后，开始无话不谈。 两人之间的隔阂也消解得无形。 晚八点左右，各自离开的时候，冷风一吹林夜清醒了一些。 此刻感触愈发的深刻。 “剑道真是有意思啊！” 这一段时间，剑道修行遇到这些人，让他觉得很值得。 这一阵过得很充实。 回到家之后，在地上做了五百个俯卧撑。 做完之后气喘吁吁的坐在地上，才意识到之前他之前居然成功施展了那三个形。 就连俯卧撑五百个也能勉强达到了。 现在他想到的是那个人。 “不知道现在的我要如何提升？” 回忆起来，他至今都没赢过，在剑道对阵上面。 和武证那一次不算。 看着窗外的夜色，仿佛有什么要呼之欲出一样。 终于还是决定去那个废旧的篮球场一趟，并且在床下面的箱子中拿了一根乌木剑棍，用布袋装好背在身后。 二十分钟之后，用跑的，他来到废旧篮球场。 街灯的照耀下，篮球场的岁月气息呈现，这里好像是发生过不少故事。 周围一片寂静，很少有人来。 “柳沾花！” …… 接连喊了好几声依旧没有反应，他开始搜索周围灌木丛中。 可是一无所获。 正当他要放弃的时候，哈欠声传过来。 “哈～啊！这么吵，还让不让人睡觉啊！” 第23章 进步 那个方向伸出一只手，才意识到那夹角可以藏一个人，他忽略了。 几步过去，柳沾花刚好转头。 “哟！我就知道你还会过来，终于让我等到了。” 林夜猜他就在这靠着墙壁睡了一觉。 周围没什么挡风的，真不怕感冒？ “你想通了么？” “你是指？” 他问的具体是什么？ 林夜四分之一的念头以为想法，被柳沾花看穿。 “你的执念不够坚决。” “我要击败宫守正。” 林夜觉得有必要说出自己的执念。 柳沾花笑了。 那日被卓森碾压，那么大反应也是心中那些微不足道的杂念作祟。 已经被柳沾花看透了啊！ “现在你的执念更纯粹，所以你更强了。” “我……” 这时候一阵风过来，几片梧桐叶在风中翻转，让画面添了几分萧瑟之意。 “你是为了寻求指点才来找我的吧？” “是。” 柳沾花站起身，看到林夜身后的布袋。 “你要是学会攻守三形，那就施展出来。” “可是你……” “我也是有在修炼，虽然比较懒散，但是我很厉害的。” 柳沾花认真的解释道。 林夜取出剑棍，布袋扔到一边。 攻形虎突，直接对准柳沾花发出。 蓄力已经比之前快太多了，林夜有信心运用到实战中。 可是柳沾花英俊的脸上浮现一个无奈的表情。 “太慢了。” 嗖！ 虎突的破风声过后，却没有击中。 鹤凌空，的剑形是单脚跳起，或前倾或后仰斩出一剑，如鹤凌空一斩。 这个剑形依旧被柳沾花破解，道出弱点，破面剑形也是如此。 “你成长了不少。” 柳沾花有些欣慰的对林夜说。 “的确！没有你那时候指点，想来会美中不足。” 林夜点点头认真的说。 忽然几个鬼火少年飙着摩托车飞驰而过，划破夜的寂静，乱了静的心绪。 “考一段的话，按道场的训练模式，明年你就能通过一段。但是你想击败宫守正，还远远不够，你需要一个厉害的师傅才行。” 柳沾花的话让林夜陷入了沉思，显然罗征还有另外道场的馆长都不能给他足以击败宫守正的高明指导。 林夜愣在那里。 “努力吧！毕竟随波逐流的人生太无趣了啊！” 出于好奇，林夜有个问题想问他。 “你是柳家的人么？” 柳沾花瞟了一眼林夜目光又转向远方，点点头。 “算是吧！” “我也差不多该回去了。” “再见。” “有空来王立省帝新市吧，我请你喝酒。” “好。” 挥挥手，作别。 时间22：10，风很大夜空没有星星，种种迹象表明今晚可能有暴雨。 他拦了一辆出租车回家。 车上他打电话给卓森，问了怎么能和别的当场同水平的弟子切磋。 “你是要磨炼实战经验吧？” “对，常规练习还不够，要多参加一点对阵练习才行。” “你先把基础练好，大概明年段位考核之后就是试剑会，到时候有的是机会和同水平的高手对阵。” “可是……” “你先做好基础训练，对阵的话我这一阵倒是很有空。我的水平一段之中，能在奇夜省排到前五。你能击败我，也是你实力的体现。” “那好。” 挂断电话之后，反复思索，觉得卓森的话也不无道理。卓森的确很强，适合做他的目标。 回过神来已经到了小区楼下，下车一个人漫步在路上。 昏黄的灯光，弥漫着欲语还休的浪漫与诗意。 雨点已经坠落，林夜却浑然不觉，不躲不避。 回到家洗了个澡，躺在床上。 不久之后沉沉的睡去。 7月6日，早上8：00林夜自然醒。 窗外吹进来清爽的空气，他精神一振。 起床原地单脚跳，能跳一米的高度，之前还只能跳到七八十公分的样子。 这些时间沉淀的东西终于体现出来了。 洗漱之后，去楼下吃了早餐，然后去咖啡馆上班。 此后半个月的时间，都是很规律，上班下班，然后奔赴道场，锻炼基础剑形，一个小时左右又和道场的师兄师弟去吃晚饭。完了之后，又回到道场一般是七点左右，又练习到九点回家。 期间和卓森对阵练习，五次，每一次他都惨败。 卓森这几次都没有耍花招，只用初级剑形和林夜对练。 说到卓森的那些花招，苏启林应付起来都有些猝不及防。 卓森这人相当聪明天赋极高，如果是他稍微专心一点，大师兄也不能压制他太久。 这是道场大部分人的评价。 这十五天，林夜也有和苏启林，柳长青，罗知雪对阵练习，毋庸置疑的被碾压。 林夜借此增长了剑形的阅历对他以后的修行，有不小的指导作用。 7月21日，晴。 上午10：00，无念流八人在奇夜市汽车东站口集合。 大师兄和罗知雪很早就到了，林夜，武证，藤萱准时到，苏启林，柳长青，迟到了几分钟。 “卓森是怎么搞的，怎么还不过来。” 柳长青上次与卓森对阵当众输给卓森。 语调不爽，明显是不爽卓森。 没人接茬，只能尴尬的闭嘴。 “夜哥，你最近越来越厉害了，我和藤萱估计要被你远远的甩到后面了。” 武证想起几天前自己和藤萱都输给林夜了，此时无聊就想找点话题。 上午10：00的阳光并不炽热，温暖得恰到好处。 “以后还会更厉害的。” 林夜笑了笑，期待那一天的到来。 他知道身体太紧绷，掌握的剑形都无法再进一步。 现在最需要的是休闲放松，所以原本该拒绝的团体活动，也欣然接受了。 第24章 挑战 有点嚣张啊，这种回答。 林夜发现武证暗中直勾勾的盯着自己，收到来自武证的怨念一波。 汽车到了，是道场的包车。 奇谭省奇夜市跨三个省份，一千两百公里，就能到东林省天马市。 五角洲，是一个五角星的形状，海域分东西南北，周围分布岛屿数百个，度假村旅游景点多达数十个。 这次他们要去的是，东林省天马市的奇迹山庄。 据说那里可以看到十大梦幻景色之一奇迹日出，同时七八月份也正是三文鱼，帝王蟹，野生鲍鱼等海产最肥美的季节。 海边始终是惹人旖旎。 阳光沙滩，还有仙人掌……一个老船长～ 阳光沙滩，还有泳装妹子，和妹子戏水嬉戏，涂防晒油，想想就好期待好刺激好喜欢。 “柳长青，你怎么神情一脸猥琐。” 苏启林和柳长青坐在一起的，前者用手肘怼了一下柳长青。 所有人把目光汇聚过来，他故作严谨的咳了一下。 “我是想到目的地，和林夜来场对阵练习，彼此交流提升进步，哈哈！” “切！” 众人知道他言不由衷的。 林夜无语，对阵练习他不反对，被人莫名其妙拉来垫背就有点不爽了。 罗知雪和藤萱坐在一起，看着沿途的风景在说着什么。 武证坐在最后一排，带着耳机，倚着车窗似睡非睡。 最前面一排，大师兄一个人端坐着。 他头发向后倒大背头看起来比平时更加精神，再加上一件花衬衫，花短裤，一副墨镜，显得帅气英俊，又不失原有的野性与爆发力的肌肉，让人羡慕。 “这次活动馆长不来么？” 苏启林忽然想到馆长，问对面的罗知雪。 “这两天协会那边有会议，他不会过来，这次大师兄带队。” “此行是让大家放松一下，增进师兄弟的感情。” 罗知雪说。 “那真是太遗憾了。” “可是你表情不像是那么回事啊！” 柳长青拆穿苏启林。 “装样子也不行么？你这人好奇怪诶！” “麻烦你也装的像一点啊！还有你的台湾腔是怎么回事？” 这些人已经习惯他们的互怼模式了，看得出他们感情很好。 林夜靠着窗的位置，卓森在旁边翻着手机讯息，从之前开始短信的声音就没怎么停过。 吸引林夜的是沿途的景色，飞逝而过的山水。 这时候藤萱拿出背包中的乌龙茶递给大家。 是市面上中等偏上的饮料。 林夜是不怎么喜欢乌龙茶的，也觉得好喝。 对那边的藤萱道了声谢，沉浸在自己思绪中。 林夜忽然想起艾小茵，拿出手机给她发了条短信。 聊了一个小时，心中的寂寞感觉退散。 “听说剑道修行很苦，能坚持下来么？” “还好，前一阵心情有点糟糕，之后又找回信心了。” “说到执剑师，对常人来说是高不可攀的。” “的确，考段什么的有点难。” “最近我参加国画社了。” “哦。” “今天有空么，晚上吃个饭吧？” “今天恐怕不行，道场组织的旅行已经在去东海岸的路上了。” “那改天吧！” “好。” 那头沉默了，林夜也沉默了。但是他知道，那一头的艾小茵和他一样目不转睛盯着手机。 “谢谢你！” “你突然这么说，感觉有点奇怪。” “本来以为找你聊天，你会觉得我烦来着。” “怎么会？你千万不要有这种想法。” “嗯！” 和艾小茵聊了之后明显心情好了许多，算了下，和她有一个月没有联系了。 以前他们三个人常常腻在一起，几乎隔个两三天就要聚个餐什么的。 自那件事情之后，他和艾小茵就没怎么在一起了。 卓森突然凑过来看林夜的手机，“以我多年的经验，对面应该是个女的。” “你女朋友么？” “不是，是很好的女性朋友。” “当初我，安志楷还有她，常常在一起的。” 林夜状似回忆般说着。 “那说来你这种行为是挺讲义气的，毕竟换做是我应该做不到这一步。” 卓森觉得林夜的做法有点不可取。 关于执剑师执行任务，造成的伤亡自然是有协会的一套体制去善后。 林夜这种做法还是太激进且缺乏理智了。 他要击败宫守正，可能性不足万分之一。 宫守正的“天才”两个字可不是白来的。 自创剑形，十五天领悟剑意，联盟进阶剑道精英赛第一名，以及其他一些成就，是一些人就算一辈子努力也不可能达到的。 不过还是希望你能坚持下去。 卓森心中想法林夜无从得知。 此时上午11：30。 天马市，市中心，闹中取静的一处独栋院子，古风古意，除部分主体为钢筋混泥土浇筑外都是实木建造，方方面面设计十分考究，同时也显现这家道场的实力。 这是天马市乃至东林省第一剑道道场，天心流。 天心流，执剑师官网排名第17，道场常驻弟子3000人，流动学员1500百人。 已经到了修炼需要预约时段的地步，每月学费更是高达两万八。 二楼的训练室，五千平米。周围用特殊材料加固过，时常也会损坏不少。 这间训练室挤满身着天心流道服的弟子，场中两人对峙，其中白色道服，一身正气，面目英俊这人正是天心流驻场弟子宫守正。 对面这人年近中年，一身印花道服的是挑战着，花道流道场常驻弟子，徐岁安。 两人剑道四段，剑意一阶。 不同的是徐岁安37岁，他进入四段已经是十年前的事情了。 宫守正进入四段也只是前不久的事情。 “有眼福了，宫师兄的九吸剑技只是听说过，没见过。” “对啊，我也是为了目睹这一时刻，特意翘课过来的。” 一个学生模样的围观者说道。 “宫师兄加油！” “宫师兄我爱你！” “我草，你一个男的居然说出这种话，恶心！” “……” 嘈杂的呐喊声，没能打破两人心中的静谧。 “如果这一战我赢了，我那十万也花得值得。” 徐岁安笑了笑说，仿佛捡到宝一样，心情愉悦。 他没想到宫守正会答应他的挑战。 可是十万的出场费，让他着实的肉痛了一把。 不过若是赢了，他将名利双收，到时候收益是巨大的。 “可能结果会令你失望啊！” 淡然一笑，无法掩饰的自信，在异性眼中更是分外迷人，弟子中一些女弟子已经为宫守正神魂颠倒了。 第25章 商场 “希望你能如愿以偿吧！” 回答有些敷衍，语气有点漫不经心。 常人的话已经生气了，可徐岁安不会。 他开心的笑了笑，身躯一纵冲向宫守正。 两人相距十米，两个呼吸就到了宫守正面前。 “架势还不错！” 咔！ 挡下徐岁安左边过来的横斩，宫守正身体巍然不动。 徐岁安退出一段距离，宫守正没有急着还击，是要看看徐岁安有什么手段。 徐岁安毕竟也是花道流，的核心人物。 剑术，百花缭乱。 心法，花道图。 他都有修炼，并且对风属性剑意有独到的见解。 “不愧是冠以天才之名的宫守正，反应和速度、力量都无可挑剔。” 宫守正没有说话，心中没有丝毫波澜。 这么认为是你弱了啊！ 实际上帝新市的那些人才算是天才吧？不，用妖孽形容更贴切。 正当他平静的心念流淌而过的时候，对面的徐岁安体内剑意汹涌而出，风属性一阶剑意。 忽然这片空间中，狂风肆虐。 宫守正瞳孔一缩，徐岁安乘风而来，瞬间就到了近前。 眼前的地板上竟然开出各种鲜花，玫瑰，百合，栀子花，白茶，雏菊……只是这些花都弥漫着一股萧瑟之意。 剑术和剑意融合而散出的幻觉，实际上是剑意能量侵入脑神经，的神经幻觉。 波及的程度大小，决定幻觉的深浅以及对手抵抗力的强弱。 围观的众人之中，有不少人去触碰地面的花朵，手指直接穿透过去。 这一切对他们来说有些不可思议，因为他们还无法做到这一步。 宫守正手中剑棍刺出，穿透徐岁安的身体，徐岁安身影一荡消散一空。 百花缭乱，是花道流第一剑术。 分为四式：残寒艳乱。 “秋风一阵百花残！” 徐岁安再次出现在宫守正右侧，一剑斩出，凝聚的是让百花凋残的肃杀萧瑟的意境。 身体仿佛被禁锢，举步维艰。 终究宫守正还是激荡了体内的剑意，如同水流连绵不绝，涓涓流淌。 “呬！” 宫守正像是一滩水，起似有形似无形的变化。 终究一剑和徐岁安的一剑对上，徐岁安身体倒飞出去，地上的幻象透明了几分。 “是九吸剑技。” 人群中有人惊呼道。 周围的人俱是吃惊的表情。 九吸剑技，本是天心流沉寂多年的高级剑术，因修行困难而被封存已久。 九吸剑技出名，是因宫守正的修炼。 徐岁安起身，手中剑棍一挥动。周围的幻象有所变化，花草消失。 