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觉醒眼睛异能去考公很合理吧？》 第1章 我竟然通过了公务员面试? 中州农业局，大门口。 杨泽看着眼前农业局大气的装修，整洁的环境，心里有点忐忑。 他今天来这里，是参加公务员面试的。 只是，为什么自己会收到面试邀请？ 说实话，杨泽有点懵。 他毕业于豫省驻马店农业专科学校。 豫省驻马店农业专科学校是豫省唯一一所和农业有关的中专。 虽然这所学校拥有“国家级重点普通中等专业学校”“国家中等职业教育改革发展示范学校”等荣誉。 但实话实说，全是往自己脸上贴金。 你一个中专牛逼吹的再厉害，那也是中专不是？ 中州农业局的公务员招聘，今年虽然对中专学历开放了应聘资格，但那仅只是为了响应中考分流政策。 懂的都懂！ 而且杨泽也从不认为，自己一个中专生能和那些985、211的高材生比。 他之前参加笔试，只是走个流程，题都是瞎写的。 其实他并不想来瞎耽误功夫，主要学校那边常年和富士康合作，每年都有一个储备干部名额。 富士康承诺，储备干部只要在车间打够三个月螺丝，就能当班长。 工资从三千八涨到四千二，还不用继续打螺丝。 作为豫省驻马店农业专科学校的风云人物，杨泽只需要假模假样参与一下考公，这个名额就是他的。 于是为了多出的四百块钱，以及不用打螺丝特权，他也是拼了。 没想到自己不仅通过了笔试，还拿到面试资格，就离谱。 当然，不管怎样，这都是好事。 万一成功了呢？ 如果真能吃上公家饭，富士康的车间班长算个锤子！ 所以一大早，他就把自己狠狠捯饬一番。 头打摩斯、身披行政夹克，面试成不成先不说，起码个人形象不能丢。 进入农业局大厅，一个穿旗袍的小姐姐笑着走过来：“先生你好，请问有事吗？” “哦，我来参加面试。” 杨泽连忙表明身份，对方笑道：“原来是杨先生，麻烦请先在这里签字。” 杨泽按对方说的，在一个表格上写下自己名字，随即被带进一间会客室。 “请在这里稍等一下。” 杨泽点点头表示没问题。 此时会客室坐着六个人，四男二女。 看到杨泽，六人只是稍微抬一下头，就继续各忙各的，完全把他当空气。 当然，这六个人彼此也都独自安静的坐着，显然并不是故意歧视杨泽。 不过他们不说话，杨泽可闲不住，他问离自己最近的一个男子道： “兄弟贵姓？也是来面试的？哪个学校毕业？” 对方看他一眼，文质彬彬的脸上带着三分拘谨：“我叫刘奔，来自华国科学院。” 华国科学院…… 杨泽眼皮跳了一下。 好家伙！ 华国科学院的人不去实验室搞研究，专门来中州竞争一个普通的公务员岗位？ 有点离谱啊！ 要知道华国科学院可是国家最大，也是最重要的研究机构。 闻名世界的两弹一星，探月工程，龙芯系列芯片，人类基因测序，青蒿素等世界顶级研究成果都来自这里。 虽然现在华国科学院有六万多名研究人员，数量有些卷。 但再卷也不至于来这啊？ 摇摇头，杨泽又问另外一个女生：“你呢同学？哪个学校的？” 此女长相一般，看起来甚至有点呆，水平估计应该和自己差不多。 女生倒是比刚才的刘奔活泼，她微微一笑：“我叫陈奕冰，来自北京大学光华管理学院。” 杨泽：“……” 女生问他：“喂，别老说我们啊，你呢？来自哪个大学？” 杨泽实话实说：“豫省驻马店农业专科学校。” 陈奕冰愣了一下：“驻马店？那个犄角旮旯有大学吗？” 这时一个幽幽的声音道：“驻马店当然有大学，不过这个学校是中专，所以名气小了点。” 听完解释，陈奕冰并没有歧视杨泽的意思，反而有点不好意思： “对不起呀，是我孤陋寡闻了，不知道你的学校。” 那声音又安慰杨泽：“没事，而且我倒觉得中专挺好的，真能学技术。 他俩也就学校得名气大了点而已。 不像我，仅毕业于五道口男子职业技术学院，咱俩水平一样。” 杨泽一脸无奈的看着对方： 哥们，你真以为我不知道五道口男子职业技术学院就是清华？ 再次将眼前这几人环顾一圈，杨泽感觉压力山大。 他本以为农业局的公务员招聘最多来几个211、985。 结果清一水的顶级名校是怎么回事？ 农业局三楼。 公务员面试间。 局长宋爱国正在和农业教授张同富聊天。 “张老师，来，喝茶！” 张同富是他的大学教授，虽然自己现在的职位比对方高，但宋爱国依旧很客气。 不过张同富此刻却没有半点聊天的兴致。 作为豫省农业教授，张同富花七年时间培育出一种新型葡萄。 这种葡萄形似水滴，表皮红艳如火，口感清甜，散发出淡淡的玫瑰清香。 加上产量不错，于是在农业局的主导下，全省开始大面积种植。 本以为可以带领农民致富，同时也为自己积攒些功绩，好以后仕途平步青云。 没想到今年的葡萄价格直接腰斩。 别说赚钱，按照他指示种葡萄的农民，不赔的血本无归已经是万幸。 以至现在的他都不敢出门，怕被打。 这时助理走进来：“局长，这是今天的面试名单。” 宋爱国接过，开始浏览：“咦？怎么清华北大的人都来了，还有华国科学院的？” 虽然表面惊疑，但他嘴上的笑意却怎么都掩盖不住。 农业局如果能吸纳这些高端精英人才，以后肯定会获得长足发展。 等等！ 他再次愣住。 豫省驻马店农业专科学校？怎么还有这个学校的学生？ 他抬头问助理。 助理也有些茫然：“不知道呀，当初给我的名单就是这个。” 宋局长忽然一拍额头：“我给忘了，今年咱们局中专学历也能报考。 此人的笔试分数绝对很高。” 谁知助理的表情忽然古怪起来：“局长，我查了，对方的行政职业能力测验和申论都是60，总分120，刚刚及格。” “什么？120？”宋爱国脸色有些难看，“那他怎么会收到面试邀请？ 难不成对方是某个关系户？” 120分虽然已经够面试标准，但因为参加招聘的人数较多，真正分数线已经来到173分。 所以杨泽能收到面试邀请可谓非常离谱。 “这……让我查查。 查出来了，信息系统那边说是电脑程序出了bug。 对方收到的面试信息是误发的。” “电脑程序出了bug？那两个程序员是干什么吃的？” 宋爱国愤怒的一拍桌子。 但怎么处理杨泽又让他犯了愁。 如果直接取消对方的面试资格，现在互联网那么发达，对方只要一个视频发到网上，绝对会引起轩然大波。 到时农业局就尴尬了。 如果让对方参加面试，又对其他应聘者不公平。 一直沉默的张同富这时道：“此事其实很简单，继续让他参加面试。 到时给他单独出题，把试题难度直接拉满，把他难哭。 他回答不上来算技不如人，自然不能说什么。 咱们这么做也属事出有因，即使被曝光也能给出合理解释，不至于那么被动。” 宋爱国竖起大拇指：“张教授，还是您老高啊！” 第2章 还有比这更变态的题目吗? 面试很快开始。 其他面试者陆续被叫出去，整个会议室就只剩下杨泽自己。 又等待片刻，杨泽也被带到一个房间。 房间内坐着两个人，看他们面前的电脑和文件，以及一脸肃然的样子。 不出意外，应该就是此次公务员招聘的考官。 “两位考官好！” 他连忙打招呼，两人也跟着点头回应。 只是不知为什么，杨泽总感觉气氛有些不对劲。 好像……有杀气！ 但一切又显得貌似很正常。 宋爱国点点头：“请坐。 不用紧张，我问你几个问题，你只需根据自己的想法回答即可。 第一题，我国的杂交水稻是谁首先培育出来的？” 杨泽愣住。 这问题也太简单了吧？ 他小心翼翼道：“袁隆平院士？” “完全正确，第二个问题。 请你背一下isbn：一书中，第161页的内容。” 杨泽：“？” 此刻的他都懵了。 isbn他知道，这是书号。 为了方便管控，文化部门规定国内所有图书想要出版，都必须有书号。 它相当于一本书的身份证号，在书的扉页都可以查到。 可这玩意哪怕专业人士都不会关注，想凭借一个书号去判定它是哪本书，更是天方夜谭。 杨泽瞬间感受到了来自这个世界的满满恶意。 看来中专还是受歧视啊！ 哪怕自己真到了面试环节，对方都不给你公平竞争机会。 杨泽正准备放弃，忽然，他眼前一亮。 一行文字竟然在他前方半米处的半空中出现： isbn： 书名：《母猪的产后护理》 作者：何庆华 包装：平装 开本：32 用纸：胶版纸 出版社：广东科技出版社有限公司 出版时间：2015-05-01 p161页： 母猪产后子宫内膜炎及其诊治方法 1.病因、病机、症状 1怀孕后期，分娩时和产后，由于母畜体内的性激素水平发生较大变化，母畜生殖器官也随之发生剧烈变化。 自然产出或手术取出胎儿的过程中，可能在子宫…… 下面是密密麻麻的字体，全是治疗母猪产后子宫内膜炎的，非常详细。 但杨泽此刻关心的却不是这些，而是他眼前的奇怪现象。 自己竟然能看到隐藏信息？ 这也太玄幻了吧？ 不过他很快就接受了这一事实。 无论如何，这都是好事。 对面。 宋爱国趁人不注意，偷偷朝张同富眨眨眼睛，意思是： 怎么样？我这道题出的够难吧？ 张同富的嘴角抽了两下：大哥，我只是让你出一道难题，没让你搞如此变态呀？ 只告诉对方一个书号，就让他背诵这本书中某一页的内容，天王老子来了都背不出来。 人家一个农业中专生，很可能连无籽西瓜是怎么种出来的都不知道。 男人真没必要如此为难男人！ 不过他只是心里吐槽一下，然后看向正在发呆的杨泽，在他的评价表上盖上淘汰印章，并淡淡道： “好了，你可以走了。” 这次中州农业局只招两个人，竞争很激烈，一道题回答不上来注定要被淘汰。 张同富这么绝情并不是歧视杨泽，而是不想浪费对方时间。 这方面他向来公平公正。 谁知他话音刚落，就听杨泽道： “isbn：这本书是《母猪的产后护理》。 第161页的内容为：母猪产后子宫内膜炎及其诊治方法 1.病因、病机、症状 1怀孕后期，分娩时和产后，由于母畜体内的性激素水平发生较大变化……” 张同富呆住了。 什么情况？ 这家伙真知道呀？ 他扭头看向宋爱国，而宋爱国则像看怪物一样看着杨泽。 此时此刻，他手中正拿着那本母猪的产后护理。 没错，他出的这道题虽然变态，但可不是瞎出的。 他的书架上刚好有这本书，所以才拿出来用一下。 而这道题是他临时一拍脑袋想出来的，连旁边的张同富都不知道，也不存在作弊的可能。 好在他的反应很快，朝杨泽竖起大拇指，宋爱国笑道： “不愧是驻马店农大的学生，果然博览群书、学富五车。 当然，你也别骄傲。 母猪的产后护理技巧只是农学的一个小分支，属于必修内容。 咱们继续下一个问题。 你是上午九点零八分来到农业局门口的。 农业局对面是居民区大楼，这栋大楼经常会有居民站在窗户前。 要么晒衣服，要么看外面的景色。 请你说一下，这栋大楼九点零八分的时候，从顶楼开始数，从左到右，第一个站在窗户前的人是男是女？在干什么？” 听到这个问题，张同富再次面色古怪的看过来。 同时看宋爱国的表情全是佩服。 自己一直以为，刚才那道给出书号，让杨泽背书的内容的题目已经难到变态。 没想到这家伙转眼之间，就出了一个更变态的。 九点零八分，别说我没注意这个时间点。 就算注意了，又朝对面看了一眼，也不会去仔细看哪个窗户有人啊！ 至于杨泽，就更无语了。 这都什么乱七八糟的？ 老子又不是偷窥狂，没事去看人家的窗户干什么？ 如果说刚才那道问题，只是让他猜测自己可能被针对了。 现在这道题，已经将这件事彻底实锤。 算了，惹不起我躲总行了吧？ 反正他这次来就是走过场的，被不被针对也无所谓。 他正准备起身告辞，眼前半空中又出现一行红字。 看到这些红字，杨泽的表情再次古怪起来。 宋爱国见他表情挣扎，微微一笑，正准备拿出印章把他淘汰掉。 就听杨泽道：“对面那栋楼从顶层开始，从左往右数第一个有人的窗户是二十六楼的第二户。 对方是位女士，至于对方在干什么，我觉得还是不说了吧！ 毕竟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隐私。” 他站起身，看到宋爱国面前放着一堆用来摆盘的干果。 他将红枣端起来，来到饮水机前洗了洗，又放到宋爱国面前，笑容洋溢：“这位老师，您尝尝，可甜了！” 对于杨泽的突兀举动，宋爱国脸上明显有些不高兴。 不过他还是把注意力放到刚才的题目上。 农业局有监控，其中一个摄像头刚好能拍到对面的大楼。 他将录像调出来，调到早上九点零八分。 接着他笑了：“你说的二十六楼第二户根本就没人嘛！ 等等…… 卧槽！” 第3章 老宋，你这个爱好挺特殊嘛! 见宋爱国看着眼前的摄像头一动不动，张同富忍不住也看过来。 下一刻，他也呆住了。 只见二十六楼第二户一个窗户处，正如杨泽所说站着一个女人。 三十多岁，体态丰腴，婀娜多姿。 关键这个女人正在洗澡。 不知道是她忘了还是其他原因，总之她没有拉窗帘。 这一幕刚好被摄像头记录下来，而且拍的相当清晰。 张同富再次看向宋爱国，用只有两个人才能听清的声音鬼鬼祟祟道：“老宋，你这个爱好挺特殊呀！” 宋爱国一愣：“什么意思？” “行了，咱就别装傻了。 这道题目可是你出的，你要不提前知道了正确答案，怎么会出这样古怪的题目？” 宋爱国忽然反应过来，他正要解释，却见张同富朝杨泽竖起大拇指： “小兄弟观察入微，心细如发，可比我们这些老家伙厉害多了。” 杨泽连忙谦虚道：“我啥也不懂，还得向两位老师多多学习。” “学习什么？刚才那两道题换成我俩可回答不上来。 优秀就是优秀，难不成你你觉得我是那种眼里容不下人才的人？” 杨泽连忙道：“您误会了，我的意思是，我能给出满意的回答，主要是两位老师题出的好。 世有伯乐，然后有千里马，没有两位老师的精彩题目，我又怎么可能把自己的能力充分的展示出来？” 张同富看杨泽的眼神再次变得不同。 刚才对方的回答虽然惊艳，但张同富见过的天才一抓一大把。 比如今天那几个清北中科院的高材生，每个人也都展现出了强大的个人能力。 但光有能力是不行的，作为公务人员，还得通人情世故。 杨泽在这方面，可比那几个人强多了。 想到这，张同富忽然心中一动：“我再问你一个问题，你应该知道现在的葡萄价格吧？” 杨泽点点头：“今年的葡萄因为种植泛滥，价格直接创下最近五年新低。 那些大量种植葡萄的农户，恐怕要亏惨了。” 作为农业高材生，杨泽也很关心农事。 “既然你知道，我就长话短说。 我历经数年研发出了一种叫红月玫瑰的葡萄新品种。 而今年是这种葡萄大面积推广的第一年，结果去碰到葡萄丰产、价格下跌，导致农户巨亏。 此事因我而起，现在我想尽可能帮那些农户挽回损失，你觉得该怎么解决？” 此话一出，宋爱国忍不住用力咳嗽起来。 他看着张同富，原本以为自己出的那两道题已经足够变态，可和对方相比，简直是小巫见大巫。 今年种植红月玫瑰葡萄的土地足足有上百万亩。 如此庞大的种植数量，已经注定这种葡萄的价格不可能高。 所以张同富出的这道题已经不能称之为难，分明是难为人。 杨泽也有些无奈，合着你把我当成上帝了，真以为我无所不能？ 市场经济下的物品价格，可不是人为能控制的。 就像当年猪肉三十多块钱一斤的时候，即使有国家宏观调控，同样持续了好几年。 杨泽刚想表示自己真无能为力，眼前半空中再次出现一片虚拟文字。 见杨泽在那发呆，本来抱有三分期待的张同富神情有些黯然。 真的不行吗？ 忽然，杨泽开口了，不过他这次看的却是宋爱国：“宋局长，如果我没记错，您当年也是中科院的顶级农业专家对吧？” 宋爱国笑道：“专家不敢说，不过我的确在中科院待过几年。” 虽然这话说的平淡，但宋爱国心中全是得意。 这可是他最自豪的履历，没想到眼前这个杨泽竟然记得。 不得不说，这位年轻人有心了。 杨泽继续开口：“不仅如此，您当年还发表过一篇三转氨酶酿造葡萄酒对人体脂肪消减作用的论文。 这篇论文并未引起太大轰动，原因是普通葡萄用三转氨酶酿造的葡萄酒消减人体脂肪的功效并不明显。 但如果换成张教授的红月玫瑰就不一样了。 红月玫瑰中含有一种极其特殊的脂肪酸，它燃烧脂肪的功效是普通葡萄的十三倍。” 此话一出，宋爱国和张同富都懵了。 张同富忍不住问：“你的意思是，可以用红月玫瑰按照老宋的那个方法酿酒？” 杨泽道：“不是酿酒，而是制药。 把酿成的葡萄酒中可以快速燃烧人体脂肪的有效成分提取出来，便能制作出最顶级的减肥药。 用这种方法制作出来的药不仅安全，而且服用后不容易反弹，非常值得推广。” 张同富再次看向宋爱国，两人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如果杨泽说的是真的，不仅可以将红月玫瑰的价格拉上去，还能得到一种顶级减肥药。 他俩很清楚减肥药市场的潜力有多大，可以说只要成了，那就是一颗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摇钱树。 直接从椅子上站起来，张同富道：“你们先忙，我还有点事失陪一下。” 说完不管不顾的匆匆离开了。 他回到实验室，这里摆放着各种实验设备，以及采摘好的红月玫瑰。 很快张同富就找到宋爱国的那篇论文。 说实话，这篇论文他以前没看过，主要是太冷门了。 可现在仔细品读，却越来越震惊。 里面用到的酿酒方法充满了创意，很难想象这竟是那位“把青春献给小酒桌，啤酒肚堪比高压锅”的宋爱国的手笔。 当然，这并不重要。 他开始按照杨泽提供的思路进行研究。 两天后，张同富面前的玻璃瓶中，多了一堆差不多指头肚大小的黄色粉末。 看着这些粉末，宋爱国有些惊疑不定：“这玩意真能减肥？” 张同富看着他大腹便便的肚子：“行不行你试试不就知道了？” 说完取出一点放到水里溶解，放到宋爱国面前。 宋爱国有些犹豫，毕竟这玩意风险未知，万一喝出问题就麻烦了。 不过他也知道富贵险中求，加上事关重大，必须做好保密工作，因此刚开始还是自己去尝试为好。 于是他眼睛一闭，端着杯中的水一饮而尽。 很快，宋爱国就感觉肚子咕噜噜作响，忙拿起手纸冲向卫生间。 一星期后，看着眼前的体重秤，宋爱国激动的全身发抖。 自己竟然瘦了足足八斤！ 如此立竿见影的效果，绝对可以吊打市面上所有减肥药。 而且正如杨泽所说，这种药几乎没有副作用。 自己服用后除了上厕所勤了点，根本感觉不到任何异常。 他已能想象，这种减肥药问世后，被人们疯狂追捧的场景。 而他，则是这项技术的专利拥有人。 光收专利费就能让他成为亿万富翁。 张同富的心情和宋爱国差不多，制造专利是宋爱国的，但红月玫瑰可是他培育出来的。 突然，两人想到杨泽考农业局公务员这件事。 所以要不要让他通过？ 毕竟严格来说，对方的笔试成绩并不符合招聘要求。 第4章 红月亮的优秀员工 杨泽面试完，就坐车回到了驻马店农业专科学校。 关于这次公务员面试，一想到结果，杨泽就无奈摇头。 虽然他自认回答的很好，结果面试官却中途突然跑了，就离谱。 毕竟考试规定，面试需要考生回答十道题。 他一共才答四道，就算全对也不及格啊！ 不过谁让自己只是个中专生呢，发生任何事都很正常。 很快杨泽就将此事抛到一边。 对于考公，他本就没抱希望，现在失败，也算理所当然。 杨泽现在的全部注意力，都放到突然出现的眼睛能看到隐藏信息的异能上。 当时眼睛异能初现虽然帮了他，但杨泽根本没时间多思考。 现在回想，这玩意只要利用的好，完全可以发挥出无与伦比的巨大作用。 比如红月玫瑰葡萄。 如果自己没猜错，那个张同富肯定会按照自己的提示，发布那篇三转氨酶酿造葡萄酒对人体脂肪消减作用的论文。 此论文一出，红月玫瑰的价格必然大涨。 自己只需提前囤积一些，到时转手一卖，怎么也比去富士康拧螺丝强。 “咦，杨哥，你终于回来了。” 刚到寝室门口，一个年轻人立刻大叫道。 对方叫展乐，和他同寝室，两人关系一直不错。 杨泽笑道：“回来了，怎么样，这两天是不是特想我？” 谁知展乐神色焦急：“杨哥，出大事了，你富士康班长的名额被人给顶了。” 杨泽一愣：“什么？顶替我？谁干的？” “是王清亮这小子。” 杨泽忍不住皱起眉头，王清亮也是他的同班同学。 当年杨泽竞选班长，这货就一直和他竞争，但杨泽还是笑到了最后。 两人向来不对付，没想到对方现在又来抢自己的班长名额。 不过他摆摆手：“算了，抢了就抢了吧，这个班长让给他了。” 如果是以前，对方这么做，杨泽一定会找关系再把名额再抢回来。 他杨大班长可不是泥捏的！ 现在他可没心思管这些，直接屯点葡萄发财不香吗？ 自己现在的当务之急，是想办法筹集购买葡萄的本金。 “哟，这不杨大班长嘛，考公回来了？恭喜你吃上公家饭了啊！” 杨泽回头，只见寝室门口一个面色白皙，梳着中分头的男子正似笑非笑的看着自己。 正是王清亮。 王清亮旁边还站着一个头发染得花花绿绿的少女，正抱着他的胳膊，姿态亲昵。 看到少女，杨泽眼皮跳了一下。 他瞬间明白自己的富士康班长名额为什么会被对方顶替了。 少女叫郭雅欣，是驻马店农业专科学校教务主任郭浩明的亲侄女。 郭明除了管学校的招生，还有毕业工作分配事宜。 即豫省驻马店农业专科学校的毕业生去哪工作，完全由对方说的算。 自己就算社交关系再好，也比不过这种关系户啊！ 王清亮话里全是讽刺，尤其是说到“吃上公家饭”几个字阴阳怪气的，完全是嘲讽他不自量力。 他走到杨泽面前，忽然小声道：“我知道你考不上农业局的编制，所以专门和郭主任说把你安排到组装部八组。 所以，不用谢我！” 听到对方的话，杨泽的脸一黑。 让自己去组装部八组？ 富士康作为闻名世界的代工厂，公司很大，工种也有很多。 不同的工种，劳动强度也不同。 像产品质检员、仓库管理员、流水线巡检都要相对轻松不少。 而最辛苦的就是组装部，需要不间断地将手机的不同零件组装到一起，连续工作十二个小时。 就算是铁人，一天下来都要累半死。 尤其是组装部八组，工作设备是一块十八公斤重的铁疙瘩。 组装时要不停挥动，堪称打工人的噩梦。 这个车间的工人一般干不到一个月就会跑路。 以杨泽的身份，就算不当富士康的班长，也能去产品质检员、流水线巡检这样相对轻松的岗位。 可这家伙竟故意把自己安排到组装部八组，完全是在故意整自己。 杨泽本不想和对方计较的，结果对方欺人太甚。 他的眼睛微微眯起来。 这是杨泽这段时间琢磨出来的小技巧，只要保持这个姿势，就有概率触发自己眼睛异能。 果然，片刻后，王清亮头顶出现一片红色大字： 王清亮，男，19岁，家住……2021年在豫省驻马店农业专科学校读书，半年期在红月亮会所兼职，因业绩突出，多次被评为优秀员工。 卧槽！ 看到这段话，杨泽呆住了。 红月亮会所的优秀员工？ 这家伙玩的挺花啊？ 没错，红月亮会所是本地非常有名的风月场所。 当然，这个名气是暗地里的，属于口口相传，决不能大声说出来。 杨泽记得自己第一天来驻马店农业专科学校报到时，就收到过这家公司的传单。 该公司常年高薪聘请男公关，要求身体健康、身强体壮、龙精虎猛、日理万机。 身高一米八以上，尤其是必须长得帅，体育生优先。 杨泽自认为自己各方面都超过了应聘标准，但还是没敢去。 没想到却被这家伙抢了先。 尤其是优秀员工四个字，说不定自己还得甘拜下风。 再次看向王清亮，杨泽的眼神饱含深意：“谢谢你了王班长。 等我在富士康挣到钱，一定请你吃饭。” 等王清亮离开，展乐连忙道：“杨哥，姓王的这小子就是故意来恶心你的，咱们可不能这么算了。” 杨泽笑道：“当然不能这么算了。” 展乐眼睛一亮，他可是知道杨泽向来馊主意多，尤其擅长整人。 “你打算怎么办？” 杨泽扭头：“你知道红月亮会所在哪吗？” 展乐连忙摇头：“我怎么可能知道，这地方据说特别神秘，想去必须要熟人介绍。” 看他一脸兴奋的样子，杨泽笑道：“那你想不想去见识见识？” 展乐：“杨哥，你有门路？” “当然有。 不过你得帮我一个忙，这两天你偷偷跟着王清亮，看看他都去哪！ 办好了，我直接带你去哈皮！” “保证完成任务。” 两天后。 晚上八点。 郭雅欣带着耳机，走在路灯照射的昏黄小路上。 忽然，有人拍她后背。 她吓了一大跳，等扭过头，才发现竟然是杨泽。 下意识抱住胸口，她连连后退，语气害怕道：“你……你想干什么？ 告诉你，不要乱来啊，不然我报警了。” 这条路四周一个人都没有，如果对方图谋不轨想劫色，绝对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杨泽一愣，这妹子什么情况？ 你都给王清亮当女朋友了，竟然还怕这个？ 他无奈道：“拜托，你这点姿色我可看不上。 问你点事，王清亮一直做兼职的事你知道吗？” 郭雅欣眼睛一翻，对方这话什么意思？ 什么叫自己这点姿色对方看不上，姑奶奶我很漂亮的好不好？ 她哼道：“当然知道，怎么了？” “你……知道？”杨泽愕然，“你不介意啊？” “介意什么？告诉你，亮哥可厉害了，你和他比就是个小渣渣。” 第5章 某些行业是真挣钱啊! 杨泽盯着郭雅欣，好半天都一动不动。 郭雅欣终于发现不对劲：“王清亮在一家酒店当服务生，不到半个月就晋升成领班，月薪轻松过万。 你到现在连个工作都没，班长的位置也被对方抢了，和他比不是小渣渣又是什么？” 杨泽嘿嘿一笑。 原来是这样，害得自己差点误会了。 他笑道：“王清亮的确比我厉害的多，不过他有个不可告人的秘密，我想你应该感兴趣。” 郭雅欣闻言白了杨泽一眼：“行了，少在这挑拨离间。 真以为我不知道你想干什么？ 告诉你，没用！ 我是绝对不会相信你的。” 面对质疑，杨泽神色平静：“是吗？那你敢不敢和我打个赌？” “打赌，赌什么？” “一会你跟着我，我带你去个地方。 如果你觉得我给你提供的信息有用，借我两万块钱，一个月后还你。 如果没用，就当我没出现，怎么样？” 这是杨泽来找郭雅欣的真正目的。 对方是个小富婆，有钱。 见郭雅欣狐疑的看着自己一眼，杨泽挑衅道：“怎么，不敢？” “谁不敢了，去就去，我倒想看看你能玩出什么花活。” 杨泽打了辆出租车，报了个地址。 郭雅欣刚坐上车，又后悔起来。 自己为什么要信杨泽的话？ 这家伙要把自己带到哪？ 他不会要干什么坏事吧？ 杨泽并不知道对方会有这么多心理活动，他有些好奇： “能问你个问题吗？” “什么问题？” “你是怎么喜欢上王清亮的？” “和你有关系吗？又或者说，你竟然自恋到认为我应该喜欢你？” 杨泽连忙摆手：“你又误会了。 我只是想知道，你喜欢他是不是他在那方面特别的厉害。” “……滚！” 出租车上，两人大眼瞪小眼。 不过神奇的是，郭雅欣发现自己好像突然不紧张了。 很快，出租车停在一个叫溪溪花园的小区门口。 从出租车上下来，让郭雅欣奇怪的是，展乐竟然也在。 看到两人，展乐连忙招手：“这里。” 两人跟着对方进入小区，看展乐的神情，应该对这里非常熟悉。 郭雅欣刚要问怎么回事，却见展乐做出一个噤声的动作。 她顺着对方的目光，只见不远处的阴影中，站着一男一女。 女人身体肥胖，目测至少也有三百斤。 男子身材高大，皮肤白皙，容貌英俊。 只是郭雅欣看到对方的第一眼就呆住了。 此人竟然是王清亮？ 他怎么会在这，和这个胖女人又是什么关系？ 正奇怪，王清亮忽然和对方抱在一起。 四目相对，鼻子贴着鼻子，比学校里的那些情侣还要你浓我浓。 片刻之后，两人才手拉着手离开。 杨泽连忙道：“走，咱们跟过去。” 见郭雅欣呆站在原地，抓住她的胳膊就走。 这是一栋别墅，一共三层。 简洁典雅、富丽堂皇，院子里还有个游泳池，一看就知道别墅的主人特别有钱。 三人悄悄绕到别墅后面，潜伏到一棵石榴树下。 石榴树旁边是别墅卫生间的窗户。 窗户开了一条缝，但因为有窗帘，看不到里面的内容，但声音却听得清清楚楚。 首先是胖女人的声音：“小宝贝，我想死你了。” 然后是王清亮贱兮兮的笑：“我也特别想你。” “那还等什么，走，一起洗澡去。” “好呀，我给你搓背，外加全套马杀鸡服务。” “我喜欢，来，我也帮你服务一下……$%@#……” “呜呼呼呼……停，你竟然用钢丝球？” “怎么，不行？你不是号称钢丝球战神吗？” “对，我的确是钢丝球战神……” 里面的声音逐渐抽象起来，最后已经不忍直视。 窗外，杨泽看着郭雅欣，神情古怪：“我终于明白你为什么这么喜欢他了？ 其他不说，单是钢丝球战神这个称号，又有哪个女人顶得住？” 又看向展乐语重心长道：“咱俩以后还是低调做人吧，尤其没有金刚钻，可不敢揽瓷器活。” 展乐点点头：“杨哥说的对，我必须向王哥多学习。” 谁知他刚说完，就感觉脸一疼。 却是郭雅欣一巴掌打到她脸上：“卑鄙、无耻、不要脸。” 说完转身跑走了。 杨泽见状连忙追过去：“等等，站住！” 郭雅欣转身看着他，眼睛通红，神情愤怒：“你要干什么？” “呃……我只是想提醒你，别忘了你答应过的会借我两万块钱。” “你……去死吧！” 看着对方头也不回的离开，杨泽脸上全是无奈：“这个女人真不靠谱，说好的借钱，结果翻脸比翻书都快。” 然后扭头问展乐：“视频录好了吗？他女朋友不给钱，就找王清亮要。 反正今天这两万块钱老子必须弄到手。” 除了带郭雅欣来，杨泽还提前偷偷在别墅里藏了一个摄像头留证。 谁知展乐却蹲在那一动不动。 杨泽忍不住问：“你怎么了？” 展乐忽然看向杨泽，仿佛根本没听到他的话：“郭雅欣刚才为什么不打你反而打我？” 杨泽想了想：“可能是你比较欠打。” 展乐：“……” 凌晨两点。 王清亮从别墅出来，看的出，此刻他脚步比较虚浮。 忽然，王清亮一愣，仿佛见鬼一般：“杨泽，你怎么在这？” 杨泽微微一笑：“我说我路过你信吗？钢丝球战神？” 王清亮的脸瞬间就黑了。 然而杨泽并没有停下手中动作，只见他打开手机，播了一段视频。 视频疑似出自岛国，但不管取景还是演员都表明是内地出品。 冷汗顺着额头汩汩而下，王清亮眼角直跳：“你……你想怎么样？” 忽然，他想到什么：“富士康的班长我还你好了。” 杨泽摇摇头：“一个破班长我才不稀罕，一句话，借我两万块钱，一个月后还你。 今天的事我保证三缄其口，怎么样？” 他看着对方，正想着这家伙如果拒绝自己该怎么做。 谁知王清亮瞬间长舒一口气：“我当什么呢，把微信打开。” 片刻后，两万块钱直接转到杨泽手机上：“这钱就当我请你吃饭了，不用还。” 杨泽呆住。 这么大方？两万块钱说给就给。 话说当公关这么挣钱吗？ 不对，这不能叫公关，这是金领。 当然，对方豪爽，杨泽也不能小气。 他打开手机，又拿出相机：“视频一共两份，你看着，我都删了。” “等等！” 杨泽疑惑抬起头。 王清亮嘿嘿一笑：“你删之前能不能给我拷一份？ 那肥婆不让录，我存到电脑里以后当纪念。 等我年纪大了再翻出来看看，都是美好的回忆。” 杨泽：“……牛逼！” 第6章 富婆永远都是最吸引人的 最终，杨泽还是拷贝了一份视频给王清亮。 不管怎样，对方都给了钱。 这年头，有钱就是大爷，自己必须配合不是。 两万块钱到手，杨泽立刻开始计划着手囤积红月玫瑰。 距离自己提醒张同富已经过去两天，时间紧迫，再不抓紧机会就没了。 第二天，他一大早就去了二手车市场。 杨泽是空手去的，回来时开着一辆二手金杯。 金杯非常破，看起来随时都有可能散架。 但好处是便宜，到手一共才花了三千二。 没错，这车是他买的。 本来杨泽是想租车的，租车更划算，比这辆车好的多的车一天也才三十块钱。 谁知租车可以，却要缴一万块钱的押金。 无奈之下，杨泽干脆直接买了一辆，这样就能腾出更多的钱收购红月玫瑰。 就在杨泽准备出发时，他再次看到了郭雅欣。 郭雅欣站在杨泽面前，眼睛红的像桃子，可以预想昨晚这姑娘内心的煎熬。 “喏，给你！”对方递过来两叠红彤彤的钞票。 杨泽一愣，随即大喜：“太好了，谢谢啊！ 你放心，这钱是借的，我一定还你。” 虽然他已经收了王清亮的钱，但郭雅欣也没必要拒绝。 这都是自己辛苦的劳动成果，属于合理合法所得。 谁知他的手刚伸过去，郭雅欣却又把钱收走。 她看着杨泽：“这钱借给你没问题，但你要告诉我你借这笔钱想干什么？” 杨泽笑道：“还能干什么，做点小生意呗！ 我感觉葡萄最近有可能涨价，准备囤上一些。” 郭雅欣的疑惑他并不意外，毕竟这钱是借的，对方担心他还不上很正常。 郭雅欣道：“这样啊，那你必须带上我。” 杨泽眼皮一跳，果断摇头：“不行，你的钱我不借了。你走吧！” 开玩笑。 昨天自己才“坑”了对方一把，现在她故意粘着自己，肯定没安什么好心。 而且收购红月玫瑰要去乡下，说不定晚上还要在那边过夜。 万一对方晚上偷偷摸进自己房间，给自己来个仙人跳什么的，就真跳进黄河都洗不清了。 不是杨泽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而是郭雅欣读了两年中专，交往过的男朋友一巴掌都数不过来。 这样的女人最好敬而远之。 郭雅欣看着杨泽，忽然道：“你想收购红月玫瑰，应该需要仓库吧？ 我知道一个地方，可以免费给你用。” 杨泽：“真的？” “当然，我可以带你去看看。” 沉吟片刻，杨泽点点头：“那行，走！” 收购红月玫瑰本身其实不难，最重要的是如何储存。 按照杨泽的计划，第一步就是去租仓库，至于什么时候能租到，他也没把握。 如果郭雅欣真的有仓库，能省很多力。 所以就算这女人别有用心，也是值得的。 大不了自己多提防着点。 半小时后，杨泽开着这辆破金杯来到驻马店南边的古城街。 郭雅欣向前一指：“就是这。” 杨泽下车，前方是一片工业区。 他跟着郭雅欣来到他说的三号门。 打开一看，杨泽吓了一跳：“这么大？” 这的确是个仓库，但长度差不多有八十米，宽也有五十米，堪比一个足球场。 别说用自己手上的三万多块钱买葡萄，就算三十万，也用不了这个仓库的一半。 见杨泽愕然，郭雅欣有些小得意：“怎么样，够你用了吧？” 杨泽点点头。 够用肯定够用，只是他疑惑问：“这仓库真能免费给我用？ 先说好，我至少要用一个月。” 这么大的仓库，租一个月得好几万。 万一到时郭雅欣找自己要租费，自己不仅可能白忙活，还要欠一笔外债。 郭雅欣道：“你尽管放心用，这仓库是我姥爷的。 两年前他去世，就留给了我。 前段时间租仓库的人退租了，到现在一直没租出去，借你用用好了。” 杨泽忍不住问：“你姥爷留给你的？你姥爷很有钱？” “也不是很有钱吧，几个亿而已。 我就分到两个仓库、三辆车、六套房子、四家商铺，以及差不多价值一千万的股票。 他的大部分资产都给他孙子了。” 杨泽听的目瞪口呆。 他一开始就知道郭雅欣有钱，没想到竟然这么有钱。 怪不得一线顶尖技术性人才，精英金领人士黄清亮都要找她当女朋友。 杨泽忍不住问：“你现在和王清亮算是已经分手了吧？” 郭雅欣看他一眼道：“你想干什么？” 杨泽有些不好意思：“我想问问你缺不缺男朋友。 其实我各方面都不比王清亮差，唯一的区别是我家厨房没有钢丝球。” 郭雅欣的脸直接就黑了：“你再乱说话，信不信我直接把你扔汝河里喂鱼？” 确定好仓库，杨泽和郭雅欣回到那辆面包车前。 忽然一个中年阿姨走过来，将一张传单塞给杨泽：“老板，看房吗？ 便宜贵的都有，最便宜的一套才卖两万八。 过了这个村就没这个店了。” 杨泽接过传单，笑着对对方道：“好的，谢谢！” 他之所以这么说，并不是对于房子感兴趣。 而是他也发过传单，知道这些发传单的挣的都是辛苦钱。 尤其是当将传单递给路人，对方却直接理都不理的离开，非常打击人。 所以他碰到发传单的，哪怕不需要，也都礼貌相对。 中年阿姨见杨泽没拒绝自己，瞬间精神一振：“老板，要不咱们直接去看看房？ 就离这不远，开车五分钟就到。” 杨泽皱起眉头，他现在可没工夫跟着对方去看房。 正要开口拒绝，忽然眼角扫过手上的传单就愣住了。 只见传单上方有一行虚拟文字： 【这栋房子别看才卖两万八，但它墙里有被水泥封了八公斤黄金。】 杨泽的心脏怦怦直跳，好半天才平静下来。 他问中年妇女：“你真有一套两万八的房子？” 中年妇女连忙点头：“对，你要去看吗？ 这套房子距离有点远，不过开车依旧用不了二十分钟。” 杨泽点点头：“必须要看看，我也很好奇什么样的房子能便宜到两万八一套。” 第7章 想赚钱就必须冒险，这房子我买了 破烂金杯车再次发动，不过车上现在多了一个人。 虽然杨泽心里急着去收购红月玫瑰葡萄赚差价，可和那套价值两万八的房子相比算个锤子。 在中年妇女的指挥下，三人来到一处小区。 这是一套老小区，距离现在起码有二十年。 因为比较久，不管房子本身，还是小区内的绿植，又或者路面都非常陈旧。 八号楼。 “啊，老板就是这家。” 中年妇女打开门，杨泽和郭雅欣走进去。 看着房间内的布局，杨泽有些呆愣。 他问中年妇女：“这房子真的只卖两万八？” 不能怪杨泽怀疑。 虽然这个小区比较破旧，但小区破旧和房间内部关系其实不大。 比如这套房子，里面干干净净，整个墙体都重新粉刷过，地板砖用的也是那种八十乘八十的大砖。 而且这套房子有七十多平，加上老小区得房率高，看起来特别宽敞。 虽然驻马店的房子不怎么值钱，二手房均价只有五千多。 这个小区的房子又老了点，可即便如此一平米依旧能卖到三千以上。 也就是说，这套房子起码二十万起步，运气好了买三四十万都有可能。 结果现在标价两万八，里面如果没点猫腻，打死杨泽他都不信。 中年妇女笑道：“当然，我还能骗你不成？ 你感兴趣吗？没问题的话咱们现在就签合同。” 但对于这套房子为什么这么便宜，却没有解释。 郭雅欣突然拉拉杨泽：“你过来一下。” 杨泽朝中年妇女抱歉的笑笑，跟着她走出门。 确定中年妇女没有跟出来，郭雅欣立刻道：“这房子绝对不能买。” 杨泽疑惑：“为什么？” “因为它是一处凶宅。” 郭雅欣解释：“这套房子的主人叫周志龙，在驻马店的富人圈子里还算有点名气。 他最早是炼钢厂的工人，后来辞职去了山东，据说在三山岛一代。 等他再次回来，已经身家不菲。 只是他对自己的财富三缄其口，大部分人都不清楚他的钱是怎么来的。 当然，也没人在意，直到两年前有人报案。 接着驻马店所有警察出动，将犯罪嫌疑人抓周志龙抓捕。 后来经审判，周志龙竟然用非常残忍的手法，先后杀死十三名年轻女性。 罪恶滔天，罪大恶极。 最后被法院直接宣判死刑，并且立刻执行。” 杨泽听的眼皮直跳，他期期艾艾的问：“那十三名年轻女性不会都死在这套房子里吧？” “恭喜你，猜对了。” 杨泽终于明白，为什么这样一套价值接近四十万的房子两万八就要出手。 国人买房，最看重的便是风水。 这种出过人命的房子，而且还是十三条人命，从风水上看，绝对是超级凶宅中的超级凶宅。 郭雅欣继续道：“周志龙死后，因为没有子嗣，这套房子由他兄弟继承。 他兄弟拿到房子后，为了好出手，专门把房子重新装修了一遍。 没想到在中介挂了两年都无人问津。 价格也由最开始的三十万，变成二十万，然后变成十万。 现在直接标价两万八，与其说卖，完全等于白送。” 杨泽皱起眉头：“不对吧，就算这套房子是凶宅，也没必要卖这么便宜。 对方完全可以不卖。” 郭雅欣道：“问题是现在不只这套房子便宜，这栋楼的房子也卖不出去，包括这套小区都很少有交易。 而且那件事曝光后，周围的邻居也都陆续搬了出去。 除了几户年纪大的老人，这栋楼都快空了。” 杨泽恍然，怪不得。 先前不知道还好，知道这房子死这么多人，谁还敢继续住？ 加上驻马店房价不高，对大部分人来说，换套房子根本不难。 既然周志龙那么有钱，他兄弟自然差不到哪去。 区区一套房子，卖了就当眼不见心不烦。 又或者对方觉得这套房子会给自己带来厄运，出手等于把厄运同时也给送走了。 没有犹豫，杨泽回屋对等待多时的中年妇女道：“这房子我觉得不错，只要房主那边没问题，直接成交。” “真的？”中年妇女大喜，连忙拉着杨泽去签合同。 郭雅欣瞬间急了：“喂，你说你这人是不是听不懂人话？ 不是给你说了嘛，这房子真不能买。 就算买了也没法住人。 它不仅是风水的问题，你要真敢入住，第二天就会被曝光，然后被周围所有人孤立。 就算你的家人，都要被另眼相待。” 杨泽笑道：“我知道，不过我有自己的想法，总之谢谢你啊！” 诚如郭雅欣所说，如果这套房子只是凶宅，杨泽当然不可能买。 但它墙里还有八公斤黄金。 现在的黄金价格已经飙升到五百八十元一克，八公斤黄金高达四百八十四万。 将近五百万…… 特喵的和穷相比，凶宅算个锤子。 别说区区十三条人命，就算一百三十条，杨泽都不带怕的。 至于波及家人…… 杨泽老家在黑龙江鹤岗，离这十万八千里呢！ 怨气跑不了那么远。 而且周志龙是在三山岛发财的，那里有我国着名的三山岛金矿，更印证眼睛异能显示的正确性。 劝了两次，见杨泽依旧坚持，郭雅欣就没再多说。 房屋交易进行的很顺利，那位周志龙弟弟压根就没露面，只是给中介了一份委托书。 仿佛代卖的不是房子，而是几毛钱一斤的大白菜。 中介的效率很高，加上全款，这套房子第二天就成功归到杨泽名下。 杨泽买房子的同时，也开始收购红月玫瑰葡萄。 葡萄收购的很顺利，唯一的不足，是他买房花了两万八，导致手上资金只剩八千块。 葡萄两块钱一斤，八千块钱他收了四千斤葡萄，堆在仓库里只有很小的一片。 但杨泽并不在意，又过去两天，趁着夜色，他悄悄来到自己买的那套凶宅。 今天是阴天，夜晚的天空没有半颗星星。 大风呼啸，吹得玻璃不停晃动，远处的灯光忽明忽灭。 吱呀！ 杨泽打开门，头皮一阵发麻。 这也太吓人了吧？ 他仿佛看到房间里突然多了几个诡异的影子。 第8章 意想不到的超级反转 好吧！ 杨泽其实就是自己故意在吓自己。 他胆子并不小，不然也不会没多少犹豫就买下这套凶宅。 更不要说还专门挑晚上来。 打开手中箱子，这是一个工具箱，里面各种工具都有。 拿出一柄螺丝刀，杨泽将房子打量一圈，并不慌乱。 眼睛中的隐藏信息显示黄金在这套房的墙里，再结合周志龙去过三山岛这段历史。 杨泽判断，这些黄金应该是对方回来时带回来，为了保密或安全，特意封进墙里的。 那么这堵墙大概率不是承重墙。 来之前他已经想办法拿到了这栋楼的设计图。 非承重墙有两个地方。 第一是客厅与主卧那面。 第二个在厨房。 杨泽先找厨房，厨房那面墙全是瓷砖。 想藏黄金只需要把墙挖个洞，再用瓷砖封住即可。 然而他对着瓷砖敲了半天，发现里面都是实心，不像藏有东西的样子。 他又来到客厅。 客厅有一大片都是全屋定制的柜子，中间还有一个专门固定电视机的架子。 难道在柜子后面？ 这些柜子可不像厨房的瓷砖，是否为空心敲一下即可。 为防止紧挨着墙吸到潮气，缩短柜子寿命。 全屋定制的柜子背板，距离墙面都有约一厘米的距离。 想要确定柜子后面的情况，只能把柜子拆掉。 犹豫片刻，杨泽还是咬咬牙。 干了！ 虽然拆柜子工程量很大，但为了黄金，一切都是值得的。 于是他用螺丝刀，一个一个拆上面的螺丝。 两小时后，整面墙的柜子都被他卸下来。 结果杨泽郁闷的发现，墙后面什么都没有。 用螺丝刀刀柄敲击墙面，也都是实心。 难道自己的猜测是错的，对方挖的其实是承重墙？ 忽然，杨泽一拍脑袋。 自己真蠢！ 如果这套房子真出过事，警察一定会把所有地方都搜一遍。 包括墙体内部。 说不定这两面非承重墙，就是被挖开后重新砌上的。 警察唯一不会动的，只有承重墙。 不是他们不想动，而是只要动了，整栋楼都会出质量问题。 但周志龙这种人可不会管这些。 别说承重墙，就算地基，该挖的时候也不会皱一下眉头。 想通这点后，杨泽开始对所有承重墙面进行检查，很快就发现疑点。 主卧和次卧共用的那面墙中间有一条细小的裂缝。 墙体有裂缝其实很常见，墙体本身重量加上热胀冷缩，经常会看到开裂现象。 但一般的开裂都是从墙的顶部或底部开始，但这条裂缝却在中间，而且只有三十公分长。 他连忙拿着锤子和凿子开挖，因为整栋楼的住户已经不多，即使动静大点也不用担心扰民，可以放心操作。 不一会，杨泽就把墙挖出一个大洞。 他精神一振。 一般建筑的墙体都是钢筋混凝土结构，普通凿子锤子根本就挖不动。 可自己却很轻松便挖开了，说明这面墙被人动过。 果然，又挖了两下，一个由红木制作的盒体裸露出一小片。 他连忙再接再厉。 终于，半小时后，这个红木盒被他从墙里挖了出来。 木盒大小和笔记本差不多，入手异常沉重，盒盖处还有一个小型密码锁。 这当然难不倒杨泽。 他用螺丝刀把锁撬开，身体快速后退到卧室门口，用晾衣杆轻轻把盒盖顶开。 万一周志龙在盒子里布置有危险机关，或微型炸弹什么的，把自己炸死那才叫冤枉。 好在事实证明他想多了。 盒盖打开，一道金灿灿的光芒在灯光的照射下璀璨且夺目。 杨泽连忙走过去，只见盒子里摆满了金砖或者说金豆子。 它们有大有小，形状极不规则。 杨泽看过一些炼制黄金的视频，猜测这些不规则的黄金，应该是周志龙自己炼出来的。 拿出早就准备好的布袋，杨泽将这些黄金小心翼翼装进里面。 等把黄金装完，他忽然发现红木箱子底部还有一个信封。 信封是密封的，杨泽将其拿在手中，眉头不禁紧皱。 从手感上看，信封里应该有东西。 而且它会和这些黄金放在一块，绝对很重要。 带着疑惑，杨泽将其撕开。 一张信纸掉出来，被他眼疾手快的抓住。 将其放到手电筒的光下，就见上面写道： “你好，陌生人！ 当你看到这封信的时候，我应该已经不在人世了。 所以恭喜你，箱子里的这些黄金归你了。 不过先别急着高兴，请允许我介绍一下自己。 我叫周志龙，但这只是我对外公开的身份。 我还有一个身份，同行都称我为四脚蛇，擅长收集情报。 没错，我是一名间谍，隶属一个叫蒲公英的组织。 蒲公英不属于某个国家，我们是中立的、自由的、开放的。 但千万不要因为这个，就把我，准确的说是蒲公英当成慈善机构。 我搜集并卖出去的情报，足够枪毙我五分钟了。 所以我死不足惜。 我唯一不能接受的，是我的队友也都死了。 她们那么年轻、漂亮、且充满活力。 关键她们又都是无辜的，可她们却一个挨着一个死在我的怀里。 整整十三个女孩，她们的死完全超出了我精神所能承受的极限。 算了，不说了，我真的不想再难过一次。 下面聊聊正事。 陌生人，还是要恭喜你。 你得到了这个箱子，拥有了这些黄金，你就是新的四脚蛇了。 红木盒子的夹层有关于蒲公英这个组织的全部信息。 是不是特别高兴？ 当然，你也可以选择把黄金和与蒲公英有关的信息上交。 但我劝你最好不要这么做，蒲公英里可没一个好人。 已经死了十四个了，我不想你成为第十五个。 就这样吧，不用谢我！” 信很短，然而杨泽看完后，已经汗流浃背。 这……周志龙竟然是间谍？ 那十三位对外宣称是被周志龙害死的年轻女人，竟然是他的队友？ 间谍杨泽可不陌生，尤其是最近几年网络发达，各行各业都有类似的人被发现并抓捕。 比如小说作者，还有电视台记者，以及一些高科技公司的骨干成员，等等。 可以说这帮人已经渗透进社会的各行各业，危害极大。 所以当杨泽再次看向手中布袋里的黄金时，感觉这玩意特别烫手。 那么自己该怎么办？ 在线等，挺急的。 第9章 亲，一次付费，终身服务 杨泽万万没想到，自己的一时贪财，竟然把自己给坑了。 尤其是周志龙信里的最后几句话，他可不觉得对方是危言耸听。 不然这套房子也不可能变成凶宅，连周围的邻居都人人自危。 而且他发现自己还犯了一个致命错误。 周志龙是间谍，他隶属的那个蒲公英组织肯定知道这栋房子的存在。 自己又好死不死的把这套房子买了下来，肯定已经进入蒲公英组织的视线。 早知如此，自己就不该冲动的。 反正这套房子一时半会也卖不出去，找个月黑风高的晚上，偷偷过来把黄金挖走它不香吗？ 可惜这个世界上没有后悔药。 杨泽现在唯一的希望，是那个蒲公英组织并不知道这个红木箱子的存在。 或者说，蒲公英组织知道这个红木箱子，但并不知道自己也知道甚至找到了这个箱子。 想了想，杨泽拿起螺丝刀，把拆下来的柜子装上去，又将挖出来的水泥土块收拾干净，再把床的位置调整一下，用床头把那个洞挡住。 这个洞最好用水泥封死，但现在他没有工具，只能等下次再说。 再三检查确定已经没有破绽，杨泽这才小心翼翼的下楼。 路上，他四处张望，神色警觉，生怕突然冒出一个来自蒲公英的杀手杀自己。 直到他坐上自己的破金杯回到学校，才稍稍松了口气。 江西，赣州。 上犹县。 看着面前店铺上写的“黄金饰品加工”“高价回收黄金”等字样。 杨泽深吸一口气，迈步走进去。 “你好，要加工首饰吗？”店老板是个中年男子，很热情。 杨泽摇摇头：“你这收不收黄金？” “收啊，你要卖？” “一克多少钱？” “我要看看纯度，没问题的话比国际金价低十块钱。” 说完又解释道，“以前都是按国际金价走的，现在黄金价格波动太大，我也没办法。” 杨泽点点头，将一枚指甲盖大小的金豆子递过去。 中年人眼睛一亮：“哟，这是用手机主板炼出来的吧？可以啊！ 就是纯度稍微低了点。 十三克，现在金价是五百六，你要卖的话可以给你按五百三。” 杨泽摇摇头：“五百三有点便宜了，五百四吧！” “五百四不行的，金价和其他东西不一样，它是透明的，你总得让我赚点。” 杨泽又掏出两个金豆子，都比刚才那个大不少：“五百四，没问题的话这三块都卖给你。” 中年男子眼睛一亮，拿起三个金豆子反复检查：“五百四可以是可以，但我需要烧一下。” 杨泽自然没意见。 十分钟后。 “金子没问题，一共四十七克，两万五千三百八。 我给你两万五千四吧，以后有货多照顾一下我的生意就行。” 杨泽点点头。 从金店出来，他进入旁边一家大型超市。 二十分钟后，一个戴着棒球帽，穿着时尚的男子从另一个出口悄悄离开。 男子自然是杨泽。 他叫了辆出租车，在县里兜了两圈，确定没人注意，又搭上去大余县的私家车。 没错，这两天杨泽一直在赣州一带转悠。 每到一个地方，他都会找到当地的黄金首饰加工店，将手中的金豆子出掉几个。 为了保持低调，每次他卖的都不多。 价格也是几千块到两三万不等。 可即使这样，几个县城跑下来，杨泽手上的现金已经有将近二十万。 为了避免被跟踪，他还效仿碟中谍中的阿汤哥。 一路各种换衣服，各种隐藏身份。 虽然不知道有没有效，但起码能有个心理安慰。 等在大余县又出掉一万八千块钱的货，手上资金已经突破二十万。 没有犹豫，杨泽坐上高铁再次杀回驻马店。 发现周志龙的隐藏身份后，他知道手上的黄金有点扎手。 如果大量出货，很容易引起蒲公英组织的注意。 可收购了四千斤红月玫瑰葡萄后，他手上的钱已经见底。 眼看赚钱机会就要溜走，他有金子却不敢用，别提多难受了。 挣扎了半天，杨泽最后选了个折中办法。 金子可以出一些，但不能多，而且不能在驻马店附近。 这也是他去赣州的目的。 而且二十万已经足够用了，葡萄保鲜期短，且不易运输，囤积多了会增加风险，得不偿失。 “喂，这两天怎么看不到你人，你去哪了？” 刚把破金杯开到仓库，就看到郭雅欣掐着腰，一脸不爽的看着自己。 她很气愤，两人明明说好的自己帮对方收葡萄。 结果刚收了一天，杨泽就失踪了。 电话打不通，微信qq也没消息。 杨泽愕然：“你怎么在这？” “我为什么不能在这？是你言而无信好不好？”郭雅欣反问。 杨泽回过神，不好意思道：“我以为你会因为我买了那处凶宅心里有芥蒂，所以…… 对不起啊！” “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郭雅欣很执着。 “我去筹钱了，你也知道，我手上一共四万块钱。 买那套凶宅花了两万八，这辆车三千多，剩下的已经全部买成了红月玫瑰葡萄。 想再多收，只能筹钱。” “那你筹到了吗？” “筹到了。” “筹了多少？” “八万。” “所以你回黑龙江老家了，对吧？”这是郭雅欣能想到的唯一可能。 谁知杨泽摇摇头：“我没回去。” “啊？那你的钱是哪来的？” “你真想知道？” “废话。” 杨泽嘿嘿一笑：“想知道就跟我来。” 两人开车着，忽然，郭雅欣发现不对劲：“咱们要去那处凶宅？” 见杨泽点点头，她忙道：“过了前面的十字路口停一下。” 杨泽按照对方说的把车停到路边，笑着问：“怕了？” 谁知郭雅欣下车后跑到路对面的烟花爆竹专卖店，回来的时候拿着一挂鞭炮： “谁怕了？本姑娘这是帮你驱一下邪。” 谁知杨泽摇摇头：“鞭炮车上就有，你其实不用买。” 见郭雅欣疑惑的看着自己，杨泽却没有解释。 开着车来到金色家园，也就是凶宅所在的小区，杨泽打开金杯车的后备箱。 里面放着两个大纸箱。 杨泽把纸箱搬上楼，整个过程小心翼翼，生怕磕着碰着。 郭雅欣在旁边十分好奇的看着，等杨泽把纸箱放好，她好奇的打开。 “啊！！！” 谁知等看清楚箱子内的东西，吓得她尖声大叫，声音之刺耳隔壁楼都能听见。 一脸恐惧的看着杨泽，郭雅欣脸色苍白：“你……你……” 原来纸箱里放着十来个骨灰盒。 为了防止磕碰，这些骨灰盒都用泡沫包着。 每个骨灰盒上贴着一张黑白照片，不知是不是拍摄角度的问题，这些照片看起来带着三分阴气、六分邪气。 即使是那些傻大胆见了都得吓一个激灵，更不要说郭雅欣的胆子并不大。 杨泽嘿嘿一笑，拿起工具开始打扫房间，很快整个房子就焕然一新。 接着他又把骨灰盒放到客厅窗户旁边的供桌上，并给每个骨灰盒上三炷香。 最后又拿出另一个纸箱中的灯笼蜡烛、?奠字布、?花圈、?灵堂布、?挽联、?拱门地毯、天堂伞扎纸等开始布置。 很快，一个窗明几净的客厅就变成了灵堂。 满意的看看自己的劳动成果，杨泽笑道：“怎么样，还可以吧？” 此刻郭雅欣已经没有了刚开始的惊恐，只是脸色依旧有些白：“你从哪弄的这么多骨灰？不会是洗劫人家的墓地了吧？” 杨泽不乐意了：“什么叫洗劫人家墓地？这些都是我的客户好不好？ 忘告诉你了，本人从现在开始提供丧葬服务，专营骨灰盒寄存。 一个骨灰盒一年仅需四千四百四十四，既经济又实惠。” 郭雅欣看着供桌上摆放的一共十八个骨灰盒道：“所以你那八万块钱就是这么来的？” 杨泽点点头。 “可是一年四千四百四十四是不是有点贵了？别的地方也就几百块。” 杨泽：“我知道，但我这套房子和那些普通阴宅不一样。 这里可是住着十三个大美女，而且一个比一个漂亮，那些普通阴宅能比吗？” 说完，他忽然笑道：“你姥爷不是已经去世了吗？不如把他也请过来。 我把他的骨灰放正中间，有这么多美女伺候他，绝对是顶级享受。” 郭雅欣脸一黑：“你给我滚！” 杨泽表情无辜：“喂，我是人真的，实在不行你还可以简单放个照片。 一张照片只需四百，而且是一次付费终身服务。 别走啊你，要不我再给你打个折……” 第10章 有的事想躲未必就躲得过 看着郭雅欣慌乱逃跑，杨泽嘿嘿一笑。 没错，这就是他想出来的用来蒙蔽那个蒲公英组织的方法。 自己买这间凶宅的行为实在太奇怪了。 如果是一般人，最多认为自己的脑子有问题。 但知道内情的蒲公英，一定会怀疑自己的动机，进而进行调查。 虽然自己已经尽可能做的隐蔽，可俗话说得好，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 万一被对方发现一点蛛丝马迹，肯定完犊子。 但把这栋房子布置成灵堂就不一样了。 十三个年轻女性的死亡对活人来说是凶宅，但对死人来说却是洞天福地。 再加上这套房子价格便宜，即使蒲公英的人知道了，也只会佩服自己脑洞大。 当然，供桌上的骨灰自然是假的。 但没关系，能掩人耳目就行。 没有了后顾之忧，接下来的时间杨泽开始大量收购红月玫瑰。 他手上的二十万现金很快就全砸了进去。 接下来就是等待。 然而他左等右等，一连好几天过去，红月玫瑰的价格却没有半点变化。 难道自己的猜测错了？ 杨泽并不知道，此刻的张同富和宋爱国心里同样无比焦灼。 减肥药已经配出来了，效果也出乎意料的好。 宋爱国甚至连制药厂都联系好了，制药厂对这款药品也十分认可。 结果却在药检部门审核那关卡住了。 虽然减肥药不像非处方药的审核那样严格，但同样需要通过药检部门的认证。 张同富跑了好几趟，得到的回复都一样，那就是等。 至于等多长时间，对方也说的很明确，最迟不超过半年。 他想再问的详细点，就只剩下统一回复“请不要着急”“我们会抓紧时间”“只要检验没问题，立刻就有结果”。 把张同富气的，眼睛都冒火了。 他也是公务员，怎么可能不懂这些话术。 关键对方的做法完全符合规定：半年内一定出结果。 可问题是，半年自己等得了，那些种植红叶玫瑰葡萄的果农等不了呀！ 别说半年了，两个月内卖不掉，所有葡萄都得烂。 所以怎么办？ 突然，宋爱国道：“要不咱们去问问那个杨泽？ 主意是他出的，说不定他有办法。” 王同富无奈：“我说老宋，你没事吧？ 杨泽虽然聪明，但充其量就是个学生。 而这次是咱们的关系没到位，他能有办法才见鬼了。 我有个老同学据说在药监局，我去找找他，看能不能帮忙说说情。” 宋爱国点点头，他知道对方说的有道理。 不过想到杨泽那天精彩绝艳的表现，他还是忍不住道： “这样，你去找你的老同学，我去找杨泽。 咱俩死马当成活马医，实在不行，再想其他办法就是。” 杨泽和郭雅欣在学校操场内散步。 当然，与其说是散步，不如说是推销。 就听杨泽道：“你们那个有钱人的圈子最近有没有人去世？ 有的话帮我介绍个客户呗？” 俗话说做戏做全套。 杨泽当天就去注册了一个丧葬服务公司，刚拿到证，他就第一时间找到郭雅欣。 再说一个房间放着十八个骨灰盒，结果一个死人都没有也不太合适。 而且那套房子杨泽还需要支付水费、电费和物业费。 虽然不高，但这都是成本呀！ 所以能挽回点损失，就尽力挽回。 郭雅欣一脸无语的看着杨泽：“大哥，这事你昨天已经问过我了，今天又问一遍。 你觉得合适吗？” 杨泽有些不好意思：“对不起啊，主要是我这个人事业心比较强。 那行，我不问了。 不过事先说好，你要有谁快死的消息，一定记得第一时间通知我。” 郭雅欣：“……” 这时他电话铃响了，是个未知号码。 带着疑惑接听：“喂，你好！” 下一刻，他的脸上全是不敢置信：“是我是我，好的好的，稍等，我马上过去。” 说完挂断电话，就朝学校大门口的方向跑过去。 郭雅欣愕然的看着他：“喂，你这是有新客户了？” 心里想的却是： 这是哪位达官贵人脑子出了问题，竟然想死在这家伙手上？ 杨泽已经跑出去好几步，他一边跑一边转头对郭雅欣道： “没有新客户，不过对方比新客户更重要。” 杨泽没撒谎，找自己的人竟然是农业局局长宋爱国。 对方找自己，大概率是自己的公务员考试通过了。 这可是个好消息，毕竟以后就可以光明正大吃公家饭了，怎么都比搞丧葬办理一条龙服务靠谱。 等他来到大门口，果然看到宋爱国在那等自己。 杨泽连忙走过去：“宋局长您好！ 不好意思呀，您怎么不提前给我打电话，我好我早一步过来接您。” 宋爱国看着杨泽，对他越发满意。 聪明、和善、能说会道，关键是情商高，和他相处，能让人感觉如沐春风。 绝对的公务员好苗子。 “来，上车，实不相瞒，我今天找你是有事想请你帮忙。” 两人坐在车上，车子缓缓行驶。 宋爱国也不客气，把自己遇到的困境和杨泽说了。 听宋爱国说完，杨泽的眼皮忍不住狂跳。 完蛋！ 要真是这样，自己囤那么多葡萄不得全亏进去啊？ 为了把那些黄金变现，杨泽可是顶着巨大的风险。 而且他从驻马店跑到赣州，一来一回将近两千公里，差点没把自己累死。 现在就指望着这些葡萄涨价，好从中赚一笔。 没想到…… 他连忙问：“只有审批环节出问题吗？其他地方呢？” 看着满脸担心的杨泽，宋爱国越发满意。 瞅瞅，什么叫责任心，这就是责任心。 “其他环节没事，尤其是制药厂那边，对方知道红月玫瑰的神奇效果后，当即就表示可以高价收购。 只是现在没通过审批，他们不想承担风险。 毕竟万一没通过，他们又提前收了，就的得全部砸手里。” 杨泽点点头：“您有关于药检审核负责人的资料吗？能不能让我看看？” 宋爱国笑道：“当然没问题。” 他将一沓纸递给杨泽，解释道：“对方叫魏庆旺，是药检审核部保健药方向的审核员。” 杨泽一愣：“只是一名审核员吗？” 宋爱国无奈：“这才是最难受的地方，药检审核部是专人专事。 如果他级别高一点，反而好办得多。” 杨泽瞬间想起一句话：阎王好见，小鬼难缠。 他接过资料。 谁知就在手指触碰到纸张的瞬间，一行红字出现： 【魏庆旺，男，26岁，蒲公英组织最年轻有为的观察员，代号油菜花。】 杨泽的下巴差点掉下来，后背的冷汗瞬间把衬衣湿透。 对方竟然是个间谍？蒲公英的人这么阴魂不散吗？ 第11章 有的人天生就是大佬 不过很快，杨泽就冷静了下来。 虽然魏庆旺隶属蒲公英，但暴露的却是对方而非自己。 至少到目前为止自己是安全的。 见杨泽沉思，宋爱国忍不住问：“怎么样，有办法吗？” 杨泽苦笑：“宋局，这种事解决起来其实很简单。 用红月玫瑰制作出来的减肥药是天然无污染的绿色产品，不可能有问题。 对方应该是想故意刁难咱们，关键看能不能让对方主动松口。 这样，您给我点时间，我想想办法。” 宋爱国点点头：“那行，你有主意了随时联系我。” 虽然他很着急，但也知道这种事急不来。 车子在一家饭店停下，宋爱国找杨泽帮忙，自然要请他吃顿饭。 杨泽也没拒绝，这可是难得的结交宋爱国的机会。 于是在彼此都有心之下，一顿饭吃的是其乐融融。 饭后，将宋爱国送走，杨泽喜笑颜开的脸瞬间沉了下来。 他回到学校寝室，打开自己的储物柜，从最里面拿出一个红木盒子。 盒子是空的，里面的黄金已经被杨泽收到其他地方。 手掌摸着木盒表面，杨泽的心情极度复杂。 终于，他咬咬牙，打开红木盒底部的暗格。 杨泽本不想和蒲公英这个组织扯上关系，他的目的只有那八公斤黄金。 可有的事不是你想躲就能躲的。 除非自己愿意眼睁睁的看着那十万斤红月玫瑰葡萄烂到仓库，不然绝对绕不开魏庆旺。 至于公务员的身份，这个虽然不错，但和那十万斤葡萄比反而没那么重要。 本来这种事杨泽也无可奈何，但既然知道魏庆旺是蒲公英的人，说不定这是个突破口。 所以杨泽需要详细了解一下这个蒲公英组织。 红木盒子暗格中放着一本小册子，小册子的封面印有一朵蒲公英，白白的绒毛看起来很漂亮。 将小册子打开，周志龙没骗人，里面果然是关于蒲公英的介绍。 蒲公英的总部在荷兰鹿特丹，其成员因职能不同，主要分为观察员、生意人，以及清道夫。 观察员负责收集情报，是蒲公英的眼睛，级别最低。 生意人将观察员收集到的情况加工处理，并贩卖出去，是观察员的上级，也是这个组织的核心成员。 清道夫负责善后，准确的说，即清理出问题或能力不足的观察员和生意人。 清道夫是刽子手，也是蒲公英组织人人闻之而色变的存在。 被刽子手盯上的蒲公英成员，将永远惶惶不可终日。 看到这，杨泽心脏一跳。 如果估计没错，周志龙房中死的那十三个女人，应该就是出自清道夫的手笔。 而自己肯定也是清道夫要扫除的对象…… 谁知等他继续往下看时，却愣住了。 周志龙，或者说他的代号“四脚蛇”，竟然是……清道夫？ 杨泽连忙拿起周志龙的那封和黄金放在一起的信。 结果越看头皮越发麻。 这封信语气云淡风轻，一度让杨泽以为，这家伙是被蒲公英组织控制并拿捏的小卡拉米。 现在他才知道，对方并没有信中说的那么简单。 清道夫虽然不参与蒲公英组织的日常运营，却像一把悬在所有成员头上的刀。 而且清道夫拥有所有蒲公英组织成员的个人信息，没有人能从他手上跑掉。 杨泽之前还有些奇怪，为什么那十三个年轻女人全部死在了周志龙家里，但周志龙本人却没事。 现在再看，分明就是这家伙动的手。 至于他信中表露出的痛苦和伤心，作为一名以杀人为生的杀手，心里自然非常扭曲。 他在极其痛苦和伤心的情况下，把那些女人全杀了。 杨泽继续往下翻。 小册子的后半部分，是周志龙掌控的蒲公英组织成员的信息，有足足二十七页之多。 很快，他就找到魏庆旺所在的那一页。 杨泽若有所思。 中州药检局。 魏庆旺收拾收拾东西准备下班。 忽然，他愣住了。 因为他的手机显示收到一条短信。 滑动解锁屏幕，冷汗顺着额头汩汩而下，魏庆旺的脸色瞬间苍白如雪，身体由于恐惧不住的颤抖。 只因这条短信的发信人是一条鱼。 清道夫！ 清道夫竟然来找自己了？ 魏庆旺六年前去英国留学，在那边因为一次机缘巧合，让他接触到蒲公英这个组织。 他只是顺手将手上的一些信息卖给这个组织，竟然赚到了人生的第一桶金。 到现在他都记得清清楚楚，三千欧元，合计人民币两万三。 魏庆旺家庭条件并不富裕，一点信息就值这么多，他的第一感觉是这钱也太好赚了吧？ 从那以后，他就一发不可收拾，频繁将一些消息卖给这个组织换钱。 而这个组织也非常大方，只要确认消息有价值，钱立刻就会打到他的账上。 于是为了赚到更多的钱，他甚至要冒一些风险去收集信息。 看着账户上的钱，就在他觉得世界是如此美好时，一个同学的死让他彻底认清现实。 他这才知道钱没那么好赚，自己就是在犯罪。 一旦东窗事发，要么下半辈子在监狱中度过，要么直接死。 只是现在后悔已经晚了，他卖给了蒲公英太多信息，这些信息就是悬在他脖子上的一把刀，随时都有可能落下。 所以回国后，他依旧要每隔一段时间就将收集到的信息传递出去。 虽然只要传递信息就有钱到账，但他却半点都高兴不起来，甚至无数次在睡梦中惊醒。 而这一切，都只因为三个字：清道夫！ 两年前，负责管辖自己的清道夫神秘失踪，直到现在都没有消息。 这让他忍不住猜测，对方是不是出事了？ 虽然知道自己依旧无法摆脱，但起码能让他松一口气。 没想到对方的短信就这么突兀的出现了。 而只要清道夫现身，就一定没好事，他又怎么可能不怕？ 凌晨两点半，魏庆旺如约来到指定地点。 这是一处烂尾楼，他悄悄潜进去，顺着楼梯往上爬。 对方的约见地点在顶楼天台。 就在他爬到第十层时，身后一个声音响起：“你到了！” 魏庆旺吓了一跳，当他回过神，才战战兢兢问：“您是四角蛇大人？” 隐隐约约间，他看到一个黑影把自己包裹的严严实实。 对方沉默片刻：“你可以这么称呼我。” “原来真的是您，我最近两年都没收到您的消息，您还好吧？” “有些事不该问的不要问。” “是是，属下明白。不知大人今天找属下什么事？” “我听说你这两年递上去的情报很敷衍呀！” 魏庆旺吓得身体一软，直接跪倒在地：“大人饶命，属下这两年一刻都不敢懈怠。 虽然没有捕获重大情报，但还是上交了不少有用信息。 大人，请务必再给属下一次机会，属下一定竭尽全力。” 他语速飞快，神情惶急，身体下意识向后缩。 因为他记得很清楚，自己那个同学就是这个原因死的。 “咳咳，好了，其实我对你的能力还是认可的。 这次来是想问问你，现在手上有一份中州农业局提交的审核文件？” 魏庆旺一愣，连忙道：“您说的是那份减肥药申请吧？ 这可是个好东西啊！ 我正在整理相关信息，准备过两天就提交上去，绝对可以卖个好价钱。 到时自然少不了您那份。” “这个减肥药是我的东西。” 魏庆旺惊讶的张大嘴巴：“那个减肥药是您的？ 大人，我真的不知道呀！ 您这……我……” “行了，我只是过来提醒你一句，没有要追究的意思。” “谢谢大人体谅，大人放心，小人回去后，立马把审核通过报告给对方送……” “你知道怎么做就好。 当然，减肥药是我的私产，你……” “明白，属下一定为大人保密。” 魏庆旺走了，走的小心翼翼，劫后余生。 十楼窗户处，刚才的神秘黑人摘下头罩，露出一张清秀的脸。 正是杨泽。 第12章 昨天你对我爱答不理 魏庆旺并不知道，他紧张，杨泽比他更紧张。 没错，在得知蒲公英这个组织，以及周志龙的清道夫身份后。 经过慎重考虑，杨泽决定冒一下险。 既然魏庆旺是间谍，那么对方阻挠红月玫瑰减肥药审核一定有不可告人的目的。 自己如果不想亏钱，就只能用这个方法。 为此他做了大量准备，比如他给魏庆旺发的那条信息，又比如这栋烂尾楼。 事实证明，杨泽赌对了。 手握至少十三条人命的周志龙，威慑力果然不是盖的。 尤其是看到魏庆旺被吓得屁滚尿流的样子，他都想过去安慰对方几句，还好最后忍住了。 摇摇头，知道这里不是久留之地，杨泽转身离开。 第二天一早，宋爱国来到办公室，就看到了和他差不多到的张同富。 两人对视一眼，宋爱国问：“你那边什么情况？” 张同富犹如霜打了的茄子：“失败了。 我那个同学倒是很热情，可当他带我找到那个魏庆旺，对方依旧大话空话套话一大堆，总之就是不松口。 把我那个同学气的，都想掀桌子了。 我现在特别苦恼，你说这个姓魏的到底怎么想的？ 一个普通小职员，真把自己当大爷了？ 行了，别说我了，你那边呢？” “杨泽说他需要想一想，让我等他消息。” 张同富瞬间乐了：“是吗？ 没想到这小子还没进体制呢，就深得托字诀这个精髓。 以后前途一定大好。” 宋爱国有些无奈：“你能不能不要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说不定他真的有办法。” “有办法，你信吗？” “我……” 两人正说着，一个电话打进来。 宋爱国漫不经心的接听：“喂，找谁？ 等等，你说谁来了？ 好好好，我马上下去。” 见张同富疑惑的看着自己，他连忙道：“那个魏庆旺现在就在楼下，我过去看看。” 魏庆旺…… 张同富好半天都没缓过神，等他弄明白发生了什么，连忙跟着下楼。 果然，电梯门打开，宋爱国就看到魏庆旺的身影。 他正要说话，却见魏庆旺快速跑过来，一边点头哈腰，一边握住他的手： “宋局长，不好意思呀！ 您的药物审核批准本来早就能通过的，但药监局突然发布了关于药品检测的新规，我是实在没办法才耽搁这么久。 您多担待，多担待！” 说完从公文包中拿出一叠资料，双手高举放到宋爱国手中：“您看看这样行不行？ 如果哪里需要改给我发个信息，我一定第一时间给您送过来。” 从楼梯下来的张同富刚好看到这一幕。 和宋爱国对视一眼，两人脸上全是茫然。 好在宋爱国反应极快，他将文件递给张同富。 张同富仔细检查两遍，点点头道：“就是这个，没有问题。 魏经理，谢谢你呀！” 得到张同富的肯定，宋爱国也笑了：“走，魏经理，咱们上去喝茶。” 谁知魏庆旺连忙摆手：“喝茶就不用了，我那边还有不少事要忙，改天咱们再约。 到时我请二位吃饭，权当赔罪。” 然后急匆匆的走了，脚步之快，仿佛这里是吃人的魔窟。 宋爱国和张同富再次回到办公室。 直到现在他俩都没回过神。 宋爱国问：“这到底怎么回事？” 他俩都是老油条，魏庆旺态度的突然变化绝不是他良心发现。 这背后一定发生了什么。 张同富摊摊手：“你问我，我问谁去？ 对了，会不会是那个杨泽？” “应该不会吧？ 如果他真有办法，肯定会提前联系我，而不是像现在这样一点消息都没有。” 张同富点点头。 看得出来，农业局的编制对杨泽很有吸引力。 而人情关系这块，可不讲究锦衣夜行。 两人猜了半天，还是不得要领。 宋爱国摆摆手道：“不用管它，咱们先把这个人情记上，到时再还就行。 现在的当务之急，是进行下一步，毕竟时间不等人。” 张同富点点头：“我已经把审批通过的照片发给了制药厂，相信他们很快就会有动作。 对了，杨泽你准备怎么办？” 宋爱国沉吟片刻：“杨泽的能力肯定没问题，面试更是所有人中最好的。 但他的笔试却是个大麻烦，两个科目才勉强及格，一旦让他入职，说不定咱们农业局就得上明天的头条。” “那你准备放弃他？”张同富皱起眉头。 虽然杨泽在攻略魏庆旺上没帮上忙，但用红月玫瑰制做减肥药本就是对方的主意。 所以真要说功劳，依旧杨泽最大。 宋爱国道：“为什么要放弃？中州农业局他进不了，但其他地市不是还有分局吗？ 我准备先让他到地方分局历练一下，过几个月再把他调过来。 这样别人就说不出什么了。” 张同富竖起大拇指：“你这招高！” 驻马店水果市场。 郭雅欣一脸嘲笑的看着杨泽：“怎么样，我就说葡萄不可能涨价吧？” 杨泽无奈看她一眼。 自从上次半夜见了魏庆旺，这几天他每天都往驻马店水果市场跑。 目的自然是打探市场上的葡萄价格。 今天是第三天，和昨天一样，依旧没有变化。 以至他都开始怀疑魏庆旺是不是在对自己阳奉阴违。 还有郭雅欣。 这姑娘最近就和狗屁膏药似的，自己走到哪她就跟到哪。 你一个几千万家底的富婆，至于怕我还不上你那两万块钱吗？ 想了想，杨泽道：“既然你这么笃定，敢不敢和我打个赌？” 郭雅欣一愣：“赌什么？” “如果红月玫瑰的价格，在半个月内到不了五块钱算你赢。 我可以在我的能力范围内，答应你任意一个条件。 但如果超过五块，则算我赢。” “你赢了呢，也让我答应你一个任意条件？你不会是想要我那个仓库吧？” 杨泽摇摇头：“怎么会，我又不打算做仓储，要仓库干什么？ 如果我赢了，我那个丧葬公司，你要帮我介绍一个客户。” “你……”郭雅欣不知想到什么，脸瞬间就黑了。 不过她恢复的很快：“不就是介绍客户吗？没问题，只要你能赢我。” 谁知他刚说完，就见一个男子快速来到水果市场，指着专营葡萄的店对老板道：“老板，你这现在还有多少红月玫瑰，我全要了。” 店老板看他一眼，点点头：“没问题，不过一斤四块。” 男子一愣：“什么？一斤四块？不是两块钱一斤吗？” 老板嘿嘿一笑：“两块钱一斤是刚才，现在是四块。 兄弟，康健制药的公告我也看了，他们的收购价是四块五一斤。 而且有多少收多少，不限量。 你真想要，我给你按四块，可以随便拉。 怎么样，够意思了吧？” 第13章 新工作真的惊喜不断 男子灰溜溜的走了。 葡萄运输困难，成本也高，就算四块钱一斤收，拉到康健制药厂也没什么赚头。 店老板嘿嘿一笑，将两块钱一斤的价格牌收起来，换成四块五一斤。 郭雅欣呆呆的看着杨泽：“你是怎么知道葡萄会涨价的？” “不是葡萄会涨价，而是只有红月玫瑰葡萄涨价了。”说话的是店老板。 他早就注意到了眼前这两个“小情侣”，“中州农业局的专家经过研究，发现红月玫瑰葡萄里面含有一种叫什么脂肪酸的，可以制做高端减肥药。 所以啊，今年种植红月玫瑰的果农要发财了。” 杨泽微微一笑，拉着郭雅欣离开。 见杨泽回的是学校而非仓库，郭雅欣奇怪问：“你不去卖葡萄吗？” 杨泽摇摇头：“不着急，再等等。” 郭雅欣愣住：“所以你觉得红月玫瑰的价格还会上涨？” 杨泽点头：“对，你如果想赚钱，可以趁现在囤一批货。” 郭雅欣摇头：“算了吧，贩卖葡萄又脏又累，本姑娘才不想干。” 杨泽无奈，他主要是手上没钱了，又不想再次冒险兑换黄金，不然高低也得再囤个十万斤。 事实正如他所料的那样，仅仅一天，红月玫瑰的价格就突破到五块。 接着是六块、七块、八块，最高竟然涨价九块四。 张同富没有把专利送给某一家制药厂，而是和多家制药厂合作。 这些制药厂为了收集足够多的原材料，开始拼命抬价格。 当然，他们还是比较克制的，毕竟普通葡萄往年就卖四五块。 阳光玫瑰这种高端货都在十块钱以上，只不过今年葡萄泛滥，价格才会如此低廉。 “一共三万两千六百斤，一斤八块七，一共二十八万三千六百二十元。 这是收据，如果没问题在这里签个字即可。” “好的，没问题。”看着银行卡上新到账的.00元，杨泽脸上笑开了花。 自从红月玫瑰价格在八块钱稳定下来后，杨泽开始卖葡萄。 这是最后一批货，而仅仅这一批货，不仅让他收回全部成本，还净赚八万。 不过他还是有点郁闷，红月玫瑰杨泽一共囤积了十万两千四百八十斤。 结果在仓库放了半个月，哪怕他天天喷水保湿，依旧少了差不多四千斤。 最后他一共卖出去九万八千六百三十斤红月玫瑰，均价八块八，总售价接近八十七万。 也就是说，通过这番操作，杨泽一共赚了六十六万。 要知道上个月他还是个一穷二白，能到富士康当车间班长都开心的不得了的中专生。 郭雅欣无奈看着他：“咦，脸都笑变形了。 区区八十多万就高兴成这样，跟一辈子没见过钱似的。” 杨泽完全不以为意，他拿出两万块钱放郭雅欣手上：“喏，还给你。 不要说我，你不也一样？ 为了两万块钱天天跟在我屁股后面，不知道的还以为我和王清亮一样，成了红月亮的头牌男公关呢！” 听到王清亮，郭雅欣的脸瞬间就黑了。 杨泽嘿嘿一笑：小样，还敢跟我斗嘴，这方面哥就没输过。 然而好事不止这一个。 两天后，杨泽收到了中州农业局发来的入职通知。 看到通知书，他有些意外。 关于魏庆旺的事，虽然是杨泽冒险出手，但为了自身安全，他没有告诉宋爱国。 本以为考公的事大概率没戏了，现在看来，宋爱国还挺够意思。 只是等他把通知打开，却愣住了。 上面并没有让他直接去中州农业局，而是到驻马店辖下的遂南县分局报道。 不过很快他就笑了。 遂南就遂南吧，他在驻马店呆了两年，对这一代已经很熟。 遂南离驻马店只有二十公里，开车快的话半小时就到。 然而等他将这件事告诉郭雅欣，郭雅欣的表情却古怪起来： “遂南农业局？千万不要去！” 杨泽一愣：“为什么？” “哪有为什么？那个鬼地方就不是人呆的。 去年咱们学校就有师兄考了过去，结果在那呆了不到半个月，直接吓跑了。” “不会吧？”杨泽有点不敢置信。 遂南虽然在豫省八十二个县中名不见经传，但好歹也是县城。 能在县农业局工作，即使是985、211的高材生都得兴奋半天。 怎么到郭雅欣口中却成了洪水猛兽？ 他想再问清楚，只是郭雅欣却语焉不详，看样子她也不知道那边到底什么情况。 杨泽摇摇头，不管怎样，自己都要去看看。 五天后。 遂南农业局位于文化路西段，因为是新修的路，加上遍布绿植，看起来还算不错。 杨泽走到大门口，立刻被保安大爷拦了下来：“干什么的？” 他连忙说明情况，结果保安大爷面色古怪的看着他：“去农业局报到？你走错地方了。” 杨泽一愣，他指着上面农业局的牌子：“这不就是农业局吗？” “四年前是，但现在不是了，不信你走过去看看。” 杨泽走到牌子前，却见“遂南农业局”五个大字下方还有一行小字：已搬迁到高塘乡希望大道。 只是这几个字是用钢笔写的，每个字只有绿豆大小。 别说离得远，就算靠近不注意都很难发现。 杨泽沉默片刻，从口袋中掏出一根烟递给保安大爷：“叔，你知道遂南农业局为什么搬走吗？” 保安大爷不说话，只看着他手上的烟盒。 杨泽连忙把整盒烟拍到对方手里，保安大爷这才满意的点点头：“还能为什么？当然是因为钱！ 农业局的老周把这里租给了富贵养猪场当办公室，一年可是有将近八万块的租金。” 杨泽：“？” 说实话，他有点懵。 把办公大楼租给养猪场当办公室是什么操作？ 还有一年八万块钱租金，这么大一片地方一年才八万？ 当大白菜处理都不止这个价吧？ 谢过保安大爷，杨泽开着自己的破金杯，辗转来到高塘乡。 片刻后，杨泽站在一个大门前，整个人再次呆住。 这真的是遂南农业局？ 在他面前，是三间大瓦房外加一个小院子。 大瓦房起码有二十年历史，有不少瓦已经脱落下来。 院子里长满杂草，大门倒是用油漆重新刷过一遍，但依旧难逃破旧的痕迹。 如果不是旁边竖着的“遂南农业局”的牌子，他真以为走错了地方。 推门进去，发现里面一个人都没有。 无奈之下，杨泽只好给遂南农业局的周局长打电话。 “喂，谁啊？”一个大嗓门响起，而且周边环境有些嘈杂。 “周局长，我叫杨泽……”杨泽说明情况。 “哦，我现在在高塘菜市场，你过来后找周氏猪下水店就行。 先这样，忙着呢，挂了。” 等杨泽如约来到周氏猪下水店，只见一个拿着剔骨刀，穿着黑色皮褂的中年男子正挺着大肚子招呼客人： “今天猪蹄便宜了，一斤十八，怎么样，来两个？” “你要猪头是吧？一共七十四，要不要帮你劈开？” “……” 忽然，他看到杨泽，笑道：“小兄弟，想吃点什么？” 说完声音忽然放低：“我刚到货了几根猪鞭，你买一根回家炖汤。 这玩意可是大补，保你龙精虎猛，怎么样？” 杨泽：“呃……你是周局长吗？我叫杨泽，刚才给你打过电话。” 胖屠户周跃明一愣，接着毫不在意道：“原来是你啊，随便找地方坐。 等我忙完咱们再聊。” 然后又开始招呼其他客人。 第14章 偷牛贼的不确定作案地点 即使周跃明已经表明身份，杨泽也不敢将他和一位农业局局长联系到一起。 毕竟在他的印象中，即使是县一级别的农业局，办公地点也是窗明几净，职员穿着行政夹克黑西裤，要多体面就多体面。 可这…… 他想坐下，却发现根本没地方可坐。 而且局长在干活，作为手下却在一旁休息也不合适。 他立刻走过去帮忙：“大爷，您想要什么？腰子？好的，要不要帮你切成腰花？” “阿姨，你买连心肉是吧？这块怎么样？” “……” 等忙完后，已经接近下午一点。 周跃明看着杨泽，拍拍他的肩膀：“行啊小伙子，是个做生意的料。” 显然很满意杨泽的表现。 杨泽有些不好意思：“我爸在鹤岗也是开店的，虽然卖的不是猪肉，但待人接物我多少还是懂一点的。” 两人客套几句，杨泽问起农业局的事。 周跃明笑道：“既然你已经去过，情况应该差不多也知道了。 要不要留下来你自己看着办。” 杨泽犹豫片刻，还是忍不住问：“周局，不管怎么说，遂南农业局也是县级单位。 您这样是不是有些不太好？” “你说我上班时间做自己的私事？” 杨泽嘿嘿一笑没说话，意思已经很明显。 谁知周跃明眼睛一瞪：“他妈的老子倒是想每天按时上班，坐办公室吹空调它不香吗？ 可问题是老子的工资，从去年八月到现在就没见过一分钱。 我俩闺女要上学，媳妇又没工作。你让老子怎么办？” 杨泽瞬间不知该怎么解释。 周跃明摆摆手：“行了，不是我吓唬你。 最近这两年效益的确不好，农业局也一直没钱。 但咱们的办公楼好歹租出去了。 若你愿意干，一个月我可以给你一千五百块钱的生活补贴。 夏天和冬天还有一百块钱的高温和取暖补助。 这是我能创造的最好条件了。 别这么看着我，一千六不少了。 办公楼虽然一年有八万租金，但没上面默许这事我也干不成。 所以到我手里的只有四万，等于咱俩一人一半。” 杨泽有些尴尬，他并不是这个意思。 “周局，能来咱们遂南农业局工作是我的梦想，哪能轻易离开。 我就是想问问，我是去农业局那边报到，还是来您这上班啊？” “当然是去农业局，来我这干什么？ 你现在已经是国家公务员，我要让你在这帮忙，那罪过就大了。” “明白。那您看您什么时候有时间去局里指导一下我的工作，我是新人，对这些完全不熟悉。” 谁知周跃明摆摆手：“有什么可指点的？无非就是农业那点事。 冬天防火、夏天防汛、农林牧渔、科学管理。 总之记住一句话，每周一上午必须在办公室。 那有部电话，碰到0371的号必须接，有领导检查工作。 其他时间自己看着办，只要你不在，就是下乡视察工作去了，明白？” 杨泽汗了一个，他点点头：“明白了。” “明白就好。你愿意来也是好事，省得老子每周一上午还要去那破地方站岗。” 杨泽：“……” 告别周跃明，杨泽再次回到农业局。 办公室里面果然有部固定电话，他坐了一会，看着院子里的杂草，开始打扫卫生。 两小时后，虽然房子依旧残破，但和原来相比已经干净整洁了很多。 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杨泽决定去买点生活用品。 农业局不远就有一家超市，他走进去选了一堆东西，正要付账。 忽然，有两个男子走进来。 两人一胖一瘦，衣服上全是污渍，看起来十分寒酸。 杨泽本来也没在意，谁知下一刻眼前一行文字突然出现： 【这是两个偷牛贼，五年内经两人的手卖出去的牛高达1580万。】 卧槽！ 杨泽吓得脚步一个踉跄。 1580万？ 那岂不是说，这两人光靠偷牛，每人一年就能进账158万？ 这也太离谱了吧？ 自己的遂南农业局为了赚点外快养家，甚至把办公楼都租了出去。 即便如此，自己一个月也才一千六。 这俩货一年的收入，竟然顶自己八十二年？ 两男子一人从超市冰柜里拿了瓶水，又要了盒烟，付完钱就要离开。 杨泽挣扎片刻，忽然走过去，伸手到两人后脑勺上狠狠扇了一巴掌，又一脚把那个瘦子踹翻在地。 接着转身就跑。 两人莫名被打，先是有点懵。 等他们反应过来，气的脸都黑了：“卧槽你姥姥，站住！” “妈了个巴子的，弄死他！” 两人飞快朝杨泽追去，速度之快，犹如两条发疯的野狗。 而杨泽和他俩相比，就要慢很多。 不知是不是求生欲爆发，眼看就要被追上，杨泽忽然加速冲入农业局所在的那条街，并且一边跑一边惊慌大叫： “救命啊，抢劫了，杀人了！” 声音之大，三里之外都能听见。 只是下一刻，他一个急刹车停住身形。 在他前方，瘦子正拿着一根胳膊粗的钢管，冷笑看着他：“跑啊，怎么不跑了？” 原来两人追着追着，忽然兵分两路，刚好把杨泽前后堵住。 结果让两人奇怪的是，杨泽并没有刚才的惊慌失措，而是满脸讥讽的看着两人。 只听一个声音道：“你们怎么回事？” 两人扭头，就见一名女警站在不远处，神色不悦的看着三人。 杨泽立刻道：“这位警官，快抓住他们俩，他俩是偷牛贼。 我亲眼看到他俩偷牛卖牛。” 两人脸色一变，这才意识到不好，扭头就要跑。 谁知杨泽眼疾手快，快跑两步一个飞踢踹瘦子身上，直接被他踹出三米远。 他自己也因为惯性摔倒在地。 不过下一刻杨泽就爬了起来，一拳打到瘦子眼眶上，接着紧紧锁住他的脖子。 等他抬起头，发现胖子也被女警制伏。 而此时又有几名警察从警局冲了出来。 原来农业局对面就是警察局，杨泽往这边跑就是想惊动里面的警察。 现在一切都在计划中。 一小时后，杨泽坐在警察局的审讯室，将事情的经过详细说了一遍。 还是那个女警，她皱起眉头：“你说你之前见过两人在小辛庄偷牛？” 杨泽点点头，一脸气愤：“对，当时我路过小辛庄，见两人车上拉着四头牛。 我当时并不知道是偷的，也就没在意。 结果很快就得知村里的牛丢了，到现在我都记得这两人的脸。 警官，像这种恶贯满盈的偷牛贼，简直罄竹难书，人人得而诛之。 我建议每人枪毙五分钟。” 女警声音平静道：“可整个遂南县就没有小辛庄这个村庄，你是怎么发现他俩作案的？” “啊？没有吗？那应该是我记错了……大王庄，对，是大王庄。” “遂南县也没有大王庄。” “呃……”杨泽，“那你说他俩是在哪个村偷得，就是在哪个村偷得行吧？ 总之他俩就是偷牛贼。” 第15章 小小偷牛贼，轻松拿捏 晏紫惠，也就是刚才那个女警，一脸警惕的看着杨泽：“姓名？” 杨泽一愣：“姓名？我不知道那两个人叫什么呀？” “我问的是你的姓名。” “我？哦，我叫杨泽。” “年龄？” “……十九。” “性别？” “……” 杨泽有些无奈：“警官，我是男是女你看不出来吗？ 再说，你现在应该审的是那两个偷牛贼而不是我。 像我这种社会五好青年，你态度最好能客气点。” “啪！”晏紫惠一巴掌拍到桌子上，神情愤怒，“让你老实交代你就老实交代，哪那么多废话？ 还偷牛贼，我看你才像偷牛贼。” 杨泽被对方突然变化的语气，直接吓了一个激灵。 不过也正因为这一吓，让杨泽冷静了下来。 虽然凭借看到的隐藏信息，他确定那两个人就是偷牛贼。 可刚才的冲突却是他主动挑起来的，再加上自己言语中的错漏，引起对方怀疑很正常。 他连忙道：“误会，都是误会。 我是对面农业局的，咱们是邻居。” 结果杨泽不说这话还好，一说晏紫惠的表情更古怪了：“你是那个到处推销猪鞭的死胖子的人？” 杨泽呆住。 到处推销猪鞭…… 局长这么生猛吗？把生意都推到派出所里了？ 深吸一口气，他尴尬道：“别这么说我们局长。 你也知道这两年大家都很难，可人总得吃饭。 虽然生活不止眼前的苟且，但眼前的确很苟且。 就像我，来之前领导已经说了，做好工资在未来很长一段时间都发不下来的准备。 要不是局长从牙缝里帮我抠出一千六百块钱的补贴，我肯定得饿死。 但没关系，我们虽然穷，但我们有志气，不需要施舍和怜悯。 只要你们以后想吃猪下水时，照顾一下我们局长的生意即可。” 晏紫惠面色古怪道：“这样啊，所以为了自力更生，你就开始偷东西？” “喂，你什么意思？什么叫我偷东西？ 虽然你是警察，但也不带这么冤枉人的。” 杨泽气坏了，自己怎么突然就成小偷了？ 这个女人是不是有毛病？ 这时审讯室的门被推开。 一个男警察走到晏紫惠旁边小声道：“刚才那两个人审过了，没有问题。 他们只是去超市买点烟和水，突然被眼前这个人揍了一顿。 他们愤怒之下就追，结果这人突然乱吼乱叫。 最后追到咱们警察局门口，又是这个人突然出手把其中一人制伏。 我刚才问过超市老板了，对方也能作证。” 男警察声音虽小，但杨泽刚好听到。 他瞬间急了：“我说这位警察同志，对方真是偷牛贼啊！ 他们偷了很多牛，肯定不会轻易承认，你必须好好审审他们。” 晏紫惠忽然笑了起来：“是吗？既然你说他俩是偷牛贼，证据呢？ 不要说自己亲眼所见，必须拿出人证和物证。” 杨泽到嘴边的话瞬间卡住，他哪有什么证据？ 想了想，他道：“两位警官，物证我肯定拿不出来。 我要有物证，还能让他俩嚣张到现在？ 不过我可以和那两个人对峙，但前提是你们得配合我一下。 如果他俩还不承认偷牛，你们想怎么罚我我都没话说。” 和男警察对视一眼，晏紫惠点点头：“那行，我给你一个机会，希望你能把握住。 遂南农业局虽然待遇差了点，但也是在编人员。 一旦你有案底，肯定会被除名。” 说完三人从审讯室出来，杨泽扫了一眼警察局大厅，忽然一愣。 接着他快速走到左侧墙壁上，只见上面贴着一张公告： 经村民反馈，近日遂南各地均频繁出现偷牛现象，望大家保护好自家耕牛，以免耕牛丢失。 另：南塘乡派出所欢迎大家提供丢牛线索，每条有用线索奖励一万元。 若能抓捕偷牛贼，一名偷牛贼奖励两万元；若能抓捕偷牛贼团伙，可获得奖金二十万。 ——南塘乡派出所 看到这条信息，杨泽眼皮一跳。 抓捕偷牛贼团伙奖二十万，这个奖励很高啊！ 公安局的悬赏他看过，曾经有个在逃连环杀人犯悬赏十万元。 这帮偷牛贼的奖金比连环杀人犯还高一倍，可见高塘乡的偷牛时间严重到哪种底部。 同时他又看向晏紫惠，目光充满深意。 之前他还奇怪，警察办案，案情不可能让当事人和知情人知道。 结果那名男警察却突然闯进来，该说的不该说的都说了。 现在在看，这分明是有意为之。 晏紫惠见自己的心思被猜出来，忍不住哼道：“看什么看？ 今天你要拿不出证据，倒霉的肯定是你。 毕竟你打人在先，我可没冤枉人。” 杨泽微微一笑，跟着两人进入斜对面另外一间审讯室。 果然，那两个衣着破烂的男子就坐在那。 看到杨泽，两人脸上全是愤怒：“警官，就是他，刚才就是他打我们的。” 杨泽微微一笑：“行了，二位，别演了。 我刚才为什么动手，我心里清楚，你们心里更清楚。” “胡说八道，我们什么时候偷牛了？分明是你故意栽赃陷害。” “是吗？既然你们没偷牛，刚才我点破你们身份时，你们为什么要逃跑？” “谁逃跑了？是你先动手打人的好不好？我们只是为了自保，才不得不后退躲避。” 杨泽被气笑了：“好，很好，既然你俩说自己没偷牛，那好，放他俩走。” 晏紫惠走过去，解开两人手上的手铐。 两人没想到杨泽会这么说，反而有点不知所措。 还是那个瘦子先开口：“走就走，老子身正不怕影子斜，为什么不敢走。” 说完朝门口走去，胖子也立刻跟上。 结果杨泽忽然道：“但我劝你俩出去前还是慎重考虑好，刚才得知偷牛贼被抓，那些牛被偷的农户已经赶过来了。 现在警察局门口聚集了五六十人，是我们拼命拦着他们才没冲进来。 牛是农户的命根子，如果他们做了什么过激的事，可和我们警察没关系。” 两人的身体瞬间僵住，隐隐约约间，胖子的后背已经冒汗。 瘦子虽然好一点，但他额头也有不少明晃晃的液体。 杨泽走过去拍拍两人肩膀：“两位，偷牛又不是杀人，算不上什么大事，最多住几年牢而已。 相反，面对那些恨不得把你俩吃了的牛被偷的农户，这里反而是对你们的保护。 再说，你们真以为我没证据吗？” 他拍拍瘦子的肩膀：“中州东区正商东方港湾那套房是你的吧？ 一百二十平，一平两万三，一共二百七十六万。 虽然用的不是你的名字，但买的时候钱可都是你出的。” 瘦子吓得连忙后退几步，看杨泽的表情仿佛在看魔鬼：“你……你怎么知道我东方港湾的那套房子？” 杨泽却不理会对方，而是看向胖子，又用手从他脖子上取出一个翠绿色吊坠，口中啧啧道： “高冰种阳绿，质地不错，就这一块就值小五十万，和你这身破衣服完全不搭啊！ 你该不会逢人就说这玩意是玻璃做的仿品吧？ 唯一有一点我不是很懂，你偷牛的时候竟然带这么珍贵的东西，难不成牛看到它会以为自己得到了爱情？” 胖子：“……” 第16章 你早点把钱拿出来事不就解决了? 杨泽从乡派出所出来，用力伸了个懒腰。 看着空无一人的街道，他微微一笑。 没错，之前说牛被偷的农户把派出所围了起来，是杨泽故意诈两人的。 虽然他已经通过眼睛异能，看到两人隐匿财产的部分信息。 但知道归知道，可如果只是简单直接说出来，两人完全可以不认。 比如胖子的那个翡翠挂件，他如果直接说去旧货市场淘的赝品，谁都拿他没办法。 难道还不能让人家捡个漏？ 但先威胁一番就不一样了。 两人方寸大乱下，突然拿出证据，肯定能打他俩一个措手不及。 而事实也证明这个方法很好。 不仅揭穿了偷牛贼，还帮自己洗脱了蓄意挑衅的嫌疑，可谓一举两得。 关键是…… 忽然，他又退回派出所。 看着墙上那则公告，尤其是最后那句“若能抓捕偷牛贼团伙，可获得奖金二十万”。 啧啧…… 手掌抚摸着二十万三个字，他仿佛在摸美女最稚嫩的小酥手。 不对，这可比小酥手触感舒服多了。 二十万啊！ 上次他买红月玫瑰虽然赚了六十六万，但从收购到全部出货，足足折腾了将近一个月。 一天平均也就两万块钱。 周志龙那价值将近五百万的黄金倒是来的更容易点。 可问题是这玩意虽好，他扎手呀！ 除了最开始因为实在需要成本偷偷兑换了二十万，剩下的金子他一点都没敢动。 就算这样，说不定哪天东窗事发，自己依然得跟着倒霉。 但现在不一样了。 这二十万来的光明正大、华光伟岸、理所当然。 不仅可以随便花，花的时候买两根油条，吃一根扔一根别人都说不了什么。 越想他笑得越开心，突然手指触感有点不对劲。 杨泽定睛一看，却发现因为自己抚摸的太厉害，二十万三个字的位置竟被他抠出了一个洞。 不能再摸了，再摸一会，把人家派出所的墙面抠出个三室一厅就尴尬了。 想到这里，杨泽连忙离开。 等他回到农业局，却发现院子里站着五六个人。 杨泽眉头一皱，难道真如自己刚才所说，那些被偷牛的农户知道偷牛贼已经抓住，专门过来询问？ 不对呀！ 如果是这样，他们应该直接去派出所才对。 清咳一声，杨泽走过去问：“你们好，请问你们这是？” 几人原本正站那等待，看到杨泽，其中一个穿着夹克衫的男子奇怪问：“你是谁啊？我以前怎么没见过你？” 杨泽眼皮一跳，因为他突然想到一件事。 局长周跃明和他说过，经常会有领导过来检查。 难道这几个人是上面来的领导？ 尤其是说话的那位，不仅表情威严，夹克也和领导们喜欢穿的行政夹克十分相似。 他连忙道：“我叫杨泽，是农业局新来的员工。 不好意思，这里有些寒酸，让几位见笑了。 快到屋里坐，我们局长下乡视察工作去了。 你们有事直接和我说就行。” 说完连忙开始泡茶。 茶叶这是他刚从超市买的茉莉花，十块钱一包。 别嫌寒碜，就这十块钱还是自己掏的腰包。 听杨泽介绍完自己的身份，几人先是一愣，接着穿夹克衫的男子连忙道： “原来是杨技术员，不好意思啊！ 我还以为是哪个要饭的走错路了呢！” 杨泽的脸瞬间就黑了。 什么叫哪个要饭的走错路？你到底什么眼神？老子看起来像要饭的吗？ 只是他低头一看，瞬间愣住。 原来经过和那两个偷牛贼搏斗，杨泽不仅裤子挂了个窟窿。 身体也因为扑倒瘦子时在土里滚了好几滚，恰好那里又有个水坑。 总之形象不怎么好。 不过他更关心的是对方突然变化的语气。 杨技术员…… 看来自己刚才会错意了，这几人并不是来视察的。 本来已经沏好的茉莉花茶被他不动声色的挪到一边，杨泽也从原来的弯腰站着，变成坐到周跃明的真皮转椅上： “你们有事？” 夹克衫男子连忙道：“杨技术员，是这样，我叫鲍国忠，是龙门养鱼场的老板。 这几位和我差不多，都有自己的养鱼场。 我们的鱼不知怎么回事，从上个月开始就陆续死亡。 本来我们以为是鱼塘缺氧，就增加了增氧机的功率，便没当回事。 没想到这几天死的越来越多，加在一块起码五千斤。 所以想过来请咱们这边的技术顾问过去看看。” 杨泽闻言道：“这样啊！ 既然鱼塘出了问题，你们应该直接去兽医站。 那边有专门的兽医，让他们帮你们解决一下不就行了？” 鲍国忠无奈：“我早就过去请了，可那边的技术员也说不清到底怎么回事。 他们往鱼塘里撒些土霉素和阿维菌素，但一点效果都没有。” 杨泽点点头：“原来是这样，知道了。 你们先回去等着，当过两天我不忙了，就过去看看。” 他这句话自然是托词。 虽然杨泽也是农大毕业，但只是最普通的中专。 就算稍微难点的鱼病他都不知道怎么治，更不要说连兽医站都无法解决的疑难杂症了。 而且杨泽上学时的目标是到富士康当班长，专业也不对口。 “杨技术员，这可不能等呀！ 现在不仅我的鱼场有问题，他们几个的情况也差不多。” 鲍国忠瞬间急了。 因为情况越来越严重，每拖一天，都会给他带来上万元的损失。 现在他愁的晚上连觉都睡不着。 其他的几个鱼老板的情况和鲍国忠差不多，纷纷跟着点头。 杨泽还想推辞，鲍国忠忽然从怀中拿出一个信封塞到杨泽手中： “我是实在没办法了，麻烦你帮帮忙。 当然，咱们也不能让你白忙，事成之后必有重谢。” 杨泽接过信封，发现信封很厚。 斜眼朝开口处往里一看，他的眼睛直接睁大。 只见里面红彤彤一片，以他这段时间和钱打交道的经验，应该是两万。 不动声色的将信封踹到怀里，杨泽连忙将刚才泡好的茶水会端给几人，脸也重新变的热情： “几位老板太客气了，放心，你们的鱼塘包在我身上。 如果我解决不了，就去找我们教授。 他是咱们国内最顶级的渔业养殖专家，保证药到病除。” 鲍国忠对杨泽前后态度的变化非常不适应，好在他反应很快： “真的？咱们赶紧去找你教授，他在哪？京城还是沪上？” 杨泽笑道：“这点小事还没必要惊动他老人家，我和你去就行。” 听杨泽口气这么大，鲍国忠愕然。 不过对方都这么说了，他也不好再说什么，和其他几个渔老板拥促着杨泽离开。 至于杨泽，他敢这么说可不仅仅是因为那两万块钱。 就在鲍国忠将信封递到他手上的瞬间，他眼中再次出现一排红色字体。 第17章 你的鱼的确是中毒死的 晏紫惠坐在高塘乡派出所副所长办公室，听两个警察向她汇报案情进展。 没错，她是高塘乡派出所的副所长。 晏紫惠之前一直在猎鹰女子特战队服役，半年前被调到高塘乡派出所当副所长。 本以为在这里会比特战队清闲很多，谁知刚来就让她焦头烂额。 原因很简单，这半年中，频频有农户过来报案，说自家的牛丢了。 她当即自告奋勇，表示要将此事追查到底，抓住偷牛贼。 本以为以她的特战队经历，此事对她来说手到擒来。 结果晏紫惠郁闷的发现自己想多了。 那些偷牛贼比她想象的要狡猾的多，虽然她已经发现一些线索，但离将对方绳之以法还差的远。 尤其是农村没有监控，更让她的调查举步维艰。 气愤之下，她甚至在全乡发布了高额悬赏。 可即便如此，也是直到昨天，才终于有了偷牛贼的消息。 “晏所，经过一晚上的突击审查，那俩人已经交代的差不多了。 咱们这次逮到了两条大鱼啊，这俩人一个叫孟起，一个叫唐强民。 两人从五年前就开始作案，截至到现在，偷盗耕牛高达八百多头，涉案金额接近一千四百万。” 晏紫惠蹭的一下直接从椅子上站了起来：“你说什么？涉案金额有多少？” “接近一千四百万。 不仅如此，这两人还交代了不少同行，以及他们的上线。 按两人所说，他俩只能算小打小闹，那些专业偷牛贼才更厉害。” 啪！ 晏紫惠愤怒一拍巴掌，这帮偷牛贼！ 她本以为对方只是小偷小摸，现在再看，这分明是一条犹如巨无霸般的黑色产业链！ “按照这个线索继续往下查，一定要把这帮人全部抓住！” 警察点点头，忽然欲言又止。 晏紫惠看着对方：“怎么了？有话直接说。” 警察道：“这次能破获这起大案，还要多亏那个杨泽。 那两个偷牛贼的赃物也已经收缴了一部分，您许诺的奖金是不是要发给对方？” 晏紫惠一愣：“这个案件好像还没有彻底定性吧？现在就发是不是早了点？ 等把那些同伙全部揪出来再说。” 警察道：“我明白您的意思，只是……” “只是什么？你今天怎么回事？怎么说话一直吞吞吐吐的？” “这……要不您现在去您贴的那张悬赏公告那看看？” 晏紫惠瞅着对方，突然起身朝外走去。 两分钟后，她看着“二十万”的位置被抠出一个将近一厘米深的小坑，立刻问：“这是谁干的？” “是杨泽，昨天他走后突然又回来，然后对着这个位置不停的摸呀摸呀摸，恰好被我路过时看到。 我猜他如此积极配合咱们的工作，应该就是为了这二十万奖金。 对方能发现咱们费尽力气都摸不到的线索，肯定有过人之处。 我觉得反正早晚都要发，不如提前把钱给他，和他搞好关系。 以后咱们再遇到其他难处，还可以找他帮一下忙。” 晏紫惠沉吟片刻：“行了，此事我知道了，你去忙吧，我会处理好的。” 警察点点头，转身离开。 晏紫惠想了想，走出派出所来到农业局门口。 结果她敲了半天门，里面也没动静。 她不禁翻个白眼。 本以为这家伙能有点职业道德，没想到竟然和周屠户一样根本找不见人。 杨泽并不知道晏紫惠会来找自己。 如果他知道对方的想法，肯定会大呼冤枉。 因为他现在真的在办正事。 鲍国忠的养鱼场高塘乡东部。 杨泽本以为对方就两三个小鱼塘，等到了地方才发现，自己完全小瞧了这家伙。 他自己一个人竟然承包了三十四个鱼塘。 杨泽虽然学历低，但也知道一个鱼塘的年收入大约在一到三万之间。 尤其是鲍国忠这种大规模的专业化养殖，利润基本可以保证在两万以上。 也就是说，这家伙的年收入在七十万到一百万之间。 怪不得随手就能拿出两万作为自己的出场费，土豪自然任性。 当然，从这一点也能看出，对方池塘现在所遇问题的严重性。 “鲍老板，你回来了。” 这时，一男一女两个年轻人走过来。 两人穿着带有红色十字的白大褂，背着一个药箱。 尤其是男子，戴着厚厚的眼镜，一看就知道很有学问。 鲍国忠点点头：“你们有发现吗？” 男子扶了扶自己的眼睛，微微一笑：“还不确定，但已经差不多了。” 鲍国忠眼睛一亮：“真的？那到底是什么原因？ 稍等，你看我这记性，给你们介绍一下。 这位是农业局的高级技术员杨泽杨先生。 这两位是乡兽医站的，陈聪明医生，席晓婷医生。 别看他俩年轻，却都是中国农业大学的高材生，非常厉害。” 杨泽笑着和两人打招呼，心里却有些古怪。 不知道这位陈聪明是真的聪明，还是他父母给他起名字的时候觉得他应该聪明。 陈聪明只是朝杨泽微微点头，就继续道：“鲍老板，经过我再三确认，已经排除你鱼塘中的鱼生病的可能。 再加上池塘的氧含量和水质都达标，那么这些鱼的死因就很清楚了。” “是吗？那是怎么死的？” “投毒！” “投毒？” “对，你最近这段时间是不是得罪过什么人？” 鲍国忠的表情瞬间严肃起来：“我的确得罪过几个人，那也是没办法的事。 毕竟我养这么多鱼，每年投入的成本最少也有六十万，肯定要想办法收回来。 可问题是，这种商业摩擦很正常，对方不至于用投毒来报复呀！” 一直跟在鲍国忠稍后的那几个人也道：“没错，老鲍得罪的人我们可没得罪。 对方真要报复，也应该只找他一个。 可我们也出了事。” 陈聪明：“那我就不知道了，或许对方是为了混淆视听。” 现场一片沉默。 忽然鲍国忠道：“陈医生，就算是对方报复性投毒，那他投的到底是什么东西，又该怎么补救？” 陈聪明拍了拍自己的药箱：“我正在检测，不过到目前为止还没有线索。 你再给我点时间，我肯定找到原因。” 鲍国忠：“那就麻烦你了。” 陈聪明点点头，拿出一大堆各种颜色的试剂开始忙活。 刚开始他的表情还很轻松，只是随着时间推移慢慢凝重起来。 一小时后，他的脸上全是冷汗。 鲍国忠忍不住问：“什么情况？有发现吗？” 陈聪明摇摇头：“我把可能至鱼死亡的所有毒素都检测了一遍，菊脂类、有机磷类，包括各种生物毒素，依旧没有结果。 我怀疑对方可能使用了一种市场上没有的新型毒素。” 咳咳…… 杨泽再也忍不住咳嗽起来。 见众人都看向自己，他连忙摆摆手：“没事，你们继续。” 鲍国忠忽然道：“杨技术员，你是不是有什么发现？” 杨泽道：“发现的确有一点，不过绝对不可能是新型毒素。 这玩意老贵了。 如果真是和你有仇的人投毒，别说他根本买不到，就算能买到，直接拿一瓶3911往你的鱼塘里一倒多好？ 咔嚓一下你的鱼全死了，干净又利索。” 这时一个声音清脆的声音道：“所以你认为因为我们的判断是错的？ 那你说说原因到底是什么？” 说话的正是那位中国农业大学的女高材生席晓婷。 这位女高材生给杨泽的感觉一直是恬静秀气，但现在话里却透出一股坚定的不容置疑。 杨泽微微一笑，对鲍国忠道：“你的这些鱼的确是中毒死的，但死因绝不是有人投毒。” 第18章 英雄莫问出处，有志不在年高 此话一出，所有人都呆住了。 鱼是中毒死的？都又不是有人投毒？ 这是什么情况？ 陈聪明神情有些不悦：“这位兄弟，饭可以乱吃，但话可不能乱说。 鲍老板这些鱼塘，每一个里面的鱼价值都在八万以上，三十四个鱼塘总值将近三百万。 一旦方法错了，带来的后果将是灾难性的。” 杨泽笑道：“我从不乱吃饭，更不会乱说话。 既然说这些鱼是中毒死的，自然有我的理由。” 鲍国忠见现场火气有点大，忙笑道：“陈医生，杨技术员也很厉害的。 尤其是他的老师，那可是咱们国内最顶级的渔业养殖专家。” “这样啊？那你老师是谁，说出来说不定我也认识。” “我老师叫赵月红。” “赵……月红？ 目前国内农学一共有五位最高科学技术专家、十二名两院院士、四十九位国家工程师、一百七十三名长江学者。 四青就更多了，有将近千人，但里面好像没有一个叫赵月红的。” 杨泽听对方说的不明觉厉，忍不住问：“长江学者我听说过，四青是什么玩意？” 陈聪明一愣：“你连四青都不知道？ 四青是指博士后毕业，年龄在四十五岁以下，发布过高质量期刊论文且获得过省部级优秀科学奖的年轻顶级人才。 长江学者就属于四青，还有国基委的杰青、国部委的高层次引才和中组部的万人计划。 万人计划由于人数多，含金量较低，表现一般的一般不计算在列。” “这样啊！”杨泽点点头，“那我明白了。” 陈聪明无奈问：“你到底是那个学校毕业的？” “驻马店农业专科学校。” 陈聪明：“啊？？？所以你的老师是驻马店农业专科学校的讲师？” “对啊！” 陈聪明瞬间不知道该说什么。 鲍国忠也一脸无语。 虽然局长周跃明有些不着调，竟然把农业局的办公大楼直接租出去。 但能考上农业局编制的人，绝对都是精英中的精英。 这也是他没有任何犹豫，就拿出两万块钱当对方出场费的原因。 结果你一个中专混子愣是把自己吹成中科院顶级专家，简直离谱。 两人的表情杨泽自然看到了，他微微一笑，拍拍陈聪明肩膀： “哥们，俗话说英雄不分贵贱，有志不在年高。 谁告诉你中专学生就一定不如专家教授的？ 就好比鲍老板的这片鱼塘，里面的鱼的确中毒了。 但如果不知道中毒原因，你几乎不可能检测出是什么毒素。” “是吗？那这些鱼中毒的原因是什么？” 杨泽没有回答，而是扭头看向鲍国忠：“你这里有硫酸铜吗？” 鲍国忠点点头。 硫酸铜是配制波尔多液的重要原料之一，一般在给鱼清塘的时候用。 他因为承包鱼塘较多，仓库里堆了一大堆。 杨泽又对陈聪明道：“来，麻烦你帮个忙。” 说完率先朝仓库走去。 陈聪明不知他葫芦里卖什么药，只好迈步跟上。 看着仓库里的大包硫酸铜，杨泽指挥：“抬两袋到鱼塘那里。” 这种大包一包是五十公斤，陈聪明弯腰抓住布袋的一边。 杨泽正要抬另一边，鲍国忠连忙道：“让我抬吧！” 杨泽微微一笑，把位置让给对方。 很快，两大包硫酸铜就被两人吭哧吭哧的抬到喂鱼专用的木制悬空平台上。 杨泽拿出刀，将袋子划开。 蓝色的硫酸铜倒入水中，溅起一片片水花。 接下来是安静的等待。 忽然，鲍国忠的眼睛睁大。 他一脸不敢置信的看着眼前的水面：“有效果，硫酸铜真的有效果。 太好了，我的鱼得救了，真的得救了，呜呜……” 原来之前鱼塘水面一直有鱼不停的游来游去，它们动作缓慢，游行艰难。 养过鱼的人都知道，除了给鱼喂食，一般情况下，水面是看不到里面的鱼的。 一旦有鱼露头，就说明鱼塘出了问题。 如果不及时采取措施，这些鱼很快就会死亡。 这也是鲍国忠心理焦急的原因。 杨泽把硫酸铜撒进去后，水面上的鱼很快就开始减少，到现在已经看不见。 这说明鱼塘水环境已经重新变好，浮在水面上的鱼又重新潜入水下，开始了它们快活的鱼生。 说着说着，鲍国忠声音开始哽咽起来，眼睛中也冒出泪花。 没有亲身经历，根本无法体会他这段时间承受了多大的精神压力。 养鱼虽然赚钱，但同样要承担巨大的风险。 他这些年浮浮沉沉，虽然积攒了一些身家，可远没有表面看起来那样光鲜。 如果今年这些池塘真的颗粒无收，他多年的努力将全部付诸东流。 还好，还好！ 想到这，鲍国忠紧紧拉住杨泽的手：“杨技术员，谢谢，太感谢你了。 我没有你，我真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 杨泽微微一笑：“鲍老板客气了，受人之托，忠人之事。 我总不能白拿你的出场费啊！” 鲍国忠没想到杨泽竟然这么直白，只好哈哈一笑。 “喂，你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席晓婷脸上全是疑惑，“硫酸铜的主要作用是杀菌消毒，提高鱼的抗病能力。 但我之前已经检测过，这些鱼根本就没生病。” 其他人也都看过来。 虽然事情已经解决，但他们更想知道原因。 杨泽笑道：“你检测一下池塘里水的臭氧含量就明白了。” “臭氧含量？”席晓婷听得满脸茫然。 她当然知道臭氧，可问题是厂里怎么会有臭氧？ 陈聪明忽然一拍巴掌：“好像真的是臭氧，我刚来的时候就闻到鱼塘里有一股怪味。 当时还以为是死鱼过多发臭导致。 现在再想，这两种臭味还是有不少区别的。” 席晓婷连忙拿出自己的药箱，又从另外一个没有投入硫酸铜的鱼塘取了点塘水。 片刻后，她满脸愕然：“臭氧含量果然超标了，所以这些臭氧到底是怎么来？” 问题又回到了原来的位置，大家再次看一下杨泽。 鲍国忠再次握住杨泽的手：“杨兄弟，你就别卖关子了，我都快急死了。” 杨泽指着鱼塘中间的增氧机：“鲍老板，你还记得之前和我说过的话吗？ 你发现鱼塘出现死鱼后，以为是缺氧，就加大了增氧机的功率。 结果情况不仅没有好转，死的鱼反而更多了。” 鲍国忠张大嘴巴：“你的意思是，有问题的是这些增氧机？” 第19章 偷牛案事件再次升级 “不对吧？” 就听鲍国忠继续道，“我用的增氧机，可是专门从国外进口的。 不仅可以将空气中的氧气注入水中。 还能在雨前低压时将鱼塘里的水分解成氧气，大幅度提高鱼的存活率。” 杨泽笑道：“正是将鱼塘里的水分解成氧气这个功能，才导致了你的鱼大量死亡。 如果我没猜错，卖给你这种增氧机的人，还告诉你这种增氧机有合成臭氧，帮鱼塘消毒杀菌的功能吧！ 这个创意本来是好的，但坏就坏在这种增氧机在设计的时候，并没有考虑臭氧易溶于水，稍有不慎就会过量的情况。” 席晓婷立刻道：“我明白了，金属离子可以作为催化剂，让臭氧快速分解为氧气。 这也是你加入硫酸铜，鱼塘里的鱼很快就恢复正常的原因。” 杨泽朝她竖起大拇指：“理论知识学的不错，不愧是学霸。” 然后又对鲍国忠道：“我知道鲍老板你买什么都想买最好的那种心情。 但很多时候，一件东西贵只是对方想多赚钱，而不是真的实用。” 鲍国忠的脸直接就黑了。 国产的普通增氧机一件也就几百块钱，功率大的顶天也就两三千。 自己买这种增氧机，一台都要一两万。 本以为靠这东西，可以让自己的鱼塘丰产丰收。 没想到…… 杨泽又提醒：“出这种意外完全是增氧机厂家的责任，你可以找他们协商赔偿。 不仅可以挽回损失，说不定还能借机赚上一笔。” 鲍国忠连忙点头：“对对，必须找他们要赔偿。 气死我了，白给他们那么多钱不说，还差点把我的鱼坑死。” 既然原因找到，剩下的就简单了。 众人把增氧机关掉，又往每个鱼塘撒入两包硫酸铜。 很快水面上翻滚的鱼群消失不见，整个养鱼场再次恢复平静。 接下来的几天，杨泽每天都会来一趟。 目的自然是帮鲍国忠等几个鱼塘老板，检查鱼塘内的一些问题。 这是鲍国忠言辞意切恳请的，杨泽也不好推却。 好在他有眼睛异能，还真帮对方找到几处问题。 等全部忙完，自然少不了一顿大餐。 餐桌上，鲍国忠举着酒杯，对杨泽那是千恩万谢。 陈聪明和席晓婷也被邀请了。 陈聪明显然有些不服气，不过杨泽已经用实力证明了自己，他也只能躲在角落偷偷喝闷酒。 倒是席晓婷落落大方，期间不断请教杨泽问题。 然后杨泽就尴尬了。 因为他发现席晓婷的问题，自己别说回答，很多听都听不懂。 无奈之下，他只能猛灌两瓶啤酒，装作不胜酒力的样子胡扯。 终于，酒席散去。 鲍国忠把杨泽送回农业局，临走前又塞给他一个信封。 这个信封比之前那个更厚，杨泽打开，五捆红彤彤的钞票是辣么耀眼。 杨泽乐了。 先给两万，又给五万，这位鲍老板大气呀！ 其实这种事根本用不了这么多钱，鲍国忠这么做自然是看到了杨泽的本事，想和他结个善缘。 毕竟礼多人不怪，以后如果鱼塘再出事，找杨泽就方便多了。 看到手上的钱，杨泽立刻想起对面的高塘乡派出所。 这都好几天了，那两个偷牛贼的案子也该破了吧？ 结果根本没人找自己说奖金的事，难不成对方故意装聋作哑，准备把自己的奖金给昧了？ 杨泽并不知道，此刻的对面高塘乡派出所，晏紫惠看着手上卷宗，震惊的嘴巴张的能塞下一根玉米。 之前她发现那两个偷牛贼，竟然先后盗取了价值一千四百万的耕牛，已经非常震撼。 可万万没想到，随着这几天顺藤摸瓜，又先后抓住了四十多名偷牛贼及销赃团伙。 这些人可不止在高塘乡偷牛，而是足迹遍布全国各地。 尤其是陕北内蒙一带，那边耕牛众多，偷起来比高塘乡还要简单。 据不完全统计，这些人的涉案金额已经突破两个亿！ 两个亿，对于高塘乡这样的小乡镇绝对是超级大案。 以至于都惊动了中州那边的高层。 这也是她那天没找到杨泽后，就再也没提奖金的原因。 此事已经被中州那边的高层亲自接手。 宋爱国和张同富这段时间很开心。 尤其是张同富，之前红月玫瑰价格低廉时，他根本就不敢下乡，怕被骂。 但现在完全不一样了，在他的促成下，红月玫瑰价格彻底稳定在八块以上。 再加上这种葡萄非常高产，一亩地很轻松就能收获三千斤。 多的甚至可以达到五千斤。 也就是说，农户仅凭卖葡萄，每亩就有两万四千块钱的收入。 再扣除种植成本，净赚两万。 一户人家五亩地，十万块钱轻松到手。 这和种植其他农作物最多赚两万相比，简直就是抢钱。 于是张同富最近光是收农户送来的锦旗，就收到手软。 鸡蛋、水果、牛奶之类的慰问品更是堆满办公室。 作为一名农学知识分子，这是他此生最大的荣耀。 忽然，有人敲门。 宋爱国立刻笑着对张同富道：“快去开门，感谢你的人又来了。” 张同富有些不好意思，他过去把门打开，瞬间就愣住了：“王局长，你这是？” 来人正是中州公安局的局长王炳坤。 他笑着握住张同富的手：“张教授的大名，我可是不止一次听说。 尤其是你成功培育出红月玫瑰，这可是利国利民的大好事。” 接着又对起身过来迎接自己的宋爱国道：“还有宋局长，没有你的那篇论文，红月玫瑰也不可能如此火爆。” 宋爱国连忙谦虚：“哪里哪里，我就是瞎猫碰上了死耗子。” “是吗？那你们遂南农业局分局协助我们破获总案值接近三个亿的、震惊全国的933偷牛案，总不能也是瞎猫碰上死耗子吧？” 宋爱国脸上全是呆滞：“等等，你说什么偷牛案？” “你不知道？也难怪，高塘乡那边应该还处于保密状态。” 他将事情的经过简单说了，宋爱国呆呆的好半天都没回过神。 竟然又是杨泽？这小子行呀！ 王局长哈哈大笑：“岂止是行，那可真的太行了。 本来呢，关于偷牛案我们公安局给出的最高悬赏额是二十万。 但考虑到具体情况，以及你们农业局在其中做出的突出贡献。 经研究，我代表豫省所有的警察同事向你们表示由衷的感谢，给予一百万现金奖励！” 第20章 偷牛案的奖金这就到手了? 今天是周五。 对于杨泽来说是个好日子，因为明天和后天就可以休息了。 虽然不需要考勤，但杨泽还是兢兢业业的每天都来上班。 比如现在，还不到上午十一点呢，他已经开着那辆破金杯来到农业局门口。 突出一个勤劳。 忽然，他一个急刹车，一脸不敢置信的看着前方。 只见宋爱国和张同富正站在大门口闲聊。 哎呀，妈呀！ 不是说领导只有周一上午才会查岗吗？而且都是电话查岗。 什么人突然就杀过来了？ 好在他反应很快，连忙给周跃明打电话说明情况，接着小心翼翼把车停在路边。 然后笑着下车道：“宋局，张教授，你们来这么不提前打个招呼，我也好开车去接你们？” 宋爱国自然也看到了杨泽，他似笑非笑：“哟，这上班来的挺早嘛，都不耽误吃中午饭。” 杨泽连忙叫屈：“冤枉呀，我早上八点就到了，刚才一直在龙门养鱼场老鲍那边。 他的鱼场前两天出了点问题，我一直帮他做后期维护。” 这一点杨泽倒不怕对方查，他刚才的确去了。 只不过是从驻马店开车过来时，顺路溜达了一圈，还混了两个西瓜就在车上。 宋爱国摆摆手：“行了，你们分局的事你们自己看着办，别给我惹出乱子就行。” 杨泽连忙拍着胸脯让对方放心。 “老周呢？还在他那个猪下水店推销他的猪头？” 杨泽有些尴尬，这话他没法接口，一不小心很容易里外不是人。 好在这时身后一个声音响起：“我说两位领导，你们这突然袭击，搞得也太突然了吧？ 有什么事赶紧说，我那还有好多客人呢，我媳妇自己照顾不过来。” 杨泽没想到周跃明如此生猛，不仅汗了一个。 和对方相比，自己还得多学习啊！ 看到周跃明这副吊儿郎当的样子，把宋爱国气的直翻白眼： “我说老周，你好歹也得注意一下自己的形象。 瞅瞅这里，被你折腾成什么样了？ 我都替你感到丢人。” 周跃明眼睛一翻，伸出手：“拿来！” “什么？” “工资呀！ 只要工资到位，我立刻把县里的那套房子收回来，而且朝九晚五按时上班。 想要马儿跑，你得给马儿吃点草。 就算青草不多，但起码饲料你得管够吧？ 我去年到海南出差，来往路费……” “停，少提那些陈芝麻烂谷子的破事，不就是要钱吗？我给你送过来了。” “啊？真的？” “还能骗你不成，看好了，这是二十万。” 周跃明睁大眼睛正要去接，谁知宋爱国转手放到杨泽手中： “小杨啊！ 虽然你来的时间比较短，但比老周可强多了。 尤其是这次的高塘乡偷牛案，直接立了大功。 这是你的奖金！” 他将王局长的话陈述一遍，不仅周跃明听的目瞪口呆，杨泽自己也满脸愕然。 不是一千五百万的案值吗？怎么突然就飙升到将近三个亿了？ 他连忙道：“这不是我一个人的功劳，而是我们遂南农业分局共同努力的结果。” 说着将钱双手递给周跃明。 什么是人情世故？这就是人情世故。 宋爱国可以对着周跃明劈头盖脸的一顿训，但杨泽必须对对方保持尊敬。 果然，周跃明接过钱，笑的眉眼都看不见了：“好，好，好！ 怎么样？宋局？ 你老说我们遂南分局这也不行那也不行，现在明白了吧？我们全都是好同志。” 说完又将钱塞到杨泽怀里：“行了，既然偷牛案是你协助破获的，这些奖金就是你的。 老周我虽然缺钱，但君子爱财，取之有道。 我自己想办法赚就是。” 宋爱国朝他竖起大拇指：“好样的，这正是我欣赏你的地方。” 然后对杨泽道：“你们周局长别看像个屠夫，但也是有大本事的人。 租你们办公大楼的那家养猪场知道吧，就是他牵头帮忙盘活的。 还有遂南的很多农产品企业，都或多或少和他有些关系。” 杨泽连忙点头表示知道。 来这边的这几天，他已经打探了不少周跃明的信息。 比如鲍国忠之前来，就是来请周跃明的。 而且老周要是没点本事，仅凭他把办公楼租出去这件事，就够他喝一壶的。 宋爱国说完，又拿出一沓钱放到桌子上：“行了，你们也别说我偏心。 这次警察局一共给了咱们一百万，刚才那二十万是小杨的奖金，这二十万就归你们遂南农业局，算是你们的办公费用。 至于剩下的六十万…… 局里的情况你们也知道，中州还好点，其他各地市有的比你们还要困难。 就像你们的办公大楼都租了出去，租金虽然被我扣了一半，但这钱可没落入我的口袋……” “行了，行了！”周跃明打断他的话，“这事你都说了不下一百遍了，我知道你的不容易。” 他将桌子上的钱仔仔细细数了三遍，又挨个检查完上面的金条，才笑道： “真没想到呀，咱也有当土财主的一天。” 见宋爱国斜眼看着自己，这才意识到自己的失态，忙严肃一下表情，将钱塞到杨泽手里： “这钱以后就由你保管，如果局里有开销，你必须做好每一笔账，绝对不能出错，明白了吗？” 杨泽有点懵，不过还是下意识的点点头。 宋爱国又道：“再告诉你俩一个好消息，你们的工资应该用不了多久就能发下来了。 以后应该也不会再出现拖欠工资的事。 所以好好干，记住，咱们的宗旨是全心全意为人民服务！” 两人一愣。 工资竟然要发了？ 正想问问怎么回事，忽然就听大门口乱哄哄一遍。 众人起身出来，只见隔壁的南塘乡派出所围满了人。 这些人穿着最普通的衣服，有的还戴着草帽，一个个皮肤晒得黝黑黝黑。 杨泽察言观色间，快速跑过去拉住一个带草帽的老头：“大爷，你们这是怎么回事呀？” 大爷看到杨泽，缺了两颗牙的嘴巴笑的异常开心： “小伙子，今天可是个大好事。 咱们南塘乡牛被偷的案子已经破了，早上派出所发来消息，让所有丢牛的农户过来领补偿金。 以前大家的东西丢了也就丢了，只能自认倒霉，哪有补偿一说？ 这不是大好事又是啥？” 杨泽正愣神儿，忽然派出所大门打开。 只见晏紫惠穿着一身笔挺的警服，再配上她姣好的容颜，看起来别有一番英姿飒爽。 接着她就看到了杨泽。 第21章 该低调的时候一定要低调 杨泽连忙朝她报以微笑。 之前他还以为对方故意昧了自己的奖金，现在知道一切都是误会。 谁知晏紫惠根本不理他，而是笑着对那些农户道：“各位大叔、大爷，大家好！ 相信你们都是收到咱们遂塘乡派出所的电话来的，事情的经过想必你们也听说了。 但我还是要在啰嗦几句。 最近两年，咱们遂塘乡派出所收到大量耕牛被偷的报警电话。 得知这个消息，我们的警员立刻展开调查。 没想到那些偷牛贼异常狡猾，好在在我们坚持不懈、坚强不屈、坚定不移的努力下，终于抓住了这伙偷牛贼。 遗憾的事，在我们抓住这帮人后，他们偷牛换取的非法所得大部分已被他们挥霍一空。 剩下的钱按流程应该收缴入国库，但我们局长知道一牛头对乡亲们来说意味着什么。 于是他据理力争，连续打了六次申请，加上这起偷牛案又是咱们高塘乡破获的。 上面便同意将部分赃款退还给大家。 现在我开始念名字，念到谁谁过来领钱。 一头牛的补偿金是一万块，不管牛大牛小都是这个数。 不要有意见，这已经是我们高塘派出所能做的最大努力。 这群偷牛贼的作案地点遍布全国各地，但这个补偿只有咱们高塘乡才有。 第一位，李广富，丢失十七头牛，补偿金十七万。 第二位，周成，丢失二十三头牛，补偿金二十三万。 第三位……” 在旁边看热闹的杨泽听晏紫惠一个一个的念名字，惊讶的下巴差点掉地上。 他原本以为，这些农户一家也就丢个一两头，没想到竟然这么多。 晏紫惠念了二三十个名字，只有一个人是八头牛。 剩下的全在十头以上。 难道这边的人养牛有瘾吗？ 终于，晏紫惠将名字念完，这些农户也都领到了自己的补偿。 忽然，掌声如雷鸣般响起。 李广富，也就是第一个领到补偿的那个农户道：“这位警官，谢谢你啊！ 你不知道，我家从六年前就开始丢牛。 丢一头，我买一头，结果还没过去几个月，又丢了。 我只能再买，可它还是丢。 为了对付那些偷牛贼，我专门请人焊了一个大铁笼，晚上睡觉就把牛关到笼子里，用铁链子捆好。 可那群天杀的，竟然用切割机硬生生把笼子给切开了。 为了买牛，我不仅把家里的钱全花光了，还欠了好几万，每天觉都睡不着，整个人瘦了二三十斤。 没想到你们不仅把偷牛贼抓住，还把偷牛的钱还了回来。 感谢人民政府，感谢人民警察，人民警察为人民，我给你们磕头了。” 他越说越激动，忽然直接跪了下来。 他身后的农户见状也要跟着下跪。 大家的情况差不多，心情也自然相似。 晏紫惠见状吓了一跳，连忙去扶：“别，大叔，你们……这真使不得啊！ 帮大家找牛是我们人民警察的责任和义务，是我们应该做的。 你们千万别这样。” “那可不行，我活了这么多年，警察什么样我比谁都清楚。 你能做到这一步，就是俺们的青天大老爷。” 其他人也纷纷点头。 晏紫惠瞬间急了，她能扶起一个人，却扶不了这么多农户。 而且作为猎鹰女子特战队队员，晏紫惠擅长的是对付各种犯罪分子。 现在这种情况，完全超出了她的个人能力。 不经意间，她眼角余光扫到站在远处看热闹的杨泽。 这家伙一边嗑着瓜子一边笑，表情要多幸灾乐祸就多幸灾乐祸。 灵机一动，晏紫惠道：“谢谢你们，不过真要说感谢，你们不应该感谢我们派出所，而是隔壁农业局的同志。 实不相瞒，这次之所以能抓住偷牛贼，就是这位杨泽杨先生报的案。” 她指着杨泽，将当时的情况详细说了。 尤其是杨泽用计逼迫那两个偷牛贼交代自己犯罪事实的经过，被她描绘的活灵活现。 最后，她道：“所以这位杨先生才是偷牛案能破获的最大功臣。 没有他，大家根本不可能拿到补偿金。” 众人一愣，连忙看向杨泽。 还是李广富先开口：“小兄弟，这是真的？” 杨泽没想到晏紫惠竟然把自己给拉了出来，也有些错愕。 不过他反应很快，笑道：“偷牛贼的确是我发现的，但功劳最大的不是我，而是我们局长。 给大家介绍一下，这位是咱们中州农业局的局长宋爱国，这位是农业局的农学教授张同富张教授，还有这位有的人应该熟悉，我们遂南农业局的周跃明周局长。 我来遂南农业局报到之前，宋局长专门叮嘱我，一定要为乡亲们办实事、办正事，我一直牢牢记在心里。 张教授可能大家不熟悉，但他培育的红月玫瑰你们一定知道。 前段时间红月玫瑰价格大涨，就是张教授和宋局长一力促成的。 还有周局长，他对我的帮助更大。 我来高塘乡后，他第一时间就叮嘱我，让我协助调查偷牛案，还给我提供了不少线索。 正因为有这些线索，我才能发现那两个偷牛贼的踪迹，并及时通知晏警官将他们抓住。” 此话一出，众农户愣住。 李广富看着张同富：“红月玫瑰是你培育出来的？” 张同富笑道：“如果你说的是从今年开始，在全省大面积推广的那种玫瑰红葡萄，的确是我的研究成果。” “哎呀，原来真是您啊！ 感谢，真的太感谢了。” 见他有些语无伦次，旁边一人解释道：“张教授，老李是真得感谢你。 他家里有十五亩沙地，其中十二亩种的就是红月玫瑰。 今年光卖葡萄，他便赚了小二十万。 就这还是之前葡萄价格便宜时卖了一些，不然赚的更多。” 张同富连忙摆手：“您客气了。 我爷爷从小就教育我，说等我长大有本事了，一定要带领大家共同富裕。 为此还专门给我起了‘同富’这个名字。 可惜我蹉跎半生，一事无成，直到现在才稍微兑现一点点爷爷的嘱托，心里实在有愧。” “张教授您太谦虚了，这哪里是兑现一点？您分明是我们这些农户的大救星。” “是啊！ 咱们农业局的领导和专家都是好样的，你们坐着破旧的办公室，却一心想着给大家办实事。 这是标准的艰苦朴素、求真务实、心系天下、一心为公。 再对比其他地方那些漂亮办公大楼里的人，我过去问点事他们都嫌我烦。 差的何止一个境界？” “尤其是牛被偷的事，咱们南塘山多地大部分是梯田。 拖拉机开不进来，耕地只能靠牛。 这也是大家伙耕牛频繁被偷，还不得不不停去买的原因。 所以平时只要有人提起偷牛贼，都恨得牙痒痒。 可即便如此，依旧拿他们没有半点办法。 现在偷牛贼被抓，以后总算可以放心些了。” 忽然，一个四五岁，梳着马尾辫，长得粉嫩粉嫩的小女孩拿着一个锦旗走到宋爱国面前，用奶声奶气的声音道： “伯伯，你是大英雄，送给你！” 宋爱国连忙弯下腰接过，脸上全是慈祥：“谢谢你啊，小朋友，你是谁家的孩子啊？” 小女孩指着李广富道：“他是我爷爷，是我爸爸的爸爸，也是我奶奶的丈夫，我妈妈的公公。” “哟，你知道的可真多！” 人群瞬间笑声一片，既是对小女孩可爱的喜欢，又充满了对农业局几人的感激。 有了小女孩打头，其他人也纷纷把自己的慰问品拿出来。 锦旗、大红花、鸡蛋、牛奶，以及各种当地特色农产品。 他们有的送给杨泽宋爱国等人，也有的送到派出所，一时间场面瞬间喜庆无比。 忽然，鞭炮声响起，噼里啪啦一大片。 爆炸的余韵不仅给地面留下一片殷红，也将原来的喜庆气氛推向高潮。 第22章 报销，我们都是专业的 下午两点半，宋爱国打了个饱嗝，满面红光的走进遂南农业局的办公室。 今天的他异常高兴。 他这次和张同富来，是给杨泽和周跃明送奖金的。 本以为表扬对方几句，再稍微提点一下就完事。 没想到杨泽却给他带来了更大的惊喜。 那些农户表达了自己的感谢后，又硬拉着几人去饭店吃了顿饭。 期间更是各种敬酒，各种感激之词。 把宋爱国捧的，已经快找不着北。 一名官员如何证明自己的优秀？ 自然是老百姓发自真心实意的爱戴。 而今天，他做到了。 朝杨泽招招手，宋爱国道：“你很好，比我想象中的还要好。 继续努力，保持下去，我已经老了，咱们农业局的将来，还得靠你们年轻人。” 这话他说的真心实意。 宋爱国又不傻，自己今天能享受到如此荣耀，完全是因为杨泽。 尤其是那个叫晏紫惠的警察把矛头引到杨泽身上时，杨泽说的那番话。 一个人聪明有能力并不罕见，但聪明有能力又不贪功识大体的人，绝对是凤毛麟角的存在。 比如那个和杨泽一起面试的，来自中科院的刘奔。 对方的能力也很强，也成功拿到农业局的编制。 可在中州农业局上班的这段时间，每天看起来都呆呆的，完全没办法和杨泽相比。 他又赞扬杨泽几句，才和张同富驱车离开。 两人刚走，周跃明就笑呵呵的来到杨泽面前。 杨泽忙问：“局长，您有什么吩咐？” 周跃明连忙摆手：“别，我可不敢吩咐你。 你现在是宋局长眼里的大红人，来我这也就是镀镀金，说不定过几天就调走了，前途不可限量。 以后咱们局里你说的算，有什么需要我配合的，直接打个招呼就成。” 杨泽不说话。 不是他不想说，而是这话真没法接。 周跃明打开包：“来，这些你看一下。” 杨泽一愣，周跃明递给他的是一摞大小不一的纸条，当然，还有一些票据。 周跃明解释：“这些是我当局长以来，咱们农业局日常办公、下乡调研，以及出差学习产生的各种费用。 你核实一下，如果没问题，就给我报了吧！” 杨泽瞬间想起今天宋爱国带过来的那二十万公费，立刻点头道：“您稍等，我给您算一下。” 他拿起计算机，按照每张纸条上的数据开始计算。 一小时后，杨泽抬起头：“局长，一共是十九万九千八百二十六。” 说完将还没捂热的那一大捆钞票，默默推给对方。 又数出一百七十六递给杨泽：“剩余这些你保管好，留着下次再报。” 杨泽想了想，也从里面拿出一百四十二块钱：“我这几天去鲍国忠的鱼塘，中间加了一百四十二块钱的油，也应该报销。” 周跃明沉吟片刻，点点头：“合理！” 突然，他的电话响起。 下一刻周跃明脸色就变了：“你说什么？真的假的？ 好，我马上过……安排人过去。 你不要慌，尤其是不能出乱子，明白了吗？” 说完挂断电话，扭头看向杨泽：“你现在立刻到县里一趟，找王富贵，就是租咱们办公大楼的那个。 那边有点事需要你解决一下。 好了，我店里比较忙，没有大事轻易不要联系我。” 说完转身快步离开。 杨泽呆愣愣的看着对方背影，拿起电话给王富贵拨了过去。 虽然杨泽从没见过对方，但办公室有对方手机号。 很快有人接听，嗓门很大：“喂？” “是王老板吗？” “是我，你是？” “我叫杨泽，是周局长让我联系你的。”杨泽解释了一下自己的身份。 对方连忙道：“原来是杨技术员，您赶紧过来吧！ 我在人民医院大门口等你。” 医院？ 带着疑惑，当杨泽开车抵达人民医院门口时，就见一个中年胖子满头大汗的跑过来： “杨技术员，你终于来了，走走，赶紧跟我进去。” 杨泽皱起眉头：“王老板，这到底怎么回事？” 王富贵一愣：“周局长没和你说？” 杨泽摇摇头，把当时的情景简单说了。 王富贵一拍巴掌，瞬间大急：“他怎么这样？完了，这下真的彻底完了。” 杨泽忙道：“你先别着急，咱们边走边说。” 然后朝医院走去。 王富贵无奈，只好跟在后面开始讲述事情的前因后果。 原来因为最近两年猪肉价格便宜，王富贵的富贵养猪场日子过的也非常艰难。 于是周跃明通过自己的人脉，帮王富贵联系了几家遂南县的当地民营企业，希望能给这些企业的食堂供应猪肉。 王富贵为人实在，供应的猪肉价格比市场价要低一些。 一直以来双方合作的还算愉快。 可万万没想到，就在今天中午，纺织厂那边的很多员工突然开始上吐下泻。 到医院一检查，发现是食物中毒。 纺织厂的老板当即就报了警。 结果警察还没到，又有七八个人也被送到医院，他们的症状和纺织厂员工一样。 一问得知，这些人是打火机厂的。 不知道是不是应了那句“福无双至，祸不单行”的俗话，十分钟后，兴旺饲料厂的人也来了。 这下根本不用调查已经实锤。 因为这三家企业餐厅用的都是富贵养猪场的猪肉。 杨泽问王富贵：“王老板，你给你的猪喂什么了，毒性这么大？” 王富贵立刻叫起了撞天屈：“冤枉啊！ 我的猪肉根本就没问题，猪喂的都是品牌饲料，出厂也都是通过检疫标准的。” 杨泽奇怪：“既然不是你的问题，那你慌什么？” “这个……”王富贵有些吞吞吐吐。 杨泽转头就朝医院外走去。 “杨技术员，你这是？” 杨泽无奈：“我是来帮你的，既然你不愿意和我说实话，那你自求多福吧！” “别！”王富贵连忙拉住他，“行，我说还不成嘛！ 虽然我和那几家企业签的是新鲜猪肉供应合同。 但你也知道两年前毛猪的价格一度跌到五块一下，超市的猪肉也才卖八块。 加上猪饲料越来越贵，如果卖掉，等于卖一头赔一头。 没有办法，我就把那段时间的猪杀了放进冷库，等价格回暖后再出售。” “所以你送到那几家企业食堂的肉，其实是两年前的僵尸肉。” 王富贵：“也不全是，逢年过节因为有领导吃饭，还是会换成新鲜猪肉的。 不过你放心，虽然送过去的猪肉时间有点长，但吃了绝对不会出问题。 我知道轻重。” 杨泽：“那这种猪肉你自己会吃吗？” “不会……不是，我的意思是，我家吃猪肉，都是买山里喂的那种走地猪。 富贵养猪场的猪，就算是新鲜的我家也不吃。” 杨泽：“……” 他已经不知道该怎么说对方。 两人来到住院部三楼，只见这里密密麻麻全是人，医院过道到处都是加塞的病床。 患者虚弱的躺在病床上，胳膊挂着水，脸色苍白，嘴里不停发出痛苦的低呜声。 看到王富贵，一个中年男人立刻走过来抓住他的领子：“姓王的，瞅瞅你干的好事！” 王富贵忙道：“潘总，误会啊！ 我送过去的猪肉真的没问题。” “没问题？都这时候你还想骗我？ 你养猪场送肉的司机已经交代了，这两年你送过去的，全是冻了好几年的僵尸肉。” 两人声音很大，周围的人都听到了。 这些大部分都是患者的家属，闻言立刻围了过来。 “姓王的，原来罪魁祸首是你。” “你的心也太黑了点吧？把发霉的僵尸肉给我们吃，简直坏良心。” “……” 眼看事情越闹越大，忽然，有人开口：“各位，请冷静一下。 我能理解你们的心情，王老板的做法的确有不对的地方。 但这次中毒事件真的和他供应的猪肉无关。” 说话的是杨泽。 倒不是他故意偏向王富贵，而是这是事实。 因为就在刚才他看到这些患者的瞬间，这些患者身上突然出现一行字。 第23章 我保证绝对还你清白 【这些人中毒的原因，是食用的食盐中加入了亚硝酸盐。】 看到这条消息，杨泽神色无比自信。 然而那位潘总和这些中毒者的家属显然不这么想。 潘总上下打量着杨泽：“你是谁啊？什么叫和王富贵无关？ 我手下这些工人中毒，全是他害的。 王富贵啊王富贵，亏我当初对你那么信任，二话不说就把食堂的肉食供应交给你。 可你竟然这么对我，你的良心让狗吃了吗？” “就是……” 眼看现场又要吵起来，忽然有人道：“让一让，麻烦请让一让。” 现场瞬间安静下来。 原来是警察到了，杨泽一眼就看到了站在队伍后面的晏紫惠。 晏紫惠同样看到了杨泽，两人都愣住了。 为首那名男警察道：“刚才谁报的警，到底怎么回事？” 潘总忙道：“是我报警的。 警察同志，我叫潘明安，是潘安纺织厂的老板。 事情是这样的……” 潘安纺织厂？ 杨泽表情有些古怪，不得不说，这个名字起的有个性。 但话说回来，纺织厂是生产衣裳原材料的。 人靠衣裳马靠鞍，能想出这个名字的人的确是个人才。 男警察听完，扭头看向王富贵：“王老板，请跟我们走一趟吧！” 王富贵忙道：“警察同志冤枉啊，我的猪肉真的没问题。” 忽然，他想到什么，忙对杨泽道：“杨技术员，你快帮我解释解释。” 杨泽对那名警察道：“这位同志，我觉得此事还是调查清楚再下判断的好。 如果我没看错，这些患者应该是误食了含有亚硝酸盐的食盐导致的中毒。 所以应该把重点调查方向，放到这三家企业食堂的食盐来源上。” “亚硝酸盐中毒？”警察一愣，正要说话。 忽然一个穿着白大褂的医生急匆匆跑过来：“结果出来了，这是亚硝酸盐中毒。 立刻给所有情况严重的患者注射亚美兰，洗胃的时候注意加入少量的高锰酸钾……” 他说着说着，忽然发现不对劲。 因为所有人都一脸愕然的看着他。 “你们干什么？” 一名护士连忙小声将杨泽刚才的话重复了一遍，白大褂医生面色古怪的问他： “你怎么知道患者是食用了含有亚硝酸盐的食盐？” 不能怪他疑惑，从这些患者所表现出的症状，看出他们是亚硝酸盐中毒并不难。 难的是直接断定亚硝酸盐来自食盐。 要知道亚硝酸盐的来源有很多，比如它常被用作肉类的发色剂。 超市中的牛肉颜色鲜艳红亮，很可能就是加入微量亚硝酸盐的缘故。 杨泽笑道：“我以前有一些处理亚硝酸盐中毒的经验，不同种类的亚硝酸盐中毒看似差不多，但仔细观察还是有些区别的。” 医生脸上瞬间全是佩服：“厉害啊！ 单从症状就能看出同一毒素不同方式导致中毒的区别，绝对是高手中的高手。 我听说中医最擅长的，就是通过相同病理之间的细微区别，对患者进行针对性诊治，从而达到最佳的治疗效果。 难道你是中医？” 杨泽摇摇头：“不，我是兽医。” 男医生：“？” 杨泽并没有撒谎，他在驻马店农校虽然所学专业是农业科技，但还选修了兽医专业。 他有兽医行医资格证。 那些在旁边围观的病人家属也大吃一惊：什么情况，医院竟然派兽医过来治病？ 就算情况紧急，正经医生忙不过来，那也不能上兽医啊！ 已经有人开始考虑，要不要给自己的亲人转院了。 片刻的尴尬，王富贵才赔笑道：“既然误会已经澄清，那我是不是就没事了？” 谁知男医生瞪他一眼：“没事？ 王老板，作为遂南县的知名企业家，你更应该以身作则，把职工的生命安全当首位。 可你竟然用含有亚硝酸盐超标的工业食盐腌制猪肉，出了事还想推卸责任。 你的良心何在？” “啊？”王富贵瞬间慌了，“你说那批盐是工业用盐？不可能吧？” 然而男医生却懒得和他多说，转身救人去了。 今天的患者很多，有好几个还在重症监护室待着，他必须抓紧时间。 男警察看着王富贵，声音冷峻：“王老板，现在可以跟我们走了吧？” 王富贵急的额头冷汗直冒，他连忙拉住杨泽的手：“杨技术员，你可一定要救救我啊！” 杨泽疑惑问：“你送给那三家企业的猪肉不是速冻肉吗？往里面加盐干什么？” 王富贵无奈：“我那不是怕坏吗？就让工人用盐前后抹了好几遍。” 杨泽：“……” 他拍拍对方肩膀，语重心长道：“你进去后好好改造吧！ 记住，要洗心革面、重新做人。” 王富贵直接哭了：“不是，我真的冤枉啊！ 我……” 一直沉默的晏紫惠忽然开口：“王老板，你冷库里的猪肉是只有今天送过去的那几头猪用盐腌过。 还是所有速冻肉都抹过盐？” “肯定都抹啊！只抹几头就放弃，那不是脑子有病吗？” 晏紫惠扭头对刚才那个警察道：“李所，我觉得此事可能另有隐情，最好深入调查一下。” 李所点点头：“行，此事就交给你了。” 晏紫惠看着王富贵：“王先生，从现在开始，请你积极配合我的工作。” 王富贵忙道：“这位警官放心，我一定积极配合。” 说完忙小碎步跟在对方身后。 杨泽见已经没事，正准备偷偷闪人，晏紫惠又道：“还有杨先生，请你也配合一下。” 杨泽一愣：“你说我？” 晏紫惠点点头。 “不是，晏警官，我又不懂刑侦，就不跟着添乱了吧！” 他来这只是周跃明的命令，而从周跃明的态度看，显然对王富贵不怎么重视。 再加上这个死胖子表面笑嘻嘻，其实心黑的一逼，他才不想管对方。 晏紫惠似笑非笑：“是吗？ 发现偷牛贼线索，亲手抓住其中的关键人物，并协助警方破获案值接近三个亿轰动全国的933偷牛案。 如果这样都不懂刑侦，那我就只能去马路上指挥交通了。” 杨泽：“我只是运气稍微好了一点，破案真不会。” 忽然，王富贵走过来两只手死死拉住杨泽的手：“杨技术员，你就别推脱了。 偷牛案的事周局长和我说了，干的相当漂亮。 所以这次你务必要帮帮忙。” 杨泽眼皮一跳，正要摆脱这家伙的肥猪手，忽然感觉手腕一重。 他低头一看，发现自己手腕不知什么时候多了一款手表。 手表通体银白，表盘由红和蓝无缝衔接，中间指针既现代又时尚。 这倒没什么，关键当他的目光与手表汇聚时，手表上方再次出现一行字体： 【劳力士ii ref.blro，二手市场回收价十六万。】 卧槽！ 杨泽吓了一跳，这破玩意竟然这么贵？ 抬头看着王富贵，他脸上的笑意再也掩盖不住：“王老板放心，你的事尽管交给我。 只要你是冤枉的，我保证绝对还你清白。” 第24章 出手吧，名侦探杨泽 王富贵的富贵养猪场在二十公里外。 当杨泽三人赶到的时候，已经是两小时后。 看着面前干净整洁的车间，和戴着口罩认真工作的工人，杨泽有点呆。 在他想来，王富贵的养猪场应该臭气熏天，环境极差。 没想到却如此现代化，堪称现代养猪场的典范。 “老板，晏警官，杨先生。” 一个身材高挑，尤其是腿很长的女孩一脸笑容的和三人打招呼。 王富贵介绍道：“这是我的助理桃子。” 杨泽盯着对方的大长腿，心里忍不住吐槽：“王富贵这个死胖子心虽然黑，但不得不说，眼光是真的不错。” 晏紫惠点点头：“冷库在哪，带我们过去看看。” 桃子连忙点头。 富贵养猪场的冷库在负一楼，打开门后，刺骨的寒冷迎面扑来，让人忍不住打个寒战。 桃子将防护服递过来：“这里太冷，进入前要先穿上这个。” 说完又强调：“这是刚从仓库里拿出来的新的，还没人穿过。” 三人换上衣服，杨泽走在最前面。 只见冷库里密密麻麻挂的全是宰杀好的猪。 丝丝冷气打在脸上，杨泽脑海中瞬间响起西游降魔篇中，猪妖作恶时的bgm。 有点吓人。 但王富贵却习以为常，他指着左边道：“这就是那批猪肉，最多的时候有上万头。 现在虽然已经消耗了一大半，但还有两千多头。” 杨泽心中一动。 这些猪一个个膘肥体壮，目测差不多得有三百斤。 按十块钱一斤计算，一头猪三千，一万头猪就是三千万。 如果五块钱一斤的时候卖掉，直接一千五百万没了。 难怪王富贵宁愿出两年的冷冻费，都舍不得卖。 晏紫惠走到一头悬挂的猪前，从口袋中拿出一个喷雾剂，对着猪后腿的位置喷了一下。 片刻后，猪肉没有任何变化。 晏紫惠操作的时候，王富贵的心已经跳到了嗓子眼。 对方拿的是专门的亚硝酸盐检测剂。 如果猪肉表面含有超量亚硝酸盐，立刻会变成紫红色。 现在一切正常，她瞬间长吐一口气笑道：“你看，我就说我的猪肉没问题吧！” 晏紫惠想了想，又对着另外一头猪喷了两下。 王富贵忙道：“放心吧，我说没问题就一定没……” 然而他话没说完，眼睛直接睁大：“这……怎么可能，这不可能……” 只见刚才晏紫惠喷过的位置，猪肉表面由无色慢慢变成浅红，然后是深红，最后彻底成了紫色。 给人一种这头猪想大红大紫的感觉。 晏紫惠又朝猪身体的其他部位喷了几下，不出意外，最终全部变得红紫。 扭头似笑非笑的看了王富贵一眼，晏紫惠继续操作。 她每头猪的大腿都喷一下，差不多喷了上百头猪，一罐试剂已经见底。 扭头看向王富贵，晏紫惠道：“王老板，现在你怎么说？” 原来这一百多头猪中，有二十多头猪表面的亚硝酸盐全都严重超标。 剩下七八十头没有问题。 这也解答了，为什么富贵养猪场给那些私营企业的食堂，送用盐腌制过的僵尸肉一直没出问题，偏偏今天其中三家出问题了。 因为王富贵用的工业盐，只有其中一袋亚硝酸盐严重超标，其他的都正常。 而今天，是这些超标猪肉第一次被送过去。 然后那三家企业就不幸中招了。 王富贵一屁股坐到地上，脸色苍白，表情沮丧。 完了，这下全完了。 如果只是那些中毒的工人还好说，自己只需要赔偿医疗费和误工补贴费即可。 他刚刚得到消息，医院那边的病人已经全部抢救过来了。 关键是自己养猪场的信誉问题。 此事一出，猪场不仅需要停业整顿，自己卖僵尸肉毒猪肉的事也会被曝光。 到时还有谁敢来自己这里进货？ 猪肉卖不出去，自己又欠着银行几千万的贷款，还有饲料厂那边的钱也没结清…… 一想到这些，王富贵就头皮发麻。 谁知就在这时，杨泽道：“王老板，这个仓库平时都是由谁负责的？” 王富贵一愣，桃子连忙道：“杨先生负责管理仓库的一直是薛经理。” “那现在薛经理人呢？养猪场出这么大的事，他却连面都不露，有点奇怪呀！” 桃子道：“薛经理请假了，他的外公昨天去世，他回家治丧。” 杨泽开口：“把这个薛经理叫过来，立刻、马上。” 他的语气虽然平淡，却透露出一股不容置疑。 桃子有些犹豫，不过还是道：“您稍等，我给他打个电话。” 等桃子离开，晏紫惠似笑非笑的看着他：“怎么，你有发现？ 又或者说，你只是单纯的想把责任推出去？” 说完目光看向杨泽的左手手腕，意思不言而喻。 杨泽嘿嘿一笑：“晏警官尽管放心，真的假不了，假的也真不了，真相永远只有一个。” “是吗？那我倒想听听你有什么高见。” 杨泽指着面前的猪肉道：“不知你有没有观察过，这些有问题猪肉的悬挂顺序。” 晏紫惠一愣，接着脸色一变：“你的意思是，这些有问题猪肉表面的亚硝酸盐，是有人故意刷上去的？” 杨泽点点头。 这些有问题的猪一个挨着一个，如果把这些猪看成一个点，并用线连接，刚好连成一个不规则的线。 按照之前的推测，是王富贵使用的工业盐中有一袋不合格。 可那样的话，有问题的猪应该要么汇集成一小片，要么零散分布。 而不是现在这样刚好连成一条线。 现在这种情况，更像是一个人提着一桶含有过量亚硝酸盐的盐溶液，一边走一边刷。 为了制造偶然性，他并没有只刷冷库门口的那几头猪，而是一边深入冷库内部，一边不停的涂抹。 因为他走的方向是乱的，所以连接起来还是一条不规则的曲线。 杨泽道：“现在我怀疑，有人在故意陷害王老板。 他先将运往那些民营企业的猪肉上刷上亚硝酸盐。 等猪肉被送出去后，又将剩余桶中的亚硝酸盐盐溶液，刷到冷库里的部分猪肉身上。 一旦有人出事，警察肯定会来这里调查。 等他们发现部分猪肉身上的亚硝酸盐超标，再加上这些冷冻肉又是两年以上的僵尸肉，王老板就算跳进黄河都洗不清了。” 见晏紫惠看着自己，杨泽微微一笑：“想要验证我的话是真是假很简单。 首先可以检查一下，其中没有亚硝酸盐的猪身上的食盐，是否是工业用盐。 如果是正常的食用盐，说明王老板用工业盐代替食用盐的行为不成立。 而正常的食用盐是不可能含有亚硝酸盐的。 其次，如果这些有问题的猪身上的亚硝酸盐，真的是有人事后刷上去的，那么在他操作的过程中，肯定有亚硝酸盐盐溶液撒到地上。 所以只需要检测两头有问题的猪中间的地面，有没有亚硝酸盐盐溶液即可。 还有这些有问题的猪本身，如果我的推测是对的，由于冷库随时都可能有人进来，对方往猪身上刷亚硝酸盐的时候肯定很紧张。 所以他肯定不会仔仔细细认认真真，每个部位都涂抹均匀。 而王老板当初给这些猪刷食盐水时，会将整头猪放到食盐水中浸泡。 所以它一定是均匀的。” 听完杨泽的话，原本整个人瘫坐在地上的王富贵，噌的一下站了起来。 他对两人道：“你们在这等我一下，我去去就来。” 说完迈着肥胖的双腿冲了出去。 二十分钟后他回来，背上还背着一个电动喷雾器。 见两人看自己，他连忙气喘吁吁的开口解释：“我的养猪场备的有亚硝酸盐检测液，我去灌了一大桶。” 接着将电动喷雾器打开，对着第一头有问题的猪喷起来。 很快，这头猪表面开始变红。 但并非整体通红，而是只有一大部分。 尤其是有的红色呈杂乱的细线状，明显是用刷子刷出来的。 王富贵又喷了几头猪，情况和第一头差不多。 他又将亚硝酸盐检测液喷向地面，果然如杨泽刚才推测的那样。 两头有问题的猪中间的地方偶尔显露出浓浓的红色，其他位置的地面全部正常。 杨泽笑着问晏紫惠：“怎么样？现在不觉得我是在给王老板开脱了吧？” 他话刚说完，助理桃子就急匆匆的跑过来：“老板，晏警官，杨先生，刚才我给薛经理打电话，结果对方的手机一直关机。 我又去人事部找到他的家庭信息，联系上了他的家人。 结果的证实他的外公根本没有去世。 也就是说，他的丧假是假的。 他的家人甚至根本就不知道薛经理请假了。 我又把厂里的监控调出来，发现昨天中午已经离开的薛经理，晚上又回来了。 而且偷偷摸摸，行迹十分可疑。” 扑通一声。 王富贵将背上的电动喷雾器砸到地上，红着眼睛咬牙切齿道： “就是他，一定是他搞的鬼。 薛有才呀薛有才，枉老子以前那么信任你，把最重要的冷库交给你保管。 可你不知道感恩就算了，还故意坑老子。 现在他人呢？把他叫过来，老子今天非得弄死他。” 他越说越激动，仿佛要把这段时间心里所有的负面情绪都发泄出来。 晏紫惠皱起眉头：“这个薛经理的确非常可疑。 如果既然有他的个人信息就好办了。” 说着她拿起电话将这边的情况说了，然后对王富贵道： “王老板不用担心，我们的人现在正在抓捕对方。 如果真是此人做的，一定还你，以及你的富贵养猪场一个清白。” 王富贵连忙点头：“谢谢！太感谢了！” 不一会，又有两名警察过来。 他们戴着口罩，背着药箱，手中还拿着相机不断拍照，显然是在收集证据。 等一切忙完，晏紫惠准备离开。 结果王富贵死活都不让走，并表示已经准备好了饭菜。 杨泽也道：“晏警官，既然王老板盛情邀请，就简单吃点呗！ 今天你们辛苦一天，吃口饭不过分的。” 王富贵连忙点头：“对对，知道你们有纪律，所以准备的都是最普通的饭菜。” 晏紫惠看了杨泽一眼，不知想到什么，竟然点点头同意了。 这让后来才来的那两名警察十分惊讶。 要知道晏所长可从来都不吃别人的饭。 王富贵说饭菜简单，但还是摆了满满一大桌。 在王富贵的有心调节下，饭桌气氛也算其乐融融。 忽然，晏紫惠问杨泽：“你是怎么看出冷库那些猪的问题的？” 这才是她答应留下来吃饭的真正目的。 杨泽微微一笑：“其实很简单。 我和王老板之前虽然不熟，但他和我们周局长关系一直不错。 我们局长是什么人我心里很清楚，和他走到一块，王老板即使算不上优秀民营企业家，也差不了多少。 不要拿僵尸肉说事。 以两年前的猪肉价格，换成我肯定也会这么做。 而且为了防止那些猪肉因为冷冻时间过长而变质，王老板还专门让人抹上一层高浓度食盐水保鲜。 其实他完全没必要这么做。 速冻两年的猪肉虽然会影响口感，但肉质本身依旧可以正常食用。 所以你觉得他会为了节省那一点成本，用工业盐代替正常食用盐吗？” 晏紫惠沉默，对于王富贵她事先也有些了解。 此人做事向来以大方着称，这倒不是说对方一定是好人。 但应该也不至于做，用工业盐代替正常食用盐这么短视的事。 “所以出于对对方的信任，你才发现了那些被刷过亚硝酸盐的猪肉的问题？” 杨泽点点头：“其实也不能说因为什么才发现什么，我这人比较善于观察，只要认真，总能看到别人看不到的一些细节。” 晏紫惠点点头：“原来是这样，你真厉害！” 杨泽微微一笑，表面若无其事，其实心里却长舒一口气。 总算糊弄过去了。 没错，杨泽能发现那些猪肉的问题，可不是他口中所谓的善于观察。 而是当他刚进入富贵养猪场的冷库，眼中信息就再次出现。 这次的信息字特别多，详细描述了，那位薛经理陷害王富贵的全部过程。 杨泽由结论进行反推，自然很轻松就找到了一大堆破绽。 接下来就是吃吃喝喝，杨泽刚吃饱，晏紫惠的手机便响了。 她拿起接听：“喂，你说什么？ 那个薛经理抓住了？ 好的，我马上过去。” 说完她站起身，王富贵连忙道：“晏警官，让我俩和你一起去吧！ 今天我非要问问他为什么那么做！” 晏紫惠有些犹豫，不过还是点点头：“那行，但希望你见到他时能冷静对待。” “你放心，我明白。” 其实抓捕薛经理的过程很简单，这家伙就在宾馆里住着。 当然，登记的是他一个朋友的身份证。 这看着隐蔽，但公安机关只是对他的社交圈进行了简单排查，便直接将其锁定。 半小时后，杨泽跟着晏紫惠来到警察局。 薛经理刚好也被警车押回来。 对方三十多岁，看起来高高瘦瘦。 然而当杨泽看到他的第一眼，脸色就变了。 因为薛经理的头顶出现一行字： 【薛有才，蒲公英间谍组织的资深生意人。】 第25章 这下你应该死定了吧? 看到眼睛中出现的字，杨泽好半天都一动不动。 他万万没想到，竟然再次看到了蒲公英的身影。 说实话，杨泽真不想和这个间谍组织扯上多少瓜葛。 上次他冒充四脚蛇，只是不想让自己囤积的红月玫瑰白白烂到仓库，导致血本无归。 更何况眼前这个薛有才还是蒲公英中的生意人，身份并不简单。 根据周志龙遗留的关于蒲公英组织的介绍，这个组织的成员身份有三种：观察员、生意人和清道夫。 魏庆旺是最低级的观察员，负责收集情报并上交。 生意人负责收集整理观察员的情报，将其卖出去盈利。 可以这么说，生意人才是蒲公英组织的真正核心。 他们掌握着庞大的信息交易渠道，是蒲公英组织的大动脉。 同样的，因为身份的关系，现在对方被抓，一定会惊动整个蒲公英组织。 杨泽有种预感，未来一段时间，遂南恐怕会很乱。 而他作为这个组织的“山寨清道夫”，一不小心就会被卷进去。 “喂，你发什么呆呀？”清脆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杨泽扭头，发现晏紫惠正一脸疑惑的看着自己。 他有些不好意思的指着路边七八辆不停闪着警灯的警车，以及二三十位全副武装的警察： “我还是第一次见这么大的场面，太震撼了。” 晏紫惠无奈摆摆手：“瞧你这没见过世面的样子，这才哪跟哪？ 当年我们猎鹰特战队集体出动到南海搞军演的时候，那才叫气壮山河。” 虽然她说的轻松，但杨泽还是能听出对方语气里的得意。 悄悄松了口气，还好自己的反应够快。 跟着晏紫惠进入警局，杨泽和王富贵在大厅等待。 根据规定，除非情况特殊，两人是不能参与薛有才的审讯的。 王富贵之前说要亲自问薛有才，只是发泄内心的积郁情绪而已。 他俩仅仅是过来看个热闹。 见四周没人，王富贵一脸感激的对杨泽道：“杨技术员，这次多亏了你，不然我就真的麻烦了。” 杨泽笑道：“王老板千万别这么说，我其实没做什么。” 然后晃晃胳膊上的手表，露出一个心照不宣的表情。 王富贵哈哈一笑，忽然语气一转：“你说薛有才为什么要这么做？ 我自问从来就没亏待过他，而他在养猪场这段时间，也是兢兢业业，从不偷懒。 去年年底甚至还被评为优秀员工，拿到了全公司金额最高的年终奖。” 杨泽意有所指道：“一个人越正常，反而可能越不正常。 说不定他去你的富贵养猪场本身目的就不纯。” 王富贵一愣：“是吗？ 不过没关系，晏警官正在审讯，很快就应该有结果了。” 杨泽道：“那可不一定，我觉得她大概率什么都问不出来。” “你怎么知道我问不出来的？”这个声音来自身后。 杨泽转头，说话的是晏紫惠。 也不知对方是什么时候来的。 他道：“很简单，虽然我对薛有才不熟，但从此人的行为看，他非常善于隐忍。 你问不出来很正常，问出来才奇怪。” 晏紫惠点点头：“你猜的没错。 我们对他进行了突击审讯，但不管怎么问，他都一句话不说。” 她问杨泽：“你有什么好办法吗？” 杨泽无奈：“姐，你真把我当超人了？审讯这种事我可不擅长。 不过如果条件允许，我建议到他的住处看看。” “到他的住处看看？”晏紫惠愣住，“他住的地方我们的人已经搜索过，并没有发现有价值的信息。” 杨泽道：“再去看看嘛，万一有什么遗漏呢？” 晏紫惠皱眉：“你这是不信任我们警察的做事能力？” 杨泽连忙道：“误会啊！ 我就是好奇薛有才这个人，感觉他很矛盾。 你要觉得没必要那就算了。” 晏紫惠忽然心中一动：“既然你想看，咱们再去一趟也没什么。” 薛有才的住所距离富贵养猪场并不远，他在再来镇租了一个小院。 晏紫惠一边向前走一边道：“薛有才的卧室在二楼，此地一直只住着他一个人。 这正是我们奇怪的地方，对方三十五岁，未婚。 而根据他的体检报告显示，他身体各项功能全部正常。 在搜索他的住所之前，我们猜测这里应该经常有女性出入，甚至长期居住。 可我们至始至终都没检测到有异性活动的踪迹。” 不知想到什么，晏紫惠表情有些不自然，“你别误会，这个结论是我们的心理专家推测的。 我倒觉得对方这样很正常。” 忽然，她感觉不对，因为此刻杨泽正呆呆的看着前方，脸色无比难看。 这所小院看起来平平无奇，但在杨泽的眼睛里却密密麻麻充满了红色虚拟字体，仿佛直播间不断跳出的弹幕。 尤其是这些红色字体的内容，一条比一条震撼。 “你怎么了？”晏紫惠的手拍到杨泽肩膀上。 “啊？！！”杨泽大叫一声，身体快速后退，仿佛受惊的兔子。 见晏紫惠呆滞的看着自己，杨泽这才回过神：“你别误会，我不是冲你。” 晏紫惠白他一眼：“你觉得我会信？” 杨泽却不知该怎么解释。 因为刚才他正在看一条红字： 【人死如归，入土为安。为了保持对逝者的尊重，请勿踩踏她的墓地。】 拳头紧紧握住复又松开，杨泽内心全是挣扎。 忽然，他道：“晏警官，听说你所在的猎鹰特战队在训练的同时，还要选修法医？” 晏紫惠有些奇怪：“你问这个干什么？” 杨泽道：“我觉得你们那位心理专家说的对。 以薛有才健康的身体和较高的社会地位，身边不可能一个女人都没有。 你再看我脚下的草，是不是比其他地方的草长得更茂盛？ 可这个位置不管光照还是地势，和旁边其他地方比却是最差的，是不是有点奇怪？” 晏紫惠先是一愣，接着脸色一变：“你是说……” 她在院子巡视一周，发现靠近大门口的墙上斜靠着一柄铁锹。 把铁锹拿过来，她按照杨泽说的位置向下挖。 刚挖了两下，王富贵就忙笑道：“晏警官，这种粗活就交给我吧！ 是不是要把这个位置挖开，大约挖多深？” 他一边说着，肥壮的胳膊挥动铁锹，一下就铲了一大锹土。 又挖了三五下，地面就被他挖出一个大坑。 忽然，王富贵一愣：“这下面好像有东西，稍等，我看看是什么。” 他弯下肥硕的身躯，脑袋伸到坑里，双手去扒拉刚才铁锹挖到位置的土。 十秒钟后。 “唉呀，妈呀！” 就见王胖子的脑袋蹭的一下从坑里窜出来，他脸色苍白如雪，手脚冰凉道： “人……人……有死人。” 和王富贵的惊慌失措不同，晏紫惠蹲下身，对着土坑仔细观察片刻。 接着她将新发现的情况汇报给总部。 之后便是安静的等待。 王富贵终于回过神，他结结巴巴的问晏紫惠：“晏警官，你早就知道这下面埋的是人？” 晏紫惠摇摇头，忽然诧异的看着他：“刚才杨泽说的很清楚呀，难道你没听懂？” 王富贵疑惑：“刚才他说了吗？ 唉呀，你看我这脑子，他好像的确说了。 不过他是怎么看出来的？” 扭过头，王富贵想问问杨泽，却再一次愣住。 因为他身后空空一片，哪里还有杨泽的身影？ 一股阴风吹来，王富贵只感觉后背发凉。 第26章 捡漏，我是专业的 忽然他大叫一声，连忙躲到晏紫惠身后。 晏紫惠诧异地看着他：“你干什么？” 王富贵结结巴巴道：“杨泽……杨泽不见了。 我感觉这里有点邪性，他很有可能被此地的脏东西抓走了。 要不咱俩赶紧跑吧！” 晏紫惠有些无奈：“我说你能不能不要这么一惊一乍的？ 杨泽去房间里找线索了。 你想找他可以跟着进去。” 王富贵看着前方黑洞洞，仿佛里面有大恐怖的房子，又看看晏紫惠和她面前那个深坑，最后咬牙道： “我还是留下来吧！ 这里更重要一些，我和你一起保护现场。” 杨泽自然在薛有才住的房子里。 事实上，他提醒过晏紫惠之后就进来了。 和晏紫惠想象中的，杨泽在寻找线索不同。 他一进入房间，见晏紫惠和王富贵在那里挖坑，就快步走到楼梯口，三两步便来到二楼。 二楼最靠近楼梯的位置是一个杂物间，里面堆放着各种乱七八糟的杂物。 杨泽打开其中一个抽屉，发现里面放满了螺丝钉、橡皮、剪刀、雨伞、透明胶带等等乱七八糟的小东西。 但他全都视而不见，只盯着抽屉中间的位置，从里面拿出一个火柴盒。 火柴盒是那种过生日时用的，比普通火柴盒要大。 随手将其装入口袋，他若无其事的从房间出来。 而此时透过窗户向院子外看，刚好看到王富贵被吓了一跳，一屁股坐到地上的一幕。 接着他在房间里一边走一边看，直到呼啸的警车到来，自然没有任何发现。 等杨泽从屋里出来，院子那个被挖出来的坑，已经被围了里三圈外三圈。 他一眼就看到站在角落，好奇往里张望的王富贵。 那些警察足足忙了两个小时才散去。 晏紫惠走到杨泽面前，神色复杂的看着他：“你真的很厉害，之前是我小看你了。” 杨泽摇摇头：“主要还是你的提醒。 要不是你说薛有才一直独居很不正常，我也不会注意到地面的异样。 不过当时我也只是猜测，没想到还真让我猜对了。” 接着又对王富贵道：“王老板，现在舒服点了吧？” 王富贵不解：“舒服点？舒服什么？” “当然是薛有才。 他这下算是彻底出不来了，而且还是你亲自用铁锹把他送进去的。 从另一个角度说，你也算亲手手刃了仇人，直接大仇得报。” 王富贵连忙摆手：“别，我可不想报这个仇。 你不知道，刚才差点没把我吓死。” 说笑几句，杨泽提出告辞。 发生这么大的事，晏紫惠急着跟踪案情，自然没意见。 确定四周没人，杨泽这才长舒一口气，慢慢从口袋中掏出那盒火柴。 没错，这才是他这次在薛有才家最大的收获。 对方家中的隐藏信息很多，但大部分和薛有才“蒲公英生意人”的这个身份有关。 其中有他下线那些观察员的身份信息，还有他经营的信息销售渠道。 如果是同行，看到这些一定十分激动。 但杨泽从没想过要参与这种事，加上这些信息比较敏感，很容易惹祸上身。 于是他选择视而不见。 一番排除下来，只剩下手中这盒火柴，和院子里的那具尸体。 这盒火柴上显示的隐藏信息只有短短几个字： 【里面有薛有才最大的秘密。】 看到提示，杨泽的第一反应是懵的。 薛有才的秘密？ 他不就是蒲公英中的生意人吗？还能有什么秘密？ 不过这段时间杨泽一直在研究，自己的眼睛异能。 上面的用词非常精准，而且都是对杨泽说的。 既然隐藏信息提到“秘密”，就应该和“生意人”无关。 这也是杨泽甘愿冒险，也要把火柴盒拿到手中的原因。 至于那具尸体，也是他深思熟虑后，才向晏紫惠点明的。 自己拿了薛有才的东西，一旦对方出来，发现东西不见，肯定会到处查探。 虽然对方查出自己的概率不大，但为了以防万一，还是让他永远在里面待着吧！ 当然，他也有可能待不了几天就凉了。 但无所谓，只要不找自己麻烦就好。 深吸一口气，他将火柴盒打开。 里面除了几根加长火柴什么都没有。 怎么会？ 想了想，杨泽一把将内盒拽出来。 接着他就看到一张纸片在空中荡了几下，然后落到脚边。 杨泽一愣，随即明白，这张纸片之前应该被塞在火柴内盒和外盒的夹缝中，被自己顺手带了出来。 他弯腰捡起，随即皱起眉头。 纸条杨泽很熟悉，它是超市存储柜的开箱凭条。 难道…… 两小时后，一个穿着运动服，头戴鸭舌帽的男子出现在丹尼斯超市的储物柜前。 他拿着开箱凭条，对着红外线一扫。 下一刻，一个柜子应声而开。 男子朝里面看去，发现什么都没有。 这让他有些愣神。 怎么回事？ 里面怎么是空的？ 难道自己的眼睛异能出了问题？ 想了想，他走到服务台前笑着问：“你好，前几天我在存储柜里存的东西怎么没有了？” 服务台值班的是个中年阿姨。 她接过杨泽手上的开箱凭条看了一眼，随口道：“你这个已经过期了。 我们存储柜的有效存储时间是四十八个小时，你这是四天前存的。” 杨泽一拍额头：“不好意思呀！ 我当时忘取了，直到今天才想起来。 不知道我的东西你们……” 中年阿姨指了指左前方的一排货架道： “你过去看看还有没有。 先说好，我们超市储藏柜的有效储藏日期，一直在最显眼的位置贴着。 一旦过了储藏时间，丢失的概不负责。 你要找不到只能怪自己粗心大意。” 杨泽连忙点头。 货架上的东西非常随意的堆在一起，上面有用签字笔写的储藏柜货号。 杨泽搜寻片刻，就看到了“13”。 真的在这里？ 他连忙将其拿出来，这是一个红色的手提袋。 里面装了十来张广告宣传页，还有一个全是污渍的玩具熊，以及一个明显用过很长时间的塑料杯。 怪不得这玩意没人拿，里面的东西白送都送不出去。 杨泽把手提袋里的东西翻出来，塑料水杯就是个破水杯，玩具熊也没什么特别的。 最后，他看向那十来张广告宣传页。 宣传页大部分是单纯的纸，只有三张贴着三张卡片。 这种卡片一般是游泳馆、健身馆等免费赠送的会员卡，和垃圾差不多。 杨泽研究片刻，好像还真是垃圾。 难道里面的东西已经被取走了？ 他正疑惑，忽然发现手提袋底部还有一个用来装名片的塑料盒，里面塞满了黑色名片，起码上百张。 随手打开，杨泽却愣住了。 这好像不是名片，而是彩票店抽奖的奖券。 不过奖券上面印的是一些奇怪的字母，杨泽看了半天，发现一个都不认识。 好在一行红字再次出现： 【瑞士银行不记名钱卡，每张价值一万欧，密码b6#*m%v&k）。】 第27章 瑞士银行的专业服务 瑞士银行的不记名钱卡？ 真的假的？ 杨泽再次把这沓和彩票差不多的硬壳纸拿在手中观看。 难道钱卡这东西，不应该和银行卡一样，用特殊塑料、磁条和金属芯片来制作吗？ 到底是自己跟不上时代，还是这个时代变化太快？ 不过自己的眼睛绝不可能骗自己，这些钱卡应该是真的。 小心翼翼将其装入口袋，杨泽瞬间兴奋起来。 刚才他数了一下，这些钱卡一共一百一十四张，按照一张一万欧的话，一共一百一十四万。 欧元和人民币的汇率是1：7.8，所以这笔钱换算成人民币是八百八十九万！ 他之前猜测作为蒲公英中的生意人，薛有才应该很有钱。 却没想到竟然这么有钱！ 而且此人狡猾异常。 按照刚才问到的消息，对方是四天前将这批不记名钱卡存到储物柜里的。 而两天前储物柜就到期了。 薛有才一定知道工作人员会将他存的东西拿出来，放到这边的储物架上。 于是他提前做了伪装，让人以为袋子里不是什么好东西，从而避免有人贪财将其顺走。 两天前，正是他投毒的那天。 他知道一旦有人中毒，必定会惊动警察。 虽然他伪装的很好，自信不会被发现，可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只要被抓，警察肯定会搜他的住处，他藏的任何东西都会被搜出来。 但放到这里就不一样了。 基本不会有人注意到塞进火柴盒夹缝中的一张纸条。 就算真注意到了，拿着纸条打开那个储物柜，也会认为东西已经被取走了。 根本不会想到这是薛有才故意放进去，故意让它超期，从而躲避搜查的。 更不会想到，一个只有一个旧玩具、一个破水杯、十来张广告宣传页的手提袋，竟然价值近千万。 但这些现在全归自己了。 回到金杯车上，杨泽再次拿出名片盒，反复观察里面的黑色卡纸，慢慢陷入沉思…… 瑞士银行在国内只有两家。 一个在京城朝阳区，另一个在沪上黄埔区。 沪上，黄埔区，领展企业广场。 看着瑞士银行独具特色的ubs标志，杨泽站在原地犹豫了很长时间。 最终，他还是走了进去。 没错，杨泽决定把里面的钱全部取出来。 因为他意识到一个问题。 虽然薛有才肯定不可能从出来，但他和早就身死的周志龙不同。 知道此人是杀人犯后，警察必然会对他进行突击审讯。 什么老虎凳、辣椒水，噼里啪啦一顿电后，难保他不会把一切全交代出来。 包括这一百多张瑞士银行的不记名钱卡。 一旦迟疑，难保不会发生意外。 “先生，您好，请问有什么需要帮助吗？” 一个穿着西装的白人笑意盈盈的走过来。 不过他说的是普通话，而且比杨泽说的还要标准。 杨泽直接把那盒不记名钱卡拿出来：“我想取钱。” 既然进来，杨泽就没有遮掩的意思。 瑞士银行存钱不仅没有利息，反而需要客户交纳一定的保管金。 但它却能活这么好，靠的就是严格到极致的客户信息保密措施。 当然，说到绝对保密是不可能的。 但那都是牵扯到几百、上千亿的超级资金。 又或者国家与国家之间的政治博弈。 自己这些钱卡也就几百万，连个小虾米都算不上。 如果这都能泄露，瑞士银行多年辛苦建立起来的信誉肯定直接崩塌。 果然，看到这些卡片后，白人没有任何意外：“这种不记名钱卡只要有密码即可。 您看是直接转到您在国内的银行账户，还是单独在我们这办张卡？” 杨泽想了想：“在你们这办卡取钱的话，我是不是还要专门来一趟？” 白人笑道：“您不想来的话，可以给我打个电话。 只要一次取款额度超过十万人民币，我们的工作人员会把钱直接送到您手上。 您应该知道，我们银行存钱需要缴纳一定的保管费，这笔保管费就包含这方面的服务。” 杨泽心中一动：“真的？那除了直接送钱上门，应该还有其他服务吧？” 白人笑道：“当然，您稍等。” 他转身离开，很快就再次拿着一份文件过来： “这是我们银行能提供的所有服务项目，您可以自行观看。” 杨泽接过，结果越看越惊讶。 因为上面的服务五花八门，比如你想吃什么饭，可以提前打电话。 对方会订好餐，等饭点的时候送过来。 还有如果你想去哪旅行，也可以找他们。 他们不仅可以帮你安排行程，还会定好机票和火车票。 甚至你若感觉自己一个人比较寂寞，他们还可以按照你的需求，找位美女过来陪你。 当然，仅限于陪吃、陪玩、陪聊。 如果你想更深入一点，就要看自己的本事了。 不过这些服务都是有次数限制的，比如存款超过一百万美刀，一个月就有十次免费送餐服务。 如果超过一千万，送餐服务就会增加到一百次。 把上面的内容看完，杨泽对瑞士银行算是有了新的认知。 他笑道：“那就开个账户吧！” 白人点点头，递过来一张名片：“我叫詹姆斯，以后就是您的财务助理。 您有什么事，直接给我打电话即可。” 很快账户开好，詹姆斯拿出一个有点类似pos机的东西。 杨泽按照对方的提示，将一张不记名钱卡放到上面。 下一刻，机器提示他输入密码。 杨泽输入“b6#*m%v&k）”，接着他的账户显示到账一万欧元。 没错，当杨泽看向这些不记名钱卡的时候，隐藏信息就会显示出对应的密码。 而且这些钱卡每一张的密码都是不一样的。 比如第一张是“b6#*m%v&k）”，第二张就是“j8dr22%$16”…… 这也是薛有才敢将手提袋，随便放到超市储物架上的最重要原因。 因为即使有人认出了这些不记名钱卡，没有密码，里面的钱也取不出来。 只是他万万没想到，杨泽竟然可以通过眼睛异能知道上面的密码。 杨泽同样也很奇怪，他尝试过观察其他银行卡，但根本看不出密码，只有这种钱卡才会显示。 他问了詹姆斯，得知这种钱卡是一次性的。 密码也是制造时电脑随机生成的，只能使用一次，且无法更改。 不知道是不是这个缘故。 很快，一百多张钱卡全部完成转账，杨泽的账户里多了一百一十四万欧元。 再三确认没问题，杨泽从瑞士银行沪上分行离开。 等他回到遂南县南塘乡农业局，已经是晚上十点半。 想想昨天拿到那些钱卡后，立刻买了今天早上六点到沪上的高铁。 一来一回竟然折腾了差不多十六个小时，还不算担惊受怕。 哥们挣点外快容易嘛我！ 谁知他正想着，忽然听到前方一个悠悠的声音道：“喂，你终于回来了！” 杨泽连忙快速后退：“你……你是谁？” 同时心中大骇，难道是蒲公英的人，自己被跟踪了？ 只是今天夜色很暗，周围也没有光，只能隐约看到一个模糊的身影。 第28章 好老板，杨泽必须要帮 忽然，杨泽感觉周围天地一亮。 强光瞬间照亮整个农业局小院，刺的他睁不开眼。 原来对方打开了手电筒，是那种强光手电，起码五万流明。 不过杨泽也终于看清了对方，他松了口气：“晏警官，怎么是你？ 你知不知道，人吓人会吓死人的。” 原来对方是晏紫惠。 晏紫惠情绪显然很是低落：“对不起啊，我就是想来这静一静。 对了，这么晚了，你怎么不回家？” 杨泽道：“我就住在这呀，你让我回哪去？” “啊？你……住这？” 杨泽点点头。 本来他一直住在驻马店农校的学生宿舍，但因为是毕业季，学校宿舍清人。 他就和周跃明说了一声，暂时搬过来。 其实他可以在县城或者市里买套房子，但一是来回开车上班不方便，二是这里只有他一个人，加上房子也多，就干脆搬了过来。 听杨泽说明原因，晏紫惠忍不住道：“你倒是够艰苦朴素的。” 杨泽笑道：“这不是没办法嘛！ 我一个月才一千六百块钱的工资，不省着点肯定饿死。” 他本以为对方会讽刺自己，毕竟王富贵给自己劳力士的事对方是知道的。 谁知晏紫惠仿佛根本没听到他的话，而是轻声道：“薛有才死了。” 杨泽一愣：“啊？薛有才……王老板厂里投毒的那个？” 他的心砰砰直跳。 杨泽之所以急着跑一趟沪上，就是怕薛有才交代出什么，导致那一百多张瑞士银行不记名钱卡被作废。 没想到刚回来，就听到对方的死讯。 晏紫惠点点头：“我们对他进行了审讯，但他一句话都不说。 我们只能先把他关起来。 可等再次提审时，发现他已经死了。” 杨泽问：“他是怎么死的？不好意思，要是不方便说就算了。” 晏紫惠摇摇头：“应该是自杀。” 杨泽瞬间听出她语气间的犹豫：“应该？” “嗯，法医是这么断定的，但我总觉得不对劲。 对方死的太蹊跷了，我之前审讯他的时候，他没有任何轻生的迹象。 相反，我能看出来，他很惜命。 最关键的是，他并不知道我们发现了那具女尸。 还有，他为什么要投毒陷害王富贵？ 我分析了他的社会关系，这根本就不合理。 反正我觉得，这里面一定有某些不为人知的事。” 杨泽的眼皮跳了一下，他瞬间想到了清道夫。 难道真是清道夫出的手？ 若真是这样，未免也太恐怖了吧？ 要知道那可是警察局！ 杨泽开口宽慰：“其实你没必要多想。 如果此事背后真有隐情，对方又的确是冲富贵养猪场来的，这次失败后肯定还有后招。 而且你是警察，你可以失败十次、失败一百次、失败一千次，甚至失败一万次都没问题。 但只要对方失败一次，那他就完了。” 晏紫惠看着杨泽，忽然笑了：“谢谢你！ 我只是心里不太舒服，和你说了会话，现在顺畅多了。” 等晏紫惠离开，杨泽终于松了口气。 不管薛有才是怎么死的，对他来说都是好事。 即使有清道夫出手，对方应该也不知道那批钱卡的存在。 接下来的几天，杨泽的生活风平浪静。 唯一的区别是，由于他搬了过来，现在农业局每天都有人值班。 这天上午，杨泽正在打扫卫生，一辆宝马车停在农业局门口。 接着杨泽就看到王富贵从车上下来。 他笑着打着招呼：“王老板好！” 王富贵看着他手上的扫把，也道：“杨技术员辛苦了。” 杨泽皱起眉头，因为他发现此刻王富贵脸色有些难看。 虽然看到自己后对方在笑，可这笑还不如不笑。 “你……找我有事？” 王富贵忽然长叹一口气：“我准备把养猪场卖了。” 杨泽愣住：“卖养猪场？还是因为食物中毒的事？ 这事不是已经定性了吗？” 虽然薛有才死的突然，但经过警方调查，还是把结果还原了出来。 而且此事证据充足，谁都提不出异议。 王富贵点点头：“的确定性了。 可问题是，虽然薛有才是罪魁祸首，但他依旧是我的员工。 所以不管那些中毒职工的医药费，还是给那几家企业造成的损失，都需要我来赔偿。” 杨泽沉默。 这事王富贵的确挺冤，可问题是薛有才死了。 话说人死为大，王富贵再冤也只能自认倒霉。 王富贵又道：“现在我最庆幸的，是此事由于情况特殊，警方并没有选择对外公开。 富贵养猪场也未被勒令停业整顿，直接关门。 但你也知道，就算我是被陷害的，可我以次充好贩卖僵尸肉却是事实。 不仅那些企业不再与我合作，之前的客户大部分也都选择和我保持距离。 所以现在的富贵养猪场看似兴旺，但其实只剩下一具空壳。” 杨泽道：“那你来找我是？” 这种事杨泽可帮不了对方，而且他和周跃明不同。 周跃明和王富贵是好友，但他与对方并不熟。 再加上王富贵此人毁誉参半，富贵养猪场走到现在这一步，虽然薛有才是诱因，但王富贵本人也难脱关系。 王富贵道：“当然是谢谢你了，这次多亏了你帮忙。 虽然富贵养猪场没能保住，可没有你的话，不仅养猪场要被查封，我大概率也得进去踩缝纫机。” 杨泽忙道：“千万别这么说，而且我并没有白帮你。” 但王富贵根本没听杨泽说什么，他转身回到车上，等再次下来，手上拎着一个手提袋： “杨兄弟，容我叫你一声兄弟。 按说你帮我这么大的忙，我应该好好谢你才对。 但老哥的情况你也知道，有心无力啊！ 所以这五万块钱你收着，平时买点好的吃一下。” 杨泽忙道：“别，你都已经送我了块表，这钱我真不能收。” 然而王富贵却强行将手提袋塞到杨泽怀里：“拿着吧！ 还有，富贵养猪场将在两天后在中州古韵拍卖行拍卖。 为了表示感谢，不管这次能拍多少钱，我都分你5%。” 杨泽愣住：“什么，分我5%，真……的？” “骗你干啥？本来按照我的性格，起码要分你10%才行。 但哥哥我没了养猪场，只能转到其他行业。 而刚开始创业，肯定需要大量资金。 不过你放心，等我真的成功了，肯定少不了你的好处。” 杨泽看着王富贵良久，忽然他道：“富贵养猪场两天后在古韵拍卖行拍卖是吧？ 行，到时我过去，看能不能帮上忙。” 本来杨泽不想管王富贵的事，现在却改主意了。 没办法，王富贵给的实在太多了。 要知道富贵养猪场虽然规模不大，但里面可都是现代设备。 这些设备本身就价值不菲，加上猪场里的上万头猪，总价值绝对过亿。 就按一个亿来算，5%也有五百万。 哪怕自己举步维艰，王富贵都要拿出五百万给自己作为谢礼。 这样有的良心好老板，不帮他天理不容啊！ 第29章 这是你新找的男朋友? 古韵拍卖行位于中州最繁华的cbd商业中心。 这是杨泽第二次来中州，上次他来，还是参加中州农业局的公务员面试。 回想当初，虽然间隔时间不长，却恍若隔日。 至于原因，很简单，杨泽有车了。 他是开车来的。 十八手金杯一个急停，接着杨泽猛打方向盘，车子以非常熟练的姿势倒入停车位。 前后左右距离均为三十公分，非常标准。 开门下车，他拎着包正准备离开。 忽然，一个不悦的声音道：“喂，谁让把车停这的？” 杨泽诧异转身，发现说话的是个年轻男子，身穿花花公司，脚踩美斯特邦威，一看就像成功人士。 他看着不远处公共停车场的牌子，疑惑问：“这里不能停吗？” 年轻男子道：“能停是能停，但却不是你一个清洁工可以停的。 而且今天是古韵拍卖行的十周年拍卖庆典，来参加拍卖的无一不非富即贵。 看到周边的车没有？任何一辆蹭一下你都赔不起。” 杨泽脸一黑。 合着对方把自己当打扫卫生的了。 当然，放眼周边车辆，好像的确只有自己这辆车既破又旧。 于是，杨泽转身就走。 哥开什么车和你有什么关系？ 我蹭到别人的车我自己赔钱就是，轮的着你来教训？ 男子见杨泽转身，先是有些懵。 等他反应过来，脸色瞬间无比难看：“你……站住！” 杨泽回过头。 “你现在必须立刻马上把车开走，这个停车场今天已经被古韵拍卖行包了下来。 不是拍卖行的嘉宾不能在这停车。” 杨泽忽然笑了：“你的意思是，只要是古韵拍卖行的嘉宾就能停车？” “当然，你……” 他刚开口，就见杨泽从兜里拿出一个身份牌挂到脖子上：“现在没问题了吧？” “这……”男子愕然。 古韵拍卖行除了金卡会员，普通人想要参加拍卖，需要缴纳五十万的保证金。 虽然这笔钱在拍卖结束后会退回，但正因为有这个门槛，普通人根本不会参加。 难道这个开金杯的家伙并没有看起来那么简单？ 杨泽走到他面前，拍拍他肩膀：“小伙子，不要觉得自己有俩钱就多了不起。 没错，我的确是清洁工。 但清洁工也得看分谁，你大哥我是在古韵拍卖行当清洁工。 今天我要不来，你就算参加竞拍，也得坐在垃圾堆里喊价明白吗？ 行了，靠边站，别耽误我干活。 我一分钟不把地扫干净，你就得在外面等着。” 手掌将对方扒拉到一边，杨泽继续朝前走。 就听男子的声音再次响起：“如果你愿意把车位让给我，我可以给你两百块钱。” 杨泽转身，一脸不屑：“才两百？看不起谁呢？” “那五百，不能再多了，你不要贪得无厌。” 说完直接从兜里掏出五张百元大钞塞到杨泽手中。 杨泽看着手上的钱，原本绷紧的脸突然笑了。 他将钞票在手里拍了两下，亲热的对男子道：“这位老板，你看你，有这东西早拿出来不就得了？ 现在这年头，有钱啥也不是，给钱才是大爷。 这是你的车对吧？要不要我帮你把车停好？ 不用？行，我现在就把车开出来。” 说完他驾驶着金杯离开，直到走了三个路口，才找到一个超市的停车场。 今天cbd的人比较多，车位非常紧张。 杨泽那个车位是刚好有人离开，不然他也没地方停。 可即便如此，也就是个车位而已。 没想到竟然有沙雕愿意花五百块钱买。 杨泽并不知道，自己离开后，男子将车停到车位上，接着打开车门。 只见一个年轻女人莲步款款的从车上走下来。 她带着墨镜，头戴一顶镂空蕾丝帽，肌肤吹弹可破，沁人心脾的香气很远就能嗅到。 如果熟悉她的人，一定会非常震惊。 对方竟是如今娱乐圈最有名的影视天后沈千叶。 而男子叫孙永庆，是个富二代，也是沈千叶的忠实追求者。 孙永庆笑道：“千叶，咱们走这边，这边没有太阳。” 沈千叶点点头，忽然道：“刚才那个人是谁啊？” “你说开破面包的那个？古韵拍卖行的清洁工。 本来他的车停在这怎么都不愿走，我给他五百块钱，你看他立马露出的那谄媚表情。 这种见钱眼开的家伙我见多了，不用理会。” 沈千叶点点头：“为了五百块钱就改变立场，的确成不了大器。” 当杨泽骑着共享单车再次来到cbd时，已经过去将近二十分钟。 此时王富贵正在门口焦急的等待：“杨老弟，你刚才去哪了？” 杨泽笑道：“去那边溜达了一圈，刚才运气不错，挣了点外快。” “行了，拍卖马上要开始了，咱们快点进去。” 杨泽点点头。 等两人来到大厅，杨泽瞬间就被眼前金碧辉煌的装饰震住了。 虽然王富贵已经和他说过，古韵拍卖行目前是豫省最大最奢华的拍卖行。 但直到现在，他才对奢华两个字有一个明确的概念。 璀璨的水晶吊灯犹如群星点缀，墙壁上的花纹雕饰栩栩如生。 还有墙上挂的各种名画摆件，每一个都价值不菲。 在服务员小姐姐的引领下，两人来到四楼。 这里是古韵拍卖行最大的拍卖厅，而且现在已经坐满了人。 他正四下张望着找空位，忽然一个声音好奇问：“杨泽，你怎么来了？” 杨泽愕然。 对方竟是郭雅欣？ 不过他的反应很快，毕竟郭雅欣可是标准的富婆。 而古韵拍卖行的这次大型拍卖会，其中的拍品五花八门。 对方来凑凑热闹很正常。 郭雅欣旁边还坐着一名中年男子，郭雅欣抱着他的胳膊，两人姿态亲密。 男子相貌英俊，文质彬彬，给人一种成熟、阳刚的魅力。 再想起王清亮壮硕的身材，猛男的造型。 看来郭雅欣的眼光一直没有变啊！ “这是你新找的男朋友？” 杨泽说着，伸手拍拍中年男子肩膀，“帅哥，条件不错嘛！ 钢丝球玩的怎么样？这可是独门绝技，不能失传。” 郭雅欣的脸瞬间就黑了：“你个死人，这是我爸！” 杨泽的手瞬间一僵，他连忙抽回来：“原来是叔叔呀！ 我和郭雅欣是同学，那你们忙，我不打扰了。” 说完和王富贵快速离开。 谁知刚走几步，就再次停住。 因为他又看到了晏紫惠。 不是……一个拍卖会而已，怎么这么多熟人？ 第30章 事情没有想象中的那么简单 杨泽看到晏紫惠的同时，晏紫惠也看到了杨泽。 她指指旁边的空位：“坐！” 杨泽却有些犹豫。 倒不是他不想和晏紫惠坐在一块，而是在晏紫惠旁边，还有两男一女。 虽然三人都穿着便装，但从他们的神态看，应该都是警察。 尤其是那个女人，目光锐利如刀，神情冷漠。 而且她上身穿的是女生常穿的肚脐装短衫，隐隐约约间，可以看到她小腹处有个蜈蚣粗细的疤痕。 “你们坐吧，我有个朋友，过去打个招呼。” 最终，杨泽还是决定和他们保持距离。 谁知他刚要离开，手臂忽然被人抓住。 抓他的正是那个小腹有疤痕的女人，对方冷冷看着杨泽：“让你坐你就坐，哪来那么多废话。” “你……”杨泽万万没想到对方竟这么蛮横。 虽然女人长得挺漂亮，但他对蛮横的女人可没什么好印象。 于是他手臂用力，想挣脱对方抓自己的手。 谁知不管他如何使劲，女人的手就像钳子一样挣不脱。 无奈之下，他只好看向晏紫惠。 晏紫惠嘻嘻一笑：“我们队长让你坐你就坐，千万不要反抗。 不然你的下场会很惨哟！” 杨泽眼皮跳了一下：“队长？猎鹰女子特战队的？” 女人一愣：“你知道我们部队的番号？” 杨泽忙指着晏紫惠道：“是她非要告诉我的，和我没关系啊！” 不能怪他紧张，国内很多部队的存在都是秘密，尤其是特种部队。 泄露机密情况严重者，可是要进去踩缝纫机的。 好在女人只是随口一问，等杨泽坐下，她道：“紫惠不止和我一次说到你。 你很不错，认识一下，我叫令狐英。” 杨泽声音有些结巴：“你……你好。” 令狐英看着他：“我没有恶意，你不用怕我的。” 杨泽道：“不是……你能不能放下我的胳膊，很疼的。” “哦，抱歉！” 等对方松开手，杨泽才长舒一口气。 看令狐英和另外两个男警察正襟危坐的样子，他小声问晏紫惠：“你们来这干什么啊？这么大阵仗？” 虽然只有令狐英表明了身份，但另外两个男子也绝对不简单，大概率也是猎鹰突击队的人。 而能惊动猎鹰特战队的人亲自出动，事情肯定不小。 晏紫惠正要说话，令狐英就开口：“我们发现了蒲公英活动的痕迹，便过来看看。” 蒲公英…… 杨泽心脏疯狂跳动几下，怎么又是这个组织？ 他问：“蒲公英是什么？应该不是小孩子最喜欢吹的那种草吧？” 令狐英摇摇头：“当然不是，其实说到蒲公英，还和你有关。 这是一个间谍组织，以贩卖情报为生，它遍布世界各地，且并不属于某个国家。” 杨泽心脏跳的更快了：“和我有关？你可别乱说啊，我可不是什么间谍。” “你要是间谍早就被我们抓起来了，还能在这里不停乱晃？ 记得薛有才吗？他就是蒲公英的人，而且还是这个组织的核心成员。 他的死也不是意外，而是蒲公英清道夫出的手。” 怕杨泽不明白，她又解释道：“清道夫是蒲公英组织豢养的杀手，专门暗杀出问题或背叛的组织成员。” 杨泽的脸直接就白了：“清……道夫？ 你的意思是，对方有可能来暗杀我？” 见令狐英诧异的看着自己，他道：“薛有才是因为我才被抓的，而且他院子里的那具尸体也是我发现的。 那什么杀手肯定得找我报仇啊！” 谁知令狐英白了他一眼：“你也太把自己当盘蒜了吧？ 像你这样的小卡拉米，可入不了清道夫的法眼。 再说，你协助我们破案这件事是严格保密的。 尤其发现薛有才的身份后，更被列为绝密。 所以你根本不用担心。” 杨泽无奈看着对方。 什么叫我太把自己当瓣蒜了，我很厉害的好不好？ 不过他还是松了口气。 只要自己安全就行。 “那你们能参加拍卖会是为了富贵养猪场？” 令狐英赞赏的看了杨泽一眼：“看来你还蛮聪明的嘛！ 没错，薛有才在那些僵尸猪肉上下毒的方法很是巧妙。 毕竟猪肉放久了，也会产生亚硝酸盐等有毒物质。 如果不是你观察敏锐，他很可能已经成功了。 我当时也百思不得其解，直到收到富贵养猪场今天拍卖的消息，才明白对方的目的就是富贵养猪场。 包括薛有才的死。” 杨泽不解：“薛有才的死？” “对，只有薛有才死了，富贵养猪场才无法独善其身，不得不拍卖转让。 可以这么说，薛有才虽然失败了，但他也成功了。” 杨泽愣住。 他能猜出薛有才下毒是想搞垮富贵养猪场，却没想到那个杀死他的清道夫目的也是富贵养猪场。 杨泽还以为是自己发现的那具尸体，间接导致了薛有才的死亡。 但仔细想想也对，就算真的在薛有才住的院子里发现一具尸体，也未必能给薛有才的行为定性。 更不值得那位清道夫冒这么大风险。 他忍不住问王富贵：“我说王老板，你的养猪场到底有什么好的？竟然能被一个国际间谍组织盯上？” 令狐英和杨泽说话，王富贵在旁边听得清清楚楚。 此刻他的脸色异常难看。 要知道富贵养猪场可是他大半辈子的心血。 天知道这段时间，他因为是否要卖富贵养猪场的事，经历了多少挣扎？ 忽然他起身就朝外走，杨泽忍不住问：“王老板，你干什么？” 王富贵气道：“我改主意了，富贵养猪场我不卖了。” 杨泽连忙把他拦住：“别呀！ 既然令狐警官已经查到有间谍作祟，那些觊觎你富贵养猪场的人，现在肯定是瓮中之鳖。 而你的养猪场现在就是捉那只鳖的大瓮。 所以咱们只管稳坐钓鱼台，好好看戏即可。” 令狐英也道：“杨泽说的没错，等我们调查清楚，此事肯定还你一个清白。 不过有件事必须提前说明。 你的富贵养猪场坏掉的是名声，虽然我们可以根据情况适当做出补偿。 但名声这种事，很抱歉，我们也无能为力。” 王富贵当然明白令狐英的意思，他长叹一口气：“我的富贵养猪场，就是一家很普通的养猪场啊！ 虽然设备先进点，但这些设备并不稀奇，只要愿意花钱就能买到。 里面的猪，也都是最普通不过的肉猪。 你说这帮龟孙子间谍，那么多大企业他们都看不上眼，怎么偏偏就盯紧我这一个小地方呢？” 令狐英突然道：“他们看中的应该不是你的养猪场，而是养猪场里的某件东西。” “某件东西？什么东西？” “不知道，但应该和你的养猪场无关。” 见王富贵一脸茫然，她解释道：“当时紫惠提审薛有才的时候，他的反应很奇怪。 刚开始他一句话都不说。 后来问的急了，他突然抬起头，问我们的监狱里安不安全？ 仿佛他已经猜到自己会死。 当我们告诉他监狱很安全时，他却根本不信。 又说如果他真的死了，让我们仔细搜索他的房间。 他不想自己历经千辛万苦才找到的东西，便宜某些小人。” 第31章 谁说我追星不是认真的? 听了令狐英的话，王富贵苦笑：“令狐警官，你绕来绕去都把我绕晕了。 什么有关无关的，不过还是要感谢你告诉我这些。 富贵养猪场能走到这一步，可我自己当初太贪婪有很大关系。 俗话说苍蝇不叮无缝的蛋。 如果我用心经营，没有以次充好，别说小小的间谍，就算外星人来了，也不能拿我怎么样。 但话又说回来，如果你们真能抓到那些间谍，请务必通知我一声。 我要亲耳听到他们已经得到应有的惩罚，心里才会甘心。” 令狐英神情瞬间严肃起来：“王老板请放心，这点我一定做到。” 两人聊着天，却不知杨泽内心已经翻起惊涛骇浪。 别人听不懂薛有才话里的意思，他又怎么可能听不懂？ 薛有才应该是让晏紫惠去找自己得到的那个手提袋。 可问题是，那个手提袋好像只有那些钱卡吧？ 虽然八百多万人民币看起来挺多的，但也得看和谁比。 不管薛有才，还是那位清道夫，应该都不缺钱。 他们完全没必要为了八百多万，又是潜伏又是暗杀，甚至还丢了性命。 难道那个手提袋里还有别的东西？ 忽然，舒缓的音乐声打断他的思考。 杨泽抬起头，只见一个嘴巴有点歪的男子，穿着燕尾服，拿着话筒走上拍卖台： “各位领导，各位嘉宾，各位朋友，大家好！ 欢迎你们来到古韵拍卖场。 我知道在座的有很多老朋友，当然，也有很多新朋友。 这些新朋友还不知道我们古韵拍卖行的拍卖规则。 所以请允许我……提醒一下那些知道规则的老朋友，把规则告诉一下所有不知道的新朋友。 好了，现在拍卖会正式开始。” 杨泽忍不住汗了一个，没想到这个歪嘴还挺能扯。 “下面是第一件拍品。” 他话刚说完，一个穿着旗袍，身材高挑的小姐姐就端着托盘走出来。 托盘上放着一只布娃娃做的小熊。 这只小熊用的布料非常精致，一看就知道价值不菲。 但布料颜色却掉得很厉害，不少地方因为反复漂洗已经发白，显然被用过很长时间。 很多人表情瞬间变得古怪，不明白歪嘴主持人拿出一只破旧的布娃娃小熊干什么？ 难道要当成手办送给现场的幸运观众？ 可就算你要送，也应该送新的呀？ 歪嘴主持人见状微微一笑：“我知道大家心中一定很疑惑，所以请听我解释。 这件玩具小熊别看比较旧，但却是影视天后沈千叶最心爱的东西。” 此话一出，立刻有人问：“你说的沈千叶，可是电视剧《心有千千结》的女主角？” 歪嘴主持人点点头：“没错，正是这位影视天后。” 现场瞬间热闹起来。 晏紫惠忍不住问：“《心有千千结》是什么电影？很有名吗？” 她看的是杨泽，杨泽摇摇头：“好像是一部古装言情剧，当时播出的时候挺有名的。 不过我对言情不感兴趣，也不太了解。” 王富贵却十分兴奋：“没想到这个布娃娃竟然是沈千叶的，古韵拍卖行不错呀，连这样的好东西都有。” 见其他人看向他，王富贵连忙解释：“你们不知道，沈千叶可是古装第一美女。 只要是她拍出来的古装剧，即使质量再差，都会有很高的热度。 当然，沈千叶洁身自好，差的剧本是不接的。 所以还有‘千叶出品，必属精品’一说。 以至于她是所有人公认的顶级天后。” 晏紫惠有些奇怪：“既然这样，她应该不缺钱呀？ 为什么要拍自己心爱的布娃娃？” 杨泽同样有类似的疑惑，他虽然很少看沈千叶出演的电视剧，但因为对方太过火爆，有时难免会扫上几眼。 不得不说，对方真的很漂亮。 哪怕仅凭相貌都不愁吃喝。 仿佛猜出所有人心中的想法，歪嘴主持人道：“沈天后之所以拿出这件布娃娃拍卖，是她前段时间去了趟非洲。 她发现非洲那边非常穷困，很多孩子连饭都吃不饱。 有不少甚至因为缺少粮食而被饿死。 她心中不忍，便成立了一个非洲儿童救助基金会，专门帮助那些生活困难的儿童。 这个基金会虽然目前已经募集了一些善款，但依旧远远不够。 所以沈天后便想借这次机会，拿出自己最心爱的布娃娃拍卖。 希望大家积极竞价，献出一份爱心。” 他话刚说完，一个旗袍小姐姐快步跑过来，在他耳边说了两句什么。 歪嘴主持人眼睛一亮，然后大声道：“下面有请沈天后登场。” 此话一出，所有人都愣住了。 不等他们回过神，一个穿着粉色长裙，身材高挑的绝世美女就出现在拍卖台上。 王富贵目瞪口呆：“好像真是沈千叶？” 杨泽也有些惊讶，因为他发现现实中的沈千叶，好像比荧幕上的还要漂亮。 其他人的反应也差不多。 中州虽然是豫省的省会，但作为二线城市，平时能见到的明星并不多。 更不要说像沈千叶这样的顶级天后了。 沈千叶朝众人微微鞠躬，伸手拿起那只小熊，脸上全是依依不舍： “这只小熊是我小时候，姑姑送给我的生日礼物。 那时我家庭贫困，平时根本没有玩具。 所以这只小熊几乎陪伴了我整个童年时光。 当我得知在非洲，还有很多孩子比我的童年更不幸时，我深深的被触动了。 我知道我不是救世主，但我依旧想在我能力的基础上，尽一点绵薄之力。 所以，谢谢大家！” 说完她微微鞠躬，然后转身离开。 人群再次沸腾，而且众人的神色已经和刚才完全不一样。 听歪嘴主持人介绍是一回事，亲眼见到沈千叶又是一回事。 不少喜欢她的年轻人已经开始摩拳擦掌。 歪嘴主持人微微一笑：“好了，这只陪伴了沈天后整个童年的玩具熊底价一万元，请开始竞价。” “两万！” “两万五！” “三万！” “三万五！” “……” 大家的喊价非常激烈，很快就突破十万。 “十一万！” “十一万五！” “十一万六！” “十一万八！” 当价格来到十一万八的时候，现场明显安静了很多。 毕竟对大部分人来讲，它就是一个布娃娃。 虽然布娃娃的主人是沈千叶，可在座众人多是成功人士。 他们并不喜欢追星。 至于帮助非洲儿童……如果国内儿童需要帮助，他们或许还会考虑。 但非洲还是算了吧！ 自己的善心可照顾不了那么远。 歪嘴主持人见状笑道：“好了，有人出价十一万八，还有人加价没？ 十一万八一次，十一万八两次，十一万八三次，成……” “十二万！” 所有人都朝声音的源头看去，尤其是晏紫惠和王富贵。 因为两人惊愕发现，砍价的竟然是杨泽。 晏紫惠忍不住道：“你疯了？ 这可是十二万，就算你真想追星，也没这么追的。” 杨泽微微一笑，还不等他说话，又有一个声音响起：“十三万！” 杨泽没有任何犹豫：“十五万！” “十五万五！” “十六万！” 加价的那人沉默了，因为杨泽的语气太坚决，一副势在必得的架势。 歪嘴主持人等待片刻，道：“十六万，还有人加价吗？ 十六万一次，十六万两次，十六万三次，成交！ 恭喜这位先生！” 晏紫惠看杨泽的表情已经像是在看外星人。 只有杨泽神色平静。 他可没半点追星的意思。 沈千叶虽然漂亮，杨泽也喜欢，但还没到为了对方狂砸十来万的地步。 他之所以毫不犹豫，是沈千叶出现的瞬间，他的眼前再次出现隐藏信息： 【沈千叶的童年伴偶，价值一百万！】 一个玩偶值一百万，自己只花十六万就将其拿下，简直不要太赚。 第32章 我最喜欢这样的冤大头了 只是，杨泽再次看向手中的布娃娃，眉头紧皱。 这也不像是值一百万的样子啊？ 虽然它的布料不错，是真丝。 但再贵的真丝也就千把块钱。 难道布娃娃里面有什么不为人知的秘密？该不会是沈千叶自拍了一些劲爆视频藏在里面了吧？ 这不是不可能！ 尤其是对那些挣钱比较容易的明星来说。 钱多了就想找点刺激，甚至还要记录下来。 比如当年冠西哥的笔记本，在没传出来之前，卖个一百万轻轻松松。 想到就做。 杨泽对着布娃娃仔细观察，终于在小熊娃娃两腿中间的位置找到缝合的线头。 他拿出指甲剪，小心翼翼剪断。 接着用手轻轻一扯，布娃娃就裂开一个洞，露出里面的天然羽绒。 杨泽把手指伸进去，不停的掏啊掏。 然而并没有摸到预想中的u盘之类。 不对啊？难道和自己想的不一样？ “喂，你干什么？”是郭雅欣。 原来不知什么时候，郭雅欣已经坐到杨泽所在位置的前面一排。 此刻她正转过头，一脸震惊的看着杨泽。 因为杨泽的中指和食指正从小熊布娃娃的两腿中间直接伸进它的肚子里，姿势看起来非常猥琐。 杨泽抬起头，看到郭雅欣后也是一愣。 不过等他发现对方父亲并没有跟过来后，才松了口气，笑道： “我听说很多无良商家生产布娃娃时，会往里面加入大量黑心棉。 这玩意对人体健康危害极大，所以才打开看看。 现在清楚了，里面全是羽绒，那些谣言都是假的。” 郭雅欣愣愣的盯着他，忽然伸出手：“拿来！” “干什么？”杨泽不解。 “送给我呀！”郭雅欣指着他手中的小熊布娃娃，突然妩媚一笑，“人家最喜欢布娃娃了，你把它送给我，我做你女朋友怎么样？” 杨泽瞬间打了个激灵：“喂，不管怎样咱俩好歹也是同学。 你要我的布娃娃就算了，还想赖上我，求求你做个人吧！” “你……去死！” 郭雅欣气冲冲的走了，晏紫惠表情古怪道：“我说你这人也太不懂风情了吧？ 人家姑娘都把话说到这份上了，你竟然拒绝。” 王富贵也道：“是啊，她可是郭浩亮的女儿。 郭浩亮的华亮铸造是咱们国内最有名的汽车零部件制造厂，产品畅销欧美、亚太，以及澳大利亚，资产上百亿。 你要能追到他女儿，起码少奋斗五十年。” 杨泽摆摆手：“我知道她家有钱，但我俩不合适。” 至于为什么不合适，杨泽没有解释。 而且他现在的心思也不在这上面，看着手中布娃娃，杨泽很纳闷。 这玩意哪里值一百万了？ 古韵拍卖行，vip贵宾室。 沈千叶坐在真皮沙发上，有些神思不属。 旁边，富二代孙永庆西装革履，正关注着拍卖场的情况。 “千叶，你的小熊娃娃开始拍了。” “十万了，不对，好像没人愿意继续竞价。” “怎么才十一万？等等，有人加价。” “很好，抢起来了。” “怎么成交了？才十六万，这个价格有点低啊！ 不是，我说这帮人到底怎么想的？ 这可是千叶你最心爱的东西！” “……” 沈千叶却仿佛根本没听到孙永庆的话，她忽然抬起头，目光纯真：“小浣熊我不想卖了。” 孙永庆一愣：“啊？不……卖？” 沈千叶点头：“这只小浣熊从小陪我到大，每天我都要抱着它才能睡着。 现在我心里空落落的，仿佛失去了最宝贵的东西，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办。” 孙永庆无奈看着对方，心道你不想卖早点说啊？ 现在都被人买走了，后悔也来不及了呀！ 沈千叶成立非洲儿童救助基金会后，自己也选择加入。 得知对方想卖小熊玩偶时，他当即就准备买下来。 结果却被沈千叶阻止，理由是她救助非洲儿童的心是纯粹的，也希望筹到的钱同样纯粹。 孙永庆明白她的意思，也尊重她的意愿，就没偷偷安排竞价。 现在你突然又后悔了，这不是逗人玩嘛？ 不过对孙永庆来说，女神做什么肯定都是对的。 既然沈千叶想把那只玩具小熊拿回来，自己帮她拿回就是。 这对他来说，反而是个很好的讨好对方的机会。 起身离开vip贵宾室，孙永庆走进拍卖场。 等他找到买下小熊玩具的人后，瞬间愣住：“是你？那个清洁工？” 杨泽显然也认出了孙永庆，他笑道：“哟，咱们又见面了？ 拍卖场的地我已经扫过了，就坐这歇一会。 怎么，你也想坐？ 五百块钱，我把位置让给你。” 孙永庆神色有些尴尬。 他又不傻，当然知道自己之前误会对方了。 看着杨泽手上的小熊布偶，孙永庆道：“原来你也是千叶的粉丝。” 杨泽不置可否道：“粉丝也谈不上，不过沈千叶长得漂亮倒是真的。” “这个小熊布偶能不能转让给我？你是十六万买的对吧？我出二十万。” 杨泽看他一眼，果断道：“不卖！” “你……”孙永庆没想到这个贪婪的家伙会这么说，脸上全是黑线，“那你要多少钱你才肯卖？” 杨泽心中一动：“你真想买？” “当然。” “一百万！” 噗！ 旁边，正在喝茶的晏紫惠一口水直接喷了出来。 她一脸古怪的看着杨泽，这家伙的贪财她是知道的。 可你这也太贪了吧？ 十六万买的东西，开口就要一百万，分明就是抢钱。 果然，孙永庆脸上的肌肉也开始抽搐。 他声音艰难道：“一百万太贵了，我最多出到三十万，卖不卖？” 杨泽不屑的瞅他一眼，不耐烦的挥挥手：“去去去，就你这穷酸样还想追星？ 刚才你出五百块钱让我挪车，还真以为你是大款。 现在看来也就是驴粪蛋子表面光。 没钱就别在这装大瓣蒜。” 孙永庆指着杨泽：“你……什么意思？” 杨泽摊摊手：“还能什么意思？表面意思呗！” 然后开始和王富贵讨论富贵养猪场的事，根本懒得搭理对方。 孙永庆僵硬的站在原地，表情不断变幻。 刚才他和杨泽的一番对话，附近的人都听到了。 大家看他的表情有嘲笑、有鄙视、有不屑、有讥讽。 起码在孙永庆看来是这样的。 拳头紧紧握住，他恶狠狠的盯着杨泽，咬牙道：“不就是一百万吗？这个小熊玩偶我买了。” 此话一出，原本正在和王富贵聊天的杨泽瞬间抬起头，看孙永庆的表情完全变了： “哎呀，孙先生对吧？ 刚才是我说错话了，我向你道歉。 就冲你的豪爽，别说一个小熊玩偶，直接把沈千叶拿下都不成问题。” 他将玩偶塞到对方手里：“这东西你保管好，沈千叶应该还没走。 你拿着它去找对方，说不定还能一亲芳泽。” 孙永庆接过小熊玩偶，正想将其收起，却发现怎么都拽不动。 看着杨泽紧紧抓住小熊脑袋的手，他拿出手机：“银行卡号？” 五分钟后，看着银行卡上的转账短信提示，杨泽笑得更开心了： “老板大气！ 来，加个微信。 以后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尽管开口，只要我能做到，绝对不推辞。 对了，我这个位置你要坐不？免费送你了。 不坐呀？ 那老板慢走！” 他一脸笑容的送对方离开，又把那条短信提示看了好几遍，心中忍不住感慨： 自己的眼睛异能也太好使了，说那个小熊娃娃值一百万，就值一百万。 童叟无欺！ 看来以后有时间还是多来参加一下拍卖会，轻轻松松就到手八十四万。 比自己担惊受怕的去薅蒲公英那帮间谍的羊毛爽多了。 旁边，晏紫惠无奈看着他：“我说你也太市侩了吧？ 动不动就朝人要钱，一副八辈子没见过钱似的。” 杨泽立刻不乐意了：“什么意思？ 我这钱挣的合情、合理、合法。 就拿那位孙公子来说，我强迫他了吗？ 卖他一百万还是因为我善，信不信我开口一百五十万，他也一定会买？” “你……” 见晏紫惠被自己一番话气的胸口起伏，杨泽瞬间意识到自己有点得意忘形了。 他正想宽慰对方几句，就听歪嘴主持人道：“好了，下面这件拍品是一家饲料厂。 晨光饲料厂，想必搞过养殖的人都听过。 它创立于八年前，曾经在遂南县名极一时。 可惜随着两年前猪肉价格大跌，开始举步维艰。 一个月前因为一笔银行贷款无法如期归还，导致资金链断裂。” 杨泽听着歪嘴主持人的话，忍不住问王富贵：“竟然是咱们遂南的饲料厂？ 你应该很熟悉吧？” 他说话的同时目光看向拍卖台，没成想一行红字再次出现： 【晨光饲料厂，饲料界的科技公司，总价值三个亿。】 杨泽呆住。 因为他发现，这家饲料厂的起拍价竟然只有三十万。 第33章 天坑这玩意，真的无处不在 在拍卖行，虽然三十万是起拍价，不是最终成交价。 但起拍价可不是随便定的。 因为在定价之前，会有专门的资产测算师对资产的价值进行估算。 假如资产测算师对物品的估价是一百万，那它的起拍价就是五十万。 所以晨光饲料厂实际只值六十万？ 有点离谱啊！ 杨泽正想着，歪嘴主持人已经开口：“好了，现在开始竞拍。” 结果现场一片鸦雀无声，好像大家对晨光饲料厂根本不感兴趣。 歪嘴主持人有些尴尬，不过他还是道：“各位，其实晨光饲料厂还是很不错的。 它是一家标准的全产品饲料企业。 有鸡饲料，鸭饲料，猪饲料，鱼饲料…… 每一种饲料都有专门的配方，只要用心经营，年入百万轻轻松松。” 然而依旧没人说话。 歪嘴主持人有效无奈，他叹了口气：“没人报价吗？那行吧！ 现在我宣布晨光饲料厂流……” “三十万！”突然杨泽开口，声音平静。 歪嘴主持人能听到他的话，仿佛遇到了救星：“这位先生出价三十万，还有没有人加价？ 好吧，三十万一次，三十万两次，三十万三次，成交！ 恭喜这位先生！” 说完长吐一口气。 作为古韵拍卖行的拍卖师，他是有绩效考核的。 每件拍品拍卖行都有一个预期成交价。 只要超出这个成交价，他就会有一定比例的奖金提成。 但绝对不能流拍。 流拍一件拍品，他的奖金提成就会被扣掉三分之一。 有三件拍品流拍，他今天就算白干了。 所以对他来说，杨泽就是他的大救星。 然而听到杨泽喊价，王富贵却一脸愕然看着他：“你拍晨光饲料厂干什么？” 杨泽奇怪问：“怎么，我不能拍？” “不是不能拍，问题是你手上得有钱呀！” 听到这个，杨泽笑了：“我当什么呢，不就是三十万嘛，我有！” 即使不算之前自己赚的，仅凭卖给孙永庆的那个小熊布偶，就够买晨光饲料厂的钱了。 谁知王富贵道：“什么三十万？ 晨光饲料厂论规模，半点不比我的富贵养猪场差。 虽然它的建造成本比较低，但市值也有将近三千万。 你觉得这样一家工厂，三十万会连竞拍者都没有？” 杨泽愣住：“什么意思？” “晨光饲料厂的确值三千万，但它还有一千八百万的负债。 也就是说，你手上至少要有两千万，才能重新运转起来。” 杨泽的眼皮跳了两下：“什么？一千八百万的负债？这不是坑人吗？” 他那叫一个郁闷，合着自己花三十万买了一屁股债啊？ 王富贵道：“也不能这么说，毕竟晨光养猪场的厂房的确值三千万。 这还是折旧价，如果是新厂，想要建起来起码也得五千万。 所以从这方面看，你还是赚了。” 听到晨光饲料厂的确值三千万，他这才松了口气：“那没事，只要不亏就行。” 然而王富贵苦笑道：“如果事情真的这么简单，也轮不到你来捡漏。” “什么意思？” “你听过瘦肉精吗？” 杨泽点点头，他也算半个兽医，当然知道这种添加剂。 瘦肉精的种类有很多种，但它们的机理都是作为β-肾上腺素受体激动剂，比如最典型的盐酸克仑特罗。 猪食用后，会大量分泌肾上腺素，从而加快猪的生长，并产生较多瘦肉。 这看似是件好事，结果吃了含有瘦肉精的一部分人，会出现头晕眼花、心跳加速、手四肢颤抖，甚至心脏骤停死亡。 此事在当时闹得沸沸扬扬，以至世界各国都将瘦肉精列为禁用品。 他还忍不住问：“晨光饲料厂不会是在饲料中加了瘦肉精吧？” 王富贵摇摇头：“怎么可能？ 如果晨光饲料厂的老板真敢往里面加这种东西，等待他的绝对是牢狱之灾。 不过你别高兴的太早，虽然他们没加瘦肉精，却加了类似的添加剂。 当然，这种添加剂不是β-肾上腺素受体激动剂，也不是给猪吃的，而是鸭子。 鸭子吃了含有这种添加剂的饲料后，脑袋和脖子会长得特别大。 可以这么说，吃含有添加剂的饲料的鸭子，脖子和脑袋要比吃普通饲料的鸭子大百分之五十。” “卧槽！”杨泽吓了一跳，“这不是大脖子病吗？” 他瞬间明白了这种添加剂研发的意图。 鸭子和鸡不一样，一只鸭子最贵的部分，就是鸭头、鸭脖、鸭掌和鸭肠。 比如鸭头，这玩意做成麻辣鸭头就放在米线馆，一个能卖七块。 如果个头再大百分之五十，起码也得卖十二三，还供不应求。 毕竟中国吃货的名头可不是开玩笑的。 王富贵点点头：“这种添加剂一研发出来，立刻就成为养殖场的追捧对象。 毕竟用相同饲料养出的鸭子，有添加剂的价格要比普通鸭子高出百分之三十。 谁知好景不长，有人将大头鸭的图片曝光到网上，并详细讲述了这种灭绝人性的养殖方式。 此事立刻引起了巨大轰动，尽管晨光饲料厂一再解释这种添加剂对人体无害。 可根本没人信，有人甚至将以前的瘦肉精事件拿出来说事。 本着宁可信其有的原则，大家纷纷抵制这种鸭头鸭脖。 晨光饲料厂也因为这件事被各大养殖场列入黑名单，表示永不合作。” 杨泽皱起眉头。 他终于意识到了问题所在。 晨光饲料厂的情况和富贵养殖场差不多，都是失去了消费者的信任，才走到今天这一步的。 只不过和富贵养殖场相比，晨光饲料厂要冤枉的多。 毕竟截至到现在为止，并没有任何证据证明他们研发的这种添加剂有害。 如果自己买下晨光饲料厂，同样要背负这种负面舆论艰难前行。 虽然它的厂房值三千万，可因为口碑崩塌，在无法产生效益的情况下，就相当于一堆破房子。 默默坐在原地，杨泽陷入沉思。 拍卖台上，歪嘴主持人继续他的介绍。 今天古韵拍卖行的拍品五花八门，比如古玩字画、珠宝首饰、股票证券、名车房产。 杨泽对这些都不太懂，而眼中也没有信息提示，干脆直接忽略。 终于。 歪嘴主持人道：“下面这件拍品比较特殊，它是一家养猪场。 大家可别小看养猪场，当年牧原集团的秦家可是凭借养猪，财富一度超过刘京东、雷布斯、王万达等人的。 富贵养猪场凭借现代化养猪模式，以及先进的管理方式，堪称养猪业的佼佼者。 好了，废话不多说，现在开始竞拍，底价一千万！” 杨泽瞬间紧张起来。 晨光饲料厂拍卖遇冷他刚经历过，而富贵养猪场情况类似，很有可能再次遇冷。 果然，他等了半天，依旧没人喊价。 第34章 我好像给自己挖了个坑? 歪嘴主持人看着安静的拍卖大厅，额头冷汗再次冒了出来。 刚才已经有一家饲料厂差点流拍，这家养猪场不会也要流拍吧？ 如果真是这样，那就麻烦了。 好在他的担心是多余的，因为片刻之后有人开口： “一千万！” “一千五百万！” “两千万！” “……” 有一个人竞价，其他人也纷纷跟着喊价。 这让所有人都松了口气，只有杨泽神情淡然。 富贵养猪场和晨光饲料厂不一样，它里面的设备非常先进。 光设备就值三千万，而且还有大量未出笼的猪。 对于外界来说，富贵养猪场只是把僵尸肉当成了新鲜猪肉卖。 只要买下来改个名字，对整体运行并不会造成影响。 如果一千万都没人喊价，杨泽都准备自己出价了。 看来大家并不傻。 心中想着，富贵养猪场的价格已经被喊到三千万。 “三千五百万……” 这个价格一出，现场再次安静下来。 杨泽眼角一跳，不知为什么，他忽然有种不好的预感。 果然，整整十分钟过去，都没有人继续加价。 歪嘴主持人连忙开口：“有先生出价三千五百万，还有加价的没有？ 没有了吗？那好！ 三千五百万一次，三千五百万两次，三千五百万三次……” 他说的非常轻松，虽然三千五百万达不到预期，不过没关系，只要不流拍就好。 然而王富贵此时身体已经控制不住的在颤抖。 要知道他的养猪场，光那些没出笼的猪都不止这个价。 如果真的三千五百万卖掉，绝对亏大了。 缓缓扭头看向杨泽，他声音艰难道：“杨兄弟，咱们该怎么办？” 杨泽皱起眉头，忽然，他看到不知什么时候又坐到他前面的郭雅欣，忽然心中一动： “能不能我帮个忙？” 郭雅欣瞪他一眼：“帮忙？干什么？” “帮我喊个价，就是这个富贵养猪场，把价钱往上抬一抬。” 郭雅欣眼睛一翻：“凭什么让我帮你？” 杨泽无奈：“上次你答应帮我的丧葬公司介绍客户的事还没完成，只要你帮我喊一下价，咱俩就两清了。” 郭雅欣看着他：“是吗？这可是你说的。” 然后她起身大声道：“四千万！” 杨泽立刻朝她竖起大拇指。 “这位女士出价四千万，还有更多的没有？” 然而不等他说完，另外一个声音道：“四千五百万！” 郭雅欣毫不犹豫：“五千万！” 对方仿佛和她杠上了：“六千万！” “七千万！” “七千五百万！” “八千万！” 对方瞬间沉默。 歪嘴主持人脸上全是兴奋，他看着郭雅欣：“这位女士出价八千万，还有加价的吗？ 八千万一次，八千万两次……成交！ 恭喜这位女士。” 郭雅欣扭头看着杨泽，笑道：“怎么样？我刚才的表现还可以吧？” 然而杨泽额头全是冷汗，他语气艰难道： “大姐，我只是让你稍微抬一下价，谁让你把它拍下来了？” 按照杨泽的想法，三千五百万卖掉富贵养猪场真的有点亏。 当然，作为富贵养猪场的拥有者，王富贵能接受的最低价格是五千万。 所以如果最后的成交价低于这个数，他自己也可以喊价五千万，让富贵养猪场流拍。 不过根据协议，这种流拍王富贵需要交纳百分之二的佣金。 五千万的2%是一百万，这相当于他厂子没卖出去不说，还要赔一百万。 所以万不得已下，杨泽还是想试试看能不能卖掉。 可没想到郭雅欣喊价喊上瘾了，直接把价格干到了八千万。 虽然这个钱把富贵养猪场买下来也不算亏，甚至还能赚一些。 可问题是，它是八千万啊！ 杨泽让郭雅欣帮忙喊价，只是请她帮一下忙。 如果对方真的不小心把富贵养猪场拍下来，他肯定会兜底。 可这八千万的底，他真的不想兜。 郭雅欣扭头诧异的看着他：“我为什么不能把它拍下来？” 杨泽无奈：“行吧，不过事先声明，我现在手上可没有八千万。 你想要回这笔钱，估计要等很长一段时间。 但你放心，只要我手上的钱够了，肯定第一时间还你。” 郭雅欣瞬间不高兴了：“喂，你什么意思？ 富贵养猪场是我买的，怎么，你想让原价从我手上把养猪场拿走？ 告诉你，不可能！” 杨泽愕然。 看着一脸得意的郭雅欣，他有点不太明白这位千金大小姐的脑回路。 就在这时，晏紫惠忽然道：“刚才那个喊价的人你注意到了没？” 杨泽一愣，下意识朝一个方向看去。 刚才他的注意力都在郭雅欣身上，并没有关注此人。 对方是个大胡子，虎目环眼，正一脸悠闲的坐在那。 杨泽看到对方后，眼皮忍不住跳了一下。 因为就在刚才，他的眼睛再次出现一行字： 【庞春明，蒲公英组织观察员，代号仙人掌。】 对方是蒲公英的人？ 他瞬间想起之前令狐英的话。 蒲公英组织针对富贵养猪场是有预谋的。 一股无与伦比的危险感笼罩心头，因为他发现事情好像闹大了。 想了想，他问王富贵：“王哥，你的养猪场能不能别卖了？” 王富贵诧异的看着他：“怎么了？” “你看呀，你的养猪场估价绝对超过一个亿，只要低于这个数，就等于血亏。 更不要说现在只有八千万，再加上拍卖行的抽成只会更少。 所以我建议你还是留着。 没错，养猪场的信誉现在的确出了点问题。 可本县不行，你可以考虑其他县嘛！ 实在卖不出去还可以运到外省。 你的猪肉本身是好的，只要把价钱压低点，不可能没人要。” 谁知这话说完，前排的郭雅欣就不乐意了：“我说你什么意思？ 养猪场本姑娘已经买了下来，那就是我的东西。 现在你说不卖就不卖，养猪场是你的吗？” 王富贵也道：“是啊杨兄弟，八千万我觉得已经很好了。 虽然它比预期稍微低了一点，但完全能接受。 你要觉得百分之五的分成少，我可以按照一个亿的百分之五我分给你。” 第35章 有意思的老板和财务 杨泽看着二人，瞬间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无奈摇摇头，他叹了口气：“那行，既然你们坚持，刚才的话当我没说。” 郭雅欣得意一笑：“本来你就不该说话。” 又笑着对王富贵道：“王老板，谢谢你的养猪场，咱们合作愉快！” 王富贵虽然不知道“合作愉快”是什么意思？ 但面对金主，他还是笑着点点头：“合作愉快！” 只是两人并不知道，此刻的杨泽一双眼睛正死死盯着那个大胡子，没人清楚他在想什么。 很快拍卖会结束。 一名工作人员来到杨泽面前：“杨先生，恭喜您成功买下晨光饲料厂。 如果您没有异议，请跟我来吧！” 杨泽点点头，跟着对方来到一间会客室。 虽然按照王富贵所说，晨光饲料厂有一大堆外债在身。 但如果隐藏信息的提示没错，这绝对是个稳赚不赔的企业。 当然它也是杨泽今天最大的收获。 会客室内，一个戴着眼镜，身材瘦弱的男子看到杨泽进来，连忙站起身： “杨先生你好，我是晨光饲料厂的老板赵晨光。” 杨泽笑着和他握手：“你好，没想到赵老板如此年轻，真是年轻有为。” 赵晨光脸上全是苦笑：“什么年轻有为，我搞出来这么大一个烂摊子，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办。 这段时间更是连觉都睡不着。 你可能不清楚，以前的我有一百六十斤，现在却连一百二十斤都不到……” 谁知他说着说着，就听到旁边一声用力的咳嗽。 接着一个温柔、清脆的声音道：“老板，该签合同了。” 这是个女孩，一直坐在赵晨光身边，只不过杨泽进来时，她一直低着头。 谁知赵晨光却神情严肃：“我当然知道，不过签合同前，还是要先把晨光饲料厂的情况和杨先生讲清楚。” 然后杨泽就看到，这个女孩的头慢慢抬起来，一脸恨铁不成钢的看着赵晨光： “晨光饲料厂已经卖出去了，咱们应该先把合同签好。 至于晨光饲料厂的情况，这位杨先生接手后自然会详细了解，不用你多操心。” 说完抬头朝杨泽甜甜一笑：“杨先生，你说对吧？” 杨泽却呆住了。 因为他发现这个女孩长得极美，圆圆的脸既精致又充满青春气息。 尤其是她的眼睛，一眨一眨的。 杨泽自问自己见过很多美女，比如郭雅欣，比如晏紫惠，还有那位英气勃勃的令狐英。 可不管是谁，单论美貌的话，都要比对方差一筹。 好半天他才回过神，然后点点头：“你说的对，晨光饲料厂我已经买了下来，现在还是先签字。 至于饲料厂的情况，暂时先不着急。” 他这么说倒不是因为眼前女孩的美貌，而是他也很想把这家极具增值潜力的工厂快点拿下。 谁知赵晨光摇摇头：“那可不行，我必须要先说清楚。” 接着他开始平静的讲述，当然，具体内容和王富贵说的大差不差。 最后，他表情严肃道：“杨先生，情况我已经讲了，至于是否购买晨光饲料厂，你现在反悔还来得及。 如果你拒绝，因为竞拍给你造成的所有损失，将由我一力承担。” 旁边的漂亮女孩见状瞬间急了，她一双眼睛瞪的很大： “赵晨光，之前我是怎么和你说的？ 你完全听不懂好赖话是吧？” 赵晨光看着女孩，脸上全是愧疚：“瑶瑶，对不起，我知道你是为了我好。 但做人要有良心，我赵晨光什么都可以做，但绝不坑人。” “你……” 见两人剑拔弩张，杨泽连忙笑道：“行了，二位就别吵了。 我愿意买晨光饲料厂，自然有我的目的。” 说完在合同上签下自己名字，又把钱转过去，最后拍拍赵晨光的肩膀： “赵老板，你是个好人，好人一定会有好报。 比如你这位女朋友就非常不错，所以要好好珍惜。” 谁知赵晨光连忙摇头：“杨先生误会了，瑶瑶可不是我女朋友。 给你介绍一下，她叫张可瑶，是晨光饲料厂的财务经理。 今天我把她带过来，是要让她和你核对一下饲料厂的账目。” 张可瑶看了杨泽一眼，拿出一份文件放到他面前： “杨先生请看，如果没问题，直接签字即可。” 杨泽接过，这份文件很简单，只有三页纸。 但上面的账目却记述的非常清楚。 杨泽没学过财务知识，但还是一眼就看懂了。 这说明这位张可瑶在财务上的造诣非常高。 俗话说大道至简，财务和会计学是一项非常复杂的学科。 想要把一家公司所有的财务问题，仅仅用三页纸就非常直观的呈现出来，可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 确定没问题后，杨泽继续签字。 接着赵晨光又拿出厚厚一大摞资料，分别和杨泽讲述。 他足足讲了半个小时，遇到重点还反复强调。 等杨泽结束出来，郭雅欣已经等了他半天。 看到杨泽，她脸上全是嘲笑：“我说不就是个马上倒闭的破饲料厂吗？ 也需要磨蹭这么长时间？” 杨泽瞪她一眼，转身离开古韵拍卖行。 然而等他把车从超市的停车场开出来，发现郭雅欣正在路口等着他。 “喂，我说你不去陪你爸，跟着我干什么？” 郭雅欣不由分说坐上副驾驶：“你不是要回遂南吗？ 我要跟你去看看我的养猪场。 要我说你这家伙也真是，原本在学校待的好好的，突然就消失了。 知道的知道你去当官了，不知道的还以为你胡乱推销丧葬服，被人打死了呢！” 忽然，杨泽一个急刹车停下。 郭雅欣眼睛一瞪：“我说你干什么？知不知道差点把本姑娘吓死。” 然而杨泽伸手摇下车窗，扭头对路边的张可瑶道：“你在等车？” 张可瑶也没想到自己会这么快遇到杨泽，她轻轻点点头。 杨泽问：“赵老板呢？他没和你在一起？” 张可瑶声音平静：“赵老板有他自己的事要做，我们就分开了。” “你要回遂南吗？正好我也要回去，可以带你一程。” 张可瑶摇摇头：“不用了吧，我坐车就行。” 杨泽道：“还是上来吧！ 坐车要先去汽车站，到了驻马店还得转车，一来一回得折腾七八个小时。 恰好我还有些关于晨光饲料厂的事想问你。” 张可瑶还想拒绝，但听到杨泽最后一句话，只好点点头。 而杨泽和张可瑶刚开始说话，郭雅欣就恶狠狠的瞪着两人。 等张可瑶坐上车，她的眼睛瞬间瞪得更大了。 第36章 富贵养猪场的副厂长 杨泽自然不知道郭雅欣的想法。 他一边开车一边和张可瑶闲聊：“你是驻马店本地人？” 张可瑶悄悄看了郭雅欣一眼，摇摇头：“我家在中州。” 杨泽笑道：“中州挺好的，那你为什么去遂南？” 张可瑶：“本来我没打算去，不过当时面试的时候赵总给的待遇不错，我就去了。” “……” 两人聊了一会，杨泽发现张可瑶和赵晨光好像就是普通的老板和员工关系。 至于对方会帮赵晨光说话，杨泽不用问也能猜出来。 赵晨光这人太实在了，张可瑶帮他很正常。 突然杨泽不知道该怎么开口，毕竟他对晨光饲料厂一无所知。 却听张可瑶道：“杨老板，其实晨光饲料厂并非你想象的那样。 赵总研究出的大脖子素和瘦肉精不同，它对人体没有任何危害。 不仅如此，这种大脖子素含有丰富的营养成分。 鸭子吃了这种大脖子素，不仅脑袋和脖子会变大，味道也更加鲜美，甚至还有很不错的滋补功效。” 杨泽扭头面色古怪的看着她。 看到杨泽的表情，张可瑶有些紧张：“老板，你……怎么了？” 杨泽问：“这话你自己信吗？” “啊？我说的真的都是真的。” 郭雅欣突然开口：“行了吧，你们搞那种大脖子鸭肉害人就算了，还想忽悠杨泽往坑里跳，到底安的什么心？” 然后看向杨泽：“不是我乱说啊，你听听他们起的名字，大脖子素。 这玩意光听名字就足以把人吓走。 更不要说吃这种添加剂长大的鸭子，长出来的那种大头、大脖子。 你只需看一眼，就不会有任何食欲。” 杨泽点点头。 对于张可瑶的话，他是相信的。 这种“大脖子素”既然没人吃出问题，肯定对人无害。 但郭雅欣说的对，有些东西不是因为你无害，就一定能得到认可。 就拿皮蛋来说，这种食物自然是健康安全的，从未有人因为吃皮蛋吃出过问题。 可很多外国人就是接受不了，原因是它独特的味道。 张可瑶见状，只好低下头不说话。 透过倒视镜，杨泽能看出她精致到极致的脸上充满了委屈。 等杨泽三人抵达遂南，已经是三小时后。 他先来到富贵养猪场。 此刻王富贵正在大门口等待，看到杨泽，他立刻谄笑道：“杨老板，欢迎过来视察指导。” 杨泽有些无奈：“王老板，你这称呼有些不对吧？” 然后指着郭雅欣：“她才是买富贵养猪场的人。” 王富贵道：“不都一样嘛！” 郭雅欣眼睛一瞪：“什么一样？一点都不一样好不好？ 叫我郭老板！” “郭老板。” “乖！”郭雅欣得意一笑，戴上墨镜开始巡查整个养猪场。 走了几步，发现杨泽还站在原地：“愣着干什么，跟上啊！” 杨泽笑道：“我就不去了吧！” 他指了指张可瑶，“你忙，我先把她送回去。” 谁知郭雅欣脸色一变：“不行，你必须跟着我，至于她……” 张可瑶忙道：“没事，这里离晨光饲料厂不远，我走过去即可。” 杨泽无奈，只好让她独自离开，自己陪着郭雅欣。 郭雅欣在厂里转了一圈，每走到一个地方，王富贵就详细介绍一遍，而她则跟着淡淡点头。 最后众人来到会议室。 此刻会议室坐满了人，里面都是富贵养猪场原来的骨干成员。 王富贵同样一一介绍，郭雅欣也跟着一一点头。 等全部介绍完毕，她忽然一指杨泽：“各位，下面我任命他为富贵养猪场副厂长。 以后富贵养猪场的一切事务都由他负责。” 此话一出，杨泽愕然道：“喂，你开什么玩笑？什么叫富贵养猪场由我负责？ 这里是你花钱买下来的，理应由你接手。” 郭雅欣看着他：“你不答应？” 杨泽点点头，语重心长道：“不是我不愿意帮你，而是我真没有这方面的经验。 你要不想管理，可以找一个职业经理人。” 郭雅欣看着他：“那晨光饲料厂呢？不要告诉我你有饲料厂的管理经验。” 杨泽无奈：“这不一样。 晨光饲料厂是我自己的，就算赔钱也是我自己的事。 但让我给你当经理人，经营好了还好说，经营不好那我的罪过就大了。” 郭雅欣突然道：“是吗？我看你这不是经营好经营不好的问题，而是因为那个张可瑶。 如果让张可瑶来富贵养猪场工作，你肯定乐呵呵的来当这个副厂长。” 杨泽：“……” 郭雅欣又道：“我不管，虽然我把富贵养猪场拍了下来，但还没付钱。 如果你不同意，我就违约。 最多赔点违约金而已，我无所谓的。” 王富贵连忙走过来拉住杨泽的手：“杨兄弟，我觉得郭老板让你当副厂长这个决定非常好。 以你的能力，富贵养猪场绝对可以在你手上发扬光大。 所以就不要推辞了。” 会议使其他人纷纷点头：“是啊，杨先生，你的能力肯定没问题。” “富贵养猪场能度过上次的危机，全因为你观察入微，心细如发。 你来管理养猪场，我们都服气。” “……” 众人七嘴八舌的说着，王富贵为人豪爽，他们在养猪场的待遇一直不错。 再加上遂南这个小县城就业机会不多，所以没人想离开。 如果其他人接手富贵养猪场，说不定要来个大换血，把之前的福利待遇砍掉一截。 但杨泽不同，作为王富贵的朋友，不看僧面起码也会看佛面。 杨泽看看郭雅欣，又看看众人，只好无奈点头表示同意。 一瞬间，整个办公室响起雷鸣般的掌声。 接下来就是交接，郭雅欣非常豪爽，直接把钱转到王富贵的账上。 收到钱后，王富贵也松了口气。 他拉着杨泽，笑道：“杨兄弟，给，按照事先说好的，这是五百万。” 杨泽连忙拒绝：“要不还是算了吧，我也没想到买你养猪场的会是郭雅欣。” 虽然他和郭雅欣只是同学，但以两人现在表现出来的亲密关系，很容易让对方认为自己是在乘人之危。 王富贵自然知道杨泽的意思，他哈哈大笑：“杨兄弟，你可千万不能这么说。 如果没有你，我的养猪场能卖五千万顶天了。 所以这钱你必须要拿。” 第37章 饲料厂门口的讨债人 看着王富贵充满诚意的脸，再加上他现在的确需要钱，便点点头： “那按照之前说好的，你给我四百万即可。” 王富贵摇摇头：“不行，五百万就是五百万。 当时在拍卖场我既然已经开口，就不会更改。” 最后杨泽还是把钱全部收下。 只是很快杨泽又头疼起来。 富贵养猪场的信誉是个大问题，既然郭雅欣让自己负责，自己肯定要想办法解决。 可问题是，这个问题他根本不擅长。 然而等他回到会议室，却发现富贵养猪场所有工人脸上全是兴奋。 看到杨泽，一个戴着眼镜的年轻人道：“杨厂长，还是郭厂长厉害呀！ 一个电话，咱们养猪场的销路问题直接解决了。 而且还是出口，这相当于给国家创汇。” 杨泽一愣，好半天才弄清楚状况。 原来郭雅欣凭借家族的关系，联系上了一家东南亚那边的食品企业。 对方直接给了一个两亿元的订单。 两亿元，是富贵养猪场一年的全部产量，甚至还不太够。 也就是说，接下来富贵养猪场，只需要把所有精力都放到养殖上即可，根本不用再为销路发愁。 他看郭雅欣的目光再次变得不同。 怪不得对方敢喊价八千万，将富贵养猪场拿下。 对别人来说棘手到极致的信誉问题，在她面前根本不算个事。 所以郭雅欣不仅没有赔钱，还赚了不少。 毕竟富贵养猪场的市场价足足有一个亿。 从富贵养猪场出来，杨泽径直赶往晨光饲料厂。 和富贵养猪场相比，晨光饲料厂就要破败的多。 他刚把车开到门口，就听见一个熟悉的声音道： “请你们冷静一下，先不要着急。” 透过车窗向前看，只见张可瑶站在大门口，旁边二三十个男子齐齐围着她。 这些人头上缠着白布，有的扯着横幅，甚至有的手上还拿着武器。 “什么不着急？赵晨光呢？赶紧让他滚出来！” “就是，欠我们的钱半年前就说还。 结果今天推明天，明天推后天。 推来推去，现在人直接不见了。” “反正今天必须见到钱，不然就别怪我们不客气。” 张可瑶忙道：“大家不用担心，欠你们的钱一定会还上。 实不相瞒，赵老板已经把饲料厂卖了。 新来的老板很快就会接手，他接手后，肯定会把债务和大家结清。” 谁知此话不说还好，一说这些人再次躁动起来：“什么，把厂子卖了？ 你的意思是，赵晨光那小子跑路了？” “乡亲们，咱们被坑了呀！ 早知如此，当初就不应该让赵晨光离开。” “……” 张可瑶立刻解释：“赵老板真没跑路，新老板也是咱们遂南县人，不信你们可以等他过来。” “还等他过来，这估计又是你的缓兵之计吧？ 我说你一个漂亮姑娘年纪轻轻的不学好，就知道忽悠我们是不？ 既然这样，我问你，晨光饲料厂赵晨光卖了多少钱？” “三十万！” “哈哈哈哈，乡亲们，你们听到了吗？ 这么大一家饲料厂，赵晨光才卖三十万，不是跑路又是干什么？ 今天咱们就冲进去，把里面的饲料全部拉走。 虽然这些饲料不值钱，但好歹能挽回一些损失。” 其他人纷纷点头。 张可瑶见状瞬间急了，连忙伸出双臂挡住这些人不让他们进去。 然而她一个年轻姑娘，哪里挡得住这些五大三粗的老爷们。 不知被谁一推，直接摔倒在地。 这些讨债人也愣住了，有人道：“赶紧起来，告诉你，假装摔倒没用。 我们刚才可没人碰到你。” “就是，这一招我见多了，真以为我是吓大的？” “……” 众人七嘴八舌的说着，忽然一个男子沉声道：“麻烦让一让。” 众人一愣，刚要说话，就见这个男子来到张可瑶旁边，轻轻把她扶起来。 接着杨泽就看到，一股鲜血顺着张可瑶的手指，一滴一滴滴落下来。 他连忙拿出手机拨打120。 周围那些人见张可瑶真的流血了，便没人再敢说话。 不一会，救护车赶过来。 一名医生下车：“刚才是谁打的电话？谁是患者？” 杨泽指指张可瑶。 医生过去帮她检查，片刻后松了口气：“她这是摔到了头部，有轻微脑震荡，但问题不大。 是直接去医院，还是现场包扎一下？” 杨泽没有任何犹豫：“直接去医院，给她做个全面检查。” 旁边那人瞬间不乐意了：“你什么意思？想讹人是不是？ 这位医生也说了，情况并不严重。 也就头部磕破了，简单包一下即可。” 杨泽抬头看着他：“出了问题你负责？” “你……我负责就我负责，不过有个前提，她得把欠我们的钱还给我们。” 杨泽懒得理他，直接对医生道：“送她去医院。” 这时张可瑶慢慢睁开眼睛，看到杨泽后，她道：“杨老板，你来了？” 杨泽点点头：“对不起呀！ 你应该直接给我打电话，让我快点过来的。” 张可瑶摇摇头，对旁边那些人道：“这位就是新来的杨老板，饲料厂欠你们的钱，他会想办法解决。” 这些人一愣：“你真的买下了饲料厂？” 杨泽点点头，声音平淡：“饲料厂一共欠你们多少钱？” “二十八万！” “十六万！” “三十三万！” “……” 这些人纷纷爆出数目，杨泽大致算了一下，差不多三百万的样子。 他道：“我会向晨光饲料厂注资两千万。 第一笔五百万的资金已经转了过去。” 此话一出，这些人的眼睛瞬间亮了。 如果说晨光饲料厂还是由赵晨光管，他们肯定不信对方会还钱。 但现在换了新老板，自己的钱说不定真有指望。 然而杨泽语气一转：“不过你们想拿到钱，只能经过财务。” 众人一愣：“什么意思？” 杨泽指着张可瑶：“她现在受伤了，需要住院。 等她什么时候身体彻底康复，你们的钱什么时候才能拿到手。” 众人面面相觑。 杨泽根本不理会他们，双手扶着张可瑶，把她送上救护车。 第38章 传说中的战斗鸭 救护车上。 张可瑶看着杨泽，有些不好意思：“老板，我其实没什么事的。 刚才只是磕了一下，现在好多了。” 杨泽瞪她一眼：“你都昏倒了，还说没什么事？” “我真的……” 然而杨泽摆摆手：“行了，不用说了，今天你必须去医院。 既然晨光饲料厂被我买了下来，我就要为自己的员工负责。” 刚才那个给张可瑶诊断的医生道：“说的好，你这样的好老板真的不多。 很多人碰到这种事，一般都是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杨泽笑道：“谢谢你啊医生，那就麻烦你安排一下，至少让她在医院住三天。” “啊？”医生愣住，“住三天院？你这是准备讹人？” 张可瑶也道：“老板，要不还是算了吧？ 那些讨债的生气主要怪我们，本来早就许诺给他们的钱一直没办法兑现。 我能理解他们的心情，如果换成我，说不定比他们更加着急。” 杨泽道：“放心，我没有讹他们的意思。 之所以让你在医院多住几天，一是为了观察一下情况，以免你真有个好歹。 二也是让他们晚几天拿到欠款。 记住，你就在医院呆着，什么时候他们提着牛奶果篮去看你，你就出院。 他们不来，你就一直在医院住。 我知道他们的钱被欠了这么长时间很委屈。 但欠他们钱的是赵晨光，和我没关系。 而你不一样，我买下晨光饲料厂后，你就是我的员工。 他们打了你，不能连个道歉都没有便这么算了，明白吗？” 张可瑶的脸瞬间露出几分异样：“明白……谢谢。” 晨光饲料厂门口。 救护车走后，剩余讨债人面面相觑。 大家看向一个中年人：“兵叔，咱们现在怎么办？” 中年人叫周大兵，是这些人的话事人。 他眉头紧皱：“如果刚才那个叫杨泽的人说的是真的，咱们现在冲进饲料厂的确不合适。 可问题是，万一他骗咱们呢？” 其他人也犹豫起来。 忽然，其中一个年轻男子道：“杨泽……这个名字怎么听起来那么熟悉？” 周大兵看着他：“熟悉？” “对，非常熟，可一时半会又想不起来。 他应该是咱们遂南县的一个名人。” 周大兵心中一动：“稍等，让我查查。” 他拿出手机，打开抖音。 片刻后。 “找到了，对方是农业局的，前段时间的偷牛案就是农业局协助南塘派出所破获的。” “可问题是，一个农业局的普通员工，怎么有钱买晨光饲料厂？” “这你就不懂了，在我看来，正因为他是农业局的人，才最有可能将饲料厂拿下。” 所有人瞬间看过来。 此人笑着解释：“很简单，你们想，农业局是什么单位？ 标准的公务员啊！ 想要进去，没点关系可不行。 所以你们别看对方只是一名普通员工，但家里说不定特别有钱。 而且农业局掌管着整个县的农林牧渔。 只要他稍微动动关系，赵晨光死活都卖不掉的饲料，分分钟就能被他卖光。” “原来是这样，我明白了。” 经过大家讨论，周大兵点点头：“既然这样，咱们就先回去等着。 刚才杨泽不是说了嘛，那个女会计什么时候出院，就什么时候给咱们钱。 反正都欠了这么久，左右也不差这几天。” 其他人纷纷点头。 不管怎么说，今天都算是个好消息。 两天后，周大兵带着人再次来到晨光饲料厂。 他走到保安室，给值班的保安递了一根烟：“师傅，来！” 保安接过，笑道：“周老板，又来要账啊？” “对，你……” 谁知保安根本不等他说完，就道：“张会计还在医院没回来呢！” 周大兵一愣：“什么？她还在医院？不就是磕了一下头吗？ 这都两天了，该恢复了吧？” 保安：“这我就不知道了，反正她今天没来上班。” “那她什么时候能来？” “这我哪知道？” 周大兵忽然将一盒烟全部拍保安手中：“兄弟，帮帮忙，如果张会计什么时候来，你通知我一声呗！” 保安看着手中的烟，点点头：“没问题，你在家等着吧！ 她来了我给你发信息。” 周大兵回到家，结果左等右等，保安那边一点消息都没有。 他只好主动给对方打电话，结果得到的消息是对方还没回来。 周大兵瞬间坐不住了。 因为距离张可瑶受伤那天到现在已经过去一个星期。 一个星期都没好，对方明显是在躲自己。 他再次把人全部召集到一起，把情况说明。 其中一人道：“要不咱们去医院看看怎么回事？” 其他人纷纷点头。 经打听，张可瑶在县人民医院。 众人来到医院门口，忽然，周大兵停下脚步，对众人道：“不管怎样，这里都是医院。 咱们空手去是不是不太合适？” 其他人也都点点头。 虽然他们是来要债的，但人情世故还是懂的。 周大兵进入旁边一个水果店，出来后提着一捆香蕉和两斤葡萄。 另外一个人又到超市买了箱酸奶。 等他们来到病房，发现张可瑶正坐在病床上，全神贯注的操作笔记本。 “张经理，你……还好吧？” 张可瑶看到众人，连忙笑道：“你们来了，快坐！ 不好意思啊，这里地方太小。 来，吃水果！” 周大兵一愣，他本以为张可瑶会借机刁难，没想到对方竟这么热情。 他连忙道：“张经理，上次的事不好意思啊，是我们太冲动了。” 张可瑶摇摇头：“没事，我能理解你们的心情。” 周大兵：“谢谢！” 这时张可瑶站起身：“走吧！” “啊？走？去哪？” “当然是回公司，你们不是要钱吗？ 带好票据，到了公司我把钱给你们转过去。” 现场瞬间一片安静，周大兵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直到张可瑶走出门，他才反应过来，连忙跟上。 晨光饲料厂。 张可瑶笑道：“周先生，钱你收到了吧？” 周大兵点点头：“收到了，谢谢啊！” 他万万没想到，事情竟然这么顺利。 尤其是自己的钱，四十二万，是所有人中债务最多的。 或者说，这钱是他的大半家当，一旦要不回来，他努力这么多年就全白费了。 张可瑶沉默片刻，忽然道：“周先生，有句话我说出来你别不高兴啊！” 周大兵连忙道：“你尽管说。” 拿到钱后的他此刻心里通畅无比。 别说张可瑶只是说话，就算大骂他一顿，他都不会在意。 张可瑶道：“杨老板在买下的晨光饲料厂后，就已经准备偿还债务的钱。 本来那天你们来要账时，他就打算给你们的。 但那天你们把我推倒后，却连一句道歉的话都不说。 杨老板很生气，就让我一直待在医院。 说什么时候在医院见到你们，就什么时候把钱给你们。” 周大兵先是一愣，接着脸瞬间就红了。 他连忙道歉：“张经理，对不起呀，此事是我不对。” 张可瑶摇摇头：“你误会了，我把这话告诉你，不是想听你向我道歉的。” 周大兵一拍额头，瞬间明白过来：“我知道，这件事的确是我们错了。 杨老板和赵晨光不一样，现在晨光饲料厂换个老板，自然也和以前不一样。” 张可瑶点点头：“你明白就好。 张老板其实是非常想和你们继续合作的。 而且张老板说了，以后你们的货只要送过来，就可以直接拿到货款。” 周大兵眼睛一亮：“真的？太好了。” 他是晨光饲料厂的供货商，同时也是其他饲料厂的供货商。 在遂南做生意，最重要的就是各种账。 一批货发过去，想要回款往往得等好几个月，甚至半年。 如果饲料厂不出事还好说，一旦出事，风险就大了。 晨光饲料厂就是个典型例子。 现在杨泽愿意货到付款，可以大幅度降低资金风险。 周大兵甚至已经决定，以后有货要首选这里。 这里卖不掉，再卖给其他地方。 周大兵等人拿到钱的事，杨泽第一时间就知道了。 因为他现在也在饲料厂。 实验室内，技术员吴鹏给杨泽介绍：“老板，这就是大脖子素。” 杨泽眼皮跳了一下：“这玩意你确定能吃？” 不能怪他怀疑，其他不说，光大脖子素这个名字听起来就不正经。 而且看到实物后，杨泽更确信了这一点。 因为所谓的大脖子素是绿色的，绿的渗人的那种。 杨泽瞬间想起，那些后宫言情剧中的经典剧情：一个太监将一点大脖子素放到金壶中，然后递给皇上。 皇上将金壶赐给立功归来的大将军，看着大将军喝下去，自己再来一句： 不要怪我，要怪就怪你自己功高震主。 不得不说，那些吃了这玩意的鸭子只是头大脖子粗，真的非常强大了。 他对吴鹏道：“把这玩意扔了吧！” 吴鹏一愣，随即道：“老板，不能啊，大脖子素是我和赵老板用了五年时间才研究出来的，是我们全部的心血。 而且这是晨光饲料厂的特色，没有大脖子素，我们生产的饲料和普通饲料又有什么区别？” 杨泽表情古怪：“直接卖普通饲料不好吗？” “不是不好，而是若只是卖普通饲料，当初赵老板完全没必要建晨光饲料厂。” “所以他将饲料厂卖给我了。” “这……”吴鹏想说什么，却不知该怎么开口。 最后他苦笑着摇摇头：“老板，可能你不知道饲料厂目前面临的困境。 虽然遂南是养殖大县，对饲料需求非常大。 但咱们得竞争对手也非常多。 有的比咱们设备好，有的管理完善，有的资金雄厚…… 总而言之，咱们和他们比，没有任何优势。 再加上之前的大脖子鸭事件，若我估计没错，晨光饲料厂绝对坚持不了半年。” 杨泽的眼睛微微眯了起来：“真的？” 吴鹏：“是真是假，你问问张可瑶经理就知道了。 她管理着公司财务，对公司的运营情况最清楚。” 这时张可瑶已经解决了那些债主过来，听到吴鹏的话，她道： “老板，吴经理说的是真的，晨光饲料厂的情况并不好。” 杨泽皱起眉头。 对于这件事他心里其实早有准备。 毕竟如果晨光饲料厂运营好的话，赵晨光也不可能区区三十万就卖给自己。 即使再加上那一千八百万的债务，依旧非常便宜。 只是，为什么自己看到的隐藏信息，说这家饲料厂价值三个亿？ 想到这，他忽然想起隐藏信息的内容： 【晨光饲料厂，饲料界的科技公司，总价值三个亿。】 等等，饲料界的科技公司？科技…… 他问吴鹏：“你和赵晨光的研究，除了大脖子素，还有不其他东西吗？” 吴鹏一愣：“其他东西？什么？” “就是科研成果，你不要管有没有用，是晨光饲料厂的专利就行。” 吴鹏笑了：“你说这个啊？有，二十多个呢！ 只要我和赵老板有什么新奇的想法，都会进行实验。 很多也的确收到了效果，可惜这些效果往往差强人意，被直接放弃。 但不管怎样，好歹也是成果，所以我们就申请了专利。” 杨泽点点头：“拿出来让我看看。” 吴鹏很快将一摞文件放到杨泽面前：“都在这里了。” 杨泽一页一页往后翻，前几个专利都平平无奇。 直到他翻出第九本，下一刻，眼前再次出现文字： 【填鸭式素（半成品），需加入宿苜草粉，方可成为完整的填鸭式素。】 填鸭式素？ 杨泽有点懵。 这是啥玩意？ 看杨泽看的入神，吴鹏连忙解释：“老板，这是健胃素，是我研究出来，用来治疗鸭子胃部疾病的。” 杨泽看着他：“治疗鸭子的胃部疾病？什么意思？” “你也知道，现在养鸭都是填鸭式，鸭子吃的越多长得就越快。 但时间一长，肯定会产生各种胃病，影响鸭子的健康。 所以我就根据这个，配了一个方子，希望鸭子吃了后，能有一个好胃口，吃更多饲料。” 杨泽看着他：“那你成功了吗？” “算是成功了吧！鸭子吃了这东西，胃口的确变好了。 不过它们的消化能力也变强了，特别有劲。 每天都在鸭棚里乱跑，张开翅膀能飞十来米高，能很轻松从鸭棚里飞出去，抓都抓不住。” 张开翅膀能飞十来米高？ 杨泽汗了一个。 你这是鸭子吗？ 这分明就是战斗鸡……战斗鸭！ 第39章 有些事，一定要保密 仿佛能猜出杨泽所想，吴鹏不好意思笑道：“这也是健胃素被淘汰的原因。 本来我以为鸭子吃了这东西，会更卖力吃饭。 没想到它们的确吃了，但方向却出了偏差。 因为大量运动，这些鸭子不仅没有增肥，反而瘦了很多。” 杨泽疑惑问：“瘦一点不好吗？可以当成走地鸭卖，这玩意应该不便宜吧？” 他想到了走地鸡。 普通活鸡价格一般在五六块，但走地鸡基本能卖到十块钱以上。 虽然这玩意饲养起来比较麻烦，但综合起来看，经济价值还是更高一点。 吴鹏苦笑：“我最开始也是这么想的，但鸭子和鸡不一样。 大家吃鸭子，要求越肥越好，只有肥硕的鸭子吃起来才更香。 比如北京烤鸭。 而经过大量运动的鸭子肉又瘦又柴，很难煮烂。 我专门做过实验，将养出来的鸭子放市场上售卖。 刚开始的确很受欢迎，可消费者买回去一尝，瞬间全是差评。 有些人甚至直接把煮熟的鸭肉端过来，我夹起一块尝了尝，结果腮帮抽筋了都咬球不动。” 杨泽汗了一个。 他将健胃素拿在手中观察片刻，忽然开口：“你加进去一些宿苜草试试。” 吴鹏一愣：“加宿苜草干什么？” 杨泽没有解释：“你只管按照我说的做。” 吴鹏点点头，找了点宿苜草粉放进去。 谁知下一刻，一股奇异的香味飘散，整个实验室瞬间全是异香。 吴鹏目瞪口呆：“这是什么情况？” 他看着桌子上的健胃素。 健胃素原本成呈淡红色，加了宿苜草之后，这种红色变浓了很多，有点像成熟的桃子。 沉吟片刻，只见吴鹏忽然伸出手指，挖出一团健胃素放到嘴里开始咀嚼。 杨泽一脸懵逼的看着对方：“吴经理，你……” 他很想说，大哥，这可是鸭饲料啊？ 关键还是添加剂。 你就这么直接吃是不是有点离谱？ 谁知吴鹏品味了片刻，脸上全是陶醉：“这东西，好吃！” 接着睁开眼睛，一脸佩服的看着杨泽：“老板，你是怎么想到让健胃素来搭配宿苜草的？ 这配方绝了，你要不要尝尝？” 杨泽连忙后退：“不了，我享受不了这东西。 还有，不要叫它健胃素了，它是填鸭式素。” “填鸭式素？这名字不错。”吴鹏点点头，依旧有些意犹未尽，忍不住又挖了一坨填鸭式素放嘴里品尝。 见张可瑶目不转睛的看着自己，他连忙道：“不好意思啊张经理，刚才只顾着自己吃了。 你也来点，尝尝！” 张可瑶连忙躲到杨泽身后，漂亮的大眼睛看吴鹏仿佛在看外星人。 杨泽摆摆手：“行了，接下来你的任务是研究填鸭式素。 记住，一定要将其研究透彻。 咱们晨光饲料厂能不能顺利活下来并发扬光大，就靠它了。” 虽然吴鹏这家伙看起来有点不靠谱，但对方现在是晨光饲料厂唯一的研究人员。 杨泽也只能靠他。 而且对方敢徒手尝填鸭式素，起码精神值得表扬。 再次回到农业局已经是下午，然后杨泽在农业局门口看到一个人。 对方穿着白大褂，站在那里文文静静的，貌似有点……面熟？ 没错，杨泽感觉对方很面熟，就是想不起在哪里见过。 对方同样也看到了杨泽，她快速跑过来，一把拉住杨泽的手：“杨先生，你终于回来了？” 声音中有三分温柔，也有三分欣喜。 杨泽愕然：“你是……咱俩见过吗？” “你不认识我了？”女孩愕然，不过她的反应很快，“你忘了，我叫席晓婷。 上次在鲍老板的养鱼场见过。” 杨泽一拍额头，瞬间想起了对方的身份：“你和那个陈聪明是一起的，都是中国农业大学的兽医，对吧？” 席晓婷瞪了杨泽一下，有些不满：“喂，你什么意思？ 陈聪明都记得，唯独不记得我啊？” 杨泽连忙道歉：“对不起，主要是陈聪明那天的表现实在太沙雕，把所有眼球都吸引了过去。 我只顾关注他了。” “嘻嘻，你真幽默。” 杨泽好奇问：“你现在来找我，有什么事吗？” 席晓婷忙道：“哎呀，差点把正事给忘了，快走快走，小王庄那边出事了，需要你帮忙。” 杨泽不解：“小王庄？” “对，咱们边走边说。” 小王庄在南塘乡北五公里的地方，村里大部人都姓王。 路上，杨泽听席晓婷说完，忍不住道：“你的意思是，小王庄的孔雀饲养出了问题？” 席晓婷点点头：“对，陈聪明现在就在那边，和他一起的还有我们教授。 他们都在那边住了一星期了，依旧没找到原因。 我听晏警官说你回来了，就过来找你帮忙。 谁知从早上一直等到刚才，都没见你人。” 饲养孔雀如果放在十年前，肯定非常新鲜。 但随着国内饲养业的发展，很多养殖户开始喂养各种稀奇物种，从而提高经济效益。 比如最典型的就是娃娃鱼，这东西一度被列为极危物种，其进化起源可以追溯到三亿六千万年前，珍稀程度堪比大熊猫。 但随着人工驯养成功，家养娃娃鱼已经被摆上高档饭店的餐桌。 普通人只要肯花钱，也可以买来食用。 另外比较典型的还有鳄鱼、鸵鸟、河豚等等。 所以杨泽对王家村有人养孔雀毫不意外。 只是，他苦笑道：“席医生，你未免也太高看我了吧？ 我只是略微懂一点动物医学，常见的鸡、鱼、猪有问题，我或许还能帮忙看看。 但孔雀这玩意，真的不懂啊！” 席晓婷笑道：“好了，你就别谦虚了。 不就是上次陈聪明说你中专毕业，你心里不舒服嘛！ 我倒是觉得中专生都很厉害。 比如你那位叫赵月红的导师就很厉害，她教出来的学生自然也不可能简单。” 杨泽一愣：“赵老师厉害？她哪里厉害？” 杨泽很奇怪，自己的老师虽然是名牌大学毕业，但能在中专当老师来自名牌大学是标配啊？ 而且自己和赵月红相处了两年，对对方非常熟悉。 赵月红是个好老师，非常有亲和力。 可也仅仅只是有亲和力而已。 席晓婷原本就是随口一说，根本没想到杨泽会打破砂锅问到底，也呆住了。 犹豫半天，她道：“对方比较胖！” 杨泽点点头：“原来是这样，她在体重方面的确非常厉害。” 气氛稍微有点尴尬。 很快，小王庄到了。 杨泽跟在席晓婷身后，来到一家养殖场。 就见几个村民正陪着两个人，参观孔雀养殖场。 这还是杨泽第一次见到孔雀养殖，只见这些孔雀被关在一个个很大的铁笼中。 不时有彩色羽毛从笼子里露出来，看起来非常漂亮。 当然，前提是忽略周围空气的味道。 被豢养的孔雀和鸡鸭差不多，因为无法自由走动，只能在笼子里解决生理问题。 加上村民的养殖设施落后，没有自动冲洗设备，以至于杨泽下意识后退两步。 那两个人其中一人正是陈聪明，另外一人五十多岁，文质彬彬。 如果没猜错，应该就是席晓婷说的那位来自中国农业大学的老师了。 几个村民眼巴巴的看着两人，显然非常期待两人能帮忙解决问题。 他们饲养孔雀，主要就是为了孔雀蛋。 孔雀蛋也叫凤凰蛋，在古代完全是传说中的存在，绝对万金难求。 现代人看这东西自然要理性一些，但据检测，孔雀蛋的含硒量是鸡蛋的七百倍。 临床医学证明，威胁人类健康和生命的四十多种疾病都与人体缺硒有关。 如癌症、心血管病、胰脏疾病、糖尿病、生殖系统疾病等。 所以硒一直有“长寿元素”“抗癌之王”“心脏守护神”等美誉。 有鉴于此，一枚孔雀蛋的售价最高可以达到四十元。 而一只孔雀两三天就会下一次蛋。 因此对村民来说，孔雀蛋和金蛋没什么区别。 自己辛辛苦苦这么多天的饲养，好不容易到了收获的时候，却得知这些孔雀竟然不下蛋，怎么可能不着急？ 忽然，陈聪明眼睛一亮：“我明白了。” 所有人的目光齐齐看着他，尤其是那些村民。 陈聪明解释：“这些孔雀之所以不下蛋，主要是它们没和公孔雀呆在一起。 孔雀和鸡不一样，鸡因为生理结构的问题，到了产蛋的时候，即使没有公鸡，也会自己下蛋。 但孔雀就不一样了。 如果没有公孔雀，母孔雀没经历过那方面的事，根本没有产蛋欲望。” 此话一出，村民们不禁皱起眉头。 其中一人道：“小陈医生，你会不会弄错了？ 我们已经尝试着让公孔雀和母孔雀待在一起，但这招根本没用。” 谁知陈聪明自信一笑：“那是你们的方法不对。” “方法？” “嗯，动物和咱们人不一样，大部分动物并不是一夫一妻制，而是一夫多妻制。 孔雀也一样。 假如两只公孔雀遇到两只母孔雀，它们并不会一只公孔雀分一只母孔雀。 而是两只公孔雀比赛开屏，谁赢了就独得两只母孔雀。 输了的那个，只能站在旁边打光棍。” “所以呢？” “所以你要把所有公孔雀都拉出来，让他们在母孔雀的眼皮子底下比赛开屏。 再看看谁是最终的获胜者。 然后将那只最厉害的公孔雀送到所有母孔雀面前，如果我的判断没错，很快这些母孔雀就能下蛋了。” 村民们面面相觑，他们扭头看向陈聪明的老师，也就是王志伟教授： “王教授，你怎么看？” 王志伟不置可否道：“不管怎样，先试试吧！” 众村民点点头，把所有公孔雀都拉出来。 于是一场大型孔雀相亲会开始了。 这些公孔雀看着站在笼子里围观的母孔雀，纷纷露出拿手绝活。 最终一只个头高大，开屏技术高超的帅哥公孔雀获得冠军。 陈聪明连忙道：“快，快把它送到笼子里。 以前你们把孔雀中的歪瓜裂枣送进去，那些母孔雀看不上，自然不愿意和它们一起做产蛋的准备工作。 现在不一样了，我看不少母孔雀两只眼睛都发光了。 如果它们会说人话，第一句肯定是‘帅哥，你的尾巴好俊，我要和你生猴子’。” 村民连忙按照他的话去做，陈聪明立刻在后面跟着。 王志伟教授忍不住问：“你干什么去？” “观察记录呀？这种千载难逢的学习机会，肯定不能错过。 王老师，您就不用跟着了，里面比较脏。 一会我把整个场景录下来，您可以留着慢慢观察。” 杨泽一直站在旁边观看，听到对方的话，表情瞬间古怪奇怪。 他扭头对席晓婷道：“你这位师哥不愧是学霸，就凭他这股爱钻研的劲头，将来肯定成就非凡。” 谁知席晓婷根本没听到杨泽的话，她两只眼睛冒出灼灼的光： “这的确是个难得的学习机会，走，咱俩也过去看看。” 杨泽：“……” 虽然他知道对方这么说，纯粹是为了学术。 可为什么自己竟有一种上大学的时候，被同学邀去看小电影的即视感？ 关键对方还是个女同学。 不过杨泽最终还是没有去，因为很快陈聪明就出来了。 他的脸上全是沮丧。 教授王志伟有些好奇：“怎么了？没有效果？” 陈聪明摇摇头：“有没有效果我不知道，但那只公孔雀已经死了，是被累死的。” 王志伟：“……” 杨泽再也忍不住笑出声来。 陈聪明其实早就注意到了，和席晓婷一起来的杨泽。 他抬头一脸不高兴问：“你笑什么？” 杨泽摇摇头：“没什么。” 然后看向王志伟：“王教授，好久不见，不知你还记不记得我？” 王志伟一愣：“咱俩认识？” 席晓婷去叫杨泽，其实就是他授意的。 上次杨泽发现增氧机出问题的事，他听席晓婷说了。 其实类似的案例曾经发生过一起，只不过在美国，一般人并不知道。 当时美国的动物医生为了找到原因，足足用了将近一年。 为此他们耗费了五十万美金，将近四百万人民币，才得出是增氧机的问题。 现在杨泽仅凭一双眼睛，半天时间，就发现了问题。 如此敏锐的判断力，简直神乎其技。 所以他特别想见见对方，甚至不远千里从北京专程赶过来。 只是他真的想不起两人以前在哪见过。 杨泽笑道：“您忘了，一年前的中秋节，您去沪上带了两天关于养牛的技能培训班。 我当时就坐在第一排，还向你请教过问题。” 说完他拿出手机，翻了几下递给对方。 王志伟一愣，他发现上面的确是你自己和一个男生的照片。 用力一拍额头，王志伟忙道：“我想起来了，原来是你。” 说完忍不住感慨。 当初自己过去讲课，主要是为了混个资历。 再加上那些学生都是平时不爱学习的中专生，没有任何培养价值。 所以双方虽然当时是老师，但事后就成了你走你的阳光道，我过我的独木桥。 杨泽当时的表现很亮眼，但聪明如他，一眼就看出这个小伙子在作秀。 他最讨厌的就是这种人，因此自然不可能记住对方。 没想到…… 难道当初自己看走眼了？ 想到这，他忍不住问：“刚才的情况你也看到了，有什么想法？” 杨泽沉吟片刻：“我觉得陈同学刚才不应该用手机摄像。” 陈聪明疑惑问：“不应该用手机摄像，什么意思？” 杨泽道：“你应该用数码相机。” “数码相机？？？” “对呀，只有数码相机录出来的视频才有超高清模式。 手机录的虽然也算清晰，但只要稍微放大，上面全是马赛克，看着一点都不过瘾。” 陈聪明的脸瞬间就黑了：“你什么意思？” 杨泽笑道：“我的意思是，你录的视频是给王教授教学用的。 王教授给学生讲课，肯定用那种大型多媒体。 到时给学生展示的时候，要是看不清楚具体过程就尴尬了。” “你……”陈聪明怀疑杨泽在嘲讽自己，但他没有证据。 王志伟无奈摇摇头：“好了小杨，你真没有发现吗？ 实不相瞒，我对孔雀养殖了解的也不多。 像这种不下蛋的情况其实对孔雀养殖来说非常常见。 很多相关专家都做了调研，但到现在一直没有解决办法。 这也是孔雀蛋价格一直居高不下的原因。 如果真的解决这个问题，以后就算普通人，也能吃上孔雀蛋了。” 杨泽摇摇头：“王教授，您真的高看我了。 上次我能发现增氧机有问题完全凭运气。 我这人对臭氧非常敏感，尤其是那股怪味，哪怕再淡都能闻出来。 因为知道是臭氧，再根据结果反推，自然很容易发现真相。” 王志伟叹了口气：“原来是这样，那我明白了。” 说完他对陈聪明和席晓婷道：“咱们走吧！” 三人离开后，杨泽也准备回去，谁知一个中年男子走过来拉住他的手道： “杨技术员，来来，快坐。 我叫王石头，是小王庄的村长。” 杨泽看着他：“你好！” “杨技术员，来，这个你拿着。” 杨泽一愣，对方递给他的是个信封。 这种信封他非常熟悉，至于信封里的东西，不用看都知道。 摸了摸厚度，嗯，差不多两百张。 摇摇头，他将信封还了回去：“王村长，你这不合适吧？” 王石头一愣，随即苦笑：“是不是有点少？ 实不相瞒，这两年我们村的村民一直在养孔雀。 这种动物特别难养，中间生了几次病死了好几茬，我们手上的钱已经亏得差不多。 所以你多担待一下。 我向你保证，等大伙以后赚到钱，一定再给您补上一份。” 见杨泽依旧疑惑，他连忙解释：“我和鲍国忠是朋友，他的事我听他说过。 本来我想直接去请你的，恰好陈聪明打电话说他老师来了。 不管怎样，对方都是中国农大的教授。 我觉得他应该有些水平，就先把他请了过来。 没想到那家伙看起来人模狗样，其实啥也不是。” 杨泽忍不住汗了一个。 如果让王志伟知道自己被人如此鄙视，不知会作何感想？ 同时杨泽也明白了，王石头给自己塞信封的原因。 沉吟片刻，杨泽问：“你们真想知道这些孔雀为什么不下蛋？” 王石头忙道：“当然。” 接着脸上大喜：“你真的知道？” 杨泽点点头：“这事本来我是不想说的。 不过既然你是鲍老板的朋友，那我就破一次例。” 说完他把对方手上的信封又拿了过来： “记住，这个秘密是你们花钱买的，所以千万不要泄露出去。” 王石头连忙点头：“这个我们晓得，你放心，我们绝不会说出来。” 其他人也纷纷表示明白。 然而杨泽摇摇头：“不，你们不明白。 刚才王志伟的话你们也听到了。 正因为大家不知道养殖的孔雀为什么不下蛋，才导致孔雀蛋的价格居高不下。 一旦这个秘密泄露出去，到时一枚孔雀蛋别说卖到四十，四块钱一个估计都没人要。” 其实杨泽刚看到这些孔雀，眼睛中的隐藏信息已经告诉了他原因。 他之所以不说，很简单： 杨泽又不是老好人，而孔雀养殖又牵扯到商业机密。 说出来后，成果大概率会被王志伟拿走。 到时对方一篇论文往权威期刊上一发表，就没杨泽什么事了。 除非王志伟拿出点诚意。 但很显然，对方就是想白嫖。 不过这些村民就不一样了。 人家二话不说，直接把钱塞自己手里。 加上又是鲍国忠的朋友，自己不帮忙会显得很不讲义气。 至于要钱，真不是杨泽贪心。 他只是想让这些村民意识到保密的重要性。 白嫖的东西大家都无所谓，但花了钱就不一样了。 见他们目光灼灼的看着自己，杨泽一抬头：“看到天花板了吗？ 孔雀不下蛋的秘密就在上面。” “上面？”王石头一脸茫然，“你的意思是，墙上的苍蝇有点多？” 第40章 那帮人好像又来了 杨泽无奈的看着他。 什么叫墙上的苍蝇有点多，这和苍蝇有什么关系？ 他道：“不是苍蝇，而是灯。” “灯？”王石头一脸茫然。 杨泽点点头：“没错，就是灯。 天花板上你们用的是led灯。 虽然led灯更亮也更舒服，但这只是针对咱们人类，而不是孔雀。 对孔雀来说，led灯因为不是全光谱，只会让它们感到不安和焦虑。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你们喂养的孔雀每到晚上led灯打开，就会表现出多动、烦躁、鸣叫等情绪。 它们的体重也会因为这种负面情绪降低。” 王石头呆愣片刻，忽然一拍巴掌：“哎呀，杨技术员，可让你说着了。 没错，我们饲养的孔雀的确晚上叽叽喳喳叫个不停。” 旁边另外一人也道：“就是，上次收孔雀的老周过来，说咱们得孔雀要比其他地方的少两斤还多。 当然我还觉得，他是为了压咱们价钱故意这么说的，还和他吵了一架。 没想到他说的竟然是真的。” 成年孔雀在市场上的售价是论斤的，而且和龙虾一样，越大越能卖的上价钱。 一般来说，五斤的孔雀一斤可以卖到三十块钱。 但七斤的孔雀，一斤差不多可以卖到五十。 如果真的一只孔雀少两斤，那损失可就是成倍的。 大家看杨泽的目光再次变得不同。 刚才杨泽毫不犹豫把那两万块钱装进口袋，很多村民心里是很不爽的。 毕竟找个兽医给看一下病，出诊费两百块钱顶天了。 像陈聪明那样的书呆子，一顿饭就能搞定。 现在再看，他们终于明白什么叫一分价钱一分货。 就凭杨泽刚才那两句话，别说两万，再加两万都不亏。 王石头皱眉：“可问题是，孔雀想要下蛋，必须要有充足的光照。 尤其是想让它们连续不断地下蛋，灯必须一直亮着。 如果把灯关了，同样没有孔雀蛋啊！” 杨泽笑道：“你没弄明白我的意思，我只是说led灯不行，但你可以将其换成以前常用的钨丝灯。 那种灯是全光谱灯，发出的光和太阳光类似。” “原来是这样！”王石头连忙道，“那我现在就去买。” 很快他回来，手里多了一盒钨丝电灯泡。 将墙上的led灯全部换掉，王石头打开灯。 下一刻，不可思议的一幕出现了。 只见原本还在不停乱叫的孔雀忽然安静下来。 它们慢慢蹲下身子，靠在网笼的角落，然后闭上眼睛。 一个村民用力一拍巴掌，脸上有些兴奋：“村长，杨技术员是对的，我之前参观过牛头村的孔雀养殖场。 他们的孔雀下蛋特别好，我去了之后，里面的孔雀非常安静，和咱们这边的喧闹完全不同。 我当时还特别奇怪，但却没有多想。 现在看来，孔雀其实和鸡鸭一样，只要吃饱了就会睡觉。 也只有多睡觉，它们的体重才能快速增长。” 其他村民也点点头。 忽然，啪嗒一声。 所有人朝声音源头看去，结果只见一只孔雀蛋顺着笼子慢慢朝前滚去。 而它滚动的方向，正朝着王石头。 王石头下意识用手一接，就将孔雀蛋抓在手中。 这枚孔雀蛋大约是鸡蛋的一倍，比鹅蛋略小。 尤其表面还是温热的，甚至能看到淡淡的血丝。 这是孔雀刚下的蛋！ 村民本就不多的疑虑瞬间烟消云散，大家脸上的笑容再也掩盖不住。 孔雀下蛋了，自己以后得收成也有了。 抓住杨泽的手，王石头语气全是激动：“杨技术员，谢谢，太感谢你了。 我……我……” 杨泽忙道：“王村长客气了，我真没做什么。 当然，还是那句话，记得一定保密。” “明白，这是我们的绝招，绝不会告诉别人。” 南塘乡兽医站距离农业局有两条街。 王志伟既然来了，并没有立刻离开。 作为全国知名的农业教授，遂南县特意安排了几场养殖讲座。 来听讲的都是南塘乡搞养殖的农户，这些农户普遍缺乏养殖知识。 所以不管鸡鸭、还是猪牛，总会出现各种各样的问题。 让王志伟给他们讲讲课，传授传授经验，会对这些农户有很大帮助。 王志伟自然欣然同意，人民科学家为人民，将来他评院士时，这些都是资历。 见陈聪明一遍又一遍的看那天他录制的孔雀录像，王志伟忍不住道： “小陈，你不会真有恋兽癖吧？” 陈聪明抬起头，一脸茫然的看着王志伟：“教授，你说什么？” 王志伟轻咳一声：“没什么，关于孔雀下蛋的问题，造成的原因有很多。 或许本身的圈养才是最致命的因素。 我知道你善于钻研，但科学这东西，很多时候不是着急就行的。 所以我建议你放一放，把注意力放到其他地方。” 陈聪明摇摇头：“王老师，我觉得你说的不对。 孔雀不产蛋问题，肯定不是来自圈养。 很多农户就是这么养的，但他们的孔雀产蛋可猛了。 所以一定是某个细节被咱们忽略了。” 席晓婷忽然道：“你们说杨泽会不会知道原因？” 陈聪明一愣：“他？就他那两把刷子，知道个锤子。 上次就是他运气好而已。 不是我看不起人，鲍老板请咱们吃饭时，我专门问了他几个学术上的问题。 结果他脸上全是茫然，完全是没听过的模样。 关键那些问题并不难，只是研究生的入门知识。” 王志伟也点点头：“小杨这人很不错，但他在学术的造诣的确差了点火候。” 就在这时，一个男子的声音在门外响起：“王教授在吗？” 男子三十多岁，看到王志伟后，他忙笑道：“王教授你好，昨天我听过您的课，您还记得我吗？” 王志伟问：“你有事？” “昨天听了你讲的，关于养殖稀有动物提高经济效益的理念，我觉得受益匪浅。 所以我专门买了几个孔雀蛋，准备孵化一下试试效果。 但孔雀蛋这玩意我也没见过，不知道真假，所以就想请你看看。 顺带您若能传授一些养殖技巧就太好了，省的到时我遇到困难后摸不到门路。” 王志伟有点尴尬，他很想说养孔雀很难，要不你放弃吧！ 只是这话非常不符合他教授的逼格，才强忍着没开口：“是吗？那让我帮你看看吧！ 不过孔雀养殖我也不是特别擅长，你如果真想饲养，我可以给你推荐相关方面的专家。” “真的，谢谢您！ 给，这就是那些孔雀蛋。” 王志伟接过，发现这些孔雀蛋品质都很不错。 他拿起一颗对着太阳光照了照，然后点点头：“的确是上好的孔雀蛋，可以拿来孵化。” “太好了，小王庄的王村长果然没骗我。 他说这些孔雀蛋是一位姓陈的技术员亲自操作产下的，孵化率非常高。” 王志伟一愣：“等等，这些孔雀蛋你是在哪买的？” “小王庄啊，怎么了？” “北边五公里处的那个小王庄？” “对！” 王志伟看着陈聪明，陈聪明也呆住了。 所以那些村民是怎么解决这个问题的？ 杨泽并不知道王石头村长这么快就把孔雀蛋卖了出去。 此刻的他正在富贵养猪场。 富贵养猪场出事了。 杨泽看着面前的年轻保安，神情凝重问：“你是什么时候发现的？” 保安道：“厂长，是今天早上六点半。 当时我过来接班，按照惯例先围着养猪场巡查一圈。 确认没有问题后，就和赵哥交接。 没想到当我来到这里，忽然脚下一空，一下就栽了进去。” 杨泽看着地面，只见此刻地面坑坑洼洼全是大大小小的洞。 有的只有拳头粗，也有的和水井差不多大。 密密麻麻一大片，仿佛泛滥成灾的袋鼠窝。 郭雅欣观察了一会，忽然两眼放光道：“这些好像是盗洞啊？” 杨泽诧异的看着她：“你知道盗洞？” 郭雅欣点点头：“我见过，以前在洛阳游玩，专门观察过。 咦，难道你不知道鬼吹灯？ 这部电影挺火的，我看完后专门研究了一下。 盗洞都是用洛阳铲挖出来的，和普通的洞不一样。 不信你看这里，就是洛阳铲的挖掘的痕迹。 难道咱们养猪场下面有一座古墓，然后引来了江湖中传说的摸金校尉？ 要不这样，咱们下去看看，说不定能发现什么宝贝。 万一看到尸变的僵尸，那就太好玩了。” 杨泽面色古怪的看着她，尸变的僵尸好玩？ 这姑娘的脑子是不是有点不正常？ 摇摇头，杨泽道：“这应该不是盗洞，盗洞一般来说只有一个。 而且那些摸金校尉为了不被发现，一般会偷偷摸摸进行，不可能这么大张旗鼓。” 郭雅欣疑惑：“不是盗洞？那是什么？” 忽然，另外一个年纪较大的保安道：“难道那些人又来了？” “那些人？哪些人？”杨泽一愣，有点不明白对方的意思。 年纪较大的保安道：“大约七年前，就有人来过这里，将附近的土地翻得乱七八糟。 当时这里只是一片荒地，还没有富贵养猪场。 后来此地被王老板买走，又将这里修整了一下。 本以为此事已经过去，没想到那帮人又来了。” 杨泽眼皮一跳，他忽然想到了什么。 第41章 瑞士银行的保险柜 杨泽忽然想到，自己之前在古韵拍卖行遇到的令狐英。 以及那个准备出手，把富贵养猪场拍下来的蒲公英观察员。 难道这件事和他们有关？ 心里想着，他拿出手机给晏紫惠打电话：“晏警官，是我，杨泽！ 你能不能来富贵养猪场一趟，这边有点意外情况？ 好的，我在这里等你。” 很快，一辆警车出现在富贵养猪场门口。 晏紫惠从车上下来，与之同行的还有令狐英。 杨泽连忙走过去：“令狐警官，你也来了？” 令狐英微微一笑：“杨先生，好久不见。” “好久不见！” 杨泽带着二人来到那片坑洞前，将自己的发现说了。 令狐英和晏紫惠的神情都凝重起来。 她们在原地勘察半天，最后抬起头对视一眼。 令狐英对杨泽道：“杨先生，咱们借一步说话。” 杨泽点点头，带着两人来到自己办公室。 当然，同行的还有厂长郭雅欣。 “令狐警官，现在到底什么情况？” 令狐英忽然长叹一口气：“如果我没猜错，应该就是蒲公英的手笔。” 见杨泽疑惑，令狐英淡淡道：“杨先生，既然你是当事人，我也不瞒你。 七年前那件事，对外界来说是不了了之。 但其实并没有表面看起来那么简单。 因为我们在那里发现了两具尸骨。 在地下挖到尸骨虽然听起来吓人，但对我们这些人来说却很正常。 人性从来就是复杂的，犯罪从来都没有停止过，只是一直隐藏在阴影下。 这两具尸骨却很奇怪，因为他们是国外的白人。 这立刻引起警方的高度重视，为此我们进行了长达两年的追踪调查。 最后得出结论，那两个人的确是外国人，但他们是间谍。 来自一个蒲公英组织的间谍。 想必你对间谍应该不陌生，最近这几年网上经常有和间谍有关的事件曝光出来。 可这两人却不是普通的间谍，他们一个叫小女孩，另外一个叫蒲公英。” 杨泽瞬间倒吸一口凉气：“什么？小女孩？蒲公英？ 他们两个都死了？真的假的？” 杨泽完全不敢相信。 清道夫周志龙的那个，关于蒲公英组织介绍的笔记本，详细记录了整个蒲公英组织的权力架构。 在蒲公英组织，真正的话事人和领导者正是蒲公英。 不过说到地位最高，能让所有人信服的精神领袖，却是小女孩。 其实小女孩只是个精神称谓，它一般为女性，但有时也可以是男子。 所有蒲公英组织的成员都以其为信仰。 至于小女孩的传承，因为间谍组织非常神秘，即使是核心成员，也很难知道对方的真面目。 不过小女孩出现的时候，会佩戴一个黑色的鼻环。 这个鼻环差不多鸡蛋大小，据说是用非常特殊的材料制作出来的。 但对蒲公英组织来说，却发生了一件让他们非常郁闷的事。 那就是小女孩和蒲公英都失踪了。 整整七年，他们再也没出现过。 所以这七年来，大家都在找小女孩和蒲公英。 包括周志龙也一样。 周志龙是这样描述的：小女孩和蒲公英对蒲公英组织很重要。 因为两人不仅代表蒲公英组织的最高权威，同时也掌握有蒲公英组织最核心的机密。 这七年来，作为世界最顶级的间谍组织，之所以会沦落成二流情报贩子，就是因为两人的失踪。 其实周志龙在蒲公英组织的地位很高。 但他一直待在驻马店，就是小女孩和蒲公英最后一次露面在这附近。 杨泽看到这些记录后，心里是非常不屑的， 他觉得这完全是周志龙的一厢情愿。 作为蒲公英组织的大佬，天南地北的到处浪不香吗？ 而且小女孩和蒲公英大概率已经走了。 说不定两人决定隐居江湖，像神雕侠侣那样过着神仙眷侣般的生活，而不是带着蒲公英这些间谍朝不保夕。 没想到…… 令狐英也注意到了杨泽的异常，不过在她看来，杨泽会有如此表现，主要是紧张。 毕竟对普通人来说，间谍离他们太遥远了。 而且一旦和对方牵扯上，绝对是个大麻烦。 尤其杨泽现在还是富贵养猪场的厂长，想躲都躲不开。 想到这里，她连忙开口安慰道：“你别担心，蒲公英的那些间谍目标应该不是你。 我们曾经抓住过一名蒲公英组织的核心成员，据对方交代，关于小女孩的信物和小女孩一样失踪了。 小女孩和蒲公英的尸骨被发现后，她的信物依旧没有出现。 所以有人怀疑，这东西是不是还在他们当年被埋尸的地方。 比如之前薛有才潜入到富贵养猪场，应该就是为了找这东西。” 这件事之前令狐英已经和自己说过。 杨泽当时虽然疑惑，但也没在意。 现在再想，他忍不住问：“所以对方也没找到？” 找不到小女孩的信物，很可能是这东西被遗失在某个非常偏僻的角落。 因此薛有才便偷偷下毒，试图败坏富贵养猪场的名声。 然后他自己再想办法，将这家养猪场买到手。 养猪场成了自己的，就能更加光明正大的搜索。 令狐英摇摇头：“这个说不定，也有可能是薛有才在欲盖弥彰。 因为盯着富贵养猪场的蒲公英成员不止他一个。 他可能已经找到了，而下毒只是为了迷惑其他人用的手段。” 杨泽点点头：“这些间谍的心眼可真多，一般人被他们坑了，说不定连死都不知道是怎么死的。” 双方又讨论了几句。 令狐英道：“郭厂长，杨先生，接下来的这段时间，我们会专门安排人，对富贵养猪场进行地毯式搜索。 希望你们能够积极配合。” 杨泽连忙站起身：“令狐警官放心，您有什么需要和我打个招呼即可。 同时也希望你们的搜索，能够让那些间谍意识到，富贵养猪场没有他们想要找的东西。 这样我们才能安心踏实的做生意。” 接下来又是一番寒暄。 等杨泽回到农业局，已经是晚上。 身体往床上一躺，他一刻都不想动。 今天实在太累了。 下意识的，他扭头看向桌子上那个手提袋。 这是薛有才留在超市的那个，将里面的钱卡取出来后，一直被他扔在那。 忽然，杨泽坐了起来。 他感觉到不对劲。 因为按照事情的正常逻辑，薛有才应该没有找到小女孩的信物。 可令狐英却两次说，对方很有可能已经找到了。 作为猎鹰女子特战队的队长，令狐英可以说是精英中的精英。 有些话没有把握，她绝不会开口。 一定是薛有才被抓起来后说过什么。 对了，令狐英好像提过一句，薛有才在狱中暗示对方去找这个手提袋。 可这个手提袋里好像只有钱呀？ 心中想着，杨泽再次将手提袋拿在手里。 里面的东西还是那些，一个塑料杯，一个布娃娃，还有几张广告宣传页。 咦？ 突然杨泽看向广告宣传页中放的那几张卡片。 他之前一直以为，这几张卡片是超市或者健身房送的会员体验卡。 可现在再看，其中有一张他上次去瑞士银行的时候貌似见到过。 难道这也是瑞士银行的东西？ 想到就做，杨泽直接给詹姆斯打电话。 “杨先生您好，请问有什么需要帮助吗？” 詹姆斯的语气一如既往的客气。 杨泽点点头：“我账户上的钱需要取出来一部分。” 詹姆斯立刻笑道：“没问题，您说怎么取，我这边保证服务到位。” 对此杨泽早有考虑。 他取钱主要是晨光饲料厂那边要用。 想了想，杨泽又问：“你们那收黄金吗？” “当然收，而且是按国际金价来收。 怎么，杨先生手上有黄金想出手？” 杨泽点点头。 “那刚刚好，等我们的人过去，您直接把黄金给他即可。 对方完全可以信任，即使出了事，我们银行也会兜底。 到时他会给您一个接收单，您记得收好即可。” 杨泽点点头。 最后，他拿出手里那张卡片：“这个好像也是你们银行的吧？” 詹姆斯点点头：“对，这是我们银行保险柜的暂存卡。 你拿着它，再结合密码，可以把里面的东西取出来。” 杨泽的心跳瞬间加速。 自己没有猜错，薛有才果然还在瑞士银行存的有东西。 只是里面到底是什么？ 带着疑惑，他躺在床上，半天都睡不着。 因为杨泽不停在问自己该怎么办？ 真去取里面的东西？ 可如此一来，自己将会在蒲公英这个组织里越陷越深。 但若不闻不问，他心里又非常难受，仿佛猫抓了似的。 只能说好奇心害死猫。 等到第二天，杨泽已经来到瑞士银行门口。 没错，经过一晚上的考虑，他还是决定过来看看。 反正薛有才的八百多万自己已经拿了，左右也不差这点东西。 很快，杨泽便在詹姆斯的带领下，来到瑞士银行的地下室。 这里四周全是厚厚的钢板，还有极其复杂的密码安检措施。 总之，情景和好莱坞大片里抢银行的镜头差不多。 最终，按照手上卡片的编号找到对应的保险柜。 把卡片放上去，杨泽输入密码。 下一刻，保险柜缓缓打开。 第42章 信物和《蒲公英之殇》 杨泽想过很多情况。 比如保险柜里什么都没有，一切只是薛有才的故弄玄虚。 又或者里面有东西，但却依旧像那个手提袋那样，需要自己费尽力气去猜。 但打开后，杨泽发现自己想多了。 里面的确有东西，它是个盒子，铝制金属盒。 将盒子拿出来打开，柔软的海绵衬垫上有一本书，以及一个黑色的非常细的铁圈。 杨泽拿着那个铁圈，想到令狐英说的话，这玩意不会真是蒲公英小女孩的信物吧？ 接着他又看向那本书。 这本书的封皮是红色的，样式很老旧，加上时常翻阅，估计起码得有几十年。 他打开第一页，然后就懵了。 书上是英文……不对，应该不是英文。 虽然杨泽学生时代学习一般，但基本的英文单词还是知道一些的。 可上面虽然同样由字母组成，可他一个词都不认识，更不要说看懂了。 摇摇头，杨泽又将箱子检查一遍，发现没有遗漏，才带着书和黑色铁圈离开。 再次回到农业局，确定没人后，他又把那本书拿了出来。 路上，杨泽已经通过查找，确认书上的奇怪字母应该是葡萄牙语。 于是他打开翻译软件，开始逐一对照翻译。 结果越看越震惊。 这本书叫《蒲公英之殇》，开篇讲述了一个小女孩和蒲公英的故事。 故事很感人。 说的是一个小女孩，在院子里种了一片蒲公英。 她在这片蒲公英和父母的陪伴下长大。 原本以为平静的日子会一直持续下去，谁知意外还是发生了。 她的父母招惹了不该招惹的人，给自己带来了灭顶之灾。 而小女孩躲在蒲公英围绕的阁楼中，亲眼见证了这一切。 从那以后，小女孩变了。 变得沉默寡言。 尤其是她的眼神，让人不敢直视。 她一边上学，一边偷偷做研究。 但具体研究什么，没有人知道。 直到七年后，小女孩长到十八岁，突然就失踪了。 没有人知道她去了哪里。 不过她失踪后不久，有邻居发现，那些当年杀死小女孩父母的人全都死了。 但他们并不是同时死的，最早的一个人死在五年前，后来陆续有人死亡，直到小女孩失踪。 这些人的死因也各不相同，有车祸、有中毒、有跳楼、还有被电死的。 如果不管是谁，他们的死亡现场都有一束蒲公英…… 看完这个故事，杨泽感觉有点狗血。 这不是那些三流小说中的常见桥段吗？ 当然，三流电影中也经常出现。 摇摇头，他继续翻译。 只是看着看着，杨泽就意识到不对。 因为这本书后面，记载的全是各种各样的杀人手法。 杨泽计算了一下，这些手法一共有三百九十一种。 其中一大半是暗杀，通过各种巧合，让目标被认定是意外死亡。 擦擦额头冷汗，杨泽终于明白，为什么蒲公英组织的那些人，要想方设法去找小女孩的下落了。 蒲公英组织主要分成两部分，第一是贩卖情报，第二就是暗杀。 负责贩卖情报的是观察员和生意人，负责暗杀的是清道夫。 清道夫不仅会清理背叛组织的观察员和生意人，还接受暗杀任务。 只不过暗杀业务因为太过敏感，只有清道夫自己知道，才不为人所知。 观察员和生意人的领袖是蒲公英，清道夫的领袖是小女孩。 因为小女孩的意外死亡，导致清道夫的传承中断，这也是蒲公英组织势微的主要原因。 没有了有效的暗杀手段，蒲公英高层对底层成员威慑力不足，从而人心浮动，几近崩散。 再次看着眼前这本书，杨泽有些头疼。 自己该怎么办？ 把它上交？ 很快，杨泽就否定了这个想法。 虽然上交很光荣，可以获得一张奖状和五百块钱奖金。 但关键是它的来历说不清啊？ 总不能直接承认这是从瑞士银行的保险柜中找到的吧？ 可不上交，这玩意拿在手上，杨泽的心很慌。 上面讲述的暗杀方法，因为现在到处是监控的缘故，导致大半已经不能用。 然而仅凭剩下的一小半，杨泽依旧可以做到说杀谁就杀谁？ 杨泽从来就没想过杀人。 作为一名有理想、有道德、有文化、有纪律的四有新人，杨泽也从没打算转职到杀手行业。 只是手中掌握着这么重要的杀人秘籍，如果不动手杀几个人，是不是又显得不务正业？ 摇摇头，把心中的胡思乱想甩到一边，杨泽拿出手机，把书上的内容全部拍成照片。 接着打开液化气灶，将书放上去。 熊熊烈火快速燃烧，明灭的火焰把他的脸照出五彩缤纷的光与色。 没错，杨泽把这本书烧了。 虽然它是传承了上百年的古董，就算能当文物卖也值好几万。 但此物留在身边始终是个祸害。 尤其农业局对面就是派出所，万一晏紫惠哪天来串门，不小心把这本书当成外文小说借走，那乐子就大了。 打开电脑，杨泽把手机上的照片拷贝过去，然后做成压缩包丢到某个只有他自己知道的文件夹。 再将格式改成电脑都识别不出来的未知文件，才稍微松了口气。 站起身，他正要把天然气灶上燃烧后的灰尘打扫一下，却愣住了。 因为这本书的封皮竟然还在。 他将封皮拿起来仔细检查，瞬间便明白为什么这东西不怕火烧了。 它竟然是火浣布。 火浣布传自西域，有的说它是火焰山的特产，也有的说这是用“火鼠皮”制作的。 用火浣布制作的衣服不需要清洗，穿脏了放在火上烧一下即可。 总之非常神奇，也特别珍贵，被古代达官贵人视为珍宝。 这两片火浣布从制作工艺上看，应该也是一百多年前的东西。 当然，此物放到现在并不值钱。 它就是石棉，公认的一级致癌物。 将石棉和水泥按照一定比例混合，可以制成石棉瓦。 八九十年代的农村非常常见，但后来因为危害太大，已经彻底消失于历史舞台。 所以穿这玩意制成的衣服，不舒服只是其一，关键死的特别快。 杨泽准备将其丢进垃圾桶，结果手一松，从一片火浣布中掉出一张纸。 第43章 富贵养猪场事件的前因后果 看到这张纸，杨泽呆愣了半天，才意识到它一直藏在火浣布的夹缝中。 因为火浣布的保护，才没有被烧成灰烬。 弯腰将其捡起，杨泽展开。 纸张同样不是普通材料，但到底是用什么制作的，他就不知道了。 上面依旧有字： 嗨！ 不知道看到这封信的人，是天牛大人还是警察？ 如果是天牛大人，请直接忽略。 如果是警察…… 警察叔叔，我要举报！ 我叫薛有才，是蒲公英组织的核心成员，也就是生意人。 不过虽然我是生意人，可我冤啊！ 本人从未做过对不起祖国的事，就算偶尔有，那也是被逼的，顶多算从犯。 十三年前，我因为欠了大量债务，被蒲公英组织盯上。 为了活下去，我成为了他们的观察员。 于是我就在红海那旮旯，以华侨的身份帮他们收集情报。 原本我只是想随便应付一下了事，谁知人优秀了怎么都挡不住。 短短两年，我就收集到了大量极其有价值的信息，成为蒲公英组织观察员中最靓的仔。 顺理成章的，我被提拔为生意人。 之后我了解了很多蒲公英高层的秘密，并在蒲公英大人的指点下，再次成为生意人中的翘楚。 不出意外的话，意外还是发生了。 蒲公英大人和小女孩突然失踪。 很多人都说两人是厌倦了江湖纷争，以及蒲公英情报组织带来的风险，然后跑到一个没人的地方隐居。 但清楚蒲公英大人性格的我知道，这绝对不可能！ 那么真相只有一个。 蒲公英大人和小女孩死了。 可能是意外，也有可能是谋杀，但不管哪种情况，两人一定死了。 于是我在天牛大人的安排下，开始调查这件事，最后将线索锁定到驻马店遂南县。 依旧是我太优秀的缘故，别人费尽力气都做不到的事，我仅仅用了两个月，便找到了蒲公英大人和小女孩的尸骨。 本以为此事到这里已经告一段落。 可我万万没想到，随之而来的是天牛大人的追杀。 对方让我交出小女孩的信物，和蒲公英组织的镇派之宝《蒲公英之殇》。 原因很简单，谁得到这两件宝物，谁就是新的小女孩和蒲公英。 但我根本就没见过这东西啊？ 好在还是因为本人太优秀的缘故，我险而又险的躲过天牛这个不要脸的家伙的三次追杀，并藏了起来。 虽然安全的度过好几年，可我不甘心。 都说狡兔死，走狗烹，凭什么我就一定是走狗？ 于是我通过当年调查的种种线索，猜测小女孩的信物和《蒲公英之殇》应该还在遂南县。 于是我便冒险又杀了回来，然后潜入富贵养猪场。 哈哈哈哈！ 其实我已经不想说自己优秀了，无奈老天爷却不给我这个机会。 三个月后，我凭借一条被忽略的线索，在富贵养猪场东边十二公里的地方，找到了这两件东西。 只是接下来我迷茫了。 这两件东西对所有蒲公英高层来说，都是梦寐以求的至宝。 但对于我，它啥也不是。 就在这时，我又查到了一条信息。 当年我之所以负债累累，差点跳楼自杀，全是天牛那家伙搞的鬼。 他看中了我的才干，就先把我逼到绝境，然后再出现收服我，让我为他做事。 哈哈哈哈！ 天牛大人呀，天牛大人！ 你可知道，正因为你的所作所为，让我妻离子散。 我母亲也因为这件事郁郁而终。 所以我恨你。 这种恨已经持续了十二年，不仅没有半点减轻，反而越发深入骨髓。 那么毁灭吧！ ……不好意思，扯的有点远了。 但大致意思就是这样，我故意在富贵养殖场下毒，再把这件事透露给天牛。 以对方的聪明，肯定能猜出那两件宝物应该还在富贵养猪场。 所以他一定会来！ 因此接下来将是一场不死不休的巅峰对决。 如果我不小心死了，请警察叔叔一定调查买下富贵养猪场的人。 对方即使不是天牛，也一定是天牛手下的生意人或者观察员。 没了。 ——薛有才亲笔手书于一个没有月光的晚上。” 杨泽快速看完，脸上的表情明灭不定。 关于薛有才为什么会潜入富贵养猪场并下毒的事，终于明了了。 只不过杨泽没想到，里面竟会有这么多波折。 更没想到，一切都是薛有才故意的。 他应该做好了必死的决心。 摇摇头，把这封信处理掉，杨泽躺在床上，他发现自己又睡不着了。 天牛杨泽知道，对方是蒲公英组织的清道夫，地位比四脚蛇周志龙要高出好几个等级。 此人所做的坏事，同样不是周志龙可以比的。 薛有才就是个典型的例子。 杨泽不是薛有才，不想掺和蒲公英内部的争斗。 可问题是，富贵养猪场在自己手上啊！ 天牛已经盯上这里，如果不管不顾，说不定哪天自己就凉了。 想到这，他连忙拿出手机，给晏紫惠打过去。 “喂？”是晏紫惠的声音。 杨泽连忙道：“晏警官，我突然想到一件事。 你还记得在古韵拍卖行，那个和我竞价的大胡子吗？ 如果蒲公英的人真的盯上了富贵养猪场，那个大胡子绝对非常可疑。 所以我建议重点调查一下他，最好直接抓起来，老虎凳、辣椒树招呼上。 喂，你有没有听我在说话？” 晏紫惠点点头：“听到了，你继续！” “没了，就这么多线索。” “哦！” “不是，你别哦呀？ 那个大胡子绝对有问题。” “我知道，我们已经在重点调查了。还有事吗？” “没有了。” 挂断电话，杨泽松了一口气。 仔细想想也对，不管晏紫惠还是令狐英都是专业的。 她们知道的信息也一定比自己多，盯上那个大胡子很正常。 而且国内不比其他地方，蒲公英情报组织没有暴露还好说，一旦暴露，肯定会被连根拔起。 说不定那个天牛已经落网了。 再次闭上眼睛，杨泽睡得很香。 今天他跑了很多路，加上各种折腾，早就疲惫不堪。 等他再次醒来，已经是第二天早上十点。 打开手机，杨泽吓了一跳。 他的手机上竟然有一百多个未接电话。 打电话的是个陌生号，带着疑惑，杨泽拨过去。 下一秒，对方接听，然后是一个焦急的声音：“是杨泽吗？” 杨泽点点头：“是我，你是？” “我是郭雅欣的父亲！” “伯父你好，你有事？”想到两人上次见面的情景，杨泽有些尴尬。 然而郭浩亮根本没在意这个：“雅欣失踪了，你最后见她是什么时候？” 杨泽一愣：“伯父，你先别着急。 雅欣平时最喜欢到处玩，她是不是又跑到某个景点打卡了？” “应该不会。 今天早上我收到一封信，里面有雅欣被绑起来的照片，对方还让我准备三千万。 对了，这封信的封皮上还印了一个非常奇怪的蒲公英。” 第44章 无敌的眼睛异能满是杀气 听到郭浩亮的话，杨泽手一抖，手机差点掉地上。 蒲公英…… 再联想买富贵养猪场的人是郭雅欣，杨泽轻轻闭上眼睛。 天牛！ 一定是这个家伙！ 他连忙道：“伯父，你千万别着急，我现在就报警。” “不要报警！”郭浩亮连忙阻止。 他声音全是语无伦次：“我就这么一个女儿，她绝对不能有事。 不就是三千万吗？给他就是了。 不过小杨，我需要你的帮助。 这段时间雅欣经常在我耳边提起你，我知道你俩关系不一般。” 说到这里，郭浩亮的声音忽然变轻：“实不相瞒，现在我应该被人盯着。 虽然我不知道他是谁，但他一定在我身边。 只要我报警，雅欣就完了。 你能明白我的意思吗？” 杨泽的眼睛瞬间眯了起来。 郭雅欣的父亲被盯上，而罪魁祸首又是天牛的话，那么对方身边应该潜伏着一位观察员。 拳头紧紧握住，他声音低沉：“我明白，您现在在哪？我立刻过去。” 郭浩亮报了一个地址，杨泽挂断后，再次把电话打到晏紫惠的手机上。 不过这次想了很长时间都没人接。 但杨泽根本不管不顾，他继续拨号。 终于！ “喂？” 这个声音有些陌生，但隐隐又有些熟悉，可绝对不是晏紫惠。 “我是杨泽，你是？” “我是令狐英。” “原来是令狐警官，不好意思。” 杨泽瞬间想起对方的身份：“晏警官呢？” “她封队了，正在查一件大案。 你想找她，至少也要等半个月。” “什么？”杨泽傻眼，他连忙问，“是蒲公英的案子吗？” “……不是。” 杨泽这下更焦急了：“她不是正在查蒲公英吗？ 怎么说调走就调走？这和陈世美有什么区别？” 令狐英：“……” “你到底有什么事？没事的话挂了。” “别，我有关于蒲公英案的重大线索。” “什么？”令狐英原本平淡如水的声音瞬间激动起来，“真的？什么线索？” 杨泽却有些犹豫。 虽然他见过令狐英两次，但两人并不熟。 再加上对方不是警察，来遂南县也只是协助调查。 所以有事杨泽还是习惯找晏紫惠。 最关键的是，令狐英和晏紫惠不同。 这个女人的眼睛锐利如刀，而且不管做什么都一脸淡然。 仿佛能瞬间察觉人的内心。 再加上杨泽本身心里就有鬼，所以他觉得还是找晏紫惠更安全些。 不过现在情况紧急，他已经顾不了那么多。 “郭雅欣被绑架了，她父亲郭浩亮收到了一封勒索信。” 杨泽将情况简单说了。 令狐英听完道：“明白，稍等，我现在就通知人。” 杨泽连忙阻止：“别，我觉得咱们还是低调点。 郭浩亮说他被盯上了，我猜他身边应该有蒲公英的间谍。” “放心，我和蒲公英这个组织没少打交道，对方什么情况我很清楚。” 听令狐英语气自信，杨泽这才点点头：“那行，你现在在哪？我过去找你。” 很快双方会合。 令狐英身后跟着两个男子。 看到二人，杨泽一愣：“这就是你找的帮手？是不是少了点？” 他又想四周看看：“如果我没猜错，其他人应该都隐藏在暗处吧？ 现在是不是有好几个狙击手一起盯着我？” 令狐英有些无奈：“杨先生，对付区区一个蒲公英组织，没必要如此劳师动众。” 说完她指着身后两人：“有他们在足够了。” “他们俩？”杨泽脸上充满质疑，“他们行吗？” 两人瞬间抬起头，看杨泽的眼神很是不善。 大有随时动手让他长长见识的冲动。 但杨泽根本没看二人，他语气飞快道：“算了，人少点就人少点吧，咱们赶紧出发。” 说完快速上车。 令狐英朝两人示意，两人点头跟上。 一小时后，驻马店市，西郊。 一辆车停在华亮铸造股份有限公司门口。 杨泽第一个下车，等三人跟着下来，他对令狐英道： “现在情况紧急，一会儿进去后，你和这两位大哥听我命令行事。 我让你动手抓谁，你们就动手抓谁，千万不能犹豫。 至于原因，事后我再向你们解释。” 然后快步向前走。 华亮铸造的办公楼离大门很近，杨泽坐上电梯来到六楼然后敲门。 接着一个洪亮的声音响起：“进来！” 杨泽推门而入，就见郭浩亮正在办公室内走来走去。 旁边放着四台点钞机，六个年轻女性正在快速将箱子里的钱放到点钞机内。 箱子一共四个，每一个都有一米见方，里面全是红彤彤的钞票。 还有三个男子站在旁边，正目不转睛的监督。 三人有两个三十多岁，还有一个年纪要大一些，头上的头发稀疏可见。 杨泽进来后，所有人都抬起头。 郭浩亮连忙走过来：“小杨，你终于到了。这三位是？” 然而杨泽根本不理会他，而是指着那个秃顶男子道：“抓住他！” 不管秃顶男子还是令狐英都愣住了。 不过因为有杨泽事先交代，所以令狐英的反应很快。 她三两步走到秃顶男子面前，伸手抓住对方胳膊用力一拧。 秃顶男子惨叫一声，整个人直接半蜷缩在地上。 一副手铐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他的两只胳膊铐住。 “你们干什么？”男子气坏了，他想抬头表示自己的愤怒，但因为角度问题，头怎么都抬不起来。 杨泽冷笑着走到他面前：“我干什么我想你心里应该比我更清楚。” “什么我心里更清楚？你把话说明白。” 杨泽拍拍他的肩膀：“临危不乱、处变不惊，不错嘛！ 这才是蒲公英组织的人应该有的心理素质。” 郭浩亮在旁边疑惑道：“小杨，你是不是弄错了？ 这是老许，华亮铸造的副董事长。 华亮铸造可以说是我俩一起建立的。 甚至正因为当初他的提议，我才决定做汽车零部件制造的。 所以别人都有可能是间谍，唯独他除外。” 其他人也都点点头。 老许叫许钟山，在华亮铸造的威望甚至比郭浩亮还高，又怎么可能是间谍？ 但杨泽根本不为所动，他继续盯着许钟山，脸上冷笑更甚： “我也希望是自己弄错了，但有些是事实就是事实。 对不对呀？蝎子？” 听到蝎子两个字，正用力挣扎的许钟山身体突然一僵。 第45章 身边人往往才是最危险的 他一脸恐惧的看着杨泽：“你……你到底是谁？” 杨泽淡淡道：“当然是找你们的人。 蝎子，本名许钟山，1976年出生，2002年加入蒲公英，是蒲公英组织的高级观察员。 成为观察员后，你借助蒲公英的内部信息，屡次帮华亮铸造度过难关。 看似功德无量，但目的是在华亮铸造建立起足够的威望，从而获得更多更有价值的情报。 不得不说，间谍做到你这个份上，已经不能用简单的出众来形容了。 即使和那些超级间谍相比也不逞多让，以至于行里人都称你为蝎王。 我说的可对？” “你……”许钟山看杨泽的表情仿佛在看怪物。 对方知道自己是蝎子虽然让他震惊，但因为表现太过耀眼，被人查出些蛛丝马迹并非不可能。 可把自己老底说的清清楚楚，一字不差，那就太恐怖了。 为了保护自己，许钟山一直在用各种假身份混淆视听。 而这种方法也非常有效，不然他也不可能活跃到现在还活蹦乱跳。 杨泽见将对方震住，语气一转：“不过我有个问题不明白。 蒲公英不是以贩卖情报为生吗？什么时候学会绑架了？ 这么低级的手段，如果传出去，难道不怕被同行耻笑？ 说，天牛在哪？” 最后一句杨泽的声音瞬间增大，几乎是吼出来的。 谁知许钟山原本惊愕的表情忽然变了，他开始哈哈大笑，而且越笑表情越夸张： “哈哈哈哈，原来你什么都不知道，故意用话术吓我。 可怜我金毛蝎王纵横江湖多年，竟然会栽在一个毛头小子身上。 可悲！ 可恨！ 可……” 忽然，他声音戛然而止，接着眼睛睁大，瞳孔也渐渐没了神采。 噗通一声，许钟山身体重重摔到地上，一动不动了。 令狐英连忙去摸他的脉搏，片刻后，她声音平静：“人已经死了！” “啊！” 忽然，尖叫声响起。 原来是离许钟山最近的那个年轻女性点钞员。 亲眼见证一个活生生的生命死亡，再加上许钟山虽然死了，但眼睛却死死看着她所在的方向，仿佛随时找她索命。 以至于本就胆子不大的她，再也控制不住内心崩溃的情绪。 不过知道场合不对，她连忙用力捂住自己的嘴巴。 郭浩亮脸色难看的看着许钟山。 他万万没想到，背叛自己的人竟然是离自己最近的人。 尤其是想到两人平时相处的点点滴滴，更让他无法接受。 不过他显然更关心女儿的安危，看着令狐英等人，他问杨泽：“小杨，他们是？” 刚才令狐英一招制住许钟山，又拿出手铐，身份已经非常明显。 可郭浩亮之前已经非常明确的说让他不要报警。 果然，杨泽道：“伯父，给你介绍一下。 这位是猎鹰女子特战队的令狐警官，这两位是她的战友。 我知道你的意思，但雅欣被抓并没有表面看起来那么简单。 要钱只是对方掩人耳目的手段，他们其实另有目的。 所以此事绝不是咱们自己的力量可以解决的。 不过你放心，我一定把安全的把雅欣救出来。” “你……”郭浩亮想说什么，但看看令狐英三人，又看看杨泽，最后叹了口气：“希望如此吧！ 还是那句话，雅欣是我唯一的女儿。 就算拿华亮铸造去换她的安全，我都不会皱一下眉头。 你能明白我的意思吗？” 令狐英神色严肃的看着他：“郭先生，我理解你的心情。 处理这种事我们有着非常丰富的经验，请相信我们的专业。” 然而郭浩亮却不为所动：“是吗？ 可现在许钟山已经死了，接下来你们打算怎么做？” “这……”令狐英愣了一下。 许钟山一死，唯一的线索就断了。 关键收不到许钟山传递的信息，定会引起对方的警觉，所以郭雅欣的情况比之前更危险。 就在她纠结的时候，杨泽已经拿出许钟山的手机，在上面不断输入着什么。 带着疑惑，令狐英走过去。 她看到许钟山手机此时显示的是一个陌生聊天界面。 界面上全是看不懂的奇怪符号。 但杨泽却看得非常认真，片刻之后他抬起头：“你们谁知道红叶砖窑厂？” 所有人都是一呆，忽然，刚才那个被吓的尖叫的女员工道： “你说的是文化北路的那个红叶砖窑厂吗？” 见杨泽看向自己，她解释：“红叶砖窑厂就在我家附近。 不过这家砖窑厂好几年前就倒闭了，再加上位置偏远，没有人愿意接手。 所以现在那里全是杂草。” 杨泽看向令狐英。 令狐英道：“这样，我和你一起过去看看。” 又对那两个和她一起来的男子道：“你们在这儿守着，有情况随时联系。” 两人点点头：“队长，你小心点。” 杨泽没有废话，开车带着令狐英朝红叶砖窑厂驶去。 路上，令狐英突然开口：“你是怎么识破许钟山蝎子身份的？” 杨泽从进入郭浩亮的办公室，到将许钟山治服，动作快若闪电。 即使她作为猎鹰特战队队长，都有些目不暇接。 这让她不得不质疑杨泽的身份。 谁知杨泽奇怪看着她：“我不知道谁才是蝎子，刚才只是诈对方一诈，没想到他那么沉不住气。” “是吗？”令狐英的眼睛微微眯起来，显然杨泽这番话并不足以让她信服。 杨泽忽然叹了口气道：“其实关于薛有才，我一直有所隐瞒。 你也知道，我是农业局的人，富贵养猪场又和农业局有很深的关系。 当时养猪场出事，我能那么找到薛有才的破绽，并非我多么聪明。 而是在这之前，我因为一次意外，听到了薛有才和人通话。 他的语气非常古怪，中间提到了蝎子、天牛、四脚蛇等等奇怪的代号。 我通过分析，得出蝎子在郭浩亮的公司，天牛是他们的首领，四角蛇应该已经死了。 这几个人正在酝酿一场阴谋。 我当时并未在意，直到富贵养猪场出事，再联想那次奇怪的通话，才将薛有才定为主要嫌疑人。 后来薛有才被捕，你们说对方是间谍，我才恍然大悟。 至于许钟山，郭浩亮说他被人盯上了，我瞬间想到此人应该就是蝎子。 既然蝎子早就潜伏在郭浩亮身边，对方的身份一定非常特殊。 咱们刚才见到的那三个人，除了郭浩亮，另外两个都正常。 于是我就把郭浩亮的资料找出来，随便吓他一吓，结果…… 只能说我运气比较好。” “那许钟山的手机呢？你怎么能看懂上面的字母？” “你说这个呀？”杨泽将那部手机递给令狐英，“你自己仔细看看就明白了。” 令狐英疑惑接过，只是她对着屏幕看了半天，依旧不明所以。 “我看不懂。” 杨泽诧异：“不会吧，这么简单的加密方式你都不知道？ 你不是猎鹰女子特战队的队长吗？” 最后一句话全是“猎鹰女子特战队队长也不过如此”的语气。 果然，令狐英被他气到了：“你再故弄玄虚信不信我对你不客气？” 杨泽无奈：“这是拼音呀大姐，你不会连拼音都不会吧？” “拼音？” 看着上面奇奇怪怪的符号，令狐英完全看不出这和拼音有什么关系。 杨泽忽然想到什么：“你不会双拼？” “双拼？”令狐英继续迷茫。 杨泽开口解释：“双拼是拼音输入法中的一种。 拼音输入法分为双拼和全拼。 全拼很简单，就是正常的拼音。 双拼是对全拼输入法的简化。 知道，任何一个汉字都由声母和韵母组成。 左边是声母，右边是韵母。 于是就有人想到一种方法，按第一下键盘打出声母，再按第二下打出韵母。 这样任何一个字，只需要两下就能把它的拼音打出来。 就拿张字来说，如果用全拼，你要按五下，才能打出zhang。 但如果换成双拼，只需要按两下键盘，打出声母zh和韵母ang所对应的按键，便能打出张字。” 杨泽说的很详细，令狐英瞬间就明白了。 一般用全拼输入法的人打出一个汉字，需要按三到四下按键，但双拼只需要两下。 这对打字少的人来说影响不大。 但对打字员、客服等对汉字输入需求量比较大的人来说，可以大幅度减轻工作量。 再次看向许钟山的手机，她问：“所以这上面每两个字母就代表一个汉字？” 杨泽点点头。 令狐英立刻从网上搜出双拼的字根表，开始一一对照解读。 片刻之后，她再次看向杨泽：“你真厉害。” 杨泽摇摇头：“我只是运气比较好，对双拼比较熟悉。 看到许钟山的手机，我瞬间就发现这些字母的排列方式非常眼熟，然后便联想到双拼。 我还以为你和我一样，瞬间就能看懂，不过如果不懂双拼的话，短时间内的确很难联想到。” 令狐英沉默。 说实话，杨泽之前的表现让她极度怀疑，这家伙隐藏的很深。 可现在听对方解释，一切又显得很正常。 尤其是许钟山临死前说的那句“原来你什么都不知道”，直接撇清了杨泽和蒲公英组织的关系。 所以一切真的只是巧合？ 第46章 杨泽，新的蒲公英小女孩 看令狐英不再追问，杨泽表面无动于衷，但心里却长长舒了口气。 没错，这一切都是杨泽设计好的。 在见到许钟山之前，他根本不知道谁才是潜伏在郭浩亮身边的间谍。 他能一眼盯死对方，自然是凭借眼睛看到的隐藏信息。 通过这段时间对这项异能的使用，杨泽发现不管自己想知道什么，只要集中注意力，就能看到对应的文字。 包括对方通过手机，和绑架郭雅欣的人联系，上面也写的清清楚楚。 本来不知道这些信息后，杨泽可以慢慢和对方周旋。 无奈对方绑架了郭雅欣，作为一名漂亮女孩，多耽误一分钟，都可能造成难以挽回的后果。 无奈之下，杨泽只能铤而走险，在对方没有反应过来之前速战速决。 而且他知道，仅凭自己一个人的力量是无法和天牛等人抗衡的。 所以他才找到令狐英。 但这又有一个问题，如果自己表现的太过厉害，同样会引起令狐英的怀疑。 因此为了能自圆其说，天知道他这段时间耗费了多少脑细胞。 比如独特的双拼加密方式。 杨泽自己也不懂双拼，许钟山手机上的那些字母他同样看不明白。 所以令狐英只需要多问杨泽一句，某个声母或韵母代表键盘上的哪个按键，他就露馅了。 还好，这位猎鹰女子特战队的队长只是战斗力强大，脑子并不是特别好使。 不然还真是麻烦。 很快红叶砖窑厂到了。 令狐英观察了一下地形，然后指着一个方向道：“把车停在那，我潜伏进去看看。 喂，你干什么？” 却见杨泽根本没听她的，而是继续往前开。 向前走出两百米后，一个急刹车，两人停在砖窑厂的西北角。 杨泽下车后，看看前方的围墙，接着助跑两步，双手用力快速爬了上去。 扭头看向令狐英还在原地发呆，杨泽连忙道：“你干什么？你快上来呀！” 说完伏低身子伸出胳膊：“我拉你。” 令狐英看了杨泽一眼，突然身体一动。 下一刻她已经出现在围墙上，身手比杨泽敏捷多了。 杨泽无奈看她一眼：“你跟紧我，别发呆啊！” 他纵身跳下围墙，接着快速跑了几步，来到一个墙角下方。 这是一栋六层的楼房，表面残破不堪。 杨泽小心翼翼从一扇窗户中爬进去，接着快速上二楼。 令狐英跟在他身后，越走表情越古怪。 因为他发现杨泽好像对这里非常熟。 尤其是他停车的位置，刚好是距离这栋楼最近的点。 难道他想去楼顶？ 这栋楼是红叶砖窑厂最高的楼，楼顶相当于砖窑厂的制高点。 如果蒲公英的人真的在这，去楼顶无疑是最好的选择。 然而下一刻，她就知道自己想错了。 杨泽并没有上顶楼，而是来到四楼后，就沿着走廊猫着腰快速向前跑去。 片刻后，把身体贴在一个窗户下面。 令狐英带着疑惑跟过去，然后她就听到一个清脆的声音道： “我说你们快点给我松绑，我爸不是已经答应给你们钱了吗？ 那可是三千万，足够你们逍遥快活一辈子。” 是郭雅欣。 令狐英有些愣神，她本以为就算郭雅欣真被关在这里，以红叶砖窑厂这么大一片地方，想找到对方也要费不少功夫。 没想到杨泽却像背后有眼睛一样。 忽然，肩膀被人拍了一下。 条件反射般，令狐英抓住袭击自己之人的手。 下一刻，她连忙松开，神情有些尴尬。 拍自己的人是前面的杨泽。 她走神了。 好在令狐英的反应很快，透过窗户，她看到房间里郭雅欣被绑在一个凳子上。 旁边有三个人守着，一胖两瘦。 胖子正在那吃方便面，而且他左眼眼圈黑了一块，不知道是被谁打的。 两个瘦子一个在嗑瓜子，一个在打游戏，从声音看，应该是王者荣耀。 杨泽这时道：“这三个人没有热武器，我喊一二三，咱俩一起冲进去。 我对付那个胖子，那两个瘦的交给你。” 不等令狐英回答，杨泽就伸出三根手指：“一、二、三，冲！” 接着一马当先跳进窗户，令狐英立刻跟上。 而在她起身的瞬间，那个嗑瓜子的男子已经看到了她。 对方刚要有所动作，令狐英一个助跑，一脚把对方踹飞出去。 接着掌刀砸向玩王者荣耀的那个家伙。 此人团战打的正激烈，半点反应没有就被令狐英打晕。 电石火花间制服两人，她正想去帮杨泽，却发现那个吃方便面的胖子同样躺在地上直哼哼。 看他双手抱住裆部的痛苦动作，令狐英哪里不明白发生了什么？ 见场面已经被控制住，杨泽快步跑到郭雅欣面前，解开她身上的绳子： “你没事儿吧？” 郭雅欣呆呆的坐在那，就在杨泽以为对方是不是受了伤，却见郭雅欣突然伸出胳膊把杨泽紧紧抱住： “呜呜呜，你终于来了，我还以为自己这次死定了。” 杨泽连忙安慰：“没事了，你别担心……是你爸让我来的，他已经准备好了赎金。 不过现在看来，那些钱已经用不上了。 所以你得感谢我，我那个丧葬公司现在急缺客户，多余的话不说了，你自己看着办。” 扑哧一声。 原本哭的正伤心的郭雅欣，情绪直接一百八十度大转弯。 她没好气的看了杨泽一眼：“你这家伙能不能不要胡说八道？ 人家现在好害怕。” 杨泽正想再说两句什么，忽然一愣，接着眼睛微微眯了起来。 他表情严肃：“有人过来了，咱们快走。” 说完拉着郭雅欣快速下楼，令狐英紧紧跟在后面。 郭雅欣刚开始有些惊慌失措，不过很快就回过神，接着竟然跑在杨泽前面。 虽然是富家小姐，可她并非一推就倒的林黛玉。 相反，郭雅欣的动作非常敏捷，从她下楼的动作看，身体素质比杨泽还要强一些。 三人来到二楼，郭雅欣正准备继续往下冲，却被杨泽一把拉住：“走这边！” 郭雅欣虽然不解，但稍微犹豫，还是选择跟在杨泽身后。 跟在最后面的令狐英神情微动，刚才她感知到蒲公英的人已经抵达楼下，准备开口提醒，没想到却慢了杨泽一步。 再看杨泽稍显笨拙的步伐，所以这家伙是怎么做到的？ 三人在楼房里东绕西绕，最终来到杨泽停车的围墙处。 杨泽先把郭雅欣推上墙，自己跟着也翻上去，最后是令狐英。 回头看了一眼大楼不断窜动的人影，杨泽长舒一口气，跳下围墙。 三人坐上车，杨泽一踩油门，破金杯嗖的一下冲了出去。 直到跑出两公里开外，看着车窗外静谧葱绿的景色，他才算放下心。 扭头看向令狐英，杨泽提醒道：“你不打电话摇一下人吗？ 再磨叽那帮家伙可就跑光了。” 令狐英摇摇头：“放心吧，他们跑不了。” 杨泽点点头，不再多说。 郭浩亮办公室。 许钟山依旧在地上死着。 其他人都在忙自己的事，不过从他们不时瞄向许钟山所在的位置，还是能看出他们此刻心情并不平静。 不过郭浩亮除外。 现在的他，正焦急的走来走去。 杨泽和令狐英去干什么了，他心里很清楚。 尤其知道令狐英是猎鹰女子特战队唯一的女队长后，更让他稍稍放心。 只是随着时间的推移，他再次焦虑起来。 许钟山的死属于自杀，由此能看出这个蒲公英组织成员的狠辣。 毕竟对别人狠不叫狠，对自己狠才是真的狠。 想要从这些亡命之徒手上救人，难度不是一般大。 万一…… 越想，郭浩亮越紧张。 就在这时，有人敲门。 他刚要说话，门突然被推开。 郭浩亮瞬间就怒了，他刚要训斥谁这么没规矩。 结果下一刻，就看到一个熟悉的人影。 不是自己的女儿郭雅欣又是谁？ 站在原地呆愣半天，他快步跑过去拉住女儿的手：“你……你没事吧？” 郭雅欣嘻嘻一笑：“当然没事了，也不看看你女儿我是谁？” “……” 杨泽来到楼下。 虽然郭雅欣看起来平静，但他知道，经历过这次绑架事件，对方应该有很多话想和父亲说。 自己这个外人还是不要打扰的好。 此时已经是下午六点，阳光透过树叶照在地上，已经没那么烈。 杨泽呆呆的看着前方，不知在想什么。 忽然，身后一个声音道：“红叶砖窑厂的人已经全被控制起来了。 不过经审讯，这些人都是蒲公英的外围成员。 没有你说的那个天牛。” 是令狐英。 杨泽一愣：“没有天牛？ 你们是不是让对方跑了？又或者说他就隐藏在那些外围成员中？” 令狐英摇摇头：“咱们进入红叶砖窑厂救出郭雅欣之前，那里已经被包围了。 除非对方提前得知消息，否则不可能逃脱。 我想说的是，如果天牛真的在逃，不管你还是郭雅欣父女都很危险。” 杨泽点点头：“谢谢，我明白。” 又在原地等了二十分钟，见郭雅欣已经没有下来的意思，杨泽问令狐英：“天已经快黑了，我想回农业局，要不要一起？” 令狐英摇摇头：“你回去吧，我今晚可没时间睡觉。” 杨泽点点头，转身离开。 令狐英并不知道，刚一脱离她的视线，原本平静无波的杨泽，一双是眼睛瞬间锐利如刀。 他当然知道天牛没有被抓住，不仅如此，他还知道天牛现在的位置。 就像刚才去救郭雅欣，看似简单顺利，但那都是杨泽凭借眼睛隐藏信息的指引。 而且他还特意选对方不在的时候。 不然以天牛的难缠，能不能成功救出郭雅欣还真不好说。 沉吟片刻，杨泽再次将车停在路边。 他拿出一张纸，在上面写了一串古怪的字母，又拿出小女孩的信物，在纸上印了一下。 顿时一个栩栩如生的蒲公英出现在纸上。 没错，小女孩的信物看似是个鼻环，其实是印章。 把信装进信封，杨泽填好地址，放入丰巢寄件箱。 这是寄给天牛的。 没错。 杨泽准备亲自会会对方，以小女孩的身份。 第47章 没想到你竟然比我更慌? 将信寄出去后，杨泽来到一家超市。 这是遂南县最大的超市，东西也是最全的。 杨泽先买两包糖，又买了半点面粉，一桶花生油…… 等他看来，购物车上已经装满了东西。 清点了一下物品，他又来到中药店。 不一会，杨泽再次出来，手上多了一大包中药。 最后他还去了化工品店和五金店。 没错，这都是杨泽见天牛前做的准备。 小女孩虽然是蒲公英的精神领袖，所有蒲公英成员见到小女孩的信物都必须无条件服从。 但杨泽要真信了，那他才是傻子。 更何况天牛可是敢光明正大绑人的悍匪，这样的家伙，危险程度绝对更上一层楼。 如果可能，杨泽恨不得离这种人越远越好。 可郭雅欣的事让他明白，有些事躲是不行的，只能直接面对。 确定一切已经准备妥当后，杨泽坐上车，目光坚定。 只是…… 这种坚定只持续片刻就消失不见。 好吧！ 杨泽承认，自己现在有点慌。 之前有令狐英跟着，虽然这位女特警本身对杨泽也很危险。 可好歹从心理上有个依靠。 如今只能单刀赴会，而对方又是世界级的超级间谍…… 他瞬间更慌了。 呼哧！呼哧！ 司国雄的身体紧紧贴着六楼楼梯口的窗户，心脏狂跳，手脚发凉，浑身使不出半点力气。 警察！ 大片大片的警察，足足有三四百人。 他们将红叶砖窑厂围的水泄不通。 别说人了，苍蝇都飞不出来。 司国雄在蒲公英待了三十八年，从最初的小牛头到现在的天牛，还没见过这么大的阵仗。 要不是自己足够警觉，连滚带爬跑到路对面办公大楼，今天非得栽在这不可。 再次透过窗户缝朝红叶砖窑厂看，司国雄刚平复一些的心情又紧张起来。 他那些手下已经全部被抓，而且是二三十名警察押着一个人。 别说这些手下水平一般，就算超人都跑不了。 虽然没有见到郭雅欣，但肯定已经被救走。 “天牛大人，接下来怎么办？”一名手下在旁边小声问。 司国雄道：“先回去，等弄明白发生了什么再说。” 阳光四季城，二号别墅。 这是司国雄在遂南县设立的一个安全屋。 坐在椅子上，他一脸不敢置信：“你说什么？许钟山死了？” 司国雄对面，是一个穿着华亮铸造工装的男子。 对方点点头：“是，我见到许总的尸体被人抬了出来。 虽然间隔的比较远，但凭借我的经验，当时他应该已经死了差不多两个小时。 许总死之前，有四个陌生人来过，其中两人的袖子上有猎鹰特战队的标志。” 司国雄眼皮跳了两下。 猎鹰特战队？ 怪不得！ 别人不知道猎鹰特战队，他们这些间谍自然再清楚不过。 或者说双方其实是宿敌。 蒲公英组织的很多成员，就是栽在猎鹰特战队的人手里。 只是，司国雄脸上充满疑惑。 许钟山和普通间谍不同，不管办事能力还是警觉性，放眼整个蒲公英组织都是佼佼者中的佼佼者。 猎鹰特战队的人怎么可能察觉到他？ “好了，情况我已经知道了，你回去吧！ 小心一点，如果发现不对，立刻离开。” 打发走属下，司国雄轻轻闭上眼睛，神情全是疲惫。 他正准备休息片刻，又有人敲门。 “谁啊？” “我。” “不是说没事不要打扰吗？什么事？” “有您一封信。” “信？进来吧！” 司国雄心里很愤怒，这些手下也太没眼力劲了。 不过以他的城府还是没表现出来。 属下将信封放到桌子上，然后恭恭敬敬离开。 司国雄眼睛紧闭，他本不想理会，但最后还是睁开眼睛。 睡不着！ 伸手拿起信封，看着上面普普通通的牛皮纸，他随手撕开。 下一刻。 嗖的一下。 司国雄仿佛触电一般直接站了起来，眼睛瞪大，表情恐惧。 小……小女孩？？？ 她不是已经死了吗？怎么会突然出现？ 冷汗顺着后背汩汩而下，司国雄连忙打开门，问属下：“这封信是从哪里来的？” 属下有些茫然：“菜鸟驿站取的，怎么了？” 司国雄经常会收到各种各样的信和包裹，所以他并不觉得奇怪。 司国雄沉默。 小女孩通过菜鸟驿站把信寄给自己，说明对方对自己的行踪了如指掌。 要知道这里只是他的安全屋之一。 他在遂南县有四个住处。 这里他以前从没来过，如果不是红叶砖窑厂出事，他根本不会来。 除了自己，一直跟着他的那几个属下，在来之前都不知道这个地方。 所以小女孩是怎么知道的？ 难道对方一直跟着自己？ 不对！ 司国雄忽然想到什么，他起身走进菜鸟驿站，将信封递给老板： “能帮我查查这封信是从哪寄过来的吗？” 菜鸟老板点点头，接过信封输入一串号码：“这是县南那边的丰巢快递柜寄的。” “县南？” “对，对方应该是上午八点到十二点之间投递的。” “上午八点到十二点之间，你确定？” “我骗你干什么？ 为了保证效率，丰巢的快递员每天早上八点和中午十二点，会对统一对快递柜里的寄件进行处理。 如果对方寄件的时间超过十二点，这封信你明天才能收到。” “明白了，谢谢！” 从菜鸟驿站离开，司国雄路都走不稳了。 中午十二点之前，他还在红叶砖窑厂那边。 连他自己都不清楚自己会来这栋别墅，但小女孩却能提前知道。 将里面的信拿出来，上面的内容很简单，对方约他在遂南县体育场见面。 她找自己干什么？ 司国雄自家知道自家事，自从小女孩的死讯传出去后，他就一直在寻找对方的遗物，为此甚至不择手段。 比如强行逼迫薛有才，又比如绑架郭雅欣。 所以自己要不要去？ 半夜十二点。 遂南县体育场。 今夜月朗星稀，有云。 司国雄看着前方体育场隐入黑暗中的跑道，摸了摸口袋，这才稍稍放心。 没错，他还是来了。 自从他加入蒲公英组之后，就不止一次见识过小女孩的手段。 可谓诡谲莫测、防不胜防。 自己已经暴露在对方的眼皮子底下，如果对方想找自己麻烦，他不觉得自己可以躲过。 既然躲不过，那就只能接受。 穿过大门，站在跑道上，司国雄打量四周。 这时一个人影从远处走过来，司国雄的心脏开始砰砰乱跳。 下意识的，他后退两步，然后问：“小女孩？” 对方停下脚步：“是我。” 来人自然是杨泽。 此刻的杨泽有些紧张。 但让他奇怪的是，司国雄好像比他更紧张。 不对，对方已经不只是紧张，还有害怕。 他看自己的眼神充满恐惧。 自己很可怕吗？ 再说，就算自己比较可怕，对方可是间谍呀？ 而且是不择手段最顶级间谍！ “不知小女孩大人找我什么事？”司国雄的语气还是有点慌。 杨泽道：“听说你绑架了郭雅欣？” “……是的。” “你不该这样做。” 司国雄一愣：“为什么？” “因为她是我的人。” 司国雄脸色陡变，他手掌快速伸入口袋，抓住里面的东西用力朝杨泽甩去，口中大叫： “去死吧，你根本就不是小女孩大人！” 然而他的胳膊刚抬起来，却惊恐的发现，自己身体软绵绵的，一点力气都用不上。 “你对我做了什么？ 不要啊！ 小女孩大人，我错了，求求你再给我一次机会。 从今往后，我一定洗心革面，重新做人。 啊啊啊啊！” 这几句话他说的一气呵成，因为他的目光，正看着自己高举的手掌上抓的东西。 那是他来之前准备的防身物品，一个土炸弹。 这个土炸弹是他自己配制的，原理和小孩子玩的摔炮相似。 只要受到大力撞击就会爆炸。 这样的炸弹司国雄准备了六个，他想的很简单。 见到小女孩后，只要情况不对，就直接将其丢出去。 其实作为清道夫，他还有很多克敌制胜的手段。 但这些手段对付别人可以，但在小女孩面前就是个笑话。 与其在关公面前耍大刀，不如直接点。 毕竟一力降十会，就算小女孩的手段再诡异，在绝对的力量面前也只能自认倒霉。 可他万万没想到，自己会突然间失去力量。 所以他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手上的土炸弹摔到脚下的跑道上。 还有什么能比这一幕更让人恐惧？ 轰！ 土制炸弹爆炸，司国雄直接被掀飞了出去，然后滚落进旁边的草坪，再也没了动静。 杨泽远远的看着这一幕，有点心惊。 刚才见司国雄动手，他连忙快速后退，同时在心中暗呼对方的狡诈。 还好自己有先见之明，早早的在附近点了软骨香。 这是《蒲公英之殇》中记载的一种配方。 它可以麻痹人的神经系统，人吸入后，会出现短暂的神经麻痹和肌肉僵直。 摇摇头，回过神的杨泽快速离开。 其实他今天来，并没有打算和对方鱼死网破。 而是看能不能和对方谈谈，让他不要再找郭雅欣和郭浩亮的麻烦。 司国雄的罪行固然罄竹难书，可惩罚他是令狐英这些警察的事。 杨泽只是一个小老百姓，只要对方不找自己麻烦他就知足了。 没想到…… 然而，杨泽刚走到体育场门口，二三十辆警车便从四面八方快速驶来，最后将体育场团团包围。 一辆车门打开，令狐英穿着特战队的队服从车上下来。 她看着前方，目光锋利如刀。 第48章 人吃鸭饲料能育肥就很离谱 只见她一挥手，其他车上全副武装的警察快速朝操场方向冲去。 片刻之后，司国雄被两名法医抬了出来。 一名警察向令狐英汇报情况：“令狐队长，此人是被自制土炸弹炸伤的。 还好这种炸弹威力不大，伤者暂时没有生命危险。” 令狐英点点头：“查出来他为什么会出现在这了吗？” “没有，根据痕迹勘测，现场应该只有他一个人。 如果法医的判断没错，这大概率是场意外。” “原来如此，通知大家，收队！” 直到警车呼啸而去，杨泽才从体育馆场馆中走出来。 原来刚才看到警车后，杨泽快速退进主场馆。 白天他专门来了一趟，除了布置陷阱，还为自己找了几条退路。 包括被包围后怎么办，也都有预案。 幸亏自己准备充足，不然今天还真说不清了。 但他却没有半点逃出生天的庆幸。 司国雄竟然没死，着实有点出乎意料。 又思量片刻，杨泽悄悄从体育馆离开。 接下来的几天，杨泽都待在农业局。 看着隔壁的南塘乡派出所，他好几次都想过去打探一下消息。 但最后还是放弃了。 如果是晏紫惠，凭借两人在偷牛案上建立的友谊，他还可以旁敲侧击的问两句。 至于令狐英，还是算了吧！ 杨泽感觉自己如果主动找她，很可能会自投罗网。 好在这几天看起来一切如常。 星期二，上午。 杨泽来到晨光饲料厂。 张可瑶看到杨泽，连忙给他倒了一杯水：“老板，喝茶！” 杨泽笑着看着她：“身体恢复的怎么样？有没有感觉哪里不舒服？” 张可瑶一愣：“啊？你在问我吗？” 杨泽道：“当然了。 上次那帮讨债的伤到你，我不是让你在医院住着吗？怎么这么快就出来了？” 张可瑶没想到杨泽说的是这个，有些不好意思：“人家早就没事了，给你这个。” 看着她递来的文件，杨泽奇怪问：“什么东西？” “关于填鸭式素的报告啊，上次你不是让吴鹏做性状检测吗？这是结果。” 杨泽有些意外：“你们的动作够快的啊？ 刚才你给我打电话让我过来，就是因为这个？” 他低头翻阅，结果尴尬了。 杨泽发现上面的字他都认识，但组合起来一句都看不懂。 张可瑶点点头：“是吴鹏专门让我联系你的。” “他人呢？”杨泽有些奇怪。 吴鹏才是填鸭式素性状测试的负责人，这份报告应该由对方向自己解释才对。 说到吴鹏，张可瑶不知想到什么，脸上全是古怪：“他现在在实验养殖中心，还说你如果到了，就过去找他。” “是吗？这家伙好大的架子！” 杨泽起身朝实验养殖中心走去。 实验养殖中心在晨光饲料厂东边。 离的老远，杨泽就听见鸭子的嘎嘎叫声。 只是为什么这声音好像有点不太对？ 推开门，淡淡的腥臭味传来，这是养鸭场的特色。 不过作为实验养殖中心，这里的环境还是要比标准养鸭场强很多。 当杨泽看向里面的鸭子，嘴巴直接张大。 他扭头问张可瑶，脸上全是不敢置信：“这真的是鸭子？” 张可瑶的表情再次古怪起来：“对，这些就是喂食填鸭式素后的鸭群。” “我勒个乖乖！”杨泽忍不住发出一声赞叹。 原来这些鸭子已经没有了普通鸭子那种瘦长的身形。 它们一个个胖滚滚的，就像一个圆球。 尤其是将脑袋缩到翅膀以后，个头竟然和篮球差不多大小，看起来非常夸张。 忽然，一个惊喜的声音道：“老板，你终于来啦！ 我给你说，你将宿苜草和我的健胃素混合的建议，简直是神来之笔。 我按照你的方法对这些鸭子进行投喂实验，简直不要太成功。” 杨泽抬起头，然后愣住了：“你是？” 对方奇怪道：“你不记得我了，我是吴鹏呀？ 但也难怪，毕竟咱俩上次才见过一面。” 杨泽摇摇头：“不是……你真是吴鹏啊？” 自己又没有健忘症，怎么可能不记得吴鹏？ 但在他的印象中，吴鹏是个戴着眼镜，身材瘦弱的小伙子。 眼前这人体型肥胖，尤其是那张脸，一晃一晃全是肥肉。 吴鹏瞬间一拍额头：“哎呀，你看我这记性。 上次咱俩见面时我的确有点瘦。 你走后，我为了能更准确的得出填鸭式素的性状表现，就将这东西加到自己的菜里。 以前我有轻微的厌食症，再好吃的食物放到我面前，我都没太多食欲。 可自从吃了填鸭式素后，我的胃口变了。 不管什么菜，轻轻松松就能炫两大盆。 尤其是馒头，五个七成饱，七个九成饱。 反正到现在，我就没感觉自己吃饱过。 结果你也看到了，越吃身体越胖，越吃身体越胖。 然后变成了现在的样子。” 听完对方的诉说，杨泽好半天都没回过神：“你自己吃填鸭式……素？ 这玩意是给鸭子吃的呀？” 他很难理解这家伙的思维。 吴鹏却没有任何奇怪：“我自己吃很正常呀！ 你应该听过神农尝百草的故事吧？ 其实道理都一样，想要知道某种添加剂的真正作用，最好是自己尝尝。 这种方法非常有效。 晨光饲料厂有几十种专利，就是我之前和赵晨光赵厂长用这种方法吃出来的。” 杨泽已经完全不知道该说什么：“那个……你高兴就好。” 吴鹏又开始滔滔不绝的讲解填鸭式素的各种食用表现性状，以及他自己食用后的感受。 总之一句话，这东西真不错。 最后他问：“老板，实验已经成功，接下来你打算怎么推广？” 张可瑶也道：“填鸭式素配置起来不难，关键是销路怎么打开。 咱们饲料厂的情况你也知道，想要取得客户的信任有点难。” 杨泽陷入沉思。 张可瑶说的没错，晨光饲料厂的信任危机的确是个大问题。 忽然他抬起头问：“这种大肥鸭你们吃过没有？” 张可瑶摇摇头：“没，本来吴鹏想杀两只尝尝鲜，但我觉得这种事应该由你来定夺，就没让他动。” 杨泽道：“那就先杀两只看看情况。” 张可瑶刚要说话，吴鹏立刻跳进鸭圈，脸上的笑容怎么都掩盖不住：“这种事让我来吧，我比较擅长。 你们想吃北京烤鸭，还是啤酒鸭，又或者是麻辣鸭脖？” 杨泽诧异道：“这些你都会做？” “必须的，我可是国家职业资格一级厨师。 算了，你们尽管等着，我让你们见识见识我的厨艺。” 很快到了中午。 杨泽和张可瑶坐在晨光饲料厂的食堂二楼。 和他们一起的，还有几个晨光饲料厂的高层。 大家有说有笑，相谈甚欢。 杨泽买下晨光饲料厂后，立刻注入大量资金，帮饲料厂摆脱了资金危机。 作为饲料厂高层，大家都是直接受益者，自然希望饲料厂越来越好。 就在这时，一个声音道：“啤酒鸭来了，大家快尝尝。” 只见吴鹏端着一个砂锅，非常熟练的给众人分发餐盘。 以至于杨泽都有种这里是五星级饭店，而非饲料厂食堂的错觉。 不过很快，他的目光就被眼前的啤酒鸭吸引。 吴鹏做的啤酒鸭颜色微红，又用葱花、香菜、青红椒段点缀。 再配合鸭肉传来的浓香，让人忍不住食指大动。 见大家都看向自己，杨泽笑道：“吃呀，愣着干什么？” 把夹起一块放到嘴里，眼睛瞬间就亮了。 正所谓“鸭欲食其肥”，人们吃鸭肉，喜欢等到秋季。 因为秋季才是鸭子最肥的时节。 杨泽吃过不少秋季的鸭子，可他发现那些鸭子完全没办法和眼前这盆啤酒鸭相比。 不知道是不是快速育肥的缘故，眼前这份鸭子的肉软烂可口，尤其是肥肉部分，又糯又香，但又香而不腻。 再结合辣椒的辛辣、葱花的底蕴、香菜的独特，简直让人流连忘返。 等他吃完一块，再去夹时，却发现盆里已经空空如也。 原来盆里的肉已经被张可瑶和他其他几个高管分个精光。 尤其是张可瑶，她嘴里吃着一块，手里拿着一块，盘子里还放着两块。 清亮的油脂顺着她的嘴角快速滑下，她却仿佛没有任何感觉。 直到看到杨泽看自己，张可瑶才意识到什么。 她脸一红，连忙将盘子里的两块夹给杨泽一块：“老板，对不起啊，是他们几个抢的太凶了。 我怕吃不到，才动作快了点。” 吴鹏见状立刻笑道：“大家别急，还有呢！” 接下来是北京烤鸭。 这是杨泽吃过的最多的和鸭子有关的菜。 拿起一张薄饼，将两片鸭肉放里面，又加入甜面酱、黄瓜和葱丝，卷起来放到嘴里。 尽管杨泽已经有所心理准备，但一张薄饼吃完，他神情还是有些恍惚。 这味道……一个字，绝！ 半小时后，看着桌子上全部见底的菜肴，所有人都有些意犹未尽。 张可瑶的眼睛忽然绽放出灼灼的光：“老板，您发明的填鸭式素也太厉害了。 我保证，用它制作出来的鸭饲料绝对不愁卖。” 杨泽点点头，张可瑶的想法也是他的想法。 不过还是那句话，东西再好，首先还得得到客户的认可。 正思考，一个电话打进来，竟是席晓婷。 这位中国农业大学的高材生女兽医又找自己干什么？ 难不成还有精彩的孔雀求偶戏码可以看？ 随手滑动接听：“席医生，你有事？” 席晓婷清脆的声音传来：“的确有事，不知道现在你有没有时间？ 乡镇养鸭场的鸭子不知道什么原因好像得了厌食症。 无论喂它们什么，它们都不怎么爱吃。 很多鸭子现在已经饿的只剩下皮包骨头。 我翻遍所有医书都找不到类似的症状，所以想问问你有没有办法？” 杨泽的表情瞬间古怪起来。 厌食症的……鸭子？ 第49章 都是自己人你不早说 说实话，杨泽还是第一次听说鸭子有厌食症。 有点离谱。 他正准备敷衍对方两句，忽然心中一动。 对方刚才说的好像是乡镇养鸭场？ 南塘乡乡镇养鸭场是南塘乡唯一的官方养鸭场。 由于背靠汝河支流，凭借得天独厚的条件，遂南县的养鸭产业非常兴盛。 就拿鸭蛋产量来说，全国一千四百五十三个县中，遂南县可以排第二，行销全国。 原因很简单，汝河支流常年水草丰茂，加上遂南县非常重视河水治理。 所以不管出产的鸭肉还是鸭蛋，品质都非常高。 很多人甚至专门慕名而来，为的就是能买到正宗的遂南鸭。 但这些人却有个忌讳，即绝不能买乡镇养鸭场的鸭子。 作为本地唯一官方养鸭场，南塘乡镇养鸭场不仅架子大、价格高、还喜欢以次充好。 总之口碑很差。 比如这次出现的厌食症，说不定就是厂里那些“在编工人”搞出的幺蛾子。 当然，这些和杨泽没关系。 乡镇养鸭场能存活至今而没倒闭，自然有它不为人知的销售手段。 对方不缺销路，哪怕鸭子的品质差一点，也能轻松卖出去。 所以在饲料供应方面，像晨光饲料厂这种名声不太好的厂家，就不会那么排斥。 如果自己可以帮他们解决问题，有很大希望达成进一步合作。 这样有了乡镇养鸭场的订单，晨光饲料厂便不会像现在这样被动。 再给杨泽一些时间，完全可以把名声扭转回来。 想到这，杨泽对席晓婷道：“你把地址发给我，我现在过去看看。” 乡镇养殖场离农业局并不远。 二十分钟后，他带着吴鹏和张可瑶到达目的地。 不过杨泽看到的不是席晓婷，而是陈聪明。 “陈医生，原来你也在呀？”杨泽连忙笑着打招呼。 因为来这有目的，虽然陈聪明并非乡镇养鸭场的人，但礼多总不是坏事。 然而陈聪明兴致显然不高，看了一眼杨泽，他有些颓丧： “你来了？希望你能有办法吧！” 杨泽皱起眉头，他意识到不对。 作为兽医站的技术员，就算治不好乡镇养鸭场的鸭子，也不应该是现在这种表情。 一定还有其他情况。 当然，这话杨泽并没有问出来。 他跟在陈聪明身后，来到二号养鸭区。 此时这里已经围着七八个人。 其中一名中年男子手上正抓着一只鸭子，不停的看来看去。 其他人则站在旁边，有的认真观察，有的拿起本子记录。 杨泽有些愣神。 这名中年男子金发碧眼、身材高大，竟然是一名白人老外。 杨泽见过好几个外国人，比如瑞士银行的詹姆斯。 但这些老外无一不是西装革履、气质出众。 像眼前这位，站在鸭群里对着一只鸭子仔细研究，委实有点败坏三观。 片刻之后，白人老外随手将鸭子扔到地上，然后摇摇头。 一个中年女人连忙问：“库恩教授，情况怎么样？这些鸭子还有救吗？” 白人老外，也就是库恩教授看了她一眼：“刘女士，很抱歉！ 我给你的建议是，把这些鸭子以最快的时间处理掉，从而最大程度的降低损失。” 中年女人脸色一白：“尽快处理掉，难道就没其他办法了吗？” 库恩教授淡淡道：“这批鸭子是孵化过程中出了问题。 你们没有严格按照孵化温度进行孵化，导致这些鸭子先天不足。 如果我的判断没错，这些鸭子从满月到现在，食量应该都不怎么好吧？” 中年女人连忙点头：“是的。 这批鸭子喂养起来特别艰难，普通鸭子的成活率一般都在九十八以上。 但这些鸭子还不到百分之七十。 我原本以为只要照料的勤快点，多补充些营养剂，应该可以弥补回来。 没想到……” 库恩教授摆摆手：“行了，说这些没有用。 只要你吸取教训，下次在孵化的过程中注意点，就能避免这个问题。” 然而他的话不仅没有起到任何安慰作用，反而让中年女人身体一软，直接摔到地上。 她目光中全是空洞：“下次……恐怕已经没有下次了。” 忽然一个女孩快速跑过来，一把将中年女人抱住：“妈，你别这样，这些鸭子一定会好起来的，相信我。” 站在旁边的杨泽呆住了，因为他发现，抱住中年女人的女孩竟然是席晓婷？ 中年女人是她母亲？ 又或者说乡镇养鸭厂是席晓婷家的？ 席晓婷说完，转身看向杨泽：“杨先生，你快帮忙看看这些鸭子。 它们一星期前，就表露出强烈的厌食情绪。 之后更是吃的越来越少，截止到现在，已经有三天滴水未进了。” 杨泽点点头，刚要弯腰抓一只鸭子观察一下。 就听那位库恩教授道：“我不是已经说了吗？ 这些鸭子是孵化的时候出的问题，你们找谁都没用。” 说完一脚将杨泽要抓的那只鸭子踢开。 杨泽抬起头，神色有些不善的看着这个白人老外：“你什么意思？” 库恩教授冷哼一声，对席晓婷母亲道：“刘女士，我是看在你的面子，才勉强抽出一点时间从京城飞过来。 为此我还推了清华大学的一个学术报告会。 既然你不信任我，之前就不该和我打电话，浪费我的精力。” 席晓婷母亲听他这么说，连忙道：“库恩教授，对不起啊！ 你能来我非常感激，也没有质疑你的意思，我……” 杨泽突然开口：“你叫库恩对吧？ 你对这些鸭子的病情诊断没有任何问题，它们的厌食症的确属于胎带。 但如果仅凭这个，就断定没有解决的办法，有些太武断了。” 库恩一愣：“什么意思？难道你能解决？ 不可能！ 这种情况涉及到细胞分化，以人类目前的科技，根本无能为力。” 杨泽摇摇头：“无能为力的是西医，但中医除外。” “中医？” 杨泽微微一笑：“当然，中医理论博大精深。 它牵扯到宇宙的起源，包含物质与反物质，时间的本质，多维空间的概念。 总之特别深奥，说了你也不懂。” 库恩看杨泽的表情，仿佛在看一名从精神病院走出来的病人：“这么说，你懂了？” 杨泽摇摇头：“其实我也不懂。” “你……” “不过我不懂没关系，只要我会用即可。” 说完朝吴鹏招招手：“把咱们新研发的真好吃饲料拿过来。” 吴鹏瞬间会意，掏出一个装满饲料的塑料袋递给杨泽。 杨泽将塑料袋打开，从里面抓出一把饲料扔进食槽。 库恩见状，脸上全是不屑：“不要白费功夫了，这些鸭子的身体机能已经出了问题，不可能吃……” 谁知话说到一半，他的嘴巴直接睁大，脸上全是不敢置信：“这……怎么可能？” 只见眼前这些原本还病恹恹的鸭子，看到杨泽扔出去的饲料，脸上先是有些犹豫。 接着离食槽最近的鸭子尝试着吃了一口，鸭眼瞬间亮了。 然后它张开扁嘴巴，一下就将杨泽扔的饲料吞掉一半。 就在它想继续吃的时候，另外一只反应同样很快的鸭子，没有给它吃独食的机会。 这只鸭子把剩下的饲料快速吃干净，又对着食槽不停的舔啊舔。 好吧，因为嘴巴结构特殊它是无法舔到洒在在旁边的碎屑的。 但舔不到归舔不到，并不影响它努力去舔。 见自己撒出去的填鸭式素有效果，杨泽笑了。 其实他来之前就有这个猜测。 毕竟填鸭式素的威力太强大了，连最挑食的人吃了都能胖上一圈，不要说鸭子。 扭头看向库恩，杨泽拍拍对方肩膀：“库恩教授对吧？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你应该是麻省理工大学的顶级农业学家。 不管理论知识，还是眼界见识，放眼全世界，能和你相比的人并不多。 包括我。 但这不应该是你傲娇的资本。 还是那句话，面对整个宇宙，咱们人类连一颗微小的尘埃都算不上。 所以你不会的东西，未必别人也不会。 好了，我对你的忠告就这么多，现在你可以走了。” 作为白人，库恩的脸原本是那种黄种人眼中不正常的白。 但此刻，这种白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通红通红。 他抓起一点杨泽手中的填鸭式素饲料，放在嘴边闻了闻。 而且能看出来，除了闻，他还很有尝一下的冲动。 只是想到这种饲料是给鸭子吃的，还是放弃了。 再次看向杨泽，他问：“你是哪个大学的学生？” 杨泽一愣：“怎么，查户口呀？” 库恩摇摇头，语气放缓：“你误会了，我没有针对你的意思。 因为一些事，最近这几天我心情有些烦躁。 如果得罪了你，我向你道歉。” 杨泽看对方的眼神总算有了一点不同。 刚才库恩的傲慢让他很不爽。 但此人拿得起放得下，并愿意当众向自己这样的小人物道歉，还是有一些可取之处的。 既然对方放低姿态，杨泽也不好不依不饶：“这样啊，那没事了，毕竟谁都有心情不好的时候。” 库恩点点头：“既如此，我想收你作为我的研究生，可以吗？” 杨泽：“？” 等等！ 他有些怀疑，对方是想用这种方式占自己的便宜，但他没有证据。 第50章 高端鸭子必须有高端的价格 杨泽道：“我说库恩先生，别人收学生，都是找水平不如自己的。 换成你，却专找那些比你厉害的，是不是不太合适？” 库恩没想到杨泽会这么说，不禁有些尴尬。 但他还是道：“你先别急着拒绝，仔细考虑一下。 什么时候想好了，可以随时联系我。 我的话永远有效。” 库恩带着他的学生走了，能看出来，他对杨泽的填鸭式素非常感兴趣。 不过他也知道，这种好东西对方肯定不会和他分享。 所以他很识趣的没有多问。 等对方离开，杨泽笑着将手中饲料递给席晓婷：“愣着干什么，拿着呀！” 席晓婷接过，抓起一把饲料放进食槽。 而刚才因为量太少没有抢到的鸭子，见状瞬间冲过来，对着食槽中的食物开始狼吞虎咽。 直到一袋饲料喂完，席晓婷才问杨泽：“你是怎么做到的？” 杨泽没说话，而是看向席晓婷的母亲。 席晓婷母亲笑着朝杨泽伸出手：“杨先生你好，自我介绍一下，我叫刘娥。 关于你的事，晓婷已经和我说过。 你愿意买下晨光饲料厂的确让我很意外，我之前和赵晨光打过不少交道，他人其实非常不错。 乡镇养殖场也一直在和他合作。 至于他的大脖子素，那只是一场意外。 所以我由衷的希望咱们能继续强强联合。” 杨泽赞赏的看着刘娥，不得不承认，这个女人很厉害，瞬间便看懂了自己的意思。 没错，他这次来的确是寻求合作的。 但至于用什么样的态度合作，里面的讲究就多了。 尤其刘娥现在代表的还是乡镇企业，如果自己先开口，等到谈判时，肯定会陷入被动。 没错，杨泽手上的确有让他占据主动权的填鸭式素。 但晨光饲料厂的名声在那放着，双方之间的局势很微妙。 如果刘娥铁了心破釜沉舟，杨泽其实也没有太好的办法。 显然他多虑了。 刘娥在这方面的表现，比他想象中还要主动。 杨泽笑道：“晨光饲料厂能和乡镇养鸭场合作，同样是我的荣幸。” 说完看了吴鹏一眼，吴鹏立刻会意：“刘厂长，刚才的情景您也看到了。 这些鸭子吃的，是我们饲料厂新研发的真好吃饲料。 这种饲料我们加入了大量中药制剂，像陈皮、山楂等等。 它可以刺激鸭子的胃部分泌大量胃液，提高鸭子的抵抗力和心肺活性。 用真好吃饲料养出来的鸭子不仅个头大，肉质肥美，出笼时间也比普通饲料快百分之二十……” 吴鹏和刘娥在那边详谈，杨泽找到席晓婷：“你妈是乡镇养鸭场的厂长啊？” 关于席晓婷和养鸭场的关系，他非常好奇。 席晓婷却理所当然的点点头：“对呀，有问题吗？” 杨泽摇摇头：“没问题，我一直以为你出身贫寒，是靠自己的努力考上中国农业大学的。 没想到你还是个富二代。” 他真的有些意外。 在和席晓婷的接触中，杨泽发现，对方不管穿着还是其他方面，都非常节俭。 这和她母亲的身份完全不符。 席晓婷却道：“其实你猜的没错，我的家庭的确不富裕。 我妈在我很小的时候就养鸭子，当时在遂南县西边，离这里有五十多公里。 我们家有两个鸭棚，最多的时候增加到四个。 不过养殖业的风险很大，别人都觉得我妈赚了不少钱。 但真实情况是，我妈赚的钱，也仅仅在满足我们的生活费外，有一点点结余。 直到我考上大学后的第二年，我们家才搬到遂南县城。” 杨泽忽然感觉不对：“等等，你妈不是乡里的公务员啊？” “当然不是，她也就会养鸭子而已。” “那她为什么会成为乡镇养鸭厂的厂长？” 这下席晓婷更奇怪了：“乡镇养鸭场被我妈承包了下来，你不知道吗？” “啊？”杨泽有些傻眼。 合着自己紧张了半天，敢情现在的乡镇养鸭场是民营企业？ 早知如此，自己哪还用像对待领导一样和对方勾心斗角？ 直接谈合作不就完事了？ 没有官方压力，接下来的事非常顺畅。 乡镇养鸭场虽然被刘娥承包，但规模却没变。 所以对饲料依旧有很高的需求。 签订了一百吨的订货合同，晨光饲料厂立刻开足马力生产。 七天后，一百吨饲料成功交付。 不过晨光饲料厂并没有闲下来，因为刘娥又下了五百吨的订单。 隔着围墙，听着乡镇养鸭场里鸭子虚弱的呱呱叫声，李老栓骑着电瓶车，一路飞奔到家。 此刻他心情非常兴奋，看到自己老伴更加高兴：“好消息，普天同庆，喜大普奔，刘娥这下完了。” 老伴看着自己丈夫，脸上全是无奈：“我说你这老东西就发什么疯？” “什么叫发疯？我在陈述一件事实。 知道吗？ 她这次通过人工培育出来的十八万只鸭子，全都出问题了。 从饲养到现在，已经陆续死了四万只。 剩下的十四万只已经开始绝食。 这就叫天道好轮回，苍天饶过谁。 哎哟，你打我干什么？” 老伴没好气的瞪他一眼：“什么天道好轮回，苍天饶过谁？ 怎么说话呢？ 咱们和刘娥可是邻居，当年她养鸭成功，赚了不少钱。 你死皮赖脸的求人家教你养鸭，人家二话没说就答应了。 现在倒好，你不仅不感激，反而盼着对方破产，我都不知道你安的什么心？” 李老栓瞬间不乐意了：“瞅瞅你说的什么话？ 没错，刘娥的确教会了我养鸭子，可结果呢？ 我兴冲冲的把所有钱都投了进去，准备大赚一笔。 然后第二年鸭子的价格大跌。 我二十多年的积蓄啊，全没了。 从那以后我就发誓，我和刘娥势不两立。” “那能怪人家刘娥吗？是市场行情差好吧？” “反正我不管，一切都是她害的。” 说到这，李老栓哼道：“就算不提当年的事，只说乡镇养鸭场。 本来这个养鸭场该我承包的，结果她突然从中插了一脚，硬生生断咱们的财路。 此事我没冤枉她吧？” 老伴不说话了，乡镇养鸭场的事同样是她的心结。 李老栓忽然又笑起来：“不过别担心，刘娥马上就不行了。 等这十四万只鸭子一死，她根本无力继续承包乡镇养鸭场。 到时养鸭场还是咱的。” 越说李老栓越高兴，养了这么多年鸭子，他对这个行业太熟悉了。 乡镇养鸭场会倒闭，完全是管理因素。 而且作为乡里唯一的一家官方养鸭场，乡镇养鸭场偏偏又占据汝河支流最好的位置。 简直是暴殄天物。 等自己将其收过来，再用自己独创的养鸭方法，肯定数钱数到手抽筋。 接下来的一段时间，每天他都会到乡镇养鸭场转悠两圈，并猜测又有多少鸭子被饿死。 这一天，他再次来转悠，却发现大门口停着一辆大货车。 什么情况？ 李老栓皱起眉头，他认得这辆货车，它是来拉出笼的鸭子的，然后送到北京制作烤鸭。 只是，乡镇养鸭场的鸭子不是死光了吗？怎么还有货车过来？ 想了想，他走过去，拿出一根烟递给驾驶室的货车司机：“来，兄弟。” 货车司机接过，将烟点燃，两人开始吞云吐雾。 “刘老板的鸭子这是出笼了吗？”李老栓开口试探。 货车司机点点头：“出了，昨天开始出的，已经拉走一车，我这是第二车。” 李老栓一愣：“这么快？” 他对刘娥知根知底，按照时间就算对方的鸭子全部健康，想要出笼还得等半个月。 货车司机道：“可不是嘛！ 人家刘老板那是真厉害，想不服都不行。 她的养鸭场喂出来的鸭子，比一般鸭子起码中三分之一。 不仅如此，这些鸭子的肉也非常嫩。 我昨天有幸吃了半只，那味道，一个字，绝！” 李老栓整个人都呆住了：“什么？她养鸭场的鸭子比正常鸭子还大？” “岂止是大，关键卖的还贵。 如果我没猜错，你也是养鸭子的吧？ 一只鸭子你能卖多少钱？” “那得看行情，一般的话十四吧，个头特别大的，能卖到十六七。” “那你知道刘老板一只鸭子卖多少钱吗？ 三十二，而且不还价。” “什么？三十二？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最开始我也不敢相信，直到我吃到那些鸭子的肉后，才知道三十二真不贵。 你别不信，三天前，刘老板带着她的鸭子到北京做推广，直接就爆了。 那些烤鸭店纷纷下单，十四万只鸭子呀，不到一个小时全没了。 好多没抢到的烤鸭店老板那叫一个伤心欲绝……” 李老栓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到家的。 货车司机的话，依旧在他耳边萦绕。 一只鸭子卖三十二元，这简直是抢钱。 不行，自己一定要搞清楚，刘娥是怎么做到的！ 杨泽并不知道，刘娥竟然把用填鸭式素喂养出来的鸭子卖成了天价。 此时的他神情全是紧张。 因为他看到了晏紫惠，对方的案子应该已经办结。 当然，这和杨泽没有关系。 晏紫惠找他，是因为司国雄。 “你说什么？司国雄醒了？他醒了就醒了呗！” 杨泽的口气很是无所谓。 晏紫惠淡淡道：“但他醒来后，说了很多和你有关的线索。 所以，请你务必配合我们的调查。” 杨泽：“……” 额头的冷汗慢慢从毛孔中渗透出来。 事情，好像有点不太妙呀！ 第51章 是，我一定积极配合调查 杨泽连忙道：“配合调查是吧？没问题！ 现在咱们去哪？派出所吗？ 对方哪方面不愿交代，尽管交给我。 最多半小时，我保证让他全部招供。” 