这场中居然开始飘雪，寒冷的风在这空间中肆掠，让围观的一众弟子瑟瑟发抖。 这感觉未免太真实了吧？ 唯一受影响比较小的是宫守正。 “冬风一吹梅花寒！” 徐岁安消失了，众人四处寻找。 抬头才发现徐岁安已经跃上空中，身躯下坠旋转蓄力。 “呵！” 以心作呵，加快血液循环，提升身体各项能力。 咔咔咔咔！ 宫守正感觉自己像是被一阵风雪包裹，徐岁安被他击中，又瞬间隐入风雪之中，还不待他有喘息的机会，徐岁安出现，剑棍向他的要害逼过来。 不是真剑，被打中至少也是重伤。 好在宫守正险险的抵挡下来，忽然一股巨大的力量灌入身体，又被一阵风雪吹在身体上，无法反抗，被掀飞出去。 宫守正还未落地，徐岁安带着风雪迫近，果决的一剑就要落下。 “你的名声我就收下了！” 宫守正握剑棍的手紧了紧，眼中锐意汹涌。 仰面的身躯挥出一剑，仿佛凝聚了所有肺活量注入呼吸法中。 “呬！” 轰！ 碰撞的瞬间，停滞了一秒，徐岁安身体撞在天花板上，宫守正落地，双脚弯曲着地强行站起来。 徐岁安在天花板上双腿一蹬，借下坠的力量，一剑斩向宫守正。 宫守正后退了两步成功躲过。 徐岁安仍不放弃，再次迫近。 “嘘！” 以肝做嘘。 咔！ 这一次，一剑将徐岁安斩飞出去，重重的撞在对面的墙壁上。 咳血。 肤色陡然潮红，气息错乱，剑意离散，幻象消失。 徐岁安已经败了。 “胜负已分。” 宫守正道。 周围响起欢呼。 这时候萧震分开人群过来，看了眼徐岁安对宫守正道：“那边的事情……该过去了。” “好。” 宫守正和萧震离开。 天心流十席弟子，有五人在场，不过宫守正在的时候，他们就不足为道。 就连道场馆长似乎也容易让人忘却。 只因宫守正的光环太耀眼，让世人只记得天心流宫守正一人。 很多来天心流修行的弟子，实际上只是慕宫守正之名而来。 宫守正上了黑色豪车，萧震驱动车，离开天心流。 “花道流又是四段执剑师，这一战并不轻松吧？” 萧震看了眼后视镜问道。 “嗯，有点意犹未尽。” …… 这边无念流包车，在奇谭省和双子省交界的一座商场停车。 一行八人，进入商场五楼吃饭。 预计1.5h之后再出发。 吃饭大概四十分钟。 从餐馆出来，八人就分散了，约好13：30在汽车那里会合。 苏启林和柳长青逛了一会，发现了共享按摩椅，就坐上去享受了二十分钟。 罗知雪和大师兄一起，藤萱只能和武证一起。 卓森和林夜在一楼咖啡馆的外摆，一人点了一杯咖啡，坐在那里聊聊天吹吹风，也算惬意。 这边王磐和罗知雪到了七楼。 两人漫无目的的走着。 “你会退出道场吧？” 罗知雪问。 “会。” 王磐犹豫了一下，还是回答了。 “我……” “我知道。” 王磐转头看向罗知雪，那柔美动人的面容，有些纠结。 当王磐说知道之后，她就有点慌了，脸颊绯红。 王磐牵起她的手，认真道：“这就是我的回答！” 罗知雪顿时感觉浑身酥酥软软的，身体轻飘飘的，心里说不出的愉悦感。 武证和藤萱在闲逛，发现娃娃机，兴奋的开始夹娃娃。 “你为什么选择无念流？” 藤萱问武证。 “当然是学费便宜啊。” “可是心法的缘故，很难进入四段。” 藤萱出乎预料的和他谈这种事情，让他感觉怪怪的。 第26章 夜————! 武证本想说，你们也是出于这个目的的吧。 话到嘴边却说不出口。 藤萱看出他的想法，沉默不说话。 气氛这样抑郁着，直到两人走出商场的时候，藤萱终于开口。 “我也是因为这个原因。” “现在有点庆幸选了无念流。” “是因为那种莫名的归属感吧？” “你也有？” 武证点点头。 不知不觉来到包车这边。 一共八个人，13：25分，集合完毕。 5h的车程到了中海省与东林省交界，天捷高速附近的帝华酒店。 在酒店住了一晚上，第二天7：30在餐区吃酒店提供的不限量早餐。 约定时间8：10出发，可现在也不见苏启林和柳长青。 “大师兄不要过去看看么？” 卓森怕出什么状况，询问王磐的意思。 罗知雪和藤萱一起有说有笑的，没注意两人的缺席。 “电话问过，他们不吃早餐，等会儿提前十分钟过来。” 林夜距离不太远，能听到王磐低沉有力的声音。 武证已经连续喝了五杯牛奶了，南瓜吐司也吃了二十片。 “这牛奶真好喝！” 林夜喝了一口，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是超市那个什么牧场的有机牛奶，挺贵的。没想到这里会不限量供应。你可是吃回本钱了啊！” 林夜也想多吃点，实在吃不下了。 服务生推着餐车走过，武证招了招手又拿了两个煮鸡蛋。 卓森食之无味。 这餐区一千平，厚重的木质桌椅整齐排列。 这里除了他们之外，也没什么人。 8：00整，依旧不见苏启林和柳长青过来。 “去车上等他们！” 王磐对几人说。 他不是很高兴。 不怒自威的神情，让卓森也猜他是不是会发火？ 柳长青和苏启林的房间，柳长青在浴室洗澡，苏启林拉肚子在上厕所，拉得整个人都要虚脱了。 实际上两人吃了一包别人留下的饼干就成这样了。 同一包饼干两人的症状却不一样。 柳长青是浑身很痒，忍不住的想要挠一挠，热水冲刷身体那种瘙痒感觉就会轻一些，他已经在浴室洗了1h了。 他现在生生的活成了一条鱼，不能离开水。 苏启林也是一个多小时了，拉稀拉得人都虚了，关键是他还恶心干呕。 “差不多该下去了，他们还等着呢。” 苏启林对柳长青说。 “我知道。” 他终于关了水，换了一身干洗衣服，走出了浴室。 8：09：57，两人总算是到了。 让两人惴惴不安的是王磐那阴沉沉的表情。 8：11，汽车载着他们出发。 藤萱和罗知雪看着窗外的景色飞逝。 “来中海省和浮游海擦肩而过，却不能过去玩，有点不甘心。” 中海省的浮游海，远近驰名，因人掉入其中之后不会下沉，再加上，地下有与海域相连的海河，而这海河经过地质盐层，造成浮游海海水的高盐，人在其中不会下沉。 但是其中却生长着不少海洋生物，天生进化而来的本领可以在浮游海下潜，生长。 这浮游海中的生物特点是生命力强，抗水压。 罗知雪脑中浮现的种种信息。 “这次的遗憾，下次弥补吧！” 藤萱看着窗外飞逝的景色说。 “下次你要陪我一起。” “可以啊，这附近没来过。” “小萱最乖了，摸摸头！” 罗知雪笑了笑，摸了摸藤萱的头，藤萱一脸享受的表情眯起了眼睛。 柳长青看到这一幕，“她……彻底被阿雪驯成宠物了。” “你难道羡慕藤萱？” 苏启林一脸歧义的审视柳长青问道。 “卧槽，你想哪里去了？” 说着他看向第一排的大师兄，那个背影十足的威慑力，让他不敢有丝毫对罗知雪的觊觎之心。 当然只要是美女，他都爱。 要不是大师兄，估计老苏早就动罗知雪的脑筋了吧！ 毕竟罗征只有这一个女儿，只要搞定罗知雪下半生，无忧。 罗馆长的资产很可观的啊。 …… 中午12：00，停车吃了午饭，休息了一段时间，再次集结。 这次傍晚19：00到了东林省，亚丽雅市，二级市的北站。 包车在这里就结束了。 