虽然心里很慌，但杨泽表面上却表现得非常积极。 俗话说“坦白从宽，牢底坐穿，抗拒从严，最多三年”。 事情在尘埃落定之前，一切都是未知数。 所以绝对不能乱。 再说，关于蒲公英组织的事，杨泽只是误打误撞，不小心掺和了进去。 第一，他没有出卖情报。 第二，他没有同流合污。 顶多就是拿了一点小钱钱。 而这些钱全是不义之财，自己拿了等于为民除害。 不仅没错，反而有功。 这样安慰自己几句后，他瞬间坦然了很多。 就是嘛，多大点事儿！ 听到杨泽的话，晏紫惠笑了：“没想到一个月没见，你还是这么急功好义。 郭雅欣被绑架的案子，队长已经和我说了。 如果不是你果断出手，说不定要出大事。” 杨泽连忙摆手：“你也太客气了。 郭雅欣是我同学，我俩平时关系也很不错。 她出事我肯定要全力帮忙。” “……” 两人一边走一边聊天，忽然，杨泽感觉不对：“咱们是不是走错方向了？” 晏紫惠笑道：“方向没错，咱们不是去派出所，而是人民医院。” “人民医院？”杨泽有些不解，不过还是没说什么。 遂南县人民医院杨泽已经不是第一次来，上次富贵养猪场出事的事依然历历在目。 跟着晏紫惠来到八楼，推开门，杨泽第一眼就看到了令狐英。 接着是坐在床上穿着病号服的司国雄。 司国雄看到杨泽，忽然身体站得笔直：“组长，写稿老师我已经找够了。 一共五个，最低也有十四年的教龄，而且全是高级教师。 这次咱们的书质量肯定不会出问题了，放到市场上绝对大卖。” 杨泽：“？” 看到司国雄的第一时间，杨泽的心跳瞬间加快。 如果对方当场指认自己就是蒲公英的小女孩，即使自己有一百张嘴都说不清了。 所以他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 只是……写稿老师是什么鬼？ 蒲公英组织的对接暗语吗？ 可那本葡萄牙语版的《蒲公英之殇》上的暗语有好几百条，但没有一条和写稿老师有关。 难道是最近几年新加进去的？ 正疑惑，就听司国雄又道：“郭主任，二班长司国雄向您汇报，焚烧车间一切正常。 回转窑温度九百二，燃烧二燃室温度一千一百一十八，请问是否可以交接班？” 杨泽：“……” 这怎么还一套一套的？ 然而根本不等他反应过来，司国雄又开口了：“南水北调的档案数字化太难搞了，里面全是零开的工程图纸。 咱们现在根本没有对应的扫描仪，怎么办？” 杨泽淡淡道：“没有扫描仪，买一个不就行了？” “可这种扫描仪一个要十八万啊！” “我知道，但又不用你出钱，你急什么？” “那倒也是，我现在就联系采购购买。” 司国雄说完扭头就走，最后坐在床上，脱下鞋将其当成固定电话放在耳边，顺带还把右腿当成电话按键按了七八下： “喂喂，采购采购，我是老雄……” 看着对方的表演，杨泽一脸茫然的问令狐英：“这家伙怎么回事啊？” 令狐英淡淡开口：“他疯了。” “疯了？” “对！我这段时间专门调查了他，司国雄，豫省工业大学生物技术专业。 毕业后，他曾现先后做过教辅学科编辑、危废处理厂车间工人、档案公司工程组长。 如果我的判断没错，他现在的思绪已经彻底混乱。” 杨泽长吐一口气，趁人不注意擦擦额头冷汗。 好险！ 刚才他都以为自己要暴露了，没想到竟是虚惊一场。 其实在来的路上，晏紫惠对自己的态度，已经让杨泽意识到，情况应该没那么严重。 可他万万没想到会是这样一个结果。 不过下一刻，杨泽对司国雄全是佩服。 不愧是蒲公英的天牛，这应变能力绝了。 以他的所作所为，如果正常审判，起码得枪毙五分钟。 现在这么一搞，完全可以在精神病院欢度余生。 想到这，杨泽立刻道：“这家伙不会是装的吧？ 令狐警官，既然已经确定他是蒲公英的人，就必须严惩。 千万不能放出来危害社会呀！” 庆幸归庆幸，但姿态一定要摆正。 杨泽可不想在细节上阴沟里翻船。 听到他的话，令狐英笑了：“放心吧！ 司国雄真的疯了，他虽然在那次爆炸中侥幸活了下来，但却伤到了脑子。 这是国内多名顶级脑科专家会诊得出的结论，基本不会错。 更何况不同的精神病人，待遇肯定不一样。 他以后再也不会有给郭雅欣女士制造麻烦的机会了。” 杨泽点点头：“那我就放心了。” 接着他问晏紫惠：“你不是把我叫来配合调查吗？ 但这好像没什么可配合的吧？ 难不成你们想让我冒充那位危废处理厂的郭主任，指挥他到车间干活？” 这是杨泽怨念最大的地方，之前晏紫惠一句配合调查，差点没把他吓死。 你早告诉我司国雄脑子有问题，我也不至于。一直汗流浃背。 晏紫惠扭头看向令狐英，令狐英微微一笑：“杨先生是自己人，完全值得信任。” 晏紫惠这才将一沓资料递给杨泽：“那天我们接到报警，说体育场有人私自贩卖面粉。 这个消息很奇怪，遂南县体育场周围地形空旷，一般不会有人选择在那交易。 但本着宁可信其有的原则，还是出动了大量警力。 结果就在距离体育场约五百米的位置时，忽然听到爆炸声。 我们立刻赶过去，最终在跑道旁边的草坪里发现了司国雄。 接着我们对他和他的社交圈进行调查。 谁知不查不知道，这个司国雄有很大的问题。 他不仅是蒲公英组织的成员，还极有可能是里面的高层。 七年前死亡的蒲公英和小女孩，也和他有很大关联。” 杨泽愕然道：“原来此人这么厉害。” “不止是厉害，蒲公英和小女孩死后，蒲公英组织在亚洲的情报网，全在此人的控制之中。 可以这么说，他等于是亚洲地下情报世界的土皇帝。” 杨泽这下是真愣了。 在他想来，天牛虽然厉害，但顶多是豫省情报网的头目，撑死了再加上华中地区。 结果他竟然控制了整个亚洲？ 说到这，晏紫惠忽然皱起眉头：“所以有一件事我一直想不通。 通过调查，我们发现出事那天，那个报警电话竟是司国雄打的。 一个间谍组织的超级头目，竟然主动拨打报警电话，这是完全不可能的。 可他却打了，只能说明一件事。 对方在害怕，他打电话的目的是为了寻求庇护。 虽然当时现场只发现了一个人的痕迹，但体育馆一定有第二个人，甚至第三个人。 那么这个人是谁？为什么会让司国雄如此惧怕？” 病房内突然沉默下来，寂静的房间仿佛被一层浓浓的阴影所笼罩。 忽然， “不要杀我，我错了，我真的错了。 救命，警察叔叔快救我！ 他来了，他真的来了！” 是司国雄。 只见这位让人闻风丧胆的亚洲地下情报组织头目，双手紧紧抱住脑袋，在床上不断滚来滚去。 从他不断颤抖的身体，可以看出此时他内心的惧怕。 杨泽有点懵。 因为他发现，令狐英和晏紫惠表情同样十分凝重。 这说明两人内心的焦虑，半点不比司徒雄差。 他们三个是在怕自己？不至于吧？ 要知道自己当时也是慌的一批，甚至比他们三个还要慌的多。 摇摇头，打开晏紫惠递给自己的资料，杨泽快速翻看。 既然晏紫惠把这东西给自己，还特意让自己来一趟，肯定希望自己能找到一些和蒲公英组织有关的东西。 忽然，他眉头一皱。 晏紫惠连忙问：“怎么，有发现？” 杨泽点点头：“你们可以试着搜一下这里。” 晏紫惠看着杨泽手指的字迹，脸上全是疑惑：“阳光四季城，二号别墅？ 这里有什么特殊吗？ 不是我质疑，这套房产的主人和司国雄以及他的亲戚朋友没有任何关系。 他是司国雄在危废处理厂工作时一个同事的。 这个人和他关系一般，司国雄离开危废处理厂后，两人再也没联系过。” 杨泽抬起头：“正因为这样，我才建议你搜查一下。 你不觉得奇怪吗？这套别墅的主人家庭条件一般，自己又一直在危废处理厂当工人。 他现在还和妻子住在一套七十八平的小房子里，既然他有这套别墅，为什么不搬过去？ 不要说别墅距离他工作的地方比较远，这套别墅从交房后到现在一直没人住。 即使主人不住，肯定也会想办法将其租出去，而不是闲置。 不信你可以把这个人叫过来问问。 我敢保证，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这里有一套房产。” 晏紫惠立刻拿起电话。 十分钟后，她看杨泽的表情全是震惊：“那人的确不知道自己竟然在阳光四季城有房子，你到底怎么发现异常的？” 第52章 晨光养鸭场大门怎么又被堵了 杨泽笑了：“说了你也不懂，看过超级大脑吗？ 有的人的确比较善于发现细节中的不同，这种能力是学不来的。 所以赶紧派人去搜吧，很可能有惊喜哦！” 晏紫惠道：“已经安排人去了，还有其他线索吗？” 杨泽摇摇头：“你真把我当天才了？ 我能找到这一处疑点，已经烧死了一大半脑细胞。 要不这样，你再给我点时间，让我多想想。 只要有发现，我一定第一时间联系你。” 晏紫惠也知道杨泽说的是实情，只好点头同意。 从医院出来，杨泽长吐一口气，接着苦笑起来。 这也太吓人了，以后自己还是尽量不要和蒲公英的人员接触的好。 这次完全是幸运，杨泽可不敢保证下次自己的运气还能这么好。 就在他愣神的时候，一辆红色超跑突然挡在他面前。 不对，不是超跑，是小米su7。 杨泽非常羡慕的看了两眼。 作为小米的忠实粉丝，这辆车刚出来的时候他就知道了。 只不过知道归知道，二三十万的售价不是他能买的。 这倒不是杨泽没钱，现在的他好歹也是千万富翁。 关键他的身份，如果开着一辆这么拉风的车上班，说不定第二天就得上头条。 就在杨泽准备绕道旁边的人行道时，红色车门缓缓打开。 郭雅欣探出头，笑着朝他招手：“愣着干什么？上车呀！” 杨泽愕然：“这是你的？” “废话，不是我的，你以为别人会借给我开？” 杨泽笑着坐上去，感受了一下舒适度，忍不住赞叹： “你还真别说，比我那辆金杯得劲多了。” 郭雅欣笑道：“你喜欢？” “这不废话吗？好东西谁不喜欢？” “那这车送你了。” 杨泽连忙摆手：“千万别，我现在连房子都没，哪配开这种车。” 他小声解释了一下原因，郭雅欣白了他一眼：“就你事多。 行了，你不要我还不想送呢！ 说吧，现在去哪？” 杨泽想了想：“饲料厂吧！” 自从上次和吴鹏、张可瑶去了一趟乡镇养鸭场，杨泽就再没来过。 现在既然到了遂南县，自然要去看看那边什么情况。 郭雅欣笑道：“这是想你那个漂亮助理了，准备过去培养培养感情？ 要我说你这人真够磨叽的，以你的身份，喜欢人家直接表白好了。 干脆又直接，瞬间就能抱得美人归。” 杨泽无奈瞪她一眼：“能不能好好开你的车？不说废话不会死呀！” “你看你这人，我好心帮你，你反而不领情。 你不敢表白的话，本姑娘可以帮你，免费的哟！” 杨泽摇摇头。 自从自己救了郭雅欣后，这姑娘就跟变了一个人似的。 或者说她现在根本不拿自己当外人。 有一次对方到农业局找自己，当时已是半夜，她竟然直接不走了，简单洗漱过后躺到自己床上就睡。 把杨泽吓的，愣是一晚上没敢合眼。 很快，晨光饲料厂到了。 杨泽打开车门，刚下车，忙又再次钻进车里，一双眼睛警惕地看着前方。 只见晨光饲料厂门口又围了二三十人。 什么情况？ 讨债的怎么又来了？ 不对呀！ 为了偿还晨光饲料厂的债务，杨泽不惜冒着暴露的风险，把从周志龙那挖来的黄金卖给了瑞士银行。 而张可瑶也已再三确定，晨光饲料厂的债务已彻底还清。 郭雅欣无奈看他一眼：“你的胆子也太小了吧？ 稍等一下，我下去看看。” 杨泽脸一红。 他倒不是胆小，而是这段时间真被蒲公英给折磨怕了。 只要一有异常，他都会条件反射般躲避。 跟在郭雅欣后面，杨泽来到大门口。 这时一个五十多岁的老者没好气的瞪了杨泽一眼：“喂，我说你小子懂不懂什么叫先来后到？ 愣着干啥，后面排队去！” 其他人也纷纷点头：“就是，数你来得晚，还数你最没规矩。 为了能买到东西，我们已经排了好几天的队。 如今好不容易要成功了，你却过来抢食。 真是癞蛤蟆吃天鹅肉，长得丑还想得美。” 杨泽：“……” 虽然被训了一顿，但见这些人虽然站得有点乱，但的确是在排队，杨泽心中不禁一动。 他连忙走到队伍后面，笑着道：“各位，不好意思。 我是第一次来，不懂咱们这的规矩，见谅见谅！” 看他认错态度良好，这些人这才满意的点点头：“算你识相。 老老实实待着吧，如果运气好，在这排上一星期，还是有可能成功的。” “有可能成功？”杨泽疑惑问：“你们是来买饲料的吧？” “对呀，难道你来不是买饲料？” 杨泽：“当然是，不过晨光饲料厂不是快要倒闭了吗？ 我是隔壁县的，之前听一个亲戚说，晨光饲料厂因为卖那个叫什么…… 对了，大脖子。 就是鸭子吃了脖子和脑袋会变大的饲料，被全县养鸭场抵制，最后欠一屁股债。 为了还债，饲料厂的老板无奈只能把那些饲料亏本大甩卖。 我就合计着，这些饲料不就是鸭子吃了脖子脑袋会变大吗？ 那就把鸭头和鸭脖子砍了不要，只卖鸭肠和鸭爪。 反正养鸭子最大的成本是饲料。 如果饲料真的便宜，即使没有鸭头和鸭脖也绝不会亏。” 刚才那个老者听到杨泽的话，瞬间笑了：“我说你这是从哪知道的消息？ 没错，晨光饲料厂的确快倒闭了，但那是以前。 现在可不一样。 一位姓杨的老板把饲料厂买了下来，又推出了一种叫‘真好吃’的新型饲料。 告诉你，这种饲料简直绝了。 鸭子吃后不仅胃口大开，增肥也特别快。 以前的鸭子想要出笼差不多得四个月。 知道现在只要多长时间吗？ 三个月不到。 不仅如此，用这种饲料喂出来的鸭子，体重也比老式饲料大的多。 知不知道乡镇养鸭场？” 杨泽点点头：“当然知道，那是南塘乡唯一的公立养鸭场。 不过听说后来好像因为经营不善包出去了。” 说到这个，老者脸上瞬间有些肉疼。 没错，他就是李老栓。 在得知刘娥的鸭子被卖成天价后，李老栓在床上躺了半天尸，很快便满血复活。 不仅如此，他还异常兴奋。 乡镇养鸭场那些鸭子既然是吃了晨光饲料厂的饲料，自己的鸭子同样也能吃啊！ 一想到一只鸭子可以卖三十多块钱，他第一时间便骑着电瓶车杀到晨光饲料厂。 就在他兴冲冲打算购买“真好吃”饲料时，却被告诉现在没货。 这可把他急坏了，为了能买到饲料，李老栓每天都过来排队。 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他能发现这个秘密，其他人自然也能发现。 于是过来排队的人越来越多，也就造成了现在的场面。 深吸一口气，抛掉心里的羡慕嫉妒恨。 李老栓道：“你不知道，刘娥包的乡镇养鸭场，里面的鸭子本来都快死了。 结果正是吃了‘真好吃’，不仅起死回生，反而卖出了三十二元一只的天价！” 杨泽愣住，他还是第一次知道这个消息：“什么，鸭子一只卖三十二元，这也太夸张了吧？” “谁说不是呢！”李老栓正想感慨两句，忽然就听一个声音道：“快，饲料厂里有人出来了。” 大家瞬间再也顾不得队形，个个拼了命的往前挤。 杨泽还在愣神，忽然不知谁推了他一下。 他立足不稳，直接摔到地上。 然后背部一疼，他瞬间大怒：“日，谁他娘的踩老子？” 第53章 真是不管哪里都会遇到小人 晨光饲料厂。 大门口，所有养鸭厂老板脸上犹如打了鸡血： “有人出来了！” “是张可瑶张经理。” “张经理，是我，老李，李老栓，昨天咱俩刚见过。” “还有我，周明，日月养鸭场的……” 看到这些人，张可瑶忙跑过来道：“各位老板，你们站在大门口干什么，直接进来啊？” 晨光饲料厂主要客户就是这些养殖场，她可不能怠慢。 “没事，我们在这站着挺好的。” “前段时间对你们饲料厂多有得罪，是我们有眼无珠……” 这时杨泽刚好从地上站起来，看着后背被踩的大脚印，他那叫一个气呀！ 不过气归气，他还是竭力忍住。 如果自己只是路过，肯定要收拾踩自己的那个人一顿。 无奈他是饲料厂的老板，为了饲料厂的效益，只能忍了。 而且他不仅要忍，还得把这些人服务好。 这是生意人做生意的必备宗旨。 想到这，杨泽忙朝大门口跑去。 晨光饲料厂的大门是关着的，得给客户开门。 谁知刚跑了两步，就被一只手抓住后脖领。 接着是李老栓的声音：“干什么呢？不是让你到后面排队吗？又想插队是不？” 杨泽正要说话，张可瑶惊讶的声音响起：“老板？” 所有人一愣。 杨泽朝张可瑶点点头：“愣着干什么，快开门啊！” “哦，好的。”张可瑶忙把大门打开。 李老栓吃惊的看着杨泽：“你……你是那个杨老板？” 杨泽笑道：“的确是我，走走，咱们进去再说。” “哎呀！”李老栓表情瞬间全是懊恼。 就见他啪的一下，往自己脸上狠狠打了一巴掌，“杨老板，对不起，刚才是我有眼无珠！” 杨泽忙道：“别，让你们在大门口等待才是我们饲料厂招待不周。” 他拉着李老栓的胳膊就往里走。 既然是误会，解开就好了。 谁知用力拉了两下，却发现根本拉不动。 只见李老栓忽然整个人趴到地上：“杨老板，刚才你摔倒后，是我不小心在你身上踩了一脚。 现在请你踩回来，这样我心里也能舒服些。” 此话一出，杨泽都懵了。 什么情况？ 刚才他被人踩了一脚，心里当然愤怒。 可自己都已经不打算计较了，对方反而站了出来。 难道他是受虐狂？ 正百思不得其解，旁边一个身材高大的男子忽然道： “李老栓，你少在这胡扯，刚才踩杨老板的人明明是我。” 说完他也趴在地上对杨泽道，“杨老板，踩我，往后背这里踩，多用点劲，千万别留情。” 杨泽：“……” 接着又有人道：“杨老板，我没踩你，不过你摔倒是被我绊的。 我知道你一定很生气，来踹我一脚以消你心头之恨。” “凭什么让杨老板踹你？就算他要动手，也应该打我……” 一时间众人你一句我一句，竟然争着让杨泽揍自己。 忽然，有人拉了杨泽袖子，是张可瑶。 只见张可瑶脸上全是焦急：“老板，千万别动手啊！ 他们这么做，是想买咱们的‘真好吃’饲料。 可现在厂里生产的所有‘真好吃’已经被乡镇养鸭场的刘老板包圆了，真没多余的卖给他们。 你一动手，就相当于欠了他们人情，到时便说不清了。” 杨泽愕然。 他发现自己还是低估了“真好吃”饲料对这些养殖户的重要性。 为了能买到，竟然无所不用其极，也是醉了。 轻咳一声，杨泽对众人道：“各位，我明白大家的意思。 其实你们完全没必要这样，不就是想买‘真好吃’吗？ 想要多少一会到张经理那报一下，我保证五天内把饲料送到你们的养殖场。” 此话一出，所有人都愣了一下。 反应最快的是李老栓，他的声音结结巴巴：“杨老板，你说的是真的？” 杨泽笑道：“当然是真的，我开饲料厂为了不就是卖饲料吗？ 饲料卖不出去是我的能力问题，有客户买但不卖，纯属和钱过不去。 你们觉得我和钱有仇？” “杨老板，你这……太好了。” 李老栓心中全是激动，他拉着杨泽的手道：“今天多亏你来了啊，不然我们肯定又要白等一天。 谢谢，太谢谢了！” 说完还瞪了张可瑶一眼，显然刚才对方和杨泽说的话，并没有瞒过他的耳朵。 “就是，杨老板太敞亮了。 刚才我们那么对你，你不仅不记仇，还这么帮我们。 那句话怎么说来着，宰相肚里能撑船，对，就是这句。” “杨老板岂止是宰相肚里能撑船？人家厉害着呢！ 晨光饲料厂之前什么情况大家都清楚，结果他一来，瞬间就不一样了。” “就是……” 招呼着众老板到自己办公室，郭雅欣立刻给每人端上一杯茶。 杨泽有意结交，这些老板也有所求，气氛自然不必说。 直到两小时后，他们才依依不舍告辞离开。 这些人刚走，张可瑶立刻急了：“老板，你怎么这么轻易就答应了他们啊？” 杨泽奇怪的看着她：“怎么？不行吗？ 我知道刘娥下了一个大订单给咱们，但咱们可不止她这一个客户。 饲料厂想要发展，必须兼容并包，而不是根据自己的喜好挑选客户。” 他这话说的比较委婉，但里面却饱含深意。 张可瑶一愣，随即无奈：“你误会了，不是咱们不想卖饲料给这些老板，而是产能真的跟不上。 现在晨光饲料厂一天只能生产五十吨‘真好吃’饲料。 但乡镇养鸭场每天消耗的饲料是一百二十吨。 那边都供应不上，更不要说供应其他地方了。 现在刘娥一天好几个电话，除了催单还是催单。 客服部值班的小姑娘都快被她搞成神经衰弱了。 如果让她知道你把本就不够的饲料卖给别人，最多十分钟，她就得开着车杀过来。” 杨泽皱起眉头：“一天只能生产五十吨，这么少？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填鸭式素的生产技术含量好像不高吧？ 如果缺乏人手，直接招人就是。 遂南这边其他方面不好说，但愿意干活的人有的是。” 这话他说的从容且自信。 谁知张可瑶摇摇头：“如果只是简单的招人就能把产量提上去，不用你说，我也会安排招人计划。 填鸭式素的生产虽然不愁原材料，但其中的主材料黄芪的提取，需要用到超级离心机。 咱们厂的超级离心机是一台二手货，为了防止其出问题，现在每天的工作时间只有四个小时。 想提高工作效率，只能重新买新的。” 杨泽笑了：“那就买呗，不就是一台离心机吗？ 我批了。” 张可瑶道：“一台超级离心机需要六千万。” 杨泽眼皮跳了一下：“等等，你说多少钱？ 六千万？只是买离心机？” 张可瑶无奈点头：“这东西就是这么贵。 当然，二手离心机要便宜的多，三四百万就够了。 但达到标准的离心机可遇不可求，吴鹏经理已经在积极联系以前的朋友。 那边表示，只要有货，肯定第一时间给咱们送过来。” 杨泽沉默。 他万万没想到，填鸭式素办的生产还有这个麻烦。 “如果咱们直接购买你说的超级离心机，生产的‘真好吃’饲料能回本吗？” 张可瑶立刻道：“肯定能呀！ 填鸭式素的专利在咱们手上，‘真好吃’饲料有多火爆你也看到了。 咱们得订价比普通饲料高出百分之五十，依旧供不应求。 而且超级离心机非常耐用，一台可以正常运转至少三十年性能才会下降。 咱们买的二手离心机，都是那些国企使用三十年后淘汰掉的。 不然这东西也不会这么难买。” 杨泽大手一挥：“既这样，那还犹豫什么？直接买就是。” “可问题是没钱啊！ 虽然刘娥还有其他养鸭场老板买饲料付的都是现金，但离能购买那种超级离心机还差得远。” 杨泽有些无奈：“没钱就不能贷款吗？ 咱们有填鸭式素的专利，而这种饲料的效果已经得到充分验证，妥妥的优质资产。 你拿到银行，他们肯定不会拒绝。” 张可瑶点点头：“那我试试吧！” 作为专业财务人员，办理银行贷款对张可瑶来说可谓轻车熟路。 仅仅用了半天，她就把所有资料准备齐全，并交给中州银行审核。 中州银行是豫省是比较有名的本地银行之一。 由于对省内企业审核相对宽松，放款额度也高，一直很受当地企业喜爱。 张可瑶和他们打过几次交道，双方合作都很愉快，这次自然依旧是首选。 果不其然，那边的审核速度很快。 当天晚上，张可瑶就收到一位自称是遂南分行的王行长打来的电话。 鸿宴楼。 张可瑶来到二楼208包厢。 此刻里面坐着一个五十多岁的秃头，西装革履、大腹便便。 “请问是王行长吗？我是晨光饲料厂的张可瑶，今天咱们通过电话。” “张经理来了……”秃头点点头，语气里全是漫不经心。 眼光上移，下一刻，他就愣住了。 一双眼睛紧紧盯着张可瑶娇俏可人的脸，秃头王行长口水差点流出来。 他连忙站起身：“原来是可瑶啊，快快请坐！快请坐！” 张可瑶皱起眉头。 敏感如她，瞬间就看出对方态度不对。 不过张可瑶并不慌乱，由于天生丽质，从小到大，她经历过的类似事件数不胜数。 尤其是学生时代，经常能收到大量爱慕者送来的情书。 不动声色的后退一步，张可瑶坐下，给对方倒了一杯酒：“王行长，来，我敬你。” “谢谢，谢谢！” 秃头王行长一张老脸瞬间笑成一朵老菊花：“一起喝。” 很快，酒过三巡，菜过五味。 包间内的气氛热络了不少。 张可瑶笑着开口：“王行长，您的大名我早就听过，绝对是咱们遂南金融业第一人。 我们晨光饲料厂的情况你也了解过了，绝对是优质产业中的优质产业。 关于贷款的事你看……” 秃头王行长哈哈大笑：“你说这个啊，小事一桩。 王经理是我见过最优秀的财务人员，我觉得呆在一家饲料厂太屈才了。 不如来我们中州银行遂南分行发展怎么样，我保证最多三年把你升成业务经理。” 张可瑶不置可否道：“这个……我现在在饲料厂呆的好好的，要不让我再考虑一下吧！” “这有什么可考虑的，只要你跟着我，我保证你吃香的喝辣的。” 秃头王行长忽然站起身，伸手就去抓张可瑶的手。 张可瑶眼疾手快闪开，并快速后退：“王行长，你别这样。” “我别怎么样啊？”话都说到这份上，王行长直接不装了。 他慢慢朝张可瑶走去，一脸淫笑，“张经理，咱们明人不说暗话。 我看中你了，只要你答应以后跟我，不管贷款、金钱，还是升职，你想要什么我我都可以满足。 但你若不答应，嘿嘿，不好意思…… 啊啊啊——！” 忽然，秃头王行长捂住眼睛，身体蜷缩，表情痛苦：“这是什么东西，疼死我了！” 原来就在他逼近张可瑶差不多一米距离时，张可瑶忽然拿出藏在手中多时的防狼喷雾剂，对着他就是一顿狂喷。 接着她抬起右腿，高跟鞋鞋跟发力，瞬间将其踹翻在地。 拿起手上的包，张可瑶头也不回的跑出二楼包厢。 第54章 小小光头，轻松拿捏 杨泽这两天忽然忙了起来。 当然，他忙的是公事。 因为已经进入六月，小麦收割后，很多农民开始偷偷烧地里的秸秆。 这是坚决不被允许的。 焚烧秸秆对农耕本身来说虽然可以起到保持土壤肥力的作用，但私自焚烧很容易造成火灾。 因此每天杨泽都要开着车到处巡查。 一旦发现有人点火，立刻出面制止，严重者甚至还要和派出所共同协调解决。 虽然事不大，但是特别耗时间。 比如今天，等杨泽回到农业局已经是晚上十一点。 忽然，他听到门口有人小声啜泣，还是女子的声音。 杨泽吓了一跳，这二半夜的，有点恐怖呀！ 而且杨泽还听说，农业局现在的位置，曾经还是一处坟地。 于是他一脸警惕问：“谁在那里？” “老板，你回来了。” 杨泽一愣：“张可瑶？你怎么在这？” “呜呜呜……对不起，咱们饲料厂贷款的事被我搞砸了。” 她越说越伤心，又忍不住哭了起来。 杨泽把对方拉到办公室，打开灯让对方坐下，又给她泡了一杯茶： “你别着急，慢慢说！” 张可瑶把自己准备资料，尤其是见那位王行长的过程仔细说了一遍，最后拿出一张纸： “这是我的辞职信，我知道我这么做不对，但是我真的……对不起！” 杨泽静静听她说完，忽然道：“你用的防狼喷雾剂这是哪个型号的？” 张可瑶一愣，她万万没想到杨泽会这么问，不禁有些迷茫： “什么型号？我不记得了。 当时是在拼夕夕上买的，十块钱一瓶，里面应该是辣椒水。” 杨泽道：“那你应该还能找到订单吧？ 把订单截个图，明天到公司报销。” “啊？”张可瑶万万没想到杨泽会这么说，不禁呆住。 杨泽看她一眼：“啊什么啊？ 还有，明天你再到网上买两箱这东西，不要去拼夕夕，去狗东买。 记住，要最好的。 买回来后，给厂里所有女性员工发一瓶。 至于男员工，那些看起来比较娘的也发一瓶。 就说公司报销。” 然后又接过对方手上的辞职报告直接撕成碎片：“如果你在晨光饲料厂呆腻了，又或者找到了更好的工作。 想走自然没问题，但若因为这种事离开，我不同意。 记住，咱们晨光饲料厂是做正经生意的。 无论对方是谁，能合作咱们就和他们合作，不能合作再找其他人就是。 我不允许厂里任何员工，尤其是女员工，使用包括出卖身体等非正常手段，为公司和自己谋取利益。 自愿的也不行。 一经发现，立刻开除。 所以你做得很好，下次记得再接再厉。” 张可瑶愣愣的看着杨泽，点点头：“老板，谢谢你！” 杨泽摆摆手：“行了，事情说开了就好。 走，你家在哪？我开车送你回家。” 张可瑶：“啊？送我回去？不用了吧！” 杨泽一愣：“什么意思？难不成你今晚还想住我这？ 告诉你，这同样是不允许的。 老板和员工之间，同样需要保持纯洁的男女关系。” “噗嗤”一声，张可瑶忽然笑出声来。 她站起身看了杨泽一眼，轻声道：“谢谢！” 说完扭头就走。 杨泽连忙追出去，最终他还是把对方送了回去。 再次回到农业局，杨泽的脸色已经没有张可瑶在时那么轻松。 他微微眯起眼睛，目光散发出点点寒芒，一张脸慢慢隐藏在夜色中。 作为中州银行遂南分行行长，王庆洲昨天晚上没有回家。 不是他不愿意回去，而是不敢回去。 上午十点，他慢悠悠来到办公室。 拿起镜子对着眼睛照了片刻，确定只剩下轻微的红肿，不仔细看应该看不出来，他这才松了口气。 再次想起张可瑶，尤其是对方那张绝美的脸蛋，王庆洲就开始心痒痒。 这小娘们，够辣！ 你以为你跑了一次，就能逃出我的手掌心？ 类似的事他干过不止一次，像昨天那样失手同样不止一次。 遇到这种情况，王庆洲有的是办法。 晨光饲料厂是吧？ 从现在开始，你们在遂南地界内别想再借到一分钱。 不仅如此，你们的饲料也不用再卖了。 我倒要看看，还有谁敢和你们合作。 嘿嘿！ 越想他越得意，张可瑶啊张可瑶，这次你拒绝我，下次我让你主动过来向我赔罪。 不过我这人一向大度，尤其对美女从来不记仇。 正得意的yy，有人敲门。 “进来！”是他漂亮的小助理。 看到对方，王庆洲笑的更开心了：“小宝贝，有什么事呀？” 小助理看到王庆洲，眼神中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厌恶，不过她还是展颜笑道： “行长，有人找您。” “让他等着。”王庆洲浑不在意的摆摆手，然后朝小助理走去。 昨天晚上吃了一肚子瘪，也让他憋的难受，现在小助理来，刚好合他心意。 小助理犹豫片刻，道：“对方自称是晨光饲料厂老板，你看……” 昨天晚上王庆洲私自去见晨光饲料厂那位张经理的事，她是知道的。 以她对王庆洲的了解，老东西肯定吃了大亏。 现在对方老板过来，双方肯定有“很重要”的事要谈。 果然，听到小助理的话，王庆洲的表情凝重起来。 他深吸一口气：“让他进来吧！” 片刻之后，等待多时的杨泽推开办公室门，接着又反手关上。 打量了一眼里面的环境，杨泽微微一笑：“王行长是吧，你这办公室挺豪华嘛！” 然后往沙发上一坐，又再次感慨：“果然是真皮的，舒服！” 王庆洲皱起眉头：“谁让你进来的？出去！” 显然他被对方轻慢的态度激怒了。 杨泽不仅不敲门，自己的眼神更是充满讥讽，让他非常不舒服。 杨泽笑了。 他走过去拍拍王庆洲的肩膀：“别生气嘛，都一大把年纪了，当心气坏身子。 你儿子又那么多，尤其是最近几年，一个五岁的，两个三岁的，一个还没满月。 等他们长大了，都得分你的资产。 更何况康平金融公司的周静瑜女士也怀孕了。 虽然刚刚三个月，离出生还早，但你不得提前先把奶粉准备好？ 毕竟是亲儿子，饿着了终归不好。” 啪啪啪！ 王庆洲连退三步，看杨泽的表情仿佛在看魔鬼：“你……你到底是谁？” 这些事一直是他最大的秘密，除了他自己和当事人，别人都不知道。 如果杨泽说出一个，他虽然会震惊，但绝不可能像现在这样害怕。 王庆洲虽然好色，但可不傻。 相反，他十分聪明。 杨泽敢这么说，说明对方拥有非常可怕的能量。 这种能量绝不是他可以抗衡的。 杨泽摊摊手：“我不是已经自报过家门了吗？ 我叫杨泽，是晨光饲料厂的厂长。 不过我很佩服你。 作为一家银行的行长，你竟然十分清廉。 三十多年，除正常工资的额外收入，竟然连一千万都不到。 如果你为人正派还好理解，关键你亲儿子和私生子加一块刚好组成一个足球队。 十一个孩子，不说多，你起码得一人给他们在中州准备一套房吧？ 中州的房子一套一百多万，你这根本都不够。 更不要说这十一个孩子中还有八个是男孩，到时他们要因为彩礼问题娶不上媳妇，而你那时又退休了。 你说你怎么办？” 王庆洲一双眼睛紧紧盯着杨泽不说话。 察觉到对方两只脚不停在颤抖，杨泽笑着站起身向前走了几步。 而且还迈出了自创的六亲不认步伐。 倒不是杨泽故意得瑟，而是这种步伐非常有气势，用来震慑对方非常合适。 然而看到杨泽走步，王庆洲忽然张大嘴巴：“你……你是蒲公英？ 不对，你是小女孩，你真是小女孩。” 这下轮到杨泽愣住了。 冷汗顺着脖子慢慢往下流，什么情况？ 自己这个身份好像就用了一次吧？ 而且令狐英和晏紫惠这种猎鹰突击队的精英都发现不了，眼前这家伙是怎么看出来的？ 他正要开口，只见王庆洲扑通一声，瞬间跪在杨泽面前： “小女孩大人，我是你最忠诚的粉丝啊！ 我一直以来最大的梦想，就是成为蒲公英组织的观察员。 可惜我为天牛做了那么多事，始终得不到他的赏识。 所以请你务必给我一个机会，但我能为您效力。 虽然我年纪有些大，手头也比较拮据，但我却拥有遂南县最强大的金融资源。 所以请务必给我一个机会。” 看着眼前这个光头，杨泽的眼皮跳了两下。 今天他终于明白了什么是厚颜无耻、卖主求荣。 沉吟片刻，杨泽看着他：“你真想加入蒲公英？” “当然，我做梦都想。” “我问你几个问题，你如实回答。 如果敢隐瞒，你应该知道我的手段。” “您尽管放心，我一定知无不言。” 杨泽点点头：“好，现在你告诉我，你是怎么知道我小女孩这个身份的？” 说到这个，王庆洲抬起头，脸上全是崇拜。 第55章 收下第一个小弟——卤蛋 王庆洲开始讲述事情的经过：“那天傍晚我正站在阳光四季城二号别墅的大门口站着，随时听候天牛大人安排任务。 忽然，他收到了一封信。 本来，他对这封信并不在意，谁知当他打开这封信，看到里面的内容后，脸色瞬间就白了。 他先在别墅内不停的走来走去，然后又问了我们几个一些情况。 最后，他甚至直接跑到菜鸟驿站，在那待了整整两个小时。 等他回来，就开始做各种准备，直到十一点半才出门。 我们想和他一起，却被他拒绝了，还将我们打发走。 其他人都离开了，除了我。 说句不好听的，我跟了天牛大人将近五年，却因为生活作风问题最不受他信任。 我不甘心，决定偷偷跟在他身后。 能让天牛大人如此紧张，肯定有大事发生。 如果恰好让我走狗屎运帮他一把，肯定能顺利成为蒲公英观察员。 最后见他进了遂南县体育场，我不敢靠近，便爬上附近一个小区高层的天台。 然后我就看到您和天牛大人见面的一幕。” 杨泽道：“所以那天晚上的一切你都看见了？” 王庆洲点点头：“是。 小女孩大人，您谈笑间灭掉试图谋划篡位的天牛，手段之高超、姿态之从容，让人叹为观止。 从那天起您就是我的偶像，如果能跟在您身边为您鞍前马后，是我最大的荣幸。” 说完，他脸上全是谄媚。 天牛有多厉害，这么些年他跟在对方身边，有非常深切的感受。 可在他眼中高高在上、弹指间便能操纵一切的蒲公英大人物，在眼前这位男子面前，就犹如土鸡瓦狗，一碰便碎。 当时如果不是警察来的快，让天牛侥幸保住一条狗命。 明年这个时候，自己至少得花一万块钱为对方上坟。 更何况自己那些私生子的存在，连天牛都不知道，眼前这个男子却了如指掌。 简直就是神仙手段。 若能被对方招之麾下，自己以后在遂南县绝对横着走。 杨泽却没有他这么好的心情。 看着王庆洲，他淡淡问：“如果我没记错，那天我的身份隐藏的很好。 你是怎么认出我的？” 说到这个，王庆洲脸上瞬间全是得意：“刚开始我也没认出您。 直到您刚才走出那种独特的步伐。 那天晚上您离开的时候，也是这样走路的，直接帅了我一脸。 所以我不可能认错。” 杨泽：“……” 他万万没想到，自己的破绽竟然是这个。 看来以后还是得小心点，绝对不能得瑟。 他又问：“那你又是怎么知道我是小女孩的？” “这个更简单了。 天牛大人是蒲公英的清道夫，虽然不一定最强，但起码也是最强中的那一小撮。 平时处理蒲公英组织内部的叛徒，弹手之间就能让对方肝胆俱裂、惶惶不可终日。 能让他如此惧怕，又举手抬足便将其制服的人只有一个，就是小女孩。 蒲公英都不行。 我虽然能力一般，但智商还是在线的。” 杨泽点点头，这一点只要对蒲公英组织稍微有些了解，猜出来不难。 只是接下来，他又头疼了。 王庆洲这家伙怎么办？ 如果自己真是小女孩，肯定直接灭口。 既简单又省事，还不用担心泄露秘密。 可问题是杨泽不是呀！ 他被迫卷入蒲公英组织，全是为了自保。 虽然有时候需要用点小手段，可光明正大的杀人，他真做不到。 想了想，杨泽开口：“你真想加入蒲公英？” 王庆洲连忙点头：“当然想，而且每天都在想，非常迫切。” “那行，从现在开始，你就是蒲公英的观察员了。 直接归我统属。” “真的，太好了！ 呜呜呜……” 杨泽无奈看着他：“你哭什么？是不是不愿意？ 不愿意也行，我从不勉强别人。” “不是，我是高兴。 太高兴了，所以忍不住喜极而泣……” 杨泽清咳一声打断他的话：“行了，你愿意就好。 不过我这人做事比较低调，除非万不得已，不想暴露我的身份。” 王庆洲连忙点头：“这个我懂。 您放心，从现在开始，我不会向任何人提及您的身份。” 杨泽点点头：“还有，任何人加入蒲公英组织，都会给自己起个代号。 代号不能太张扬，这样更符合间谍的身份。 你可以自己想一个。” 王庆洲忽然有些不好意思：“您能不能替我想一个？随便怎么起都行。” 杨泽瞬间明白了对方的意思，这是想让自己赐名。 他也没拒绝：“你叫卤蛋怎么样？简单朴实，和你的形象也比较贴近？” “卤蛋？好名字！以后我就叫卤蛋了。” 从王庆洲这里离开，杨泽长叹一口气。 排除掉杀人灭口这个最直观的解决方式后，把对方收入蒲公英，就成了最好的选择。 杨泽自然不信对方有多忠诚。 但有了间谍这个身份，以及小女孩凶名的威慑，只要没有危险，对方肯定不会乱来。 至于以后真出事，到时再见机行事即可。 摇摇头，杨泽坐上自己的金杯，继续围着遂南县巡查。 他现在的主要任务是防火防灾，收拾间谍余孽是小事，防火防灾才是大事。 张可瑶第二天继续上班。 因为昨天杨泽的安慰，她的心情好了很多。 当然，她也没有忘记杨泽的话，打开手机在网上订了两箱防狼喷雾。 她选的是那种最好的，辣椒水加芥末粉加超强麻醉剂。 碰到坏人后只需轻轻一喷，就算拳王泰森来了也得躺下。 让张可瑶没想到的是，自己上午下单，下午快递员就送了过来。 不得不承认，只要肯花钱，干什么都能得到最好的服务。 当然也有可能是卖防狼喷雾剂的老板怕她反悔，所以速度特别快。 这时有人敲门，是郑莉莉，晨光饲料厂的前台。 “张经理，中州银行的王行长来了。” 张可瑶脸色一变：“你说谁？” “王行长呀，就是王庆洲，您昨天不是还约了他吗？”郑莉莉有些疑惑。 王庆洲…… 张可瑶拳头紧紧握住，这家伙又来干什么？ 难不成他还不死心？ 只是对方的胆子未免也太大了，这里可是晨光饲料厂。 深吸一口气，张可瑶对郑莉莉道：“行了，我知道了。” 等郑莉莉离开，张可瑶手掌抓住刚买的新型防狼喷雾。 既然对方敢来，自己就不能避而不见。 她深吸一口气，来到会客室。 打开门后，果然看到王庆洲那张可恶的老脸。 张可瑶淡淡道：“王行长，你来了？” 语气里有着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漠。 谁知王庆洲看到她后，瞬间站了起来，犹如古代伺候皇帝的太监一样佝偻着腰： “张经理，您来了？ 我这个冒昧打扰，您千万别见怪呀！” 张可瑶一愣，敏感如她瞬间就发现了对方态度的不对劲。 下意识后退一步，她一脸警惕：“你是……” “哦，晨光饲料厂不是要办贷款吗？ 我昨天晚上连夜审查了一下贵厂的资质，发现特别优秀。 所以我专门为贵厂申请了一个亿的无息贷款，你看够不够用？ 不够用的话给我打个招呼，缺多少我再想办法。” 张可瑶愣住了：“什么？无息贷款？真的？” 银行贷款分为很多种，大部分是普通贷款。 但对于一些特别优秀的企业，会有一定量的利息减免。 当然，也有无息贷款。 但这种无息贷款的发放，往往需要企业本身性质十分特殊。 即便如此，依旧需要非常严格的审查才有可能通过。 而且无息贷款的额度一般不大，基本不会超过两千万。 可对方直接就是一个亿，以至于张可瑶都在怀疑自己是不是在做梦。 “当然是真的。”王庆洲拿出一份合同，“你自己看就是。” 张可瑶接过，表情越来越古怪。 这好像真是无息贷款的专用合同。 只是……为什么？ 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餐，她可不信王庆洲会这么好心。 至于对方觊觎自己的美色，根本不可能。 张可瑶的确长得非常漂亮，但天下好看的女人多的是。 而像王庆洲这样的人，身边肯定不缺女人。 所以自己还不值得对方拿出一个亿。 仿佛猜出张可瑶的想法，王庆洲不好意思的搓搓手掌： “张经理，昨天是我有眼不识泰山，不小心得罪了你。 所以我向你道歉，希望你能大人不计小人过，别和我这个老家伙计较。 改天我一定请你吃饭赔罪……不是，你看我这张臭嘴，没事就喜欢瞎说。 总之无论你遇到任何麻烦，都可以给我打电话。 不是自夸，我在遂南县还是有些能量的。 这一个亿的贷款会在今天下午四点之前，打到晨光饲料厂的对公账户上。 既然没其他事，我先走了。” 说完起身头也不回的离开。 直到对方离去良久，张可瑶才回过神。 王庆洲前后态度的变化也太大了吧？ 到底发生了什么？ 她不禁想到杨泽。 自己昨天晚上，将被王庆洲调戏的事和对方说了。 杨泽的反应，并不是那种面对威胁无能为力的无奈，而是愤怒中带着三分冷酷。 那种可以将事情轻松摆平的冷酷。 所以真的是对方出手吗？ 张可瑶这才发现，自己对这位老板一点都不了解。 王庆洲说的没错，下午三点十五分。 张可瑶就收到了对方转来的一个亿。 而有了钱，第二天超级离心机就被运了过来。 经过一天的调试和组装，源源不断的填鸭式素被生产出来。 李老栓等早就等的望眼欲穿的养鸭场老板，终于收到了货。 看着他们欢天喜地的将饲料拉走，张可瑶这才松了口气。 两天后，杨泽来到晨光饲料厂。 他之所以亲自过来，是张可瑶告诉他，晨光饲料厂的工人，已经五个月没发工资了。 有人把工人组织起来准备罢工。 第56章 来，是兄弟就主动站出来领工资 当杨泽听到这个消息后，整个人都是懵的。 晨光饲料厂的工人五个月都没发工资？ 怎么会这样？ 他看着张可瑶：“我不是早就把钱给你转过去了吗？ 你也告诉我饲料厂已经不存在债务，所以拖欠工资是怎么回事？” 杨泽曾经最大的梦想，就是到富士康当生产线班长。 其实豫省的经济发展虽然不如沿海城市和那些超一线城市，但就业机会还是有的。 而且不少工资都比富士康班长高。 但有个问题，就是很多企业经常拖欠员工工资不发。 杨泽最讨厌的就是这个。 老子辛辛苦苦忙活一个月，结果一分钱都见不到。 难不成你让我饿着肚子干活？ 己所不欲，勿施于人。 所以自己刚接手晨光饲料厂的时候，就嘱咐过张可瑶不要拖欠工人工资。 结果这都多长时间了，对方却说工人足足五个月没拿到钱？ 甚至已经到了罢工的份上？ 张可瑶脸上全是愧疚：“老板，对不起啊！ 关于工人工资的事，的确是我失职。 情况是这样的，当初您买下晨光饲料厂后，按照合同，交易当天以前的工人工资由赵晨光赵厂长负责。 交易当天之后的工人工资由您负责。 但从您接手到现在虽然已经超过一个月，但还不到发工资的时间。 至于之前的工资拖欠，已经催促了赵晨光好几次。 他那边虽然一直表示会负责，但到现在也没把钱转过来。 此事我已经和工人说过，但您也知道，对他们来说才不管工资该由谁发放。 他们只要钱。” 杨泽沉默。 他当然明白这些工人的意思。 作为弱势群体，讨薪本来就比较难。 再者说，自己和赵晨光交易是两人之间的事，和手下工人无关。 所以在这些工人眼中，自己现在是他们的老板，那么他们的工资就应该由自己负责。 一切的推诿，都只是自己想故意拖欠工资的借口。 可问题来了。 杨泽不是冤大头，没有责任和义务帮赵晨光还钱。 至于赵晨光本人，晨光饲料厂出事后，他自己都自身难保，哪还有多余的钱把欠工人的钱补上？ 就在他凝神思索时，郑莉莉一脸慌张的跑过来：“老板，不好了，那些工人闹起来了。” 杨泽疑惑：“什么？闹起来了？” “对，就在大门口，你快去看看吧！” 杨泽快速朝大门走去，大老远就听到一个愤怒的声音道： “兄弟们，黑心老板故意拖欠咱们的血汗钱，今天咱们必须为自己讨个公道。” “没错，咱们每天在厂里没黑没白的干活，这都快半年了，一分钱都没见到。 天理何在？良知何在？” “……” 只见三四十个男子站在那，有的拉着横幅，上面写着“欠债还钱，天经地义”。 有的拿着宣传单，看到路过的行人就发。 还有的头上扎着三指宽的白布，上面用红笔写着讨薪二字。 能看到杨泽，周围立刻安静下来。 虽然他来晨光饲料厂的时间不多，但作为厂长，这些工人自然都认得他。 刚才那个说话的人三十岁左右，看到杨泽，他立刻道： “姓杨的来了，姓杨的，快还我们血汗钱！” 旁边一个五十多岁的男子附和：“就是，这都过去半年了，兄弟们连一分钱都没见到。 你的良心都被狗吃了吗？” 杨泽的眼睛慢慢眯了起来：“两位，没错，你们的工资的确五个月没发。 但是欠你们工资的人不是我，而是赵晨光。 你们要钱请去找他。 我只发上个月接手晨光饲料厂到现在的工资。” 此话一出，张可瑶脸色就变了。 她连忙拉拉杨泽的袖子。 虽然杨泽说的是实话，但这话绝不该现在说出来。 大家的情绪很不稳定，一旦处理不好，就可能出事。 三十多岁的男子闻言立刻哈哈大笑起来，他指着杨泽对身后工人道： “他的嘴脸你们现在看清楚了吧？ 之前我就说此人是故意的，你们还不信。” 说完他又扭头对杨泽道：“姓杨的，真以为我不知道你和赵晨光合起伙来玩的把戏？ 晨光饲料厂还是赵晨光的，你就是他推出来的傀儡。 你们这么做，目的就是不想支付大家的工资。” 原本还算冷静的其他工人，脸瞬间就红了。 如果这真是杨泽和赵晨光联合起来搞的阴谋，他们绝对无法容忍。 杨泽看着中年男子：“你叫什么名字？” “怎么，打听户口呀？ 老子行不改名坐不改姓，我叫胡明权。” 杨泽点点头，又看向另外那个五十多岁的男子：“你呢？” “周传奇。” “胡明权、周传奇，行，我记住了。” 说完，他拿起电话：“喂，110吗？ 我叫杨泽，是晨光饲料厂的厂长。 我这边有人闹事，对，就是县西文化路旁边的那家饲料厂。 你们马上过来是吧？好的，我等你们。” 见杨泽挂断电话，胡明权立刻怒了：“姓杨的，你什么意思？” 杨泽诧异道：“你聚众在我工厂门口闹事，严重干扰了晨光饲料厂的安全运行。 我选择报警处理，有什么问题吗？” “胡说八道，分明是你故意拖欠工资，我们只不过是要回本就属于我们的东西。” 杨泽摇摇头：“我和你说不清楚，咱们还是等警察过来吧！” “等警察就等警察，我还怕你不成。” 很快一辆警车抵达晨光饲料厂门口，接着晏紫惠和令狐英从车上下来。 看到杨泽，晏紫惠有些无奈：“我说你怎么搞的？ 我刚要休息，就听到你报警了，咱能不能消停点。” 杨泽也没想到，来的人竟是二女。 他尴尬一笑：“我这不是实在没办法了嘛！” 将事情的前因后果简单说了，杨泽道：“晏警官，你可得给我评评理。 我和赵晨光之间的合同白纸黑字写的清清楚楚，所以拖欠工人公司的是他而不是我。 可现在这位胡明权和周传奇，竟然不分青红皂白的把矛头要对准我。 这分明是讹诈！” 看着杨泽递来的合同，晏紫惠有些无语。 她又不傻，哪能不知道双方的意思？ 只是这种事向来都是最难处理的，杨泽固然有理，但这些工人却是标准的弱势群体。 一句话说错，都可能酿成大事件。 “各位，此事有些复杂，要不这样，咱们坐下来慢慢谈。 而且大家都冷静一下……” 谁知不等她说完，胡明权就大声道：“兄弟们，这个女警察和杨泽是一伙的，咱们千万不要上当。” 身后那些工人都听到了刚才晏紫惠和杨泽打招呼。 本来晏紫惠到了之后，他们已经变得安静，现在神情瞬间再次紧张起来。 晏紫惠眼角一跳，因为她还发现周传奇正拿着手机摄像。 也就是说，之前自己和杨泽打招呼的一幕，已经被对方录了下来。 看了杨泽一眼，她没好气道：“什么都可以拖，唯独农民工的工资不能拖。 此事还是你自己解决吧，我帮不了你。” 谁知杨泽竟然笑了：“我自己解决就我自己解决。” 他看向那些工人：“兄弟们，首先我要向你们表示感谢。 因为我知道这个月大家都很忙。 为了赶工，有的兄弟甚至一直加班到半夜十二点。 按规定，你们的工资本来是二十五号发。 但我一直觉得这个时间不合适，放眼全国，哪有要等到二十五号才发上个月工资的？ 所以我决定以后提前到每个月的十号，也就是今天，发上个月工资，并且直接现场发放。 现在谁想领工资的可以直接站出来。 不过事先声明，还是那句话。 我只发我该发的工资，至于赵晨光欠你们的薪水，那是赵晨光的事，和我无关。” 本来听到杨泽要现场发薪，大家都兴奋了。 但听到最后那句话，众人再次沉默。 杨泽的意思很清楚，如果自己现在去领工资，之前欠的那四个月肯定就要不回来了。 “姓杨的，你什么意思？”胡明权再也忍不住心中的怒火。 他抄起木棍，朝杨泽逼近两步。 杨泽连忙后退，同时对晏紫惠和令狐英道：“注意保护我！” 晏紫惠没好气道：“我他娘的现在都想给你一棒子！” 她是真的怒了，倒不是因为杨泽不愿意代赵晨光支付他拖欠的工资。 毕竟此事真不能怪杨泽。 她生气的是这家伙分明把自己当成了保镖使。 自己好歹也是警察，被人这么利用，即使对方是杨泽，她心里也很不爽。 不过说归说，晏紫惠还是尽到警察应有的责任，把杨泽和胡明权隔开。 确定自己安全后，杨泽继续道：“各位，刚才的话我已经说的很清楚。 谁想要领工资，请直接站出来。” 忽然，一个年轻人向前一步道：“杨老板，我要领工资。” 见其他人看着自己，年轻人有些不好意思：“各位大哥，对不住啊！ 我才来一个半月，而且最开始那半个月因为没活干只有基本工资，总共不到五百块钱。 我得还房贷，所以……” 他来到杨泽面前。 杨泽朝他点点头：“你叫李青松是吧？ 上个月你的工资加奖金，一共一万六。 转账还是现金？” 此话一出，所有人都呆住了。 “等等，杨老板，你说他上个月能拿多少钱？” 第57章 兄弟们，你们被坏人利用了啊 看着李青松惊讶的眼神，杨泽微微一笑：“一万六，怎么？嫌少？ 不好意思，晨光饲料厂的员工工资标准，我第一天接手的时候就定好了。 除非遇到特殊情况，基本不会变。 我一般不会主动开除任何人，但如果对自己的工资待遇不满，可以申请离职。 饲料厂会严格根据劳动法规定给予补偿。” 见杨泽一副要撵自己走的样子，李青松瞬间慌了：“我没有嫌钱少…… 不是，我的意思是这钱有点多…… 也不对，我……” 他瞬间急得抓耳挠腮。 一个月工资一万六，完全超出他的想象。 要知道他打工这么多年，最高收入一个月都没突破过六千。 但他又不能直接说钱多，不然下个月杨泽直接降他工资，那就欲哭无泪了。 看到李青松的表情，杨泽微微一笑：“既然没问题，来这里签字，然后领工资。” 李青松立刻点头，毫不犹豫在张可瑶拿出的工资表上签下自己名字。 至于领取方法，他选的是转账。 倒不是李青松不想要现金，而是杨泽刚才说了，因为时间比较仓促，想要现金的话要等到下午。 他又不傻，钱能当场拿到手，却非要等半天，脑子肯定有问题。 看着银行卡上多出的.00，李青松笑的嘴角差点合不拢。 他问张可瑶：“张经理，我记得我来上班时，你告诉我的基本工资只有两千八吧？ 剩下多出来的这部分，不知道是什么？” 虽然高工资让人惊喜，但知道工资的来源同样重要。 一个月一万六他可不想只领一次，要想下个月还能拿这么多，就必须知道自己的工资构成。 这样以后才能有的放矢，往多挣钱那方面使劲。 张可瑶微微一笑：“忘记告诉你了，你的基本工资其实不是两千八，而是一千二。” “什么？一千二？”李青松虽然惊诧，但却没有开口质疑。 基本工资只是公司为了自己的利益，故意设置的保护措施。 作为打工人，重要的是到手多少。 “对，就是一千二。 当然，不过除了基本工资，还有绩效工资。 绩效工资是和公司的业绩，以及你的具体工作量综合计算的。 员工拿到的绩效工资，约为公司纯利润的百分之十二。 举个简单的例子，咱们的真好吃饲料假如一包赚十块钱 那么生产这包饲料的员工，就可以拿到一块两毛钱的绩效工资。 你是做饲料封装的，封装的工作量，大约是整个生产工序的六分之一。 所以你每分装一袋资料，就有两毛钱的绩效工资。” 昨天一天，你一共封装了两千七百八十袋真好吃饲料。 按照一袋两毛钱，你昨天的绩效工资就是五百五十六元。 明白了吗？” 李青松震惊的嘴巴半天都没合拢。 张可瑶说的有点复杂，但如果简单理解，自己上个月能拿这么高的工资，主要是计件。 一天封一千包饲料是两百，两千包是四百，三千包就是六百。 上个月因为爆单，自己从早忙到晚，除了最开始的几天，每天都要封装三千包左右。 这样算下来，一个月可不就是一万六吗？ 这也太爽了吧！ 他连忙走到杨泽面前，一脸感激道：“谢谢老板，我错了，不该和他们一块堵大门的！ 您放心，从现在开始，我一定努力工作，努力加班，把咱们饲料厂的饲料产量提上去。” 虽然张可瑶说自己拿钱多，主要是活干的多。 但李青松心里清楚，根本原因还是杨泽比较慷慨。 计件看似多劳多得，但里面是有猫腻的。 只要把单件价格调低，累死自己都挣不了多少钱。 所以该表忠心的时候一定要表忠心，这样以后自己才能拿得更多。 杨泽笑着点点头，又看向其他人：“谁还想现在领工资？” “我！” “我！” “还有我！” 立刻有好几个人按耐不住了。 他们都是老员工，这个月干的活比李青松只多不少。 也就是说，自己最少也能拿一万六。 虽然他们被拖了五个月工资，但因为之前一直没活干，领的都是基本工资。 杨泽没改革前，基本工资是两千八。 就算按三千来算，五个月一共才一万五。 现在杨泽直接给一万六，等于不仅把之前拖欠的钱全部发了，还多给一千块。 那还有什么可犹豫的？ 杨泽点点头，看向其中一人：“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马铁棍。” “马铁棍对吧？”杨泽看向张可瑶，张可瑶甜甜的声音响起，“马铁棍上个月工资一共两万零八十。” 豁！ 所有人都吓了一跳，包括马铁棍自己。 他和李青松是一个车间的，准确的说，他还是李青松的师傅。 如果真按张可瑶口中的绩效工资算法，他的工资肯定比李青松多。 可他却没想到竟然会多出这么多。 一个月两万块钱…… 要知道这可是遂南县城，放眼全国连十八线都算不上。 大家的工资普遍都在三四千，超过五千的都算高薪收入。 拿到钱后，马铁棍的身体因为过度激动不停颤抖。 他走到杨泽面前：“杨老板。” 杨泽点点头，想听听他准备说什么。 谁知马铁棍道：“咱们饲料厂现在还要人不？ 我儿子在隔壁的橡胶厂，一个月累死累活才四千八。 我想让他来……您不用担心，我儿子干活可勤快了。” 此话一出，身后那几个排队等着领工资的人瞬间不乐意了： “我说老马，你什么意思？” “自己拿到钱后先想着儿子是吧？ 没见老子还在这站着吗？” “滚一边去！” 杨泽看着马铁棍，拍拍他的肩膀：“想让你儿子来咱们饲料厂，我当然欢迎。 不过他需要先去人事部面试。 但你放心，只要是咱们饲料厂老员工的家属，都会优先考虑。” “真的，太好了，谢谢！” 接下来众人开始领工资，不得不说，这个月的工资超乎所有人预料。 除了那些未上满一个月的新员工，其他人都在一万五以上。 很快，没领工资的只剩下胡明权和周传奇两人。 胡明权和周传奇对视一眼，主动站出来问： “我上个月的工资是多少？” 张可瑶开口：“你上个月是三千六。” 胡明权呆住：“怎么才这么点？你们什么意思？” 他又不傻，自然知道自己被针对了。 杨泽淡淡道：“这本就是你应得的工资。 基本工资两千八，组长有八百块钱的岗位补贴，一共三千六，有问题吗？” 然后又看向周传奇：“你比他多一百，因为你上个月加了一天班。” “当然有问题！”胡明权怒了，“你这就是故意针对。” 他看向那些已经拿到钱的工人：“兄弟们，大家千万别上当。 杨泽这么多是故意分化咱们。 他看似给了你们高工资，其实只是把之前拖欠的工资补上了而已。 如果你们选择妥协，下个月的工资肯定继续变成两千八。 当然，这还不是最重要的。 最重要的是，你们从此将失去人权，失去反抗对方的能力。 他以后再怎么对你们，你们也只能忍着。” 然而胡明权发现，自己的话已经没有了之前的效果。 大家脸上虽然迟疑，可更多的是准备妥协。 面对指责，杨泽只是微微一笑：“我在这里向大家做个保证。 下个月只要你们的工作量不比这个月低，你们拿到的工资就不会比这个月少。 当然，话又说回来。 想要高工资，首先晨光饲料厂得能赚到钱。 如果哪一天真好吃饲料销量下滑，又或者利润降低。 你们绩效工资的单价也会跟着下调。 我这人喜欢把丑话说到前面，省得大家以后说我克扣你们工资。 当然，这种情况在未来两三年内应该不会发生。 真好吃饲料的技术专利在我手上，这是咱们的独份生意。” 说完，他再次看向胡明权和周传奇：“至于他们两人的工资为什么这么少，也不是我有意针对。 你俩要当着大家的面说说，你们为什么要领着大家罢工？” 两人一愣，胡明权硬着脖子道：“还能为什么？我们一直拿不到工资，不应该罢工要钱吗？” 杨泽点点头：“当然应该。 但问题是张可瑶经理已经告诉所有人，你们这个月的工资会在十二号那天提前发放。 今天到十二号只剩两天，难道你们连两天都等不了吗？” 胡明权：“两天大家当然等得了。 但是我们要的是被拖欠的五个月的全部工资，而不是上个月那一个月。” 杨泽看着他：“谁告诉你两天后，饲料厂只发上个月一个月的工资的？” 他扭头看向所有人：“各位，我，张可瑶张经理，吴鹏吴经理，以及晨光饲料厂所有高层，从来就没说过只给大家发一个月的工资。” 所有人都愣住了。 他们发现好像还真是这样。 只发一个月工资的说法是胡明权说的，对方说完后就号召大家罢工。 自己被拖了那么久的工资，心里难免会有怨气。 脑子一热就跟着来了。 杨泽说完，又看向胡明权：“胡组长，还有这位周传奇周组长，咱们明人不说暗话。 你们这么着急的组织工人罢工，是那位赵晨光赵厂长指使你们干的吧？” 第58章 来自大明星父亲的邀请 此话一出，现场气氛再次一凝。 赵晨光？ 晨光饲料厂之前的厂长？ 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胡明权之前说饲料厂只给大家发一个月的工资，就是因为杨泽和赵成光之间的财务纠纷。 杨泽不愿替赵晨光支付这笔债务，这些工人其实也能理解。 可理解归理解，牵扯到自身利益，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胡明权听到杨泽的话，脸色直接就变了：“什么赵厂长，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 杨泽微微一笑：“不明白不要紧，我会让你明白。 十一天前的早上九点五十八分，你接到赵晨光的电话。 对方找你的目的很简单，他许诺你十万块钱，让你想办法在晨光饲料厂制造混乱。 至于原因，晨光饲料厂在他走后推出真好吃饲料。 不仅让饲料厂起死回生，还一跃成为遂南县，甚至整个驻马店市最受欢迎的饲料厂。 他不甘心，便想通过这种方式给晨光饲料厂抹黑，然后再找机会把饲料厂要回去。 你在收到他转的五万块钱预付款后，便伙同周传奇以晨光饲料厂不准备发放工人工资为由集体罢工。 我说的可对？” 胡明权听完杨泽的话，下意识后退两步，脸色苍白道：“你……你怎么知道这么清楚？” 杨泽不理他，而是看向周传奇：“周组长，赵晨光给胡明权十万。 结果胡明权只给你五千，你就这么死心塌地的帮他。 你这有点廉价呀！” 周传奇的脸瞬间黑了，他扭头一把抓住胡明权脖子：“姓胡的，你不是说赵厂长一共给了你一万吗？ 十万块钱直接抹个零，你的良心让狗吃了？” 胡明权连忙解释：“老周，你听我说，我不是故意要昧你的钱，我只是暂时替你保管。 等赵厂长把十万块钱全部转过来，我肯定分你一半。” “你以为我会信你的鬼话……” “唉呀，你竟敢打我？” “打你怎么了，今天我弄死你。” 两人吵了两句，忽然动起手来。 杨泽连忙后退几步，对晏紫惠道：“晏警官，你也看见了。 这两人私自收受贿赂，试图破坏晨光饲料厂的正常运营。 我觉得每人起码得枪毙五分钟。” 晏紫惠看了杨泽一眼，忽然出手。 只见她辗转腾挪之间，便将胡明权和周传奇制服。 杨泽笑着对其他工人道：“各位兄弟，现在大家明白了吧？ 既然我当初买下晨光饲料厂，肯定用心经营，又怎么可能故意拖欠工资？ 至于真好吃饲料中的关键成分填鸭式素，这是我自己的研究成果，和赵晨光没有任何关系。 没想到对方这么贪婪。” 这些工人听杨泽说完，瞬间群情激愤： “赵晨光也太不要脸了吧？” “就是，自己没本事把饲料厂整黄了，不反思错误，反而死死盯着杨老板的专利。” “杨老板把一家马上倒闭的企业，做成现在这种欣欣向荣的景象。 其中有多不容易，大家心里都清楚。 他却想直接据为己有，吾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人。” “……” 众人越说越愤怒，如果说之前杨泽给他们发高工资，他们还怀疑这是杨泽在收买人心。 现在真相揭开，证明自己通过卖力干活，一个月可以赚到两万块钱的事是真的。 毕竟杨泽若不想给自己发这么多钱，只需要把赵晨光收买胡明权的事说出来即可。 再对比赵晨光愿意花钱收买胡明权，也不愿意把欠自己的工资发下来。 瞬间高下立判。 杨泽等气氛烘托的差不多，再次伸手示意：“大家先等等！ 赵晨光拖欠你们四个月工资这件事，原本是你们和赵晨光之间的债务纠纷。 我本不该管。 但现在你们是我的员工，加上赵晨光拖欠你们工资的媒介是晨光饲料厂。 作为饲料厂现在的法人代表，我同样也有责任。 因此我决定，赵晨光拖欠你们的工资由我先垫付出来。 然后我会以法律的形式，向其讨要这笔债务。 但需要大家签一份债务委托书，可以吗？” 众人再次愣住。 这种事肯定可以呀！ 不就是签个字吗？ 他们都以为那四个月的钱要不回来了。 “杨老板，你这……以后我一定好好干活。” “我也是，能在您这样的老板手下做事，是我的荣幸。” “还有我……” 等工人欢天喜地的回到各自的工作岗位，晏紫惠忍不住笑道： “杨老板，不得不说你真是好手段啊！” 作为旁观者，她可是看得清清楚楚。 本来杨泽只需要把拖欠的工资发下来，这场罢工闹剧就能平息。 可他并没有这么做，而是通过反复拉扯，既让大家看清楚赵晨光的丑恶嘴脸，又收买了人心，同时还除掉了胡明权和周传奇这两个害群之马。 可谓是标准的一箭三雕。 杨泽忙道：“话可不能这么说，我就是实事求是。 还有，我要举报赵晨光故意拖欠工人工资，还重金收买并指使他人寻衅滋事。 你可得给我做主呀！” 说完又将一张纸递到晏紫惠手里：“这是赵晨光现在的居住地址，你派两个人过去，肯定抓个现行。” 晏紫惠看他一眼，扭头走了。 杨泽嘿嘿一笑。 没错，这一切的确是他故意的。 如果换成别人，碰到手下工人罢工，一个处理不好，就有可能酿成大事故。 但杨泽不同。 他看到周明权的第一眼，眼睛里的隐藏信息，就将对方的一切阴谋显示出来。 内容之详细，连具体时间都有。 周明权只是个没经过专业训练的普通人，被自己说破秘密后，立刻就露出了破绽。 接下来的事就不用杨泽操心了。 不管胡明权、周传奇，还是赵晨光，都要接受法律严重制裁。 事实也正如杨泽预料中的那样。 当天下午赵晨光就被抓了。 两天后，晏紫惠传来消息，三人因为危害公共安全，胡明权和周传奇被判了三个月。 赵晨光作为主谋，又额外加了三个月。 至于他拖欠的工人工资，也被法院强制追回。 看着晏紫惠递来的银行卡，杨泽感激涕零：“谢谢，太感谢了。 人民警察为人民，正因为有你，我这种斗升小民的合法权益，才能被维护。” 晏紫惠摆摆手：“好了，少在那假惺惺。 这个给你。” 杨泽不解：“什么东西？” “请帖。” “请帖？”杨泽有些茫然。 他接过打开，然后愣住。 因为给他发请帖的人竟然是沈千叶。 自己和对方貌似不熟吧？ 他和沈千叶唯一的交集，就是那天在古韵拍卖行，对方用童年玩具小熊筹款帮助非洲儿童。 自己花十六万买下来，转手卖了一百万。 可问题是，买玩具小熊的，是那个叫孙永庆的傻屌啊？ 对方即使发请帖，也该给孙永庆发才对！ 请帖上面的字很简单，只是说邀请杨泽明天晚上叫秦氏饭庄参加晚宴，并没有其他内容。 摇摇头，杨泽随手将请帖丢到一边。 晏紫惠诧异的看着他：“怎么？你不打算去？” 杨泽点点头：“当然，如果我没猜错，沈千叶请我，应该是想找我帮忙筹集所谓善款吧？ 不好意思，我现在都还欠一屁股债呢，哪有钱给她？” 这一点他倒没说错，晨光饲料厂向中州银行借了一个亿。 虽然这一个亿没有利息，但本金也得还呀！ 购买超级离心机，再加上饲料厂快速扩张，钱已经花的差不多了。 这笔贷款的期限是两年，所以杨泽需要在两年内将这笔钱赚回来。 时间紧，任务重，所以包养明星这种事，暂时就算了吧！ 晏紫惠点点头：“请帖我是送到了，去不去你自己看着办！” 谁知就在这时，周跃明的电话打过来。 杨泽愣住。 虽然周跃明是他的直系领导，但除了杨泽刚到遂南农业局报到时，去对方的周氏猪下水店聊过几句，以及偷牛案见过一次，之后双方都是各忙各的。 现在他怎么想起找自己了？ 滑动接听。 杨泽忙笑道：“周局，您有什么指示？” 周跃明粗豪的声音传来：“指示个锤子呀指示，现在你小子是我的领导，我得听你的话。” “您别开玩笑了，我可不敢和你比。”周跃明说归说，杨泽可不能当真。 果然听到他的话，周跃明非常高兴：“行了，明天晚上你有时间吗？” 杨泽点点头：“我随时都有时间，有事您尽管吩咐。” “那明天晚上你陪我去一趟秦氏饭庄。” 杨泽愣住：“秦氏饭庄？沈千叶也给您发请帖了？” 周跃明道：“你说小沈呀？ 对，她明天的确会在。 毕竟晚会是她爸搞的，她肯定要捧一下场。” 杨泽懵了：“沈千叶父亲举办的晚会？” 他瞬间意识到自己可能误会了。 “可不是嘛！”周跃明有些无奈，“沈千叶的父亲就是沈立新，你应该听说过呀？” “沈立新？” 沈立新杨泽当然听过，对方是国内最有名的农业专家。 尤其是在育种这块，堪称世界级。 没想到他女儿竟然会混娱乐圈。 周跃明叹了口气：“要说老沈也够倒霉的。 他花八年时间，培育了一种新的大豆品种，被命名为中华豆王。 中华大豆一出，立刻吊打全世界所有的大豆品种。 没想到刚要推广，种子竟然被偷了。 这不就把咱们农业局的人叫过去帮他想想办法。 可问题是这种事，再厉害的人也没招呀！” 第59章 我这是为了工作，懂不? 大豆种子被偷了？ 杨泽的眉头皱了起来。 如果是一般人，听到种子被偷，肯定表示无所谓。 被偷就被偷呗，不就是一包豆种吗？ 左右也就百十块钱的事。 但作为农学院的学生，杨泽非常清楚，这种具有优良性状种子的重要性。 比如阳光玫瑰。 这种葡萄品种最早是日本的农学家培育出来的，也就是大名鼎鼎的晴王。 晴王葡萄刚推向市场时，一斤可以卖到两百人民币，属于真正的高端水果。 想想吧，晴王葡萄的亩产是八千到一万五千斤。 按照最低八千斤计算，两百块钱一斤，一亩地一年的收入就是一百六十万。 这要让国内种地的老百姓知道了那还得了？ 好吧！ 其实大家已经坐不住了。 而最先坐不住的是韩国。 有位韩国人偷偷跑到日本，偷了一截晴王葡萄的葡萄茎杆，然后开始疯狂培育。 没几年，这个品种便传播的到处都是。 尤其是最后到了国人手上。 一亩地净赚一百六十万是吧？ 那我先来一百万亩。 最后，阳光玫瑰成功从两百块钱一斤，掉到二十块钱一斤。 一些超市为了促销，直接标价九块九。 于是日本人哭了。 自己辛辛苦苦十几年，才培育出的超级吸金水果，硬生生被你们干成白菜价。 他们一纸诉状打到了国际法庭。 当然，被告是韩国。 韩国人将晴王培育成功后，不仅卖葡萄，还特么卖葡萄苗。 突出一个不是自己的劳动成果一点都不心疼。 至于沈立新培育的中华豆王，杨泽虽然没听过。 但只要牵扯到大豆两个字，就不是小事。 大豆自古以来就是中国的特产。 而且和其他植物相比，这种植物拥有一个非常强大的优势。 即它的蛋白质含量非常高。 要知道肉类和素食最大的区别，就是蛋白质含量。 很多人甚至把大豆叫做植物肉。 这个称号可不是简单说说而已，豆制品的营养价值，完全可以和肉类媲美。 有些商家为了降低生产成本，经常往香肠等肉制品中加入大豆。 消费者不仅很难分辨，加入部分大豆做出来的肉类食品，从口感上甚至比纯肉还要好。 简直没地方说理去。 当然，排除那些以次充好的无良商家，大豆本身也价值不菲。 豆腐、豆浆、腐竹、素鸡、千张，都是人们餐桌上的最爱。 大豆还可以作为战略物资，只要囤积足够量的大豆，可以很大程度上摆脱对肉制品的依赖。 这样的好东西，其他国家自然不会放过。 日本曾经在我国收集了将近两万个大豆品种。 以至于在很长一段时间内，我们种的大豆种子，竟然需要高价从国外采购。 直到最近几年国内农学家的崛起，这种差距才被慢慢缩小并超越。 沈立新敢把自己培育出的大豆叫中华豆王，足以说明这个大豆品种的含金量。 抬起头，杨泽对周跃明道：“局长，这种事咱们好像也帮不上忙吧？” 虽然他非常愿意帮忙找回丢失的豆种，但杨泽有自知之明。 这么重要的豆种丢失，偷豆种的人肯定早有预谋。 说不定现在已经被运到国外，那样就算神仙来了，都不可能追回来。 周跃明哈哈一笑：“我当然知道这种事咱们帮不上忙。 但能不能帮上忙，和愿不愿意帮忙，是两个截然不同的概念。” 杨泽瞬间有所明悟：“你的意思是……” 周跃明立刻打断：“行了，你清楚就好。 总之咱俩明天一起过去，到时你跟在我身后，我干什么你就干什么。 明白不？” 杨泽笑道：“明白，到时您就瞧好吧！” 挂断电话，晏紫惠似笑非笑的看着他：“刚才你不是说不去吗？” 杨泽笑道：“如果是我个人，我的确没打算去。 但现在不一样了，这是工作。 作为遂南县农业局的优秀员工，我得随时随地做好为人民服务的准备。” 第二天下午七点。 秦氏饭庄。 一辆破旧金杯呼啸而来，原本正在维持秩序的保安吓了一跳。 他们快速后退的同时，拿起对讲机就准备呼叫支援。 谁知下一刻，这辆金杯就以一个非常飘逸的姿态，稳稳停到停车位上。 周跃明从车上下来，乐呵呵的对杨泽道：“你这车技不错嘛，倒车入库竟然一把过。 换成我就做不到。” 杨泽笑道：“所以和您相比，我才更适合当司机呀！” “你小子！”周跃明更高兴了，他提提自己因为肚子太大导致有些松的皮带，“走，我带你去吃好吃的。” 两人一步三晃朝朝前走，一名保安快速跑过来：“先生，不好意思啊，我们这里不让停……” 谁知不等他说完，杨泽就将请帖是甩他手上：“现在可以停了吧？” 保安眼皮一跳。 要知道今天请客的人可是大明星沈千叶，来的人都非富即贵。 他还是第一次见有人开金杯，关键还如此破烂。 好在他反应极快：“不好意思呀，您看需要帮您泊一下车吗？” 金杯由于车身较长，即使杨泽停的位置非常标准，车头也比其他车多出一截。 而杨泽停的位置又靠近路口，其他车想拐过去，难度会大很多。 为了避免杨泽的爱车被刮蹭，帮对方将车停一个更好的地方是他的责任和义务。 杨泽摆摆手：“不用了，别看我的车表面破，但里面可是加长林肯配置。 所以它必须停在最显眼的地方，才能突出逼格。” 保安无语的看着他，心想大哥咱还是别吹牛了吧，我的眼又不瞎。 杨泽向前走了两步，忽然将钥匙交给保安：“对了，如果有人出五百块钱想让我的车给他腾地方。 麻烦你帮忙把车开到隔壁超市的地下停车场。 就这样！” 保安呆呆看着杨泽的身影消失，心想这货脑子不会真有问题吧？ 还有人出五百块钱让你挪车，你咋不上天呢？ 不过他很快就顾不得这件事了。 随着太阳西下，来的客人越来越多，各种豪车很快就把整个停车场停满。 忽然，一辆宝马车开进来。 保安连忙跑过去将其拦住，表情歉意道：“这位老板，不好意思啊！ 停车场已经停满了。” 车窗玻璃降下，露出孙永庆的脸。 他皱起眉头朝停车场看了一圈，果然发现里面密密麻麻全是车，根本没有停车位。 正准备换个地方，忽然眼睛一亮。 他一踩油门，宝马车嗖的一下就冲了进去，最后在一辆破金杯前停下。 过了好片刻，保安才气喘吁吁的追过来：“我说你这人，不是告诉你没位置了吗？ 你站的地方是路，不能停。” 只见孙永庆从兜里掏出五百块钱，以及自己的车钥匙递到他手中，然后指着破金杯道： “你现在给这辆车的主人打电话，让他过来给我腾个位置。” 接着一甩车门，吹了吹刚剪的亿万富翁发型，潇洒离开。 保安看看手上的车钥匙，又想起之前杨泽说的话，忍不住感慨： 没想到这世上还真有愿意花五百块钱买停车位的脑残！ 杨泽并不知道自己又轻轻松松赚了五百块钱。 此刻的他跟在周跃明身后，一切行动听指挥。 就见周跃明轻车熟路的拿起一个餐盘，又递给杨泽一个： “看到没？像这种比较高级的私人会所，并没有专门的晚餐时间。 如果饿了，需要自己去用餐区吃饭。” 他一边说一边径直朝用餐区走去。 杨泽左右打量，发现这里除了用餐区，还有运动区、图书馆、咖啡厅，以及……网咖！ 没错，就是网咖。 当然，这个网咖比普通网吧要高级的多。 显示器是曲屏的，而且特别大，一看就很上档次。 主机配置不知道，可有这么一块显示器放上面，配置又怎么可能低？ 杨泽下意识就想过去打开开个黑，这是在驻马店农校养成的条件反射。 好在知道场合不对的他极力忍住。 接着他又惊呆了。 因为杨泽在运动区看到了一个游泳池，想到电影《美人鱼》里的镜头，他眼睛一亮。 难道一会还有比基尼美女在这里洗澡？ 那必须看看。 “喂？我说你能不能快点？”是周跃明。 见杨泽在那磨磨唧唧，周跃明忍不住开口提醒。 杨泽忙跑过去，有点不好意思：“我第一次来这种地方，感觉好奇怪。” 周跃明摆摆手：“奇怪个屁，四不像而已。” 他夹起一个巴掌长的龙虾放杨泽餐盘里：“不过有一说一，这里的饭真心不错，我每次来都吃的饱饱的。 记住，多吃海鲜，少喝饮料，不碰主食。” 然后一口气给自己夹了八个龙虾。 不仅如此，他又拿一个餐盘，将碗口大小的螃蟹装上二十多个。 一只叠一只，最后竟叠成一个螃蟹塔。 还有鲍鱼、海参、鱼子酱等，只要是海里的，周跃明都不放过。 终于，看着餐桌上满满一大片，他满意的点点头：“差不多了，咱们先简单垫吧垫吧！ 记住，别吃太饱，一会还有大餐。” 杨泽面色古怪的看着他。 您整这么多菜只是垫吧垫吧？ 它们足够我吃三天的好吗？ 第60章 这个基金很难申请啊! 很快杨泽就知道，周跃明说的垫吧垫吧，就是垫吧垫吧！ 只见他三下五除二间，那八只龙虾便被他塞进肚里。 二十多只螃蟹看起来虽多，可对周跃明都不够塞牙缝的。 他将螃蟹后壳掰开，用力一吸，蟹肉和蟹黄都被他吸到嘴里。 至于蟹钳里的肉，直接被他无视了。 理由是螃蟹太小，费半天功夫挖那点肉，属于浪费时间。 他越吃越快，不一会，桌上的菜就没了大半。 见杨泽发呆，周跃明忍不住道：“愣着干啥，动嘴呀！ 这种占便宜的机会半年都不一定遇到一次。” 杨泽本来还有点拘谨，现在有周跃明带动，他便学着对方大快朵颐。 结果越吃越得劲。 尤其是想到这些海鲜平时卖的一个比一个贵，瞬间吃的更有劲了。 就在这时，一个疑惑的声音道：“杨……泽？” 杨泽抬起头，发现和他说话的是个年轻男子。 他同样有些不敢相信：“王志江？” “真的是你？” “你怎么在这？” 两人都很意外。 王志江是杨泽的初中同学，还是同桌。 因为脾气对味，两人关系特别好。 只不过杨泽学习成绩一般，中考失利后，选择到驻马店念中专。 而王志江则是班里的学霸，从时间推断，对方现在应该读高中才是？ “我记得你中考不是考了全校第二吗？ 别告诉我你和我一样也去上中专了。” 王志江摆摆手：“我上中专干什么？当然我也没去读高中。 你忘了，我不是参加了东南大学的少年班考试吗？ 结果竟然考上了，现在跟在吴海泉老师身边学习。” 杨泽愣住：“吴海泉？你说东南大学研究出反式嫁接法的那个？” 王志江点点头：“对！” 杨泽：“那厉害了！” 因为要来参加今天的晚会，杨泽事先查了一下重点参会人员的资料。 其中就有吴海泉。 对方虽然只是中南大学的普通讲师，但却是标准的高精尖知识分子。 还不到四十岁，手上关于农业方面的研究专利竟然高达三十种。 王志江能跟在对方身边学习，将来的成就不可限量。 王志江微微一笑：“一般吧！ 我只是比较幸运。 咱们学校当年报名考东南大学少年班的人有三十四个。 我的笔试成绩只排第三，偏偏就我自己考上了。 你呢？ 如果我没记错，你应该已经毕业了吧？” 杨泽点点头：“刚毕业。 恰好农业局招公务员，我去试试，结果竟然考上了。” 王志江呆呆的看着他，好半天才道：“厉害！” “厉害什么？虽然都是公务员，但公务员之间也是有差别的。 我现在常住南塘乡，每天除了开车巡逻，就是处理火情，累得跟狗一样。” “……” 两人聊了几句，忽然王志江站起身，表情激动：“来了！” 杨泽也跟着抬起头，然后一脸困惑：“沈千叶在哪呢？你不会看花眼了吧？” 谁知王志江诧异的看着他：“我没说沈千叶呀？” 杨泽：“……” 他有些茫然。 对王志江这样的年轻人来说，今天这个聚会的焦点就是沈千叶。 作为国内顶级一线女星，一般人平时可接触不到。 因此王志江见到对方激动很正常，没想到…… “那你说的是谁？” “当然是王庆洲王行长了。” 杨泽：“？” 讲真，他有点懵。 要知道今天晚上除了沈千叶，还来了不少歌手。 这些歌手有当红的，也有曾经很红的。 王志江喜欢听歌，如果见到自己喜欢的歌的原唱，激动同样很正常。 结果对方激动的却是王庆洲。 这样一个生活作风极不检点的老秃头，有什么值得激动的？ 见杨泽诧异，王志江连忙解释：“这事说了你也不懂。 别看王庆洲表面平平无奇，但他的能量大着呢！ 听过华夏非主流农业研究基金没？” 杨泽摇摇头。 他不是学术界的人，自然不知道这种事。 “华夏非主流农业研究基金，是一个由多名农林牧渔方面的企业家联合成立的研发基金组织。 这个组织每年都会从大量相关课题中，选择五个潜力较大的进行投资。” 说到这，他忽然长叹一口气：“吴老师虽然是东南大学的副教授，但他的研究太偏门了，很难通过学校拿到足够的研发资金。 无奈之下，我们只能把目标，放到华夏非主流农业研究基金这种民办组织上。 希望通过他们的帮助，完成自己的实验。” 杨泽点点头，他大概明白了：“所以你和你那个吴老师今天来的目的，其实是想争取那五个名额中的一个？” 王志江点点头：“可不是嘛！ 虽然大家名义上是为了中华豆王。 但你也知道，这东西既然被偷走，根本不可能再找回来。 与其浪费精力，不如借这个机会办点自己的事。” 杨泽点点头：“有道理。” “哎哟，我老师过去了。 你先在这吃着，我去看看。” 王志江快速跑过去，他先和老师会合，两人又朝王庆洲走去。 “王行长你好，我是吴海泉。” 吴海泉连忙开口打招呼，王志江也跟着露出最和善的笑容。 结果下一刻，两人呆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原来吴海泉开口时，刚好旁边其他人也开口了。 以至于王庆洲根本没听见他在说什么。 然后对方友好的朝自己笑笑，就朝另外一个方向去了。 两人想去追，无奈发现像他们一样试图和王庆洲拉关系的人，起码二三十个。 这些人可比两人的脸皮厚多了。 他们肩膀挨着肩膀，脚后跟挨着脚后跟。 普通人根本挤不进去。 吴海泉脸上全是颓丧：“看来还是不行吗？” 他的课题他已经研究了七年，这七年因为资金中断已经停了好几次。 如果再筹不到钱，他都准备放弃了。 王志江倒比他开朗的多：“您别担心，咱们的申请已经交上去了。 而且我觉得您的课题的商业化价值是最高的，肯定能被选中。” 吴海泉摇摇头，他自己知道自家事。 要是真如王志江说的那般容易，这个课题也不会一推就是七年。 见老师情绪依旧不高，王志江心中一动：“老师，走，我带你去见一个人。” 吴海泉疑惑问：“见一个人？谁呀？” “我的初中同学，你不知道，这家伙可厉害了。 初中毕业后他直接上的中专，没想到现在竟然考上了公务员。” 吴海泉有些诧异。 虽然他不是体制内的人，却知道一个中专生成为公务员的难度有多大。 不过他还是摇摇头，吴海泉最关心的只有自己的课题。 现在希望彻底破灭，他哪有心情去见对方的同学？ 但王志江可不管这些，他拉着吴海泉来到杨泽面前，笑着介绍： “杨泽，这就是吴老师，正因为他的欣赏，我才能脱颖而出考上少年班。 吴老师，他就是杨泽！” 杨泽连忙站起身：“吴老师您好，快请坐。” 吴海泉点点头，在对面坐下。 杨泽笑道：“吴老师，我上中专时，农业医学课用的就是您编写的教材，上面关于庄稼病症解决方式上的见解非常高明。 到现在都让我受益匪浅。” 吴海泉摇摇头：“谬赞了！关于农业医学方面，我那点水平哪能和那些真正的农业大家比？ 不然也不至于这么多年过去，连研究经费都拿不到。” 杨泽道：“那只是他们不懂欣赏而已。 在我看来，您的研究非常有价值。 刚才听王志江说，您对华夏非主流农业研究基金比较感兴趣？” 吴海泉苦笑：“感兴趣又怎么样？ 之前我还觉得自己有点希望，现在看来，不过是我的一厢情愿罢了。” 杨泽：“话不能这么说，要不这样，一会王行长过来咱们问问他，看到到底怎么想的。 如果他对您没意见，直接让他把钱拨给你就行了。” 吴海泉看杨泽的表情瞬间有些蔑视。 之前王志江说对方以一名中专生的身份考上公务员，自己还觉得他有可取之处。 现在看来，也是个不靠谱的家伙。 第61章 王行长现在是我的朋友 轻咳一声，吴海泉扭头对王志江道： “我还有点事需要离开一下，你就和你这位同学叙旧吧！” 说完起身准备离开。 虽然对杨泽很是看不起，但作为高级知识分子，起码的修养还是有的。 尤其是看了一眼，又拿了一大盘螃蟹在那胡吃海塞的周跃明，这种离开的念头更强烈了。 了解吴海泉性格的王志江，自然看出自己老师的心思。 见对方已经走出一段距离，他有些尴尬的小声对杨泽道： “不好意思啊，老师他今天心情不太好，我过去看看，咱们有时间再聊。” 杨泽点点头。 王志江正要追出去，接着却愣了。 只见吴海泉突然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他顺着对方的目光朝前看去，就见一个光头正急匆匆的朝这边走过来。 不是中州银行的王庆洲又是谁？ 可王行长貌似向来以作风稳健着称啊？ 他这么着急想干什么？ 接着王志江目瞪口呆的发现，王庆洲竟然坐在自己同学杨泽面前，慈眉善目，语气和蔼： “杨先生，你也来了？ 来之前怎么不提前说一声，我也好开车过去接你。” 杨泽看了王庆洲一眼，指了指周跃明：“我是陪我们局长一块来的。” 王庆洲连忙起身握住周跃明的手：“周局长，好久不见，没想到你还是那么特立独行。” 周跃明诧异的看了眼王庆洲，表情似笑非笑：“这不是王行长吗？ 我听说今天可是来了不少小明星，你不过去勾搭一下，和我这种粗人扯什么淡啊？” 同在遂南县，周跃明自然是认识王庆洲的。 只不过两人平时很少有交集，加上道不同，所以也没什么共同语言。 而且周跃明比较务实，对喜欢乱搞的王庆洲更没好感。 他本以为自己这么一讥讽，对方自讨没趣下，会灰溜溜的离开。 谁知王庆洲打了个哈哈：“周局长说笑了。 你在农业局这几年，可切切实实为咱遂南县的农民做了不少实事。 我对你可是佩服的紧。 听说你开了一家猪下水店？” 周跃明眼睛一瞪：“你想干嘛？ 告诉你呀，少打我下水店的主意，那可是我的命根子。” 王庆洲有些无奈：“你看看你，就知道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放心吧，我对你的猪下水店不感兴趣。 就是想问问你需不需要贷款。” “贷款？”周跃明差点气笑了，“姓王的，你想放贷去找那些大企业呀？ 我一个小小的猪下水店都不放过。 你觉得就我那连一千块钱都到不了的日流水，能被你榨出多少油？ 所以，很抱歉，不需要。” “不是，你误会了。”王庆洲连忙解释，“我说的是无息贷款，不要利息的那种。 一百万以内，期限五年，你随便用。” 周跃明的表情终于变了：“你确定没有利息？” “肯定没有。”王庆洲拍着胸脯，“你是杨先生的领导，就是我的领导。 我给你放贷款，哪能要你的利息？” 周跃明诧异的看向杨泽。 杨泽笑着点点头：“我和王行长现在是朋友，您真需要用钱，尽管你找他即可。” 周跃明脸上露出一丝恍然，对王庆洲的态度也有所改变： “这样啊……暂时还是算了。 我就一个小小的猪下水店，一没准备扩大规模，二也没想过开连锁店。 等什么时候需要咱再联系。” 无息贷款从某方面，相当于给他送钱。 但显然周跃明不打算占这个便宜。 王庆洲见状也不勉强，他问：“那你的猪下水店能送货不？” “送货？” “对，我表弟手上有家服装厂，厂里养着百十号工人。 最近他们食堂的猪肉供应老是出问题，如果可以，我想让那边从你这采购。 至于价格，按市场价来就行。” 周跃明瞬间乐了：“真的？肯定没问题呀！ 你放心，只要是我经手的猪肉，质量肯定有保证。” “太好了！”王庆洲比周跃明还要激动，他伸出手，“合作愉快！” 周跃明：“合作愉快！” 说完拍拍杨泽肩膀，意思不明而喻。 他又不傻。 王庆洲虽然说纺织厂是他表弟的，但如果和王庆洲一点关系都没有，傻子都不信。 而以王行长的行事风格，不可能无事献殷勤，更不可能一口气献两次。 所以……嘿嘿！ 见周跃明已经有所领悟，王庆洲长舒一口气。 他这么做，自然是帮杨泽在周跃明面前卖个好。 毕竟杨泽现在在周跃明手下做事，有了这番人情，周跃明对杨泽自然会宽松很多。 杨泽舒服了，他才会更舒服。 看了王庆洲一眼，杨泽有些无奈。 当然，他也不会阻止。 两人的关系比较微妙。 而且以王庆洲的性格，如果自己表现出拒绝又或者愤怒，难保对方不会多想。 所以接受对方的好意，反而是维护双方关系的最好保障。 想到这，杨泽忽然道：“对了，我给你介绍个人。” 他朝王志江和吴海泉招招手，示意两人过来：“这是王志江，我初中同学兼同桌。 这位吴教授是我同学的老师。” 王庆洲连忙和两人握手：“王同学好！吴老师好！” 王志江和吴海泉都有些受宠若惊。 尤其是吴海泉。 他万万没想到，之前连看自己都不屑的王庆洲，竟然会对杨泽如此恭敬。 “王行长客气了，你叫我小吴就行。” 这话倒不是吴海泉自降身份，他今年才三十四岁，王庆洲已经五十岁出头。 从辈分上，自己的确偏低。 双方客套几句，杨泽问王庆洲：“我听说你现在还负责华夏非主流农业研究基金的发放？” 王庆洲点点头：“对，我是这个基金会的股东之一，此事我们几个股东是轮换着来，今年刚好到我，怎么了？” “那名额定下来了吗？” “已经定了，京城有一个，沪上有一个，剩下的都给深圳大学了。 深圳那边经济发达，深圳大学的老师也都很有经济眼光。 把名额放给他们，就算赚不到钱，也不会亏本。” 吴海泉的脸色瞬间白了，尽管他已经预料到对方大概率没看中自己。 但想是一回事，现实又是一回事。 以至于他有些无法接受。 杨泽指着吴海泉：“刚才吴教授和我说，他的课题也很有价值，希望你这边能支援一下。 我刚才看了，的确非常不错。 要不你再仔细斟酌斟酌？ 毕竟你那个基金会是盈利机构，吴教授的研究单从吸金能力这方面看，不仅不比其他人的差，反而强出不少。 咱们都是商人，有机会赚一万，肯定放弃那个只赚五千的。 你说对吧？” 王庆洲一愣，扭头看向吴海泉：“你的研究报告呢？能不能让我看看？” 胡海泉还没回过神，王志江立刻打开公文包，双手将文件递到王庆洲手上： “王行长，给您！” 王庆洲接过打开，他一边翻一边点头：“嗯，很好，不错，非常有创意。 尤其是这里，简直绝了。” 说完立刻握住吴海泉的手：“吴教授，你的大名我以前就听过。 只是我们很少和东南大学这样的高等学府合作，所以在审核上难免会有疏漏。 不好意思呀！ 这样，你什么时候有时间，把资金申请表交给我。 到时我直接把钱给你拨过去。” 王庆洲走了，今天他很忙，不能长时间待在杨泽这。 直到对方离开良久，吴海泉才回过神。 他呆呆看着杨泽：“杨小兄弟，谢谢，太感谢了！” 这话他说的非常诚恳，没有人清楚这笔钱对他有多重要。 可以说，这是他一辈子的心血。 再联想之前自己对杨泽的不屑态度，吴海泉内心五味杂陈。 杨泽摆摆手：“吴教授太客气了。 我之所以把你推荐给王行长，除了王志江的关系，也是你的研究真的很有创意。 所以，加油！” 他这么说可不是故意吹捧，而是之前王志江提到他的研究后，杨泽专门用眼睛看了一下。 发现对方的研究的确很有价值。 杨泽和王志江虽然关系好，但他又不认识吴海泉，怎么可能平白无故帮他？ 所以这么做更多是顺水推舟。 但吴海泉显然不这么想。 他摇摇头，心中将此事记下，然后告辞离开。 忽然，前方一片喧闹。 接着有人道：“快看，沈大明星来了。” 杨泽抬起头，只见一个穿着华丽长裙的美女正抱着一个中年男子的胳膊。 旁边跟着一群人，大家一边走一边说笑，气氛十分融洽。 长裙美女正是沈千叶。 如果自己没猜错，那位中年男子，应该就是农业教授沈立新了。 沈立新的态度非常谦虚，不管见到谁，都未语先笑。 很快，一行人来到周跃明和杨泽这边。 “哟，周局长，好久不见啊！”从他的语气中，显然和周跃明很熟悉。 周跃明笑道：“的确很久没见了，听说你种的大豆被人偷了？” 此话一出，原本其乐融融的氛围一滞。 大家同时看向周跃明。 对中华豆王丢失的事，所有人都清楚，也明白沈立新把大家叫过来的原因。 只是心里知道归心里知道，这么明目张胆说出来，又是另一回事了。 毕竟沈立新的身份在那放着，他不说，谁也不好先开口。 不然不小心得罪对方，就太冤枉了。 也只有周跃明这种生冷不忌的人，才会如此不顾场合。 沈立新听到周跃明的话，神色瞬间有些黯然：“是啊，我的豆种的确被人偷了。” 接着他抬起头，看着大家：“各位，本次此事我准备稍后再提的。 既然话都说开了，我也就不再藏着噎着。 不管是谁，只要帮我找到豆种，定重谢！” 一直抱着沈立新胳膊的沈千叶也跟着道：“我爸说的对。 为了寻回豆种，我特意准备了三千万。 谁把豆种拿回来，这钱就是谁的。” 第62章 瞅瞅人家间谍组织起的名字 此话一出，所有人都呆住了。 大家之所以愿意来，主要是看沈立新的面子。 以对方的社会地位，过来拉拉关系也是好的。 但没有人觉得对方的豆种能找回来，也没人准备帮他找。 毕竟连谁偷的都不知道，而且大部分大豆品种都差不多，随便找个地方一放，基本是大海捞针。 谁知沈立新竟然愿意拿出三千万作为奖励。 这可是三千万呀！ 而且开口的人是沈千叶。 作为当红超一线明星，沈千叶光是去年的拍戏收入，就高达两个亿。 她说给三千万，肯定一分都不会少。 本来大家的态度，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 但现在不一样了。 很多人已经在绞尽脑汁想办法，有的甚至直接打起了电话。 总之但凡有一丝希望，都不愿放过。 包括周跃明。 就见他拿起电话：“喂，老李，我昨天给你送猪下水时，见你家门口放着半袋大豆。 这豆子是谁卖给你的？ 哦，那是你自己种的，准备拿来晒西瓜酱豆？ 那没事了。” 杨泽：“……” 他无奈看了周跃明一眼，不得不说，对方的侦破思路很独树一帜。 微微眯起眼睛，杨泽看向沈立新。 没错，三千万他同样心动。 而且别人找不到线索，不代表他不行。 果然，沈立新头上很快出现一行字： 【沈立新，华国内最着名的植物专家，中华豆王创始人。 两年前，中华豆王培育成功的消息泄露，引起美国邦吉公司的注意。 对方花重金雇佣着名间谍组织‘沙漠之狐’的王牌间谍卡拉曼。 卡拉曼用普通的登科五号豆种，换走了沈立新辛苦培育出来的八百六十三斤中华豆王。】 看到这些字，杨泽愕然。 又是间谍？ 沙漠之狐？ 他的第一反应，是瞅瞅人家组织多会起名字。 一听就知道，里面的成员一个比一个机灵。 再看蒲公英，怎么感觉都很弱不禁风。 沈立新看到众人的反应，原本压抑到极致的心情终于好了一点。 虽然知道希望依旧不大，但只要大家肯帮忙，总比无人问津好的多。 他扭头看向晏紫惠：“晏警官，你那边还没消息吗？” 晏紫惠苦笑道：“沈教授您别着急，我们正在全力调查，一有消息一定第一时间向您汇报。” 尽管早有预料，但听到晏紫惠的话，沈立新还是有些失望。 “对了，之前你不是说会请一个破案高手过来吗？ 他人到了没？” 晏紫惠道：“已经到了。” “真的？人在哪？快带我去看看。” 说完又忍不住责备道，“我说你也是，贵客上门怎么不提前通知一下我？ 怠慢了对方，可是我的责任。” 晏紫惠道：“您可别这么说，他这个人比较随意，所以不用那么正式。” “那是你的东西没丢，如果我丢的是你的东西，你就不会这么说了。” 沈立新眼睛一瞪，看得出来，他是真的着急。 晏紫惠有些无奈：“那您跟我来吧！” 片刻之后！ 周跃明诧异的看着沈立新：“咦，我说老沈，你不忙着找自己丢的大豆，怎么又来了？” 沈立新不理他，而是看向晏紫惠。 晏紫惠指着杨泽：“他就是我说的那个神探。” 沈立新还没说话，旁边沈千叶就忍不住张大嘴巴：“原来是你！” 沈立新奇怪问：“怎么，千叶，你认识他？” 沈千叶点点头，把上次的事小声在他耳边说了。 沈立新的表情瞬间古怪起来。 女儿拿出童年玩具小熊帮非洲儿童筹款，结果被一名黄牛从中赚了八十四万的事，沈立新第二天就知道了。 对于那个占女儿便宜的家伙，他自然没什么好印象。 尤其还是女儿做慈善事业被占便宜。 所以沈立新的第一反应是扭头就走，他可不想和这样的家伙打交道。 但碍于晏紫惠的面子，还是竭力忍住。 沈立新走过去道：“原来是杨先生，你好！” 杨泽连忙道：“沈教授好，您的大名我早就如雷贯耳。 今天能见到您本人，是我最大的荣幸。” 简单客气两句，沈立新问：“晏警官之前告诉我，说你非常善于观察和分析。 想必你也知道中华豆王对我的重要性，所以此事还请你帮帮忙。 你放心，哪怕只是发现有价值的线索，我都不会小气。” 杨泽点点头：“沈教授开口，我肯定义不容辞。 而且我觉得，能神不知鬼不觉将您的豆种偷走，对方大概率和您认识。 甚至他就是你的身边人。 所以请给我一些时间，我需要做个调查。” 沈立新眼睛一亮。 杨泽的话说的有理有据，而且和晏紫惠的观点不谋而合。 看来此人虽然贪婪，但的确有其独到之处。 他正要说话，晏紫惠拿出厚厚一摞资料：“这些是我们最近这段时间收集的，你可以看看是否对你有用。” 杨泽伸手接过，然后找张桌子坐下开始翻看。 他的速度很快，眨眼间就看了十来页。 沈千叶忍不住道：“喂，我说你到底看清楚上面写什么了没？” 杨泽抬起头：“什么意思？” “还什么意思！”沈千叶瞪他一眼。 她对这家伙的印象可不怎么样，父亲辛苦培育出的大豆丢失，天知道她心里有多焦急。 可眼前这家伙至始至终都一脸漫不经心。 尤其是看资料，翻书比翻脸都快，分明在故意糊弄事。 “那你告诉我，刚才那几页内容说的是什么？” 杨泽声音平静：“上面说的是，你父亲培育中华豆王的过程。 具体过程就不说了，大致意思是你父亲一共用了四十三种培育方式，最后都失败了。 谁知八年前的六月二十四日，你因为想吃豆芽，就偷偷将你父亲的豆种泡到水里。 后来此事被你父亲发现，勃然大怒下，狠狠揍了一顿你的屁股。 接着他小心翼翼将你生出来的豆芽放入培养液培养，最后进行栽培。 却没想到阴错阳差之下，竟然使大豆基因发生了改变。 也就有了中华豆王的雏形，我说的可对？” 沈千叶呆住了。 因为她发现杨泽竟然说的非常详细。 要知道这上面的资料，是晏紫惠根据父亲的转述，刚刚才记录的。 杨泽事先不可能知道。 难道他真的可以一目十行，只扫一眼便将资料上的所有文字都看清楚？ 她呆愣，杨泽可不会呆愣。 低着头继续往后看，二十分钟后，他已经全部翻了一遍。 轻轻闭上眼睛，然后又睁开。 沈立新连忙问：“有发现吗？” 杨泽看着他：“有个人比较可疑。” “有个人？谁？” 杨泽将资料翻开，指着上面的一个名字：“他！” 沈立新疑惑：“你说卡拉曼？不可能吧？ 他可是牛津大学商学院的名誉教授。” 杨泽微微一笑。 他当然知道沈立新疑惑的原因。 沈立新除了是农业专家，手上还有六家公司。 这六家公司经营的都是和农林牧渔有关的相关产业。 本来以沈立新的影响力，以及他掌握的技术。 这六家公司的运营状况都非常不错，完全可以用日进斗金来形容。 直到两年前。 由于市场关系，这六家公司有四家的业绩出现大幅度下滑。 剩余两家的情况虽然好了点，但也只是保证不赔钱。 那段时间沈立新特别焦虑。 毕竟不管是谁，自己的公司一天最少要赔进去五万块钱，情况都不会好。 短短几个月，沈立新辛辛苦苦打下的江山，就被葬送大半。 然后他遇到了卡拉曼。 对方看到他，第一时间就指出他公司运营中遇到的主要问题，还给了几个解决方法。 沈立新连忙按照对方说的尝试，结果效果出乎意料的好。 见证了对方的能力，他立刻表示想聘请对方到自己公司做ceo。 稍微推辞几句，等沈立新说会给他一定的股权激励后，卡拉曼就答应了。 不得不说，对方的能力真的强。 入驻沈立新的公司后，半年时间，他的公司就焕然一新。 不仅扭亏为盈，还在原来的基础上更进一步。 那段时间把沈立新高兴的，直接视卡拉曼为他的股肱之臣。 两人不管干什么都在一块，从对方口中，他也学到了不少管理知识。 可以这么说，没有卡拉曼，沈立新的公司大概率已经破产了。 杨泽怀疑任何人他都能接受，唯独卡尔曼除外。 对沈立新的态度，杨泽自然早有预料。 他声音平静道：“沈教授，难道你不觉得奇怪吗？” “奇怪？奇怪什么？” “你手上的那六家公司，是什么时候开始出问题的？” “大约一年半。” “那你的中华豆王培育成熟，又是什么时候？” “差不多两年前，怎么了？” “不怎么，我只是比较奇怪。 你的那六家企业我看了。 这六家企业虽然都是你的公司，但经营项目却截然不同。 按理来说，如果只有一两家出事，还可以理解为运气不好。 但六家同时出事，而当时的国内经济大环境又全部向好。 这就很值得深思了。” 沈立新愣住。 他发现杨泽好像说的对。 杨泽又道：“还有，你的公司之所以出事，都和一家跨国企业有关系。 难道当时你连半点怀疑都没产生？” 沈立新这下神色终于变了：“你说的是美国邦吉？” 第63章 杨泽:看我如何扭转乾坤 听到沈立新的话，杨泽笑了：“看来你也有所察觉。” 沈立新苦笑：“不是我有所察觉，而是我和邦吉公司一直都有合作。 作为世界四大粮商之一，邦吉公司在植物育种方面一直走在世界前沿。 作为这方面的研究人员，和他们难免会有接触。 当年我公司初创，几乎很难打开局面。 最终还是靠邦吉给的订单，才勉强挺过去。 因此我对他们一直心存感激，很多研究也没有特地避讳，包括中华豆王。” 说到这里，所有线索都串联了起来。 邦吉公司当初选择帮沈立新，本就没安什么好心。 他们发现了沈立新的研究，试图据为己有。 于是先通过隐秘的商业手段，让沈立新的公司陷入财务危机。 接着卡拉曼出现，举手投足间便帮沈立新渡过危机。 看似能力超群，其实也就是邦吉公司一句话的事。 只有沈立新依旧神色犹豫。 忽然，沈千叶道：“爸，想知道卡拉曼有没有问题其实很简单。” 说完她打开电脑，噼里啪啦就是一通操作。 接着沈千叶眼睛一亮：“找到了。” 杨泽一脸愕然的看着她，刚才沈千叶竟然黑进了卡拉曼的电脑和手机。 这姑娘不是一线当红明星吗？怎么还懂黑客技术？ 沈千叶打开的是一个聊天软件，这个聊天软件既不是qq、微信，又不是sky。 它只有一个聊天框，而且仅有一个好友。 然而看到聊天框里的内容，沈立新的脸瞬间就黑了。 聊天框那个好友真是邦吉公司的人，而双方的聊天内容，全是两人讨论怎么算计沈立新公司的。 慢慢抬起头，沈立新的表情仿佛要吃人。 这其中不仅有自己辛苦培育出来的豆种被偷，还有来自最信任人的背叛。 沈千叶看着杨泽，脸上全是歉意：“杨先生，对不起，之前是我误会你了。 我向你道歉。” 她说的非常诚恳，中华豆王对父亲有多重要她心里非常清楚。 如果真的杳无音讯，父亲这辈子恐怕都会活在自责之中。 杨泽摆摆手：“感谢的话就不用说了，别忘了你的承诺就行。” “承诺？”沈千叶一愣，“什么承诺？” 杨泽瞬间就不乐意了：“你不是想赖账吧？ 之前你可是当着所有人的面说，谁帮你父亲追回豆种，就奖励三千万。 难不成你想白嫖？” 沈千叶脸一红，她没想到杨泽竟然这么直接。 轻咳一声，沈千叶道：“杨先生请放心，只要能把那些豆种找回来，三千万自然一分不会少。” 这句话说完，她对杨泽的态度明显冷淡了很多。 杨泽对此自然不会在意。 他微微一笑：“这可是你说的。” 然后看向沈立新：“沈教授，你准备用什么方式要回自己的豆种？” 沈立新一脸茫然：“用什么方式要回我的豆种？什么意思？” 杨泽道：“很简单。 如果我没猜错，卡拉曼虽然把您的豆种偷走了，但应该还没来得及运出国。 你想找回来，最简单的方法就是让晏警官派人把他抓住。 然后皮鞭、老虎凳、辣椒水一顿招呼，不信他不说。” 此话一出，沈立新立刻看向晏紫惠。 晏紫惠无奈瞪了杨泽一眼：“我说你能不能少出这种馊主意？ 虽然对方的聊天过程，的确证明两人有勾结。 但沈教授的中华豆王豆种到底是怎么丢的，动手的人是谁，这上面都没说。 加上卡拉曼的外籍友人身份，冒然行动很可能会适得其反。” 沈千叶也道：“我同样觉得不可取。 卡拉曼只是个棋子，真正的幕后黑手是邦吉公司。 如果一切推论正确，那些豆种现在大概率在邦吉公司手上。 只要卡拉曼出事，对方狗急跳墙下，很可能会把那些豆种处理掉，来个死无对证。 如此我爸这么多年的心血就全白费了。” 杨泽看沈千叶的表情有些佩服。 没错，根据隐藏信息显示，那些豆种现在的确在邦吉公司手中。 对方仅凭只言片语就判断出这些，足见其心思细腻。 他开口道：“既然第一种方案不可取，那就用第二种方案。” 沈立新忙问：“第二种方案？什么方案？” “让对方主动把你的豆种送回来！” “啊？”沈立新呆住，然后苦笑道，“杨小兄弟，你还是别开玩笑了。 如果那些豆种真在邦吉公司手上，他们肯定会藏到最安全的地方。 即使咱们知道位置都很难找回来，更不要说让对方主动来送了。” 杨泽微微一笑：“如果我有办法让他们送回来呢？” “不可能，如果你真有办法，你就是我哥。 以后干什么我都听你的。” 杨泽：“？” 讲真，他不太理解对方的脑回路。 我都那么明确表示自己喜欢钱了，你难道不该在三千万的基础上多给我加点吗？ 还认我当哥，我要你一个这么老的兄弟有何用？ 当然吐槽归吐槽，杨泽笑道：“此事说难也难，但说简单也很简单。 只要你积极配合，其他都不是问题。” 沈立新连忙点头：“需要我做什么尽管开口，千万别客气。” 卡拉曼最近很高兴。 作为沙漠之狐的王牌，他从来就没失手过。 比如这次和邦吉公司的合作，就拿到五百万美元的佣金。 他自己独得二百五十万，足够逍遥好几年了。 不过卡拉曼并没有打算立刻离开沈立新。 能取得对方的信任非常不容易。 而沈立新作为华国农业学家的泰山北斗，平时可以接触到很多普通人接触不到的机密。 自己随便挖点出来，放到国际市场都能卖出大价钱。 以前为了对方的中华豆王豆种，他根本没精力顾及这个。 现在正好仔细计划一下。 就在这时，手机铃声响起。 是邦吉的马尔克？任务不是已经完成了吗？对方又找自己干什么？ 虽然有些不情愿，他还是接听：“喂？又怎么了？” 卡拉曼语气很是不耐烦，马尔克这家伙非常难伺候。 一会儿嫌弃这个，一会儿说那个不行。 如果不是为了钱，以他的脾气，早和对方翻脸了。 就听马尔克愤怒的声音道：“我说你到底怎么搞的？ 让你找中华豆王，结果你竟然拿普通大豆糊弄我。 真把我们邦吉公司当成软柿子了？” 卡拉曼眼角一跳：“什么意思？” “还什么意思，你运回来的豆种是假的。” “假的？不可能！”卡拉曼怒了，“马尔克，我劝你说话注意点。 我们沙漠之狐最讲究、也最看重信誉。 如果因为你的话，给我们造成任何名誉上的损失，别怪我对你不客气。” “是吗？那我问你，为什么遂南农业局和沈立新签了三千亩地的大豆繁育合同？” “什么意思？” “你是真不懂还是装不懂？ 沈立新的中华豆王培育成功后，接下来就是大面积繁育。 而是遂南县以沙地居多，经检测是最适合用来繁育中华豆王的。 如果中华豆王真的丢了，他现在应该如热锅上的蚂蚁才对，哪有闲心去承包土地？” 卡拉曼有些愣神：“不可能啊？ 知道中华豆王丢失后，这几天沈立新一直在到处奔走，为的就是寻找大豆丢失的线索。 而且那些豆种我亲自确认过，绝对没问题。” 马尔克冷笑：“还狡辩是吧？ 看来你是不见棺材不落泪。 沈立新就在遂南县，你见到他就明白了。” 电话挂断，卡拉曼满脸茫然，到底什么情况？ 第64章 嘘!被人偷走那种大豆它有毒 遂南县，牛家村。 杨泽指着前方对沈立新道：“沈教授，这里不仅是遂南县最肥沃的沙地，地理位置也绝佳。 八百块钱每亩的承包价绝对不亏。” 沈立新皱起眉头：“八百块钱有点贵了吧？ 据我所知，这边土地的一般承包价是每亩六百。” 杨泽点点头：“没错，如果只承包部分地块，别说六百，五百块钱我都能帮你谈下来。 可你一开口就是三千亩，还必须连成一片。 这三千亩地包含四百五十八口人，一百零三户人家。 如果价格不给高点，根本谈不下来。 八百块钱已经是极限，如果您觉得贵，就只能换个地方了。” 沈立新皱起眉头。 就在这时，一个气喘吁吁的声音道：“沈教授，你怎么在这？ 我找了半天都找不到你，打电话你也不听。” 沈立新扭过头，发现竟是卡拉曼，不禁有些惊讶：“你找我干什么？ 不好意思，这会儿有点忙，所以手机被我调成静音了。” “这不是想和你聊聊，你的晴天公司下个月的营销方案吗？ 这都快月底了，必须尽快确定下来。” 沈立新：“你说这个呀？ 没事，你自己看着办就行，我相信你的眼光。” “那……好吧！” 两人聊了两句，卡拉曼装作浑不在意问：“你这是想在遂南县承包土地？” 沈立新点点头：“有这方面的想法，但还不确定。” “不确定？”卡尔曼见他表情奇怪，不禁问，“你怎么了？怎么看起来鬼鬼祟祟的？ 不就是承包土地吗？这里地块太碎特别麻烦，要不直接去陕北那边，或者新疆也行。” 沈立新叹了口气：“你说的我当然知道，但想培育出中华豆…… 算了，先不说了。 你吃饭了没？这边有个餐馆，做的烩面非常有当地特色。 走，我带你尝尝。” 卡拉曼一脸狐疑的看着他：“你这是有事呀？ 对了，中华豆王的豆种找到了没？ 我前段时间认识了一个朋友，他是混社会的，各方面都比较吃得开。 要不我让他帮你打听打听，看能不能找到点线索？ 你放心，他欠我一个人情，只要我开口，他肯定不会拒绝。” 沈立新摆摆手：“中华豆王的事暂时不着急，你帮我把公司看好就成。” 卡拉曼瞬间不乐意了：“老沈，你什么意思？ 是不是没把我当朋友？” 沈立新忙道：“什么不把你当朋友？你看你这话说的。 要不是你帮我，我那几家公司现在早破产倒闭了。 你是我沈立新这辈子最亲的兄弟。” “那你怎么不继续找中华豆王了？ 如果我没记错，这东西对你来说，可比你那六家公司重要多了。” “我知道，这不是正在找吗？” 见卡拉曼一脸质疑的看着自己，沈立新左右看看，发现无人注意，这才小声道： “中华豆王的事你别管了，我有解决方法。” “解决方法？什么？” “嘘，你小声点！”沈立新瞬间急了，“我给你说了，你可千万别透露出去。 前两天我不是到处宣传我那些中华豆王的豆种丢了吗？ 其实没有丢。 所以我才在这承包一些土地进行二次繁育。” “没丢？”卡拉曼眼皮跳了两下，表情有些难看。 沈立新点点头：“本来此事需要严格保密。 不过你既然问了，我给你说一下，你心里有个底就成，千万不要泄露出去。 对方的确偷走了我的大豆种子，但他们偷错了。” “偷错了？” “对，此事说起来也巧。 为了培育中华豆王，我当时承包了八块实验田，分别种了八种不同性状的大豆。 最后只有一种侥幸成功。 我让学生把成功的那种收进地下仓库，剩下的七种直接堆在外面。” 拉尔曼点点头，这事他当然清楚。 地下仓库那些豆种，就是他带人偷走的。 沈立新道：“结果我回去后，竟然看到自己辛辛苦苦培育了七年的豆种，就那么被随便扔在地上，瞬间气坏了。 当即我立刻给那个学生打电话，劈头盖脸就是一顿训斥。 对方也很迷茫，并表示绝对已按我说的，把中华豆王小心藏进了地下仓库。 等他回来，才发现原来是他粗心大意下，把相邻两块实验田的豆种搞混了。 被收进地下仓库的豆种是有问题的，真正的中华豆种，被他当成有问题的大豆丢在一边。 本来此事过去就过去了，那两天没下雨，豆种也好好的。 可当我来到地下仓库，却发现里面空空如也。 我立刻意识到不对，我的中华豆王大概率被人盯上了。 而且我培育中华豆王一直在秘密进行，对方如此精准的把豆种偷走，肯定对我非常熟悉。 我怀疑对方大概率邦吉的人，尤其是那个马尔克。 于是为了掩人耳目，我便对外宣布说中华豆种被偷了。 为此还把我女儿拉出来，搞了个三千万的巨额悬赏。” 说到这，他忽然笑起来：“等马尔克把那些假豆种带回去，小心翼翼种到地里，各种用心呵护，各种科学种植。 结果辛辛苦苦忙活一年，却发现种子竟然有问题。 哈哈，到时他脸上的表情一定非常精彩。” 沈立新越说越得意。 忽然，他又轻咳一声，神情无悲无喜：“现在我已经告诉你了，你再见到马尔克时，一定记得收敛点，别让他看出破绽。 还有，如果有人问我在这里承包土地的目的。 你就说我因为豆种消失，准备重新培育。 明白吗？” 卡拉曼艰难的点点头：“放心，我一定守口如瓶。” 这时杨泽走过来：“沈教授，你这些豆子品种不错呀！ 根据我的经验，其蛋白质含量差不多接近百分之六十。” 沈立新笑着点点头：“那是当然，你不知道我为了培育这种大豆耗费了多少心血。 其实当时我一共培育了两种，两种大豆的蛋白质含量差不多。 另外一种的表现比这个还好，可惜不知是不是接种的时候出了问题，那个品种的大豆里竟然含有微量的神经毒素。 人一旦一次性摄入超过五十克，就会出现头晕、眼花、呕吐等症状。 严重者甚至还能看到小人。” 杨泽一脸震惊：“什么？看到小人？那岂不是和云南那边吃的毒蘑菇差不多？” “怎么说呢……症状的确类似，但中毒机理不一样。 反正挺有意思的。 可惜被人偷走了，不然还可以让你见识一下。” “是吗？那倒的确挺可惜。 等等，不对呀！ 如果真如你所说那种大豆有毒，万一被人误服就麻烦了。” 沈立新道：“可不是嘛！ 我之所以知道那种大豆有毒，就是吃出来。 之前我一个学生嘴馋，偷偷取了一些将其磨成豆浆。 结果喝了后直接在重症监护室抢救了八天。 好在发现得及时，才捡回一条命，不然后果不堪设想。 当然，这种毒素是可以检测出来的。 比如将大豆放到水里泡发，等大豆发芽，泡大豆的水也会染上毒素。 把这种水喂给鸡喝，最多五秒，喝了毒水的鸡就会死亡。” 杨泽呆住：“不会吧？这么恐怖？” 第65章 不是……这玩意真有毒啊? 沈立新呵呵一笑：“的确看起来很吓人。 不过人和鸡不一样，人的抗药性比较高。 只要不吃太多，又抢救的及时，一般不会危及生命。” “这样啊？那就好！” 半小时后。 看着离开的卡拉曼，沈立新忍不住问：“你的这个策略到底行不行啊？” 之前杨泽说，会让对方把中华豆王种子乖乖送回来，他就不太信。 接着听完杨泽的计策，更觉得这家伙的话不靠谱。 尤其是泡过中华豆王种子的水，能把鸡毒死这种离谱的话。 大豆种子泡过的水怎么可能有毒？ 要知道豆类食品向来是最安全的。 大家平时喜欢吃豆芽，而不吃花生芽。 就是花生在发芽过程中，如果不小心泡水时间过长，就有很大概率产生黄曲霉素。 黄曲霉素的毒性非常强，一不小心摄入过量，就有可能导致死亡。 但豆类食品绝不会出这种问题，不管黄豆芽还是绿豆芽。 杨泽微微一笑：“放心吧，咱们等着就行。” 卡拉曼离开后，第一时间来到邦吉公司。 看着马尔克，他表情非常难看：“我带回来的中华豆王的确有问题。” 下一刻，他的衣领就被马尔克提了起来。 马尔克表情无比狰狞：“卡拉曼先生，我记得之前你可不是这么说的。 你向我信誓旦旦的保证，那些种子的确是中华豆王。” “我……对不起！”卡拉曼知道自己理亏，他低下头，将自己见到沈立新的情景详细说了。 然后解释道，“我当时的确已经反复确认，那些种子就是中华豆王。 可没想到沈立新竟然培育出两个相似的品种。 而且这两个品种性状相似，只不过一个里面含有毒素，另外一个没有。 所以若单从蛋白质含量计算，我也算成功了。” “你……”见卡拉曼到现在还试图狡辩，他恨不得一巴掌将其拍死。 “跟我来！” 说完他怒气冲冲朝前走，卡拉曼连忙跟在后面。 两人从电梯下到负二楼，又沿着步梯继续向下。 旁边的通道四周全部是银白色的不锈钢墙，其场景和瑞士银行的地下保险柜非常相似。 终于，马尔克来到一扇合金大门前，指纹、密码、虹膜三重验证后，合金门打开。 五六个穿着白色实验服的男子，正坐在那兴奋的讨论。 看到马尔克，其中一个头发已经发白的黑人连忙兴奋道： “马尔克，你来的正好。 那个研究出中华豆王的沈立新绝对是个超级天才。 太神奇了，真的太神奇了。 这种大豆的蛋白质含量，经测定竟然达到惊人的百分之六十八。 知道它意味着什么吗？ 意味着这种大豆的口感，已经可以媲美牛肉。 你没听错，和牛肉的相似度超过百分之九十。 也就是说，我们将这种大豆和牛肉混到一块。 除非那种味觉特殊的，一般人根本尝不出来。 要知道牛肉的市场价差不多要三十块钱一斤，而大豆只有三块。 十倍的价格差距啊！ 有了中华豆王，咱们邦吉公司绝对可以从四大粮商中脱颖而出，成为像苹果公司那样的超级巨无霸！” 他越说越兴奋，唾沫直接喷了马尔克一脸。 马尔克无奈看着他：“卡特先生，请您冷静。 我现在要告诉您一个不幸的消息，这些中华豆王种子有问题。” “有问题？”黑人卡特有些茫然。 “对，这些种子是假的，卡拉曼先生用他被驴踢了后的大脑，带回了沈立新的实验失败品。” “什么？失败品？不可能！ 这些大豆种子我做了上百次检测，其他都有可能造假，唯独蛋白质含量不会。” 马尔克道：“我没有说蛋白质含量，这种豆种和中华豆王非常相似，但这种豆种有毒。” “有毒？” “对！” 黑人卡特皱起眉头，片刻之后，他走到一个培养皿前。 培养皿里面放着二三十颗已经发芽的大豆。 黑人卡尔用试管小心取出一些水，然后走到一个角落。 角落放着一排笼子，每个笼子里面都有一只小白鼠在那蹦蹦跳跳。 他将试管里的水倒进一只小白鼠的水槽内。 小白鼠见状，连忙张开两只前爪低头去舔。 很快里面的水就被他喝干净。 所有人都盯着那只小白鼠，屏息静气。 二十分钟后。 看着依旧活泼的小白鼠，卡尔扭过头问卡拉曼：“卡拉曼先生，你是不是上那个沈立新的当了？ 如果我没猜错，沈立新应该对你起了疑心，然后故意用这种话套你？” 卡拉曼的表情有些难看。 自己真露出了马脚？不可能呀！ 他对自己的演技向来非常自信，尤其在和沈立新接触的这段时间，每说一句话都会在心中提前推敲两遍。 直到确定没问题才会开口。 沈立新可以怀疑任何人，但绝不会怀疑自己。 他刚要反驳，忽然就听一阵“吱吱吱吱”的大叫。 这声音非常痛苦，带着死亡之前的不甘和挣扎。 他连忙朝那只小白鼠看去。 只见刚才喝了试管中水的小白鼠，正在笼子中不停翻滚。 而且一边翻滚一边抽搐，模样极其吓人。 终于，笼子内安静下来。 黑人卡特弯下腰将笼子打开，又用手捏住小白鼠的尾巴，将其提起来。 只见小白鼠身体僵直，已经死的不能再死。 这种大豆种子真的有毒？ 卡拉曼大脑嗡嗡乱响，小白鼠之所以成为人类最喜欢的实验生物。 除了繁殖速度快，某些基因也和人类比较相似。 现在小白鼠出了问题，那么人类一旦食用，大概率也会出问题。 马尔克再次看向卡拉曼：“卡拉曼先生，我目前严重质疑你们沙漠之狐的办事能力。 此事你必须给我一个交代，不然我将向你们沙漠之狐的高层投诉。 明白吗？” 不能怪他生气。 自从知道沈立新的中华豆王研发成功后，他并没有选择上报邦吉公司。 而是自己单独和沙漠之狐联系，直到确定卡拉曼将中华豆王的种子带回来后。 他才以书面的形式，将此事提交给邦吉公司高层。 邦吉公司对手下员工，尤其是世界各个大区的大区经理要求极其严格。 如果他只是上报，邦吉公司高层肯定会让他想办法，把中华豆王带回去。 他若无法完成任务，年底的综合考评别说保住，大概率还会降级。 所以他才选择了万无一失的方案。 可现在出了这么大篓子，如果不能短时间内，将真正的大豆种子拿到手。 考评降级已是小事，他绝对成为公司内部的笑柄。 面对指责，卡拉曼的脸一会儿青一会儿白，显然内心正在激烈的天人交战。 只有黑人卡特表情疑惑：“不对！肯定不对！” 众人抬头看着他。 卡特道：“虽然人和小白鼠的部分基因相似，但二者还是有很大不同的。 小白鼠会中毒死亡，人不一定会中毒。” 他灌了半试管泡过中华豆王种子的水，先仔细观察片刻，接着就往自己嘴里倒。 马尔克眼疾手快的拉住他：“卡特教授，你干什么？” 黑人卡特道：“我试试这东西的毒性，看能不能毒死我。” 马尔克眼角快速抽动，他连忙阻止：“万万不可。 想确认这东西有没有毒，可以用其他动物实验。 老鼠不行就用猫，还可以用猪，以及和人类最像的大猩猩。 总之什么都可以，绝对不能用人，您更不能以身涉险。” 开玩笑！ 卡特是邦吉公司专门调过来的顶级农业专家，对方只是不参与管理。 但论在公司的地位，绝对不比自己差。 要是对方也出问题，那自己这个大区经理就只能引咎辞职了。 卡特却摇摇头：“放心吧，出不了事。 实在不行，把我送医院抢救一下即可。” 说完他表情忽然无比认真：“如果不能确定人喝了这种水后也会中毒，那么之前的推断都是没有意义的。” 然后拿起试管又要喝，马尔克自然再次拦住。 这时卡拉曼道：“让我来吧！ 我身体对神经性毒素的抗性比普通人更强。 若我也出事，就证明这种大豆的确有问题。” 他拿起试管一饮而尽，接着轻轻闭上眼睛。 忽然，他的身体开始抖动。 接着越抖越激烈。 扑通一声，他一下栽倒在地上，两眼翻白、口吐白沫。 身体更是和有帕金森一样一抽一抽的，极其吓人。 卡特立刻道：“快，快给他灌催吐剂。” 助手连忙把早就准备好的催吐剂拿过来，卡特直接将其灌入卡拉曼嘴里。 呕…… 二十分钟后，卡拉曼犹如死鱼一样躺在地上。 慢慢的，他从地上坐起来，扭头看向自己带回来的中华豆王种子，然后对马尔克道： “给我两天时间，两天后，我把真正的中华豆王种子我给你换回来。” 卡尔连忙道：“你直接把中华豆王的种子带过来就行。 这些毒豆种放这吧，我想再研究研究。” 卡拉曼摇摇头：“不行，我们沙漠之狐做事向来说一不二。 既然你们要的是中华豆王种子，那就只能是中华豆王原种。 这种毒豆种就不该存在。” 第66章 怎么，你想白嫖啊? 沈立新这两天有些慌。 他看着杨泽：“杨兄弟，你确定对方会把中华豆王还回来？” 杨泽无奈看着他。 因为这个问题对方已经问了自己不下二十遍。 二十遍！ 他声音平静道：“放心吧，我有分寸！” “可是……” 杨泽直接道：“你再可是，你的事我不管了，你爱怎么办怎么办。” “别呀！”沈立新立刻慌了。 自己的中华豆王种子丢失后，他第一时间选择报警。 刚开始接待他的，是普通公安人员。 对方调查过一遍后，又换成了晏紫惠和令狐英。 据说二女是猎鹰女子特战队的，在这方面有着非常丰富的经验。 本来他对两人抱有很大希望，结果一番相处下来，他发现这两人也就表面看着厉害，其实也不咋样。 只有杨泽还算靠谱。 起码对方只用了一个小时，就将嫌疑人锁定到卡拉曼身上。 事实证明这家伙的确有问题，同时杨泽的形象立刻在他心中高大起来。 如果让晏紫惠和令狐英知道沈立新这么想，肯定非常郁闷。 以二女的水平，通过一系列侦查，锁定卡拉曼并不难。 卡拉曼做事并不严谨，很多细节都有破绽。 可像杨泽这样，翻资料比翻脸还快，眨眼就看出卡拉曼的问题，她们真做不到呀！ 忽然，电话铃声响起，是晏紫惠。 杨泽接听。 晏紫惠道：“卡尔曼已经行动了，他从邦吉公司驻马店分公司开出一辆皮卡车。 如果我没猜错，车上装的应该是中华豆王。” 此话一出，沈立新立刻兴奋起来：“真的？太好了！ 赶紧抓住他，把我的种子抢回来。 万一他准备把那些豆王种子销毁，我七年的心血就全白费了。” 杨泽看他一眼：“你怎么知道车上装的，一定是中华豆王的豆种？ 万一不是呢？” “这……” 杨泽不再理他，而是对晏紫惠道：“你那边注意监视即可，先不要打草惊蛇。” 晏紫惠点点头：“收到！” 杨泽看着沈立新：“沈教授，走吧！” “走，去哪儿？” “当然是吃饭，你忘了晚上要请我吃大餐？” “这……”沈立新一脸为难，“请你吃饭的事能不能换个时间？ 我现在哪有心情干这个？” 杨泽道：“如果我的判断没错，卡拉曼真的想把中华豆王的种子再换回来，肯定会将时间放在最近几天的凌晨三点。 但到底哪一天还得看你。” “看我？” “对，他要先确定你不在种子基地才会动手。 你在这待一天，他就等一天。 所以你看着办。” 尽管很不情愿，沈立新还是无奈道：“那行吧，你想吃什么？” 杨泽摇摇头：“什么都行，还有把你女儿沈千叶也叫过去。” 沈立新立刻警惕起来：“你什么意思？” 杨泽拍拍他的肩膀：“你女儿不是大明星吗？ 我听说明星都精通唱歌跳舞，所以想让她给咱俩助助兴。” “你……”见沈立新表情仿佛要吃人，杨泽连忙道：“和你开个玩笑而已，你看把你吓的。 卡拉曼不仅要提防你，更会提防你女儿。 作为国内一线明星，你女儿的影响力和号召力可不是开玩笑的。 如果她在种子基地，卡拉曼肯定更不敢去。” 沈立新又看了杨泽一眼，但最终也没说什么。 还是秦氏庄园。 不得不说，沈千叶的品味很西方。 如果让杨泽自己选，他大概率会去吃火锅，或者一些特色菜。 第二次来，杨泽已经从容很多。 他到自助餐区选了一些自己想吃的，然后对沈千叶和沈立新道： “愣着干什么？拿东西吃呀！ 你们不会想让我帮你们拿吧？” 沈立新正要说话，忽然电话铃声响起。 他眼睛一亮，是卡拉曼。 滑动接听，卡拉曼的声音响起：“老板，你现在在哪呢？” 沈立新想到杨泽的话，立刻道：“我们在秦氏庄园吃饭，一起来吃啊！” “好的，对了，我好像很长一段时间都没看到千叶，她走了吗？” 沈立新：“千叶没走，她现在正和我在一块。” “这样呀，那我立刻过去。” 挂断电话，沈立新一脸愕然的看着杨泽。 他万万没想到，杨泽的判断如此精准。 卡拉曼和他虽然熟悉，但对方从未在他面前问和沈千叶有关的问题。 但今天他却问了，再加上杨泽的提醒，其目的已显而易见。 卡拉曼来的很快，他先是和沈立新寒暄，又朝沈千叶礼貌点头，最后还和杨泽聊了两句。 一顿饭吃完，对方告辞离开。 杨泽瞬间松了口气，搞定！ 没错，别看他这段时间做什么都比较随意。 但自己的计策能不能成功还是个未知数。 虽然隐藏信息已经详细介绍了卡拉曼的性格。 杨泽也断定，对方知道自己上当后，肯定会将有毒的中华豆王种子和真正的中华豆王种子掉包。 这样一来，沈立新种的大豆就彻底成了毒大豆。 他也好报被沈立新坑的一箭之仇。 虽然他被坑和沈立新没有关系，但有的人可不管和你有没有关系。 只要他倒了霉，那你就是罪人。 但推断是推断，人是善变的，哪怕再有把握，运气不好同样会失败。 好在刚才看到卡拉曼，通过隐藏信息，杨泽知道他拉的的确是中华豆王的种子。 再加上沈立新和沈千叶都被自己支开，卡拉曼肯定会在今晚行动。 果然不出杨泽所料，在晏紫惠和令狐英的监视下，卡拉曼开着车，先找个宾馆开始休息。 等到凌晨两点，他开着车直奔种子培育基地。 大约两点四十，车子已经抵达目的地。 然后卡拉曼极其熟练的找到沈立新放好的大豆种子，接着将二者进行调换。 半小时后，卡拉曼驱车离开。 等杨泽三人来到种子培育基地，天已经蒙蒙亮。 晏紫惠和令狐英已经守在那。 沈立新快步跑过去，抓起一把中华豆王，放在掌心认真端详。 他越看越激动，最后已经是老泪纵横： “这是我的豆种，是我的东西。” 杨泽站在旁边，神色平静的看着这一幕。 因为有隐藏信息，他可以提前知道很多东西，所以并不惊讶。 晏紫惠忽然问杨泽：“接下来你觉得该怎么办？” 杨泽有些奇怪：“什么怎么办？” “当然是卡拉曼和马尔克那些人，他们盗取咱们国家的先进研究成果，绝不能放任不管。 可问题是，对方偷走了假的中华豆王。 如果让他们把中华豆王运回国，再试种一年，接着发现这些大豆是假的后，表情一定非常精彩。” 这正是晏紫惠纠结的地方。 如果现在抓人，肯定打草惊蛇。 对方大概率也知道自己上当了。 所以他们肯定会再想其他办法试图将中华豆王偷走。 可不抓人，让他们继续逍遥法外，又违背了晏紫惠的职业道德。 所以她现在很迫切的想问问，这次破案最大功臣杨泽的意见。 谁知杨泽摇摇头：“你怎么做是你的事。 东西我已经帮忙找回来了，算是完成了任务。 后面的事不归我管，我也管不了，再见！” 晏紫惠眼睛直接瞪大，本姑娘好心问你的意见，你就这态度？ 真以为我稀罕你在这指手画脚呀？ 杨泽虽然说走，但却来到沈千叶旁边，指着眼前的大楼：“沈大明星，看看，这些种子是你爸的吗？” 沈千叶点点头：“当然是，怎么了？” 杨泽有些无奈，看对方的表情，这是准备翻脸不认账？ 若你真这么想，那就太小瞧我了。 他笑道：“之前你不是许诺，谁帮沈教授找到种子就奖励三千万吗？ 你看这钱什么时候转过来？ 四大行我都有银行卡，你哪个地方转账方便，我把卡号发给你。” 谁知沈千叶不好意思道：“杨先生，很抱歉！ 我手上现在没那么多资金。” 杨泽一愣，不过他的反应很快：“没资金没关系，固定资产也行。 比如股票、期货、基金等等，只要钱的数目对上，我都没问题。” “不是，你误会了，我的意思是我没钱，固定资产也没有。 所以那三千万真的暂时给不了你。” 杨泽的脸瞬间黑了：“怎么，你想白嫖呀？” 第67章 沈千叶:咱俩一起卖烤鸭怎么样? 杨泽气坏了。 自己愿意帮忙，为的就是那三千万。 结果我死了无数脑细胞，才好不容易让对方主动把中华豆王还回来。 然后你一句没钱，就想把我打发了？ 没门！ 杨泽可不是矫情。 别看之前那一系列操作，看起来很简单。 可为了尽可能收集到足够多的隐藏信息，杨泽盯着卡拉曼和马尔克等人，不停的用力猛看。 他的眼睛都要看近视了，足足滴了六瓶珍视明才勉强缓过来。 也正因为如此执着，才让他发现中华豆王如果用水浸泡至发芽。 浸泡过的水会含有神经毒素这一关键信息。 不然不管卡拉曼，还是马尔克，又或者那个卡特，都是人精一样的人物，怎么那么容易上当？ “那你现在有多少钱？” 杨泽继续问，“别告诉我你一分钱都没有啊，我不信！” 要账也是有技巧的。 对方如果说钱不够，绝对不能放弃。 有多少就让她还多少，剩下的日后再说。 反正贼不能走空……不对，是不能白跑一趟。 沈千叶道：“我银行卡上只剩下八百多万。” 杨泽连忙拿出手机：“八百万零多少，我把银行卡给你发过去，你给我转过来。” 沈千叶面色古怪的看着他：“你不会想把我所有的钱都要走吧？” 杨泽沉吟片刻：“那倒不至于…… 哦，你这张卡上一共是八百四十二万三千一百五十六块八毛二。 你给我转八百四十二万三千吧，剩下一百五十六块八毛二留给你买饭吃！” 沈千叶眼皮跳了一下：“你说给我留多少？” “一百五十多，怎么了？” “一百五十多……你想把我饿死吗？” 杨泽有些奇怪：“饿死，怎么可能？ 一百五十多块钱可以花很久的。 你可以买一百块钱的干面条，五十块钱的鸡蛋，剩下的买两包盐。 吃饭的时候你下一把面条，打一个鸡蛋，再倒点盐进去。 既好吃又有营养。 如果想吃青菜，可以到路边转转。 路边的很多野草，比如马齿苋等等，都是可以吃的。 用点油炒一下，或者直接洗洗扔面条锅里都行。” 他说得非常认真。 当年杨泽还在上学时，家里给的一千块钱的生活费，被他三天花了八百。 眼看离月底还有二十七天，他就买了一大堆干面条和一筐鸡蛋，天天煮面条吃。 包括到路边找野草当青菜，就是那时候积攒的经验。 现在不是上个世纪七八十年代那会，那个时候路边的野草兼野菜很珍贵。 现在只要你愿意，轻轻松松就能挖回来一大堆。 沈千叶沉默。 片刻之后，她开始操作手机。 “已经转给你了。” 看着到账的八百多万，杨泽笑了。 虽然没有挣够三千万，但八百多万同样不少。 做人要知足。 当然，虽然这么想，但杨泽还是道：“剩下的钱我先给你记账上。 你可是大明星，随随便便拍部电影，挣个一两千万轻轻松松。 接一部电视剧，片酬直接过亿。 这样，我给你一年时间。 今天是五月六号，等到六月六号你还我一百八十万，七月六号再还我一百八十万…… 以此类推，一年后彻底还清。 这样是不是就简单多了。” 沈千叶再次沉默。 她摇摇头：“我没有钱，一年内也还不了你两千多万。 实不相瞒，我现在是一线明星没错，但我和我的签约公司闹了点矛盾，他们把我封杀了。 至少未来两年内我都无戏可拍。 所以别说还债，这两年我能不饿死，就已经很不错了。” 杨泽呆呆的看着对方，他怀疑沈千叶在耍自己，但他没有证据。 “那你说怎么办？ 之前你可当着所有人的面表示，谁帮你爸找回中华豆王的种子，你就给他三千万。 总不能说话不算数吧？ 作为你的粉丝，我可是因为对你充分信任，才决定帮忙的。 你不能辜负粉丝对你的期望！” 沈千叶静静看着他。 片刻后，她声音平静：“我虽然被公司封杀，但名气还在。 听说你还经营着公司？ 我可以帮你做宣传，就当偿还你的债务怎么样？ 去年我接了一个代言，一年的代言费是两千八百万。 你的公司可以永远打着我的旗号，包括我的肖像权你也可以随便用。 如果有需要，我本人也能帮忙站台。 怎么样？反正你不可能吃亏。” 杨泽面无表情的看着她：“我的公司不需要代言。” 沈千叶一愣：“不需要？不可能。 一家公司想要发展，名声很重要。 只要我愿意，以我的名气，绝对可以让你公司的产品销量，在一年内翻一番。” 杨泽：“可问题是我卖的是鸭饲料呀？ 难道让你穿着旗袍，拿着一袋鸭饲料，面带笑容的对着镜头说： 吃了晨光鸭饲料，鸭子长得又肥又大屁股还翘！” 沈千叶愣住，她也感觉不太对：“你只有一个饲料厂呀？” “还有一个养猪场，可那也不行呀！ 你难道抱着一只小猪对着镜头说‘富贵种猪进万家，肉好腿白个头大’？ 又或者说‘生态好猪肉，越吃越享受’？” 沈千叶沉默。 杨泽看她半天不说话，忍不住开口吐槽：“我说沈大明星，你不至于吧？ 按照你的名气，就算真被封杀了，那也是起码年收入破亿的存在。 就那个请别人帮忙怀孕的叫什么爽的明星，在国外一套房子就价值六个亿。 虽然现在名声臭了，但依旧过得非常滋润。 你的收入比她只高不低，结果连三千万都拿不出来。 这话别说我，连路边捡垃圾的二傻子都不会信。 你想赖账就直说，没必要假惺惺的给我的鸭饲料代言。 汝河边上的鸭子吃东西的时候，可不会看到饲料袋上有你的照片就会多吃两口。” “咳咳……” 旁边，一直听两人说话的沈立新再也忍不住道： “杨兄弟，你真误会了。 千叶她的确没钱。 这几年她在外面拍戏倒是赚了不少，可这些钱一部分被我拿来做农业实验了。 剩下的都被她捐了出去。” “捐了……出去？” “对，千叶手上有一家慈善公司，专门帮助那些患有重大疾病，但家中经济条件又很一般的孩子。 她每拿到一笔片酬，报过税后，就会将剩余的百分之七十转到这家公司的账户上。 我知道你肯定不信，但这是事实。 千叶八岁的时候得了一场大病，治疗费用差不多要八十万。 我虽然是大学教授，但这个职位也就表面看起来光鲜点，根本拿不出这么多钱。 可我又不能眼睁睁的看着她死去，万般无奈下，只得将这件事刊登到报纸上，希望大家可以帮我一把。 没想到短短一周，就收到了来自全国各地近百万的捐款。 我连忙把钱筹够的事再次刊登出来，并对大家表示感谢。 然后带着千叶到京城治疗。 治病的过程很顺利，千叶很快就恢复了健康。 但另外一件让我头疼的事出现了。 虽然我及时登报公示，但陆续依旧有人向我汇款。 除了千叶的治疗费用，短短一个月，我又收到了将近四百万的捐赠。 我再次将这件事登报声明，希望可以把这些钱给那些捐款人送回去。 于是我收到了大量信件，全部来自那些捐款者。 他们表示退钱就不必了，这些钱我如果不想收，可以捐给其他和千叶一样需要帮助的人。 我很感动，然后带着千叶，让她亲自把钱送给那些患病儿童。 并告诉千叶，这辈子都不要忘记那些曾经帮助过她的人。 后来千叶长大，告诉我说她想当明星，想去唱歌、演电影、上综艺。 我立刻表示反对。 娱乐圈的混乱众所周知，我不想让她跳进那个大染缸。 虽然以我现在的社会地位，只要她不愿意，没人敢强迫她做任何事。 但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 我很怕千叶在纸醉金迷的环境中待时间长了，迷失了自己的本心。 那样我再有身份地位也没办法。 可千叶告诉我，她当明星的理由，是这个行业挣钱比较多。 她要多挣些钱，去帮助那些需要帮助的人。 听到她的话，我同意了。” 沈立新说完，表情真挚的看着杨泽：“杨兄弟，谢谢你帮我找回中华豆王。 千叶和你想象中的那些顶级明星不一样，这些年她的生活非常简朴。 别的明星一套化妆品就得几万，甚至几十万。 但她的化妆品从来就没超过一千块钱，就这还是演戏需要，不得不去保护皮肤才买的。” 杨泽看着沈立新，然后叹了口气：“那行吧！ 中华豆王的事就这样到此为止，希望你能把这个豆种推广出去，造福亿万农民。 再见！” 说完扭头就走。 倒不是他被沈立新的故事感动到。 慈善这个东西名声其实早就臭了，沈立新的故事虽好，可其他慈善家的故事，讲的比他感人一万倍。 可结果呢？ 一会这个站出来炫富，一会那个站出来诈骗。 从没出过事的，也是为了避税或变相转移资产。 只是沈立新话都说到这份上了，自己再纠缠，会让人感觉自己很贪财。 对杨泽来说，钱财就是身外之物，名声绝对更重要。 起码他自己是这么认为的。 这时，沈千叶开口：“喂，你站住！” 杨泽诧异回头。 沈千叶脸上全是认真：“我既然答应给你钱，就一定会给。 听说你的鸭饲料养出来的鸭子，既肥美又鲜嫩。 要不这样，我有一个烤鸭秘方，咱俩联合起来开个烤鸭店怎么样？ 只要烤鸭店盈利，我就有钱还你了。” 第68章 旺铺转卖之四大骗局 听到沈千叶的话，杨泽有些懵。 这姑娘怎么回事？怎么说一套是一套？ 还和你一起开烤鸭店。 难不成你还想让我穿着白大褂，戴着厨师帽，蹲在那制作烤鸭？ 拜托，哥们我可是农业局的公务员。 朝九晚五，周末双休，还有五险一金，超级体面的！ 正准备拒绝，沈千叶从口袋中拿出一个方子：“我说的是真的。 这个烤鸭秘方是我无意中试出来的，味道非常独特。 如果拿来开店，比如像紫燕百味鸡的那种连锁店，绝对可以大卖。 而且若真能将店面开遍全国，完全可以做成几十，甚至上百亿的规模。 所以你不要小瞧烤鸭店，只要管理模式能跟上，再保证口味，前景绝不比那些号称世界五百强的跨国公司差。” 杨泽愣住。 倒不是因为沈千叶给他画的大饼，而是对方掏出烤鸭配方的瞬间，一行隐藏信息出现： 【千叶烤鸭，口味独特，配方价值千万，制作方法可以完美匹配用填鸭式素育肥的肉鸭。】 杨泽走过去，将秘方拿在手里端详。 片刻后，他问：“这个秘方其他人知道不知道？” 沈千叶摇摇头：“除了我爸，我没有告诉过任何人。” 杨泽点点头：“既然你想开烤鸭店，那我没问题。 不过有个条件，我出钱，你出配方加代言，烤鸭店我占股百分之七十，剩下百分之三十归你。 怎么样？” 说完他有些心虚。 开烤鸭店钱的确最重要，但沈千叶并不缺钱。 虽然她和沈立新一直在哭穷，但一位一线明星又怎么可能真穷？ 只要沈千叶愿意，不管接商演，还是搞直播，哪怕开口朝别人借，分分钟都能把钱凑齐。 所以百分之七十的股份，真的是杨泽狮子大开口。 他赌的是沈千叶虽然知道自己无意间研究出来的配方不错，但并不明白其真正价值。 果然，沈千叶点点头：“没问题，那就说好了，你占七成，我占三成。” 杨泽笑着伸出手：“合作愉快！” “合作愉快！” 既然决定合作，自然要做好规划。 两天后。 沈千叶再次出现在杨泽面前，她带着口罩墨镜，还有一顶遮阳帽，显然不想被人认出来。 而她旁边，还跟着一个二十多岁的职业女性。 “杨先生，沈女士，我是你们的置业顾问，你们叫我小李就行。” 杨泽点点头：“走吧，今天时间紧，任务重。 咱们争取一天没搞定。” 这是他和沈千叶商量好的。 想要开烤鸭店，肯定需要一家商铺。 当然，还有制作烤鸭的工厂。 工厂倒好说，驻马店这边有不少即将倒闭的食品厂。 找一家买下来，将设备一换，再简单一装修，搞定。 但商铺必须慎重。 如果按照沈千叶规划的，走开连锁店模式。 那么第一家商铺很关键。 只有这家商铺成功了，才能原封不动的复制第二家、第三家、第四家。 这也是杨泽决定和沈千叶一起看房子的原因。 “杨先生，这是第一家商铺，它的位置很好，位于商业街的正中心，完全不用担心客流量。” 杨泽看着这家商铺，只见商铺门口写着四个字：旺铺转卖！ 好家伙！ 他瞬间想起一个段子： 中国社会上有四大谎言，分别是旺铺转让、重金求子、高价回收、马上就到。 而旺铺转让，毫无疑问排在所有谎言中的第一位。 这要是日进斗金的旺铺，又怎么可能转让或售卖？ 他笑着问置业顾问小李：“这家旺铺的主人，是不是自己开的皮革厂倒闭了，欠了三点五个亿，带着小姨子远赴海外不敢回来。 然后拜托朋友把这里偷偷卖了，省得被债主发现血本无归？” 小李微微一笑：“杨先生别开玩笑，这个商铺真的不错。 实不相瞒，商铺的主人的确遇到了困难，不然绝不可能卖。 这两天有不少置业顾问带着客户前来看房，如果不是商铺主人要价太高，早就已经成交了。” “这样啊！”杨泽神色不变，“那就进去看看。” 进入商铺内部，杨泽愣住。 他发现这家商户极大，上下两层加在一块超过六百平。 只要稍微装修一下，完全可以做成大型超市。 他看向沈千叶。 沈千叶皱起眉头：“这里好是好，就是面积太大了。” 杨泽点点头，心有同感。 就在他准备换一家看看时，忽然一行红字出现： 【超级黄金铺面，现在价值三百万，十二天后价值一千四百万。】 杨泽眼皮一跳。 三百万？一千四百万？ 也就是说，只要自己买下来等上十二天，就能净赚一千一百万？ 他立刻对小李道：“这铺子不错，对方想要多少钱？” 小李道：“对方开价两百六十万。” 杨泽一愣。 刚才小李说，房子的主人要价比较高。 他还以为对方狮子大开口，结果才两百六十万。 感觉有点便宜。 不过虽然心里这么想，杨泽还是轻声道：“两百六十万的确贵了点，这样你和房子的主人说一下。 他这套房子我很喜欢，如果他诚心想卖，一口价，两百四十万成交。” 置业顾问小李眼睛一亮：“真的，那您稍等，我现在就联系对方。” 她连忙跑出去打电话，片刻之后，脸上全是惊喜：“杨先生，恭喜您，对方答应了。” 杨泽瞬间有些后悔，这价开高了呀！ 他正要说些什么，忽然身后一个声音粗犷的声音响起：“你说的是这家铺面？” 接着另外一个声音道：“对，就是这里。 王老板请看，这家铺子的基本装修，用的全是好材料。 您买下来只需粉一下墙，稍微改改布局，就能直接使用。 如果不是房子主人遇到了难处，别说两百六十万，三百万他都不可能卖。” 杨泽扭头，发现说话的是个中年男人。 他旁边站着一个穿着西服的男子，看起神态语气，应该和小李一样，也是置业顾问。 中年男子左看看右看看，又迈步上了二楼。 等他下来，满意的点点头：“这房子的确不错，两百六十万是吧？ 给房东打电话，就说我买了。” 第69章 你向她请教一下丰胸秘籍 中年男子说完，气氛陡然一静。 尤其是置业顾问小李，她略带娇俏的脸色瞬间就变了。 这时商铺的门被推开，只见一个满头小碎发女人走进来： “你们谁是李经理？” 小李连忙道：“是我，您是房主郑女士吧？ 我叫李雯，之前和您打的电话。” 郑女士点点头，立刻和李雯握手：“李经理你好，真是太感谢了。 你看咱们是在这直接签合同，还是去你公司？” 李雯斜眼看了另外两人眼，不动声色道：“要不去我公司吧！ 我还有些注意事项需要和您沟通。” “好的。” 两人正准备离开，就听那名男置业顾问道：“您是房主郑女士？ 我叫张志明，是乐业之家的置业顾问。 这位王先生看中了您的房产想购买，房子你已经卖出去了吗？” 郑女士看看李雯，又看看张志明，表情疑惑。 李雯心中暗道不好，只得解释道：“我和这位张经理并不认识，和我一起看房的是这位杨先生。 杨先生在张经理到来之前，已经决定购买这套房产。” 郑女士会意的点点头：“我明白了。 张经理，不好意思呀！ 这套房子我已经答应卖给杨先生了。” 说完就想和李雯一起离开。 张志明见状心中一沉，不过他显然不愿轻易放弃：“是吗？ 不知杨先生买这套房子要多少钱？” 此话一出，气氛陡然一静。 李雯脸色难看起来：“张经理，你这话问的不太合适吧？” 房产交易有公开价，当然也有底价。 底价是买家和卖家私下谈的，能谈下来多少各凭本事。 但不管多少都属于行业机密，是很忌讳别人打听的，尤其是竞争对手。 作为置业顾问的老油条，张志明这么问，就是猜测杨泽这边的成交底价低于两百六十万。 现在看李雯的表情，心里更是和明镜一般。 他微微一笑：“郑女士，刚才王先生看了您的房子，各方面都十分满意。 他愿意出两百六十万将其买下。 我知道这位杨先生的确快我们一步。 但在没有签合同并交纳定金之前，房子并不算成交。 而且您卖房子的初衷主要是急用钱，所以最好价高者得。 你以为呢？” 郑女士看看李雯，又看看张志明，显然对张志明的话很心动。 她正要开口，杨泽忽然道：“郑女士，之前咱们谈好的二百四十万，我可以一次性付全款。” 对于总价较高的房子，全款是非常有竞争力的。 如果选择分期，需要等银行那边审批。 这个时间最快也要半个月，慢的话可能要两三个月。 如果审批人征信有问题，银行还会拒绝放贷。 所以杨泽虽然出的钱比对方少了二十万，但全款的话依旧有很大的竞争力。 谁知他话音刚落，那位王老板就嘿嘿一笑，满脸自信：“这位兄弟，不好意思，我的二百六十万也是全款。” 此话一出，房主郑女士立刻对李雯道：“李经理，不好意思啊！ 我最近实在是急用钱，既然这位王老板愿意出高价，就卖给他了。 你和杨先生不如再去其他地方看看。 驻马店的核心商圈有好几个，相信你们一定能找到满意的店铺。” 李雯看看杨泽，见他站在那默不作声，只好无奈点点头：“谢谢！” 从商铺出来，三人走在路上。 沈千叶忽然看向杨泽：“你刚才为什么不加价？” 杨泽一愣：“加价？加什么价？” 沈千叶道：“当然是那套商铺啊！ 我能看出来，你很喜欢这家铺面。 既然喜欢，就加价将其买下来呗！” 杨泽摇摇头，不置可否道：“我的确很喜欢这家铺面，但谁又规定只要喜欢就必须得买？ 性价比懂不懂？ 价格不合适，我可不会出手。” “你可真抠。” “谢谢夸奖！” “你……” 两人说着说着，忽然听到轻轻的啜泣声。 是置业顾问李雯。 沈千叶连忙问：“你怎么了？” 李雯意识到自己失态，她摇摇头：“没事，对不起啊，你们继续说。” 这时一个声音在身后响起：“小李，怎么样？那套商铺成交了吗？” 杨泽转过头，只见说话的是个中年男子。 李雯连忙道：“吕哥，对不起啊！ 那套商铺没卖出去。” 吕哥见她眼睛红红的，连忙笑着安慰道：“没事，客户看不上就算了。 你再努努力，多联系几个客户，只要勤快些，肯定能成交。” 谁知李雯摇摇头：“不是，那个商铺已经卖掉了。” “啊？卖掉了？那你直接说卖了不就行了，还想和我保密啊？” 李雯连忙道：“吕哥你误会了，我的意思是那个商铺我没卖出去，但被别人卖掉了。” 她将事情的经过简单说了一遍。 谁知吕哥瞬间就急了：“什么，商铺被别人买走了？ 你到底怎么回事呀？ 我不是早就告诉你，那个商铺由于性价比高，是最容易成交的吗？ 你……你知道我为了拿到这家商铺的房主信息，费了多少力气吗？ 要不是看在你从入职到现在两个多月，一套房子都没卖出去的份上，我根本不可能把这套房源信息给你。 结果你卖不出去就算了，还把把房子给我弄丢了。 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算了，以后我再也不管你了。 等到三个月期满你依旧没成交，直接卷着铺盖滚蛋吧！” 听到他的话，沈千叶再也忍不住道：“我说你这人什么态度？ 房子被人买走就被人买走了呗！ 对方直接出价两百六十万，还是全款。 这能怪李雯吗？” 吕哥诧异的看着沈千叶，因为戴着口罩和太阳帽，他看不清沈千叶的脸：“你是？” “我就是和李雯一起看房的客户，怎么了？” 吕哥瞅瞅沈千叶，又看看杨泽，想说什么，但最终还是没开口，只是对李雯道： “你自己好自为之吧！” 然后头也不回的离开。 等吕哥的身影消失，李雯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抱头蹲在地上哭了出来。 沈千叶见状连忙过去安慰：“你别哭，不就是你一套房子吗？ 这套买不了，再换一套就是。 我答应你，一定从你手上买房。” 李雯连忙收住自己的情绪，她拉着沈千叶的手道： “谢谢你啊，沈姐！ 买房这种事，首先必须要自己喜欢，从谁手上买反而不重要。 我只是心里难过。 吕哥说的对，碰到刚才那种场面，如果我应对得当，就算咱们拿不下，也可以阻止对方成交。 是我自己没本事。 这两个多月我接待的客户有一百多个，有好几个都是非常有希望成交的。 结果正因为我应对错误，最后失之交臂。 这是能力问题，和运气无关。 即使你们这次帮了我，我如果没有改变，也不可能在这个行业混下去。” 沈千叶看着她，一时不知该如何开口。 杨泽忽然道：“刚才那套商铺你真想卖出去？” 李雯一愣，有些不太明白杨泽的话。 杨泽笑道：“实不相瞒，我对那套商铺非常满意，别说两百六十万，就算三百万我也愿意出手。” 此话一出，李雯忍不住道：“那你刚才怎么不加价？” 说完她立刻意识到态度不对：“对不起啊杨先生，我不是那个意思。 你……” 杨泽摆摆手：“不是我不愿意加价，而是如果我加价的话，别说三百万，就算三百五十万都不一定能拿下来。” 他说的是真的。 当置业顾问张志明带着那个王老板进来时，杨泽就从王老板身上看到一段隐藏信息。 【王启学，清源超市连锁创始人，身价四十二亿……】 没错，对方是亿万富翁，而且是不缺现金流的那种。 那个商铺由于位置的原因，非常适合开超市。 所以即使它的真实价格是三百万，但对王启学这样的大老板来说，溢价几十万购买根本不算什么。 这也是杨泽不动声色的原因。 虽然那家商铺十二天后价值会暴涨，但想赚这个钱，蛮力肯定不可行，必须智取。 见李雯呆呆的看着自己，杨泽道：“你就说你想不想成交吧？” 李雯连忙点点头：“当然想了，我做梦都想。” “那行，你现在立刻给房主郑女士打电话。 记住，对方接听后，你就问她说话方便不方便。 她如果不方便，你立刻挂断。” 李雯不太明白杨泽的意思，不过为了成交，她还是选择照做。 “喂，是郑女士吗？” “是我，李经理，你有事？” “你现在方不方便说话？” “哦，没什么方不方便，你有什么话直接说就行。” 杨泽立刻示意她挂电话，李雯点头照做。 十分钟后。 杨泽对李雯道：“再打。” 李雯点点头。 这次的通话情况和刚才差不多，杨泽依旧示意她把电话挂断。 又过去十分钟。 李雯第三次拨号，然后又一次挂断。 这次足足等了二十分钟，她在杨泽的示意下，第四次给对方拨过去。 终于，房主郑女士那边的语气变了：“李经理，你到底想干什么？ 我现在在卫生间，你可以放心说了。” 李雯抬头看向杨泽。 杨泽忽然嘿嘿一笑：“我看她的胸围起码也是g罩杯。 你向她请教一下丰胸秘籍，毕竟你在这方面和她差了不止一个档次。” 李雯：“？？？” 第70章 告诉她，就说她的房子我不买了 此话一出，李雯有点懵。 之前她带着杨泽看房，杨泽从头到尾表现都很正常。 更从来没有像某些客户那样，见自己长得漂亮，就故意向自己献殷勤。 没想到…… 杨泽见她犹豫，连忙开口：“别发愣，快点问，记住，一定要和她聊够十五分钟。 当然，如果你不想成交那就算了。” 李雯本想拒绝，但杨泽一提成交，对她来说就仿佛有种特殊的魔力。 虽然当着杨泽的面说这些有些尴尬，但她还是点点头，尝试着开口请教。 杨泽见状，瞬间松了口气。 谁知下一刻，忽然腰间一疼。 他扭头看向沈千叶，表情愤怒：“你干什么？” 原来此时沈千叶的葱葱玉手中的拇指和食指，正狠狠掐住杨泽腰间软肉，然后用力一拧。 而且沈千叶在这方面非常有经验，她只掐住杨泽的一丁点肉。 虽然目标不大，但带来的伤害却是最致命的。 沈千叶轻声道：“没什么，这招是我十二岁练习跆拳道时，我师傅专门教我用来对付色狼的。” “你……”杨泽的脸直接就黑了。 什么色狼？哥是正经人好不？ 他很冤枉。 因为杨泽让李雯这么做，可不是故意调戏对方，又或者对那位房主郑女士有什么猥琐想法。 而是他在郑女士身上，也看到一条隐藏信息。 这位郑女士是是个彻头彻尾的丰胸爱好者，为了丰胸，她每天至少要喝七碗木瓜汤。 不仅如此，她还坚持做丰胸方面的保健操，喝中药调养。 甚至还专门跑到韩国…… 总之无所不用其极。 而在杨泽的计划中，让李雯和对方聊够十五分钟非常重要。 如果他没猜错，郑女士现在应该正和王启学商量商铺交易的事，根本不会顾及其他。 因此想吸引对方的兴趣，只能用这种方法。 他的判断没错。 李雯只是试探性的开口，结果瞬间引来郑女士的滔滔不绝。 转眼十五分钟过去，对方依旧有说不完的话。 要不是有杨泽提醒，估计两人一个小时都不一定聊完。 挂断电话，李雯看着杨泽：“接下来怎么办？” 说完后退一步，两只胳膊有意无意的挡住自己的胸口部位。 杨泽有些无奈，他很想告诉对方：姑娘，我对你那方面真不感兴趣。 当然，这话他可不会傻到说出来。 “不要着急，继续等待即可。 对了，刚才我听张志明好像说，自己是乐业之家的职业顾问，你知道乐业之家在哪吗？” 李雯点点头：“知道，乐业之家离这里并不远。” “那咱们先过去。” 李雯虽然疑惑，但还是按照杨泽的话去做。 三人来到乐业之家门口，看看时间已经差不多，杨泽对李雯道： “你给郑女士打电话，问她房子成交了没有。 如果没成交，就说你通过劝说，我这边答应可以以两百六十五万的价格，把那个商铺买下来。” 李雯点点头，再次将电话打过去：“郑姐，我是李雯……” 不得不承认，李雯的业务能力还是很强的。 她先告诉对方，杨泽已经决定放弃购买她的商铺。 但她看出杨泽对那个商铺非常满意，只是无法过心理那关。 然后她反复劝说，各种暗示，连心理学都用上了。 终于说动杨泽愿意在二百六十万的基础上，多加五万块钱。 总之一句话，她在这件事上真的费了很多心思。 房主郑女士听她说完，就得知三人就在乐业之家斜对面的咖啡厅，只说了两个字：稍等！ 十五分钟后。 坐在咖啡厅角落的杨泽三人，看到郑女士背着自己的包匆匆赶过来。 “郑姐，这里！”李雯连忙朝她招手。 郑女士来到三人面前，终于松了口气：“李经理，你不知道，我为了摆脱张志明的纠缠，可没少费劲。” 李雯微微一笑：“郑姐辛苦了，这是合同，你先看一下，如果没问题，直接在这里签字即可。” 郑女士看了杨泽一眼，杨泽朝她点点头。 郑女士立刻拿起文件仔细阅读，片刻之后，她点点头，然后问：“在这个地方签字对吧？” 说完就要动笔，谁知身后张志明的声音道：“李雯，你这么做事有点不厚道呀！” 只见王启学和张志明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站在四人身后。 李雯的脸瞬间就红了，有一种做贼被现场抓住的感觉。 反倒杨泽神色平静，他笑着对张志明道：“张经理，话可不能这么说。 我记得刚才你可信誓旦旦的表示价高者得。 经过反复斟酌，我决定以两百六十五万的价格买下郑女士的商铺，比这位王老板多五万。 你们又没有成交，郑女士现在决定卖给我，这不是很正常吗？” “你……”张志明只好扭头看向王启学。 王启学笑道：“杨先生是吧？不好意思，我对郑女士的商铺也很满意。 不就是加价吗？ 你出两百六十五万，我出两百七十万，比你多五万。 现在你怎么说？” 杨泽声音平静：“两百八十万！” “两百八十五万！” “三百万。”这句话斩钉截铁，带着不容置疑。 “三百零五万！”王启学依旧当仁不让。 杨泽有些犹豫：“三百零六万。” “三百一十万！” 杨泽慢慢站起身，接着长叹一口气：“俗话说君子不夺人所爱。 既然王老板对郑女士的商铺这么看好，我认输。 三百一十万，那家商铺归你了。” 说完走到郑女士身边，轻轻扫了一眼对方的g罩杯，露出一抹浓浓的暧昧，离开咖啡厅。 郑女士呆呆站在原地。 说实话，对于她来说，眼前的一切仿佛都在梦中。 自己明明只是想多卖五万块钱，最后变成了三百一十万？ 要知道她的商铺即使正常出手，能卖三百万已经非常不错。 现在比最高价还多十万，难道今天自己有幸运之神眷顾？ 她扭头看向张志明，张志明也惊呆了。 两个人为了抢一套房子拼命加价的场景他虽然见过，但那都是在电视上看到的。 像今天这种真人大战，他做了十二年的置业顾问，还真是第一次。 当然，王启学加价对于他来说也是好事。 因为房产中介是按成交百分比收费的，卖的价格越高，中介费就越多。 双手快速闪电般将合同改好，张志明先递给房主郑女士。 郑女士光速签下自己名字，接着张志明又递给王启学：“王老板，您请！” 王启学接过合同，但他却没有着急，而是拿着笔不断斟酌。 忽然，他将笔放下，起身就走。 张志明见状连忙道：“王老板，你……这房子……” 然而王启学根本不接他的话茬，走出咖啡厅后坐上自己的宝马车，很快消失不见。 张志明和郑女士面面相觑，有些不知所措。 杨泽从咖啡厅出来，扭头问李雯和沈千叶：“马上到中午了，你俩想吃什么？我请客。” 然而李雯此刻哪还有心情吃饭？ 刚才她以为自己已经成功了，却没想到最后还是功亏一篑。 沈千叶倒不觉得有什么，想了想道：“牛肉面吧，听说这边的牛肉面味道不错，可以尝尝。” 李雯道：“驻马店味道最正宗的牛肉面是刘记，不过离这里有些远，有将近十五公里。” 沈千叶笑道：“没关系，咱们有车，开着车过去即可。” 谁知杨泽摇摇头：“不行，太远了。 找一家附近的简单吃一下吧！” 沈千叶立刻不乐意了：“你刚才不是说要请客吗？ 既然你出钱，可不能太随便！” 她说的是真心话。 和杨泽认识这么多天，她已经见识到了这家伙的无耻和抠门。 比如之前他买自己的布娃娃，轻松赚八十四万。 尤其是向自己要钱时的丑陋嘴脸，她一辈子都不会忘记。 所以沈千叶决定必须狠狠宰这家伙一顿。 杨泽摇摇头：“你想吃什么可以随便点，再贵都无所谓，但必须在附近。” 沈千叶瞬间听出对方话里的不对劲：“什么意思？” 杨泽向后方看了一眼，微微一笑：“因为咱们还要等人，如果跑得远了，对方找不到咱们还得拐回来。” 沈千叶顺着他的目光向后看去，发现对方看的是刚才那家咖啡馆。 她立刻想到什么：“你说那个郑女士还会主动联系咱们？ 等等！ 那个姓王的不是已经开价三百一十万买她的商铺了吗？ 以对方爱钱的性格，你不继续加价，她怎么可能联系你？” 杨泽神色平静：“那你敢不敢和我打个赌？ 我赌对方成交不了。” 沈千叶白了他一眼：“谁要和你打赌了？ 本姑娘现在饿了，只知道吃饭。” 恰好不远处有一家海鲜饭庄，沈千叶走进去，拿起菜单一阵狂点。 不一会，一大堆龙虾、螃蟹、海参、鲍鱼就被端上来，浓郁的鲜香让人垂涎欲滴。 她正准备吃，李雯的电话响了。 看着来电显示，她的眼睛睁大，不可思议的看着杨泽：“是郑女士，那房子真没卖出去？” 杨泽却没多少得意，他沉吟片刻，忽然道：“你现在直接告诉她，就说她的房子我不买了。” 第71章 不慌，一切都在我的掌控之中 杨泽淡淡道：“你现在直接告诉她，就说她的房子我不买了。” 此话一出，李雯愣住：“啊，不买？” 她有点懵。 从种种迹象可以看出，杨泽对郑女士的那套商品房是非常感兴趣的。 为此他先让自己打电话骚扰，又偷偷到咖啡厅见对方，包括现在吃饭，也是为了等对方。 对方好不容易把电话打过来，你又反悔，这不是故意逗人玩吗？ 但买不买房杨泽说的算，她只能照做。 接通电话，郑女士的声音响起：“李经理，你现在在哪啊？” 李雯尽量让自己的声音保持微笑：“郑姐，您有事吗？” “是这样，你那位姓杨的客户，不是对我的房子感兴趣吗？ 他在不在你身边？ 如果可以，我想和他聊聊买房的事。” 李雯心脏一跳。 从杨泽刚才的态度看，他很笃定郑女士的房子没卖出去。 但对李雯来说，房子没卖只是杨泽的猜测。 说不定郑女士和那位王老板已经成交了。 现在听对方的语气，杨泽猜的竟然是真的？ 她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平静：“谈谈您房子的事？你还有一套商品房？” “不是。”郑女士的声音忽然变低，“李经理，咱俩是自己人，我也不瞒你。 刚才那位王老板不是出价三百一十万吗？ 结果在最后签合同的时候，他突然反悔了。 你也知道我那套房子就值三百万，三百一十万购买的确有点亏。 我现在也不知道该怎么办，所以想请你和杨老板说说。 如果他真喜欢那个商铺，三百零六万卖他了。 你放心，我不让你白忙。 只要三百零六万能成交，除了中介费，我另外送你两万块钱作为酬谢。 拜托了。” 李雯苦笑一声，心想你拜托我也没用呀！ 人家杨老板在你打电话之前，就决定不买了。 但作为置业顾问，她不好直接拒绝，只得道：“那我帮你问问吧！” 挂断电话，她扭头看向杨泽，语气复杂：“杨先生，郑女士的商铺的确没卖出去。 既然您也不感兴趣，过一会我就直接回绝她。” 杨泽点点头，道：“你回她的时候，就说我之所以拒绝，是我认为那个王老板，是她为了把商铺卖出高价，专门请来的托。” “啊？”李雯差点没反应过来，最后，她点点头：“行，我知道了。” 看着时间，大约过去十五分钟，李雯又给郑女士打了过去。 郑女士接的很快，显然就守在电话旁：“李经理，怎么样？” 她的声音非常忐忑紧张。 李雯苦笑道：“郑女士，对不起啊，可能要让你失望了。 我刚才用委婉的语气和杨先生提了这件事，结果他直接表示不会买你的商铺。” “啊，为什么呀？” “对方说那个王老板是你故意请来的托。” “什么，我请来的托，怎么可能？ 王启学是张志明的客户，我和那个张经理也不熟，怎么会让他帮我找托？” 李雯：“这个我知道，实不相瞒，我以前还和张志明我见过两次。 可问题是我知道没用呀！ 这事我已经和杨老板解释了好几次，杨老板他根本不信。 对不起啊，我们正在看房，杨老板有问题要问我。 咱们有时间再聊。” 将电话挂断，她看向杨泽。 最后那句话是杨泽突然让她说的，虽然不明白原因，但她只能照做。 杨泽微微一笑：“行了，菜都凉了，咱们先吃饭。 人是铁饭是钢，再重要的是都要等吃完饭再谈。” 李雯只好听他的拿起筷子。 不得不说，沈千叶点的这顿饭非常丰盛。 李雯长这么大，还从没吃过这个级别的海鲜大宴。 她拿起一个龙虾掰开咬了一口，极致的鲜味瞬间充满口腔。 不一会，一只龙虾进肚，李雯又夹起一个海参放嘴里。 杨泽说的对，这么丰盛的海鲜大宴，的确应该先吃饱了再说。 就在她大快朵颐时，手机铃声又响了。 她本不想理会，就听杨泽道：“愣着干什么？接呀！” “啊？”李雯诧异的抬起头。 杨泽无奈看她一眼：“你不是要卖房子赚提成吗？怎么，不打算卖了？” 李雯这才回过神，她连忙将用手指把手擦干净，在看来电显示，果然是郑女士。 “李经理，对不起啊，还是要打扰你一下。 我那个商铺你也看了，不是我吹牛。 放眼整个驻马店市，绝对是位置最好，铺面最大，装修最上档次的。 你和杨先生再看，也不可能找到和我这个商铺同一级别的存在。” 李雯已经冷静下来，她笑着点点头：“郑姐，您说的我当然知道。 而且我能看出来，杨先生对您的商铺的确非常满意。 可问题是，因为之前的价格纠纷，让他很生气。 我也没办法呀！” 郑女士微微一笑：“不就是钱吗？这个好说。 之前他报价两百四十万，你告诉他，如果他愿意，还是这个价格成交怎么样？” “啊，两百四十万，你……这样你岂不是很吃亏？” 郑女士笑道：“没什么吃亏不吃亏的，两百四十万我本来就打算卖。 只要杨先生没意见，自然皆大欢喜。” “那……行吧！我再试试。” “麻烦你了。 对了，你说话尽量委婉点，别太直来直去。” “好的，明白。” 再次看向杨泽，李雯把郑女士的话简单陈述了一遍，然后问： “杨先生，接下来怎么办？” 她并不傻，经过了刚才双方的来回拉扯，尤其是郑女士重新把价格打回二百四十万，她就已经猜出了杨泽的套路。 既然一切都在对方掌握之中，自己只需按照他的话做即可。 杨泽道：“咱们继续吃饭，两小时后你再给她回复。” “啊，两个小时？是不是太久了？” 如果郑女士的那个商铺要价三百万，自然不用着急。 可对方已经主动把价格降到两百四十万，如果还往后推，很可能夜长梦多。 杨泽神态自若道：“没关系，俗话说心急吃不了热豆腐。 咱们一着急，反而会落入下风。 到时那个商铺，就不是两百四十万能买到的。” 杨泽都这么说了，李雯只好按他的话做。 两小时后，她再次给郑女士打电话：“郑姐，告诉你一个好消息，杨老板他同意了。” “真的？你们在哪里？我现在过去。” 李雯报了个地址给对方，然后道：“您最好快点。 刚才我和杨老板说了好几次，哪怕您那套房子只要二百四十万，他的兴趣依旧不大。 最后还是我带他看了另外两家商铺，他都不怎么满意。 我又趁机向他说和，并向他担保那位王老板真不是您请的托。 他才勉强同意。 所以咱们最好趁他没改主意，尽快把合同签了。 否则万一他再后悔，您的商铺想出手，不知又要等多少天。” “好的，我立刻过去。” 二十分钟后。 杨泽看着急匆匆赶过来的郑女士，神情稍微有些不耐烦。 郑女士见状，偷偷瞄了李雯一眼：“李经理，你看……” 李雯拿出合同：“您确认一下，如果没问题，直接签字即可。” 郑女士接过，快速浏览一番，连忙写一下自己名字。 李雯又递给杨泽。 杨泽将合同往桌子上随便一放，同样签下自己大名。 接着一个电话打过去，片刻后，他对李雯道：“定金已经转过去了，你查收一下。” 李雯点点头，将一张单据递给郑女士：“杨先生已经转给我们中介八十万定金，这是收据。 我现在是下午三点半，距离房管局下班还有一个半小时。 咱们是现在过户，还是明天？” 郑女士道：“如果杨先生不需要筹集资金的话，那就赶早不赶晚。 咱们直接过去。” 杨泽点点头：“没问题，我也不是那种磨叽的人。” 之后一切顺利。 下午四点二十，郑女士的那套商铺的户主名字，已经改成了杨泽。 杨泽直接把钱给对方转过去，这份交易彻底完成。 对普通人来说，二手房交易因为有银行贷款。 所以需要原户主先找银行解押，购买者同时向银行申请贷款。 不管解押还是贷款，需要等待银行审批，所以这周期比较长。 像杨泽这种全款购买，只要房管局上班，真和去超市买棵大白菜没什么区别。 等郑女士离开，李雯连忙对杨泽道：“恭喜杨先生喜获房产。” 之前交定金的时候，杨泽已经把中介费转了过去。 也就是说，自己入职两个多月，终于有了一套成交。 这对她来说，同样是大喜事。 谁知话音刚落，旁边沈千叶就白了杨泽一眼，哼道：“你这家伙真够坏的。 人家郑女士明明可以把商铺卖更多钱，结果被你一通忽悠，只能白菜价卖给你。” 杨泽立刻不乐意了：“喂，什么叫我真够坏的？ 你能不能别胡乱冤枉人？” 沈千叶不屑道：“冤枉你？ 那好，我问你，之前你为什么让李雯每隔几分钟，就给郑女士打电话？ 打电话就算了，还神神秘秘的问人家不方不方便说话。 最后还故意向对方请教丰胸秘籍，真不要脸。” 李雯听了沈千叶的话，又瞄了一眼对方比较平的胸部，连忙笑着解围： “沈女士，你别生气。 杨先生问对方丰胸技巧虽然有些尴尬，但他也是想帮你。 这说明杨先生心里非常在乎你。 我和杨女士的通话已被我录了音，现在发给你。 你没事多听听，肯定对你有帮助。” 沈千叶瞬间急了：“你胡说什么呢？” 第72章 金风烤鸭一相逢，便胜却人间无数 沈千叶急了：“你胡说什么，我和杨泽根本没关系好不好？” 李雯一愣，立刻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 她连忙道：“对不起啊，我把录音发给杨先生吧！” “发什么录音。”沈千叶道，“杨泽让你和郑女士聊丰胸的话题，只是对方对这方面比较感兴趣，所以你才愿意和你多说几句。 可正因为这个，才让那个王启学起疑。 他就在郑女士旁边，见她每隔几分钟接个电话，每隔几分钟接个电话。 最后还专门跑卫生间，和你聊了将近二十分钟。 如果你是王启学，却要多出二十万去买那个商铺，你会怎么想？” 李雯一愣：“我心里会很不舒服，并怀疑自己是不是掉坑里了。” “对！ 虽然当时郑女士开价两百六十万，但大家都知道这是明面上的价格。 真正购买还可以再谈，不多说，便宜五六万还是没问题的。 但因为杨泽和他的竞价，导致他失去了谈价的机会。 这本就让他有些郁闷，结果正是有不断和人通话。 不要说王启学这样的聪明人，即使普通人都会起疑。 一旦怀疑的种子种下，后面就简单了。 郑女士突然离开，经验丰富的张志明意识到不对，带着王启学追过去。 接着他和杨泽又是一番竞价，最后成交价硬生生被拉到了三百一十万。 这个数字很特殊，它比三百万的市场价只多十万。 如果没有你之前打电话试探，王启学买了也就买了。 可他有了疑心后，稍微一想，就会发现很多问题。 比如这个三百一十万，是不是杨泽作为托，故意把价格抬到这个位置的？ 王启学很有钱，但有钱人都有一个通病。 即对他来说，面子比钱更重要。 自己已经答应出两百六十万将那个商铺买下。 但郑女士并不满足，她躲到卫生间偷偷给杨泽这个托打电话，又把自己引到咖啡厅，上演一场竞拍抢房大戏。 这分明是在侮辱他的智商。” 李雯目瞪口呆的看着郑千叶。 刚才杨泽的一系列操作，她虽然有所猜测，但只是猜个大概。 关于其中的一些细节，依旧模模糊糊。 现在听沈千叶讲解，她才知道杨泽让她做的每一件事，竟然都有深意。 怪不得郑女士最后二百四十万都愿意卖，王启学离开后，她一定想办法联系过对方，试图挽回这笔交易。 可她万万没想到，杨泽早就在她的言行动作中，挖了一个超级巨坑。 看着杨泽，李雯的表情变了。 她一直以为这个杨老板是好人，现在看来，卧龙凤雏加一块都没他心眼多。 杨泽有些无奈：“我说你俩怎么用这种眼神看我？ 没错，我的确用了点手段，以两百四十万的低价买下了那间商铺。 可你们真觉得那个郑女士是什么好人啊？” 李雯一愣：“郑女士怎么了？” 杨泽摇摇头，没说话。 不是他不想解释，而是李雯知道这件事后对她不好。 没错，杨泽之所以算计那个郑女士，是这个女人是放高利贷的。 之所以急着卖楼，是她的资金链出了点问题，需要一笔钱应急。 而这个商铺，也是郑女士非法收入所得。 如果对方是普通人，杨泽虽然会耍些手段，从王启学手中把这个商铺抢过来。 但最后的成交价，肯定在三百万以上。 可现在不一样了。 对于这种游走在灰色地带，发不义之财的人，杨泽当然不会客气。 店铺有了，杨泽又和沈千叶一起买了一家即将倒闭的食品厂。 既然决定做烤鸭，他也不磨叽。 房产到手后，立刻开始订购设备。 而沈千叶那边则配合着招聘人手。 于是短短五天，所有工作都准备就绪。 烧烤车间。 沈千叶看着时间，对一名工作人员道：“好了，可以开炉了。” 工作人员点点头，将门打开。 然后所有人都愣住了。 烤炉内放着二十只烤鸭，只是这二十只烤鸭表面漆黑一片，仿佛表皮被人涂了一层墨汁。 杨泽看向沈千叶：“这是什么情况？你到底会不会做烤鸭呀？” 沈千叶也呆住了：“不对呀，我明明是按照烧烤步骤严格执行的。” 杨泽有些无奈。 不管北京烤鸭，还是其他地方的烤鸭，虽然口味不同，但无一不是色泽金黄，让人看一眼就食欲大增。 结果你整这么黑，怎么卖得出去？ 虽然他通过眼睛中的隐藏信息，知道沈千叶的烤鸭秘方价值不菲。 可问题是再价值不菲，也得有卖相呀？ 而且他还发现另外一个细节，就是这种烤鸭竟然没有半点香味。 驻马店农业专科学校南门不远，就有一家烤鸭店。 那家烤鸭店只要开门，香气能包裹的大半个学校。 每到饭点，杨泽都能闻到那股让人欲罢不能的浓香。 所以每隔几天他都会和其他同学，以aa制的形式跑去买只烤鸭。 然后大家你一个鸭腿，我一个鸭脖分着吃了。 现在想起来都是满满的回忆。 那么没有任何香味的烤鸭拿什么吸引人？ 沈千叶忽然抢过工作人员手中的铁叉，伸手将一只烤鸭取下来放到托盘上。 仔细观察片刻，她拿起刀对着那个烤鸭就切了进去。 谁知刀尖刚刚切开烤鸭的表皮，一股浓郁到极致的香气，瞬间充满整个车间。 所有人都呆住了。 包括杨泽。 这味道…… 他立刻意识到自己错怪了沈千叶。 因为烤鸭散发出的香气，比驻马店农业专科学校南门的那家烤鸭店，至少浓郁十倍。 他连忙走过去，伸手捏住一只鸭腿，就想将其撕下来。 谁知下一刻，他的手就犹如触电一般缩了回去。 再看指尖，已经通红一片。 他的脸一黑。 没想到看起来平平无奇的烤鸭，竟然这么烫。 如果不是自己反应比较快，手指绝对要起泡。 沈千叶看他一眼，用刀将整只鸭子分开。 而在她分割鸭子的过程中，浓郁的水蒸气飘散。 确定已经没有那么烫之后，他才拿起一只鸭腿放到嘴里。 接着，杨泽再次呆住。 这味道，也太好吃了吧？ 没错，杨泽非常肯定，这是他这辈子吃过的最好吃的烤鸭。 里面除了鸭肉本身的香气，还有各种调料的味道。 这些味道被完美的融合到一块，直接冲击他的味蕾，让他舒服到无法自拔。 等杨泽回过神，发现烤鸭已经被其他人吃光。 比如沈立新。 他朝沈千叶竖起大拇指：“千叶，没想到你做烤鸭的水平又进步了。” 没错，他以前吃过沈千叶烤出来的鸭子，那味道一直让他流连忘返。 所以当听说今天沈千叶和杨泽成立的工厂，要做烤鸭实验时，他第一时间就赶了过来。 现在发现这一趟果然不虚此行。 谁知沈千叶摇摇头：“此事和我没关系。 我的烤鸭的配方和以前没有任何变化，烧烤过程我也完全严格按照之前步骤去做。 但这些鸭子和我以前烤出来的完全不同。 我以前烤出来的鸭子，色泽金黄，香气扑鼻。 可这些鸭子不仅表面黑黝黝，而且没有任何味道。 只有用刀将它们划开，里面的香气才会飘散出来，太奇怪了。” 越说她眉头皱的越紧，仿佛有什么事想不通。 杨泽却是一愣。 他瞬间想起，自己之前看到的那条隐藏信息。 信息上说，沈千叶的烤鸭技术，和用填鸭式素喂养出来的鸭子是绝配。 难道这个绝配，和一般人认知中的那个绝配不一样？ 他拿起钢叉，又从炉火中取出一只鸭子。 然后拿刀划开仔细观察。 