从北站出来，打车去事先定好的酒店。 位于二环南的四叶草心愿酒店，在前台核实了入住人数和个人信息，各自拿着房卡找自己的房间。 坐了一天车，都累了。 找到各自的房间，洗了个澡，直接电话叫了晚餐，直接送到房间。 王磐坐在落地窗边，发了一会儿呆。 忽然起身离开房间，来到一楼大堂外的路边，环顾四望看到罗知雪在花圃边的长椅上坐着。 罗知雪看过来，拍了拍她旁边的位置。 “陪我坐一会儿吧！” “好！” …… 夜深，林夜已经入梦。 梦中和一个陌生人对阵，对方速度很快，几次剑形转换，让林夜倍感压力，一直处于被压制的状态。 感觉身体发热，很热伴随着一种燥意让他浑身不自在。 想从这种感觉中挣脱出来…… 这个梦境仿佛因为这个人而生…… 面容模糊，一身白衣，手执木色剑器，跳跃一起一落体态轻盈。 这一剑刺过来，是一个刺杀的剑形。 虎据守！ 碰撞之下，竟然不能撼动其分毫。 对方的剑器没有被偏移分毫。 这是高级剑形？ 惊骇欲绝，感觉死亡将要降临，无尽的黑暗笼罩而来。 林夜从床上猛然起身，汗如雨下，神色惊骇。 窗外的月光照射进来，将整个床都笼罩其中。 他跳下床来到窗前，看到上空的满月。 白色月亮，银色月光。 他开始有点畏惧，刚才那个梦太真实了。 可他还在回味那种感觉。 这里是五楼，楼下是树荫街道，对面是住在区，有两户的灯还开着。 其中一个阳台上，一个女孩哭的很伤心。 意识到林夜看到她之后，她就回屋去了。 感觉已经睡不着了，带上手机，去街上走走。 第27章 鹤影图 凌晨3：00的街没什么人，一些24h的店还在营业。 不问方向，不问目的地，漫无目的。 在回味梦境对阵的画面。 一时兴起，左右移动，一纵一退练习基本步伐。 忽然周围银杏叶飘落，可是周围的行道树是梧桐，怎么可能掉银杏叶？ 只有一个，可能…… 那就是剑意冲击脑神经所产生的幻觉。 “是谁出来吧！” 心里有点慌，可还是故作镇定。 前方几米外的树后，走出一人。 一身黑衣，身材匀称，面目俊逸。 这人目光似深邃之海，凝视着林夜。 “看来是我感应错了！” 说完他解除了剑意幻境与林夜擦肩而过。 林夜已经浑身酸软使不上劲，像是被雷电透过。 看着远去的身影，心绪久久不能平复。 至少三段，并且是雷属性剑意。 等这人消失在路口，林夜才渐渐平复心情。 没走多久，地面的落叶燃烧起来。 空气中炽热感让人透不过气来，看到一个穿红色外套的青年，执剑器与林夜擦肩而过。 他那脸上阴森的笑容，森白的牙齿让林夜十分不舒服。 这天空乌云遮月，街上昏黄的街灯之上是一层不详之气。 “还是回去吧！” …… “今早上6：00，成北区爱华高等私立学校旧址，经目击者描述……” 镜头一转。 “今天拉货路过这边偶然看到这里一片狼藉，到处都是干净利落的切口，最后看到那个红色休闲外套的小伙子躺在那里。看那个出血量应该是活不了了，就直接报警了。” 镜头给到一个开货车的中年人，直到他把事情简单的陈述完毕才移开。 在酒店二楼餐区的林夜看着那马赛克遮住面容的尸体，已经确定是昨天他遇到的那人。 可是那个人那么厉害，三段又是执剑师水平，居然就这么死了？ 难道是前面那个人动的手。 想到这里林夜感觉自己像是在鬼门关走了一圈。 对面的武证和藤萱注意到他的反常，武证是回头看了看。 “你认识？反应这么大。” “那倒没有，只是和挂了那位昨天在街上有过一面之缘。” “你昨晚出去过？” 藤萱关注点和武证不太一致。 这时周围人的不是很多，9：00左右人会多一点，现在才八点十分。 “夜里3：00左右出去过一次，在街上遇到两个厉害的人物，挂了那个就是其中一人。” 林夜一边回忆着。 “这豆浆真好喝！” 今天武证心血来潮的尝试豆浆搭配吐司。 “这一阵这边晚上外出有点危险，说是黑名单上的危险人物来了这边。” 藤萱有些担心的说，大致是让林夜以后晚上不要出去。 那个人是黑名单人物？ 他想起第一个与他擦肩而过的人，的确很强。 但是后面的红衣青年实力也不弱啊。 电视上已经是别的新闻，林夜也收心吃早餐。 藤萱长出了一口气。 …… 大师兄说下午13：00启程，去奇迹山庄那边。 吃完早餐之后，林夜就和武证还有藤萱去逛街了。 路过一处公园，有一片区域被圈起来，摆上一排排的架子挂上一幅幅泼墨画。 有山水，人物，鸟兽鱼虫。 观赏的门票倒是不贵，20元一张。 三人买票进入。 其实他们进去很偶然，也不见得对泼墨画有多浓厚的兴趣。 林夜走着走着，和两人走散了。 一排排的画架，数量众多，乍一看像是个迷宫，兜兜绕绕还真不容易分清楚东南西北。 林夜心里感觉像是有什么牵引着他一样，朝那个方向走。 天气晴朗，蓝天白云阳光明媚，虽是夏天却没有夏天的炎热，这样的天气正适合赏画游乐。 忽然走道一幅画前面，顿住脚步。 画上是黑色的笔墨婉转而出的一朵朵野蔷薇，散发着自然的野性与活力，能借此判断这是野蔷薇。 目光转向右边的一幅画，画上是一只鹤，宛如活物的生动。 来不及走进看，就听到一声鹤鸣，那画中之鹤居然从泼墨画中飞了出来。径直的飞向他。 林夜惊骇，后退几步撞到一个人，回过头一个老头对他笑了笑。 “对不起。” “你没事就好。” 老者很随和，对林夜点点头擦肩而过。 林夜走后他又退回来，看向那幅鹤影图。 “奇怪了！” “怎么了柳爷爷？” 这时一个美貌女孩走过来，看那幅画，满脸疑惑。 又看向林夜的背影，一扫而过。 “小薇这不是我的画作，是道场的剑术感应图。” 老者看向她却没有责怪的意思。 女孩内疚，说不出话来。 “没事收起来吧！” “他看到鹤影图，有所感应……” “这不是一般剑术，就算有一丝感应也成不了事。” “哦！” 她将画卷收好。 这老者是柳擎山，是星陨国水墨画名家，同时也是一名执剑师。 女孩是星灵国江氏的江薇。 江薇的爷爷江羽霄和柳擎山关系很好经常一起下棋，加上柳擎山也十分溺爱江薇，所以叫柳擎山柳爷爷。 这边的林夜自从看了那幅鹤影图之后…… 回忆起来，画面模糊，只记得是一只鹤，画的模样已经忘了。 他几经辗转，回到之前的地点，那幅鹤影图已经不见了。 隔着他十多米远一处，柳擎山在关注着他。 柳擎山目中闪过一丝忧虑。 “这鹤影九剑，本不该外露。” 如果是别人泄露了道场修行剑术，一系列的惩罚就下来了。 这件事有他兜着，道场那边发现了也不会有什么问题。 “只是这因果……” 江薇将画交给这边一个相貌英俊的青年人。 十六七岁的年纪，笑起来有着一些难以言喻的魔力，容易让人看呆。 “也不知是谁，居然把这幅画一同带了过来，还好没让人看见。” 他是不知道已经让人看见了。 “小薇你这就回去了么？” 他见江薇朝公园外走。 “嗯，爷爷那边电话过来，家族那边有点事情。” 实际上是她感觉自己闯祸了，不想再留在这了。 这青年人，是古念流年轻一辈第一人柳寒星。 第28章 天然重力磁场 林夜在看到鹤影图那附近寻找，最终还是没找到 这时武证和藤萱过来。 “终于找到你了，还以为你走丢了。” 武证说。 藤萱将林夜的反常看在眼中，“是什么东西掉了么？老远就看你在这一圈徘徊不定。” 林夜想提及那副画，可想了想还是算了。 这边暗中关注着林夜的柳擎山，自武证和藤萱过来开始就目不转睛的盯着林夜，确定他没有提及那幅画心绪才稍微安定。 柳寒星将画用密码箱锁好放车上之后，过来柳擎天这里。 注意到柳擎山盯着一个陌生青年看，他也看过去。 林夜三人正离开。 “他有什么特别么？” “那倒没有。” 柳擎山不在此事上作他想，离开了。这里发生的一切林夜无从得知，但它的确发生了。 …… 下午13：00，天马市沿海正东右35度的位置，占地130亩，入口在西北面的十几栋木质结构建筑附近，各种娱乐设施，再往里面，是清幽山林，各种野生动物，奇花异草。 山中有几条路径，通往几公里外山顶的日观崖，是看奇迹日出所在。 虽是山路崎岖，可每到七八月份就有不少人来这边爬山看日出。 至于安全问题，空中有巡逻的无人机，定时巡逻。 如果发现野兽袭击人的情况，无人机上的远程击发麻醉枪可以起到制止事件发生的作用。 下午17：00，无念流的一众人，来到奇迹山庄入口处，大师兄拨通电话说明预约号，一个穿黑色西服戴着精致工牌的管家过来。 黑框眼镜，刘海眉上两指，目光随和，举止儒雅颇有素养。 “您是无念流的预约？” 他来到王磐近前问道。 “对。” 管家一米八的身高，近了，王磐也要低头看他。 “我是你们的管家，穆棱。” 王磐没再说话只是点点头，然后跟随穆棱去山庄中的住处。 “这里真壮观啊！” 苏启林环顾四望被这周围气势磅礴的建筑与山景完美兼容，感叹道。 主要那日观崖的山，正对着这边的别墅区。一眼望过去，体会到一种厚重的压迫感袭来。 如果是精神状态不佳的人，来这里会被那座山压得喘不过气来，没多久就会恶心呕吐。 这奇迹山庄区域有天然的重力磁场，是气虚体弱之人的禁区。 穿过天然花园一般的树林，进入一块穿凿的石壁，走了几米，是交错的阶梯，不过管家没带他们去走那些路径。 进入一扇木门之后，看到两边是两排电梯。 “你们订的别墅是f区12栋9层。你们登入奇迹山庄官网，通过人脸认证会收到一份电子地图，以及山庄游玩的说明，和一些注意事项说明书。” “好。” 卓森和苏启林已经开始在手机上操作了。 王磐和一众人上了宽阔的电梯，看着管家按下9层键。 不久之后，出了电梯，走了几步他们被带到左侧的一处院子。 院子有两百平，整体使用面积四百左右，院墙上爬满了藤蔓植物，有牵牛花点缀之下更显雅致。 这边就是木质结构为主的两层，一共十个房间，一楼有宽敞的客厅，二楼左侧有三十平左右的露天阳台。 倒是适合品茶，赏怡人景色。 整体还算满意。 “这边是门禁卡。” 说着给了王磐八张卡片，林夜才注意到正门有插卡处。 “房间就你们自由分配，有什么需要，或是不懂的都可以电话联系我。” “好。” 王磐应了一声，手机收到管家的名字和电话。 …… 此后七天时间，这里就是他们落脚处了。 林夜没有急着去房间，来到二楼的露天阳台，看到卓森坐在那里看手机。 他随意找个位置坐下，不久之后藤萱端来咖啡给卓森。 “你需要咖啡么？” “不了。” 林夜看向远处的高楼林立之处，是山庄之外的区域。 藤萱也坐下拿出手机，在浏览网页。 不久后武证也过来，坐下。 “明天早起一起去看日出吧？” 武证对他们建议道。 “不了，我想先休息一天，然后再考虑其他的。” 这时候卓森道。 “那我们去吧？” 林夜和藤萱点点头表示同意。 …… 夜里10：00，除了王磐和罗知雪两人，其他人都已经睡了。 在露天阳台这边坐着的罗知雪，眼中深深的忧虑。 无念流终究是走不下去了啊！ 他们这八人，就是无念流最后一批弟子。 回去之后，大师兄就会宣布脱离无念流道场。 种种杂乱的思绪涌上心头，她顿时觉得自己很难过。 今天的夜景格外深邃，风也格外的凉。 王磐走近，手里的外套披在罗知雪身上。 王磐的手要拿开，被罗知雪的手握住，就这样王磐的手停在罗知雪的右肩上。 王磐厚实的手掌，能让她安稳片刻。 “想好去哪一家道场了？” “短时间不会。” 王磐心里也复杂，千丝万缕涌上心头。 他们不能在一起，不是因为对方不愿意，而是…… 各自有各自的路程，终究是难舍又不得不分离。 罗知雪下了一场酸涩的雨，王磐站在她身后努力让自己保持清醒，心中编制的安慰的语句，没有吐露半句。 第二天5：00，约好的三人在院子中集合。 “小声点不要把他们吵醒了。” 武证小声的对两人说。 随后三人顺着下山的台阶，来到山下，又往日观崖的方向过去。 通往山上的路径人还不少，男女老幼都有。 十多分钟后路程还有四分之三。 他们感觉得自己的身体沉重，寸步难行。 这时候看周围，都是一些停下来的人。 藤萱看着手机上的相关说明。 “说是这奇迹山庄区域笼罩着天然的重力磁场，越往山上去磁场越强。不过说是对身体正常的人伤害不大，休息一阵就能缓解一些磁场的压力。” 武证满脸都是汗，几乎都可以洗把脸了。 他将汗水拂去之后，又很快的出汗。 “这样下去不会脱水吧？” “应该问题不大，毕竟我们是修行者，体制强于一般人。” 藤萱自信的说道。 这模样倒是让他们脸上不太好看了。 一个女生都说没问题了，他们就更没有理由半途而废了。 “师姐说的对，没问题扛得住，冲啊！” 武证突然咆哮着，朝日观崖冲过去。 第29章 奇迹日出 林夜和武证也跟了上去，也没有武证那么激动。 身上一股压力，让他们不得不负重前行。 这次游玩，也有让他们修炼的成分。 林夜停下做出一个虎突的剑形，手中没有剑却将剑形的精髓展现得淋漓尽致。 武证和藤萱感觉如芒在背，回顾。 周围的人看过来，只觉得林夜的动作晦涩难懂，离得近甚至感觉眼睛刺痛。 “感觉很不错啊！” 林夜解除的剑形之后，感觉体内能量充盈，浑身通透。 对于林夜的这种举动，两人半知半解，也没多问。 眼看天色渐渐明朗起来，三人加快了脚步。 很快接近山顶，还有六七百米的位置三人不得不停下来，又一波体力透支感袭来。 这种感觉相当消磨人的意志。 衣服都被汗水湿透。 距离他们十多米，一个身材匀称，相貌堂堂的青年与一个十三四岁的少年。 这少年，气喘吁吁的蹲在那，一身桀骜不驯的气息扑面而来，让人觉得他是难以驯服的野兽。 “他是白树！” 武证有点吃惊的说。 林夜愣了片刻也想起来，之前在官网的新闻上看到过此人，没留下什么太深的印象。 白树据说是奇谭省三段第一人。 他身后这少年面孔很生，没见过。 “居然会在这里遇到白树。” 武证看着白树难掩畏惧之色。 这边的白树倒是不怎么在意林夜三人。 与他同行之人，是御神斋新最被馆长看好的新一代弟子，谭凯。 这小子一个星期就吃透了三种基础攻守形。 常人再怎么快也要半年左右，一个星期还是有点恐怖了。 只是这个事情，道场少数人之外，就没人知道了。 “要不我去山顶等你？” “我说阿树啊，这重力磁场对你就没有一点影响么？” 谭凯看他淡漠的看着自己，眼神中透露着些许不耐烦。 就知道自己的问题有点多余了。 “跟你说了多少次了，要叫师兄。” “是，知道了。” 眼看白树身影一纵，速度很快，半分钟不到就到了山顶。 “真是个怪物啊！” 谭凯仰望着那道身影感叹。 这边的白树觉得这一切太无聊了。 不是馆长让他看着谭凯，也绝不会来这奇迹山庄。 转身千米之外是一处悬崖，绵延几千米的长度，也算是壮观。更壮观的是悬崖过去的远处，海天一线的尽头，到这边起伏的山峦，错落的村庄，俨然一副壮丽绝美的画卷。 至此他稍微对那奇迹日出有一点兴趣了，只是一点而已。 剑道修行来说，同辈的三段执剑师，奇谭省已经没人能压制他了。 他想离开御神斋，去别的省走一走，和那些高手过招，才有机会进步。 可是馆长那老头却强行挽留他在御神斋，授课。 对了，我的执念就是要击败馆长老头，灭一灭他趾高气扬的嚣张气焰。 天与海的交界处，深色的幽蓝色，散出一种寂寞深沉的感觉。 附近的云也是阴蓝色，像一幅失了生机的抽象画，完全是倾诉画家抑郁情绪的产物。 周围不少石凳石椅，稀稀疏疏的分散坐着一些人。 天空两架例行巡逻的无人机，在空中盘旋一阵之后离开了。 白树在一边石椅上坐下，吹着海风。 “那个人好眼熟啊！” “是白树吧？御神斋的白树。” 有两个女生小声的议论，并准备拿出手机来拍照。 白树看过去瞪了她们一眼，两个女生顿时被吓到，手里的手机掉在地上。 她们再也不敢看过来。 等击败了馆长老头，就去做点有意思的事情。 执剑师太无聊了，目前他除了输在馆长老头及一些实力悬殊极大的长辈手上之外，同辈中都没输过。 奇夜市的另外九家道场的大师兄，被他撸了个遍。 ……哎，无聊啊！ 如果人活着是这么枯燥的事情，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他看向身后石阶的位置，顿时心里一阵烦躁。 “这个废物还没上来！” 真的，让他和一个男的看日出，别提多恶心了。 或许是从小的品学兼优相貌英俊，备受女性仰慕，认识的不认识的几乎都可以召之即来挥之即去。觉得泡妞是很容易的事情，所以这种容易的事情似乎对他丧失了某种吸引力。 这边谭凯和林夜几人愉快的认识了一下。并且约定改天找个机会，切磋一下。 他们的水平都差不多，聊起来有更多共同语言。 “还是你们好玩可以几个人一起，御神斋那边我都没什么朋友。” 说着谭凯流露出伤心的神色。 “我们还是块去山顶吧，说不定日出很快就要出现了。” 藤萱觉得没必要在这种话题上作纠缠。 “天气预报说今天晴，一定会有太阳出来，所以……” 武证现在兴奋得不得了。 十分钟之后，山顶四人到达此处，被眼前山崖下的景色所震撼。 辽阔之地起伏的山峦，绿色匍匐又蔓延，延伸至海边。 海平线的天空，有一团白色光晕透出，将海面照亮一些。 白光与梦幻的蓝色相辉映，划出一处绚丽的景。 海风吹过来，将树林中还未来得及掉落地面的落叶，卷到日观崖上。 满天的落叶停留在日观崖上空，片刻之后才无可避免的飘落，错觉是一只只飞累了的蝴蝶，翩翩而落。 “好美！” 藤萱目光闪烁，少女心经不起如此景色诱惑。 这一幕也让白树心里泛起一丝涟漪。 那远处的海平线，有点期待那奇迹日出。 第一道光投射过来，让所有人的心绪都震颤了一下。 紧接着一道道光通过过海平线投射过来，沿途的景物都被这明黄色阳光通透。 树叶，草叶，花朵都被这光照得生机勃勃，晶莹剔透。 一层梦幻的光晕，让万物都辉映，成为天地间少见的奇景， 这阳光不不刺目，照在身上暖洋洋的，体内能量汹涌沸腾复苏，一切阴郁之气被扫除。 心胸开阔，如无尽苍穹。 白树看着照在手上的光，的确梦幻绚丽，赋予事物一种高贵的华丽，仿佛体内抑制已久的魅力被激发出来。 同时还赋予生物一种难以言喻生命力。 握了握，握不住，可是能感觉手臂的力量被加强。 至于武证他们疲倦一扫而空，仿佛能闻到这阳光的香味。 “不愧是奇迹日出，如果只是一张照片的话也看不出什么问题。” 林夜也感觉到了身体的变化。 这一刻心思活跃，之前几个纠结的问题，也在沐浴这奇迹日出的晨光之后通透了。 第30章 圈套 奇迹日出，之所以叫这个名字。是因为独特的地理位置，加上阳光照射的特性，可以激活体内潜力，有一次顿悟的机会。 不过这种特性因人而异。 如果资质本没什么潜力，自然也不会有什么顿悟，最多也只是赏下美景，然后被阳光焕发体内的气血，让血气活跃一阵而已。 白树此时感觉这阳光照在身上很舒服，不自觉的睡着了。 这边的四人还沉浸在这美妙的感受当中。 藤萱感觉呼吸更顺畅了，双腿以及手臂的骨骼却有些胀痛，一阵一阵的。 武证感觉自己的血气一瞬间旺盛起来，耳朵里掉出一些污垢，清理之后感觉听力更为发达了。 谭凯有一种错觉，就是自己的身体越来越壮了，然后摸了下手臂，的确脂肪减少了一些。 看来不是错觉。 “新闻里可没说这日观崖照射到的阳光会有这种好处。” 林夜脑中闪现一幅画面，一只鹤伫立在那，突然看过来，又突然振翅高飞，朝他飞过来。 “怎么回事？” 他看向周围的那些观光客，似乎在他们身上也没什么变化。 一些人拿着相机对周围的景色拍照。 这时候天空无人机飞过来，那无人机上的摄像头三百六十度旋转。 御神斋的白树睡得很安稳，倚靠着石椅。 神游太虚动。 神游太虚，意念空， 太虚动静，气化神， 以神转虚游太虚…… 冲剑式，破剑式，解剑式，虚剑式，轮剑式，浮剑式，无剑式，神剑式。 八式，神游太虚动剑术，在梦境中白树淋漓尽致的施展。 前所未有的流畅，他看向模糊的天空。他是没看到什么，但是那个方向却有人看过来一样。 …… 半个小时之后，众人也没有什么更深入的感悟，妙用到此为止。 白树从超现实的梦境中醒过来，看到谭凯和林夜三人。 有说有笑的谭凯也是无奈的摇了摇头。 “真的只是小屁孩啊！话说馆长老头让我来当保姆这件事，真是越想越不爽。” “小垃圾走了！” 谭凯一愣看过来，对视了一个眼神明白是叫自己。 匆匆的与林夜三人道别。 “反正已经留了电话，回奇夜市的话一起玩玩吧！” “嗯！” “再见！” 武证没说话，也对谭凯挥了挥手。 白树顺着下山的路往下走，正眼都没瞧过他们。 白树年少得志，难免有些目中无人。 在他眼中只有一人，御神斋馆长胡念斋。 当然他不是暗恋馆长，而是要击败胡念斋。 这是他修行剑道的执念。 …… 14：00左右，武证在房间睡午觉，藤萱一个人出去了。 林夜一个人在二楼阳台，一杯冰柠檬气泡水，坐在那望着远处发呆。 电话响了，是一个陌生号码。 “你是林夜么？” “你是……” “我是谁你不用管，你朋友在我们手上，如果你想平安无事的话，就来西区的废钢厂。” 那边的声音很年轻，二十多岁。 语气很自信，说完就挂断了。 