接着用力一拍巴掌：“我明白了。” 见所有人看向自己，杨泽解释道：“这些鸭子是吃晨光饲料厂的‘真好吃’饲料长大的。 这是一种特殊饲料，鸭子吃了后可以提高自身食欲，并快速育肥。 育肥后的鸭子不仅个头大，表层皮肤内还会长出一层厚厚的油脂。 这种油脂会让这种鸭子吃起来口感更香。 你的烧烤秘方我看了，它的关键点在于高温速烤。 由于快速升温，导致这些鸭皮里的油脂和鸭皮发生了一种非常奇妙的化学反应，然后形成一层特殊的保护膜。 这层保护膜可以锁住鸭子内部的水分、香气和温度。 它的原理有点像叫花鸡，但比叫花鸡更加极致。 所以刚才我去撕鸭腿的时候，才会被烫到手。 这也是这种鸭子味道极美的原因。 被锁在里面的温度，可以让塞入的调料彻底和鸭肉融合，完美激发出鸭肉的鲜香。” 沈千叶点点头。 其实之前看到杨泽送来的这些鸭子后，她就一脸好奇。 沈千叶还是第一次见到如此肥大壮硕的鸭子，尤其是这种鸭子的皮肤，柔软如果冻，光滑如绸缎，非常漂亮。 再加上她烧烤前，又在鸭子表面刷了一层蜂蜜，这层蜂蜜和鸭皮本身就可以形成一层保护膜。 再结合内部的油脂，导致保护膜出现质变也不是不可能。 无论如何，只要自己的烤鸭配方没问题就行。 想到这，她笑道：“既如此，咱们的烤鸭店可以开张了。” 谁知杨泽摇摇头：“此事先不着急。” “不着急？”沈千叶不解。 “对。”杨泽笑道，“我准备举办一场美食大赛，邀请驻马店的美食爱好者前来参加。” 沈千叶瞬间明白了他的意思：“你想借此宣传咱们的烤鸭？可问题是，应该不会有人愿意来吧？” 她倒不是胡说。 事实上，类似的美食大赛在驻马店曾经很流行。 很多商家为了推出自己的新产品，都喜欢以比赛的方式来宣传。 可惜这种宣传目的性太强，太刻意，有些无良商家甚至还不要脸的搞各种骚操作。 比如内定冠军，把所有镜头都对着自己的产品，让其他选手当背景板等等。 最后名声直接臭了，根本没人参赛。 美食大赛，总不能自己和自己比吧？ 以至于它被迫沦为历史的代名词。 杨泽微微一笑：“这个我知道。 所以我准备拿出一百万，作为美食大赛参赛人员的奖金。” 第73章 身价六个亿的假证小能手 说到推广烤鸭，沈千叶张大嘴巴：“拿出一百万作为美食大赛的奖金，你确定？” 不能怪她惊愕，对国人来说，最重要的自然是吃。 当年央视一部《舌尖上的中国》火遍大江南北，就是这种文化底蕴的象征。 受这部剧的影响，各种美食节目和美食大赛犹如雨后春笋般冒出来。 美食大赛的举办者有官方，也有社会组织。 但不管是谁，大赛奖金都不多。 沈千叶记得最高的一次是江浙卫视，但也只有十万。 冠军五万，亚军三万，季军两万。 现在杨泽直接拿出一百万，已经不能用单纯的疯狂来形容。 这还是那个碰到谁都死要钱的家伙吗？ 杨泽笑道：“是不是觉得很不可思议？ 连你这种脑子缺根弦的家伙都被震惊到，说明我的方案是对的。” 沈千叶的脸直接就黑了：“等等，什么叫我的脑子缺根弦？ 今天你必须说清楚，不然别怪我不客气。” 杨泽不解道：“我说的不对吗？ 你一个超一线影后，轻轻松松年入破亿的人，竟然连三千万都拿不出来。 最后不得不跟着我这样的屌丝卖烤鸭还债，不是脑子缺根弦又是什么？” “你……” “好了。” 杨泽可没闲心和她争辩，“你可以这样理解，咱们举行的不是美食大赛，而是营销大会。 直接喊出谁获得冠军就奖励一百万，肯定非常吸睛。 现在是网络时代，咱们再开通一个直播间进行现场直播。 这样一来，全国人民都知道驻马店有家超级好吃的烤鸭店。 以后等咱们开分店，也算提前预热。 这可比花钱打广告实惠多了。 不管去电视台，还是找网络平台，一百万连个水花都溅不起来。” 沈千叶疑惑：“等等，你不是说一共拿出一百万吗？” 杨泽点点头：“对呀，有问题？” “当然有问题。 你把一百万全部奖给第一名，那第二名和第三名呢？” 杨泽道：“第二名和第三名没有奖金啊！” “没有奖金，这不合适吧？” “怎么不合适？”杨泽振振有词，“难道你没看过食神？ 食神永远只有一个，所有的奖金和荣誉也都归他所有。 这就好比我问你世界第一高峰是哪个，你会毫不犹豫回答珠穆朗玛峰。 我再问你世界第二高峰叫什么名字，你肯定不知道。” 沈千叶无奈看着他。 她终于明白这家伙为什么那么慷慨，愿意拿出一百万作为奖励了。 感情冠军是他自己，其他参与者纯粹是陪太子读书。 “绝对不行，你要这么做，信不信比赛当天除了你自己，根本不可能有人参赛？” 沈千叶将其中的利害关系说了，杨泽挠挠头：“这样啊！ 那第二名奖励五万，第三名奖励两万。 剩下的无论是谁，只要参与，就有两千块钱的参与奖。” 沈千叶心想你这还是噱头居多。 不过杨泽开的这个价格，对驻马店这样小地方的人来说，还是很非常有吸引力的。 毕竟只要参加就有两千块钱拿，相信肯定有不少人报名。 沈千叶猜的没错，当杨泽将这个消息发布出去后，第一天就有八百多人提交个人信息。 第二天人数不仅没有减少，反而就多了三百人。 第三天报名人数更是达到一千八百人。 等到第七天截止，竟然有一万零八百三十七人报名。 杨泽看的目瞪口呆，小小一个驻马店，竟然有这么多厨艺大师？ 他终于明白“高手在民间”这句话的深意了。 想了想，杨泽拿起电话，从报名表中随便找个号码拨了过去： “喂，您好！” 对方是一个女子的声音：“你谁呀？找我有啥子事？” 杨泽一愣，对方这一口当地方言说的真够地道。 他笑着道：“我是千叶烤鸭店美食栏目组的，刚才看到了您的报名信息，所以想打电话了解一下详细情况。” 对方连忙道：“是你们呀，我的确报了你们的比赛。 表是俺儿媳妇帮忙填嘞，我也不太懂…… 喂，你们几个弄啥勒，这里不能乱扔垃圾，要罚款的。 …… 对不住啊，你继续说。” 杨泽一脸狐疑：“阿姨，你是干什么的？” “我呀？哦，我是西城区这边打扫卫生的，就是环卫工。” “环卫工？”杨泽愕然，“那你为什么报名参加美食大赛？” “你们不是说参赛有两千块钱吗？ 我在这扫一天地才八十。 等你们什么时候比赛，我就找我们领导请一天假。 你放心，我会做的菜可多了。 什么凉拌黄瓜、鸡蛋炒蒜苗、青椒肉丝、烧青菜…… 我还会晒西瓜酱，我晒的西瓜酱不仅我儿子儿媳妇喜欢，周围的亲戚都喜欢。 等参赛的时候我给你带去一点让你尝尝。” 杨泽：“……” 挂断电话，他坐在原地呆了半天，再看手中的表格已经完全不一样。 连环卫工都报名了，自己拿的不会是整个驻马店市所有家庭主妇的清单大全吧？ 他连忙把沈千叶叫过来。 沈千叶了解过详细情况后，直接笑得前仰后合：“你知道这是什么吗？报应！” 杨泽：“？？？” 对方什么意思？我没得罪你吧？ 不管怎样，千叶烤鸭美食大赛最终还是如期举行了。 世纪广场。 下午两点，太阳依旧毒辣。 如果是往常，此地肯定一个人都没有，但今天例外。 三十六辆小吃车围着世纪广场中心，错落有致的排列着。 每个小吃车前都有三个人在忙碌。 没错，他们都是前来参加美食大赛的选手。 由于报名人数较多，杨泽对参赛人员进行了筛选。 比如身体健康、有厨师资格证、手上必须有正在经营的饭店包括小吃店等等。 一番筛选下来，有三十九人达标。 不过其中三人由于今天有事临时弃权，所以真正参赛的只剩三十六人。 千叶烤鸭美食直播间。 评论区。 “咦，这是干什么呢？这么热闹？” “不知道，听说是要搞什么美食大赛。” “美食大赛？好期待呀！” “这有什么可期待的？” “难道你没听过九转大肠？” “九转大肠？不会吧？难道那个叫俞涛的小胖要加比赛？ 如果是真的，的确值得期待。” “俞涛呢，怎么没看到他？” “可能还没出场吧，毕竟现在小胖算是美食界的大佬，咖位比较重，一般不轻易出现。” “这样啊，那比赛什么时候开始，到时我来蹲一下小胖。” “……” 看着直播间，杨泽表情有些无奈。 他万万没想到，比赛还没开始呢，就被网友曲解成这样。 可问题是，自己根本没请俞涛啊！ 如果让那些专门来蹲点的人知道真相，不知会不会骂街。 摇摇头，看着时间还早，他沿着小吃车开始转悠。 作为主办者，需要提前和选手沟通熟悉一下。 “你好，我是……” 杨泽开始自我介绍。 “原来是杨老板，你好你好……” 大家也都非常客气。 刚才杨泽已经把那两千块钱的参与奖发了下去，有了钱打底，气氛当然不会差。 “你好……”杨泽来到一个年轻人面前。 他正要说话，忽然愣住。 因为他看年轻人的时候，眼睛再次出现一行隐藏信息： 【马显辉，男，26岁，王牌销售大师，身价六个亿】 杨泽吓了一跳。 自从眼睛可以看到隐藏信息以来，他看过不少别人的隐私。 比如那些蒲公英的间谍，还有王庆洲这种人的花边新闻。 但像今天这样，隐藏信息直接显示一个人的身价还是第一次。 身价六个亿，难道说的是他凭借自己的销售天赋，可以帮别人赚六个亿？ 如果真是这样，自己应该和他多接触接触。 要能从他身上学个一招半式，绝对赚大了。 杨泽笑着道：“马经理对吧？我叫杨泽，千叶烤鸭店的老板。” 马显辉诧异的看着他：“你认识我？” 杨泽：“以前不认识，不过现在我不就认识了。” “是吗？那你怎么叫我马经理？” 杨泽心想我知道你是搞销售的，当然叫你经理了。 “怎么？这个称呼不合适？” “那倒不是。”马显辉有些犹豫，“我是给人办假证的。 就是你经常在公路或者墙上，看到用红色油漆笔写的办证：135＊＊＊＊＊＊ 里面有一大半都是我亲手所书。 我还以为我写的时候你看到我了。” 杨泽：“……” 他表情古怪的看着对方。 这货的王牌销售大师身份，竟然来自办假证？ 有点离谱呀！ 关键你办个假证，竟然能搞出六个亿的身价。 你办的什么证？ 不会是从非洲移民到美国的绿卡吧？ 下意识后退半步，杨泽表情瞬间警惕起来。 这家伙虽然不是蒲公英等间谍组织成员，但他的危害程度比那些蒲公英间谍丝毫不差。 而马显辉显然误会了，他将一张名片递给杨泽：“杨老板，你的千叶烤鸭店是不是营业执照办不下来啊？ 又或者说你有乙肝、结核、血液病啥的，拿不到健康证？ 没关系，一切交给我。 别说这点小儿科，就算你想以女运动员的身份，参加奥运会女子66公斤拳击比赛，我都能帮你搞定。” 第74章 如此阴险的人还真是活久见 听到对方的话，杨泽的脸直接就黑了。 哥们身体没病，更不想改变性别，到奥运会上挨揍。 但他还是接过名片：“办证就不需要了，我邀请你来参加厨师大赛，希望你能展示自己的厨艺…… 等等，你不是给人办证的吗？ 参加厨师大赛是不是不太符合要求？” 马显辉连忙解释：“杨老板误会了，给人办证只是我的业余爱好。 我真正的身份，是辉煌麻辣烫小吃店老板。 你喜欢吃麻辣烫吗？我现在就给你做一份。” 杨泽：“……” 好吧！ 不得不说，这家伙的业余爱好真强大。 马显辉忽然问：“杨老板，关于这次厨艺大赛的规则，不知道方不方便透露？” 杨泽笑了：“这有什么不方便的？ 我专门邀请了三个咱们驻马店的美食家。 你们把菜做好后，他们三个会逐一品尝，然后给出分数。 得分最高的人，就是今天美食大赛的冠军。” 谁知马显辉摇摇头：“我觉得这样不合适。” 杨泽一愣：“是吗？那你有什么高见？” 马显辉道：“不是我质疑你请的那三位美食家，而是对于美食，不同的人口味不同。 就拿鱼来说，有人喜欢酸菜鱼，有人喜欢糖醋鱼，也有人喜欢烤鱼。 尤其是糖醋鱼，喜欢它味道的人赞不绝口，不喜欢的只会难以下咽。 还有豆腐脑，南方人喜欢甜脑，北方人喜欢吃咸的。 甜党和咸党就口味问题争辩了十来年，依旧没有分出胜负。 如果我没猜错，你举办这个美食大赛，是为了宣传自己的烤鸭吧？ 那么问题来了，就算这三位美食家全部给你的烤鸭打满分，你觉得大家会信服？” 杨泽沉默。 他当然明白马显辉的意思。 千叶烤鸭味道自然没得说，可问题是此事大家不知道呀？ 如果千叶烤鸭没有夺冠或许没什么，可最后真拿了第一，迎来的估计不是盛赞，而是各种恶意的猜疑和谩骂。 抬起头，他问马显辉：“那你认为该怎么办？” 马显辉微微一笑，仿佛胸有成竹：“我是这样想的。 咱们所在的世纪广场晚上非常热闹。 不如挑个时间段，从傍晚七点开始到晚上九点结束。 两个小时谁卖的东西最多，谁才是冠军。 一种食物好不好吃，单独的某个人说的不算。 只有大家都说好吃，才是真的好吃。” 杨泽眼睛一亮。 好主意啊！ 他看马显辉的表情瞬间变得不同，这才是身价六个亿的王牌销售大师的风采。 自动将对方办假证的身份忽略，他竖起大拇指：“不错，我现在就修改规则，按照你说的办。” 马显辉笑了：“谢谢杨老板赏识。” 修改规则本身不难，难的是准备食材。 毕竟按照原本的计划，众参赛选手只需做一道菜即可。 现在却变成销量对决，杨泽必须把食材供应上。 他立刻将这件事通知所有参赛选手，并给他们半个小时的时间，让他们填写所需食材。 这些参赛选手听到杨泽的话有些惊讶，不过由于事先并不知道比赛规则，他们还以为这是杨泽早就计划好的。 而且相比传统的美食家打分，这种比赛方式虽然会辛苦些，但更加公平公正。 杨泽还表示，所有参加比赛的选手，在比赛过程中产生的盈利都归选手本人所有。 这下众人更没意见了。 沈千叶找到杨泽，一脸疑惑的问：“怎么突然改规则了？” 别人不知道情况，沈千叶却知道的很清楚。 而且今天由她代表千叶烤鸭店参加比赛，杨泽突然改弦更张，直接打乱了他的计划。 杨泽指了指马显辉，将对方说的简述一遍，然后道： “我认为他的话非常有道理，而且传统的美食大赛，观众都看腻了。 现在搞点新颖的出来，未尝不是一种吸睛方式。 至于你做的烤鸭，这个简单，多烤几只你就行。 我找两个工作人员可以帮忙，费不了多少功夫。” 沈千叶点点头：“那好吧！” 比赛规则的变化，让杨泽着实忙碌了一大阵。 好在晚上七点之前，所有参赛选手需要的食材已经运送到位。 杨泽掐着时间，直接宣布比赛开始。 此时世纪广场已经围满了人。 杨泽决定改变规则后，特意将新规则进行了宣传。 在得知自己能决定美食大赛的冠军归属时，很多人兴奋了。 大家早在一小时前就赶了过来，有的甚至来自三十公里外。 随着众人开始在小吃摊前走动观望，马显辉突然站到凳子上。 就见他举起大喇叭：“各位帅哥美女，都来看一看。 辉煌麻辣烫永远辉煌，吃过的人都说好。 欢迎品尝，不好吃不要钱。” 说着，他抓起一把香料粉末撒到锅里。 下一刻，方圆十米的人瞬间闻到一股独特的异香。 立刻有人走过去问：“这是什么东西？” 马显辉嘿嘿一笑：“这是我的独家秘方，不仅香味扑鼻，口感更是一绝。” 说完拿出一串递过去：“尝尝！” 此人接过，放在嘴里咬了一口，接着眼睛就亮了：“好吃。 给我来二十块钱的。” “没问题。”马显辉双手快若闪电，很快一份麻辣烫就端过来。 这位顾客付了钱后，吃的满嘴流油。 其他人也跟着纷纷开口：“给我也来一份。” “还有我！” “……” 一时间，马显辉旁边的喇叭，全是支付宝和微信到账的声音。 杨泽旁边，沈千叶静静的站在那，表情有些焦急。 因为截止到现在，根本没人来买烤鸭。 甚至大家都躲得远远的，并用眼睛扫视小吃摊上挂着的“千叶烤鸭”四个字。 作为这次美食大赛的主办方，大家都知道千叶烤鸭举办美食大赛的目的，是为了宣传自己。 人都有逆反心理，你花这么多钱给自己打广告，如果我只能在旁边看就算了。 但现在你把决定权交给我，不好意思，我今天非要看看你怎么输的。 沈千叶对自己的烤鸭十分有信心。 可问题是，烤鸭再好，也得有人愿意捧场才行。 现在这种情况怎么处理，已经超出了她的能力范围。 所以她只能向杨泽求救。 然而杨泽却站在原地一动不动，一双眼睛死死盯着马显辉。 然后他眼角开始抽搐。 上当了。 没错，刚才马显辉给他提意见，希望自己能改变比赛规则。 杨泽一是觉得对方说的有道理，二是因为马显辉六个亿的王牌销售大师身份，没多想便同意了。 结果这竟是对方特意布置的陷阱。 现在在马显辉摊位前排队买麻辣烫的，有一半都是他找的托。 这些人你五十我八十，一个比一个买的有劲。 仔细想想也正常。 两个小时的比赛时间，销量撑破天都很难超过一万块钱。 马显辉只要雇几个人，不停的在他摊位前买买买。 那他就能立于不败之地。 鬼的销售大师，这家伙分明就是个骗子。 感觉袖子不停被人拉动，杨泽这才回过神。 看着沈千叶，他下意识问：“怎么了？” 沈千叶一脸委屈：“这些人连看都不过来看，你让我怎么卖？” 杨泽想了想，正要开口，忽然一个男子走过来：“你们的烤鸭多少钱一只？” 沈千叶连忙道：“我们是按斤称的，十八块钱一斤。” “十八块钱？那倒不算特别贵。 给我来一只吧！” 沈千叶立刻点点头，将一只烤鸭放到秤上：“一共三斤二两，一共五十七块六。 你给五十七块钱即可。” 然而对方看着沈千叶手上的烤鸭，脸上全是惊愕：“你这是鸭子吗？怎么这么黑？” 沈千叶连忙解释：“这是我们千叶烤鸭的独家秘方。 你别看它黑，但口感却十分香甜。 不信你吃着试试就知道了。” 说完拿起刀，将那只鸭子轻轻划开。 接着一股浓郁香味飘散，原本离的比较远的顾客直接愣住。 如果说刚才马显辉撒的那把香料让人感觉香气扑鼻，现在这股香味则让人欲罢不能。 这是一种不似人间所能拥有的极致异香！ 大家瞬间蠢蠢欲动。 他们之前不想让千叶烤鸭拿冠军，只是一种下意识的逆反心理。 但这种逆反心理并不强，尤其是在闻到这股特殊香味的时候。 他们正要向前，只见刚才那个买烤鸭的客人用手撕下一只鸭腿，放到嘴里咬了一口。 呸！呸！呸！ 突然，此人脸色大变，直接将嘴里的鸭肉吐了出来，脸色极其不善： “你烤的这都是什么玩意啊？ 不仅咸，还苦。 哎呀，我的喉咙…… 我说这只鸭子表面的黑东西，不会是你特意抹的锅底灰吧？ 又或者是章鱼的墨汁？ 玛德，老子长这么大，就没吃过这么难吃的玩意。” 说完他拿出手机，扫了一下二维码把钱付了。 又对沈千叶道：“我这人最讲信誉，既然说要买你的烤鸭，就一定会买。 不过我对你讲信誉，希望你也能为我们这些顾客负责。 不要弄些苦了吧唧的玩意儿忽悠人。” 说完扭头就走。 刚走了几步，忽然仿佛想起什么似的对围观众人道：“来，你们都尝尝什么味，看我有没有冤枉人。” 众人有些犹豫。 忽然，一只手伸出来，是个头发花白的老者。 他捏起一个鸭脖咬了一口。 接着猛然将鸭脖甩出去老远，脸色表情痛苦道： “这苦不拉几的，哪里是抹了锅底灰、墨鱼汁？分明就是猪苦胆。 受不了了，呕…… 谁有水？快让我漱漱口！” 第75章 这个怀孕女人有点不简单 听到他的话，围观众人又后退两步。 如果只是第一个男子说这种烤鸭不好吃，他们或许还不太信。 现在一连两个人都这么说，再加上这种烤鸭黑乎乎的表皮，答案昭然若揭。 沈千叶在摊位前站了足足十分钟，结果一只都没卖出去。 她一脸茫然的看着杨泽：“咱们的烤鸭真的很苦吗？ 为什么我吃着很好吃？” 说完她拿起一只鸭腿放到嘴里咀嚼，发现越嚼越香，越嚼味道越足。 最后都开始怀疑起了人生。 杨泽站在原地，表情复杂。 别人不知道刚才那两个人的身份，他却借着隐藏信息看得清清楚楚。 这两人都是马显辉请来的托。 至于目的，自然是阻止顾客购买千叶烤鸭，好让他自己获胜，最终拿到一百万奖金。 所以至始至终，自己都被对方算的死死的。 杨泽甚至怀疑，就算自己之前没有主动问对方的意见。 马显辉也会找机会开口质疑，接着以有失公允的方式，逼迫自己修改规则。 而自己作为主办方，想要让众人信服，只能按照他的话做。 不愧是办假证这么多年，不仅没被抓，还在社会上蹦哒的越来越欢的极品。 如果不是自己的眼睛能看到隐藏信息，被对方玩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摇摇头，他对沈千叶道：“事已至此，咱们只能出绝招了。” 沈千叶看着他：“绝招？什么绝招？” 杨泽拿出一个塑料袋：“这是我刚刚从成人用品店买的比基尼，赶紧把口罩和帽子摘了，把这套衣服换上。 然后在顾客面前跳一支舞，到时肯定引爆全场。 别说咱们的烤鸭又黑又苦又难吃，就算咱们卖的是一坨翔，不会引来疯抢。” 沈千叶看着杨泽，忽然接过他手中的塑料袋，然后开始解自己上衣的裤子。 这下轮到杨泽呆愣了：“喂，你干什么？” 沈千叶道：“你不是让我穿着比基尼跳舞吗？我现在就跳。 为了能把千叶烤鸭卖出去还欠你的债，本姑娘豁出去了。” 杨泽吓了一跳，立刻将塑料袋抢过来：“千万别！ 我就和你开个玩笑，你怎么还当真了。” 沈千叶看着他：“你确定这是开玩笑？” 杨泽连忙点头。 沈千叶瞬间笑了：“算你识相。 告诉你，连国内最有名的马裤子，都不敢让我穿这东西跳舞。 我要真这么做了，信不信你绝对见不到明天的太阳？” 杨泽擦擦额头冷汗，他没想到沈千叶变聪明了，竟然反将自己一军。 要知道自己之前朝对方要债时，她还十分狼狈。 杨泽当然不敢让沈千叶跳舞。 先不说对方在国内的上亿粉丝，单是她父亲那关，自己就过不去。 作为足以和袁隆平袁老比肩的顶级农业学家，沈立新同样获得过最高科学奖。 想想给他颁奖的那位大佬，就知道沈立新的人脉有多广了。 在国内，由于农民收入微薄，文化程度普遍不高。 所以在大部分人心中，对和农业有关的从业者，多少有些瞧不起。 其实不然。 相反，由于粮食是国家繁荣稳定的基础，也是国家安全的最有力保障。 所以那些农学家，尤其是最顶级的农学家，社会地位普遍要比其他行业的顶级专家高上一截。 也只有那些研究火箭卫星的，能和他们媲美。 所以…… 杨泽抬起头，一脸认真的对沈千叶道：“我能问你一个问题吗？” 沈千叶：“什么问题？” “能不能细说一下马裤子？ 我虽然听过一些关于他的花边新闻，但都是网上爆出来的，连图片都没有。 你是一线顶级明星，还曾经和他合作过，肯定知道不少真实消息。 随便讲两件让我八卦一下，如果有视频就更好了，可以零距离学习。 我虽然文化程度不高，但我比任何人都想进步。” 本来沈千叶因为和杨泽的交锋稍胜一筹，还有些洋洋得意。 听到对方的话，她直接拿起案板上切鸭肉的刀朝杨泽甩去：“滚！” 老三和小七趁人不注意，偷偷溜到广场东边的绿化带前。 不一会儿，一个二十多岁，大着肚子女人慢慢走过来。 她虽然说不上漂亮，但也非常耐看。 皮肤雪白，神态温柔，举手抬足间散发出淡淡的母性光辉。 小七看到他，连忙走过来：“嫂子好！” 老三也朝她友好的笑了笑。 女人皱起眉头：“你和老三就不能干点正事？ 天天游手好闲的，尤其是老三，你都五十多了，连个媳妇都没有。 难不成就这么浑浑噩噩的过一辈子？” 小七连忙道：“嫂子，您多虑了。 三哥的确没媳妇，但没媳妇可不代表他身边没女人。 比如现在，他每天都在犯愁。” “犯愁？愁什么？” “愁晚上到底去哪个女人那过夜呀！” 老三瞬间急了，他一巴掌打到小七头上：“你小子找死是不是？这话也能乱说？” “不是……别人我肯定不会说，但嫂子又不是外人…… 哎哟，你怎么又打我？” “听不懂人话是不是？ 我的意思是唯独嫂子不能说，其他人你随便讲我都没意见。” 怀孕女人皱起眉头：“好了，你们俩…… 算了。” 她拿出两个信封，给两人一人一个：“这是显辉给你们的，你俩省着点花。 别还没几天连吃饭的钱都没了。” “好的，谢谢嫂子。” 小七连忙接过，然后笑道：“我知道你这么说是为了我俩好。 其实马哥的假证生意，在和你结婚后就停了。 我和三哥虽然还是不太着调，但都有了自己的正经事做。 如果不是千叶烤鸭店突然搞这个美食大赛，我们根本不可能聚到一起。” 怀孕女人瞪了他一眼：“那你俩也不能背着良心，说人家的烤鸭很难吃啊！” 没错，老三和小七正是刚才跑到沈千叶面前买烤鸭，咬一口直接喊苦的两个家伙。 老三嘿嘿一笑：“嫂子，话不能这么说。 我俩买只烤鸭，是不是一分没少把钱付了？ 至于烤鸭好吃不好吃，那得分个人。 有人见了卖臭豆腐的就走不动道，也有人别说吃了，光闻一下味道都能把隔夜饭吐出来。 千叶烤鸭不符合我的口味合情合理。 而且我一没偷二没抢，碰到不喜欢吃的，还不能抱怨两句？” 说完他话题一转，“当然了，咱们是自己人，我就实话实说。 马哥这么做，也是想让你过上好日子。 你俩经营那个麻辣烫店，从中午忙到凌晨两点。 您都怀孕八个月了，依旧舍不得休息。 马哥心疼呀！ 如果这次他能赚到那一百万，你也就不用如此辛苦了。” 怀孕女人愣住，好半天都不说话。 这时，一个淡淡的声音响起：“哟呵，这还煽情上了。 合着你们骗走我的一百万奖金，又把千叶烤鸭的名声搞出，反而有理了是吧？” 三人一愣，然后扭头。 只见杨泽正一脸笑意的站在那。 小七连忙向前走出两步，伸开双臂将怀孕女人护在身后： “你想干什么？你……你不要过来呀！” 杨泽没想到他反应竟如此激烈，下意识后退两步： “喂，明明我才是受害者好不好？ 怎么你看起来比我还委屈？” 小七一愣，瞬间有些不知所措。 反倒是怀孕女人十分冷静，她走到杨泽面前： “杨先生，关于他俩做的事，我代他们向你道歉。 至于给你的千叶烤鸭造成的名誉损失，我这就出面给顾客解释清楚。” 杨泽看着眼前这个女人，摇摇头道：“不用，你们跟我来吧！” 小七一愣：“干什么？” “当然是见你那位马哥马显辉！” “你……”小七瞬间急了。 “嗯？？？”杨泽看他一眼。 怀孕女人这时点点头：“显辉在守摊位，你跟我来吧！” 说完在前面带路。 马显辉正满头大汗的煮麻辣烫，看到怀孕女人，他瞬间紧张起来： “慧慧，不是不让你来吗？你怎么又来了？” 蒋慧慧朝身后努努嘴，马显辉就看到了杨泽，以及旁边的老三和小七。 以他的聪慧，瞬间就猜出了大概。 马显辉呵呵一笑：“杨老板果然机警，我已经让老三和小七故意躲着人，没想到还是被你找到了。” 杨泽看着他：“马先生，你这么做有些不地道啊？” 马显辉摇摇头：“话可不能这么说，我这两个兄弟只是买了一只千叶烤鸭，说了句不好吃。 难道这也有错？ 我知道你会说我不要脸，但你举办美食大赛，又当参赛选手，比我又能好到哪去？ 如果不是我当众指出你的比赛规则有问题，恐怕千叶烤鸭现在已经是大赛冠军了吧？ 再说，你的美食大赛又没规定我不能这么做？ 美食大赛比的并不全是食物的口味，还有卫生、服务、顾客的信任、营销的手段等等。 反正只要在规则之下，不管我做任何事，都是合理的。” 杨泽笑了：“是吗？包括这些排队买你麻辣烫的人，有一半都是你找来的托？” 第76章 我要举报，他卖的鸭肉是假的 马显辉脸色一变：“什么意思？我不懂你在说什么。” 杨泽忽然道：“你不懂没关系。 按照比赛规则，今晚的美食大赛冠军一定是你。 我虽然对千叶烤鸭有充足的信心，但很多时候，胜负并不由口味和服务决定。” 杨泽说的是实话。 千叶烤鸭的名声虽然被老三和小七抹黑了。 但想恢复杨泽有很多办法。 而且想要千叶烤鸭大卖同样很简单，只需让沈千叶摘下口罩，排队购买的人即使没有一百米，也得有八十米。 但这样就一定能赢马显辉吗？ 不是不一定，而是一定不能。 至于原因，就是他请来的这些托。 别看现在这些人买东西有条不紊，但只要千叶烤鸭那边大卖，这边一定会加快速度。 对正常顾客来说，一碗麻辣烫想要煮熟得五分钟。 但对这些托儿来说，马显辉只需要往在汤里蘸一下，就能轻松卖出去。 而且为了以防万一，他的麻辣烫提供的还有龙虾和鲍鱼。 一只龙虾标价两千九百九十九，成本一千块。 随便一个人买上二十只龙虾，游戏直接结束。 千叶烤鸭再好吃，卖得再火爆，剩下的一个小时也不可能卖六万块钱。 他看着马显辉，语气一变：“不过那一百万奖金你什么时候能拿到就说不准了。” 马显辉一呆，表情瞬间难看起来：“你想赖账？” 杨泽摇摇头：“话不能这么说，我不可能赖账，尤其是千叶烤鸭美食大赛冠军的账更不敢赖。 只不过由于某种不可名状的因素，导致奖金会晚发几天，希望你能谅解。” 马显辉沉默。 以他的精明，又何尝不知道杨泽的意思？ 奖金晚几天发，听起来合情合理。 但这个晚几天，恐怕今天说的时候是晚几天，明天说的时候也是晚几天，后天说的时候还是晚几天。 等到自己六十岁退休，天天忙着带孙子时，恐怕还得晚几天。 “你想怎么样？” 没办法，形势比人强。 自己的所作所为如果没被发现，他还有据理力争的底气。 可现在这个哑巴亏自己只能吃了。 杨泽笑了，他忽然看向蒋慧慧：“马先生，实话实说，对于你这种人，我从心里就不太瞧得起。 但你很幸运，因为你找了一个非常爱你，但又识大体的妻子。 你之所以把你的办假证业务停掉，也是你妻子的功劳。 俗话说浪子回头金不换，就从你妻子和你未出生的孩子，我认为咱俩可以合作。” “合作？”马显辉一愣。 杨泽点点头：“没错，千叶烤鸭是我的产业，我的计划是先经营驻马店的旗舰店。 等旗舰店成功，接下来开连锁店。 我准备未来五年内，在全国各地至少开一百家千叶烤鸭连锁店。 但连锁店需要一个有能力、有手腕、有责任的人负责。 我缺少这样一个人才，所以我想邀请你加盟。” 马显辉看着杨泽，摇摇头：“抱歉，我从来就没有给人打工的想法，所以让你失望了。” 杨泽道：“你先别着急，听听我的条件再说。 只要你同意，我可以支付一百万，作为你第一年的年薪。 至于第二年，我会拿出百分之五的股份，作为你第二年的年薪。 但有个前提，你第二年的年薪总金额必须超过一百万。 如果超不过，不好意思，你每个月只有五千块钱的基本工资。 如果第二年，在你的带领下，千叶烤鸭店的纯利润超过五千万，你的年薪分红所以百分之八。 怎么样？” 此话一出，所有人都看向马显辉。 尤其是蒋慧慧。 精明如她，自然知道杨泽的意思。 而年薪百万，对自己丈夫来说，绝对是不可多得的机遇。 虽然不明白杨泽为什么会看中自己丈夫，但这都是好事。 老三和小七更加激动。 小七开口道：“马哥愣着干啥？答应啊！ 就算不行，你也有一百万可能啊，大不了第二年闪人就是。 万一千叶烤鸭店真被你开了起来，那以后兄弟们跟你混，就再也不用担心饿肚子了。” 只有马显辉站在原地一动不动，仿佛在思考什么。 杨泽看他一眼，忽然扭头对小七道：“你买的那只烤鸭呢？” 小七一愣，下意识摸了摸肩上的背包：“干什么？” 杨泽道：“当然是拿出来，让你的马哥尝一下。” 小七闻言，忙把背包解下来，从里面拿出一团牛皮纸。 牛皮纸打开，熟悉的黑色烤鸭进入眼帘。 杨泽用眼神朝马显辉示意。 马显辉一脸疑惑，他撕下一只鸭腿咬了一口。 下一刻，他呆住了：“这就是千叶烤鸭？” 杨泽笑了：“怎么样？要不要合作？” 开普通的烤鸭连锁店，马显辉当然没信心。 毕竟国内类似的烤鸭店不少，比如周黑鸭、绝味鸭脖、煌上煌。 连紫燕百味鸡卖的都有鸭子，而且风味独特，好吃不贵。 在这么多超级大佬的联合绞杀下，杨泽这个级别的老板纯粹是找死。 可吃过千叶烤鸭后，他的想法变了。 这种烤鸭的口味，有很大希望从众多烤鸭大佬中杀出一条血路。 关键是杨泽给的条件，让他没有任何拒绝的理由。 不成功，一年后拿一百万走人。 成功了，一辈子衣食无忧。 虽然这一百万本就该是自己的，但以自己的所作所为，免费帮杨泽打一年工并不亏。 抬起头，他深吸一口气：“稍等！” 说完将厨师帽一脱，又对面前排队的那些人道： “行了，兄弟们，都出来吧，别演了。” 两人的对话，这些人早就听在耳里。 他们哈哈大笑： “终于不用当顾客了，我前前后后跑了十来趟，麻辣烫都吃吐了。” “是呀，当托虽然好玩，但也是真累。” “……” 马显辉等他们抱怨的差不多，然后道：“都跟我来。” 此话一出，众人愣住：“啊，又要干什么？” “难道还要搞事情？你不是已经被这位杨老板收编了吗？” “就是，既然已经成功上岸，就别往水里扎了。 虽然你水性好，但常在河里游，哪有不湿鞋？” 马显辉瞪了这帮家伙一眼：“你们不会以为，杨老板会白给我这一百万吧？” “什么意思？”包括蒋慧慧都愣住了。 只有杨泽朝对方竖起大拇指，这家伙的确是个聪明人。 果然，就听马显辉道：“张老板举办这个美食大赛，目的是宣传千叶烤鸭。 现在千叶烤鸭推广受阻，正是考验我这个总经理能力的时候。 当然，你们也可以理解为这是我的投名状。 今天晚上千叶烤鸭火了，明天我就是千叶烤鸭的金牌ceo。 今天晚上过去，千叶烤鸭依旧名不见经传。 我只能回去继续卖我的麻辣烫，明白不？” 众人点点头：“明白了，马哥你就说怎么做吧？” 沈千叶静静的站在原地，如果能够通过口罩看见她的脸，一定会发现此刻的她非常委屈。 忽然，她把口罩取下来，正要摘头顶的帽子，却被一只大手按住。 沈千叶回头，发现正是杨泽：“你干什么？” 杨泽诧异地看着她：“这话应该我问你才对，你想干什么？” 沈千叶咬咬牙：“当然是亮出我顶级影后的身份。 虽然不确定现场有没有我的粉丝，但就凭我这张脸，我就不信一只烤鸭都卖不出去。 喂，你干什么？” 却是杨泽伸手又帮她把口罩套上：“你还是消停点吧！ 今天你若暴露身份，等不到明天就得上头条。 你倒没什么，顶流明星沈千叶当街卖烤鸭只会提升你的名气，但我可就惨了。 毕竟千叶烤鸭是以我的名义注册的。 到时我估计你的那些男粉丝，会组团去砸我家玻璃。” “噗嗤”一声，沈千叶笑了：“是吗？这是你应得的报应，该！” 说了几句，她又焦急起来：“两个小时马上结束了，你不让我表露身份，咱们的烤鸭怎么办？” 杨泽忽然伸出手指：“嘘，别说话，注意，来了。” 沈千叶正疑惑，只见一个男人走过来问杨泽：“烤鸭怎么卖？” 杨泽：“十八块钱一斤。” “给我来一只。” “一共五十四。” “钱转过去了。”男子接过烤鸭，拿起鸭脖咬了一口。 然后他愣住了，接着三两口将鸭脖连肉带骨头吞了下去。 他又拿起鸭头，同样的方法，十来秒不到，鸭头没了。 接着是鸭身子。 就见他左手一块，右手一块，吃的那叫一个疯狂。 五分钟不到，一只鸭子只剩下几根粗大的骨头。 然后他又跑到杨泽面前：“再给我来两……五只，我要打包。” 杨泽点点头，很快，男子带着五只烤鸭欢天喜地的跑走了。 围观众人瞬间议论纷纷。 之前因为老三和小七的表演，虽然没人过来买烤鸭，但大家时刻都在关注这里。 刚才那个男人的行为他们自然看得清清楚楚。 不到五分钟，一只三四斤的烤鸭被他全吞了进去。 包括大部分骨头。 这也太夸张了吧？ 难道千叶烤鸭和自己想象的不一样？ 一些聪明人已经察觉出破绽。 杨泽敢拿出一百万举办美食大赛，肯定对自己的千叶烤鸭非常有信心。 所以就算这种烤鸭口味比不上周黑鸭，但绝不会难吃。 就在他们思考的时候，又有一个男人走出来，正是马显辉。 “咦，这不是隔壁的马老板吗？”显然有人已经认出了他。 马显辉忽然冷冷一笑：“各位顾客，我要举报千叶烤鸭店卖的烤鸭掺假。 里面根本就不是纯鸭肉，而是添加了豆制品的合成肉。” 第77章 意外圈粉的超级小马哥 马显辉突然冷笑：“各位，我要举报千叶烤鸭掺假。 他们的烤鸭根本不是纯鸭肉，而是添加了豆制品的合成肉！” 此话一出，所有人都愣了。 卖烤鸭的烤鸭店卖的鸭肉竟然是假的？ 也太离谱了吧？ 杨泽的脸色瞬间难看起来：“马先生，请自重。 如果因为你的话，给千叶烤鸭店造成任何名誉上的损失，我会依法追究你的法律责任。” 马显辉嘿嘿冷笑：“放心吧，我不是法盲，知道自己在干什么。 既然我说你的烤鸭掺假，当然有切实的证据。” “切实的证据？那我倒想见识见识你这个切实的证据是什么？” 很快，千叶烤鸭摊位前就围满了人。 虽然千叶烤鸭美食大赛的百万奖金拥有很强的吸引力。 但这对食客来说噱头更多。 毕竟无论谁获胜，不仅和他们没关系，反而会引来各种心理不平衡。 但烤鸭掺假就不一样了，这可是实实在在发生在眼前的大新闻。 既劲爆又刺激。 如果真的确定千叶烤鸭的鸭肉的确有问题，说不定它将成为自己这辈子都津津乐道的谈资。 千叶烤鸭官方直播间。 在听说千叶烤鸭美食大赛的冠军有百万奖金后，直播间的在线人数直接破千。 等到杨泽宣布规则，比赛正式开始，更是直接突破万人。 两个小时，以最终营业额定胜负，这可比找几个所谓的美食家，在那里逼叨逼叨有趣多了。 “兄弟们，你们觉得这次的美食大赛谁能获胜？” “你不是废话吗？ 比赛是千叶烤鸭店举办的，他们还参赛。 这叫既当婊子又立牌坊，好坏都让他们占了，其他人怎么可能赢？” “不会吧？这么黑暗？” “不然呢？那可是一百万奖金。 换成你，你会随随便便将一百万白白送人？” “这倒也对。 别说一百万了，上周我丢了一百块，到现在心里还难受呢！” “原来如此，走了走了，别看了。 千叶烤鸭店把咱们当猴子耍，咱们不能真的当猴子吧？” “就是，哗众取宠的跳梁小丑，老子发誓以后绝不可能买哪怕一只千叶烤鸭。” “还有我，奶奶的，今天真特么倒霉……” “各位，先别忙着离开，我发现一个重大秘密。” “重大秘密？什么？” “这次千叶烤鸭美食大赛的冠军已经出来了，而且不是千叶烤鸭！” “啊？你确定？” “千真万确，如果我说的不对，明天直播吃翔三斤。” “兄弟够狠，快说说到底怎么回事？谁就是冠军？” 这是直播间的人数，直接从一万变成两万，显然大家都对这个问题非常好奇。 “辉煌麻辣烫！ 就是十四号机位，那个皮肤很黑的老板。” “看到了，咦，旁边那个女人好漂亮啊！ 娴静似娇花照水，行动如弱柳扶风。 不好，我要恋爱了。” “我说兄弟，你什么品位啊？ 这个女人很漂亮吗，我看就一般般。 而且人家都怀孕了，不得不承认，你的口味很独特。” “你懂什么？ 女人，尤其是有内涵有气质的女人，可不是那些外表好看的花瓶能比的。 不信你们仔细看。” “咦？好像真的不一样。” “我懂了，这个女人的确不简单，我也恋爱了。” “……” “行了，能不能少扯犊子？ 刚才那个说辉煌麻辣烫获胜的兄弟呢？快站出来解释一下。 虽然这里排队的人挺多，但其他的地方的人也不少。 凭什么他能赢？” “我就是，我看起来也很一般。” “不是吧，我都说这么明显了，你们还看不出来？ 注意那个正在排队的胖子。” “胖子？你说穿红衣服的那个？ 轮到他了，也没什么特别的呀？ 我靠，不会吧？ 几个串儿而已，他竟然付了八百三十八？” “好像是真的，不得不说，这个卖麻辣烫的老板真黑！” “……” 直播间忽然沉默起来。 所有人都发现不对劲。 辉煌麻辣烫卖高价麻辣烫虽然离谱，但起码逻辑上还说得过去。 可买麻辣烫的胖子呢？ 几个小串，还都是腐竹、千张、青菜，唯一的肉类是鸡柳。 老板收他八百多块钱，他竟然一点反应都没有？ 而看胖子精明如炬的小眼神，显然智商正常。 那么答案只有一个：这家伙是辉煌麻辣烫老板请来的托！ 片刻之后，又有人道：“等等，那个小孩也有问题。 他买了两个羊肉串，竟然付了五百！ 我刚才还以为自己少看了一个小数点呢！” “五百块钱买两只羊腿都够了吧！” 陆续有顾客被发现问题，他们买的东西五花八门，不注意看一切正常。 但只要仔细观察，这些人的操作一个比一个离谱。 最夸张的是个年轻人，他从开始排队到现在，就没买过任何东西。 因为每次快要轮到他时，他都会找借口离开，片刻之后，又来到队伍重新排。 这也就算了，关键是他的手机。 就见他两根拇指快速操作，而每次操作，辉煌麻辣店的大喇叭就会同时播报： “支付宝到账三十五元！” “支付宝到账十八元！” “支付宝到账六十七元！” “……” 直播间内。 “兄弟们，谁知道辉煌麻辣烫的老板叫什么？” “好像是马明辉又或者马显辉？不太确定，反正他肯定姓马！” “原来是马老板，我宣布从现在开始，马老板就是我的偶像。” “哈哈哈哈，说的好，马老板真的很无敌。” “从比赛开始到现在还不到二十分钟吧？ 这么短时间，就能想到如此损的主意，绝对是挖笋人回家吃饭——笋到家了。” “千叶烤鸭店的老板做梦都没想到，他会栽在一个名不见经传的麻辣烫老板手上。” “不要马老板、马老板的叫，太俗。 咱们应该叫小马哥。” “好称呼……咦，小马哥怎么做了一个蒜蓉龙虾？ 这么大的龙虾一个起码得上千块吧？” “的确奇怪，我刚才一直观察那些顾客，应该没人点龙虾。” “龙虾做好了，他竟然端给了那个怀疑女人。 靠，这是专门做给自己媳妇吃的吗？ 太奢侈了吧？” “什么奢侈？这是小马哥对自己媳妇的疼爱。 我要是能找一个这么贴心的老公就好了。” “就是，上次我和我老公说我想吃大龙虾，你猜怎么着？ 他竟然摸着我的额头，问我是不是发烧了？ 老娘跟了他八年，又是给他生孩子，又是给他洗衣做饭，就不能奢侈一次？” “这才是标准的国民好老公，疼媳妇，会做生意，脑子还灵活。” “小马哥威武霸气！” “小马哥无敌！” “等等，小马哥怎么从他的摊位上离开了？ 他去了千叶烤鸭那边的摊位。” “什么？千叶烤鸭用的竟然是合成肉？” “这也太黑了吧？ 烤鸭十八块钱一斤虽然不贵，但也不便宜。 你嫌不赚钱可以加价，以次充好是真无敌。” “各位，大家能不能先冷静一下？ 没错，市场上的鸭肉的确有假的。 可那些都是冷冻肉。 如果说烤鸭店也掺假，我感觉不现实。” “我也感觉不现实，但这是小马哥说的，小马哥能骗咱们？” “小马哥不可能撒谎，所以这些鸭肉肯定有问题！” “……” 杨泽并不知道，他开直播只是想帮千叶烤鸭提升一下热度，没想到却被马显辉的骚操作意外圈粉。 听杨泽问自己证据，马显辉微微一笑：“证据我肯定有。 但若就这么说出来，那也太便宜你们了。” 杨泽的表情瞬间沉了下来：“你想怎么样？” 马显辉道：“很简单，我想和你打个赌。” “打赌，赌什么？” “如果你的千叶烤鸭真的有问题，你要支付我一百万的劳务费。” “劳务费？”杨泽表情全是不屑，“马先生，你凭什么觉得自己竟然可以值一百万？” 马显辉摊摊手：“我可没说自己真值一百万，你不是说你的千叶烤鸭货真价实吗？ 只要你的烤鸭没问题，自然不用付这个钱。” 杨泽点点头：“这倒也是，那如果我的烤鸭没问题呢？ 难道你也给我一百万？” “对不起，我没有一百万，不过我可以到千叶烤鸭打一年工作为补偿，怎么样？” 杨泽看着他，忽然笑了：“没问题，我答应了。 你呢现在收拾收拾，准备明天过来上班吧！” 马显辉笑了：“是吗？” 他朝身后招了招手：“把东西推过来。” 众人连忙朝他手指的方向看去，只见两个人推着一辆人工焊接的车来到马显辉面前。 不对，这不是车，而是一个烤箱，外表是一层厚厚的铝皮，下面有四个轮子可以推动。 马显辉指着这辆车，对现场和直播间的观众道：“各位，这就是千叶烤鸭造假的证据！” 说完，他将烤箱打开，一股浓郁到极致的香味传来，和杨泽面前的烤鸭摊位传来的香味一模一样。 马显辉开口解释：“实不相瞒，千叶烤鸭店的生产工厂在文化路西段。 而恰好，我家也在那。 自从他们的工厂开始生产，每天我家都会传来让人欲罢不能的香气。 我那叫一个馋啊！ 终于，有天半夜，我饿的实在受不了，就忍不住翻墙溜了进去，准备顺只烤鸭来吃。 虽然我这么做不道德，但先不道德的是千叶烤鸭厂。 谁让他们把鸭肉烤那么香的？ 其实我当时的想法很简单，咱不贪，只要能找到几个鸭屁股解解馋即可。 结果你们猜我发现了什么？ 我看到他们的生产车间，竟然放了很多大豆以及各种大豆加工副产品。 有工人正将这些副产品和鸭肉混到一起，熟练的搭配鸭架填充到鸭皮里。 不一会，一只合成烤鸭就做好了，而且和真鸭子没有任何区别。” 第78章 完了，身份暴露了 听了马显辉的话，众人看杨泽的表情彻底变了。 什么是奸商？ 这就是奸商！ 以次充好，唯利是图，坑蒙拐骗，无恶不作。 简直罄竹难书！ 杨泽笑了：“马先生，本来我不想说，但你这是把顾客当傻子啊！ 先不说把宰杀好的鸭子的皮剥掉，将上面的肉剔下来，再将一部分和豆制品混合补上去，并让其看起来和真的一样难度有多大。 你觉得，我如果真用这种办法制作出来的烤鸭，顾客会吃不出来？ 只要他们发现口感有问题，肯定不会善罢甘休。 到时我的烤鸭店不仅要面临巨额罚款，还会被工商部门宣布停业整顿，简直得不偿失。” 旁边观众忍不住点点头。 虽然他们对杨泽有偏见，但不得不承认，他的话说的对。 虽然豆制品是所有植物中富含蛋白质最高的，但真正的鸭肉和掺了豆制品的鸭肉依旧有很大区别。 杨泽真这么做，等于搬石头砸自己的脚。 马显辉看他一眼：“这个问题说的好。 其实不仅你有这方面的疑惑，我刚开始也觉得不可能。 直到我尝了一口这种合成鸭子的肉。” 说着，他拿出铁钳，从烤箱中取出一只鸭子。 然后用刀将鸭子切成小块，拿起一块随手递给一名围观者：“尝尝！” 对方接过，带着疑惑咬了一口，然后他愣住了：“这应该是真的鸭肉吧？” 马显辉并不解释，而是又取了一块递给他旁边一个人：“你也尝尝。” 这是位女性。 她捏起鸭肉仔细端详片刻，然后轻轻咬了一口。 于是她也呆住了：“这就是鸭肉，不可能是豆制品合成肉。” 接着马显辉又开始给其他人分，直到分给第八个人。 这帮人全都表示肉不可能有问题。 马显辉笑了，他自己也拿起一块，但并没有吃，而是先将鸭皮揭掉，又用筷子对着鸭肉轻轻拨动。 众人瞬间沉默。 他们看得清清楚楚，这块鸭肉的肉竟然是分层的。 一层又一层，而每一层仔细观察，颜色也有区别。 有人靠近，指着中间偏黄色的那层道：“难道这就是豆制品？” 马显辉看着他：“你尝尝就知道了！” 那人接过筷子，将最上面的那层鸭肉挑开，夹起的中间那层放到嘴里开始咀嚼。 越吃他表情越精彩，然后扭头对众人道：“这的确是豆制品，不过好奇怪。 这种豆制品和咱们平常吃的有很大区别。 它的口感更像牛肉，如果不是有淡淡的豆腥味，说它是牛肉我绝对不会怀疑。” 马显辉道：“你再连带着鸭肉一起吃试试。” 对方点点头，一口将手中的鸭肉咬掉一半。 他的表情再次变了：“鸭肉的浓香掩盖住了淡淡的肉腥味，再加上这种豆制品像极了牛肉。 除非最顶级的美食大师，普通人根本不可能尝出来。” 马显辉朝他竖起大拇指：“厉害呀，兄弟！ 就你这水平，比那些美食家丝毫不差。” 他将剩余的鸭肉分给其他人：“你们都看看，看我说的对不对？” 众人接过，很快…… “好像真的有问题。” “我这块也差不多。 不是吧？现在的造假技术已经到这个地步了吗？” “我的道心崩了，已经不敢再去菜市场买肉，倒不是怕买到假肉，而是怕被人当成傻子骗。” “差不多，我现在看什么都像假的，包括我本人都可能不太真。” “……” 见众人情绪有些崩盘，马显辉忙道：“各位先别急，现在的造假技术，并不像你们想象的那样能以假乱真。 而是杨泽用的大豆比较特殊，他是沈立新教授最近研发的新品种，叫中华豆王。” “沈立新？这是谁呀，很有名吗？” “不会吧，你连沈立新都不知道？ 他可是继袁老之后，咱们国内最有名的农业专家。 当然，一个专家大家的兴趣可能不大。 但说到她女儿可就不一样了。 他女儿是沈千叶，你没想错，就是目前最火的那个沈千叶。” “超级影后沈千叶？真的假的？” 马显辉这时道：“当然是真的。 你们不觉得奇怪吗？杨泽开的烤鸭店，为什么要叫千叶烤鸭店？ 因为这是他和沈立新合伙开的，为了提高烤鸭店的名气，就特意去蹭沈千叶的热度。” 说完看着杨泽：“是不是啊？杨先生？” 众人的目光再次聚焦到杨泽身上。 尤其是当他们能听到沈千叶之后。 杨泽有些无奈：“你说的没错，千叶烤鸭店虽然我是法人代表，但我只有百分之七十的股份。 剩下的百分之三十是沈千叶沈女士。” 直播间。 “不是吧？真的是合成鸭？” “小马哥牛逼，连这个都能发现！” “不是牛逼，而是无敌。” “等等，我听到了什么？沈千叶的父亲是沈立新？ 而千叶烤鸭店竟然是沈立新和杨泽一起开的？” “烤鸭店杨泽占股百分之七十，沈千叶占股百分之三十，不可能吧？” “好像是真的，稍等！” 一张图片出现。 看到这张图，直播间所有人都沉默了。 因为图片是爱企查的截图，上面显示千叶烤鸭店的法人代表，的确是杨泽和沈千叶。 其实之前已经有人查过这个，也看到了沈千叶的名字。 但沈千叶虽然名气大，可十四亿国人重名的多了，他们还以为只是巧合。 现在经过马显辉的解释，一切都变得不一样起来。 “这个……我能不能叛变一下，开始支持杨泽？” “我也想叛变，不过和杨泽没关系，我是沈千叶的粉丝。” “瞧瞧你们那点出息？一个女明星而已，也就是长得漂亮会演戏。 我叛变的理由就不一样了，本人特别爱国，尤其对农业专家特别仰慕。 决定了，明天我就带着礼物去探望沈教授。” “顺带看看有没有机会成为对方女婿，对吧？ 兄弟，你这算盘打的，我在大洋彼岸都能听到。” “……” 不仅直播间乱哄哄，现场观众也站不住了。 他们同样通过手机软件，查到了千叶烤鸭店的某些信息。 马显辉也很意外，不过很快他的表情就变了。 就听他痛心疾首道：“原来千叶烤鸭店真是沈千叶的。 杨泽，没想到沈教授和沈千叶如此信任你，你竟然打着他俩的名号以次充好赚黑心钱。 很多高口碑明星，就是被你们这些奸商坑死的。 现在我要求你立刻道歉！” “没错，必须道歉！” “就是，千叶温婉善良，知书达理，是所有人心中的女神。 她的圣洁全被你玷污了。” 杨泽忍不住汗了一个。 这位兄弟，有些话可不能乱说，很容易引起误会的。 深吸一口气，他戴上手套，打开烤箱从里面取出一只鸭子。 接着用刀将鸭子分开放到托盘上，一脸从容道：“各位，请品尝！” 马显辉笑了：“品尝就算了吧！ 这种加了大豆的合成鸭我可不想吃。” 其他人也都点点头：“就是，而且大家发现了没有。 这只鸭子的外形和普通鸭子有很大区别，不仅更加肥硕，个头也大很多。 至于原因，懂的都懂。” 杨泽摇摇头，夹起一块放到马显辉手上：“我卖的鸭子有没有问题，我说的不算，你说的也不算，事实说的算。 既然你那么自信，为什么连尝都不敢尝？” 马显辉眼睛一瞪：“谁说我不敢的？尝就尝。 等等，这……怎么可能？” 见马显辉呆呆站在原地，其他人终于意识到不对。 一个男子走过来，夹起一块鸭肉仔细端详半天，然后道：“这好像是真鸭肉，而不是合成肉。” 其他不信邪的人也纷纷向前，用同样的方法进行检测： “的确是真鸭肉，不科学呀？” “就是，为什么这只会是会真的。” 杨泽微微一笑，又将烤箱内的所有鸭子都取出来，一一切开后道： “都来尝尝，看看有没有问题。” 说完指着马显辉道：“这位马先生说的没错，我的确可以用豆制品混合鸭肉，制作出足以以假乱真的合成鸭。 但能做不代表真的去做。 千叶烤鸭店是我和大明星沈千叶合伙开的店铺，其中还牵扯到沈教授，怎么可能乱来？ 至于千叶烤鸭工厂里会有这种仿制品，完全是沈教授培育出中华豆王这个新品种后，委托工厂研发部做的测试实验。” “所以这一切都是误会？”马显辉呆呆问。 杨泽道：“当然是误会，就算中华豆王的口感和鸭肉非常相似，我也不可能制假。 除了沈千叶的个人名誉，关键是这种赝品合成鸭的制作难度。 做这样一只足以以假乱真的大豆鸭，光人工费就比鸭肉本身更贵。 我脑子缺根弦才会这么办。” 此话一出，所有人都笑了。 好像真是这样。 毕竟一只鸭子的成本也就十来块钱。 可制作这样一只鸭子，起码得半天时间。 而有这种手艺的，一天五百都很难请到。 忽然，一个声音道：“这种千叶烤鸭吃起来好香呀！ 杨老板，我想买一只带回去给媳妇尝尝，你这还有吗？” 其他人也都反应过来，刚才只顾听马显辉的故事和沈千叶的八卦了。 如果只说味道，千叶烤鸭的口感，绝对是自己吃过的所有烤鸭中最鲜美的。 立刻有人道：“给我也来一只。” “我也要一只。” “还有我……” 沈千叶站在旁边静静观看。 说实话，她有点懵。 作为顶级影后，沈千叶见过的世面远超普通人想象。 可刚才从马显辉出现，到大家认同千叶烤鸭的口感，绝对一波三折，扣人心弦。 比她演的悬疑电影还要精彩！ 好在她反应很快：“大家先别着急，烤鸭马上就送来了。 想购买的请到这边排队，不要挤，我准备的货足够多，所有人都能买到。” 听到她的话，离她最近的一个女生眉头忍不住皱起来：“姐姐，你的声音听起来好熟悉呀？ 等等，你是沈千叶？” 说完她立刻激动大叫道：“大家快看，她是沈千叶，沈千叶在卖烤鸭。” 第79章 要不……去你家住? “大家快看，她是沈千叶，沈千叶在卖烤鸭！” 一个年轻小女生突然大声嚷嚷道。 所有人都呆了一下，扭头看向那个戴着口罩和厨师帽的女服务员。 这是沈千叶？不可能吧？ 虽然已经知道千叶烤鸭店，是杨泽和沈千叶的父亲联合起来开的，法人代表还是沈千叶的名字。 但沈千叶是谁？ 目前最火的超一线天后，日入百万轻轻松松。 她不是应该在各个片场之间来回奔波吗？ 就算偶尔有空，也会去逛逛酒会，又或者开个粉丝见面会什么的。 跑到这里卖烤鸭属实离谱。 可等他们仔细观察那个女服务员时，越看越不对。 “好像真是沈千叶？” “我怎么看她像柳叮当？” “柳叮当是她电视剧里的角色，这就是沈千叶。” “沈千叶，真的是你吗？可不可以帮我签个名？” “还有我，签到我的袖子上，这个位置。” “……” 原本拿着菜刀切烤鸭的沈千叶，整个人直接僵住。 冷汗顺着额头滴落，她表情全是茫然。 倒不是她怕被粉丝认出来。 事实上，沈千叶并不像某些一线明星那样，出入都带着一大堆保镖。 有时她出去逛街，经常会被粉丝发现。 粉丝朝她要签名，又或者提一些其他小要求，只要在她的能力范围之内，又不是特别麻烦，她都会尽力实现。 可问题是自己现在在卖烤鸭啊！ 这要被当众认出来，还不得直接社死？ 所以怎么办？ 忽然，她的手被一只大手拉住，耳边响起杨泽的声音： “愣着干什么？快跑！” 接着沈千叶就感觉自己被拖出了摊位，下意识迈步跟在杨泽身后。 杨泽拉着她东拐西拐，不一会就离开世纪广场。 街道的角落。 呼哧！呼哧！ 杨泽大口喘着气，无奈看向沈千叶：“我就说不让你来你偏不听，现在好了。 原本设计好的推广计划，直接泡汤了。” 他心里很郁闷。 没错，刚才他和马显辉针尖对麦芒，全是编排好的戏份。 推广，尤其令人印象深刻的推广，必须要有故事有谈资。 再加上沈立新研究出的中华豆王，因为蛋白质含量极高，可以吃出牛肉的口感。 所以杨泽事先准备了几只山寨合成烤鸭。 原本按照杨泽的想法，是等千叶烤鸭获胜后，再把这几只烤鸭拿出来。 以小游戏的方式，请现场观众品尝，并猜测两种烤鸭的区别。 等和马显辉达成合作意向后，杨泽也没隐瞒，把自己准备的山寨合成烤鸭也告诉了对方。 然后便有了刚才那一幕。 杨泽不得不承认，单论营销能力，自己的确不如马显辉。 一个编造出来的故事，配合几只合成烤鸭，把宣传效果直接拉满。 如果不是沈千叶成事不足，败事有余，今天的千叶烤鸭美食大赛绝对完美。 沈千叶瞪了杨泽一眼：“所以怪我了？” 比赛开始前，杨泽的确劝过她，但被沈千叶拒绝了。 我可是想帮你啊？ 以本姑娘的身份，愿意帮你是你的幸运。 你倒好，反而挑三拣四起来。 杨泽有些无奈：“不怪你，怪我好不好？ 走吧！” “干什么？” “当然是送你回去，你把你家的地址发给我。” 谁知沈千叶摇摇头：“我在驻马店没有房产。” 杨泽：“我不是问你有没有房产，而是问你住哪？” 他觉得这位女明星脑子有点问题。 沈千叶淡淡道：“我不知道自己住哪！” “啊？” “啊什么啊？中华豆王的种子找到了。 为了这些种子的安全，我爸今天早上已经离开。 因为距离较远，预定订好的宾馆也让他退了。 我本来想着等美食大赛结束后，在附近随便找个宾馆住一下，结果却发生了刚才的事。” 杨泽点点头：“明白了，跟我来吧！” 他轻车熟路的左拐右拐，最后来到七天酒店前。 拿出身份证，杨泽对服务员道：“开一间房。” 服务员一脸微笑的抬起头：“好的先生，您是想住……” 结果话没说完，表情就僵住了：“你是杨老板？” 杨泽茫然：“你认识我？” “当然认识，千叶烤鸭店就是你和大明星沈千叶一起开的嘛！ 对了，你刚才不是拉着沈明星跑了吗，怎么会在这？ 难道……” 她脸上的八卦之色再也掩盖不住，伸头朝宾馆外看去，结果什么都没看到。 就在她又一次看向杨泽时，杨泽道：“你是不是误会了？ 我刚才离开只是突然有事，和沈千叶没关系。 那个女服务员也不是沈千叶，而是沈千叶的妹妹。 两人只是长得比较像而已。” “真……的？”女服务员明显不信。 杨泽道：“骗你干什么？ 你不会真以为，我有本事把沈千叶请过来卖烤鸭吧？” “这倒也对。 如果说你和她劈腿，的确还有几分可信度，毕竟你长得很帅。 但当服务员……” 见杨泽越来越不耐烦，她这才意识到自己的话有些多了： “杨老板，不好意思呀！ 你想订什么房间？” 结果杨泽扭头就走。 服务员连忙大叫：“杨先生，你……” “我不住了，可以吧？” 从宾馆出来，杨泽向前走了二三十米，来到一个拐角处。 沈千叶这才悄悄探出头，一脸心虚的问：“怎么样？她没看到我吧？” 杨泽摇摇头：“没有。” 他将刚才和女服务员的对话简单说了一遍，然后道： “放心吧，只要没被当场抓住，事后就拿你妹妹顶一下，不会对你的名誉造成任何损失。” 沈千叶看着他，良久不说话。 杨泽有些奇怪：“怎么了？” “我没有妹妹。” “这样呀！”杨泽笑道，“没有妹妹没关系，姐姐也行。” “可我也没有姐姐。” “那个堂姐妹表姐妹总有吧，看看谁和你长得比较像，就请她出来露一下脸。 不白忙，咱们给她一万块钱的出场费，相信她应该不会拒绝。” 沈千叶摇摇头：“我也没有堂兄妹或表兄妹。” 这下杨泽真愣住了：“不会吧？那怎么办？” 他在原地沉吟片刻，忽然一拍巴掌：“有了！ 咱们找个和你长得比较像的人，就说她是你爸的私生女。 这样从逻辑上就说得通了。” 沈千叶瞬间一脸黑线：“你怎么不给你爸找个私生女呢？” “这……哈哈……” 杨泽笑的有些尴尬，连忙转移话题：“此事先不说，七天酒店肯定不能住了。 那个服务员的嘴巴太大，如果让她看到你，说不得明天你真得上头条。” 沈千叶点点头，她知道杨泽说的对。 杨泽拿出手机搜索，驻马店的酒店虽然多，但因为消费力不足，大部分都是小酒店。 终于，他将目标锁定如家。 如家酒店距离这里稍远，两人赶到时已经过去二十分钟。 沈千叶在外面等待，杨泽走进去，还是一样的话术：“美女，开个房间。” 这次前台有两个女孩，看到杨泽，其中一个抬起头：“咦？你不是千叶烤鸭店的那个老板吗？” 杨泽眼皮一跳，内心升起不好的预感。 果然就见女孩朝酒店门口望了一眼，一副我懂的表情：“和大明星开房是吧？ 不用这么谨慎，放心，我们这最重视客户的秘密。 别说那些狗仔队，就算公安局的人来了，也不可能查到你和沈明星的开房记录。” 杨泽一脸无奈的看着她，心想你骗鬼呢？ 连警察来了都没用？ 你要敢说这话，信不信分分钟把你当成同谋抓起来？ 他微微一笑：“美女，你误会了，我不是来开房。 而是问问赵红月教授在不在这住？” “赵红月？稍等，我帮你查查。” 女孩一愣，然后打开电脑，“哪个红，是红色的红吗？ 今天好像没有叫赵红月的客人。” 杨泽：“……” “这就是你说的帮客人保密？我信了你的邪！” “不好意思啊，可能是我弄错地方了。” 说完扭头就走。 出来看到沈千叶，杨泽又把经过简单复述一遍，然后道： “走吧，去找第三家。” 两小时后。 看看时间，已是十一点半。 杨泽拖着疲惫的脸，极其无语道：“这就是所谓的好事不出名，坏事传千里？” 这两个小时，他把周围所有酒店都跑遍了。 结果每到一个地方，都会被人认出来。 如果只是他自己也没什么，可这是在给沈千叶开房。 沈千叶摇摇头：“要不别找了！” 她将手机递给杨泽：“你自己看。” 杨泽接过，上面是一个短视频。 他点击播放，画面非常熟悉，正是沈千叶化身服务员卖烤鸭，结果被人发现，并被杨泽眼疾手快拉走的一幕。 视频是抖音的，还配有一段文字： 神秘女子疑似大明星沈千叶，化身烤鸭女关键时刻被拉走。 到底是道德的沦丧，还是人性的扭曲…… 视频很粗糙，文案也是匆忙写就，能看出发视频的人水平不高。 但里面的意思再也明白不过。 他又往下滑了一会儿，结果不到一分钟，就找到好几个现场视频。 而这些视频还是从不同角度拍摄的，显然来自不同的人。 再结合抖音尤如病毒般的传播速度，怪不得自己会被酒店前台一眼认出来。 别说酒店前台，杨泽怀疑，整个驻马店起码有一半人已经知道这件事。 他一脸为难：“可问题是，没有酒店你今晚住哪？ 总不能睡桥洞吧？” 沈千叶看着他：“你在驻马店有没有住所，要不……去你家住？” 第80章 这个房间不对劲 听到沈千叶的话，杨泽面色古怪的看着她：“你说什么？去我家？” 沈千叶点点头：“怎么？不行？ 别告诉我你在驻马店连套房子都没有。” 杨泽刚要说你猜对了，我在驻马店的确没有房子。 忽然，他愣住。 说到房子，自己好像还真有一套。 只是…… 他看着沈千叶，面色古怪：“你确定要和我住一块？ 就不怕晚上我对你那个……” 他露出一副你懂的表情。 沈千叶笑了：“你可以试试。” 说完，她向四周看了看，然后朝路边走去。 等再次回来，手上已经多了一块红砖。 就见沈千叶右掌如刀，对着红砖轻轻一砍。 原本坚固的红砖直接断成两截： “忘告诉你了，虽然我爸人脉比较广，一般那些导演都对我比较客气。 但娱乐圈鱼龙混杂，难保不会遇到小人。 所以我专门从猎鹰女子特战队，聘请了一位退役教官给我当老师。 你不是认识令狐英吗？退役前她是队长，令狐英就是她教出来的。 我虽然只跟着她学了点皮毛，但打你这样的五六个，还是没问题的。” 杨泽擦擦额头冷汗。 同时心里暗自庆幸，还好自己是正人君子，向对方要钱的方法也比较温和。 不然后果不堪设想。 “既然你不介意，那跟我来吧！” 说着先开车来到一家超市，出来的时候拎着两个大包。 沈千叶疑惑：“这是什么？” “被子和褥子。” “啊？你家里没这东西？” “有啊，不过都被我用过了。 这不是我怕你嫌弃我嘛！” 沈千叶笑了：“没想到你还挺细心，不错嘛！” 杨泽神色自然：“那是，以前在学校，我可是公认的暖男。” 心里想的却是：现在把安抚工作做好，一会可以降低挨揍的概率。 二十分钟后。 “到地方了。” 沈千叶下车，看着周围破旧的房子有些惊愕：“你家在这里？” 杨泽点点头：“这里的房子是我考上农业局之前买的。 当时比较穷，就随便搞了一套。 后来去了遂南县，因为很少过来，加上手头资金紧张，便没买新的。 你如果介意，我再想其他办法。” 沈千叶摇摇头：“没事，我只是感慨一下。 小时候有很长一段时间，我都和父母在老小区居住。 直到我开始演戏，才有钱买新房子。” “……” 两人一边说一边走，终于，杨泽道：“到了。” 然后拿出钥匙把门打开。 昏暗的房间忽然一亮，沈千叶正要说话，瞬间发现不对。 她看着客厅，眼睛慢慢睁大：“这……这是什么？” 因为她发现，客厅柜子上竟然放着几个骨灰盒。 杨泽笑道：“你说他们呀？ 这些都是我的客户。” “客户？” “对！ 哦，不好意思，忘和你说了。 我名下除了晨光饲料厂和千叶烤鸭店，还有一家丧葬公司，主营骨灰盒寄存。 知道我买这套房子，一共花了多少钱吗？” 说完，杨泽有些得意：“只有两万八！ 中介告诉我这套房子之所以便宜，主要是死过人，而且是十三个。 其实这套房子只是她抛出来的诱饵，想以此向我推销其他房子。 没想到我大手一挥，直接全款拿下。 李白说天生我才必有用，这世上没有庸才，只有放错位置的人才。 房子也是。 对活人来说，它是带来霉运的凶宅。 但我反手将其改成灵堂，就成了风水宝地。 就问你秀不秀？” 沈千叶看着杨泽，好半天才语气艰难道：“你说这里曾经死过十三个人？” 杨泽点点头，指着墙上贴的照片： “喏，一共十三张，一张都不少。 是不是都很漂亮？” 沈千叶看着墙上，那里果然贴着十三张照片。 这些照片有大有小，大的堪比电脑屏幕，小的只有两寸。 照片上的女人或恬静、或知性、或妩媚、或清纯。 总之无一例外，全都是美女。 只是…… 为什么自己越看心里越发毛？ 尤其是旁边还放了几个骨灰盒。 下意识后退两步，她看着杨泽：“你是故意的吧？” 杨泽不解：“什么意思？” 沈千叶忽然揪住杨泽衣领：“还装糊涂？真以为我不知道你心里怎么想的？ 你确定这地方可以住人？” 杨泽脸上全是委屈：“冤枉呀！ 你不是说自己特别能打吗？ 连我这种五大三粗的男人都敢共居一室，难道还怕这个？” 说着走到那面墙前，手指轻蔑的敲敲墙上的照片：“也就几张图而已，无所谓的。 要不是为了招揽生意，我根本懒得往上挂。 至于这几个客户……” 杨泽摸着那些骨灰盒：“我的客户都很好说话，从不嫌弃服务差。 行了，这里有两个房间，你睡朝南的主卧，有阳光，我睡另外一个。 晚上记得锁好门，我这人睡觉的时候有一定概率会发癔症。 万一不小心走错房间，白挨你一顿打就太冤枉了。” 说完他将买的被褥放到朝南的卧室，自己则回北边卧室休息。 至于害怕…… 杨泽真不觉得有什么好怕的。 墙上那十三张照片，是他从网上随便搜了几张跑照相馆打印出来的。 真就是普通照片，和那十三个女人没有半毛钱关系。 至于那些骨灰盒，也是买回来的样子货，里面装的都是石灰。 简单洗漱一番，杨泽躺在床上很快便睡着了。 为了把千叶烤鸭美食大赛举办好，他这几天忙得不可开交。 尤其是今天，从早上折腾到晚上。 好不容易告一段落，沈千叶这边又出了问题。 所以他是真的累。 沈千叶躺在自己房间，被褥已经铺好。 这套房子虽然被称作凶宅，但原房主为了顺利脱手，特意重新装修了一下。 所以房间内异常干净整洁，比那些高级宾馆丝毫不差。 可她却越来越慌，尤其是看着手机浏览器上的一篇新闻。 没错，这篇新闻报道的，正是自己现在所住小区曾经出的一桩命案。 上面介绍的很详细，房子的主人叫周志龙，他落网后被查出，有十三个已逝女人都出自他的手笔，而且作案地点就在这个房间。 所以杨泽没骗自己，这套房子真有问题！ 轻轻闭上眼睛，沈千叶给自己打气。 虽然她武力值不凡，但并不代表她不害怕。 相反，沈千叶的胆子其实非常小，属于晚上睡觉不敢独自上卫生间的那种。 要不是怕被杨泽耻笑，说不定得知这里是凶宅后，第一时间就吓得大声尖叫起来。 终于，她完成心理建设和衣躺在床上，眼睛盯着天花板。 熄灯是绝对不敢熄灯的。 沈千叶决定就这么熬上一夜，天亮后立刻离开。 谁知就在这时， 砰砰砰！砰砰砰！ 有人敲门。 是杨泽？这家伙想干什么？ 难不成他真准备趁人之危？ 想到这，沈千叶不禁冷笑起来。 老虎不发威，你真把本姑娘当病猫了？ 她从床上坐起来，慢慢朝门口走去。 只是走了两步，忽然发现不对。 接着冷汗直接打湿后背。 因为沈千叶突然意识到，刚才的声音来源不是门，而是身后的窗户。 下意识转身，接着她再也忍不住大声尖叫起来： 鬼……呀！ 杨泽睡得正香，就听到卧室门被敲得砰砰作响。 迷迷糊糊睁开眼睛，他心里全是烦躁，忍不住大声道：“谁呀？大半夜的还让不让睡觉了？” 咦，不对！ 杨泽这才意识到自己现在在哪，忙走过去把门打开。 看着披头散发的沈千叶，他揉了揉朦胧的眼睛：“怎么了？” 沈千叶指着身后，声音颤抖道：“鬼……有鬼……” 杨泽无奈：“哪有什么鬼？你能不能不要一惊一乍的？” 沈千叶摇摇头：“我没骗你，不信你到我卧室看看。” 杨泽见她表情惊恐，身体不住颤抖，睡意瞬间消失不见：“你说的都是真的？” “当然是真的，我骗你干什么？” 杨泽心里也开始发毛。 虽然他不信这东西，可宇宙那么大，人类对宇宙的探索连亿万分之一都不到。 谁又敢保证这世上真没所谓的鬼魂？ 深吸一口气，杨泽拿起扫把，小心翼翼一步一步向前挪。 来到沈千叶卧室门前，他突然一脚将其踹开，接着扫把不停挥舞：“我打！我打！我打！” 片刻之后，他发现自己打了个寂寞。 房间里什么都没有。 扭头再次看向沈千叶：“你别吓人好不好？人吓人是会吓死人的。 赶紧睡吧，这都什么时候了。” 沈千叶焦急的指着窗户：“那东西在那边！” 杨泽一愣，慢慢朝窗户靠过去。 隔着玻璃他朝外望，神情疑惑：“什么都没有呀？你是不是因为过度紧张出现幻听了？” 沈千叶摇摇头：“不可能，那个声音响了好几下，我绝对不会听错。” 杨泽正要说什么，忽然眼睛睁大，表情惊恐：“哎呀妈呀，真的有鬼！ 快，快后退。” 沈千叶脸色再变，第一时间冲出门外。 杨泽重新挥舞起扫把，对着窗户不停乱打乱砸。 一边砸一边大吼：“啊——，去死去死去死！” 好半天，他才仿佛清醒过来，心有余悸的看着窗户外面。 忽然，他走过去，手抓住窗户柄用力一拽。 吱呀一声，窗户被他缓缓打开。 第81章 这个女人绝对有预谋 接着杨泽将手伸了出去，等他收回胳膊，沈千叶看着他的手，再次大叫起来： “你……这是什么？ 快扔掉！扔掉！” 杨泽诧异地看着她：“不会吧，你连蝙蝠都不认识？” 他手中的确拿着一个蝙蝠。 只不过这个蝙蝠的个头极大，伸出翅膀差不多等于杨泽的两个手掌，看起来非常吓人。 沈千叶一愣：“这是蝙蝠？” 杨泽点点头，忽然反应过来：“你之前说的鬼，不会就是它吧？” 沈千叶的脸红了。 杨泽无奈：“咱能不能不要这么一惊一乍的？这都凌晨三点了。” 他本想吐槽两句，却不知该说什么。 “算了，赶紧休息吧！” 他准备将蝙蝠处理掉，沈千叶忍不住问：“这里的蝙蝠怎么这么大？” 蝙蝠沈千叶并不陌生，她以前在南方拍戏，偶尔也会看到。 可像这只这么大，还是第一次。 而且驻马店属于北方，同样的物种，北方生物的个头普遍比南方小很多。 杨泽摇摇头：“你问我我问谁去？我也是第一次见好吧！” 不过他还是给出了解释：“这个小区是驻马店最老的小区之一，从建成到现在差不多有四十年。 你没看小区内的树吗？一个比一个沧桑，还不停往下落黑黑的东西。 所以有一只这么大的蝙蝠也不算特别奇怪。” 说完忍不住打了个哈欠：“行了，有啥问题明天再说。” 见他正要离开，沈千叶忙道：“等等！” “又怎么了？” “我害怕。” 杨泽见她可怜兮兮的样子，有些无奈：“那怎么办？难不成让我陪你睡呀？” 沈千叶眼睛一亮：“好啊！” 说着抱起自己的被褥，“走，去你房间。” 杨泽：“……” 他瞬间想起自己看的东京热里经常出现的一句台词： 夫人，你也不想你老公失去工作吧？ 虽然放到现在的场景，有点牛头不对马嘴。 不过杨泽却莫名觉得很贴切。 他后退一步：“夫人，请自重！” 沈千叶：“？” 杨泽立刻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他连忙道：“那行吧！ 不过你可别趁人之危啊，我这人睡觉比较死。 一旦我睡着，你针对我干点啥事，我大概率是不知道的。” 沈千叶看他一眼，声音平静：“那你的确得小心点。 我出道之前，获得过武林风全国争霸赛第七名。 虽然这个名字不太理想，但如果真想对你动手，你是没有任何反抗余力的。 除非你和我一样，从小也练武术。” 杨泽哈哈一笑：“这样啊，听起来的确很吓人。 不过我相信你的人品，一定不会欺负我这种心地善良，人畜无害的小绵羊。” 说完转身回到自己卧室，在沈千叶看不到的角度嫌弃撇撇嘴。 这女人不愧是超一线影后，警告自己的方式都这么与众不同。 当然，杨泽也不在意。 他虽然也爱看电影电视，但并不追星。 沈千叶对他来说，和其他漂亮女人并没有太大区别。 他可没饥渴到，见了漂亮女人就必须和对方发生点什么的程度。 指了指自己的床，杨泽道：“先说好一人一半，你可以先选。” 说完又特意强调：“我是不会睡地上的，你若觉得不合适，可以回自己屋睡。” 沈千叶没说话，而是默默将自己的被褥叠好，整个人直接钻进去。 杨泽见状，也在另一边躺下。 啪嗒一声，灯灭了。 沈千叶立刻问：“你熄灯干什么？” 杨泽道：“当然是睡觉呀？” “能不能不熄灯？” 杨泽随手把灯开开：“你看着办吧！” 他懒得和对方争执，没办法，实在是困的受不了了。 看着再次恢复明亮的卧室，沈千叶松了口气。 她看看窗外的夜色，又看看天花板，忽然问：“你真的是中专毕业？” 没有人回答。 沈千叶朝杨泽看去，只见对方躺在那一动不动，竟然睡着了。 她有些无奈，只好继续看天花板。 然而越看越感觉不对。 再次扭头看向杨泽，就见对方直挺挺的躺在那，手臂平伸，胳膊僵直，看起来极不正常。 这家伙不会已经死了吧？ 越想越觉得自己的猜测正确。 她见过死人，当时对方就和杨泽一样，也这么躺着。 她起初并不知道，还以为对方喝醉了，就过去推他，让他醒醒。 结果双手一用力，却发现对方的身体是硬的。 直到现在想起那一幕，都让她汗毛直竖。 于是她悄悄爬到杨泽身后，小心去看他胸口。 如果杨泽真睡着了，他的胸部会因为呼吸轻微起伏。 然后越看沈千叶脸色越白。 胸部没有动静！ 所以他真死了？ 再想到这屋里还死过十三个女人，沈千叶再也忍不住，一脚朝杨泽后背踹去。 她力气极大，直接把对方从床上踹了下去。 砰！ 杨泽睡得正香，忽然感觉后背一股大力传来，接着他整个人就飞了起来。 一股剧烈的疼痛让他瞬间清醒，等他意识到发生了什么，心中的愤怒再也掩盖不住： “沈千叶，不要以为你是明星又特别能打，就可以为所欲为啊！ 再这样我直接报警了！” 他现在严重怀疑，这个女人有某种不为人知的独特癖好。 他可不是乱说的。 之前自己的同学王清亮就被富婆包养过，为了能获得富婆欢心，提高业绩。 王清亮专门练习了钢丝球神功，结果功夫不负有心人，成功上位。 虽然杨泽和这家伙不对付，但对对方的毅力还是很佩服的。 沈千叶同样是富婆，难不成这些有钱女人都有类似的癖好？ 的确，杨泽承认沈千叶很漂亮。 但人的爱好和漂不漂亮没有关系。 很多年轻漂亮的女明星包养起小帅哥来，可比那些老阿姨猛多了。 杨泽倒不介意沈千叶包养自己。 作为一名正常男人，如果能和自己喜欢的漂亮女星发生点不为人知的关系，他举双手双脚同意。 男人嘛，怎么都不吃亏。 可问题是，从沈千叶的表现看，这货绝不是那种正常女人。 如果自己从了，指不定就是一顿暴揍，再来点蜡烛、小皮鞭什么的。 杨泽最多是喜欢美女，可不算受扭狂。 所以面对沈千叶的压迫，他必须反抗到底。 沈千叶见杨泽还活着，立刻意识到自己莽撞了。 她连忙道：“对不起啊，我不是有意的，我还以为你被鬼附身了。 不过这也不能全怪我啊，谁让你睡觉的时候连呼吸都听不到？” 她将刚才自己的心理活动照实说了。 杨泽：“……” 片刻后，他道：“我天生呼吸就比较轻，但这不应该是你打我的理由。” 沈千叶道：“对不起，我错了，我向你道歉。” “算了。”杨泽摆手，“赶紧睡吧！ 还有，别再踹我了，再踹我我真和你翻脸了。” 他躺到床上继续睡。 沈千叶也躺了下来，很快，房间内再次变得安静。 有了刚才的事，她的胆子总算大了一点。 看着天花板，沈千叶的内心已不那么恐惧。 就在她以为，自己会这么一直等到天亮时， 忽然…… 啪嗒，砰！！！ 清脆的响声从客厅内传来，沈千叶蹭的一下坐起身。 她脸色苍白的看着客厅方向，身体再次因为害怕而颤抖。 刚才的动静非常大，自己不可能听错。 “杨泽！杨泽！” 她叫了对方两声，但杨泽没有任何动静。 沈千叶想去推他，不过最终还是没动手。 她感觉自己若真这么做了，对方肯定得发飙。 可客厅那边…… 虽然她很害怕，但最终还是决定过去看看。 万一有贼进来，自己却一动不动，等杨泽醒来，肯定得说自己。 深吸一口气，她悄悄走到卧室门口，忽然大声问：“谁在外面？” 没有动静！ 沈千叶从口袋中拿出一支防狼喷雾剂，这东西她一直随身携带，就是为了以防不时之需。 轻轻打开门，她进入客厅。 客厅内没人！ 沈千叶松了口气，看来是自己多虑了。 她正要回卧室，却看到客厅地板上有一小堆白色粉末，周围还有十来块碎瓦片。 这是…… 等等！ 她瞬间意识到这是什么东西了。 骨灰盒！ 没错，就是骨灰盒。 沈千叶发现杨泽放骨灰盒的地方，原本就五个骨灰盒，现在只剩下四个。 另外一个不知什么原因摔到地上，而且碎了。 她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狼狈跑回卧室，并用力死死将卧室门关上。 再次朝杨泽看去，这家伙还在睡觉，仿佛对这一切都没有毫无察觉。 她很想叫醒对方，但最终还是忍住了。 自己已经三番两次吵醒他，而且骨灰盒摔碎也算不上什么大事，完全可以等天亮再处理。 想到这，沈千叶再次躺在床上。 然而想到客厅内散落的骨灰，她内心又怎么能平静下来？ 这也太吓人了。 身体下意识朝杨泽靠过去。 虽然男女有别，但只有靠近对方，沈千叶内心的恐惧才会稍微减少那么一丝。 沈千叶并不知道，当她的身体和杨泽贴到一块时，杨泽的脸忍不住抽搐了一下。 这个女人果然有问题，之前她信誓旦旦的警告自己不准靠近都是假的。 对方在欲擒故纵，好趁自己没有防备，一举将自己拿下。 绝对是这样。 第82章 我要和某位女明星保持距离 于是杨泽不动声色的往前挪了一点，和对方拉开距离。 然后他松了口气，因为沈千叶并没有再动。 只要保持距离就好。 谁知还不到五分钟，沈千叶的身体再次贴住杨泽。 杨泽瞬间麻了，他只好再往边上挪。 但不知沈千叶是故意的还是不小心，片刻之后，她又挤了过来。 杨泽只好继续往边上挪。 短短半个小时，他就挪了六次。 至于第七次，杨泽没有动。 不是他不愿意动，而是杨泽郁闷的发现，自己此刻半边身子已经悬空。 再动真掉下去了。 更让他郁闷的是，沈千叶又贴了过来。 杨泽很想做起来，直接和对方对线。 但还是忍住了。 一旦双方撕破脸，他很难想象后果。 尤其对方手中还握着一瓶防狼喷雾。 而沈千叶的手就贴着自己的腰。 他严重怀疑，对方手中这东西的攻击目标，不是自己的脸。 所以他选择继续装睡。 坚持一下吧，等到天亮就好了。 好在沈千叶只是身体紧紧贴着他，并没有下一步动作，才让杨泽稍稍放心。 终于，天亮了。 杨泽感觉怀里软软的，下意识用力搂了搂，然后睁开眼睛。 然后他看到一张秀色可餐的脸。 这张脸在自己看过去的同时，也睁开了眼睛。 两人凝目对视。 良久…… 杨泽发现不对。 自己此刻正紧紧抱着对方，沈千叶也小鸟依人的躺在他怀里。 怎么回事？ 自己当时不是被对方挤到床的边缘，快掉下来了吗？ 而现在，杨泽正睡在床中间。 完了！ 他连忙向后挪。 在他动了的同时，沈千叶也闪电般后退。 两人彼此对视，杨泽目光下移，接着眼神就不动了。 沈千叶忙用双臂抱住胸口，用力瞪他一眼：“看什么看？” 杨泽有些尴尬，他找到自己手机，打开后表情一变。 现在竟然到了上午十二点半？ 所以自己昨天还是睡了过去？ 好在他发现身体并没有异样，才松了口气。 正不知该怎么办，沈千叶忽然道：“喂，你快去客厅看看，昨天晚上我听到那边好像有动静。” 有了借口的杨泽连忙点点头，光速跑到客厅。 见对方离开，沈千叶神情也有些复杂。 原本按照她的想法，是昨天一晚上不睡，等天一亮就离开。 可当她身体贴着杨泽，从对方那里借来一丝安全感后，不知不觉便睡着了。 毕竟论疲惫程度，沈千叶半点不比杨泽小。 至于睡着后发生了什么，沈千叶也不知道。 当然，她肯定杨泽没有趁她睡着时乱来。 这就够了。 见杨泽在客厅半天没动静，她起身整理好衣服走了出去。 杨泽正在打扫地上的碎瓷片。 见他把碎瓷片和那些白色粉末扫到搓斗上，随手倒进垃圾篓。 沈千叶忍不住道：“你这么做不合适吧？” 杨泽诧异的抬起头：“怎么了？” “他可是你的客户！” 见沈千叶指着垃圾篓，杨泽一拍额头：“没事，一会我再去买一个，弄点石灰装进去就行。” 发现对方表情古怪，他笑着解释：“这个是假的。” “假的？”沈千叶一愣。 杨泽点点头，有些不好意思：“虽然我把这里变成阴宅的创意无比绝妙。 但问题是愿意买账的人不多。 可我总不能告诉别人说生意不行吧？ 无奈之下，只好买点假的充个数。” 如果放在以前，杨泽是绝对不会承认的。 毕竟蒲公英报复起来，他一个普通小老百姓可扛不住。 但现在不一样了。 自从得到《蒲公英之殇》，蒲公英这个组织在他眼中已经没了神秘感。 再加上他可以看到隐藏信息的眼睛异能，如果真有清道夫来，谁凉凉还不一定呢！ 当然，最重要的是，自己现在可没有闲工夫去买个骨灰盒，再郑重其事的将地上的石灰收集起来重新摆好。 所以还是以省事为主。 两人从小区出来，杨泽给马显辉打电话。 很快对方接通，马显辉的声音响起：“老板，有事？” 这下轮到杨泽呆愣了。 对方的声音怎么这么平静，要知道昨晚自己可闹出了很大的动静。 杨泽问：“昨天我走后发生了什么？” “你说这个呀？没什么！ 大家当时问我那个卖烤鸭的服务员是不是沈千叶，我直接说是。” “啊？然后呢？”杨泽忙问。 “没有然后呀！ 千叶烤鸭店的老板本来就是沈千叶，她亲自给自己的产业打广告很正常。 只不过当时人太多，沈大明星不想被人围观，所以就提前走了。 这不很正常吗？ 我对大家说，如果喜欢吃千叶烤鸭，或者愿意支持沈千叶，以后多光顾一下千叶烤鸭店即可。 然后大家就散了。” “就这么简单？” “不然还能怎样？”马显辉道，“我现在就在店里，这边倒是有不少人过来打卡。 当然，由于还没开张，生意好不好还不确定。 你要不要过来看看？” 杨泽摇摇头，又问了对方一些问题。 这些问题都和千叶烤鸭店的经营有关。 不管杨泽为什么，马显辉都答的头头是道，显示出对方卓绝的经商能力。 最后，杨泽选择挂断。 关于千叶烤鸭店的经营问题，并不是三言两语能说得清的。 牵扯到具体细节，还需要等见到马显辉后再次协商。 当然，杨泽现在关心的不是这个。 看着沈千叶，他发现自己有点高估对方的影响力了。 不过也对，现在明星开店几乎成为一种潮流，大家已经见怪不怪。 确定千叶烤鸭店是沈千叶的后，粉丝最多跑过去打打卡。 只要沈千叶本人不出现，基本不会形成围堵或骚乱。 事实上，就算明星本人出现，粉丝的热情也没想象中那么高。 至于那种追星追到疯狂的，除了当年的天皇巨星刘德华，剩下的基本都是明星本人炒出来的。 想通之后，他扭头问沈千叶：“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办？” 沈千叶道：“我还有其他事办，你把我送到汽车站就行，我坐车离开。” 杨泽点点头：“那好。” 虽然对对方会选择坐汽车有些奇怪，但杨泽并不想和她牵扯过多。 所以便没反对。 把沈千叶送走，已是下午一点半。 饿的前胸贴后背的杨泽随便找家店喝了碗烩面，整个人才松快起来。 他开车回到农业局，本想再休息一下，接着就听警车呼啸而来。 带着好奇向外看去，只见一排十来辆警车停在路边。 令狐英走在前面，后面跟着二三十位全副武装的警察。 每两个警察押着一个人朝派出所走，队伍的最后是晏紫惠。 见晏紫惠的目光朝自己这边看来，杨泽连忙笑着朝对方招手示意。 他其实只是打个招呼，没成想晏紫惠竟然径直朝自己走来。 杨泽眼皮微微一跳。 说句心里话，他其实并不想和晏紫惠有太多交集。 虽然自己光明磊落，并未做过任何坏事。 但因为蒲公英的缘故，总让他感觉不太理直气壮。 “晏警官，下午好！ 你这是有事？” 心里不乐意归心里不乐意，杨泽还是笑着打招呼。 谁知晏紫惠的身体突然站直，然后朝杨泽敬了个礼：“杨先生，这次多亏了你，谢谢。” 杨泽吓了一跳，连忙摆手：“你也太客气了，我并未做什么。” 俗话说无事献殷勤，他怀疑晏紫惠大概率另有目的。 晏紫惠看着他：“你还记得卡拉曼吗？” 杨泽点点头。 卡拉曼塔他怎么可能不知道？ 就是这家伙换走了沈立新培育出来的中华豆王。 杨泽能帮沈立新把中华豆王找回来，同样多亏了这家伙。 总之，卡拉曼给杨泽的感觉属于不太聪明的那种。 晏紫惠的表情越发严肃：“确定卡拉曼有问题后，我专门派人对他进行了跟踪和调查。 结果不查不知道，对方竟然是嵌入国内的间谍。 他隶属沙漠之狐，而且在这个组织内有非常高的地位。” 杨泽嘴巴直接张大，表情全是不敢置信：“什么？你说那个老外是间谍？真的假的？” 虽然此事自己早就知道，但在晏紫惠眼里，自己是不知道的。 为了不露出破绽，杨泽的表情必须夸张。 好在这段时间他一直在努力磨练自己的演技，现在施展出来倒也没有太多破绽。 对于杨泽的表情，晏紫惠早有预料，她微微一笑：“刚开始我也不敢相信，不过多个证据已经证明了这一点。 卡拉曼刚开始还试图狡辩，但证据确凿下，他只能供认不讳。” 杨泽点点头。 晏紫惠虽然说的模糊，但他知道，想要让卡拉曼这种王牌间谍认罪，令狐英等猎鹰女子特战队的人肯定没少上手段。 当然，换成杨泽他肯定也会这么做。 对付危害公众安全的间谍，手段再多都正常。 杨泽忙道：“能为社会的和平和安定作出贡献是我的荣幸，这也是我的责任和义务，所以不用谢我。” 晏紫惠朝他竖起大拇指：“说的好，不过我来找你，还有一件非常重要的事。” 杨泽一愣：“什么事？” 晏紫惠道：“根据对卡拉曼的审讯，我发现曾在遂南县发生的一起特大婴儿失踪案，应该和这个叫沙漠之狐的组织有关。 所以，我想请你帮帮忙。” “啊？”杨泽傻眼，“婴儿失踪案？” 第83章 原来我是拆一代 说实话，听到婴儿失踪案，杨泽整个人都是懵的。 既然你们已经找到线索，顺着这条线索破案就是，怎么又和我扯上关系了？ 杨泽发现，自从自己帮对方分析了两起案件后。 晏紫惠貌似把自己当成了万能通。 他连忙摇摇头：“晏警官，你是不是误会了？ 我真的不懂破案啊！” 晏紫惠看着他：“是吗？” “当然，而且婴儿失踪案和其他案子不同，现场很难找到相关证据。 就算我善于观察，大概率也没什么帮助。 既然卡拉曼已经交代了，你们揪住他交代的那条线一路摸下去，大概率能水落石出。” 晏紫惠笑了：“你不是说不懂破案吗？这分析可比我专业多了。” 杨泽无奈。 这种事随便换个人都能说上两句吧？ 当然，晏紫惠作为官方人员，说什么就是什么。 杨泽还没傻到去主动和对方分辩。 见他沉默，晏紫惠有些无奈：“好了，我知道，你不就是害怕涉世太深被对方报复吗？ 毕竟对方可是国际上着名的间谍，一般人根本不敢招惹。 只是这个案子的难度……” 她说到一半，忽然想起什么，扭头就走。 杨泽看着她的背影，确定对方的确没有回头的意思，只好疑惑的回到农业局。 接下来的几天，杨泽一直待在农业局没露面。 麦收已经结束，下一茬的玉米也全部播种完成，所以杨泽这两天都没什么事。 按照常理，他应该去千叶烤鸭店那边守着。 虽然千叶烤鸭店的装修由马显辉负责，对方也用实际行动证明了自己的能力。 可作为老板，杨泽怎么也该去看上两眼，巡查巡查。 但他还是有些担心。 毕竟那天是自己把沈千叶拉走的，很多人都在猜测自己的身份，是不是沈千叶的地下情人之类。 杨泽可不想把自己置于众目睽睽之下。 所以他都是通过视频通话和马显辉沟通。 这天上午，杨泽正躺在被窝里睡觉，手机铃声响起。 是马显辉。 他有些无奈，自己不是说了没重要的事不要轻易打扰吗？ 怎么还给自己打电话？ 滑动接听。 “喂！” 屏幕上跳出马显辉的脸，只见他神情焦急：“老板，不好了。 咱们的店铺大概率要被拆迁！” “什么？”杨泽噌的一下从床上坐起来，表情愕然问，“拆迁？你确定？” 马显辉点点头，旋转手机摄像头：“不信你自己看。” 果然，千叶烤鸭店站着几名戴着红袖章安全帽的男子。 他们站在那，一边观察一边讨论。 终于其中一个男子拿起毛笔，走到烤鸭店侧面的墙壁前，先在上面画了个大圈，又在中间写了个显目的拆字。 接着转身就走。 这下马显辉更急了：“完了，真要拆，现在怎么办？” 杨泽许诺他百万年薪，就是让他当千叶烤鸭店店长。 马显辉也雄心勃勃，希望用实际行动证明自己的价值。 毕竟千叶烤鸭他尝过，那味道，想不火都难。 可现在店面都要没了，自己的能力再强，千叶烤鸭的味道再好也没用呀！ 杨泽沉声道：“你先别着急，我立刻过去。” 二十分钟后，他开车来到烤鸭店旁。 大老远，他就看到那面墙前站着二三十人。 这些人正对着墙面一边指点，一边兴奋的讨论。 就听一个声音道：“瞅瞅，还是沈大明星运气好。 这店铺建成十来年都没拆过，她一来就拆迁。” “是呀！ 现在强拆能赔好多钱呢！ 我估计沈千叶至少得赚这个数。” 他伸出两根手指。 “二十万？那可真不少。” “什么二十万？你以为沈千叶是你啊？ 人家可是超级影后，二十万怎么可能看得上？ 至少两百万！” “豁！！！” 众人发出羡慕的叹息声，心里肯定在歪歪如果这两百万是自己的多好。 杨泽从车上下来，立刻有人发现了他：“哟，这不是杨二爷吗？ 你总算来了。” 杨泽诧异的看他一眼：杨二爷是什么鬼？ 旁边一人立刻纠正：“兄弟，这是杨老板，千叶烤鸭店的法人代表。 现在是人民当家作主的新中国，一个烤鸭店老板可配不上二爷这个称呼。” 那人道：“我说的不是地主老财的那个二爷。” “啊？不是？那是什么？” “我问你，千叶烤鸭店的真正主人是谁？” “那肯定是大明星沈千叶呀，不然不可能叫千叶烤鸭店。” “没错。既然这是沈千叶的店，那你觉得对方为什么把杨泽推出来？” “这个……” “尽管猜，大胆一点！” “难道他被沈千叶包养了？” “恭喜你回答正确，但不加分。 现在你明白我为什么喊他杨二爷了吧？” “原来如此，他的确是杨二爷。” 杨泽：“……” 这都什么乱七八糟的？ 千叶烤鸭店是我的产业，再说，老子的堂堂国家公务员，怎么可能被一名戏子包养？ 简直倒反天罡。 他怒气冲冲的走过去，正要质问辩解一番，就听这些人一起笑着打招呼：“二爷好！” 杨泽：“……” 他无力向这些人摆摆手，转身进入店内。 马显辉正在等他：“老板，你来了，接下来怎么办？” 杨泽问：“到底什么情况？那些人是哪里的？他们写的那个拆字又是怎么回事？” 马显辉道：“我问了，他们来自驻马店城市规划局。 根据他们的意思，驻马店正准备申请旅游城市。 而旅游城市最重要的要求便是城市布局。 咱们这家店从地理位置看，刚好不符合他们的要求，必须拆掉。” 杨泽点点头：“这样啊！ 既然他们要拆，就让他们拆好了。” 此话一出，马显辉表情愕然：“什么？直接让他们拆？这……” 杨泽笑了。 他拍拍马显辉肩膀：“我知道你为这家店的装修付出了很多心血，而且前期咱们也砸进去不少钱。 但没关系。 对方拆咱们的房子不会白拆，肯定会补偿一笔十分可观的拆迁款。 只要钱到手，咱们完全可以另选一处地方。 不管买房子也好，买地也罢，复制出同样一家烤鸭店并不难。” 这话杨泽说的非常自信。 之前他费那么大力气买下这套房产，并非看重这个商铺的地理位置，而是它的增值空间。 【超级黄金铺面，现在价值三百万，十二天后价值一千四百万。】 这行字到现在他都记得清清楚楚。 杨泽之前还诧异，这就是一个平平无奇的商铺，怎么这么短时间增值这么多？ 没想到竟然来自拆迁。 看来自己这辈子，也有机会过一把拆二代的瘾了。 不对，不是拆二代，而是拆一代。 越想他越自信。 就在这时，有人敲门：“你好？请问你们谁是老板？” 杨泽转头，发现一个中年男子站在门口，目光灼灼的朝自己看来。 他眉头一皱。 因为杨泽发现对方的状态不太对。 他明明还不到四十岁，但头发早已花白，整个人看起来全是憔悴。 尤其是他的腰半佝偻着，仿佛封建社会大户人家的老奴才。 如果仅仅只是这样就算了，但杨泽却从对方身上看到一股孑然不同的气质。 那是知识分子独有的气息，用一句诗来形容的话，叫腹有诗书气自华。 被生活折磨的沧桑无力，但又拥有读书人特有的坚持。 很矛盾！ 他起身看着对方：“你好，我叫杨泽，是这里的老板，请问有事吗？” “哦，原来是杨先生，你好！ 我叫李鹏举。” 李鹏举？ 杨泽眉头瞬间皱了起来。 这个名字他隐隐感觉有些熟悉，自己应该听过。 而且是在现实中听到的，并非抗金英雄岳飞。 岳飞的字也叫鹏举，但两个鹏举绝对不一样。 只是杨泽却发现，他的确想不起来这个名字了。 “你有事？”杨泽问。 李鹏举指了指路对面：“咱俩是邻居，我是路对面商铺的老板。” “你好，你好！”杨泽连忙和对方握手。 俗话说远亲不如近邻，对方愿意主动过来，流露出的自然是善意。 杨泽不敢怠慢。 只是他再次皱起眉头。 杨泽买这个商铺时，对四周店面也都有些了解。 李鹏举的那个商铺，据说一年内只有不到三个月开门。 这非常奇怪。 如果对方愿意经营，应该一直守着店才对。 如果对方没这方面的心思，完全可以把店面盘出去。 做生意不管生意好坏，店里必须经常有人。 否则像对方这样三天打鱼两天晒网，再好的生意都得黄。 但这话他只是心里想想。 对方这么做，肯定有他的理由。 杨泽可没闲心管这些闲事。 李鹏举道：“杨老板，想必你也收到，咱们这里要拆迁的消息了吧？” 杨泽点点头。 “拆迁肯定会有赔付，不过据我打听到的消息，这次政府给的赔付并不多。 标准是每平方米两千元。” “每平方米两千元？”杨泽皱起眉头，“你确定？” 他的这家商铺是标准的复式，单层六百二十平。 两层加起来一共一千二百四十平。 如果一平按一万元赔付，自己可以拿到一千两百四十万。 所以根据预算，自己商铺的赔付标准，应该在一平米一万以上才对。 可若只有两千，最终赔付金额是两百四十八万。 杨泽虽然是两百四十万买的，但加上中介费、房产税、以及这几天的装修投入等。 两百四十八万不仅赚不到钱，还得赔不少。 第84章 刘鹏举的往事 见杨泽不信，李鹏举淡淡道：“这是真的，我一个同学就在那边工作，他给我透露的消息。” 杨泽表情瞬间凝重起来。 像驻马店这样的小地方，大家办事最喜欢讲人情。 俗话说皇帝还有几个穷亲戚，李鹏举有这方面的关系，再正常不过。 他连忙道：“李老板，一平米才赔两千块真不行呀！ 实不相瞒，因为要开千叶烤鸭店，这个商铺是我花高价买的，前前后后一共砸进去三百万。 这才几天不到，直接五十万没了，找谁说理去？” 李鹏举叹了口气：“可不是嘛！ 这世上的事总会充满无奈和不公。 我那老同学专门联系我，说我的商铺一平米可以给八千。 这是他那边所能做到的极限，还让我不要说出去。 可我觉得如果隐瞒，就对不起各位邻居街坊。 因此我想把所有人召集起来，一起和对方谈，让他们全部按八千元赔付。” 听对方说完，杨泽呆住了。 倒不是赔付价格，而是李鹏举这个人。 既然对方有门路，应该是通通发财才是。 结果他竟然准备将所有人联合到一起。 这是标准的利人不利己啊！ 他帮大家多要补偿款，肯定会得罪那位老同学。 关键这么做了，周围的邻居未必会领情。 肯定会有人觉得，这是李鹏举和他那位老同学联合起来，试图以极低的价格，让大家在拆迁合同上签字。 包括杨泽自己。 通过隐藏信息，他知道自己的商铺，一平米的价格大约在一万一千三。 结果你直接按八千算，四百万没了。 这不是官商勾结、坑壑一气又是什么？ 不过杨泽知道，李鹏举这么做，绝对属于真心实意。 自己的商铺真正价值只有三百万，均价还不到三千。 八千元每平，应该是城市规划的人上报给上面的最高价。 一套房子到底值多少钱并不是固定的。 作为城市规划人员，为了好做这些商铺老板的工作，肯定拼命往高了报。 然后再做这些商铺老板工作的时候，给一个两千元的低价。 大家肯定不同意，最后还价到两千五、甚至三千。 双方一番来回拉扯，然后以各自满意的价格成交。 但这个价格绝对远远低于八千元，甚至低于三千。 所以杨泽很佩服李鹏举。 “李老板，实不相瞒，八千元每平的价格我肯定没问题。 只是我来这里没多久，不知道具体章程，你看……” 李鹏举从口袋中掏出一张纸：“你在这上面签字即可，剩下的交给我。” 杨泽接过，发现这是一封联名书。 大致意思是，因为商铺被强行拆迁，所有商铺老板对官方给予的赔付价并不满意，于是便委托李鹏举作为谈判代表。 上面还专门注明，赔付价格必须在每平八千元以上，这封委托书才生效。 如果低于八千，委托书自动成为废纸。 上面已经写了六个人名，没有犹豫，杨泽把自己的名字也写了上去，然后笑道： “麻烦李老板了，此事如果真成了，到时我请你吃饭。” 李鹏举摆摆手：“不用这么客气，我也只是尽人事听天命。” 说完转身准备离开，杨泽连忙把他叫住：“李老板稍等，我能问你几个问题吗？” “什么问题？” “你去找其他邻居签字，这个工作应该不太好做吧？” 李鹏举没想到杨泽会这么问，他点点头：“的确遇到了些困难。 咱们这条街一共二十一家商铺，其中愿意信任我的有十四家。 剩下的因为不太熟，他们的态度也不怎么友好。” 杨泽点点头：“明白。” 等对方离开，马显辉立刻道：“老板，你就这么相信他？” 杨泽笑着问：“怎么了？你觉得对方有问题？” 马显辉摇摇头：“不是有问题。 说句心里话，您的这家商铺如果真能拿到八千元每平，可以拿到九百九十二万的赔付款。 扣除掉购买商铺的成本，能赚六百多万，绝对的好买卖。 可我总感觉这个李鹏举有问题，怎么说呢？好像不太正常。” 说完他还自嘲道：“我已经很不靠谱了，此人比我还不靠谱。 所以我担心咱们会被他坑。” 杨泽陷入沉思。 他之所以会在对方的委托书上签字，倒不是他愿意以八千元每平的价格，把这套商铺卖出去。 而是杨泽知道，李鹏举大概率谈不成。 之前他以为，因为拆迁，自己可以拿到一千四百万的赔付款。 很快杨泽明白这根本不可能。 此地是驻马店，不是中州，又或者北上广等超一线城市。 所以自己的商铺，不可能以赔付的方式拿到这个价格。 因此定然有其他原因。 从椅子上坐起来，他拿起一盒烟，来到隔壁商铺。 隔壁商铺里，一个五十多岁的秃顶男人正在抽烟。 看到杨泽，他连忙笑道：“杨老板来了，快请坐！” 杨泽同样一脸笑容：“几天不见，牛大哥风采依旧呀！” 没错，这家商铺的老板姓牛，为人非常健谈。 杨泽买下这座商铺时，曾和对方几次天，双方相处还算融洽。 牛老板哈哈大笑：“少扯犊子，我风采再靓丽，也没办法和你相比啊！ 是不是，杨二爷？” 杨泽额头青筋快速跳了两下。 果然是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 “牛老哥说笑了，来抽烟！” “哟，还是华子？不错嘛！” 牛老板直接将一盒烟揣自己兜里，脸不红心不跳，突出一个脸皮厚： “说吧，来找我什么事？” 杨泽开门见山：“刚才李鹏举李老板是不是来找你了？” 牛老板点点头：“对，来了。” 杨泽：“是这样，我见你在委托书上签的有字，我也就跟着签了。 可他走后，我坐在店里翻来覆去，越想越不对。 我初来乍到，和李老板又不熟，怕被他骗了，所以来问问老哥你的意见。” 牛老板笑了：“我就知道你小子是因为商铺拆迁的事。 放心吧！ 李鹏举绝对值得信任，虽然他不一定能把事办成，但他绝不会坑你。” “是吗？为什么？ 不是非要较真，而是我总感觉对方不太正常。” 牛老板笑了：“看来你没听过他的事。” 说到这，对方突然长叹一口气：“其实李鹏举也是个可怜人。 你或许不相信，对方其实是个知识分子，而且是985的高材生。 他之所以甘愿蜗居在驻马店，是为了爱情。 这里是他媳妇的家，也就是说，他是上门女婿。 和他媳妇结婚后，李鹏举把所有心思都放到店铺经营上。 因为有文化，脑子又灵活，所以不到半年，原本被他岳父经营的半死不活的店铺，就焕发出勃勃生机。 据说第一年便赚了小五十万。 等到第二年，随着口碑持续发酵，年收入更是高达八十万。 接下来情况一年比一年好，他店铺盈利的最高峰，甚至突破百万。 就在所有人都以为，在李鹏举的努力下，他们一家人的日子会越来越好。 结果意外发生了。 还记得那是八年前夏天的傍晚，我正在店里忙，忽然收到一条消息。 李鹏举的儿子丢了。 当时我也没在意，毕竟小孩子嘛，喜欢到处跑着玩。 等天一黑肯定会自己回来。 直到第二天，依旧没有见到他儿子的身影，大家才意识到不对。 然后警察来了，甚至还惊动了武警。 可还是没找到他儿子。” 牛老板说完，慢慢抬头看向杨泽，语气突然加重：“直到现在依旧没有找到。” 杨泽心中一动：“所以这些年李鹏举一直在找他儿子？” 他终于明白，为什么对方的店铺一年只开三个月了。 除了这个理由，杨泽想不出其他原因。 果然，牛老板点点头：“没错，自从他儿子丢失后，李鹏举就像换了个人一般。 他和妻子为了找自己儿子，这些年把全国所有地方都跑遍了。 甚至很长一段时间，他都和公安局的人在一起破儿童丢失案。 凭借他卓绝的智慧，至少有两百个人贩子，因为他而落网。” 说到这，牛老板忍不住唏嘘一声：“只是刘鹏举这么拼，还是没有发现，哪怕半点关于他儿子的线索。 我们都怀疑他儿子被人卖到了国外，可这话没人敢说。 因为我们知道，只要有人开口，他一定会第一时间选择出国。 这些年李鹏举受了多少苦我们都看在眼中，所以我们真的不想他再去折腾了。” 杨泽道：“所以他每年都要回来经营三个月店铺，是他没出去找儿子的钱了？” “对！但凡有一分钱，他都不可能回来。 你看到他的腰了没？ 以前他的腰是笔直的，看到谁都挺的笔直。 现在弯下来，是他在找儿子的过程中，因为没有钱，就去工地打工累的。 他一个知识分子，从小就没干过重活，哪里受得了这份苦？ 可他最后还是坚持了下来。” 牛老板说完，拍了拍杨泽肩膀：“现在明白我为什么说他完全值得你信任了吧？” 杨泽点点头：“明白了，谢谢！” 说完他陷入沉思，不知在想什么。 第85章 一切都成功串了起来 接下来的几天，杨泽每天都在千叶烤鸭店。 虽然拆迁的事不大，却打乱了他的全部计划。 而根据预测，这家商铺到底能不能拆迁成功，还是个未知数。 所以到底是另找一家店铺打造旗舰店，还是继续等待，将决定千叶烤鸭店之后的发展规划。 杨泽不得不慎重。 “杨老板，还在忙呢？” 杨泽抬起头，发现李鹏举站在店铺门口，脸上挂着笑意。 “李老板，快来坐。” 知道了对方的事，杨泽热情了很多。 李鹏举摆摆手：“不用了，我就是来和你说一下情况进展，马上就走。 今天和上面的交涉有了一定进展，对方答应将赔付价格由两千加到三千。 说来惭愧，这个价格依旧远远达不到预期，是我能力不足。 明天我联系了抖音的一个博主，让他帮咱们拍摄一期视频，详细描述一下咱们的困境。 这样应该可以给官方施加一定的压力，从而提高咱们的谈判筹码。 大致情况就是这样，你看你有没有不同的看法和意见，我记录下来。 到时大家再坐在一起探讨。” 杨泽愣愣的看着对方，半天后才道： “李老板，关于谈判的事，你不用每天都来和我说明情况。 我既然授权给你，你就可以全权代表我。 如果需要资金支持，只需打个招呼，我会把钱给你转过去的。” 这几天每天下午五点左右，李鹏举就会出现。 他来的目的，是说明当天的谈判情况。 有的时候简单，一两句话完事。 也有时候对方差不多要说十分钟。 杨泽发现他真是一家一家去说的，碰到哪天事情较多，往往需要两三个小时，才能挨家挨户全部通知一遍。 杨泽建议对方，可以拉一个微信群，每天在群里说一下即可。 但却被李鹏举否拒绝了，原因是这样显示不出诚意。 李鹏举微微一笑：“谢谢你的信任，钱的事你尽管放心，这些天花多少钱我都有详细记录。 等事情办成，到时再算总账即可。” 杨泽扭头朝马显辉使了个眼色。 马显辉点点头，拿出一个红色手提袋递过来。 杨泽对李鹏举道：“这里有十万块钱，算作你的活动经费。” 李鹏举立刻拒绝：“不用，我还有些存款，可以先垫出来。” 杨泽瞪他一眼：“什么不用？ 难道只许你花钱买街坊邻居的人情，我就不能买点？ 做生意最重要的是与人为善，尤其是街坊四邻。 我这次出钱了，以后不管遇到什么麻烦请大家帮忙，大家知道有人情在里面，轻易也不会拒绝。 可我若不出钱，他们想拒绝我，完全可以拒绝的心安理得。 所以你不能剥夺我应尽的权利和义务。” “这……”李鹏举沉默片刻，然后点点头，“那行，这钱我收下了。 放心，你提前出钱这件事，我会代为转告其他邻居，他们会记得你这个人情的。” 说完李鹏举走了。 看着他的背影，马显辉忽然道：“老李真可怜！” 杨泽沉默，他当然知道马显辉话里的意思。 作为曾经假证界的风云人物，马显辉经常和三教九流打交道。 对于孩童丢失这件事，他的感触也比普通人深的多。 仿佛忽然想起什么，杨泽问：“我说老马，你当年应该也给人贩子办过假证吧？” 马显辉一愣，表情瞬间不太好看：“杨老板这话从何说起？” “你就说办过没办过？ 咱们是自己人，我又不会揭发你。” 马显辉眼睛一翻：“你揭发我也没用。 我给人办假证是有原则的，只要牵扯到政府等量刑较大的重要部门，一律拒绝。 说起来你可能不信，我业务最多的是给人办学生证。” “学生证？”杨泽有些茫然。 “没错，因为很多地方对学生都有优惠政策。 比如某个景点学生半价，火车学生也可以享受到一定的优惠。 就拿中州的方特来说，一张成人票小四百。 但如果有学生证，两百块钱就够了。 我一张假证十块，发顺丰第二天就到。 所以很多人都是周末想去方特玩，然后提前和我联系。 如果办证的人多，还可以均摊物流费，和买成人票相比简直不要太划算。” 杨泽无奈看着他：“行了，少扯这些没用的转移话题。 你就说到底有没有帮人贩子办假证吧？ 别告诉我你不做身份证这方面的业务，我不信！” 被看穿心思的马显辉嘿嘿一笑，然后表情严肃：“我不知道。” “不知道？” “对，办证有个规矩，那就是绝不打听客户的私人信息。 所以对方到底是人贩子，还是其他下九流，我真不清楚。” 说完又解释：“这你可不能怪我。 我制假贩假固然不对，但那只是一种谋生手段。 比如一个杀人犯用刀捅死一个人，你总不能说真正有罪的是那柄刀吧？ 更何况我办理的那些证件连刀都算不上。” 见杨泽不说话，马显辉忽然道：“不过我虽然从不问客户信息，但根据李鹏举儿子丢失的时间，偷他孩子的人身份大概率不简单，很可能是那帮老外。” 杨泽立刻抬起头：“是吗？什么情况？” “大约八九年前吧，我那时生意刚刚起步。 因为比较穷，所以在客户选择方面，尺度难免大了点。 当时有两个老外找到我，让我帮他们办理一批证件。 这些证件包括身份证，驾驶证，护照，英语四六级，建筑工程师资格证，大学毕业证，结婚证，离婚证…… 总之咱们国内有的证件他们都要，甚至包括五保户证、和三八红旗手。” 杨泽愕然：“三八红旗手？这么离谱吗？” 马显辉无奈：“我也是这么想的。 虽然本人制假技术方圆十公里内都是一绝，可术业有专攻。 像五保户证这东西平时根本没人要，我自然不会研究。 所以一听到他们的要求，直接就拒绝了。 不过后来我还是做了，一共做了一百张五保户和一百张三八红旗手。 没办法，他们给的实在太多了。” 杨泽看着他：“你觉得这些老外是人贩子？” 马显辉摇摇头：“他们是不是人贩子我不确定，但若我没猜错，这些人应该是混入国内的间谍。 让他们办这些乱七八糟的证件，是用来伪造身份的。” 这下轮到杨泽奇怪了：“间谍？这么隐秘的信息，对方应该不会告诉你吧？” “当然不会，他们说的是德语，以为我听不懂。” “你会德语？” 马显辉点点头：“我这人对语言比较敏感，比如上学时学的英语。 别人要反复背诵练习才能学会，但我基本一听就懂，稍微用心看两遍，起码好几个月不会忘。 后来我上大学花了很大精力放到那些小语种上，本想着可以借此出国留学。 我也凭借自己的努力拿到了留学资格，但后来被人给顶了。” 杨泽看马显辉的眼神再次变得不同。 他万万没想到，这家伙还是个大学生。 估计他后来给人办假证，应该是出国资格被顶替后，万念俱灰下才会自暴自弃。 不过人才放到哪都是人才，尤其是现在的马显辉。 如果不是他的妻子蒋慧慧，这家伙绝对会成长为一颗超级社会毒瘤。 “那你知道这帮老外属于哪个间谍组织吗？” “好像叫什么……狐假虎威，我也不太明白。 德语的语法和汉语不一样，比较难翻译。” 杨泽：“那你觉不觉得和狐假虎威相比，沙漠之狐更贴切一点？” 马显辉眼睛一亮：“没错，沙漠之狐的确更合适。 德语那个单词可以翻译为干涸的，连到一块叫干涸的狐狸。 加上那个老外胳膊上有个老虎纹身，所以我才理解为狐假虎威。” 杨泽：“……” 不得不说，这家伙的联想翻译能力真是一级棒。 但很快他就皱起眉头。 沙漠之狐，卡拉曼，加上之前晏紫惠找自己说的婴儿拐卖案。 所有线索都对上了。 难道李鹏举儿子的失踪，真和这帮间谍有关？ 第二天，杨泽再次看到李鹏举，以及他旁边一个穿着白衬衫，戴着黑色眼镜眶的男人。 “杨先生你好，我叫麦华智，不知你有没有听过小麦说故事？” 杨泽连忙站起身，一脸惊喜道：“原来是麦哥，我可是你的忠实粉丝。 你的每一期视频我都看过，而且特别喜欢。” “真的，太好了。”麦华智被夸奖，显然很兴奋。 作为抖音网红，除了赚钱，还有大家对他的肯定。 可惜麦华智并不知道，昨天之前杨泽根本不知道对方。 是听了李鹏举的话，他才特意关注的。 麦华智问了一些情况，其实这些事李鹏举已经提前和他说过。 他问杨泽，更多的是录制素材。 半小时后，杨泽点点头：“情况就这么多了。” 谁知麦华智却紧紧皱起眉头，忽然，他起身对李鹏举道： “李先生，事情和你说的好像不太一致，我恐怕帮不了你。” 李鹏举呆住：“什么意思？” “很简单，你们的房子被拆合理合法。 而且官方给的还有补偿金，一平三千块钱真不少了。 这里是驻马店，不是中州又或者北上广深。 何况即使中州的商铺，一平也才五六千，大部分还是复式。 所以我劝你们直接接受官方赔偿吧！ 再见。” 说完起身离开。 什么情况？ 杨泽表情古怪的看着李鹏举，对方不是你请来的救兵吗？ 怎么还没聊几句就反水了？ 那些双面间谍都没这么离谱吧？ 第86章 敢打我爸?老子和你拼了 杨泽走到李鹏举面前，拍了拍他的肩膀笑道：“李哥，别担心，这个麦华智不愿帮咱们，有的是人愿意。 即使一个人都没有也没关系，我相信只要咱们众志成城，最后肯定成功。” 虽然他心里吐槽，但吐槽归吐槽，杨泽却知道这并不能怪李鹏举。 毕竟他和麦华智也不算很熟。 谁知听到杨德的话，李鹏举忽然如泄了气的皮球，直接软倒在椅子上。 他一脸愧疚的看着杨泽：“杨老板，对不起啊！ 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我不该骗大家的，真的。” 杨泽没想到对方竟然这么说，有些愕然道：“骗大家？怎么回事？” 既然事情已经说开，李鹏举也不再隐瞒： “其实城市规划局那边我并没有熟人，那个所谓的一平米赔偿八千元，也是我故意编出来的。” “什么？你编出来的？” “没错！ 麦华智说的对，咱们这是驻马店，又不是中州，官方怎么可能给出每平八千元的赔付？ 别说咱们这，即使是中州也不可能。 土地管理部门愿意给三千块一平，已经非常厚道了。 我不该为了一己之私，侵害大家的利益。” 杨泽一拍额头。 他也反应了过来。 李鹏举说的没错，土地管理部门的确不可能按八千块钱每平赔付。 自己的商铺价值三百万，能拿到小四百万赔偿款就已经可以烧高香了。 至于直接赔上千万，除非负责赔付的人脑子出了问题，不然根本不可能。 他问：“那你这么做的原因是？” 李鹏举叹了口气：“因为我根本不想让这条街拆迁。” 说完他抬起头：“我儿子从小在这里长大，可以这么说，这里是他唯一的回忆。 如果他能自己回来，只会找到这。 这也是我宁愿每年只开三个月的店门，也没把店铺盘出去的原因。 虽然我清楚他自己回来的概率连万分之一都不到。 可哪怕有一丁点希望，我都愿意尝试。 因此当我得知咱们这条街将被拆迁时，我完全无法接受。 他们连最后一丁点希望都不给我呀！” 现场气氛瞬间变的凝重。 “所以对不起，一切都是我的错。 我现在就去向其他邻居道歉。 大家平时都特别照顾我，我虽然表面没说过，但心里比任何人都清楚。 可是……” 可是后面他没说，但一切都在不言中。 见李鹏举起身准备离开，杨泽伸手将其拦住：“李老板，我理解你的心情。 如果我是你，肯定做的比你更过分，所以你不必愧疚。” 李鹏举点点头：“谢谢！我……” “我或许知道你儿子现在在哪！” 李鹏举表情僵住，他抬起头，一脸不敢置信：“你说什么？你知道我儿子在哪？” 杨泽点点头：“先别急，听我慢慢说。” 然后他看向马显辉。 马显辉有些无奈：“老板，那只是我的猜测，不一定是真的。” 杨泽道：“没事，你把你知道的告诉李老板就行。” 李鹏举连忙道：“马兄弟，你到底知道什么，赶紧说！ 不敢肯定不要紧，只要有一丝希望，我都感激不尽。” 马显辉点点头：“既然这样，那我说了。” 他把之前和杨泽说的话又重复一遍，听的李鹏举满脸愕然：“你的意思是，偷走我儿子的人是一帮外国间谍？” 马显辉点点头，又摇摇头：“只是有可能，我真不敢确定。” 杨泽这时道：“马哥的话只能作为佐证。 实不相瞒，半个月前我有幸配合咱们这边的警察，破获了一起大豆种子盗窃案。 盗窃种子的人是世界四大粮商之一的邦吉公司。 为了得到那些大豆种子，邦吉公司专门聘请了世界上最有名的间谍组织之一，沙漠之狐。 案子真相大白后，沙漠之狐的核心成员也被抓获。 此人交代了很多这个组织的关键信息，其中就包括一起特大婴儿拐卖案。 因为我在这起案件中起到了相对关键的作用，所以警方没有瞒我。” 说完他要看一下李鹏举：“这个婴儿拐卖案的案发时间，和你儿子丢失的时间非常吻合。 而沙漠之狐之所以拐卖那么多儿童，是想培养自己的间谍。” 李鹏举呆在原地。 忽然他抬起头：“那我儿子现在还活着吗？” 杨泽摇摇头：“不知道，不过你也别着急。 我向你保证，只要你儿子没事，我一定把他安全带回来。” 李鹏举点点头：“谢谢！ 你放心，关于你的商铺，我一定第一时间帮你拿到官方的赔付。 如果他们不给钱，我就赖在那不走。 反正我现在已经这样了，什么都不怕。” 说完就要离开。 杨泽一愣，连忙道：“等等，帮我拿到赔付？ 他们会赔多少钱？” “当然是将近四百万。 你的房子一共一千两百四十平，按照对方许诺的三千块钱一平，一共三百七十二万。 不过这个价格是可以讨价还价的，相信以我的能力，应该可以要到四百万。” 杨泽忙道：“千万别！ 这个商铺是我费尽九牛二虎之力，好不容易才买到的。 根本不打算拆迁。” 开玩笑，按照隐藏信息提示，自己的商铺可是一千四百万级别的超级金铺。 结果随便给四百万就想把我打发掉，纯粹是欺负人！ 李鹏举有点茫然。 就见杨泽哈哈一笑：“李哥，其实咱俩的目的一样。 你不想让这里拆迁，是为了等你儿子回来。 我同样不想让这里拆迁，是我准备在这里做生意。 城市规划的那些人不是说驻马店准备申请旅游城市吗？ 如果真成功了，到时肯定会有大量游客过来游玩。 你想，就算我这家商铺，真拿到四百万的赔偿又怎么样？ 无非就是多赚了一百万！ 我差这一百万吗？半点不差。 可变成旅游城市然后用来经商，就不一样了。 到时这样一家店，市值起码也是千万规模。” 李鹏举被杨泽说的一愣一愣的。 片刻后，他问：“你的意思是？” 杨泽笑了：“之前你不是告诉大家，土地管理的人愿意按照八千块钱一平赔偿吗？ 虽然这是你杜撰的，那咱们可以将错就错。 八千块钱一平，土地管理部门的人绝对不可能答应。 但没关系，咱们本来就不准备让他们答应。 所以剩下的交给你了，我相信以你的能力，绝对可以保住咱们的商铺。” 李鹏举：“……” 片刻后，他点点头：“谢谢你的信任，我一定倾尽全力。” 其实对杨泽说的，商铺价值会在驻马店成为旅游城市后大涨，他并不在意。 但杨泽的目的和他的初衷一样，而有了对方的支持，李鹏举瞬间而更有动力了： “那行，现在就联系其他网红博主。 你说的对，那个麦华智不愿意干，有的是人愿意。” 谁知杨泽摇摇头：“不用这么麻烦。 想要咱们的商铺不被拆迁，有一个更简单的方法。” “更简单的办法？什么办法？” 杨泽扭头看向马显辉：“马哥，是你发挥老本行的时候了。” 马显辉没想到两人说着说着，忽然把矛头对准自己，表情惊愕：“我？发挥老本行？” 杨泽点点头，嘿嘿一笑，笑容里全是奸诈。 牛老板坐在店里的椅子上，神色惬意。 忽然，两个中年男子走进来。 牛老板连忙打招呼：“两位快坐，想吃点什么？” 没错，他开的是饭店。 其中一人摆摆手：“我们不是来吃饭的。” “不是吃饭，那你们是？” “你叫牛铁棍是吧？” “对！”牛老板点点头，谁知下一刻，他的衣领被对方揪住。 就听对面男子在他耳边小声道：“听说你很贪心呀！ 不过人心不足蛇吞象，难道就不怕自己被噎死？” 牛老板一脸茫然：“什么意思？我哪里贪心了？” “还狡辩！ 我问你，你这家商铺不是要拆了吗？ 你准备要多少拆迁款？” 牛老板道：“不是八千块钱一平吗？怎么了？” “八千块钱一平？”对方脸上全是冷笑，“就你这破地方，还想八千？ 你想发财想疯了？ 我告诉你，这家商铺的赔偿款只有一千，多了一分钱没有。 我给你半个月时间，立刻把店关了搬走。 如果半个月后你还在这，到时后果自负。” 牛老板整个人都懵了，等他反应过来，瞬间大怒： “什么？一平方米一千块钱？ 不可能！” 然而话刚出口，就听啪的一下。 那名男子一巴掌把他打了个趔趄。 牛老板虽然平时温和谦逊，但那都是为了生意，可不代表他脾气好。 摸了摸火辣辣的脸颊，他转身回到厨房，等再次回来，手上已经拿着菜刀。 而和他一起从里面出来的，还有一个中年妇女，以及两个年轻小伙子。 尤其是那两个年轻小伙子，一人手中拿着一个擀面杖，另一个人拿着一个铁勺。 拿着擀面杖的那人道：“刚才谁打的我爸？” “我打的，怎么了？” 年轻人勃然大怒：“竟然敢打我爸，爷爷和你拼了。” 说完拿起擀面杖对着对方就砸了过去。 第87章 超级绝世高手杨泽 然而刚跑了两步，整个人直接僵住。 因为此时从胡同口聚集了三四十人。 这些人虽然穿着各异，但胸口都纹着一条青龙。 很快，牛老板一家便被团团包围。 刚才打人的家伙嘿嘿一笑，伸手拍拍牛老板的儿子，就是拿擀面杖的那个： “小子，你不是很嚣张吗？不是要打我吗？ 来呀，动手呀，朝我这里打！” 他指着自己后脑勺，“尽全力打。 你今天要是不打死我，老子就跟你姓马！” 牛老板儿子手中紧紧握着擀面杖，想动手，但还是没敢。 不过他还是有三分血气的：“我姓牛，不姓马，你跟我姓马没用。” “哟呵，还在这叫起真儿了？ 告诉你，我跟着你姓牛也好，姓马也好，全都属于牛马，一辈子劳碌命，懂不？” “我……” “别你我我你的，既然你不敢动手，那就换我了。” 说完他指着牛老板：“老家伙，限你三天时间从这里搬走，不然别怪我不客气。 我知道你自己一个人肯定不怕，但你两个儿子呢？ 你媳妇呢？ 我们青龙帮不是你能惹的，明白不？” 虽然对方人多势众，但牛老板可比两个儿子成熟多了： “青龙帮是吧？真以为我老牛怕？ 告诉你，青天白日，朗朗乾坤，不管你有什么后台背景。 除非你弄死我，不然咱们没完。” 对方瞬间竖起大拇指：“够硬气，够爷们！ 可惜三爷我不吃这一套。” 他忽然伸手抄起那根擀面杖，对着牛老板的脑袋用力砸下去。 “不要！”一声惊呼响起。 是牛老板的妻子，她表情惊恐的看着眼前的一幕。 包括牛老板本人，也下意识向后躲去。 然而他的动作太慢了，根本躲不开。 无奈之下，牛老板只好紧紧闭上眼睛。 但奇怪的是，想象中的棍棒并没有落到自己身上。 相反，他听到一声闷哼，接着是噼里啪啦一阵乱响。 这是木棍在地上翻滚的声音。 等他再次睁开眼睛，只见一个高大的身影立在他面前。 双手自然下垂，神态从容。 正是杨泽。 面对众人包围，他不卑不亢道：“各位，不得不说，你们的胆子真大，竟敢光天化日之下殴打牛老板。” 原来就在刚才千钧一发之际，杨泽犹如神兵天降般出现，一脚将攻击牛老板的人踹飞了出去。 “三哥，三哥，你怎么样？” 另外一个年轻男子，忙跑过去把他扶起来。 三哥被摔的七荤八素，好不容易才挣扎着站起来，他指着杨泽： “你是谁？竟敢多管三爷的闲事？” 杨泽哈哈一笑，指着旁边千叶烤鸭店：“这个铺子是我的，你有任何手段，尽管放马过来。” 三爷愣住：“千叶烤鸭店？你是杨泽？” “没错。” “哈哈哈哈，姓杨的，别人听到沈千叶，多少都会给你三分薄面。 但绝不包括我！ 兄弟们，一起上，今天就让这家伙，见识见识咱们青龙帮的威风。” 众人立刻点头，刚准备动手。 谁知他们快，杨泽比他们更快。 只见他一拳击出，离他最近的青龙帮男子直挺挺倒在地上。 接着杨泽又飞起一脚，另外一个男子硬生生被他踹了一个跟斗。 然后他脚步不停，一边走一边出拳。 只听砰砰啪啪一阵乱响，一大半青龙帮的人全都倒在地上。 等杨泽动作停止，再次看向三爷。 对方下意识后退五六步：“你……你不要过来呀！” 杨泽嘿嘿一笑，正要说话。 忽然，胡同口响起一片骚乱声： “谁在这里找麻烦？” “欺负我们没人是不是？” “……” 大家七嘴八舌的说着，却是街坊四邻的商铺老板都来了。 三爷脸色一变，连忙大声道：“兄弟们，撤了！” 其他人听到他的话，忙连滚带爬四散离开。 等众街坊邻居拿着菜刀棍棒赶过来，这些人已经化作鸟兽散去。 杨泽连忙走到牛老板面前：“牛哥，你没事吧？” 牛老板看着杨泽，语气全是感激：“没事，谢谢你呀杨兄弟！ 今天多亏了你，不然我老牛这顿揍怎么都避不开。 对了，稍等！” 不知想到什么，他连忙跑进店里。 等再次出来，手上多了一盒烟。 将烟放到杨泽手中：“尽管拿去抽，千万别客气，这可是华子。” 看着熟悉的烟盒，杨泽眼角跳了一下。 这本来就是自己的东西吧？ 不得不说，对方借花献佛的本事真的很棒。 微微一笑，他又将这盒烟还过去：“还是你留着抽，我不吸烟，给我也是浪费。” 见杨泽这么说，牛老板立刻把他手上的烟拿回去：“这样啊，那我就不客气了。” 杨泽：“……” 你的确没和我客气。 李鹏举这时开口：“牛老板，到底怎么回事啊？ 我刚才听到动静，连忙去叫人。 你这是得罪谁了？” 其他邻居纷纷点头。 牛老板虽然做着饭店的生意，但脾气出了奇的臭，得罪人更像是家常便饭。 谁知牛老板脸一黑：“我谁都没得罪，这帮人是土地管理局的。” 他将事情经过简单说了一遍。 众人一听，立刻大怒：“什么？ 咱们的商铺一平方米只赔一千块？ 做tnnd春秋大梦！ 不要以为找几个混混就觉得可以把大家伙拿捏，现在是法治社会，一切都逃不开一个理字。” “没错，他们叫青龙帮对吧？ 恰好我一哥们也是社会人，现在我就联系他，探探这个青龙帮的底细。” “……” 大家你一句我一句，这个义愤填膺。 他们都是人精，事关自己利益，必须团结起来。 否则被对方一一击破，那就等着倒霉吧！ 十分钟后。 刚才打电话的那个店主一脸疑惑：“我那哥们说，咱们驻马店压根就没有一个叫青龙帮的组织。” “没有？”牛老板表情疑惑，“不可能啊！ 那些人信誓旦旦的左一个青龙帮，右一个青龙帮，我绝不会听错。 而且他们每个人胸口都有一个青龙纹身。” “会不会是有人故意冒充的？” 刚才的店铺老板提出质疑。 杨泽这时开口：“我觉得非常有可能。 之前李哥一直在和城市管理的人谈判。 说句实话，八千块钱一平的确有点高。 对方压力应该也很大，所以他们才用这种方法，来试探咱们的底线。 毕竟谈判不仅有唇枪舌战，还包括各种不要脸的下三滥。” 众邻居点点头。 刚才杨泽一打十的神勇，他们大老远就看到了。 再加上不管名气还是实力，整条商铺都属他最强。 所以杨泽的话还是很有信服力的。 立刻有人问：“那你觉得咱们应该怎么办？ 实话实说，八千块钱一平的赔付的确有点高。 如果可以，也不是不能降价。” “对，其实大家伙都不是贪得无厌的人，我认为一平六千就能接受。” “五千也行！”说话的是牛老板，作为当事人，到现在他依旧有些后怕， “虽然咱们的店地段比较好，可这些商铺从建成到现在也快三十年了。 再加上房地产这两年也不景气，所以只要过得去，我都可以接受。” 其他人纷纷点头。 之前李鹏举告诉所有人，他们的商铺一平可以赔八千。 他们那叫一个兴奋啊，觉得这下占大便宜了。 现在牛老板这边闹这么一出，众商铺老板终于清醒了不少。 他们的确很想多要一些钱，但他们并不是胡搅蛮缠之辈。 自己的店值多少，心里都有数。 杨泽偷偷看了李鹏举一眼，李鹏举表情立刻有些不自然。 杨泽笑道：“各位邻居，我明白你们的想法。 而且我和你们一样不贪，别说五千一平，三千一平我都没问题。 但他们不愿多陪，完全可以直接说。 像今天这样，用如此下三滥的手段太过分了。 我不在乎钱，但我在乎的是面子。 所以此事必须讨一个说法，否则我咽不下这口气。” 牛老板立刻道：“没错，看把我的脸打的。 老子从小到大，都没受过这么大委屈。” 其他人也跟着点点头。 俗话说唇亡齿寒，今天对方找的是牛老板，明天找的很可能就是自己。 只是…… “那咱们该怎么办？报警？” “好主意，我现在就打110。” 杨泽连忙拦住他：“先别着急。 报警虽然有用，但很难从根本上解决问题。 而且对方是冒充的，显然早有预谋。 若我没猜错，就算警察来了，大概率也只是走个过场。” “那你说怎么办？” 杨泽忽然拿起手机：“很简单，用舆论。” “舆论？” “对！”他笑道，“说来也巧，我刚才就在店门口。 那帮人出现到离开，全程都被我录了下来。” “真的？快给我看看。”牛老板第一个道。 杨泽把手机递给对方，牛老板接过，点击播放。 上面果然是自己被那位自称三爷的人威胁的一幕。 不过他皱起眉头：“小杨，你这路的有些模糊呀，根本看不清人脸。” 杨泽无奈：“我当时就是录着玩，哪想到他们是来找麻烦的？ 你再往后看看，有清楚点的没？” 十分钟后，牛老板摇摇头：“后面的镜头还不如前面，前面起码还能看到人，后面只剩下一片残影。” “哦……差点忘了，当时我揍他们来着。 对方人有点多，我只顾攻击，没能稳住摄像头。” 第88章 我是公务员，可不能知法犯法 他说完话语气一转：“不过问题不大。 咱们这次的目标是舆论，动手的是谁并不重要。” 牛老板点点头：“这倒也是。 把这段视频剪辑一下发到网上，让全国老百姓都看看某些人的丑恶嘴脸。” 说完他摸摸嘴巴，刚才被打的那下到现在还疼呢！ 杨泽拍一拍胸脯：“此事交给我，我保证还大家一个公道。 好了，今天暂时到这吧！ 大伙先回去，我和李老板再商量一下具体细节。 如果有啥变动，会直接发到群里。” 等所有人都离开，杨泽和李鹏举、马显辉回到店内。 二楼。 几个男子坐在那，一边闲聊一边嗑瓜子。 看到杨泽，老三立刻起身道：“马哥，杨老板，下面啥情况？” 如果让牛老板看到这一幕，绝对大吃一惊。 因为老三竟是那个打他的三爷。 杨泽把情况简单说了，老三瞬间松了口气：“还好一切顺利。 你不知道，当时我心里特别紧张，就怕露馅。” 杨泽诧异的看着他：“不会吧？ 当初你和小七在千叶烤鸭美食大赛上演我的时候，动作老熟练了。” 老三不好意思一笑：“其他都没问题，主要是和你打斗到时候。 我那一摔很关键，如果太假，很容易被看出破绽。 可我以前又没摔过，往下躺的时候还是有些小失误。 还好姓牛的也没经验，不然换个人真有可能被发现端倪。” 小七也道：“是呀，我本来想被你踹两个筋斗的。 结果才翻了一个就没劲儿了，躺地上的姿势也不对。 当时怕差点把我吓死！” 其他几人也都开口分享了几句心得。 没错，刚才牛老板被人找麻烦的一幕，全是杨泽故意安排的。 至于原因，当然是制造矛盾。 其实最好的方式，是城市管理那边的人主动来找麻烦。 杨泽最开始也是这么认为的。 毕竟李鹏举贪得无厌索要赔偿的嘴脸，吃相的确太难看了。 但杨泽发现，自己好像低估了对方的忍耐力。 所以经过慎重思考，他决定推波助澜一下。 而计划到现在还算成功。 杨泽转身打开角落处的保险柜，从里面掏出一个黑色袋子。 袋子打开，里面红彤彤一片全是人民币。 人民币是分好的，五万块钱一摞。 杨泽给老三等人一人一摞，这些都是配合他演技被揍的： “今天大家辛苦了，这些钱拿回去买点好吃的。” 老三第一个接过：“谢谢老板！老板大气！” 他说的是心里话。 自己今天根本没做什么，最多是摔了一跤。 当然，也有事发后败露被抓的可能。 不过他只是在牛老板脸上打一下，连轻伤都算不上。 即使警察来了，最多批评教育一顿。 这种事他以前没少帮马显辉干，但马显辉一般只给他一万。 杨泽现在加了五倍，必须大气。 杨泽嘿嘿一笑：“行了，趁现在没人，你们赶紧走。 记住，尽量跑远一点，把风头避过去再说。 如果在外面遇到困难了，直接给老马打电话。” 老三等人点点头，转身从后门离开。 很快，二楼只剩下杨泽、马显辉和李鹏举。 杨泽将刚才录的视频放到电脑上剪辑。 二十分钟的内容最后被它剪成三分钟。 李鹏举忽然道：“你真准备将其发到网上啊？” 杨泽扭头看着他：“怎么？不行？” “当然行！”李鹏举咬咬牙，“不过你要做好准备。 这种事一进互联网，大概率会被炒起来，然后被各大主播转载。 到时公安部门肯定会介入调查，一旦发现事情是假的，咱们就麻烦了。” 说到这，他顿了顿：“当然，如果你坚持的话，我舍命陪君子。” 杨泽看他一眼：“为了儿子？” “对！” “我问你一个问题，你照实回答。 如果你的儿子找到了，你还会这么做吗？” “这……”李鹏举表情有些难看。 杨泽道：“没关系，你照实说即可。” 李鹏举摇摇头：“不会！ 原因很简单，如果事情真的败露，咱们都得被送进去踩缝纫机。 我倒无所谓，关键留下案底，等儿子长大了，会影响他考大学和考公务员。” 说完看杨泽的表情很是忐忑。 对方这么做，完全是在帮自己，可自己的回答却有些背信弃义。 谁知杨泽竖起大拇指：“说的好，李先生深明大义，我不如你。” 说完将视频拷到u盘上递给他。 李鹏举表情疑惑：“你不是要发到网上吗？给我干什么？” 去见杨泽诧异道：“谁说我要发网上了？” “啊，难道不是？” “当然不是。”杨泽有些无奈，“你都担心影响你儿子考公务员，可我现在就是公务员。 如果真这么做了，你们踩半年缝纫机，我起码也得一年。” “那你……” 李鹏举发现自己完全跟不上杨泽的思维。 杨泽道：“听过狐假虎威？ 如果把这个u盘比成老虎，咱们就是狐狸。 你明天不是还要找城市管理部门的人谈判吗？ 把这个给他们带过去，看看他们什么反应。” “这……那行，我试试看吧！” 第二天。 一大清早，李鹏举就来到城市管理部。 看门老大爷无奈瞪他一眼：“你倒是挺准时呀！一秒都不差。” 这段时间李鹏举每天都来，雷打不动。 看门大爷想不熟悉都难。 李鹏举呵呵一笑，递过去一根烟：“麻烦开一下门。” “你……再给我来一根！” 把门打开，他刚要进去，身后一个声音道：“李先生！” 李鹏举转身，只见他身后站着一个年轻男子。 “原来是周干事！”他连忙走过去，“来，抽烟！” 和看门大爷不同，周干事只是瞄他一眼，就道：“你回去吧！ 八千块钱一平的赔偿款根本不可能，我说过会尽量帮你争取。 但凡事都有限度。 你儿子失踪的事我深表同情，也知道那家店铺是你现在唯一的经济来源。 不过，也请你能为我考虑一下。” 他语气异常诚恳，李鹏举笑道：“周干事这话说的，我什么时候没为你考虑？” “是吗？那你觉得，你的商铺一平赔你八千很合理？” “这……的确是我漫天要价了。” 周干事有些意外，这段时间他充分体会到了李鹏举的难缠。 没想到对方竟会主动松口。 李鹏举微微一笑，将手上u盘递过去：“关于赔款的事以后再说，你先看看这个。” 周干事接过，打量片刻后径直来到办公室。 十分钟后，他表情极其难看：“这是污蔑！绝对的污蔑！” 李鹏举声音平静：“是不是污蔑你心里应该很清楚。 按照正常情况，这则视频应该已经发到网上了，关键被我拦了下来。” 周干事语气艰难：“所以你想凭借这个，让我同意你的拆迁补偿要求？ 不可能的，别说只是一段看不清人脸的视频。 就算情况比这个再恶劣十倍，八千块钱一平依旧不可能。 知道为了赔偿你们的损失，我需要花多少钱吗？ 即使按两千计算，依旧要五个亿。 八千是四十个亿，就算我把裤子卖掉都凑不齐这么多。” 李鹏举微微一笑：“我知道，既然你们无法赔付，为什么必须要拆呢？” “什么意思？” “很简单，我们在那里做生意做的好好的，根本不想迁走。 旅游城市的规划方案有很多种，不一定非要选这个。” “是吗？难道你有更好的想法？” 李鹏举摇摇头：“我没有，不过有个人有。” 他将一个信封递过去。 周干事带着疑惑接过，他撕开信封，发现里面是一张纸。 这张纸极大，展开后竟然铺满了办公桌。 等他看清图纸上的内容，发现也是一份驻马店旅游城市规划草图。 他无奈摇摇头，正想告诉李鹏举，城市规划没他想象的那么简单。 可下一刻，他愣住了，表情全是不敢置信：“这幅图是谁画的？我要立刻见他。” 上午十一点。 今日有风，即使阳光有些剧烈，但千叶烤鸭店依旧清爽宜人。 杨泽正在二楼和马显辉闲聊，忽然有人敲门。 “请进！” 话音刚落，就见李鹏举正和一个年轻男子站在门口。 “你就是杨泽？我姓周，来自城市管理规划局。” 不等杨泽开口，周干事就主动介绍起了自己。 然而杨泽并不惊讶：“原来是周干事啊，你好，快请坐。” 说着扭头对马显辉道：“别发愣啊？这可是贵客，赶紧把咱们的招牌菜都端出来！” 周干事连忙摆手：“别，我不是来蹭饭的。” 杨泽笑了：“我知道，但既然到了千叶烤鸭店，不尝尝我们的烤鸭是不是也不合适？ 实不相瞒，千叶烤鸭店的烤鸭配方，是大明星沈千叶亲自研究出来的。 你应该也是她的粉丝吧？” “这……”周干事还想再说，马显辉已经把烤鸭端了过来。 杨泽伸出手：“请！” 周干事见状，只能拿起筷子夹了一口。 本来他并不怎么在意，谁知下一瞬间，周干事呆住了：“不愧是千叶烤鸭店，这味道……绝。” 杨泽立刻笑了起来：“能得到周干事的称赞，我对自己的烤鸭就更有信心了。” 周干事又吃了两口，才依依不舍放下筷子：“杨老板，实不相瞒。 我这次来，是想向你请教这张旅游城市规划图中的几个疑惑。 听李鹏举说它完全出自你的手笔？” 第89章 有的人就喜欢倚老卖老 看着那张熟悉的图纸，杨泽点点头：“没错，这的确是我设计的。” 说到这，他解释道：“实不相瞒，这张图有我的私心在里面。 我买下这家商铺，是想将其打造为千叶烤鸭店的旗舰店。 虽然搬走拿到的赔偿，不仅可以弥补之前购买商铺的损失，还有部分盈余。 但这并不符合我的初衷。 而且这条街人员复杂，想要将所有人都迁走难度很大。 光是前期准备工作，就得一年时间。 与其劳民伤财，不如另辟蹊径。 这便是我设计这张图纸的初衷。 当然，如果你觉得不合适就当我没说。 我会第一个在搬迁合同上签字，以免你这边为难。” 周干事连忙摆手：“杨先生，你误会了。 我不是来质疑你的，而是觉得你这张设计图很有创意。 如果真能成功，不仅可以节省一大笔钱，还能大大缩短施工时间。 只不过我有几个疑惑，所以才专门过来向你请教。” 杨泽一拍额头：“这样啊，吓我一跳！ 我还以为我自作主张，打乱了你们的建造规划，吓死我了。” 见杨泽一脸心虚的样子，周干事微微一笑，莫名感觉一阵舒服。 自从他接手驻马店旅游城市规划的任务后，每天都在头疼。 各部门的协调，规划图纸的设计，尤其是那些拆迁户，一个比一个难缠。 比如李鹏举。 自从自己带着人，在他房子的墙上写下那个拆字。 这家伙每天都要跑一趟自己的办公室，今天带着整条街商铺老板的联名书，明天又拿着各种奇奇怪怪的合同。 总之一句话：拆我的房子没问题，但得先给钱。 政府赔偿自己已经申请到了，每平米四千。 这已经赶上了中州那边的商铺拆迁标准，本以为很快能和对方谈拢。 谁知这家伙开口就是一万一平，简直想钱想疯了。 他尝试说了几次，但根本说不通。 无奈之下，周干事只能选择躲出去，来个眼不见心不烦。 然而他发现，自己还是低估了李鹏举。 对方就跟个牛皮糖似的，自己躲到哪，他就追到哪。 实在找不到人，竟然跑到自己家等自己，一等就是一整天。 简直离谱！ 再看杨泽的态度，周干事只能说： 不愧是公务员，这思想觉悟不是一般的高！ 想到这，他指着图纸：“根据你的计划，是将旅游区放在驻马店东部。 然后由这条路径直贯穿过去。 这条路本身没问题，也能完美取代千叶烤鸭店门前这条路。 可问题是，既然你选择它，为什么在这个位置要绕一下呢？” 这也是周干事奇怪的地方。 杨泽的这条设计方案，从总体上说，是不如自己原来的规划的。 不过这种不如差别并不大，再考虑到商铺拆迁困难，以及时间成本。 杨泽的方案并非不能接受。 当然，最重要的是，他现在已经被烦坏了。 与其殚精竭虑追求完美，不如退而求其次。 这样才能你好我好大家好。 只是杨泽拐的这个弯太奇怪了，他觉得里面应该有深意，才专门过来请教。 杨泽微微一笑：“这里是个好地方，我觉得可以打造为咱们吸引游客的一种特色。” “特色？”周干事满脸迷茫，“什么意思？” 这下反而轮到杨泽奇怪了：“你不知道？” “知道什么？” “这里的地下有大量陶土，是咱们老祖宗当年制作陶器的原材料。 陶器的历史比瓷器更加久远，而且好的陶器价值半点不比瓷器差。 咱们不如把下面的陶土挖出来，再建造一个陶器艺术基地。 任何游客只要支付一定的费用，就可以亲手体验并制作一件陶器。 实不相瞒，我本人最初其实并不喜欢旅游。 不仅累，真到了地方也没什么看头。 标准的去了也后悔，不去更后悔。 直到有一次，我和几个同学去漂流。 我们穿上救生衣，坐着皮划艇，从上面一路滑下去，玩的那叫一个开心。 从那之后，我对旅游的看法变了。 对一名游客来说，想要玩的好，玩的开心，玩的尽兴，最重要的是体验。 但国内大多数景点，都是各种风景，各种古建筑。 即使号称天下第一阁的滕王阁，也只是一个小亭子。 哪怕明知滕王阁序字字珠玑，站在滕王阁上可以回忆王勃当年的意气风发。 然而小亭子依旧是小亭子，尤其对那些不怎么喜欢传统文化的人来说，体验感依旧不足。 可若能制作陶器就不一样了。 陶器制作和书法、画画一样，本身就有陶冶情操的功能。 再加上它是实物，体验感绝对比站在那缅怀一篇文章更好。 当然，这种说法就同样有片面性。 但若只论特色，我觉得还是很有竞争力的。” 最后两句自然是杨泽为了避免落人口实才说的。 毕竟拿王勃的滕王阁序以及滕王阁作对比，本身就有招黑属性。 谁知周干事根本不在意他的解释：“等等，你说这个地方地下全是陶土？真的假的？” 李鹏举也道：“就是，五台庄我去过。 那里全是土岗，一片一片的根本看不到头，哪里有什么陶土？” 杨泽微微一笑：“陶土在地下，表面当然看不出来。 至于想要知道我说的对不对，很简单，找几个人过去勘探一下就明白了。” 周干事立刻站起身：“我现在就叫人。” 他打了几个电话后，对杨泽道：“杨老板，麻烦你陪我去一趟，如果真有你说的陶土，到时我给你请功。” 周干事很激动。 他的职业就是城市旅游规划，所以根本不需要杨泽解释，仅仅陶土两个字，就足以证明这个地方的价值。 杨泽点点头，笑道：“请功就不用了，能为驻马店的旅游事业做点贡献，我一个人与有荣焉。” 两小时后。 五台庄。 六辆车一字排开，行驶而来。 周干事看着两旁高高的山岗，各种繁花盛开，尤其是新鲜到极点的空气，表情兴奋。 他万万没想到，驻马店还有这样一个好地方。 这些土岗极具特色，就算地下没有陶土，仅凭这个，也能将其规划进旅游区。 游客到时来这里玩，从土岗的这头爬到那头，已经是一种非凡的体验。 又向前走了两公里，杨泽一指前方：“好了，到地方了。” 车辆停下，很快下来十来个人。 周干事陪着一个秃顶老者。 老者六十多岁，戴着厚厚的老花镜。 不过虽然年纪大，但他走起路来龙行虎步，脚下生风，气场十足。 “孙教授，就是这。” 周干事介绍的同时，老者孙教授已经在四处观察。 只是越看他眉头皱的越厉害。 忽然，他向前走了几步，弯下腰从地上抓起一把土直接撒向空中。 接着摇摇头：“咱们回去吧！” 周干事一愣：“回去？” “对，这一带根本没有陶土。 我说小周，你到底从哪听来的假消息？也太不靠谱了。 下次遇到类似情况，记得先核实，不要浪费我的时间。” 周干事有些尴尬：“我……” 他看了杨泽一眼。 杨泽声音平静：“孙教授对吧？ 你试都没试，怎么断定这地下没有陶土？” 孙教授看着他：“你是？” 杨泽声音平静：“实不相瞒，关于这里有陶土的消息，是我告诉周干事的。” “是吗？那你是从哪听到的消息？” 周干事也连忙道：“杨老板，你快告诉孙教授。” 他语气焦急。 听到这些土岗下面竟然有陶土，周干事那叫一个激动。 如果这件事是真的，自己接下来的工作就简单了。 说不定凭借这个项目，以后还可以平步青云。 结果孙教授只看了两眼，就立刻将此事否定了，这等于毁他前程。 杨泽微微一笑：“没有人告诉我这个消息。 此地地下有陶土的事，完全是我的猜测。” 周干事直接傻眼：“什么？你的猜测？” 杨泽点点头。 他一个趔趄差点摔倒在地。 之前和杨泽聊天，对方表情沉静，语气自信，给了他非常好的印象。 可现在……这家伙也太不靠谱了吧？ 孙教授不屑一笑，扭头便要离开。 就听杨泽道：“虽然这是我的猜测，但我并不是瞎猜、乱猜。 这下面有陶土的概率起码超过百分之九十。” “是吗？” 孙教授已经打开车门，显然不想和杨泽这种只知道大放厥词的人废话。 谁知杨泽忽然对周干事的道：“周哥，下次你请专家，我建议最好请个靠谱点的。 如果缺乏经费可以和我说，我赞助你一些。” 孙教授愤怒转身：“你什么意思？质疑我的水平？” 杨泽连忙道：“我可不敢，最多觉得你眼镜片厚了点。” 说完又看向周干事道：“眼镜片，尤其是老花镜，光线折射到眼睛中，会产生一些误差。 我不是质疑你的目光，而是想说，那些退了休明明身体已经不行，却还想混工资的人虽然可以用。 但像这种非常考验体力的工作，尽量找年轻人干吧！ 虽然年轻人经验不太行，可绝不会倚老卖老。” 第90章 到底谁占谁便宜? 听到杨泽的话，孙教授气坏了。 他快步冲到杨泽面前：“小子，你什么意思？” 杨泽诧异的看着他：“没什么意思呀！ 我就是突然有感而发，说了句大实话。” “狗屁的大实话，你分明在胡搅蛮缠！” “是吗？”杨泽神色平静，“那你告诉我，为什么你只抓了把土往半空一撒，就断定这地下没有陶土？” “因为我经验丰富。 别看只是简单的一把土，但里面涉及到的地质学知识，足足可以写成一本书。 告诉你，别的不敢说，但牵扯到地质学，放眼国内，我自称第二，没人敢说自己是第一。” 周干事连忙道：“杨老板，不好意思，刚才忘介绍了。 这位是孙铭轩孙教授，同时也是咱们国家最早的地质学院士之一。 咱们国家以前一直是贫油大国，无数地质学家废寝忘食的研究，依旧很难获得突破。 直到孙教授有七年时间构建了一个数学模型。 这个模型出来时，所有人都不看好。 然而孙教授却硬生生根据这个模型，在西北地区找到了一块总储量超过五百亿吨的大型油田。 当时举国震惊，接着所有人开始拼命研究他的理论。 凭借这个理论，陆续有油田被发现，咱们国家也脱去了贫油大国的标签。” 杨泽诧异地看着孙铭轩：“真的？” 孙铭轩抬头望天，一副不想和他多说话的模样。 谁知杨泽语气一转：“孙教授为咱们国家的石油事业作出的贡献，我非常佩服。 但佩服归佩服，却不代表你可以睁着眼睛说瞎话。 当然，我知道以孙教授你的名望，肯定不愿意承认。 既如此，那就让我承担所有的一切吧！” 说着，杨泽深深鞠了一躬：“各位，对不起，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 我不该质疑孙教授的，他的话代表权威。 说这里地下没有陶土，那肯定没陶土。 所以咱们先回去，等明天再来。 不过大家放心，因为此事给大家造成的误工补贴，我将一力承担。” 接着看向周干事：“周哥，麻烦你回去后统计一下，把损失告诉我，我直接将钱给你转过去。” 孙铭轩拳头紧紧握住，他恶狠狠的盯着杨泽：“你…… 好好好，既然你说这地下有陶土，那我倒要亲眼看看，你说的地下陶土长什么样？ 如果一会儿什么都没发现，希望你还能像现在这么嚣张。” 他真的气坏了。 以前孙铭轩不是没被人质疑过。 有时候为了争辩一个问题，双方不仅破口大骂，甚至直接大打出手。 杨泽虽然既没骂人又没打人，可他说话的语气，却是最气人的，没有之一。 所以孙铭轩决定给这家伙一点颜色看看。 面对质疑，杨泽笑了：“是吗？那你敢不敢和我打个赌？” “打赌？赌什么？”孙铭轩眉头一皱。 作为国内最顶尖的地质学家，他对打赌向来不怎么感冒。 杨泽神色平静：“如果真找不到陶土，我当着所有人的面向你磕头道歉。 这样可以吧？” 孙铭轩松了口气。 他担心对方会开口说赌钱。 虽然自己从不认为自己会输，可在孙铭轩的认知中，任何事一旦和钱扯上关系，性质就变味了。 现在杨泽只表示会道歉，倒很符合他的心意： “那行，如果我输了，我直接收你当我学生。” 此话一出，周干事眼睛一亮。 以孙铭轩在国内的地位，不知有多少人挤破脑袋想拜他为师。 也就是说，这波杨泽赚大了。 拍拍杨泽肩膀，周干事语气全是羡慕：“杨老板，还是你厉害。 三言两语间就能让孙教授说出这种话。 我要是有你一半水平就好了。” 越说他越佩服。 杨泽给自己的那张图纸，简直就是神来之笔。 没有点真本事绝对做不到。 至于和孙铭轩打赌，他当然不看好杨泽，也知道他不可能赢。 但没关系。 就凭这个赌约本身，已经足够杨泽名扬天下了。 只有杨泽表情黑如锅底。 他看着孙铭轩，这家伙什么意思？ 我打赌输了向你磕头道歉，结果你输了后竟然要收我当学生？ 所有好处都让你占了是吧？ 摇摇头，他表情平静：“孙教授，给你当学生我本人倒没意见。 但你不觉得让一个水平高的人，叫水平低的人师傅有点不太合适吗？” “你……”孙铭轩的脸瞬间就红了。 杨泽虽然说的委婉，但他不是傻子，怎么可能听不出对方语气里的讽刺？ 以他的社会地位，让杨泽给他当学生，绝对占了大便宜。 可问题是，这话他没法说出口呀！ 总不能告诉对方，给我当学生是你三辈子都求不来的福分吧？ 这样会显得自己很不要脸。 深吸一口气，他冷哼道：“既然你觉得给我当学生很委屈。 那这样，只要你能赢，我给你当学生。” 杨泽笑道：“这还像句人话。 大家都已经等很久了，咱们直接开始吧？ 我可不想加班。” 孙铭轩神色平静。 虽然他答应输了后拜杨泽为师，却毫不在意。 因为他知道自己绝不可能输。 所以到底谁当学生谁当老师，对他来说无所谓。 现在他需要找一块地方，用来做地质勘探。 一进入工作，孙铭轩表情瞬间认真起来。 他拿出各种工具开始测绘，然后在纸上认真记录。 十分钟后，地图上已经多出六个红点。 将其递给杨泽：“这是我认为最有可能找到陶土的位置，你选一个吧！” 说完顿了顿，“因为时间问题，你只有一次机会。 咱们不可能把所有标注红点的地方都勘探一遍。” 杨泽接过图纸，诧异的看对方一眼。 不得不承认，虽然这位孙老头比较傲慢，但的确有两把刷子。 没错，杨泽之所以敢如此肯定这里有陶土，得益于他眼睛中看到的隐藏信息。 隐藏信息一共标了两个位置，这两个位置是陶土距离地面最近的点。 而孙铭轩的图纸，竟然将这两个点非常精准的标注了出来。 想了想，他在其中一个红点的位置画了个圈：“挖这个！” 又沉思片刻，干脆将另外一个圈也画了出来：“也可以挖这个，两个点随便选。” 这下轮到孙铭轩惊讶了。 他刚才虽然标了六个点，但这六个点是有优先级别的。 杨泽画的这两个点，是他认为最有可能出陶土的点。 至于另外四个，只能算陪衬。 工人听到杨泽的话，点点头，立刻开始工作。 很快一个钻井就被架设出来。 工人看向孙铭轩，显然在等他指挥。 孙铭轩点点头：“开始吧！” 接着是仪器的轰鸣声。 大家站在旁边安静的等待，忽然，一道水箭从钻井中喷射出来。 杨泽吓了一跳，连忙躲避。 结果他郁闷的发现，自己竟然没躲开。 倒不是他水平差或反应慢，而是随着这道水箭飙出，更加强烈的水压顺着钻头不停向外冲。 一时间，方圆三十米内全部下起了大雨。 雨水噼里啪啦，所有人的衣服都湿了。 周干事连忙拿出雨衣给孙铭轩穿上：“孙教授，有没有淋着？” 孙铭轩年纪较大，虽然看起来身子骨依旧硬朗，可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如果因为这件事导致对方生病，那他的罪过就大了。 谁知对于周干事的雨衣，孙铭轩直接视而不见。 他扭头看着杨泽：“现在明白我为什么敢肯定这里没有陶土了吧？ 因为这里有条地下暗河。 现在钻头才打进去五十多米，水压就这么大，足见这条河水势之恶劣。 陶土和粘土不同，一旦水量过大，即使真有陶土也会因为水的长期浸泡而变质。 所以这里根本不可能有陶土。” 杨泽摇摇头：“那可不一定。 陶土和水的确很难共存，但不代表一定不会共存。” 说完看向钻探工人：“继续往下挖！” 然而钻探工人摇摇头：“挖不动了，这下面全是水。 根据水压，如果强行钻探，很有可能导致地下塌方。 安全起见，我建议换个地方。” 杨泽没想到对方会这么说，不禁有些愣神。 而此时，工人已经开始收拾东西。 他看向孙铭轩：“孙教授，你这么做有点不厚道呀？” 孙铭轩一愣：“什么意思？” “我说的陶土就在水下面，只需再往下挖一点便能找到。 结果你竟然不挖了，这不是不厚道又是什么？” 听到杨泽的话，孙铭轩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小伙子，你觉得我是那种故意占你便宜的人？” 杨泽一愣：“什么意思？” “你不是选了两个点吗？既然这里因为有水导致勘探中断，那就试试下一个。 从地质学上看，下一个点一定是没水的。 一会我会让你明白，你仅凭感觉就判断地下有陶土的想法是多么可笑。” 果然，那些工人把装备收起来后，开着车径直朝另外一个点驶去。 很快，他们又一次架好装备。 熟悉的轰鸣声再次响起，二十分钟后。 一股刺耳到极点的声音响彻云霄。 工人表情大变：“快停下，钻头被下面的东西磨坏了。” 第91章 非常古怪的陶土 钻头被地下的东西磨坏了？ 孙铭轩大吃一惊，连忙跑过去关掉开关。 这时工人才跑过来，他忍不住问：“到底什么情况？” 工人摇摇头：“不知道。 如果我的猜测没错，可能钻到岩石层了。 但不应该呀！ 现在钻井的钻头都是金刚石，下面即使有岩层，也不可能比金刚石更硬。” 孙铭轩表情阴晴不定。 刚才的工人并不知道，这个钻井的钻头就是他设计的。 虽然金刚石本身硬度不变，但针对钻头来说，不同的形状导致它的强度也不相同。 孙铭轩用了很长时间，才设计出一种将形状和金刚石硬度结合的近乎完美的方案。 自从使用这种钻头后，这口钻井就没出过问题。 可今天…… 随着工人一点一点将钻头拔出来，孙铭轩连忙凑近观看。 然后他呆住了。 只见尖端部分的钻头竟然少了一大块，上面还有一层奇怪的黑色粉末。 周干事见他看了半天不说话，忍不住问：“孙教授，这是怎么回事？” 孙铭轩拿出卫生纸，小心翼翼将钻头上的黑色粉末收集起来道： “如果我没猜错，应该是钻头在钻探过程中，和地下某种物质摩擦导致部分损坏。” “你说的物质是这些黑色粉末吗？” 孙铭轩摇摇头：“不确定。 可能是，也可能不是。 金刚石高温燃烧后形成的碳同样是黑色粉末，所以想证实，我需要检测其成分后才能确定。” 说完转身上车。 他车上有检测设备，相信很快就能出结果。 这时身后一个声音响起：“周干事，来来，坐下歇会。” 周干事转身，只见杨泽手上提着一个黑色塑料袋，脸上全是笑意。 等他把塑料袋打开，一股浓郁的香气瞬间飘散，让人下意识的咽了口口水。 周干事有些无奈：“杨先生，都这时候了，你竟然还有心情吃喝？” 这些食物是杨泽出发之前专门跑到熟食店买的，当时他也在。 用杨泽的话说，就是这次的地质考察很可能得一天。 如果附近没有卖吃的，大概率得挨饿。提前把食物准备好，可以以防万一。 现在已近中午，他的确有些饿了，可以目前的状况，吃东西不合适吧？ 杨泽仿佛已经猜出他的想法：“怎么不合适？相反，我觉得没有什么时候比现在更合适了。” 周干事一愣：“什么意思？” “因为咱们已经成功了。” “咱们已经成功了？” “对！”杨泽笑问，“你觉得这地下有陶土吗？” “啊？”周干事没想到杨泽会这么问，不禁有些呆滞，“这我哪知道？” 忽然，他仿佛明白了什么，一拍大腿：“原来如此。 杨先生，还是你厉害。” 说完径直走到他旁边，拿起筷子夹了一根香肠放到嘴里：“好吃！” 说完又倒了一杯酒一饮而尽：“过瘾！” 几名工人面面相觑，完全不明白两人的话。 两人也不解释，每人拿起一个馒头就着凉菜大快朵颐。 因为他俩知道，现在再不吃，一会可能就没机会了。 果然，杨泽吃完最后一口菜，就听到一个爽朗的笑声从车内响起： “哈哈哈哈，原来如此，我终于明白了。” 接着就见孙铭轩从车上跳下来，表情兴奋。 他对那几名工人道：“愣着干什么？快挖呀！” 几名工人对视一眼，其中一人开口：“挖什么？” “挖井，还能挖什么？ 就按照刚才的位置继续向下，速度要快。” 工人一脸为难：“可钻头已经损坏了，根本挖不动。” “不是有备用钻头吗？用备用钻头继续。” 孙铭轩无奈的看着这个工人，一副对方极其愚蠢的模样。 谁知工人摇摇头：“没有备用钻头。” “什么？没有？” 孙铭轩大怒：“你们干什么吃的？这么重要的东西都能忘记？” 工人无奈：“您忘了，是您把备用钻头借出去的？” 孙铭轩一愣，这才想起好像真是这样。 他顿时急的抓耳挠腮，不知该怎么办。 杨泽忽然道：“没有钻头，再买一个就是，反正又不是你出钱。 对不对呀？周干事？” 最后一句是对周干事说的。 周干事点点头：“孙教授，你有需要提交个申请就行，剩下的都由我安排。” 孙铭轩点点头：“谢谢！ 我需要三种不同规格的水钻……” 他把自己的需要说了，周干事起身去打电话。 片刻后，他笑着道：“那边已经在采购了，半个小时就能送来。” 孙铭轩点点头，又忽然扭头对杨泽道：“谢谢！” 这下反而轮到杨泽奇怪了：“谢我干什么？” 他刚才只是随口提醒一句，还不值得孙铭轩如此郑重其事。 孙铭轩道：“谢谢你拦住我没让我离开。” 说完他拿出刚才的卫生纸，指着上面的黑色粉末道：“这东西我检测过了，里面是硅而不是碳。” 周干事先是愣了一下，接着眼睛直接睁大：“这东西真是硅？” 他虽然不懂地质学，但基本的物质结构还是知道的。 金刚石由碳元素组成，就算遇到高温，也只会形成碳。 但这些黑色粉末却是硅，再结合之前金刚石钻头被磨损掉一半。 所以这里的地下可能存在一种硅基材料，其硬度超过金刚石。 这绝对是一项重大发现，说不定还能引起一场材料学革命。 而作为这种材料的发现者，孙铭轩绝是当之无愧的最大受益人。 孙铭轩点点头，瞳孔中全是好奇：“这世上竟然有比金刚石还硬的材料，简直就是奇迹。” 谁知杨泽淡淡道：“先别高兴太早，我觉得你或许会失望。” “失望？”孙铭轩一愣，随即道，“怎么会？ 只要有发现就是成功，我失望什么。” 杨泽微微一笑，不再说话。 孙铭轩也不在意，他的注意力现在全在卫生纸的黑色粉末上，对其他事根本不关心。 周干事联系的人很快，只过去二十分钟，一辆黑色奥迪便疾驰而来。 等车门打开，杨泽不禁一愣：“李哥，你怎么来了？” 来人正是李鹏举，他笑道：“周干事给我打电话，而且还是这么大的事，我能不来吗？” 杨泽狐疑的看着周干事。 李鹏举不是体制内的人，论关系，两人因为拆迁问题，简直势如水火。 杨泽猜测周干事会联系任何人，唯独不可能是李鹏举。 周干事嘿嘿一笑：“想要采购钻头，只能找李老板。 在驻马店，论人脉之广，没人能和他相比。 其他人虽然也能买到钻头，但绝对不可能有他快。” 杨泽再次看向李鹏举，他发现自己还是小瞧了对方。 李鹏举嘿嘿一笑，把后车门打开，里面是一个黑色塑料箱。 几个工人过去把箱子抬下来，箱子很重，工人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将其搬到钻井旁边。 接下来的安装就简单了，片刻后，钻井再次轰鸣。 孙铭轩死死盯着钻杆，只见他在心中默默道：“十、九、八……三、二、一，到了。” 吱——！ 尖锐的声音再次响起，但这次那些工人有了准备，连忙降低钻井的运行功率。 爆鸣声瞬间降低，几个工人一边听声音，一边对钻井设备进行调整。 片刻后，就听“噗”的一声。 一名工人立刻松了口气：“终于钻穿了，咦？” 他再次惊讶，因为此刻钻井中再次有水流了出来。 地下有水很正常，本不值得如此大惊小怪。 可他之前明明听孙铭轩说，这里的地下是没有水的。 孙铭轩同样皱起眉头，他看着露出来的水，表情越来越凝重。 因为他发现，这些水竟然是黑的，漆黑如墨，还透出明亮的金属光泽。 他正要取一些研究，却见杨泽眼疾手快的拿着塑料袋接了一些。 然后又将塑料袋挂到树上。 几分钟后，黑水再次变的清澈，只留下底部一层一指厚的黑泥。 杨泽将表面的水倒掉，并将其递给周干事：“你自己看吧！” 周干事疑惑接过，他显示观察片刻，发现这些黑泥亮晶晶的，仿佛掺了荧光粉。 又用手沾了一点轻轻揉搓。 然后他眼睛直接睁大：“这是陶土？” 陶土的手感和黏土很像，但又有一定区别。 周干事老家离宜兴很近，从小玩陶土玩到大，对这东西并不陌生。 只是，为什么这里的陶土颜色这么奇怪？ 杨泽笑道：“怎么样？我说的没错吧？ 只要想办法把这些陶土挖出来，就能将这里打造成一个独具特色的旅游区。” 周干事也笑了，因为杨泽的方案完全可行。 刚才他计算过，地下陶土的位置距离地表只有三十米。 只要找几台挖土机，几天就能将地面挖开。 关键这附近全是土岗，随便花点钱就能承包下来，比和李鹏举这些商户沟通相比要容易的多。 周干事已经在规划陶器制作体验中心的整体布局。 谁知孙教授忽然道：“不对，完全不对！ 这绝不是陶土，绝对不是！” 见周干事看着自己，他晃了晃手中卫生纸上的黑色粉末道：“这上面的东西和你手中的黑土一模一样。 也就是说，刚才金刚钻头钻的就是这东西。 如果它是陶土，金刚石怎么可能钻不动？” 第92章 大家的悲喜好像并不相通 此话一出，众人愕然。 周干事道：“孙教授，你是不是弄错了？ 虽然常见的陶土都是浅灰色、黄色、紫色，却不代表没有黑色。 这种黑色陶土的确奇怪了点，但我敢肯定它就是陶土。” 孙教授指着那个已经磨损了一半的金刚钻钻头：“可这东西怎么解释？ 你觉得普通的陶土可以把它磨平？” “这……”周干事也愣住了。 从金刚钻表面的黑色粉末看，将其磨平的的确是这种陶土。 可问题是，这种陶土明明很软呀？ 别说金刚钻了，哪怕只用指头，都能轻松将其戳个洞。 忽然，李鹏举看向杨泽：“杨老板，这到底怎么回事啊？” 虽然他来得晚，但已经知道了现场发生的情况。 包括杨泽和孙铭轩打赌的事。 他对杨泽是最信任的，而这里有陶土的事也是他透露的。 所以杨泽一定知道什么。 周干事和孙铭轩一愣，也同时看过来。 解铃还须系铃人，知道的最多的的确只有杨泽。 杨泽微微一笑：“那个被磨平的钻头，的确是这种陶土的手笔。 它是陶土，不过比较特殊。” “特殊？什么意思？” 杨泽道：“咱们谁会烧制陶器？烧一下就清楚了。” 他只是随口一问，谁知周干事、孙铭轩和李鹏举同时道：“我会！” 杨泽愕然：“你们……都会啊？” 陶器烧制虽然历史悠久，但并不意味着它简单。 尤其是对火焰温度的掌握，稍微出点差错就会失败。 杨泽有烧制陶瓷的详细步骤，即便如此，他都不敢说自己会。 没想到…… 他忍不住强调：“知道烧制步骤，和有没有动过手是两个截然不同的概念。 为了节省时间，我觉得还是专门找个熟练师傅的好。” 周干事笑了：“杨先生，你误会了。 我真会烧制陶器。 实不相瞒，小时候我家就有一个专门烧陶器的土窑。 那时家里穷，我爸经常烧制陶器拿出去卖补贴家用。 可惜现在大家用的是更干净漂亮的瓷器，陶器工艺也就没落了。” 孙铭轩也道：“我曾经做过几个关于陶器烧制和历史发展分析的课题。 为此专门学过一段时间，虽然从熟练度上可能不如周干事，但成功烧出来还是没问题的。” 李鹏举说道：“我和他俩不一样。 我烧制陶瓷主要是为了生活。 为了寻找我儿子失踪的线索，有段时间我专门潜入一家陶器烧制工厂。 一边靠这个养活自己，一边打探消息。 虽然消息没打听到，但烧陶器的手艺却学会了。” 杨泽看着三人，有些无奈：“那还愣着干什么？动手吧！” 三人点点头，商量了几句开始干活。 不得不说，他们真没吹牛。 不一会儿，一个陶罐就被李鹏举制作出来。 那边，孙铭轩和周干事也指挥工人打造好了一个半米高的小土窑。 三人小心将陶罐放到里面，并将火点燃。 接下来就是等待。 四小时后，李鹏举点点头：“应该可以了。” 陶器的烧制一般在二到四十八小时之间。 因为只是实验，不需要上釉，所以比较简单。 把火熄灭，李鹏举弯腰将里面的陶罐移出来。 看到陶罐，杨泽忍不住竖起大拇指。 不得不说，这三人的手艺真不是盖的。 像这种临时搭建的小土窑，很容易出现温度误差。 又或者受热不均匀，导致陶罐被烧出裂缝。 一般情况下，想成功，起码得尝试四五次。 没想到三人一次就成功了。 这个陶罐通体漆黑，浑然天成。 尤其是表面，竟然散发出淡淡的银色光辉，看起来非常漂亮。 等陶罐冷却，杨泽拿起一根铁棒，用力朝陶罐敲去。 李鹏举脸色一变：“小心！” 对于自己的作品，他还是很满意的。 尤其是上面的银色斑点，李鹏举也是第一次见。 如果猜测没错，应该是这种陶土中含有一定比例的铝的氧化物，在烧制过程中被还原了出来。 要是被杨泽敲坏，就太可惜了。 谁知下一刻，就听梆的一下，仿佛金属撞击的声音。 陶罐还是那个陶罐，表面没有任何变化。 但杨泽手中的铁棒，却出现一道明显的划痕。 “这……”孙铭轩眼睛直接睁大。 他将陶罐捧在手上，仔细端详片刻后，从口袋中拿出一柄小刀。 接着用刀尖对着陶罐狠狠划下去。 结果陶罐依旧光滑如初，孙铭轩的刀尖却多了一个豁口。 杨泽笑着解释：“现在明白了吧？ 这地下的确有很多陶土，但这种陶土和其他地方的陶土还不一样。 用这种黑色陶土烧出来的陶器，表面硬度非常高，甚至可以超过金刚石。 当然，它只是表面坚硬而已，其内部和普通陶器并无多大区别。” 说着将陶罐拿在手中，对着旁边的石头狠狠摔了下去。 下一刻。 砰！ 在剧烈的撞击下，陶罐四分五裂。 “别！” “你怎么这样？” “我的陶罐！” 三人大叫一声，连忙弯腰去捡。 可惜陶罐已经摔碎，他们只能捡到一些碎片。 杨泽笑道：“行了，有什么可惜的？ 你们想要，自己收集些陶土重新烧制就是。” 三人这才冷静下来。 不能怪他们冲动，而是刚才的陶罐实在太漂亮了，让人爱不释手。 杨泽这一摔，摔的不仅是陶罐，还有他们的心血结晶。 好在三人恢复的很快。 看着碎瓦片中间的横截面，孙铭轩拿出刚才的小刀在上面轻轻一滑。 一道显目的划痕出现，果然如杨泽所说，其内部和普通陶罐并没有区别。 这让他有些失望。 本以为自己发现了一种新材料，现在看来，只是一种特殊的合金。 他对材料学同样有所涉猎，从结构上分析，这种材料恐怕很难在工业上起到太大作用。 当然，话虽这么说，但它依旧还是有很大研究价值的。 孙铭轩心中可惜，周干事就不一样了。 此刻他的眼睛亮若星辰。 如果地下的陶土和其他地方的陶土一样，虽然依旧可以作为景点，但影响力要小很多。 毕竟其他地方也有类似的陶器烧制体验馆，只能说中规中矩。 可现在不一样了。 到时只要自己打出“烧制比金刚石更硬陶器”的宣传口号，绝对可以吸引到大量游客。 他走到杨泽面前，拍拍他的肩膀：“杨先生，谢谢！ 你放心，这件事我一定会如实上报，帮你请功！” “那就太感谢了。”杨泽笑道，忽然语气一转，“其实主要还是我运气好。 不仅蒙对了，还平白多出一个学生。” 此话一出，气氛瞬间尴尬。 周干事偷偷扫了孙铭轩一眼，连忙打了个哈哈： “走走，为表感谢，今天晚上我做东。 你想吃什么尽管开口，咱们不醉不归。” 谁知话刚说完，就听孙铭轩道：“要请客也该我请才对。” 说完看着杨泽：“学生请老师吃顿饭理所当然。” “这……”周干事本来想帮孙铭轩一把，没想到老先生竟然不领情。 他只好看向杨泽，希望杨泽可以拒绝。 毕竟以孙铭轩今时今日的地位，如果他拜杨泽为师的消息传出去，肯定会引起巨大轰动。 倒是不仅不会对杨泽有任何好处，还会让大家觉得他年少轻狂。 谁知杨泽微微一笑，对孙铭轩道：“能给我当学生，你绝对占大便宜了。 所以你今天必须必须得破费。” 他说的是真心话。 这种陶土叫黑金陶土，虽然实用性不强，但拿来做研究却非常有价值。 如果孙铭轩运气比较好，有生之年拿到一枚诺贝尔奖都不是不可能。 当然，此事他虽然心里清楚，却不能说出来。 不然就显得太轻狂了。 但杨泽并不知道，在周干事眼中，已经十分低调的他，早就狂的不可救药。 不过杨泽和孙铭轩两人一个愿打一个愿挨，他也不好多说。 晚上自然免不了一顿吃吃喝喝。 第二天上午，杨泽来到千叶烤鸭店。 忽然他发现气氛有些不对。 等进屋后，只见里面坐满了人。 杨泽一愣，这些人竟然是这条街所有的商铺老板。 他们怎么来了？ 看到杨泽，牛老板第一个站起身：“小杨，你听说了没有？” 杨泽奇怪问：“听说什么？” “咱们的商铺好像不拆了。 我早上起来看到门口站了几个人，他们拿着特制的清漆，把我墙上的拆字清洗得干干净净。” 说完又指着其他人：“他们的情况也差不多。” 杨泽笑道：“不拆就不拆呗，怎么了？” “还怎么了？”牛老板瞬间大急，“我这段时间是盼星星盼月亮，就盼着自己的店铺拆迁。 八千块钱一平呀！ 只要钱到手，我哪还需要起早贪黑的给人做饭？” 其他人也跟着点头，显然想法都差不多。 杨泽愕然，他正要开口，就听门口一个声音道：“杨老板，好消息。 咱们的店终于不用拆了！” 是李鹏举。 他语气兴奋：“多亏了你那张图纸。 要不是你帮周干事重新规划，又找到那些陶土，我还真不知该怎么办。 所以你是最大的功臣。” 杨泽眼皮忍不住跳了一下。 因为他看到，李鹏举话刚说完，这些商铺的老板脸色就变了。 他们盯着杨泽，表情仿佛想吃人。 第93章 真不是我不仗义， 是你们逼我的 “杨老板，这是怎么回事？” “是啊，大家都在齐心协力等着拆迁。 可你竟然偷偷让城市旅游规划的人改变拆迁方案，有点不厚道呀？” “……” 李鹏举立刻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他连忙解释： “各位，大家不要着急。 我觉得咱们的商铺不拆也挺好的，店还是咱们自己的店。 而且大家这里经营这么多年，早就有感情了，冒然换新的地方，反而不太适应。” 他刚说完，一个身材高大的男子眼睛立刻瞪大： “李鹏举，你什么意思？什么叫店还是自己的店？ 知道这次拆迁机会对咱们来说意味着什么吗？它是改变你我阶层的最好契机。 现在这个契机没了，你说此事该谁负责？” “就是，老李，真以为我们不知道你昨天干什么去了？ 你和杨老板带着周干事，还有一个姓孙的专家去了东边的五台岗……” 他将事情经过简单说了，最后道：“你们在那边发现一个陶土矿，于是周干事当即决定改变旅游规划路线。 而五台岗有陶土矿的消息，正是你李鹏举告诉他的。” “好你个李鹏举，亏大家平时那么照顾你，你却偷偷背刺大家。 你的良心都让狗吃了吗？” 李鹏举的脸瞬间涨得通红：“这真是误会啊，我没有……” “没有？从一开始我就发现你不对劲。 当周干事带着人来这里做拆迁规划，你直接就出现了。 还大包大揽的把和对方谈判的事揽到手里，明面上看似在为大家好，其实就是想阻止拆迁。 至于原因，你儿子失踪了八年，记忆最深的就是咱们这条街。 如果拆了，物是人非后，你唯一的念想就彻底没……” 此人说到一半，忽然住口不言。 原来此刻李鹏举的脸色苍白，目光更是没了半点神采，显然对方的话对他的伤害特别大。 众人也都跟着沉默。 关于李鹏举的事，大家都知道。 平时他们很照顾对方的感受，毕竟对方的儿子丢了。 他们都有子女，明白李鹏举的痛苦。 可这都是在和自己无关的前提下，现在对方的行为严重损害了自己的利益，就又两说了。 杨泽一直在旁边静观其变，见气氛僵硬，他笑道：“大家稍安勿躁。 关于这件事，李哥的确有不对的地方，但咱们的商铺不拆迁反而是好事。” “好事？”刚才那人看着杨泽，“杨老板，你可真会说话啊？ 没错，这对你来说的确是好事，毕竟你又不缺钱。 而能在这继续开烤鸭店，你可以继续傍着沈千叶。 一个商铺再值钱，都没有沈千叶的钱多。” 另一人立刻道：“就是，别忘了，这次让周干事改主意的人还有你。 李鹏举这么做是事出有因，算情有可原。 你就不一样了，你这么做纯粹是为了钱。” 杨泽：“……” 他看着众人：“你们真是这么想的？” “不是我们这么想，而是这是事实！” 杨泽气坏了：“那好，你们对自己的商铺没能拆迁，拿不到拆迁款很不满对吧？ 这样，你们的拆迁款我出了。” “什么？你出？” 杨泽点点头：“没错，换句话说，就是我出钱把你们的商铺买下来。 至于价格，我给五千一平米，谁愿意卖现在就站出来。 不要说八千一平，那是不可能的。 之前李哥说八千，只是想以这个不可企及的高价，阻止城市旅游规划局拆迁，好保住自己的房子。 而周干事那边的赔偿上限我问了，是四千一平。 我在这个基础上再加一千，已经很够意思了。” 说完，他看向刚才那位开口针对李鹏举的人道：“你消息这么灵通，应该知道我说的是真的。” 那人见所有人看着自己，沉吟片刻，点点头：“城市旅游规划局的人给的赔偿上限的确只有四千。 你愿意花五千块钱购买，这个价格很厚道。” 其他人也跟着点头。 他们又不傻，当然知道自己的商铺值多少钱。 八千块钱一平本就是天方夜谭，只是之前李鹏举坚持，他们在贪小便宜心态的驱动下，自然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现在杨泽把实话说出来，反而更贴近现实。 确认价格没问题后，杨泽道：“好了，现在谁卖？直接站出来。 我给大家一天时间，一天内，我的话真实有效。 一天后，再想以一平五千的价格卖给我，对不起，机会没了。” 所有人沉默，显然都在犹豫。 杨泽也不着急，只是坐在那安静的等待。 片刻之后，开始刚才那人，他问杨泽：“你确定要五千一平买？” 杨泽看着他：“你觉得我是那种喜欢说谎的人？” “那倒不是。”对方有些尴尬，“如果真的确定卖，我什么时候能拿到钱？” “现在就能！” “什么？现在？全款？”对方完全不敢置信。 杨泽点点头：“当然是全款，咱们先签订买卖合同。 合同签好后，我支付你一半的购房款。 然后明天下去统一去房管局做房主变更，一旦变更完成，剩下的钱会全部转给你。 还有问题吗？” “这……”对方咬咬牙，“那我卖了！” 杨泽点点头：“稍等！” 说完打开电脑开始操作。 标准的房产买卖合同他有，只需要改几个字即可。 很快合同就打印出来，杨泽递给他：“看看，没问题的话签字吧！” 对方接过，看了片刻后，拿起笔正要签名。 杨泽忽然道：“等等！” “你反悔了？” 杨泽摇摇头：“没有反悔，不过看在咱们以前是邻居的份上，我事先声明。 一旦驻马店变成旅游城市，其商业价值势必会增加。 而咱们这条商业街因为地理位置的关系，房价肯定会上涨。 至于涨多少，我不确定，可能没有五千一平多，但也有可能超过这个数。 如果真超过五千，你可不要后悔。” 此人哈哈大笑：“放心吧，我这人什么都会，就是不会后悔。” 然后唰唰唰唰签下自己名字。 杨泽也不含糊，按照刚才的约定，支付对方一半的购房款。 接着笑着和对方握手：“合作愉快！祝你发财。” 对方有些愣神，毕竟杨泽前后态度变化太大了。 不过他还是道：“谢谢，也祝杨老板前程似锦。” 然后转身离开。 杨泽又看向其他人：“还有谁想卖房，可以直接出来。 我手上现金不多，如果晚了，就只能等明天才能拿到钱了。” 此话一出，又有三个人站出来和杨泽签合同。 而不管是谁，杨泽都会强调如果涨价了不要后悔。 很快，他就收购了七套商铺。 这些商铺大都在一两百平左右，总房价基本在五十万到一百万之间。 只有一家花了他一百六十万。 等这些人离开，房间还有十来个人。 杨泽看着他们：“你们呢？不卖吗？” 其中一人道：“你不是给我一天时间吗？我要回去和我媳妇商量商量，明天上午给你答复。” 杨泽点点头：“没问题，只要明天中午十二点之前告诉我即可。 但过了十二点，就视为自动放弃。” 又有一些人离开，杨泽看着牛老板道：“牛哥，你呢？卖不卖？” 牛老板摇摇头：“不卖。” 杨泽一愣：“不卖？为什么？” 他是真的奇怪，杨泽可是清楚记得，之前老牛对买房是喊得最凶的。 他再次提醒：“咱俩关系虽然好，但关系归关系，利益归利益。 你可不能见义忘利啊！” 牛老板无奈：“少扯犊子，什么见义忘利？把我想成什么人了？ 等等，不对，好像是见利忘义吧？ 也不对，都被你说迷糊了。 你们这些文化人一个个骂人都不吐脏字。 没错，我的确很想把自己的商铺卖掉，好从中赚上一大笔。 但话虽如此，老牛我还是有原则的。 不管是你，还是李鹏举，你们都没做错。 我赚政府的钱没问题，但你俩的钱就算了吧！ 大道理我不懂，可我知道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我心里有自己的一杆秤。” 杨泽竖起大拇指：“还是牛哥实在，佩服！” 他是真的佩服。 杨泽之所以愿意花五千一平买这些人的商铺，是他看到了一条隐藏信息。 信息上明确说，因为驻马店的旅游城市规划，会导致整条街的商铺价格都会上涨。 而且上涨幅度极大，最便宜的也能涨到一万一平！ 杨泽是个实在人，本来不想占大家便宜去收购。 毕竟平时低头不见抬头见的，不合适。 没想到这帮人竟然主动来找自己麻烦，既如此，杨泽可不会客气。 唯一让他意外的是牛老板，没想到这个老头还挺有原则。 早知道当初演戏的时候，就换成其他人了，不然他也不会平白挨了一巴掌。 让杨泽意外的事，第二天过来找他卖房的人只有一家。 截止到中午十二点，杨泽一共收了八套商铺，而整条街的商铺一共将近三十家。 看来还是不愿趁人之危的好人多啊！ 他忍不住感慨。 下午，杨泽如约和卖商铺的人去了房管局。 因为是全款，事情很顺利，等到下午三点四十，他手上就又多了八家商铺。 杨泽并不知道，他心里无比坦荡的牛老板，此刻正在卧室跪搓板。 第94章 有缘千里何处不相逢 牛老板看着自己媳妇，脸上全是无奈：“我说你有完没完？ 这都第几天了？不就是没把商铺卖了吗？” 他非常郁闷。 杨泽买房那天，只有他一个人在。 牛老板是个实诚人，虽然知道把商铺卖给杨泽可以落一大笔钱。 但这是趁人之危，所以他拒绝了。 而且在他看来，这只是件小事，不值一提。 所以他也没给家人说。 结果两天后，他媳妇儿怒气冲冲的找到他，直接问： “前两天杨老板愿意以五千块钱每平的价格，买咱们的商铺？” 牛老板点点头：“对呀，怎么了？” “那你为什么不卖？” 牛老板奇怪道：“我为什么要卖？” “你……”他媳妇儿气坏了，“你是不是傻呀？ 咱们的商铺足足有三百八十平，按照五千一平，可以卖一百九十万。 这可是一百九十万！” 牛老板点点头：“对呀，怎么了？” “还怎么了？ 你明不明白一百九十万对咱们家意味着什么？” 媳妇更愤怒了。 “一百九十万意味着差十万不到两百万。”牛老板振振有词，表情得意。 “差十万不到两百万，姓牛的，你以为老娘在这儿和你逗咳嗽呢？” 她指着自己两个儿子：“老大今年都二十七了，老二也有二十四。 他俩都没结婚，知道原因吗？” 牛老板道：“知道，没有合适的呗！” “屁没有合适的，还不是因为你没钱？” 牛老板忙道：“你能这么说？我怎么就没钱了？ 没错，我的确没有大钱，但结婚的钱还是有的。” “是吗？那你知道现在结婚得多少彩礼吗？” “十八万八，但我文盲呀？ 咱们现在有四十三万，一个儿子十八万八，加在一块还多出五万块钱。 结婚虽然看似花钱，但大家给的都有随礼。 综合算下来还是赚的。 而且你我又不是啥都不干，先把老大的婚事办了，老二还得等两年。 以咱俩的能力，再挣个七八万问题不大。” 他说的非常自信，不就是钱吗，只要自己努力，根本不算事。 媳妇淡淡道：“这只是你以为，你知道那些有女儿的人怎么看咱们吗？” “怎么看？”牛老板一愣。 “他们不会看你拿不拿得出彩礼，对于他们来说，彩礼只是个数字。 他们更注重的是，女儿嫁给你儿子能不能生活的幸福。 而且大部分人虽然拿了高价彩礼，但这些钱都会原封不动的让他们女儿带过来。 区别是原本钱在咱俩手上，最后变成在儿媳妇手上。 所以彩礼多少他们反而是最不关心的。” 牛老板迷糊了：“所以呢？他们看重的是什么？” “他们看重的是你有两个儿子，你虽然能挣钱，但有两个儿子就不行。” “啊？”牛老板傻眼，难道儿子多也是原罪？ 牛老板媳妇道：“所以就算你开了家餐馆，咱们儿子和别人竞争也没有任何优势。 除非你彰显出足够的实力，比如到中州买房。 这也是我生气的原因。 你那四十多万到中州，连两个房子的首付都不够。 更不要说还要支付后面的利息了。 但把商铺卖了就不一样了。 一百九十万，再加上咱们存的四十万，这就是两百三十万。 中州的房子现在贵一点的一百五十万，便宜一点的一百万即可。 咱们一人给儿子一百万，其中二十万是彩礼，剩下八十万拿来买车和房子。 你觉得这样儿子找对象会难吗？ 至于剩下的三十万，咱们还可以去其他地方继续开餐馆。 开餐馆挣的钱还可以再补贴他们一下。 结果这么好的解决儿子终身大事的机会，就被你白白浪费掉了。” 牛老板表情呆滞，显然无法接受这个事实。 媳妇见他如此越发的生气了：“从现在开始，你每天晚上给我跪两小时的搓板反思，明白了吗？” 于是牛老板连续跪了五天搓板。 越跪他心里越后悔，早知如此，自己就不该装大尾巴狼。 第二天，他无精打采的开门。 “哟，牛哥！”一个洪亮的声音大叫道。 牛老板抬起头，脸色瞬间更不好看了：“铁子，是你啊！” 铁子就是以前第一个卖给杨泽商铺的那个人。 他叫郑铁民，在这条街上修理手机。 “是我，惊不惊喜？意不意外？” 牛老板无奈：“惊喜没有，惊吓很多。” “哈哈哈哈，我来是想告诉你，我转行了。 和你一样，到城西那边能开了一家饭店，专卖蒜蓉小龙虾。” 牛老板一愣：“卖蒜蓉小龙虾，你不继续修理手机吗？” “修理什么？你不知道，之前我的手机店每天都在赔。 所以一怒之下，就把店给卖了。 五千块钱一平，卖了小一百万。 凭借这些钱，我买了家比原来大一倍的商铺。 前天商铺开张，在打七折的情况下，一天赚了两千。 昨天生意更好，赚了三千五。 这人哪，总有时来运转的时候，比如我。” 看着洋洋得意的郑铁民，再想起自己跪搓衣板的惨状，牛老板表情仿佛吃了苍蝇般难受。 郑铁民仿佛猜出了他的想法，拍拍他的肩膀道：“老牛呀，我知道你这人讲义气。 但义气这玩意，可当不了饭吃。 你说你当初和我一样把店铺卖了，咱们一起去西边开店多好？ 以你的手艺，赚的绝对比我更多。” 牛老板闻言，拳头紧紧握住。 他当然明白对方这是在嘲讽自己，只是…… 正愣神，忽然一个西装革履的年轻人走过来：“您好，请问谁是这家店铺的老板？” 牛老板看他一眼：“我是，你干什么？” 年轻人连忙介绍：“我是乐业之家的置业顾问，想问问你的商铺现在卖不卖？” 牛老板看着他：“这是我的饭店，做生意的地方，你觉得我会卖？” 年轻人道：“我知道，如果做生意去哪都可以。 您这家店铺现在价格比较高，您完全可以选择把店卖了，到其他地方开饭店。” 牛老板不耐烦的摆摆手：“去去去，把这边的店卖了再去买其他店继续开饭店？我闲的蛋疼来折腾这个？” 年轻人看他态度坚决，有些无奈：“对不起啊，这是我的名片，您有需要的话随时可以联系我。” 说完准备离开。 这时就听郑铁民道：“兄弟，牛老板的房子现在多少钱一平呀？” 年轻人闻言笑道：“八千到一万之间吧，得看具体情况。 如果碰到特别满意的，卖到一万二都有可能。” 郑铁民的眼睛直接睁大：“等等，你说多少钱一平？” 他之所以问价格，主要是想从侧面嘲讽牛老板一番。 毕竟当初自己卖房有些见利忘义，而对方没有卖，等于对他的无声讽刺。 而他又比较记仇，自然想把场子找回来。 可没想到…… 牛老板也愣住了：“等等，你说我的房子多少钱一平？” “最少八千，最多一万二。”年轻人声音平静。 “你确定是八千而不是八百？”牛老板再次质疑。 年轻人笑了：“那当然是八千，您可能还不知道。 驻马店城市旅游规划局在五台庄那边，发现了一个特殊的陶土矿。 这种陶土矿烧出来的陶器，表面比金刚石还要硬。 此消息一出，立刻在全国引起轰动。 也就是说，等旅游区建起来，绝对会吸引大量游客来玩。 咱们这条街由于地理位置刚好在旅游区边缘，到时肯定会有大量游客路过。 游客一多，不管开什么店都不用发愁客流量。 如果价格再优惠点，生意绝对好到爆。 所以您的商铺虽然看起来一般，但最多一年，就会变成人人趋之若鹜的金铺。 到时日进斗金，简直不要太轻松。” 牛老板久久说不出话。 八千到一万二一平…… 也就是说，如果按一万块一平，自己的商铺便值三百八十万？ 这也太爽了吧！ 年轻人见状笑问：“那您的店铺准备卖吗？” 牛老板摇摇头：“肯定不卖呀！你真以为我傻？” 等年轻人离开，他再次看向郑铁民：“铁子，我决定了，一年后我也要卖蒜蓉小龙虾。 你卖多少钱我也卖多少钱，到时咱俩比比看谁挣的多。” 郑铁民：“……” 此刻他的表情难看到了极点。 自己的商铺卖给杨泽小一百万，现在价格翻倍，等于自己亏了小一百万。 就算自己的蒜蓉小龙虾生意好又怎样？ 一天收入三千，也得小一年才能弥补损失。 可问题是，一旦旅游区开起来，这边的生意起码比那边好五倍，甚至十倍都有可能。 这亏的可不是一星半点。 对于商铺涨价，杨泽虽然高兴，但由于早就通过隐藏信息知道了，因此他十分平静。 坐在店内，杨泽正和李鹏举聊天。 就听李鹏举郁闷道：“我最近一共找了晏警官六次，但都没有准确消息。” 确定了自己的猜测后，杨泽将和有关对方儿子的线索告诉了李鹏举。 李鹏举瞬间兴奋了，只要有时间就去找晏紫惠了解情况。 可惜到现在依旧没结果。 杨泽却不知该怎么安慰，就在这时，一个中年妇女走进来。 杨泽连忙道：“不好意思，我们的烤鸭店还没开张。” 中年妇女道：“我知道，我不是来买烤鸭的。 我的电瓶车骑到这里没电了，我想问问能不能让我充一下电。 放心，不白充，我给钱。” 李鹏举摆摆手：“给什么钱呀？插孔在那边，你自己充就是。” 虽然电是杨泽的，但李鹏举知道他的性格，便直接开口代劳。 忽然他发现杨泽正在发呆，忍不住问：“小杨，你怎么了？” 杨泽正表情愕然的看着中年妇女，在中年妇女出现的瞬间，他眼睛中就多出一行隐藏信息： 【李慧娟，女，四十六岁，当年就是她在这偷走李鹏举的儿子毛毛的。】 第95章 杨泽:哥，相信我，我真是好人 听到李鹏举的话，杨泽表情怪异的看他一眼。 李鹏举却只是随便一问，他走到门口问中年妇女：“你的电瓶车呢？在哪？” 中年妇女朝前指了指：“就是那个绿的。” 李鹏举道：“你的车这么大，应该会推不上来吧？” 千叶烤鸭店门前有一个大约三十厘米高的台阶。 这种台阶是专门修建的，为的就是防止有人突然骑着电瓶车冲上来，造成交通事故。 中年妇女不好意思的点点头：“的确有点困难，大哥，你们这有垫的东西吗？ 砖头、木棍什么的都可以。 我的车力量大，只要有借力的地方就能冲上来。” 李鹏举摇摇头：“我那边店里倒有一个，但这边没有。 这样，你帮我扶一下。” 说着他走到电瓶车前，两只胳膊架住车把，然后用力往上抬。 然而这辆电瓶车太重了，他发现自己竟然抬不动。 深吸一口气，李鹏举突然大吼一声，胳膊青筋暴涨。 原本纹丝不动的电瓶车终于扬起车头，前轮趴到台阶上。 他忙对中年妇女道：“扶住车把。” 等对方扶好，他快速来到车后面，又使出全身力气斜往上一顶。 绿色电瓶车瞬间就被他推了上来。 中年妇女见状忙道：“大哥，谢谢你啊，太感谢了！” 李鹏举摆摆手：“这都是小事，出门在外大家都不容易。 我之前满世界四处游荡，遇到的困难数都数不过来。 在我最艰难的时候，收到了无数援助之手。 今天我帮了你，不用你感谢，只希望你以后遇到其他需要帮助的人时，能在力所前提下也帮对方一把。” 中年妇女连忙点头：“你放心，我一定会的。” 李鹏举又帮着对方把线充好，才再次回到店内。 这一切店内的杨泽全部看在眼里，他笑道：“李哥，没想到你还有这么善良的一面！” 李鹏举嘿嘿一笑：“善良什么呀，搭把手而已。 再说，这叫行善积德。 佛家有云，当你的功德积累到一定程度，就能换来应有的福报。” “是吗？”杨泽笑问，“那你想要什么福报？ 该不会是明年发大财吧？” 李鹏举忽然叹了口气：“我要想发财早就发了，哪还用等到现在？ 我这些年一直竭尽所能帮助别人，不求别的，只希望我儿子能少受点苦。” 杨泽沉默。 忽然他道：“你如果真为你儿子着想，就不该帮那个女人推电瓶车。” 李鹏举诧异回头：“你说什么？” 杨泽摇摇头：“没什么，随便说说。 好人有时候未必会有好报。” 李鹏举笑了：“你说的对，好人的确未必有好报。 但当你尽心去帮助一个人时，一定能收到对方的感激。 有一次我在京城，碰到一个老人摔倒地上。 其他人全都远远观望，只有我把他扶起来送到医院。 是不是觉得对方会赖上我？我当时也是这么想的。 但等对方儿子来到后，得知是我把他爸送到的医院，连一句缘由都没问，就拉着我的手不停说谢谢。 为表示感谢，他还送了我五万块钱作为谢礼。 后来我才知道，对方是一家市值近亿的公司老板。 当时我身上只剩下不到两千块钱，正是靠着这笔感谢费，又在京城待了四个月。” 说完，他脸上全是得意。 至于为什么要在京城待四个月，自然是寻找他儿子。 杨泽点点头：“说的有道理，我要向你学习。 咦，那个女人去对面公共厕所了。 走，咱俩要偷偷把她轮胎的气放了。 她回来发现轮胎没气，肯定会问咱们有没有打气筒。 你去帮她打气，把两个轮胎打满。 她向你说谢谢的时候，你告诉她谢就不用了，一个轮胎一百块钱。 她肯定会给钱，而且还不敢报警。” 李鹏举：“……” 他满脸无奈的看着杨泽：“杨老弟，你这是怎么了？” 杨泽嘿嘿一笑，开口催促道：“快点，一会儿晚了她就回来了。” 李鹏举眼睛一瞪：“要去你去，老子可干不出这种缺德事。” 杨泽摇摇头：“你的事又不是我的事，我去干什么！” 李鹏举怒了：“什么我的事，你把我当成什么人了？” 杨泽无奈：“我最多帮你到这。 你不去没关系，但以后后悔了可别怪我。” 气氛瞬间陷入沉默，杨泽和李鹏举都不再说话。 说来也奇怪，中年女人走后一直都没回来。 直到一个小时过去，才见她从另外一个十字路口出现。 回到电瓶车旁，她正准备把充电器拔下来，杨泽走过去笑道： “充满了吗？没充满的话再充一会。” 中年女人连忙笑道：“可以了，我家离这不是特别远。 这个得多少钱？” 杨泽道：“大家出门在外不容易，我也不向你多要，给二百就成。” 中年妇女怀疑自己听错了：“你说多少钱？” 杨泽伸出两根指头：“二百，有问题吗？” “你……”中年妇女的脸瞬间就黑了，她恶狠狠的盯着杨泽，从口袋中拿出手机。 等下一刻，她又重新将手机放回口袋，从衣衫内兜里掏出一个钱包。 钱包里红彤彤一片全是百元大钞，她抽出两张放到杨泽手上：“这些够了吧？” 杨泽笑了：“那必须够呀！ 来，这个台阶不好下，我帮你推下去。” 中年女人想说不用，但看着高高的台阶，还是没开口。 等对方骑着电瓶车消失在路口，杨泽才笑眯眯的回来。 见李鹏举瞪着自己，杨泽从口袋里掏出两百块钱：“给，你的。 让你去你不去，还得我亲自动手。 不用谢我！” 啪的一下！ 李鹏举直接将钱甩到他手上，怒目圆睁：“这是你的钱，可不是我的钱。 杨老板，我之前对你一直特别敬重，现在才发现我看错了人。 以后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过我的独木桥，咱俩最好不要再有关系。” 说完扭头怒气冲冲的准备离开。 杨泽连忙把他拉住，又笑嘻嘻道：“李哥，你这是干什么？消消气消消气！” 李鹏举哼了一声不说话。 杨泽道：“其实我这么做是有原因的，你想知道的话请跟我来。” 说完转身坐上自己那辆破金杯。 李鹏举站在原地犹豫片刻，还是打开副驾驶门坐了上去。 杨泽将车发动，就拿出自己手机打开地图。 只见地图上有两个红点，一个是杨泽两人所在的位置，另一个离两人差不多有三公里，而且还在快速移动。 李鹏举诧异问：“这是什么？” “还能是什么？定位器呗！走了。” 他一踩油门，金杯车瞬间冲了出去。 走了一会儿，杨泽放慢车速，和前方的定位器保持距离。 忽然李鹏举反应过来：“你把那个定位器放到了那个中年女人的电瓶车上？” 杨泽笑着道：“你才看出来呀！ 别动，对方停下了，咱们过去看看。” 说着小心翼翼向前开了一段距离，果然看到视野的尽头，那个中年女人把车停到了路边。 李鹏举的眉头皱了起来：“她把车停在这干什么？” 这下轮到杨泽奇怪了：“人家把车停到什么位置是她的自由，和你没关系吧？” 李鹏举摇摇头：“她停到哪当然是她的自由，可问题是她的车已经没电了。 虽然已经充了一小时电，但铅蓄电瓶充电很慢的。 一个小时最多就骑十五分钟。 所以她应该第一时间回家给电瓶车补电，而不是停在这。” 前方是闹市区，路两边有很多小摊贩。 人群来来往往，看起来非常热闹。 所以中年女人来这，大概率是要赶集。 这本来很正常，但结合她电瓶车还处于亏电状态，就有些古怪了。 杨泽竖起大拇指：“看不出来啊，你还有神探潜质？ 我愿奉你为中国版名侦探柯南。” 李鹏举摆摆手：“少扯淡，我只是这些年到处观察人，观察的多了，才有了一点点心得。” 杨泽点点头，见中年妇女离开电瓶车汇入前方集市，他才慢慢走过去。 李鹏举跟在他身后，两人来到那辆电瓶车前。 杨泽指着电瓶车的表盘：“看到了吧？钥匙都没拔。” “她怎么那么粗心……”李鹏举话没说完，眼睛突然睁大。 因为通过表盘，他发现这辆电瓶车的电竟然是满的。 怎么可能？ 像这种大电瓶车，里面一般是六块电瓶，七十二伏的高压电车。 这种电车一旦电量耗尽，想要充满最少也得六个小时。 也就是说，中年女人的电瓶车一直是有电的。 那她为什么要到千叶烤鸭店充电？ 正发呆，杨泽拍拍他肩膀：“走，去前边！” 说完快步朝前跑去，李鹏举迅速跟上。 两人刚跑到十字路口，就见中年女人正站在一个五十多岁的女人身后。 女人正在肉摊前买肉，右手还拉着一个小男孩，应该是她孙子。 可能是肉价比较便宜，也可能是看到了一块她想买的好肉。 五十多岁的女人松开小男孩的手，两只胳膊狠狠向前伸，一把将一块排骨抓在手中。 与此同时，中年女人一步走到小男孩身后。 她右手箍住小男孩躯干，左手放到对方嘴巴的位置，然后以非常亲密的姿态把他抱了起来。 在其他人没有丝毫防备的前提下转身就走。 三两步之间，她就来到十字路口，然后朝右边一拐，彻底从五十多岁女人的视线范围内消失。 第96章 咱们可不是往日无冤近日无仇 当然，她从五十多岁女人的视线中消失，可不代表会从杨泽、李鹏举视线中消失。 相反，现在的杨泽和李鹏举就在她前方五米处。 但中年女人根本没看到二人，而是抱着小男孩快速朝自己停放电瓶车的位置走去。 别看她只是走，但速度比一般人跑得还快。 杨泽扭头看向李鹏举，只见李鹏举呆呆站在原地，仿佛陷入了某种魔怔状态。 他连忙推推对方胳膊：“李哥，别懵呀！ 一会她可就跑了，别忘了她电瓶车一直都开着。” 李鹏举这才回过神。 站住！！！ 他怒吼一声，声音仿佛晴天霹雳，方圆百米之内都能听到。 旁边，一个路过的瘦弱男子被他这么一吓，身体下意识一抖，直接一屁股坐到地上。 李鹏举却不管这些，而是双腿发力，使出全身力气朝中年女人所在的方向冲去。 就见他三两步间便冲到中年妇女面前，一下将对方撞倒在地。 而在中年妇女倒地的同时，李鹏举一把将她怀里的小男孩抢过来，然后死死抱住。 中年妇女倒地后，头部与地面相撞，瞬间破了一道口子。 鲜血顺着眼角流下，她却顾不上擦，内心只有无尽的恐惧。 被发现了！ 从事这个行业这么多年，她非常清楚被人当众发现的后果是什么。 强忍着剧烈的疼痛，她从地上艰难的爬起来，快速朝电瓶车跑去。 电瓶车钥匙还在上面，自己停放的位置又很特殊。 只需坐上去，拧动右车把的电门，就能快速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快跑两步，迈出左腿跨上电瓶车，见撞倒自己的那个男人并没有追上来，她一阵庆幸，然后嘿嘿一笑，右手用力一拧。 然而下一刻，胯下电瓶车却一动不动。 什么情况？ 冷汗的顺着后背流下，他连忙低头看去。 却见原本亮着灯的表盘，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熄灭了。 自己插上的钥匙也消失不见。 怎么会？ 要知道她刚才来这里踩点时，为了怕暴露，还专门把电瓶车放到三公里外。 直到确定好地形、目标和路线，才开始行动。 由于速度快，前后连五分钟都不到，加上电瓶车的钥匙被挡风布挡住，不仔细观察根本不可能发现。 正疑惑，前方一个声音笑道：“喂，你找的是不是这个？” 中年妇女感觉这个声音有些熟悉。 抬起头，她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这不是那个烤鸭店的老板吗？ 他怎么会在这？ 下一瞬间，她又认出撞倒自己的人，正是那个帮自己推电瓶车的中年男子。 原本就忐忑的心直接凉到谷底，多年经验告诉她，这两人会在这出现绝不是巧合。 他们应该是发现自己有问题，悄悄从后面追了过来。 身体下意识后退，中年女人的脸苍白如纸。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一个年轻人开口：“干什么的你们？ 两个大老爷们欺负一个女人不害臊吗？” 杨泽万万没想到，自己抓人抓得正爽，竟然有人出来添乱。 他刚要解释，对面中年妇女立刻大叫：“救命啊，快救我和我的孩子。 他们两个是人贩子，不仅想把我儿子卖掉，还要卖了我。” 此话一出，原本不明白怎么回事，只是下意识看热闹的人瞬间怒了。 “什么？那他俩竟然是人贩子？” “拐卖儿童诱拐妇女，罪大恶极。” “奶奶的，老子最讨厌人贩子了，揍他！” “……” 立刻有五六个脾气火爆的男子站出来，将杨泽和李鹏举包围。 杨泽连忙道：“各位大哥，我不是人贩子，这个女人才是人贩子。 你们可不能弄错。” 中年妇女瞬间大哭起来：“呜呜呜，他这分明是倒打一耙。 我一个弱女人，风一吹就倒，哪里可能是什么人贩子？ 不信你们看。” 说完她掀开上衣，露出雪白的肚子。 看到这一幕，周围大部分男子下意识移开目光。 但很快他们更愤怒了，原来女人肚子上全是伤痕。 老的、新的，大的、小的，粗的、细的…… 密密麻麻一片，要多可怜就有多可怜。 “这就是他俩打的，你们不知道，他们把我关起来，每次我想逃跑，对着我就是一顿拳打脚踢。 我被他们关了四个月，至少挨了上百顿打。 如果不是为了我的孩子，我恐怕早就死了。” 此话一出众人更激愤了。 一个青年怒吼一声：“人贩子，我r你姥姥！” 然后一脚朝杨泽踹过来。 杨泽吓了一跳，身体快速后退，终于险而又险的躲过对方的横踢。 有一个人出手，其他人也坐不住了。 眼看就要被围攻，杨泽连忙跑到李鹏举身前，一把抢过他怀里的孩子，扭头对众人道： “都别过来，不然我不客气了。” 众人下意识停住脚步，因为此刻杨泽一只手，正放在那个孩子小男孩的脖子上。 万一把对方逼急，后果不堪设想。 见众人投鼠忌器，杨泽这才松了口气。 他对众人道：“各位，我真不是人贩子，难道你们不认识我了吗？” “认识你？你是谁呀？我们还必须得认识你？”有人嘲讽。 杨泽道：“我是沈千叶的那个绯闻男友，千叶烤鸭美食大赛你们应该听过吧？ 沈千叶当时戴着口罩墨镜在小吃摊前卖烤鸭，后来被人认出，就是我把他拉走的。” “什么，你……好像真的是你，那个杨二爷。” 不得不说，杨泽在驻马店还是有些知名度的，真有人把他认了出来。 听到这句话，杨泽松了口气：“现在你们明白了吧，我真不是人贩子。 不信的话你们看这个。” 他拿出手机，打开后递给离他最近，也是脾气最火爆的那个男子。 男子疑惑接过，这是一段录像，让他点击播放。 其他人好奇之下也围过来观看，然后便看到中年妇女偷小孩的那一幕。 “原来那个女人才是人贩子！ 等等，那个女人呢？” 众人扭头寻找，原来站在不远处的女人早就不见了踪影。 这时，一个焦急的声音道：“乐乐，乐乐，你在哪呢？” 杨泽怀中那个小男孩连忙道：“奶奶，那是我奶奶。” 那个五十多岁的女人听到声音立刻跑过来，看到孙子后大怒：“你这个臭小子，不是让你跟着我不要乱跑吗？ 怎么就这么不听话！” 说完把孙子抢在手里，伸手便要去打。 杨泽连忙拦住：“阿姨，你的孙子可没乱跑，他刚才被人贩子抱走了。” 女人一愣：“你说什么？” 旁边那个年轻小伙，眼疾手快的把事情说了一遍，又打开杨泽手机中的视频： “不信你自己看吧！” 女人看完视频后整个人都呆住了，身体更是因为后怕不停颤抖。 她是专门过来帮儿子带孙子的，如果孙子在自己手上丢失，她根本不敢相信后果是什么。 “谢谢，谢谢你们！” 呆愣半天，她嘴里只剩这几个简单的字。 忽然，警笛声响起。 接着走过来几个警察，为首之人正是晏紫惠：“能出什么事了？ 咦，杨泽，怎么又是你？” 杨泽有些无奈：“什么叫怎么又是我？我看起来很像显眼包吗？” 当晏紫惠了解了事情的经过，表情也凝重起来。 人贩子从刑法上看，量刑虽然不是很重，但却是对人伤害最大的。 人们痛恨人贩子，甚至超过杀人犯。 她对杨泽、李鹏举和丢失孩子的女人道：“麻烦你们跟我去警局里一趟，做个笔录。” 李鹏举和女人自然没意见，只有杨泽道：“做笔录的事先不着急，你带几个人跟我来。” 晏紫惠一愣：“干什么？” “不干什么，你就说自己想不想立功吧？ 想立功就跟我走，不想立功就算了。” 晏紫惠有些无奈，扭头对两个警察道：“你们跟着我。” 杨泽在前方带路，走了几步，又对李鹏举道：“李哥，你也来吧！” 众人不知道杨泽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只好跟在他身后。 杨泽向前走了一段距离，最后拐进一家超市。 他沿着电梯上二楼，最后站到女厕所旁，对晏紫惠道：“刚才那个女人贩子就躲在里面，剩下的交给你了。” 晏紫惠一愣，接着身体慢慢弓了起来，右手从腰间拔出枪。 身后两个警察也全神戒备。 忽然，晏紫惠把门踹开，直接冲了进去，两名男警察紧随其后。 至于女厕所，这时候已经没必要管这些。 “你们干什么？凭什么抓我？” 熟悉的声音响起，很快，中年女人被带出来。 等她看到杨泽和李鹏举，原本试图狡辩的脸瞬间面如死灰。 事已至此，女贩子知道大势已去。 她冷冷一笑，不甘心道：“两位，我和你们无怨无仇，你们这么做，就不怕被报复吗？” 晏紫惠立刻怒了：“你还敢威胁……” 但她话没说完，就被杨泽拦住。 杨泽看着中年女人：“大姐，我和你的确无冤无仇。 但他可不一样。” 手指指着李鹏举，杨泽忽然冷冷一笑：“李慧娟，当初你偷走他儿子毛毛的时候，没想到竟会有今天这个下场吧？” 第97章 杨泽:我这人最讲道理了 此话一出，所有人都懵了。 最先反应过来的是中年妇女，她立刻道：“你胡说什么？我什么时候偷小孩了？ 刚才抱那个小孩那是我认错了，他长得和我一个朋友的孩子很像。 我还以为他儿子丢了，就抱过来问问，没想到是误会。” 杨泽笑了：“是吗？ 不愧是从业十多年的老油条，这反应能力…… 你要去当演员，绝对是影后级别。” 说完走到对方面前，手伸入对方腹部。 女人见状，立刻拼命挣扎，同时犹如杀猪一般大叫：“救命啊，非礼啊！” 晏紫惠也瞪了杨泽一眼。 这个中年女人满脸麻子，身体因发福而肥胖，虽然算不上丑，但绝对不好看。 而以杨泽的身份地位，只要他愿意，身边肯定少不了各种年轻漂亮姑娘。 只能说，这家伙口味真独特。 然而下一刻，她意识到自己想多了。 杨泽的手在距离对方小腹三厘米处停下，然后手指捏住她上衣的衣下角。 中年女人身体一僵，仿佛遇到什么极其恐怖的事，脸色无比苍白。 杨泽用剪刀将这个位置剪开，从里面掏出一个东西。 此物所有人都不陌生，它是一张内存卡，就是手机扩展内存常用的那种。 将这张卡在中年妇女面前轻轻晃了晃，杨泽道： “里面的文件你虽然设置了三重密码，但这种加密方式普通人破解不了，对专业人员来说简直不要太简单。 好了，你现在可以继续狡辩了。” 中年女人不说话。 杨泽继续笑道：“你也可以保持沉默，不过我劝你最好配合一下我们的工作。 否则别怪我没给你机会啊！” 中年妇女看了杨泽一眼：“是吗？ 我干了什么我心里很清楚，配合你们又怎么样？不配合你们又怎么样？ 难道你还想对我动刑？ 别忘了现在是法治社会，虽然我被你们抓了，但如果你们敢虐待我，我一定会上诉。 知道什么叫光脚的不怕穿鞋的吗？” 见中年妇女一副老娘天不怕地不怕的神情，晏紫惠的脸瞬间黑了。 她伸手揪住对方衣领：“李慧娟，劝你不要嚣张，真以为我们拿你没办法是不是？” 中年妇女李慧娟笑了笑：“我刚才不是说了吗？有什么手段你们尽管使。” “你……” 杨泽见她还要再说，连忙拦住：“晏警官，你消消气，没必要和这种人浪费感情。” 他又看向中年妇女：“我知道你是有组织的，并不是一个人在战斗。 而且这个组织的关系网很杂，甚至你在监狱中都能得到一定的庇护。 不过你放心，我，还有这位晏警官，我们既不是交警，也不是刑警，而是特警。 知道什么是特警吗？ 特警，即不能搞特殊的警察，所以我们绝不搞特殊。 不管问你什么，都会严格按照规定做执法记录。 不该问的不问，不能问的也不问。 你不愿意配合，我们也绝不会勉强。” 中年妇女诧异的看着杨泽，不知道他卖的什么关子。 就见杨泽继续笑道：“而且我们不仅不搞特殊，还宽以待人，以人为本。 哪怕你是嫌疑人，我们也会照顾你的感受。 比如现在我们并没有充足的证据，证明是你故意偷的那个小男孩。 所以我们决定先把你放了，等我们找到确实的证据，再去抓捕你。 但有个前提，这段时间你人必须在国内。 我们会通过警察系统与各部门沟通，限制你通过各种合法渠道离开国内。 这点希望你能明白。” 中年妇女听杨泽说完，整个人都傻了。 直接放自己走，真的假的？ 杨泽笑得更开心了：“根据我们这段时间对你的调查，发现你疑似先后在驻马店偷了十九个孩子。 还记得八年前那个下午吗？ 可能你已经不记得了，我帮你回忆一下。 那天下午是八月十六，刚过完中秋节。 当时就在前方那条街，有一个小男孩在拐角处，和其他几个小男孩在地上玩玻璃珠。 然后你悄悄走过去，连拽带抱把这个小男孩带走了。 小男孩叫毛毛，他胸前还有一个金锁片，这个金锁片后来被你卖了两千三百块钱。 我说的对不对？” 中年女人刚开始还不在意，可听着听着眼睛慢慢睁大：“你……你怎么知道的这么清楚？” “很简单！”杨泽指着刘李鹏举笑道，“因为他就是毛毛的父亲。 这些年他一直在找自己儿子，关于儿子怎么丢的，早就调查的清清楚楚。 包括那个金锁片，也被他辗转买到了。 惊不惊喜，意不意外。” 说完弯腰解开李慧娟手上的手铐：“好了，现在你可以走了，我和这位晏警官绝不拦着。 另外，我已经打电话通知其他十八位丢了小孩的父母，他们正在赶过来。 这么多年不见，我想他们一定很愿意和你聊聊天。 那句话怎么说来着？ 对了，莫愁前路无知己，天下谁人不识君。 你看，只要曝出你曾经做过的事，立刻就有一大堆你的故人来给你践行。” 李慧娟见李鹏举仿佛要吃人的脸色，身体下意识往后挪。 但李鹏举却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杨泽走过去，拍一拍他的肩膀：“李哥，刚才兄弟说好人未必有好报，你还不信。 现在总该信了吧？” 李鹏举看了杨泽一眼，然后他动了。 向前走出两步，李鹏举站到李慧娟面前：“我儿子毛毛是你偷的？” 他的声音非常平静，但李慧娟却感觉到前所未有的恐惧。 没错，是恐惧！ 恐怖到骨子里的恐惧！ 以至于她的身体都在瑟瑟发抖。 忽然，李鹏举大吼一声，俯身张开嘴巴狠狠咬住李慧娟的大腿。 啊！！！ 凄厉的惨叫响彻四周，李慧娟用力挣扎，双手不停捶打李鹏举背部。 然而不管他如何用力，李鹏举都一动不动，只是狠狠咬住她的大腿。 不知是不是危急时刻激发了她的求生欲望，李慧娟灵光一闪，连忙道： “警察同志救命，快救救我，你们问什么我都说，不敢有半点隐瞒。” 晏紫惠站在原地呆愣片刻，才对李鹏举道：“李先生，请你冷静！” 然而李鹏举却仿佛根本没听到她的话，依旧一动不动。 晏紫惠有些不知所措，她的抬头看向杨泽。 杨泽再次拍拍李鹏举肩膀：“李哥，放开她吧！ 他会得到应有的惩罚，而且想知道你儿子毛毛现在在哪，也需要通过她这条线寻找。 你放心，我向你保证，一定帮你把你儿子找回来。” 听到儿子两个字，李鹏举慢慢松开嘴巴。 抬起头，他看着杨泽：“这可是你说的，会帮我找到我儿子。” 杨泽点点头：“是的，我保证。” 然后朝晏紫惠使了个眼色。 晏紫惠朝身后两名警察招招手，带着李慧娟离开。 千叶烤鸭店。 杨泽和李鹏举坐在那，看着马显辉带人忙活。 忽然，杨泽对李鹏举道：“你有什么问题尽管开口问吧？” 李鹏举慢慢抬起头，他沉默片刻，才道：“你说我儿子现在还活着吗？” 杨泽有些诧异：“为什么这么问？” 见李鹏举沉默，杨泽解释：“我还以为你会问我是怎么知道是那个女人偷走你儿子的。” 李鹏举摇摇头：“这个问题我也好奇，不过我更关心我儿子的情况。” 杨泽有些无奈：“我又不是神仙，哪能知道你儿子的近况？ 但你放心，只要他还在人世，我一定帮你找到他。” “谢谢！” 房间内再一次沉默。 关于中年妇女李慧娟的事，李鹏举依旧没问。 仿佛刚才咬那一下，就是他这么多年丧子之痛的唯一报复。 他只是坐在原地，神色平静的看着前方。 直到两个小时过去，晏紫惠再次出现。 看着两人，晏紫惠道：“已经问清楚了，李先生，你的儿子的确是对方偷的。 那是李慧娟第一次当人贩子，至于她为什么这么做，当时有几个外国人来。 他们花二十万的高价悬赏购买五到八岁的儿童。” 杨泽皱起眉头：“二十万？这么贵？” 虽然他不知道人贩子是怎么交易的，但八年前一个孩童被卖到二十万，绝对不便宜。 晏紫惠：“这有些外国人有特殊要求，只有这些孩童符合他们的要求，他们才会买。” 杨泽心中一动：“这些老外是沙漠之狐的人？” 晏紫惠点点头：“没错，沙漠之狐和其他间谍组织不一样。 他们每隔几年，都会在世界各地搜罗符合他们要求的儿童。 这些儿童会被他们精心培养，成为新一代间谍。 或者可以说，所有沙漠之狐的成员都是这么来的。” 杨泽眼皮跳了一下：“是吗？这个组织可真够缺德的。” 晏紫惠点点头：“起码在咱们国家是这样。” 见杨泽疑惑，她解释：“因为世界各国的情况不同，对于这种事的看法也千差万别。 比如非洲，很多人甚至愿意把孩子主动偷偷的送出去。” 杨泽有些诧异：“你好像在帮这个间谍组织说话？” 晏紫惠摇摇头：“不，我想告诉你的是，沙漠之狐在很多地方都有很深厚的群众基础。 如果我的判断没错，李先生的儿子毛毛现在应该在新加坡。 因为特殊原因，沙漠之狐在那边就是土皇帝。 考虑到国际关系，咱们想要通过官方渠道把人救出来几乎不可能。 至于个人，冒险去那里寻找，其凶险程度比缅甸工业园还要大十倍不止。” 第98章 新加坡的国防副部长 杨泽的表情瞬间难看起来：“你确定？” 如果说一年前提起缅甸工业园，或许杨泽还没什么深切感受。 但现在可不一样，尤其是前段时间孤注一掷的热播，杨泽专门查了一下缅甸诈骗团伙的事。 结果不查不知道，一查是真的吓人。 如果真如晏紫惠所说，新加坡那边的凶险程度，比缅甸工业园大十倍。 想要把李鹏举的儿子毛毛救过来，根本不可能。 他抬头看向李鹏举，李鹏举看向晏紫惠：“所以你们不准备管了是吧？” 他的声音很平静，或者说自从得知儿子毛毛是李慧娟带走的后，到现在他都很平静。 平静的可怕！ 晏紫惠摇摇头：“怎么可能不管，这件事如果没查到就算了，现在有了线索，肯定一查到底。 我只是告诉你很难，希望你能做好充足的思想准备。” 杨泽问晏紫惠：“所以你要去新加坡？” 晏紫惠点点头：“本来这件事需要保密，但考虑到李先生是当事人，还有杨老板这段时间一直协助我们破案，也是自己人。 所以我就实话实说。 上面给了我和另外一个同事一个月的时间，我们需要在一个月内把案件办结。 当然，如果一个月无法取得进一步进展，这个案子会暂时搁置。 至于什么时候重启，就要看上面的命令。 能明白我的意思吗？” 杨泽点点头，他当然明白。 警察办案，也分轻重缓急。 一些重大案件自然会投入大量警力，但有些案子一旦线索中断，又或者其他原因，就只能先搁置。 尤其是这种需要出国办案的，都会严格限定时间。 只是一个月是不是有点少？ 他问出心里话，晏紫惠无奈：“我也觉得不太够用，毕竟从这里到新加坡再到回来，差不多就得一个星期。 剩下三周很可能什么事都做不成。 但一个月的期限是不可能更改的，除非在办案过程中发现其他重大线索。” 杨泽想了想：“那怎么办？实不相瞒，李哥这些年为了寻找毛毛，几乎把国内全跑了一遍。 现在好不容易有了他的线索，最后却没找到……” 后面的话他没说，但意思再清楚不过。 晏紫惠道：“你们放心，我一定竭尽全力。 不过想要提高成功率，我需要你们的帮助。” “帮助？你要钱吗？ 这个好说，我个人资助你们一百万，如果不够可以再联系我。” 晏紫惠笑道：“真的？那我可得好好谢谢你。” 杨泽摆摆手，一百万对别人来说是大数字，但他能看到隐藏信息，只需稍微费一点功夫，就能再赚回来。 李鹏举为了寻找自己儿子所做的事让杨泽非常佩服，杨泽自问自己肯定做不到。 所以在力所能及的前提下，他愿意伸出援手。 谁知晏紫惠话题一转：“不过你误会了，有钱固然好，但和钱相比，我更需要你的帮助。” 杨泽一愣：“我？” “对！”晏紫惠解释，“认识你这么久，你不管观察能力、思维方式，还是其他方面的因素，都是我见过最厉害的。 这次去新加坡，肯定会遇到各种各样的困难。 如果你能跟我们走一趟，事情应该会简单很多。” “这……”杨泽有些头疼。 说实话，对于李鹏举，他虽然愿意施以援手。 可如果亲自去新加坡，情况就不一样了。 在那边人生地不熟，再加上根据晏紫惠的叙述，遇到危险的概率非常大。 杨泽还是很关心自己小命的。 晏紫惠仿佛猜出他心中所想：“当然，我虽然已经提出请求，但去不去还要看你的意思。 如果你不去，我不会勉强。” 这时，李鹏举道：“晏警官，我和你们去。 你放心，沿途所有关于我个人的费用，都由我自己一力承担。 包括在那边遇到任何意外，也不需要你们负责。 我只求你能给我一个机会。” 晏紫惠看了李鹏举一眼：“李先生愿意去，我自然欢迎。 更何况你还有我们警察系统颁布的热心人士荣誉勋章。” 杨泽忍不住问：“热心人士荣誉勋章是什么？” 晏紫惠道：“这个可以理解为一种特殊编制。 虽然从名字上看，好像和我们警察没有关系，但却是实实在在的警方编外人员。 而且我们警察系统每个月还会给李先生发绩效补贴，虽然不多，但却是对李先生为我们警察系统所做贡献的最大肯定。” 杨泽呆愣道：“这么厉害？” 他是真的惊讶。 自己也没少协助晏紫惠办案，比如偷牛案、郭雅欣被绑架案，还有中华豆王调包案。 包括被牵连出来的沙漠之狐间谍组织和儿童拐卖案。 贡献这么多，别说拿到热心人士荣誉勋章了，晏紫惠提都没提这种事。 晏紫惠说道：“当然厉害了，李先生这些年协助我们警察机关，一共解救了三百六十四名拐卖儿童。 那些被拐卖儿童的家庭，至少有三百家，每到春节都会带着孩子过来给李先生拜年。” 杨泽朝李鹏举竖起大拇指：“李哥，牛逼！” 营救三百六十四名被拐卖儿童，光看这个数字，就知道难度有多大。 而这显然不是一次两次能做到的，可以这么说，李鹏举这些年为婴儿拐卖案做出的贡献，已经超出绝大多数警察。 他有这个荣誉很正常。 李鹏举摇摇头：“这不算什么，我只是顺手为之而已。” 他看着杨泽：“杨兄弟，说句心里话，我非常感谢你。 没有你的帮助，我可能一辈子都找不到毛毛被拐卖的线索。 至于新加坡之行，你就不要去了，由我陪着晏警官即可。 不是吹牛，在儿童拐卖案上，我拥有非常丰富的经验。 只要毛毛还活着，我一定可以把他带回来。” 杨泽看着对方，只见李鹏举眼神清澈，表情刚毅，没有任何正话反说或者激将自己的意思。 深吸一口气，他道：“李哥客气了，晏警官邀请是我的荣幸，哪能拒绝？ 更何况我之前答应过你，一定帮你把儿子毛毛找回来。 大丈夫一诺千金，说出的话可不会反悔。” “这……” “行了。”他看一下晏紫惠，“咱们什么时候出发？” 杨泽不是不讲义气的人，如果晏紫惠或李鹏举用一些上不得台面的手段逼迫自己去，杨泽肯定拒绝。 但二人行为坦荡，自己再拒绝就不合适了。 加上新加坡之行，虽然危险，但自己可以看到隐藏信息，能最大程度地保证自身和晏紫惠等人的安全。 所以这是最好的选择。 晏紫惠笑了：“当然是越快越好，你们准备一下，我现在就订机票。” 新加坡号称亚洲四小龙，尤其是经济基础设施排名世界第一。 加上独特的地理位置，让这里一度成为国人移民的首选。 比如曾经很多港台明星，最后都把户口迁到新加坡。 碧桂园在发展到最巅峰的时候，曾在马来西亚和新加坡中间的位置建造了一个森林城市。 虽然后来因为种种原因，这个计划被搁置，导致碧桂园出现巨额亏损。 但碧桂园的高层又不是傻子，当初之所以选这里，新加坡的繁荣是主要原因。 这也是杨泽站在新加坡土地上的第一感受。 看着眼前繁荣的街道，和到处高楼林立的现代科技，他眼睛里全是迷醉。 尤其是海景，阳光沙滩碧海连天，美到让人羡慕。 好地方啊好地方！ 怪不得那些土豪愿意在这里定居，如果有机会自己也得在这买套房子。 他心里一阵碎碎念，直到晏紫惠的声音从远处响起：“喂，我说你这家伙干什么的？快点呀！” 杨泽只好跟在后面。 忽然他对李鹏举说道：“李哥，你儿子如果真的在这里长大，我觉得其实还是不错的。 就拿我自己来说，肯定做梦都得笑醒。” 李鹏举瞪他一眼：“既然这样，等你将来有儿子了，我就偷偷瞒着你把他送过来。” “别呀，李哥，我错了还不行吗？”杨泽连忙道歉。 李鹏举哼：“算你识趣，赶紧走。” 经过这段时间的缓冲，李鹏举的情绪已经好了很多，起码不再像之前那样平静的吓人。 半小时后，四人来到预定的酒店。 酒店很奢华，当然，是杨泽出钱。 他之前许诺拿出一百万当活动经费，可没有食言。 四人再次坐在一起，晏紫惠拿出一份资料道：“咱们长话短说。 根据这几天的调查，我把目标锁定到一个叫刘鹏的人身上。 此人表面上是华侨，但实际身份是沙漠之狐在新加坡的总负责人。 他手上分三块势力，其中一块就是沙漠之狐的未成年人技能培训。” 说完看向李鹏举：“如果你儿子毛毛真的被送到这里，大概率就在这个刘鹏手上。 咱们只要盯紧这个刘鹏，就能找到你儿子的线索。” 李鹏举点点头：“那该如何找到他？” 晏紫惠道：“找到这个人并不难，难的是如何接近他。 对方除了是沙漠之狐在马来西亚的负责人外，官方身份还是新加坡的国防副部长。” 第99章 寻找毛毛的难处和赛马 新加坡的国防副部长？ 听到这个称呼，杨泽和李鹏举面面相觑。 杨泽问晏紫惠：“你确定没和我们开玩笑？” 国防副部长是什么级别？ 这可是一个国家的军方超级大佬，手握重兵，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想从这样的人手上救人，简直就是开玩笑。 杨泽和李鹏举终于明白，为什么来之前晏紫惠让自己不要抱太大希望了。 不是对方故意敷衍，而是真办不到啊！ 李鹏举更是脸色苍白：“那怎么办？” 他在外漂泊多年，各方面都要比杨泽懂得多。 这样的人物别说见面，靠近都不可能。 而且对方出行，都是部队里的精英真枪实弹贴身保护。 只要觉得你可疑，立刻就会动手。 晏紫惠见两人为难，又开口道：“其实也不必过于担心，刘鹏虽然强势，但想要营救毛毛，完全可以绕过他。 咱们只需要找到对方的未成年人技能培训中心，想办法把人带出来即可。” 李鹏举眼睛一亮：“好主意，那你知道这个未成年人技能培训中心在哪吗？” 晏紫惠摇摇头：“如果知道就简单了。 未成年人技能培训中心是沙漠之狐间谍组织最重要的部门，代表的是他们的未来。 所以这个位置一直是最神秘的。 这些年我们一共抓到六名沙漠之狐的间谍，据他们交代，他们从培训中心离开，要么戴着眼罩，要么直接处于昏迷状态。 没人知道那是什么地方。” 杨泽道：“也就是说，知道这个技能培训中心的，只有沙漠之狐的高层了？” 晏紫惠点头道：“对，关于沙漠之狐的高层人员我也有所猜测，其中可能性最大的是刘鹏身边的人。 比如他的助理方清怡，当然还有他手下那个上校团长。” 杨泽沉默。 片刻之后，他抬起头：“我和你的观点不一样，如果不知道对方的技能培训基地的具体位置，与其浪费时间，不如直接攻略那个刘鹏。 刘鹏作为沙漠之狐的总负责人，他的权限是最大的。 虽然攻略他比较困难，但只要成功，一切都迎刃而解。 甚至咱们可以直接问他把毛毛要回来。” 晏紫惠愣住：“你说的我当然知道，但问题是怎么才能接触他这样的大人物？ 而且有个前提，咱们的身份绝对不能暴露，否则轻则有生命危险，重则甚至可能引发国际纠纷。” 杨泽沉吟片刻：“这种事说难也难，但说简单也简单。” 李鹏举听到他的话，眼睛瞬间亮了：“杨老弟，快说说具体怎么做？” 杨泽道：“四个字，投其所好。” “投其所好？” “对，虽然这位刘鹏部长位高权重，但在位高权重，他依旧是个人。 而只要是人，就会有自己的爱好，尤其是对方这种站在权力金字塔最顶尖部位的，爱好只会更加鲜明。” 晏紫惠忽然想起什么：“你的意思是赌马？” 这下反而轮到杨泽呆愣了：“赌马？什么意思？” 晏紫惠道：“就是赛马。 赛马在香港比较流行，难道你没看过赌圣？” 杨泽一愣，自己好像还真有点印象。 晏紫惠解释：“赌马其实很简单，马场会驯养一大批马。 然后选个时间将这些马比赛，就是围着一个赛道跑圈。 大家选择一匹自己看好的马。 然后马赛开始，如果你选的马跑了第一，你就赢了。 赌马由于赔率高，玩起来非常刺激，也非常考验眼力。” “赔率高？”杨泽不太理解，“这玩意不是输了什么都没有，赢了翻倍吗？” 李鹏举笑道：“怎么会？说到赌马，我恰好知道一些。 举个例子。 假如一次马赛有十八匹马参赛，有十八个人每人花一百块钱，分别买了不同序号的马。 这样主办方就能收到一千八百块钱的赌资。 当然，现在叫法比较文明，叫马彩，和福彩体彩一样，都是彩票。 如果你买的是五号，而最终五号赢了。 那么主办方除了扣掉少量的手续费，这一千八百块钱都是你的。” 杨泽眼睛瞪大：“如果真是这样，那的确刺激。 对了，这个刘鹏经常会去哪买马彩？” 晏紫惠想了想：“应该是新加坡马彩中心。” “那咱们还等什么，赶紧去搞一波。” 当三人来到马彩中心，这里到处是人。 大家一边排队一边讨论： “兄弟，你看好哪匹马？” “肯定是二号，最近三次比赛都是二号赢，这次也大差不差。” “谁说的？我觉得八号不错。 不仅体格健壮，眼睛里也充满杀气。 关键八号赔率高，只要押中直接就发财了。” “我说你们说的都是多少年的老黄历了？ 二号的确赢了三次，但这次那匹马退赛了。” “退赛了，为什么？” “好像是得了肠胃炎，前前天下午通知的，你没看见？” “没有啊，稍等！ 靠，真的退赛了。 谢谢你啊兄弟，如果不是你提醒，这次我非得把裤衩都输掉不可。” “不用客气。 至于你看中的八号马，那匹马的确不赖。 但有个问题，驾驭八号马的骑手是个实习生，才来不到一个月。 现在你觉得它能有几分胜率？” “你说的是真的？” “骗你干什么？主办方发的不是有骑手名单吗？你自己看看就知道了。” “稍等，骑手叫赵永志，咦，他好像真是新人。 除了上次赛马上场一次，再往前的比赛根本没这个名字。 而上次他是倒数第二。 哎呀，差点又栽跟头了，谢谢你帮我避坑，等我赢了钱请你吃饭。” 此人微微一笑：“请我吃饭就不用了，你们知道我最看中哪匹马吗？” “哪匹马？” 见对方三言两语之间，就将两匹有问题的马排除，众人瞬间看过来。 尤其是两位当事人，看此人的眼神闪耀出灼灼的光彩。 那人轻轻一笑：“我最看好十一号。” “十一号？不可能吧？ 这匹马虽然高大，但看起来软趴趴的，一点动力都没有。” “你们这么想很对。”此人微微一笑，“不过不知你们有没有听过汗血宝马？” 旁边众人瞬间激动的脸色通红：“汗血宝马？就是射雕英雄传中大侠郭靖的那匹马？” “汗液像鲜血，速度极快，耐力又持久的那种马？” 此人点点头：“这匹马虽然不是汗血宝马，但却是汗血宝马和八年前的一号马杂交而成。” “八年前的一号马？”众人仿佛陷入某种回忆，“你说的是那匹大黑马？” “对！所以大家别看十一号马看起来无精打采，但确实标准的千里驹。 它以前因为年纪还小，从没上过场。 这是第一次被派出来，可即使第一次，这匹马依旧是当之无愧的夺冠热门。 当然，我只是建议，至于买哪一批，大家还是按照自己的想法来即可。” 此话一出，现场顿时沉默。 不一会儿，这里就安静下来。 至于此人说的十一号马，没人说买，也没人说不买。 接着，不远处又有人开始讨论哪匹马能获胜。 大家意见各不相同，但每个人又都说的津津有味，眼睛放光。 显然他们对接下来的赛马非常痴迷。 李鹏举的看着愣愣出神的杨泽，忍不住问：“杨老弟，此事你怎么看？” 杨泽疑惑：“什么怎么看？” “就是那个人推荐的十一号马，你觉得它能获胜吗？” 杨泽表情有些古怪：“李哥，你怎么关心起这个了，难不成你也喜欢赌马？” 李鹏举摇摇头：“我哪会玩这玩意？ 晏警官不是说那个刘鹏对这东西感兴趣吗？ 那咱们就研究一下，省的万一见到对方，连话都不会说。” 杨泽无奈：“刚才的人是个骗子，你没看出来吗？” “什么？骗子？” “对，就像你去酒吧有酒托，去医院看病有医托，去买个手机都有黄牛一样。 这些人就是以此为生的，他们通过散布各种各样的消息，试图改变赌马人原本的想法，从而从某种程度上操控比赛结果。” “这样啊！”李鹏举有些明白了。 其实各行各业都一样，只要有利可图，就有人从事这个行业。 “那你觉得接下来的比赛，哪匹马可以赢？” 杨泽微微一笑：“当然是十一号。” 李鹏举这下彻底呆住了：“十一号？你不是说推荐十一号的人是骗子吗？” 杨泽神情平静：“正因为对方是骗子，才更应该买十一号。” 说完杨泽拿出一万块钱递给李鹏举：“麻烦你全帮我买成十一号，谢谢！” 李鹏举：“……” 无奈摇摇头，他跑到队伍最末端排队。 一小时后，满头大汗的李鹏举终于松了口气：“买到了，一万人民币全是十一号。” 杨泽点点头，表情不悲不喜。 很快，大屏幕一亮。 十来个全副武装的驯马师将马匹赶到出发点，又过去十五分钟，尖锐的口哨声响起。 只见十七匹马犹如离弦之箭般冲了出去。 前三圈过去，二号马一直跑在前面。 就在所有人以为这匹马最终会胜利时，忽然，十一号马动了。 第100章 你在钓鱼，其实我也在钓鱼 就见原本是倒数第一的十一号马，忽然发力，超过了前面一匹马，成为倒数第二。 李鹏举瞬间起身鼓掌大叫：“好马，超过它，继续往前超超超。” 然而他话音刚落，十一号马不知是什么原因，脚步一顿，又变成了倒数第一。 李鹏举表情呆住。 良久他才回过神，看着这匹黑马在最后一名跑得不急不徐，忍不住道：“这到底行不行啊？” 而杨泽表情始终不变。 又跑了三圈，二号马已经超出第二名半圈的距离。 所有买这匹马的人的表情异常兴奋，按照现在这种趋势，自己已经赢了。 然而他们没注意到，那匹一直在最后一位的十一号马，忽然在骑士的驱使下突然加速。 和之前只超过一匹马，然后被反超不同，这次这匹马的速度远比想象中要快得多。 前方是弯道，而弯道是最适合加速的。 这匹马虽然跑在外圈，要比内圈的马要多跑一段距离，但它的速度却越来越快，越来越快。 等弯道进入直道，它的速度肉眼可见比其他马快一大截。 只见它犹如离弦之箭，以不可思议的姿态，短短两百米就冲到第二名，并距离第一名越来越近。 看到这一幕的观众沸腾了。 “加油！加油！加油！” 大家声嘶力竭，不知道是在为二号马加油，还是在为十一号马加油。 但不管他们如何怒吼，十一号马还是慢慢追上了二号马。 而此时双方距离完赛只剩最后一圈。 二号马显然也注意到身后那匹黑马，它忽然嘶吼一声开始加速。 很快就和后面那匹马拉开距离。 之前那些买二号马获胜的人终于松了口气，刚才差点被吓死，还好还好，自己看中的千里神驹一直在保存实力。 最后一个直道，两匹马中间间隔有差不多十米，这对快速奔跑的骏马来说差距很大。 李鹏举无奈坐到观众席上：“差一点呀，不过小杨，你的眼光还是不错的。 十一号马绝对有夺冠的实力，如果不是最开始它故意跑在最后一名，而是直接冲起来，现在应该已经赢了。” 杨泽微微一笑：“那可不一定。” “是吗？”李鹏举一愣。 杨泽忽然问：“买十一号马获胜的赔率是多少？” “一赔六十三，这是所有马匹中赔率最大的，当然，也意味着几乎没有人看好这匹马。” 杨泽点点头：“注意看，好戏开始了。” 李鹏举一愣，然后眼睛再次睁大。 只见杨泽看中的那匹马，原本还处于绝对落后状态。 可就在距离终点只有三十米时，不知吃错药了还是其他原因，这匹马突然嘶吼一声，两只眼睛通红通红。 它迈开四蹄，往前轻轻一跃就跑出五米远，又轻轻跃了两下，竟然以不可思议的速度追上前面那匹马。 最后在距离冲线前的五米，突然扭头对着一直在它前面的二号马吐了口口水，并以半个马头的优势，第一个冲过终点。 看到这一幕的所有人都呆住了。 “天哪，这什么情况？” “十一号竟然赢了？这是哪里来的马？我以前怎么没见过？” “没见过很正常，马场每隔一个月都会淘汰一些老马，也会有新马进来。 可问题是我看过这么多场马赛，还是第一次见一匹马最开始处于倒数第一，突然一个弯道加速超过大部分马。 最后一圈又像耍猴一样，超过原本的冠军。” “是啊，特别是它朝对方吐口水的样子，简直太帅了。” “……” 众人议论纷纷，包括之前那些买二号马赢的人，此刻也输的心服口服。 十一号马是新马，实力不详。 自己之前没有经验，输了很正常。 再加上大部分人来这里赌马，都能相对保持理智。 输个一场两场很正常，谁都不能保证自己是常胜将军。 只有部分人若有所思。 这些人自然是刚才听说十一号马，是汗血宝马消息的那些人，他们现在那叫一个后悔。 刚才有个对马匹非常有研究的大神，已经明确告诉自己十一号马能赢。 可自己竟然不信。 要知道这可是一赔六十三呀！ 自己只需尝试性的押一百块钱，直接六千三到手。 于是他们立刻开始查询十一号马下次比赛是什么时候。 只有李鹏举神色复杂的坐在那，他扭头奇怪的看着杨泽：“你怎么知道这匹马能赢？” 杨泽笑道：“很简单，知道刚才那个马术高手是什么人吗？” “什么人？” “他来自一个民间协会，这个民间协会的主要盈利手段就是赌马。” 李鹏举眼睛睁大：“所以对方说十一号马能赢是故意的？” 他又不傻，杨泽只是随便点了一下，他就大致猜出了事情的前因后果。 就像足球经常会被爆出黑幕一样，事实上很多体育赛事都有大大小小，各种各样的黑幕。 哪怕是象棋。 你觉得象棋这项运动非常烧脑，却不知道这项运动烧的最多的是钱。 你脑子再好使，都顶不住对方钱多。 赛马也一样。 据统计，新加坡每天能卖出十个亿的马彩。 如此大的一块蛋糕，自然少不了各种魑魅魍魉。 据小道消息，在这个人口只有几百万的小国，光是赌马性质的民间组织就有上千个。 这个上千也不是固定的，每天都有大量组织因为破产而倒闭，每天也有新的组织试图淘金。 他扭头看向杨泽：“现在咱们怎么办？” 对方散播十一号马可以赢，自然是为了钓鱼。 自己阴差阳错被卷进来，说不定会陷入麻烦。 杨泽看着他：“什么怎么办？当然是去领钱。 难道你放着白给的钱不要？” 李鹏举脸一红：“你看我，差点把正事给忘了。” 他连忙再次跑过去，等回来后，手上多了一张银行卡：“一共六十三万，都在上面。” 然后递给杨泽。 杨泽看他一眼：“给我干什么？” 李鹏举一愣：“这是你赢的钱呀，不给你给谁？” 杨泽道：“现在只是刚刚开始，急什么。” 说着他看了下时间：“第二匹马赛在十八分钟后，你这次买七号获胜。” 李鹏举有些傻眼：“什么？你现在就去买？” 杨泽点点头：“不然呢，你不是想救自己儿子吗，当然越快越好了。” 听到自己儿子，李鹏举精神一震，第一时间就跑了出去。 不过很快他就拐回来：“七号买多少钱的？” 杨泽道：“当然是全买。” “全买？六十三万？” “有问题？” “没有问题。” 李鹏举再次跑走了，这次他速度比较慢，原因自然是排队的人比较多。 看着杨泽，他忍不住吐槽道：“这些马场的人也真是，就不能搞个二维码在网上交易吗？ 直接用手机一扫，然后快速下单，简单又省事。” 习惯了国内干什么都能用手机，他非常不适应。 晏紫惠见他满头大汗的样子，扭头对杨泽道：“你就不能自己去排队？还得让李哥代劳。 我还是第一次见你这么懒的家伙。” 晏紫惠并不是乱说，自从来到新加坡，杨泽瞬间就变懒了。 吃饭在酒店里不愿出来，每次都让李鹏举帮他带饭。 还有半夜他想买盒烟，也让李鹏举代劳，完全把李鹏举看成自己小弟。 李鹏举连忙摆手：“千万别这么说，杨兄弟愿意来新加坡帮我，我已经感激不尽，为他做点事是应该的。” 杨泽笑道：“看看，李哥自己都没说什么，你在这急什么急？” 晏紫惠摇摇头：“我没着急，就是怕你飘了。 咱们是一个团队，而且身处异国他乡，稍有不慎，说不定就回不去了。 我不是故意针对你，而是为大家的安全负责。” 杨泽点点头：“说的有道理，下次别说了。” “你……” 李鹏举连忙打圆场：“好了，我知道你们都是为我好。 咱们看比赛，看比赛。” 这时马赛已经开始，无数匹马快速冲出。 这些马有黑有白，有的神俊飘逸，有的体壮如牛，上面的骑手同样穿着不同颜色的衣服，他们挥舞着马鞭，表情专注。 一瞬间，十八匹马竟然跑出万马奔腾的感觉。 “七号！七号！七号！”李鹏举在马群中快速搜寻。 忽然，他看到一匹黑色大马。 这匹马速度很快，第一圈就占据了绝对优势，正是七号。 只见它越跑越快，轻轻松松便拉后面的马两个身位。 然后是第二圈，第三圈，第四圈…… 虽然其他骑手都控制着脚下的马拼命追赶，但他们快，七号的速度更快。 没有任何意外，这匹马以绝对的优势获得本次赛马冠军。 确定这次杨泽又押中，李鹏举感觉很不真实。 他问：“你是怎么做到的？” 杨泽微微一笑：“这个很简单呀！ 一共十八匹马，你看看它们谁最有可能跑得最快就知道了。 至于具体细节，因素就多了。 比如马本身的能力，竞技状态，骑手的水平，骑手和马的契合度等等。 你把这些综合起来，经过计算，就可以知道谁最有可能获胜。” 李鹏举：“……” 忽然，一个声音道：“这位兄弟，你的话固然很有道理，但想要做到这一步太难了。 我不信有人能做到。” 李鹏举扭头，然后心脏猛然一跳。 因为他发现说话的人竟然穿着军装。 穿军装来这里赌马在新加坡很常见，整个马场穿这种衣服的没有一千也有八百。 关键是对方军装上的徽章。 这段时间李鹏举一直在看那个新加坡国防副部长刘鹏的资料。 对方掌控的部队，是新加坡第三军团和第七军团。 而眼前这个人的徽章属于第七军团，而且是位师团长。 刘鹏属下第七军团的师团长…… 他忍不住看了杨泽一眼。 第101章 哥，我相信你， 加油 对此，杨泽却无比淡定：“能不能做到，不是你信或者不信就行的。 而是看事实。 有句话怎么说来着，实践是检验真理的唯一标准。 只有实践，才能出真知。” 对方竖起大拇指：“好一个实践是检验真理的唯一标准，这话我信了。 自我介绍一下，我叫梁有德，能听你的语气，你是从华国来的？” 杨泽诧异地看着他：“为什么这么说？难道我不能是华侨？” 新加坡有很多华侨，杨泽这几天出来逛街的时候也接触过，感觉和自己没有任何区别。 没想到竟然一眼被这个梁有德认了出来。 梁有德笑道：“你们华侨和华人虽然看着差不多，但还是有很多区别的。 比如华侨在这里都喜欢说方言，只有华人才时刻都说普通话。” 杨泽点点头，对方说的没错，那些华侨好像的确更喜欢讲方言。 这时李鹏举已经把第二次赌马的奖金兑换了出来。 和之前一赔六十三的超高赔率不同，这次买七号的人比较多，赔率只有一比二点八。 可即便如此，杨泽卡上的现金已来到一百七十六万。 第三场马赛要等一个小时才开始。 由于时间较多，梁有德便主动和杨泽攀谈起来。 当然主要是梁有德问，杨泽说，内容都和马赛有关。 “想知道一匹马能不能获胜，关键看它的精气神。 这个是精气神并不是越兴奋越好，过度兴奋的马，虽然会在刚开始跑的时候取得领先。 但前期跑得太快，会导致体能储备不足，等到后面很容易被其他马赶超。 可精气神太萎靡也不行，太萎靡的马大概率是昨天没休息好，又或者长时间的训练导致身体疲惫。 所以要选就选那种表情平淡无波的。 这种马一般都是老手，在这方面是非常有经验。 它们懂得如何分配自己的体力，如何和背上的骑手更好的配合，如何掌控全局。” 梁有德点点头：“说的有道理，我以前赌马，只知道看哪匹马赢的次数多。 但郁闷的是，每天我都要玩十来次，但最多只赢一两次。” 杨泽笑道：“磨刀不误砍柴工，你太着急了。 应该先学习，总结经验，形成一套独属于自己的理论，而不是一开始就真金白银下场。 比如我，我十三岁就接触赌马，但在我十八岁之前，我从没在任何一匹马上押过一块钱。 我只观察，然后对每匹马的状况进行分析。 整整五年我都是这么做的，虽然从第三年开始，我的判断精准度已经超过百分之五十，但我依旧淡定如初。 第四年，我的判断精准度来到百分之七十，我觉得我仍然需要努力。 第五年，我的失误率已经降到百分之十，但我依旧没出手。” 梁有德竖起大拇指：“兄弟你这种精益求精的精神，绝对值得我学习。 那你是把准确率锻炼到多少，才第一次赌马的？” “百分之八十五。” 对方一愣：“啊，你不是说你的准确率已经超过百分之九十了吗？” 杨泽点点头：“第五年的确超过了百分之九十，但我之所以不参与，并不是想更进一步。 而是当时我未成年，加上因为自我感觉已经练得差不多，所以就玩了半年。 等我满十八岁，再回到赛马场，准确率已经大不如前。 所以我第一次买马彩，直接把裤衩都亏了进去。” 梁有德沉默片刻，然后竖起大拇指：“佩服！ 那你现在准确率能达到多少？” 杨泽道：“百分之七十二。” “什么？怎么这么少？你又退步了？” 杨泽笑了笑：“倒不是退步，而是如果我不参与，准确率可以达到百分之九十八以上。 如果我参与，就只有百分之七十二，这叫关心则乱。” 梁有德：“……” 这时赛马场已经开通下一场马赛的马彩购买通道。 梁有德忍不住问：“下一场你觉得几号能赢？” 杨泽看着他：“怎么，你想跟着我买？” 梁有德有些不好意思：“玩玩嘛，当然，你不愿意就算了。” 杨泽表情严肃：“不是。 俗话说相逢就是有缘，更何况咱俩聊了这么长时间，我觉得大哥是个实在人。 既如此，我可以帮你看看哪匹马能赢。 而且为了保证准确率，我就不参与了。” “这……”梁有德万万没想到杨泽会这么说。 最让他郁闷的是杨泽的不参与。 刚才见对方连赢两次，他就抱着跟在对方后面试试的态度。 结果你一句不参与，我心里很虚呀！ 但想了想，他还是道：“那就麻烦你了，你觉得谁能赢？” 杨泽对着那些马看了片刻：“九号。” “等等，我看九号现在特别兴奋，差点还把骑手撞倒。 你刚才不是说，选马不能选太兴奋的吗？” 杨泽点点头：“对，所以刚才是我瞎说的。” 梁有德：“……” 他招招手，一个穿着军装的年轻人快步跑过来，表情肃穆的朝他敬礼。 梁有德淡淡道：“你现在去买十万块的九号胜。” 士兵点点头，转身快速离开。 杨泽笑着看着他：“这么信任我啊？” 梁有德笑道：“兵法有云，疑者不信，信者不疑。 我既然选择相信你，就不能犹豫。” 杨泽竖起大拇指：“佩服！” 至于佩服什么，他没说，但估计杨泽自己也不知道。 很快马赛开始。 看着健步如飞的骏马，现场所有人兴奋起来。 梁有德紧紧盯着九号，这匹马比赛开始前很兴奋。 但一开跑，却直接跑在后面，就看起来和其他马差别不大。 很快五圈跑完，有不少马已经落到后面，但九号依旧在第一梯队，而且还是不显山不露水。 最后三圈，跑在最前面的那匹马开始加速，其他马也跟着加速。 九号也不例外，说来也奇怪，依旧看不到这匹马如何使劲。 可在最后三圈的冲刺中，它竟然慢慢从第五来到第二。 最后一个弯道，这匹马速度依旧保持不变。 就在梁有德以为，九号会以第二名冲过终点时，第一匹马在距离终点五十米时掉速了。 它气喘吁吁，四肢已经僵硬，明显看出来体力耗尽。 而九号虽然没有加速，可现在的速度已经够了。 最后十米，它超过最前面那匹马，以半个身位的优势冲过终点。 “赢了！”梁有德用力拍了一下自己大腿。 很快那名士兵跑回来，将一张卡递到他手里。 梁有德用手指小心摩擦，心情极其复杂。 这场马赛九号的赔率是一比十四，也就是说，扣掉本金，他一共赚了一百三十万。 这几年梁有德迷上赛马，因为输多赢少，赔进去的钱有七八十万。 每次回忆，都让他无比心痛。 没想到这一下不仅全部回本，还赚了五六十万。 爽！ 心里兴奋的同时，他又有些后悔。 早知如此，自己押一百万多好？ 那样自己就能赚一千三百万，直接财富自由。 再一次扭头看向杨泽，梁有才的表情变了：“杨兄弟，不，杨哥，你就是我亲哥。 你也太厉害了。” 杨泽笑道：“一般吧，现在你相信我之前说的话了？” “绝对相信。不过我觉得你那句‘实践是检验真理的唯一标准’有点问题。” 杨泽一愣：“有问题，什么问题？” “不是实践是检验真理的唯一标准，而是你的话是检验真理的唯一标准。” 杨泽：“……” 不得不说，这家伙拍马屁的功夫绝了。 梁有德嘿嘿一笑：“杨哥，要不你再长长眼，帮我看看下一场比赛几号马能赢？” 杨泽有些为难：“这个……不是我不愿帮你，而是帮你的话影响我发财呀！” “什么意思？” “因为我也想玩，刚才我不是说了嘛！ 如果我不参与，只看的话胜率是百分之九十八。 如果我参与，就会变成百分之七十二。 我不买只帮你看，可以保证你绝对赢。 但如果我参与，差不多四局就要输一局，你要有充分的思想准备。” 梁有德瞬间笑了：“我当什么呢，原来是这个。 不就是四局输一局吗，简单，每次我只押一半总可以了吧？” 杨泽点点头：“当然可以。 那接下来咱俩都押四号。” 半小时后。 看着杨泽预测的马再次获胜，梁有德这下不淡定了。 刚才他押了六十五万，赔率一赔八，也就是说，只这一场，他就赚了五百二十万。 再加上手上的六十五万，梁有德的资产直接飙到五百八十五万。 又一次看向杨泽，他的语气更亲切了：“哥，下一局你觉得哪匹马能赢？” 杨泽想了想：“五号吧，五号赢面大一点。” 梁有德立刻对手下士兵说道：“你，去把五百八十五万全部买五号。” 杨泽吓了一跳：“不是说好了只买一半吗？ 我已经连续猜对三次，第四次猜错的可能性很大。” 梁有德哈哈大笑：“没事，我相信你的判断。” 杨泽脸上全是感动：“谢谢，俗话说，士为知己者死。 既如此，我也全部买五号赢。 成就成了，不成我和你一起变成穷光蛋。” “好，我就喜欢你这种讲义气的人。” 两人立刻把手上的钱全押了进去。 很快，比赛开始。 梁有德的眼睛紧紧盯着五号，就见这匹马嗖的一下便冲了出去。 第一圈下来，就比后面的马快了半圈。 接着它越跑越快，越跑越快。 第三圈，就套圈了最后一匹马。 第五圈，它已经套了所有马一圈。 最后一圈。 梁有德再也忍不住激动的情绪从椅子上站起来：“快跑，快跑，快跑！冲啊，冲冲冲！” 然而，不出意外，意外还是发生了。 不知是体力耗尽还是跑得过快，这匹马突然毫无征兆的摔倒在地。 它背上的骑手硬生生被他甩出三米远。 一股凉意从梁有德头顶来到脚底。 此刻他心里只有一个念头：“完了！” 第102章 标准的新加坡人杨泽 完了，真的完了！ 梁有德发誓，自己从没这么绝望过。 眼看着马上就要赢了，可就差最后一步。 五百八十五万呀！ 虽然他在军中职位很高，但职位高不代表工资高。 一个月他的工资是两万三，这些钱足够他在新加坡过上衣食无忧的生活。 可也仅仅是衣食无忧而已。 作为亚洲经济最发达的国家之一，这里消费极高，物欲横流。 一顿上档次的餐厅的饭菜，轻轻松松破万。 他的工资，最多只能来这种餐厅吃两顿。 所以哪怕梁有德每天都有肉吃，但这种规格的餐厅，这么多年他来过的次数连十次都不到。 而这十次不到，还是他跟着刘鹏国防副部长蹭的。 吃饭都这样，更不要说其他了。 金碧辉煌的漂亮妹子们消费更高，他的工资在里面只能混个最低套餐。 但有了这五百八十五万就不一样了。 如此多的钱，足够自己像常山赵子龙一样，到金碧辉煌杀个七进七出。 连最骄傲最目中无人的石榴姐，都得缠在自己身上喊德哥。 越想他越不甘，越想他越愤怒。 早知如此，自己都应该听杨泽的只押一半。 就在他已经彻底决定任命时，马场忽然传来一片喧哗。 原来刚才不小心摔倒的五号又站了起来，只见它一瘸一拐的来到被它甩出去的骑手前，对着对方打了个响鼻。 而那名骑手也慢慢挣扎着抱住马脖子。 然后这匹马动了。 只见它迈开四蹄，用力朝终点跑去。 只是因为摔伤了腿，哪怕它已经尽力，速度还是不怎么快。 突然身后一阵嘶鸣。 却是之前被它远远甩在身后的马已经追了上来。 现场观众瞬间大急： “五号，跑呀，快跑！” “加油，你是最棒的，冲冲冲！” “马作的卢飞快，弓如霹雳弦惊。黄沙百战穿金甲，不破楼兰誓不还。” “……” 梁有德和同样无比紧张，和其他人只是被这匹马的坚强和不服输感动相比，他可是确确实实押了五百八十五万。 五号的速度越来越慢，此刻他距离终点线还有二十米。 但后面的马已经追了上来，速度明显比五号快很多。 梁有德终于忍不住大吼：“青山埋忠骨，马革裹尸还，不到最后一刻，不要放弃啊啊啊！” 不只是他的话和五号产生了心灵感应，而是意识到自己马上要被追上，激发了这匹马的全部潜力。 就见五号突然嘶鸣一声，强忍着断腿带来的疼痛，突然一个加速，再次把即将追上它的马甩开。 然而这种行为也给它带来了严重的后果。 就见五号只是强撑着冲了几步，就彻底坚持不住，连带着它和骑手再次摔翻在地。 断掉的马腿处更是渗出汩汩的鲜血。 但这些对梁有德来说已经不重要了，因为五号摔倒之前已经冲过终点线。 赢了！ 他直接原地跳了起来。 自己的五百八十五万保住了，简直……天秀！ 一时间，梁有德竟然不知道用什么语言，来形容自己此刻的心情。 这时，旁边那个士兵笑着开口：“将军，恭喜您，这次五号的赔率是一赔六点三。 也就是说，您一共赢了三千六百八十五万！” 梁有德这才回过神。 他看着士兵，好半天都没反应过来：“你说我赢了多少？” “三千六百八十五万，这是您的钱！” 士兵将一张金灿灿的卡片放到他手里。 看着这张卡片，梁有德的身体终于控制不住的颤抖起来。 这种金色卡片代表的是赌马场的黄金会员，只有存款超过三千万才会颁发。 而黄金会员可以享受到赌马场有很多特殊福利，比如马场内的所有食物都可以免费享用。 看上了里面那个漂亮妹子，只要对方不反对，就可以直接去五楼的贵宾房度过一个甜蜜的二人世界，还不花钱。 简直不要太爽！ 就在梁有德准备尝试一下黄金会员带来的福利时，忽然想到什么，扭头看向杨泽。 此刻的他内心五味杂陈，紧紧握住杨泽的手，梁有德只说了一句话： “以后在新加坡遇到任何麻烦，直接给我打电话。 除非你想当总统，其他就没有我摆不平的事。” 杨泽连忙笑道：“谢谢梁将军，能得到你的认可，是我最大的荣幸。 你不知道，刚才差点把我吓死。 我虽然对赛马有研究，但人有失手，马有失蹄。 五号刚才就失蹄了，它要不是自己强撑着站起来，我也只能眼睁睁的看着。” 梁有德瞬间哈哈大笑：“杨老弟你真幽默，你真是华人吗？” 杨泽点点头：“当然，这又不是什么需要保密的事，没必要瞒着。” “那你想不想移民到新加坡？” 杨泽一愣，他没想到梁有德会这么说。 梁有德嘿嘿一笑：“我的话可是很有诚意的。 虽然你是华国人，但华国很少有马赛，以禁止赌马。 所以你的一身本事，根本没有发挥的地方。 但移民到新加坡就不一样了，你来这里的几天，对新加坡应该有了很深的了解。 不管医疗、教育、居住环境还是其他方面，都不是你们那可以比的。 我知道华国这些年发展的不错，但和这里相比，还是有一些距离。 怎么样？只要你点头，我立马帮你把手续办齐。” 说完目光灼灼的看着眼前这个年轻人，梁有德自信对方会答应。 新加坡是个开放的国度，但随着前几年大量华人往这边移民，为了维持社会的稳定，新加坡政府提高了签证标准。 也就是说，像杨泽这种名不见经传的普通人，基本不可能获得审批。 而对方之所以帮助自己赌马，大概率就是因为这个。 对面，杨泽听到梁有德的话也愣住了。 移民到新加坡，拿到新加坡国籍，成为一名归国华侨？ 虽然华侨的身份听起来有些洋气，但杨泽从未这么想过。 自己是华国人，身份证上写的清清楚楚，他可不想私自更改国籍。 正要开口拒绝，但话到嘴边，却成了：“真的谢谢梁将军，太感谢了。 你不知道，我一来这里就喜欢上了新加坡。 再加上我的旅游护照只有半个月，半个月后，就只能回去重新办签证，非常麻烦。 所以我就想试着看能不能获得新加坡国籍，没想到一连被拒绝了七次，害得我都没信心了。 你能帮我，今天晚上我做梦都能笑醒。” 梁有德听到杨泽的话，哈哈大笑的拍着他的肩膀：“我就知道。 你想取得新加坡的国籍很简单，直接找我就行，找其他人都不好使。 来咱俩加个联系方式，等我把事情办成，第一时间联系你。” 杨泽连忙笑着点头：“太感谢了，到时我请您吃饭，咱俩不醉不归。” 梁有德嘿嘿一笑：“请我吃饭是应该的，不过咱俩先说好，你请客我出钱，不准和我抢。” 说完还晃了晃手上的金色卡片。 杨泽愣了一下，然后点点头：“那行吧！” 刚才的那场马赛，是今天的最后一场。 所以梁有德说完，就欢天喜地的离开了。 等他离开，杨泽三人也回到酒店。 刚坐下，晏紫惠就目光灼灼的看着他：“你想移民到新加坡？” 杨泽诧异的看着晏紫惠：“怎么了？” “还怎么了。”晏紫惠没好气的瞪着眼睛，“别忘了，咱们来这里是救毛毛的。 你倒好，毛毛还没找到，先把自己的事解决了。 没错，新加坡不管各方面的条件，都比驻马店要好得多。 但你想享受大城市的便利，完全可以去北上广深。 咱们国内的超一线城市，不仅不比新加坡差，甚至犹有过之。” 杨泽笑着点点头：“我知道。” “知道那你还移民？” 杨泽有些无奈：“你这么反对我到新加坡定居干什么？ 难道是因为怕没办法继续和我做邻居心里失落？” 晏紫惠没好气道：“谁心里失落了？你爱去哪去哪，和我有什么关系？ 我只是觉得你作为一名国人，应该热爱自己的家乡和祖国。” 杨泽扭头看一下李鹏举：“李哥，你觉得呢？我该不该移民新加坡？” 李鹏举笑道：“你不会移民的，不得不说，你刚才的反应真快。” 杨泽朝他竖起大拇指：“还是李哥明察秋毫！” 晏紫惠听到李鹏举的话瞬间愣住：“什么意思？我怎么不太明白？” 李鹏举开口解释：“很简单，咱们从竞马场赌马，到和梁有德搭上话，最后小杨又帮他赢了三千多万。 梁有德自然心存感激，可感激的同时，难免心中起疑。 毕竟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餐，小杨为什么帮他？这里有没有阴谋？ 如果我没猜错，事后咱们三个肯定会被调查。” 晏紫惠脸色一变，作为特战队成员，她怎么可能想不到这一点？ 只不过因为得知杨泽竟然想移民，才思绪大乱。 现在听了李鹏举的解释，瞬间恍然。 虽然自己三人依旧会被调查，但由于提前知道了杨泽的动机，这种调查便没有预期中的严厉。 再加上三人来之前，专门对身份进行了特殊处理，所以根本不用担心。 她问杨泽：“事已至此，接下来咱们怎么办？” 杨泽笑道：“还能怎么办？当然是继续赌马了。” 果然如他所说，接下来的几天，三人一直待在赌马场。 每天杨泽都会凭借自己独特的眼光赢钱，当然，偶尔需要藏拙也会输。 可即便如此，短短一星期，杨泽也赚了小三个亿。 不得不说，这玩意儿是真挣钱呀！ 直到这一天，杨泽收到一条短信。 他看完后抬头对晏紫惠道：“梁有德联系我了。” 晏紫惠无奈问：“你的绿卡办好了？” 杨泽摇摇头：“绿卡还需要一段时间，是刘鹏想见我。” “什么？”晏紫惠和李鹏举同时站了起来。 第103章 和刘鹏的第一次相见 刘鹏想见杨泽？ 两人万万没想到，这次的目标人物就这么堂而皇之的出现了。 尤其是李鹏举，他的声音激动到话都说不太利索了：“你确定真是新加坡国防副部长刘鹏？” 杨泽笑着将手机递给他：“你自己看吧！” 李鹏举连忙接过，片刻之后，他双手合十，口中念念有词，像是在说菩萨保佑。 晏紫惠道：“那你准备自己去，还是咱们三个一块？” 杨泽道：“肯定是咱们三人一块，我自己现在心虚的很。” 一辆加长林肯从新加坡街道呼啸而过，沿途车辆纷纷避让，包括正在执勤的警察。 至于原因，当然是这辆车的车牌号：x00007。 新加坡人都有一个共同认知，那就是车牌号前面四个零，后面只有一个数字的，无一不是大佬中的大佬。 碰到这样的车，不想惹麻烦最好不要主动靠近。 虽然这里是法治社会，但对一些人来说，他们眼中的法治和普通人眼中的法治，是两个截然不同的版本。 杨泽三人坐在车上，静静的看着这一幕，忍不住朝梁有德竖起大拇指： “梁将军太厉害了，我什么时候能有你十分之一威风，肯定做梦都会笑醒。” 梁有德连忙摆手：“千万别这么说，今天我主要沾了你的光。” 杨泽一愣：“什么？沾我的光？” “对，这车是刘司令的私家车，我平时可不敢坐，太招眼。 看到前方那种白色的电瓶车了吗？ 这种车才是我出行的常见座驾。” 梁有德说的电瓶车有点像两千八的爱玛，只是造型更加方正。 他瞬间不淡定了：“是吗？梁将军，实不相瞒，我现在心里有点慌。 你说刘司令专门开车把我接过去，我受宠若惊呀！” 梁有德笑了：“我怕什么，你是我介绍过去的，你就是自己人。 放心！” 他拍拍杨泽肩膀：“刘司令不会枪毙你的！” 然后杨泽瞬间更慌了。 废话，听这动不动就要枪毙，心里不慌才奇怪。 深吸一口气，他连忙道：“不知刘司令有没有什么特殊爱好，你先给我打打预防针，好让我心里有个底。” 梁有德瞬间陷入沉思：“特殊爱好嘛……他喜欢游泳算不算？” 杨泽不解：“游泳也算爱好？” “当然。”梁有德笑道，“刘司令每天都要在游泳池游上一个小时。 不过他只在有比基尼的游泳池里面游。” 杨泽眼睛一亮：“这个爱好倒是挺特殊，我能麻烦你件事吗？” 梁有德看着他：“什么？” “你能不能帮我找件比基尼衣服？我穿上好和刘司令一起游泳。” 梁有德：“……” 加长林肯很快从新加坡驶出来，然后沿着公路快速向前。 不一会，城市就被甩在后面，取而代之的是一片水上别墅。 最亮眼的是别墅中间的两个类似贝壳一样的建筑。 尤其建筑表面覆盖一层通明透亮的玻璃，看起来别有特色。 晏紫惠看到这一幕，忍不住赞叹：“太漂亮了。” 梁有德微微一笑：“这是司令的私人别墅区，自然不会差。” 很快车辆停下，杨泽三人跟在梁有德身后来到一片由绿色植被覆盖的河流旁。 只见河里有十来个人正在游泳，其中除了一名中年男子，剩下的全是漂亮妹子。 站在岸边老远，杨泽就听见他们的嬉笑声。 在河岸边，站着三四十名全副武装的男子。 这些人肩上背着武器，面色警觉的看着四周。 杨泽刚出现，无数目光就锁定过来。 当他们看到梁有德，才稍微降低警惕性。 一名三十多岁的男子走过来，看到梁有德，先是敬了一个礼。 梁有德回礼：“我来找司令。” 对方声音平静，他看着杨泽三人：“谁是杨先生？” 杨泽向前一步。 对方走到杨泽面前，拿出一个金属探测仪，在他身上扫了几下，又用手指在他身体的不同部位拍了拍，最后指了指他的口袋： “拿出来吧！” 杨泽掏出手机，对方伸手接过：“没有问题，可以进去。” 杨泽指了指晏紫惠和李鹏举：“他俩是和我一起来的。” 对方摇摇头：“司令只说见你一个人，至于这两位贵客，可以到会客区休息。” 说不完他招招手，一名士兵快速跑过来，先是朝对方敬礼，然后走到晏紫惠和李鹏举面前，伸出一个请的手势。 杨泽还想再说，晏紫惠连忙道：“那我们去那边等你，你事情忙完后再找我俩会合。” 杨泽有些无奈，只能跟在梁有德身后来到河边。 刘鹏继续在河里游泳。 杨泽看了一会儿，发现对方虽然旁边有很多美女，但真的只是在游泳。 就见他一会儿蛙泳，一会儿蝶泳，一会儿仰泳，一会儿自由泳。 泳姿很标准，速度非常快。 如果让他参加奥运会，虽然不一定能拿冠军，但晋级一两轮还是没问题的。 终于，二十分钟后，对方从水里出来。 两个比基尼美女连忙拿出毛巾，帮他擦干身上的水珠。 看了梁有德和杨泽一眼，刘鹏点点头：“你们稍等我一下。” 他的声音平静中有一股超然物外的泰然，梁有德连忙点头。 很快刘鹏再次出现，身上穿着短袖短裤，显然刚才是去换衣服了。 “杨先生是吧？请坐！” 杨泽点点头，按照对方的提示坐下。 刘鹏问：“想喝点什么？” 杨泽道：“有苹果醋吗？” 刘鹏有些意外：“苹果醋？” “对，就是天地一号。” 刘鹏看他一眼，起身打开旁边的冰箱，从里面拿出三瓶饮料，分给三人一人一瓶。 杨泽接过，发现上面写着英文，这这是当地的一种品牌，应该属于绿茶。 他也没在意，打开喝了一口。 刘鹏忽然道：“你很特殊。” 杨泽诧异：“特殊？我的口味的确挺特殊的。 大部分人喜欢可乐芬达等碳酸饮料，也有喜欢喝红绿茶，或者红牛这种功能性饮料。 我个人比较偏爱略微带有酸味，又相对清爽的。” 刘鹏摇摇头：“不，你误会我的意思了。 我是说你是第一个第一次来我这，我问喝什么饮料，你没有说随便的。” 梁有德眼睛一瞪：“就是，能被司令邀请，你应该感觉到荣幸才对。 那能挑挑拣拣，非得又要喝这个，又要喝那个？” 见刘鹏目光玩味的看着自己，杨泽笑道：“刘司令误会了，我说自己想喝天地一号，并不是故意挑拣，而是我认为这才是对您的尊重。 小时候我妈妈做饭，经常会问我想吃什么菜。 我也不知道想吃什么，就告诉她随便。 刚开始还好，最后每次这么说，都得被训斥一顿。 但如果我告诉她自己想吃蒸米饭配青椒肉丝，她就会非常高兴的给我做。 从那之后我就明白，当别人问你想吃什么喝什么时，千万不要说随便。 这才是对对方的最大不尊重。” 刘鹏诧异地看着他，然后竖起大拇指：“你真的很特殊！” 杨泽微微一笑：“特殊倒不至于，我只是喜欢观察各种事物，并习惯的进行总结分析。” “包括赛马？” “对，马这种生物其实和人相似，只要注意观察，就能发现很多不一样的东西。” 刘鹏的目光忽然饱含深意：“看来你不仅会观察马，还会观察人？” 杨泽：“只能说看个大概吧！” “那好，从现在开始你跟着我，多在我身边观察观察，说不定会有发现。” 他这句话说的没头没脑，但杨泽却点点头：“您放心，我会的。” “跟我来吧！” 十分钟后，三人坐上车，沿着公路出发。 中间杨泽不闻也不问，只是默默跟着。 走了差不多一个小时，车子最终在一座大楼前停下。 进入大楼，忽然一个粗豪的声音响起：“刘司令来了，坐。” 杨泽抬起头，发现说话的是个大胡子，神情彪悍，动作粗豪。 刘鹏微微一笑：“我来找你报仇了。” “报仇，哈哈哈哈，上次你还没输够是不是？ 带现金了吗？没有带我可不接。” 刘鹏挥挥手，梁有德拿出一个手提箱。 手提箱打开，里面并不是预想中的金钱，而是一摞厚厚的文件。 对方眼睛一亮，就见刘鹏拿出一份：“这是商贸大厦百分之十三的股权，价值七个亿。 你赢了我，它就是你的。” 对方瞬间哈哈大笑起来：“商贸大厦的股份？不错，我喜欢。” 对方也拿出一份文件：“这是国立大学百分之六的股份。 价值八个亿还多一点，所以别说我欺负你。” 刘鹏点点头：“你的信誉肯定没问题，那咱们就开始吧！” 说完一挥手，旁边一直等候的女服务员转身打开墙上大屏幕。 屏幕亮起，正是杨泽之前待的赌马场。 他的眼皮忍不住跳了两下，晏紫惠收集的资料中说刘鹏喜欢赌马是真的。 他本以为对方是买养马场的彩票。 可现在再看，完全颠覆了他的认知。 尤其对方一出手就是七个亿，如此大的盘面，让杨泽压力山大。 自己的选择若正确还好，一旦输了，虽然刘鹏看起来还算和善，但那只是表面。 天知道对方恼羞成怒下会做出什么。 他刚要开口，对面那人忽然道：“等等。” 刘鹏诧异的看着他：“干什么？” 对方嘿嘿一笑：“刚才的赌注是你提出来的，我可还没说话。” 刘鹏愣住：“你想赌什么？” “听说你那个沙漠之狐的少年技能培训中心，马上又要有十八岁的精英毕业了？” 刘鹏点点头：“是啊，怎么了？” “如果我赢了，你送我两个人怎么样？我自己去挑。 当然，公平起见，我输了，给你两个亿作为补偿。” 刘鹏狐疑的看着对方，良久他点点头：“两个人是吧？没问题。” “成交！”对方笑了。 两人并不知道，站在旁边的杨泽表情微变。 十八岁的精英？ 如果他没记错的话，李鹏举的儿子毛毛，今年也刚好十八岁。 第104章 这不是赌马，而是赌命 杨泽深吸一口气。 他万万没想到，自己这么快就听到了和毛毛有关的线索。 而且刘鹏沙漠之狐少年培训中心培养出来的间谍，竟然可以随便拿出来交换。 如果真是这样，自己营救毛毛将变得简单很多。 正在思考，忽然自己肩膀被人拍了两下。 杨泽下意识抬起头，就见梁有德正一脸诧异的看着自己： “杨兄弟，你怎么了？司令问你话呢？” 他抬起头，果然发现刘鹏表情疑惑。 杨泽忙擦擦额头上的冷汗，苦笑道：“刘司令，对不起啊！ 主要是你们的赌注太大，我心里比较虚，我……” 越说杨泽额头上的冷汗越多。 矮胖男人终于忍不住哈哈大笑：“老刘，这就是你新找的相马师？ 不会是哪个犄角旮旯的乡巴佬听说你做事大方，故意骗你钱的吧？ 亏你还信誓旦旦的和我打电话说要报仇。 算了，今天的赌注取消吧！ 你呀，好好回去再练两年，等什么时候真正有把握了咱俩再玩。 我这人虽然做事有些猥琐，但从不趁人之危。 再见！” 说完就要离开。 刘鹏的脸瞬间黑了：“宋伟光，你什么意思？看不起我是吧？ 我告诉你，今天的赛马你比也得比，不比也得比。 老子非得和你拼个你死我活不可。” 听到宋伟光三个字，杨泽眼睛直接睁大，不敢置信的看着这个矮胖子。 自从知道刘鹏是新加坡的国防副部长后，杨泽就对这个国家各方面的首脑都做了了解。 宋伟光是新加坡的财政部长。 也就是说，这个不起眼的家伙论官职，比刘鹏还要大一个级别？ 如果再加上职位，那差别就更大了。 国防副部长虽然掌握着军权，可和平时期你管的人多一点用都没有。 但宋伟光这个财政部长就不一样了。 新加坡作为亚洲经济最发达的国家之一，这里什么都不多，唯独钱多。 因此从某方面看，这家伙的权力比新加坡总统丝毫不差，甚至犹有过之。 毕竟总统竞选主要就是拼谁钱多，你往里面砸钱了，就算竞选成功，也只能干四年。 四年后还有竞争者。 但财政部长就不一样了，这玩意大概率是世袭的，被新加坡最庞大的财团所掌控。 所以只要宋伟光愿意，他完全可以竞选并成为总统。 但总统再厉害，再有野心，也担任不了财政部长。 心里正想着，梁有德在他耳边小声道：“小杨，你今天无论如何，都要看准到底哪匹马会获胜。 我说的看准，既不是你口中的百分之七十二胜率，也不是百分之九十八胜率，而是百分之百。 你今天必须得赢。 司令和宋部长已经赌了十七次马，他也一连输了十七次，前前后后亏了上百亿。 刚才的商贸大厦股权，已经是他的最后一份资产，如果再输，司令就会直接破产。 司令这人表面看非常和善，可只要发起狠，那是标准的六亲不认。 该说的我已经说了，剩下的就交给你了。” 然后退到一边，眼观鼻鼻观心，一动不动。 杨泽：“……” 他无奈看了这货一眼，心想这话你怎么不早说？ 我要知道一旦看错，小命都有可能凉凉，打死我都不会来。 见刘鹏神色淡然的看着自己，杨泽却感觉头皮发麻。 他扭头在备选区的十八匹马上扫了一圈，指着最后一匹道： “我选十八号。” 听到他的话，宋伟光再也忍不住哈哈哈大笑起来。 他指着杨泽：“你说你看好哪匹马？” 杨泽语气平静道：“十八号。” “哈哈哈哈，再让我笑一会。 我说小伙子，你是不是对你家刘司令的性格不太了解？ 别看他表面笑呵呵，但心里阴暗的很。 上次他也带了一个相马师过来，那个相马师四十多岁，相貌堂堂，尤其是头顶的头发只剩寥寥几根，一看就是马术界的绝顶高手。 而且此人也的确有些本事。 在来之前，他一共赌了一百零三场马赛，赢了一百零二场，仅输一场。 所以刘司令带着他信誓旦旦的来找我报仇。 你不知道，当时我表面强装镇定，但心里害怕极了。 毕竟我之前赢了他那么多次，就算只拼运气，也该他翻身了。 可结果呢？ 那个相马师在第一百零四次相马中，第二次看走眼。 然后刘司令又输了。 输钱倒是小事，你知道事后他是怎么对付那个相马师的吗？ 枪毙了六个小时。 你没听错，足足枪毙了六个小时。 他直接派了一个加强营，让这名相马师站在中间，然后机枪、火炮、手榴弹全都招呼上。 就听砰砰砰砰砰…… 那场面，简直不要太残暴。 所以我现在再给你一次重新选择的机会。 如果你选其他马最后输了，刘司令念在你一心帮他，最多也就枪毙你五分钟。 可你若选十八号马最后输了，刘司令起码也得枪毙你三天三夜。” 这些话宋伟光是笑着说的，而且越说越开心。 至于原因，实在是十八号马怎么看都不像能获胜的样子。 毕竟赛马一看马的体格，二看马的精气神，三看骑手的驾驭水平。 但十八号彻底打破了这个规律。 首先这匹马个头十分瘦小，只有其他马的三分之二那么高。 其次，其他马此刻要么在吃骑手喂给它的食物，要么在原地不断徘徊热身，为接下来的比赛做准备。 只有这匹马趴在地上呼呼大睡。 没错，它是趴在地上睡觉的。 这不仅不符合马休息时四肢站立的习性，关键它睡的地面是非常坚硬的地砖。 可这匹马却睡得十分香甜，甚至还流出了口水。 至于他旁边的骑手，这家伙就更离谱了。 他竟然在喝酒。 手拿一瓶葡萄酒，一口一口的往嘴里灌。 别的骑手已经穿上防护服，头戴防护头盔，一边安抚自己的马，一边做准备。 但这家伙却把防护服和防护头盔扔到一边，自顾自的坐在那。 尤其是那通红的脸和迷离的眼神，无一不表示这家伙已经喝多了。 喝酒不开车，开车不喝酒。 这已经是现代人出行的必备条令，虽然赛马没有这个说法，但即使从安全角度考虑，也不该这么做。 不过对于这种情况，不管杨泽还是刘鹏，又或者宋伟光，都不觉得意外。 因为赛马场为了展示自己举办的马赛公平、公正、公开，每次比赛都会邀请新加坡的其他民间组织或个人参赛。 而名额少则三个，多则甚至超过十个。 民间组织还好，他们有自己专门的马场，也有自己专业的骑手，从表面看起来，和赛马场的马匹和骑手没有任何区别。 但个人参赛则完全不同。 他们大部分都非常业余，很多马压根就没参加过比赛。 所以这些人每次参赛，基本都是打酱油。 对那些经常参与赌马的人来说，碰到这种情况，直接无视即可。 现在杨泽竟直接认为十八号能赢，完全就是胡闹。 加上刘鹏又特别爱面子，所以宋伟光说的枪毙杨泽三天三夜完全有可能。 杨泽挠挠眼角：“既然选择十八号就不会更改。” 宋伟光愣了一下，突然哈哈大笑着朝阳则竖起大拇指： “你真有种，老宋我活了四十多年，能让我打心眼里佩服的人不多，你算一个。” 杨泽摇摇头：“宋部长误会了，我之所以选十八号而不选其他，只是我更看好这匹马。 至于你说的，一旦选其他马输了枪毙五分钟，和选十八号输了枪毙三天三夜，并没有任何区别，不是吗？” 宋伟光点点头：“有道理。” 他问刘鹏：“老刘，你怎么说？是打算换其他马，还是听你这个相马师傅的？” 刘鹏看看宋伟光，又看看杨泽，神色依旧一如既往的平静： “既然杨先生愿意押上自己的性命赌十八号能赢，我如果换成其他马，岂不是对他的不尊重？ 所以我选十八号。” “好，有趣，非常有趣。 既然你选十八号，那我就选九号。” 说完看着杨泽：“九号是我马场里的马，同样也是第一次参加马赛。 虽然平时训练时它的速度还算可以，但能不能赢也不好说。 所以你想保住小命，不一定非要十八号跑第一。 只要我的九号不是第一，咱们依旧打平。 那样的话咱们再比第二场，希望到时你能好好选。” 杨泽点点头：“谢谢提醒，如果真如您所说，第二场我一定认真考虑。” 这时赛马场一名穿着红衣服的裁判走过来，所有骑手见状，连忙骑上马来到出发点。 只有十八号骑手因为喝的晕晕乎乎，依旧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直到裁判走到他面前询问情况，他才慢慢穿上防护服套上头盔，走到自己的马前，用力晃晃马头。 然而那匹还在地上呼呼大睡的马却没有任何反应。 骑手有些无奈，只能加大摇晃马头的力度。 可不管他怎么摇晃，那匹马依旧一动不动。 看台上的观众自然也看到了这一幕，忍不住笑出声来。 有的人还故意吹口哨起哄。 穿红衣服的裁判脸上全是无奈，他又和骑手说了几句，从表情看有些严厉。 显然话语中有警告成分。 只见这名骑手无奈摊摊手，意思应该在说碰到这种情况我也没办法啊！ 于是裁判的手伸入口袋，等再掏出来时已经多了一张黄牌。 第105章 所以今天的比赛完全是个巧合? 看到黄牌亮起，现场瞬间响起此起彼伏的口号声。 赛马有个规矩，如果骑手或者马匹因为特殊情况不能按规定比赛，裁判可以出示黄牌。 一旦黄牌亮起，骑手需要在五分钟内做好出发准备。 如果做不到，直接罚下。 其实这种情况在赛马场经常发生。 毕竟马不是人，再通人性的马都可能在比赛前出意外。 可今天有些不同，尤其是大家看到骑手赛前竟然喝酒时，已经很是反感。 现在看到黄牌，立刻开始起哄。 不出意外的话，十八号大概率要出师未捷身先死。 看到这一幕的宋伟光也笑了，他对杨泽道：“我本以为十八号虽然必输，但起码能到场上跑两圈。 现在看来，你只能偷偷祈祷我的九号，因为无法适应场地出现失误。” 杨泽神色平静：“是吗？不一定。” 宋伟光没想到杨泽会这么说，正要开口，眼角的余光再次看向大屏幕，整个人就愣住了。 原来十八号骑手看到裁判出示的黄牌，顿时急的抓耳挠腮。 他想踹自己的马两脚，试图将其踹醒。 可不知是不是舍不得，最终也没动手。 眼看五分钟时间马上就到，忽然，他灵机一动，将手上的红酒瓶的瓶盖拧开，然后放到马鼻子的位置。 一股甜甜的酒香飘出，那匹睡得正香的马瞬间睁开眼睛，看着骑手手上的酒全是渴望。 骑手嘿嘿一笑，立刻把红酒收起来，然后翻身上马来到起跑线位置。 他刚站好，五分钟倒计时结束，可谓分秒不差。 红衣服裁判有些遗憾，不过他还是按照工作流程，来到自己的工作岗位上。 砰！ 比赛开始。 听到发令枪响，所有马都冲了出去，转眼间就跑出二三十米。 不对，还有一匹马依旧站在起跑线位置，正是十八号。 赛马场内，大家原本见这匹马已正常参赛，还想看看它的精彩表演。 结果……就这？ 不过所有人的注意力立刻转移到其他马身上。 毕竟小丑只能提供一点笑料，大家更关心自己押注的马能不能获胜。 “哇塞，快看那匹黑马，速度好快！” “真的耶，等等，这匹马以前怎么没见过？” “就是，我记得九号好像一直是匹白马。” “……” 不能怪他们震惊，九号从发令枪响起，就处于绝对领先位置。 随着比赛的进行，它的速度越来越快，一圈过后，已经甩开第二名大约十米的位置。 宋伟光看着九号，越看越满意：“不愧是我花大价钱买的高原纯血马，没有让我失望。” 然后目光玩味的看着杨泽。 对于他来说，不管这场马赛的结果如何，最多就是失去一处产业。 虽然会心疼，但也仅仅是心疼。 可对杨泽就不一样了，只要九号码第一个冲过终点，他的小命直接不保。 宋伟光最喜欢看的，就是一个正常人临死前的极限反应，非常精彩。 然而他却失望了。 杨泽站在那，神色前所未有的平静。 仿佛这场马赛的胜负和他没有任何关系。 “喂，你真就不害怕？” 杨泽扭头，有些不解：“害怕？怕什么？” “当然是我的九号获胜。” 杨泽笑了：“比赛才刚开始，虽然你的九号占据了主动。 但占据主动，并不代表能笑到最后。” “是吗？”宋伟光没想到都这时候了，杨泽还如此自信。 他忍不住道：“忘提醒你了，九号现在的速度，这是他平时训练时的正常速度。 马赛的全程是十六点八公里，但九号在不掉速的前提下，可以跑将近五十公里。 所以你别指望它会因后期体力不支，被其他马超过。” 杨泽点点头：“我知道。” 看这家伙依旧云淡风轻，不知为什么，宋伟光心里突然涌起一股怒气。 他扭头看向十八号，此刻这匹马依旧站在出发点一动不动。 也就是说，它已经被其他马套了一圈。 就这还想赢？怎么可能！ 他这边愤怒，十八号的骑手也有些焦急。 不管怎么说这都是比赛，即使不能取胜，起码也得跑两步。 如果一步不跑，回去绝对要被嘲笑死。 情急之下，他终于拿起马鞭，对着十八号抽了一下。 然后十八号嘶鸣一声，忽然来个一百八十度大转弯，朝反方向跑了出去。 看到这一幕的人再次哈哈大笑起来。 骑手更急了，只是不管他用什么方法都不好使。 一人一马僵持了片刻，忽然，前方一匹马冲了过来，正是九号。 原来九号马又跑了一圈，也就是说，十八号被套了两圈。 这匹马的骑手坐在马上，忽然，他从口袋中掏出一个瓶子，正是刚才那瓶没喝完的葡萄酒。 打开瓶盖，将酒瓶放到马鼻子处，十八号的眼睛又一次亮了。 它伸嘴就想去喝，骑手将瓶子往旁边一移，十八号的身体于是也跟着移动。 就这样，一人一马凭借半瓶葡萄酒，终于把方向转对了。 骑手见这个方法有效，立刻将酒瓶放到十八号前方的位置。 不知是不是这匹马是死脑筋，还是不太聪明，为了能喝到前方的酒，它加快跑了两步。 当然，前方的酒瓶也跟着向前移。 于是它再加速，酒瓶再移。 注意到这一幕的人惊愕的发现，十八号的速度越来越快，越来越快。 最后竟丝毫不比九号差。 难道这就是酒的魅力？怪不得李白说“古来圣贤皆寂寞，唯有饮者留其名”。 然后他们就看到了让自己毕生难忘的一幕。 就见十八号在被套了两圈的前提下，两只眼睛死死盯着前方的酒瓶，硬生生追上并超过了前方的马。 在距离终点最后三圈时，它已经跑到九号的后面。 不出意外，九号也即将被它甩到身后。 刘鹏见状忍不住大笑起来：“好，好，十八号果然是匹好马。” 让他拍拍杨泽肩膀：“你没让我失望。” 杨泽有些无奈，要知道自己选十八号时，对方的脸可一直拉着。 杨泽估计，对方之所以没改换其他马，主要是为了撑面子。 毕竟他今天兴致勃勃的找宋伟光赌马，是想炫耀他又找到了一名顶级相马大师。 如果中途换马，等于自己打自己的脸。 也就是说，对方自始至终就没相信过自己。 当然，心里这么想，话可不能这么说。 他正要谦虚两句，宋伟光哼道：“你们觉得自己赢定了，那可不一定！” 刘鹏正想询问，就见马上被追上的九号，在骑手的驱使下竟然再次加速。 而且速度比刚才快了一倍不止，眨眼间便将十八号甩开。 宋伟光忍不住哈哈大笑：“看到了吧，这才是我这匹马的真正实力。 我承认，十八号的确不错，但在绝对实力面前，其他都是浮云。” 刘鹏眼皮跳了两下，他发现自己大意了。 扭头看向杨泽，谁知杨泽神情依旧平静。 难道十八号还有后招？ 下意识的，他看向大屏幕。 只见十八号被九号甩开后，依旧保持原来的速度继续奔跑，神情不疾不徐。 不过它不着急，背上的骑手却急了。 赛马是有奖励的，尤其是冠军，奖金比第二名多了将近十倍。 突然，仿佛下定某种决心，十八号骑手又从口袋中掏出一瓶酒。 不过这瓶酒不是红酒，而是白酒。 如果眼光犀利点，还能发现酒上的标签是红星二锅头。 就见这名骑手把这瓶酒打开，又将瓶口放到十八号嘴边。 十八号瞬间将瓶口咬住，然后以非常熟练的姿势咕咚咕咚咕咚。 三两下便将一瓶酒喝完。 然后这匹马的眼睛，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慢慢变红。 它紧紧盯着前方的红酒瓶，迈开四蹄再次加速。 于是在现场观看马赛的人，忽然看到一道黑影嗖的一下从眼前飘过。 速度之快，犹如一辆疾驰的跑车。 前方九号正一骑绝尘，忽然感觉不太对。 接着一股强大的气流带动它的鬃毛往前飘去。 等它回过神，前方只剩下一个已经快看不清的马尾巴。 卧槽，牛逼！ 这是所有观看比赛的人的共同心声。 实在是十八号的表现太惊艳了。 在九号将速度加到极致的前提下，它竟能绝地反超，并以绝对的优势通过终点线。 而它冲线的时候，九号还有大半圈没跑完。 啪！ 刘鹏激动的一巴掌拍到桌子上，扭头看向宋伟光，他哈哈大笑： “怎么样？老宋，服不服？” 宋伟光好半天都没回过神，终于，他点点头：“厉害！我输了！” 不过说这句话时，看的却是杨泽。 刘鹏得意的将两份合同收起来，又拿出一张银行卡：“两个亿呀，赶紧打过来。 老子以前输给你那么多次，今天总算回了点血。” 宋伟光无奈：“行了，不就是两个亿吗？回头给你就是。” 他再次看向杨泽：“小兄弟，能告诉我你为什么看好十八号吗？” 这是他最奇怪的地方。 如果自己没猜错，十八号比赛开始前的确藏拙了。 但这并不代表十八号一定能赢，毕竟还有自己的九号在。 而且他能看出，十八号虽然赢了，但里面有很大一部分的运气。 因为这匹马喝了酒后之所以跑那么快，只是在耍酒疯。 而这种酒疯是不受骑手和马本身控制的。 它可能沿着赛道继续往前跑，也可能调转方向，不要命的乱冲乱撞。 比如现在，这匹冲线的马依旧在快速奔跑，仿佛不知疲倦。 如此多的巧合加在一块，那么杨泽到底是怎么判断的？ 第106章 每一句话都充满了危险 见宋伟光一脸好奇的看着自己，包括刘鹏都表情惊诧。 杨泽微微一笑：“这个问题说简单也简单，但说复杂也复杂。” 结果宋伟光瞬间更感兴趣了：“是吗？那到底怎么个简单复杂法？” 杨泽却没直接回答，而是扭头看向刘鹏：“刘司令，首先我要向您道歉。 因为关于我的身份来历，我并没有和梁有德将军说实话。 毕竟我初来乍到，干什么都得放一手。 尤其是我能相对准确的判断赛马场的马哪一匹精神状态更好，哪一批最有希望获胜。 这个能力一旦泄露出去，轻则让我失去人身自由，重则小命都有可能丢在新加坡。 我和我那两个朋友来这，真正的目的是，我其中一个朋友，就是那个四十多岁的男子，叫刘鹏举。 他的儿子在八年前被人贩子偷走了。 另外一个年轻女人叫晏紫惠，是一名乡镇警察。 刘鹏举为了找自己儿子，在华国辗转奔波了八年，依旧杳无音讯。 他本以为这辈子都不可能找到自己儿子了，没想到前段时间因为巧合，晏紫惠晏警官竟然抓到了当年拐卖他儿子的人贩子。 根据这条线，我们怀疑当初买走刘鹏举儿子的人，来自沙漠之狐少年培训中心。 而毛毛，也极有可能已经被训练成为一名间谍。 沙漠之狐少年培训中心十分神秘，尤其是它还在异国他乡的新加坡。 对我们来说，想成功找到这个组织的线索， 比大海捞针还要难。 但最后我们还是来了，毕竟哪怕真的只有亿万分之一的概率，我们还是想试试。” 杨泽说完，抬头看向刘鹏。 但听完他的话，刘鹏却没有露出哪怕半点惊讶。 倒是宋伟光诧异道：“你们三个的确够有勇气，而且既然见到了老刘，说明你们运气也不错。 沙漠之狐少年培训中心就是他的，对别人来说找到你那个朋友的儿子的确很难，但对他也就一句话的事。 行了，你还没告诉我你是怎么相马的。 按照你的说法，你以前应该没接触过赛马，甚至连比赛规则都不知道。 可你竟然能精准判断出哪一匹马能赢，简直离大谱。” 杨泽道：“我也觉得非常离谱，正如你所说，我以前从没接触过赛马，至于比赛规则，也是来新加坡后才知道的。 但我就是只需看一眼，就知道哪匹马能赢。” 宋伟光有点懵：“什么意思？” 杨泽道：“字面意思，这是我的一种能力。 怎么说呢？即我观察某件东西的角度，和你们是不一样的。” 他指了指屏幕上的那些已经完成了比赛的马：“就拿十八号来说，你们看到的是这匹马比其他马矮了三分之一，精气神也非常萎靡。 但我不一样，我第一眼看这匹马，是他身体正对着摄像头里面的马毛有两万三千四百六十三根。” 宋伟光眼睛瞬间睁大：“等等，你看到了什么？马身上的毛？ 还一眼就能得出数量，有没有这么离谱？” 杨泽探探手：“的确是这样，所以从小时候开始我就知道，自己的世界和正常人的世界是不一样的。 就拿这些马来说，我能通过他们的每一个表情每一个动作，去判断它们身体的各方面数据。 就拿你的九号，这匹马如果冲锋起来，最高时速可以达到八十三公里每小时。” 原本就已经很惊奇的宋伟光，瞬间更不淡定了。 九号是他花高价买来的宝马，为了照顾这匹马，更是砸进去了海量的金钱。 不知道是不是动物本身就具有非常高的灵性，九号除了是和它一起吃住的骑手，其他人只要靠近，它就会大声鸣叫。 除了自己。 这匹马每次看自己过来，那模样比对训练他的骑手还要亲昵！ 自己尝试着骑乘，这匹马也表现得异常温顺。 有一次，他非常高兴，就骑着马在马场上奔跑。 结果越跑越快，越跑越快，经过周围运动摄像机的捕捉，那是这匹马唯一一次时速超过八十的。 现在听杨泽说这匹马可以跑到八十三，他终于相信了对方的话。 这时刘鹏道：“杨小兄弟的这种能力其实并非个例。” 这下反而轮到杨泽愣住了：“不是个例？难道还有人和我一样，有这种独特的观察视角？” 刘鹏摇摇头：“我不知道。” “啊？”杨泽呆住。 刘鹏解释：“你没看过最强大脑吗？ 这是一个综艺节目，有资格参加的无一不是奇人异士。 有人记忆力超群，有人天生擅长速算，有人对数字异常敏感，也有人善于从相同的事物中找出不同。 总之他们都很厉害。 如果你报名参加，虽然不一定能拿到总冠军，但名动天下肯定没问题。” 杨泽有些不好意思：“名动天下还是算了吧！ 我这人喜欢安静和低调。” 刘鹏没有回答，而是看向宋伟光：“怎么样？还比吗？” 宋伟光看了杨泽一眼，连忙摇摇头：“比什么比？ 你有这样的高手在身边，我肯定赢不了。 难道你觉得我是那种喜欢找虐的人？” 刘鹏微微一笑，转身对梁有德道：“咱们回去吧！” 梁有德点点头，连忙跟在对方身后快速离开。 等杨泽跟着出门，发现刘鹏的专车已经消失不见。 也就是说，他和梁有德并没有等自己。 摇摇头，杨泽打车回到宾馆。 刚下车，就见刘鹏举和晏紫惠正在门口等自己。 看到杨泽，刘鹏举连忙跑过来：“怎么你自己一个人回来了？什么情况？” 杨泽奇怪的看着他：“我还想问你呢！ 你们俩不是在刘鹏那等我吗？” 晏紫惠解释：“我们的确在那边等你，不过就在半小时前，一个士兵过来，告诉我俩说你已经回宾馆了。 我俩打你的电话也打不通，只能坐车回来。 你见到刘鹏了吗？到底发生了什么？” 杨泽把自己的经历复述了一遍，听的晏紫惠目瞪口呆：“什么？ 你说你把咱们三个的真实身份告诉了对方？ 哎呀，咱们来之前我向你强调了多少遍。 对于自己的身份必须严格保密，不然绝对会带来天大的大麻烦。” 她一边说，一边在酒店门口焦躁的走来走去。 终于，晏紫惠停下脚步，从口袋中拿出电话：“不行，安全起见，咱们必须立刻撤离！” 杨泽无奈道：“我说你能不能不要这么一惊一乍的？ 没错，我的确如实坦白了咱们的身份，但这是我故意的。” “故意的？为什么？” “当然因为刘鹏。 你觉得作为新加坡的国防副部长，他在见一个陌生人之前，第一件事是干什么？” “肯定是查对方的底细。”晏紫惠一拍额头，她终于明白了杨泽的意思。 没错，自己三人的身份在来新加坡之前的确做了伪装。 可这种伪装只能骗骗普通人，像刘鹏这样的国防大佬，他手下的人只需跑华国一趟，就能把一切都打听清楚。 而刘鹏举在驻马店寻找自己失踪多年儿子的事，早就众人皆知。 前后一结合，判断出三人来新加坡的目的简直易如反掌。 杨泽笑道：“现在明白了吧？ 像刘鹏这种人想和他打交道，最重要的就是真诚。 当时赛马时，宋伟光无意中说出他沙漠之狐少年技能培训中心老大的身份。 我当时就在猜咱们的老底有没有被查出来。 如果没查出来还好说，但只要查出来，我有没有坦白。 这说明咱们早就知道了刘鹏的身份，然后借助我非凡的相马能力，故意接触梁有德，从而接近他。 但我果断坦白就不一样了。 这样咱们不管接触梁有德，还是见到刘鹏，都是一种巧合。” 晏紫惠看着杨泽，忍不住道：“还是你反应快。” 说完忍不住一阵后怕。 对刘鹏来说，因为机缘巧合遇到他，和别有目的的接近他，是两个截然不同的概念。 通过刘鹏的反应，显然早就知道了三人的底细。 所以如果今天杨泽没有坦白，三人说不定已经被五花大绑，被对方扔到不知哪片海域喂鱼了。 “接下来咱们怎么办？”晏紫惠再次问。 杨泽摊摊手：“很简单，一个字，等。 若我没猜错，刘鹏放咱们三人离开，同样是对咱们三个的考验。 当然，他也有可能在犹豫。 但无论怎样，咱们既然来了，都没有放弃的道理。 那就在这里等着。 等刘鹏什么时候想通，自然会派人来找咱们。” “明白，那就等着吧！” 晏紫惠点点头，“今天我有点累，先回房间休息了。” 说完转身离开。 李鹏举看着杨泽，忽然道：“杨兄弟，对不起啊！” 杨泽诧异：“对不起什么？” “我没想到竟然让你陷入这么大的危险。”说完，他咬咬牙，“如果你想走，你现在可以离开。 我绝对不会怪你，真的！” 杨泽笑着拍拍他的肩膀：“这是什么话？ 咱们是邻居，俗话说远亲不如近邻，我帮你是应该的。 而且我也没白帮。 如果不是因为帮你找儿子，我也不会来新加坡，更不会认识梁有德和刘鹏。 难不成你觉得，我借这个机会，认识了新加坡的国防副部长很吃亏？” 第107章 第一次见到了毛毛? 李鹏举愣了一下，忽然也笑了：“如果真这样说，那你的确不亏。” “肯定不亏呀！ 我这人什么就吃，唯独不吃亏。 好了，回去休息吧！ 这两天好好养精蓄锐一下，等刘鹏再来，到时想休息估计也休息不上了。” 李鹏举点点头，转身离开。 但杨泽不知道的是，他刚扭过头眼神就变了。 李鹏举不是傻子，当然明白杨泽这么说，完全是在照顾自己的情绪。 咬咬牙，他忽然仿佛下定某种决心，表情变得坚韧又刚毅。 接下来三人一直在宾馆等待。 然而不知刘鹏是把他们忘了，还是压根就没准备再次和他们接触。 三人等了足足一个星期，都没有半点消息。 晏紫惠皱眉道：“距离一个月已经过了二十六天，还有四天咱们就必须回去了。” 李鹏举眼角忍不住一跳，他下意识看向杨泽。 虽然是自己找儿子，但来到新加坡，杨泽就成了三人的主心骨。 尤其是对方已经搭上了刘鹏这条线，他的话自然更重要。 杨泽笑道：“急什么，不是还有四天时间吗？ 别小看这四天，足够咱们做很多事了。” 晏紫惠无奈：“既然你这么有信心，那就继续等吧！” 结果杨泽摇摇头：“谁说要继续等的？” 晏紫惠一愣，然后大喜：“刘鹏有消息了？” 杨泽道：“现在没有，不过马上就有了。” 晏紫惠正疑惑，就见窗外一辆熟悉的加长林肯疾驰而来。 这辆车在宾馆的停车场停下，然后门打开，只见梁有德依旧穿着那身军装，一步三晃进入宾馆。 杨泽对晏紫惠道：“愣着干什么，贵客驾到，赶紧去迎接呀！” “我去！”旁边，刘鹏举犹如离弦之箭，嗖的一下便冲了出去。 这几天，心里最焦躁的就是他。 当然，现在最兴奋的也是他。 不一会，刘鹏举就陪着梁有德走进来。 看到杨泽，梁有德哈哈大笑，握住他的手无比亲热道：“杨老弟好久不见，哥哥我可是想死你了。” 杨泽笑道：“梁将军客气了，我们是有求于人，按理说本该我们主动拜访你才对。” “瞧瞧，读书人就是会说话，尤其还是华国的在编公务员，就更不一样了。 反正怎么都比我这个大老粗强。” 双方客套几句，杨泽道：“梁将军，我这人性格耿直，向来有一是一。 我这次来是帮刘鹏举找他儿子毛毛的。 现在你来了，相比刘司令那边已经有了决断。 不知道需要我做什么，他才肯放人？” 梁有德竖起大拇指：“好，够爽快，我就喜欢杨老弟你这种人，不像有些书呆子，婆婆妈妈哼哼唧唧半天都憋不出一个屁。 至于你的要求，跟我走吧！” 杨泽点点头，朝李鹏举和晏紫惠使了个眼色。 三人下楼再次坐上那辆加长林肯，接着车辆发动，很快驶入公路。 一小时后。 杨泽忽然皱起眉头：“不对呀？这好像不是去刘司令家的那条路？” 梁有德笑道：“谁告诉你，咱们这次要去刘司令家了？” 杨泽一拍额头：“你看我这脑子，刘司令日理万机，肯定不可能一直待在家里。 他现在还在政府大楼办公？” 梁有德摇摇头：“咱们不去见刘司令。” “啊？”这下杨泽真愣住了。 之前他步步谋算，尤其在刘鹏面前坦白讲出自己的来历。 看似凶险，但这一切都有隐藏信息提示。 包括刘鹏已经查出三人的底细，还有宋伟光暴露刘鹏沙漠之狐的身份，这也是刘鹏故意设计的，同样是对自己的试探。 可现在，梁有德竟然说不去见刘鹏，真的出乎他的预料。 他忍不住问：“那咱们现在去哪？” 谁知一向大嘴巴的梁有德却不解释：“一会你就知道了。” 杨泽见状只好安静的等待。 加长林肯走了一段距离，忽然一个掉头再次驶入市区。 等车辆停下，杨泽下车，发现前方竟是一所学校。 新加坡国立大学附属中学。 他忍不住皱起眉头，新加坡国立大学杨泽自然不陌生。 这是新加坡最好的大学，其地位不亚于国内的清华北大。 但国立大学附属中学就有点陌生了。 新加坡的着名中学同样不少，可好像并没有这个极具华国起名风格的学校。 他忍不住看向晏紫惠，晏紫惠同样摇摇头。 忽然，刘鹏道：“国立大学附属中学好像是一名华人投资建造的。 而且这所学校的教学理念完全照抄国内，在新加坡并不怎么受欢迎。 所以生源一直都很一般。” 梁有德笑着点点头：“你说的对，这里的确不怎么对外部招生。” 说着他率先进入大门。 杨泽心中一动，连忙跟在对方身后。 学校非常干净，四人进入教学楼，在里面转了整整一圈，都没发现一个人影。 而且教学楼里的教室全是空的，看布局应该没有学生。 但奇怪的是，这些教室每一间都非常干净，仿佛一直有人打扫。 终于三人来到顶楼，大老远就听到一个声音道： “下面你们需要背诵天龙八部的第四十一章： 燕云十八骑，奔腾如虎风烟举。 记住，你们只有半个小时的时间。 半小时后，我会从手中这张牌任意抽出一张，抽到谁谁背诵。 此人在背诵的同时，我会随时抽出第二张。 抽到谁，谁接着刚才那个人继续背，听明白了吗？” 教室里没有声音，但走近的杨泽，明明看到里面坐着三四十个学生。 这些学生的年纪有大有小，大的十七八岁，小的只有十岁左右。 而且有黑人，有白人，也有黄种人。 现在他们全都全神贯注的盯着前方，也就是刚才说话的那个人。 此人三十来岁，长着一撮小胡子。 他的眼睛非常锋利，仿佛随时都会伤人的刀。 “好了，现在开始。” 话音刚落，那些学生立刻低下头拿出天龙八部。 这本书非常厚，足足有上千页。 透过玻璃窗，杨泽可以看到书上的文字。 这让他瞬间陷入回忆。 还记得自己上中学时，也非常喜欢看小说，尤其是金庸的。 他最喜欢其中四本，分别是射雕英雄传、天龙八部、笑傲江湖和鹿鼎记。 其中天龙八部最是磅礴大气，他前后反复至少看了五遍。 而每看一遍，杨泽都能从中体会到男人的快乐。 只是这种课外书，当时是被严厉禁止的，杨泽都是偷偷看，生怕被老师发现。 现在这些学生竟然可以光明正大的阅读，简直不要太爽。 他心中正羡慕，突然讲台上的老师一拍巴掌：“时间到！” 听到他的话，原本还在全神贯注看书的人，立刻将书本合上。 老师微微一笑，从手上抽出一张牌：“黑桃八！” 然后一个白人女孩站了起来。 这个女孩大约十四岁，黄头发蓝眼睛，关键长得极美。 杨泽见过不少欧美女星，可能是审美观念不同，他一直都觉得，这些女星宽脸颊大嘴唇，根本不好看。 可眼前女孩完全不一样，她就像一个瓷娃娃，只看一眼，就让人身心极其愉悦。 什么是美女？这才是美女。 杨泽终于明白，自己以前一直觉得欧美人长得丑，只是他没见过世面。 女孩起身后，眨了眨漂亮的眼睛，用清脆的声音道：“丁春秋杀害玄痛、玄难二僧，乃少林派大仇……” 她声音清脆，语速不疾不徐，而且极有条理。 杨泽瞬间目瞪口呆，因为就这么一会，对方竟然背了四五千字。 虽然他不知道有没有背错，但不管是故事还是流畅度，都没有问题。 再看对方周围那些学生认真的表情，杨泽估计应该是对的。 对方这也太厉害了吧？ 正想着，刚才的老师又抽出一张牌：“方块三！” 那名女生立刻住口坐下，接着站起一名黑人男生。 男生的年纪要比女生小一点，应该十岁出头。 他显然有些愣神，没想到老师真的叫到了自己：“我……我不会。” 这句话说的有些艰难，老师看他一眼：“不会是吧？那你知道应该怎么做了？” 黑人男生点点头，然后两只手掌按住桌子，整个人直接倒立起来。 就见他掌心向下，脚心向天，犹如一柄剑一样一动不动。 杨泽眉头再次紧皱，他学过体操，知道保持这个姿势难度非常大。 而在国内，这属于标准的体罚。 可现在在教室中，不仅老师还是学生，好像都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 尤其是老师，他完全不理会黑人男生，而是又抽出一张牌：“方块四！” 这次站起的是一个黄皮肤男孩，他梳着板寸头，十七八岁，身材接近一米八。 而对方站起的瞬间，杨泽就看向李鹏举。 他发现对方的容貌，竟然和李鹏举有八分相似。 又或者说，此人是年轻时代的李鹏举。 杨泽看李鹏举的同时，李鹏举也看向他。 两人同时闪出一个共同的念头：毛毛！？ 难道这里真是沙漠之狐少年培训中心？ 杨泽拳头紧握。 其实来之前他就已经有所预料，可真确定了，又是一种不同的感觉。 第108章 从现在开始，你就是校长了 没错，杨泽的感觉很复杂。 那种明明马上要成功，但又感觉成功很遥远，模模糊糊根本摸不到。 总之，很难受。 这时，李鹏举动了，他快步朝教室门口走去。 结果刚走两步，就被杨泽一把抓住。 李鹏举扭头，杨泽看他一眼，给对方一个稍安勿躁的眼神。 李鹏举这才心中一惊，下意识看向梁有德。 只见梁有德正似笑非笑的看着自己，表情充满深意。 深吸一口气，李鹏举再次站在杨泽身后。 作为一名老江湖，他当然清楚现在不是慌乱的时候。 只是事情牵扯到自己，难免进退失据。 教室内，酷似李鹏举的男孩站起来后，只略一思考，便继续背诵： “只一瞬之间，丁春秋便感觉气息滞涩，对方掌力竟如怒潮狂涌，势不可挡……” 他的语速要快很多，而且每一句都随着小说剧情的变化抑扬顿挫。 或低沉、或豪迈、或平静、或喜悦。 即使杨泽对这部小说无比熟悉，依旧听得如痴如醉。 十分钟后，老师让他停止，又继续抽手中的牌。 杨泽忍不住对李鹏举道：“你儿子真的太厉害了！” 他说的是真心话。 天龙八部的确非常好看，杨泽每次阅读都爱不释手。 可喜欢阅读和能背诵是两个截然不同的概念。 此事想想中学课本收录的那些千古名篇就知道了。 比如王勃的滕王阁序，杨泽看过之后对这位初唐四杰佩服的是五体投地。 得有多么高的才情才能写出如此字字珠玑的文章？ 可后来得知需要背诵全文时，那叫一个吐血。 前前后后他背了半个月，还是没能背明白。 太难了！ 可滕王阁序再难，也就那几段话，多费点功夫总能背会。 但天龙八部可足足有百十万字，就算其中一个章节，也有七八万字。 想要背的一字不差，流畅自然，杨泽觉得起码得三年以上，每天至少背十个小时才行。 李鹏举却没有半点自豪，他看着那个依旧在倒立的黑人小孩：“他要挨多少次罚，才能背得如此熟练啊！” 杨泽顺着他的目光朝黑人小孩看去，只见黑人小孩虽然依旧倒立的笔直，但因为长时间保持一个姿势，他全身上下已经渗出大量汗水。 尤其是脸上，一滴一滴顺着眼角往下滴落，下面的课桌早就全是水渍。 杨泽瞬间不知道怎么安慰，只好拍拍对方肩膀：“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 他以后肯定比你有出息。” 梁有德突然道：“天龙八部他们今天是第一次背，昨天背的是史记，前天背的是鲁滨逊漂流记，大前天背的是我在精神病院学斩神。” 杨泽：“？？？” 好半天，他才回过神：“所以呢？” “所以你觉得天龙八部这部小说非常好看，但对于他们来说，和一本比巴掌还厚的词典没有任何区别。 他们现在上的课，也不是文学鉴赏，而是瞬间记忆强化训练。 这么说吧，一页写满字的书，他们最多五秒钟，就要记的一字不差。” 杨泽愕然：“怎么会？这也太离谱了吧？” 梁有德摇摇头：“离谱什么？基本操作而已。 这里的学生每一个都是沙漠之狐的外围人员，跑遍全世界一个一个筛选出来的。 他们天生就过目不忘，或者说他们的记忆方式属于相机记忆法。 他们的眼睛看到任何事物，都可以像相机一样将其拍下来并存到大脑中。 所以在普通人看来不可思议的事，对他们来说就像吃饭喝水一样简单。 他们需要训练的，是如何在最短时间内，同时往大脑存入更多的照片。” 见杨泽沉默，他忍不住道：“这对你来说应该不陌生吧？ 而且你可比他们厉害多了。 他们最多只能算机械记忆，但你在记忆的同时，还能进行数据化分析。 如果把他们的大脑比作相机，那你的大脑就是计算机，而且是大型超级计算机。” 杨泽刚想说二者不一样，但忽然愣了一下。 难道自己能看到隐藏信息的能力，真的是相机记忆法的升级版？ 课堂依旧继续，但在杨泽眼中已经完全不一样了。 沉吟片刻，他对梁有德道：“梁将军，我们来新加坡的目的已经告诉你了。 李哥想把他儿子接回去，咱也不玩那些弯弯绕绕。 你直说吧，需要什么条件？ 只要在我的能力范围内，我必义不容辞。” 他说的非常坦然，眼睛紧紧盯着对方。 忽然，梁有德笑了：“杨兄弟，你说这话就见外了。 单不说咱俩的交情，就凭你帮刘司令赢了价值八个亿的国立中学股份，别说只是要一个人，就算把这些学生全带走都没问题。 对刘司令来说，你，起码能顶五个师。” 见杨泽表情不变，他突然叹了口气：“至于我为什么等那么多天才来找你，又为什么把你带到这…… 算了，还是你自己去了解吧！” 说完将一个胸牌递给杨泽。 杨泽一愣：“这是什么？” 他伸手接过，发现上面是自己的一张大头照，下面有自己的名字，职位一栏还有一行字： 国立大学附属中学校长。 杨泽：“？” 说实话他有点懵，国立大学附属中学校长是什么鬼？ 梁有德笑道：“你不是想移民新加坡吗？ 新加坡移民局有规定，任何人想移民，必须在新加坡拥有正当职业。 至于正当职业的定义，怎么说呢，有点像你们国家的公务员。 就是只有你拥有公务员身份，才有资格移民。 本来按照我的意思，是随便给你安排一个职位，比如到我手下部队当个上校团长什么的。 但你帮了刘司令，这个岗位就不能马虎了。 恰好沙漠之狐少年培训中心缺校长，我问了一下刘司令，他对你的能力非常认可。 所以以后你就在这上班吧！” 杨泽的眼角跳了两下：“梁哥，我没别的意思啊！ 就是觉得让我当校长是不是有点草率？ 这里是沙漠之狐少年培训中心，我一没经验，二没能力，根本管不了。” 梁有德笑道：“不需要你管，哦，忘告诉你了。 新加坡这边的体制不太一样，校长只是名义上的一把手，虽然有实权，但并不负责具体事务。 真正做事的是下面的人，比如训导主任，教务主任等等。 包括上校团长也一样，听起来很牛，但一不负责训练，二不负责内务。” 杨泽道：“那要不还是让我当上校团长吧！ 我觉得我当团长比当校长牛多了。” “是吗？”梁有德的笑容饱含深意，“你真想当上校团长我这边肯定没问题。 不过国立大学附属中学的校长虽然无实权，但每年都有一个学员交易名额。” “学员交易名额？怎么交易？” 梁有德指着教室内的那些学生：“沙漠之狐少年培训中心的任务，虽然是给沙漠之狐间谍组织输送人才。 但少年培训中心本身同样是一个盈利机构。 也就是说，这些学员是随时可以交易买卖的。 无论是谁，只要拿出一个亿，就可以将其买走。” “买卖？”杨泽不太理解，“人口买卖好像是违法的吧？” 梁有德笑了：“不是买卖人口，而是买卖服务。 这些学生经过训练后，每一个人都拥有非常强大的个人能力。 你可以理解为他们是另类特种兵，只不过不擅长直接通过武力解决问题。 知道巴菲特吧？” 杨泽点点头，曾经的世界首富他还是听过的。 巴菲特的私人助理，就是从这里的少年培训中心毕业的。 他现在帮巴菲特掌管着百分之三十的产业。 老头前几年能成为首富，此人功不可没。 只不过巴菲特担心他功高盖主，就将他手上的权力砍掉了一大半。 他失去权力后不久，巴菲特就因为油价下跌，资产出现大幅度亏损。 不然马斯特想要超过他，起码还得再奋斗五年。 杨泽瞬间明白了梁有德的意思。 其实仔细想想也正常，沙漠之狐间谍组织虽然听起来臭名昭着。 但归根结底，它的真正本质还是赚钱。 直接把少年培训中心训练出来的精英卖出去，比让他加入沙漠之狐，慢慢窃取情报换钱省事多了。 尤其是一个亿的报价，估计沙漠之狐少年培训中心这边做梦都想把手上的学员卖出去。 只不过很难找到愿意出钱的冤大头。 他看着梁有德：“所以我每年的这一个名额，也要别人花一个亿购买？” 如果真是这样，李鹏举可没钱把自己儿子买走。 梁有德笑道：“要是这样，还让你当这个校长干什么？ 毕竟无论是谁，只要出一个亿，都可以从我这买人。 你的一个名额是免费的，也就是说，你每年可以通过自己的渠道，将少年培训中心的学员卖出去。 卖的钱就是你这个校长应得的福利。 至于价格，也不一定是一个亿，多少全看你自己的心情。 哪怕你卖一块钱，也没人会说什么。” 杨泽终于明白了梁有德的意思，感情对方让自己当校长的目的是这个。 自己帮了刘鹏，刘鹏本来可以直接把毛毛送给自己作为感谢。 但这样一来，自己和对方就等于只是做了场交易。 可他让自己当校长就不一样了。 虽然依旧能把毛毛带走，但因为校长的身份，算是彻底把自己和刘鹏绑定到了一块。 标准的一石二鸟。 第109章 到底是不是你儿子 点点头，杨泽道：“既如此，那我就却之不恭了。” 梁有德嘿嘿一笑：“自家兄弟不必客气。” 片刻之后，清脆的铃声响起。 教室内，老师看着所有学生，轻声道：“好了，现在下课。 那些受罚的学生继续受罚，其他人可以自由活动。” 说完从教室出来，笑着来到梁有德面前：“梁将军，你今天怎么有空来这？” 梁有德直指杨泽：“给你介绍个人，小杨，我兄弟。 从现在开始，他就是国立大学附属中学的校长了。 这件事你们应该已经收到了司令传达的文件，我就不多说了。” 对方立刻将目光放到杨泽身上，笑容依旧：“原来你就是杨校长，我叫樱井美代子，是国立大学附属中学二班的班主任。” 杨泽诧异的看着她：“樱井美代子，你是日本人？” “怎么？对我的国籍有意见？”樱井美代子继续微笑。 杨泽摇摇头：“那倒不是，你的中文说的很好，而且带有一些四川口音。 我还以为你和我一样，都是华国人。” “我的爷爷是华国四川人，后来他带着我父亲到日本定居。 所以我中文说的的确有一定的误导属性。” 梁有德见两人聊得开心，笑道：“既然这样，那就由樱井老师带着杨校长熟悉一下校园。 我还有点事先走了，有问题自己解决，没事轻易不要和我打电话。” 说完转身离开。 杨泽诧异地看着对方背影，表情有些古怪。 他总感觉梁有德像是在逃跑，尤其是那句“没事不要给他打电话”，说没有深意杨泽自己都不信。 难道这所间谍培训学校和电视里演的那样，学生一个比一个捣蛋。 来这里当校长，除了被整的精神错乱，就是被整的神经失常？ 他再次看向温婉平和的樱井美代子，以及教室里学生恭敬老实的态度，都证明和自己的猜测应该有出入。 摇摇头，杨泽道：“樱井老师，能不能让第四排第二个学生出来一下？ 我有些问题想问他？” 樱井美代子点点头，转身回到教室。 等再次出来，疑似毛毛的男孩跟在她身后。 樱井美代子对男孩道：“这是咱们的新校长，姓杨。” 男孩连忙恭敬道：“杨校长好！” 杨泽笑问：“你叫什么名字？” “杨校长，我叫方块四。” 杨泽一愣：“方块四，没有真名吗？” 樱井美代子立刻解释：“这里的学员入学的时候都只有代号。 想拥有自己的名字，要么被人买走，要么顺利毕业。” 杨泽看了李鹏举一眼，又对樱井美代子道：“我想和这位方块四同学单独聊聊，可以吗？” 樱井美代子：“当然可以，这是我的联系方式，你有事联系我即可。” 说完对方块四道：“从现在开始，你要听杨校长的话。 杨校长让你干什么你就干什么，不得违背，明白了吗？” 方块四点点头：“老师放心，我一定听话。” 等樱井美代子离开，杨泽对方块四说道：“你跟我来！” 四人走到一处无人的凉亭下，见杨泽转头，方块四立刻兴奋问： “杨校长，是不是有人看中了我，想把我买走？” 杨泽心中一动，笑着问：“那你希望有人把你买走吗？” “废话，当然希望了。 你不知道，我在这破地方过的都是些什么日子。 每天除了不停的背背背，就是各种分析数据，各种收集资料。 只要完不成，或者完成的不够好，就得受罚。 所以我现在做梦都想离开。” 杨泽看着他了：“既然这样，那恭喜你，你马上就会获得自由。” “真的？太好了！”方块四激动的一蹦三尺高，“黄天在上，后土在下。 我方块四终于要自由了！” 说完，深吸一口气：“听，这是自由的风，看，这是自由的天。 生命诚可贵，爱情价更高。 若为自由故，两者皆可抛。 而且本方块四还创造了国立大学附属中学提前毕业的最年轻记录。 别人都是十八岁，最快也要十六岁。 但我今年才十四，足足提前了两年。 就问还有谁？还有谁！” 杨泽原本听对方语无伦次的兴奋，也跟着高兴。 可听到对方只有十四岁时，他愣住了：“等等，你说你今年多大？” “十四呀，怎么了？” “你不是已经十八岁了吗？” “杨校长，你一定弄错了。 我虽然个头较高，但那只是家庭遗传。 我妈一米九，按照常理，我起码能长到两米。 所以别看我现在已经一米八，但我依旧处于生长期。” 杨泽扭头看向李鹏举：“你媳妇有一米九？” 关于李鹏举的妻子，杨泽之前问过。 两人的孩子毛毛失踪后，两人便开始寻找。 刚开始两人都抱着极大的希望，然而一年过去，两年过去……心里的那股激情逐渐消退。 终于，三年前。 李鹏举的妻子突然对他道：“老李，我找不动了。” 李鹏举万万没想到，妻子竟然会说这种话。 两人随即大吵了一架，第二天，他妻子就失踪了。 到现在依旧杳无音讯。 考虑到对方的情绪，杨泽知道这件事后，也就没继续打听。 很难想象，身高只有一米六的李鹏举，会找一个一米九的媳妇。 李鹏举目光死死盯着方块四：“你说你今年只有十四岁，你妈妈身高一米九？” “对呀，怎么了？” “你妈妈叫什么名字？” “欧阳倩倩。” “欧阳倩倩？这是复姓？”杨泽忍不住问，虽然他对李鹏举的妻子了解较少，也没记住对方的名字。 但绝不是欧阳倩倩。 方块四点点头：“当然是复姓，难道我妈不能是复姓吗？ 这种姓氏在缅北很常见的好不好？” 杨泽：“你是缅甸人？” “那这不废话吗，我爸是缅甸人，我妈是缅甸人，我肯定也是缅甸人呀！” “你还记得你爸？” “记得，穷鬼一个，喜欢赌石，关键眼神还不太好。 他要不是因为赌石，也不会倾家荡产，那更不会把我卖到这里。 就是可怜我妈了，我记得我离开的时候我妈还在。 不过以我爸当时的情况，大概率也会把我妈卖掉。” 他无奈摊摊手，一副早就看透了世情的模样。 随着方块四的诉说，杨泽终于意识到，自己误会了。 他指着李鹏举：“这就是你爸，你还记得吗？” 方块四看着李鹏举，突然笑了起来。 他的声音越来越大，越来越大，最后干脆抱着肚子：“你说他是我爸？大哥，别逗了。 我把身高两米，小时候经常把我拖到肩膀上看星星。 虽然已经过去很多年，但到现在我依旧记得那一幕。” 啪的一下！ 方块四的笑声立刻止住，却是杨泽一脚踹他屁股上。 没好气地看他一眼：“你小子挺嚣张呀？” 方块四连忙道：“对不起啊杨校长，刚才我的确有些得意忘形。 主要是我太想离开这里了，怎么都控制不住。 您见谅！” 杨泽摇摇头：“现在说见谅？晚了。” 说完一指李鹏举：“知道他是谁吗？ 他就是想把你带走的那个老板，他之所以这样做，是觉得你长得有点像他儿子。 结果你竟然这么嘲笑他，算了，懒得和你废话，回教室去吧！” 方块四瞬间傻眼：“啊，不是，你怎么不早说呀！” 他看向李鹏举：“李先生，刚才是我不对，我向你道歉，求求你再给我一次机会。 不对，李爸爸，你就是我亲爸爸。 把我带走吧，等你老了，我一定在你面前尽孝。 对了，还给你摔盆。 要不……我先给你磕一个？” 说完就要跪到地上给李鹏举磕头。 结果膝盖刚弯了一下，杨泽又是一脚踹到他身上：“我说你小子听不懂人话是不是？ 让你回去你就给我回去。” “不是……我，请真的再给我一次机会，我一定改……” 杨泽：“你走不走？走的话我或许还可以再考虑考虑，不走的话机会就真没了。” 方块四身体顿时一个激灵：“别，我走，我走还不行吗？” 说完转身便跑，生怕速度慢了杨泽反悔。 看着对方离开的背影，杨泽问李鹏举：“李哥，这是你儿子吗？” 李鹏举摇摇头：“我不知道，毛毛失踪前很乖巧的，和这家伙不太一样。” 杨泽敏感的注意到，李鹏举此刻的身体正控制不住在发抖。 他忙拍拍对方肩膀：“你先别急，方块四到底什么情况，咱们调查一下就知道了。 别忘了我现在是这所学校的校长，虽然没什么实权，但查点资料还是没问题的。” 说完径直朝教室走去。 樱井美代子正站在楼梯走廊处，看到杨泽过来，立刻笑道：“聊完了？我刚才见方块四回来了。” 杨泽点点头：“我想查一下方块四的资料，你知道在哪吗？” 樱井美代子点点头：“可以，跟我来。” 说着在前方带路，杨泽三人立刻跟上。 很快樱井美代子走进一间放满档案的办公室，片刻后，她将一份文件递给杨泽：“这就是方块四的卷宗。” 杨泽接过打开，下一刻，他的表情瞬间难看起来。 第110章 最优秀的黑桃a 杨泽观看资料时，李鹏举也凑了过来。 等看清上面的文字，他身体一个趔趄，差点摔倒在地。 只见资料上写的很清楚，方块四今年的的确确只有十四岁，他也不是华国人，而是缅北人。 “所以方块四的确不是你儿子？”杨泽扭头看向李鹏举。 李鹏举呆呆的站在那，然后苦笑：“记忆不会骗人。 既然他记得他的父母，那他就不是毛毛。” 杨泽却皱起眉头：“可若他不是毛毛，那怎么和你长得那么像？” 说着，他翻到资料上的第二页，上面依旧是关于方块四的介绍。 忽然，杨泽眼睛一亮，指着一段文字道：“原来这家伙的小名叫豆豆，等等，我明白了。 方块四的确不是毛毛，但他依旧是你儿子，你的私生子。” 李鹏举愕然看着杨泽，不太明白他为什么这么说。 杨泽道：“你看呀，你和他长那么像，绝对不是巧合。 再加上他小名叫豆豆，你儿子叫毛毛。 毛毛，豆豆……毛豆，像不像兄弟俩？ 而且你看这张照片，这个是他父亲，这个是他母亲。 他长得既不像他爸，也不像他妈。 所以你仔细回忆回忆，有没有一个和对方母亲长得非常像的女朋友？ 说不定你俩当年那个之后她就怀孕了，但因为某些原因没有告诉你，而是独自一人去了缅甸。 然后嫁给了方块四爱赌石如命的父亲。 虽然两人的婚姻并不幸福，但为了自己肚子里的孩子能有一个完整的家庭，所以她忍了。 只是她万万没想到，自己的便宜丈夫，方块四的便宜父亲，会因为赌石背负巨额债务，然后把他们母子卖了抵债。 真是一件人间惨剧！ 不过山穷水复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春。 你为了寻找毛毛，辗转全国各地，虽然毛毛没找到，却因为机缘巧合找到了另外一个儿子豆豆。 这叫塞翁失马，焉知非福。” 李鹏举无奈看着他：“你的想象力真丰富，我建议你去写小说，肯定能成为一代名家。 我遇到毛毛母亲的时候二十一岁，之前从未交过女朋友，更没有和任何女人做过亲密的事。 至于方块四为什么长得和我很像，只能说这是巧合。 难道你没见过明星撞脸吗？ 有人长得像刘德华，有人长得像刀郎，小岳岳都能有一个‘私生子’，我同样可以有。” 杨泽愣愣的看着他半天：“有道理！” 说完扭头看一下樱井美代子：“既然你一直在这当老师，那你记不记得有个长得应该和他很像的男孩？ 对方的小名叫毛毛，至于在你们这的代号叫什么不知道。 不过按照年龄算，今年刚好十八岁？” 樱井美代子笑道：“你说的是黑桃a吧？” 杨泽一愣：“黑桃a？” “对，黑桃a的小名就是毛毛，如果我没记错，他老家就在华国。 详细地址是：华国豫省驻马店市文化路与建阳路交叉口向北光明花园三号楼二单元二零七。” 李鹏举听完对方的话，眼睛直接睁大。 他一把抓住樱井美代子的肩膀：“这就是毛毛，我家就在光明花园三号楼二单元二零七。 毛毛人呢，他现在在哪啊？” 樱井美代子神色平静，她看着李鹏举：“毛毛现在在一班。” “一班？”李鹏举的眼睛瞬间就亮了，“一班在哪里？快点带我去。” 谁知樱井美代子摇摇头：“国立大学附属中学没有一班，只有二班。” “啊？”李鹏举不太明白对方的意思。 樱井美代子声音平静的解释：“在这所学校只有一个班级，那就是二班。 二班代表着不一班。 二班没有庸才，只有天才，个个都是天之骄子。 现在明白我的意思了吧？” 李鹏举的眼皮跳了两下，脸色瞬间雪白雪白。 他当然听懂了樱井美代子的意思，二班没有庸才，都是天才，他们不一班。 那么谁才会去一班？ 肯定是没有通过考试，完不成沙漠之狐少年培训中心的培训课程，才被作为庸才扔到一班。 但国立大学附属中学有没有一班？ 那么自己儿子的下场可想而知。 他的拳头下意识握紧，既如此，那我…… 杨泽这时终于无奈开口道：“我说樱井老师，咱们能不能说话的时候只说一半，耍人很好玩吗？ 毛毛是我刘哥的儿子，他现在到底在哪？” 樱井美代子道：“当然是被人买走了，黑桃a来到这里不久，就展现出无与伦比的超绝天赋。 不仅每一门课程都是优秀，甚至超过了大部分老师。 所以半年前他就被人以一个亿的价格买走了。” 樱井美代子说完，神色有些复杂：“沙漠之狐少年培训中心虽然对外开价一个亿，但很少有人愿意当这个冤大头。 只有那些最优秀的学员，才有中途被买走的资格。 不过你们不用担心，他虽然被买走了，但到了那边享受的是数不尽的荣华富贵。 毕竟愿意出价一个亿的人，起码也得是百亿富翁。” 樱井美代子说着，又走到柜台前，拿出另一份资料放到桌子上。 杨泽打开，第一页是一个小男孩的照片。 李鹏举连忙打开钱包，小心翼翼从里面抽出一张纸质照片，和这张照片放在一块。 然后他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大哭起来。 两张照片的小男孩长得一模一样，不是他的儿子毛毛又是谁？ 杨泽拍拍对方肩膀，他能理解李鹏举的心情。 终于李鹏举控制住自己的情绪，他开始翻看眼前的资料。 一页又一页，这份资料非常全，除了毛毛的个人信息，还有对方在这里训练的详细记录。 果然如樱井美代子所说，毛毛的表现非常优秀，属于吊打所有人的存在。 杨泽拍拍李鹏举肩膀：“你儿子真厉害，果然是虎父无犬子。” 李鹏举当年经营店铺，短短几个月就扭亏为盈，积攒了大量财富。 毛毛能被沙漠之狐的人看中，也证明了他有非常高的天资。 李鹏举即使十分伤心，听到杨泽的话，也多了几分欣慰。 他继续往后翻，很快就翻到最后一页。 只见这一页记录的是毛毛的去向，但上面只有两个字：保密！ 李鹏举惊诧的抬头看向樱井美代子：“什么要保密？” 樱井美代子声音平静道：“这是规定，我们需要为客户的隐私负责。” 杨泽这时道：“但我是国立大学附属中学的校长，这件事不应该瞒着我吧？” 樱井美代子点点头：“此事校长的确有权限知道。” 李鹏举精神一振，谁知就听樱井美代子语气一转：“不过鉴于杨校长身份特殊，我们必须保密。 所以，请见谅！” 李鹏举瞬间急了：“喂，你什么意思？毛毛可是我儿子，难道我连我儿子在哪都没资格知道吗？” 樱井美代子不说话。 李鹏举更生气了：“我儿子当初就是被你们偷走的，你们已经犯法了。 如果我见不到我儿子，咱们绝对没完……” 他正说着，忽然被杨泽拉住。 杨泽朝他摇摇头：“李哥，稍安勿躁，樱井老师也有自己的难处，咱们体谅一下吧！” 樱井美代子看着杨泽，笑了：“还是杨校长识大体，既然没有其他事，我先去忙了。” 说完转身离开。 等樱井美代子的身影消失，李鹏举立刻问杨泽：“你为什么阻止我？” 杨泽看他一眼：“你觉得樱井美代子知道谁把你儿子买走了？” “这……”李鹏举一愣，“难道她不知道？” “她当然不知道。”杨泽神色平静，“对方就是国立大学附属中学的老师，她的任务是培养这些学生。 而且……” 杨泽沿着档案室看了一圈，忽然来到一个柜子面前，从里面拿出一份资料：“你自己看吧！” 李鹏举和晏紫惠连忙凑过来。 资料打开，只见上面有一个小女孩的照片。 看到这张照片，李鹏举愣住了。 虽然这个照片已经有不少年头，但他还是一眼认出，女孩就是樱井美代子小时候的照片。 继续往后翻，片刻后，李鹏举道：“樱井美代子也是被沙漠之狐买过来的？” 杨泽点点头：“没错，在她十八岁之前，也是这里的学员。 只不过她和你儿子一样优秀，所以毕业后被安排在这里当起了老师。 对于她，沙漠之狐虽然有信任，但同样有防备。 因此她最多只知道一些基本情况，不然你以为为什么你儿子的卷宗会有保密两个字？ 这里可是保密性极高的档案室！” 李鹏举终于清醒过来：“你的意思是，现在知道毛毛在哪的人，只有沙漠之狐的高层。” 杨泽：“不是只有高层，而是只有寥寥几个人。 比如刘鹏，又比如梁有德。 甚至梁有德都不知道。 你想想梁有德把咱们带到这里后的态度。” 李鹏举沉默。 他又不傻，之前杨泽帮了刘鹏后，选择开门见山，把三人的底细坦白交代。 按照常理，杨泽帮刘鹏那么多，把毛毛还给自己就是顺手而为。 毕竟沙漠之狐少年培训中心的学员才卖一个亿，杨泽可足足帮他赚了十个亿。 而且只要刘鹏开口，以杨泽的眼力，还可能帮他赚二十亿，三十亿，甚至更多。 但对方却没这么做，而是转身离开。 说明毛毛的事让他很为难。 对方考虑了一星期，才把三人带到这，目的也不是把毛毛还给自己，而是让三人主动发现真相。 李鹏举问：“接下来咱们该怎么办？” 第111章 比碟中谍还劲爆的碟外之蝶 李鹏举的心情很复杂。 既然刘鹏选择让自己主动发现这个秘密，说明对方并不打算告诉三人毛毛的下落。 可对方又让三人来国立大学附属中学，还让杨泽当这里的校长，态度又极其暧昧。 毕竟刘鹏知道，三人的主要目的就是寻找毛毛。 既然他不愿意说，完全可以将三人拒之门外。 以他在新加坡的势力和能量，三人在他面前和三只蚂蚁没有任何区别。 至于晏紫惠的警察身份…… 对普通人来说，警察很厉害，必须尊敬。 但对一名国防副部长来说，一名普通警察就是一个打工人。 更何况对方还是外国警察。 杨泽却自信一笑：“你俩跟我来吧！” 说完顺着楼梯来到顶楼，只见这里只有一间办公室：校长室。 校长室的门锁是那种集刷卡、指纹、脸部识别、密码于一体的高级指纹锁。 杨泽沉吟片刻，拿起梁有德给自己的胸牌，在上面碰了一下。 接着就听嘀的一声，门瞬间打开。 进入房间，只见里面的设施非常奢华。 真皮座椅、红木办公桌，电脑也是极其炫目的曲面大屏。 杨泽打开办公桌下面的抽屉，找了一会，找到两份文件递给两人： “别愣着了，签字吧！” 两人接过，发现文件竟然是聘任合同。 李鹏举和石曼曼的身份都是名誉副校长。 石曼曼忍不住道：“再有三天我必须回国，如果你们想留下来，那我一个人回去。 这份合同我就不签了吧！” 杨泽看着她：“谁说让你一个人回去了？ 咱们三个是一起来的，自然也得一起走。” 见两人不解，杨泽又从抽屉里拿出另外一份文件：“你们自己看吧！” 晏紫惠带着疑惑将文件打开，片刻后，她一脸愕然：“刘鹏竟然把这东西拿出来给咱们看？ 咱们是不是回不去了？” 不能怪她这么说，而是这份文件是沙漠之狐的全部成员名单。 上面有八百多人，每个人的信息都记录的非常详细。 比如姓名、性别、年龄、相貌特征、他们现在所在的位置、潜伏的工作单位等等。 晏紫惠是警察，还隶属飞鹰女子特战队。 抓捕国内间谍是她的责任和义务。 更何况就算她没有飞鹰女子特战队这个身份，单凭警察一职，也不该看这份资料。 不然沙漠之狐在华国的潜伏人员就危险了。 除非自己以后永远待在这，再看杨泽递过来的合同，自己的猜测成真了。 杨泽却语气平静：“你再仔细看看。” 晏紫惠眉毛一挑，再次看向手中的名单，终于发现不对劲。 因为这些名单的现状一栏，大部分写的竟然是已死亡。 而且死亡时间全是最近一年。 杨泽道：“现在明白了吧？ 沙漠之狐成员的接连死亡，尤其是这些死亡成员分布在世界各地，平时根本不会联系，这说明了什么？” 晏紫惠道：“说明他们内部出了叛徒，而且这个叛徒在沙漠之狐内部还拥有非常高的地位？” 杨泽点点头：“没错，这才是刘鹏让我来这当校长的真正原因。 关于叛徒的事，他只是怀疑并未确定。 而且他应该已经在暗地里做了大量调查，但依旧没有发现。 这是牵扯到沙漠之狐组织生死存亡的大事，所以他希望咱们帮他揪出这个内鬼。 又或者给他一个真相。 没错，买走毛毛的人身份肯定不简单。 按照常理，咱们绝对不应该知道。 但凡事都有例外，如果咱们能帮他解决这个问题，他那边自然可以变通。 当然，从另外一个角度看，这也是对方对咱们的考验。 完成了拿到消息，完不成，直接回家洗洗睡吧！” 两人沉默。 尤其是晏紫惠，作为一名警察，她万万没想到自己来到新加坡，竟然需要帮一个间谍组织寻找他们内部的间谍。 这要是公布出来，其劲爆程度，绝对比碟中谍还精彩。 她抬头问杨泽：“你打算怎么办？真帮他们抓间谍？” 杨泽点点头：“这是目前来说，最有可能也是最省力的找到毛毛下落的方法。 我知道你心里短时间内无法接受，但这里是新加坡，不是华国。 你在这也不再是一名警察，或者说你是一名警察，但在这里并不需要时时刻刻都履行警察的职责。 明白了吗？” 晏紫惠点点头：“当然，我来这里的任务是寻找毛毛，一切以这件事为重。 废话不多说，咱们三人还是以你为主，你说怎么办吧！” 杨泽翻阅着手中的名单：“关于谁是间谍的问题，我掌握的信息太少，需要你俩帮忙。” 李鹏举立刻道：“让我干什么尽管开口，千万别客气。” 本来听到樱井美代子的话，他已经绝望。 现在峰回路转，他浑身再次充满了力量。 杨泽道：“你俩去刚才那个档案室，把最近半年的资料都搬过来。 我需要一一查阅。” 李鹏举点点头：“稍等！” 他正准备离开，晏紫惠忍不住道：“想查资料，你直接去档案室不就行了？ 为什么还要让我俩帮你搬？” 杨泽笑了：“很简单，我现在是校长，校长就得有校长的逼格。 你们见过哪个学校的校长，自己跑到档案室在那撅着屁股查资料？ 校长就应该在窗明几净的校长办公室办公！” 晏紫惠：“……” 李鹏举倒是神色如常：“行了，小杨让咱俩搬资料，咱俩照做就是。 你要不想动，我自己一个人来。” 晏紫惠看看李鹏举，就看看杨泽，最终还是跟着李鹏举离开。 档案室。 看着李鹏举把档案装满小推车，晏紫惠忍不住道：“李哥，你也太顺着杨泽了吧？ 这家伙一到新加坡就飘了，根本不把咱俩放到眼里。” 谁知李鹏举诧异道：“你没看出来吗？” “看出来……什么？” 李鹏举不答反问：“晏警官，你觉得小杨是个什么样的人？” 晏紫惠一愣：“啊？你问他这个干什么？ 杨泽还好吧？我和他认识的时间比较长。 他干什么都很热心，比如之前的偷牛案。 正因为他的举报，让我们将遂南县的偷牛贼连窝端了，破获了几个亿的大案。 之后也差不多，总之有他在，我们不仅破案顺，也更轻松。” 李鹏举点点头：“既如此，你觉得他会只是因为想显摆，才让我们来搬档案吗？” “这……你说他此举另有深意？” “对，虽然我不知道他想干什么，但他一定有自己的目的。” “明白了。” 想通之后，两人开始卖力干活。 把档案放到杨泽办公室后，杨泽开始翻阅。 他看的很快，不一会儿，一本就看完了。 于是一整天，三人都在一边看档案，一边搬档案中度过。 第二天，三人继续。 就在晏紫惠以为，今天还要再搬一天时，一名白人来到杨泽办公室： “杨校长好，我叫门捷列夫，是沙漠之狐人力资源部部长。” 尽管知道西方人重名的比较多，但听到这个名字，晏紫惠眼皮还是忍不住跳了两下。 果然，杨泽笑着看着他：“门捷列夫？是你发现了元素周期表？” 门捷列夫忙摆摆手：“杨校长说笑了，我可没有门捷列夫先生的洞察力。” 杨泽摇摇头：“那可不一定。 根我了解，沙漠之狐人力资源部，最重要的任务就是从全世界筛选符合你们要求的儿童。 不知我说的对不对？” 门捷列夫点点头：“没错，这的确是我们的工作任务之一。” 旁边，原本正在搬档案的李鹏举眼睛瞬间锐利如刀。 他死死盯着这个白人，就是因为对方，毛毛才会丢失整整八年。 杨泽拍拍对方肩膀：“那你可得再接再厉。 俗话说新官上任三把火，我现在最迫不及待的，就是干出一番事业。 而想成功，还需要你的配合。” “杨校长客气了，我一定努力。” 见对方依旧站在原地，杨泽诧异问：“你还有事？” 门捷列夫笑道：“我听说你在查档案，而且已经忙了整整一天，所以想看看需不需要帮忙。” 杨泽有些不好意思：“帮忙肯定人越多越好，就是怕耽误了你的工作。” “没事，为校长你分忧，就是我最重要的工作。” “那行，你现在把你们人力资源部的人全叫过来，我有事让他们做。” 门捷列夫愣住：“把我们人力资源部的人全叫过来？” “不行吗？” “当然行，您稍等。” 看着对方身影消失，李鹏举再也忍不住，一巴掌拍到面前的档案盒上。 杨泽笑道：“怎么？想弄死这家伙？” 李鹏举哼了一声：“废话，当然想。 要是没这帮人，我哪用在外漂泊八年，以至于最后妻离子散？” 杨泽笑道：“那么恭喜，你复仇的机会来了。” “什么？”李鹏举不解。 “一会儿他们过来后，我全交给你负责。 也就是说，你让他们干什么，他们就得干什么。” 李鹏举的眼睛亮了：“真的，太好了。” 不知想到什么，他笑得特别开心。 晏紫惠突然开口问：“这个门捷列夫有问题？” 杨泽诧异：“为什么这么说？” “咱们的身份这个培训中心的人应该都清楚。 虽然你是校长，但属于挂羊头卖狗肉。 其他人完全没必要主动过来献殷勤，除非他们心虚。” 杨泽笑了：“还是你明察秋毫，没错，这个门捷列夫的确有问题。 他就是沙漠之狐的那个叛徒。” 第112章 这个消息才是最劲爆的 杨泽说的没错，门捷列夫的确就是那个叛徒。 他之所以安排李鹏举和晏紫惠，费力不讨好的将档案室的档案搬来搬去，当然不是为了彰显自己这个校长的权威。 或者说，虽然两人搬上来档案，他每一份都会拿出来查看。 但杨泽就是做做样子，眼睛瞄都没瞄。 与其费劲在这些档案中找线索，不如直接看隐藏信息。 只不过杨泽眼中的隐藏信息时灵时不灵。 他已经围着学校转了两圈，把所有人都看了一个遍，依旧没看到自己想看的。 无奈之下，他只能来个打草惊蛇。 因为杨泽发现，如果自己的行为带有明确的目的性，会更容易看到相关线索。 果然，当门捷列夫出现在他眼前时，他就在对方头顶看到一行字： 【巴尔扎克，男，三十六岁，蔚蓝星空高级间谍，擅长心理分析和情报捕捉。 尤其擅长异性交际，通过异性达到自己的最终目的。 他潜伏进入沙漠之狐少年培训中心后两个月，就成功俘获了梅月萍芳心，拿到培训中心三分之一的控制权……】 关于门捷列夫的隐藏信息有很多，不过最让杨泽感兴趣的不是这些，而是对方的真实姓名。 巴尔扎克？ 合着这货不是搞化学的，而是搞文学的？ 怪不得擅长勾搭妹子，搞文学的就没几个好货。 杨泽可不是故意诽谤，那帮子文人，最喜欢的就是在自己的文学作品里添加带颜色的镜头。 比如四大名着中好评度最高的红楼梦，就专门描写了一波贾宝玉和袭人那啥那啥。 三言二拍更不用说，很多小故事之劲爆，总让人怀疑自己看的到底是不是名着。 西方在这方面就更开放了。 百年孤独号称无法逾越的经典，即使是传播宗教思想的圣经，开篇也得让亚当和夏娃出场表演一波真人秀。 越想杨泽越乐呵，最后干脆忍不住笑出声来。 忽然，他感觉脚掌一疼，下意识抬起头。 就见晏紫惠伸出葱葱玉指，在他眼前不停晃呀晃呀晃。 杨泽无奈：“你干什么？” 晏紫惠道：“你不是说门捷列夫就是那个叛徒吗？ 证据呢？ 还有，你笑什么？” 杨泽愣神：“我笑了吗？” “你口水都笑出来了，还敢说自己没笑？” 杨泽有些不好意思：“我这不是发现了关键线索高兴嘛！ 至于门捷列夫有问题的原因，口说无凭，到时你就明白了。” “你……”晏紫惠正要说话，忽然，有人敲门。 下一刻，就见门捷列夫站在门口：“杨校长，人我都给你带过来了。” 杨泽点点头，只是找李鹏举：“从现在开始，你们就按照他的吩咐做。 他让你们干什么，你们就干什么。 好了，就这样吧！” 门捷列夫身后有七个人，听到杨泽的话，全都点点头。 李鹏举看了七人一眼：“都跟我来吧！” 七人跟李鹏举一起离开，只剩下门捷列夫站在原地。 杨泽诧异的看着他：“你怎么不一起走？” 门捷列夫指了指自己：“我也得跟着干活？” “不然呢？ 知道刘司令为什么把我派过来给你们当校长吗？ 因为他怀疑沙漠之狐少年培训中心内部出现了叛徒。” 门捷列夫一愣：“叛徒？不可能吧？ 咱们少年培训中心管理向来十分严格，除非刘司令的命令，一般严禁对外接触。 所以司令大人是不是误会了？” 杨泽微微一笑：“没有误会，这几年从少年培训中心走出来的精英，要么失踪，要么死亡。 以他们的能力，如果没有叛徒出卖，怎么可能一点防备都没有？ 而且我已经找到了一些证据，最多三天，就能将对方揪出来。 门捷列夫先生，你是沙漠之狐少年培训中心的精英。 所以我需要你帮我做一次大排查，筛选掉那些没有问题的人。 这是刘司令再三强调的大事。 当然，如果你不愿意也没关系，我找其他人帮我就是。” 门捷列夫忙道：“别，我刚才只是随便一问，怎么可能不愿意？ 而且帮刘司令分忧我义不容辞。” 杨泽点点头：“那就好，去吧！ 如果你觉得刘哥不配领导你，你也可以领导他。” 门捷列夫这下更慌了：“我哪有资格领导刘副校长？您放心，我一定配合刘副校长的工作。” 等对方离开，杨泽看向晏紫惠：“你帮我把樱井美代子喊过来……算了，还是我自己去找她吧！” 说完拿出手机给樱井美代子拨了过去。 熟悉的声音传过来：“杨校长，您有事？” 杨泽微微一笑：“想向你了解点情况，你现在在哪呢？” “我在宿舍。” “那你把你的宿舍地址发过来，我过去找你。” 樱井美代子一愣：“这……不用了吧，还是让我去找你的好。” 杨泽语气忽然严肃起来：“樱井美代子老师，我是带着刘司令的任务来的，希望你能积极配合我的工作。” 樱井美代子：“啊，那好吧！” 挂断电话，晏紫惠表情古怪的看着杨泽：“没想到你狐假虎威、假公济私的本事这么信手拈来。 以前你可不这样，这是你在农业局锻炼出来的？” 杨泽：“？” 他一脸黑线的看着晏紫惠：“什么狐假虎威，假公济私？我有吗？” “没有吗？难道你不知道，任何地方的女生宿舍，从一开始就严禁男人与狗入内？” 杨泽眼皮跳了一下，然后扭头就走。 “你干什么？” “当然是去女生宿舍。” 晏紫惠：“……” 当杨泽和晏紫惠来到女生宿舍楼下的时候，樱井美代子正在那里等待。 看到杨泽，她脸上露出日本女人常见的温婉谦和：“杨校长，请！” 杨泽跟着对方上楼，进入宿舍后还随手把门反锁上。 这一举动看的晏紫惠眼皮一跳，好在杨泽除了锁门并没有做其他的。 他看着樱井美代子，开门见山：“樱井女士，你对这所国立大学附属中学熟悉吗？” 樱井美代子不太明白他的意思：“熟悉？您指的是哪方面？” “人，学校里的人，除了学生，还有老师等教职工。” “这个呀，还算熟吧，您想问谁？” “你知道梅月萍吗？” 听到这三个字，樱井美代子的表情瞬间古怪起来：“你打听她干什么？” 杨泽立刻来了兴致：“真有这个人？能不能简单介绍一下？” “这个……不用了吧！” 杨泽有些无奈：“你说话怎么吞吞吐吐的？一个人而已。 我知道她的身份应该不低，而且还是个非常漂亮的大美女，对不对？” 这话他说得非常自信，能和门捷列夫狼狈为奸，身份自然不可能低。 当然也必须漂亮。 樱井美代子的表情更加古怪了：“她的身份当然不低，至于颜值，肯定是咱们沙漠之狐少年培训中心最漂亮的。 不可能有人能和她比肩。” 果然！ 杨泽笑了：“所以此人是谁？又或者你也可以直接把她叫过来，让我问几个问题。” 樱井美代子表情古怪：“我可不敢叫，你如果想见她，为什么不亲自去一趟？” “去一趟？也行！ 她现在在哪？或者你把她的联系方式发我，我亲自和她联系。” 樱井美代子：“你……不认识她？” 杨泽有些无奈，他发现樱井美代子好像一直在顾左右而言它。 不就是个人吗？没必要这么弯弯绕绕吧？ 他实话实说：“我要认识那还用得着专门来问你？ 我是华国人，一共在这待了两天。 除了你和门捷列夫，其他人我都不熟。” “梅月萍是沙漠之狐少年培训中心的财务，当然，这并不是最重要的。 最重要的是，她是刘鹏刘司令的妻子。” 杨泽：“……” 砰砰砰！ 他感觉自己现在心脏跳的飞快。 梅月萍是刘鹏的媳妇？ 这个消息有些劲爆呀！ 不对，是相当劲爆！ 他二话不说，转身回到档案室。 档案室内，门捷列夫和另外七名人力资源部的人正坐在办公桌前奋笔疾书。 就见他们左边放着一卷档案，右边放着一摞白纸。 笔尖和白纸摩擦，书写出一行又一行字迹。 没有人注意到杨泽进来。 杨泽见状小声问：“他们在干什么？” 李鹏举道：“我让他们把这些资料抄五十遍，而且必须在一周内完成。” 杨泽的看着档案室内密密麻麻的资料墙：“……” 片刻之后，他朝李鹏举竖起大拇指：“干得漂亮！” 李鹏举反而有些不好意思：“我这么做会不会耽误你的事？” 杨泽摇摇头：“不耽误，一点都不耽误。 不过，我必须强调一点。” “什么？” “如果他们能在一周内写完，那就让他们再写五十遍。” 李鹏举：“……” 杨泽这么说并不是调侃，因为此刻的他已经来到男教师宿舍前。 看着前方308的门牌，杨泽的眼睛微微眯起来。 因为他又看到了一行隐藏信息： 【门捷列夫的卧室，卧室左边墙角处有一个暗格，里面藏有十七公斤黄金。】 又是黄金…… 杨泽瞬间想起，自己第一次从周志龙的房间中找到黄金时的情景。 难道黄金是所有间谍的最爱？ 第113章 毛毛的消息终于拿到了 刘鹏坐在办公室内，低头看着桌上的文件。 只是不管他怎么看，都看不进心里。 抬起头，瞅着在旁边站立的梁有德一眼，他开口问：“沙漠之狐少年培训中心那边现在什么情况？” 梁有德道：“杨泽还在查，到现在并没有发现。” 说着，他开口解释：“他对那边还不熟悉，估计我就算此人能力再强，也需要一段时间适应。 不过您放心，以他的聪慧和明察秋毫，肯定能发现些什么。” 刘鹏无奈闭上眼睛：“但愿吧！ 你记住，虽然我现在挂着新加坡国防副部长的职位，你也位高权重。 但咱们的立足之本依旧是沙漠之狐，尤其是沙漠之狐少年培训中心更是重中之重。 这里绝对不能出问题。 新加坡这边人际关系复杂，权力倾扎严重。 没有沙漠之狐提供的精准信息，咱们可能连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梁有德连忙点点头：“我明白，您放心，那个杨泽……” 他话没说完，手机铃声响起。 梁有德一愣，他发现给自己打电话的人是杨泽。 对此梁有德并不觉得意外。 关于李鹏举儿子毛毛，也就是黑桃a的事，在刘鹏的授意下，他选择了隐瞒。 对方在那待了两天，应该已经察觉并明白了自己的意图。 现在给自己打电话，应该是想确定此事。 朝刘鹏使个眼神，他滑动接听。 杨泽的声音传来：“梁哥，我是杨泽，现在方便说话吗？” 梁有德笑道：“当然方便，有话直说。” “我找到沙漠之狐少年培训中心的叛徒了。” 梁有德：“你找到……等等，你说什么？” 确定此事后，他呆站了半天都没回过神。 直到杨泽再次开口，他才问：“你说的是真的？ 此事事关重大，绝对不能马虎。” 杨泽笑道：“我当然知道这件事的重要性，尤其还是刘司令的意思，就更不敢怠慢了。 我反复确定好几次，直到没有任何问题才和你打电话的。” 因为通话时开了免提，刘鹏的身体也已经坐直。 他沉声问：“对方是谁？” “门捷列夫。” “门捷列夫，你确定？”刘鹏语气明显是不信。 作为人力资源部部长，门捷列夫能力异常出众。 可以这么说，正因为有对方在，沙漠之狐少年培训中心才有源源不断的天才少年进来。 他可清楚记得，门捷列夫来之前的人力资源部部长寻找天才少年有多困难。 杨泽声音平静：“我收到消息，明天晚上九点半左右，对方会去香格里酒店。 您如果不信，可以提前偷偷派人过去，应该会有发现。” “你的意思是，对方会去那和人接头？”刘鹏皱起眉头，“不可能，香格里酒店采用的是会员制，没有会员的人根本进不去。 门捷列夫有会员只是个巧合，除了他之外，其他人不仅个个非富即贵，而且知根知底……” 他说的很自信，就算门捷列夫的接头人真是那里的会员，也没必要把地点选在那。 毕竟传递消息的关键是隐蔽，香格里酒店根本不具备这个条件。 杨泽有些不好意思：“刘司令，实不相瞒，我收到这个消息后也有点懵。 而且这个消息非常模糊，只是说门捷列夫会去。 但去那里到底想干什么，上面没有说。 想知道只能亲自过去求证。” 刘鹏皱起眉头，良久之后，他道：“知道了，到时我会派人过去。” “那行，我现在只得到这么一个消息，一有其他发现，会立刻向您汇报。” 刘鹏点点头：“辛苦你了。” “不辛苦，咱们这是各取所需。 李鹏举为了找他儿子，这些年所付出的辛苦，我全都看在眼中。 让他见自己儿子一面，是他，也是我最大的夙愿。” 点点头，挂断电话，刘鹏沉吟片刻，扭头对梁有德道： “你派几个人过去提前在那里潜伏，我倒要看看这个门捷列夫到底是人是鬼。” 梁有德点点头：“您放心，我一定把这件事查明白。” 香格里酒店，二楼一个隐蔽的房间内。 梁有德和四个年轻人坐在那。 一个年轻人问：“将军，您说门捷列夫真的会来？” 梁有德看他一眼：“你想说什么？” “我觉得不可能，当年我在少年培训中心时，和门捷列夫接触的较多。 对方就是个工作狂，恨不得一天二十四个小时投入到工作中。 就算他想休息，也应该待在培训中心，而不是来香格里。 这里可是马来西亚所有名流的汇集地，和他的身份完全格格不入。” 另外一人也道：“是呀，作为间谍，最基本也是最重要的一点就是低调。 只有低调才能活得更久，高调的人早就死了。” 梁有德看了两人一眼，正要说话，忽然一个声音道：“等等，你们快看。” “不会吧，门捷列夫真的来了？ 咦？这不是梅夫人吗？她怎么出现在这？” 梁有德也有些愣神，他看了看时间，现在是晚上九点零五分，距离杨泽给的时间还有二十分钟。 他摆摆手，让四人安静。 时间一点一滴过去，晚上九点半，外面空荡荡一片，什么都没有。 又过去十分钟，依然十分寂静。 正当梁有德眉头慢慢皱起，以为杨泽弄错时，一辆熟悉的车慢慢驶过来。 很快车辆开进停车场，车门打开，一个白人老外出现在众人视野内，不是门捷列夫又是谁？ 此人果然来了。 门捷列夫神色自然的观察了一下四周，接着步履从容的走进香格里。 不过梁有德以及他身边的四个少年还是能看出，对方看似漫不经心，但他走的路线却完美躲过了附近所有的监控。 五分钟后。 “他好像去四楼了。” “等等，他开的房间不是在二楼吗？去四楼干什么？” “四楼四零三，他推了一下门，门竟然没有锁。 嘿嘿，这家伙果然有问题。” “没想到内鬼真是他，害死咱们那么多兄弟，必须将他千刀万剐给兄弟们报仇。” “不错，凉子是我亲哥，你们都别拦我，我要亲自给我哥报仇！” “……” 几人七嘴八舌的说着，忽然，一个声音道：“等等，四楼四零三…… 如果我没记错，这好像是梅夫人的房间。” “我靠，不是吧？你确定？” “确定、一定，以及肯定。 虽然梅夫人对她的房间号做了保密，但刚才我出去了一趟…… 你们别这么看着我，我真是上厕所，顺带好奇就瞄了一眼。” 梁有德的表情已经非常难看，如果门捷列夫真的有问题，他来找梅夫人干什么？ 作为刘鹏的妻子，别人都可能出卖沙漠之狐少年培训中心，唯独梅夫人不会。 因为这个培训中心就是她自己的。 再加上现在是晚上，刘司令又喜欢夜不归宿，那么…… 他抬起头，忽然看向路对面的大楼。 二十分钟后，他已经来到对面大楼的天台。 对着夜视镜，他朝一个窗户望去，然后梁有德的脸直接黑了。 “你说什么？”刘鹏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梁有德，你确定？ 如果骗老子，老子绝不会放过你。” 梁有德没说话，而是发了一个不到一分钟的小视频。 刘鹏点开。 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国立大学附属中学。 杨泽和李鹏举躺在床上聊天。 杨泽笑问：“老李，如果你真见到了自己儿子，对方却不愿认你，你到时怎么办？” 李鹏举沉默：“我真能见到他吗？” “这不废话吗？有我在，你肯定能见到。” “那就谢谢你吉言了，对了，你和梁有德到底说了什么？ 怎么还神神秘秘的，不让我和晏紫惠知道？” 杨泽笑道：“有些事知道的多了未必是好事，你就安心等着吧！ 明天，最多后天，咱们就去找你儿子。” 李鹏举刚要说话，就听砰的一声，宿舍门被踹开。 接着五六个人冲进来，唯首一人正是梁有德。 他走到杨泽面前，一把揪住他的衣领：“你是不是知道些什么？” 杨泽有些茫然：“啊？什么知道些什么？ 你们在香格里见到门捷列夫了？怎么样？抓到他的把柄了没？” 见杨泽满脸期待，梁有德表情狐疑：“你真不知道？” “知道什么？” “没什么，你是怎么发现门捷列夫有问题？ 又或者说，你怎么知道他会在今天晚上九点四十到香格里酒店？” 杨泽笑道：“你说这个呀，很简单！ 在确定少年培训中心有内奸后，我用校长的权力，以各种理由把所有人支开半天，然后去他们房间搜查。 你也知道，我眼睛的视角和普通人不一样。 我可以从另一个角度看到我需要的东西。 其他人都没发现问题，直到我进入门捷列夫的房间。 他的房间卧室左边墙角处有个暗格，里面藏了大量黄金。 除了黄金，还有一些证明门捷列夫是内鬼的资料。 不仅如此，我还在上面发现了一个纸条，对方约他晚上九点四十到香格里酒店见面。 我猜给他纸条的人，应该是门捷列夫的同伙，就立即向刘司令汇报了这个情况。” 梁有德抓住杨泽衣领的手慢慢松开。 杨泽连忙好奇问：“你们真有发现？” “有。” “是什么？抓到他的同伙了吗？” “不该问的不要问。” “明白，那毛毛的个人的信息？” “他在缅甸，被一个马上倒闭的翡翠矿矿主买走了。” “翡翠矿？马上倒闭的翡翠矿矿主？” 杨泽有点懵，他发现情况和他想象的好像不太一样。 第114章 杨泽打探消息的特殊渠道 在杨泽想来，李鹏举的儿子毛毛应该被某个超级亿万富翁买走了。 就算不是巴菲特、马斯克这个级别的，应该也是某个古老的财团世家。 而这些人每一个都不简单，李鹏举想要从他们手中要回自己儿子，简直天方夜谭。 最多他偷偷跑过去和对方见一面，谁知连相认都不敢。 可现在超级亿万富翁没了，换成了缅甸的翡翠矿主，有点不可思议。 仿佛猜出他心中所想，梁有德道：“你不要看不起缅甸翡翠矿主，这些人的财富一点都不比那些世界顶级富豪差。 毕竟那些富豪的财富，主要来自他们手上公司的股票，而不是真有这么多钱。 但这些翡翠矿主就不一样了。 他们手上什么都不多，唯有钱多。” 杨泽一想也对。 此事结合国内当年那些煤老板的事就知道了。 那些煤老板花钱之疯狂，完全可以用人傻钱多来形容。 不管拍电影，还是炒房，又或者夜总会，都留下了他们的传说。 如果不是后来国家限制了煤矿的开采，断了这些煤老板的现金流。 说不定网上只会有煤爸爸，而不是马爸爸。 而翡翠矿…… 杨泽虽然对珠宝玉石不太了解，但也知道，翡翠是目前市场上流通最广，也是最欢迎的珠宝。 比如平洲就有最大翡翠玉石交易基地。 那种品相好的玻璃种帝王绿手镯，甚至能卖到千万甚至上亿。 普通的煤矿都能让煤老板成为人傻钱多的土豪，更不要说翡翠这种价值连城的存在了。 所以毛毛被缅甸矿的翡翠矿主买走虽然意外，但并不突兀。 李鹏举忙问：“那买走毛毛的人，到底是那个矿主？” “具体哪个矿主我也不知道。”见李鹏举一脸质疑的看着自己，梁有德无奈，“我说的是真的。 对方只是说他在缅甸做翡翠毛料，并未具体透露自己姓名。 你也知道，我们和他只是交易，对方给钱我们给人。 对方不愿意多说，我们也不好意思多问。 不过从对方的话里偶尔流露出的信息，我推测他们应该在莫西沙。” “那对方买走毛毛的目的是什么？ 你们青少年培训中心教的应该是和间谍有关的知识吧？ 而缅甸的翡翠矿坑，需要的是专业的翡翠鉴定人才，这一块你们可没有对应的技能培训。” 梁有德摇摇头：“这我就不清楚了，沙漠之鹰青少年培训中心的确不教如何鉴定翡翠。 所以对方把毛毛买走，大概率还是做和间谍有关的事。” 李鹏举的脸色瞬间更加难看。 缅甸，尤其是缅北，可是标准的是非之地。 尤其前段时间还经历过一场大混乱。 而牵扯到这种权力斗争和利益纠纷，间谍势必首当其冲。 所以毛毛现在到底怎么样了？他有没有遇到危险？ 杨泽自然看出李鹏举心中的焦虑，他拍拍对方肩膀，扭头对梁有德道： “梁将军，既然有了毛毛的消息，我们打算明天就出发去缅甸。” 梁有德一愣：“这么快？ 