然后手机收到一条短信，是工厂的地址。 “是恶作剧还是……” 他自语着，心里有不好的预感。 想了片刻，和随行的人都打了一遍电话。 最后藤萱的电话打不通，关机。 于是林夜便出了奇迹山庄，打车去西区。 这边是东区，去西区地址有二十公里，打车过去近四十分钟。 过了四环是郊区，一条勉强够两辆公交车并行的马路凹凸不平裂纹蔓延，坐在车上的林夜也是第一次感受到这种颠簸。 远远的看到杂草丛生的厂房伫立在那，林夜心里不好的预感越发的强烈了。 远远的，距离还有1km的时候就下车了。 司机大叔也没多问，收了钱就走了。 林夜拿出手机，先给大师兄打了个电话。 “大师兄，这边藤萱出了点问了，需要你过来一下。” “好！” 林夜没废话把地址转发过去，那边也答应得干脆。 这边正陪着罗知雪商场挑衣服的王磐收起手机，一边的罗知雪注意到他的异常。 “怎么了？” “林夜打过来的，说是藤萱出事了。” 罗知雪知道事情不简单，放下了手中的衣服。 “我们过去吧！” “好！” 两人出了商场拦了一辆车，直奔短信所说位置过去。 “不用通知启林他们么？” “时间紧不用了，有我们两个就足够了。” 王磐直接决断。 车往西区去，还有一段时间。 王磐心情有些沉重，已经预感到这事情怕是不一般。 修行者的第六感往往都很准。 罗知雪则是陷入一些矛盾纠结的立场，她希望王磐陪她的时间多一点。 西区这边，林夜顺着马路过去工厂那边，距离不到三百米，周内杂草丛生，路径宽不足一米。 天不知何时也开始阴了下来。 突然电话响了，又是另一个陌生号码。 “你到了没有！” “到了，就在工厂外面。” 挂断电话，捡起草丛中一根一米五的钢化管。 像是从某种架子上拆下来的，有泥土和草叶，没有锈迹。 这玩意儿，也算是能当剑棍来使用。 有趁手的家伙，心里总算是踏实了。 “不是道场切磋，这种情况应该能全力以赴了。” 很快就来到工厂门口，破旧的铁门斜着歪着，不远处停着三辆黑色摩托车，没有车牌。 林夜往里走，进入到空旷的厂房当中，远远的看到一女孩跪在地上，旁边的青年抓着他的头发。 这女孩身上血污和泥尘，可林夜依旧是认得。 “藤萱！” “小夜！” 旁边那人冷笑着看着林夜，“没想到你还真敢来！” 实际上他们这种做法，有十几次了，可是成功的情况只维持在半数。 “放开她！” “哦哟，挺有气势的，我是有点害怕了。” 接着他用力的拉了拉藤萱的头发。 藤萱表情痛苦，却未出声。 “快离开这里，你救不了我的，她们已经……” 藤萱的头被按在地上，想要说的话没说出口。 林夜冲过去，剑形虎突，不留余地。 这人诧异了一下，“初级剑形！” 忽然一到身影挡住去路，手中钢管握不住脱手。 第31章 以血命入形 这人形销骨立，衣服套在身上，像是电线杆套麻袋一样空荡荡的感觉。 双眼眼珠鼓鼓的凸出，让林夜生出一些紧迫感。 看年纪三十来岁，身上弥漫着一些鬼气。 这种气息倒是和前二师兄展空烦有点像。 鬼道剑术，修行者的特有气息。 “你似乎在意我们的身份？” “不过我们不能告诉你。” 林夜努力克服心中的恐惧，盯着这人。 他这么做也没多大用处，对方要动手的话他没任何机会。 “废话少说，你和我对阵如果赢了我就放了你朋友。” 控制着藤萱的青年对林夜说。 这人一身黑衣，模样平凡，只是他的神色阴冷得可怕，像极了茹毛饮血之辈。 一恍惚，凸眼青年过去控制住藤萱，这黑衣青年过来，将手中的帆布打开拿出一把剑器扔给林夜。 带剑鞘整体长一米三，重二十三斤。 接在手中，猝不及防的林夜也趔趄了一下。没想到真的是实铁金属。 抽出剑器，泛着白光有种坚硬的质感，双刃没有锋口。 执剑师有了五段，所用的剑器才会被开刃，而且还是协会内部审核。 如果私自持有开刃剑器，按协会的规则直接会被列入黑名单。 所以有些人连杀人都敢，唯独不敢开刃。 这背后的后果，是被协会以积分悬赏，成为众多执剑师的猎物。 林夜自然是对协会内部的一些规则了解，看到这没开刃的剑器不由的嗤笑了一声。 如此有恃无恐的人，也有畏惧的东西么。 “你他妈在发什么呆？” “没什么！” “和道场规则一样，剑形对阵，点到即止，直到对方认输为止。” “看你的模样像是要干掉我，我就算认输也没用吧？” “他不可置否的笑了笑！” 虽然林夜说的很轻松，心里却十分紧张。 而且这比木剑重多了，以剑形的威力被扫中绝对会变残废。 内心的善良在挣扎，本来修行剑道的初衷就是要击败宫守正让他公开就安志楷的事情道歉。 并不是要给谁伤害，或是执剑师的利益为目的。 这种想法或许有点幼稚，而如今让他以杀止杀依旧让他难以接受。 “你在发什么呆啊？我说。” 忽然落下的一剑，林夜举剑格挡，整个人被劈飞出去。1 火花一闪又幻灭，如流星飞逝、短暂。 …… 奇迹山庄附近的红枫街，游戏厅玩赌币的两个选手，忽然注意到电视上的新闻。 “近来在天马市周边发生多起，以道场弟子为目标的残杀事件。” “具知情人透露，他们的目标是道场一段左右的弟子。” “接下来我们连线协会就此事件的负责人萧震。” 周围不少人一幅释然的表情。 东林省天马市是天心流的主场，影响力也如日中天，有望在以后综合评定获得挑战道场前十的流派。 每年协会对前十的扶持，资金达到数亿。他们作为回报，也源源不断的为协会输入不少顶尖人才，支撑着五国的安定。 主持人很漂亮，身材也诱人。不过这次苏启林和柳长青却神情专注在新闻上面。 那边的视频接通。 一个戴墨镜，一副花花公子模样，年纪在二十七八岁的青年，对着镜头自信的笑了笑，然后表情又变严肃。 “那几次的现场，我带人过去看过，附近的打斗痕迹，剑痕和尸体的切口，我们对比过确定凶徒所使用的剑器没有开刃。” “所以我们判断，事件本身和黑名单人物的关系不大，但是也不排除。” “听说对方挑一段的弟子下手，是为了修炼祭剑术！这一点你怎么看呢？” 那边的记者问萧震。 “这一点，我可以全盘否定。祭剑术作为十大禁忌剑术被协会高层严加看管，不可能外泄，所以这个猜测是不成立的。” “据我个人的判断，凶徒此举是为了激发剑形中的血性，让修行者本身打造更强于常人的基础。” 萧震又接着说。 “那如果抓住这些凶徒，会被列入黑名单还是协会内部处理呢？” 萧震瞟了一眼问话的记者，知道她在给自己出难题，神情有些不悦。 这是在给我挖坑啊！ 这种情况，内部处理？你怕是在讽刺以前的一些事情吧！ “可以预见的结果，凶徒可能是被流放到劳形之岛。” 新闻到此就结束了，苏启林和柳长青对视一眼。 憋了半天。 “这主持人身材真不错啊！” “我还以为你在认真看新闻来着。” 柳长青白了苏启林一眼道。 “新闻我也没忽略啊！” 苏启林说。 “这种手法还是有点阴险，为了提升自己基础以血命入形。” “对啊，这种人的剑形，初级都相当于中级的威力了。而且一段水平，没什么实战能力几乎就是待宰羔羊。” 苏启林认真的点点头。 “话说，和我们也没什么关系，情绪那么低沉干嘛？” 柳长青轻松一笑，“也是，忽然感觉有点累了，去喝杯咖啡吧？” “走。” …… 这边王磐和罗知雪在路上，十分急切，催促司机加速。 可是些堵车，几个红绿灯，估计最快也要十多分钟后才能到。 工厂这边，周围气氛阴森，弥漫着诡异的气息。 工厂中，一楼的厂房。 林夜被黑衣青年踩在地上。 “没想到这次遇到一个孬种，居然拿剑伤人的勇气都没有。” 那凸眼青年，看着地上的林夜有些不耐烦。 “要不就杀了埋了，找下一个。” 在他看来林夜如此已经没有价值了，又不能放林夜离开。 现在林夜眼角余光看到藤萱那满是泥污的脸，那泪水盈眶的双眸，心中酸楚。 我可以死，但是藤萱万不能死。 这种事情绝不会再发生第二次…… 他想起那次安志楷的胸膛被刺穿，朋友被眼睁睁的杀死。 这种梦魇，不想再经历了。 无论如何，你都不能死！ 这一次，藤萱也……不，我绝不能让这种事情发生。 你一定要活着！ 黑衣青年忽然感觉如芒在背，本能的躲向一边。 刚好躲过了林夜反手刺向他后背的一剑。 林夜顺势起身，眼中坚决与之前判若两人。 “看来还有点价值，阿成你要好好把握啊！” 这边夹角处，一人拿着摄像机在拍摄，身边放着一把剑器，叼着烟专注在镜头中林夜与阿成的画面。 第32章 营救 以血命入形，就是一种超前的实战洗礼，能更快的提升实力。 不过就是有点废人，所以协会方面是禁止的。 如今这帮人这样做，是急功近利的做法，似是饮鸩止渴。 这三人，泣魂斋的弟子。 凸眼青年是三师兄，任行之，三段。 黑衣青年，成观准一段。 拿摄像机的这人，大师兄杨鑫，三段。 泣魂斋是在星陨国，南山省南开市，官网排名53。 场中，林夜和成观的对阵，你来我往，万分惊险的剑影交错快若无形。 就算剑器未开刃，至残至死的可能性也很高。 成观的实力出乎林夜的预料，速度和力量都不止强他一星半点。 林夜左右手臂上数道深浅不一的伤口，失血过多致他脸色煞白，脸上额头上清晰可见的冷汗化作汗珠顺着脸颊滴落，中途流入眼中也不敢闭眼强忍酸涩。 神色恐惧，可是看到藤萱之后，他心中的恐惧就被冲淡了几分。 无论如何，一定要拖延时间，等大师兄过来。 他低下头，不让成观看他的眼睛，怕的是面部表情将心中想法暴露。 成观的角度看，林夜低着头一副摇摇欲坠的模样。 “乐趣总是转瞬即逝，看来我要送你上路了。” 成观右脚悬浮空中三寸，抬起右手剑器正对着林夜。 初级剑形，踏风斩。 轰轰轰轰！ 每一步都带着震耳的风声。 林夜高举手中剑器，剑指上空，凝视成观。在场所有人都是一惊。 “天守式！” 这是网上公布视频资料的剑形，目的是为宫守正造势。 迟疑片刻，成观还是攻向林夜。 轰！ 风压四散，两人被对方的力量震飞出去。 成观脸色陡然阴沉下来，感觉到稍微有点发麻的手臂，心中的怒意如同狂风暴雨不可收拾。 身躯再度纵出，林夜剑器换左手。 “守形，横枝。” 攻形，鬼斩！ “呀！” 成观发出一声悠长的惊叹，将林夜的剑形击溃，林夜直接飞出去，躺在地上嘴角溢出鲜血，双手被成观的力量透灌手臂，现在已经不能握剑了。 这边藤萱挣扎了一阵无果，双手被手铐铐在前面，脚踝上绑着绳子跪坐在地上。 眼看成观一步步靠近林夜，藤萱心里万分焦急。 “你倒是起来啊？” 成观走近，后面的任行之和杨鑫也都是笑了笑。 差不多到这里就结束了。 林夜的价值已经丧失了，接下来就是要灭口。 不对藤萱下手，是因为她是女人，而他们做的这种事情对女人做就失了意义。 以血命入形，要的是阳刚之血。 如果是女弟子，就是以阴柔之血。 “混账，我要和你决一死战，放了小夜！” 藤萱突然间的怒吼，让在场的人俱是一惊。 此时的藤萱也颇具几分气势。 “省省吧，我们的门道对女人无用，以血命锻形只能是男人。” 任形之凸出的眼球看向她。 这边林夜双手已经无法握剑，身体血气乱行，燥乱不堪。 目光迷离的看着成观走近，却束手无策。挣扎了几下，最终还是无力。 空气的静谧，在此刻尤为明显。 脑中往昔的事物和人在脑中走马灯般的浮现。 “无论如何，都要救她出去。” 林夜自言自语一般说着。 成观脸上浮现残忍的笑容，手中剑器落向林夜的要害。 忽然身体轻盈，在地上滚开以一段距离，顺势起身。 攻形，鹤凌空。 这一手，打得成观措手不及。 第二个剑形破面，就少了几分气势，被成观轻松的破解。 这边的任行之和杨鑫都以为自己看错了。 林夜这一手，有种特级剑术形才有的一丝感觉。 “巧合吧，特级剑术形只有前十的道场才有，且不会轻易流出。” 杨鑫看着相机然后回放了一下。 这边的任行之和杨鑫都是一惊，杨鑫脸色陡然阴沉下来。 “阿成住手！” 有些事情当是要问个明白，如果这小子是和古念流有牵扯就麻烦了。毕竟他们的伎俩，糊弄那些酒囊饭袋还可以，但是古念流怕是不好糊弄吧？ 杨鑫拿着摄像机，与任行之藤萱擦肩而过。 任行之用力一扯藤萱的头发，眼中怒意如同汹涌的波涛只差一个排山倒海倾泻而下的理由。 “你之前不是说你们是无念流么，道场排名998怎么可能有特级剑术形？” 藤萱眼中的茫然之色被任行之收入眼中，看出她不知道就把她往地上狠狠地一摔。 这边杨鑫已经到了林夜近前，林夜坐在地上，目光迷离。 现在他四肢已经麻了，要反击没有丝毫可能，就刚才的异样他也不知道怎么回事。 杨鑫右手拿着摄像机，镜头对着林夜。 “你怎么会特级剑术形的？” “不知道你说什么。” 喉咙里似乎卡着血痰十分难受，说话也有点含糊。 “说出你师父的名字，我可以饶你一命。” 林夜有些呆滞的目光看了杨鑫片刻，“沈耀！” “呵呵！” 杨鑫气笑了。 二阶剑王，剑道八段，五角洲五国剑道第一人。 真人长什么样，没人知道。 “再给你一次机会！” “柳沾花！” 林夜这时精神了一些，看着他说出第二个名字。 “你他妈的找死！阿成做掉他。” 然后杨鑫退后了几步镜头始终聚焦林夜。 “小夜说了你们又不信，那又何必多此一问？” 任行之正摸着下巴，回味杨鑫被林夜气得气急败坏的模样，心情明显比刚才好了不少。 斜眼看了藤萱一眼居然耐心的解释起来。 “柳家的确有这么一个人，不过他是出了名的花花公子，吃喝玩乐有他的份我信，传授别人剑形教别人修行，怕是没人信。再者柳家没有分量的人，也不可能外传剑形。” 这边成观点头动手。 那边一声巨响，吸引力所有人的目光。 一道高壮的身影突然出现，将成观逼退，又是一剑逼向杨鑫。 杨鑫右手拿相机的缘故只能左手握剑与之一斗。 “咔！” 杨鑫的身体被犁飞十米有余，那后面的任行之眼睛更为凸出了几分。身躯一个跳跃，状似落斩的剑形，斩向这人。 轰！ 水泥地下陷了一些，巨大的力道借着任行之的身体落在这人身上。 林夜这时候才看清，来人正是大师兄王磐。 任行之身躯落地与王磐三四米的距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