我还想请你帮我看两场马赛呢！” 说完他解释：“刘司令的做法的确不太厚道，不过他也是没办法。 如果有得罪的地方，还请见谅！ 我来之前，刘司令特地让我代他向你道歉。 他说希望和你能永远是朋友。” 杨泽笑道：“梁将军言重了，我和刘司令一见如故。 看到他的第一眼，我就知道他是一个值得信任的人。 不然我也不会直接把我们三人的身份和盘托出。 尤其是她。” 杨泽指着晏紫惠：“她在华国是警察，身份比较敏感。 只要离开国内，所有资料都是绝对保密的。 我透露她的个人信息，已经违反了相关规定。 当然，对于我来说，这点小事远没有取得刘司令的信任重要。” 听到杨泽的话，梁有德瞬间哈哈大笑起来：“刘司令果然没看错人，既然你们着急，那就赶紧出发吧！ 记住，以后来新加坡务必过来找我，咱们永远是朋友。” 三人回到酒店，杨泽问晏紫惠：“你是直接回国，还是和我们一起？” 早在两天前，晏紫惠定好的一个月的期限就到了。 只是因为接了刘鹏的委托，三人等于被困在了沙漠之狐少年培训中心。 现在既然已经脱困，晏紫惠如果回国，杨泽自然不好意思阻止。 晏紫惠笑道：“回什么国？咱们三人是一块出来的，自然要一块回去。” 杨泽诧异的看着她，就听对方解释，“我之前说的一个月期限，是在没有发现任何线索的前提下。 现在知道毛毛可能在缅甸，肯定得过去。 难道你认为，警察破案和打工人一样。 说周六周日休息，周六周日就一定得休息？” 杨泽连忙道：“怎么会？ 人民警察为人民，这一点我还是清楚的。 既如此咱们就一起出发。 而且现在的缅甸北部地区虽然秩序已经恢复，但难免还有些漏网之鱼。 有你在，我俩的人身安全也更有保证。” 缅甸北部因为和华国接壤，再加上特殊的历史，所以这里虽然在国外，但和国内环境差别并不大。 杨泽三人走在街上，看着路两边的小吃摊，并没有出来这里的好奇。 原因是这些小吃摊上的小吃，和国内的小吃摊基本没有区别。 转了一会，杨泽扭头问晏紫惠：“这附近哪里还有集市？” 晏紫惠一脸无奈：“我说你到底想干什么？ 再这样我直接回去休息了。” 不是她消极怠工，而是三人在缅甸已经待了将近一个星期。 这几天杨泽每天早上都会出门，晏紫惠本以为他有什么好的找人方式。 结果这家伙除了逛超市，就是逛集市。 每到一个地方都会不停的左看右看。 晏紫惠的房间已经堆满了当地的特色小玩意。 所以她怀疑杨泽根本不是找人，而是来玩的。 对于她的话，杨泽只是神秘一笑：“你想回去，好呀！ 咱们晚上见。” 晏紫惠没想到对方说的这么干脆，忍不住一脸狐疑：“你想干什么？该不会是要故意支开我吧？” “怎么可能！”杨泽表情瞬间严肃起来，“正因为有你，我才不用担心自己的安全。 我又不是唐僧，故意把你支开干什么。” 晏紫惠看了杨泽半天，最后道：“那你俩在这小心点，一旦遇到特殊情况，记得第一时间联系我。” 杨泽点点头：“放心吧，这个不用你强调。” 谁知晏紫惠的身影刚消失，杨泽就忍不住笑着对李鹏举道：“鹏哥，走，我带你去个好地方。” 接着不由分说，沿着前方的街道左拐右拐，最后来到一个红色大楼前，抬腿就往里迈。 李鹏举连忙把他拉住：“杨兄弟，咱们寻找毛毛要紧，这种地方就不要去了吧！” 说完神情稍微有些古怪。 他说找毛毛其实只是个借口。 看着眼前的房子，虽然不认识缅甸文字，但来这里的这几天，他也对本地的一些地方有所了解。 比如这里，就是缅甸有名的红灯区。 作为一名华国人，哪怕进去逛一下并不算违法，但毛毛下落未知，李鹏举现在哪有这个心情？ 杨泽笑道：“咱们去这种地方，就是为了找毛毛呀！” 李鹏举：“？” 他干咳一声：“虽然毛毛已经失踪了八年，但我的儿子我自己心里清楚，他是绝对不会来这种地方的。” 李鹏举的话语气坚定，不容置疑。 杨泽连忙道：“你误会了？ 我当然知道毛毛不会来这种地方，但这里可不仅仅只有那方面的服务，还出售各种各样的信息。 难道你觉得，我是那种见了女色就走不动道的人？” 李鹏举摇摇头：“既然这样，那咱们进去吧！” 杨泽率先迈步而入，看到他后，一个穿着西服包屁裙的中年女人，笑意盈盈的走过来。 “先生你好，欢迎光临花满楼。” 李鹏举看了对方一眼，然后有些惊讶的发现，这个女人的打扮和他想象中的不同。 如果不是事先有心理准备，他都以为对方是卖房子的。 除了眼角多了三分风尘气，其他和普通女性完全看不出区别。 杨泽点点头：“你们这有包间吗？我想上去说。” 听到他的话，女人显然一愣，不过很快对方就笑着点点头：“有的，请跟我来。” 说完在前方带路，杨泽领着李鹏举跟在后面。 三楼，三零二房间。 将门关好，对方请杨泽坐下：“这位先生，不知你想打听哪方面的消息？” 李鹏举愕然。 他本以为杨泽刚才的话，只是想进来猎奇的借口。 没想到，这里真的贩卖各种消息。 杨泽笑道：“缅甸翡翠矿的那些矿场主你们这边熟悉吗？” 女人点点头：“这里是缅北，大部分客人过来都是买翡翠原石的。 其中不乏一掷千金的豪客，所以说到我们最熟悉，就是那些矿场主了。 你们是想买原石？不知道想买哪个敞口的，我可以帮你们介绍。 甚至你们想买高货也没问题，我这边都有关系。 不过高货翡翠料，我这边会收取一定比例的交易费。” 杨泽摇摇头：“我不问翡翠，而是问人。 你知道这半年内，莫西沙场口的矿主有谁从新加坡花一个亿，买了一个十八岁的少年吗？” 女人一愣，接着一拍额头：“你说的这个少年，小名是不是叫毛毛？” 第115章 柳暗花明又一村 “什么？你竟然知道毛毛？ 他现在在哪儿？到底被谁买走了？” 李鹏举立刻站起身，神情激动。 刚才他还对杨泽充满质疑，没想到下一刻就有了毛毛的消息。 女人看了李鹏举一眼，微微一笑不说话。 李鹏举刚要再问，却被杨泽阻止。 他拿出手机：“多少钱？微信还是支付宝？” 女人笑着拉开衣领，露出脖子上的二维码纹身：“这个消息虽然只有那些矿场主的高层知道，不过并不算什么秘密。 看在两位客人是第一次来的份上，我给你们打个八折，一万块钱好了。” 杨泽笑着点点头，把钱给对方转了过去。 女人继续道：“买走毛毛的人叫郭子亮。 是莫西沙场口一个比较有名的矿场主。 他的场口在莫西沙东南方向，有七个矿坑。” “对方什么实力？在莫西沙那边威望怎么样？或者说他有多少财富？” “这个嘛……他实力还是有的，据我所知的，手上有一个大约五十人左右的武装。 但这个消息是三个月前，现在就不清楚了。 财富说不准，毕竟财不露白。 尤其对那些矿场主来说，他们挖到的翡翠，既要给缅甸官方交税，也要给当地军阀交税。 所以这个行业有个规矩，什么都可以露，绝对不能露富。 一旦别人知道你很有钱，那你离死就不远了。” 杨泽眼皮一跳：“你的意思是，这个郭子亮现在遇到了麻烦？” “我可没这么说，当然，麻烦这种事在缅甸很常见。 就算现在没有麻烦，说不定明天就有了。 很多人一直都是麻烦缠身，逃不脱甩不掉，和狗皮膏药差不多。” 杨泽又问了几个问题，女人收了钱，基本有问必答。 一小时后，已经没有问题的杨泽看向李鹏举：“李哥你呢？有没有需要补充的？” 李鹏举摇摇头，杨泽的问题非常有条理。 该问的不该问的都问了一遍，他没有什么可补充。 杨泽点点头，笑着起身和女人握手：“非常感谢你的配合。” 女人摇摇头：“拿人钱财，替人消灾。 不过我能问你一个问题吗？” “什么？” “你们找那个毛毛干什么？” 杨泽指着李鹏举，实话实说：“如果我们的信息没错，毛毛应该是他儿子。 对方从小就被沙漠之狐拐走，直到前段时间我们才一路查过来。” “这样呀！不过你想从郭子亮手中把那个男孩带走，恐怕很难。” 杨泽笑道：“这个我们已经有心理准备，毕竟对方花一个亿把他买到手，是想让他帮自己收集情报。 总不能我们一去，他就老老实实把毛毛还给我们。 不过还是要多谢你的提醒。” 谁知女人摇摇头：“不，你误会了。 郭子亮把毛毛买走，是让他做自己的上门女婿。 而且此事已经成了，毛毛现在是郭子亮的人。 或者对现在的毛毛来说，郭子亮和他女儿才是毛毛唯一的亲人。 至于这位李先生，他未必会认可。” 杨泽和李鹏举直接就懵了。 “等等，你说毛毛现在是上门女婿？真的假的？” “当然是真的，不然你觉得我为什么会知道郭子亮从新加坡，花一个亿买了一个间谍回来。 三个月前，郭子亮发了一大堆请帖，邀请缅北所有有头有脸的人物，参加他女儿和毛毛的婚礼。 在婚礼上，郭子亮当场说了毛毛的出身来历。 并表示以后毛毛就是他儿子，希望大家将其当成他的继承人看待。” 杨泽：“……” 忽然他问女人：“为什么这个消息你最开始不说？” 自己刚才问了对方半天，女人看似回答的详细，但却隐瞒了如此关键的信息。 女人笑道：“我为什么要说，毕竟你刚才也没问，对吧？ 我的消息很值钱的，你问我自然会说，你不问我也没有告诉你的责任和义务。” 杨泽：“那你为什么现在又说了？” “很简单，既然你俩是毛毛的亲人，也是过来寻亲的，我当然要结个善缘。 当然，更重要的是，我想和你们做一笔生意。” “做生意？”杨泽不解，“什么生意？” 女人道：“郭子亮现在手中有一批上好的翡翠原石。 因为缅甸官方最近几年一直在限制翡翠矿的开采，现在翡翠市场的翡翠原石是一天一个价。 我们想从郭子亮手上进点货，可惜一直没有特别好的门路。 有你俩在，或许能找到一个突破口。” 杨泽面色古怪的看着对方：“你指望我俩？ 你不管怎样还见过郭子亮本人，我俩连他什么样都不知道，哪能攀上交情？ 至于毛毛的父亲，我觉得郭子亮应该不会希望毛毛突然多了一个父亲吧？” 女人摊摊手：“这点我当然清楚，如果成事在人谋事在天，万一呢？ 你说对吧？” 杨泽点点头：“既然你对自己这么有信心，那你说怎么办，我听你的安排。” “明天下午两点半之前你来们来我这。” 走出大门，杨泽和李鹏举刚向前走了几步，忽然愣住。 只见晏紫惠站在前方，似笑非笑地看着两人：“你们可以呀，故意把我支开去逛红灯区。 我觉得你们其实没必要防我，虽然我经常扫黄，但这里毕竟是国外，以我的权利同样管不着。” 她看着杨泽，神色复杂。 杨泽笑了，他走过去拍拍晏紫惠肩膀：“我说咱就别阴阳怪气了，不就是刚才没带你吗？ 这样，我和里面的蔡经理约好了，明天下午还来，到时咱们一起。” 晏紫惠眼皮一跳：“你……” 李鹏举忙道：“晏警官你误会了，我和小杨真是去打探消息的。” 他将两人的经历简单说了，晏紫惠扭头看向杨泽：“这是真的？” 杨泽无奈：“我说李哥，本来我还想明天给她个惊喜呢，结果你这也太藏不住事了吧？” 李鹏举不好意思笑道：“对不起啊！ 我不是想故意拆你的台，而是晏警官从国内到新加坡又到缅甸，不远万里来帮我。 我觉得还是应该真诚一点。” 杨泽竖起大拇指：“好觉悟。” 晏紫惠皱起眉头，忽然道：“明天咱们不能去。” 杨泽一愣：“为什么？” 晏紫惠道：“你不觉得很奇怪吗？ 那个郭子亮花一个亿把毛毛买走，毛毛就等于成了他的属下。 而且毛毛是间谍，间谍这个职业最擅长的就是骗人。 你们觉得郭子亮会把女儿嫁给一个骗子？” 杨泽笑道：“哟，不错嘛，竟然能看出其中的问题。” 这下轮到晏紫惠诧异了：“你知道里面有猫腻？” 杨泽不置可否：“有没有明天去看看就清楚了。” 晏紫惠摇头：“绝对不能去，我明白你的意思，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但别忘了这里是缅甸，不是国内。 我的警察身份在这里起不到半点作用。” 杨泽：“我知道，所以你如果害怕，可以留下来。” “你什么意思？”晏紫惠的表情瞬间有些不好看。 “很简单，明天我必须去，当然我不强求你和我一起。” “你……”晏紫惠忽然看向李鹏举，“李先生，你呢？有什么想法？” 两人说话时，李鹏举就在旁边呆呆的听着。 直到晏紫惠问自己，他整个人还是有些懵。 “等等，你们说花满楼那个姓蔡的女人目的不纯？” 不能怪他茫然，而是眼前的情况变化太快。 论反应，不管杨泽还是晏紫惠，他拍马都赶不上。 杨泽点点头：“你说吧，我都听你的。” “我……”李鹏举挠挠头，终于把自己捕捉到的信息捋顺了一点。 他对两人道：“我觉得咱们明天还是去看看。” 他看向晏紫惠：“晏警官，我明白你的意思。 你是认为毛毛不可能当郭子亮的女婿，从而怀疑花满楼的蔡经理有问题。 但不可能不代表毛毛做不到。 说不定是郭子亮买走毛毛的目的，就是让他帮自己收集情报。 结果毛毛却在机缘巧合之下认识了他的女儿，然后两人在朝夕相处中逐渐产生了感情。 而随着郭子亮对毛毛的熟悉，也逐渐认可了他的能力。 毕竟虽然毛毛擅长的是收集情报，看起来像骗子。 但骗子和间谍还是有区别的。 再说，这对我们来说是一个非常难得的机会。 不然仅凭我们自己，是很难见到郭子亮的。 要不这样，晏警官，明天我和杨泽去赴约。 你呢，就隐藏在幕后。 如果我俩一切顺利还好，万一真出问题，也不至于孤立无援。” 晏紫惠沉吟片刻：“那你俩小心点。” 第二天，杨泽和李鹏举按时来到花满楼。 蔡经理已经在楼下等着，看到二人，她微微一笑：“请上车！” 看着面前的黑色奔驰，想到晏紫惠昨天的话，杨泽和李鹏举对视一眼。 最终，李鹏举还是率先打开车门坐了进去。 车里好像没人，杨泽想了想，也跟着上车。 奔驰一路前行，四十分钟后在一个巨大的广场旁停了下来。 杨泽打开车门，接着愕然看向前方。 只见此刻的广场竟然摆满了小吃摊，不过这些摊位卖的并不是小吃，而是大大小小形色各异的石头。 广场顶部还挂着一个长长的横幅：缅甸龙门寨2号莫西沙场口大型翡翠公盘竞标。 第116章 所以我这是被利用了? 难道这就是缅甸的翡翠公盘？ 在得知毛毛现在大概率在莫西沙矿场主郭子亮的手上后，以前从未接触过翡翠珠宝的杨泽专门查了相关资料。 所以他现在对所谓的翡翠公盘并不陌生。 翡翠公盘，也是翡翠拍卖会。 缅甸翡翠矿场主为了将利益最大化，经常会把开采出来的翡翠放在公盘上竞卖，价高者得。 为了提高竞拍者的积极性，公盘上的翡翠卖的都是半成品。 也就是进行了简单切割的翡翠原石，也叫翡翠毛料。 天然翡翠原石因为内部结构复杂，不完全切开的话，很难判断其真正价值。 比如一块冰种翠绿料，上面能很清楚的看到一个手镯位。 将这个手镯取出，放到市场上能卖到八十万。 于是通过竞价，有人花六十万将其买下。 结果等他将手镯坯取出，发现横截面有一个非常细小的贯穿式裂纹。 那么不好意思，原本八十万的手镯，现在只剩二十万。 所以此人由原本的轻松获利二十万，瞬间倒赔四十万。 标准的一刀穷，一刀富。 由于这种模式的翡翠原石交易价值极不确定，可能你花五万买块料子切开后直接变成五十万。 也有可能你花二十万买块料子，切了两刀里面啥都没有，只能拿来铺路。 所以鉴于它的赌性，行内人将其称之为赌石。 杨泽扭头看向蔡经理，脸上全是不解。 不是说好了去见矿主郭子亮吗？怎么竟然来这了？ 蔡经理笑道：“杨先生，这次竞标会的幕后老板就是郭子亮。 咱们想见他，最好的方法就是通过这次公盘招标。” 杨泽愣了半天才回过神：“你的意思是，你其实和郭子亮不熟？” 蔡经理摊摊手：“这不是废话吗？ 我如果认识郭子亮，直接找他就是，哪还用得着和你俩合作？ 毕竟你俩身份那么敏感，郭子亮对你们到底什么态度没有人知道。” 杨泽沉默半天道：“所以你请我们来，根本没有打算借我们去结交郭子亮。 而是抱着万一郭子亮根本不搭理你，就死马当作活马医把我们推出去，借此吸引对方的注意。 甚至从某方面说，我们就是你的投名状。” 蔡经理闻言脸一红：“话不要这么刻薄。 不管怎样，你们跟着我起码能见到对方的人。 万一郭子亮比较看重毛毛的家世，愿意认你们这个亲家呢？ 毛毛虽然是他花钱买的，但他并不是人贩子。 只要他不将毛毛当成间谍，从血缘关系上，你们还是很有优势的。” 杨泽：“……” 此时此刻他心里只想骂一句mmp。 怪不得之前蔡经理的话前后矛盾，自己和李鹏举猜了半天也不得要领。 原来对方就是随便说的，亏自己和李鹏举还当了真。 扭头朝李鹏举看去。 他看李鹏举的同时，李鹏举也看向他，两人目光交错，都能看出彼此的无奈。 “小杨，你说怎么办？我都听你的。” 杨泽沉吟片刻，扭头看向前方的翡翠公盘：“既来之则安之。 这里是郭子亮的地盘，咱们在这等着，虽然机会渺茫，但终究还是有的。 起码比回宾馆在床上挺尸强。 而且……” 他看着不时有穿着工作服的工作人员走来走去：“说不定你还能见到毛毛。” 听到这句话，郭子亮精神一震：“那还等什么？ 我对翡翠公盘是久仰大名，可惜一直没机会见识，正好借今天学习一下。” 说完快步朝前走，杨泽连忙跟上。 只是李鹏去转来转去，根本不看摊位上的翡翠原石。 他的目光只有那些工作人员。 终于，一个穿着红色旗袍的年轻女人笑意盈盈的走过来： “这位先生您好，有什么需要帮助吗？” 李鹏举一愣，正要说不用，忽然指着杨泽：“你问他吧！” 然后继续看其他工作人员。 杨泽：“……” 见美女态度温婉的盯着自己，他只好道：“你好，我是第一次来缅甸，也是第一次参加咱们这边的翡翠公盘。 我刚才看中了一块原石，觉得品相还可以，就想买下来练练手。 但我只有一张华国的银行卡，不知能用不能用。” 女服务员笑道：“先生尽管放心，华国的银行卡在这里是通用的。” 她指着摊位上的一块毛料：“这里有二维码，您看中哪块料子，可以直接扫码。 然后二维码会弹出关于这块翡翠原石的全部信息，以及相关报价。 如果你觉得这个价格符合您的心意，可以点击成交。 只要付完账，这块翡翠原石就归您了。” 杨泽按照对方提示，果然看到摊位前每块翡翠毛料都贴有一个二维码。 他拿出手机扫了一下，上面的信息的确非常详细。 包括这块毛料的报价，以及对应的成交按钮。 这也太方便了吧？ 要知道这里可是缅甸，不是国内。 但如果仔细想想，也合情合理。 翡翠这种珠宝只有国人认可，缅甸翡翠矿挖出的毛料也都流入国内。 而漂亮国和欧洲是不会买这些东西的。 也就是说，国人才是他们最大也是唯一的客户。 因此在缅甸的各个翡翠矿坑，人民币甚至比缅币还要好使。 那么支付方式和国内同步也就不稀奇了。 忽然，他又问服务员小姐姐：“等等，你们这不是翡翠公盘吗？ 据我所知，光盘应该都需要竞价吧？” 看着二维码扫出来的价格，如果付钱就能成交，那就失去了公盘应有的意义。 女服务员笑道：“我们的翡翠原石的确需要竞价，不过不是现在，而是下午。 上午这些摊位上的料子，是我们为了增加人气，特意送给客人的福利，所以无需竞价即可购买。” 杨泽点点头：“原来是这样，那倒是好事。” 心里却暗自撇嘴。 刻意送给客人的福利……说的好听，但若自己没猜错，这些摊位上的翡翠原石，大概率是平时卖不出去的。 扔了可惜，切开有公布的料，不如直接拿出来打着送福利的旗号骗骗傻子。 女服务员见杨泽的低头看来看去：“先生，不知您刚才看中了哪块翡翠原石？ 如果有意向，我建议您尽快购买。 现在来的人越来越多，如果被别人提前抢走，再后悔就来不及了。” 说完，她又笑着补充：“实不相瞒，我在公盘工作了七年，对翡翠原石鉴定也有点自己的心得。 您若哪方面有疑惑，我或许可以代为解答。” 杨泽看了对方一眼，见对方笑意盈盈的看着自己，心脏一跳。 对方不会是酒托……翡翠原石托吧？ 他本不想理会，但自己刚才问了那么多问题，对方都耐心解答，直接走人并不好。 于是他随手指着一块翡翠毛料：“就是这个。 我觉得它的表现很好，就是这里有块红斑，跟牛皮癣似的，怎么看怎么不舒服。 所以有些犹豫到底要不要买。” 此话一出，忽然旁边有人哈哈大笑：“我说这位兄弟，你是佛祖请来的逗比吗？” 杨泽扭头，就见一个年轻人正满脸古怪的看着自己。 他无奈道：“大哥，看透不说透，还是好朋友。 做人留一线，日后好相见。 咱俩无怨无仇，所以男人何必为难男人？” 对方瞬间更乐了：“哟，没想到你比我还能整词。 不过翡翠原石鉴定比的可不是文采，而是眼力。 这块原石是全赌石，风险非常大。 唯一的盈利希望，就是这块红癣。 结果你竟然嫌它长得难看。” 杨泽立刻好奇问：“是吗？难不成这个位置还有什么讲究？” 年轻人表情更加古怪：“你不会真不懂吧？” 杨泽摊摊手：“我为什么一定要懂？ 好像没有人规定必须懂翡翠原石鉴定才能购买吧？” “那倒也是，我刚开始玩的时候也不懂。 也罢，相逢就是有缘，我就免费指点一下你。 翡翠，从构成上说，也是石头。 只不过因为常年待在地下的特殊环境中，让其内部分子结构发生改变，也就是常说的玉化。 但一块翡翠原石在地下的位置不同，导致其存在环境也有差别。 所以切开之前，到底玉化了多少，谁都不确定。 甚至两块距离很近的原石，都会出现一块充分玉化，另一块依旧是大理石的现象。 那么想判断其玉化的概率，只能借助外在表现。 这种癣就是玉化的标志，不过癣对翡翠来说是瑕疵，并不值钱。 但再不值钱，起码证明里面的确有翡翠。 而且常言道，有癣就有绿。 癣是石头内部含有大量铬元素导致的，而铬元素是形成绿色翡翠的关键。 翡翠以绿为贵，只要切出绿，价值起码往上翻一翻。 明白了吗？” 杨泽点点头：“明白了。 反正就是翡翠原石上的牛皮癣，和人身上的牛皮癣不一样。 人身上的牛皮癣是病，翡翠原石上的牛皮癣是钱，对不对？” 年轻人呆呆看着杨泽，然后竖起大拇指：“有见解。 那你要买吗？” 杨泽正想说再看看。 他又不懂这玩意，总不能随便一个陌生人撺掇几句，自己就哐哐往里砸钱吧？ 那是傻屌！ 谁知还没开口，忽然一愣。 他眼中突然多出一条隐藏信息： 【翡翠原石w-13，售价三万二，真实价格二十四万七。】 第117章 好的，我相信你 杨泽嘴巴直接睁大。 这是什么？ 难道这块翡翠料真的不简单？ 再次确定一下编号，w-13，就是这块料子。 尤其是售价，公盘给的的确是三万二。 没有多少犹豫，他直接点击购买。 刚付完钱，旁边为他介绍的那个旗袍小姐姐就笑道：“恭喜先生入手w-13。” 年轻人愕然看着他：“不是兄弟，你真买呀？” 杨泽笑道：“怎么，不行？ 你刚才不是说有癣必有绿吗？ 我准备把它切开，做个绿手镯送给女朋友。” “不是……你……”年轻人都无语了，“我只是说有癣大概率有绿。 但到底有没有很难说。 因为不同的癣也不一样，有的癣是活藓，有的牛皮癣是死藓。 一旦癣和绿交织在一块，其价值肯定大打折扣。 而且翡翠出绿并不代表它一定有价值。 决定翡翠价值的因素有很多，颜色固然重要，种水也很重要。 只有颜色，种水不行，同样不值钱。” “种水？”杨泽不解问，“这又是什么？” 年轻人瞪大眼睛：“你不会连种水都不知道吧？” “废话，我要知道，还用得着问你吗？” 年轻人很想说你心真大，但对方买下w-13，自己多少也有些责任，所以犹豫片刻还是没说出口。 他解释：“种水理解起来很简单。 种指的是透明度，翡翠透明度越高越值钱。 根据透明度不同，我们把翡翠的种分成豆种、糯种、冰种和玻璃种。 玻璃种透明度最高，和玻璃差不多。 豆种像晒干的大豆，是透明度最差的。 当然，这玩意儿没必要解释太多，你光听名字就能想象出来。 至于水，指的是水头。 普通的大理石是不是看起来非常干燥？ 而玉石不一样，好的玉石看起来水汪汪的，晶莹剔透，非常漂亮。 可以这么说，石头和玉最大的区别，就是水头。 水头越足，翡翠就越值钱。 这就是鉴别翡翠常见的三种方式。 当然，涉及到具体细节还有很多，但只要你充分理解种、水和色，就能对翡翠的价值有个大致的判断。 我说清楚了没有。” 杨泽点点头：“说的很清楚，下次不要再说了。” 年轻人：“……” 杨泽连忙笑道：“别生气，开个玩笑而已。 我已经理解了，按照你的说法，翡翠以绿色为贵。 所以种水充足的玻璃种帝王绿价值最高，是这个意思吧？” 年轻人点点头，正要说话，就见杨泽拍拍自己买到的那块翡翠原石： “所以我断定，这里面一定有玻璃种帝王绿！” 年轻人终于再也忍不住嗤笑道：“大哥，你知不知道玻璃种帝王绿有多难得？ 如果真如你所说，这块毛料中有玻璃种帝王绿，哪怕只有指甲盖大小，也能卖几十万。” 杨泽愕然：“几十万？真的假的？” “废话，现在知道我为什么笑你了吧！” 杨泽想了想，问刚才的旗袍小姐姐：“我想把这块毛料切开，看看里面的玻璃种帝王绿到底有多少，你知道哪里能切吗？” 年轻人：“……” 合着自己刚才说那么多，这家伙是一句都没听进去呀！ 旗袍小姐姐笑道：“我们公盘有免费的切石服务，您如果需要，直接去切石场即可了。” 杨泽连忙道：“那快点去，我已经有些迫不及待了。” 小姐姐点点头，从口袋中拿出步话机说了几句。 很快就有两个穿着制服的男子，推着小推车走过来。 两人合力将w-13抬到小推车上，径直朝往东边走去。 杨泽对年轻人道：“走吧，一起去看看我是怎么发财的。” 其实不用杨泽开口，年轻人已经跟在后面。 不止年轻人，其他人听到有人切石，也都聚拢过来。 对于常年赌石的人来说，经验非常重要。 比如杨泽的这块w-13，因为只有一块癣，在翡翠原石中是非常罕见的。 自己若能亲眼见证一下，绝对有非常大的提高。 莫西沙公盘的切石场距离并不远。 一排活动板房将附近围起来，里面放着各种切石机器。 几个工人坐在那聊天，看起来非常清闲。 旗袍小姐姐走过去和他们说了几句，几人眼中立刻爆发出灼灼的光。 对于周围的赌石客来说，观察别人切石可以增加见识。 但对这些切实师傅来说，则是非常难得的刷经验机会。 “让我来吧！” “我来，我经验丰富。” “你经验再丰富能和我相比？我七岁开始切石，已经切了十二年。 可以这么说，我见过的毛料比你吃过的米都多。” “少扯淡，老子平时只吃面条，根本不吃米。 你随便切上两块就超过我了。 再说，切实讲究的是悟性，而不是经验。 以经验再丰富，只知道瞎切胡切乱切也没用。” “你的意思是你悟性高了？ 切！ 我建议你啊，在说出这话之前，先撒泡尿照照自己的熊样。 还悟性高，我没说你脑残，已经够给你面子了。” “……” 旁边众人看着几个切石师傅为了切石差点掐起来，瞬间笑了。 显然这种情况他们并不是第一次见。 因为对这些人来说，切多少翡翠毛料，是和他们的工资严格挂钩的。 切的越多，工资就越高。 就好比医院里的医生，大家更愿意相信那些经验丰富的。 旁人看戏，旗袍小姐姐却为难了。 最后她只好看向杨泽：“杨先生，这几位切实师傅都拥有非常丰富的经验。 所以你看……” 杨泽当然明白对方的意思，这是把皮球踢给了自己。 想了想，他指着自己买的这块料子问几人：“你们都来看看，觉得它能切出多少钱的翡翠？” 几个切石师傅一愣，没想到杨泽会这么问。 要知道以前老板选人，看的是谁经验最丰富。 一般不知道该怎么选时，就看谁切的多。 这也是他们争着抢着想自己动手的原因。 不过既然杨泽这么说了，几人立刻开始观察。 作为切石师，他们的鉴定经验非常丰富，甚至超过了大部分赌石者。 片刻之后，一个年纪最大的切石师傅看着杨泽：“这位老板，你是想听真话，还是想听假话？” 杨泽有些诧异：“真话？假话？ 怎么，合着你还想糊弄我？” “不是，你误会了。 赌石最重要的是彩头，所以在切石之前，一般都会说几句吉祥话。 如果你想听，我可以多说几句。” 杨泽无奈：“你实话实说即可。 吉祥话再好听又有什么用？该垮不还是垮吗？” 切石师傅有些不好意思：“那我就实话实说了。 这块翡翠毛料在我看来，里面大概率全是大理石。 虽然这个位置有块牛皮癣，但这种牛皮癣是癣，内部根本没化开。” 此话一出，围观众人忍不住点点头。 这位老师傅说的和他们猜的一样，杨泽买的大概率是大理石。 杨泽不置可否的点点头，要看向另外一个切石师傅：“你呢？什么想法？” 切石师傅嘿嘿一笑：“你想让我实话实说，还是听吉祥话？” 杨泽无奈：“当然是实话实说，我刚才不是已经说过了吗？” “我不是想和你重新确定一下嘛！ 毕竟拿一块一看就知道是大理石的东西让我切，我还以为你就是想讨个好彩头。” 杨泽：“……” 他又看向其他几个切石师傅：“你们呢？什么意见？” 这几人的表情都差不多，所以他也懒得一一询问。 几人有些不好意思，显然他们的想法和刚才的老师傅一样。 只有其中一人道：“我倒是比较看好你这块翡翠毛料。” “是吗？”杨泽精神一振，“那你具体说说？” 切石师傅轻咳一声：“这块牛皮癣的确是死牛皮癣，不过死的牛皮癣不代表里面没有绿。 虽然概率不高，但一切皆有可能。” 杨泽无奈：“我让你实话实说，可不是想听所谓的概率。” 切石师傅笑道：“您先别急，我还没说完。 您这块翡翠原石如果只看这块牛皮癣，的确是标准的大理石。 但如果将其反转过来，会发现这个位置有一条裂。 可别小看这条裂，根据我的经验，这条裂如果能深入进去，大概率能切出绿带。” 此话一出，所有人都愣住了。 要知道翡翠的裂对于翡翠来说，可不是什么好事。 他们还是第一次听，有人觉得有裂是好的。 谁知杨泽竟拍拍他的肩膀，一脸赞赏道：“不错，有见地。 既然这样，这块翡翠料就交给你了。” 切石师傅瞬间大喜：“谢谢老板，你放心，我一定竭尽全力争取把您这块料子切涨。” 杨泽点点头：“那是当然，你肯定能切涨。” 切石师傅将翡翠毛料推到活动板房那边，其他切石师傅虽然没被杨泽选中，但还是齐心协力帮他将其搬上切石机。 而在动手的过程中，一个人问：“王哥，你真觉得这块料子不错？能不能具体讲讲？” 其他几人也跟着点头，想向他学习学习经验。 谁知切石师傅王哥轻咳两声道：“我和你们一样，也觉着这就是块大理石。 刚才的话是故意糊弄那个老板的，不然他怎么可能让我动手去切？” 第118章 一刀穷，一刀富 听到切石师傅王哥的话，其他师傅先是一愣，接着脸上全是懊悔。 自己刚才真是愚蠢，那位杨老板问自己的看法，肯定是想找一位看法一致的人帮忙切石。 至于什么看法，对方愿意花四万块钱将其买下，肯定是看好。 结果自己竟然傻乎乎的问对方，想听实话还是想听吉祥话…… 真的被自己给蠢哭了。 不过他们也只是这么一想，并不是特别在意。 毕竟这两天翡翠公盘开盘，有的是切石机会。 而这块翡翠毛料一看就是大理石，即便切了，大概率也是浪费时间。 包括那位王师傅。 他扫了这块料的一眼，随手拿出签字笔在上面画了三条线，然后问杨泽：“老板，你看这第一刀从哪开始比较好？” 作为切石师傅，他会根据自己的切实经验判断下刀的位置。 不过真正决定从哪下刀的，还得是翡翠原石的主人。 这样可以避免因为下刀错误，导致翡翠价值大打折扣所产生的纠纷。 这种情况很常见。 翡翠作为顶级珠宝，最好卖，也最值钱的就是手镯。 所以对玉石人来说，碰到一块料子，首先就是考虑能不能出手镯。 比如两块体积相似，种水接近的翡翠料，其中一块能出手镯，另一块不能。 能出手镯的可以卖八万，不能出的大概率连四万都卖不到。 之所以差别这么大，是手镯非常难得。 不仅要满足合适的圈口，而且圈口必须无藓无裂，没有半点瑕疵。 而翡翠原石在下刀之前，是看不清内部情况的。 万一里面只有一个手镯位，而一刀下去又刚好将这个手镯切成两截。 那就亏大了。 杨泽自然也知道这个规矩，所以听到切石师傅问他该从哪里下刀，他立刻低头仔细观察。 很快杨泽摇摇头：“这三刀都不行。” 切石师傅一愣：“都不行，那该怎么切？” 杨泽想了想，用签字笔从癣的部位画了一下。 切石师傅瞬间皱起眉头：“这位老板，实不相瞒，你这一刀风险很大呀！” 杨泽用抬起头：“是吗？” “对，俗话说，有癣就有绿，所以这里是这块翡翠料价值最高的位置。 如果从这里切开，很可能会伤到玉肉。 所以我建议，第一刀最好从我划的这三条线中的任意一条开始。 这样可以最大程度地降低风险。” 谁知杨泽道：“没必要，你直接按我说的切即可。” 切石师傅还想再劝，就听杨泽又开口道：“你这三条线不行，如果按照你的方案切，我这块料子就废了。” 切石师傅：“……” 摇摇头，他按照杨泽的话，把w-13摆好位置，然后打开切石机。 自己本来是好心，希望能帮一下对方。 因为按他的方案，想把这块翡翠毛料切出来，差不多要三刀。 而公盘切石是免费的，他等于费时又费力。 可对方竟然不领情。 那你一会儿后悔了，可不能赖我。 刺耳的轰鸣声响起，第一次见切石的杨泽下意识后退一步。 其他人却都习以为常，有的甚至还透过切石机的缝隙向里面观看，希望能提前获得答案。 十分钟后，切石机停止工作。 切石师傅走过去，将先将盖子打开，然后w-13就映入众人眼帘。 只不过因为角度问题，还看不到横切面。 对于这个，切石师傅很有经验。 他拿起钢筋，对着一个位置用力一撬，其中一半翡翠毛料翻转过来。 然后所有人眼睛直接睁大： “等等，我看到了什么？” “竟然真的有翡翠？” “是啊，玉化的还蛮彻底的，就是可惜了。” 其他人也心有同感的点点头。 这块翡翠毛料虽然切出了翡翠，但只是普通的糯种。 而且上面面部纹裂，手镯就别想了，只能根据情况车珠子，或者找纹裂相对少的制作小挂件。 比如佛公、观音、豆子、无事牌等等。 但不管车珠子还是制作小挂件，其价值都不高。 这时一个胖子笑道：“兄弟，这半块一千块钱卖给我怎么样？” 果然！ 其他人在心中暗自点头，胖子的给价很公道。 如果真将其切开，做成小挂件，放到市场上差不多能卖三千。 但卖三千并不代表胖子能赚两千，还有工费。 像这种料子，工费和翡翠料的价格差不多。 所以胖子其实只有一千块钱的利润，再加上制作过程费时费力，真不算赚钱。 如果不是最近几年翡翠料供应紧张，这种品质的货根本没人要。 当然，如果胖子本身是雕刻师，还能赚点工费。 杨泽笑着点点头：“一千块钱是吧？ 没问题，给你了。” 胖子朝他抱抱拳：“多谢！” 说完拿出手机给杨泽转账。 谁知杨泽一愣：“你怎么给我转两千？” 胖子笑道：“不是还有半块吗？ 那半块虽然还没看，但品质估计和这半块差不多。 我买这块料子是拿来练手的，一千两千的也没必要计较。” 谁知杨泽摇摇头：“那可不行！ 这半块一千块钱可以卖给你，但另外半块别说一千，就算十万我都不卖。” 此话一出，围观众人忍不住笑了起来。 “兄弟，咱赔了就赔了，愿赌服输即可。” “就是，我知道你买这块料子花了好几万，心里不甘心。 但干咱们这行，交学费很常见。 你吸取教训，下次谨慎点即可。” “……” 众人议论纷纷，一块料子从中间切开，其中一半是什么成色，另外一半也差不多。 有人刚才见是糯种，直接扭头就走了，根本没有继续看的意思。 没想到…… 包括胖子也一样，他笑着走到另一边，调侃道：“十万块钱都不卖？ 难不成这半块还有什么玄机？” 接着伸手将这半块料子搬开。 然后他就愣住了，眼睛睁大，脸上全是不敢置信：“怎么可能？” 刚才出言嘲讽杨泽的人，同样表情呆滞。 因为这半块翡翠毛料的横切面，竟然有一条两指宽的绿色色带。 翡翠以绿为贵，只要有绿，就算爆色，其价值直接上升一个台阶。 而且杨泽买的这半块毛料上的绿色色带，是比较罕见的阳绿。 就像春天的绿叶，散发出勃勃的生机。 立刻有人围过去仔细观察，结果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 “这……这绿色的位置，种水好像也变好了。” 其他人也跟着瞪大眼睛。 正如此人所说，横切面位置的绿色色带，竟然由原来的糯种渐渐化开成冰种。 虽然只是低冰，但低冰同样是冰种，其价值又涨了一大截。 立刻有人开口：“这块料子我出五万！” “大哥，五万有点少了吧？我出六万六。 怎么样？讨个好彩头。” 这话是对杨泽说的，然而不等杨泽开口，又有人道：“才六万六？捡漏也不是这样捡的。 杨小兄弟，八万卖给我，我这人做事一向公道，绝不让你吃亏。” 其他人也点点头。 八万买这块料子，价格已经相当高了，甚至没什么赚头。 对方之所以愿意出这个价钱，同样是这两年翡翠行情比较火爆。 如果换成两年前，别说八万，卖到六万都很勉强。 同时众人看杨泽的眼神全是羡慕。 如果自己没记错，杨泽买这块料子花了三万二。 现在八万出手，直接赚四万八。 不到一个小时到手小五万，简直不要太爽。 大家也再次见识了翡翠德一刀穷一刀富。 谁知杨泽看着对方，笑着摇摇头：“不好意思啊，刚才我说了，这块料子低于十万不卖。” “你……兄弟，做人不要太贪心。 八万块钱真的不少了，我买下来也不一定赚钱的。” 杨泽却不理会，而是扭头看向切石师傅：“愣着干什么？继续啊！” 切石师傅这才回过神：“你要继续切？” 杨泽点点头：“当然，这条色带目前只露出冰山一角，肯定得继续切。” 得到示意，切石师傅走过去低头观察，然后开口问：“你打算怎么下刀？” 如果之前他对杨泽的眼力还有质疑的话，经过刚才的一刀，切石师傅知道，眼前这个不起眼的男子，绝对是个高手。 他画的那条线，不仅非常精准的将这条色带切出来，还没伤及分毫。 如果稍微偏一点，要么把色带切坏，要么根本看不到。 杨泽微微一笑，走过去沿着色带的边缘划了一下：“从这个位置切。” 切石师傅点点头。 这条线倒是和他的看法非常相似，因为杨泽画的，刚好是玉石变种的临界点。 从这个部位下去，就能看出这条色带陷进去有多深。 他小心翼翼将这块毛料固定好，就调整角度，再次打开切石机。 熟悉的轰鸣声响起，众人立刻平息静气。 如果说刚才他们只是看热闹，现在则完全不同。 因为接下来的一刀非常关键。 好在这刀时间不长，十分钟后，切石机停止工作。 切石师傅关闭开关，打开盖子。 下一瞬间，所有人的眼睛直接睁大： “不会吧，我看到了什么？” 第119章 永远不要和傻子打交道 所有人脸上全是不敢置信。 “竟然有手镯？” “而且还是满绿手镯，这也太神奇了吧？” 原来切石师傅切出第二刀后，带有绿色色带的横截面，竟然往下深入了大约一个巴掌的距离。 可别小看这一巴掌，它刚好形成一个手镯的圈口。 加上这条色带的冰种品质，其价值又上一个台阶。 “真的是手镯？” 刚才出价的那人瞪大眼睛呆呆的看着眼前的色带。 忽然，他扭头看向杨泽：“二十五万卖给我，怎么样？ 这个手镯放到市场上差不多值二十万，再加上其他部位，也能值个四五万。 所以二十五万真的不低。 这种表现就算你拿到拍卖行，最多也就卖到二十三万。 我额外加两万，是我刚好有个非常重要的客户，想要这种手镯。 所以二十五万我大概率只能赚个人情，说不定还要赔一点。” 这下轮到杨泽惊讶了。 他看着对方，此人眼力之高超，绝对是高手中的高手。 自己的眼睛异能显示这块料子值二十四万七。 再扣除另外一半的一千块，只剩下二十四万六。 所以对方花二十五万，的确要赔四千。 他笑着对对方道：“俗话说人心不足蛇吞象，能切出一枚手镯，我已经知足了。 二十五万就二十五万吧，它归你了。” 对方笑着朝杨泽竖起大拇指：“谢谢！ 我叫杨红利，交个朋友。” “交个朋友！” 杨红利将钱转给杨泽后，带着半块料子匆匆离开。 看对方的表情，显然他口中的那个客户很重要。 至于杨泽，他继续在公盘的摊位前转悠。 李鹏举跟在他身后，看他的表情满是古怪：“小杨，没想到你竟然还懂赌石。” 刚才杨泽的表现，他全程看在眼里。 尤其是他画出的那两刀，每一刀都非常精准的切到那个手镯位的色带上。 虽然李鹏举不懂翡翠，也知道想要通过石头外面的皮壳，判断内部色带的位置有多难。 如果杨泽只是懂翡翠就算了，可两人从驻马店到新加坡，又到缅甸。 杨泽展示出的能力已远远超出他的认知。 破案、相马、经商、赌石…… 这家伙到底还会多少东西？ 不过很快他就振奋起来。 得知儿子毛毛成为郭子亮的女婿后，他一直考虑怎么见到对方。 按照李鹏举的想法，是直接打着自己是毛毛亲生父亲的旗号。 可如果自己真这样做，先不说郭子亮认不认可自己。 就算他认可了，见到毛毛之后呢？ 毛毛丢失的时候只有八岁，也就是说，对方的记忆，很可能只剩下一些模糊的片段。 比如自己在驻马店的那个店铺，又比如其他东西。 但这些东西，更多的只是具体事物或地点。 至于自己和妻子的样貌，基本不可能认出来。 人都认不出来，就更不要说亲情了。 李鹏举这些年四处奔波，虽然没有找到自己儿子，但却帮很多人找到了他们的孩子。 可这种找到，却不全是惊喜。 相反，很多人见到自己的孩子后，已经认不出来了。 没错，父母既认不出自己的孩子，孩子也认不出自己的父母。 双方只能通过模糊的回忆，以及基因检测来确定彼此的关系。 甚至他还听说，很多父母把孩子带回去后，双方的亲情不仅没有增加，反而在生活上出现种种矛盾。 这些孩子更认可他们的养父养母。 所以对李鹏举来说，除非万不得已，他真不想主动暴露身份。 他更想在见到毛毛后，先试着和对方相处一段时间，等到彼此熟悉，再说明身份。 这样双方都更好接受一点。 至于想不暴露身份，又能得到郭子亮的认可，大概率还要靠杨泽。 想到这，他忙对杨泽道：“你快看看这里还有哪块翡翠毛料值钱？ 咱们多切一点，争取切个几千万上亿。 到时只要提出想见郭子亮，对方一定会现身。” 杨泽无奈看他一眼，心想你真把我当万能的了？ 不过他没有反驳，而是仔细观察眼前的翡翠原石。 心里吐槽归心里吐槽，其实杨泽想的和李鹏举差不多。 想见郭子亮，最好的方法就是展示自己鉴定翡翠原石的实力。 如果足够惊艳，完全可以成为对方的座上宾。 只是他看了半天，看过的毛料超过了千块，眼睛都看花了，依旧没有任何发现。 这让他很无奈。 自己眼睛的确显示了一些隐藏信息，可这些信息更多的是对这些翡翠原石的介绍。 至于价值，也不能说没有。 比如之前他就看到一块，隐藏信息说，这块翡翠原料值两万六。 杨泽精神直接一震。 虽然两万六不多，可蚊子再小也是肉。 而且能切出一块超过两万的翡翠，起码也不算白忙活。 谁知道他用手机扫了上面的二维码后，直接就呆住了。 因为杨泽郁闷的发现，这块翡翠毛料的售价竟然是十七万四。 也就是说自己如果将其买下，别说赚钱了，还得赔将近十五万。 而且这并不是特例。 杨泽看到的隐藏信息中，但凡显示翡翠原石有价值的，大多会赔钱。 也有一块售价和实际价值差不多的。 不过这种买来切开同样没有意义。 摇摇头，他揉揉眼睛随便找个位置坐下。 长时间的观察，导致杨泽现在眼睛又酸又涩，没有任何继续看的欲望。 见李鹏举走过来，他有些歉意道：“对不起啊，李哥。 我鉴定翡翠原石的水平比较一般，到现在也没看到好东西。” 李鹏举忙道：“千万别这么说，你的水平我是知道的。 找不到有增值潜力的翡翠毛料，说明这些翡翠原石全是垃圾。” 他说的是真心话。 刚才李鹏举就在杨泽身边，杨泽看得有多认真，他都瞧在眼里。 曾经有好几次，他都想劝杨泽歇一歇，只是犹豫半天，还是没开口。 毕竟毛毛对他实在太重要了。 两人说着，忽然一个声音道：“哟，我见过狂的，还是第一次见这么狂的。 找不到有增值潜力的翡翠原石，就说这些原石不行？ 难不成你生不出孩子，还得怪床了？” 杨泽扭头，发现说话的是个年轻人。 此人瘦瘦高高，眼睛很小，神态语气也带着三分流里流气。 他看了对方一眼，不想和对方产生无所谓的争执，于是道： “我的确没有发现满意的，可能真是我水平不行吧！” 谁知对方嘿嘿一笑：“你的确就是水平不行，这里的翡翠毛料全是从莫西沙东平厂口挖出来的。 那个矿坑因为深入地下，经常会有玉化程度很高的翡翠。 比如这块，如果我没看错，里面至少能切出冰种。” 杨泽的表情瞬间古怪起来。 如果对方说其他翡翠毛料，由于隐藏信息没有显示，他的确不能说什么。 可眼前这块，他之前刚好看过，就是那个值两万六，买了直接赔十五万的料子。 他不动声色道：“你确定它能切出冰种？” 年轻人眼睛一翻：“怎么，不信？ 那我就给你演示一下，让你见识见识什么才是真正的鉴定大师。 不要以为切出一个冰种阳绿手镯就多了不起。 有的人切出翡翠是实力，但有的人切出翡翠只是运气。” 杨泽眼皮跳了一下，他这才意识到，眼前的年轻人应该是之前看到了自己切w-13的过程，专门来讥讽自己的。 只是……虽然我刚才切涨了，但好像没得罪你吧？ 用得着这么咄咄逼人吗？ 摇摇头，杨泽眼睛一翻：“我不信！ 不过我不是不信这块翡翠原石里有冰种。 人都会走狗屎运，万一里面出现指甲盖大小的冰，也可以称之为有冰种。 我之所以不看好这块料子，是它标价太高了。 十七万四，绝不可能赚钱！” “哈哈哈哈！”年轻人忍不住哈哈大笑，“话别说这么满，如果我真赚钱了呢？” 杨泽拿出手机，打开刚才的转账信息：“之前切w-13的时候，我赚了二十万多点。 如果你真切涨了，这些钱全都归你，怎么样？” “这可是你说的！”年轻人笑了。 谁知杨泽语气一转：“可如果你切垮了呢？” “不可能！我怎么会切垮。” 杨泽扭头对李鹏举道：“李哥，咱们走吧！” 说完起身就要离开。 少年立刻道：“喂，干什么走？怕了？” 杨泽表情不屑：“我拿出二十万和你对赌，你如果同意，也应该拿同样的钱出来。 你若没钱也没关系，咱们可以玩点其他的。 结果你只有一句‘不可能’！ 我算明白了，这人啊，干什么都行，唯独不能和傻子计较。 因为对方会先将你的智商拉到和他同样水平，再用丰富的经验打败你！” 年轻人的脸瞬间就黑了：“你……” “难道我说的不对？ 我拿出二十万，你却只拿出一句不可能。 所以你切涨了净赚我二十万，切垮了我就赚你一句不可能呗？” “啊啊啊！不就是二十万吗？真以为只有你有钱？ 今天我还就和你赌了。 如果我切涨了，你的二十万归我。 如果我切垮了，我输给你四十万。” 第120章 天之骄子郭少爷 听到年轻人的话，杨泽笑了：“这可是你说的，不能反悔。” “废话，本少爷做事什么时候反悔过？ 一就是一，二就是二。 再说，不就是区区四十万吗？我还真没看到眼里。” 谁知杨泽只是眼睛一翻：“大话谁都会说，我怎么知道你是真有钱还是装有钱？” 年轻人看着他：“那你想怎么样？” 杨泽道：“这很简单，咱们找个见证人，把钱转给对方。 谁赢钱归谁，输了不能不认账。” “找见证人是吧？没问题。” 他还看了一圈，最后目光所到李鹏举身上：“他怎么样？ 你和他的是一起的，肯定信得过。” 杨泽一愣，没想到对方会这么说：“我当然没问题。 不过你呢？你又不认识李哥，就这么放心把钱交给他？” 年轻人嗤笑：“你以为我和你一样呀？ 这点钱对本少爷来说根本不算什么，赚了就赚了。 再说，你真以为自己一定能赢？” 杨泽微微一笑：“我的确不一定能赢，不过我绝对不会输。” “很好！”年轻人拿出手机对李鹏举道，“愣着干嘛？把二维码亮出来呀！” 片刻之后，李鹏举点点头，对杨泽道：“四十万已经到账。” 杨泽正要说话，忽然一个声音道：“你们说他俩谁能赢？” 一人笑着开口：“还能是谁？肯定郭少爷呀！ 你什么时候见郭少爷输过？” “那倒也是，郭少爷的眼力，是一块又一块翡翠毛料练出来的，标准的火眼金睛。 这个叫杨泽的华国人虽然厉害，但又怎么可能和他比？” “……” 众人议论纷纷，原来两人开始打赌时，周围就陆续有人围过来。 现在附近已经全是人，而且看大家的表情，好像都对年轻人很熟。 年轻人，也就是郭少爷听大家吹捧自己，瞬间更得意了。 他扭头大声道：“谢谢各位信任。 一会我赢了这家伙，今天晚上福原大酒楼敞开了吃，我请客。” 此话一出，众人眼前一亮：“真的？那太好了。” “不愧是郭少爷，做事就是豪爽。” “废话，郭少爷是什么人？ 其他不说，就凭他这双堪比火眼金睛的眼睛，钱对他就是个数字。” “那倒是，所以今天晚上有口福了。” 众人围着两人，再次来到切石区。 看到杨泽过来，刚才那个切石师傅眼睛一亮：“杨老板来了？又买到了什么好材料？让我帮你切呗！” 刚才切w-13的过程虽然是杨泽全程指挥，他只能算工具人。 但工具人也是人呀！ 切出一个冰种阳绿手镯，让他的名气瞬间提高一个台阶。 杨泽离开的这一个多小时，他已经切了六块翡翠毛料。 虽然对购买毛料的人来说，在公盘切石是免费的。 可羊毛出在羊身上，这笔钱已经包含在翡翠毛料中。 所以切石师傅每切一块毛料，都有对应的绩效提成。 而六块翡翠毛料，他差不多能挣小三千。 要知道和他一起的切石师傅，最多的才切了两块。 少的到现在甚至一块都没切。 所以对于这位切石师傅来说，杨泽就是他的幸运星。 杨泽笑着看着他：“这你可要失望了，我来的确是切料的。 不过买料子的人不是我，而是他。” 杨泽指了指年轻人，切石师傅先是一愣，接着竟然露出几分心虚的拘谨： “原来是郭少爷。” 这下轮到杨泽诧异了：“你竟然也认识他？” 切石师傅不好意思一笑：“肯定认识呀！ 郭少爷眼力极其高超，我之前没少跟他学东西。 可以这么说，他就是我的半个老师。” 杨泽看切石师傅的表情瞬间变得不同。 要知道对方在他眼中，属于那种老实巴交、勤劳肯干的类型。 没想到对方拍起马屁来，竟然比自己还高明。 要知道自己在农业局混了那么久，见到领导也只是稍微让一下功劳之类，从未想过拜师。 决定了，等这次回去，高低得认个师父。 毕竟国人最讲究伦理纲常，有了师父这层关系，那就是一家人。 果然，听到切实师傅的话，郭少爷高兴的点点头：“你很不错，这块料子就交给你来切吧！” 切石师傅忙将脚下的翡翠原石拉到自己面前，接着开始仔细观察。 片刻后，他在上面画了三条横线，然后问郭少爷：“你觉得第一刀从哪里开始比较好？” 郭少爷无奈拍拍切石师傅肩膀：“你的眼力还不行呀！ 如果真按你的方案，里面没翡翠就算了。 要真有翡翠，肯定得切垮。” 切石师傅擦擦额头的汗：“这个……我的确看的不是特别明白。” 说完将签字笔递过去：“那你看该怎么动手？” 郭少爷接过签字笔，随手在上面画了一条线：“第一刀切这个位置。” 切石师傅连忙点点头，正要招呼其他师傅过来帮忙，就听杨泽道： “不能从这里下刀。” 此话一出，所有人都愣住了。 郭少爷看着杨泽，表情似笑非笑：“是吗？那我倒想听听你有什么高见。” 杨泽摇摇头：“高见没有，我只是更赞成切石师傅刚才给出的方案。” 说完他指着对方画的其中一条线道：“第一刀按照这个，应该能切出翡翠。” 众人听杨泽这么说，不禁愣住。 莫西沙公盘的切石师傅水平，大家心里其实都有数。 切切普通的料子没问题，但碰到那些难度比较大的，就有些力不从心。 所以大家但凡买到价值较高的毛料，从不让他们动手。 现在杨泽竟然说对方水平不错，完全等于是睁着眼睛说瞎话。 那个切石师傅也没想到杨泽会这么说，他连忙道： “杨老板，虽然很不想承认，但我水平其实很一般，尤其是和郭少爷相比。 所以咱们还是听他的吧！ 既然他让这么切，肯定有他的理由。” 杨泽看了眼谦虚谨慎的切石师傅，又看了眼目中无人的郭少爷，无奈点点头： “那你看着办了，我无所谓。” 料子不是自己的，所以切好切坏都和自己没关系。 切石师傅点点头，将毛料送上切石机。 熟悉的切石声音响起，因为料子块头比较大，所以比较费时间。 终于，半小时后，切石完成。 切石师傅连忙跑过去将盖子打开。 下一刻，众人愣住。 因为角度问题，被分成两块的翡翠毛料横截面已经露了出来。 结果表面不仅没有翡翠，而且遍布纹裂，简直垃圾的不能再垃圾。 所以，切垮了？ 大家立刻看向郭少爷。 如果是别人切垮，众人虽然惋惜，但还能接受。 但切实的人可是郭少爷呀，而且这一刀还是他的主意。 和众人的震惊相比，郭少爷站在原地，整个人都是懵的。 他走到那两块翡翠毛料前，低头仔细观察。 忽然，他眼睛一亮：“原来是这样，我走眼了。” 然后扭头对杨泽说道：“不得不说你很幸运！” “是吗？”杨泽看了对方一眼，心想这家伙其他方面不咋样，但论厚脸皮，绝对能排世界前三。 起码能和埃及的金字塔相媲美。 不过他可没闲心和对方计较这些，而是笑道：“既然你输了，那我就不客气了。” 接着对李鹏举道：“愣着干什么？ 赶紧把我的钱转给我，六十万，一分都不能少。” 李鹏举微微一笑，刚拿出手机，就听郭少爷道： “等等，我只是说你很幸运，可没说我输了。” 杨泽诧异地看着他：“你这是耍赖？” 郭少爷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耍赖？你未免也太小瞧我郭某人了吧？ 咱俩刚才打赌，赌的是这块料子能不能赚钱。 我虽然走眼了，但不代表这块料子一定亏钱。 毕竟现在才切第一刀，还早得很呢！” 杨泽有些无奈：“是吗？那就继续切。” 说完又对切石师傅的：“咱能不能搞快点？ 东边的料子我还没看呢，可不想在这浪费时间。” 切石师傅连忙点头：“您放心，这块料子只是第一刀麻烦，剩下的不管从哪开始都会快很多。” 说再次看向郭少爷：“您看这第二刀该从哪动手？” 郭少爷仿佛心中早有计较，他拿起签字笔，在右边那块毛料上划了一下。 切石师傅瞬间如同得到了圣旨，开始做准备工作。 也正如他所说，第二刀的速度很快，仅仅五分钟不到，就已经切割完成。 他忙跑过去打开盖子，接着眼睛直接睁大，表情也全是兴奋：“切涨了，真的切涨了！” 围观众人听到他的话，也纷纷睁大眼睛看过来。 然后同时倒吸一口冷气：“竟然是冰种？而且还是高冰？” “美轮美奂，晶莹剔透，真的太漂亮了。” “不愧是郭少爷，这眼光，简直绝了。” “是啊，我什么时候能有他的眼力就好了。” “想得美，这是天赋，一般人根本不可能具备。” “只能说人比人气死人。” “……” 听到大家的吹捧，郭少爷脸上的得意更浓郁了。 他看着杨泽：“怎么样？现在该你愿赌服输了吧？” 第121章 踏破铁鞋无觅处 说完又看向李鹏举，并亮出自己的二维码：“愣着干啥？快点转钱呀！ 大家晚上还等着吃饭呢！ 当然你俩也可以去，而且一定记得多吃，争取把这二十万吃回本。” 此话一出，围观众人忍不住笑了。 杨泽看着被切开的翡翠毛料，神色平静：“现在得意是不是有点太早了？ 虽然如你推测的那样切出了冰种。 但冰种翡翠只有这么一小片，并没有手镯位，最多只能做几个小挂件。 别说价值二十万，连两万都没有。” 郭少爷立刻哈哈大笑起来：“没想到你的嘴还挺硬。 的确，这一刀下去切出的冰种并不多。 但还是那句话，现在还我只是刚刚开始！ 看到这个位置的牛皮癣了吗？ 俗话说得好，有癣必有绿。 而且这个地方的牛皮癣，比你刚才切的那块大的多。 只要出那么一小片绿，这个位置的冰种再向下深入三厘米，这款翡翠毛料的价值至少在五十万以上。 我说的可对？” 杨泽看着他，点点头：“如果真如你所说，的确是这样。 不过兄弟，你真确定能切出绿色？ 这个位置的冰种也能向里面深入？” “为什么不能？ 我认为不仅能，而且概率很大。” “那倒也是，毕竟梦里什么都有。” “你……” 杨泽摆摆手：“好了，别你我我你的了，刚才已经说过，我现在赶时间。” 然后将签字笔递给对方：“速度划线，开搞！” 谁知郭少爷摇摇头：“不用了，刚才你不是建议切切石师傅画的那一刀吗？ 就按那一刀切即可。” 切石师傅闻言，又一次忙了起来。 这次的速度比刚才更快，眨眼之间第三刀已经完成。 切石师傅刚要走过去，就听郭少爷道：“让我来吧！” 切石师傅立刻点点头，闪身让到一边。 郭少爷满脸自信的走过去，伸手将盖子打开，然后道： “现在我就让你见识见识，什么是化腐朽为神奇。” 说完低头向下看去。 然后他就呆住了：“这……怎么可能？怎么一点绿都没有？” 只见第三刀切出的横截面上，两侧全都白花花一片。 虽然没有裂纹，但同样没有翡翠，更不要说郭少爷刚才幻想出的绿色了。 所以这一刀……垮了？ 议论声响起，别说他不敢置信，围观众人同样不敢置信。 要知道这可能是郭少爷啊！ 第一刀走眼就算了，毕竟人有失手马有失蹄。 可他们没想到，对方竟然又一次走了眼。 杨泽笑着走过去，随手踢了那块翡翠毛料一脚：“怎么样？现在承认输了吧？” 郭少爷咬着牙，将出现冰种的那块料子拿在手中打灯观察。 片刻后他脸色灰败，整个人如丧考妣：“的确是我走眼了，这块料子不值钱。” 杨泽见他如此，忽然有些不忍心：“算了，兵胜败乃兵家常事，谁都有走眼的时候。 你吸取这次的教训，多多虚心学习，以后肯定能成功。 至于咱俩打赌的事，我也有趁人之危的嫌疑。 这样，你那四十万的赌注我只要一部分，剩下的还是还给你吧！” 郭少爷抬起头：“真的？你有这么大方？” 杨泽笑道：“必须是真的。 我这人优点不多，但大方却是出了名的。” 然后对李鹏举道：“你只需要给我转五十九万九千九百九十九即可。 给这位郭兄弟留一块钱，让他买瓶水喝一下。 毕竟现在天气挺热的，他又在这站了老半天，很不容易。” 郭少爷：“……” 他一脸黑线的看着杨泽：“你真以为自己比我厉害？ 刚才只是我心急了，告诉你，真论翡翠原石鉴定，本少爷随便甩你几条街。” 杨泽点点头：“你这么说我倒是信，还有事吗？没有事我走了。” 说完扭头迈步离开。 “站住！”郭少爷听他语气敷衍，表情越发愤怒，“我说过你刚才能赢我，只是侥幸。 我不服，咱俩再比一次。” 杨泽脚步一停，扭头看向他：“真的？” “当然。” “我没空。” “你……” 杨泽摊摊手：“兄弟，咱能不能不要那么幼稚。 莫西沙公盘非常难得，你有时间不如多转转，看看料子，和我较什么真呀？ 虽然这附近的翡翠毛料大多不值钱，可还是有不少好东西的。 如果你真有本事，只需切出一块高冰，刚才输给我的四十万就回来了。 所以算了吧！再见！” 他的确不愿意多和对方掰扯，先不说对方的鉴定水平，就在他在这里的人气，肯定不是简单人物。 自己和李鹏举的身份又格外敏感，所以除非必要，的确不宜节外生枝。 两人的话，周围众人自然也听到了。 有人竖起大拇指：“这位兄弟真牛逼，竟然敢拒绝郭少爷。” “的确，反正换成我我可不敢。” “我倒觉得没什么。 此人一共切了两块翡翠原石，但两块的判断都对了。 说明此人鉴定水平很高，甚至比郭少爷还要高。 俗话说做人留一线，日后好相见。 现在见好就收，也算是明智之举。” “可问题是他说话也太不留情面了吧？ 要知道这次的莫西沙公盘就是郭少爷开的呀！ 当然，老板是他爸，他爸的财产而并不一定是他的。 但不管怎样，郭少爷始终是郭老板的儿子。 不看僧面也要看佛面。” 杨泽迈出的步子瞬间停住，他抬起头，脸上全是不敢置信。 扭头看向郭少爷：“这家翡翠公盘是你家开的？” 这下轮到郭少爷诧异了：“怎么？你不知道？” 他是真的很诧异，要知道在整个莫西沙矿区，他郭少爷的名字可谓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虽然杨泽看起来像是新来的，但新来的也应该认识自己才对。 杨泽和李鹏举对视一眼。 对于郭少爷是不是这个莫西沙翡翠公盘主人的事，他其实并不关心。 可问题是，这个公盘的主人是翡翠矿主郭子亮呀，也就是李鹏举儿子毛毛的岳父。 自己和李鹏举费尽千辛万苦来，就是想见郭子亮一面，试探一下对方的态度。 他正琢磨该怎么做才能见到那位传说中的翡翠大鳄。 结果…… 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 看着郭少爷，杨泽再次确定：“郭子亮郭老板真的是你爸？” 郭少爷探探手：“这事整个矿场都知道，有什么值得怀疑的吗？” 杨泽深吸一口气，突然开口：“你想和我再赌一场是吧？没问题，我同意了。” 郭少爷笑道：“这不就得了，说吧，你想怎么赌？” “当然是赌翡翠原石鉴定，你不是很擅长这个吗？” 郭少爷点点头：“既然这样，咱们就每人选一块翡翠毛料，比谁赚的更多。 我也不占你便宜，如果你输了，刚才那四十万还给我就行。 如果赢了，我再给你一百万。” 这话他说的非常自信，而郭少爷之所以选择和杨泽比赛赌石，更多的是想找回面子。 至于钱，作为郭子亮的儿子，这玩意他从来就没缺过。 所以他开出的条件同样是杨泽占便宜。 谁知杨泽摇摇头：“你如果赢了，不仅你的四十万，还有我那二十万都可以给你。 但若你输了，我也不要你的一百万，只要你答应我一件事即可。” 郭少爷一愣，诧异的看着杨泽：“答应你一件事，什么事？” 杨泽道：“我想见一下你父亲。” 郭少爷有些意外：“这么简单？” “当然。我对你父亲郭子亮仰慕已久，希望能拜访结交一下，可惜一直没有门路。” 郭少爷笑了：“原来是这样，不过我觉得你与其结交我父亲，不如结交我。 对你来说，认识我绝对比认识我父亲更有价值。” 杨泽表情怪异地看着对方：“你的脸可真大。” 郭少爷：“？？？” 他的脸瞬间黑了：“你什么意思？看不上我是吧？” 杨泽摇摇头：“不是，你误会了。 我见你父亲有其他事，和翡翠毛料关系不大。 当然，你的脸大是真的。 我这人喜欢实话实说，作为莫西沙矿坑最大的矿场主，你父亲的江湖地位毋庸置疑。 所以有些话还是不要说了吧，真有点丢人。” 郭少爷轻轻咳嗽一声：“你这话倒是说的对，不过我可能无法答应你。” “为什么？” 虽然杨泽刚才的话有点小过分，不过和郭少爷认识的这片刻，他已经对对方的性格有了大致了解。 对方应该不会因为这个拒绝自己才对。 郭少爷道：“我其实很想答应，只不过我爸现在不在莫西沙。 你想见他，至少要等一个月。” “一个月？”杨泽诧异，“郭先生真的不在？那你知道他去哪了吗？” “不清楚，我一般不管他的事。 不过你若真想知道，可以问问毛毛。” “毛毛……”杨泽眼角狂跳几下，然后故作不解的问，“毛毛是谁？” “毛毛是我爸的业务顾问，当然，这家伙马上就是我妹夫了。 这次的莫西沙公盘，就是他一手组织操办的。 怎么，你对他感兴趣？ 要不你赢了我，我带你见见他？ 其实他的地位和我爸差不多，你有事和他说也是一样的。” 第122章 眼睛异能好像也不是万能的 见杨泽迟疑，郭少爷瞬间急了：“我说的是真的，你找毛毛和找我爸一模一样。” 与此同时，李鹏举正拼命朝杨泽的打眼色。 刚才听郭少爷提到毛毛，他心中那叫一个激动。 而且现在对他来说，也是一个非常好的机会。 之前因为有郭子亮这个矿场主在，他心里一直顾忌重重。 要知道缅甸和国内不一样，在这边，人身安全是很难得到保证的。 万一郭子亮心狠手辣，对自己来找毛毛这件事十分不爽。 说不定自己和杨泽就回不去了。 如今得知郭子亮不在，这个公盘竟然有毛毛负责，李鹏举内心的压力瞬间降了大半。 然而对于他的眼色，杨泽仿佛根本没看见。 看着郭少爷，杨泽声音平静道：“你说的那个毛毛，真能做郭老板的主？ 实不相瞒，我从华国不远万里而来，是想和郭老板在翡翠生意上达成长期的战略合作。 所涉及的资金起码也在百亿以上，必须万分谨慎。” 郭子亮闻言笑着摆摆手：“你就放心吧，不就是翡翠买卖嘛，这个简单。 别说毛毛可以做主，就连我都能答应你。” 杨泽忽然看着他：“我能问你一个问题吗？” “什么问题？” “你真是郭老板的儿子？” 郭少爷的脸直接就黑了：“什么意思？难不成你觉得我的身份是假冒的？ 来！” 说着他用力抠自己脸皮，“看看我的脸有没有带面具。” 杨泽连忙道：“不是，你误会了。 我没说你是假冒的，只是有些奇怪。 如果你真是郭老板儿子，现在这个莫西沙公盘，应该由你负责才对。 至于你说的那个毛毛，虽然我也是第一次听说。 但按照你话里的意思，他好像还没和你妹妹结婚。 还没结婚就有这么高的权力，等以后结婚了，整个郭家说不定就成对方的了。” 郭少爷看了杨泽一眼：“你这是在挑拨离间？” 杨泽连忙摆手：“我就是好奇。” 郭少爷有些无奈：“很简单，我爸说莫西沙这边的形势太复杂了，以我的能力根本搞不定。 于是他就找了一个能搞定的人过来。 包括我妹妹嫁给他，也是我爸一手安排的。 有了我妹妹这层关系，大家就是自己人了。” 杨泽和李鹏举对视一眼，表情无比古怪。 在得知毛毛被郭子亮买走之后，两人一度为对方的处境担心。 毕竟缅甸很乱，毛毛又是间谍，说不定到这里之后，要上演一波双面间谍中的超级谍中谍。 而谍中谍的电影杨泽看过，最后下场那叫一个凄惨。 谁曾想郭子亮买走他，竟然是让他当自己的继承人。 若真如此，那自己还担心的锤子啊？ 郭少爷见杨泽问来问去，一副没完没了的架势，忍不住道：“喂，我说你还比不比了？” 杨泽笑道：“比，当然比。 咱们就以半个小时为期限，看谁选的毛料赚钱更多。” 郭少爷点点头：“没问题，那就开始吧！” 说完急匆匆跑走了，显然对这次比试非常重视。 杨泽却不慌不忙，他笑着对李鹏举道：“李哥，恭喜啊！ 你儿子可比你出息多了，才十八岁就继承了一个翡翠矿，成为莫西沙地区最有名的矿主。 不仅如此，莫西沙第一美人也被他成功拿下。 那句古话叫什么来着，对了，久旱逢甘霖，他乡遇故知，洞房花烛夜，金榜题名时。 四项占了两项，一会咱们再见到他，他乡遇故知也实现了。 这叫两喜加一喜，喜上加喜。” 李鹏举显然也十分高兴，不过他还是谨慎道：“虽然听这个郭少爷所说，毛毛的处境应该不错。 但这只是表面现象，具体什么情况谁都说不准。 所以还是先见到他，再讨论其他吧！” 然后看向杨泽，意思很明显。 能不能见到毛毛，还得看杨泽的眼力。 杨泽自信一笑：“不就是赢那个草包郭少爷吗？ 就他那一双青光眼，信不信我闭上眼睛都能赢他？” 说着径直朝东边走去，他记得很清楚，东边的翡翠毛料自己还没看。 只要将那个地带看完，心中自然就有数了。 等杨泽来到东区，眼睛忍不住一亮。 因为他发现，东边的翡翠毛料质量要比其他地方好得多。 仅仅两分钟不到，他就看见好几块能轻松切涨的料子。 十五分钟后，杨泽将所有料子看完，最后他将目光锁定到b-08上。 这块料子售价三十五万，但其内部的翡翠真实价值，竟然高达一百七十三万。 也就是说，自己若将其买下，可以赚差不多一百四十万。 它绝对是今天整个翡翠公盘性价比最高的毛料。 就你了。 杨泽笑着向前走了两步，距离b-08还有七八米时，一个熟悉的人影突然窜出来。 他走到b-08面前，左脚往上一踩，扭头问杨泽：“我就选这块，你呢，看好了没有？” 不是郭少爷又是谁？ 杨泽愕然看着对方：“你确定要选b-08？” “怎么？觉得这块料子不行？ 放心吧，刚才我会输给你只是失误了，这次绝不会再走眼。 必须b-08。” 然后拿出手机，扫了一下上面的二维码。 两分钟后，他将交易信息在杨泽面前晃了晃：“搞定，该你了。” 杨泽：“……” 他万万没想到，自己竟然会被人捷足先登。 140万，就这么被对方赚走了？ 杨泽看郭少爷的眼神终于变得不同。 这家伙不简单呀！ 自己借助眼睛中的隐藏信息，才得知这块翡翠毛料最赚钱。 可对方仅凭一双肉眼，就得出最标准的答案。 杨泽想不佩服都不行。 只是下一刻，他又有些无奈。 如果在平时，对方把b-08买了就买了，反正天底下赚钱机会多的是。 只要自己愿意，赚个几十上百万轻轻松松。 可问题是两人现在在打赌，对方把最好的料子选走，自己该怎么办？ 时间一点一滴流逝。 李鹏举见杨泽好半天一动不动，不禁有些焦急：“小杨，咱们该买哪块料子？” 杨泽无奈摇摇头，准备开口认输。 他不是输不起的人，对方能用这种方法赢自己，足见其眼光独到。 至于无法通过对方见到毛毛，只能另外想办法了。 “你很厉害，我不如……” 谁知话刚说到一半，他的眼睛突然眯了起来。 接着抬起头，意味深长的向左边走了两步，然后摸着一块翡翠毛料：“我就选它了。” 郭少爷看着杨泽的动作，再也忍不住笑出声来：“你确定买这块料子？ 这块料子价格可不便宜啊！ 而且若我没看错，它虽然有赚钱的可能，但概率很低。 这已经不是容易翻车，而是在走钢丝。” 杨泽呵呵一笑：“就选这块了，你不看好不代表它不行。 就像之前我买的那块，你也说它不行，但我最终还是切涨了。” 郭少爷摇摇头：“是吗？和那不一样。 你买的那块的确挣钱了，可那块是那块，这块是这块。 你这块料子绝不可能赚钱。” 杨泽却不想和他多争辩：“那就走着瞧，看看到底是你选的b-08价值高，还是我选的这块 f-04更值钱。” 很快两人再次找到刚才那个切石师傅。 切石师傅早就等待多时，之前由于知道杨泽要和郭少爷打赌，他就拒绝了帮其他所有人切毛料。 帮其他人切毛料，虽然有钱赚还长经验，可和郭少爷相比，完全是两个截然不同的概念。 杨泽拍拍对方肩膀：“这下还得辛苦你。” 切石师傅连忙摆手：“这哪里是辛苦，我高兴还来不及呢！” 然后问两人：“你们谁先切？” 杨泽看着郭少爷：“你先吧，我第二个就行。” 对此郭少爷嘿嘿一笑，仿佛压根就不知道谦虚两个字怎么写。 他在那块料前画了一条线：“直接按这个切。” 切石师傅连忙点头，接着将其在切石机前放好，然后开动机器。 郭少爷选的这块料子不大，所以切起来非常简单。 很快一刀结束，切石师傅走过去，打开上面的盖子。 “卧槽，我看到了什么？” “这竟然是紫罗兰？也太漂亮了吧！” “好看，无敌，价值连城。” “……” 在得知郭少爷和杨泽打赌，众人就在观察两人的动向。 现在动手切石，自然第一时间过来看热闹。 然而让他们万万没想到的是，郭少爷选的翡翠毛料切开后竟然呈现浓郁的紫色。 俗话说，万紫千红总是春。 紫色和红色是两个非常鲜明的颜色。 翡翠以绿色为尊，并不意味着只有绿色翡翠才值钱。 而是绿这个颜色太鲜明了，戴在胳膊上本能就让人很舒服。 其他颜色之所以差一点，是这些颜色大多属于浅色。 又浅又淡，佩戴在身上给人一种戴的是山寨盗版。 而若其他颜色的浓度足够高，比如鲜红和浓紫，其价值半点不比绿色差。 比如这块紫色翡翠料，虽然面积不大，但卖到百万以上轻轻松松。 忽然有人叹了口气：“可惜种水不够好。” 此话一出，其他人也跟着惋惜。 这块b-08的种水是标准的糯种，只有打灯仔细观察，才稍微有那么一丝冰感。 如果种水再好点，哪怕只是最普通的冰种，就凭这个颜色，起步也要2000万。 第123章 我怎么好像是上当了? 看着众人脸上的赞叹，听着众人语气里的佩服，郭少爷笑的嘴巴差点合不拢。 他问杨泽：“怎么样？服不服？” 杨泽朝他竖起大拇指：“我本来是不服气的，不过现在想不服也不行了。” “哈哈哈哈，你服气了就好。” 说完看向众人，指着切开的那块料子道：“糯种紫罗兰，谁想入手可以竞拍，起步价100万。” 此话一出，众人不禁愣住。 刚才的切石师傅连忙道：“郭少爷，虽然这块紫罗兰种水差了点，但颜色实在太难得。 我建议你自己保存起来，说不定以后会有大用。” 这话他说的真心实意，也的确在为对方着想。 毕竟物以稀为贵，尤其是一些极其珍稀的东西，说不定关键时刻能发挥出远超它本身的作用。 比如这块紫罗兰，如果现在选择竞拍，大概率连200万都卖不到。 可如果拿在手中，碰到真正喜欢这东西的人，说不定可以卖到500万甚至更多。 郭少爷看他一眼：“这点我当然知道，不过我现在正和这个叫杨泽的人打赌。 具体赌注是看谁挣的多，如果不把这块料子卖出去，怎么判断我到底赚了多少钱？” 切石师傅瞬间愣住。 而围观众人已经有人反应了过来：“101万，这块紫罗兰我买了。” “101万买？亏你也敢想，110万，全款！” “115万，我还能支付现金。” “120万。” “125万。” “……” 众人瞬间犹如打了鸡血一般，不能怪他们激动，而是紫罗兰翡翠实在太难得了。 尤其是这种颜色，买到就是赚到。 终于，又有人开口：“188万！” 这个价格一出，现场瞬间沉默。 这个价格已经超过了大部分人的心理底线。 郭少爷看着喊价的人，笑着朝对方竖起大拇指：“老板敞亮，这块料子归……” 谁知话没说完，又有另外一个声音：“191万！” 郭少爷笑容稍微僵住，他看着那个喊191万的：“还有人加价吗？” 没人说话。 郭少爷道：“既如此，这块紫罗兰就归这位先生了。” 然后看向杨泽：“ b-08我买的时候花了35万，最终成交价191万，净赚156万。 现在该你了。” 他的神色自信，尤其是杨泽选的那块f-04。 这块翡翠毛料价值的确不低，比如它的左边被打开了一个小窗口。 一抹鲜艳的绿色从里面渗透出来，看起来非常漂亮。 这是标准的翠绿。 而且透过灯光，还能看到其种水，也是标准的冰种。 加上水头很足，所以单从表现上看，它是吊打自己买的b-08的。 可问题是两人比的不是谁买的翡翠价值更高，而是谁赚的钱更多。 基于这块翡翠毛料的完美表现，它的售价为329万。 起步价329万，最终能卖多少谁都不确定。 因为这个价格并不低，甚至是有些偏高的。 杨泽切开割开，大概率连300万都卖不到。 杨泽看了对方一眼，然后朝切石师傅招招手。 切石师傅立刻笑意盈盈的走过来。 杨泽问对方：“你觉得这块料子应该怎么切？” 切石师傅愣了一下，不过还是开口回答：“我建议从开窗的位置向周围擦一下。 这样可以从窗口的位置判断内部翡翠的变化情况。 尤其是绿色有没有向外延伸，有的话，到底延伸了多少。” 杨泽点点头：“说的好，按你考虑的来。” 切石师傅没想到杨泽会这么说，不过他的反应很快，立刻点头跑去干活。 和其他翡翠料售价只有几万到几十万不等，这块f-04的料子放在整个公盘中，价格都能排前三。 自己如果将其切开，肯定可以获得非常丰富的高品质翡翠切割经验。 有了这个经验，自己以后就有了切割高品质翡翠毛料的资格，简直赢麻了。 所以切石师傅操作的格外认真，生怕自己手一滑，把杨泽的翡翠切坏了。 切石区响起石头摩擦的嗡嗡声。 虽然擦石是个精细活，但切石师傅的动作半点都不慢。 20分钟后， f-04已经被他擦出一小片。 不过有些让人失望，因为翡翠的绿色，并没有随着切石师傅的擦除表面是皮，而向两侧蔓延。 它只是一条四指宽的色带。 这在翡翠毛料的切割过程中很正常，俗话说宁堵一条线，不堵一大片。 在没有彻底分解开之前，绿色向四周蔓延并不见得是好事。 因为这样的表现，大概率说明颜色渗进去的都不深。 而因为局部表现太好，翡翠毛料的价格肯定非常高，得不偿失。 现在有条色带，再通过周边无色带的位置打灯向内部观察，可以发现翡翠内部依旧是绿的，而且向里面化的很深。 因此现在杨泽并不算切垮。 切石师傅又研究了半天，然后看向杨泽：“老板，这里有条裂，第二刀沿着裂切进去怎么样？” 他说的非常自信，翡翠的裂是必须切开的。 而f-04裂的位置距离绿色的还有一指宽。 所以从这个方向往内部切，并不用担心伤到玉肉。 谁知杨泽却摇摇头：“不能从这个位置下手。 你从这个部位这样斜着切一刀。” 切石师傅傻眼：“什么？从这里切，是不是太草率了？” 杨泽笑道：“草率什么？看到这条黑斑了吗？ 这种黑斑和牛皮癣很像，它内部非常容易爆色。 而黑斑从刚才的绿色天窗位置，向我手指的方向延伸。 说明天窗位置的冰种阳绿大概率也渗透到了这个位置。 想要证明我的判断是否正确很简单，直接下刀即可。” 此话一出，围观众人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 要知道杨泽刚才说的那个黑斑，竟然差不多有30厘米长。 如果冰种阳绿真延伸这么多，那这块料子就值大钱了。 切石师傅本来还想再劝，不过看到杨泽坚定的眼神，只能无奈摇摇头。 他将f-04摆好，继续放入切石机。 嗡嗡声响起，即使杨泽已经听了好几次，但依旧感觉有点吓人。 终于，刀片和石头的摩擦声停止，机器开始空转。 这一刀完成。 打开盖子，切石师傅忽然身体一抖，整个人差点栽进切石机。 其他人也注意到这一幕，他们立刻走过来，然后也愣住了。 原来杨泽的这一刀结束后，被一分为二的翡翠毛料其中一面竟然出现浓到极致的绿色。 比刚才擦开天窗的位置还要绿。 也就是说，杨泽的判断其实是对的？ 这块翡翠毛料里的绿，竟然真的延伸到了这个位置？ 太不可思议了吧？ 杨泽笑着问同样看的目瞪口呆的郭少爷：“怎么样？ 我选的这块料子可还行？” 郭少爷眼皮疯狂跳动几下，他万万没想到，自己竟然再次走眼了。 杨泽不再理他，而是扭头对众人道：“各位，俗话说相逢何必曾相识。 咱们能在这里相遇，绝对是莫大的缘分。 这块翡翠毛料的表现，相信各位都看到了。 本来我想彻底将其切开，但想了想还是算了。 我妈从小就教育我，做人得知足。 人的贪欲是无穷无尽的，当你的眼中只剩下贪婪，那么你绝对已经走到了悬崖边。 所以我准备直接将其卖掉，不知谁愿意接手。” 什么？杨泽要把f-04卖了？ 众人完全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要知道 f-04现在的表现堪称完美。 只需往里深入一刀，就能轻松实现利益最大化。 如果换成自己，绝对不会出手。 当然有人惊讶，也有人反应超快：“杨老板，这块料子你打算卖多少钱？” 杨泽笑道：“我这是329万买的，起步价就330万吧！ 规矩和郭少爷的那块翡翠一样，价高者得。” “350万！” “380万！” “400万！” “……” 听到杨泽的话，没有任何犹豫，众人开始加价。 以这块料子的表现，330万完全可以称得上白菜价。 “700万！” “710万！” “712万！” 当价格被喊到650万以后，大部分人已经放弃。 不是他们不愿意买，而是他们没钱。 接着又是一番艰难的竞价，最后以712万的价格成交。 喊价的是个女人，30多岁，脸上有几点麻子，不过并不影响她很漂亮。 见自己竞拍成功，女人走到杨泽面前，非常豪迈的拍拍他的肩膀：“大兄弟，谢了。 我叫孙翠翠，交个朋友。” 杨泽笑着看着对方：“交个朋友！” 将钱转给杨泽，孙翠翠笑呵呵的带着f-04走了。 其他围观众人脸上全是羡慕。 712万，这个价格真的不贵。 要知道，按照这块翡翠毛料的表现，它的价格完全可以卖到上千万。 这也是孙翠翠会说和杨泽交个朋友的原因，因为她真赚到了。 有人甚至为杨泽感到惋惜，他之所以出手这块料子，只是在和郭少爷打赌。 虽然赌约已经赢了，但真要计较，其实也不能算赢。 杨泽神色不变的看着郭少爷：“怎么样？我的眼光还可以吧？” 其实刚才切出那一刀后，郭少爷就已经傻眼。 听到杨泽问自己，他无奈道：“你要见毛毛是吧？下午直接来公盘这里就行。” 杨泽一愣：“什么意思？你不直接带着我们去找他？” “没必要，他现在在矿坑那边，咱们跑过去差不多要一个小时，黄花菜都凉了。 与其如此，不如直接在这里等。” “所以他下午一定会来，我即使不和你打赌，也能见到他？” “呃……是这样。” 杨泽：“……” 他发现自己貌似好像上当了。 第124章 毛毛的长相，总感觉不是亲儿子啊? 见杨泽满脸黑线的看着自己，郭少爷也有点尴尬。 毕竟两人打赌本来就不公平，这样一看，瞬间更加不公平了。 他打了个哈哈：“其实不一样。 虽然毛毛今天下午会过来，但他来不来和愿不愿意见你们，是两个截然不同的概念。 放心，有我引荐，你们不仅能见到毛毛，我也会极力帮你们促成双方合作。 保证你们乘兴而来，败兴……满意而归。 这总可以吧？” 杨泽愣了一下，然后笑道：“那就多谢你了。” 郭少爷说的没错，只是远远看对方一眼，和能与对方近距离接触完全不同。 和对方约好下午见面时间，杨泽和李鹏举离开。 李鹏举呆呆看着杨泽：“你也太厉害了吧？” 杨泽一愣，有点不太明白对方的意思：“什么厉害？” “当然是鉴定翡翠毛料。 一块料子300多万，结果一转手翻了一倍还多。 我刚才听有人道，那块毛料卖700多万其实卖亏了。 如果放到拍卖会上，起码是千万起步。” 和杨泽相处这么多时间，他发现自己越来越看不透眼前这个年轻人。 对方不仅懂相马，还能鉴别翡翠毛料。 包括在国内做烤鸭生意，同样做的风生水起。 就仿佛这世上压根就没有对方不会的。 杨泽笑道：“其实我也不是很厉害。 就像今天，如果不是我聪明，差点就翻车了。” 李鹏举满脸诧异：“翻车？” “对。 最后我俩打赌，其实是我输了。” 杨泽说的没错。 郭少爷选的那块翡翠毛料，的确是整个莫西沙公盘最赚钱的。 自己本来没有任何机会赢，能让对方认输，是他看到f-04后，上面有一条隐藏信息。 【 f-04，价值64万，这块翡翠毛料共有那个地方爆色……】 没错， f-04根本不值钱。 或者说它值钱，但远远小于它的售价。 杨泽只是取了个巧，让切石师傅将两处爆色的位置都切了出来。 而在切石之前，他又故意提前做好铺垫，以外表石皮的特殊表现，让别人误以为两处绿色是相连的一条长色带。 其实根本不是。 如果那个叫孙翠翠的女人把f-04带回家切开，会极其吐血的发现自己上当了。 因为两处绿色全都只有一点，虽然可以抠出一个手镯。 但也就只能抠出一个手镯，最多再做几个小挂件。 本来他并不想坑人，毕竟这么做不道德。 可如果自己认输，除了要给那个郭少爷一大笔钱，自己和李鹏举更不可能见到毛毛。 所以杨泽也只能死道友，不死贫道了。 当然，这话他并没有给李鹏举解释，而是把话题转到对方儿子毛毛身上。 果然，听到毛毛，李鹏举的注意力立刻被吸引过去。 时间很快来到下午。 当杨泽和李鹏举再次来到莫西沙公盘时，瞬间愣住。 因为这里的格局已经和上午完全不同。 上午整片广场全是各种各样的小摊位。 每个摊位前都堆满了大大小小各种翡翠毛料。 虽然这些料子几乎都不值钱，但起码看起来声势壮观。 可现在就不同了。 所有的翡翠毛料，包括所在的摊位全都被清空。 整个广场空荡荡一片，只有中间部分搭建了一个圆形舞台。 舞台很大，周围放着一大堆音箱，不时有音乐从音箱中传出。 杨泽终于忍不住道：“这是准备让大家跳广场舞吗？ 可附近好像也没有大妈呀！” 此话一出，附近立刻有人忍不住笑了起来：“兄弟，你这是啥眼神啊？ 还广场舞，这里是缅甸，不是国内。 缅甸人喜欢跳蛇舞，广场舞那是根本不懂。” 杨泽看着对方，一脸好奇问：“蛇舞？那是什么东西？” “怎么说呢？就是根据蛇的爬行研究出来的舞蹈。 你看过西游记吧，玉兔精那集。” 杨泽瞬间有所明悟：“你说的是那首‘是谁让你来到我身边，我身边，是那天上的明月，明月？’” “对对对，就是这首曲子。 这首曲子的曲风是印度的，不过缅甸和印度挨的比较近，双方的风俗有相似之处。” 杨泽点点头：“明白了，原来这个舞台不是用来跳广场舞的，而是用来跳蛇舞的。” 对方直接被他的话噎得直翻白眼：“哥们，你故意的吧？ 这里是莫西沙翡翠公盘，虽然名义上是郭子亮举办的。 但所有莫西沙翡翠矿矿主我都参与了。 放眼整个缅甸，都很少看到这么大规模。 结果你却张口舞蹈闭口舞蹈，你不会是舞蹈学院毕业的吧？” 杨泽有些不好意思：“我这不是不懂吗？第一次来。 大哥，这舞台到底是干什么的？ 上午不是摆满了各种各样的摊位吗？怎么忽然就没了？” 对方道：“很简单，这是莫西沙公盘历年的规矩。 上午自由买卖，下午集中竞拍。 上午的那些翡翠毛料你不是已经看过了吗？ 感觉怎么样？有没有发现好东西？” 杨泽摇摇头：“好东西是有，不过不多。” “这就对了，因为上午的那些翡翠毛料，大部分都是拿来凑数的。 有不少甚至已经放了一二十年。 但下午不同。 下午的翡翠毛料全是好东西，而且大部分都是切开的半赌料。 当然，由于价值较高，公盘采取的，是类似拍卖场的竞拍模式。 想购买，必须一分钱一分钱和其他人死磕。” “原来是这样。”杨泽这才恍然。 怪不得在翡翠开采地都看不到几块好料，感情上午的翡翠拍卖就是热热身，下午才是真正的重头戏。 忽然，旁边一个声音笑道：“你俩来的挺早呀！” 杨泽扭头一看，发现对方正是郭少爷。 他笑着打招呼：“这不是好奇嘛，就提前来了。 毛毛呢？他到了没有？” 郭少爷点点头：“人已经到了，在休息室。 走，我带你俩过去。” 杨泽明显感觉李鹏举的表情变了。 不过也难怪，无论是谁碰到这种场景，都很难做到淡定如初吧！ 两人跟在郭少爷身后，进入旁边一栋楼内。 这栋楼也是临时搭建的，外表看起来很一般。 不过进入后，杨泽发现其内部设施远比他想象的还要豪华。 甚至有一种住五星级宾馆的感觉。 二楼。 郭少爷推门进去，就见里面坐着三个人。 杨泽瞬间便将目光锁到一个年轻人身上。 他十分好奇，刘鹏举找了这么多年的儿子到底长什么样。 会不会是李鹏举第二？ 然而等他看清对方的面容，瞬间有些失望。 因为他发现，此人长的根本就不像李鹏举。 李鹏举是那种长脸，对方却是圆脸。 当然，个头两人倒是很像。 李鹏举不到1米7，对方只比李鹏举稍微高一点，勉强接近1米7。 他不由想到方块4，也就是小名豆豆的那个男孩。 两人该不会趁人不注意，互换身份了吧？ 他立刻小声对李鹏举道：“我觉得咱们还是回新加坡吧！ 方块4要是实在不愿认你，你收他当干儿子也成。” 谁知李鹏举竟用无比坚定的眼神道：“他就是毛毛！” 杨泽表情诧异：“真的？你可别骗我。” 李鹏举声音平静：“我骗你干什么？ 毛毛本来长得就不像我，而是像他母亲。 他的脸现在和他母亲简直就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当然，更重要的一点。 你看他左手手背上有一块红色胎记，那是他出生时就有的。 原本这个胎记是黑色的，5岁的时候，我带他去做了手术才变成红色。 本来按照医生的说法，还要再做四次手术，才能变成正常皮肤。 可惜第二次手术还没做，他就丢了。” 原来是这样。 杨泽连忙道：“那恭喜你啊！” 谁知李鹏举忽然扭头看向他：“小杨，我能不能求你一件事？” 杨泽笑道：“什么事直接说呗，不用求不求的。” “咱们能不能不暴露身份？” 李鹏举仿佛下定了很大决心才说出这句话，只是下一刻，他又为难起来，“我现在……我……” 杨泽立刻拍拍他的肩膀：“行了，别说了。 我懂！” 李鹏举：“？” 他有些奇怪，自己都没开口，杨泽懂什么？ 杨泽朝他会意一笑：“你想让毛毛继承郭子亮的翡翠矿对不对？ 虽然对方是你亲儿子，你很想认亲。 但这么多年不见，他愿不愿意认你还两说。 当然，最关键的是，郭子亮愿意让他当上门女婿，并继承自己的矿产。 就是认定他是个孤儿，无父无母，无依无靠。 如果咱们真的表明身份，郭子亮肯定会反悔。 毕竟他除了女儿还有儿子。 儿子能力在一般，那也比把自己的全部产业交给一个外人强。” 李鹏举无奈：“拜托，你能不能不要这么腹黑？ 我只是一时半会无法接受，所以……” 忽然，他语气一顿。 因为就在刚才，毛毛的眼睛突然朝这边看过来。 和李鹏举四目相触，对方愣了一下，他很快就转到杨泽身上，然后友好的朝杨泽点点头。 杨泽立刻笑着回应。 毛毛接着和房间内另外两人说话，显然三人正在谈事情。 杨泽和李鹏举站在一边等待。 打量了一遍四周后，他将目光放到和毛毛说话的两人身上。 结果不看不知道，一看又一次愣住。 因为和毛毛说话的人他并不陌生，对方的其中之一，竟然是花712万，买自己那块f-04的孙翠翠。 此人怎么在这？ 第125章 他是不是认出我了? 杨泽在看孙翠翠的同时，孙翠翠也看到了杨泽。 然后对方非常友善的朝杨泽点点头。 杨泽立刻微笑回应。 对方的注意力再次放到毛毛身上，杨泽也带着好奇听双方讲话。 听了一会，杨泽才得知孙翠翠原来是个珠宝商。 对方来这的目的，和自己打的借口一样，想和郭子亮合作。 本来两人的谈话还算正常。 孙翠翠提出想增加翡翠毛料购买量，毛毛直接表示没问题。 只是说着说着，就见孙翠翠表情有些不愉快：“郭先生，你开的这个价格太高了，恐怕我无法接受。” 毛毛看着她：“是吗？那你准备出多少钱？” “至少在原来的基础上降低三成！” 毛毛果断摇摇头：“绝对不行！ 我们的货本来价格就不高，如果你愿意长期合作，适当给予优惠，我这边不是不能考虑。 但直接降三成，我们不仅要白忙活，甚至还得往里贴钱。 赔本的生意没人会去做。 我已经拿出了自己最大的诚意，如果你不愿合作，那就请回吧！” 对于毛毛斩钉截铁的拒绝，孙翠翠微微一笑：“郭先生不要动怒，我请你降价，自然有我的理由。 你不妨听完。” “是吗？那我倒想知道一下原因。” 就见孙翠翠从口袋中拿出一份文件放到毛毛面前。 毛毛拿在手中，等他翻了两页，表情瞬间无比难看：“这是真的？” “我骗你干什么，上面白纸黑字写的清清楚楚。 我当然知道翡翠毛料的市场价格，但那是以前。 现在此一时彼一时，如果还因循守旧，那么抱歉，我恐怕只能选择和其他翡翠矿场主合作了。” 毛毛轻轻闭上眼睛，很快又睁开：“这样，你给我几天时间考虑一下。 行不行我到时会给你回复。” 孙翠翠点点头：“没问题，三天时间怎么样？ 实不相瞒，这些年我一直和郭老板合作，并不想轻易改弦更张。 但是做生意讲究成本，讲究利益。 我要活下去必须想办法赚钱，所以希望你，也希望郭老板能够理解。” “知道，不过三天时间有点短，十天怎么样？ 实不相瞒，我岳父现在不在，这种大事我必须和他商量一下。” 孙翠翠有些无奈：“十天恐怕不行，最多只能给你五天。 对方也给我五天的时间考虑，五天之内如果我无法给对方答复，可能就要永远失去这个机会了。” 毛毛点点头：“那行，五天就五天。” 说完，孙翠翠起身和另外一人离开，显然两人是一起的。 房间内，只剩下毛毛，郭少爷，杨泽和李鹏举。 李鹏举笑着走到毛毛身边，一把搂住他的肩膀：“来，兄弟，给你介绍一下。 这位就是我之前给你说的那个赌石高手。 对方眼力之高超，简直令人叹为观止。 我之前不是一直自诩世界第一黄金瞳吗？ 直到见到他，才发现以前有点自大了。 人外有人，天外有天，以后就叫我郭老二吧！” 毛毛看他一眼，然后笑着对杨泽道：“能让郭哥如此夸赞，杨先生的翡翠毛料鉴定水平，绝对是最顶级的。” 杨泽连忙摆摆手：“很谦虚了谦虚了！” 毛毛摇头道：“不用谦虚，你真的很厉害。 两次打败郭哥，普通人可做不到。” 谁知杨泽道：“不是，你误会了我的意思。 我说你夸我我夸的太谦虚了，或者说有些保守。 我的翡翠毛料鉴定水平并不是最顶级的，而是放眼天下，不可能有人是我的对手。” 毛毛：“……” 他一脸无奈看着杨泽，心想见过不要脸的，但还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 郭少爷虽然经常喜欢自吹自擂，说自己是世界第一什么的。 但和杨泽相比，简直是小巫见大巫。 见将对方镇住，杨泽微微一笑。 小样，是不是很无语？ 无语就对了。 他之前一直在思考，自己见到毛毛之后，第一句话应该怎么说。 虽然自己的目的是对方，但对方毕竟和自己不熟。 如果不能给他留下很深刻的印象，这次见面后，想再次和对方相见，恐怕就难了。 而想给对方留下深刻印象的方法有很多种，自己用的这种效果显然不错。 他笑着指指李鹏举：“这是我李哥，和我一起来的。 我虽然纵横天上地下无敌，但论本事，比李哥还是要差那么一丢丢。 他才是真正的超级大佬。” 毛毛的目光也转移到李鹏举身上，他微微一笑，转身倒了两杯茶。 将其中一杯递给李鹏举：“李先生，尝尝缅甸这边的茶叶，应该和华国那边有所不同。” 接着又将另一杯递给杨泽：“杨先生也尝尝。” 郭少爷立刻笑道：“你俩的面子可真够大的？ 竟然能让毛毛拿出他珍藏的极品好茶。” 杨泽立刻好奇问：“极品好茶？这茶很珍贵吗？” 郭少爷道：“你应该知道你们国家的大红袍母树吧？” 杨泽点点头，大红袍母树他自然不陌生。 国人自古就喜欢茶，什么红茶、绿茶、花茶。 大红袍属于红茶中的极品，在古代一般都是当成贡品献给皇帝，普通人根本无法喝到。 最关键的是，这种茶叶产量非常低，只有在武夷山的几棵老茶树上有。 这几棵老茶树，也就是大红袍母树。 很多植物专家对大红袍进行了研究，也成功完成了培育。 可培育出来的茶树口感，比那几棵大红袍母树总是差了些许。 尤其是后来为了保护这几棵母树，国家已经禁止采摘这几棵树上的茶叶。 以至于这种茶叶越发珍贵，一两甚至卖到几十万。 郭少爷笑道：“你们华国人喜欢喝茶，这种习惯也带到了缅甸。 缅甸同样有一种茶叶，它生长在翡翠矿山的泉水旁。 这种茶树采摘出来的茶叶，口感非常独特。 关键这种茶叶只有春天刚刚来临时发出的新芽，采摘下来香气才会浓郁。 一旦采摘完毕，其清香就会大为减弱。 关键，由于泉水稀少，茶树又很难存活。 每年产量只有二两。 所以这种茶叶的珍贵程度，即使比不上大红袍也相差不远。” 毛毛自从得到这种茶叶后，就宝贝的不得了。 上次我爸想喝，他都没舍得拿出来。 后来实在是被我爸纠缠不过，他才非常小心的给他泡了一小杯。 原来是这样！ 杨泽表情全是震惊：“那我真的非常幸运！” 说完喝了一口，果然能品到淡淡的独特香气。 其实对于郭少爷的话，杨泽心里是有些不屑的。 茶叶而已，再好喝又能好喝到哪儿去？ 而且大红袍之名众所周知，说世界第一名茶都不为过。 只是杨泽又不傻，郭少爷如此吹捧，他自然不会拆台。 抬头看向李鹏举：“李哥，你觉得呢？” 按照杨泽的意思，只是让李鹏举随便敷衍一下。 缓和缓和彼此关系，热一下场。 然而李鹏举抱着手里的茶，整个人却呆住了，仿佛根本没听到杨泽的话。 杨泽有些无奈，只好碰了碰对方。 李鹏举这才回过神。 他看看杨泽，又看看毛毛：“这茶很好喝，非常好喝，清气宜人，浓香隽永，我喜欢！” 接着一饮而尽。 “很好！”杨泽连忙鼓掌，同时开口道：“你们不知道，李哥平时并不喜欢喝茶。 而且他口味非常刁钻，再好的茶叶到他嘴里，唯一的评价就是一般般。 我还是第一次听到，他竟然这么喜欢一种茶。” 毛毛忽然开口道：“不对吧？我觉得李先生应该是爱茶之人。 尤其是他喝茶的动作，一看就是此道高手。” 杨泽表情诧异：“啊，有吗？” “肯定有。”他说完转身打开抽屉，接着拿出一个绿盒放到李鹏举面前： “俗话说宝剑赠英雄，李先生这么喜欢茶，这盒茶叶就送给你慢慢喝吧！” 李鹏举愣了半天，才点点头：“好的，谢谢。” 杨泽无奈看了对方一眼，他发现李鹏举现在的状态不太对。 不动声色踢了对方一脚，见李鹏举看向自己，他才给对方使了个稍安勿躁的眼神。 然后对毛毛道：“小郭先生，谢谢你的茶叶。 我和你哥这次来，是想和你们达成长期的战略合作，你看……” 毛毛点点头：“想合作是吧？没问题！” “那就好！” 杨泽刚要说话，毛毛道：“你们想买多少料子，我可以帮你们打折。” 杨泽一脸惊喜：“真的？太好了。不知可以打几折？” “七折吧！” 杨泽瞬间愣住。 七折？ 要知道刚才孙翠翠和对方说了半天，又拿出合同逼迫。 但毛毛根本不为所动。 可现在自己只是随便说了两句，对方开口就是七折。 到底什么情况？ 毛毛看着他：“怎么？不行？ 这个价格已经非常优惠，如果你们自己紧张，可以将付款时间推迟三个月。 也就是说，只要三个月内，你们能把钱补上即可。” 杨泽连忙摆手：“不，你误会了。 这个价格非常好，我很荣幸能和你合作。” “那合作愉快。” 两人握手。 忽然毛毛的手机响了，他歉意朝两人一笑：“我去接个电话。” 等对方离开，李鹏举忽然道：“他是不是已经认出我了？” 杨泽一愣：“什么意思？” 李鹏举道：“在毛毛小的时候，我特别喜欢喝茶，每天至少要喝三大杯。 而且我喝的最多的，就是刚才他刚给咱俩泡的这种绿茶。” 第126章 被针对，三五联盟 杨泽陷入沉思。 他当然也注意到了毛毛的不对劲。 毕竟对对方来说，两人都是陌生人。 就算自己赢了郭少爷，充其量只是眼光独到了点而已。 而缅甸的翡翠矿什么都缺，唯独不缺人才。 尤其是翡翠鉴定高手，简直犹如过江之鲫。 毕竟就算一条狗，拴到翡翠矿中，也能熏成绝顶高手，更不要说聪明的多的人了。 抬起头，见李鹏举看着自己，杨泽道：“对方的确有很大概率已经把你认出来了。” 李鹏举瞬间激动起来：“真的？” “当然是真的，别忘了毛毛的身份，他可是沙漠之狐培养出来的间谍。 而且是黑桃a，超级精英中的超级精英。 之前他被困在沙漠之狐少年培训中心是没办法。 现在出来了，肯定第一时间寻找自己家人。 说不定他离开后没多久，就知道你在哪了。” 杨泽并不是忽悠李鹏举。 毕竟现在的他，也算半个间谍专家。 尤其是得到蒲公英之殇后，杨泽很清楚那些间谍的本事。 “真的？”李鹏举眼睛一亮，接着表情又暗淡下来，“既然他已经知道了我，为什么不认我呢？” 杨泽笑道：“还能为什么？肯定有自己的苦衷呗！ 毕竟他现在掌管着郭子亮的翡翠矿脉，权力非常高。 如果暴露身份，唾手可得的财富就没了。 他刚才的态度你又不是没看到，对方这么做，就是想让你甘心。 所以别心急，机会到了，他肯定会告诉你真相。” 李鹏举点点头：“明白了，谢谢！” 对于儿子毛毛认不认自己，李鹏举觉得并不重要。 对方只要有一个态度就行了。 忽然，杨泽问郭少爷：“你们是不是遇到麻烦了？” 郭少爷一愣：“为什么这么说？” 杨泽笑道：“这还不简单，如果你们没遇到麻烦，你爸为什么不自己守在莫西沙公盘？ 要知道这样的公盘一年只有四次，是你们矿坑三个月的收入保障。 其他事他可以不参与，但这事肯定会在。 他不在，那就是出问题了。 不仅如此，还有刚才那个姚翠翠。 据我所知，你爸的矿坑是整个莫西沙所有翡翠矿坑中最好的。 里面的每一件翡翠料，都有可能切爆。 如果放到以前，都是你把强行加价售卖。 哪像今年，不仅不加价，还要打折。 要知道现在翡翠的行情可是随着矿产开采被限制水涨船高。” 郭少爷朝杨泽竖起大拇指：“分析的对，没错，我爸的矿场的确出事了。” 他长叹一口气：“我们的翡翠矿坑品质一直是最好的。 但那只是以前，去年八月，翡翠矿的工人在开采过程中，发现地下矿坑出现一个支脉。 这个支脉的翡翠料各方面表现都不错。 经过讨论，我们就把这个支脉，当成以后的开采重点。 而事实正如我们的判断，这些翡翠料一经拿出，就广受珠宝商欢迎。 可让我们万万没想到的是，这些翡翠料卖出去后却翻车了。 以前我们卖出去的料子，十有八块都能切涨。 只不过有的涨得多，有的涨得少。 我爸的江山就是这么打出来的。 你可这批翡翠料，我们卖出去五十九块，后来经统计，只有四块切涨了。 从那之后，我爸的口碑直接崩盘。 我们家的翡翠料，也从之前的广受追捧，到现在无人问津。 就拿上午来说。 本来按照惯例，我们矿场提供的料子，最少能卖三分之一。 可今天统计下来，连八分之一都不到。” 杨泽看着他：“这么惨吗？” 郭少爷摊摊手：“岂止是惨？简直没有最惨，只有更惨。” 李鹏举皱起眉头：“不对吧？ 翡翠毛料一般不是不可能切涨吗？ 我听人说，切十块翡翠毛料，都很难切涨一块。” 郭少爷摇摇头：“你说的是针对那些玩票性质的人。 我们翡翠矿将翡翠开采出来后，会专门找老师傅进行鉴定，然后将其分成三六九等。 你们在华国看到的翡翠公盘，都是最低级的。 那里的料子，也全是我们筛选后的淘汰品。 别说十块切涨一块，就算一百块都很难切涨一块，纯粹是逗着玩。 但那些高品质毛料就不一样了，我们会提前估一个合理的价格，再卖给珠宝采购商。 这个价格相对保守，所以珠宝采购商买回去后切开，切涨的概率非常大。 不然你以为他们是傻子，在明知翡翠毛料十块有九块要赔，还眼巴巴的去买？ 记住，不管做任何生意，想要持久，都必须有一个稳定的低价货源。 以前缅甸翡翠市场比较乱，大家都是八仙过海，能骗就骗，能蒙就蒙。 这导致很多珠宝商苦不堪言。 直到我爸改变经营策略，凡事都为客户考虑，才慢慢改变这一现状。 这也是为什么只要是我爸参与的翡翠公盘，都有大量客人慕名而来。” 李鹏举点点头：“原来是这样，你爸很厉害啊！” “肯定厉害。”郭少爷翻个白眼，“不然你以为他凭什么从一个最不起眼的小矿主，做到现在的莫西沙第一。” 杨泽竖起大拇指：“的确厉害，不知道我能不能见见郭先生？” 郭少爷眼睛一翻：“不是已经告诉你我爸不在了吗？怎么还问？” 杨泽笑了：“很简单，如果真如你所说，你们矿坑开采的翡翠料出现了质量问题。 那么今天的拍卖，将决定了你们的生死存亡。 如此关键时刻，你爸怎么可能不在？ 难不成他还有闲心到夏威夷旅游呀？ 所以他现在大概率躲在暗处观察着这一切。 不露面，只是想将一些事看得更加清楚而已。” 郭少爷紧紧盯着杨泽：“看的更加清楚？是什么意思？” 杨泽瞅着他：“还想装傻？ 如果你们家面临的危机，只是不小心卖了几十块翡翠毛料坏了口碑，根本没必要如此大动干戈。 毕竟几十块毛料的总价值最多一个亿。 可你爸去直接到沙漠之狐，花一个亿把毛毛买回来。 毛毛是干什么的？间谍！ 所以一定是有人故意针对你们家，而原因更简单了。 无论是谁，霸占着莫西沙最好的翡翠矿，都免不了被人惦记。” 郭少爷看了杨泽半天，最后点点头：“你说的对，的确有人故意算计我们家。 那个支脉的翡翠毛料，我们自己切开后没问题，可偏偏在卖给客户的时候却出问题了。 我爸怀疑有人应该从中做了手脚，用这种方式败坏我们的口碑。” 杨泽道：“既然这样，应该可以让他现身了吧？” 谁知郭少爷摇摇头：“你刚才的分析非常正确，唯独有一点是错的。 我爸真的不在。” 杨泽一愣：“不会吧？那他现在在哪？” 这是他断定郭子亮躲在暗处的关键。 之前杨泽不知道这边的情况，等他发现莫西沙公盘的重要性后，瞬间判断郭子亮不可能去其他地方。 “很简单，我爸病了。” “病了？” “对！他的胆囊出了问题，做了一个大手术，现在还在医院。 是不是觉得很不可思议？但这是事实。” 杨泽沉默。 他万万没想到情况竟然是这样。 这时毛毛走过来，小家伙脸色全是欣喜：“好消息，岳父大人已经脱离了生命危险。” 郭少爷眼睛一亮：“真的？太好了，这下咱们有救了。” 然而毛毛下一刻，却长叹一口气：“别高兴的太早。 虽然岳父大人已经脱离危险，但以他的身体状况是不可能赶过来的。 所以现在只能咱们两个独自面对那些心怀叵测的人。 尤其是一会的拍卖，如果还像上午那样卖不出去，咱们的口碑就彻底崩了。” 郭少爷挠挠头：“那怎么办？你查出针对咱们的人是谁了吗？” 毛毛点点头。 郭少爷眼睛睁大：“是谁？敢故意坑咱们，老子今天非让他好看。” 毛毛苦笑道：“如果能让对方好看，我自己早就做了，根本轮不到你。” “什么意思？” “很简单，出卖又或者坑咱们的，是整个莫西沙矿坑中，超过百分之六十的矿场主。” “啊？”郭少爷瞬间傻眼，“怎么会这样？这帮人吃饱了撑的吗？” 毛毛摇摇头：“不是吃饱了撑的，对方是一个叫三五的联盟。 这个联盟人员混杂，他们在莫西沙，大多以坑蒙拐骗为生。 在岳父大人崛起之前，这些人是墨西沙翡翠矿的主流。 他们以次充好，以假乱真，为了利益无所不用其极。 直到岳父大人横空出世，着手整顿整个莫西沙翡翠市场。 岳父大人崛起了，但这种崛起是踩在三五联盟头上的。 他们自然不服，于是就开始想各种办法坑咱们。 可无论哪种方法，都被岳父大人轻松化解。 直到这次。 不过咱们卖的那些翡翠料的确有问题，他们才借此此推波助澜的。 否则以岳父大人的精明，怎么可能给对方机会。” 郭少爷点点头：“既如此，你说怎么办吧？” 毛毛道：“先把眼前这一关过了再说。 我需要一个懂翡翠原石鉴定的高手帮忙。” 然后看了郭少爷一眼：“你不行，我要对方陪和我演一出戏。” “演戏？什么戏？” “化解三五联盟攻击的戏。 今天对咱们很重要，这一点咱们知道，三五联盟的人自然更加知道。 若我没猜错，他们在拍卖过程中一定会出手。” 第127章 不好意思，我又要准备坑人了 “出手？他们好大的胆子！”郭少爷语气愤怒。 其实他对那个所谓的三五联盟并不陌生，这就是一群上不得台面的小丑。 郭少爷从没把他们看在眼里。 自己不去找他们麻烦就不错了，没想到这帮人竟然还敢主动出手。 毛毛叹了口气：“我也知道他们上不了台面，但俗话说阎王好见，小鬼难缠。 如果光明正大竞争，以岳父大人的实力和口碑，自然谁都不怕。 但碰到这帮人，却根本使不出力。 我思前想后，终于想到一个主意。 就是以彼之道、还施彼身。 他们不是擅长栽赃陷害吗？ 那咱们也坑他们一把，坑到他们怀疑人生。” 郭少爷眼睛一亮，显然毛毛最后这句话戳到了他的痒处，“怎么坑他们，快说快说！” 毛毛道：“我已经说了，我需要一个高手帮忙，但这个高手绝对不能是你。” 郭少爷直接扭头看向杨泽：“杨哥，毛毛的话你刚才也听到了。 要不你显露一下身手？ 放心，绝不让你白忙的。” 杨泽看了郭少爷一眼，又看看毛毛，笑着道： “帮忙肯定没问题，至于报酬，你们已经给了我最大的优惠，帮你们一下是应该的。” “太好了，仗义！ 从现在开始，你就是我哥了。 以后有什么事想让我做，你直接开口，我一定帮你把事情办得漂漂亮亮。” 杨泽连忙道：“我有事肯定会找你帮忙，不过至于当你哥，还是算了吧！” 开玩笑！ 自己平时喊李鹏举为李哥，毛毛是李鹏举的儿子，郭少爷又是毛毛的媳妇哥。 如果郭少爷再认自己当哥，那岂不是说，自己突然之间就矮了李鹏举一辈？ 国人最重视辈分，而且辈分越高，地位就越高。 所以杨泽果断拒绝。 郭少爷一拍额头：“我明白了，你年纪没我大，当我哥的确有些勉强。 那咱俩换一换，你认我当哥，以后你就是我兄弟了。 不管碰到什么事，我一定罩着你。” 杨泽的脸瞬间更黑了。 刚才我就莫名其妙被你降了一辈。 结果你不思悔改就算了，又硬生生再把我拉低一大截。 简直离谱！ 他懒得理会对方，而是问毛毛：“说吧，我该怎么做？” 毛毛微微一笑：“很简单，一会看我手势。” 然后开始细致解说，杨泽在旁边听的连连点头。 几人在里面说话时，外面的舞台四周已经围满了人。 大家议论纷纷： “喂，听说了吗？ 今年莫西沙这边，可是着实出了好几块顶级高货。” “是啊！太不可思议了。 这几年莫西沙矿坑被开采的十分严重，好多地方都挖空了。 现在竟然又出了高货，只能说天不绝我翡翠人。” “哈哈哈哈，这句话改编的好，我喜欢。” “对了，据说这次的莫西沙公盘，郭子亮也会参加。” 此话一出，现场众人表情都有点不好看。 终于，有人道：“参加就参加呗，到时候不买就是了。” “没错，郭子亮本来就是莫西沙最大的翡翠矿主。 就算别人不参加，他肯定也会参加。” “可问题是，下午的拍卖和上午不同。 上午的翡翠毛料都会标明出处，但下午却没有。 咱们怎么分辨到底哪块料子是郭子亮的，又有哪块不是？” 众人再次沉默。 忽然，一个悠悠的声音道：“想知道哪块翡翠料是郭子亮的很简单。” 所有人都朝说话人的方向看去。 “咦，这不是钱老板吗？” “钱老板，快说说那块是郭子亮矿场的料子，哪块不是？” 钱老板长着一只酒糟鼻，他笑呵呵道：“很简单，所有标号尾号是2、5、8的，都是郭子亮的毛料。” “什么？你说按尾号排？真的假的？” 钱老板有些不屑：“骗你们干什么？ 知道三五联盟吗？” “知道一些，据说这是很多小矿场主为了提高自身竞争力，特意搞出来的。” “没错，这次的莫西沙公盘，一共分成六个组织或个人。 而每个组织或个人提供的翡翠毛料，都会根据自己分到的数字进行编号。 郭子亮是2、5、8，三五联盟是3、7，另外四个每人一个数字，分别是4、6、9、0。 至于我为什么会知道，因为我现在也是三五联盟的成员。” 钱老板笑着解释，“前段时间，我花了两千二百万，承包了一个小型翡翠矿半年的开采权。 然后三五联盟的人就找到我，我自然不会拒绝。 毕竟在缅甸这种地方，能有组织依靠，要比一个人单干好得多。 起码在信息分享上，可以收到不少关键信息。” “原来是这样。” 众人讨论的时候，舒缓的音乐声响起。 大家连忙打起精神，以前来过的人都知道，翡翠毛料拍卖马上就要开始了。 果然，片刻后，一个穿着靓丽的小姐姐拿着话筒走出来。 “各位矿场主、各位老板、各位亲朋好友，大家下午好。 非常荣幸我能被各位矿场主推举，来做今天的主持人。 首先，请允许我做个自我介绍……” 女主持人声音热情，表情真挚，三两句间就让人感觉如沐春风。 说完开场白，她继续道：“好了，知道大家已经等得不耐烦，咱们直接开始。 首先，也就是今天下午拍的第一块翡翠毛料，编号是002。” 此话一出，现场气氛突然宁静下来。 因为他们非常清楚的记得，郭子亮翡翠矿的毛料尾号是2、5、8。 如果之前大家还有所怀疑，可听到主持人没说001，而是直接说002，他们就明白，关于郭子亮翡翠毛料尾号是2、5、8的事是对的。 女主持人的声音依旧热情洋溢，她指着面前的2号毛料：“大家请看，这块料子表面的这一条绿。 青翠鲜艳，非常漂亮。 像这样品质的翡翠毛料，我记得至少5年都没见到了。 所以它非常珍贵，如果现在买不到，以后再想买，可能就没机会了。 好了，请有竞拍意向的人上来观看。” 然而半天时间过去，现场竟然一个站起来的都没有。 主持人忍不住皱起眉头。 要知道以翡翠如今的市场火爆程度，早就供不应求。 而自己拿出的这块料子，是整个莫西沙公盘的开场料。 论表现，它虽然不是今天下午所有要拍卖的翡翠毛料中最好的。 但绝对不差。 所以到底出了什么事？ 正犹豫，一个男子站起来：“让我看看。” 正是杨泽。 他走到舞台上，低头看着眼前的翡翠料，若有所思。 片刻之后，他扭头从舞台上下来。 主持人笑道：“还有人要观看吗？” 依旧没有人动。 她有些无奈，只能道：“那好，2号翡翠毛料竞拍正式开始。 起拍价，300万！” 听到这句话，台下众人忍不住纷纷议论起来。 主持人眼睛一亮，然而下一刻，她的眼皮就把她发光的眼睛遮住了。 原来下面人说的是： “不会吧，一块破石头竟然卖300万？” “郭子亮这家伙是不是想钱想疯了？” “不是想疯了，他这是想在退出这个行业之前，最后收割一把韭菜。” “哈哈哈哈，还想割韭菜，可能吗？” 主持人的表情越来越难看，她今天的拍卖是有提成的。 卖的钱越多，她赚的就越多。 她上台之前预想过很多情况，但像现在这样根本无人问津，却怎么都没想过。 就离谱！ 无奈之下，她只好道：“2号毛料起拍价300万，现在开始竞拍。” 现场再次干净，没有人开口。 主持人在心里叹了口气：“没人竞拍吗？ 300万一次，300万两次，300万三次……” 她正要宣布2号翡翠毛料流拍，就见一个年轻人道：“301万！” 其他人瞬间看过来，不少人甚至认出了杨泽： “咦，此人不是上午和郭少爷打赌的那个吗？” “他怎么会买郭子亮的货？难道不知道，这家伙就是个彻头彻尾的骗子吗？” “……” 杨泽自然不会理会这些议论，他扭头看向主持人，示意对方快一点。 主持人微微一笑，却依旧保持自己的讲话节奏：“301万一次，301万两次，301万三次，成交，恭喜这位先生！” 啪啪啪啪！ 掌声响起，只是到底是为杨泽庆贺，还是心里不屑故意喝倒彩，恐怕就只有鼓掌人自己心里清楚了。 主持人道：“不知这位先生想现场切石，还是准备带走？” 下午的拍卖会和普通拍卖行拍卖会最大的不同，就是在这里买下的翡翠毛料，可以当场找切石师傅切开。 这么做有一个好处，因为现场来了很多珠宝商人。 切开之后，如果料子不错，能直接卖出高价。 当然，俗话说财不露白。 对很多人来说，并不想将自己的财富暴露在视野之下。 所以对于购买者，要不要现场切开，完全由他们自己决定。 当然，由于切石耗时比较久，所以切石和拍卖是同步进行的。 双方的距离并不远，可以随时观看。 杨泽微微一笑：“当然要切，上午我有块料子就是因为珠宝商太少，才少卖了300多万。 亏死我了。” 第128章 钱老板，我相信你 此话一出，知道上午事情的人瞬间心有同感。 的确，这可是三百多万啊！ 自己要是能有这么多钱，估计做梦都能笑醒。 但自己如果亏这么多钱……算了，这事光想想就让人难受到极点，所以还是不要想了。 这时，旁边有人问：“大哥，看你的表情，这个杨泽好像很有名的样子。 你真认识他吗？” “这不废话吗？告诉你，今天上午……” “什么？你说他因为和郭少爷打赌，将一块价值千万的翡翠料，最后七百万出手了？” “怎么？看你的表情像是不信？ 这事当时很多人都看到了，我有必要骗你吗？” “不是……我的意思是，他完全可以不卖啊！ 就算最后打赌输了又怎样，最多输给郭少爷百十万，这样自己还能剩两百万。 可他这一赢，看似争了口气，但最后反而损失更多。” “咦，你还别说，这个主意真的行耶！” 说完看着杨泽：“这家伙也是够傻屌，竟然硬着头把手上料子卖了。 我没见过傻的，却没见过这么傻的。” “……” 杨泽并不知道，自己竟然被嘲笑了。 此刻的他，已经来到切石区。 切石师傅看到杨泽，立刻走过来：“杨先生，恭喜发财呀！” 杨泽自然也看到了对方，他笑容不变：“一起发财。” 两人突然间有种心有灵犀的感觉。 拍拍旁边的2号翡翠料，杨泽道：“师傅，上午的情况有些可惜，所以我能不能赚钱，就只能靠它了。” 切石师傅点点头：“那你这次想从哪里下刀？” 经过上午的两次切石，切石师傅已经知道，在翡翠毛料鉴定这块，杨泽绝对是个高手。 所以在拿到这块料子后，他压根就没仔细看。 谁知杨泽皱起眉头：“我也不是很确定。” 说完他拿起笔，在上面画了两条线：“我觉得这两个位置都可以。 等等，这里貌似也挺不错…… 还有这里。” 他一连说了好几处，结果每说一处，脸上都充满犹豫，完全下不定决心。 “哈哈哈哈……”旁边，一个声音再也忍不住笑了出来。 “我说兄弟，你这也不行呀！” 杨泽扭头，发现说话的是个酒糟鼻男子。 对方看着他，表情全是讥讽。 但杨泽见状非但没有生气，反而笑得更谦虚了。 他从口袋中拿出一盒烟，递一根给对方：“这位大哥贵姓？” “哟，不错嘛！”男子将烟接到手中，“竟然是黄鹤楼。 贵姓就算了，我姓钱，圈里的人都叫我钱老板。” “原来是钱老板，失敬失敬！ 一听你的外号，就知道你特别会挣钱。” 钱老板呵呵一笑：“一般吧，我只是运气稍微好了点。” 旁边一个人忍不住开口：“兄弟，这位钱老板的外号可不是这么来的！” 杨泽一愣：“不是吗？” “当然不是，因为大家之所以叫他钱老板，不是他特别会挣钱，而是特别会亏钱。 有一次他看中了一块价值80万的翡翠料，因为看的不是很准，他就拿去给他爸看。 他爸只看了一眼，就说这料子不行，绝对不能买。 但他不信，为了给自己打气，特意找一个在路边摆摊的算卦老先生帮他算了一卦。 老先生神神叨叨念了几句咒语，然后告诉他今天是破财之相，宜出行，不宜出钱。 没想到对方不说这话还好，一说反而激发了他内心的反骨。 于是他找到那个卖翡翠料的老板，对方本来向他要价80万，但硬生生被他反向砍价砍到88万8。 并且振振有词，说之所以多出钱，就是为了讨个好彩头。 有了这个彩头，自己一定能发财。 然后他将这块料子切开，结果你猜怎么着？ 88万8买的料子，最后一共欠了4万块钱。 别说80万没了，他自作主张出的那8万8，也亏了4万8。 因为此事，他一度沦为笑柄，让大家笑了一整年。 然后有人便叫他钱老板，原因是他亏钱那年，经济极不景气。 很多老板又赔的血本无归，负债累累。 至于他姓钱，这个外号和他的姓氏不能说没关系，只能说关系不大。” 见自己的老短被人揭开，钱老板有些尴尬。 他厚着脸皮解释：“我的确亏钱了，但那是以前。 而且经过这件事后，我痛定思痛，痛改前非，苦练翡翠原石鉴定技术。 现在的我，早就不是以前的我了。” “早就不是以前的你了？这绝对是我今年听到过的，最好听的笑话。” 面对嘲笑，钱老板眼观鼻鼻观心，不动声色。 谁知杨泽走到他面前，表情无比认真： “钱老板，虽然别人质疑你，但我却相信你一定是有本事的。 就拿这块毛料来说，我刚才看了半天，也不知道该从哪里下刀。 所以你能不能帮我看看？ 当然，不让你白忙。 如果这块料子切涨了，我分你一成利润，怎么样？” 钱老板抬头看向杨泽：“你说的是真的？” 杨泽连忙拍拍胸脯：“当然是真的。” 谁知钱老板摇摇头：“不好意思，不帮！” 杨泽一愣：“为什么？” 钱老板看他一眼：“你这块料子一看就是赔钱货，还分我一成利润。 这分明是空口套白牙，想白嫖我。” 杨泽忙道：“钱老板误会了，我真的很有诚心。 这样吧！ 既然你觉得分你一成利润不划算，我出一万块，请你帮我切一刀。” 钱老板眼睛一亮：“真的？” “当然是真的。”杨泽拿出手机，“你收款码呢？快调出来。” 片刻后，钱老板一脸不敢置信的看着自己手机。 对方竟然真的给自己转了一万块钱？ 清咳两声，见杨泽表情虔诚，让他点点头：“既然这样，那我就试一试。” 说完走到那块料之前观察，片刻后，他拿起签字笔，在上面轻轻一划。 “好了，第一刀就按这个切吧！” 此话一出，围观众人表情瞬间古怪起来： “我说钱老板，你确定要这么切？” 钱老板抬起头：“有问题？” “当然有问题了，按照你的做法，这块翡翠毛料直接就切废了。” 第129章 一刀下去，2000多万到手 其他人也心有同感的点点头。 翡翠毛料的切法是非常有讲究的，尤其是这种见绿的半赌料。 想要发挥出其最大价值，一般有两个思路。 第一是沿着被切开的平面横向切片，将这块料子向下分成多片。 这样每一片都有很大的概率出手镯。 尤其是绿色的部分，一条手镯的价值要比其他部位高好几倍。 很多人看到这块料子的横切面表现后，第一反应就是这么做。 因为被切开的平面非常干净，出手镯的概率非常大。 哪怕向下切着切着变种了，翡翠的玉肉质量大幅度下滑。 但起码可以保证最上面那片的价值。 保守估计，这样切最上面这一片，起码值个七八十万。 当然还有第二种切法，那就是在爆色的部位竖着来一刀。 这种切法的风险很大，要看绿色往下化的怎么样。 如果内化比较好，下方依然是绿色。 那么将有很大概率出一条满绿手镯。 即使出不了手镯，也可以出一些满绿挂件。 而不管手镯还是挂件，只要是满绿，其价值都不低。 不过话又说回来，万一这块翡翠毛料表面的绿，向下只有一点。 那么满绿手镯或挂件的愿望就废了。 不仅如此，因为是竖着向下切，也破坏了表面那层的手镯位。 虽然切一刀只要通过计算，更精准的寻找下刀位置，影响可能不大。 但终究还是有影响的。 大家本以为，钱老板也会选这两种方案之一。 可让他们没想到的是，这家伙画的那条线，竟然是从底部下刀，斜着向上切。 这简直倒反天罡。 斜着切会和最上面的平面从一个夹角。 这样的话，会让翡翠毛料的形状变得极不规则。 运气好了没什么，但如果运气不好，很可能会破坏好几个原本有的手镯位。 对翡翠来说，手镯永远是价值最高也最畅销的。 同样的玉料，有手镯和没手镯的价值要差一倍。 立刻便有人忍不住想讽刺这家伙两句，谁知还没来得及开口，就见杨泽竖起大拇指： “钱老板厉害呀，你这一刀简直绝了。 我之前一直犹豫该怎么切，想了好几种方案都不得要领了。 直到看到你这么一划，瞬间便犹如醍醐灌顶，茅塞顿开。 真的太感谢了。” 说完双手合十，朝钱老板恭敬行礼。 钱老板微微一笑：“不用客气。 俗话说，拿人钱财替人消灾。 我收了你的钱，帮你是应该的。” 杨泽点点头，又扭头对切石师傅道：“师傅，接下来又要麻烦你了。” 切石师傅笑道：“放心吧，保证让你满意。” 说完将这块料子放到切石机上。 熟悉的声音响起，很快停止。 围观众人的心都在滴血。 这两个家伙简直就是在胡闹。 要知道这可是价值300万的翡翠毛料呀！ 碰到这样的顶级毛料，再慎重都不为过。 结果你们竟然如此儿戏。 终于，这块料子被切了出来。 钱老板第一个走过去，笑着将切石机盖子打开的同时道：“小杨，接下来就是见证奇迹的时刻。” 他说的非常自信，但心里却充满讥讽。 没错，作为三五联盟的成员，他今天是带着任务来的。 钱老板的目的，是抹黑矿主郭子亮。 比如之前他到处散播谣言，又比如看到杨泽切石，他过来搞搞破坏。 总之一件事，就是让大家相信郭子亮的的确确是个骗子，让他永远翻不了身。 至于杨泽给他一万块钱，这完全是意外之喜。 又或者说，他见过沙雕的，还没见过这么沙雕的。 主动给自己送钱，不傻还能是什么？ 既如此，那就看我今天的演技如何秀翻全场。 说着，他看向切石机内的翡翠料，然后眼睛直接睁大。 这怎么可能？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其他人见他愣住，忍不住过来观看。 然后这些人也呆住了： “卧槽，这……竟然爆色了？” “满屏全是绿呀，还是颜色最正的阳绿。” “不可思议，太不可思议了。” “就是种水差了点，只能勉强算作冰种。 如果再化开的深入些，达到玻璃种级别。 那这块翡翠毛料起步起码一个亿。” “行了，知足吧！ 即便如此，这块料子的价值也达到了2000万。” “2000万有点低了，2,600万应该没问题。” “……” 众人越说越激动，原来杨泽买的这块翡翠料，被切成两片后，其中一片出现了一大片绿。 关键这种绿色和上面的绿色是相连的，因为下刀角度的问题，也被切了出来。 就是说，仅凭这一刀，就让这块翡翠半赌料，直接变成了明料。 立刻有人对钱老板道：“钱哥，我向你道歉。 之前是兄弟不对，不该那么说你。” “还有我，以前哪里得罪你了，你可得多多包涵！” “……” 这些人可半点不傻，刚才钱老板划的这一刀简直绝了。 其中一片爆出满堂色，另外一片虽然也有点点绿色，但完全可以忽略不计。 毕竟像这样下刀，切偏一点很正常。 所以钱老板的切石技巧有多高超，普通人已经无法揣度。 大家都是混这个行业的，能和钱老板交好，对自己只有好处没有坏处。 毕竟只要得到他三言两语点拨，自己一辈子都受用不尽。 只有钱老板大眼瞪着小眼： 我很厉害吗？我一点都不厉害好不？ “杨老板，这块料子我出2,000万，你卖不卖？” 看着说话的胖子，众人眼睛再次亮起。 有人竞价，有好戏看了。 果然。 “我出2,100万！” “2,100万就想买下这块料子？ 天真！ 2,300万！” “2,400万！” “……” “我出2,850万！”一个有些熟悉的声音响起。 杨泽扭头，发现说话的是孙翠翠。 他有些意外，没想到又遇见对方了。 孙翠翠看了杨泽一眼，脸上的笑仿佛一朵花：“杨老板，卖不？” 杨泽点点头：“2,850万是吧？当然卖！” “好，成交。” 见两人达成协议，其他人看杨泽的表情无比复杂。 301万入手，2,850万成交，也就是说，杨泽一共赚了2,549万？ 这也太夸张了吧？ 第130章 今晚请客，毛毛出场 不等杨泽反应，孙翠翠就把钱给杨泽转了过来：“杨先生，您看看收到了吗？” 杨泽点点头：“收到了，谢谢！” 孙翠翠连忙道：“千万别这么说，不应该你谢我，而是应该我谢你才对。 实不相瞒，我手上经营的是一家高端珠宝店。 现在翡翠越来越稀缺，尤其是高端翠料，一直供不应求。 尤其是手镯，我那边一直缺货，以至于我那些客户都开始质疑起我的能力了。 现在有了这块料子，起码半年内，我都能保证高端珠宝的供应。” 她越说越开心，本来就非常漂亮，这一笑更如百花争艳，让人沉醉。 杨泽道：“那就恭喜你了。” 孙翠翠忽然拿出手机：“我能加一下你的微信吗？杨先生的眼力我已经见识过。 我敢这么说，不仅国内，哪怕在缅甸这种卧虎藏龙的地方，你依旧是其中的佼佼者。 如果有好的料子，请务必通知我。 你可以放心，价格这方面我绝对让你满意。” 杨泽点点头，没有拒绝。 俗话说，多条朋友多条路，虽然他现在并没有打算在赌石上发展。 但人都是会变的，说不定哪天就能用到对方。 孙翠翠离开后，杨泽扭头看一下钱老板，脸上全是感激： “谢谢你呀！ 刚才多亏了你划的那条线，无比精准的将里面最值钱的部位切了出来。 如果换我下刀，大概率会将翡翠切坏。 那样的话别说卖到将近三千万，可能一千万都卖不了。” 谁知杨泽说的情真意切，听在钱老板耳中却如刀割似的。 要知道最开始对方可是亲口承诺，切出来不管赚多少钱，都分自己十分之一。 要知道，这一把杨泽可足足赚了两千五百多万。 也就是说，自己哪怕分十分之一，也有两百五十万。 两百五十万啊！ 却因为自己的不屑，最终只拿到一万块钱。 亏自己拿到钱后还觉得赚大了，你现在在看，这世上就没有比自己更傻的人。 简直…… 他现在都恨不得自己打自己两巴掌。 却不知他的表情动作，杨泽全程看在眼里，心里也在暗自好笑。 没错，这一切都是杨泽故意的。 在得知针对毛毛的人是三五联盟后，杨泽便猜出下午的竞标会，三五联盟的人一定会到。 比如眼前这个钱老板，他虽然嘴上说自己是三五联盟的人，但事情并没有这么简单。 对方的确隶属三五联盟，但可不是什么小喽啰，他用了一年时间，混到了三五联盟的中层。 也就是说，此人在三五联盟，拥有非常不错的话语权。 包括这次找郭子亮的麻烦，他也参与，并做了筹划。 所以在发现对方的第一时间后，杨泽就开始想办法针对。 比如当着对方的面，把二号翡翠毛料切开。 其实在最开始，杨泽想的是，等钱老板信誓旦旦的表示，二号翡翠毛料一定会切垮时，自己直接来个大涨。 这样就能堵住他的嘴。 结果刚要动手，他眼中突然跳出一行隐藏信息。 那就是如果二号翡翠毛料让钱老板动手去切，他可以切出最完美的一刀。 于是杨泽立刻改变主意，邀请对方出手，并顺带把他捧上天。 包括分给对方百分之十的利润，也是杨泽故意这么说的。 因为他猜钱老板一定会反对，毕竟如果答应自己的分成计划，就相当于在行动上站到了郭子亮这边。 对方肯定不可能同意。 如此一来，就能更好的打对方的脸。 而事实也正如他所料，钱老板果然上当了。 完美！ 他笑着看着围观众人，双手抱拳道：“各位，非常感谢大家前来捧场。 今天我发了点小财，所以晚上会把米多饭店包下来。 请大家晚上七点之前过去，倒是随便吃随便喝，我请客。” 此话一出，掌声瞬间响起： “谢谢杨老板了。” “杨老板大气，这下晚饭有着落了。” “我已经三天三夜没吃饭，到时肯定大吃特吃。” 当然，大家说归说，对于杨泽的行为，并不感到意外。 像这种切到大涨的料子后请客，在这里非常常见。 一般都是包一家饭店，请所有人过去用餐。 甚至有的人专门等翡翠公盘开盘时过来，他们不懂翡翠鉴定，也不买翡翠毛料，只为了混一顿饭。 杨泽连忙道：“都客气了，我……” 谁知话没说完，另一个声音响起：“米多饭店是吧？没问题。 晚上大家过去，不过请客的人虽然是杨老板，但付账的人必须是我。” 众人扭过头，立刻看到两个年轻人站在那。 其中说话的那人只有十八岁，嘴上的胡须才刚长出来，看起来非常稚嫩。 可他往那一站，却有股与众不同的威严。 反倒是他旁边那个年纪较大的家伙，看起来一副吊儿郎当，无所谓的模样。 见众人看自己，年轻人道：“大家好，自我介绍一下，我叫郭毛毛，是郭子亮的女婿。” 此话一出，即使众人已经有所猜测，但还是有些震惊。 他们没想到郭子亮的女婿如此年轻，而且一直有传言，说郭子亮把自己手下的产业全都交给女婿打理。 大家原本并不信，毕竟对方还有儿子，不可能放弃儿子不用，而选一个身份不明的女婿。 但现在看来，这个传言大概率是真的。 毛毛又道：“我之所以出现，是想解释一件事。 之前我岳父的矿场曾经出过一批高品质翡翠料。 结果很多人买回去切开，发现大部分都亏了，从而传言说我们的货有问题。 我认为这完全是污蔑。 虽然那些翡翠毛料是半赌料，可我们在出售前，都会经专门的鉴定师傅进行鉴定。 虽然偶尔有切垮的，但大部分都货真价实。 毕竟翡翠毛料已经被对方买回去，切的时候我也不在现场。 到底涨没涨只有他们自己知道。 他们说涨了就涨了，说垮了就垮了。 如果他们存在某些坏心思，我们就彻底成了哑巴吃黄连。 所以我想借助此次的翡翠公盘，来洗脱世人对我们国家的误解。 就像这位杨先生刚才买的二号，便出自我家的矿场。 至于它到底是真材实料，还是表面光的样子货，我想你们已经看到了。” 第131章 我肯定，他家的货有问题 众人听到毛毛的话，瞬间沉默。 没错，之前对于郭子亮翡翠矿厂的货料，大家的确充满质疑。 因为这件事不是一个人说，而是大部分人都这么说。 以至于后来传的沸沸扬扬，连路边玩耍的三岁小孩都知道。 可仔细想想，此事到底是真是假，还真的不好确定。 尤其是刚才杨泽以三百零一万的价格，切出了一块价值高达两千八百万的顶级翡翠料。 如果这种表现还要说郭子亮的翡翠矿有问题，那么自己宁愿买有问题的。 眼看大家表情已经有所松动，忽然一个声音响起：“郭先生，你这话说的有点以偏概全了吧？” 杨泽扭头一看，发现开口的正是钱老板。 钱老板微微一笑：“没错，刚才那块翡翠料的确切出了好东西。 但切出来又怎么样？这能说明你们的翡翠料一定可以保证质量吗？” 毛毛的表情瞬间有些不好看：“你什么意思？” 钱老板拿出手机：“很简单，这个你怎么解释？” 说完点击播放。 这是一段视频，开头一个男子站在镜头前。 对于这个男子，大家并不陌生。 因为此人是缅甸短视频的一名测评博主。 当然，缅甸的测评博主和国内的测评博主有些不太一样。 因为这边翡翠毛料产业发达，很多人的测评内容，都是现场切石。 这位博主也是。 他平时最喜欢赌石，到处买各种各样，不同表现的翡翠料。 而每买到一块，他都会通过测评的形式，将这块料子切开。 然后根据其外在表现，以及切开后的结果来点评分析。 从而总结一些心得。 这种视频在缅甸是非常受欢迎的，毕竟大家平时想要增加鉴定经验，需要自己购买翡翠毛料并切开。 只要切的多，眼光自然会上涨。 可问题来了，缅甸的翡翠毛料价格可不便宜。 尤其是那些稍微有些表现的，动辄就是几万，甚至要几十万。 一般人哪里能有这个钱？ 所以通过网上学习一些测评博主的切石经验，对他们来说是非常有性价比的。 而眼前这名博主和其他博主不同，他天生就有一种贱兮兮的感觉，而且说话又十分有趣，算是另一种形式的寓教于乐。 以至于很多不了解这个行业的人，都喜欢看他的视频，更不要说行内人了。 “大家好，我是一刀斩斩斩，今天我非常有幸到，莫西沙买了一块翡翠料。 这块翡翠料据说还是郭家的货。 这可是大名鼎鼎的郭家，标准的买到就是赚到，所以，哈哈哈哈，今天我要发财了……” 只看到这里，所有人都忍不住会心一笑。 不愧是一刀斩斩斩，光这开场白就拥有无与伦比的吸引力。 接下来一刀斩斩斩开始介绍，他买的那块料子的外在表现。 他说的非常清楚，镜头也给的十分缓慢细致。 总之只要看，就一定能看懂。 然后就是开切，中间虽然夹杂了一些比较调皮的语言，但视频并不拖沓。 很快，这块料子就被切了出来。 然后一刀斩斩斩的天塌了。 没错，这款翡翠毛料他买的时候花了三十二万。 结果切开后连五万块钱都不值，可以说直接血本无归。 很快视频放完，钱老板看着毛毛：“郭先生，对此你怎么解释？” 然而不等毛毛开口，他又继续道：“稍等，再看看这个。” 这同样还是一条视频，没错，这条视频又是另外一个开箱博主拍的。 对方买的同样是郭子亮的货，虽然他的视频不如一刀斩斩斩有名，但对行内人依旧很受欢迎。 于是他也切垮了，而且垮的比一刀斩斩斩还要彻底。 一刀斩斩斩也就赔了二十多万，这家伙竟然直接赔了八十万。 可以说直接亏到吐血。 钱老板又播放了四五条视频，结果这些视频全都是买了郭子亮的货切垮的。 现场众人原本见杨泽切开二号翡翠毛料，直接赚了两千多万，已经稍微改变了对郭子亮的翡翠毛料的看法。 可这些视频一出，郭家的口碑又重新打回原形。 毕竟这上面都是一些非常具有影响力的开箱博主。 网红，尤其是具有独特人格魅力的网红，号召力是非常强的。 甚至他们说一句话，即使明知这句话是错的，他们的粉丝也会为他辩驳。 毛毛没想到钱老板会当着所有人的面播放视频，不禁有些意外。 好在他反应很快：“钱先生，我说过这其中一定有误会。 没错，这些开箱博主的确切垮了，而且是现场直播切垮的。 但是，直播也可以造假。 他们只需换一块料子，说是我们郭家的货，我依旧无法反驳。” 钱老板笑了：“是吗？既然你说这些视频开箱博主的货是假的？ 那这位杨先生，有没有可能也是你请的托？” 毛毛眼皮一跳：“杨先生是托，怎么可能？” “怎么不可能？别忘了，今天早上他和郭少爷打赌，如果他赢了，就让郭少爷带着他去见郭老板。 结果郭少爷说杨老板不在，不过可以带他去见你，他同意了。 然后他赢了。 那么我可不可以理解为，你事先和这位杨先生见过面？” “这……没错，中午的时候，我的确见了杨先生。 但那又怎样？ 中午我见了好几个人，除了杨先生，还有刚才那位孙翠翠女士。 我之所以出现，是因为我家的二号翡翠毛料切涨了。 和是谁切的没有任何关系。” “行行行，你说的对行了吧？”钱老板微微一笑。 只是他嘴上看似支持毛毛，但话里的讽刺意味傻子都能听出来。 毛毛的脸瞬间更黑了。 这时杨泽突然站出来道：“各位，请允许我说一句话。 我觉得郭家的翡翠毛料肯定有问题。 或者这么说，他们是想凭借这么多年积攒的口碑割大家韭菜。 虽然我刚才切涨了一块，但这完全是我眼光独到，慧眼识珠。 和郭家没有任何关系。 所以，我建议，一会继续拍卖时，大家碰到郭家的料子，一定不要出手。” 说完拿起手机：“我不是信口雌黄。 因为我和这位钱老板一样，也有他们的货有问题的证据！” 此话一出，毛毛的脸直接黑了：“姓杨的，你什么意思？” 第132章 你这块料子买的不咋样啊? 杨泽看着毛毛，表情诧异：“什么意思？就是字面意思呀！ 难道你听不懂？” “你……好好好！既然你说有我们产品造假的证据，那你的证据呢？” 杨泽拿出手机，点击播放。 接着屏幕中出现一个女人：“大家好，我是海棠姐姐……” 视频播放，大家发现这同样是一个测评视频。 除了测评人不一样，其他都和刚才钱老板播放的差不多。 总而言之，就是大家满怀期待买了郭子亮的翡翠毛料。 但切出来的料子却存在各种各样的问题。 最后千言万语变成一句话：自己被坑了。 视频播放完，杨泽又播了两个，最后看着毛毛，表情全是讥讽：“小郭老板，现在你怎么说？” 毛毛看着他，一张脸黑的犹如锅底。 杨泽却根本不管这些，而是扭头对众人道：“各位，我并不是有意抹黑郭老板。 本人说话做事，向来喜欢实事求是。 对就是对，错就是错。 我从不冤枉任何一个好人，但也从不包庇任何一个坏人。 言尽如此，至于真相，想必大家已经心中有数。 最后，还是那句话，今天晚上务必来给我捧场。 至于钱嘛，还是不用麻烦小郭老板了。 我虽然日子不宽裕，但请大家吃顿饭还是没问题的。” 掌声如雷鸣。 当然杨泽对此并不在意，而是和李鹏举再次回到公盘那边。 因为切二号毛料浪费了一些时间，所以现在已经竞拍到十六号。 大家纷纷加价，竞争非常激烈。 而有人则悄悄注意杨泽，连续几次的优异表现，大家知道这家伙绝对是个高手。 如果他选择出价买哪块料子，说明这块料子的增值空间必然很大。 然而可惜的是，杨泽好像对十六号毛料并不感兴趣。 接着是十七号，这块料子的表现非常不错。 表面被切开后已经确定是高冰，唯独颜色差了点，是白色，稍微飘了一丢丢绿花。 杨泽对这款料子依旧不感兴趣，没有任何开口竞价的迹象。 十七号后是十八号。 听到十八号，众人原本跃跃欲试的表情突然萎靡下来。 至于原因，很简单。 这块料子是郭子亮的，虽然它表现同样不错，可因为姓郭，几乎一瞬间，大部分人就失去了兴趣。 主持人脸上笑容依旧：“大家请看，这是十八号翡翠。 它的同样是一块半涂料，横切面种水虽然差了些，只能算是糯种。 不过这种糯却非常漂亮，论价值和冰种不相上下。 不过最关键的是这块料子的颜色，它竟然呈现三种与众不同的色彩。 绿色、红色和黑色。 尤其是黑色，简直千载难逢。 所以这块料子起拍价一百三十万，请各位竞价。” 然而主持人话刚说完，立刻有人不屑道：“哈哈哈哈，我还是第一次听说，黑色翡翠被誉为千载难逢的。” 其他人也忍不住笑了。 翡翠之所以受欢迎，除了它本身是玉之外，最重要的一点，就是这种饰品打造出来后非常漂亮。 而漂亮，是所有珠宝得共性。 珠宝之所以被称为珠宝，就是它戴在女性身上更显其气质。 如果没有这个特点，其他都是白费。 而黑色对于翡翠来说，一般只有一个字：脏！ 没错，几乎所有黑色都属于污染色。 哪怕是玻璃种之类的极品高货，遇到黑色其价值也会大打折扣。 可主持人却大加赞扬这种黑色，简直就是明目张胆的指鹿为马。 果然，等开始竞拍的时候，现场瞬间陷入死寂。 主持人脸色也不好看起来，什么是打脸？这就是打脸。 可以说一点面子都不给。 直到很长时间过去，才有一个轻轻的声音试探着喊价：“一百三十一万！” 接着又是很长一段时间的沉寂。 就在所有人都以为，这块翡翠毛料最终将以一百三十一万的价格成交时，又有一个声音响起： “一百三十五万！” 这个声音同样不大，依旧带着三分心虚，三分怯弱，三分不自信。 众人有些意外，没想到这还竞争起来了。 就在他们想着看热闹，见识一下传说中的菜鸡互啄。 谁知他们根本没能如愿。 因为一百三十五万的价格被喊出来后，刚才那个声音直接销声匿迹了。 仿佛他就是试探一下，甚至试探后就后悔了。 现在有人愿意多出四万块钱接盘，自然求之不得。 主持人现状，只好用非常慢的语速道：“一百三十五万第一次，还有哪位先生想加价吗？ 一百三十五万第二次，一百三十五万第三次，成交！” 这次拍卖波澜不惊，大部分人根本就没在意，而是将目光转到下一个拍品上。 不过也有不少人看着那个花一百三十五万，将十八号毛料买下来的人。 因为这人他们看起来并不陌生，此人是一直跟在杨泽身边的那个中年男子。 男子神色平静的过去交钱，很快就把十八号毛料拉了回来。 接着他来到杨泽身边，杨泽小声朝他说了两句，只见此人推着这块料子朝切石区走去。 众人忍不住心中一动，难道这家伙要把这块料子切开？ 而看他和杨泽刚才的对话，尤其是两人说话时的态度，说明此人有很大概率是杨泽的跟班。 那有没有一种可能，这块料子其实是杨泽花钱买的。 中年男子只是按照他的吩咐行事？ 可问题是，杨泽不是认为郭子亮是骗子吗？ 那他为什么还要出手买这块毛料？ 带着好奇，众人忍不住跟过来。 等他们抵达目的地，发现切石师傅已经开始做准备工作。 突然一个声音响起，是刚才那位钱老板。 钱老板看着杨泽：“杨先生，又在这准备开切呀？” 杨泽看到他，立刻笑道：“随便玩一下，怎么，钱老板不去那边买料子，跑到这儿干啥？” “还能干啥，向你学习呗！”钱老板嘿嘿一笑，“我见你神神秘秘，想看你是不是要搞什么大动作。” 杨泽连忙摆手：“误会呀！ 我就是过来玩的，哪里有资格搞动作。” 钱老板无奈摆摆手：“行了，你就别谦虚了，我还不知道你的本事？ 不过你这块料子买的不咋样呀，一看八成就要赔。 等等，这不会是郭老板的料子吧？” 第133章 这不是在逗我玩儿吧? 杨泽看了钱老板一眼，忽然又看看自己手上的料子，问李鹏举：“这料子的编号是多少？” 李鹏举说道：“记不清了，好像是十八？” 杨泽有些无奈：“我说到底是多少号你竟然不知道？ 合着我的工资就是随便拿呗！” 李鹏举连忙一脸歉意：“对不起啊，老板，这次的确是我疏忽了。 您稍等，我确定一下。” 片刻之后，他终于笑了起来：“这的确是十八号。” 然后杨泽的表情变了：“十八号，你确定？” 李鹏举点点头。 杨泽瞬间勃然大怒：“你干什么吃的？ 知道这块料子是谁的吗？郭老板的。 如果我没猜错，别看它表现很一般，等切开之后，肯定更加一般。 你分明想害死我。” 李鹏举的脸色直接就白了：“对不起啊老板，我当时没看清楚。 要不你再给我一次机会，我下次一定认真观察。” 杨泽无奈摆摆手：“算了吧，既然这块料子是我让你自己选的，那我肯定也有责任，和你没关系。” “真的？谢谢老板！” “不用客气。” 两人这边说了，就听钱老板道：“杨先生，你不用动怒。 实不相瞒，我刚才见你这名手下买十八号毛料，心里还觉得有些奇怪。 毕竟你和我一样，在针对郭老板这方面，咱们立场相同。 要不这样，我们三五联盟最希望你这种少年英杰加入，这样才能把我们联盟发扬光大。 只要你同意，作为回报，你买的这块十八号毛料，我可以以一百三十五万的价格回收，怎么样？” 杨泽看了钱老板一眼，好半天才摇摇头：“不怎么样。” 钱老板一愣，不太理解的问：“你是看不上我们三五联盟吗？” 杨泽笑道：“那倒不是，我觉得你们三五联盟还是蛮不错的。 如果我能加入，绝对是我的荣幸。” “这样啊？那你刚才……” 杨泽道：“我和钱老板你一见如故，在我心中，你已经是我最好的朋友。 所以关于回购这块十八号毛料的事，还是算了吧！ 我买错了毛料我自己吃亏即可，不能连累朋友。” 钱老板连忙道：“没事的，区区一块一百多万的料子，我还亏得起。” “我怎能让你吃亏？还是我自己亏吧！” “……” 两人你拉我扯半天，钱老板是非要开口买，但杨泽怎么都不卖。 切石师傅看着两人，终于忍不住问：“杨老板，咱们这块料子还切吗？” 杨泽立刻道：“切呀！ 不是已经告诉你该从哪下刀了吗？你直接按照我的话做就是。” 切石师傅将十八号毛料推进切石机，接着打开按钮。 轰鸣声响起，震耳欲聋。 钱老板见杨泽已下刀，只好无奈摇头放弃。 这一刀切的很快，仅仅十五分钟就已经切割完成。 切石师傅走过去，打开切石机的盖子。 然而下一刻，他的身体僵在那儿，两只眼睛陷入一种独特的迷茫。 众人见状不禁纳闷，什么情况？ 难道这块料子彻底变成了大理石？ 终于，切石师傅回过神，将两块料子推出来。 而看到被切开的两块毛料，众人呆住了。 因为新的切口竟然变种了，由原来的糯种，变成了冰种。 不过这种变化并不明显，原来的那种属于高糯。 就是那种看起来糯糯的，但却有冰的通透感，但整体还是以糯种为主。 而现在的那种是看起来冰冰的，但却有糯的棉和白，不过整体却变成以冰为主。 这种情况非常常见，因为影响翡翠玉化的元素有很多。 虽然只是同一块料子，但即使毫厘之间，依旧有很大区别。 但让众人惊讶的却不是这个，而是这块料子的颜色。 之前没切的时候，这块料子的颜色有三种。 可现在竟然又多出两种。 其中一种是靠近石皮部分的黄，还有一种是那种独特的天空蓝。 而不管黄色，还是蓝色，加上原本就有的红色，绿色和黑色，都十分纯粹。 再配合冰冰透透的糯，别有一番韵味。 忽然，一个兴奋的声音想起：“这位小兄弟，不知你这块料子是否愿意割爱？” 众人扭头，发现说话的是个中年男子。 不过这个中年男子造型比较独特，扎着长长的辫子，还有乱蓬蓬的胡须。 但如果说他是那种杀马特却又不像，总之给人一种有些油腻，可又十分执着的感觉。 杨泽看他一眼，摇摇头：“不好意思啊，这料子我不打算卖。” “是吗？”但中年男子却没有半点想放弃的意思，他走过来，在横截面上扫了一眼，越看眼睛越亮。 “实不相瞒，我真的非常喜欢这块料子。 你不愿意卖，无非是因为价格。 可我都还没开口，你又怎么知道不能让你满意？” 杨泽扭头看着对方：“是吗？那你打算出多少钱？” “三千八百万，怎么样？ 兄弟，我这人做事实在，该多少钱就是多少钱。 既不占你便宜，也不让你吃亏。 这是我能给你的价格极限，你如果同意，咱俩就成交。 如果不同意，那也没办法。 不过我想说，放眼全国，恐怕也只有我愿意出这么高的价格。 换成其他人你能卖到三千五百万，就已经非常不错。 而大概率你只能卖到三千三百万。” 杨泽看着他，眼皮跳了两下。 此人绝对是个高手。 没错，在购买十八号翡翠毛料之前，杨泽已经看到这块料子的价格隐藏信息。 他的真正价值是三千三百万。 现在眼前这个男子直接将其说出来，眼光之准，一般人可办不到。 点点头，杨泽笑了：“既然大哥喜欢，那就转给你吧！” 男子脸上全是得意：“那就谢谢了，你放心，这块料子到我手上，绝对不会明珠蒙尘。” 说完他把钱给杨泽转了过去。 台下观看的人都傻了。 什么情况？ 这块料子不是废料吗？ 怎么杨泽随随便便切上一刀，价格直接从原来的一百三十五万，变成现在的三千八百万？ 这翻了二十倍都不止啊！ 什么是血赚？这就是血赚！ 不对！ 谁说郭老板的料子都是废料的？ 杨泽一共买了两块料子，第一块翻了十倍，第二块翻了二十多倍。 如果这都是废料，未免太搞笑了！ 第134章 各位，郭老板的料子真的不值钱 这时，忽然有人开口道：“他是张光北张老师。” 其他人一脸诧异的看过来：“什么张老师？” 此人一脸诧异：“怎么，你们不知道？ 就是那个花三千多万，买这款翡翠毛料的中年男子。 他是咱们圈内最顶级的雕刻大师，擅长雕刻山川、花草、虫鱼、鸟兽。 他的作品放到香港的拍卖会，最便宜也要几百万。 最贵的一件，甚至卖到上亿。” “你说他呀？那我知道了。” “原来是这位大师，等等，既然他看中了这块料子，那岂不是说，这块料子拥有非常大的雕刻潜力？” “肯定拥有，翡翠想要进行花式雕刻，最重要的是颜色。 颜色越多，可供发挥的空间就越大。 杨泽切开的这块料子，说是一共有五种颜色，但再加上底色一共六种。 六种颜色共存，放眼整个缅甸都不多见。 张大师那件卖到上亿的作品，也不过才五种颜色。 如果这件翡翠真做出来，其价值绝不比那块差。” 众人纷纷点头。 翡翠的品质主要看种、水、色，但这三样其实是相对的。 种水色好的，更适合制作手镯头饰等挂件。 这样做出来的挂件晶莹剔透，非常漂亮。 但如果换成花式雕刻，就不一样了。 花式雕刻讲究浑然天成，对种、水、色的要求并没有那么高。 举个例子，翡翠中的红色以鲜红为贵，如果能切出一块中国红，绝对能卖出天价。 相反碰到那种粉红色，其价值就会大打折扣。 毕竟粉红色的手镯看起来非常寡淡，很难卖上价钱。 可如果拿这种粉色来雕刻桃花，就成了绝配。 包括种也一样。 最好的玻璃种，固然晶莹剔透美轮美奂，但对花式雕刻来说，过于晶莹剔透的材料，反而会掩盖雕刻物的底色。 而次一级的冰种，反而比玻璃种好很多。 这也是很多人切出玻璃种翡翠后，并不会选择在上面过于雕琢的原因。 他们嘴上说是宝玉天成，不需要过分雕琢。 其实是因为这种翡翠过于通透，根本雕不出效果。 立刻有人找到中年男子，开口向他要签名。 中年男子正是张光北，他为人比较随和。 不管是谁，只要开口都不会拒绝。 当然，也包括杨泽。 “张老师，没想到是您，要不这样，这块料子我给你打个八折。” 他说的非常谦虚，张光北连忙摆手：“千万别。 你切出一块好料不容易，如果我没猜错，在切出这块料子之前，你应该已经切垮了很多吧？” 杨泽连忙点点头：“是呀，的确交了不少学费。” “这就对了，切石要时刻保持谨慎，胜不骄，败不馁，以平常心看待一切。 我能说的就这些。 至于钱这方面，实不相瞒，这块料子我做出来，赚的一点都不比你少。 所以我还要向你表示感谢，虽然我有些手艺，但俗话说得好，巧妇难为无米之炊。 就算我要发挥自己的雕刻技艺，也得有好料子才行。” 两人客套几句，相互留了联系方式，杨泽这才带着李鹏举离开。 谁知他走了几步，忽然转头朝众人抱拳：“各位，实不相瞒，我刚才能切出五色料，完全是走了狗屎运。 至于这块料出自郭子亮，我同样是一个狗屎样。 还是那句话，郭子亮的料子全都是垃圾，大家不要买，以免上当受骗。” 然而听完杨泽的话，再想起他二号翡翠也赚了两千多万，大家脸部的肌肉不断抽搐。 什么叫睁着眼睛说瞎话？这就是睁着眼睛说瞎话。 至于对方的目的，就算傻子都能看出来。 二号翡翠料，其真正价值有两千多万。 如果竞拍，根据其横切面的表现，想要拿下，起码也得一千五百万以上。 可杨泽是多少钱买下来的？三百零一万！ 只比起拍价的三百万多了一万块钱。 也就是说，即使不考虑这块料子的盈利，这家伙仅凭别人不敢竞价，都赚了一千两百万。 简直不要太爽！ 至于后面这块三色料就更夸张了，他依旧利用郭子亮信誉有问题这点做文章，大肆宣扬这块料子各种不行。 结果明明可以拍出千万以上的翠料，硬生生被他以一百多万的超低价拿下。 再加上他的运气足够好，这钱赚的……良心都不要了。 杨泽见众人不信，连忙朝钱老板招招手：“老钱老钱，你来一下。” 见钱老板躲避，他跑过去把对方拽住：“钱老板，你现在告诉大家，郭子亮的料子是不是不行？” 钱老板看了杨泽一眼，点点头：“我个人认为某些料子应该存在问题。 当然也不能说全部不行，毕竟你之前那块儿就切涨了。” 杨泽竖起大拇指，又重新对众人道：“大家都听见了吧？ 我之前切的那两块料子真的是运气好，但郭子亮的料子肯定有一部分是有问题的。” 这下众人看钱老板的目光也充满了鄙视。 因为他们很清楚的记得，之前钱老板还准备花钱，把杨泽手上的这块三色翡翠料买下来。 之前他还觉得是钱老板钱多烧的慌，故以讥讽杨泽。 现在看来，这俩人就是一丘之貉。 拼命说郭子亮的翡翠料如何如何不好，但买的时候一个比一个有劲。 就在他们犹豫的时候，拍卖台那边的竞拍又到了一个新的环节： “二十二号翡翠料，起拍价八十万。 请各位老板加价！ 没有人加价吗？这款料子的外在表现是非常不错的，而八十万的底价也相当实惠。 可以这么说，买到就是赚到，只要你开口，直接就赚钱。 …… 好吧，八十万一次，八十万两次，八十万三次。 现在我宣布，这块翡翠料流……” “八十一万！”这边看热闹的一个观众，快速跑过去大喊。 主持人闻言精神一振：“有先生出价八十一万，还有加价的没有？” “八十二万！” “八十五万！” “九十万！” “……” 价格节节攀升，很快就突破到两百万。 杨泽和李鹏举对视一眼，瞬间笑了。 就在这时，一个声音从身后响起：“杨先生，李先生，我们老板有请。” “你们老板？谁呀？” “当然是郭子亮郭老板。” 第135章 第一次见郭子亮 说话的是一个年轻女人，长得很漂亮。 不过杨泽和李鹏举根本不在意这个。 杨泽看着女人：“你说郭老板找我？” 女人点点头：“是的，这边请！” “等等，郭老板不是不在吗？他什么时候回来的？” 女人摇头：“很抱歉，有些事我也不清楚。 如果你们如果真的想知道，可以亲口问过老板。” 杨泽点点头：“明白了，谢谢！” 两人跟在女人身后，向前走了一段距离，最后来到一辆加长林肯车前。 对于这种车，他早就不陌生，熟练的打开车门。 只见车内坐着一个中年男子，西装革履，头发梳的一丝不苟。 尤其是那双眼睛，灼灼有神，一副胜算在握的模样。 杨泽看到对方，立刻笑着开口：“郭老板好！” 对方微微一笑：“杨先生，李先生请坐！” 房车内非常宽敞，中间还有一个桌子，坐在上面和坐在饭店的包间区别不大。 郭子亮给两人每人倒了一杯茶：“请！” 杨泽端过喝了一口，扭头看向对方：“不知郭老板找我们俩有什么事？” 郭子亮笑道：“当然是感谢你们帮我证名了。” 谁知杨泽摇摇头：“郭老板误会了，我们帮的不是你，而是毛毛。” 正端着茶抿了一口的李鹏举，瞬间诧异的看着他。 他没想到杨泽竟然这么直接。 郭子亮的眼神意味深长：“帮毛毛？能说说原因吗？” 杨泽神色平静：“郭老板，咱们明人不说暗话。 以你的能力，应该对毛毛的家世早就调查的非常清楚吧？ 当然，你不可能不知道，我旁边这位李先生，就是毛毛的亲生父亲。 他为了找自己儿子，这些年一直在四处漂泊。 直到前段时间，才因为一次机缘巧合，发现某某失踪的线索。 于是我们两个立刻从国内飞往新加坡，又辗转来到缅甸。 我知道我们这么突兀的过来，有些冒犯。 而郭老板你将毛毛从沙漠之狐间谍组织买到手，同样费了不少力气。 我们并没有强迫的意思，如果你这边同意，我们可以出价两个亿，将毛毛从你手上买回来。 这样你分手就有一个亿的利润，并不算吃亏。 当然，你若有其他条件也可以谈。” 说完他看着对方，表情自信，神色从容。 李鹏举瞬间也跟着紧张起来。 如果说之前，他一直在犹豫自己到底该怎么办。 现在杨泽已经摊牌，剩下的就是郭子亮的态度。 郭子亮忽然哈哈大笑道：“杨老板果然快人快语，我还以为需要我点破你们的身份，你们才会说实话。” 杨泽摇摇头：“在见到你之前，我们自然需要对此事进行保密。 毕竟毛毛的身份，可能牵扯到你的某些布局。 但见到你本人就没必要了。 我们做事向来正大光明，而且我们国人有句话叫‘有事好商量’。 也就是说，哪怕再难的事，都可以通过商量解决，而不是其他手段。” 郭子亮竖起大拇指：“说的好，既然你这么快人快语，我再藏着掖着，反而显得我小家子气。 我把毛毛从沙漠之狐手上买下来，是想让他给我当女婿，并没有转让的想法。 至于毛毛的父母……他现在姓郭。” 杨泽看着他，表情依旧不变。 结果就听郭子亮语气一转：“当然，我也不是那种不近人情的人。 毛毛是我的上门女婿，但他也应该有自己的亲人。 不过，这要看他自己的选择。 毕竟你们也知道，他八岁的时候就去了沙漠之狐，在那里生活了很多年。 而这段时间，反而是他最重要的记忆。” 杨泽点点头：“这是自然，我们肯定会征求毛毛的意见。 而且就算毛毛愿意认李哥，但他更愿意待在缅甸，我们也会尊重他的选择。 最多让他逢年过节去华国，看看李哥就行。” 郭子亮笑了：“你说的对，的确应该征求毛毛的意见。 不过在这之前，我有个条件。” “什么条件？” “搞垮三五联盟！”郭子亮说着，忽然将手上的茶杯倒掉，又把李鹏举的茶也倒了。 接着他拿出一瓶台子，给李鹏举和自己同时满上一杯：“来，亲家，我敬你。” 李鹏举有点懵：“啊？” 杨泽连忙道：“愣着干什么，郭先生已经承认你的身份了。” 李鹏举这才回过神，他端起酒杯起身一饮而尽，看郭子亮的眼神充满感激：“谢谢！” 郭子亮摇摇头：“不应该是你谢我，而应该是我谢你才对。 没有你的悉心教导，我怎么可能有这样一个好女婿？” 李鹏举笑了笑，对方的话饱含深意，他不知道该怎么接口。 倒是杨泽神态坦然：“郭老板，你让我们协助你搞垮三五联盟，我们没意见。 就是不知道具体该怎么做。” 李鹏举道：“很简单，你还记得那个钱老板吧？” 杨泽点点头，他当然知道钱老板。 “此人是三五联盟的重要成员，我手上有一批货。 实不相瞒，这批货是有问题的。 我想通过你和钱老板沟通，将这批货卖给对方。” 杨泽皱起眉头：“卖有问题的货？ 卖应该没问题，不过我需要看看这批货的成色，好做出针对性措施。” “当然可以。”说完他指着刚才领自己过来的女人道，“你们跟着他即可。” 杨泽点点头，起身告辞。 从房车里出来，李鹏举看了前方的女人一眼，终于忍不住小声问：“小杨，这到底什么情况呀？” 说实话，现在的他有点懵。 因为杨泽一见到郭子亮后，两人的对话就有些云里雾里。 包括郭子亮叫自己亲家，也让他感觉非常奇怪。 因为从对方的语气和表情中，他听不出半点亲家的味道。 杨泽笑了：“其实很简单，大家相互利用而已。” “相互利用？” “对，你应该知道，郭子亮一直躲在暗处。 包括咱俩，他也一直看在眼中。 对方把毛毛买到手，肯定附带他的所有资料。 所以从一开始，郭子亮就知道你的存在。 他这次见咱们，只看到了咱们的实力，想让咱们给他做马前卒。” 第136章 就是个普通的马前卒 听到对方的话，李鹏举有些明白了。 其实郭子亮自始至终，就没把两人当回事。 刚才的见面，只是对方虚与委蛇。 自己虽然是毛毛的亲生父亲，可充其量也就是华国一个没什么本事的小老板。 而对方却是缅甸莫西沙的矿主。 拥有一个翡翠矿场，还是莫西沙最大的翡翠矿场，单凭这点就足以证明对方的实力。 更不要说缅甸和华国不同，这边势力错综复杂，有官方也有军阀。 郭子亮能到现在依旧平安无事，不管官方还是军阀肯定都有很深的关系。 自己在对方面前，是没有任何话语权的。 只要对方愿意，捏死自己和捏死一只蚂蚁没任何区别。 他也终于理解，为什么毛毛不愿意认自己了。 因为毛毛很清楚郭子亮的能量，他害怕如果和自己相认，会触怒郭子亮。 到时反而害了自己。 一瞬间，李鹏举有些五味杂陈。 他扭头对杨泽道：“小杨，要不咱们还是走吧！ 我为了儿子，把你带到这是非之地，本就是我太过自私。 如果你真有个三长两短，我会愧疚一辈子。” 杨泽抬头看着他，笑了：“谢谢你，李哥。 不过你现在说这些已经有些迟了。” “什么意思？” “如果郭子亮没有见咱俩，咱俩还有机会离开。 可对方见了咱们，还主动表明身份，情况就不一样了。 或者这么说，你我已经被郭子亮盯上，如果完不成他的要求。 明年的今天，就只能委托晏警官，给咱俩的坟头上烧两刀纸了。” 李鹏举眼皮一跳：“不会吧？难道咱们只有完成他的要求，才能平安无事？” 杨泽看着他：“你不会真以为，对方会认你这个亲家吧？” “啊？难道他不打算认？” “这不是废话吗？郭子亮把毛毛买下来，并让他负责管理自己手上的翡翠矿。 甚至毛毛的权利还在他儿子，也就是那个郭少爷之上。 这说明什么？ 说明郭子亮是一个非常理智的人，他把自己的身后事都打点好了。 女儿嫁给毛毛，等以后有了孩子，就彻底拴住了毛毛的心。 毛毛是孤家寡人，为了老婆孩子，肯定会死心踏地的留下来。 这样毛毛就和他儿子没有任何区别，加上毛毛强大的个人能力，可以帮助郭家守住这片基业。 可一旦他认了你，情况就不一样了。 俗话说落叶归根，作为一名男子，肯定希望能自己当家作主，而不是成为所谓的上门女婿。 我知道你的想法，对于这个并不在意。 可郭子亮却不这么想，毕竟万一呢？” 李鹏举有些懵：“既然他不愿意认我，那为什么之前……” 杨泽笑道：“很简单，如果你死了，他之前无论怎么说，都会成为空话。” 李鹏举的脸瞬间白了：“所以你的意思是……” 杨泽点点头：“没错，郭子亮见了咱们就没打算让咱俩活下来。 只不过如果咱俩能完成他的任务，应该可以死的体面点。 若我没猜错，对方会制造一个意外，让咱俩因为意外而死。 这样就算毛毛知道了，也会认为咱俩是帮他才有这个结果。 他心里固然愧疚，但这种愧疚并不会影响郭子亮为他规划的人生道路。 能明白吧？ 至于咱俩任务失败，那下场绝对会凄惨许多。 当然，到底怎么死我现在还不清楚，需要时间去验证。 但不管怎样，依旧会遵循一个条件，那就是咱俩的死完全是意外，和郭子亮没有任何关系。 毕竟郭子亮从头到尾都没露面，他完全可以装作什么都不知道。” 李鹏举：“……” 他正要再说，忽然前方女人脚步一顿。 两人连忙眼观鼻鼻观心，跟着女人进入一个房间。 房间内，有两个老师傅正在忙碌。 而在他们面前，摆放着二十多块翡翠毛料。 这些料子大小不一，形状不同，看起来有些奇怪。 女子对杨泽道：“就是这些料子，你们可以看看。” 杨泽走上前去，只见那两名老师傅，正拿着望远镜和手电筒仔细研究。 低头观察片刻，杨泽忍不住问女人：“不是说拿赝品去忽悠三五联盟的人吗？这好像是真的翡翠原石吧？” 女人点点头：“这的确是真的翡翠原石，只不过是经我们的鉴定师傅鉴定后，认为有问题的货。 对于这些货，我们已经做了一定程度的伪装。 这种伪装从某种程度上说，还是比较巧妙的。 如果你的演技达标，又或者故事讲得好，完全有可能骗到对方。” 杨泽点点头：“原来是这样，不过有个问题我不太明白，能不能帮我解一下惑？” 女人：“什么问题？” “你们把这批料子卖给钱老板的真正目的是什么？” 女人一愣：“真正目的？” “对！若我没看错，这批料子的总价值也就三个亿。 就算真的成功骗过对方，也无非是净赚三个亿。 虽然我对三五联盟这个组织不太了解，不过作为能和郭老板对抗的大型组织，亏损三个亿好像也无法伤筋动骨吧？” 女人点点头：“把这批料子卖给对方，的确无法让他们伤筋动骨。” 杨泽眼睛一亮：“所以你们还有后招，能不能简单透露一下？ 我知道不该打听的是不能打听，不过既然这是郭老板的一套连环组合拳。 让我知道一点后续，就可以在最初的骗术行动中有的放矢。 这样郭老板进行后续步骤时，也能更轻松一些。” 女人表情突然有些古怪：“这件事没有后续。” “啊，没有后续？” “对，郭老板就是要卖一批假货给对方，好报对方之前污蔑他名声的一箭之仇。” 杨泽看对方半天不说话，忍不住问：“没了？” “没了。” “所以呢？” “所以什么？” 杨泽有些无语，他还以为郭老板专门找到自己和李鹏举，是要密谋什么大事。 没想到只是一次稍微不太普通的普通行动。 之所以这么说，是对方是做翡翠毛料的，而翡翠毛料本身就意味着坑蒙拐骗。 比如开流氓窗，只要开的好，把人坑的倾家荡产轻轻松松。 杨泽之前还以为，郭子亮主动找自己这个马前卒，是他下的这盘棋不简单。 现在再看，自己在对方眼中，好像真的就是一个再普通不过的路人甲。 第137章 现在他们是我的人 他忍不住低头沉思。 既然这样，自己或许应该改变一下思路。 只是怎么办才好呢？ 忽然，一行字映入眼帘。 杨泽眼皮一跳，他发现这行字是眼前这块石头上的。 【翡翠毛料，玻璃种帝王绿，价值八个亿！】 杨泽的眼睛直接睁大，他看了半天，再三确定自己没有看错。 这块料子里面真有这种极品翡翠玉料？ 杨泽的心脏忍不住怦怦直跳。 没办法，实在太刺激了。 要知道这块料子，可是郭子亮用来骗钱老板的。 也就是说，这块料子郭子亮手上的鉴定师傅走眼了？ 这种情况其实很正常。 翡翠毛料因为其内部结构变化多样，哪怕再厉害的切石师傅，都不敢保证自己的判断一定正确。 他们只能通过翡翠毛料的外部表现，以及自己多年切石积攒的经验，从而断定这块翡翠毛料里面可能有什么。 即便如此，依旧经常翻车。 只不过好的切石师傅，对翡翠毛料的判断一向精准，就算翻车也只是预判出现轻微偏差。 像这种认为是废料，其实却价值八个亿的情况，已经可以算是事故了。 深吸一口气，杨泽对女人道：“好，这件事我接了。 不过我有个疑惑。” 女人：“什么疑惑？” “就是这批料子，只能卖给钱老板吗？ 卖给其他人行不行？哪怕对方和三五联盟没有关系？” 女人笑了：“当然可以，只要你有本事卖出去，卖给任何人都没问题。 老板让你们卖给钱老板，只是觉得你已经在他心中，建立了翡翠鉴定高手的形象。 这样出手会容易很多。 当然，如果有可能，还是尽量卖给三五联盟。 毕竟老板也希望在能赚钱的同时，把之前被坑的事报复回来。” 杨泽点点头：“我明白了。” 这些翡翠毛料每一张贴的都有价格，应该是郭子亮给自己的底价。 也就是说，自己可以随便操作，但出手价格不能比底价低。 沉吟片刻，杨泽对女人道：“可以给我四个人吗？我需要演一场戏。” 女人点点头：“当然没问题。” 她挥挥手，立刻有四名男子来到杨泽面前： “从现在开始，你们要时刻听从杨先生的命令。 只要不违背原则问题，杨先生让你们干什么你们就干什么，明白了吗？” 此人立刻点点头表示明白。 杨泽笑着朝四人拱拱手：“各位大哥，首先请允许我做个自我介绍，我现在是郭老板的产品经理，负责帮他处理一些比较棘手的事务。 所以接下来我的一些要求，可能会相对离谱，所以提前说明一下。 咱们都是为郭老板办事，如果有哪里做的不周到，还请大家体谅。” 四人连忙点头道：“杨经理客气了。” “杨经理有话尽管说，我们一定竭尽全力。” 杨泽笑了：“那就行，你们现在帮忙把这些翡翠毛料搬到我的房间。” 四人看了女人一眼，女人神色平静：“杨先经理让你们干什么，你们干什么就是。 难道忘了我刚才说的话了？” 四人连忙开始行动。 三小时后，杨泽看着自己房间内的这些料子，满意的点点头，然后对四人道： “兄弟们辛苦了，走，我请大家吃饭，今天咱们不醉不归。” 四人一愣，其中一人开口道：“杨老板，不用了吧？” 杨泽诧异地看着他：“怎么不用了？” “我们是来干活的，只要把活干好就行。 至于吃饭，我们可以自己解决。” 杨泽看着对方：“但问题是，请你们吃饭也是工作的一种。” “啊？”对方有些意外，不太明白杨泽的意思。 杨泽笑道：“很难理解吗？作为产品经理，最重要的就是交际。 请人吃饭是所有交际中最常见的一个。 你们不会连这都不懂吧？” 四人万万没想到杨泽会这么说，不禁有些茫然。 这时李鹏举走过去拍拍四人肩膀：“行了，请你们吃顿饭有什么可犹豫的？ 赶紧收拾一下，我已经订好了包间，就等咱们过去了。” 四人对视一眼，最后同时看向一个年轻人，显然四人中年轻人是他们的头目。 年轻人愣了片刻，然后点点头：“那行，吃饭就吃饭，不过喝酒就算了。 我们跟着郭老板，是禁止喝酒的，请杨先生谅解。” 杨泽点点头：“没事，喝酒只是我们华人的习惯，你们不愿意就算了，不强求。” 餐馆内，看着满桌子的菜肴，杨泽对四人道：“愣着干什么？快点吃呀！” 四人拿起筷子，在杨泽的再三催促下，也就不再客气。 这顿饭杨泽只是开口让他们吃喝，其他话一律不说。 包括喝酒，更是没有提这件事。 等吃饱喝足，杨泽带着四人回来，并安排他们在旁边房间休息。 一夜无话。 第二天一大早，他又把这四个人叫起来去楼下吃早餐。 接着又拉着他们逛超市，到了超市后啥话不说，各种买买买。 等从超市出来，每个人手上已经有上万块钱的东西。 而这时时间已经到了中午，杨泽继续道：“兄弟们，中午想吃什么？” 经过一个上午的相处，四人和杨泽的关系已经亲近了很多。 那个年轻人叫阿桑，他有些不好意思：“中午随便吃点就行。” 杨泽瞬间不乐意了：“怎么能随便吃点呢，中午必须大餐。 记住，这是工作！” 中午也果然如杨泽所说，安排的非常丰盛。 吃饱喝足，几人再次回宾馆休息。 等到下午三点，杨泽再次把他们喊出来：“走，我去电子市场逛逛，你们这边平时都用什么手机？” 四人再次跟着杨泽，等他们从电子市场出来，每个人手上都多了一款最新的水果机，而且是高配版。 四人对杨泽的态度终于有了不同。 毕竟吃人的嘴短，拿人的手短。 所以等晚上杨泽再把他们拉出去吃大餐，四人已经不再抗拒。 杨泽举起酒杯，脸上意气风发：　“四位兄弟，别客气，咱们走一个。” 四人连忙站起身：“来，敬杨经理。” 等再次回到宾馆，李鹏举终于忍不住问：“小杨，他们是郭子亮的人，你这么贿赂他们干什么？” 他有些不理解。 然而杨泽笑了：“谁说他们是郭子亮的人的？现在他们是我的人。” 第138章 我决定咱俩合作，做大做强 “你的人？”李鹏举脸上全是不解。 没错，杨泽这几天一直在请这四个人吃饭，伺候的那叫一个舒服。 可问题是，难不成你真以为只是稍微贿赂一下，这些人就会临阵倒戈？ 毕竟他们可是郭子亮的心腹，忠诚度毋庸置疑。 看到李鹏举的表情，杨泽笑了：“谁告诉你这四个人是郭子亮的心腹的？” 李鹏举一愣：“难道不是？” “当然不是，他们都是正宗的缅甸人，是从南边过来的打工者，恰巧来到李鹏举手下而已。 而且这四人自从到了李鹏举手上，每天都是各种压榨。 要么下矿里挖矿，要么来回运石头背石头，简直没有最苦只有更苦。 但他们现在跟着我就不一样了。 每天好吃好喝的招待，信不信我现在每人发给他们一把刀，让他们去砍郭子亮，他们都会毫不犹豫动手？” 杨泽可不是瞎说，关于四人的身份，在见到他们的瞬间，杨泽就已经从隐藏信息中得到。 杨泽可以不相信这四个人，但绝对相信隐藏信息的提示。 李鹏举点点头：“原来是这样，那我明白了。” 这下反而轮到杨泽诧异了：“你就这么信我的话？不怕我骗你？” 李鹏举嘿嘿一笑：“当然不怕，你的话比圣旨都灵，我就算不信也得信呀！ 不过……” 他皱起眉头：“这四个人就是郭子亮派来给咱们干活的工具人，他们听不听话，好像对咱们来说区别并不大。” “谁说区别不大的？”杨泽道，“你跟我来。” 李鹏举跟在杨泽身后，看对方来到那批翡翠毛料前：“你觉得这些料子怎么样？” “怎么样？什么意思？”李鹏举皱起眉头，不太明白杨泽的意图。 按照对方所说，两人现在只是郭子亮手上的工具，而且是用完就扔的那种。 或者从另外一个角度看，这批料子就是两人的催命符。 两人如果卖不完，或许还能安全无事。 一旦全部出掉，后果简直不堪设想。 杨泽自然明白他的想法。 走到那块价值八个亿的翡翠毛料前，杨泽声音平静：“这些料子并不完全是废料，比如这块，郭子亮的鉴定师走眼了。 如果我没看错，它里面的翡翠价值连城。” “是吗？”李鹏举眼角跳了两下，“所以你的意思是？” 杨泽忽然道：“这两天我想明白了一个道理，咱们把郭子亮看得太高了。” “什么意思？” “很简单，他和沙漠之狐不同。 沙漠之狐的刘鹏，既是新加坡最大的间谍组织首领，手上还握有军权。 属于标准的黑白通吃，咱们再厉害，也只能和他虚以委蛇。 可郭子亮不同，此人就是一家翡翠矿的小老板。 虽然矿场主很赚钱，可再赚钱也就是一名商人。 你觉得他手上能有多少资产？” “这……几百个亿应该有吧？”李鹏举不太懂这些，只能按照自己的想法预估。 杨泽瞬间嗤笑：“几百个亿？你也太高看他了。 把他的所有资产加到一块，也就才五十个亿而已。 而这五十个亿，大部分都是他手上那座矿。 他真正的财富，包括手上的翡翠料，一共也就十个亿。 流动资金更是三个亿都不到。” 李鹏举有些愕然，不过他还是开口：“这好像也挺多的吧？” 他不像杨泽，在社会漂泊这么多年，他对金钱的感知更加敏锐。 别看大家平时没事就三个亿、五个亿，不把这个钱当回事。 但三个亿，可是一百个三百万。 而任何人如果拥有三百万现金，就已经基本实现财务自由。 所以李鹏举知道郭子亮很强，起码在莫西沙一带，是当之无愧的霸主。 杨泽抬头看着李鹏举：“是吗？那你想不想比郭子亮更有钱？” 李鹏举呆住，不知该怎么回答。 杨泽笑道：“我是这样想的，既然郭子亮只是个普通商人，只要咱们比他有钱，就可以轻松拿捏他。 而不是像现在这样，被他当成棋子。 毕竟有钱能使鬼推磨，有了钱，咱们也可以买一个矿场，也可以雇用一批人帮咱们挖矿，甚至可以组建属于咱们自己的武装。 别这么惊讶的看着我，这里是缅甸，没那么多规矩。 当然，有些事还是尽量低调点。 武装不能叫武装，而是保安队。” 李鹏举点点头：“你说的有道理，可问题是，你不会真的以为五十个亿很好赚吧？” 杨泽开口问：“你手上现在有多少钱？” “不到四百万！”李鹏举实话实说。 其实到新加坡之前，他手上只有十万块。 后来见杨泽在新加坡赌马，不管买什么，都一买一个准。 他也在后面跟着参与了几次，然后他的钱就翻了三十多倍。 就这还是李鹏举所有精力都放在寻找儿子毛毛身上，赌马只是随便玩玩。 如果他真跟着杨泽下重注，现在很可能已经是千万富翁了。 杨泽点点头，踢了踢脚下的料子：“这块料子郭子亮的计划售价是五百八十万。 咱俩一人一半，把它买下来。 等切开后，不管赚多少也都平均分配。” 李鹏举立刻将手上的银行卡递给杨泽：“没问题，我听你的。” 杨泽笑着接过：“这么相信我呀？难道你就不怕我坑你？” 李鹏举神色平静：“这些钱原本就是靠你赢来的，我不相信你还能相信谁？” 杨泽竖起大拇指：“够痛快，放心，你一定不会亏。” 说完他拿起电话拨了过去：“喂，是孙经理吗？” 孙翠翠的声音在电话那头响起：“杨老板，你找我有事？” 杨泽笑道：“当然，我手上有件好货，不知道你感不感兴趣？” “好货？什么好货？” “你这不是废话吗，咱们是做翡翠的当然和翡翠有关！” 孙翠翠无奈：“我知道，我问的是到底是成色的什么翡翠。 实不相瞒，我做的是高端珠宝生意，品质太差我不感兴趣的。” 杨泽道：“品质肯定没问题，我怕的是你没那么多钱。” 孙翠翠笑了：“没钱？杨老板是不是对我有什么误会？ 难道你觉得，一个做高端珠宝生意的人会没钱？” 杨泽声音平静：“这样啊，那你有十个亿吗？” 第139章 请相信我的信誉 孙翠翠听到杨泽的话，整个人都愣住了：“你说多少钱？” “十个亿，你有吗？如果没有，我恐怕无法暂时和你合作了。” 谁知孙翠翠立刻答非所问：“难道你切出了玻璃种帝王绿？” “咦，你竟然猜出来了？”杨泽有些诧异。 就听孙翠翠立刻道：“把你的地址发过来，我现在立刻过去。” 放下电话，杨泽笑了。 他之所以和孙翠翠打电话，是他这两天认识的所有珠宝商，这个女人是最有钱的。 现在看来，自己的猜测没错，这个女人并不像表面看起来那么简单。 当然，最重要的是，对方真的有可能吃的下自己手上这块料子。 两人只等了十五分钟，孙翠翠的车就已经停到宾馆楼下。 看到杨泽，孙翠翠第一句话就是问：“你切出来的料子呢？快让我看看！” 杨泽微微一笑，不说话。 孙翠翠瞬间明白了什么，她拿出手机，输入一串密码放到杨泽面前：“自己看吧！” 对方手机上是一串银行卡账户余额，杨泽数了数，眼皮跳了两下。 因为这上面竟然有二十三亿现金，比自己想象的还要有钱。 点点头，他带着对方来到那块料子前：“就是这个！” 孙翠翠低头观察片刻，当她再次抬起头，看杨泽的表情全是古怪： “杨先生，我带着满满的诚意过来，你这么做不太合规矩吧？” 杨泽笑了：“合不合规矩一会你就知道了。” 他刚说完，那四个被他贿赂的人已经推着叉车过来。 杨泽道：“这块料子的信息必须严格保密，你有值得信赖的切石的地方吗？” 孙翠翠愣愣的看着他。 杨泽有些无奈：“看样子我的信誉还不够好，这样，我出一千万。 如果这块料子切开后，里面的翡翠达不到你的预期，我赔你一千万，作为你的精神损失费怎么样？” “你说的是真的？” “不信的话可以签合同。” “我信！”孙翠翠忽然笑了，“杨老板，实不相瞒，我恰好知道一个地方，可以保证你我的资金财产安全。 跟我来吧！” 说完转身在前方带路。 杨泽朝四人使了个眼色，四人连忙把石头推上小推车，老老实实跟在杨泽后面。 接着几人坐上车，跟着孙翠翠一路前行。 二十分钟后，车子停下，几人来到一个小区。 接着坐上电梯，孙翠翠按负二楼。 等电梯打开，杨泽发现这里竟然是一个小型切石场。 不过让他奇怪的是，切石场很安静，几人走了半天，一个人都没碰到。 他忍不住问孙翠翠：“这到底是什么地方？” 孙翠翠声音平静：“这是三五联盟搞的自助切石区。” “自助切石区？你的意思是这里只提供各种切石头的装备，具体怎么切只能自己动手？” 孙翠翠点点头。 杨泽立刻竖起大拇指：“建造这里的人真是个天才！” 他这句话绝对发自真心。 对于一刀穷一刀富的翡翠人来说，最忌讳的就是露财。 我花钱买了一块料子，切垮了还好说，一旦切涨，而且是大涨，绝对会引来铺天盖地的嫉妒。 尤其是那种只花几万块，却切出上千万翡翠的人，肯定被无数双红彤彤的眼睛盯着。 这也是不管翡翠公盘还是拍卖会，哪怕提供免费切石服务，依旧有不少人会将石头带回去自己切的原因。 可问题是，翡翠毛料这玩意儿就是石头，随便一块都重的要死。 想要运回国内，光运费就是一个天文数字。 所以很多赌石的人，还是愿意买到石头后在缅甸将其切开。 眼前这个切石场，就解决了一部分赌石人的痛点。 孙翠翠向前走了几步，从兜里拿出一张卡片刷了一下，大门应声而开。 杨泽跟着进去，发现这里是一个小的切石间。 房间墙壁上有一层厚厚的隔音棉，也就是说，这里不管你闹出再大的动静，其他地方根本听不到。 怪不得自己进来的时候那么安静，他还以为这里没人呢！ 孙翠翠扭头看向杨泽：“现在你不用担心了吧？” 杨泽点点头，朝李鹏举使了个眼色。 李鹏举微微一笑，对送石头过来的四人道：“好了，咱们的任务已经完成。 走，出去，咱们今天晚上不醉不归。” 此人听到李鹏举的话，瞬间笑了起来：“谢谢李哥！” “李哥太敞亮了。” “……” 等五人走后，杨泽推着小推车，将上面的石头放到切石机上。 接着他拿起记号笔，从左上角向下斜斜画出一条线，然后开始仔细调整。 在缅甸待的这段时间，杨泽对赌石切石已经有了一点自己的心得。 尤其是这些机器的使用，虽然不是特别熟练，但基本的已经没问题。 所以哪怕只有他一个人，杨泽还是很有信心的。 然而很快，他就非常尴尬的发现，自己的信心有点过于充足了。 手上这块毛料刚才画的线，是他根据眼睛看到的隐藏信息画出来的。 也就是说，只有按照这条线斜斜切下去，才能展现出这块料子的最大价值。 可问题是，这条线的角度比较刁钻，如果让切石机的刀片刚好对着这条线，下面是不平的。 杨泽用石头和胶固定了好几次，都无法达到满意的效果。 早知如此，自己就应该带个切石师傅过来。 孙翠翠见他磨叽半天依旧不得要领，忍不住道：“还是让我来吧！” 杨泽抬起头，诧异的看着对方：“你懂这个？” 孙翠翠无奈：“你觉得一个物理教授会不会数学？” 杨泽瞬间不说话了。 自己只是对这个行业刚了解了几天，即便如此，已经会了不少基本操作。 而孙翠翠作为翡翠珠宝商，如果说她对切石很陌生，打死杨泽都不信。 果然，对方比他想象中的还要熟练。 简单摆弄几下，这块料子就已经被摆放到指定位置。 但孙翠翠并未停止手上的工作，而是认真低头微调。 片刻后，她抬起头，无奈看着杨泽：“喂，傻站着干啥？帮忙呀！” “哦！好！”杨泽连忙走过去。 原来是这块石头太重，想做微调非常费力。 尤其是对孙翠翠这样一个女人来说，难度就更大了。 她尝试了好几次，依旧没能成功。 只是杨泽刚低头，鼻子就闻到一股沁人心脾的香甜，他眼皮忍不住一跳。 第140章 局势貌似有点乱啊! 这股香味是从孙翠翠身上散发出来的。 杨泽下意识向后一闪，就见原本已经固定好的翡翠原石砰的一下滚到一边。 孙翠翠无奈瞪他一眼：“不是让你帮我扶着吗？你跑什么？” “这……”杨泽有些尴尬。 孙翠翠无奈摆摆手：“行了，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一边玩去吧！” 她继续弯腰调整，杨泽见她依旧吃力，只好硬着头皮上去帮她扶着。 终于，将这块料子的位置摆好，孙翠翠示意杨泽离开。 然后她合上切石机的盖子，点击启动按钮。 说来也奇怪，虽然这里封闭的很好，可切石机刀片摩擦翡翠毛料的声音，反而比杨泽之前听到的弱很多。 以前杨泽只觉得特别吵，现在不仅能接受，甚至觉得这声音有些悦耳。 杨泽敢保证，这并非他自己的适应能力变强了。 而是这个房间布置的问题。 他问出心中的疑惑，孙翠翠笑道：“很简单啊，这个房间不管切石机，还是其他东西，都是市面上卖的最好的。 包括房间的设计，也是根据声波学原理做的专门改造。 你可不要小瞧这样一个房间，知道租一个小时需要有多少钱吗？ 一千！” 杨泽吓了一跳：“这么贵？” 要知道他在外面像刚才这样切一刀，最多三十块钱。 一千块钱一个小时，简直就是明抢。 “行了，你也别抱怨了，这里的主打是私密。 既然有人不想让别人知道，自己手上料子的成色，那他携带的肯定是高货。 对于动辄几百万的高货翡翠来说，一千块钱一个小时很贵吗？” 杨泽点点头：“那倒也是。” 两人聊了几句，这时切石机停住。 孙翠翠笑道：“好了，我倒要看看，能让你夸下如此海口的料子，那到底有多珍贵。” 她走过去，然而等孙翠翠看清被切石机刀片分开的两块料子后，整个人都呆住了。 只见这块料子的横切面爆发出璀璨的绿光。 晶莹剔透，美轮美奂。 哪怕不用打灯，都能看到绿色深处的一汪春水。 她连忙弯腰将其中一块抱起来，然后用袖子擦干净。 又拿出手电筒，对着上面绕来绕去。 片刻后，孙翠翠抬头看向杨泽：“这块料子你打算卖多少钱？” 杨泽不动声色：“你愿意出多少？” 孙翠翠沉吟片刻，忽然开口：“十个亿怎么样？” 这下反而轮到杨泽愣住了：“十个亿？” 他低头看着被切开的两块料子。 玻璃种帝王绿在其中一块料子上，另外一块料子虽然玉化的也很彻底，但和玻璃种帝王绿完全不是一个级别。 也就是说，自己的这一刀，将这块料子最值钱的一面切了出来。 只是…… 他皱起眉头。 虽然这块料子已经展现出最值钱的一面，可根据眼睛隐藏信息的提示，自己至少需要切三刀，才能将这块料子的真正价值展示出来。 也就是说，现在虽然通过横切面看出这块料子价值不菲。 可它距离十个亿依旧有很大差别，根据杨泽不多的经验判断，对方能开三个亿就已经非常不错。 想到这，杨泽忍不住问：“这钱有点高呀？难道你不觉得钱给的有点多？” 孙翠翠笑道：“我当然知道给的多，不过能花十个亿交到杨先生这样的朋友，对于我来说十分划算。” 看着杨泽，她解释：“杨先生的这几次出手，无一不证明你在翡翠毛料鉴定上的卓绝眼光。 如果我没猜错，你之前打电话开口向我要十个亿，应该急需用钱吧？ 既如此，我就更没必要还价了。” 杨泽看着对方，良久他摇摇头：“孙女士的善意我收到了，不过我虽然想用钱，但还是觉得靠自己更好。 所以还是继续切吧！ 把里面的料子切出来，值多少钱就卖多少钱。” 见杨泽语气坚决，孙翠翠也不再坚持。 接着两人开始切第二刀。 没有任何意外，第二刀的刀锋依旧是这块翡翠毛料被分解开的最佳位置。 然后是第三刀，情况依旧差不多。 而第三刀出来后，这块料子就成了彻底的明了。 孙翠翠拿着灯绕了半天，越看眼睛越亮。 就见她一脸小星星道：“杨先生，这块料子竟然有两个手镯位。 而且是玻璃种帝王绿手镯，仅凭这一对手镯做出来，其价值就超过五个亿。 这样，我也不想你乱报价，八个亿怎么样？ 如果你没问题，咱们直接成交。” 杨泽奇怪的看着她：“八个亿？你确定？” 孙翠翠点点头：“怎么？觉得少？ 实不相瞒，这个价格已经是我能给出的极限。 就算我带着自己的团队将其做出来，基本也没什么利润。 不过还是那句话，像这样的极品高货一直都有价无市。 我认识不少达官贵人想求购，有的人甚至公开标价悬赏，可惜依旧未能如愿。 有了这对手镯，就等于我有了一块敲门砖。 凭借这块砖，对我以后的发展绝对有莫大的好处。” 杨泽愣愣的看着她，忽然道：“这块料子七亿六千万卖给你。” “啊？”这下轮到孙翠翠茫然了。 明明自己已经开出八个亿，对方却反向还价到七亿六千万，简直颠覆她的认知。 杨泽笑道：“你不用奇怪，我这人做生意，最喜欢和诚信的人打交道。 这款翡翠料价值多少，我心里非常清楚。 你从我手上买那么多料子，每一次给价都非常足。 像你这样的珠宝商，现在真的非常罕见。 所以我想和你交个朋友。” 说完杨泽伸出手，表情和善。 谁知孙翠翠鼻子忽然一酸，她握住杨泽的手：“谢谢杨先生理解。” 杨泽摇摇头：“不用客气，现在这块料子归你了。” 很快，他就收到了孙翠翠的转账。 等孙翠翠离开，李鹏举看着两眼放光的杨泽，忍不住问：“我说小杨，你不会是中了对方的美人计吧？” 杨泽诧异地看着他：“什么意思？” “还什么意思？真以为我不知道？ 明明价值八个亿的翡翠料，结果你最少要四千万。 如果你对对方没那方面的意思，怎么可能这么做？ 说不定你还想将对方连人带钱一起拿下。” 杨泽笑了：“你别误会，我这么做是因为孙翠翠并没有表面看起来那么简单。” 李鹏举愣了：“没有表面看起来那么简单，什么意思？” 杨泽道：“这个女人在缅甸拥有非常大的能量，只要和她交好，其他不敢说，保证咱俩的安全还是没问题的。” 李鹏举有些呆：“你说真的？” 杨泽的点点头：“行了，别废话了，按照计划行事吧！” 说完他拿起手机给钱老板拨了过去：“钱哥，好久不见！” 钱老板听到杨泽的声音，语气有些复杂：“你找我有事？” “别这么见外嘛！ 是这样，你也知道我和郭子亮的关系。 这次我去他那，发现他那边有一大批非常不错的货。 不知你感不感兴趣，如果你感兴趣的话，我想和你一起把这批货吃下来。” 钱老板一愣：“我和你？你确定？” 杨泽笑了：“当然，我知道你三五联盟的身份，而三五联盟又和郭子亮视如水火。 但我觉得，其实你们完全没必要这样。 毕竟生意嘛，讲究的是和气生财。 只要能赚钱，其他都是小事，你说对不对？” 钱老板点点头：“这倒也是，你确定对方真有好货？” 杨泽道：“货好不好，你说的不算，我说的也不算，需要现场验看。 我给你发个地址，你看你什么时候有时间来一下。 你若觉得不错，就直接买走。 如果你觉得不行，买卖不成仁义在，下次咱俩依旧有机会合作。” 钱老板点点头：“那行，我就信你一次。 你把地址发我吧，我明天上午十一点有时间。” 挂断电话，李鹏举忍不住问：“你真要把货卖给钱老板？” 按照杨泽之前的分析，这批货两人卖的越快，凉的就越快。 与其如此，不如先拖几天，然后静观其变。 杨泽笑道：“我倒是想往后拖，可问题是有人不同意啊！” “什么意思？等等，你是说郭子亮……” 杨泽点点头，将手机递给李鹏举：“你自己看吧！” 李鹏举伸手接过，上面的确是郭子亮发来的。 对方只给杨泽两天时间，也就是说，杨泽必须在两天内，将手上所有料子全部卖掉。 虽然郭子亮没有说没卖掉的后果，但李鹏举又不傻，他心里跟明镜似的。 “所以你准备怎么办？” 他现在心乱如麻，不是他不够稳重，而是缅甸这边的局势变化实在太快。 自己原本以为见到毛毛后，根据毛毛的态度，只需帮郭子亮摆脱信任危机就行。 可这竟然只是表面现象，而具体怎么做……又好像怎么做都不对。 谁知杨泽却胸有成竹：“你就放心吧，直接按照我说的即可。 行了，今天天色已晚，咱们赶紧休息，明天还有大事要办。” 李鹏举点点头，可是他躺在宾馆的床上，怎么睡都睡不着。 终于，第二天早上五点半，天已经蒙蒙亮。 他坐起来洗漱完毕，又来到楼下坐在沙发上等待。 直到上午九点，杨泽才睡眼惺忪的从楼上下来。 看到李鹏举，他开口问：“李哥，你起的挺早呀？” 李鹏举将自己的作息说了，听的杨泽一片愕然：“不是吧？一点小事而已，没必要这么紧张。” 李鹏举摇摇头，没有回答他的话，而是道：“咱们快点走吧，一会儿钱老板该来了。” 杨泽无奈：“我说大哥，你已经吃完早饭，但我还没吃呢！ 皇帝还不差饿兵，难不成你想让我饿着肚子办事？” 李鹏举：“……” 杨泽见他沉默，立刻笑道：“行了，和你开个玩笑。 今天的事情比较简单，而且你真不用紧张。” 然后他在对方耳边说了几句什么，听的李鹏举表情全是愕然：“你说真的？” “当然是真的，难道我会骗你？” 这下反而轮到李鹏举茫然了：“可问题是，这样是不是不太好？” 杨泽摊摊手：“如果你觉得这样不行，那你说该怎么办吧，我听你的。” 李鹏举忙道：“我哪知道该怎么办，既然这样，就按你说的做。” 钱老板按照杨泽给他发的地址，很快来到宾馆门口。 他刚要给杨泽打电话，就见杨泽笑意盈盈的走过来，一把握住他的手：“钱老板，不好意思啊，竟然麻烦你跑一趟。” 钱老板笑道：“有什么不好意思的，你发财能记得我，我高兴还来不及。” 杨泽连忙拍拍胸脯：“我肯定得记得你啊！ 走走走，咱们先看料子。 你不知道，我已经看过好几遍了，要不是手上的钱不够，早就出手了。” 钱老板点点头，跟着杨泽坐上电梯。 很快，杨泽打开房间，指着里面的料子道：“就是这些，你看看怎么样？” 钱老板向身后看了一眼，他身后的四个人同时点点头，接着开始围着这些料子仔细观察。 杨泽则和钱老板一起看最大的那个。 就听杨泽滔滔不绝道：“你看这个开窗的位置，里面的颜色非常浓，而且种水很不错。 如果切开，里面的绿能向下渗一部分，种水也能跟上，起码有一半利润。 再看这个位置，上面的藓非常浓郁。 那句话怎么说来着，有藓就有绿。 说明这块料子只要切开，有非常大的概率爆色……” 杨泽在那滔滔不绝，然而钱老板只是稍微看了几眼，就再次不动声色起来。 一小时后，其他四个看料子的人也陆续完成自己的工作，来到钱老板旁边。 他们正要小声汇报，却被钱老板阻止：“没关系，直接说即可，小杨不是外人。” 杨泽连忙露出一个感谢信任的表情。 就听其中一人道：“钱经理，如果我没看错，这批料子的问题很大。” “是吗？都有哪些问题？” “问题多了，其中最严重的，是这些料子大部分都是开的流氓窗。” “流氓窗？”杨泽愕然。 流氓窗，就是翡翠鉴定师发现某块料子的色只有一点，然后把这一点开出来，从而给人以无穷的想象力。 其实切开后啥都没有。 其他三人也都点点头：“我们的判断和刘哥差不多，这些料子全都有问题。” 钱老板看着杨泽，表情意味深长：“杨老板，现在你怎么说？ 别告诉我这些料子有问题的事，你一点都不清楚。 你的鉴定水平我可心里有数。” 第141章 想不到吧，我的真正目的其实是这个 杨泽看着钱老板，笑了：“钱老板果然慧眼如炬，没错，这些料子的确有问题。” 这下轮到钱老板诧异了，其实他刚才提出问题，更多的只是试探。 虽然自己带来的鉴定师认为这些料子有风险，而且不小。 但不小并不代表这些料子一定有问题。 他更想从另外一个角度听听杨泽的意见，毕竟有好几块料子自己都觉得不行。 但杨泽无一例外，全都切出了好东西。 可现在…… 就听张岳叹道：“钱老板，可能你不相信，我今天这么做，有我自己不得已的苦衷。 你应该知道毛毛吧？就是郭子亮那个十八岁的女婿。” 钱老板点点头。 郭毛毛他当然知道，其实三五联盟在和郭子亮的对决中，已经占据了绝对的上风。 但正因为郭子亮不知从什么地方将郭毛毛带回来，才让自己这些人束手束脚。 没办法，别看郭毛毛年纪小，但对方不管眼光还是手段，都远超常人。 比如这次公盘拍卖的失利，虽然冲锋陷阵的是杨泽，但据说就是郭毛毛一手主导的。 杨泽叹了口气，忽然指着李鹏举：“这位李先生，其实是郭毛毛的亲生父亲。” 钱老板一愣，接着完全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你说的是真的？” “当然，这么大的事，我怎么可能骗你？” 然后杨泽将郭毛毛自小失踪，李鹏举找了整整八年。 接着两人从国内抵达新加坡，又辗转来到缅甸的事说了。 除了某些需要保密的细节，杨泽一五一十，没有半点隐瞒：“现在你明白了吧？” 钱老板呆住。 好半天他才回过神，看李鹏举的眼神瞬间变得不同：“李先生为了寻找自己儿子，真是…… 反正换成我肯定做不到。” 杨泽说完，脸上全是郁闷：“钱老板，之前在莫西沙翡翠公盘，我和李哥并非故意要和你作对。 我俩求的不多，只希望能和毛毛认一下亲，满足一下李哥这些年的心愿。 我们同样支持毛毛留在缅甸帮郭子亮，只需要他逢年过节，抽空回国看看李哥即可。 然而只是这么点要求，郭子亮都不答应。 我和李哥如今已经不知该怎么办了。” 钱老板看看一脸颓丧的杨泽，又看看黯然神伤的李鹏举，忽然拍拍两人肩膀： “小杨，李兄，我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杨泽抬起头：“什么话？钱老板尽管说，如果对我俩有用，我俩自然感激不尽。” “很简单，郭子亮之所以处心积虑的想利用你们，根本原因只有一个。 就是在他眼中，你们压根没有和他说话的权利。 在这种情况下，你们怎么做都是错的。” 杨泽点点头：“钱老板说的太有道理了，我也是这么想的。 可问题是，对方已经在缅甸经营这么多年。 不管资产还是人脉，都不是我俩这种外来户能比的。 形势比人强，我们也只能任其宰割。” 钱老板突然哈哈大笑起来：“那可不一定！” 见杨泽诧异的抬起头，钱老板道：“我倒有个方法可以改变你俩的身份地位，就是怕你俩心里有芥蒂。” 杨泽：“什么方法？” “加入三五联盟。” “什么？加入三五联盟？”杨泽脸色一变，连忙摇头，“绝对不行。 钱老板，你别误会。 虽然你是三五联盟的成员，但我一直把你当成朋友，和三五联盟没有任何关系。 我俩是为毛毛来的，现在毛毛跟着郭子亮。 就算我俩被对方利用了，也不该站到和他敌对的阵营里。” 钱老板连忙摆摆手：“杨先生，你可不能这么想。 这样的话，你和李兄弟只能继续被郭子亮拿捏。 但加入三五联盟就不一样了。 三五联盟和郭子亮是不对付，但这个联盟却是自主的、分散的。 就算你加入，也只需要在大家利益一致的前提下，和其他联盟成员团结起来。 如果某件事和你的利益相违背，你完全可以避嫌并保持距离。 对于这种情况，三五联盟是完全理解并包容的。 而且三五联盟的成员并非一成不变，你加入之后，并不代表永远就是三五联盟的一员。 你随时都可以退出。 但只要你是联盟的成员，就能随时随地利用联盟所在的资源。 现在明白我的意思了吧？” 杨泽想了想，点点头又摇摇头：“有些明白，但又不是完全明白。” 钱老板笑了：“你鉴定翡翠毛料时，不是挺有头脑吗？怎么现在反而变迟钝了？ 只要你和李兄弟成为三五联盟的成员，你俩再面对郭子亮，就可以和他平起平坐。 起码能够平等对话。 而以杨老弟你鉴定翡翠毛料的本事，完全可以在短时间内筹集到大量资金。 郭子亮厉害在哪？ 有翡翠矿？或者人脉关系广？ 错！ 他唯一厉害的地方，就是他特别有钱。 如果你也和他一样有钱，又能享受三五联盟的资源。 二者结合起来，到时再遇到郭子亮，就不是对方想方设法利用你们，而是对方会非常认真考虑他女儿和郭兄弟儿子毛毛的婚事。 那样毛毛的婚姻也不再是入赘，而是娶妻，最差也是强强联合。” 杨泽和李鹏举对视一眼，然后问钱老板：“这是真的？” 钱老板笑了：“是不是真的，就看你鉴定翡翠毛料的本事了。 实不相瞒，在三五联盟，大家看的不是你加入的时间，而是你的资金实力。 你越有钱，话语权就越高。 就拿我来说，我加入三五联盟的时间总共也才八个月，但你知道我现在在联盟是什么身份吗？” “什么身份？我好像听说你是里面的一个小头目？” 钱老板闻言瞬间哈哈大笑起来：“你这么说倒也没错，我的确只是个小头目。 不过三五联盟本来就不大，我这个小头目在里面，也勉强算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杨泽愕然：“等等，你的意思是，你……” “没错，三五联盟的全称叫三五联盟翡翠珠宝协会，我是这个协会的副会长。” 杨泽听完，好半天都说不出话。 终于，他忙对钱老板道：“钱会长，不好意思，是我有眼不识泰山。 之前哪里有冲撞的地方，还请你大人不计小人过。” 钱老板连忙摆手：“杨兄弟太客气了，你可没有冲撞我。 至于我这个副会长的位置，说出来你可能不信。 我只是把自己的钱拿出来，又展示了自己鉴定翡翠毛料的实力，就被他们推举为副会长。 也就是说，如果你能筹集到和我差不多的资金，再结合你的本事。 别说副会长了，会长未必都不能做。” 杨泽瞬间更加激动了：“真的？那你到底有多少钱呀？” “三个亿！”说到这个，钱老板得意一笑，“怎么样？是不是觉得没那么难？ 毕竟你仅仅用了半天，就赚了好几千万。 如果再接再厉，别说三个亿，五个亿的都不是不可能。” 杨泽连忙咳嗽两声，接着用手紧紧捂住嘴巴。 没错，他现在很想笑，如果不是反应快，差点就笑出声了。 而旁边的李鹏举同样表情古怪。 但是钱老板显然误会了：“怎么？你俩不信？ 我说的都是真的。 三个亿虽然比较多，但这个世界上最不缺的就是有钱人。 比我有钱的多的是，我这点资产真不算什么。” 杨泽连忙点头：“信信，我信。 既然这样，我和李哥愿意加入三五联盟。 不知加入的条件是什么？需要多少入会费？ 您尽管开口，咱不差钱。” 钱老板摆摆手：“要什么入会费，你俩跟我来，由我做你们的介绍人，加入三五联盟简直不要太轻松。” 接着在前方带路。 杨泽和李鹏举悄悄跟在后面。 终于，李鹏举忍不住问：“小杨，咱俩真要加入三五联盟呀？” 其实这事杨泽早就和他说了，然而直到现在，李鹏举都有些不太相信。 没办法，实在是杨泽的思维太跳脱了。 刚开始还在和郭子亮虚与委蛇，甚至和郭少爷结交。 结果这才一天不到，便立刻改换阵营，一点犹豫都没有。 而且从立场上看，就算自己两人愿意加入，三五联盟就一定诚心接纳吗？ 毕竟不管任何地方，大家都不会喜欢那种二五仔。 而且即使三五联盟真的诚心接纳，他还是不太明白杨泽这么做的目的。 虽然三五联盟拥有一定的人脉和资源，但这种人脉资源也同样受三五联盟限制。 缅甸这个地方非常特殊，尤其是那些地方军阀，这帮人只认钱。 杨泽真想结交当地的贵人，啥都不用干，只需将一个亿拍到某个大军阀的桌子上，立刻就能得到对方的武力保护。 既简单又省事。 而对于杨泽来说，拿出一个亿好像并不难。 杨泽笑了：“咱们的确要加入三五联盟，不过咱们加入的目的，并非要和郭子亮对抗。” “什么？不和郭子亮对抗？”这下郭子亮更茫然了。 他已经彻底摸不透杨泽的思维。 杨泽却没解释，而是笑着道：“你不用考虑那么多，跟着我即可。” 说完快步追上钱老板。 钱老板站在原地，看了看身后的那些翡翠毛料，又看了看杨泽，最终还是咬咬牙，选择跟在杨泽身后。 钱老板去的地方是另外一家酒店，这家酒店装修一般，甚至有些破烂，完全没办法和杨泽住的相比。 不过钱老板对这里却非常熟悉，从他到大门口开始，一路都有人和他打招呼。 钱老板也一一作出回应，见杨泽疑惑，他笑道：“这里就是三五联盟的一个临时集合点。” 杨泽点点头，无比佩服道：“没想到你们竟然把酒店当集合点，太有创意了。” 钱老板摆摆手：“行了，别夸，不是我不爱听别人拍马屁，而是你这马屁拍实在太刻意，不用听就知道很假。” 杨泽不好意思的挠挠头，但也不再说话。 钱老板来到六楼，这里有间会议室。 会议室里已经聚了十来个人，大家坐在沙发上，一边吞云吐雾，一边大声聊天： “哥几个，你们觉得六号矿怎么样？” “怎么，你想承包六号矿？” “有这方面的意向，不过还没下定决心。 毕竟你们也知道，六号矿虽然出过不少好东西，但那都是五年前的事。 至于最近五年，这里已经基本挖不到高货了。” “要我说你还是再认真考虑一下吧！ 没错，六号矿的确便宜，可俗话说得好，便宜没好货。 与其对着六号矿死磕，不如多加点钱，把九号矿包下来。” “九号矿？兄弟，你就别开玩笑了。 没错，六号矿虽然出高货的概率不大，但起码有希望。 但九号矿呢？这就是个赤裸裸的天坑，谁买谁死的那种。” “不能这么说吧？我觉得九号矿挺好的。” “是吗？那你为什么不承包？” “我不是没钱嘛！如果我有钱，早就把九号矿拿下了。” “……” 钱老板到来后，并没有打扰这些人的讨论，而是坐在后排静静聆听。 杨泽和李鹏举也在他旁边坐下，听着他们的话，李鹏举不禁震撼道：“难道他们在讨论翡翠矿的承包？” 世人都知道缅甸生产翡翠，但却很少有人知道，缅甸的翡翠开采并非来自缅甸官方，又或者实力雄厚的军方。 而是出自大大小小的矿场主。 但这些矿场主只是拥有翡翠矿的开采权，而非所有权。 甚至他们开采的翡翠矿也不是一成不变的。 比如张三今年开采一号矿，承包时间是一年。 那么明年这个翡翠矿到期后就会处于无主状态。 张三想要继续承包，就需要和其他承包者竞价，最后价高者得。 也就是说，张三第一年承包一号矿花了一千万，第二年可能只需八百万，但也可能要两千万。 至于钱多钱少，看的不是这个翡翠矿本身，而是竞争者的实力。 杨泽点点头，忽然说出一个让李鹏举无比震惊的消息： “三五联盟有翡翠矿承包权限，只要咱们加入三五联盟，就能用他们的权限去承包翡翠矿。 郭子亮承包的那个一号翡翠矿马上也要到期了，你说咱俩如果把这个矿脉给包下来，会是个什么后果？” 第142章 你们的翡翠矿我包了 李鹏举愣住，不敢置信的看着杨泽：“你说什么？承包郭子亮的一号翡翠矿？” 他有些不敢想。 要知道一号翡翠矿可是莫西沙面积最大，储量最丰富，也最容易出高货的翡翠矿。 任何人拥有这个翡翠矿的开采权，都会被默认为是莫西沙翡翠矿主中的超级大佬。 比如郭子亮。 可以这么说，他能有现在的地位，有百分之七十靠的就是这个翡翠矿。 要是对方没了这个矿脉的开采权，后果是什么李鹏举猜不出来。 但想想国内那些被誉为是暴发户的煤老板，在煤矿资源被限制开采后瞬间销声匿迹，便可见一斑。 然而……他再一次看向杨泽：“我当然知道承包一号翡翠矿的好处，不仅我知道，整个莫西沙，甚至整个缅甸的人都知道。 但知道是一回事，能不能包下来又是另外一回事。” 杨泽笑了：“你为什么觉得不能，知道一号翡翠矿去年的承包费是多少吗？ 才二十八亿！” 李鹏举瞬间沉默。 什么叫才二十八亿？合着你是真不把钱当钱呀？ 杨泽却没理他，而是继续聆听这些三五联盟的成员聊天。 虽然翡翠矿承包是现在最热门的话题，不过大家说着说着，还是回到了自己的生意上。 “查老板，你今年的生意怎么样？” “还怎么样？别提了。 我那个小矿脉整整挖了一个月，才挖了不到一万斤毛料。 而且这些毛料几乎全是最低等级的次品，根本不值钱。 我核算了一下，这些料子连工人的工资都不够，更不要说承包费和机器损耗了。” “不会吧，这么惨？我还以为我已经够惨了，没想到你还不如我。” “这是哪里话？我怎么能和你相比？ 你的那个矿脉可是中型矿脉，还出过帝王绿。 随随便便挖些石头，就能数钱数到手抽筋。” “少来，我那个矿脉要真如你所说，做梦都能笑醒。 可惜理想很美好，现实很残酷。 虽然是中型矿脉，但我沿着主矿洞往下挖，我才挖了三天，就把下面挖空了。 当时把我急的，嘴炮都烂了好几个。 如果不是半个月后，又从另外一个支脉发现了新的翡翠矿，现在你已经见不到我了。 可即便如此，我也只是保证不赔。 那个支脉里面的矿石水分非常大，很多料子都属于一眼扔，根本卖不成钱。” “……” 听着两人抱怨，杨泽忽然开口：“两位老板，既然你们对自己承包的翡翠矿不满意，不如转包给我，怎么样？” 此话一出，两人同时回头。 其中一人忍不住道：“你是谁呀？我怎么没见过你？” 另外一人则满脸不屑：“就是，还想承包我的翡翠矿，你有那实力吗？” 杨泽微微一笑，扭头看向钱老板。 钱老板立刻站起身：“各位，给大家介绍一下，这是杨泽杨兄弟。 杨兄弟对翡翠毛料鉴定，有一套独属于自己的鉴别方法，非常厉害。” 他说了杨泽的两件事，听的众老板惊叹连连。 然后钱老板道：“杨兄弟在了解过咱们三五联盟的宗旨后，觉得咱们联盟非常不错，所以想申请加入。 大家鼓掌欢迎！” 啪啪…… 然而虽然有人鼓掌，但声音都不大，纯属应付了事。 尤其是刚才那两人：“原来你想加入我们？加入倒是没问题。 但任何地方都讲究先来后到，不知你有没有听过，咱们三五联盟一个不成文的规矩？” 杨泽一愣：“什么规矩？” “新人要给老人敬茶，而且见到老人后，必须恭恭敬敬让路。” 杨泽点点头：“这个规矩不错，我喜欢。” “是吗？那你的茶水呢？” 杨泽笑了：“茶水的问题暂时先不着急，如果我没记错，你承包的应该是莫西沙六号翡翠矿吧？ 而且这个翡翠矿还有二十天就到期了？” 对方点点头：“是，此事所有人都知道，怎么了？” “不怎么，我刚才不是说了吗，想转包你的翡翠矿。” “哈哈哈哈，对不起，我可没有转包自己翡翠矿的想法。” “承包费一百万！” “什么？一百万？兄弟，你不会是在逗我吧？ 知道当初我承包六号翡翠矿花了多少钱……” “一天一百万！” “啊？你确定？”六号翡翠矿的矿主表情瞬间变了。 他当初承包翡翠矿，一共花了五千万，使用时间是一年。 而正如他所说，这个矿脉只是一个小矿脉，里面压根就没什么东西。 他指挥工人辛辛苦苦花了一年，得到的矿料也就值个八千万。 扣掉承包费，工人费、机械损失费等等，只能算勉强保本。 但问题是，这种保本仅仅是账面上的。 前提是，他手上的翡翠矿料必须能全部卖出去。 虽然他手上有好几个经验丰富的老师傅，可以帮他开一些流氓窗，尽可能提高翡翠毛料的价值。 但有些矿料压根就没有表现，想开窗都无处可开，只能论斤卖。 然而他固然精明，那些买翡翠毛料的人同样不是傻子。 哪怕只是按斤买，依旧要挑挑拣拣老半天。 如果各方面表现都不尽如人意，对不起，这些是真卖不出去。 所以截止到现在，他还有将近一千五百万的货在手里。 这一千五百万的货虽然嘴上说是货，但大概率等于用来铺路的石头。 因此他等于是亏了一千五百万。 现在杨泽愿意出两千万，将六号翡翠矿转包。 只要自己答应，不仅可以弥补那一千五百万的亏损，还有五百万盈余。 见杨泽再次点头，没有任何犹豫，他开口道：“可以，只要你把钱转过来，六号矿脉就归你了。” 谁知杨泽却笑了：“先别忙，我还有条件。” “什么条件？” “你的开采团队现在应该还在矿里吧？我要借用一下，让他们帮我开采到租期结束。 当然，这段时间所产生的一切费用都由我自己承担。” 对方连忙点头：“没问题，那些人你尽管用就是。” 没了六号矿，他手下这些人等于是无事可做。 因为是他多年培养出来的熟练工，解雇是不可能解雇的。 毕竟二十天后，等他承包到新的矿脉，还需要这些人给他干活。 可这空出来的二十天，即使没活干，自己依旧需要给这些人发工资。 虽然可以只发基本工资，但依旧得十好几万。 现在杨泽愿意用他们，等于在帮自己省钱。 杨泽又道：“还有你卖剩下的那些翡翠毛料也要全部归我。 当然，我也不白要，五百万，怎么样？” 六号矿场主皱起眉头，自己那些料子可是值一千五百万。 杨泽五百万就想拿下，等于倒赔进去一千万。 不过，再想想那些料子根本卖不掉，他点点头：“五百万就五百万吧，算是交个朋友。” 杨泽笑道：“多谢！” 接着又扭头看向另外一位矿主：“你手上的矿脉是九号矿？” 九号矿主点点头：“没错？难不成你还想把我的翡翠矿也包下来？ 事先声明，九号翡翠矿可是中型翡翠矿，其价值远不是那些小翡翠矿能比。 所以即使承包日期只剩二十天，我也……” 谁知杨泽根本不等他说完：“两个亿，包不包？” “等等，你说多少钱？” “两个亿！” “一天两个亿？” 杨泽的表情瞬间古怪起来：“你哪个地方看我像傻子？” 九号翡翠矿矿主瞬间有些不好意思。 一天两个亿，二十天就是四百个亿。 这么多钱，傻子才会拿来包他的翡翠矿！ “两亿就两亿，成交！ 我的工人和设备也可以给你用，还有我那边也有些没卖掉的毛料。 这些毛料就不算钱了，全部送给你。” 虽然他的翡翠矿比较大，但杨泽给他的价格反而比六号矿更高。 对方如此财大气粗，肯定是不差钱的主。 所以自己表现的大度点，看似吃亏，但如果能结交对方，从长远来看，肯定利大于弊。 大家都是人精，有些事不用点透也能看得清楚。 杨泽笑了：“这样啊，那谢谢了！” 说完，他开始给两人转账。 两人收到钱后，连忙每人倒了杯茶地给杨泽：“杨老板，尝尝我们本地的茶叶。 因为长期生长在翡翠矿脉上，多少沾染了翡翠的一丝灵气。 味道虽然比不上你们华国的茶，但也别有一番风味。” 杨泽端起茶喝了一口，竖起大拇指道：“的确非常有特色，不错。” “你喜欢就好！” “……” 房间内，气氛瞬间变得融洽起来。 至于最开始让杨泽给所有人敬茶，并且见到老人后让路走的话，再也没人提过。 第二天，杨泽便在两位矿长主的带领下，将六号矿和九号矿接到手里。 两位矿场主也很大方，除了之前约定好的，还把自己的住处让了出来。 也就是说，现在的杨泽完全可以住在矿区。 等两位矿主离开，房间内只剩下杨泽和李鹏举。 杨泽看着他，笑道：“你有话直说就是，你怎么还和我客气起来了？” 自从他将这两个矿脉承包下来，李鹏举就一直欲言又止。 这和对方心直口快的性格完全不符。 谁知李鹏举却摇摇头：“我没什么说的，左右也就两个矿脉，你想包就包呗！” 杨泽笑了：“我还是第一次见你这么言不由衷。” “的确有些言不由衷，不过承包矿卖的钱是你的，我又不懂翡翠毛料鉴定，更不懂矿场开采。 我的确觉得你这么做有点离谱，但到底怎么做是对的，我自己也不知道。 与其胡乱质疑，不如跟着你多看、多想、多学习。” “不错嘛！”杨泽点点头，“既然这样，跟我来吧！” 说完在前方带路，李鹏举连忙跟上。 两人来到一个巨型矿洞，这里放满了各种形状不一的翡翠毛料。 这些料子正是六号翡翠矿矿主卖剩下的废料，被杨泽以五百万的价格打包买了回来。 矿洞内有两个人值班看守，见到杨泽，其中一人连忙走过来：“杨老板！” 杨泽点点头，六号翡翠矿矿主离开之前，把所有工人都叫了过来。 所以大家都知道，杨泽现在是他们的新老板。 杨泽开口：“你现在去把李师傅喊过来。” 对方点点头，快速离开。 不一会，一个中年男子出现在杨泽面前，正是那位李师傅。 对方是六号矿主最信任的切石师，也是整个六号矿脉中翡翠毛料鉴定水平最高的。 “杨老板，您找我？”李师傅并没有自己地位特殊，而对杨泽有丝毫怠慢。 他语气恭敬，姿态做得很低。 杨泽笑着拍拍他的肩膀：“李师傅的大名我早有耳闻，所以专门请你过来帮忙。 看到这些翡翠毛料了没？我准备把它们全部切了卖掉。” 李师傅一愣：“切了卖掉？杨老板，有句话不知当说不当说。” “但说无妨！” “这些料子全是无人问津的废料，切它们完全是在浪费时间。 六号矿脉虽然只剩二十天到期，但只要深入挖掘，还是能挖到一些好东西的。 我认为与其在这里浪费精力，不如加大一下开采力度。” 杨泽笑了：“你觉得这些料子不行？” “大概率不行，但你要说一块翡翠都切不出来也未必。 但就算切出一块价值几十万的货又怎样？依旧工不抵料。” 杨泽笑了，他走到一块脑袋大的翡翠毛料前，用记号笔在一个凹陷的位置画了个圈： “会开窗吗？把这个位置开一下。” 李师傅有些疑惑，因为杨泽标记的这个位置，从外表看没有任何表现。 如果真有，也是由于表面凹陷，多了几处裂纹。 但作为打工人，他心里很清楚自己的位置，所以也没反驳，而是拿起磨皮机，又端来半盆清水开始操作。 一时间，四周只剩下磨皮机的嗡嗡声。 忽然，李师傅眼睛睁大。 看着被剥开的石皮，他脸上全是不敢置信。 竟然绿了？ 而且绿的晶莹剔透，打灯进去，可以看到灯光在里面进行了多层折射，美轮美奂。 这说明什么？ 说明这块翡翠的质地起码也是高冰。 高冰种阳绿…… 所以这块翡翠料的价值，要千万起步？ 甚至有可能突破五千万大关？ 第143章 杨泽:我真的不收徒 呆呆的看着手上的毛料，李师傅半天不说话。 不然他将这块料子抱起来走向切石机。 杨泽连忙拦住他：“等等，你干什么？” “把这块料子切开呀！” 李师傅在毛翡翠毛料上画了两条线。 这是他刚才经过观察，认为在尽可能不破坏翡翠毛料的前提下，最好的两个下刀位置。 杨泽摇摇头：“不能切，这块料子只适合开窗。 如果继续切，很可能会切垮。” 他说的是实话。 这块料子里虽然有高冰种阳绿，但并不多。 别说切开，就算再往四周继续磨皮，价值都要大跌。 只不过有些事杨泽不好说的太明白，只能含糊其辞。 李师傅呆呆的站在原地，忽然，他抬起头：“老板，能不能把这块料子切开？” 杨泽愣了一下，然后道：“我刚才说不能切，你没听到？” 李师傅点点头：“听到了。” “听到了那你还切？”这下杨泽瞬间不乐意了。 如果对方没听清自己在说什么就算了。 可你都听到了还这么问，分明是不把我放在眼里。 李师傅忙道：“您误会了，这块料子开采出来后，我反复观察三遍，都认为这是块废料。 可现在它却切出质地上乘的翡翠，完全超出我的认知。 所以我想切开看看学习一下，以后再碰到这样的料子就有经验了。” 原来是这样。 杨泽点点头，笑着朝对方竖起大拇指：“没想到你竟然这么好学，不错嘛！” 李师傅连忙谦虚：“这是我的本职工作，算不得什么。 那我开始切了。” “停！我不是说过了嘛，不能切。” 见李师傅一脸茫然的看着自己，杨泽道：“虽然我理解你想学习的心情，但还是那句话，这块料子只适合开窗。 好了，别磨叽了，咱们抓紧时间切下一块。” 然而李师傅依旧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如果你觉得让我切开这块料子学习经验，是为他人做嫁衣裳。 我可以离开原来的老板，以后为你服务。” 说完，他一动不动，手上抓着那块翡翠毛料死死不松手。 杨泽很想说我没那个意思，但话到嘴边，却成了：“你说的是真的？” 对方点头：“当然！” “那行，你切吧！ 但事先说好，等你切开后，我怕你会非常失望。” 李师傅却仿佛根本没听到杨泽说的最后那句话，他将料子搬上切石机，调整好角度后打开开关。 二十分钟后，切石机停止工作。 李师傅连忙走过去，然而等他看清眼前的翡翠毛料时，惊讶的嘴巴张大： “怎么可能，这不可能？” 没错，这块翡翠毛料切垮了。 里面白花花一片，虽然已经有玉化迹象，但玉化的非常少。 就算切出来做成首饰，也工不抵料。 而开窗位置的冰种阳绿…… 好吧！ 这玩意只有一点点，而且极不均匀，连戒面都做不成，只能勉强雕成挂件利用一下，属于标准的半废料。 杨泽走到他面前，笑着拍拍他的肩膀：“怎么样？我就说不能切吧？ 如果不切，拿出去卖到千万以上轻轻松松。 但这一刀下去，别说千万了，十万块钱都没人要。 好了，别纠结了，赶紧干活吧！” 说完扭头准备观察其他翡翠毛料。 自己的时间非常紧，必须利用好每一分每一秒。 谁知刚走两步，就见李师傅忽然来到杨泽面前：“你是怎么做到的？” 杨泽一愣，然后意识到对方问的是刚才那块开窗料。 他笑道：“还能怎么，经验呗！ 只要积累的经验足够多，就能轻松看出来。 我知道你同样拥有非常丰富的切石经验。 但翡翠毛料博大精深，很多细节看似差不多，其实是风马牛不相及的两种学问。 怎么说呢…… 算了，还是不说了吧！ 太复杂，一时半会解释不清楚。” 结果李师傅忽然转身离开，等他再次回来，已经端着一杯茶。 将其神态恭敬的递给张岳，李师傅道： “老师，请！” 杨泽眼皮跳了一下，关于缅甸这边的规矩，这几天他已经有所了解。 就拿李师傅现在的举动来说，是想拜自己为师。 要知道，像切石这种一般不外传的技术工种，师徒关系是非常严格的。 一旦拜某人为师，相当于这辈子就和对方绑定在了一起。 现在李师傅给自己敬茶，等于下定决心抛弃原来的矿场主，然后跟着自己。 可问题是，杨泽根本没有准备啊！ 就比如他让对方切开那块石头后，根本没提让对方跟着自己的事，而是转移话题。 为的就是不想用这种类似打赌的方式，去彻底绑定一个人。 没想到…… 沉吟良久，杨泽还是摇摇头：“李师傅，非常抱歉，我理解你的心情。 但我短时间内并没有收学生的计划。 你只需在我承包这个矿脉的时间内，认真做好本职工作即可。” 其实李师傅主动向自己投诚，杨泽是非常愿意接纳的。 毕竟根据他的计划，是想拿到莫西沙一号翡翠矿的承包权。 这个承包权的真正目的，虽然是针对郭子亮。 可一个翡翠矿的承包，出的可是真金白银。 所以杨泽拿到手后，肯定会招募人手开采。 毕竟自己不开采的话，等于白白便宜下一个承包的矿场主。 他可没有做好人好事不留名的觉悟。 而想要开采，有自己信任的人帮忙看着非常重要。 眼前这位李师傅就非常合适。 但问题是，自己真教不了对方呀！ 刚才那块翡翠料能把表现最好的部分开出来，凭借的是眼睛看到的隐藏信息。 难不成自己告诉李师傅：你好好盯着这块石头看，看到上面突然出现的虚拟文字了吗？ 没错，一切按照虚拟文字说的做即可。 等等，你说你看不到？ 这不能怪我，是你的资质太差了，我教不了你…… 这不像话。 因此在收徒和拒绝之间，杨泽只能选择拒绝。 谁知李师傅根本不为杨泽的话所动，他声音平静：“你不收学生没关系，只要让我跟着你就行。” 杨泽：“？” 见对方一脸认真，他只好点点头：“那你看着办吧！” 说完开始在众多翡翠毛料中不停寻找。 李师傅则老老实实跟在杨泽身后，认真观察他的举动。 要看对方的神态，应该是想用这种方式学习杨泽的切石经验。 忽然，杨泽拿起一块鹅蛋大小的翡翠毛料，用记号笔在某个部位画了个圈。 李师傅连忙道：“这个位置要擦吗？” 杨泽摇摇头：“你顺着这里切出一个平面。” 李师傅的眉头再次皱了起来。 这块鹅卵石大小的翡翠毛料，他同样观察过。 当时李师傅给出的意见是，这块料子表现一般，如果开窗是有一定几率开涨的。 只不过就算涨了，升值空间也不大。 他懒得费功夫，就随手扔到一边。 现在杨泽竟然让他切开，虽然只是切下一小块，可依旧颠覆他的认知。 但既然杨泽已经开口，他还是选择照做。 这么小的翡翠毛料，没必要用大型切石机。 就见他来到微型切石机旁，打开一个开关，刀片立刻开始转动。 他两只手紧紧握住这块料子，按照杨泽说的开始下刀。 五分钟后，李师傅看着切开的那处小平面，再次陷入茫然。 因为这个小平面竟然呈现纯净的天蓝色。 根本不用打灯，只借助自然光，他就判断出这块料子价值不菲。 当然，由于料子太小，达不到千万级别。 打开价两三百万，肯定有无数人争抢。 所以自己又走眼了？ 正思考，杨泽忽然回头：“刚才你切开一块就算了，但这块不能再切了。 这里的好东西本来就不多，要是全被你切废，别说赚钱，我说不定还得搭进去一些。” 李师傅愣了半天才道：“所以这块料子同样是流氓窗？” 杨泽笑了：“概率很大，当然，也有可能切开后里面全是高货翡翠，不过我不想赌。” 接着继续在脚下料子中寻找。 李师傅呆呆的站在那，虽然他依旧对自己手上这块料子的内部表现非常好奇。 不过最后还是长叹一口气，老老实实跟在杨泽身后。 时间一点一滴过去。 杨泽从早上找到中午，又从中午找到晚上。 终于，他长舒一口气：“搞定！” 今天他是真累着了。 虽然通过眼睛异能观察这些废料费不了多少功夫，但架不住料子实在太多。 刚开始还好，后来看着看着，他已经有些头晕眼花，胃里还直犯恶心。 好在功夫不负有心人，今天的成果貌似不错。 杨泽只是感觉累，但在李师傅眼中全是震惊。 今天他一直跟在杨泽身后，对方每选出一块料子，都会用记号笔标注出操作方法。 而他的任务是执行。 然后他发现，只要是杨泽让他做的，不管磨皮还是开窗，几乎都有收获。 这简直不可思议！ 要知道这些料子，可都是他筛选了好几遍的废料呀！ 可就是这些废料，杨泽竟然选出将近三十块有表现的。 其中有八块，价值更是突破百万。 甚至有两块突破千万。 再联想杨泽包下这个翡翠矿仅花了两千多万。 所以仅靠这些废料，他就回本了，甚至还赚了不少？ 杨泽可没时间理会李师傅心里怎么想。 拖着疲惫的身躯，他简单吩咐几句，就回自己的卧室休息。 今天固然很累，但明天自己同样有任务，必须抓紧时间。 第二天早上八点，他准时起床。 李鹏举和李师傅已经等待多时，三人吃完饭，一起来到六号翡翠矿。 看着眼前的矿井，杨泽对李师傅道：“你找两个经验丰富的人带我下去。” 李师傅一愣，连忙阻止：“千万不要，这下面非常危险。 你想鉴别翡翠，还是在上面吧。” 杨泽表情诧异：“谁告诉你我来这是要鉴别翡翠的？” “难道不是？” 杨泽没有回答，而是淡淡道：“据我所知，六号翡翠矿的主矿脉，其实早就开采完了。 你们现在开采的，只是临时挖出来的支脉。 这些支脉虽然能挖出翡翠毛料，但品质极差。 你原来的那个老板，就是因为不清楚情况才上当的。 我说的可对？” 李师傅下意识擦擦额头冷汗，关于六号翡翠矿的秘密，只有老板和自己等少数高层知道。 之所以秘而不宣，是负责管理这里的缅甸官方许诺。 明年这个翡翠矿的承包费，可以拿出百分之二十作为补贴。 因为是按比例，承包费越高，拿到的补贴就越多。 所以老板已经三令五申，不得泄露这里的秘密。 杨泽道：“行了，你快点准备，时间不等人。” 李师傅咬咬牙，忽然道：“那我和你一起下去。” 对此，杨泽并未拒绝。 李师傅是这个矿井的负责人，对方愿意下去，可以更好地执行自己的命令。 这还是杨泽第一次下矿井，不得不说，这玩意真的非常考验一个人的神经。 尤其是深入地下三十米后，杨泽已经感觉呼吸有些困难。 他跟在一个矿工身后，一边向前走一边观察。 忽然，他脚步一顿。 前面的矿工见状，连忙诧异的回头。 就见杨泽指着左边的方向对李师傅道： “你安排人沿着这个位置向前开采。” 李师傅有些茫然，前方那个矿工道：“老板，这里没有翡翠料，沿着这个位置开采完全是在做无用功。” 杨泽看他一眼，笑道：“你按照我的话做就行，不用问为什么。” 谁知矿工摇摇头：“那可不行，我必须为自己的工作负责。” 杨泽有些诧异：“你不是普通工人？” 李师傅忙道：“这是陈师傅，是六号矿最厉害的勘探师。” 杨泽无奈，他发现有本事的人都很执着。 沉吟片刻，他对陈师傅道：“你有撬杠吗？” “稍等！”陈师傅扭头离开，等他回来，手中已经多出一节两米长的钢筋。 杨泽接过，忽然对着刚才他指的方向用力一扎。 接着胳膊向左倾斜，一块石头硬生生被他撬出来。 陈师傅正想说什么，可等他看向杨泽撬开石头的位置，整个人都呆住了。 第144章 这才是杨泽的真正目的 因为在石头的后方，竟然有淡淡的水渍渗透出来。 这是水脉？ 陈师傅连忙弯下腰仔细观察。 水流不多，但却异常清澈。 他顾不得脏，用手蘸了一些放到舌尖品尝。 一股浓郁的甘甜充斥着味蕾，陈师傅的眼睛直接就亮了。 如果是外行，看到有水渗出根本不会有任何感觉。 但他不一样。 多年在翡翠矿脉工作的经验让他明白，只要有翡翠的地方就一定有水。 或者说只要有水的地方，就一定有翡翠。 而水越纯净，说明翡翠矿中的翡翠质量越好。 尤其是眼前这些水还有一股独特的清甜，如果自己没记错，上次尝到这种味道还是八年前。 直到现在，他都忘不了那一幕。 因为那次甘甜，莫西沙发现了现在的一号矿脉，也就是郭子亮开采的那个。 当然，眼前的这些水，甘甜程度远无法和一号矿脉相比。 也就是说，这个位置的翡翠矿储量，肯定也不如一号矿脉。 但做人要知足。 能发现新的翡翠矿脉已经非常不错，要啥自行车呀？ 而且话又说回来，这个矿脉的租用时间只剩不到二十天。 就算发现大矿脉也开采不了，纯粹是为他人做嫁衣裳。 不理会陈师傅的激动，杨泽继续神色淡然的向前走。 没错，他之所以把六号翡翠矿和九号翡翠矿花高价包下来，就是想借助自己的眼睛异能，看看能否找到这两个矿洞中没有被发现的翡翠矿支脉。 这种概率其实并不大，毕竟现在的勘探技术已经非常高。 基本不会出现那种，明明存在有翡翠矿却发现不了的。 但杨泽想要在短时间内筹集到足够的资金，必须尝试一下。 反正即使失败了也没什么，他手上有白来的八个亿，花掉几个亿根本不心疼。 没想到刚下来，就给他一个巨大的惊喜。 他用撬杠撬的那个位置，里面的翡翠矿储量竟然高达五个亿。 好吧，五个亿的确不多。 但别忘了，杨泽转包这个矿脉，总共才花了不到三千万。 三千万换五个亿，就算扣掉开采费用，也有四亿五千万的盈利。 如果还能再发现一个类似的矿脉，那就太好了。 然而越走杨泽越失望，他不停的观察四周，结果四周除了石头还是石头。 虽然石头里面也藏有翡翠毛料，可里面的料子质地极差。 真要开采，完全是浪费时间。 直到他把整个地下矿井逛完，依旧没找到让他满意的东西。 摇摇头，从井上上来，杨泽吩咐了李师傅几句，就转身离开。 六号矿已经逛的差不多，他需要到九号矿那边看看。 九号矿不管位置还是规模，都要比六号矿大的多。 希望那边能有更好的发现。 半天后，杨泽已经和李鹏举来到九号矿区。 和六号矿人员相对散漫不同，九号矿的管理明显要好很多。 大老远，杨泽就看到一群人站成两排，每个人手上都拿着一个大红花。 看到杨泽，一个秃头男子忽然一拍巴掌，接着这些人就拼命挥舞手上的红花：“欢迎欢迎，热烈欢迎！” 他们说的是华语，而且是标准的普通话。 虽然这一代说华语的人有很多，但杨泽去买东西，听到的更多的还是英语和当地语言。 现在听到普通话，那种发自内心的亲切感，瞬间让他感觉无比舒适。 热闹了好一阵，大家才安静下来。 杨泽连忙握住秃头男子的手：“孙经理，你这样搞，有点让我受宠若惊呀！” 秃头男子姓孙，之前和九号矿矿主交接的时候，两人已经见过面。 孙经理嘿嘿一笑：“您现在是我们的老板，第一次来矿上视察，我们肯定得做准备，不然那就是我的失职了。” 杨泽笑道：“是吗？按照你的意思，我还得到去检查一下卫生，关心关心和工人的生活了？” “那倒不用。”孙经理有些不好意思，“工人的生活我这边会处理好。 您在这想干什么就干什么，如果有事只要和我说即可。” 谁知杨泽眼睛一瞪：“那怎么行？既然我来了，工人的生活肯定得关心一下。 不过慰问什么的就算了，时间比较紧，也没必要搞这些形式。 你现在给每个工人发一万块钱，算是我的一点心意。” 此话一出，不仅孙经理，其他手拿红花的人也都懵了。 一个人发一万块钱？真的假的？ 要知道他们矿上可有两百多号人，杨泽这么一发，两百多万直接没了。 如果对方是自己老板，给大家发钱还能理解。 可关键是，九号翡翠矿是对方转包的，时间只剩下半个月。 这就有点离谱了，难不成对方是传说中的散财童子？ 杨泽见孙经理愕然，忍不住道：“怎么？我说的不够清楚吗？ 一个人一万，这是一点小意思。 如果半个月后大家表现的好，到时还会有奖金。” 孙经理终于回过神，他连忙对杨泽道：“杨老板大气，我代表九号翡翠矿所有工人向你表示感谢。” 说完看一下身后：“愣着干什么？赶紧向杨老板说谢谢呀！” 众人连忙开口，虽然你一句我一句听起来比较乱，但能看出来，他们绝对发自真心。 孙经理等大家说完，又脸色一板：“好了，杨老板的话你们也听到了。 所以接下来就好好干活，要让我发现谁故意偷懒，等到十五天后……嘿嘿嘿！” 众人连忙点头表示明白。 挥手让这些人散去，孙经理跟在杨泽身后：“老板，现在咱们去哪？ 那些卖剩下的翡翠毛料在东边。” 杨泽似笑非笑的看着他：“六号翡翠矿的情况你已经知道了？” 孙经理有些不好意思：“稍微听了点，但知道的不全。 其实我们这些翡翠矿的负责人，大家彼此还算熟悉。 您又同时包下六号矿和九号矿，我多关注那边是应该的，也是对于工作上的负责。” 杨泽点点头：“你很不错，其他工人一个人给一万，给你十万。” 孙经理大喜：“真的？谢谢杨老板！ 那您现在去……” “你说那些卖不掉的翡翠毛料？ 此事暂时不着急，咱们先去西边的矿山。” “西边的矿山？”孙经理有些茫然。 西边的确有矿山，而且这个矿山也属于九号翡翠矿。 可问题是九号翡翠矿的主矿井在北边，西边的矿山经鉴定里面什么都没有，所以从来就没开采过。 杨泽点点头，他之所以花高价把九号翡翠矿包下来，就是为了西边的矿山。 那里面可有真正的好东西。 这也是杨泽来了之后，直接给大家发钱的原因。 因为接下来的半个月，他需要这些人全心全意为他干活。 孙经理自然不知道杨泽的想法，但作为手下，他知道如何摆正自己的位置。 “杨老板，咱们走这边，这边有一条通往西山的小路。” 二十分钟后，杨泽看到了前方的一个山丘。 这个山丘不大，高只有五十米，上面光秃秃的一片，除了石头还是石头。 不过他此刻脸上全是兴奋，因为在他前方，有一条隐藏信息： 【莫西沙翡翠矿主脉枝干，价值八十二亿……】 后面的字密密麻麻，全是这个山丘的信息，洋洋洒洒上不下十万字，内容非常详细。 杨泽看了十分钟，结果无奈的发现，自己连三分之一都没看完。 关键这上面的字全是各种专业术语，一时半会根本弄不懂。 他也懒得再看，而是对孙经理道：“你现在把勘探队拉过来，我要对这座山进行详细勘探。” 孙经理一愣，连忙道：“这座山已经勘探过了，里面什么都没有。 与其让他们在这浪费时间，不如继续在井下探索。 昨天他们又在井下发现了一条疑似翡翠矿脉的地方。 如果真的确定里面有翡翠矿，不说赚多少钱，您收回转租费肯定没问题。” 说到这，他不得不佩服杨泽的运气。 自己老板之所以把九号矿包出去，就是下面的翡翠矿已经基本开采完。 大部分工人都放假了，只有勘探队在继续勘探，希望能有所发现。 但了解翡翠矿的他们知道，这种概率非常小。 更何况离承包到期只剩下半个月，就算真有翡翠矿，也开采不出来。 可让所有人都没想到，勘探队昨天竟然在最容易忽视的地方，发现了一条水脉。 当他们对这条水脉进行更深层次的探索，却意外检测到翡翠矿存在的信号。 据评估，如果这个信号是真的，那个位置的翡翠矿储量应该不低于五个亿。 五个亿呀！ 关键这些翡翠矿的位置离矿洞口很近。 也就是说，如果把所有工人都调动起来，是有很大希望将里面的翡翠料全挖出来的。 所以自己老板知道这件事后，肠子都悔青了。 本来孙经理还想着，这件事要不要瞒着杨泽。 但对方一来，先给每人发一万块钱，又给自己发十万，意思已经很明显。 对方大概率已经知道了这件事。 如果自己继续隐瞒，就太不上道了。 他之前虽然在为九号矿矿主工作，但双方是雇佣关系，而且是合同工。 九号翡翠矿的承包到期后，他的雇佣合同也到期了。 之后要不要续签，谁也说不准。 而他如果还想继续吃这行饭，名誉非常重要。 可让他万万没想到的是，杨泽听到他的话，竟然不屑的摆摆手：“你说的是第三个洞口旁边的那个支脉吧？ 不用管它，那里虽然有翡翠料，但质地太差，没必要费工夫。 你直接按我说的做即可。” 孙经理这下彻底懵了，而且看杨泽认真的表情，对方不会真要勘探这里吧？ 无奈之下，他只好转身离开。 二十分钟后，他来到地下矿井中，也就是杨泽说的第三个洞口。 这里此时正坐着六个人，其中四人拿着仪器正不停的四处测量。 另外两人则低头兴奋的讨论。 看到孙经理，其中一人笑道：“老孙，你来的正好，已经确定了。 这里的确有翡翠，虽然数量不是特别多，但因为位置较近，可以直接开采。 不得不说，那个杨老板的运气真不错。 他给的一万块钱我也收到了，所以有的人他就该挣钱，不服都不行。” 他不断感慨，俗话说吃人嘴短，拿人手短。 他收到杨泽的一万块钱后，就已经清楚，这事肯定瞒不住。 等孙经理表情古怪的把杨泽的话说了，他一脸不敢置信：“什么？放弃开采这里？ 你知道这里的翡翠储量有多少吗？ 不是最初预估到五个亿，而是十二个亿。” “等等，十二个亿？”这下孙经理也不淡定了。 他万万没想到，这里竟然有这么多翡翠料。 “走，咱俩去见杨老板！” 当杨泽再次看到孙经理，发现他只是带着一个圆脸中年男子过来后，脸上瞬间不高兴了： “不是说把勘探队都拉过来吗？怎么就来一个人？” 孙经理连忙介绍道：“老板，这是咱们勘探队的负责人胡苗。 老胡有重大情况要向你汇报。” 胡苗看着杨泽：“杨老板，我刚才对第三矿洞位置的翡翠矿做了采样分析，发现那里翡翠矿的储量价值接近十二亿。” 谁知杨泽静静听他说完，只是淡淡的反问：“然后呢？” “啊？然后？什么然后？” “然后你为什么不把你的勘探队队员都带过来？” 胡苗：“……” 说实话，现在的他有点懵。 孙经理在旁边正准备解释，却被杨泽打断：“行了，我知道那边的确有价值十二个亿的翡翠玉料。 但那些翡翠真正好开采的仅仅不到三个亿，得不偿失不说，咱们也没那么多时间。 这里就不一样了，这座山内部的翡翠分布虽然同样比散，但它却是在地上而非地下。 别说十五天，即使再少几天，也能全部开采完。 好了，你抓紧时间组织人手干活。” 胡苗听杨泽说完，表情全是惊愕：“等等，你的意思是，这座山内部有翡翠矿？” 杨泽点点头。 “不可能，这里我已经勘探过不下十次，什么都没发现。 不只是我，在我来之前，这里被无数勘探专家探测过。 就算有好东西也早被挖空了。” 第145章 打赌，我从来就没输过 听到对方的话，杨泽笑了：“那是你们，不是我。 我说这里有好东西，这里一定有好东西。” 然后扭头对孙经理道：“你现在的所有任务，是辅助这位胡工，全力探索这座山。 只要找到翡翠矿，我再奖你一百万！” 孙经理：“真的？” 他语气全是激动，尤其是想起杨泽之前发钱的样子。 自己如果运气够好，那就发达了。 正准备和胡苗商量一下下一步怎么做，去见胡苗摇摇头： “不行，这座山里啥都没有，我是不可能在这里浪费时间的。” 他说的斩钉截铁，不容置疑。 孙经理瞬间急了：“老胡，杨老板眼光向来很准，他说这座小山里面有好东西，大概率差不了。 就算真没有，咱们探测一下也浪费不了多少时间。” 心里去暗骂这家伙不识趣。 作为手下，要有手下的觉悟。 老板让干什么，自己干什么就是。 就算觉得不合理，起码表面上糊弄一下，而不是像对方这样较真。 更何况杨泽愿意拿出那么多酬劳，所说的话肯定有所依仗。 谁知胡苗仿佛根本没听见他说的话，而是目光坚定的看着杨泽： “我只相信我的经验和所学，这里什么都没有就是什么都没有。 如果你非要坚持，还请另请高明。” 杨泽也没想到，眼前这个个子不高的小胡子竟然这么倔强。 他笑了：“是吗？那如果这座山里有翡翠矿呢？” “绝无可能！”胡苗表情依旧不变。 “那你敢不敢和我打个赌？” “打赌？”胡苗没想到杨泽会这么说，忍不住道，“你想赌什么？” 杨泽道：“很简单！ 你不是说这座小山内部没有翡翠矿吗？ 相反，我认为这个小山内部的翡翠矿，要比你勘测出来的那个翡翠矿含量更高。 咱们就以十二个亿为界限。 如果从这座山中开采出来的翡翠价值超过十二个亿，就算我赢。 如果从这座山中开采出来的翡翠价值不到十二个亿，就算你赢。 如果你赢了，我拿出一个亿算作对你的补偿，怎么样？” 此话一出，孙经理瞬间倒吸一口凉气：“什么？一个亿？” 他呆呆看着杨泽，感觉这位杨老板疯了。 这可是一个亿啊？竟然说给就给。 关于胡苗的本事，孙经理心里非常清楚。 虽然对方在缅甸名不见经传，但说起能力，胡苗不比任何人差。 他只是平时比较低调而已。 所以杨泽说给补偿，在他看来，就是给胡苗送钱。 但胡苗却神色平静：“如果我输了呢？难道也要赔你一个亿？ 如果真是这样，那我拒绝。 我没这么多钱。” 杨泽笑了：“胡先生多虑了，我不差钱，更不会让你赔钱。 如果你输了，很简单，我希望在未来三年内你都能为我服务。 当然这个服务并不是无偿的，你现在每个月拿多少钱，我在原来的基础上给你加一倍，怎么样？” 听到杨泽的话，然后是孙经理早就练到了泰山崩于前而不变色的程度，此时此刻还是忍不住想爆粗口。 没办法，实在杨泽的条件太诱人了。 赢了直接给一个亿，输了工资翻一倍。 这已经不是打赌，而是标准的送福利。 他很想说，这个赌我也可以打。 可惜看杨泽现在的表情，并没有要和他打赌的意思。 只是胡苗听到杨泽的话，非但没有半点高兴，反而眉头紧皱： “你这么肯定自己能赢？” 虽然杨泽说要给自己涨一倍工资，但别人不知道，胡苗心里却很清楚，他现在的福利待遇，是远远低于自己真实水平的。 原因很简单，他和原第九号翡翠矿的矿主是同学。 帮对方挖矿本就是友情价，别说工资待遇翻一倍，即使翻五倍都不多。 杨泽笑了：“我能不能赢我说的不算，而是要看这座山争不争气。” 胡苗点点头：“那行，我答应了，只希望你输了之后不要食言。” 他虽然技术水平一流，却不代表他不喜欢钱。 毕竟只要不是傻子，都知道钱是好东西。 既然对方愿意主动送钱，自己没有理由不接受。 杨泽笑了：“你怕我食言，我还怕你食言呢！ 既然赌约已定，肯定得签合同，还要送到缅甸官方那边备案。 谁要是输了违约，到时就得进去踩缝纫机。” 他说到做到，不一会儿就拿出两张合同。 双方签字后，不等杨泽吩咐，胡苗就把自己的勘探队，以及所有设备运过来。 手下技术员听到两人打赌，也面面相觑。 不过很快这些人就恢复平静。 不管两人打赌也好，不打赌也罢，都和他们没关系。 他们只需要把活干好即可。 得到命令，众人立刻开始忙碌。 仅仅半个小时，就把设备全部组装好。 然后胡苗看向杨泽：“你觉得从哪个方向动手比较好？” 既然杨泽主动提出和自己赌，在胡苗看来，对方已经做足了准备。 包括哪里有翡翠矿，肯定也有预案。 谁知杨泽摊摊手：“我要知道该从哪个方向动手，还找你干什么？ 鲁迅先生说过，要做专业的事，还得找专业的人，所以你决定就行。” 这下包括胡苗在内，所有人都破防了。 这到底是个啥情况？ 好在胡苗做事向来冷静，杨泽这么说，他也没再推辞，而是仔细观察眼前这座小山。 看了一会，忽然，他疑惑的睁大眼睛。 因为胡苗忽然发现一个位置不太对。 这里的草怎么长这么茂密？ 这座小山是石头山，虽然缅甸雨水比较大，但因为石头过多，储水依旧非常困难。 草木长得茂盛，只说明一个问题，这些草下面有水源。 而水自古以来就有财的说法。 其实这个说法本来是有局限性的，因为他最早出自华国的农民口中。 农民种地，想要收藏好，水是最重要的。 所以那些距离河比较近的田地，即使遇到大灾之年，依旧可以保证很好的收成。 然而让大家没想到的是，有人把这套理论带到缅甸翡翠矿，竟然同样适用。 在矿区，想要找到深埋地下的翡翠矿非常困难。 于是就有人根据水脉的流向，去预判翡翠矿的分布，结果发现，翡翠矿竟然和水脉相辅相成。 有水的地方就有翡翠，没有水的地方虽然也发现过翡翠。 可这些翡翠质地往往极差，根本卖不到钱。 所以…… 想到这里，他扭头对身后工人道：“你们从这里往下挖！” 身后工人点点头，按照胡苗的吩咐开始干活。 很快这些长势茂密的草就被清理出来，下面果然比其他地方更加潮湿。 这些工人的经验显然也很丰富，他们立刻加快手上的动作。 而且不用胡苗开口，就沿着潮湿的位置向前探索。 两小时后，这里被挖开一个深坑。 忽然，有人惊喜叫道：“有泉水，真的有泉水！” 胡苗连忙跑过来，表情不敢置信的看着前方。 只见前方的裂缝中，一汪清水蜿蜒而下。 流经下面的石头，还能听到悦耳的哗哗声。 他连忙一挥手：“继续挖掘！” 很快，这汪泉水就被越来越大。 忽然， “这是翡翠料？真的是翡翠料！” 一名工人拿出一块拳头大小的石头，放在阳光下仔细观察。 胡苗的眼睛也微微眯了起来。 虽然距离较远，可凭借他多年的经验，还是一眼就看出，这块翡翠料的通透性很高。 仅仅通过阳光，就通体呈现出半透明状态。 这样的表现，说明内部的翡翠最差也是冰种，甚至还有可能是传说中的玻璃种。 工人观察片刻后，忙将石头递过来。 胡苗接过，然而下一刻，他又失望了。 这块料子的通透度的确非常高，可问题是，翡翠毛料表面密密麻麻全是裂纹。 判断翡翠的价值主要靠种水和色。 种好、水好，颜色鲜艳，价格肯定不菲。 然而凡事都有例外。 翡翠真正值不值钱，还要看它内部的裂和棉。 如果裂比较多，其价值就会大打折扣。 毕竟珠宝这东西，质地只占三分，更重要的是它够不够漂亮，戴在身上能不能彰显出佩戴者的气质。 所以真正的成品翡翠，不管手镯也好，挂件也好，是不能有裂的。 哪怕只有一条裂痕，甚至裂的并不明显，其价值也会大打折扣。 如果上面的裂过多，就会成为传说中的帝王裂。 那就是翡翠本身是玻璃种帝王绿，可由于遍布裂痕，根本无法做成珠宝首饰。 这样的翡翠料，同样和石头没有任何区别。 比如眼前自己手中这块料子，如果不出意外，它的内部同样充满着纹裂。 所以哪怕通透性再好，依旧不值钱。 不过没关系，这还只是挖出来的第一块翡翠料。 有了第一块，就一定有第二块、第三块、第四块。 翡翠的裂具有独立性，其中一块有裂，并不代表旁边的翡翠依旧裂痕遍布。 显然手下工人也知道这个道理，所以不用胡苗吩咐，他们就继续忙碌。 然而挖着挖着，不可思议的一幕发生了。 就见原本不断流水的泉眼，突然消失。 工人连忙开始寻找，可找了半天，什么都没找到。 众人茫然。 这是什么情况？ 他们看向胡苗，胡苗也全是诧异。 让工人让开一条路，他脱下鞋子跳进去，在周围观察半天，依旧没有任何发现。 摇摇头，他对站在不远处的杨泽道：“杨老板，水脉没了。” 他说这话的时候心情非常复杂。 作为一名勘探工作者，胡苗是非常希望有所发现的。 现在希望破灭，对他的打击非常大。 可又因为他和杨泽有赌约，导致他现在内心矛盾重重。 胡苗本以为杨泽会失望，谁知对方只是微微一笑： “这才刚刚探索，山内部什么情况根本不知道，所以没必要着急。” 胡苗愣了一下，不过很快就恢复正常。 既然杨泽无所谓，自己也没必要着急。 他从刚才的坑中跳出来，开始继续观察。 水脉断了，说明自己之前的判断错误。 所以想要有所发现，只能从其他地方入手。 可问题是，这座山原本就不大。 除了刚才的地方，其他地方全是寸草不生的不毛之地。 即使他经验丰富，也不知道该从哪下手。 就在这时，忽然有人咦了一声。 胡苗抬起头，发现是孙经理。 就见孙经理眼睛瞪大，仿佛想到了什么。 他朝胡苗招招手：“老胡，你快上来！” 胡苗有些疑惑，但还是按照对方的话走到对方身前。 他正想问对方到底什么情况，谁知眼角的余光看向勘探的位置，同样满脸震惊。 这是龙抬头？ 好像真是龙抬头。 龙抬头，是一种独特的山体构造，起源于华国的风水学说。 虽然胡苗一直认为，华国在这方面的很多理论都有问题。 可无奈的是，有些理论明知有问题，但用起来却出乎意料的灵。 比如龙抬头。 因为有不少人按照这个方法，找到了质量非常高的翡翠矿。 龙抬头，最重要的是龙嘴的位置必须要有水。 这个叫龙戏水。 如果自己刚才不做勘探，没有发现水源，这座小山虽然长相有些像龙，但根本构不成龙抬头这种经典的山势。 可现在不一样了，有了刚才挖出来的水，哪怕刚入行的新手都能有所发现。 而龙抬头的翡翠矿就在龙脊背的第二骨节处。 他立刻找到对应位置。 然而下一刻，胡苗再次愣住。 因为他发现，龙脊背的第二骨节处站着一个人，正是杨泽。 难道对方比自己更早知道龙抬头？ 等等，不对！ 胡苗忽然意识到一个问题： 自己从地下翡翠矿来到这，不管打赌也好，勘探也罢，杨泽一直站在原地没动过。 而对方所占的位置，一直就是龙的第二骨节。 所以对方其实早就知道翡翠矿的位置，和自己打赌完全是在逗自己玩？ 一时间，胡苗有些无法接受。 长叹一口气，最后，他还是来到杨泽面前：“还是杨老板你厉害，我输了。” 这下轮到杨泽诧异了：“输了？不是还没发现翡翠矿吗？怎么就输了？” 虽然他知道自己必胜，可却没想到对方会主动认输。 难道此人被自己强大的气场震慑住了？想纳头便拜？ 第146章 杨泽的神级计划 胡苗的表情无比古怪，他觉得杨泽是在逗自己玩。 不过他还是开口：“翡翠矿就在你脚下，其实你早就知道自己赢了，对吧？” 杨泽下意识后退，然后看向自己脚下的位置，脸上全是茫然。 他能看到隐藏信息不假，可问题是，并不是所有信息他都能看到。 比如他知道这座山里有翡翠矿，但这些翡翠到底在哪，隐藏信息根本就没展示。 当然，这虽然是事实，但杨泽却不能这么说。 他微微一笑：“我只是事先有所怀疑，但到底对不对可无法确定。 包括现在，你真肯定这座山的翡翠矿就在我脚下？” 胡苗看着杨泽，再次叹了口气。 他发现自己又输了，只不过这次输的不是眼光，而是气魄。 眼前这位杨老板，不管做什么都极其自信。 哪怕他并没有必胜的把握，但出手时依旧毫不犹豫。 这种冲劲，以后绝非池中之物。 勘探继续。 确定了目标后，胡苗这次的动作非常快。 看着眼前的石头被机器一点一点破开，所有人的心脏都忍不住加速。 终于，一个工人眼睛一亮：“翡翠，我看到翡翠了。” “我也看到了，这颜色太漂亮了，这里面肯定全是高货。” “杨老板厉害呀！ 之前他说这座山上有翡翠矿，我还不信，没想到……是我眼拙了。” “……” 工人兴奋的说着。 之所以如此兴奋，是杨泽已经许诺，只要挖出翡翠，每个人都有奖金。 而奖金的多少，取决于挖出来的翡翠的质地。 现在看这些翡翠矿的成色，奖励肯定少不了。 只有胡苗表情平静。 因为在勘探之前，已经预知到现在的一切。 这可是龙抬头，集华国风水学之达成。 确定有翡翠后，开采工人立刻便忙碌起来。 大家的精神都很振奋。 如果是其他矿老板承诺给大家发钱，大家虽然会激动，但同样会怀疑。 毕竟很多人明明已经说过有奖金，但最后不了了之的事太多了。 他们已经习惯。 但杨泽不一样。 一个一照面就每人奖一万块钱的人，怎么可能小气？ 当然，工人努力干活归工人努力干活，这一切已经和杨泽无关。 现在的他，和李鹏举坐在一块。 截止到现在，杨泽包下六号翡翠矿和九号翡翠矿的目的已全部完成。 剩下的只需要等待。 看着李鹏举，杨泽问：“决定了？” 李鹏举点点头：“决定了，我听你的。” 杨泽笑道：“那你就不怕我坑你？ 毕竟对方是你儿子，他什么态度还不知道。 咱们要真这么做，从某种程度上以属于父子相残。 这可不是什么好事。” 李鹏举笑了，他拍拍杨泽肩膀：“小杨，这次咱们的缅甸之行，包括之前到新加坡，都是你在帮我找儿子。 殚精竭虑、不求回报，一度把自己置于危险之中。 如果我连你都不相信，还能相信谁？” 他说的斩钉截铁。 杨泽朝对方竖起大拇指：“好，够魄力，那咱们就干了。” 杨泽之所以反复和李鹏举确定，是他要做一件大事。 拿起手机，杨泽给钱老板拨了过去：“钱总，你现在忙不？” “怎么？你有事？” “我想请你帮我个忙。” 电话那头响起钱老板爽朗的笑声：“是杨老弟呀？别说我现在非常清闲，就算很忙，我也得抽出时间呀！ 到底什么事？说吧！” 杨泽却没解释，而是道：“具体有点复杂，你来我的矿区一趟，咱们详聊。 放心，绝不会让你吃亏。” “好的。”钱老板答应的非常爽快，当然他的行动更快。 仅仅过去一个小时，杨泽就看到一辆车开到山脚下。 接着钱老板下车，他目光盯着眼前忙碌的工人，结果越看嘴巴张得越大。 快步走到杨泽面前，钱老板指着地上已经被挖出来的翡翠料：“这些都是这座山里的？” 杨泽笑着点点头：“怎么样？还可以吧？” “岂止是可以，简直太可以了！” 钱老板的语气中全是嫉妒，作为这个行业中的翘楚，一般的翡翠毛料他只需看上一眼，就大致能分辨出里面的成色。 这些料子质地通透细腻，随随便便都能卖出天价。 最让钱老板羡慕的还不是这个，而是这些翡翠矿竟然是从山中挖出来的。 哪怕是傻子，都知道山中的矿和地下矿的开采难度不是一个等级。 山中的矿开采出一百斤，地下都不一定能开采出时间。 所以这些翡翠料几乎等于白捡。 “杨老弟，你就说老哥我对你怎么样？” 钱老板忽然拉住杨泽的手，语气深情。 杨泽笑道：“钱老板对我当然很好。 如果没有你，我又怎么可能加入三五联盟？更不可能转租到六号和九号翡翠矿。” “那老哥我能不能求你一件事？” “什么事？” “把你开采出来的这些翡翠卖给我！ 你放心，价格方面绝对让你满意。” 杨泽笑了：“我当什么的，原来是这个。 知道我把你请过来的目的吗？” 钱老板一愣：“你的意思是？” 仿佛想到什么，他的声音都颤抖了。 杨泽笑着点点头：“没错，我请你过来，就是希望你能帮我把这些翡翠料转手卖出去。 你也知道我和李哥的情况，我俩对这人生地不熟。 万一被人坑了，到时哭都来不及。 这些翡翠料不管你卖给谁，我都分你百分之十的红利。” “真的？太好了。 杨老弟，我果然没有看错人。” 双方相互吹捧几句，杨泽忽然说道：“钱哥，本来这些翡翠交给你转手，已经让我很愧疚。 不过我还有件事想请你帮忙。” “什么？” “你跟我来！” 片刻后，三人来到一个山洞中。 杨泽指着洞里面摆放的整整时齐齐的翡翠料：“你看看这些料子的成色。” 其实不等杨泽开口，钱老板就已经冲过去挨个观察起来。 他越看越激动，越看眼里的光芒越盛。 因为钱老板发现，这些翡翠毛料的表现全部远超他的预期。 如果说之前山脚下那些工人挖出来的翡翠毛料表现良好，这些翡翠毛料就是绝对的优秀。 至于原因，当然是这些翡翠毛料全都开了窗。 而每一个窗口，要么种水极好，要么是最受欢迎的阳绿。 一块翡翠料开窗和不开窗，价格根本不是一个级别。 而开窗后表现的好坏，又是另外一个级别。 快速将地上的料子全部观察一遍，钱老板深吸一口气：“杨老弟，你别嫌我啰嗦。 我还要再声明一次，请把这些翡翠料交给我处理。 不对，是直接卖给我。 我也不要你给我那百分之十的提成，咱们按市场价成交即可。” 杨泽一愣：“按市场价成交，你想干什么？难道准备把这些料子切开？” 钱老板点点头：“没错，你也知道我是做珠宝生意的。 虽然我主要卖的不是高端珠宝，但我之所以不卖，不是我不愿意卖，而是手上没货。 现在有了这批料子，我的珠宝店就能做大做强，甚至成为莫西沙第一大珠宝商都有可能。” 他越说越兴奋。 高端珠宝带来的，可不仅仅是高昂的利润，还有名气和公信力。 那些大珠宝商为什么一个比一个牛？ 是他们钱多吗？ 不！ 天下有钱人多的是，但有钱可成不了大珠宝商。 真正的大珠宝商，手上必须有高货，而且是珍惜到极致的高货。 有了这些货，就算你不卖拿在手里，大家也要高看你一眼。 这个石洞中的这些翡翠料，每一个表现都是顶级的。 如果将它们全部切开，要有一半切涨，自己在缅甸珠宝行业的地位就能上一个台阶。 钱老板正幻想自己成为大珠宝商的样子，谁知杨泽摇摇头：“钱哥，抱歉！ 这些料子我可没打算卖给你。” 钱老板一愣，下意识开口：“为什么？你是担心我没钱吗？ 放心，这些料子值多少钱，我立刻转给你，绝不拖欠。” “不是，你误会了。”杨泽连忙解释，“如果这些翡翠料里面真的有翡翠，我肯定全卖给你。 但这些料子都是空的，你看到表现好的部分，已经是这些翡翠最好的部位了。” “你说什么？这些翡翠料有问题？” 钱老板大吃一惊，连忙蹲下身体查看。 只是他看来看去，脸上的疑惑反而更重了：“不可能呀？ 这些料子的表现都很好，而且大部分都有大概率切涨。” 这一点，钱老板倒不是夸夸其谈。 翡翠毛料鉴定虽然有赌的成分在里面，但其内部却有着独属于自己的规律。 这种规律被一代又一代人总结，最后已经公认有效。 钱老板的眼光可不差，刚才听到杨泽的话，他怀疑这些翡翠毛料是切开后，又用胶水粘了起来。 可通过确认，却没发现任何造假的痕迹。 杨泽见他如此执着，却不知该怎么解释。 最后，他只好道：“钱老板，你信不信我的眼光？” “这……”钱老板有些犹豫。 杨泽的本事他当然清楚，同时他也明白对方的意思。 可问题是，这些翡翠毛料的表现真的很好…… 深吸一口气，忽然他点点头：“杨老弟，我信你！” “真的？” “千真万确。”钱老板不是优柔寡断的人。 而且他发现，对方好像并没有骗自己的理由。 再加上杨泽对翡翠毛料鉴定的超凡眼光，既然对方说这些料子有问题，那多少应该有些毛病。 毕竟是几千万，甚至几个亿的生意，所以这种事最好还是宁可信其有。 杨泽笑了：“你相信我就好。 我和李哥与郭子亮的恩怨你也知道。 实不相瞒，我们俩从加入三五联盟到转包六号和九号翡翠矿，包括开采出来你看到的这些翡翠，真正目的只有一个，那就是对付郭子亮。 我们俩准备把他的一号翡翠矿买下来。” 钱老板愣住：“什么？买下对方的一号翡翠矿？” “怎么，不可以吗？” “当然可以，只是你们这也太疯狂了吧？” 他说的是真心话。 莫西沙一号翡翠矿的地位，钱老板再清楚不过。 如果杨泽和李鹏举真能成功，对三五联盟来说绝对是好事。 可问题是，不止杨泽和李鹏举，三五联盟中的任何一个人都想把莫西沙一号翡翠矿买下来。 但想买下来是一回事，能不能做到又是另外一回事。 杨泽笑了：“我当然知道这件事非常疯狂，不过我更相信事在人为。” 钱老板点点头：“那你的计划是？” 他也是大风大浪过来的人，杨泽刚才的话之所以让他震惊，只是有些出乎他的意料。 再联想对方这段时间的所作所为，未必就不可能。 而就算杨泽不能成功，作为郭子亮的死对头，他也希望对方能搞点事出来。 杨泽指着这些料子：“我的计划说起来并不难。 想要拿下一号翡翠矿，只要钱比郭子亮多就行。 刚才的那些翡翠毛料你也见到了，这些料子加在一块差不多有八十亿。 如果按照一号翡翠矿往年的竞拍价格，这些钱应该已经足够了。 但为防万一，我需要做两手准备。 你眼前的这些翡翠料虽然表现很好，不过内部都有问题。 我想请你想办法把这些料子卖给郭子亮，从而消耗一下他手上的资金。 这样到时竞拍，我的把握就能更大一些。” 钱老板点点头：“把这些翡翠料卖给对方没问题，我朋友多的是，完全能做到神不知鬼不觉。 可你确定这些料子真的有毛病？不是我怀疑……” 然而杨泽不等他说完，就挥手打断：“你如果不信，可以拿一块切开看看。” “切就切，我还就不信了。”钱老板想了想，还是选择相信自己的眼光。 说完他在里面选了块，自己认为最有可能切涨的料子，来到切石机旁。 二十分钟后，看着被切成两半，里面什么都没有的破石头，钱老板有些怀疑人生。 郭子亮这两天一直心神不宁，不知为什么，他总感觉自己被一双眼睛盯着。 下意识的，他想到杨泽和李鹏举。 尤其是那个杨泽，他万万没想到，自己竟然被对方摆了一道。 第147章 看我的计中计中计 原本什么都计划的好好的，这两人竟突然失踪了。 其实对两人的失踪，郭子亮完全可以接受。 因为他本来也没安什么好心。 正如杨泽猜测的那样，在知道李鹏举竟然是毛毛的亲生父亲后，郭子亮表情阴沉的可怕。 自己儿子虽然在翡翠鉴定上很有天赋，但他的性格太跳脱了，根本没有能力管理一号翡翠矿井。 如果让这家伙继承家业，郭子亮敢保证，用不了几年，自己好不容易才积攒起来的财富，就会被吃掉。 这里可是缅甸，不管官方，还是地方军阀，都是吃人不吐骨头的主。 再加上其他矿主的虎视眈眈，后果可想而知。 为了不让儿子横死街头，为了保住自己的财产，郭子亮想了很久，才想到一个主意。 那就是找一个手段心智不弱于自己的继承人。 恰好他又有一个女儿，所以只要找一个符合要求的女婿，自然水到渠成。 于是他找到了毛毛。 对于毛毛，郭子亮非常满意。 对方来自沙漠之狐，是这个组织训练出来的超级精英。 再加上他无牵无挂，心思质朴，别说将其买下来需要一个亿。 就算十个亿，他都不会皱一下眉头。 而事实也证明，自己这么做的正确性。 毛毛自从接手自己的业务，盈利不降反升。 尤其是今年，直接提高了百分之三十，远远超出他的预期。 一切都在向好的方向发展，直到李鹏举出现。 面对这位亲生父亲，别人不知道毛毛会怎么做。 但郭子亮心里非常清楚，重情重义的毛毛，一定会毫不犹豫站到对方那边。 这也是他下定决心对付两人的原因。 按照郭子亮的计划，一旦杨泽卖掉自己给他的那些翡翠料，他就直接卸磨杀驴。 谁知对方不知从哪得到的消息，竟然提前跑了。 更让他无法接受的是，经过事后调查，杨泽竟然从自己给他的这些废料中，切出一块价值八个亿的顶级玻璃种帝王绿翡翠。 接着杨泽又用卖翡翠的钱承包了两个翡翠矿。 如果说之前自己还可以对对方动用一些不为人知的手段，但现在就不行了。 缅甸官方和地方军阀为了保证自己的利益，曾下过一条命令。 那就是，所有承包缅甸翡翠矿的矿老板的人身安全，会得到最高规格的保护。 也就是说，无论是谁，只要敢打这些矿老板的主意，就要准备接受缅甸官方和地方军阀的疯狂报复。 所以郭子亮现在很难受。 忽然，一个身材姣好，穿着清凉的女人走进来：“老板！” 看到对方，郭子亮笑了：“找我有事？” 虽然对方是他名义上的助理，但作为莫西沙最大的翡翠矿承包者，最有钱的土豪。 两人的关系懂的都懂。 果然，女人走到他面前，伸手抱住他的脖子，神色亲昵道： “您儿子想见你。” 郭子亮的脸瞬间有些不高兴：“不是告诉他我这段时间不在矿场吗？他找我干什么？” 说完一脸怀疑：“等等，他怎么知道我在这？ 不会是你告诉他的吧？” 紧紧盯着眼前这个女人，郭子亮的眼睛微微眯了起来。 自己儿子和自己一样风流倜傥，而能让女人背叛，原因只有一个。 如果自己的猜测是真的…… 女人仿佛猜出他的心思，微微一笑：“你可不能这么想，我和你儿子清清白白，什么关系都没有。 他能找到这，是您女婿告诉他的。” 郭子亮皱起眉头：“毛毛？他应该也不知道我的行踪吧？” 自己藏在暗处是高度保密的，既没有告诉儿子，同样也没告诉毛毛。 不然他也不会直接对李鹏举动手。 女人有些无奈：“毛毛自然不知道你在这，他是猜出来的。” 郭子亮眼皮一跳，对这个答案既欣慰又烦躁。 欣慰的是自己没有看错人，烦躁的是，既然毛毛猜出自己在这，自己再出手对付李鹏举和杨泽，就得悠着点。 深吸一口气，他无奈摆摆手：“行了，让那个臭小子过来吧！” 女人点点头，转身离开。 五分钟后，就听一个语气兴奋的声音响起：“哎呀，老爸，毛毛说的没错，你果然在这里。” 就见儿子郭少爷一走三晃的来到郭子亮面前。 郭子亮有些无奈：“找我干什么？就不能让我清静会？” 郭少爷嘿嘿一笑：“当然是有重大的事。 我需要一笔钱。” “需要钱直接找毛毛就行，没有必要问我吧？” 郭少爷有些无奈：“我已经问过毛毛了，但他说此事必须经过你的同意。 我这不是没办法吗？” 郭子亮眼皮一跳：“你想要多少钱？” “二十个亿！” 果然！ 他的脸瞬间黑了：“不可能！ 一号翡翠矿的承包日期马上到了，我现在需要大量资金延续租期。 其他所有事，都要为这件事让路。” 谁知郭少爷听完，立刻得意道：“我正因为知道您需要大量资金，才专门过来向你要钱的。 我向你保证，你给我二十个亿。 最多十天，我还你四十个亿怎么样？” 郭子亮眉头一皱：“什么意思？” “因为我看中了一大批料子，这批翡翠料的表现非常好，至少有百分之八十的概率切涨。 我准备把它们拿下，并切开卖出去。 这些料子起码有翻倍利润，所以我才敢说，你给我二十亿，到时我还你四十亿。” 郭子亮的眼睛瞬间眯了起来：“你没和我开玩笑？” 郭少爷有些无奈：“开玩笑，怎么可能？ 我是你儿子？我敢和你开玩笑吗？” 郭子亮陷入沉思，他总感觉哪里不对，但又隐隐说不出来。 终于，摇摇头，郭子亮道：“不行，我的钱谁都不能动。 你想赚钱可以，但必须等我把一号翡翠矿拿到手再说。” 郭少爷瞬间急了：“这可等不得！ 对方这批料子非常抢手，我还是凭借自己的关系，才勉强让对方帮我留三天。 如果三天内我筹不到钱，对方就会出掉。 到时再后悔也来不及了。” 郭子亮依旧摇头：“后悔什么？ 这里是缅甸，是莫西沙，每天都有大量的翡翠料被开采出来。 所以这里最不缺的，就是发财机会。 只要你有一双洞彻一切的眼睛，你就能时刻抓住财运。” “可是……”郭少爷没想到，自己父亲竟然不为所动。 可若让他轻易放弃，他又不甘心。 “爸，要不这样，你和我去看看那些翡翠料。 如果你觉得能买，那咱们就出手。 如果你觉得不能买，咱们就放弃。 从此以后，我再也不提这批料的事。” 郭子亮还想拒绝，谁知郭少爷直接抱住他胳膊，不由分说就朝外面冲去。 等郭子亮回过神，他已经坐在儿子的车上。 无奈看了儿子一眼：“我说你小子长本事了？” 郭少爷哈哈一笑：“俗话说青出于蓝胜于蓝，我要没点本事，哪里配当你儿子？” 这话说的郭子亮直接无话可说。 当然，儿子说的对，自己费尽千辛万苦把毛毛找来当继承人，不就是儿子不争气吗？ 现在对方主动找自己分忧，所以自己应该开心才对！ 想到这，他便不再抗拒，而是任由儿子带着自己来到一家翡翠中介公司。 这种翡翠中介公司在莫西沙同样非常常见。 在缅甸，虽然有很多大的矿场主，可以实现翡翠毛料的自产自销。 但那些小矿场主就没这个能力了。 很多小型翡翠矿，甚至是好几个人凑钱要承包的。 这样一来，让这个翡翠原产地更加鱼龙混杂。 很多人手上如果有料子，大概率会放到中介代为销售。 郭少爷显然对这边很熟，他一路走去，不断有人和他打招呼。 而且看这些人的神态，全都十分自然。 这让郭子亮有些愣神，因为他忽然意识到，自己以前对儿子的看法，好像有偏见。 自己儿子并非如自己想象中的那样一事无成。 这时一个中年男子跑过来对郭少爷打招呼。 郭少爷拍拍他的肩膀，然后向郭子亮介绍：“这是老田，那批货的销售经理。” 老田连忙向郭子亮鞠躬：“郭老板好，您能来我这，可是让小店蓬荜生辉啊！” 郭子亮微微一笑：“田经理客气了，大家都是生意人，讲究的是一起发财。” “那是那是，您跟我来，货在里面。” 说完在前方带路，郭子亮迈步跟在后面。 很快，众人来到一间小型仓库。 老田打开灯，指着房间里的料子道：“就是这些！” 在房间门打开的瞬间，郭子亮的眼睛就微微眯了起来。 只见房间内的货架上，摆满了形状不一的翡翠毛料。 这些料子都开过窗，透过灯光向内看，大部分表现都很好。 作为莫西沙一号翡翠矿的矿主，郭子亮的翡翠鉴定水平其实半点不比儿子差。 他仔细观察了几块，瞬间便明白，为什么儿子那么执着。 这些料子，的确切涨的概率很大。 一步一步走过去，直到一个小时过去，他才将这些料子全看一遍。 郭少爷连忙笑道：“怎么样？还可以吧？” 郭子亮点点头：“不错！” “那就好，你看咱们……” 谁知郭子亮摇摇头，语气坚定：“不买！” “啊？”郭少爷瞬间不乐意了，他黑着脸道：“你什么意思？逗我玩是吧？” 郭子亮声音平静：“我没有逗你玩。 没错，这些翡翠料切涨的概率的确很大。 但你敢保证它一定没有风险？ 你刚才也说了，买这批料子要花二十亿。 这么多钱，一旦出问题，知道后果有多严重吗？” “这……”郭少爷急了。 他很想和郭子亮据理力争，但却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忽然，田老板笑道：“郭老板别生气，您如果缺钱也没关系。 只需支付一半，也就是十个亿就行。 至于剩下的十个亿，完全可以在半年内还清。” 郭少爷立刻笑了：“你现在听到了吧？人家不要二十个亿，只要十个亿。 我知道你最近需要钱，但再需要钱，十个亿总能拿出来吧？ 关键我已经联系好了买家，咱们拿到料之后，第一时间就把它切了。 如果这些料子能切出四十个亿，您就等于多了三十亿资金。 虽然您为拿下一号翡翠矿做了大量准备，但您敢保证自己手上的钱一定就够。 不怕一万，就怕万一，有备才能无患。” 郭子亮看着滔滔不绝的儿子，声音依旧十分平静：“说的有道理。” “这么说你答应了？” “我没说自己答应呀！” “你……”郭少爷气坏了。 “好了，废话少说。 知道我在莫西沙这么多年，为什么依旧是最大的老板吗？ 不是我能力有多强，也不是我有多独特的人格魅力。 而是我最稳。 稳如泰山，稳如磐石，稳的一批！” 然后抬腿就走，毫不犹豫的离开。 郭少爷站在原地，呆呆看着父亲的身影，内心那叫一个憋屈。 反倒是老田忙笑着安慰：“郭少爷您别急，俗话说买卖不成仁义在。 既然郭老板心已决，咱就听他的。 您尽管放心，下次再有这样的好货，我还第一时间通知您。” 郭少爷看了老田一眼，也不说话，气哼哼的离开了。 郭子亮从中介中心出来，刚要坐车走人，忽然眉头一皱。 因为他看到两个熟人。 正是杨泽和李鹏举。 当然，因为角度问题，他看到了二人，二人却没看到他。 就见杨泽正和一个女人笑意盈盈的说着什么： “姐，那就这么定了，咱们合作愉快。” 女人微微一笑：“必须合作愉快，这次多亏了你。 我真没想到，你竟然能搞到那么多极品翡翠玉料。” 杨泽连忙摆摆手：“也就差不多八十个亿，根本不算什么。 尤其和您的财力相比，更是毛毛雨。 当然，我也得感谢您收购。 放眼整个莫西沙，也就您能拿出这么多现金。” “你有货，我自然得有钱，不然还做什么生意。 只是你确定要参与莫西沙一号翡翠矿的竞争？ 这个翡翠矿每年都有大量人争抢，而且每个人的背景都非常大。 一不小心就会陷入无法想象的麻烦，我还是劝你要三思。” “必须要竞争。”杨泽神色坚定，“一号翡翠矿我势在必得。” 第148章 很多时候，你看到的未必是真的 三人一边走一边说，很快就消失不见。 郭少爷呆呆站在那：“这家伙不会真想买莫西沙一号翡翠矿吧？ 还八十亿，他长得像八十亿。” 之前郭少爷并不知道杨泽的身份，所以双方走得很近。 郭子亮试图利用杨泽卖那些翡翠毛料，郭少爷还想着帮他。 不过等杨泽带着李鹏举突然消失，郭子亮就把事情的前因后果告诉了自己儿子。 毕竟父子二人的利益是一体的，有些事不能隐瞒。 而郭少爷得知杨泽两人的身份后，态度也有了变化。 虽然在亲情观念上，他比郭子亮要包容一些。 但郭少爷还是选择站父亲的立场。 尤其是刚才听杨泽说，竟然想把一号翡翠矿买下来。 从他记事时开始，一号翡翠矿就是郭子亮在开采。 这么多年，在郭少爷心中，这个矿脉早就是自己家的。 如今有人要抢夺，他自然非常敌视。 想到这，郭少爷扭头看向郭子亮：“你准备了多少钱？别到时候翻车了。” 郭少爷虽然质疑杨泽的实力，但从不怀疑对方要买莫西沙一号翡翠矿的想法。 对方想拿下一号翡翠矿，自然是为了毛毛。 若自己没猜错，只要一号翡翠矿到杨泽手中，他大概率会交给毛毛管理。 虽然现在管理一号翡翠矿的人也是毛毛，可二者的身份却截然不同。 现在毛毛是上门女婿，到时自己妹妹就真成了对方媳妇。 现在一号翡翠矿有自己一半分红，倒时自己别说分红了，能不能进矿区都得看毛毛的颜色。 郭少爷可不想变成落地凤凰。 郭子亮声音平静：“我手上有七十五亿现金。 当然，如果拆借，应该还可以再凑十五到二十亿。 这已经是我的极限。” 郭少爷眼皮一跳：“啊？那岂不是说，就算你拆借够二十亿，也不到一百亿？ 那咱们真悬了。 杨泽这一笔交易就是八十亿，谁敢保证他手上没有其他钱。 不仅如此，对方现在已经加入了三五联盟。 这个联盟组织虽然松散，但真正需要团结的时候，却一点都不含糊。 杨泽有两个方案，第一是找联盟其他成员借钱。 第二是和其他成员合股。 但不管他怎么选择，咱们都十分危险。” 郭子亮眉头越皱越紧，他当然明白儿子的意思。 如果把刚才那批料子买下来，只要切开，就能帮自己筹集到差不多三十亿的资金。 再加上自己原有的九十五亿，胜利绝对大得多。 只是，忽然他摇摇头：“那批料子不能买。” 郭少爷瞬间急了：“为什么？这明明是好事啊！ 有人特意给咱们送钱，咱们如果不把握，才是真的傻子。” 郭子亮声音平静：“但如果这一切都是杨泽的阴谋呢？” “杨泽的阴谋？” “对，难道你不觉得奇怪吗？ 那些料子以它们开窗的表现，摆明了可以赚钱。 这点不仅你我能看出来，卖料子的人当然也能看出来。 那么为什么明明可以卖四十亿的东西，对方偏偏只要二十亿？ 所以我认为，这是杨泽的阴谋。 他的目的只有一个，以竞争一号翡翠矿为借口，骗咱们入局。 此事疑点重重。 首先，杨泽消失这么久，为什么会突然出现？ 而且还是在咱们的眼皮子底下出现？ 难道他就不怕，咱们找人干掉他？” 郭少爷愣愣道：“您的意思是说，杨泽是故意的？” “对！即使这件事是巧合，那我再问你一个问题。 你觉得对方凭什么，能够半个月不到，就从最开始的一穷二白变成百亿富翁？” 郭少爷立刻纠正：“不是百亿富翁，是八十亿富翁。” 郭子亮有些无奈，不过他还是改口：“对，八十亿富翁。 我承认他眼光非常独到，对翡翠毛料的内部表现判断的非常精准。 但就算他有这个本事又怎样？ 市场上的翡翠毛料有很多，即使他每买一块都切涨，你觉得这么短时间，他能凑够这么多钱吗？” 郭少爷摇摇头。 当然不可能。 因为他自己也是翡翠鉴定高手。 郭少爷曾经做过尝试，他用一个月时间，带着十个亿的启动资金，横扫整个缅甸矿区。 凭借犀利的鉴定眼光，一个月后，郭少爷赚了八个亿。 这已经是非常牛叉的战绩，原因很简单。 他固然有十个亿，但这十个亿的大部分时间他根本花不出去。 郭少爷只能一块一块的买，而且每一块能赚到上百万，就已经是超常发挥。 他大部分只能赚几十万，少的甚至只有几万。 如果不是运气足够好，他切出了两块顶级高货。 这一个月别说八个亿，赚八千万的困难。 郭子亮从来就不怀疑杨泽的能力。 甚至他相信，在同样条件下，杨泽赚的绝对比自己更多。 但问题是，杨泽一没有自己那么多启动资金，二他赚的不是八个亿，而是八十亿，三时间只有不到半个月。 如果这都能实现，简直离大谱。 下一刻，郭少爷笑了：“原来是这样，差点就被他骗了，咱们走吧！” 郭子亮诧异的看着自己儿子：“走？” “对呀！ 既然这一切都是杨泽的阴谋，那让咱们买那些天窗翡翠，就是杨泽伙同三五联盟故意搞出来的。 既如此，他就不可能有八十亿，也不可能同咱们竞争一号翡翠矿。 那咱们还担心什么？ 回家该吃吃，该喝喝，该睡睡，等到一号翡翠矿开始拍卖时，直接过去竞拍即可。” 谁知刚走了几步，却发现郭子亮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他忍不住诧异问：“怎么了？” 郭子亮神色平静：“刚才那个女人是孙翠翠。” 郭少爷点点头：“孙姐嘛，我认识。 上次就是我带着她去见毛毛的，她现在是咱们的客户。” 郭子亮幽幽道：“所以想知道杨泽有没有八十亿，问一下孙翠翠就行了。” 郭少爷点点头：“的确是这个道理，不过…… 如果孙翠翠也被杨泽买通了呢？” 郭子亮不说话，也不离开，而是对郭少爷道：“你陪我四处转转，好久没有在这里逛过了，挺怀念的。” 郭少爷有些不明白对方的意思，不过郭子亮已经开口，他自然不会拒绝。 二人一边默默向前走，一边观看路两侧的翡翠摊位。 这些摊主对父子二人来说大部分都是生面孔，但这种情况很正常。 中介公司人流量非常大，每天都有老人离开，每天也都有新人加入。 别说长时间不来，哪怕一两个月，人都能换掉一茬。 郭子亮逛，可不是走马观花。 他每到一个地方，都会认真驻足观看。 碰到满意的和摊主讨价还价。 比如现在，他就看中了一块开了窗的料子。 这块料子只有巴掌大小，整体呈圆柱形。 开窗的部位在底部，不过种水一般，算得上糯种。 唯一的亮点，是这块翡翠开窗的位置是红翡。 看向摊主，郭子亮问：“这个怎么卖？” 摊主微微一笑：“八万！” 郭子亮神色平静：“两百。” 摊主的脸直接就黑了：“老板，咱就别开玩笑了。 你觉得两百块钱在这个市场到哪能买到料子？” 郭子亮笑容依旧：“我当然知道这个中介市场没有两百块钱的料子。 但我同样知道，就这块料子的表现，你向我要八万，比我还价两百还要夸张。 我说的可对？” 店主的脸瞬间红了。 良久，他才尴尬说道：“你对价钱不满意可以还价，我又没说一定要八万卖。” “我不是已经还价了吗？这样吧，我再给你加五十，一共二百五。” 摊主的嘴角不停抽搐，他终于意识到，今天碰见狠人了。 深吸一口气，平定一下心绪：“你要真想买的话，我也不和你开玩笑，这块料子八千。” 郭子亮点点头：“这还算有些诚意。” 结果不等摊主高兴，他继续道：“再给你加五十，三百！” “老板，你这么说就没意思了。 三百块钱，我本钱都不够呀！ 这样吧，你要诚心要，五千块钱拿走。 不然就算了，我再等等。” “三百五！” 这下摊主直接失去了说话的兴趣。 然而郭子亮依旧不疾不徐：“我知道三百五买这块料子对你来说有些少，你收购的时候应该花了八百，最高不到一千。” 摊主惊讶的张大嘴巴，他很想问郭子亮你怎么知道。 但关键时刻还是没开口。 就听郭子亮继续道：“不过翡翠毛料交易，不是看你的收购价多少，而是看你的料子值多少钱。 一块一千万的料子，就算你花一块钱买下来，别人给你九百万你也不会卖。 一块一万块钱的料子，就算你花了一千万。 你卖两万，也不可能卖掉，我说的可对？” 摊主点点头。 郭子亮将手中的翡翠毛料晃了晃：“就比如这块，本来它的表现还算不错，肯定值一千块。 甚至可以卖两千。 但你却自作主张，在这个位置把窗擦大了。 本来很好的玉肉出现了变种。 所以别说两千，五百块钱都不值。 我给你三百五，已经算得上高价。 要不这样，再给你加三十块钱？” 摊主看着郭子亮，脸上全是挣扎。 郭子亮摇摇头，将手上的翡翠毛料放到桌上：“既然你不愿意，那算了。” 说着扭头就走。 结果刚走两步，就听身后摊主开口道：“行行行，三百八就三百八，卖你了。” 他有些无奈。 这块料子自己的确擦垮了，放在摊位上已经一个月都没卖出去。 这让他一度十分郁闷。 好在当初花的钱也不多，倒不至于如何心疼。 现在听了郭子亮的话，他也没耐心再留着。 赔五百就赔五百，就当是为自己的手贱买个教训。 郭子亮并没有因为对方答应，而表现出任何惊喜。 他转头付了钱，将那块料子拿在手中晃了晃。 接着问摊主：“你那个切石机能不能让我用一下？ 不白用，给你二十块钱。” 郭子亮说的是一个小型切石机，这种切石机比较常见，一般用来扒皮，或者切比较小的翡翠玉料。 摊主点点头：“当然没问题，不过二十块钱有点多。 你要擦刚才那块料子对吧，直接用吧！” 然而郭子亮摇摇头，还是拿起手机将二十块钱给对方转了过去。 摊主一愣，但也没有反驳。 郭子亮走到切石机前，熟练的将其打开，然后熟练的坐下。 就见他两根手指捏住掌心的料子，没有任何犹豫就贴近刀片。 摊主看着他行如流水的动作，忍不住竖起大拇指。 这是个高手！ 郭子亮不为所动，或者说他根本就没看到摊主的动作。 因为他开始切的时候，整个人的所有注意力都在手上的料子上。 滋滋滋…… 一时间方圆五米内，都是切石机工作的声音。 摊主还想说点什么，然而下一刻他的嘴巴直接张大。 因为他惊愕的发现，在郭子亮的操作下，原本已经废掉的翡翠毛料，竟然爆色了。 没错，这块料子内部竟然通体赤红，仿佛过节时贴在墙上的年画，鲜亮无比。 怎么可能？ 这明明是垃圾废料呀？ 郭子亮依旧在工作，神态依旧无比认真。 终于半小时后，他从椅子上坐起来，扭头看向摊主。 而此时摊主已经彻底懵了。 因为在郭子亮的切割下，眼前这根只有指头粗细的翡翠料，竟然焕发出淡淡的光彩。 虽然依旧是糯种，可它的颜色实在太漂亮了。 郭子亮将料子递给摊主：“两万块钱卖你了，怎么样？” 摊主有些不敢置信：“真的？” 要知道这块料子的表现，完全可以雕刻成一枚印章。 而只要雕刻成功，轻轻松松就能卖三四万。 如果运气好，五万块钱出手也不是不可能。 对方竟然只要两万，再结合他刚才还价时的小气模样，完全颠覆了自己的认知。 “当然！你买不买？不买的话算了，我再问问别人。” “买买买，当然买。”摊主连忙把料子接过来，检查了一下没问题后，直接把钱给郭子亮转过去，生怕他后悔。 而郭子亮自始至终都一脸平静。 直到离开摊位，他才扭头对郭少爷道：“我的眼光怎么样？没落伍吧？” 第149章 一个比一个更奸诈 郭少爷呆呆看着自己父亲，良久，他竖起大拇指：“您老人家厉害！” 这话他完全发自真心。 关于父亲郭子亮以前的事，郭少爷隐约听过。 对方在发达之前也是一名翡翠毛料鉴定师，以赌石为生。 据说郭子亮的眼光非常精准，一块料子他只要观摩一下，就能看个八九不离十。 只不过让郭少爷奇怪的是，从他记事开始，就从没见过自己父亲鉴定翡翠毛料。 后来他长大了，鉴定水平水涨船高，甚至一度被誉为莫西沙第一翡翠毛料鉴定师。 这让他有些飘，觉得天下英雄不过如此。 至于父亲郭子亮，也不过是徒有虚名。 直到刚才。 那块料子他看了，在郭少爷的认知中，这块料子虽然有切涨的潜力，但概率并不高。 如果换成他自己，肯定不会赌。 但郭子亮从头到尾都表现得非常自信，仿佛对那块毛料的内部结构了如指掌。 这已经非常厉害了。 不过还有更厉害的，那就是郭子亮和那个摊贩的讨价还价。 对方开口要八万，最后还价到三百八，简直离谱。 如果换成郭少爷自己，对方开这么高的价格，他想买下来最少也得七八千。 郭少爷终于意识到自己和父亲的差距，二者完全不是一个级别。 郭子亮笑道：“一般吧！ 我这么做只是想告诉你，以后不管干什么都不要目中无人。 一山更比一山高，强中更有强中手。 只有懂得低调的人才能笑到最后。” 谁知郭少爷立刻不乐意了：“老爸，话可不能这么说。 刚才你买那块翡翠毛料的过程虽然很惊艳，但却犯了一个错误。” 郭子亮一愣：“是吗？什么错误？” “你卖的太便宜了！ 那块料子表现很好，只要你耐心点，完全可以卖到两万五左右。 甚至两万七八都不是不可能。 当然，因为你的购买成本比较低，可以说几乎为零。 所以你并没有少赚钱。 但你却明明可以多赚钱的。” 郭子亮听到儿子的话，瞬间笑了：“是吗？ 那如果我告诉你，我这么做并没有错，你会怎么想？” “怎么可能没有错？”郭少爷脸上全是不屑，“有钱不赚我能理解。 但有钱不赚，还硬着头说自己很正确，我就理解不了了。” 郭子亮有些无奈：“是吗？那我问你一个问题。 刚才的翡翠料如果让你去卖，在你认为价钱合理的情况下，需要多长时间能将其卖出去？” “这个要看运气，七八天，十来天，甚至好几个月都有可能。” “那最少需要几天，三天可以吗？” 郭少爷摇摇头：“三天不可能，那些买家又不是傻子，判定会不断拉扯。 双方之间的利益博弈，没这么快见分晓。” 郭子亮笑了：“现在你明白，我为什么要两万块钱出手了吧？” 郭少爷一拍额头。 他又不傻，瞬间就明白了父亲的意思。 没错，郭子亮将那块价值更高的翡翠料以两万块钱卖掉，虽然看似吃亏。 但却在短时间内获得了资金周转。 而有了钱，还可以继续到市场上淘宝。 和普通人买毛料大部分靠赌不同，以郭子亮的眼光和阅历，足以在短时间内让赚到的钱翻好几番。 这可比为了多贪那几千块钱，把资金压到手上高明多了。 忽然，他一拍额头，脸上全是兴奋：“你决定买那些开窗料了？” 郭子亮做事，向来走一步看三步。 比如他刚才无缘无故买料子切翡翠，看似只是赚两万块钱。 但对方应该是借这个，去验证探讨一些东西。 比如他依旧锐利的眼光，比如对那些疑似有阴谋的开窗料的处理方式。 郭子亮是想通过这件事，来给自己增加信心。 果然，就见郭子亮点点头：“那些开窗料我认为表现不差，完全值得购买。 既然我的眼光没问题，那些料子是杨泽阴谋的可能性就不大了。” 郭少爷立刻点点头：“的确不大，那咱们买了？” “买！”郭子亮说的斩钉截铁。 十分钟后，两人再次见到那个房间，尤其是地上的那些料子。 郭子亮问田老板：“我前期只需要支付十个亿就行，对吧？” 田老板点点头：“当然，这是合同，咱们严格按合同来。” 郭子亮伸手接过仔细观看。 忽然，他皱起眉头，指着上面的一行话道： “如果我出现资金危机，你有理由让我提前归还那十个亿，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田老板微微一笑：“你说这个呀，很简单。 就是如果你突然没钱了，必须要提前把那十个亿还我。 这也是为了维护我自己的利益。 总不能所有人都知道你要跑路了，我却只能限于还款期限，傻瓜似的在旁边看着。 你说对吧？” 郭子亮看田老板的眼神充满深意，不过最终他还是点点头：“很合理，那就这样吧！” 签合同，转钱！ 既然已经决定，郭子亮也不含糊，直接和对方达成交易。 确认钱没问题后，老田笑的合不拢嘴：“郭老板，现在这些料子全归你了，祝你发大财。” 说完转身离开。 等对方走后，郭少爷兴奋的一蹦三尺高。 他看着脚下的料子，这个摸摸，那个看看，嘴里不停的嘟囔： “发财了，发财了，这下真要发财了！” 说完拿起手机拨了出去：“喂，周师傅吗？” 然而话没说完，就被郭子亮打断：“你干什么？” 郭少爷一脸奇怪道：“当然是把这些料子切开，并卖掉赚钱了。” 他有些不太明白郭子亮的意思。 谁知郭子亮看到的表情仿佛在看傻子：“合着我刚才费那么大力气，和那个摊主讨价还价，全都白忙活了？” 郭少爷一愣：“什么白忙活？你不是赚了两万块钱吗？ 对了，还证明自己宝刀未老，并从侧面暗示我要买这些开窗料。 这些开窗料我看过后觉得能切涨，你看过后同样觉得能切涨。 那它们切开后，必然一定大涨！” 郭子亮无奈闭上眼睛：“我是这个意思吗？” “难道不是？” “当然不是，我只是想告诉你，资金的快速周转，远比你看到的那些多余利润更有价值。” “啊？” “啊什么啊！”郭子亮指着脚下的翡翠毛料，“我的意思很明确。 这些料子咱们不切，而是选择以二十亿的价格将它们卖掉。 二十个亿，以这些料子的表现，短时间内绝对可以快速出手。” 郭少爷有点懵。 郭子亮说的没错，这些料子如果只是要价二十个亿的话，绝对可以快速出手。 毕竟父子二人就是花二十亿买的。 可问题是，花二十亿买下这些料子，又二十亿卖出去，图什么呀？ 他问出这个问题。 郭子亮笑了：“很简单，咱们买这些料子只出了十个亿，但却能快速换回二十个亿。 相当于咱们手上多了十个亿。 有这笔钱，到时竞拍一号翡翠矿的胜率就能大很多。” “可问题是，如果只卖二十个亿，咱们很吃亏呀！” 郭子亮的话当然有道理。 但是，在郭少爷眼中，只要不赚钱就是亏。 而这些料子的价值明明更高，郭子亮却非要二十个亿卖掉，让他完全无法接受。 “我觉得咱们可以卖得更贵一点！”他据理力争。 郭子亮摇摇头：“卖更贵一点当然没问题，比如二十五亿，甚至三十亿。 但这样一来，价格优势就没了。 尤其是这些开窗料，那些购买者肯定会反复观看，反复讨论，反复斟酌。 一来二去，很可能一号翡翠矿都开始竞拍了，钱还没到位。 想要快速回笼资金，卖二十个亿是最合适的。 当然二十一亿和二十二亿也能卖，但对咱们来说意义不大。” 郭少爷沉默。 他当然知道郭子亮说的是实话，可问题是，不甘心呀！ 我费了那么大力气，好不容易才捡到漏。 结果一分钱没赚！ “咱们为什么不把这些料子切开？ 只要将这些料子切开，把暗料变成明料，就好出手的多。 到时卖三十亿，甚至四十亿轻轻松松。” 明料和暗料不同，因为其价值已经彰显，只要价格合适，那些珠宝供应商会抢着买。 比如孙翠翠，一天，不，半天这些料子就能转手。 郭子亮摇摇头：“不行，这样做风险太大了。 我还是怀疑，咱们看到的和所做的，全都是杨泽和三五联盟的阴谋。 这些料子就是他抛出的鱼饵，为的就是让咱们上钩。 所以一切还是求稳的好。 只要咱们稳坐钓鱼台，就能轻松看云卷云舒。” “可是……” “不要可是！”郭子亮的声音忽然坚定无比，“此事我已经决定，你接下来的任务，是抓紧时间联系卖家，把这些货出掉。 明白了吗？ 我不想让自己失望。” 最后这句话他说的非常重，而且同样语意双关。 郭少爷看了父亲一眼，最终点点头。 “那就这样吧！”郭子亮转身离开，只剩下郭少爷呆呆站在原地。 回到宾馆，他拿起手机，开始寻找客户。 然而看了半天，依旧一个电话都没拨出去。 不是没有不合适的人，虽然郭子亮把经营一号翡翠矿的权利交给毛毛，但郭子亮的所有客户都在郭少爷手上。 也就是说，毛毛只是管理者，郭少爷才是真正掌握国家渠道的人。 他只是不甘心。 那些料子明明可以切涨，自己这么认为，郭子亮也这么认为，不可能出错。 若就这么白白卖出去，完全等于为别人做嫁衣裳。 忽然，他站起身，将手机通讯录直接滑到底。 接着他拨打一个电话：“王师傅吗？我是小郭！ 你把咱们矿上的所有切石师傅都叫过来，没错，我说的是所有人，还有设备。” 十分钟后，挂断电话。 郭少爷长舒一口气，目光变得无比坚定。 没错，他准备赌一把。 赌那些翡翠毛料一定能切涨，赌自己和父亲的眼光没有错。 至于所谓的杨泽的阴谋，郭少爷觉得完全是在杞人忧天。 他倒不是质疑杨泽的能力，而是这些料子就货真价实的放在这。 是实实在在再标准不过的翡翠原石，而不是市场上那种用胶水粘出来的赝品。 怎么可能有问题？ 切石师傅来的很快，而且足足有百十个人。 这就是郭家的底蕴，换成其他人，根本做不到这一点。 郭少爷抬头看着这些人，又指着脚下的料子，把需要切石的事简单说了。 他没做任何解释，也没必要。 这些都是工具人，工具人只需照章办事即可。 果然，得到郭少爷的吩咐，大家开始忙碌。 他们把这些料子分成类，然后两个人或三个人一组，先将料子运到切石机旁，接着开始工作。 郭少爷一直跟着王师傅，王师傅是郭家翡翠矿水平最高的师傅。 所以现在他切的，也是表现最好的料子。 划线，确定切割方案，征得郭少爷同意后，王师傅将料子放入切石机。 很快第一刀完成。 将挡板打开，王师傅走过去，然后他愣住了。 扭头看向郭少爷，他的神色有些不好看：“切垮了！” 郭少爷一愣，连忙跑过去。 等他看到这块料子的表现，同样眉头紧皱。 这块料子开窗的位置，往下渗入的并不深，远远低于预期。 好在他心理素质够高，摇摇头：“切下一块！” 王师傅点点头，神色也很快恢复平静。 作为常年切翡翠毛料的老手，切垮一块料子再正常不过。 当然，对于第二块料子，他表现的要谨慎的多。 十五分钟后才划好线，然后送上切石机。 又过去二十分钟，王师傅走过去。 他的脸色再变，好像……又切垮了。 什么情况？ 不甘心之下，他开始切第三块。 然后……没有然后。 接着是第四块、第五块…… 终于，等王师傅回过神，第八块已经被他切开。 看着八块石头全部切垮，他的身体都在不停颤抖。 邪门，太邪门了。 看着郭少爷，王师傅脸色惨白：“少爷，今天我貌似有些流年不利。 要不换个人吧，让我休息一下。” 谁知他脸色难看，郭少爷的脸色比他更难看。 第150章 事情可没这么简单 因为切垮的人不止王师傅一个，而是现场所有人。 大量石头被切开，结果有一半里面啥都没有。 等郭少爷意识到问题，已经来不及了。 他看着前方，嘴里喃喃道：“完了，全完了！” 郭子亮正在悠闲的喝茶，旁边，一个十八岁左右的女孩正坐在旁边给他倒水。 女孩正是郭子亮的女儿，也是毛毛现在的妻子。 她长得虽然不算特别漂亮，却也十分耐看。 起码配毛毛还是没问题的。 看了郭子亮一眼，女儿突然道：“爸，你就真不管我哥？” 郭子亮抬起头：“管你哥？管他干什么？” “爸，你就别明知故问了。 我哥什么性格你又不是不知道。 你们今天买的那些料子，虽然已经被你严令不得转手，但他肯定会按耐不住将它们切开。 我不信你猜不出来。” 郭子亮诧异的看着女儿：“不错嘛，连这都能想到。 看来我没白培养你。” 儿子不争气，郭子亮并没有束手待毙，而是把所有精力都放到女儿身上。 女儿也十分争气，已经得到他的七八分真传。 只不过缅甸这边和华国不同，各方势力盘根错节。 女人各方面的地位都要低很多，很难让别人信服。 这也是郭子亮，必须找一个能力出众的女婿的原因。 女儿有些无奈：“什么不错？我哥把矿上的所有切石师傅全调走了。 我就算眼睛瞎了，也不可能不知道好吧？” 郭子亮嘿嘿一笑：“行了，别抱怨了。 我是故意这么做的，为的就是锻炼一下你哥，看看他在我影响下的执行力。 现在的情况我很满意。” 女儿一愣，不太明白郭子亮的意思。 郭子亮长叹一口气：“虽然我给你找了个很有能力的丈夫。 有他在，可以很好的保护咱们家的财产。 但不管怎样，对方终究是个外人。 等我死了，你哥能不能得到他的照顾很难说。 求人不如求己，我还是希望你哥自己有能力。 再加上他被我训练出来的鉴定翡翠毛料的眼光，即使无法大富大贵，衣食无忧也没问题。” 女儿脸一红：“爸，你怎么能这么说？ 一号翡翠矿一半是我的，另外一半是我哥的，这一点永远不会变。” “是吗？” “当然，难道你还不相信我？” “我当然信你，但别忘了，你哥现在还没结婚呢！ 一旦他结婚，有了你嫂子，什么情况都不好说了。 莫西沙只有这么大，但老矿主死后，子女分家的比比皆是。 说不定我还没死，你和你哥就已经势不两立啦！ 到时我养老恐怕都困难。” “爸，这怎么可能……”女儿先是大急，接着一愣，瞬间反应过来，这是父亲在和自己开玩笑。 “真烦人，我不和你说了。” 她表情愤愤，显然并不喜欢这种玩笑。 郭子亮直接哈哈大笑，正要说话，突然一个人快速跑进来：“矿主，不好了，少爷他把那些料子全切开了。” 郭子亮点点头，神色平静：“我已经知道，你下去吧！” 属下有点发愣，因为他感觉不太对。 郭子亮的表情太平静了，完全不符合常理。 要知道那可是二十个亿，郭子亮才切出不到两个亿。 十八个亿直接没了。 这可是十八个亿，矿主差不多五分之一的家产。 能如此淡定，只能说矿主的心理素质真强大。 心里暗暗佩服，他准备退走。 这时就听女儿问：“切开了？那切涨了多少？” 属下一愣，有些怀疑自己的耳朵。 切涨？？？ 他连忙道：“少爷没有切涨，那些料子完全超出了他的预期。” “是吗？”女儿意外的看了郭子亮一眼。 得知哥哥把所有切石师傅都调走后，女儿虽然第一时间来找郭子亮报信，但她并不担心。 因为郭少爷切的那批料子，除了他自己，郭子亮也特意去看了。 自己父亲的眼光有多厉害，她心里比任何人都清楚。 哥哥会走眼，但父亲绝对不会。 没想到…… “那切垮了多少？ 你去告诉我哥，因为他擅作主张，这次亏了多少钱，必须全由他一个人补上。” 谁知属下一脸苦笑：“少爷恐怕补不起，那些料子全垮了，亏损至少十八个亿。” “你说什么？”这次开口的是郭子亮。 他一脸不敢置信的看着手下：“全垮了，怎么可能？” 听到属下说自己儿子切垮时，他虽然惊讶，但想法和女儿是一样的。 料子切垮肯定赔钱，但绝对不多。 毕竟那些料子买的就很便宜，有很大的进退空间。 然而…… 属下连忙把全部经过讲述一遍。 郭子亮再也坐不住了，第一时间朝儿子的所在地跑去。 这下出大事了。 等他见到儿子，发现郭少爷正坐在台阶前。 表情呆滞，两眼无神。 看到郭子亮出现，郭少爷依旧一动不动。 郭子亮也没理他，而是径直进屋。 屋子里放满了被切开的毛料，他蹲下身体一个挨着一个检查。 结果不看还好，越看神色越阴沉。 忽然，郭子亮长吸一口气，再次来到儿子身边。 拍拍他的肩膀，郭子亮声音平淡：“行了，别伤心了，这不是你的错。” 郭少爷依旧一动不动。 郭子亮的眉头忍不住皱起来：“怎么，连这点打击都承受不住？ 你配做我儿子吗？ 如果觉得自己不配，那就有多远给我滚多远。” 郭少爷的眼中总算绽放出一丝神采。 他声音沙哑道：“爸，对不起，都怪我。 我没想到……” 然而不等他说完，就被郭子亮阻止：“行了，不要废话了。 我说过，这事不怪你。 那些料子我刚才研究过，相信你也仔细研究了。 那个开窗的人，绝对是超级高手中的超级高手。 远不是咱俩能比的，所以咱们输了不丢人。 只要吸取这次教训，以后把场子找回来即可。” “可问题是，咱们赔了至少十八亿。” “十八亿很多吗？”郭子亮忽然笑了，“我有一百个亿，别说赔十八亿，就算八十亿又怎样？ 哪怕全部赔光，只要咱俩活着，就有翻身的希望。 更何况我手上还有六十五亿。 这么多钱，足够咱们马上做很多事了。” 郭少爷一愣：“做很多事？马上？” “当然，如果我没猜错，这批翡翠料必然是杨泽以及三五联盟，针对咱们的一次阴谋。 对方有个高手，虽然我不知道是谁，但如果只是这样，可不足以让我害怕。 他们不是想竞争一号翡翠矿吗？ 那到时就手底下见真章。” 郭子亮说完，扭头看着跟过来的女儿： “你们两兄妹现在每人拿二十亿，然后各自带着自己的团队，去缅甸各处收购翡翠。 记住，你们的任务只有一个，赚钱！ 把所有你们觉得可以切涨的料子，全部买下来切开并出手。 现在距离一号翡翠矿拍卖还有六天时间。 这六天内，我要求你们两人每人至少给我赚十个亿，能不能做到？” 郭少爷兄妹神色一凛，同时点点头：“父亲放心，我们一定竭尽全力。” “好，那就去吧！” 看着两人离开，郭子亮扭头看向远方，瞳孔中全是战意。 他活这么久，还是第一次吃这么大亏。 这个场子必须找回来。 九号翡翠矿。 杨泽、李鹏举和钱老板坐在一起。 钱老板给三人每人倒了一杯酒：“来来来，干杯！” 然后他开始诉说，三五联盟的人将翡翠料卖给郭子亮的经过。 还调侃道：“你们没看到，当时郭子亮为了装逼，还专门在中介市场买了一块毛料。 他直接把这块料子切开，卖给卖给他料子的那个摊主，姿势那叫一个酷。 当时看得我一身冷汗，还以为没骗住他。 结果还不到十分钟，他就带着他儿子，把咱们的料子全买走了。” 李鹏举朝钱老板竖起大拇指：“多亏钱哥你运筹帷幄，演技高明，不然对方怎么可能这么容易上当？” 谁知钱老板摇摇头：“我哪有什么功劳？ 还是杨老弟厉害。” 两人同时看向杨泽。 然而杨泽脸上却没有半点高兴的神色：“如果我没猜错，郭子亮应该已经知道自己上当了。” 钱老板点点头：“小杨料事如神，对方的确已经知道了。” 李鹏举两眼放光：“那么说，咱们有很大希望把一号翡翠矿买下来？” 钱老板笑道：“希望肯定很大，我已经吩咐人，让他找郭子亮要回另外的十个亿。 毕竟大家合同上写的很清楚，一旦出现经营危机，对方必须提前还账，想抵赖也没办法。” “太好了！”然而李鹏举刚开口，杨泽就摇摇头，“如果事情真这么简单就好了。” “什么意思？”两人不解。 杨泽神情平静：“你们不会以为郭子亮经营这么多年，这么容易就被击败吧？” “啊？那怎么办？” 杨泽站起身：“很简单，凉拌！” 见两人疑惑的看着自己，他无奈摊摊手：“你们不要这么看着我。 我是人，又不是神，不可能什么都知道。 总之一句话，到时见机行事呗！” 半个月后。 对于莫西沙翡翠矿的矿主们来说，今天注定是个特殊的日子。 因为他们承包的翡翠矿已经到期了。 能不能继续承包，完全看运气。 所以一大清早，莫西沙官方公盘就来了很多人。 有原来的矿主，也有这几年赚到钱的新人土豪。 大家彼此看着对方，目光锐利如刀。 因为他们清楚，除了自己，剩下的都是竞争对手。 杨泽和李鹏举等人来的时候，现场已经没了位置。 这让他有些无奈。 本以为自己已经来的够早了，没想到…… 只能说，大家都是卷王。 正纠结怎么办，忽然，一个平静的声音从身后响起：“小杨，好久不见。” 杨泽扭头，接着有些愕然。 只见郭子亮正笑意盈盈的看着自己：“愣着干什么，坐啊！” 然后指了指自己身旁的空位。 杨泽和李鹏举对视一眼，接着杨泽微微一笑，走到郭子亮身边坐了下去：“郭老板早！” “不是我早，而是你太迟了。 我已经等了你半个小时，都说年轻人不靠谱，我以前还不信，现在就算不相信也得信了。” 杨泽打了个哈哈：“我的确挺不靠谱的，反正不能和郭老板比。” 两人有一句没一句的说着，仿佛在聊天，又仿佛在相互试探。 最终，还是郭少爷先按捺不住：“行了，杨泽，咱们明人不说暗话。 那批开窗料是你故意找人卖给我的吧？” 杨泽奇怪的看着他：“什么开窗料，你什么意思？” 郭少爷急了：“少打马虎眼，还什么意思，你心里比任何人都清楚。 大丈夫行得正坐得直，敢做就要敢当。” “那就不是我干的。” “你……好，亏我之前那么信任你，看来是看错了人。” 他还要再说，只见郭子亮狠狠瞪他一眼。 郭少爷讷讷不敢说话。 周围立刻变得鸦雀无声，不仅如此，原本喧闹的会场也突然安静下来，仿佛暴风雨来临前的宁静。 啪、啪、啪、啪！ 整整齐齐的脚步声由远及近，带着一股淡淡的肃杀。 接着会场进来两支队伍。 只见他们穿着特殊的迷彩服，身体全副武装，面色沉凝。 然后是一个身材高大，戴着墨镜的的男子在一群人的护送下，慢慢走到会场中间的舞台上。 杨泽神色一肃。 看来此人就是莫西沙翡翠矿的主人，那位缅甸传说中的摩西顿将军了。 只见摩西顿环顾一周，目光所及，所有人都下意识的低下头。 即使他面带笑容，也依旧没人敢和他对视。 没办法，实在是这些人平日的风评太差，吃拿卡要，简直无所不用极其。 “咳咳咳咳，大家好啊！ 非常高兴又和大家见面了。 我知道你们不喜欢我，但没关系，只要你们老老实实交税，我从不故意为难人。 但谁要敢暗地里耍花招，嘿嘿，那就别怪我不客气。” 说完，转身径直走下台。 两名士兵立刻搬来一个椅子请他坐下。 接着，一个年轻女孩笑意盈盈的走上去：“大家好，我叫卓桑，是今天翡翠矿承包的主持人。 现在我宣布，缅甸莫西沙翡翠矿承包竞拍现在开始。” 众人一听，连忙打起精神。 好戏开场了。 第151章 对于老丈人，也不能一味硬扛 莫西沙官方翡翠公盘，竞拍大厅。 各大翡翠矿主、土豪济济一堂。 拍卖台上，美女主持人卓桑含笑如初：“下面开始竞拍。 这次拍卖，一共有三十七个翡翠矿代拍。 至于对应名单，相信各位心里比我更清楚。 好了，废话不多说。 首先竞拍的，是第八十二号翡翠矿。 这座翡翠矿位于莫西沙东北角，全长3公里，深八十米。 三年租期起拍价一百万，请竞拍。” 没有人说话。 有的人甚至露出了满满的不屑。 八十二号翡翠矿？一百万？ 不会是开玩笑吧？ 八十二号翡翠矿位于莫西沙边缘，或者说它已经不属于莫西沙矿区。 在十二年前，它曾被拍出去过，当时的竞拍价是三十万。 一位来自华国的珠宝商觉得便宜，就将其拍了下来。 毕竟那里再贫瘠，也是翡翠矿。 而市场上的翡翠毛料，哪怕是表现一般的全赌料，也能卖个几千上万。 所以三十万买下，还不是轻松回本？ 然而令所有人都没想到，那位珠宝商将其拍下来，开采了三年后竟然赔了两百万。 没错，三十万三年的租金的确不贵。 可问题是，翡翠矿开采的成本大头可不是租金。 而是人工与设备。 那位华人珠宝商为了降低成本，可谓是绞尽脑汁。 即便如此，依旧烧钱如流水。 最悲催的是，他挖了三年，结果什么都没挖出来。 等到三年后，缅甸官方过来收矿，把对方气的直接吐了三口老血。 从那以后，这个翡翠矿就再没包出去过。 尤其是三年前，官方已经把价格降到了一万，完全等于白送。 结果依旧无人问津。 可今年…… 忽然，有人恍然大悟：“我明白了。 缅甸官方应该已经知道这座翡翠矿包不出去，才将价格抬这么高。 起码这样面子上看着比较好看。” 其他人点点头，这是唯一的可能。 主持人卓桑见没人说话也不着急：“八十二号翡翠矿底价一百万，有没有人加价？ 没有？ 一百万一次，一百万两次，一百万三次。 好了，下面我宣布八十二号翡翠矿……” “我出一百万！”一个平静的声音响起。 众人立刻回头，想看看是谁这么财大气粗。 结果他们发现，对方自己根本不认识？ 难道又是某个来自华国的土包子？ 翡翠作为珠宝，只有华国人认可。 所以不管购买翡翠毛料，还是承包翡翠矿，大部分都是华人。 只有少数人面露诧异。 尤其是郭子亮父子。 郭少爷看着杨泽，脸上恨的牙痒痒。 这是什么脑残行为？ 他已经开始怀疑，自己之前是怎么上当的。 郭子亮忽然道：“厉害呀！” “厉害？”郭少爷一愣，不太明白父亲的话。 郭子亮淡淡道：“当然厉害，不信你看摩西顿将军。” 郭少爷连忙朝前方看去，只见那位穿着挂满各种功勋肩章军服的男子，正一脸赞赏的看着杨泽。 郭少爷眼皮一跳，瞬间明白了郭子亮的意思。 没错，八十二号翡翠矿的确是个超级大坑。 不管是谁，只要出钱承包，就等于白往里扔钱。 但大家却忽略了一件事。 这个矿脉已经九年没有包出去过了。 承包价也由最初的三十万降成十万，又降成五万，最后直接降成一万。 钱虽然不多，但对缅甸官方，尤其这位摩西顿将军来说，就是赤裸裸的打脸。 如今杨泽将其买下来，还花了一百万的高价。 这是在给缅甸官方，和这位摩西顿将军挣面子。 作为莫西沙矿区的主人，摩西顿缺钱吗？ 当然不缺！ 除了这些翡翠矿的承包费，不管哪位翡翠矿矿主，只要挖出翡翠料，还要缴纳一部分的销售税。 别说摩西顿将军了，连他手下那些大头兵，都一个个富的流油。 穷人喜欢的是钱，富人喜欢的是面子。 对他们来说，面子要比钱重要多了。 现在杨泽买下这个翡翠矿，给足了摩西顿面子。 相信拍卖结束后，对方一定会视杨泽为座上宾。 郭少爷懊恼的打了一下自己的脸，早知如此，自己就该出手的。 自己父亲和摩西顿虽然关系很熟，但自己在他眼中却是个小透明。 如果花一百万能获得对方的好感…… 突然，郭少爷有些颓然。 之前父亲郭子亮一直说自己能力不足，他表面虽然没说什么，但心里难免不服。 毕竟对于郭少爷来说，自己既聪明又善于交朋友，还懂翡翠鉴定。 哪里能力不足了？ 现在他才知道，自己之所以会有这种错觉，是自己认识的人，全都和自己一样蠢。 杨泽并不知道，旁边的郭少爷竟然会有这么多心理活动。 没错，他拍八十二号翡翠矿，的确是想在那位莫西顿将军面前露一下脸。 毕竟自己和李鹏举人生地不熟，多结交点人肯定有好处。 但这并不是全部。 因为杨泽发现，当台上的主持人开始竞拍八十二号翡翠矿石，他眼中出现一行隐藏信息： 【八十二号翡翠矿，向下深一百米的位置有一层墨翠矿带，总价值七千万。】 七千万的翡翠矿，就算一百万将其租下，再花五百万进行开采，依旧能赚不少钱。 所以杨泽很奇怪，这么一箭双雕的好东西，竟然没人竞价？ 简直离谱！ 八十二号翡翠矿卖出去后，卓桑脸上的笑容明显更高兴了些。 “谢谢大家的支持，下面是七十九号翡翠矿……” 七十九号翡翠矿依旧比较偏远，但和八十二号翡翠矿不同。 这个矿脉内部的资源不错，有不少开采价值。 所以卓桑刚喊开始，大家便你一句我一句，争抢的相当激烈。 最后，这个起拍价一千五百万的矿脉，被人以四千两百万拿下，足足翻了将近三倍。 竞拍继续。 有了前两场的火爆，卓桑更兴奋了：“六十六号翡翠矿，位于莫西沙矿区西部，全长六公里，深两百三十米。 起拍价六千万，现在开始竞拍！” “八千万！”一个洪亮的声音充满中气。 大家忍不住再次看过来，又是拍下八十二号翡翠矿的那个华人？ 只是你竞拍归竞拍，没必要一次性把价格加这么高吧？ 拍卖是有技巧的，主办方举办拍卖会，是为了将利益最大化。 但竞拍者也不是傻子。 所有人都想以最低的价格，在打败所有人的同时，将其成功拿下。 而想做到这一点，起拍价绝不能太高。 结果…… “八千五百万！” “九千万！” “……” 虽然心中不满，但大家依旧踊跃叫价。 毕竟现在的价格，还远低于他们所能承受的最高，肯定不能放手。 “一亿四千万！” 当竞价接近一亿五千万时，喊价节奏明显慢了下来。 每一次加价，甚至已经低于百万。 “一亿七千万。” 又是那个华人，没有人说话，这个价格有点高了，对于他们来说已经不划算。 所以这个翡翠矿，以一亿七千万的价格被杨泽拿下。 竞拍继续。 忽然，郭子亮扭头诧异的看着杨泽。 因为他发现，杨泽的喊价非常频繁。 就这么会儿功夫，他竟然花掉了将近四十亿。 如果自己没记错，根据调查，对方手上的资金应该不超过一百亿。 现在花掉四十亿，等会他拿什么和自己竞标一号翡翠矿？ 郭少爷显然也意识到这个问题，而且他发现，现在不止杨泽在竞价，李鹏举竟然也在竞价。 两人你一句我一句，一唱一和，砸出去几个亿脸都不红一下。 等到拍卖会即将结束时，两人加一块竟然花了将近七十亿。 终于。 卓桑再次登上拍卖台：“大家好，下面是最后一件拍品，也是众所周知的一号翡翠矿。 一号翡翠矿起步价五十亿，现在开始竞价。” 郭子亮连忙打起精神，他在这坐了这么长时间，等的就是现在： “五十一亿！” “五十二亿！”有人加价。 郭子亮毫不示弱：“五十三亿。” “五十三亿五千万！” “五十四亿！” 现场一片沉默，一号翡翠矿作为莫西沙最大的翡翠矿，本就价值不菲。 有资格竞价的人本就不多。 再加上这个翡翠矿一直是郭子亮的禁脔，大家也一般不会和他竞争。 所以只是有人象征性的开了几下口，见他态度坚决，便放弃了。 不过郭子亮却半点不敢掉以轻心，他目光灼灼的盯着杨泽。 此人才是自己最大的对手。 “一号翡翠矿五十四亿一次，五十四亿两次，五十四亿三次，成交！ 恭喜郭先生！” 卓桑的声音温柔且动听，然而听在郭子亮耳朵里，却是那么不真实。 自己竟然成功了？ 杨泽为什么不加价？ 然而不管他怎么看，杨泽都神色平静，仿佛对此一无所知。 卓桑宣布拍卖会结束，接着众人散场。 杨泽和李鹏举也站了起来，两人同时朝外面走去。 郭子亮再也忍不住：“等等！” 杨泽奇怪的回头。 郭子亮问：“你为什么不竞价？” 杨泽有些茫然：“竞价？竟什么？” “当然是一号翡翠矿。” “那不是你的矿产吗？我们又没打算和你争。” 郭子亮：“？？？” 忽然，杨泽笑了，他走到郭子亮面前：“郭先生，我觉得这里面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没错，上次不告而别的确是我的不对。 可我不告而别有我不得已的苦衷，我从没想过特意去针对你。” 说完他拉了李鹏举：“毕竟不管怎样，你和李哥也是亲家。 咱们是一家人，打来打去只能让别人看笑话，你说对吧？” 郭子亮：“……” 杨泽不再理他，而是和李鹏举转身离开。 没错，他至始至终，都没想过要和郭子亮竞争一号翡翠矿。 原因很简单，郭子亮虽然没安什么好心。 但花大价钱将一号翡翠矿抢过来，只能便宜摩西顿将军，对杨泽没有任何好处。 而郭子亮再不对，也是毛毛的岳父。 毛毛已经结婚，不可能离开他现在的妻子。 更不要说一号翡翠矿还是毛毛在管理。 所以抢郭子亮，也等于变相去抢毛毛。 当然，中间杨泽的确使了一些手段。 比如故意和孙翠翠说话，让郭子亮听到。 就比如委托三五联盟的人，坑郭少爷父子一把。 但他这么做，只是在敲山震虎。 作为莫西沙第一翡翠矿的拥有人，郭子亮心里的傲气难以避免。 如果一味忍让，对方根本不会正眼看自己，更不要说认李鹏举这个亲家了。 来到财务处交钱，杨泽领到一个身份牌。 看着身份牌上的数字，他笑着对李鹏举道：“李老板，恭喜发财呀！” 李鹏举有些无奈：“你小子能不能正常点说话，这些翡翠框是你的，我发什么财？” 杨泽：“谁说是我的，当初咱俩可是商量好的一人一半。 所以你有一半股份，我也有一半股份。 而且你占股百分之五十一，我占股百分之四十九。 你才是拥有真正的话语权的那个人！” 这次杨泽一共买了十九个翡翠矿，这些翡翠框有大有小，总价值为七十三亿。 李鹏举忽然道：“谢谢！” 他当然明白杨泽的意思。 想要赢得郭子亮的尊重，只要让对方知道，自己的钱丝毫不比对方少即可。 而这价值七十三亿的翡翠矿就是最好的证明。 包括自己占百分之五十一的股份，也是杨泽特意为了彰显自己的身份地位定的。 其用心显而易见。 李鹏举不是贪财的人，不然他当初完全不会抛弃蒸蒸日上的事业，千里寻子。 在他心中，不管十个亿也好，一百个亿也好，都没有儿子重要。 “行了！”看李鹏举说着说着，眼眶竟然红了。 杨泽连忙打断：“先别高兴的太早，咱们手上的确有矿，可能不能得到郭子亮的认可还不好说。 所以此时还要再计议计议。” 如果郭子亮真和杨泽水火不容，那反而好办了。 一言不合，直接干就是。 但这种亲戚关系要难处理的多。 既要笑脸相迎，又不能揍得太狠。 反正挺难受！ 不过很快他又开心起来：“走，挖矿去！ 归根结底还是咱们的钱太少，等把矿里的料子挖出来，再来找郭子亮秀肌肉。” 杨泽之前的竞拍可不是胡拍乱拍，他拍的全是拥有很高升值空间的翡翠矿。 相信一旦将里面挖开，两人的财富，起码还能再翻一番。 第152章 缅甸王的意外巡视 莫西沙，龙湖天境。 一望无际的蓝色湖水，围绕着青葱翠墨的山峦。 在青山蓝水之间，是一个超级奢华的大型别墅群。 一群全副武装的士兵分散在别墅群周围，让这里充满威严与肃杀。 对莫西沙人来说，这里是他们的禁区，轻易不能靠近。 因为这里是莫西沙的主人摩西顿将军的住所。 如果是平常这个时间，摩西顿一般会呆在别墅享受他奢华到极点的生活。 但现在，他却和属下亲信站在别墅前的公路上，认真向前眺望着什么。 十分钟后。 摩西顿眼睛一亮，来了。 只见前方出现一队豪车，车辆的行驶速度仿佛用尺子量过的一般。 片刻后，车辆在摩西顿前方不远处停下。 摩西顿连忙过去迎接。 车门打开，一个六十多岁，看起来有三分沧桑却精神矍铄的男子从车上下来。 “王上，您来了。” 没错，男子正是如今的缅甸之主，现在的缅甸王。 缅甸王笑呵呵的看着摩西顿，慈祥的拍拍他的肩膀：“阿顿，你可比以前壮硕多了。” 摩西顿连忙道：“都说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 上次你说我身材过于消瘦，需要锻炼。 我一直把这件事牢记在心里。” 缅甸王竖起大拇指：“很好，俗话说，知耻而后勇，方为之大丈夫。 当初我的确没看错你。” 莫西顿被夸奖，立刻开心的仿佛一个孩子。 谁知缅甸王语气一转：“可惜我却老了，尤其是这两年身体每况愈下，日子应该已经不多了。” 摩西顿连忙道：“你千万别这么说，您还不到六十岁，正是精力充沛的时候。 更何况现在是多事之秋，哪里都不太平。 咱们国家还需要您来庇护。” 缅甸王笑着指指摩西顿：“我发现我刚才看错了人，你小子长进最大的不是身体，而是拍马屁的功夫。” 两人又聊了几句家常，彼此之间越发亲切起来。 “现在矿区怎么样？”缅甸王开口。 听到对方的话，摩西顿表情严肃：“一切正常，上次莫西沙翡翠矿竞拍的情况，我已经向您汇报过了。” 这是缅甸王来这里最重要的目的。 作为缅甸的支柱型产业，翡翠矿每年都会给缅甸官方带来巨大的财富，也是支撑缅甸经济崛起的重要一环。 更何况今年的总竞拍金额，要比上次多百分之十五，说大获全胜也不为过。 不然为什么缅甸那么多翡翠矿，缅甸王第一站就来自己的莫西沙？ 拍拍摩西顿肩膀，缅甸王一脸欣慰：“那就好！ 不过还是不能掉以轻心。 矿产是不可再生能源，虽然咱们靠它集齐了不少资金，但这东西总有开采完的一天，必须未雨绸缪。” “我知道，而且正在想办法。” 两人来到摩西顿的住处。 和外面相比，这里显然更奢华，灯光璀璨，金碧辉煌，仿佛生活在仙境。 不过缅甸王却没有任何感觉。 他的王宫比这里还要富有，如果摩西顿尝试一下叙利亚装修风格，或许他还会多看一眼。 坐了片刻。 “走吧，咱们去矿区看看。” 摩西顿点点头。 缅甸王来这里，显然不是参观他的家的。 矿区是他们的财富之源，必须到现场了解一下。 半小时后。 摩西顿指的前方：“这里就是莫西沙第一翡翠矿。” 缅甸王点点头，看了一眼站在旁边的郭子亮：“你就是小郭？” 郭子亮连忙开口：“是我，昨天摩西顿将军和我打电话说您要来，我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没想到您真的来了。” 他有些语无伦次，声音因为激动还有些颤抖。 这让缅甸王非常满意，像郭子亮这样的小矿主，见自己能有这种表现已经非常不错。 “走，下去看看。” 他指着前方的矿井。 郭子亮先是一愣，接着瞬间急了：“王上，不行呀！ 矿井下面又脏又乱，环境很差不说，而且十分危险。 万一出点什么事，我可担待不起。” 说完看了一眼摩西顿，有点不明白状况。 摩西顿也有些茫然，他同样不知道缅甸王要下井：“郭老板说的对，这下面太危险了。 而且您现在年事已高，腿脚也不方便。 要不我带你去参观一下莫西沙公盘？ 又或者翡翠交易中介中心也行。” 缅甸王看他一眼：“刚才你不是还说，我现在正值壮年，精力非常充沛吗？ 怎么现在又成年事已，高腿脚不便了？ 要不要咱俩跑个一千米，看谁的速度更快？” 摩西顿的脸瞬间红了：“这个……我不是关心你嘛！” 缅甸王摇摇头：“不需要你关心，走，我今天必须要下去一趟，看看下面到底什么情况。” 见他走在前面，摩西顿和郭子亮对视一眼，全都面面相觑。 不过既然对方要下井，两人也只能跟着。 从电梯一路向下，原本的阳光消失不见，周围的温度也在慢慢变冷。 好在几人早有准备，也不觉得难受。 终于，电梯停住。 缅甸王从里面出来，前方是一个长长的甬道。 两侧架满了白色的灯，虽然光线依旧昏暗，但还在可接受范围内。 走了一段距离，前方是一个大型设备。 一名男子正驾驶着设备工作，旁边一堆工人也在各自忙碌。 看到郭子亮，这些工人纷纷打招呼。 郭子亮也一一笑着回应。 至于缅甸王，在下来之前他已经提前吩咐了不要泄露自己的身份，所以郭子亮就没多说。 从这里过去，一行人继续向下。 郭子亮连忙快走两步，把缅甸王扶住：“前方是个斜坡，您老小心点。” 缅甸王点点头，忽然道：“刚才那些工人为什么不戴安全帽？” “啊？这个……”郭子亮心中一紧。 工人在矿井内不戴安全帽，存在不小的安全隐患。 但因为要时刻劳作，戴上帽子比较难受。 所以对很多人来说，明知这么做不符合规定，也不愿意遵守。 “是我管理不善，以后一定加强这方面的工作，并安排专人巡查。” 精通人情世故的郭子亮并没有解释。 对缅甸王这个身份的人来说，既然他把问题指了出来，只要问题不大，最好的回答方式就是老实认错。 如果反驳，反而会被认为是狡辩。 果然，缅甸王点点头，并没有生气：“其实我知道这些工人的想法。 但记住，矿井作业安全第一。 我可不想让别人说，缅甸的地下翡翠矿脉住满了冤魂。” “这点您放心，关于翡翠矿开采的安全措施，一号翡翠矿一直以来都是最好的。” 这一点他倒没说错。 其实不止郭子亮，整个缅甸翡翠矿的安全都不算差。 因为在这里，挖矿的负责人都是个体老板。 关键这些个体老板大多是华国人，一旦矿井出事，就要面临巨额赔偿。 尤其他们雇佣的矿工还是缅甸本地人，除了赔钱，说不定还要面临其他方面的纠纷。 形势比人强，大家不得不格外谨慎。 缅甸王点点头，显然也知道这一点。 他迈步向前走，脚下莫名一软，这让他有些奇怪，低头朝下看去。 接着他的表情就变了。 因为他踩到了一坨翔！ 看到这坨翔的瞬间，他的嘴角疯狂抽搐。 对习惯了一辈子锦衣玉食的他来说，这简直就是噩梦。 摩西顿见缅甸王走着走着，突然就不走了，忍不住疑惑问：“怎么了？” 然后他顺着缅甸王的目光向下看。 呕！ 莫西顿直接恶心坏了，他勃然大怒：“谁在这里胡乱大小便，太没素质了吧？” 说完忙走到缅甸王前面，准备帮他脱下靴子。 谁知突然脚下一滑，一屁股坐到地上。 结果一股难闻的臭味传入鼻孔，摩西顿下意识用手一摸，只觉触手黏黏的。 等他看清手上到底是什么东西时，脸瞬间比树叶还绿。 原来刚才因为行动过于急躁，他也中招了。 而且和缅甸王不同，他不仅中招，还踩滑了。 现在脚上、腿上、手上到处都是。 旁边，郭子亮连忙把他扶起来：“将军小心点，这下面……” 他想解释，却不知该怎么开口。 因为郭子亮发现，借助两侧的灯光，前方的矿洞每隔一段距离就有一坨。 虽然不集中，但面积非常大。 一小时后，看着洗过澡，又换了一身新衣的摩西顿和缅甸王，郭子亮表情讪讪。 虽然刚才的事属于意外，但当意外发生了，就不再是意外了。 缅甸王看了郭子亮一眼，语气饱含深意：“郭老板，你的翡翠矿内部的问题很多呀！” 郭子亮连忙点头：“您说的对，的确有很多问题，我现在就责令人整改。 谁知缅甸王摇摇头：“你误会了，我说的问题很多，并非故意找你麻烦。 没错，在安全上，除了没有按规定戴安全帽，你做的勉强还算合格。 但其他方面，却十分差强人意。 卫生就不说了，这看似是小事，但却是大事。 地下矿井环境本来就差，卫生搞不好，很容易传播疾病。 还有开采本身，这才是最严重的。 知道我这次为什么非要坚持下矿井吗？” 郭子亮一愣，不太明白对方的意思。 缅甸王道：“很简单，缅甸的翡翠矿产资源有限，挖一点就少一点。 虽然一号翡翠矿被你承包，你拥有开采权。 但怎么开采，深度是多少，哪些能采哪些不能采，都是有严格规定的。 而这些规定在你的矿井并没有被严格落实。 缅甸官方规定的矿井，最大开采深度不能超过三十八米。 但在你的矿井中，有些部分已经超过了四十米，不知我说的可对？” 郭子亮的脸瞬间就变了。 如果缅甸王说的是其他问题，他或许还能糊弄过去。 可挖矿深度方面，可不是开玩笑的。 想到这，他立刻道：“冤枉呀！ 我真是让工人按照三十八米的深度开采的。 不对，不是三十八米，而是三十七米。 为了保护地下矿井，我特意要求他们，只允许开采到第三十七米的位置。 您如果不信，可以找专业勘探人员实地勘探。” 说完看了摩西顿将军一眼。 摩西顿也连忙道：“这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郭老板一直严格遵守咱们的官方规定，我这边也定时安排专业人员过来检查。 如果真发现违规，我不可能不知道。” 缅甸王看看郭子亮，又看看摩西顿，忽然笑了：“是吗？应该是我眼花了吧！” 然后径直离开，看的两人面面相觑，不明白对方到底什么意思。 摩西顿忍不住问郭子亮：“郭老板，你不会真的在违规开采吧？” 郭老板连忙摇头：“怎么可能？ 借我一百个胆子，我也不敢违背规定呀！” 摩西顿又看了他一眼，扭头追上缅甸王。 他正要开口询问，却听缅甸王道：“除了郭子亮，还有那个矿场主平时口碑比较好？” “啊？”摩西顿将军有些不解。 缅甸王看他一眼：“我到下面检查，你不是都让我看最好的吗？” 摩西顿有些尴尬：“也不是，郭子亮的表现其实很一般。 我哪敢在你面前糊弄事。” “是吗？”缅甸王笑了，“那你现在带我找一个情况更好的矿区。 如果找不到，咱们新账旧账一起算。” 摩西顿：“？” 新账？旧账？ 他有些傻眼，除了听不太懂对方的话，关键郭子亮的矿场管理，的确是整个莫西沙矿区中最好的。 他哪里能找到更好的矿区？ 正不知所措，突然一个声音道：“或许你们可以去杨先生的矿区看看。” 两人回头，发现说话的是个年轻人，只有十八九岁。 不过他看着稚嫩，但眼睛却有一股前所未见的沉稳和自信。 “你是？” “我是郭子亮的女婿，大家都叫我毛毛。” 摩西顿一拍额头：“原来是你呀！” 见缅甸王看着自己，他连忙把毛毛的身份说了。 缅甸王点点头，并没有因为毛毛出身间谍组织而有歧视。 因为这样的组织缅甸也有。 “杨先生是谁？此人很厉害吗？” 毛毛道：“厉不厉害我不敢胡说。 不过他来缅甸还不到两个月，却已经闻名整个莫西沙矿区，想必应该有些本事。 对了，之前就是他花一百万，把八十二号翡翠矿买下来的。” 摩西顿一拍额头：“原来是此人，我想起来了。” 说完看向缅甸王：“咱们可以去看看，此人应该还……可以吧！” 第153章 土豪杨泽的赌石新规则 摩西顿说这话的时候非常不自信。 虽然那天杨泽给他的印象非常好，但他在莫西沙这么多年，那些矿主什么德性他心里非常清楚。 表面一套，背地一套是常事。 表面一套，背地好几套，更加常见。 而且对那些矿老板来说，表面越大方，对矿工的压榨就越狠。 缅甸王看了摩西顿一眼，瞬间就猜出了对方的小心思： “既然是毛毛推荐的，那就去看看。” 说完还拍拍毛毛的肩膀，表情亲昵：“一会你和我们一起去。” 这让毛毛有些意外，他和缅甸王素不相识。 而且郭子亮在莫西沙虽然有一些地位，但仅限莫西沙。 在缅甸王这样的人眼中，估计连个蚂蚁都算不上。 所以，这是什么情况？ 该不会缅甸王和郭子亮一样，觉得自己英俊潇洒，高大威猛风，聪明睿智，举世无双。 所以也想让自己当对方的女婿吧？ 摩西顿听缅甸王发话，只好无奈点点头：“那行吧！ 我现在就去安排。” 谁知却被缅甸王阻止：“不用，咱们偷偷过去看看即可。” 摩西顿一愣：“偷偷过去？这不合适吧？” 他本来还想着先和杨泽打个招呼，让那边做好准备。 这样就算依旧惨不忍睹，起码不会太出格。 缅甸王看他一眼：“怎么不合适？我觉得特别合适。 难不成这里面还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 摩西顿连忙摆手：“我不是那意思，这不担心您的安全嘛！ 行，既然您想去，我就陪您走一趟。” 半天后，一辆比亚迪suv从远方慢慢出现。 很快，便来到十七号翡翠矿前。 忽然，车辆停下。 因为前方路上有一个哨卡，一根粗大圆木路障将这辆车挡住。 接着车门打开，就见摩西顿穿着一身运动衣从车上下来。 一个年轻男子从哨卡处跑出来，他先朝摩西顿敬了个礼，然后问：“请出示邀请函，谢谢！” 摩西顿一愣：“邀请函？什么邀请函？” 年轻男子也愣住了：“你们没有邀请函，怎么跑这儿来了？” 摩西顿皱起眉头：“这里不是十七号翡翠矿吗？ 我们是南边的珠宝商，来采购点料子。” 年轻男子瞬间恍然：“这样啊！ 这位老板，不好意思，自从我们老板接手十七号翡翠矿后，就改了这里的规矩。 任何人只要出入，必须提供邀请函。” “你们老板？谁啊？” “杨泽杨老板。” 摩西顿摇摇头：“杨……泽？没听说过。” 年轻男子却习以为常，他道：“既然没有邀请函，想要进去，要么办一个，要么交一笔押金。” 摩西顿立刻有些不高兴了：“什么意思？知道我是谁吗？ 仰光最有名的珠宝商！ 不是我说大话，你们莫西沙哪一个矿主见了我不是点头哈腰？ 现在竟然让我做这做那，我看你们是分不清东南西北了。” 谁知男子表情不卑不亢：“先生，抱歉，这是我们老板的规矩，还请您能遵守。 其实我们老板这么做，也是在考虑大家的利益。 缅甸翡翠矿区鱼龙混杂，形形色色什么人都有。 故意捣乱的，图谋不轨的，半路劫道的，甚至不乏亡命之徒。 他们混在人群之中，一旦您不小心暴露了财富，后果简直不堪设想。 作为珠宝商，您最重视的肯定是自己的人身和财产安全。 那为什么不办一张邀请函，这样您也放心，我们也安心。” 摩西顿还要再说，只听身后一个声音道：“好了，不就是办邀请函吗？ 办一张就是了。” 正是缅甸王。 摩西顿这才点点头：“怎么办邀请函？ 还有，刚才我听你说也可以交押金，这个押金又怎么说？” 男子道：“办邀请函很简单，您只需要扫这个二维码，认证一下身份即可。” 说完他还专门演示了一遍。 身份认证…… 摩西顿皱起眉头，如果是普通人，认证身份也就随手的事。 可作为莫西沙之主，只要注册，肯定会被认出来。 而缅甸王就更不用说了。 他倒不怕暴露身份，可这样一来，就破坏了缅甸王微服私访的计划。 “那押金呢？” “押金比较简单，每个人十万人民币。” “这么多？”摩西顿眼皮跳了一下。 他怀疑对方是故意宰人。 男子连忙道：“这个押金只是临时收取。 你出来的时候，只需要拿着交钱凭证来我这，交的钱就会如数退回。” 摩西顿还想再说，缅甸王道：“不就是钱吗，交了就是。” 摩西顿这才点点头。 十分钟后，男子面带笑意的将路障打开，一行人这才进入十七号矿区。 车上，摩西顿黑着脸道：“这个杨泽太嚣张了，竟然敢私自设置路障。 等我见到他，一定要当面问问他想干什么。” 谁知缅甸王开口：“我倒觉得他这么做挺不错。” 见摩西顿看着自己，缅甸王解释：“难道你不觉得缅甸矿区现在很乱吗？ 我说的不是缅甸公民，也不是来自华国，以及世界各地的淘金者。 而是那些在其他地方犯了事，特意跑到这里躲避的人。 俗话说江山易改，本性难移。 这些人到哪都是一股不安定因素。 既然别的地方容不下他们，咱们为什么要收留？ 毕竟你我又不是做慈善的。 如果是以前，因为管理混乱，想把这些人清理掉很困难。 但现在不同了。 网络实名制已经普及，只需一个网络通行证，就能让这些人在无立锥之地。” 摩西顿的眼睛亮了，他朝缅甸王竖起大拇指：“还是您厉害，这么好的主意我怎么没想到？ 马上我就安排人，对莫西沙矿区所有交通要道设人脸识别卡。 想通过关卡，必须要人脸验证。” 他越说越兴奋。 关于莫西沙的治安问题，同样让摩西顿无比头疼。 为了出行安全，他甚至要时刻带着护卫队。 莫西沙之主都这样，更不要说其他人了。 如果能通过这种方式改善治安，相信很快就会有成效。 说不定过上三年五载，自己治下也能像华国那样成为安定和谐的梦想国度。 “没想到这个杨泽还挺有办法，就是太贪婪。 哪有收押金一个人按十万的？” 自己车上一共坐了七个人，缅甸王三人外加四个保镖。 这一下摩西顿就交了七十万。 一想到这七十万只是过路费，心里不疼才怪。 缅甸王道：“我觉得这才是杨泽高明的地方。” 摩西顿不解：“为什么？” “很简单，俗话说堵不如疏。 杨泽搞了个邀请函，对本地普通人来说申请一下很简单，但对外国人就难了。 这些外国人有一部分不稳定分子，当然也有一部分外地土豪。 这些不稳定份子手上同样也有钱，如果要的少了，他们很可能偷偷混进来。 但每人十万，却能将双方隔绝开。 对一般人来说，除非有专门的目的，不然你会花十万块钱买一张进来的门票吗？” “肯定不会。” “这就对了。”缅甸王的眼睛忽然亮起，“走，咱们去见见这位杨老板，我现在对他是越来越感兴趣了。” 车子一路前行，很快就来到矿区深处。 看到前方鳞次栉比的房子，摩西顿知道自己到地方了。 刚下车，他就看到一群人正围着一个牌子，不停的开口讨论着什么。 大家你一言我一语，表情兴奋。 摩西顿一眼就认出，这些是从世界各地来的珠宝商。 能让他们这么兴奋，肯定和翡翠毛料有关。 而且绝对是好事。 这让他很疑惑，对于这些珠宝商，摩西顿同样非常了解。 在他的印象中，这帮人向来是苦大仇深，一副别人欠了自己几百万的样子。 唯一高兴的时刻，就是买到的翡翠毛料切涨了。 可现在…… 带着好奇走过去，就听一个人道：“李老板大气啊，竟然许诺包赔损失。” “是啊，简直开翡翠矿主之先河。” “我要是早点来就好了，前段时间买了几块料子，总共算下来赔了八十多万。 气死我了。” “……” 听着众人议论，摩西顿忍不住问：“我说各位，这是怎么回事？” 一人笑道：“你还不知道吧？ 一会李老板要举办一个拍卖会，专门竞拍矿上挖出来的翠料。 他直接许诺，不管是谁，只要买下料子后切开发现亏了，亏多少他补多少。” “什么意思？”摩西顿有些没反应过来。 “很简单，假如你花三百万买了一块翡翠毛料，切开后发现这块料子的总价值只有一百八十万。 那么你多出的一百二十万，李老板会一分不少的全部退给你。” 摩西顿眼睛直接睁大：“你说的是真的？” “当然，骗你干什么？你这上面写的清清楚楚。” 摩西顿内心全是震撼。 所有翡翠矿矿主为了将利益最大化，会将挖出来的翡翠毛料，找经验丰富的老师傅开窗。 这些窗大多都是整块翡翠料表现最好的部分，也就是所谓的流氓窗。 很多人花大价钱将这些料子买下来，往往赔的血本无归。 可现在有人说，你随便买。 买到后切开，赚了是你的，赔的是我的。 这简直就是送财童子好吧？ 以至于摩西顿自己都有了想玩两把的欲望。 虽然他是莫西沙之主，富可敌国。 但这并不代表摩西顿不喜欢赌石。 毕竟人都好赌，那种一刀穷一刀富的刺激，不亲身经历，很难有所体验。 他扭头看向缅甸王，脸上全是询问。 虽然这对那些珠宝商来说是好事，但却在无形中损害了翡翠矿场主的利益。 所以从宏观角度看，是好事还是坏事依旧很难说。 缅甸王显然也在沉思，忽然，他抬起头：“我觉得咱们可以看看。 有些事不是光凭想象就能猜出来的。” 摩西顿点点头表示赞同。 一行人等了差不多十分钟，一男一女两个穿着制服的年轻人笑意盈盈的走过来。 见大家看向自己，年轻男子立刻道：“大家好，我叫杨泽，是李鹏举李老板的合伙人。 这位是晏紫惠，也是我们的合伙人之一。 我代表我个人感谢大家前来捧场，谢谢大家。” 掌声响起。 有人忍不住问：“杨老板，你这公告说的到底是真是假？” 其他人瞬间安静下来，显然对这件事非常重视。 杨泽笑道：“当然是真的，我知道你们一定会怀疑，所以又临时增加了一个规定。 那就是，不管是谁，不拍到料之后不需要给钱。 等你把料子切开，核算出真正价值后，按真实价值付钱即可。 但事先声明。 这块料子的真正价值必须由我的专业团队给出。 当然，如果你对这个价格不认可，可以和我们的估价师进行协商。 如果协商失败，还可以放弃购买。” 掌声瞬间响起。 他们刚才就提出了这个新规定的漏洞。 现在被杨泽补足，自然不再有疑惑。 “等等，我还有个疑惑。” 一个中年人开口。 杨泽看向对方：“什么疑惑？” “如果按照你的方法，那为了买到料子，岂不是可以随便喊价？ 比如某块料子价值一万，我完全可以直接喊一个亿。 反正多出来的也不用出钱。 我喊一个亿，别人就能喊十个亿，一百个亿，一千个亿。 如此一来，这个竞拍会就失去了原本的意义。” 杨泽点点头，朝对方竖起大拇指：“这个问题问得很好。 这样吧，为了防止有人恶意叫价。 每一块翡翠毛料的最终成交价，不得超出这块翡翠毛料真实价格的十倍。 一旦超出，将直接失去购买权。 比如某块料子值一百万，如果有人喊九百九十九万，其他人有的喊一千万，有的喊一千两百万。 那么等这块料子切出来，最终获得成交资格的，是喊九百九十九万的人。 这样总行了吧？” 众人点点头。 见大家没有疑惑，杨泽带着他们进入一个大厅。 而众人一进来，全都倒吸一口凉气。 只见里面密密麻麻，全是各式各样的翡翠料。 而且这些料子都是开过窗的，水润葱绿的光辉在阳光下映入眼帘，看的人眼睛瞬间就红了。 “等等，我看到了什么？ 这么纯净的玻璃种，起步起码千万吧？” “这也太厉害了，这么多好东西，他们是怎么挖出来的？” 第154章 没错，传说中的散财童子就是我 看着房间里密密麻麻的翠料，所有人的眼睛就红了。 他们又看向杨泽，每个人脸上都跃跃欲试。 而杨泽仿佛也知道他们的心思，直接朝晏紫惠看了一眼。 晏紫惠点点头：“下面开始竞拍，首先是一号毛料。 一起拍价一块钱，请出价。” 此话一出，所有人都懵了。 这就开始了？ 难道竞拍之前不应该拉一下气氛，给大家灌些鸡汤之类的吗？ 而且起拍价一块钱又是什么鬼？ 一块钱别说买这些料子，用手摸一下都不够格吧？ “二十万！” 一个声音响起，说话的是个女人，体态丰腴，未语先笑。 众人再次呆愣。 这又是什么情况？ 别人起拍价一块钱，你直接加到二十万，有没有这么离谱？ 晏紫惠朝女人看了一眼，神情不变：“二十万还有加价的没？二十万一次二十万两次二十多万三次成交恭喜孙翠翠女士。” 所有人全部傻眼。 什么情况？ 晏紫惠从询问还有加价的没有，到最终成交，语速非常快。 和绕口令一样，前后一共不超过两秒。 中间甚至没有任何停顿。 也就是说，其他人即使想加价，也没有机会。 孙翠翠立刻站出来对晏紫惠道：“谢谢晏老板。” 晏紫惠摆摆手：“不用客气，这块料子你要切吗？” 孙翠翠微微一笑：“既然有你们保价，不切岂不是说明我很傻？” “那好！有请切石师傅。” 顷刻间过来两个人，两人对着这块料子一阵研究，并将切石方案说给孙翠翠： “孙老板，您看……” 孙翠翠毫不在意道：“我不太懂这个，就按你们说的切吧！” 切石师傅立刻将这块料子搬上切石机。 很快熟悉的声音响起，十分钟后，第一刀完成。 切石师傅看向孙翠翠，示意她来打开。 孙翠翠也不客气，走过去翻开上面的盖子。 下一刻，她就僵在原地，整个人脸上全是不敢置信。 其他人见状，忍不住心中好奇朝前看去。 接着便是一片倒吸冷气的声音： “卧槽，不会吧？” “竟然是高冰？” “这里、这里、这里应该都有希望出手镯。 尤其是这一片绿色，不仅鲜艳，甚至质地已经接近玻璃种。” “玻璃种阳绿手镯，虽然绿色只有一点，但起码也是百万级别的。” “再加上其他几条手镯，保守估计三百万。” “如果运气差出不了手镯呢？那价值将直接砍半，只剩一百五十万。” “……” 所有人都沉默了，实在是眼前的情景，让他们充满各种羡慕嫉妒恨。 要知道孙翠翠总共才花了二十万，即使按最便宜的一百五十万，也赚了一百三十万。 从这块毛料开始竞拍到现在，总共也才十五分钟。 十五分钟秒变百万富翁，这已经不是一刀穷一刀富的问题。 而是一刀暴富，一刀成为爆发户。 如果孙翠翠运气好，真把货头的部分切出手镯，那个更不得了。 立刻有人道：“孙姐，要不你再切一刀？从这里切？” 他在上面画了一条线，只要顺着这条线切下去，就知道能不能出手镯了。 孙翠翠点点头：“好呀！” 只是这两个字说出来，她就愣住了。 因为孙翠翠发现，自己的声音中全是沙哑。 之所以这样，完全是激动。 她太激动了。 作为杨泽的好友，在收到杨泽发出的邀请函后，她第一时间就赶了过来，并表示一定会捧场。 毕竟之前和杨泽做生意，让她增添了不少业绩，年底评优评先已是板上钉钉。 结果却被杨泽拒绝了，对方表示如果自己有钱，尽量不要通过公司购买。 然后又说出了这次的竞拍规则。 孙翠翠只是稍微愣了下就答应了。 既然杨泽愿意兜底，这就成了稳赚不赔的买卖。 自己还有什么可担心的。 当然，孙翠翠也有自知之明。 别看她之前大肆采购翡翠毛料，花钱一副肆无忌惮的样子。 但这些钱用的都是公司的钱，和她本人没有任何关系。 至于孙翠翠自己，虽然他在公司待了七八年，是标准的老员工。 而且月薪不少。 可她挣的多，花的也多。 尤其她手上还有两套房，光还房贷就很难存到钱。 所以别看孙翠翠一开口就报二十万，但这已经是她的全部积蓄。 二十万，变成一百五十万，甚至三百万。 对她来说简直像做梦。 如果这块料子真的值三百万，那岂不是说自己以后就不用再为还房贷的事操心了？ 切石师傅听到她的话，立刻开始切第二刀。 “哇塞，竟然真的有手镯？ 这运气也太好了吧？” 立刻有人大声叫道，其他人也露出无比羡慕的神色。 刚才那一刀把货头的位置切了出来，而横切面并没有出现变种。 再加上这块板料是极尽透明的玻璃种，透过灯光可以看清玉肉内部的结构和纹理。 只见内部通体透彻均匀，干净无瑕，没有任何纹裂。 所以即使手镯圈口还没套出来，已经可以确定手镯稳了。 “两百万，孙女士，这个部位两百万卖给我怎么样？” “两百万就想买这个位置？ 别忘了，除了手镯还有镯心，镯心的质地半点不比手镯差。 再加上周围的边角料，也能做各种挂件。 两百三十万，我买了。” “两百三十万也不高吧？两百六十万！” “两百六十五万！” “两百七十万！” “两百八十万！” 价钱到这里戛然而止，显然两百八十万已经是这块货头所能卖出的最高价。 大家全都看向孙翠翠，想看她怎么说。 孙翠翠点点头：“成交！” 虽然她是珠宝公司的人，完全可以把这块料子卖给自己公司。 但却有个问题，价钱卖多少合适？ 如果这块料子是别人的，她完全可以出到两百八十五万，甚至两百九十万。 可自己的就不一样了。 一旦这件事传出去，到时若有人说自己中饱私囊、损公肥私，自己就算有一万张嘴也说不清了。 没有任何犹豫，她选择出手。 不仅是这块货头，还有其他部位，她也都卖了。 哪怕价钱低了点，她也没有任何犹豫。 最终，孙翠翠的这块料子卖了三百四十八万。 扣除掉二十万的成本，她赚了三百二十八万。 所有人再也不淡定了。 如果说刚才孙翠翠切涨，大家只是心中羡慕。 但现在见她真拿到钱，即便只剩下嫉妒和恨。 尤其是一号翡翠料的表现，如果正常竞拍，拍到五十万以上没有任何问题。 可正因为晏紫惠语速过快，大家猝不及防下，直接就成交了。 想到这，众人甚至连吐槽都不知该如何吐起。 别的翡翠矿老板，每次竞拍，恨不得语速一个比一个慢。 如果竞拍者出价达不到他们的预期，甚至要磨蹭一二十分钟。 哪有这样连竞价机会都不给？ 妥妥的送财童子。 面对吐槽，晏紫惠却毫不在意，她指着二号翡翠料道：“下面开始竞拍，不过竞拍之前我要说明一件事。 为了节省时间，接下来的料子只要确定切涨，我们就不再提供免费切石服务。 如果想继续切，可以到隔壁切石区自费切石，而且不能影响拍卖的正常进行。 好了，开始竞拍吧！ 起拍价一块钱。” 又是一块…… 众人眼皮一跳，不过有了刚才的教训，大家再也不敢走神。 “十万！” “十五万！” “二十万！” “……” 大家的报价都很快，不一会，二号翡翠料就来到八十万。 “九十万！” “一百万！” “一百零一万。” 当价钱来到一百零一万时，众人明显犹豫起来。 这已经是这块料子窗口表现的大致价格。 如果再继续往上喊，就会有风险。 晏紫惠的声音响起：“一百零一万还有加价的没有一百零一万一次一百零一万两次一百零一万三次成交恭喜这位先生！” 众人再次懵逼。 上次对方报价的时候，晏紫惠起码中间还稍微停顿了一下。 虽然停顿的不多，但起码停了。 可现在，别说停，大家压根没反应机会就结束了。 晏紫惠依旧神色如常：“这位先生，请问要切吗？” 对方点点头：“当然！” 切石师傅再次出现，依旧是刚才的流程。 很快，第一刀结束。 成功买到料子的，是个瘦弱的戴眼镜青年。 他走过去打开盖子，众人立刻满怀期待的走过去。 只是下一刻，大家脸上全是失望。 没错，这块料子切垮了。 开天窗的部分是低冰种，并伴有大量雪花棉。 这种雪花棉是最近比较火的元素，尤其是以雪花棉为题材雕刻出的风雪夜归人，直接卖出上百万。 如果这块料子的雪花棉可以渗进去，价值简直难以估量。 然而非常可惜，虽然切开后没有变种，但雪花棉消失了。 又或者说雪花棉也有，但除了雪花棉，还有其他不同规则的棉絮。 这些棉絮形状不一，又有些杂乱，让其价值大打折扣。 切石师傅又切了两刀，这块料子的整体价值才全部显现出来。 众人看向杨泽，想听他怎么说。 毕竟对方之前可信誓旦旦的说会保价。 现在已经切垮，到底能不能保，能保多少，依旧是个未知数。 杨泽微微一笑，然后努努嘴。 就见李鹏举带着五个人从后方出来。 这五个人年纪最大的有六十多岁，即使最小的也有四十多岁。 他们围着这个料子观察片刻，然后开始在一张纸板上快速书写。 两分钟后，直板翻开，就见上面分别写道： 62万、78万、46万、59万、73万。 显然这是这五位专家，根据自己的经验给出的价格。 然后就听李鹏举开口：“价格已出，本次报价取最低价四十六万，谢谢大家支持。” 所有人都愣住了。 取最低价四十六万？真的假的？ 现场众人对翡翠鉴定都有很深的研究。 说句良心话，这五名专家给出的价格虽然差距较大。 但这些价格并非胡乱出价，而是有理有据。 毕竟翡翠料子的价值并不固定，向来是仁者见仁，智者见智。 就拿那件用雪花棉制作的风雪夜归人来说，在风雪夜归人出来之前，带有这种棉的翡翠一直被认为是废料。 那位作者买这块料子只花了八百块。 等风雪夜归人被人以一百多万的价格买走后，同样的料子，没有五十万想都不要想。 这块翡翠料上面的棉，虽然看起来有些杂乱无章。 但因为底子非常干净，尤其是有些部位还有色，只要认真钻研，说不定还能出一件爆款。 所以当那五名专家报价后，大家猜测杨泽会按照最高价，或者平均价给价。 却没想到他按的竟然是最低价。 看着眼镜男子，杨泽笑问：“这位先生对于这个价格是否有异议？” 眼镜男连忙摇头：“没有，我觉得特别合适。” 说完连忙跑过去交钱。 开玩笑，这么好的翡翠料，卖个六七十万轻轻松松。 杨泽却只开到四十多万，傻子才会拒绝。 不理会抱着料子满脸兴奋的眼镜男，晏紫惠继续拍卖。 第三块料子起步价依旧是一块，但这次大家的情绪就高昂多了。 而且加价也不像刚才那样顾忌，毕竟在杨泽的奇葩规则下，完全是买到就等于赚到。 果然，第三块翡翠毛料被一个中年胖子花六百零九万买走。 等切石师傅切开，大家对它的价值判定为一百八十万。 结果五名鉴定师最少的那位，只给到一百三十四万。 男子只需一转手，就有四五十万到账，简直不要太爽。 然后是第四块、第五块…… 大家越来越兴奋，所有人都意识到一个问题。 今天自己来这根本就不是赌石。 因为赌石会亏，但这个不会。 不仅不会亏，相反，只要你买到料子，就等于大赚。 而能成功买到料子，并非报价越高越好。 而是当大家都无限制报价时，你的价格需要最接近这五名专家给出最低价格的十倍。 缅甸王和摩西顿几人一直站在角落处观看。 缅甸王突然笑道：“有趣，太有趣了，这个游戏我喜欢。” 然后对摩西顿道：“现在给你一个命令。” 摩西顿：“命令？什么？” “当然是准备钱了，我也想玩一下。” 又对毛毛道：“你声音大，一会你帮我喊价。” 毛毛一愣，下意识看向李鹏举。 因为几人比较低调，加上李鹏举出来的较晚，到现在都没看到自己。 第155章 你们信不信我其实朝里有人 也就是说，一旦自己开口，李鹏举一定会第一时间注意到自己。 不过下一刻，他又释然了：“可以呀！ 我一定喊得最大声。” 缅甸王点点头。 这时，晏紫惠已经拍到第十七块毛料。 当这块料子拿出来，所有人便开始议论纷纷。 没办法，实在是这块料子的表现太特殊了。 它只有足球大小，却开了两个天窗。 这两个天窗其中一个竟然出现红、黄、绿三种颜色。 另外一个天窗的颜色更多，红橙黄绿青，密密麻麻，看起来有些乱。 但翡翠内部的种水却出乎意料的好，已经基本接近玻璃种。 多彩玻璃种翡翠，还没开切，就让人忍不住浮想联翩。 其他不说，光一个玻璃种，就已经表明，这是一块千万级别的料子。 如果运气爆棚，甚至可以破亿。 而上面的颜色，再给这块料子增加了无限的幻想。 要知道颜色，尤其是多种颜色，可以给雕刻师的增加无穷的发挥空间。 如果运用的好，其价值将呈几何倍数攀升。 比如大家提到翡翠，首先想到的，就是当年慈禧老太后最喜欢的翡翠白菜。 翡翠白菜之所以有名，就是它上面独特的颜色分布，在雕刻师的精心雕琢下，呈现出白菜形状。 除了翡翠白菜，类似的例子犹如过江之鲫。 可以说买到就是赚到。 所以大家已经捋起袖子，准备来一场斗智斗勇的厮杀。 只有晏紫惠神色如常：“好了，现在开始拍卖，十七号翡翠毛料，有两个多彩天窗，起拍价十元。” 此话一出，众人瞬间愣神。 因为晏紫惠以前的毛料，起拍价全部是一块。 这还是第一块起拍价为十块的料子，再加上她的介绍，也比之前多了一句外在表现，看来连官方都对这块料子情有独钟啊！ “一百万！”立刻有人大叫。 “五百万！” “一千万！” 此话一出，所以有人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 疯狂，太疯狂了。 只喊三次价，就飙升到千万，想要最终成交，还不知得是什么价格。 如果到时真的切垮，很可能要闹出人命呀！ 等等！ 有人立刻朝自己脸上打了一巴掌。 真是昏了头了。 差点忘了今天的喊价有人兜底，而想成交，需要比它的真实价格高出十倍。 那还犹豫个锤子！ “两千万！” “三千万！” “一亿八千万！” “卧槽！” 准备喊价的人直接被闪了一下。 我喊三千万，你直接干到一亿八千万，有病吧？ 大家纷纷看向说话的人，却发现这是个小年轻，目测只有十八岁。 瘦弱的身体往那一站，如果再穿上校服，妥妥的高中生。 这是谁家的熊孩子？家里的大人就不能管管？ 大家之所以愤怒，也是因为这次的竞价规则。 有人喊一亿八千万，别人就只能比这个价格高，不能比这个价格低。 可问题是，真正能买到料子的人，并非出价越高越好。 而是卡一个点。 越接近这个点，越容易成功。 如果这块料子的真实价格是一千五百万。 那么它的十倍。就是一亿五千万。 熊孩子喊一亿八千万，等于后面哪怕自己在如何绞尽脑汁的喊价，也和这块料子无缘。 那么真正成交的，就是前面那个含三千万的。 而在看这块料子的表现，有很大概率在一千万到两千万之间。 所以自己被坑了。 大家在暗地里咒骂，只有李鹏举呆呆的看着前方。 毛毛？ 是自己眼花了吗？ 他有些不敢置信。 直到毛毛看向他，朝他微微一笑，李鹏举这才回过神。 他连忙朝对方点点头，想说话，但话到嘴边，却不知该怎么开口。 忽然一个人拍拍他的肩膀，李鹏举转身，发现是杨泽。 杨泽笑道：“别激动，既然他来了，肯定是找你的。 等竞拍结束，你们父子二人就能见面了。” 李鹏举点点头，内心无比澎湃。 说实话，他虽然找到了毛毛，但两人截止到现在，总共也才见了一次。 而那一次，双方的处境十分特殊。 虽然李鹏举猜测，毛毛已经认出了自己。 但到底什么情况，谁也不知道。 所以虽然在杨泽的劝慰下，他心里已经平缓不少，可还是难掩紧张。 杨泽见他如此，立刻笑道：“或许你可以送他一件礼物，作为你们父子相见的见面礼。” 李鹏举一愣：“礼物？什么礼物？” 杨泽轻声在他耳边说了几句，李鹏举连忙道：“这不太好吧？ 这些翡翠是咱们三个共有的，我可不能这么自私。” 杨泽无奈看他一眼：“你在和我说自私，看来你是把我当成外人了呀！” 李鹏举脸一红，瞬间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抱歉，是我糊涂了。” 按理来说，不管面前这些翡翠，还是那些正在开采的翡翠矿，都是杨泽的。 自己哪里有资格去分？ 所以自己真没必要和杨泽见外。 “那行，我听你的。” 两人这边说着，关于十七号翡翠毛料的竞争已经进入白热化。 虽然毛毛一口价就堵死了大多数人的机会，但大家自然不可能放弃。 你一句我一句，很快就把这块料子的价格喊到十个亿。 “十亿！” “十亿零一十万。” “十亿零二十万！” “一百亿！” 众人再次对毛毛怒目而视，这家伙有毛病吧？ 为了成功买到料子，众人每次加价都不高。 甚至往往大部分时候，都是十万十万的往上加。 这样大家都有机会。 结果这小子直接来个一百亿，你咋不喊一万亿呢？ 这样直接爆仓，大家也就不用玩了。 忽然有人道：“杨老板，这样喊价对大家都不公平吧？” “就是，如果我想买某块料子，完全可以先找个人喊十万，然后我自己再喊个十万亿。 这样我只需要花十万块，这块料子就是我的。” 其他人纷纷点头。 虽然杨泽这样竞拍很新颖，对大家也有好处。 可它的漏洞同样不少。 其实这个漏洞众人早就发现了，但作为既得利益者，没有人会拆自己的台。 因此大家便装作不知道。 至于谁能买到，那就各凭本事。 杨泽点点头：“说得有道理，现在我宣布，在接下来的翡翠毛料拍卖中，任何人不得恶意加价。 一经发现，直接取消竞拍资格。” 众人点点头，这还差不多。 “那这块十七号毛料呢？我建议重新竞价。” “对，必须重新竞价，刚才的事对所有人都不公平。 而且我建议直接取消那个小子的竞价资格。” “对，最好是下面所有毛料的竞拍资格。 不然肯定还会有捣乱的。” 杨泽摇摇头：“那可不行，十七号毛料既然已经拍出一百亿，如果没有人加价，现在拍卖结束。” 见众人疑惑，他解释道：“不是我偏袒这位小兄弟，而是任何一项规则，只能在宣布之后才能生效。 如果对方做了在前，我宣布在后，却判定对方违规。 这样就彻底乱套了。 所以希望大家能够理解。” 众人虽然有些心不甘情不愿，但听到杨泽的话，还是无奈点点头。 毕竟杨泽说的有道理，若真的处置那个年轻人，的确不合适。 接下来就是切石了。 看着切石师傅将料子推上切石机，众人全都紧张起来。 虽然之前他们同样紧张，但都不如现在。 因为他们心中隐隐有个预感，自己或许会见证一个奇迹的诞生。 第一刀！ “等等，我看到了什么？” “这也太不可思议了吧？” “就是，竟然是黄翡，而且是金色的，简直离谱。” “……” 大家你一句我一句，一个比一个嘴巴张的大。 不能怪他们疑惑，这款料子切开后，通体竟然呈金黄色，看起来非常像黄金。 但因为其本身质地透明，那种黄金没有的通透感，为这块翡翠玉料增加了一抹浓浓的神秘。 尤其在阳光照射下，透过玉肉折射出的璀璨的金芒，更让人无比痴迷。 由于没有中途竞价环节，切石师傅直接开始切第二刀。 然后是第三刀、第四刀。 而每切出一刀，众人就惊叹一声。 直到最后一刀完成，大家已经彻底不知该说什么。 这块玉料太漂亮了，通体金黄色，但在两个侧面，却又有不同的表现。 其中一面是黄绿红白四种颜色，另外一面颜色比较多，密密麻麻一大片，整体看起来像一把稍微扭曲的扇子。 立刻有人道：“大家发现了吗？ 那面黄绿红白四种颜色的面，如果精心雕琢一下，可以雕刻成咱们的国旗。” 立刻有人不乐意了：“我说兄弟，你啥意思？ 什么叫红绿黄白四种颜色，可以雕刻成咱们国的国旗？ 咱们的国旗有绿色和白色吗？” “就是，你可以眼瞎或弱智，但如果你连咱们国家的国旗颜色和形状都分不清。 我觉得你还是直接制裁以谢天下好了。 你这样的人，根本就没有资格活在这个世界上。” “说的好，我最讨厌这种汉奸了。” “……” 大家你一句我一句，越来越激愤。 而说话那人的脸直接就红了：“你们啥意思？老子是缅甸人，我们缅甸国的国旗本来就是四种颜色？” 众人一愣，接着都有些尴尬。 奈奈的差点忘了，这里是缅甸不是华国。 当然，如果是华国，对方如果敢说这话，绝对会被揍的连他妈妈都认不出来。 “你还别说，这一面如果真的雕刻一下，还真能复刻出一面缅甸国的国旗，好创意！” “咦，等等，你们再看另外一面，就是有乱七八糟颜色的那一面。 这一面的形状，像不像缅甸的国家地图？” “不是吧，好像真的很像耶！” “一块翡翠中，既有缅甸的国旗，又有缅甸的国家地图，这说明什么？” “难道是大楚兴，陈胜王？” “滚犊子，有你这么串台的吗？” “哎呀，不好意思，最近思维有点混乱。” “不管怎样，这种现象都是好事。 毕竟只需要将这两个面小心切下来，就能组成两件非常有意义的艺术品。 如果请的雕刻大师手艺非凡，甚至还能卖出天价。” “不仅如此，剩下的中间部分，还能出起码四个手镯。 如果打薄一点的话，五个都有可能。 这可是黄金质地的翡翠，每一个手镯卖到千万轻轻松松。 再加上另外两件工艺品，这块翡翠料的真正价值……” 没有人说话，大家眼睛睁大，内心全是震撼。 之前他们已经猜测，这块料子应该价值不菲，却没想到竟然这么值钱。 也不知到底哪个幸运儿能买到。 毕竟按照之前的惯例，这款料子的购买价，应该离它的真实价格有很大一部分空间。 而翡翠本身价格越高，这个空间就越大。 说不定买到的人，轻轻松松便有几百万到账。 一时间，众人纷纷看向李鹏举，希望他快点给出价格。 李鹏举也不负众望，朝他身边的五个专家点点头。 五人立刻走过去观察，片刻后，他们将自己的报价写到题板上。 8050万，7505万，4618万，1802万，5000万。 看到这五个价格，李鹏举神情不变：“好了，下面我宣布，这块翡翠的成交价格是1802万。 因为最后的成交价远远超出这个价格的十倍，所以按最接近十倍的那个价格成交。 刚才是谁报价一亿八千万的？ 请站出来核对个人信息。” 然后所有人目瞪口呆的发现，站出来的竟然是那个直接喊价一百亿的高中生？ 什么情况？ 对了，这家伙在竞拍过程中，连续捣乱了好几次。 其中第一次，就是在有人喊价三千万后，他直接加到一亿八千万。 也就是说，凭借这个突兀到极点的加价，让他成功买到了这块料子？ “等等，这不公平！” 立刻有人站了出来，他看向杨泽：“杨老板，凭什么买到这块料子的，是这个小家伙？” 杨泽诧异的看着他：“凭什么不能是？难道我记错了，那个一亿八千万不是他喊的？” “那一亿八千万的确是他喊的，但他喊这个价格就是在捣乱，并有破坏你制定的竞价规则的嫌疑。 所以我强烈建议取消他的购买权。” “就是，像这种故意捣乱的人，根本就没资格站在这。 我认为应该直接把他赶走，并永远禁止他踏入这里。” 第156章 都说了，信誉对我来说很重要 杨泽看着众人，表情古井无波：“各位，我能理解大家的心情。 没错，这位小兄弟的确有捣乱的嫌疑。 而且他捣乱就算了，还走狗屎运般拿到了这块料子的购买权。 但还是那句话，这位小兄弟并没有违反我制定的规则。 华国有句古话，叫无规矩不成方圆。 当一个规则定下来，就必须严格执行。 即使这个规则有问题。 如果我出尔反尔，可能在你们眼中的确惩戒了他的投机取巧。 但这样的话，我的信誉就没了。 就好比这些翡翠毛料，我已经许诺给大家保底。 你们也都能看出来，这些料子每卖一块，我不但无法多赚钱，还要倒赔几十，甚至上百万。 难道你们觉得我就不心疼？ 一块料子就算按五十万来说，十块就是五百万，一百块就是五千万。 我这次一共准备了三百二十七块翡翠毛料，也就是说，如果把它们全卖出去，我至少少赚两个亿。 两个亿呀！ 换成你们，你们舍得吗？” “这……” 众人沉默。 当然不舍得了，这可是两个亿呀！ “你们不舍得，我同样不舍得，可为了翡翠矿的信誉，我认了。 其实我和你们一样，也不想卖给对方。 但两个亿我都放弃了，如果就因为这一块料子让我失信，对我来说完全划不来。 所以此事就这样吧，如果让大家觉得不舒服，我向大家道歉。” 此话一出，所有人沉默。 虽然大家都义愤填膺，但也知道，杨泽说的是事实。 就在所有人都以为，此事已经这样了时，忽然一个中年人站出来。 他看看杨泽，又看看毛毛：“等等，杨老板，关于这块料子的归属权问题，我还有疑议。” 众人一愣，不太明白中年男子的话。 包括杨泽，他看着对方：“是吗？那说来听听。” “很简单，如果从规则上，这块料子的购买权的确应该归这位年轻人。 可问题是，大家不觉得那五个报价有些奇怪吗？ 尤其是其他四个报价，最少的也有四千六百万，多的甚至高达八千万。 可唯独最后一个，是一千八百零二万。 如果我没记错，当有人喊三千万后，这位小兄弟喊的是一亿八千万。 接着又有人加价到一亿八千零二十万，刚好是一千八百零二万的十倍，直接爆仓。 一千八百零二万，这个数字有整有零，刚好让后面的人爆仓，让这位小兄弟拿到购买权。 如果不是出这个价格的鉴定是故意的，狗都不信。” 众人再次呆住。 对呀，这好像的确巧合了点。 “这位大哥，你分析的很好，不过凡事都讲证据。 你又怎么确定，这不是一个巧合呢？ 之前那些料子也出现过类似的情况，有人故意跳价，结果刚好凭借这个跳价拿到了料子的购买权。” 中年男子见有人质疑，却不解释，反而走到那块切开的翡翠料前。 他用手轻轻抚摸着眼前的料子，眼睛里全是迷醉。 片刻之后，他抬起头再次看向大家：“你们知道这块料子的真正价值吗？” 众人诧异的望着他，不知道他为什么这么说。 就听男子轻轻道：“我知道，在你们心中，这块料子的雕刻方式，是将两侧有颜色的片下来。 一个制作成缅甸国的国旗，另外一个制作成缅甸的国家地图。 再把中间的切成四片或五片，做成金黄翡手镯。 中间的手镯加镯芯，一片能卖两千万，五片就是一个亿。 两侧的国旗和国家地图，差不多也能值个一两千万。 但我告诉你们，这种方案完全就是在暴殄天物。 你们看这块料子，它的形状像不像一枚印章？” 印章？ 众人皱起眉头，这块料子原本有足球大小，被切开后，有一部分出现了变种。 真正保留的精华，是一个大约边长是十五厘米的正方体。 如果将其雕刻成一枚大型印章，好像的确挺合适。 中年男子又道：“大家大部分都是华国人，应该都听过传国玉玺吧？ 据说这块玉玺最早是春秋战国时期，赵国的那块和氏璧。 因为这块和氏璧，还出了一个完璧归赵的成语。 后来这块和氏璧，还是落到了秦始皇嬴政的手中。 拿到这块和氏璧之后，他召集天下的能工巧匠，将其雕刻成一枚玉玺。 并雕刻有‘受命于天，既寿永昌’八个字。 这八个字寓意非凡，因为在最初的时候，秦国因为这块和氏璧，在赵国手上吃了不少的亏。 但最后赵国还是亡了，和氏璧还是送到了秦王面前。 这说明秦始皇能统一六国，是受命于天。 后来秦国灭亡，这块传国玉玺落到刘邦手中，于是刘邦打败项羽，建立了大汉朝。 不好意思，废话有点多了。 但我想说的是，一块意义深远的玉玺，绝对是价值连城，万金难买的真正宝物。 而这块翡翠料，上面既有缅甸的国旗，又有缅甸的国家地图。 如果将其制作成一枚印章，并刻出受命于天，既寿永昌八个字，再将其送到缅甸国王面前，大家觉得缅甸国王会不会喜欢？” 众人呆愣的看着中年人，又将目光放到那块翡翠玉料上，神色极其复杂。 传国玉玺，受命于天？ 这也太炸裂了吧？ 尤其是这块翡翠玉料宫体呈金黄色，而金色，自古以来就是帝王的象征。 大家已经预感到，一块传奇国宝即将问世。 这已不是单纯的价格能衡量的。 而且不管是谁，只要将这块料子拿到缅甸国王面前，这辈子的荣华富贵就有了。 看到大家的反应，中年人非常满意的点点头。 他话音一转：“刚才有人问我，那个报价一千八百零二万鉴定师有问题的证据。 很简单。 这位年轻人相信应该有人知道他的身份。 他叫毛毛，是莫西沙一号翡翠矿矿主郭子亮的女婿，也是一号翡翠矿的实际挖掘管理人。 但这不重要。 重要的是那个报价一千八百零二万的鉴定师，如果我没记错，此人之前一直就在一号翡翠矿工作。 他和毛毛的关系，正是老板和属下。 虽然我不知道此人是怎么被杨老板挖过来的，作为毛毛的旧相识，两人大概率已经狼狈为奸。” 听到最后这句话，众人直接哗然。 “不会吧？对方之前一直在一号翡翠矿工作？” “咦，好像是真的，怪不得此人看起来有些面熟。 我去过郭子亮的翡翠矿，应该见过他。” “我也见过他，之前还花钱请他帮我鉴定过料子。” “喂，你之前是不是一号翡翠矿的鉴定师？” 听有人问自己，鉴定师抬起头，然后微微一笑：“没错，我之前的确在一号翡翠矿。” “哈哈，他承认了！” “有问题，真的有问题。” “……” 众人热热闹闹议论半天，又看看那块被切出来的翡翠玉料，表情复杂。 中年男人看向杨泽：“杨老板，对方已经承认，现在怎么说？” 现场瞬间安静下来，杨泽直接成为所有人的焦点。 他微微一笑：“什么怎么说？我刚才不是已经说过了吗？” “啊？”众人再次愣住。 杨泽有些无奈：“我当然知道刚才那位鉴定师来自一号翡翠矿。 事实上，这五名鉴定师都是我花高价，从其他不同的翡翠矿上挖出来的。 虽然没有统计，但我知道，在座各位应该有不少人认识这五名鉴定师。 当然，肯定也有和这五名鉴定师关系特别好的。 对方在报价上故意卡一个极限值，尽力让对方买到的概率也不小。 但还是那句话，规矩是我定下来的。 既然我把规矩定下了，就必须遵守。 不管是这五名鉴定师也好，还是所有竞拍者也好。 只要你们不破坏我的规矩，想怎么做我一律不管。 如果你们真能凭借这种手段，低价买到心仪的料子，我不仅不会生气，还会为你们祝福。 毕竟咱们是在赌石。 而是赌石，从来就不存在所谓的公平。 我已经说的很清楚了，还要继续说吗？” 中年人看着杨泽，脸上全是不敢置信。 要知道他刚才摆事实讲道理，说的舌头都干了。 而有自己的话作为铺垫，杨泽只要稍微动一下嘴，这块料子就能流拍。 而流拍后，如果杨泽选择继续拍卖，随随便便就能拍到两个亿以上。 两个亿呀！ 这家伙就这么眼睛都不眨一下都给扔了？ 他见过土豪的，还没见过这么土豪的。 而且据男子了解到的情况，杨泽和郭子亮的关系不仅不好，反而势如水火。 结果…… 见大家不再吭声，杨泽继续对晏紫惠说道：“别愣呀，继续搞起来。 赶紧把这些料子全拍完，咱们就下班了。 不行，光靠你一个人竞拍太慢了。 再开两条线，你们三条线一起拍。” 晏紫惠点点头，朝旁边招招手。 就见两个穿着旗袍，气质优雅的女人走过来。 三人站在不同的区域，开始主持竞拍。 这让前来参与的人再次懵逼。 啥情况？ 对方赔钱卖翡翠料就算了，结果还嫌不过瘾，要将赔钱速度乘以三？ 就离谱！ 不过这是杨泽的地盘，既然对方愿意这么赔，自己也管不着。 现在的当务之急，是想办法尽可能多参与竞拍。 能多薅一把羊毛就是一把。 一时间，大厅内再次热闹起来。 不时有人以无比羡慕嫉妒的目光看向毛毛，尤其是他手上那块翡翠料。 包括毛毛自己，他看着手上的东西，表情复杂到了极点。 片刻之后，他将料子递给摩西顿，神色恭敬：“将军，给你。” 摩西顿赞赏的看了毛毛一眼，心想不愧是沙漠之狐培养出来的人才。 虽然年纪不大，但对人情世故方面却拿捏得极其到位。 毕竟如果是一般人，买到这么珍贵的料子，肯定第一时间交给缅甸王。 这样自己虽然不会说什么，难免心里不舒服。 就算不会因此针对对方，但也不可能有多少好感。 可现在不一样了。 对方把料子交给自己，等于间接给自己一个人情。 以后在莫西沙，不管毛毛还是郭子亮，一旦遇到麻烦。 自己就算帮不上忙，起码不会落井下石。 而作为莫西沙真正的王，像郭子亮这样的矿老板，结交自己，要比结交缅甸王更加有用。 将料子拿在手中，摩西顿没有任何犹豫，就将其递到缅甸王面前： “恭喜王上，贺喜王上，有了这件宝贝，说明您绝对是天生的缅甸之主。” 缅甸王将其拿在手中，仔细端详片刻，越看越是满意，最后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好东西，的确是好东西。 看来我今天运气不错。” 谁知毛毛道：“运气是一方面，当然，那位杨老板也有功劳。” 缅甸王想起刚才的情景，立刻点点头：“你说的对，此人讲原则，不贪不嗔，不骄不躁，很厉害！” 摩西顿笑了：“能得到您的夸奖，对方的运气绝对逆天。” 三人正说着，就见两个男子正一起朝这边走来。 其中一人是杨泽，另外一人自然是李鹏举。 三人注意到杨泽的时候，杨泽自然也注意到了这边。 他先是愣了一下，接着连忙来到摩西顿面前，语气全是歉意：“将军，您怎么来了？ 怎么不提前打声招呼，我好过去接您。” 摩西顿微微一笑，伸手拍拍杨泽肩膀：“不用搞这些虚头巴脑的东西。 我来你这，是来感谢你对我工作支持的。” 杨泽忙道：“话可不敢这么说，我哪能当得起您的感谢。 至于承包翡翠矿，作为一名商人，我是为了赚钱。 怎么说呢，咱们这叫合作共赢。” “好一个合作共赢，我喜欢。 来，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是明泽先生，我的老师。” “先生好！”杨泽连忙看向缅甸王，语气更加客气。 缅甸王点点头：“你很不错，如果我能问你一个问题吗？” “什么问题？” “翡翠赌石的规矩早已有之，这么多年，来缅甸承包翡翠矿的老板数不胜数。 但没有一个像你这样，给大家开价格保底的。 我不信你是傻子，会放着白赚的钱不赚。 能告诉我原因吗？” 第157章 杨泽:不是吧，我这直接就无敌了? 此话一出，所有人都看向杨泽。 因为这个问题，同样问到了他们的心坎里。 没错，杨泽的行为实在太古怪了。 就好像他的钱根本不算钱一样。 毕竟按照杨泽的竞拍方式，他只要让切石师把料子切开，就能多赚一大笔钱。 完全没必要给大家发邀请函，搞竞拍。 杨泽看了缅甸一眼，忽然叹了口气：“此事说来话长。 明泽先生，我能问你一个问题吗？” “什么问题？” “你觉得缅甸给世界的印象是什么？” “这……”缅甸王显然被杨泽的话问愣了。 他沉吟良久才道：“虽然不愿意承认，但缅甸对于全世界，只能算一个名不见经传的边陲小国。” 杨泽点点头：“您的话非常中肯，那我再问你一个问题。 你觉得缅甸给华国的印象是什么？” 缅甸王的脸色瞬间有些不自然：“应该不怎么好。” 杨泽竖起大拇指：“厉害！” 缅甸王不解：“这有什么厉害的？我只是实话实说而已。” “对啊，我的意思是，您在自知之明方面非常厉害。” 缅甸王：“……” 摩西顿将军眼睛一瞪：“怎么说话的？明泽先生是长辈？ 你怎么连最起码的尊老爱幼都不懂？” 缅甸王开口制止他的话：“我觉得小杨说的挺好的，本人优点不多，但自知之明，绝对算一个。 如果我已经我回答了你的问题，你也该回答我的问题了吧？” 杨泽点点头：“我之所以这么做，主要源于我一位朋友的父亲。 我朋友的父亲酷爱赌石，因为眼光独到，观察入微，凭借这个，短短三年时间就积攒了千万家业。 就在我以为，他会借此赚取更多财富时，却突然收到噩耗。 我朋友的父亲突然离开了这个世界。 而原因，是他看中了一块料子，认为里面绝对能出玻璃种帝王绿。 为了这块料子，他不仅押上了全部家当，还倒借了别人五百万。 结果一刀切开，发现里面变种了，不仅之前欠的钱全部亏光，连借的钱已无法还上。 他一时想不开，就…… 从那之后，我那位朋友变成了孤儿。 以前的他非常开朗，没事就拉着我做这个玩那个。 但此事之后，他变得沉默寡言，学习也一落千丈。 本来以他的成绩，完全可以考一个很不错的大学，拼搏出自己光彩的人生。 但结果却是他早早就辍学了，到现在都没结婚，天天四处游荡。 可以这么说，赌石不仅改变了他父亲的一生，也改变了他的一生。 而这种例子，在华国不胜枚举。 虽然不少人因为赌石一夜暴富，但更多的人，却因为这件事妻离子散，命运暗淡。” 缅甸王听杨泽说完，表情极其复杂：“这就是你的理由？” 杨泽点点头：“这还不够吗？ 没错，我知道我的行为，的确给自己造成了一定的损失。 但如果能改变翡翠行业的现状，哪怕再亏一些钱，我都不会皱一下眉头。” 缅甸王突然忍不住笑出声来：“改变翡翠行业的现状，怎么可能？” “为什么不可能？”杨泽笑了，“今天不就是个成功的例子吗？ 我一共准备了三百多块翡翠毛料，这些翡翠毛料经过鉴定，最便宜的价格也在十万以上。 而至少有一半，价格不会低于百万。 这是很大一批货，起码可以让翡翠市场三个月不缺货源。 俗话说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 三个月不缺货源，而这些料子大家又以相对较低的价格拿到。 我想短时间内，我那些同行的货应该很难卖动吧？” 缅甸王点点头：“没错，今天的这次竞拍，填补了市场一直缺高端货料的空白。 而能买得起高端珠宝的人并不多，所以现阶段为大家考虑的，应该是怎么才能把手上的货卖出去，而不是继续进货。 可问题来了，这批货早晚有被消化完的一天，等到时候，高端翡翠依旧会成为稀缺资源。” 杨泽神色平静：“您说的是三个月后吧？ 那等这次竞标会结束时，我宣布三个月后还会再举办一次竞标会。 其规模和这个相当，模式和这个相同，翡翠玉料的质量也不比这次差。 你觉得大家会怎么做？” 缅甸王的脸色直接就变了：“你说什么？怎么可能？ 你哪里来这么多高端货料？” 杨泽微微一笑：“当然是挖出来的，而且现在正在挖掘中。 难道您不知道，我这次承包了好几个翡翠矿，根本不会缺货源。 不仅如此，我还打算每隔三个月，就开一次同样的竞标会。 这个竞标会至少能持续三年，如果下一次缅甸翡翠矿承包，我还能拿到部分翡翠矿的承包权。 这种活动还会继续下去，除非有不可抗拒的力量，否则绝对不会结束。” 缅甸王表情阴晴不定。 他万万没想到杨泽会这么说。 而且他总感觉有哪里问题不对，可到底哪里不对，他又说不出来。 “如果出现不可抗力因素呢？”说话的是摩西顿。 看着杨泽，摩西顿神情平静：“我想我的话应该有一定的权威，因为我可以主导这种不可抗力的因素产生。” 杨泽点点头：“摩西顿将军说的好，这也正是我刚才问明泽先生，缅甸给华国的印象是什么的原因。 明泽先生说了，缅甸给华国的印象并不太好。 此事我深以为然。 因为在华国人心中，缅甸不仅有赌石，还有诈骗，以及一系列影响自身生命安全的因素。 而说句大言不惭的话，真正支撑缅甸经济繁荣的是什么？ 是和华国的贸易往来。 或者准确的说，是卖翡翠，以及一些见不得光的生意。 那么我想问问明泽先生和摩西顿将军。 你们觉得缅甸的翡翠矿还能挖多久？” “这……”两人沉默。 别人不知道，但两人心里跟明镜似得。 缅甸的翡翠矿已经快要被挖空了。 以前随随便便一铲车下去，就能挖出冰种以上的高货。 可现在，能见到一块冰种，就能让采矿人高兴半天。 这也是缅甸长时间限制开采的原因。 因为再不限制，可能都用不了五年，缅甸将再无翡翠矿。 杨泽笑了：“你们看，就算你们采用不可抗力的方式阻止我开采，从而尽可能保护翡翠的高价格。 但依旧坚持不了多久。 既如此，我认为堵不如疏。 就像迪拜一样。 迪拜三十年前为什么那么有钱？ 因为那里盛产石油。 但现在迪拜为什么依旧那么有钱？是他们还在继续生产石油吗？ 不！ 迪拜的石油资源非常有限，早就被挖空了。 他们现在靠的是自己的旅游业。 将自己的国家打造成土豪形象，从而吸引世界各地的有钱人过去游玩消费，让自己变得越来越有钱。 那么缅甸为什么不效仿一下呢？ 我认为这个方案完全可行。 因为和迪拜相比，缅甸更具有这方面的优势。 这里盛产翡翠，是天赐的玉石之都。 而华国人对玉石的追捧就不用我多说了。 君子如玉、蓝田日暖玉生烟、完璧归赵、价值连城，都是对玉石珍贵的描绘。 如果将这里改造一下，建立一个大型旅游区。 再安排人肃清一下周边的不安定因素，大量接纳华国游客。 只要按照这个方式执行下去，我相信用不了多久，缅甸就能变成第二个迪拜。” 缅甸王被杨泽说的一愣一愣的，好半天才道：“这次是真的可行？” 杨泽点点头：“当然可行，就看你们愿不愿意做。 而且现在是个千载难逢的机会。” 缅甸王心中一动。 他当然知道杨泽口中的机会是什么。 如果放在十年前，就算自己想做也有心无力。 可现在不一样了，杨泽的题还真有可能实现。 华国人喜欢玉石，甚至对玉石喜欢到痴迷的程度。 以玉石为噱头搞一个旅游区，放眼全世界都是独一份。 突然摩西顿道：“那八个字叫什么来着？” 缅甸王一愣：“什么八个字？” “就是华国的传国玉玺上面的八个字。” “什么记性？亏你还是管理玉石的。 这八个字叫受命于天，既寿永昌。” 忽然他看向手中那块玉玺粗胚，心中一动：“难道？” 接着他来到杨泽面前，拍拍杨泽肩膀：“杨先生，你真是一语点醒梦中人呀！ 我真的老糊涂了，连这种事都想不明白。” 听到缅甸王的话，杨泽立刻松了口气，同时悄悄抹抹额头的冷汗。 好险，终于糊弄过去了！ 没错，别看他刚才慷慨大义，义愤填膺。 其实全都是在瞎胡扯。 至于原因，很简单。 别人不知道缅甸王的身份，他却在对方出现的第一时间，就用眼睛异能看得出来。 而看出来的瞬间，他就知道坏了。 杨泽之所以举办今天的竞标会，并不是他钱多烧的慌，无脑给大家送福利。 如果可能，他绝对会把切出来的翡翠料按最贵的价钱卖。 但有个问题。 因为眼睛异能，他可以看到翡翠矿内部哪里有矿脉。 所以一拿到承包权，杨泽就开始让矿工按照他标定的坐标开采。 于是短短几天，大量翡翠玉料就被挖出来，而且每一块的质地都非常不错。 这让杨泽和李鹏举十分欣喜，可等两人将这些料子的总价值算了一下，便无奈发现，这些料子的总价值竟然高达一百六十亿。 一百六十亿…… 杨泽不是傻子，如果自己只卖一两个亿的料子，当然不会对翡翠市场造成任何影响。 可如果把这一百六十亿的翡翠料全卖掉，将对整个市场造成巨大的冲击。 甚至是灾难性的。 最离谱的，还是这一百六十亿的翡翠毛料，一共才挖了十天。 如果继续挖，后果简直不敢想象。 可要是不卖，这些料子堆在这里同样不安全。 毕竟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自己手下员工，也是在这里生活了不知多少年的老油条。 俗话说，匹夫无罪，怀璧其罪。 说不定杨泽某一天睡着睡着，就像张飞一样，被人拿着斧子在脑袋上咔嚓一下。 于是他将一直躲在暗处的晏紫惠叫过来，又和李鹏举商量了半夜，最后拟定出这样一个方案。 翡翠毛料肯定要卖，绝对不能堆积。 和又笨又重的石头相比，金钱就方便多了。 尤其是现在互联网先进，杨泽甚至可以在收到钱的第一时间，就转到国内账户上。 等他回国，那就是标准的亿万富翁。 不对，是百亿富翁。 如果将这样的竞拍会多拍卖几次，甚至还有希望成为千亿富翁。 如此的话，杨泽以后完全可以彻底躺平，没日没夜的享受生活。 可让他万万没想到，自己第一次组织竞拍，缅甸王就来了。 虽然不知道对方来这里的目的，但对杨泽来说，并不是什么好事。 毕竟自己赚再多钱，只要惹对方不高兴，仅需一句话，不仅能把自己赚的钱全部收回来，还能让自己血本无归。 所以杨泽才故意装作不认识对方，然后绞尽脑汁的一阵乱扯。 总之一句话，把自己塑造一个为国为民侠之大者的高端形象。 他知道像缅甸王这样的顶级贵族，最吃的就是这一套。 现在看来，自己忽悠的效果还不错。 朝缅甸王微微一笑，他正思考要不要抓紧时间把卖的钱先转移出去一部分，以免对方反应过来夜长梦多。 结果就听缅甸王笑道：“杨先生，你的能力是我见过的最强的。 尤其是还能挖出这么多翡翠玉料，也足以证明你不简单。 所以我想成立一个旅游开发部，专门负责缅北的旅游开发。 并聘请你为缅北旅游开发部部长，全权负责缅甸北部开发工作，怎么样？” 杨泽瞬间愣住：“缅北旅游开发？我能力有限，恐怕难以担当重任啊！” “你先别急着拒绝，听我说。 这个缅北旅游开发部隶属缅甸文化总局，你这个部长从统属上，只归文化总局局长节制。 但具体事物上，对方无法干涉你的行为。 还有，我让摩西顿担任旅游开发部副部长，全力辅助你的同时，并为你保驾护航。 怎么样？” 杨泽眼皮猛然跳了两下。 缅甸文化总局可是缅甸文化部门的老大，可以这么说，只要是和文化有关的，都归对方管。 自己只归对方节制，那岂不是说，自己在文化界岂不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再加上自己驻扎缅北，完全可以称之为封疆大吏。 至于让摩西顿给自己当副手，就更炸裂了。 摩西顿是干什么的？莫西沙的老大。 要人有人，要枪有枪，说一不二的人物。 现在对方也要听自己的，自己真无敌了。 第158章 以后你就是我的副司令了 摩西顿见杨泽神色犹豫，以为他不知道缅甸王的身份，立刻的开口解释： “杨先生，可能你还不知道，明泽先生还有另外一个身份。 那就是咱们缅甸国的一号人物，你们经常说的缅甸王。 所以你完全不用担心他许诺给你的身份。 不仅如此，如果你真能把缅北旅游区搞起来，搞好，搞成功。 好处自然少不了。” 杨泽一愣，表情瞬间由呆滞变成惊喜：“真的？ 太好了，谢谢缅甸王的信任。 我一定竭尽全力，帮缅甸翡翠矿区完成经济转型。” 缅甸王点点头：“我相信你。 毕竟你都把这东西以白菜价送我了，我要不有点表示，岂不显得我这人很吝啬？” 杨泽心中一动。 原来如此。 刚才他还在奇怪，虽然自己已经彰显出自己的能力。 可放眼天下，有能力的人多的是。 而且有迪拜这个现成的例子，不可能没人向缅甸王提。 可对方偏偏一见面就选择自己，别说缅甸王不知道自己有眼睛异能，即使他知道，也不可能轻松委以重任。 毕竟此事干系太大，缅甸王看似只是一个小小的承诺，可等他回去后要打通的各种关节，所要面临的各方压力，绝对比自己想象的还要大的多。 但有了这枚传国玉玺就不一样了。 先不说本身它就价值连城，关键是它的意义。 受命于天，既寿永昌。 这八个字实在太大了。 而将这块传国玉玺挖出来的人，自然也是紫微星下凡，不同凡响。 轻轻咳嗽一声，缅甸王又有些不好意思：“杨先生，权力我可以给你。 相信有摩西顿我帮你保驾护航，也没人敢阻止你想做的事。 不过有一点，我必须事先声明。 缅甸虽然盛产翡翠，而这些年又卖出了不少。 但缅甸的情况你也清楚，官方根本没钱。 所以承建旅游区的花费，就只能靠你自己了。 不过你放心，这钱不会让你白花。 等旅游区建成，并产生收益后，这些收益可以分成两部分。 缅甸官方拿百分之五十一，你拿百分之四十九，怎么样？” 说完，他有些不好意思。 自己这话完全是在画大饼，一分钱不出，什么都不干，让杨泽自己忙活。 如果不成，杨泽投的钱全部白费。 如果成了，自己还要拿大头，这算盘珠子打的，天上的神仙都听见了。 果然，杨泽立刻摇头：“绝对不行！” 缅甸王一愣，刚想解释两句。 如果解释不通，那自己也拿点钱，毕竟一分钱不出真不太合适。 然而却听杨泽话题一转：“百分之四十九对我来说太多了，我可承受不起。 让我出钱建设旅游区没有任何问题，至于分红，给我百分之三十…… 不，给我百分之二十就行。 如果百分之二十也多，那就降到百分之十五。 说句口气比较大的话，钱对于现在的我来说就是个数字。 多一些少一些，没多大区别。 只要能改善缅北地区的环境，让缅甸人民的生活好起来，让我们华国人来到缅甸能有一个不错的旅游体验，而不是倾家荡产，我就知足了。” 缅甸王看着杨泽，忽然，他走过来用力拍拍杨泽的肩膀：“杨先生的大义啊！ 如果人人都有你这种觉悟，何愁这天下不太平？ 如果旅游区建成，你分百分之三十，上交百分之七十。 就这么定了，而且我要将其形成文件，永远不得更改。” “这……我觉得百分之三十真的多……” 缅甸王瞬间怒了：“杨先生，你是不是看不起我？” 杨泽连忙摇头：“怎么会？我……” “不会就行！ 走走走，咱们参观一下你的矿区。 实不相瞒，我这次来，是想考察你这边的采矿安全的。 没想到竟然碰上这么一出好戏，实在是不虚此行。” 杨泽闻言笑道：“这样啊？ 那感情好，我承包翡翠矿还是第一次，各方面都没什么经验，难免有疏漏之处。 一会儿还要请您指点指点，好让我能有所改进。” 缅甸王点点头，扭头对毛毛道：“你要不要和我们一起去参观？” 毛毛一愣，有些犹豫。 杨泽笑道：“毛毛当然得去，我现在有了新身份，矿区这边以后就没时间管了。 李哥也准备过段时间就回国，到时肯定得让你接手。 你先熟悉熟悉情况，先做到心中有数。” 缅甸王一愣：“等等，你让他管理你的翡翠矿？ 他不是郭子亮的女婿吗？ 而且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你们之间的关系好像并不融洽。” 杨泽没有回答缅甸王的话，而是问毛毛：“你还记得自己小时候的事吗？” 此话一出，李鹏举立刻向前迈出一步，身体因为过于激动而情不自禁的颤抖起来。 毛毛看看杨泽，又看看李鹏举，忽然轻声开口道：“桂花婶，来一碗小鱼汤，加一块钱的小鱼。” 此话一出，李鹏举再也控制不住激动的心情：“你真的没有忘以前的事？” 尽管他早就先有猜测，可没有听毛毛亲口证实，总无法确定。 但现在不一样了，自己的猜测是真的。 儿子真的记得当年的事。 杨泽也同样激动无比。 毛毛刚才说的那句话别人听不懂，但他已经无数次听李鹏举说过。 在李鹏举经营的那个店旁边，有一家卖早餐的。 对方的早餐比较丰盛，除了胡辣汤、豆腐脑、包子油条等常见食物。 还有一种极具当地特色的小鱼汤。 这种小鱼汤是河里捞出来的野生小鱼用油一炸。 先盛一碗胡辣汤，再撒上一把炸焦的小鱼，淋上一点香醋和香油，味道特别诱人。 毛毛特别喜欢吃杂交的小鱼，所以每次吃早餐，除了必点小鱼汤，还会让店主额外加一块钱的炸小鱼。 毛毛看着李鹏举，微微一笑：“我怎么会忘记？这些年我一直都记得。 尤其是面对艰苦的训练，每当我感觉自己承受不住的时候，就用回去鼓励自己。 而且为了能离开那个地方，我就拼命的加练加练加练，直到我成为黑桃a。 大家见我每次都能第一个完成训练任务，就认为我天赋异禀，智力超群。 其实根本不是。 相反，我在所有人中绝对是最笨的。 之所以能赢他们，是我付出了比他们更多的努力。 然而随着我的年龄越来越大，我非常惊恐的发现，自己儿时的记忆越来越模糊。 到最后已经彻底记不清我小时候生活的地方，记不清所有人的名字，甚至连我自己的名字都忘了。 毛毛，黑桃a，一个外号，一个代号，成了我生命中的全部。 只剩下可怜的一点点回忆片段。 甚至连这点回忆片段，我都分不清到底是现实还是梦中。 直到您的出现！” 毛毛看着李鹏举：“当我看到您的第一眼，所有的记忆都回来了。 真的，假的，虚幻，抽象的，那是一种非常独特的感觉。 在见到您之前，我有一个习惯，那就是每天睡到凌晨三点，都会控制不住的突然惊醒。 可自从见到您之后，这种情况没有了。 我这几天都睡得格外踏实。” 李鹏举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他一把抱住毛毛： “太好了，我找到你了，终于找到你了。 你没事就好，真的，没事就好。” 缅甸王看着两人的表情，整个人有些茫然，显然不明白什么情况。 但和缅甸王不好意思问不同，摩西顿道：“你们这是有关系？” 杨泽声音平静道：“李哥是毛毛的亲生父亲。” “啊，亲生父亲？毛毛不是沙漠之狐培养出来的精英吗？” 杨泽点点头：“他的确是沙漠之狐培养出来的精英。 但他是被沙漠之狐的人，用极不光彩的手段拐走的。 李哥自从儿子失踪后，就一直在寻找。 包括这次的缅甸之行，也是我们在打听到一些消息后，专门跑过来的……” 杨泽把自己这边的情况简单说了，包括晏紫惠的警察身份。 听的缅甸王和摩西顿目瞪口呆：“你们这是……牛逼！” 缅甸王忽然对摩西顿道：“你手上还有空余的军衔吗？” 摩西顿瞬间会意，他笑道：“当然有。 李鹏举先生，我现在以莫西沙第四军团司令的身份，邀请你加入我的第四军团。 至于职务，一个是第四军团副司令，另外一个是第四军团副参谋长，你可以任选一个。 另外，我再给你调五十个人过来，一切行动听你指挥。 怎么样？” 李鹏举一呆，接着忙道：“真的？太好了。 谢谢大王，谢谢摩西顿将军，太感谢了。” 他又不傻，当然明白两人的意思。 之所以给自己挂军衔，可不是让自己去担任军中职务。 他这个副手，就是个虚职。 两人真正的目的，是提高自己的政治地位。 郭子亮不是一直看不起自己，不想认自己这个亲家吗？ 现在自己有了这个身份，情况就不一样了。 杨泽自然也听出了其中的含义，他连忙对摩西顿道：“将军，李哥都有职位了，能不能也给我安排一个？ 你放心，我要求不高，和李哥一样就行了。” 摩西顿看他一眼：“这个恐怕不行。” “啊？不行啊？”杨泽有些失望，看李鹏举的眼神全是羡慕。 不得不说，这家伙也算是因祸得福了。 谁知摩西顿道：“不是我不想给你职位，而是你现在已经有职位了。 关键你这个职位，连我都要听你的。 我再给你安排一个有什么用？ 你想干什么，直接给我说一下，我帮你办好就是。” 杨泽：“呃……好像也对，那没事了。” 众人瞬间哈哈大笑起来。 接下来杨泽便带着缅甸王，参观自己的地下翡翠矿的开采情况。 不过去的只有杨泽、缅甸王和摩西顿三人。 至于李鹏举父子，二人刚刚相认，自然有很多话要说。 至于让毛毛熟悉矿场情况，此事并不着急，反正以后有的是时间。 三人距离矿区还有五十米时，立刻有人跑过来：“停，干什么的？ 前面是危险区域，闲人免进。” 缅甸王一愣，诧异的看着杨泽。 但杨泽只是微微一笑，掏出一张证件：“我们来参观矿区。” 对方接过证件仔细检查，确定没问题后，道：“跟我来吧！” 三人跟在后面，缅甸王忍不住问：“你来矿区也要检查？” 杨泽点点头：“任何人来都要检查，当然，本来我和李哥是有特权的。 但特权这东西，一个人有，更多的人也会有，与其如此，不如一刀切。 而且这样也有好处。 您想，连我都需要检查，其他人就更不用说了。” 缅甸王竖起大拇指：“有道理。” 三人被带到一个特殊的房间，刚才那人从墙边柜子里拿出三个帆布包：“穿上吧！” 缅甸王一愣：“这是什么？” “安全服。”那人语气不卑不亢。 缅甸王将帆布包打开，发现里面除了头盔，还有一套类似消防衣的衣服。 杨泽解释：“这种衣服是特制的，可以防火、防潮、抗压。 你掏一下左上角的口袋。” 缅甸王从口袋中拿出一个有些奇怪的小包，有点像煮肉的料包。 杨泽道：“这是简易氧气生成装置，它可以持续反应72个小时。 如果万一在矿井中出现危险，比如被困住，只需要将上面的拉环扯下来，反应就会开始。 将其放在鼻孔和嘴巴的位置，可以保证72小时内有可供呼吸的氧气，方便急救。 再加上防护服用的有防弹衣材料，只要人没有当场死亡或失去知觉，哪怕没有氧气，也能坚持三天。 还有右边口袋中有水和压缩饼干，虽然不多，依旧可以解一些燃眉之急。” 杨泽开始讲述这套防护服的作用。 缅甸王越听越震惊，这衣服也太厉害了吧？ 摩西顿更不用说，他手上特战队的特战服都没这么牛。 缅甸王问：“这种衣服是专门为咱们准备的？” 杨泽点点头：“可以这么说，不过所有下矿的人都必须穿，不穿是坚决不允许下去的。 我雇佣矿工挖矿，是为了赚钱。 但我的钱必须干干净净，而非充满冤魂。” 第159章 一个脱离了低级趣味的人 缅甸王竖起大拇指：“这话说的好。” 众人简单准备一下，便开始下矿。 缅甸王瞬间再次发现了不同。 因为下矿坐的电梯，竟然是全封闭的。 而且还是非常坚固的钢结构。 根据观察，这种钢结构差不多能承受上百吨以上的压力。 也就是说，即使出现意外，凭借这种加固电梯，也可以保证里面人的人身安全。 这让缅甸王想起了郭子亮的矿井。 对方的矿井电梯只是一层钢板。 虽然坐上去感觉和现在差不多，但那种钢板电梯不出意外就算了，一旦有事，后果将非常严重。 他忍不住看了摩西顿一眼。 摩西顿瞬间领会到缅甸王的意思，他有些无奈：“其实郭子亮一号翡翠矿的安全措施，已经是所有矿井中最好的。 有的小老板为了降低成本，所用的升降电梯甚至只是一层三合板。 而杨泽……” 他顿了顿：“你知道我最早的时候，也承包过两个翡翠矿。 为了勘察矿内的情况，我需要亲自乘坐电梯在矿井内进出。 考虑到自己的生命安全，我坐的电梯也做了加固。 即使那样，其坚固程度也比不上现在咱们乘坐电梯的三分之一。” 缅甸王沉默。 很快电梯下到矿井底部，等电梯门打开，缅甸王的眼睛下意识紧闭。 没办法，实在太亮了。 等他好不容易适应面前的光线，整个人瞬间目瞪口呆。 前面是一个矿洞，这个矿洞不大，和郭子亮的一号翡翠框根本没法比。 然而矿洞顶部每隔五米，就有一盏非常亮的白炽灯。 白炽灯发出的强光，将整个矿洞照的如同白昼。 不对，现在的矿井比外面世界的白天还要亮。 矿井内不管道路还是两侧的石壁，全部纤毫毕现。 这让缅甸王无比愕然，不太明白矿洞内搞这么亮干什么。 于是他看向杨泽，问出心中的疑惑。 杨泽微微一笑：“其实很简单，我第一次下矿井的时候，这里非常昏暗。 你也知道，因为身处地下几十米，周围的空间本就让人感到无比压抑。 再加上光线昏暗，时间一长，人很容易抑郁。 对于这种情况，我本来也没有太好的办法，知道有一次我逛超市。 那家超市的开设地点就在一个山洞内，虽然不是深入地下，但因为距离比较长，情况其实和这里差不多。 但我走在里面却没有半点压抑感。 经过观察，我发现那家超市的灯光特别亮。 光能够驱散黑暗，也能驱散人内心压抑到极点的恐惧。 于是我便选择效仿，将矿洞内部所有位置都加装了强光灯。 结果发现装上之后，情况瞬间改善了很多。 以前下井干活的工人，即使从矿井里出来，一般也不苟言笑。 尤其是他们的眼神，总让人感觉冷冰冰的。 但现在不一样了，他们不管在井上还是井下，都要乐观开朗的多。” 缅甸王点点头：“原来是这样，你这个方法好，就是有点费电。” 虽然一个灯泡的功率不高，但架不住灯泡多呀！ 像杨泽这样，每隔五米就放一个灯泡。 再加上矿井下面四通八达，密密麻麻。 即便是稍小一点的矿井，也需要上千个灯来点亮。 而郭子亮承包的一号翡翠矿，需要的灯就更多了。 没有三千个想都不要想。 即使用的是节能灯，一个灯泡只有三十瓦。 那一千个灯泡，一个小时也需要消耗三万瓦的电量。 而地下矿井的灯泡，是需要二十四小时不停点亮的。 综合算下来，杨泽这么做，每个月光这方面的电费，就是一个不小的支出。 而这些钱其实是完全可以避免的，所以这等于杨泽自己出钱给大家带来光明。 杨泽微微一笑：“的确有些耗电，不过我倒是觉得挺值。 以前的矿井下面，一直以脏乱差着称。 那些矿井工人为了图省事，一般都是找个没人的地方，随便大小便。 不仅污染周围的空气，如果不小心一脚踩上去，心理阴影面积瞬间的增大几十倍。 可现在有了这种灯光就不一样了。 我聚光灯一开，整个矿井内全方位无死角照明。 就算明知道周围没人，大家内急上厕所也会去专门的卫生间。 毕竟在如此强光的照射下，想要随地解决，很难过心里面那一关。” 缅甸王听的表情愕然，不知是不是想到了自己之前的经历，怕扭头对摩西顿道： “从现在开始，给缅甸所有翡翠矿矿主下通知。 他们的地下矿井亮度，必须以咱们所在的这个矿井为标准。 一旦不达标，第一次罚款，第二次停业整顿，第三次直接拉入矿井承包黑名单。” 摩西顿连忙点点头：“好的，我一定把您的话通知下去。” 说完他又忍不住补充：“那些矿工日后一定对您感恩戴德，说不定还会直接烧香把您给供起来。” 缅甸王一愣，随即笑道：“你这话有些夸张了吧？ 把矿洞内调亮而已，再说，我这个措施一出，他们以后就不能随地大小便了。 别说烧香，我觉得他们会在心里骂我。” 摩西顿摇摇头：“那是您不了解具体情况。 缅甸翡翠矿的矿工，只要工作时间超过五年，或多或少都会有心理疾病。 而一旦超过十年，这种心理疾病便会转化成抑郁症。 它的发病率非常高，不少工人就是因为这个病，不得不结束自己的矿工生涯。 您也知道，这附近的人想要获得不错的收入，只能下井采矿。 一旦下不了井，他们的生活质量就会降一个台阶。 再加上抑郁症，好多人的下场都非常凄惨。” 缅甸王一愣：“这么严重？” 摩西顿点点头，然后看向杨泽：“小杨又不是败家子，怎么可能平白无故到处撒钱？ 他做作的每一件事，都是饱含深意的。” “原来是这样。”缅甸王点点头，继续往里面走。 路上几人遇到了不少矿工，这些矿工的精神状态果然如杨泽所说，看上去比郭子亮的矿工好很多。 而且大家的衣服干干净净，没事还会开心的聊天。 有的人见到缅甸王，还会主动和他打招呼。 而在郭子亮的矿坑内，那些矿工却是麻木的。 即使看到有人过来，也会装作不知道，又或者是根本不屑于理会。 一小时后，缅甸王在杨泽的陪同下，把整个矿井全部参观完毕。 他看着杨泽，表情疑惑：“你这个矿井好像只有两个开采点？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这样规模的矿井至少十个开采点。 你这有点太少了吧？” 话虽这么说，但缅甸王心里清楚，他其实说少了。 这样规模的矿井虽然有十个开采点，可这只是官方制定的。 事实上为了将利益最大化，那些矿老板还会私自增加开采点。 比如现在这个矿井，以前的开采点绝不会低于二十个。 杨泽点点头：“我来之前，这里的开采点的确挺多。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当时应该有三十四个。” 缅甸王眉毛一跳，他发现自己还是低估了那些矿老板的底线。 “三十四个开采点的确可以同时开采，但这会给矿井带来非常大的安全隐患。 所以我就让他们把大部分都关了，只留下两个。 您别看现在的开采点比较少，但产出率还是不错的。” 杨泽说的毫不在意，但听在缅甸王耳中却完全不一样。 他鼻子忽然有些酸，情不自禁的用大手拍拍杨泽的肩膀： “杨先生，我果然没看错你。 你虽然不是缅甸人，但你的精神却打败了百分之九十九的缅甸公民。 你用自己的一腔热忱，给大家带来光明和温暖。 你是一个高尚的人，一个纯粹的人，一个有道德的人，一个脱离了低级趣味的人……” 杨泽听着听着，额头的冷汗情不自禁的就流了下来。 这把自己夸的…… 他其实很想说，你误会了，我真没那么高尚。 我之所以把所有的采矿点都关掉，只留下两个，是因为其他的采矿点里面的翡翠质量很差。 让人开采纯属浪费钱，与其得不偿失，不如全部关掉。 至于剩下的两个，你别看都不起眼。 但这两个开采点是这个翡翠矿中最好的地方。 一旦把这两个开采点里面的翡翠矿采空，这个矿就基本是废了。 当然，这话杨泽当然不可能傻到说出来。 事实上，此事除了他自己，其他人都不知道。 包括李鹏举和晏紫惠。 两人也只是知道杨泽懂地质勘探，并在这方面水平不错。 至于原因，那就不太清楚了。 从矿井出来，缅甸王又在这里逗留了两天。 如果说之前他请杨泽负责缅甸旅游区建设，只是兴之所至。 但真正见识过对方的能力后，缅甸王对杨泽的看法再次变得不同。 他一直待到把杨泽的身份彻底确定下来才离开。 等缅甸王走了，杨泽、李鹏举、晏紫惠和毛毛在此聚在一起。 经过这几天的相处，李鹏举和毛毛的关系已经彻底熟络。 怎么说呢……看起来更像父子了。 只不过杨泽发现，不管干什么，李鹏举都会下意识听毛毛的。 而毛毛别看年纪轻轻，却有一股坚定睿智的气魄，应该和他在沙漠之狐受到的特殊训练有关。 “好了，都是自己人，就别拘谨了。” 杨泽笑道，“本来按照我的想法，李哥你和毛毛相认后，咱们就回国。 但现在情况变成这样，倒也不必急于一时。 当然，至于怎么办，还要看你们自己的意思。” 晏紫惠道：“我在这里已经耽搁的够久了，肯定要回去。” 杨泽诧异的看着她：“回去？回去干什么？继续当你的片警啊？” 晏紫惠白眼一翻：“喂，什么叫片警？ 我是副所长好不好？而且我们所长马上要退休了。 这次回去说不定直接就能变成正职。” 杨泽无奈道：“副所长和片警有区别吗？不都是在乡下？ 而且所长的身份听起来很厉害，但依旧是劳碌命。 再加上你特战队的身份，只要有事就得找你。 你就等着没日没夜的干活吧！ 但留下来就不一样了。 这里可是梦幻中的天堂，要啥有啥，想干什么就干什么，简直不要太爽。” 他说的是真心话。 本来杨泽和李鹏举将赌石赚来的钱分成两份，两人一人一半。 后来他才想起还有晏紫惠。 对方一直守在外围和两人互通消息并接应。 虽然杨泽给李鹏举分资产的目的，是为了提高对方的地位，好能和郭子亮谈判。 但不管怎样，既然资产分了，就不能厚此薄彼。 所以他干脆分成三份，另外一份给晏紫惠。 而以现在这些资产的规模，三人都已经是百亿富翁，手上的钱根本花不完。 因此在杨泽眼中，晏紫惠完全没必要回去。 晏紫惠摇摇头：“那可不行，这里虽好，可终究不是故乡。 我还是更怀念故乡的那些人，那些朋友。” 杨泽点点头：“说的好，这里的确没什么可留恋的。 这样，咱俩一起回去。” 晏紫惠：“一起？你现在可是缅甸的大官，你走得了？” 杨泽笑了：“为什么不能走？没错，我的身份的确听起来很牛。 但我更喜欢我在农业局的公务员身份。 关键这里的饭菜我实在吃不惯，要不是顾虑李哥，我早就回去了。” 毛毛这时笑道：“杨先生尽管放心回去就是，缅甸这边的事完全可以交给我。 如果有大方面的事我不好把握，咱们电话联系。” 杨泽道：“看见了吧？告诉你，真正的一把手从来就不是干活的。 事情交给属下即可。 至于我自己的行踪，别问，问就是需要做市场调研。” “你说的好有道理。” 杨泽又问毛毛：“郭子亮那边你打算怎么办？” 说到这个，毛毛仿佛早有考虑。 他道：“我需要回去一趟，亲自把情况说明。” 李鹏举忽然拍拍毛毛肩膀：“此事交给我吧！ 其实没什么要怎么办的。 毛毛是我儿子，但也是郭子亮的女婿。 我已经决定，明天就去拜访拜访他，相信他应该愿意和我聊。 至于去留问题，我想留下来。” 说完，他看了杨泽一眼：“你们也知道我在华国的情况。 自从毛毛母亲离开后，那里对我来说已经没什么值得留恋的。 如果不是当时存着毛毛会回去的念想，我早就不会回去了。 而且我留下也有好处，可以帮你管着缅北旅游区。 毛毛虽然能力比我强，但到底还是个孩子。 有我在旁边帮衬，绝对比他一个人好得多。” 第160章 郭子亮:啊?你们这些大佬都归我管? 郭子亮看着儿子郭少爷，表情阴沉的可怕：“你说什么？毛毛出走了，去了李鹏举那边？” 郭少爷无奈点点头：“是的。” “什么时候的事？” “两天前，当时摩西顿将军突然过来，他跟着走的。” 郭少爷说着，忽然犹豫了一下：“他这次出走明显有预谋。 半个月前，咱们矿里的几个鉴定师陆续以各种理由离开。 我当时也没在意。 毕竟咱们的鉴定师，除了鉴定咱们开采出来的翡翠毛料，也会参加各大翡翠公盘的竞拍。 直到毛毛失踪，这几名鉴定师又在李鹏举的翡翠公盘上出现，我才知道不妙。 出走的鉴定师都是平时和毛毛关系不错的，这一离开，恐怕再也不会回来了。” 啪！ 郭子亮一巴掌将桌子上的茶几摔得粉碎：“吃里扒外的东西，吃里扒外的东西！” 这时一个人影忽然哭着跑过来：“阿爸，毛毛真的走了？” 是女儿。 郭子亮眼睛一翻：“当然，你是怎么看你男人的？ 他在我背后搞这么大的动作，竟然一点察觉都没有？” 然而女儿根本就不听他的话，只见她哭的梨花带雨：“不行，毛毛绝对不能走，他必须回来。 阿爸，你快点把他带回来，我不能没有他。” 郭子亮的脸瞬间就黑了：“你个臭丫头。 那小子吃里扒外，难道你也要吃里扒外不成？” 女儿看他一眼：“你什么意思？什么叫我吃里扒外？ 我丈夫是你帮我选的，现在反倒怪起我来了？ 再说，他要真不回来，我的孩子以后怎么办？” 郭子亮一愣：“等等，你说什么？你怀孕了？” “对呀，我刚刚去做完检查，已经两个月了。” 看着女儿神态温柔的轻轻抚摸自己肚子，郭子亮一时间百感交集。 忽然，一个中年男子快速跑过来：“老板，毛毛回来了。” 郭子亮一愣，立刻站起身：“真的？” “对，他就在山下。” “好啊，他竟然敢回来。”郭子亮冷笑一声，一把拉住正要往外跑的女儿：“你干什么？” 女儿道：“当然是去找毛毛，他果然没有抛弃我。” “不许去！”郭子亮眼睛一瞪。 “爸！” “爸什么？告诉你，以后彻底忘了这个小子，咱们老郭家就没他这个人。” 然后对刚才进来报信的中年男子道：“找人看着她，决不许她离开这里半步。” 中年男子却有些犹豫：“老板，我觉得要不咱们还是从长计议。 毛毛少爷人挺好的。” 郭子亮的眼睛瞬间眯了起来：“你到底是哪头的？” “啊？” “啊什么啊？别告诉我，你也被毛毛收买了？” “老板误会了，我对你忠心耿耿，怎么可能背叛？ 只不过毛毛少爷他现在……” “住口，你现在唯一需要做的就是服从命令听指挥。 我让你干什么，你就干什么，明白吗？” “明白……” “明白就行！” 郭子亮带着郭少爷从房间出来。 然而两人刚走了几步，忽然就愣住了。 只见前方一群穿着军装的队伍，正队列整齐的朝这边跑来。 他们速度极快，而且每个人都全副武装，尤其是整齐划一的踏步声。 哪怕只有百十个人，依旧跑出排山倒海的气势。 “一二一，一二一，一、二、三、四！” “一、二、三、四！” “立定！” “啪！啪！” 郭子亮下示意后退两步，脸色陡变。 如果说在莫西沙还有郭子亮惹不起的人，眼前这些绝对排第一。 别说这么多人他惹不起，就算其中一个，他也不敢惹。 缅甸不比国内，这边的军人可不讲理。 你赔着笑脸还好，如果做出任何让他们心里不爽的事，对方绝对说出手就出手。 而且这些人非常抱团，惹了一个人，立刻就会招来一堆人。 尤其是他们压根不讲理，对是他们对，错，还是他们对。 普通人唯一能做的，就是惹不起，但我躲得起。 当然，不管怎样，郭子亮好歹也是一方土豪，不至于太不堪。 他深吸一口气，忙走过去赔笑道：“各位军爷，不知道来一号翡翠矿有什么事？” 这时一个年轻军官从队列中走出来，朝郭子亮敬了个礼：“你就是郭先生吧？” “对对，是我！”他忙从口袋中拿出一摞缅币往对方手中塞，“军爷一路辛苦，一点小意思请军爷喝个茶。” 然而对方却根本不为所动：“郭先生，我们李司令有请，给我来吧！” 郭子亮脸色一变：“李司令？” 他想了半天，也不记得莫西沙哪里有个李司令。 而看眼前这些人穿的军装，又的确是莫西沙第四军团的军服，不可能有假。 再加上对方竟然不收自己的钱，完全不符合这些家伙的性格。 那只有一个可能，对方来者不善。 冷汗顺着额头汩汩而下，郭子亮擦擦汗水：“李司令是吧？好的，我这就去。” “请！” 年轻军官一挥手，那些士兵瞬间将郭子亮和郭少爷围住。 郭子亮忙指着郭少爷：“既然李司令只请我一个人，他就不用去了吧？” 说完还朝郭少爷使个眼色。 他的意思是让郭少爷先找个地方躲起来。 如果自己此去真的回不来，起码能给郭家留个后。 然而郭少爷脖子一梗：“为什么不去？我必须要去。 反正你去哪，我也去哪！” 郭子亮的脸瞬间就黑了，自己儿子平时不靠谱就算了，没想到关键时刻依旧掉链子。 他正要发怒，年轻军官微微一笑：“既然郭少爷也想去，那就一起去吧！ 李司令虽然没有提你的名字，但应该也会愿意见你。” 郭少爷立刻道：“瞅瞅，人家军官都这么说了，我怎能不去？” “你……”郭子亮虽然依旧生气。 不过听年轻军官说话的语气，好像并没有那么严厉。 这让他稍微松了口气。 他在莫西沙混迹这么多年，最擅长察言观色。 虽然不明白那位李司令的目的是什么，但情况应该没那么糟糕。 父子二人当即跟着朝山下走去，最后坐上一辆军车。 军车快速行驶，等走出两公里后，忽然，郭少爷道：“不对啊！” 郭子亮看向他，不知道自己这位宝贝儿子又想干什么。 就听郭少爷道：“咱们这次出来，不是找毛毛吗？ 那小子人呢？” 郭子亮瞬间没好气起来。 都这时候，你竟然还想着毛毛？ 那个毛小子比你精灵多了，看到这么多军队的人出现，肯定早跑没影了。 也就是你，人家给你逃走的机会，你都不用。 二十分钟后。 云龙大酒店。 这个酒店是莫西沙唯一一家五星级酒店，占地面积上千平。 其豪华奢侈，比世界那些有名的酒店分毫不差。 年轻军官让属下士兵在下面等着，自己带着几个人把郭子亮父子送到六楼。 “就是这里，郭先生请进！” 郭子亮头皮一阵发麻，虽然路上他已经判断出这位刘司令大概率并非来者不善，可事到临头，依旧难免忐忑。 门打开。 这是一间总统套房，里面装修极其豪华，各种翡翠摆件价值不菲。 其中不乏让郭子亮都眼红不已的珍品。 但郭子亮却半点都没心思注意这些，他现在的目光，全都放到房间中间的几个人身上。 这几人他都不陌生。 其中三人和他一样，都是莫西沙翡翠矿的矿老板。 而且和郭子亮相比，三人都是前辈。 郭子亮虽然财富丝毫不比他们少，但不管身份地位，还是人脉关系，都和三人差了不止一筹。 至于最后一人，当看到对方后，郭子亮的眼睛直接眯了起来。 李鹏举！ 自己这几天最恨的人。 只是…… 等等，为什么他现在穿着军装？ 而且军装上密密麻麻的挂满肩章，看起来派头十足。 就在他诧异的时候，年轻军官快速跑过去，立正敬礼道：“司令，人带来了。” 司令？ 再想起之前年轻军官说的，找自己的人是李司令。 难不成对方就是李鹏举？ 这也太离谱了吧？对方什么时候成司令了？ 尤其还是莫西沙第四军区的司令？ 没错，从肩章上看，李鹏举的司令只是副职，比摩西顿少了半颗星。 可副司令也是司令了，绝不是自己惹得起的。 李鹏举看到郭子亮，连忙笑道：“哟，郭老板来了？” 在他对面，原本陪李鹏举打牌的人连忙站起来：“郭老板，好久不见，你现在是越发英姿飒爽了。” 李鹏举一愣：“张老板千万别这么说，我就一俗人，哪能和你比。” 他记得很清楚，这位张老板以前自己拜访过，对方一直都爱搭不理。 对此他也能理解，自己只是在莫西沙混出了点名堂。 对方虽然也住在莫西沙，但却是整个缅北的翡翠大鳄。 可现在，他说话的语气，竟然亲切中带着一丝畏惧。 “郭老板这话说的，不是你比不了我，而是我比不了你。 恰好我现在有点累了，你来接我玩一会。” 郭子亮又是一愣。 这四人面前的桌上，不仅有纸牌，每个人面前还有厚厚的一摞摞钱。 显然他们正在赌钱。 不过赌钱这种事，对普通人来说，只要凑够人数就能玩。 可对郭子亮这个阶层的人来说却不一样。 因为大家都不缺钱，而赌赌注往往只有十万左右。 也就是说，一场赌局下来，哪怕你运气再差，也就输个几百万。 一个普通人输掉几百万，可能这辈子都翻不了身。 但一个身价十亿以上的人，输掉几百万，连眼睛都不会眨一下。 所以郭子亮赌钱，赌的并不是钱本身，而是各自的身份地位。 比如如果他坐庄，那么其他人的身份，要么和他平级，要么比他低一个档次。 他参加的赌局也一样，坐庄的人身份要么比他高一个档次，要么和他一样。 一旦对方身份太低，他是不屑下场的。 而如果参加赌局的人身份太高，他也没资格上场。 比如眼前这位张老板，他曾数次想和对方一起赌钱，但对方根本不予理会。 原因就是他没有和对方一起赌钱的资格。 可现在，对方却诚心邀请自己。 而另外两个老板的身份，丝毫不比张老板差。 想到这，他不禁心中一动，然后坐在李鹏举对面。 四人重新开始玩牌，张老板将位置让给郭子亮后，并没有离开，而是站在他旁边看他玩。 这又让郭子亮心脏一跳。 一个人在玩牌，另外一个人在旁边观看。 那么观看的人，身份起码要比玩牌的人低一个档次。 所以…… 他忍不住看了李鹏举一眼。 李鹏举嘿嘿一笑：“谢谢大家前来捧场。 我呢，初来乍到，各位又都是这个行业的前辈。 如果有哪些地方做的不对，请一定要指出来。” 张老板连忙开口：“李司令千万别这么说，缅北旅游区的事牵扯到所有人的利益。 我尽一点力是应该的。” “张老板说的对，我这些年虽然是在瞎混，但好歹也搞出了点名堂。 就这样，我拿出一百亿，用来支持缅北旅游区的建设。” 郭子亮听的眼皮一跳，一百个亿！ 此人姓李，之前他专门拜访过对方，结果足足在外面等了四个小时。 当时他虽然表面没说什么，但心里却相当不爽。 大家都差不多，你装什么装？ 现在郭子亮才明白，人家不屑见自己是有道理的。 随随便便就拿出一百亿，把自己卖了都不值这么多钱。 另外一人也道：“既然李哥出一百亿，兄弟也不能小气，九十九亿吧，不能比李哥多。” “你小子寒颤人是不？告诉你，一百亿一分都不能少。” 说话的是张老板：“老李一百亿，你一百亿，我也一百亿，谁也不厚此薄彼。” 郭子亮额头冷汗更多了：“那……我比不了三位老板，出五十亿好了，你们别嫌少啊！” 他也很想直接开口一百亿，可问题是根本没这么多钱。 如果生拼硬凑，直接就得破产。 张老板忽然哈哈大笑：“郭老板，你是李司令的亲家。 李司令请你来，是让你当咱们莫西沙缅北旅游投资基金会会长的。 你是会长，我们三个是会员。 钱的事由我们负责，你呀，只要领着我们赚钱就行。” 亲家……会长……赚钱…… 郭子亮看着李鹏举，神色复杂到了极点。 第161章 物是人非事未休 见郭子亮看着自己，李鹏举忽然哈哈大笑：“来，老郭，坐我旁边。” 等郭子亮坐过来，李鹏举道：“实不相瞒，我今天请你来，是有事相求。 前两天因为机缘巧合，我被摩西顿将军看重，并委以重任。 你也知道，我在华国就是个小老板。 一没阅历，二没见识，完全难当大任。 尤其是钱这一块，就更不知道怎么办了。 本来我想让我儿子毛毛管钱，毕竟他在沙漠之狐深造过，各方面都比我强的多。 结果杨泽和突然要回国，所有担子都压到了这边。 而且毛毛更精通总管全局，具体牵扯到财务运算反而不擅长。 我正焦急，他就向我推荐了你。 说你手上有一个非常强大的财务团队，再庞大的资金运作都能手到拈来。 我瞬间就犹如遇到了救星。 而且咱们是一家人，肥水不流外人田，有你帮忙比任何人都合适。 所以你就别推辞了。” 郭子亮沉默。 他又不傻，看着笑呵呵仿佛浑不在意的李鹏举，心里跟明镜似的。 对方说的诚恳，但就刚才把自己请来的那股阵仗，都没有威胁，傻子都不信。 深吸一口气，他立刻哈哈大笑起来：“李哥，实不相瞒。 我手上有个财务团队不假，但这个团队完全就是野路子。 除了算账还算认真，没怎么出过错，其他的根本没办法和那些一流财务相比。 但你这么器重小弟，小弟如果推辞，那就是不识抬举了。 这个财务的活我接了，你让我怎么干我就怎么干。 就是万一哪点出了错误，还得请你多多包涵。” 李鹏举瞬间哈哈大笑起来，他对另外三人道：“你们瞅瞅，我就说老郭肯定行吧！” “那是当然，郭老板如果不行，就没人行了。” “此事非郭老板莫属，换一个人绝对干不来。” “没错！” “……” 三人你一句我一句的吹捧着，听的郭子亮都有些飘飘然。 或许自己的选择是对的？ 李鹏举一语双关，他的回答同样一语双关。 不仅认了李鹏举是毛毛父亲的事，还可以将姿态放低。 一开始他还有些不甘。 可看其他三个，身份原本远在自己之上的翡翠大鳄，看自己的眼神又是羡慕又是嫉妒。 心里又有些暗爽。 而且话又说回来，他除了女儿，还有儿子。 虽然儿子不怎么生气，但如果女儿真成了莫西沙第四军区副司令的儿媳妇，有这么个靠山，绝对比只拥有一个有能力的女婿强的多。 毕竟如果毛毛只是有能力，让他掌管一号翡翠矿，将来说不定还会和儿子争夺家产。 但现在不一样了。 上次杨泽和李鹏举搞特殊竞标的事他已经知道。 论资产，只那一次竞标会，就抵得上自己的全部家底。 更不用说现在还要搞缅北旅游区。 自己这点钱，对方肯定看不上。 因此这是双赢。 越想郭子亮心里越通透，看李鹏举的眼神也有所不同。 他突然道：“李哥，我得向你请罪呀！” 见李鹏举不解的看着自己，他有些不好意思：“实不相瞒，毛毛结婚时，因为联系不上你，婚礼是我随便办的。 现在想想，总感觉对不起两个孩子。 更何况再过七个月，毛毛就要当父亲了。 要不这样，咱们趁现在还看不出来，抓紧时间帮他俩再补办一次婚礼，声势搞大点。 如果再往后拖，少不得会闹出一些绯言绯语。” 毛毛当时结婚，声势其实一点都不小。 郭子亮把整个莫西沙所有有头有脸的人都请来了。 但那次婚礼是按上门女婿的规格办的，对于男方来讲，面子上总有些不好看。 他现在要求郭子亮补办，自然是让对方把面子找回来。 不然就算双方和解成了亲家，以后说到婚礼，难免会尴尬。 说不定还会成为双方关系破裂的隐患。 不得不承认，把思维扭转过来后，郭子亮就展露出了自己独特的精明。 走一步看三步，步步为营，无懈可击。 然而听在郭子亮耳中，却犹如一个晴天霹雳。 叭嗒一下，他手上纸牌掉到地上。 “你的意思是，我要当爷爷了？” 郭子亮点点头：“对，我也要当外公了。” “太好了，你说的对，必须马上补办婚礼。 办婚礼需要准备什么来着？稍等啊，让我想想！” “我在这方面已经有经验了，你就按照我的模板，在上面做一下改动就行。” “那你的模板呢？” “稍等，我发给你。” 其他三人面面相觑，他们本来是被邀请过来当和事佬的。 结果怎么说着说着，就变成谈论婚礼的事了？ 好在三人同样有经验，立刻加入讨论之中。 杨泽并不知道李鹏举那边的情况。 不过想必有副司令这个身份，郭子亮就算眼力劲再差，也得识点抬举。 他现在已经和晏紫惠回到国内。 看着熟悉的蓝天白云，熟悉的街道，熟悉的乡音。 杨泽忍不住伸个懒腰：“还是故乡好呀！ 咱们这次出去，差不多有四个月了吧？ 时间有点太久了。” 晏紫惠看他一眼：“才四个月而已，很长吗？ 我最长一次的出差，在外面足足待了八个月。” “不是，你误会了。 我倒是无所谓，关键是你。 本来说好的出去一个月，结果时间向后一推再推。 尤其是去的时候三个人，回来的时候只有咱俩。 你想啊，在别人眼中，这等于是咱俩孤男寡女整整相处了四个月。 很容易想歪的。” “是吗？”晏紫惠的眼睛轻轻眯了起来。 就见她左手用力，手中还没打开的一瓶矿泉水砰的一下，瞬间破裂。 水花四溅中，晏紫惠笑道：“现在你还觉得大家会这么想吗？” 杨泽连忙一缩脖子：“肯定不会，咱们这是奉公执法，堂堂正正。 谁要乱说话，我直接跟他急。” “这还差不多。” 杨泽连忙偷偷擦擦额头冷汗，猛一回来太高兴，有些得意忘形了。 看来以后还是得低调点。 两人回到高塘乡，晏紫惠去派出所述职。 杨泽自然回遂南农业局，然而还不等他走到门口，就愣住了。 因为现在的遂南农业局中，竟然有不少人。 什么情况？ 如果自己没记错，这里好像挺冷清的吧？ 局长周跃明一心经营他的杀猪店，此地只有自己一个人留守。 虽然前段时间，因为结识了不少人，时不时会有鱼塘老板和地老板找自己咨询农业上的问题。 可自己离开四个月，这些人应该不知道自己已经回来才对。 “你好，请问你有什么事……咦，我好像在哪见过你？” 说话的是个年轻漂亮女孩，杨泽看着她，也感觉有些熟悉：“我好像也见过你。” 他同样想不起来对方的身份。 女孩忽然一拍额头：“你是杨泽？哎呀，看我这记性。 天天在这里说你，结果看到真人，反而不认识了。 你真的不记得我？” 杨泽勉强一笑，摇摇头：“我肯定见过你，但到底在哪见过，抱歉，真想不起来了。 你家是养鱼的，养孔雀的，还是养鸭子的？” “噗嗤！” 女孩再也忍不住笑出声来：“合着在你眼中，我就只配搞养殖呀？” 见杨泽依旧表情疑惑，对方笑道：“当初在中州农业局面试时，你可是以豫省驻马店农业专科学校的身份，把我们所有人都比下去了。” 杨泽一拍额头，他瞬间想起了对方是谁：“你是陈奕冰，北京大学光华管理学院的那个高材生。” 陈奕冰笑着点点头：“看来你并没有忘记我，我还以为你真不记得当天的事了呢！” “怎么会？”杨泽连忙道，“我可以忘记任何人，但绝不能忘记你和刘奔啊！” 他说的是心里话。 当初杨泽去面试公务员，结果碰到一大堆高材生，可把他打击的直接抬不起头。 其中最优秀的就是刘奔和眼前的陈奕冰。 后来他听局长宋爱国说，两人也被农业局录取了。 而且和杨泽被发配到遂南相比，两人是根苗正红的直接入职，自己和他们比，完全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只是，对方来这里干什么？ 难不成犯了错误被连降三级？ 他正想问清楚，就听一个声音道：“小杨，你小子回来怎么不提前打个招呼？ 好让我安排人过去接你？” 杨泽扭头看去，发现说话的竟是周跃明。 他连忙道：“局长，您怎么也在？” 周跃明无奈摊摊手：“我倒是很想继续经营我的猪肉店。 可你看看局里的情况，我哪有那个时间？” 他开始述说杨泽离开后的变化。 原来经杨泽一通点拨，小王庄的居民完全掌握了孔雀的饲养技术。 接着立刻开始扩大规模，很快孔雀蛋的产量就翻了好几倍。 由于孔雀蛋有一定的药用价值，即使产量大幅度增长，依旧供不应求。 很快就形成一套完整的产业链。 这条产业链很快就风靡全国，尤其是得知这项技术的突破归功于农业局。 遂南农业局瞬间就热闹起来。 如果说孔雀养殖，只是给遂南增加了一道亮丽的风景线。 那杨泽晨光饲料厂生产的填鸭式素，则彻底带活了整个遂南县的养鸭产业。 用填鸭式素饲养的鸭子，不仅生长周期短，个头肥硕，口感也是一绝。 尤其是用填鸭式素喂养的母鸭产下的鸭蛋，个头比普通的鸭蛋要大一大圈。 知道的是鸭蛋，不知道的还以为这是鹅蛋。 一枚这样的鸭蛋，现在已经被炒到十八块钱，比鹅蛋还要贵。 因为这种鸭蛋的口感非常独特。 尤其是腌出来的咸鸭蛋，不仅蛋黄软糯浓香，蛋清也晶莹剔透，仿佛果冻。 于是遂南县农业局瞬间炸了。 附近养殖户以前遇到养殖问题，大部分都是自己想办法解决。 现在则动不动就往农业局跑。 本来因为杨泽不在，大家过来只是抱着试一试的心理。 没成想局长周跃明看起来像个卖猪肉的，结果还真有两把刷子。 无论谁找他帮忙解决问题，他基本都能给出解决方案。 一来二去，找他的人越来越多，其中不乏在晨光饲料厂买不到鸭饲料，请他帮忙的。 周跃明忙的脚不沾地，别说卖不成猪肉，他休息都没时间。 无奈之下，只能向中州请求支援。 于是中州那边，就派过来了好几名精英，其中便包括陈奕冰。 杨泽一脸愕然：“所以咱们农业局的队伍算是壮大了？” 周跃明点点头：“壮大了很多，以前咱们这儿根本不受重视。 现在好了，整个豫省咱们都是焦点。” 杨泽连忙道：“那新来的人是不是都得归我管？ 毕竟咱们农业局能有今天，主要是我的功劳。 总不能我原来是二把手，他们一来，我还得听所有人的话吧？” 如果没有这次的国外之行，他当老末就当老末了。 问题不大。 可这次不管在新加坡还是缅甸，杨泽都是一路高光。 遇到的人全部非富即贵，而且无论是，谁见到他都十分客气。 他和这些人都能谈笑风生，结果回到农业局却彻底成了小马仔，完全无法接受。 周跃明拍拍他的肩膀：“这么说你想当副局长？” 杨泽连忙摆手：“那倒不是，我才刚刚转正，资历肯定不够。” 周跃明笑了：“算你小子还有自知之明。 关于遂南县这边，如果是以前也没什么。 但现在这种情况，如果依旧待在南塘乡，肯定不像话。 所以我准备把办公地迁回遂南县城。” 杨泽点点头：“这个简单，我让人把富贵养猪场腾出来即可。” 富贵养猪场被郭雅欣买下来后，基本是杨泽说了算。 更何况养猪场的办公室本来就是农业局的，也算物归原主。 周跃明点点头，他之所以拖到现在都没搬，就是要等杨泽回来。 “至于你，你当不了遂南农业局的二把手。 不过现在所有遂南农业局的办公人员，包括我在内，都管不了你。” 杨泽一愣，不太明白对方话里的意思。 周跃明微微一笑：“忘了告诉你了。 中州农业局那边建议，鉴于你在遂南农业局这边表现良好，已经一直调令，把你调回去了。 也就是说，你现在需要尽快回中州述职。” 杨泽一愣：“啊？回中州？我能不回去吗？” 周跃明摇摇头：“当然不能。 而且我觉得你也没必要拒绝。 因为这次总部把你调回去，是想让你当月华制药厂的厂长。 你虽不是副局长，但确确实实升官了。” 第162章 好嘛，自己这是又被坑了? 让我去中州当月华制药厂的厂长？ 听到这个消息，杨泽整个人都麻了。 他完全没有任何心理准备。 尤其月华制药厂是什么？农业局不是国有单位吗？ 怎么和制药厂又扯上关系了？ 周跃明见他一脸茫然的样子，笑道：“看来你还不知道。 也难怪，这次你一走就是四个月，不管这边还是中州，都出现了很大变动。 月华制药厂就是其中之一。 你还记得红月玫瑰吗？” 杨泽点点头，他当然记得红月玫瑰。 当初杨泽去中州农业局面试时，最后一个问题就是关于红月玫瑰的。 他还凭借刚刚觉醒的眼睛异能，获得一份减肥药。 也正因为这个，杨泽才能凭借区区中专学历，被农业局破格录取。 后来他还凭借囤积这种葡萄，赚到了人生的第一桶金。 难道月华制药厂和那种减肥药有关？ 杨泽将药方告诉张同富后，就再没关注过这件事。 张同富和宋爱国后来还来了一趟遂南给自己送抓偷牛贼的奖金。 双方虽然聊了好久，依旧没提药方。 如果不是周跃明提起，他都已经把这件事忘了。 周跃明笑道：“你猜的没错，月华制药厂是中州农业局全资控股的制药科技公司。 而它的拳头产品，就是月华流觞。” “月华流觞？”杨泽一愣。 “哦，就是根据你提供的配方，从红月玫瑰葡萄中提取出来的那种减肥药的名字。” 杨泽忍不住汗了一个。 从红月玫瑰中提取出来的药叫月华流殇？ 这是谁想出来的破名字？ 周跃明嘿嘿一笑：“是不是很梦幻？我第一次听到时，感觉和你差不多。 但这个名字是宋爱国那个死胖子起的，所以将就着用吧！” 杨泽立刻道：“我觉得这个名字起得好，月华流觞，多么具有诗意。 没有李白、杜甫、苏东坡的才情，根本想不出来。” 周跃明一脸无语：“行了，宋局长不在，没必要这么舔着脸拍马屁。” 谁知杨泽义正词严：“哪有拍马屁，我说的是真心话，难道你不觉得月华流觞这四个字，非常有诗情画意吗？” 周跃明看着杨泽，老半天都不说话。 良久，他叹了口气，拍拍对方肩膀：“我终于明白，你为什么只待了不到半年，就能被调回去担任一家制药厂的厂长。 而我在这工作三十年，才勉强混到分局长，甚至工资都发不下来，只能卖猪肉维持生活。 有的天赋是天生的，从出生的那天，就在血液里流淌着。 别人根本学不来。 所以好好干，相信用不了多久，你就能取宋爱国而代之，成为中州农业局的一把手。 这段时间我又积攒了不少发票，和老宋说了好几次，他都不给我报销。 看来此事还得拜托你。” 杨泽：“……” 和周跃明扯了一会淡，杨泽的告辞离开。 但很快，他又陷入沉思。 虽然对杨泽来说，他知道自己迟早有一天会被宋爱国调到中州去。 却没想到，这一天来的竟然这么快。 其实从他的个人角度，他是不愿意去的。 毕竟杨泽所有的一切，不管晨光饲料厂，还是千叶烤鸭店。 包括他低价捡漏买到的那套凶宅房产，都在驻马店。 可以这么说，自己如果这么一走，之前的所有努力都白费了。 只是形势比人强，这是调令，他又拥有公职，不是想推就能推的。 除非杨泽主动离职。 沉吟片刻，他还是摇摇头。 自己的公务员身份必须留住。 虽然这个职务工资不高，也不怎么显眼。 但这可是体制内。 体制内最重要的是什么？是钱吗？ 不是，是人脉。 大大小小，错综复杂的人脉。 这一点杨泽早就深有体会。 他刚来南塘乡时，只是一个新人小职员。 可不管那些养鱼场的老板，还是养猪场的老板，见了自己都客客气气。 哪怕自己因为误会进了局子，晏紫惠得知自己身份，态度都缓和了很多。 不然当时他根本就没机会让晏紫惠配合，揭穿那两个偷牛贼的真面目。 甚至还会因故意寻衅滋事，直接被关进小黑屋。 现在自己去中州当月华制药厂的厂长，这个身份就更不得了。 只要用心经营一番，所爆发出的能量绝对超乎想象。 更何况杨泽现在还是缅北旅游建设的负责人。 虽然他把所有事都交给李鹏举父子，但缅北旅游的目标客户大部分是华人。 所以旅游区建设很重要，华国和缅甸间的沟通同样重要。 有了公务员这层身份，行动起来绝对轻松很多。 这并不是杨泽因为在缅甸那边有重要身份，就偏向缅甸，准备搞个杀猪盘把国人骗过去。 他是国人，当然不可能做损害国人的事。 而是出国旅游本就是一种需求，如果能把缅北那边建设好，搞出当地的民风特色。 对于国人来说，其感受体验，绝不比去韩国、日国、漂亮国差。 心中乱七八糟的想着，他把电话打给郭雅欣。 两人已经很长时间没见，而且自己要去中州的事，肯定要和对方说一声。 电话响了几下才接通。 就听郭雅欣懒洋洋的声音：“喂？杨厂长，不知道现在给我打电话有什么指示呀？” 杨泽一愣：“你知道我要去中州当厂长的事？” “多稀罕，你的调令还没下来，我就知道了。” 杨泽想到郭雅欣父亲的能量，瞬间了然： “原来是这样，既然你已经知道，我就不废话了。 今天我刚回国，你现在在哪，咱俩找个时间聚聚。” 然而郭雅欣摇摇头：“现在恐怕不行，我不在驻马店。” “不在驻马店？”杨泽有些意外。 “对，我在中州。”对方说着，忽然大声道，“你们先去吃饭吧，还是二号餐厅对吧？我过一会儿去找你们。” 杨泽在这边默默的听着，等她说完才问：“你和谁说话呢？” “我同学兼室友呀！” “同学兼室友？”杨泽很意外，“咱们好像已经毕业了吧？” 他和郭雅欣六月份毕业，现在已经是十一月份。 怎么还会有同学室友？ 郭雅欣嘻嘻一笑：“没错，咱们的确已经毕业了。 不过我又去上学了，在中州大学。” “中州大学？”杨泽愕然。 作为豫省最好的大学，全省唯一的211，郭雅欣能考上？ 而且即使她能考上，好像学校级别也不对等吧？ “当然，我是通过成人高考考上的。 难道你都能当公务员，就不允许我进步？” “对不起，是我想错了。 以你的能力，别说上中州大学，就算去清北都没问题。” 杨泽连忙开口吹捧。 他只是有些惊愕，如果仔细想想，这并不奇怪。 先不说对方的家世，郭雅欣在驻马店农大上学时，成绩一直非常优秀。 哪怕仅凭她自己的本事，继续深造都没问题。 “那就祝贺你，等我到了中州咱俩再聚。” 挂断电话，他长长松了口气。 本来杨泽还不知道怎么和郭雅欣说自己要离开的事，没想到对方竟然提前走了。 接下来的时间，他先去了一趟富贵养猪场。 郭雅欣去中州后，专门请了一个职业经理人来打理。 看养猪场一切井井有条，杨泽也放心了很多。 接着他又来到晨光饲料厂。 提前收到通知的张可瑶已经在等他。 看着对方，杨泽有些诧异：“几个月不见，你好像和以前不一样了？” 他说的没错。 在杨泽的印象中，作为财务经理，张可瑶虽然专业能力过硬，可不管见了谁，都有些唯唯诺诺。 可现在不同，她只是往那一站，就露出卓绝不凡的女强人气场。 而且她看起来也胖了一些，或者不能说是胖，而是丰腴。 之前张可瑶扎着两个麻花辫，身体几乎弱不禁风。 而现在…… 反正一眼看去，就知道她身份不低。 张可瑶微微一笑：“什么不一样？我不还是我吗？ 就是你这段时间不在，饲料厂好多事只能我自己下决定。 我也不知道自己做的对不对，现在你回来就好了。” 杨泽并不知道，他惊讶，张可瑶比他还要惊讶。 因为在张可瑶眼中，现在的杨泽和之前的杨泽完全就像换了一个人。 之前杨泽虽然为人谦和，但举手抬头之间却锋芒毕露，有种舍我其谁的张扬。 可现在，那种锋芒毕露不见了。 但这并不意味着杨泽没有威慑。 相反，现在的杨泽一言一行，都带有一种看似放松，却不容置疑的压迫感。 这种压迫感，可不是一般人能有的。 张可瑶只在那些身价上千亿的超级大佬身上见到过。 所以对方这次去国外，到底经历了什么？ 当然，心中好奇归心中好奇，她可不会傻到直接问出来，而是和杨泽汇报这段时间晨光饲料厂的情况。 杨泽刚开始还不觉得什么，谁知越听越震惊。 他看着张可瑶：“你是说，现在的晨光饲料厂，其业务范围，已经涵盖了三分之二的豫省地区？” 张可瑶点点头：“没错，这还是因为你不在，我并没有特意扩张的缘故。 毕竟咱们这边产能有限，再多也供应不上。 不过我建议立刻扩大生产规模，即使不覆盖全国，起码也应该把华中四省的市场吃掉。” 杨泽点点头：“没问题，此事就交给你了。 你把方案做出来即可。” 张可瑶沉吟片刻，忽然又道：“如果扩大生产规模的话，我建议咱们最好把总部搬到中州。 不是我嫌弃驻马店，而是这里的交通实在太不方便。 前段时间开客户欢迎会，不少人因故没来，就是觉得咱们这太偏远了。” 搬到中州？ 杨泽心中一动：“没问题，这事我同意了。 不瞒你说，我也已经被农业局调往中州，担任月华制药厂的厂长。 你去月华制药厂附近考察一下，看看有没有合适的地方。 有的话就拿来作为咱们的办公地点。 办公地点尽量以买为主，如果买不到，就买一块地咱们自己盖楼。 实在不行，才考虑出租。” 杨泽现在手上什么都缺，就是不缺钱，所以相当财大气粗。 张可瑶点点头：“我知道了。” 最后杨泽去了趟千叶烤鸭店。 在马显辉的经营下，千叶烤鸭店的生意蒸蒸日上。 现在在驻马店已经有了六家连锁店。 而马显辉也彻底成了人生赢家，不仅说话声音大，走路也带风。 两人聊了半天，杨泽已和对方说往中州扩张的事。 这是他从张可瑶那得到的灵感。 马显辉自然没意见，从企业性质来说，千叶烤鸭店比晨光饲料厂更适合去中州发展。 转了一圈下来，杨泽休息一晚上，第二天就准备出发。 然后他看到陈奕冰提着行李箱走到他面前。 “你干什么？也回中州？” 谁知陈奕冰一脸诧异：“周局长没和你说？” “说什么？” “你不是要去月华制药厂当厂长吗？ 我和你一样，也去月华制药厂。 只不过你是厂长，我是财务。” 杨泽有些意外，但他倒无所谓。 月华制药厂和晨光饲料厂不一样，他的岗位属于公派，至于制药厂的其他职位，和他没有关系。 等杨泽开着车，再次来到中州农业局，已经是三小时后。 看着大门口站着的两个人，杨泽有些呆滞。 “小杨，你终于来了。” 宋爱国拉住他的手，“你不知道，我现在可是盼星星，盼月亮。 你要再不从缅甸回国，我都要亲自去缅甸把你抓回来。” “不是，局长，张教授，你们这样，让我压力很大呀！” 原来站在门口的两人，正是宋爱国和张同富。 两位农业局的大佬亲自来接自己一个小兵，这待遇，让杨泽一度怀疑，自己不是从驻马店过来，而是京城总部。 “什么压力大，我还不知道你小子的本事。” 两人把杨泽和陈奕冰迎回办公室，一边走一边吹捧。 杨泽越听越不对，宋爱国的表现太异常了。 虽然杨泽在缅甸闯出了一番名头，可别说他只是缅甸旅游开发部的部长。 就算他是缅甸王，也不值得宋爱国如此。 缅甸那种偏僻地方的官，可管不到他。 “局长，您有话请直说，这样让我很害怕啊！” 他决定开门见山。 果然，就见宋爱国不好意思一笑：“小杨呀，实不相瞒，月华制药厂那边出问题了。 我思来想去，也只有你能解决，才把你调了回来。 所以……嘿嘿！” 杨泽眼皮跳了一下。 他之前还奇怪，虽然自己在遂南做出不少业绩。 可即使业绩再大，也不至于直接升成厂长吧？ 毕竟这可是公家职位，多少人都盯着呢！ 原来竟然是个大坑。 第163章 没事，反正那些消费者也不懂 当然心里吐槽归心里吐槽，杨泽还是笑道：“局长您这话说的，我这人能力一般，唯一的优点可能就是虚心好学。 虽然不知道月华制药厂到底有什么问题，但以我的本事，恐怕有些难以胜任。 不过还请局长放心，您这么器重我，我一定竭尽全力为您分忧！” 宋爱国看着杨泽半天，忽然哈哈大笑起来。 他扭头对张同富道：“瞅瞅，我就说这小子是个滑头吧？ 说话做事滴水不漏，你想找他的毛病都找不出来。 可听到他的话，哪怕明知他在推卸责任，依旧生不了气。 咱们两个老家伙，还得多学着点。” 张同富点点头：“没错，俗话说，活到老学到老。 小杨，以后你可得带带我，我太想进步了。” 杨泽嘿嘿一笑，不说话。 “行了，咱们直接说正事。 关于月华制药厂，你应该已经有所了解了吧？” 杨泽点点头，他在路上已经问了陈奕冰。 这家制药厂虽然名字叫制药厂，但和普通制药厂有很大不同。 它只是提供技术和专利，本身并不涉及生产。 而生产则交给其他制药厂代工。 药品生产，尤其是减肥药这种保健品生产，因为量比较大，所以它和电子厂一样，同样属于劳动密集型产业。 而劳动密集型产业，利润薄不说，还有高额的人工和管理成本。 这也是水果公司作为世界第一手机科技公司，本身并不生产手机的原因。 所以宋爱国和张同富经过慎重考虑，决定模仿水果手机的运营模式。 中州农业局只掌控专利和技术，把最难啃的那块骨头分散出去。 说到这个，宋爱国长叹一口气。 他一脸无奈道：“这个方案本来很好，但我却忽略了一个最重要的元素。 那就是月华流殇的生产和水果手机不同，它没有门槛。 自从将专利授权出去，我就在市面上发现了，大量和月华流殇功能相似的减肥药。 虽然现在还不知道这些药的出处，但傻子都清楚和那些制药厂有关。” 张同富也跟着点点头：“没错，为了保护专利不受损害，我不仅花了大量心力进行调查，还雇佣了全国最厉害的律师团队，和那些生产厂家打官司。 最后的结果是咱们输了。” “输了？”杨泽皱起眉头，“专利不是在咱们手上吗？怎么会输？” 张同富苦笑：“我刚开始也是这么以为的。 可你猜怎么着？ 对方的辩护理由是，咱们生产的月华流殇用的主要材料，是红月玫瑰葡萄。 但对方生产的类似药品，用的却是红月玫瑰葡萄的叶子。” 杨泽：“？？？” 什么鬼？ 红月玫瑰葡萄和红月玫瑰葡萄的叶子？ 这二者有区别吗？ 他问出心中疑惑，这下不等张同富解释，陈奕冰就道：“当然有区别。 红月玫瑰葡萄可以吃，但红月玫瑰葡萄的叶子不可以吃。 就好比你用红薯做了一碗粥，对方用红薯叶子下了一碗红薯叶面条。 你能说红薯粥和红薯叶面条是同一道菜吗？” 杨泽点点头：“别说，这个貌似还挺有道理。 到底谁的主意，竟然想起用红叶玫瑰葡萄的叶子，取代红叶玫瑰葡萄生产月华流殇？” 不得不承认，杨泽对这个人很佩服。 别人不清楚，但杨泽通过眼睛异能，早就看出红月玫瑰葡萄叶子中有效减肥成分的含量，不仅不比红月玫瑰葡萄含量低，反而犹有过之。 他当时没和张同富说的原因，一是自己在进行公务员考试，只要把问题解决就行了。 二，也是最关键的。 月华流殇这种健康无副作用的减肥药，虽然堪比一台印钞机器。 可它和自己没关系呀！ 红月玫瑰葡萄是张同富培育的，而这种药的专利又在宋爱国手中。 自己只是提醒一下，能被成功录取为公务员已经谢天谢地。 难道还指望这两人把药厂建成后，特意分自己一部分股份不成？ 而事实正如杨泽所猜测的那样，两人试验成功后，对此事绝口不提。 如果不是现在遇到了麻烦，肯定也不可能想到自己。 听到杨泽的话，宋爱国一脸无奈：“行了，小杨。 千错万错都是我和老张的错。 当时我俩实验时，也发现红月玫瑰葡萄的其他部位同样有类似的功能。 结果申请专利时，只把红月玫瑰葡萄填了上去。 现在说起这事，我都无法原谅自己。” 杨泽连忙宽慰：“您千万别这么说，咱们又不是这方面的专业人员，出现失误很正常。 要是人人都能面面俱到，无懈可击。 当初诸葛亮也不会失街亭了。” 宋爱国再次笑了起来：“虽然明知道你是在安慰我，但我还是很高兴。 怎么样，这件事交给你，你有没有信心？” 杨泽沉吟片刻：“我只能保证让消费者信任月华流觞是正品，其他产品都是山寨。 但想彻底杜绝其他产品在市场上流通是不可能的。 我办不到。” “哈哈哈哈！ 我要求不高，只要能给月华流觞正名，并遏制对方就行。” 然后对张同富道：“看看，我就说小杨一定有办法吧！” 张同富点点头，问：“能不能说说你的方案？” 杨泽摊摊手：“我的想法倒是有，而且不止一条。 但到底哪个有效，还要看执行后的市场反馈，我现在也说不准。” 双方又聊了一会，杨泽告辞离开。 农业局给杨泽安排的办公室在二楼。 这是一个套间，大办公室中有个小办公室。 杨泽打开门，发现里面已经坐了三个人。 三人抬头看着他，一脸不解。 陈奕冰立刻解释：“给你们介绍一下，这位就是咱们的新厂长杨泽。” 三人面面相觑，其中一人忍不住道：“你就是杨厂长，也太年轻了吧？” 另外两人同时点点头。 虽然他们早有心理准备，知道杨泽年纪不大。 可见到本人，还是让他们非常意外。 因为现在的杨泽，看起来顶多的二十岁，嘴上的胡子都没有彻底变黑。 杨泽看着三人，笑道：“你们别误会，我只是看着年轻而已。 其实我的真实年纪，和我的颜值并不相同。” “这样啊，那你今年多大？” “16岁。” 三人：“？？？” 杨泽见三人不说话，忍不住问：“怎么？不相信？要不要我把身份证拿出来让你们看一看？” “不是？你不是说你只是看起来比较年轻吗？”刚才那人问。 杨泽点点头：“没错，我的确看起来比较年轻，但我真实的年龄更年轻。” 三人：“……” “好了，开个玩笑，我今年已经成年。 不然又怎么可能考进农业局？ 陈奕冰已经和我说过，你们都是月华制药厂的元老。 不仅经验丰富，专业能力也足够强。 以后涉及到工作，还需要大家齐心协力，完成上面交给咱们的任务。” 他灌输一波心灵鸡汤，也算是自己这个领导上任后发表的第一次员工谈话。 等杨泽说完，办公室内瞬间传来经久不息的掌声。 刚才那个开口质疑杨泽的人叫吕耀阳，他问：“厂长，月华制药厂的事你应该已经知道了，接下来咱们怎么办？” 其他人也都平息静气认真聆听。 宋爱国把杨泽调过来，就是为了解决这个问题。 现在终于把正主盼到，大家总算要有活干了。 谁知杨泽摇摇头：“这事儿你问我，我问谁去？” “啊，你不知道呀？”吕耀阳有点懵。 “废话，我又不是神仙，怎么可能什么都知道？” “但你不是已经和宋局长打过包票了吗？”陈奕冰忍不住道。 杨泽笑了：“我的确已经打了包票。 可问题是，如果我直接告诉宋局长他们两个，说此事我办不到。 他俩肯定当场让我滚回驻马店，继续当我的农业技术员。 放着制药厂厂长这么大的官不干，难不成你觉得我傻？” 陈奕冰：“……” 她无奈看着杨泽，感情刚才这家伙都是装的。 吕耀阳倒不觉得杨泽的话有什么，作为老油条，换成他也会这么做。 成不成先把制药厂厂长的位置坐稳了，就算不行最后被调走，那也是平调。 不然岂不证明宋爱国有眼无珠？ “可咱们现在得有事做呀？ 实不相瞒，自从市场上出现各种山寨减肥药后，那些和咱们合作的制药厂意见很大。 有不少已经拒绝生产咱们的产品，还坚持生产的，也处于三天打鱼两天晒网状态。” “这样啊！”杨泽问对方，“那些山寨货你手上现在有样品吗？” 吕耀阳点点头，从旁边柜子中抱出一个纸箱。 杨泽走过去，发现箱子里是各种瓶瓶罐罐。 他拿起其中一个瓶子，这个药瓶和药店中买的，全是英文字母的复合维生素很像。 用料厚实，标签花哨，一看就知道很贵。 他问吕耀阳：“这东西一瓶得卖三四百吧？” 谁知吕耀阳摇摇头：“什么三四百？ 这是那种一百粒的，售价三千九百九十九。” 杨泽瞬间呆住：“你说这一瓶多少钱？” “三千九百九十九呀！ 还有一种两百粒的，售价六千六百六十六。 那种比这种卖的更好，不过因为采购资金有限，我就没有买。 还有这种盒子，里面是五十粒，售价一千八百八十八。 这种更离谱了，一百粒卖八千多。 药店的销售员说这是从漂亮国进口的，效果更好，对人体也更安全。 我买回来后经过化验，成分和其他药没有任何区别。 不过他们创新性的往里加了部分六味地黄丸的成分。 所以服用这种药后，除了体重骤减，还会让人感觉精神旺盛。 因此它在药店中，反而卖的是最火爆的。” 杨泽瞬间无语。 按照自己提供的配方，即使红月玫瑰的价格按最高价计算，这种药每一粒的成本也不超过一块钱。 用葡萄叶生产就更便宜了。 也就是说，一瓶一百粒药的成本最多一百块。 结果他问了一圈，这箱子里就没有低于一千的。 怪不得那些制药厂拒绝生产月华流殇。 月华流殇的市场定价，为一瓶一百八。 这在杨泽看来，利润已经非常可观。 没想到…… 见杨泽沉默，吕耀阳忽然开口：“其实我倒是有个主意？” “什么？” “咱们也提价。 别人不都是一瓶几千块钱卖吗，咱们直接卖一万八千八百八十八。” 杨泽看对方的表情仿佛在看傻子：“一瓶一万八千八百八十八，到底是你疯了，还是消费者疯了？” 吕耀阳忙道：“厂长，你不懂。 像这种功效神奇的减肥药，咱们卖的越贵，消费者反而越认可。 毕竟愿意花钱吃药减肥的，肯定都不怎么缺钱。 而且咱们可以学那种往里加六味地黄丸成分的药。 咱们不仅往里加六味地黄丸，还要加人参、加灵芝、加虫草。 总之越贵越好。 毕竟这种减肥药的专利在咱们手上，咱们可以光明正大的用红月玫瑰葡萄生产。 而其他产品，只能用红月玫瑰葡萄的叶子。 据我所知，用红月玫瑰葡萄叶子制作出来的减肥药，虽然效果不差。 可也有缺点。 那就是消费者一旦减肥成功，如果不注意节制，很快就会胖回去。 但咱们的月华流殇不一样，瘦了就是瘦了。 虽然依旧会反胖，不过要比其他药难不少。 而且那些制药厂之所以不愿和咱们合作，是咱们给的利润太低。 如果把价格定高，将一部分蛋糕给他们。 这个问题同样会迎刃而解。” 说完他脸上全是自信。 杨泽看着他，声音平静：“你知道消费者服用咱们的月华流殇后，最大的生理反应是什么吗？” “拉肚子呗，减肥药吗，刚开始吃肯定会拉肚子。 如果等他们身体适应后就好了。” “你也知道他们吃了后会拉肚子。 那么你往里加人参、灵芝、冬虫夏草，六味地黄丸之类，是不是有点浪费了？” 吕耀阳打了个哈哈：“这个……的确不太好吸收。 但也不绝对。 起码五分之一的功效还是有的。 反正那些消费者也不懂。 只要他们服用后，感觉肚子暖烘烘就行了。” 第164章 我先出一招试试火力 杨泽一脸无语的看着吕耀阳：“哥，我能问你一个问题吗？” 吕耀阳：“什么问题？” “你是公务员吗？” “那肯定是呀！ 我不仅是公务员，而且级别还不低。 其他不说，光住房公积金每个月都有四千八。” 他脸上全是得意。 虽然表面上大家都诟病公务员收入不高，但那只是表面看到的。 有些企业一问工资七八千，一说公积金三百二，想起来就好笑。 杨泽神色平静：“那你现在告诉我，作为一名公务员，最重要的一点是什么？” 吕耀阳一愣，不太明白对方的话：“朝九晚五，不迟到不早退？” “滚一边去，是全心全意为人民服务。 你每个月都要去组织上学习培训，难道培训的东西都让狗吃了？” 吕耀阳呆呆的看着发飙的杨泽：“厂长，你要这么说，那也不能算错。” “什么不能算错，我现在严重怀疑你的觉悟。 所以我决定把你派往驻马店遂南县高塘乡土旮旯村历练三年再说。” “别呀！”吕耀阳瞬间急了，“厂长，我错了还不行吗？” “如果只是承认自己的错误，就可以得到原谅。 那我只需要犯错之后，主动承认一下就行。” “不对呀！” 吕耀阳一脸疑惑：“您在来之前，我特意托人打听了您在高塘乡的光辉事迹。 据他们说，您在那边是相当的不要脸。 怎么一来中州，就突然讲起仁义道德了？” 杨泽：“……” 他无奈看着对方：“你小子到底会不会说人话？ 什么叫我在高塘乡相当不要脸？ 我那是不要脸吗？我那只是脸皮厚好不好？ 再说，做人你可以有缺点，但不能没底线。 把人参、灵芝、冬虫夏草和泻药混到一块，还要卖一万八。 这是人干的事？” 吕耀阳低下头：“是我错了，可问题是，咱们不这么干，难道还有其他解决方法？” 杨泽扭头问陈奕冰：“说说你的意见。” 陈奕冰没想到杨泽会突然问自己，如果她倒没有想象中的慌张，而是道： “我觉得咱们可以以原材料为突破口。 没错，虽然在专利上，宋局长出现了失误，导致那些人有空子可钻。 但是红月玫瑰葡萄叶和红月玫瑰葡萄是两个截然不同的概念。 只要咱们将两种药的制作方法公布出去，相信大家都知道该怎么选择。” 杨泽朝对方竖起大拇指，然后对吕耀阳道：“瞅瞅人家，随随便便就能拿出一个不错的主意。 现在知道北大光华管理学院高材生的厉害了吧？” 对于同样功效的药，如果消费者知道一个是用葡萄做的，另外一个是用葡萄叶做的。 傻子都明白该怎么选择。 然而吕耀阳却摇摇头：“这个方案好是好，可问题是该怎么实施？ 尤其那些用葡萄叶子做出来的药，已经证明了自己的功效。 咱们再卖力吆喝，也得有人信才行。 最关键的是，舆论这东西并不是人的意志为转移。 而是谁花钱多谁说的算。 用红月玫瑰葡萄制作的药固然看起来应该更受欢迎。 但别忘了，药不是食物。 在咱们国家，百分之九十九的中药都是不能直接食用的。 比如说用植物的叶子做药，植物的根，植物的皮，甚至植物身上的肿瘤都能拿来做药。 所以我认为这个方案有待商榷。” 陈奕冰本来听到杨泽的表扬，还有些沾沾自喜。 现在听了吕耀阳的话，忍不住吐了吐舌头：“我觉得吕哥说的对，是我有欠考虑了。 中药可不仅仅只有植物的根、茎、叶、花、果，甚至还有动物粪便。 就比如龙涎香就是鲸鱼的粪便，夜明沙是蝙蝠的粪便，五灵脂是一种老鼠的粪便。 大家连粪便都能接受，更不要说葡萄叶子了。” 杨泽无语的看着陈奕冰，心想这姑娘到底是哪头的？ 我刚表扬了你，合着你就给我唱反调是吧？ 他再次看向吕耀阳：“你在农业局的时间待的不短吧？” 吕耀阳点点头：“差不多有八年了。” “我知道我为什么只来了不到半年就能当厂长，你却只能给我当小兵吗？” 说到这个，吕耀阳的脸瞬间就红了。 因为他非但不是厂长，连副厂长都不是。 甚至单论级别，还不如陈奕冰。 当然，不如陈奕冰就算了，对方毕竟是名牌高校的顶级高材生。 可眼前的杨泽，严格来说，甚至连大学都没上过。 “我……” “别你我我你了，记住，从现在开始跟在我后面，多听、多看、多学、少说话。 不要总觉得自己天下第一，须知天外有人，人外有天。” 吕耀阳下意识想说杨泽说错了，不是天外有人、人外有天，而是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不过他还是及时住口。 杨泽再次对陈奕冰道：“你现在以月华制药厂的名义，向那些和咱们合作过的制药厂发函。 勒令他们必须按照合同完成月华流殇的生产，时间为一个月。 如果一个月内，月华流殇的产量达不到合同要求，以后将永远取消合作。” 陈奕冰点点头：“没问题。” 然后转身去忙。 杨泽又看向吕耀阳：“给你一个任务，你立刻联系抖音所有一百万粉丝以上的博主。 当然，这些博主必须满足三个要求。 第一他们的短视频内容，需要和咱们的月华流殇相匹配。” 吕耀阳有些呆愣：“等等，和咱们的月华流殇相匹配？你指的是哪些方面？” “这个，有关系就行了。 对方可以是种植主播，也可以是吃播，又或者拍摄田园生活的。 专门讲述社会热点的也行。 至于不匹配的，比如那些说车的，唱歌跳舞的…… 不对，跳舞的貌似也可以，尤其是健身主播，一定要请一两个。” 吕耀阳恍然：“您这是准备打广告？” “对，刚才陈奕冰不是给出了一个解决方案吗，我准备宣传一下。” “啊，那个方案……” 他还想再说，结果忽然想起杨泽的话，只好保持沉默。 虽然嘴比较碎，但不得不承认，吕耀阳的执行力非常强。 仅用了一天功夫，就有四十二名主播被请了过来。 当然，他的行动能这么迅捷，第一是月华制药厂的官方身份。 第二，也是最关键的。 杨泽给钱很大方，该多少钱就是多少钱。 而且为了证明自己的信誉，直接先付百分之五十。 有了钱，其他当然好说。 三天后。 明天制药厂。 老板陈明坐在办公室内。 他今天的心情很不错，尤其是明天制药厂最近推出的减肥特效药闪电颗粒。 此药一放入市场，短短两个月，销量就突破五千万大关。 因为定价较高，这五千万有四千五百万都是利润，简直是在抢钱。 这还是闪电颗粒没有彻底打开市场的缘故。 因为现在这种药只是在省内卖一下。 如果给自己一年时间，陈明有信心让销量突破两个亿。 没错，一个月卖两个亿。 等到三年后，还能再轻松翻一倍。 就这还是因为竞争对手过多，而自己的明天制药厂只是一家小型制药厂。 像那种大型制药厂，据说每个月的销量早就破亿了。 好东西呀好东西，这么拥有经济价值的宝贝，也不知道宋爱国那个死胖子到底怎么搞出来的。 每次想到这个，他就忍不住嗤笑。 当时张同富拿着合同和专利来找自己，一副稳操胜券的样子。 殊不知对自己来说，这种专利是多么可笑。 像保健品行业，想要达到真正的技术垄断，单一专利根本不行。 张同富需要申请的，应该是由多种专利组成的专利矩阵。 就算那样，自己依旧能找到其中的漏洞，不用说现在了。 他正心里吐槽，忽然，助理急匆匆的走进来： “老板，不好了，月华制药厂出手了。” “出手？”陈明疑惑，“什么意思？” “对方换了一个新厂长，据说此人非常厉害。 您看这个。” 说完将手机递过来。 陈明接过，这是一个短视频，而短视频的博主他并不陌生。 对方是一个讲解博主，就是那种对最近发生的各种大事，发表自己看法的博主。 此人叫天下我知道，他发表的言论观点独特，加上人又幽默，口才也不错。 陈明经常能刷到他。 他点击播放。 “大家好，我叫天下我知道。 不知道大家有没有注意到一件事？ 就是你去药店的时候，店员会向你推销一种减肥药。 让他们把这种减肥药说的天花乱坠，神乎其神。 反正我是经历过不少。 至于这种减肥药的效果，因为我没有我买过，所以无法评价。 之所以没买，是这种减肥药太贵了。 一瓶药便宜的一两千，贵的甚至要七八千。 作为一个普通人，我哪里吃得起？ 真不是我装可怜，你们想，一瓶药一百粒，按照五千块钱计算，一粒药要五十块钱。 就算按照最便宜的两千块钱，也得二十块。 这种减肥药需要一天吃三粒，而且一个疗程要一个月。 普通人真的负担不起。 你有这钱直接去饭店吃顿好的它不香吗？ 不好意思，说的有点多了。 其实药的价格贵不贵倒是其次，毕竟百样米养百样人。 我觉得贵，肯定有人觉得不贵。 再说，只要这种药有效果，别说几千块，几万块也有人愿意出。 可问题来了，你们知道这种药，是用什么制作出来的吗？ 葡萄叶！ 大家没听错，这种药是一种叫红月玫瑰的葡萄叶制作出来的……” 天下我知道侃侃而谈，足足说了七八分钟。 他将中州农业局研发出，用红月玫瑰葡萄制作的月华流殇减肥药，结果在专利上被其他制药厂钻空子的事详细说了。 “大家现在明白了吧？ 同样药效下，月华制药厂的月华流殇一瓶只卖两三百，而且还是用红叶玫瑰葡萄做的。 可它偏偏就干不过，那些用红月玫瑰葡萄叶子制作的，一瓶卖五六千甚至七八千的同类型减肥药。 而原因很简单。 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 药店买一瓶八千块钱的药，据说可以赚四千块。 而他们如果卖月华流殇，一瓶药还不到三百，又能赚多少钱？ 可问题是，这是典型的劣币驱逐良币呀！ 减肥，是目前大家物质生活优渥后的一种必备需求。 我个人并不讨厌减肥，甚至我也是需要减肥的一员。 但是，如果把减肥当成赚取巨额利润的工具，我觉得这肥不减也罢。 好了，今天的视频就到这里，谢谢大家。” 助理看着陈明，一副小心谨慎的模样。 熟悉陈明的她心里很清楚，现在的陈明肯定很生气。 闪电药丸的利润有多高，她心里跟明镜似的。 包括陈明的野心和展望，她也不止一次听对方说。 可眼前这个视频，竟然试图打破这一切。 忽然陈明抬起头，扭头看向助理：“我让你请的医学专家请过来了没有？” 助理一愣，然后点点头：“请过来了。” “那好，你把他们叫过来，我和他们见个面。” “好的。”虽然助理不知道陈明要干什么，但应该和此事有关。 “对了。”助理忽然想起一件事，“刚才月华制药厂发来通告。 他们说，如果咱们制药厂不能按照合同，将他们订购的月华流殇如期生产出来。 他们将永久性取消和咱们的合作，并要求咱们全额支付违约金。” 陈明不屑哂笑一声：“是吗？没想到对方还挺厉害。 既然这样，我倒想知道他们打算怎么永久取消和咱们的合作。” 陈奕冰坐在杨泽面前，一脸无奈：“我已经按照你的吩咐，给所有制药厂发了通告。 结果不发通告还好，起码大家表面上还能相安无事。 现在他们已经明确回复，咱们的合同由于某种不可抗力因素，绝对无法完成。 甚至违约金他们都提前转了过来。” 杨泽一愣：“他们真转钱了？” 陈奕冰点点头。 “这是好事啊，你那么沮丧干什么？” “好事？你知不知道，相比他们借助咱们的配方赚到的利润，这点钱连九牛一毛都算不上。” 两人正说着，就见吕耀阳跌跌撞撞跑进来：“不要脸，太不要脸了。” 看到杨泽，他立刻控诉：“厂长，你不知道那些制药厂，他们不仅偷咱们的专利，还倒反天罡。 气死我了。” 第165章 不好，杨泽貌似疯了 倒反天罡？ 杨泽一愣，不太明白吕耀阳的意思。 吕耀阳将手机递过来：“你自己看吧！” 杨泽接过手机，发现这同样是一个短视频。 只不过和天下我知道不同，对方是个美女： “亲爱的家人们，大家好呀！ 不知道大家还认不认得我，我就是比百媚媚百倍，比千娇娇千倍的一笑倾人城。” 此话一出，杨泽瞬间震惊的张大嘴巴。 原因很简单，这个叫一笑倾人城的美女博主他认识。 而且杨泽还是对方的粉丝。 只是，妹子，你确定你是一笑倾人城？ 在杨泽的印象中，一笑倾人城可是个大胖子，其身材减肥前的贾玲还要胖一圈。 杨泽之所以关注对方，是这个女胖子虽然胖，但其他方面都很优秀。 比如她会说脱口秀，说出来的段子特别逗人。 她还会唱歌，如果只听声音的话，绝对是最顶级的耳膜大保健。 不仅如此，一笑倾人城还非常乐观。 大家都知道他很胖，也老喜欢拿她的胖身材开玩笑。 她不仅不生气，反而经常自黑。 大致意思是：没错，我身材的确很胖，但我骄傲了吗？ 凭借种种不凡表现，对方只用了不到一年，粉丝数量就突破千万，成为超级网红。 经常关注抖音的人都知道，粉丝破千万的主播和粉丝只有几百万的主播，是两个截然不同的概念。 比如广告费。 几百万粉丝的主播接一条广告，可能也就五万块钱。 但粉丝破千万的主播接一条广告，起步就是五十万。 当然，对于一笑倾人城能有这么多粉丝，杨泽有不同的看法。 他觉得大家之所以关注对方，主要是对方臃肿的身材。 因为这可以给自己鼓劲：你看看那个一笑倾人城，都胖成那鸟样了，还那么乐观积极向上。 反观自己，各方面都比对方强，还有什么理由放弃呢？ 这也是现在的杨泽，看到屏幕前的一笑倾人城，大吃一惊的原因。 就好比两个一直坐在最后一排，无话不谈从不学习的好朋友， 本来约好了毕业一起进电子厂拧螺丝，结果高考结束后自己如愿考了两百分，对方却拿到清华大学的录取通知书。 一笑倾人城显然也猜到了，屏幕前看她视频的粉丝的心情。 她嘻嘻一笑：“惊不惊喜，意不意外？ 我知道你们现在一定非常嫉妒我。 但这也没办法，谁让我那么优秀呢？ 那句话怎么说来着，对了，昨天你对我爱搭不理，今天我让你高攀不起。 所以，请各位取关！ 好了，开个玩笑。 你们都是最喜欢我最支持我的粉丝，我怎么舍得让大家离开呢？ 今天我出这个视频，可不是要嘲讽大家，更不是故意显摆，而是给大家送福利。 难道你们不觉得奇怪吗？ 我本来体重有两百一十斤，可现在只剩下一百二。 这还是我个头比较高。 如果我只有一米六，或者一米六以下，我绝对可以将体重控制在不超过一百一十斤。 三个月，减重九十斤，简直就是个奇迹。 还有更重要的。 对一个二百一十斤的人来说，想在短时间内减重到一百二十斤，虽然也有可能做到，但会有一个非常严重的后遗症。 她的皮肤，将因为体重的降低变得极其松弛。 可大家看我的皮肤，我的脸，我的胳膊，我的腿，以及……我的小肚腩。 是不是圆润紧致，富有弹性？ 男性粉丝不要想歪啊，我真的只是在认真展示我的皮肤。 神不神奇？ 说了这么多，一定有人特别着急： 一笑倾人城，你把自己变得这么一笑倾城，到底是怎么做到的啊？ 很简单，因为我服用了一种减肥药。 这种减肥药叫闪电颗粒，就是这个。 一日三次，每次一粒，坚持三个月，你也能拥有和我一样的完美身材。 一定有人不信，这根本不可能。 毕竟只是服药，哪会有这种效果？ 但这是事实，因为这三个月我每天都会记录自己的变化。 我已经把这种变化，剪辑成一个小片段放在视频的末尾，感兴趣的人可以观看。 下面回归正题。 本来我是不想发这个视频的，又或者说我已经做好了退网的准备。 因为我之前会玩抖音，就是身材太胖，对未来充满失望，才不得不通过互联网寻找一点慰藉。 现在我减肥成功，刚好可以用健康的心态面对生活。 可是，我受不了有人凭空污蔑闪电颗粒，也就是我吃的这种减肥药。 它给了我完美的身材，甚至不让我有皮肤褶皱后遗症。 这就是我的再生父母。 现在有人污蔑我的再生父母，我必须要为它讨回公道。” 一笑倾人城说完，镜头切换，露出天下我知道的脸。 “就是他，就是这个人，除了他，还有一大堆网红博主。 不知道大家发现了没有？ 这些人全都是在同一天发布了这种类似的视频。 甚至他们的台词都差不多，只不过各自加入了各自的独特风格。 如果把他们的话里面的大刚提取出来。 不说非常相似吧，只能说一模一样。 这说明什么？ 说明这些人的行为是有预谋的。 或者说，他们出的这条视频，其实是一个广告视频。 有人出高价，让他们制作一个比较高端的广告，从而达到污蔑同行，宣传自己的目的。 至于幕后黑手是谁，想必大家心里应该已经很清楚了。 可能有人会反驳，同样都是减肥药，有的卖几千上万，也有的卖几百块。 那些卖几千上万的，是不是心太黑了？ 但我想告诉大家，一分价钱一分货。 一个东西贵，一定有它贵的理由。 比如我现在服用的闪电颗粒。 这种药的主要成分，的确是红月玫瑰葡萄的叶子。 但大家真的以为，用红月玫瑰葡萄叶子制作出来的闪电颗粒，成本就一定低吗？ 那可不一定！ 没错，在大家的印象中，红月玫瑰葡萄肯定比红月玫瑰葡萄叶子价值更高。 因为红月玫瑰葡萄可以吃，而红月玫瑰葡萄叶子无法食用。 可有一点大家别忘了，咱们买的是减肥药，不是水果。 难道水果十块钱一斤，减肥药也要卖十块钱一斤？ 又或者说，只有植物能够吃的部位，才有资格拿来做减肥药的原料？ 这是什么狗屁理论？ 不好意思，一时间有点失言，但大致意思差不多。 我们看一种药好不好，重点是效果，而不是材料。 闪电颗粒已经有事实证明，它是一种好药，一种的确可以让人瘦下来的顶级减肥产品。 效果比去韩国做抽脂整容手术好的多的多。 一瓶闪电颗粒六千元，可以吃一个月。 那么三个月一共才一万八。 而去韩国，一万八千块钱连一次手术的费用都不够。 就我以前的身材，我专门去韩国问了。 想要减到现在这种效果，最少要做三十次手术，费用起步两百万。 现在大家还觉得闪电颗粒贵吗？ 简直不要太便宜好不？ 另外，我再给大家普及一个知识。 闪电颗粒中燃烧人体脂肪的成分，是一种叫红月的小分子蛋白质。 这种蛋白质在红月玫瑰葡萄中的含量是百分之零点八，而在红月玫瑰葡萄叶子中的含量是百分之零点三。 是不是红叶玫瑰葡萄叶子中更少？ 但是，可能大家不知道，红叶玫瑰葡萄叶子里面除了这种小分子蛋白质，还有一种特殊的酸性物质。 这种酸性物质可以增加皮下组织细胞的弹性。 可能我这么说，大家有些听不懂。 皮下组织细胞的主要功能，是让咱们的皮肤拥有一定的张力。 而过度的肥胖，会把皮肤的张力拉到极限，并超过极限。 这也是一个人肥胖到一定程度后，再瘦下来会感到皮肤松弛的原因。 可有了这种特殊的酸性物质，不管你吃多胖，只要你瘦下来，你的皮肤也会跟着恢复弹性。 现在明白了吧？ 没错，用红月玫瑰葡萄叶子制作的减肥药，价格的确要比用红叶玫瑰葡萄制作的减肥药贵。 因为它的有效成分含量低。 而且从重量上，五片叶子都不一定有一个葡萄重。 我专门做过统计，一棵葡萄树的红月玫瑰葡萄，可以制作五十片减肥药。 但一棵葡萄树的红月玫瑰葡萄的叶子，却只能制作两片闪电颗粒。 好了，该说的不该说的，我已经全都说了。 我一笑倾人城在这里发誓，以上的话句句属实。 如果有半点谎言，就让我重新胖回去，而且再也瘦不下来。 谢谢大家！” 视频到这里结束。 杨泽翻看一笑倾人城的视频数据，发现点赞量已经破百万，评论也有二十多万条。 他点开，里面果然十分热闹： “原来是这样。” “还是倾城姐良心呀，我之前就说不对劲。 比如那个天下我知道，他以前的视频，谈论的大多是国家与国家的矛盾冲突。 而且语言幽默诙谐，非常有趣。 唯独这一期，竟然说起来减肥药，甚至风格都变了。 没想到是被人充值了。” “不知天下我知道，还有其他博主。 有的还好一些，部分人的视频简直辣眼睛。 看起来都假，更不要说仔细听了。” “……” 杨泽一点一点的往下翻，发现大部分评论都差不多。 偶尔也有帮月华流殇说话的，但这些发言要么很快被删除，要么被其他评论顶到下面。 往往要翻百十条信息才能翻到。 吕耀阳等杨泽看完，立刻问：“对方很厉害呀，咱们接下来怎么办？” 陈奕冰忍不住道：“我觉得不用担心吧？ 对方明显是在胡说八道，咱们的月华流殇效果半点不比对方差，而且瘦身成功后，皮肤也不会松弛。 相信时间能证明一切。” 吕耀阳却摇摇头：“我可不这么认为。 尤其是减肥药和其他商品不同，想要验证效果，需要很长一段时间，还得真人亲自实验。 如果换成你，一种只需要两万块钱，就能保证你三个月后瘦下来。 另外一种五百块钱，却被人质疑功效不全，会让你皮肤变得松弛。 你会选哪个？” “这……”陈奕冰愣住。 虽然没有回答，但她知道，自己一定会选第一种。 这可是自己身体，绝对不能开玩笑。 “明白了吧？”吕耀阳解释，“没错，咱们的月华流殇的确卖得更便宜。 但问题恰好出现在这。 在消费者眼中有一个根深蒂固的观念，任何东西，价格越高，质量越好。 别人都卖好几千，只有咱们卖两三百，哪怕用脚趾头想，也知道是廉价货。 至于所谓的时间能证明一切。 我不排除的确有人通过验证，证明了咱们的月华流殇没问题。 可验证的这个人，既然选择吃咱们的药，就一定不会吃闪电颗粒。 因此他是不知道闪电颗粒效果的。 如此谁又能证明，咱们的月华流殇一定比闪电颗粒好？ 说不定用身体实验的那个人，都会下意识觉得，他如果吃闪电颗粒，身材应该更好。 毕竟他愿意尝试咱们的产品，大概率是手头拮据。” 陈奕冰沉默。 她又不傻，现在早就不是酒香不怕巷子深的时代。 如果其他制药厂拼命砸钱宣传自己的产品，月华流殇功效再强也很难出头。 最终她看向杨泽：“你觉得应该怎么办？” 谁知杨泽笑了：“很简单，凉拌！” “凉拌？” “对，如果我没猜错，现在应该只有闪电颗粒的厂家出面澄清了吧？ 相信用不了多久，其他制药厂也会闻风而动。 到时整个舆论都会被掀起来。 这样，交给你一个任务。” “什么任务？” “去楼下超市买两百块钱的瓜子和花生。 瓜子要那种十块钱一斤的老街口，花生买成五香的，别弄错了。” 陈奕冰：“买这些干什么？” “当然是看热闹啊！ 这么精彩的表演，没有观众怎么行？ 还有，你能联系上专业的网络水军吗？ 拿出十万块钱，让他们盯着为那些为红月玫瑰葡萄叶子说话的博主。 不管是谁，只要二十四小时内点赞低于十万，评论低于一万，全都给他们刷一波。 话术就按一笑倾人城的评论区来，明白了吗？ 喂，你干什么？” 却见陈奕冰突然用手去摸杨泽的眉头：“我看你是不是发烧了。” 第166章 客串经纪人哪家强 杨泽没好气的打开陈奕冰的手：“去去，一边去，别在这里发神经。” 陈奕冰瞪着他：“我看你才是在发神经。 别人都是给自己刷点赞刷评论，你倒好，直接给竞争对手刷。 你是不是觉得自己败的还不够惨？” 杨泽笑了：“这你都能猜出来？不错嘛！ 我是这样想的，失败是成功之母。 只有失败才能成功。 所以咱们不妨先败一会儿，等败的差不多了，肯定会触底反弹。 到时就可以尽情享受胜利的喜悦了。” 陈奕冰直接被气笑了，她刚要开口，忽然皱起眉头： “等等，你是不是还有后招？” 这下轮到杨泽诧异了：“咦，你怎么知道？” 陈奕冰无奈：“事出反常必有妖，你又不是傻子，怎么可能平白无故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 杨泽朝对方竖起大拇指：“不愧是光华管理学院的高材生，反应比我预料中快多了。 没错，我之前让那些网红博主发视频的时候，就已经预料到这些人会反击。 他们以为通过制造舆论，可以轻松拿捏我。 却不知他们制造的舆论，正是我想让他们知道的。” “什么意思？”在一旁一直聆听的吕耀阳急不可耐的问。 杨泽笑道：“很简单，因为我要的就是这个声势，而且越大越好。 行了，别问了，到时你们就知道了。 快去买花生瓜子，咱们一起看戏。” 买花生瓜子并不是杨泽在开玩笑，因为陈奕冰真去买了，还可以报销。 然后杨泽就带着月华制药厂的人，连续嗑了好几天瓜子。 只不过这些陈明等制药厂的老板并不知道罢了。 一星期后。 宋爱国听着陈奕冰的汇报，眉头直接皱了起来： “你的意思是，杨泽还有后续计划？” 作为中州农业局局长，月华制药厂的直接受益者，他一直盯着月华制药厂的经营情况。 所以网上这几天爆发的舆论风暴，自然瞒不过他的耳朵。 陈奕冰点点头：“对，杨泽是这么说的。” “那他的后续计划是什么？” 陈奕冰摇摇头：“我不知道。” “不知道？” 陈奕冰苦笑：“我问了他好几次，但他都不肯说。” 宋爱国有些头疼。 以前还好，以前杨泽虽然做事比较跳脱，可至少还在他的掌控之内。 但宋爱国发现，自从对方去了一趟国外，那种不拘一格的行事方法变的越发明显。 虽然杨泽表面上依旧对自己恭恭敬敬，但宋爱国知道，对方未必会听自己的。 “你让他过来一趟。” 陈奕冰有些吞吞吐吐：“啊，这……” “怎么了？” “杨泽现在不在。” “他去哪了？” “鲁省。” “他去那里干什么？” “不知道。” “不知道？” 宋爱国揉揉太阳穴，自己的猜测果然没错。 谁知陈奕冰话题一转：“不过他不是一个人去的，而是和吕耀阳一起。” “这样啊？那你为什么不去？” 和其他人相比，宋爱国更相信陈奕冰。 除了对方的学历，在宋爱国看来，陈奕冰要更稳重。 有她在，自己也能放心不少。 陈奕冰表情瞬间古怪起来：“杨泽说他们这次是去拜访一个女客户，我一个女人不太方便。” “什么？” 宋爱国呆愣了半天，就在陈奕冰以为，宋爱国会痛斥杨泽时。 只听宋爱国道：“那他应该带我去呀？我看他眼里分明就没有我这个局长。” 陈奕冰：“……” 杨泽并不知道，自己在宋爱国面前苦心建立的忠心下属形象，瞬间崩塌了。 如果他知道，一定会大叫冤枉。 此时他和吕耀阳已经抵达青岛。 看着吕耀阳，杨泽问：“你确定那个一笑倾人城在这里？” 吕耀阳点点头：“这是她亲口告诉我的，应该不会错。” 原来之前一笑倾人城开播，杨泽直接让吕耀阳给对方刷了三个嘉年华。 虽然一笑倾人城减肥成功，由原来的大胖子变成现在的小美女。 但基于她以前的固有形象，所以一笑倾人城并不像其他漂亮女主播那样，每次开播都有土豪榜一大哥捧场。 所以吕耀阳仅凭三个嘉年华，就牢牢占据了榜一大哥这个位置。 俗话说，有钱能使鬼推磨。 榜一大哥嘛，肯定有优待。 不等吕耀阳主动加对方好友，一笑倾人城就主动联系了吕耀阳，还给了他一个管理员。 顺理成章的，吕耀阳就得到了对方的居住地址。 而杨泽和吕耀阳来青岛，便是来找这个一笑倾人城。 “既然没问题，还愣着干什么？带路呀！” 吕耀阳点点头，打了一辆车来到海边。 在远方的沙滩上，有几个人正在那儿忙碌。 其中一个人特别亮眼，不是一笑倾人城又是谁？ 就见她穿着非常清凉的服装，在沙滩上漫步行走。 姿势之妖娆，看的吕耀阳直流口水。 杨泽没好气的踹了这货一脚：“瞧你这点出息？快走呀！” 吕耀阳却愣住了：“咱们现在就过去？” “不然呢？别忘了，你可是她的榜一大哥，哪有让榜一大哥等待的？” 一笑倾人城大老远就看到向自己走来的两个人。 忽然她停下脚步，朝两人看过来。 原来两人走到距她十五米左右的位置时，竟然不动了。 一边笑，一边直勾勾的看着自己。 尤其是那个三十多岁的秃头男子，表情无比猥琐。 想了想，一笑倾人城走过来：“不好意思呀二位，我们在拍视频，请不要围观。” 其实一笑倾人城以前没少遇到类似的事，所以处理的还算淡然。 谁知吕耀阳笑道：“倾城，我是特意来找你的。” 一笑倾人城一愣：“你特意找我，你是？” “你忘了，我前两天给你打赏过嘉年华。 我叫阳光照耀大地。” “是你啊！”然而一笑倾人城却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兴奋，相反，她下意识后退一步：“请问你有事？” 不能怪她警觉，别看抖音直播间那些美女主播只要笑一笑，扭扭身体，就能收到大量礼物。 但这些礼物是要付出代价的。 毕竟榜一大哥又不是傻子，线上打赏线下见面属于基本操作。 而有些打赏，那是线下见面后，主播让榜一大哥满意了，补的打赏。 所以钱并不好赚！ 至于一笑倾人城，严格来说，她并不属于这个赛道，也没想过加入这个赛道。 吕耀阳立刻知道对方误会了，他连忙开口：“倾城，我俩这次来，其实是想和你谈商业合作的。” “商业合作，什么商业合作？”一笑倾人城看着两人，悄悄松了口气。 如果真是商业合作，就好办了。 谁知吕耀阳还没开口，忽然一辆宝马车从远方驶来，接着在不远处停下。 车门打开，只见陈明从里面走出来。 一笑倾人城看到陈明，连忙对吕耀阳道：“对不起啊，我朋友来了。” 然后快速跑过去。 吕耀阳自然也看到了陈明，他表情一变：“这家伙怎么也在？” 杨泽好奇问：“是吗？他是谁呀？” 吕耀阳把陈明的身份说了，杨泽摸摸下巴，表情玩味：“难道这就是所谓的不是冤家不聚头？ 对了，他认不认识你？” 吕耀阳摇摇头：“我就一个小兵，而且一直在幕后工作，他肯定不知道我的身份。” “那就好，咱俩低调点，别暴露了，一会看我眼色行事。” 吕耀阳点点头。 那边，一笑倾人城对陈明的态度非常亲密。 两个人说了半天，才转身走过来。 一笑倾人城对摄影师道：“今天就到这儿吧，先不拍了。” 摄影师自然没意见。 忽然，杨泽走过去：“您是生产闪电颗粒的那个制药厂的老板吧？” 陈明一愣，有些不明白杨泽的身份。 一笑倾人城连忙道：“他俩在我直播的时候给我打赏过，今天特意过来找我玩。” 杨泽立刻道：“对，我俩是倾城姐的粉丝，特别喜欢她的视频。 尤其是她以前说的那些心灵鸡汤，到现在我都念念不忘。 比如那句你只看到别人表面上活得春风得意，却不知道人家背地里也过得风生水起。” 陈明：“？” 他很想说这是心灵鸡汤吗？ 然后就听杨泽继续道：“还有那句，当你觉得自己又丑又穷，一无是处时，别绝望。 因为至少你的判断至少是对的。” 陈明的脸瞬间黑了，因为他怀疑眼前这个家伙是故意的。 毕竟自己的长相真的有些不堪入目。 但他对此却无法反驳，因为杨泽说的是又丑又穷。 自己虽然丑，但自己不穷。 陈明惊愕，但一笑倾人城就是茫然了。 自己什么时候说过这种话？ 作为励志主播，她说的心灵鸡汤都是正方向的。 比如“无人扶我青云志，我自踏雪至山巅。” 总之不管是谁，只要听了，在颓废的心都能扭转过来。 然而当着陈明这位大金主的面，她又无法反驳，只好勉强笑道： “好了，咱们就别开玩笑了。” 杨泽摇摇头：“我没开玩笑，这位老板，实不相瞒，我们俩之所以千里迢迢跑过来，就是对倾城姐推荐的闪电颗粒很感兴趣。 不过你也知道，现在网上骗子比较多，为了确定药效，我俩只能亲自跑一趟。” 听到他的话，陈明立刻笑了起来：“原来是这样，那你们真的来巧了。 我的确是明天制药厂的老板，闪电颗粒的研发人。 今天过来，是想请倾城给闪电颗粒当代言人的。” 见一笑倾人城一脸呆愣，他的神色立刻郑重起来：“陈笑笑女士，我现在代表明天制药厂，正式向你发出邀请。 至于你的代言费，一年两百万，怎么样？” 谁知不等一笑倾人城开口，杨泽就下意识道：“什么？一年才两百万？这也太低了吧？” 陈明愕然看着杨泽。 杨泽仿佛根本没有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他道：“陈老板，倾城姐拍一个视频广告，起步就是八十万。 她随便拍三个广告，就够你的代言费了。 而她拍三个广告的时间，连一个月都不到。 结果你竟然用这点钱买她一年的代言，是不是有点看不起人？” 一笑倾人城听杨泽越说越离谱，立刻开口制止：“千万别这么说，我觉得一年两百万已经不少了。” 她扭头对陈明道：“陈老板，你别误会。 能为闪电颗粒当代言，别说给钱，免费我都愿意。” “绝对不能免费啊！”杨泽立刻道，“陈老板，倾城姐只是客气一下，你千万别当真。 毕竟钱嘛，谁都喜欢。 而且两百万真的不多，倾城姐除了拍广告，还直播带货。 她每次直播，直播间内至少也有两万人同时在线。 而一场直播下来，起码能卖五千万的货，到手一百万轻轻松松。 所以你占大便宜了。” 陈明看看杨泽又看看，一笑倾人城，脸上全是狐疑。 难道…… 他哈哈一笑，扭头对一笑倾人城道：“不好意思啊，这事的确是我欠考虑了。 这样，一年五百万。 你呢，只需以春夏秋冬为主题，拍四个不同类别的广告视频，然后选择顶置即可。 如果还有其他方面需要再合作，咱们单独谈。 放心，到时我会专门付费，和代言没关系。” “不是……”一笑倾人城瞬间明白陈明误会了，她刚要解释，却被杨泽拦住： “行了，倾城姐，陈老板都这么有诚意了，咱们必须得答应呀！ 其他不说，就冲他的闪电颗粒，让你拥有这么好的身材，咱们也得学会感恩不是。” 说完转身拍拍陈明肩膀：“陈老板大气，你放心，除了你刚才说的春夏秋冬四个视频，等到临近春节，我们再加一个春节特制视频。 您大方，我们肯定不能让您吃亏。” 陈明笑了：“谢谢啊！ 那咱们合作愉快。” “合作愉快。” 旁边，吕耀阳面色古怪的看着神情亲热的杨泽和陈明，以及一脸茫然的一笑倾人城。 什么情况？ 怎么杨泽说着说着，突然就变成一笑倾人城的经纪人了？ 尤其是他既步步为营，又见好就收的样子。 谁要说杨泽不专业，他第一个不信。 第167章 兄弟们，我真的是经纪人 不仅吕耀阳比较懵，一笑倾人城比他更懵。 趁着陈明离开的功夫，她连忙问杨泽：“杨先生，你刚才的话有点不合适吧？” 杨泽不解：“怎么了？” “还怎么了？我可不记得我什么时候请过你当我的经纪人。” 杨泽哈哈一笑：“原来你说的是这个呀，那我必须得向你道歉。 我的确不是你的经纪人，至于刚才开口，主要是实在没忍住。 我知道你很感激陈明，毕竟他的闪电颗粒成功帮你把身材瘦了下去。 但问题是，闪电颗粒帮了你，你同样也帮他做宣传了啊！ 就你之前那个视频，把闪电颗粒这种普通减肥药，直接变成了明星品牌。 知道你的视频发布后，对方多卖了多少闪电颗粒吗？ 起码一个亿。 再加上成本不高，等于你一个视频至少帮他赚了九千万。 我没有挑拨离间的意思，主要是作为你的忠实粉丝，我真心为你感到不值。 你别看陈明表面人五人六，但他的心黑着呢！ 赚了那么多钱，结果一年只给你两百万代言费，分明没把你当人看。 我是实在气不过，才帮你多说两句。 如果你觉得我做错了，我在这里郑重向你道歉。” 一笑倾人城愣愣的看着杨泽：“你说的是真的？ 他真的凭借我的视频赚了将近一个亿？” “当然，我骗你干什么。 差点忘说了，我也是从事医药行业的，对这种减肥药的了解比较多。 闪电颗粒虽然功效独特，但类似的药，市场上现在不低于二十种。 这些药的配方其实一样，主材料用的都是红月玫瑰葡萄的叶子。 不信？我给你看看这个。” 杨泽拿出一个塑料瓶递给一笑倾人城。 一笑倾人城疑惑接过，这个塑料瓶很普通，药店经常可以见到。 他拧开瓶盖，熟悉的香味瞬间扑鼻而来。 倒出一粒药放在手掌心，看着上面的色泽，一笑倾人城震惊道： “这是闪电颗粒…… 等等，闪电颗粒比这个要小不少。 可不管香味还是颜色，它怎么和闪电颗粒一模一样？ 我不记得闪电颗粒有这种规格的药呀？” 杨泽笑着拿出另外一个塑料瓶，这个塑料瓶是有标签的，上面写着：瘦身养颜丸。 “现在明白了吧？这种瘦身养颜丸是我在我们那个地方的医药店买的。 它和闪电颗粒就是一个东西。” 一笑倾人城拿着药瓶仔细观察，果然发现这种药不管品牌还是生产厂家，都和闪电颗粒不一样。 而这种药的品牌还是一家知名药企，和陈明的明天制药厂肯定没关系。 杨泽笑道：“现在明白了吧？ 所以对陈明这种黑心大老板，咱千万不要客气。 而且一年五百万的代言费真心不多。 其实我是想和他要一千万的，主要是怕你不高兴才没敢开口。” 一笑倾人城看了杨泽一眼：“谢谢你啊杨先生，如果不是你，我差点就被对方骗了。” 杨泽摆摆手：“你千万别这么说，我是你的粉丝，肯定得维护你的权益。 不过嘛，我有一个小小的请求，也不知道该不该开口。” 一笑倾人城立刻道：“你是想要提成吧？ 这是小事，刚才你一句话帮我多挣了三百万。 这三百万咱俩一人一半，我分你一百五十万。” 杨泽有些愣神。 不得不说，这姑娘真够大方的。 如果换成其他人，别说一百五十万，五十万肯定都不舍得。 他连忙道：“你误会了，我虽然不富裕，但也不缺钱。 你辛辛苦苦挣的代言费，还是你自己拿着吧。 我主要是第一次来青岛，也没见过网红是怎么拍视频的，所以想在旁边看看。 你别误会呀，就是纯好奇。 当然，如果不方便看的话，那就算了。” 一笑倾人城笑道：“我当什么事呢，原来是这个。 如果你不介意，这几天尽管留下来。 你在青岛这边的生活费我全包了，至于拍视频，你不仅可以观看，还可以出镜。 如果你自己也想当网红博主，我也能教你，甚至帮你推流。” 杨泽的眼睛直接亮了，他竖起大拇指：“还是您敞亮。 当然，当网红博主什么的就算了，我就是纯好奇。” “那看你的意思，你想干什么尽管开口，千万不要客气。” 两人越说越投机，这时陈明走过来：“不好意思啊，刚才有点事。 你们现在还忙吗？不忙的话一起去吃个饭。 既然决定合作，咱们还需要在合作细节上仔细聊聊。” 一笑倾人城点点头：“这个当然没问题，走，我知道附近有家饭店做的菜口味不错，咱们一起去尝尝。” 说完在前方带路。 身后陈明却茫然了，因为他忽然感觉有些不对劲。 一笑倾人城虽然笑容依旧，但对自己的态度明显变了不少。 怎么说呢？ 自己好像被他疏远了。 所以到底什么情况？他有些想不明白。 悦来饭店。 看着服务员将菜肴端上来，陈明举起酒杯：“来，祝咱们合作愉快。” 其他人都同时站起身：“合作愉快。”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 陈明道：“倾城，我是这样想的，既然咱们已经达成合作协议，不如趁热打铁，先做一期视频。 如今是秋天，可以以秋为背景，先把视频录下来。” 一笑倾人城点点头：“没问题，主要是方案问题。 你看是你这边出，还是我这边出。 如果是你这边出，只要方案到位，我这边立刻开拍。 如果我这边出，七天吧，七天后以秋为背景的视频就会上架。” 陈明连忙道：“你出吧！ 你自己的视频风格只有你自己能把握住，我就算拿出一套方案，大概率也拍不出效果。 就是要麻烦你了。” 一笑倾人城摇摇头：“千万别这么说，拍视频本来就是我的工作。 而且你给的有代言费，我理应为你服务。” “那就好！” 忽然，杨泽开口：“陈老板，倾城姐，有句话我不知该不该说。” 一笑倾人城有些无奈：“你都这么说了，如果我不让你说，你是不是会感觉很难受？” 陈明也笑道：“就是，你可是倾城的经纪人，是代她发言的。 用倾城刚才的话说，你吃的就是说话的饭。 所以有事尽管开口，千万别客气。” “那我真不客气了。 是这样，你也知道，倾城姐是粉丝过千万的大网红。 只要她开播，在线人数就不低于两万，十万以上更是基本操作。 之前她开播时，有不少粉丝问她闪电颗粒在哪买？ 还有不少粉丝强烈要求她将闪电颗粒挂小黄车，好方便下单。 所以我建议倾城姐搞个直播，专门帮你们卖闪电颗粒。 我相信销量肯定不会低，不知你觉得怎么样？” 陈明一拍桌子：“当然好了，实不相瞒，我这次来也是为了这件事。 毕竟闪电颗粒的药效有目共睹，倾城直接在直播间卖，也算是给粉丝送福利。” 杨泽点点头：“你没意见就行。 不过丑话说在前面，你的闪电颗粒在直播间应该怎么定价？ 这个价位必须仔细斟酌一下，既然是送福利，肯定得比药店里的优惠。 还有，卖出一份药，我们能拿多少提成？” 说完扭头看了一笑倾人成一眼，意思是我发挥的怎么样？ 一笑倾人城立刻朝杨泽竖起大拇指。 这是两人事先就商量好的。 在得知陈明和自己只是相互利用的关系后，一笑倾人城自然开始斤斤计较起来。 比如之前她甚至愿意免费帮对方卖货。 不过现在嘛，那肯定得收钱。 陈明陷入沉思。 他发现自己还是小瞧了一笑倾人城。 因为在他的计划中，请对方给自己做代言，可是包括直播带货部分。 当然，让一笑倾人城帮自己带货，肯定要给对方报酬。 毕竟网红嘛，收入主要靠的就是这个。 但是，给报酬归给报酬，因为有代言合同，这个报酬的分红比例，自然可以少很多。 可现在不一样了。 一笑倾人城的代言人，竟然主动把分成的事提出来。 说明对方早有准备，自己给低了肯定不行。 “这样吧，百分之三十。 不管你卖多少钱的货，都可以拿总销售额的百分之三十。” 说完，他心里都在滴血。 因为他本来只准备给百分之五的。 杨泽摇摇头：“百分之三十有点低了，我们要百分之七十。” “什么？百分之七十？不可能！” 蹭了一下，陈明直接站了起来。 他看着杨泽：“杨先生，我这么信任你，你可不能狮子大开口啊！ 闪点颗粒光生产成本，就差不多占了总售价的一半。 再加上其他费用，差不多能达到六成。 我愿意拿出百分之三十，已经是我能做到的极限。 这样的话，哪怕是我也只有百分之十的利润。 当然，我知道你们肯定会搞活动。 我建议打九折，这样你们也能分到百分之二十。 打八折也行，可如此一来，你们赚的钱就会少很多。” 杨泽面色古怪的看着对方：“陈老板，你不会把我当成三岁小孩了吧？” “什么意思？” “还什么意思？ 本来我还想很坦诚的和你说话，没想到你的话竟然如此不尽不实。 你的生产成本占售价的百分之五十，我想问你，你的药里面有金子吗？ 我们在和你合作之前，特意做了市场调查。 在减肥药行业，类似闪电颗粒的药可不止一种。 甚至不是两种、三种，我调查到的数据，配方和闪电颗粒一样的药就有二十三种。 这还只是现在，说不定之后还会有二十四种，二十五种。 这些药的成本，一粒根本不超过一块钱。 尤其是你的闪电颗粒，有效成分比其他药更少，五毛钱顶多了。 五毛钱一粒，结果你卖六十六块六毛六，整整一百多倍的利润。 现在你却告诉我成本竟然占一半。 陈老板，我没有别的意思。 毕竟在商言商，你我的目的都是为了赚钱。 但赚钱归赚钱，起码彼此能坦诚点，你说对吧？” 陈明看杨泽的表情有些阴晴不定：“你怎么知道闪电颗粒的生产成本？” 杨泽笑了。 他拿出那瓶瘦身养颜丸：“很简单，因为我就是这家制药厂的员工，还在采购部。 所以有些事，心里明白就成。” 陈明沉默。 良久他才抬起头：“既然杨先生是行内人，那我也就不藏着掖着了。 没错，闪电颗粒的成本的确不高。 但你也知道，对于现在的减肥市场来说，还处于蓝海状态。 不过如今竞争非常激烈，每天都有新的制药厂下场淘金。 用不了多久，蓝海就会变成红海。 到时想要再有这么高的利润，便不可能了。 你们想挣钱，我同样也想挣钱。 所以我三你们七的分成绝对不可能。 因为我只需要将我的产品放在药店，我就能拿到六成利润。” 杨泽看了对方一眼：“原来你在药店卖黑色闪电，给的价格是六成呀！” 陈明脸一红，有些不好意思。 因为他刚才还说给一笑倾人成七成来着。 给网红的价格，竟然比药店的还要贵。 这在直播带货兴起一来，绝对是第一次。 “既然药店那边六成拿货，给你们也按照六成好了。” 杨泽摇摇头：“那不行，我们拿货的价格肯定得比药店便宜。 三成五，这是我的极限，而且还是看在咱们双方有代言合作的份上，才这么做的。” “什么？三成五？”陈明气坏了。 合着我给你说了这么半天，你就加了半成是吧？ “不可能！三成五我绝对不会同意。” “不同意就算了，一会我联系一下我们制药厂的销售部，看看能不能帮他们卖瘦身养颜丸。 以我对我们老板的了解，别说三成，就算两成他都不会拒绝。” “你……你本来就是瘦身养颜丸的人对不对？ 兄弟，咱这么做是不是有点不太厚道啊？” 杨泽连忙举起手：“话可不能这么说，我只是瘦身养颜丸采购部的一名普通员工。 我们老板卖多少瘦身养颜丸，和我基本没关系。 我替倾城姐说话，完全是站在她粉丝到立场上。” “最多五五分成，再低的话我绝对不可能同意。 你如果非要让倾城去带‘瘦身养颜丸’的货，那就去带货好了。” 杨泽用力一拍桌子，一副奸计得逞的模样：“行，五成就五成，成交！” 第168章 人性啊，人性 听了杨泽的话，陈明瞬间便意识到自己上当了。 他脸上全是黑线：“兄弟，不带这样的啊！” 杨泽却神色平静：“陈老板，先不说在商言商，我帮倾城姐争取利益本就没错。 就算五五分成，你也不吃亏。 毕竟直播和药店不一样，你这边等于是除了生产成本，其他都省了。 再加上以倾城姐的粉丝规模，我们一场直播，可能比你辛辛苦苦卖半年的量还要大。 你信不信如果我去找其他制药厂谈合作，我要六成利润，至少有一半人会答应？ 之所以和你合作，一是咱们之前已经有合作基础。 虽然商人重利，但商人也是人，肯定还得看情面。 第二，倾城姐之前都在帮闪电颗粒站台。 如果突然换成其他药品，对她的名声和形象也不太友好。 所以这个价格是咱们双方相互妥协的结果，不存在谁吃亏谁占便宜。 你说呢？” 陈明沉默片刻，忽然竖起大拇指：“杨先生，之前的确是我小瞧你了。 你说的没错，咱们的确属于互利共赢。 既如此，那就开始准备吧！” “合作愉快！” “合作愉快！” 等陈明离开，杨泽再次看向一笑倾人城：“倾城姐，不好意思啊！ 刚才没经过你的同意，我就答应了对方。” 一笑倾人城忙道：“小杨说的哪里话，这次多亏了你，你才帮我争取到最大利益。 我感谢你都还来不及呢！” “只要你不生气就好。” 虽然价格已经谈妥，但具体细节上，还需要反复讨论。 而杨泽也彻底融入一笑倾人城经纪人这个角色，开始和陈明的人谈判。 双方一直说到晚上十点，才确定所有步骤。 杨泽回到宾馆，吕耀阳终于忍不住问：“我说厂长，咱们这样是不是不太合适？” 杨泽诧异地看着他：“不合适，哪里不合适？” “当然是你给一笑倾城城当经纪人呀！ 别忘了咱俩是来这里做调研的，而且代表的是月华制药厂。 现在你跑去当经纪人，立场上是不是有问题？ 我知道一笑倾人城给你许诺了百分之二十的报酬。 可这个钱拿的真的有点丧良心。” 杨泽面色古怪的看着他：“你的意思是，我打着出公差的名义，偷偷在这赚外快？” “难道不是吗？ 我刚才特意查了一下资料，一笑倾人城搞一场直播带货，最高卖出过五千万的销售额。 就算闪电颗粒受众比较窄，超出了不少人的承受能力。 但以一笑倾人城的人气，总销售额突破两千万问题不大。 再加上闪电颗粒成本可以忽略不计，也就是说，一笑倾人城一次直播就能赚一千万。 分你百分之二十就是两百万，她要多搞上几次，你直接就财务自由了。 当然，如果只是这样就算了。 可问题是你还拿着月华制药厂的工资。 等于一份工作，两份收入。 这是不是有点过于不要脸了？” 他越说越激动。 如果吕耀阳在私人企业上班，肯定不会这么说。 但他是公务员。 要知道公务员的岗位是固定的，别说杨泽了，就算是宋爱国也开除不了他。 最多给他穿个小鞋，把他边缘化。 而吕耀阳干了这么多年，依旧只是月华制药厂的一名普通工作人员，其实早就等于被边缘化了。 所以不管遇到什么事，他都是该说就说，丝毫不留情面。 当着宋爱国的面，他都敢把宋爱国怼一顿，更不要说杨泽了。 杨泽看着他，忽然开口：“这次不管赚多少钱，我都分你一半。” 吕耀阳愣住，好半天才道：“等等，你说什么？” “我说这次不管赚多少钱，我都分你一半。 当然，如果你不愿意要的话，那就当我没说。” 吕耀阳：“你说的是真的？” 杨泽点点头：“你看我像是那种喜欢撒谎的人吗？ 再说，如果一笑倾人城一次直播真能分我两百万，我又把这两百万独自吞了。 你是不是肯定会向上面举报我？” “这个……”吕耀阳有些不好意思，“倒也不是，你把我当什么人了。” “当然是一个正直的人，一个纯粹的人，一个无私的人，一个有益于人民的人。 所以只要你发现我中饱私囊，肯定不会对我客气。 这是一名公务员所具备的基本素质。 因此为了以防万一，不管这次挣多少钱，咱俩必须一人一半。 这样才能把这个秘密永远隐瞒下去。 当然，话又说回来。 如果你坚持不要，我肯定也不会要。 那样也简单，把这笔钱直接交到农业局即可。” “别呀！”吕耀阳立刻急了，“这分明是咱俩赚的外快，为什么要上交？ 至于分成，五五的话有点不太合适。 毕竟你是厂长，我就一小兵。 要不这样，你分七成给我三成就行。” 杨泽疑惑的看着他：“分你三成呀？那你会不会心理不满？” “怎么可能，我这人非常容易知足的，三成就已经够了。” 杨泽点点头：“明白，但我觉得还是一人一半的好。 就这么定了，你要就要，不要还是那句话，直接充公。” “行行行，我要行了吧！”吕耀阳有些不好意思，同时看杨泽的眼神也变得不同。 他还是第一次见这么大方的上司。 杨泽拍拍对方肩膀：“既然这样，那就好好休息。 咱们明天还得继续忙呢！” 吕耀阳连忙保证道：“放心吧，明天的事交给我。 你就坐在旁边休息就行。” “真的？”杨泽可是清楚的记得，自己白天一直在和陈明的人谈判。 而不管自己如何疲惫，吕耀阳都像木桩子一样站在后面。 不仅不帮忙，还一脸不屑。 “必须是真的，我以我的信誉保证。” 果然，第二天吕耀阳一大清早就起床了。 他开始忙前忙后，将工作安排的井井有条。 这不禁让杨泽有些刮目相看，要知道在他的印象中，与耀阳可是那种超级磨蹭的人。 干什么事效率都要比其他人慢半好几拍。 他还以为对方天生就这性格，现在才知道，这家伙就是故意的。 不过仔细想想也不奇怪，吕耀阳能考上公务员，本身能力绝对不差。 之所以变成现在这样，大概率是冷板凳坐久了，心灰意冷。 嗯…… 杨泽宁愿相信他是冷板凳坐久了心灰意冷，而不是故意在那混日子。 在网民看来，一名主播搞一场直播非常轻松。 毕竟只需要打开手机摄像头，坐在那拿着商品不停的讲讲讲即可。 实在忘词了，旁边还会有提词器。 可事实却完全不同。 比如一笑倾人城，她准备一场直播，至少也要三天。 就拿现在来说，虽然这次她直播打的旗号，是闪电颗粒的专场。 但一场直播，如果只有一种产品是绝对不行的。 因此一笑倾城还需要用其他产品来搭配。 所以她看起来比任何人都要忙。 于是一笑倾人城忙了三天，吕耀阳也跟着忙了三天。 三天后，所有工作都已准备就绪。 看着坐在凳子上的吕耀阳，杨泽诧异的看着他：“哥，你不累吗？” 这三天吕耀阳是怎么过来的，杨泽可有着亲身体验。 他一天基本只睡四个小时，其他时间除了吃饭就是忙碌。 杨泽只跟了一天就受不了了，可吕耀阳到现在依旧看起来精神矍铄。 “废话，当然累了。 可问题是，这种累完全是值得的。 三天，不对，是四天赚一百万。 这样的机遇，完全可遇不可求。 所以我必须要抓住。” 说着他看向杨泽，语气忽然变得低沉：“杨厂长，我知道你很有钱，而且不缺钱。 所以对于这一百万，你肯定不在意。 但我不一样。 没错，我平时的工资的确不少，还房贷，保证生活没有任何问题。 可这些钱同样不多，我到现在依旧骑着电瓶车上班。 我连车都舍不得买啊！ 所以，加油！” 他挥舞着手臂给自己打气，却不知杨泽正站在旁边，表情古怪的看着他。 终于，第四天下午两点。 这是一笑倾人城定好的直播时间。 所有工作人员已经准备就绪，接着一笑倾人城开启直播间。 而几乎在她开启直播间的瞬间，直播间的人数就跳到五千人。 然后快速增加，仅仅五分钟就来到四万。 而评论区也开始频繁跳弹幕： “来了！” “来了！” “来了！” 好吧，这些是系统提示。 “哇，倾城终于直播了。” “作为你的二十年老粉，我可是等的花儿都谢了。” “还有我，+1。” “等等，我看到了什么？这真是一笑倾人城？ 她不是向来身宽体胖吗，怎么突然就变成一个大美女了？” “兄弟，你是有多久没有来直播间了？ 倾城早就是大美女了好不好？” “废话，我当然知道。 刚才之所以那么说，主要是想换一种方式夸夸她。 你竟然连这都看不出来？真的怀疑你的阅读理解能力。” “你？” “哈哈，怀疑你的阅读理解能力……这句话说的好。 现在网上沙雕太多，早就该大力整顿了。” “的确，应该把这些人全部送到中学，找语文老师深造一下。” “……” 大家你一句我一句，聊得特别开心。 同时也说明一笑倾人城有多受欢迎。 毕竟在其他网红直播间，都是各种阴阳怪气加谩骂。 而这里骂人的很少，即使有，也很快被潮水一般的弹幕彻底淹没。 忽然，手机屏幕震荡。 一个巨大的炫目特效出现，上面还有“嘉年华”三个字。 然后又接连出现七八个火箭。 众多的礼物刷屏，以至于一笑倾人城的脸都看不清了。 终于，直播间人数飙升到八万人。 一笑倾人城这才开口道：“谢谢大家，非常感谢。 首先，我在这里要向大家道歉。 本来说好的上周就直播，结果却因为一些意外一直拖到今天。 ……” 听着对方的叙述，吕耀阳奇怪的看着杨泽，小声问：“一笑倾人城上周就要直播吗？我怎么不知道？” 杨泽有些无奈：“大哥，这是话术懂不懂？ 这样说可以给大家一种她非常受欢迎的感觉。” “原来是这样，我还以为她很实在，没想到……” “所以你是不是对她很失望？没事，所有主播都是这么干的，只要看开就行。” 谁知吕耀阳猛然摇摇头：“不，我没有失望，而是高兴。” 见杨泽疑惑的看着自己，他立刻开口解释：“你傻呀？ 一笑倾人城的能力越强，越会说话，她这次直播带货的效果就越好。 直播带货效果越好，卖的东西就越多，咱俩也能分到更多的钱。 这不应该高兴吗？” 杨泽：“……” “的确应该非常高兴，是我孤陋寡闻了。” 两人这边说着，一笑倾人城那边也开始了她的带货： “家人们，感谢大家一路走来对我的支持。 下面我将给我的粉丝们送福利。 大家看到这包纸了没？ 没错，这是正常的餐巾纸，就这么一包，平时到超市买最少得两块。 而这么一大袋子，一共十包，是不是要二十块钱？ 现在家人们有福了。 看好了，这么一大袋子，我再送一大袋子。 不够？ 再送一大袋子，再加上两个小袋子。 什么，还是不够？ 那就再送两包洗衣粉。 好了，这么多东西，一共只需要……九块九。 你没看错，真的只需要九块九。 我说过，这是送给粉丝们的福利。 九块九，你买不了吃亏，买不了上当。 好了，一二三，上链接！” 而随着一笑倾人城说完，下面的小黄车瞬间亮了一下，然后又重新变得黯淡。 一笑倾人城一愣，接着不好意思道：“哎呀，大家真的太热情了，我可是上了整整一千单，结果瞬间就没了。 什么？你们没抢到？还想要？ 可问题是，我这次就准备了一千份呀！ 行行行，知道了，让我问问看。” 她说着，忽然看向旁边的工作人员：“这种纸巾咱们还有没有？ 有啊？但是是为了下次开播准备的？ 什么下次不下次的，今天全部拿出来，我要给家人们送福利。 家人们，好消息，刚才问了一下，我还有一千单的库存。 今天全都给家人们送了。” 第169章 兄弟，对不起啊，我真不是故意的 不得不承认，在直播带货方面的能力，一笑倾人城比其他主播丝毫不差。 只不过以前限于人气，表现才不那么突出。 现在只是开场出售第一件商品，瞬间就把气氛带了起来。 接着是第二件、第三件…… 而不管她推广哪一件，这件商品就会直接卖爆。 终于，一笑倾城笑着对屏幕道：“谢谢家人们对我的支持，太感谢了。 我能从以前的身材变成现在这样，真的离不开家人们的鼓励。 当然还有闪电颗粒。 我看到有粉丝发弹幕说，对闪电颗粒比较感兴趣。 既然这样，我就告诉家人们一个好消息。 这段时间我一直和闪电颗粒的生产厂家沟通，在我的不懈努力下，终于拿到闪电颗粒的销售权。 可能有的朋友从药店买到过这个产品，买到的朋友，请把你们的购买价格打到公屏上。 没错，一瓶闪电颗粒在药店的销售价是六千八百八十八。 不过今天来到我的直播间，这个价格肯定有些虚高。 什么？这是闪电颗粒的厂家销售指导价，而且必须卖这个价位，不是虚高？ 不，现在我说它是虚高就是虚高。 大家看好了，就是这样一瓶药。 在药店卖六千八百八十八，太贵了。 我直接把零头砍了，卖六千八百八十，怎么样？ 还是太高？ 那我再砍一个零头，六千八，那八十块钱也不要了。 还是不行？ 八百块钱也砍了，现在只要六千。” 一笑倾人城话音刚落，吕耀阳就杀入镜头。 就见他一脸痛苦的拉住一笑倾人城：“倾城这个价钱绝对不行，六千块钱，咱们是要赔的呀！” 一笑倾城瞪他一眼：“赔什么赔？一瓶必须六千块。” “真的不行。” “不行也得行。” 一笑倾人城一把将吕耀阳甩开，再次看向摄像头： “家人们，刚才我说过，我一笑倾城能有今天，多亏了大家的支持。 所以今天必须送福利，而且要送到大家满意为止。 六千块钱，我再减一千，五千块。” 吕耀阳突然趴着跑进摄像头，用力抓住一笑倾人城的裤脚： “不能五千，绝对不能五千。 五千块钱你要卖，还不如直接把我卖了。” 一笑倾人城一脚把他踹开：“一边去，这是我的直播间，只有我说的才算。 家人们，五千块钱再减一块。 四千九百九十九，不仅如此，我再送大家两盒防晒霜，两盒洗面奶，两盒护手霜，外加二十块玫瑰香皂。 好了，上链接！” 见一笑倾人城越说越振奋，越说越激情，杨泽忍不住擦擦额头冷汗。 这营销做的，简直绝了。 关键一笑倾人城并没有说错，闪电颗粒在药店一瓶的确卖六千八百八十八来着。 现在在她的直播间，只要四千九百九十九，的确优惠到爆。 至于她送的那些洗面奶、防晒霜之类，主要是充个数。 这些化妆品并不值钱。 当然，所谓的不值钱，指的是批发价。 而放在实体店的销售价，这么多加在一起，也能值个一两千。 这样算下来，的确是一场非常不错的营销。 果然如杨泽猜测的那样。 一笑倾人城的小黄车刚放上去，立刻就卖了上百单。 两分钟后，更是达到了三百四十八单。 要知道一单的价格可是四千九百九十九，三百四十八单，总销售价足足一百七十四万。 两分钟，卖一百七十四万，如此强大的带货能力，简直恐怖。 因为闪电颗粒是今天直播带货的重头戏，所以其他商品一件只停留两分钟。 而闪电颗粒在一笑倾人城的话术加持下，足足卖了八分钟。 八分钟，总销售额达到一千零五十七万。 见下单量开始放缓，一笑倾人城立刻又将推销的商品切到其他方面。 和刚才的套路相同，不管推销什么，在一笑倾人城的解说下，都会给人一种非常实惠，非买不可的感觉。 卖了几件货之后，她话题一转，再次来到闪电颗粒上。 和之前相比，这次她又换了一个花样进行销售。 不知直播间是不是已经换了一茬人，这次大家购买闪电颗粒的积极性并不比刚才低。 在一笑倾人成的倾情解说下，这次竟然卖了一千三百万。 再看总销售额，已经突破三千万大关。 没错，闪电颗粒的销售额的确已经超过三千万。 因为一笑倾人城没有介绍时，这件商品依旧在小黄车上。 虽然粉丝的购买欲望，不如她推主动推销的那段时间。 但依旧持续不断的有人在下单。 就这样，一笑倾人城不断的直播带货。 而在她的努力下，闪电颗粒越卖越多，轻轻松松就突破了一个亿。 等到六小时后，直播接近尾声时，闪电颗粒的总销量竟然高达四亿七千万。 这可是四亿七千万啊！ 如此庞大的数字，超出了所有人的预料。 尤其是吕耀阳，他整个身体都控制不住的在颤抖。 发财了，真的发财了。 按照和陈明的协议，双方利润是五五分成。 不过这个五五分成，售价是六千八百八十八。 也就是说，只有一笑倾人城将闪电颗粒的价格，卖到六千八百八十八十，才能拿到这个价格的一半。 但为了促销，经过和陈明协商，最终将价格定为四千九百九十九。 这个价格陈明同意了，但他只是同意卖到这个价格，不过少买的钱，必须由一笑倾人城全部承担。 毕竟陈明只需要将闪电颗粒放到医药店卖，他会赚的更多。 一笑倾人城没有意见。 所以今天的直播带货，每卖出去一件，一笑倾人城的利润其实是一千五百五十五。 这个价钱和陈明的利润相比不算高，但也绝对不低。 综合算下来，四亿七千万，一笑倾人城可以分到的钱是一亿四千五百七十万。 一场直播，仅仅这一件商品就能赚将近一点五个亿。 什么是抢钱？ 这就是抢钱。 不过……抢的好！ 吕耀阳已经算得清清楚楚，一笑倾人城赚了一点五个亿。 分百分之二十给杨泽，就是三千万。 杨泽再分自己一半，自己能拿一千五百万。 一千五百万呀！ 按照他的预计，原本可是只有一百万。 现在直接翻了十五倍，也就是说，仅凭这一场直播，自己就财务自由了。 简直不要太爽！ 他转身拉住杨泽的手：“杨厂长，你也太厉害了。 我决定了，从现在开始，以后都跟着你混。 你让我往东，我绝不往西，总之唯你马首命是瞻。” 杨泽自然知道对方为什么这么激动，只是…… 他一脸无奈的拍拍对方肩膀：“吕哥，虽然有句话不想说，但我必须得向你道歉。 请你务必一定要接受我的歉意。” 吕耀阳一愣：“道歉？道歉干什么？ 就凭咱俩的关系，哪怕你做了对不起我的事，我也不会介意。” “你说的是真的？” “肯定是真的。” “所以你接受我的道歉了？” “你根本不需要这么说……行行，我接受，接受还不行吗？” 杨泽点点头，忽然走到一笑倾人城面前，笑着朝对方打了个手势。 一笑倾人城瞬间会意，她扭头看向直播间：“家人们，今天的直播差不多就到这里了。 接下来一就是给大家送福利到时刻。 大家看这是什么？ 没错，这是瓜子，老街口瓜子，想必所有人都吃过。 我知道大家肯定都喜欢吃。 现在我宣布，今天所有在我的直播间购买商品的人，不管家人们花了多少钱，只要有交易，直接送两包五香味的老街口瓜子。 而只要是购买闪电颗粒的家人，送两箱。 是不是很惊喜？是不是很想吃？ 好了，今天的直播到此结束。 当然，直播间并不会直接关闭。 谁还没有下单，可以抓紧时间补单。 只有十分钟，十分钟内，不管你买什么，都可以尝到我赠送的瓜子。 包括九块九的纸巾。 但先声明，一个粉丝只送一次。 也就是说，不管你下多少单，都只有两包瓜子。 好了，再次感谢大家。” 一笑倾人城说完，则满脸笑容的坐在椅子上。 尽管她非常疲惫，但依旧兢兢业业的坐在摄像头前。 然后将手上的瓜子撕开，抓了一把开始吃。 这么做既不显得尴尬，也在提醒直播间的粉丝，这是福利，尽管来薅羊毛。 一笑倾人城吃了几个，竟然发现这种瓜子出乎意料的好吃。 再加上自己这段时间因为要减肥，所以饮食上特别克制。 重油重盐的食物都不敢吃，更不要说嗑瓜子了。 于是她吃的更快了。 等等，好像不太对。 吃着吃着，一笑倾人城突然感觉头晕目眩。 她在看前方，发现整个世界都是颠倒的。 什么情况？ 正努力打起精神，结果两眼一翻，瞬间失去了知觉。 而在其他人看来，包括直播间的粉丝，一笑倾人城是正吃着瓜子，脸却越来越憔悴。 尤其眼睛和嘴唇，竟然慢慢变黑，仿佛食物中毒一般。 就在大家准备开口提醒她时，一笑倾人城身体意外，整个人直接摔倒在地上。 离他最近的杨泽连忙站起身：“倾城姐？倾城姐？ 你怎么了？快打120，快打120啊！” 当下不由分说，抱起对方就往外面冲。 直播间的粉丝都懵了。 “什么情况？” “就是，倾城怎么晕倒了？” “不会是太累了吧？她今天可足足直播了六个小时。” “一定是，这么高的劳动强度，正常人根本受不了。” “不对，她这应该不是劳累过度。” “不是劳累过度，你怎么知道？” “我是医生，目前在协和医院上班。” “等等，你说的协和医院，不会是京城的那个协和医院吧？” “这个……我就在京城。” “不会吧？竟然真是京城协和医院的大佬？” “不知大佬贵姓？以前我去那里看过病，里面的医生每一个都是高手中的高手高手高高手。” “膜拜！” “大家太客气了，我就是个普通医生，不比别人厉害多少。” “行了，都别吹捧了。 大佬，一笑倾城到底怎么了？” “如果我没看错的话，她这种情况应该是一种过敏反应。” “过敏反应？不可能吧？过敏能让人直接晕倒？” “楼上见识少了吧，过敏反应分为很多种。 比如常见的荨麻疹，这属于皮肤症状，相对要好一些。 比较麻烦的有胃肠道症状，包括腹痛、腹泻、恶心、呕吐。 呼吸道症状，如呼吸困难，胸闷憋气，头晕心悸，四肢无力。 还有心血管系统症状，导致胸部疼痛，心律不齐，血压降低。 最严重的是过敏性休克。 这些症状，有很多是会要人命的。 不知道我说的对不对？@京城协和医院大佬？” “你说的对，过敏症状的范围非常广，比如最常见的对青霉素过敏。 这是目前众所周知的会导致人体死亡的案例。 而一笑倾人城，看她的反应，大概率是对瓜子过敏。” “啥玩意？对瓜子过敏？这也太搞笑了吧？” “不对呀！如果一笑倾人城真的对瓜子过敏，她自己应该知道。 别告诉我一笑倾人城长这么大，会是第一次吃瓜子。” “我也不信，来自京城协和医院的大佬，你不会是冒牌的吧？” “大家别着急，我只是初步判断。 其实对于过敏，它可以分为两种情况。 一种是先天性过敏，这就不说了。 另外一种是后天过敏，这种相对比较复杂。 可能一个人活到四十岁，从来不对某个东西过敏，而等他四十一岁的时候，突然就过敏了。 这就是后天性过敏。 当然，后天性过敏的发生，一般都会伴随着环境的变化。 比如一个人在北方生活了半辈子，突然来到南方。 因为不适应南方的多雨潮湿气候，便会导致过敏。 至于一笑倾人城，她这种情况，大概率可能是源于减肥。” “减肥导致身体过敏？原因呢？ 不会是她由于过度节食，从而使身体缺乏一些必需的微量元素吧？” “具体情况我也说不清楚，需要到医院做更加详细的检查。 不过大家放心，因为抢救的及时，一笑倾人城应该不会有生命危险。 咱们耐心等结果即可。” 第170章 过敏原找到了，所以，抱歉! 直播间内，大家你一句我一句，众说纷纭。 不过不管谁对谁错，这件事的热度已经被炒了起来。 因为仅仅过了两个小时，它就登上了热搜。 题目为： 震惊！着名减肥网红一笑倾人城，因嗑瓜子导致晕倒。 这条消息一出，立刻引来整个网络的大地震。 “不是吧？嗑个瓜子都能晕倒？这是什么体质？” “当然是先天吃瓜圣体，这是在告诫我等吃瓜群众，为了自己的生命安全，以后少吃瓜。” “有道理！” “我觉得她会晕倒，应该是减肥导致的。 所以除非必要，还是不要减肥了吧，比如我： 夜市大排档之烤羊肉串+烤面筋+烤鱿鱼+烤茄子+烤鱼+烤虾+蒜蓉粉丝生蚝.jpg。” “楼上，拜托，能不能不要半夜发这种图片？ 请照顾一下晚上因为减肥只吃了一个苹果的我现在的心情。” “……” “我说各位能不能不要闹了，一笑倾人城到底什么情况？ 当时我就在她的直播间，有人说她是因为突发性过敏导致。 再说，不管什么原因，大家还是有点同情心吧！ 毕竟都不知道一笑倾人城是否有生命危险。” “兄弟，我能理解你的心情。 其实你着急，我们比你更着急。 可有什么用？咱们现在只能等一笑倾人城自己给结果。” “那也不一定，想知道倾城到底什么情况，可以点击这个链接。” “什么意思？” 众人愣住，然后按照对方的意思点了进去。 下一刻，手机屏幕一闪。 就见一个声音道：“大家好，我现在在人民医院。 一笑倾人城正在抢救，请大家耐心等待。” 屏幕里是一个走廊，前方门上还有手术室三个字。 大家再看直播间主播的姓名，发现是“阳光普照大地”，并配有一个中年男子的图片。 这个中年男子看着非常眼熟。 “等等，我想起来了，这个人今天在一笑倾人城的直播间出现过。” “看来真的是一笑倾人城，也不知道她现在怎么样了，希望没有危险。” “……” 众人正在讨论，忽然手术室的门打开。 一个医生走出来。 大家精神一振，然后便看到一个年轻人跑过去：“医生，倾城姐到底什么情况？ 她人呢？” 说话的自然是杨泽。 医生看他一眼：“你是患者的家属？” 杨泽道：“我是她的同事，她的家人已经通知过了，目前正在往这边赶。 她的家人已经向我做了委托，在他们赶过来的这段时间里，倾城姐有什么需要家属配合的，我可以全权做主。” 然后亮出自己的身份证，以及医院的交款凭证。 医生对此倒不意外，他点点头：“放心吧，患者已经脱离了生命危险。 不过她身体各个方面的特征依旧不太稳定。 所以我建议最好转到重症监护室进行观察两天。” “没问题，都听您的，只要确保倾城姐没事就好。” 医生看杨泽的表情明显和善了很多。 要知道重症监护室的治疗费用可不低，不少家属听到病人要去重症监护室，第一反应就是医生是不是想借这个宰自己？ 杨泽二话不说便答应，让他有一种被信任的感觉。 轻轻摘下口罩，医生道：“既然这样，你跟我来吧！” 杨泽点点头，和吕耀阳一起跟在医生身后。 同行的还有闪电颗粒的老板陈明。 四人来到医生的办公室，通过墙上的告示牌，众网友得知这名医生是一位外科主任医师，叫陈刀。 让三人坐下，医生打开自己电脑，搜索片刻后，露出一副果然如此的表情。 他对杨泽道：“杨先生，检查结果出来了。 患者之所以昏迷，最大原因应该是由于过敏。 她对瓜子过敏。” 此话一出，之前在直播间待过的网友瞬间就呆住了。 “不会吧，真的是过敏？” “不愧是协和医院的医生，只要看一眼，就把倾城的情况看得清清楚楚。” “以前我觉得，协和医院的医生也就那样。 他们只是占着自己在京城的光，才显得比较厉害。 现在我发现自己错了，大错特错。” “同意，所以以后看病，尤其是大病，还得首选协和医院。” “……” 大家说着说着楼就歪了。 好在并不影响他们看直播。 就见杨泽不敢置信道：“过敏？不会吧？ 实不相瞒，我是倾城姐的粉丝，以前没少看她直播。 她特别喜欢嗑瓜子，直播的时候也经常吃，可从没听过她过敏呀？” “过敏分好几种情况，患者应该属于后天过敏。 也就是以前她并不过敏，但受到某些外界刺激后，身体出现了变化。” “那能告诉我，这种变化是由什么引起的吗？” 医生陈刀皱起眉头：“我不是很确定，不过若我的判断没错，她最近应该服用了一种特殊的药。 从这种药的成分上看，它应该是一种减肥药。” 杨泽听完，立刻竖起大拇指：“医生，您太厉害了。 没错，倾城姐最近这段时间的确在减肥。 而她吃的药叫闪电颗粒，减肥效果非常不错。” 医生抬起头：“真的？这种药你还有没有？能不能让我看看？” 杨泽立刻拿出一个瓶子：“就是这个。” 医生接过，就见他脸色有些凝重：“你稍等我一下。” 然后起身离开。 十分钟后，他提着一个箱子回来。 然后当着杨泽三人的面，从箱子里拿出一大堆瓶瓶罐罐。 就见医生取出一粒黑色闪电颗粒，然后放入水中溶解。 只见闪电颗粒和水接触后，瞬间消失不见。 原本清澈的水，也变成灰色。 他将这种灰色水过滤三次，灰色水再次变得透明。 接着他用吸管不断吸取过滤后的液体，然后一样一样的尝试。 大约过了七八分钟，医生的动作停住。 他扭头看向杨泽，面色凝重：“患者的确是长期服用这种减肥药，导致体质出现变化的。” 杨泽不解：“什么意思？你说这种减肥药有问题？” “岂止是有问题？问题大了去了。 如果我没猜错，这种减肥药应该属于三无产品吧？ 这种三无产品非常害人，你们不要听商家说的天花乱坠，那帮人眼里只有钱，根本视患者的生命安全于不顾。 还好你们发现及时，不然后果不堪设想。” 医生说话时，陈明一直在旁边听着。 等医生说自己的闪电颗粒是三无产品，他立刻不乐意了： “这位医生，请注意您的言辞。 这种减肥药，已经通过了临床试验。 虽然我不知道倾城为什么会出事，但绝对和这种药无关。” 医生陈刀抬头看向陈明：“你是？” “你手中拿的这种药是我生产的，我敢肯定这种药绝对没问题。 我们明天制药厂是正规制药厂，生产的药全都符合国家药监局的质量规定。 如果因为你的言辞，导致我们制药厂名誉受损，我将保留依法追究你刑事责任的权利。” 陈刀的表情有些难看，显然陈明的话让他很下不来台。 其实陈明也很冤枉，别人不知道，他却知道吕耀阳现在正开着直播。 因为一笑倾人城的事关注度极高，现在直播间起码得有五万人。 也就是说，眼前这名医生说的，任何对闪电颗粒不利的话，都有可能产生行业大地震。 所以他必须较真。 陈刀道：“你的意思是，我冤枉你了？” “我没这么说，但你不觉得你的话有些草率吗？” “是吗？我知道无法接受，你生产的这种药会导致人服用后过敏这一情况。 但我依然坚持我说的话，因为这是事实。” “你……”陈明气坏了，“好，既然你这么说，咱们就法庭上见吧！ 我会以明天制药厂的名义，对你进行起诉。” 谁知面对对方的威胁，陈刀不仅没有半点惧怕，反而神情自信： “起诉我？没有必要。” “你怕了？” “怎么会？我问你，你生产的这种闪电颗粒，你自己有没有吃过？” “当然吃过，我以前一百八十斤，现在变成一百四，就是吃闪电颗粒吃的。” “那好，患者刚才吃的那种瓜子还有没有？” 杨泽立刻拿出一包老街口：“有，这是五香的，虽然不是倾城姐吃的那包，但绝对产自一个地方。” 陈刀医生接过，将瓜子带撕开，然后递给陈明：“既然你说自己的药没问题，这种瓜子你吃几个试试。” “吃就吃。”陈明接过瓜子袋，抓起一把开始嗑起来。 而在嗑瓜子的同时，还拉过来一个垃圾桶。 不得不说他的素质真不错。 吃了几个后，陈刀医生连忙阻止：“行了，不用吃了？” “什么意思？难道你觉得我会和倾城一样突然昏倒不成？” 陈明根本没有听陈刀的话，他继续吃着瓜子，吧嗒嗒嗒的，光听声音就知道很香。 谁知刚吃了两个，就被陈刀医生拦住。 他看着陈明：“你现在拉开衣服。” “干啥？” “我让你拉开你就拉开，咋那么多废话？” 陈明无奈，只好去解自己的皮带。 “我让你拉开衣服，不是让你脱裤子。” 医生陈刀眼睛一瞪，“把上衣往上拉一点，将腰部皮肤露出来即可。” 陈明立刻照做，他将自己的皮肤对着墙上的镜子：“你看，没问题呀！” 然而正说着，直播间重新陷入喧哗。 “等等，我看到了什么？” “这好像是荨麻疹？也太吓人了吧？” “我感觉自己现在头皮发麻。” “难道那个陈刀医生说的没错，服用闪电颗粒减肥药真会导致身体过敏？” “……” 不能怪大家震惊，因为他们亲眼见证了，陈明腰部原本光滑如初的皮肤，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慢慢肿了起来。 刚开始只有指甲盖大小的包。 但随着时间的推移，这些包竟然慢慢连成一片，而且越鼓越大。 最后一个个差不多有五厘米长，长在陈明身上，一根粗大的手指。 直播间的人震惊，陈明自己更震惊。 他脸上全是不敢置信：“怎么可能？这不可能！” 然后看着陈刀：“是你，一定是你搞的鬼，对不对？ 快说，你到底干了什么？” 陈刀医生看着他：“不要大惊小怪，你的情况并不严重。 这属于急性荨麻疹，不过因为你摄入的菜籽油不多，所以不会对你的身体造成损害。 但是，你以后恐怕不能吃含有菜籽油的食物了。” 见陈明愣愣的不说话，他的开口解释：“虽然还没有明确证实，但我想告诉你，你的制药厂生产的这种减肥药的确有问题。 当然，我不知道问题在哪。 但根据我的推测，你生产这种药，应该用了某种植物的叶子，对不对？” 旁边杨泽闻言，立刻一脸佩服的开口道：“陈医生，你真太厉害了。 没错，闪电颗粒最主要的生产原材料，就是红月玫瑰葡萄的叶子。 你的意思是，不管倾城姐还是陈老板，他们之所以过敏，和这种红月玫瑰葡萄叶子有关？” “八九不离十。 这种植物的叶子里面含有一种特殊蛋白质。 这种特殊蛋白质的部分支链可以起到燃烧人体脂肪的效果，但另外一部分支链，却会对人体的免疫系统造成影响。 或者说它改变了人体的免疫系统，从而让体内的白细胞对一些物质产生误判。 这些物质的其中之一，就是菜籽油。 那位一笑倾人城患者，因为食用了大量含有菜籽油的老街口瓜子，才会出现过敏反应。 这位陈明先生也差不多，同样因为体质的原因，导致身体过敏。” 杨泽点点头：“你这么一说，我大致明白了。 不过我有一个疑惑。 按照你的意思，我即使不吃闪电颗粒，只吃红月玫瑰葡萄的叶子，同样会让自己变成对菜籽油过敏的过敏体质，对吧？” “那倒不是。红月玫瑰葡萄叶子中的这种蛋白质含量很低，你吃再多都不会出现意外。 但这种闪电颗粒减肥药就不同了。 因为在生产过程中，红月玫瑰葡萄的叶子被提纯了。 导致它的浓度含量增大，最后才导致过敏。” “原来如此，所以红月玫瑰葡萄可以食用，但不能用来制作减肥药？” “谁告诉你的？ 我说的是红月玫瑰葡萄的叶子不能做减肥药，不是红月玫瑰葡萄不能做减肥药。 这种特殊蛋白质只在红月玫瑰葡萄的叶子中有，这是这种植物进化出来的，一种保护自己叶子不会被昆虫撕咬食用的特殊机制。 红月玫瑰葡萄是水果，根本不存在这种情况。 所以你们要制作减肥药，可以直接用红月玫瑰葡萄。” 第171章 一击毙命，不留机会 “你们要制作减肥药，可以直接用红月玫瑰葡萄。” 此话一出，直播间里所有人都懵了。 关于网上那些抖音博主的视频，大家可都看过。 最开始是天下我知道等网红，主动出来给月华制药厂生产的月华流殇站台。 他们痛斥其他制药厂生产的减肥药，用的是红月玫瑰葡萄的叶子，而不是红月玫瑰葡萄。 理由是用红月玫瑰葡萄叶子生产的减肥药成本更低，但售价反而要比使用红月玫瑰葡萄做原料的月华流殇贵上十倍，甚至二十倍。 此话一出，立刻迎来其他制药厂的反击。 这些反击以一笑倾人城为主。 一笑倾人城不仅一一驳斥了，天下我知道等博主的观点，还用自身例子，证明闪电颗粒等减肥药的卓绝效果。 一时间大家纷纷痛骂月华流殇。 明明药效不行，竞争不过其他制药厂，就用这种下三滥的手段。 尤其还拿红月玫瑰葡萄叶子说事。 可现在听了陈刀的话，所有人都呆住了。 用红月玫瑰葡萄叶子制作的减肥药，竟然可以造成过敏反应？ 这也太吓人了吧？ 过敏，对很多人来说，其实是很遥远的事。 可提到青霉素过敏，却没有人不知道。 青霉素过敏严重了，可是会死人的。 如果自己吃了闪电颗粒等减肥药，导致变成过敏体质，并像一笑倾人城那样被送进重症监护室。 光想想就感觉可怕。 而菜籽油这种过敏原，又非常的常见。 因为市场上百分之八十的油炸膨化食品，都用的有菜籽油。 比如瓜子、薯片、饼干、方便面等等等等。 太多了，完全数不清。 “姐妹们，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当然是继续胖着呗！ 减肥这东西吧，我觉得慢慢来比较好。 毕竟狗命要紧！” “同意，我已经决定，以后不减肥了。 万一不小心把自己给减死，那才是真完犊子。” “不是，我的意思是，大家应该已经买了一笑倾人城推荐的闪电颗粒了吧？ 这种药可不便宜，虽然咱们是按折扣价拿货的，但也要四千九百九十九。” “你说这个呀，简单，退了呗！” “我也退了吧！” “已经退货，退货图片.jpg！” “不是，兄弟们，你们真退啊？ 我之所以买闪电颗粒，主要是为了支持一笑倾人城。 至于减肥，只能算顺带。” “那你就不退呗，这么简单的事还要问？” “楼上的兄弟，退了吧！ 这种药有问题，就算你不退，现在的情况，一笑倾人城那边也不会发货。 尽早点退款，还能及时拿到钱。” “有道理，那我退了。” 杨泽问完陈刀，他站起身：“谢谢你啊陈医生，我已经知道倾城姐的情况。 等到她的家属来了，我会做好他们的沟通工作。” 陈刀点点头：“那麻烦你了。” 作为医生，最难处理的就是医患关系。 比如一笑倾人城，为了救对方，经过陈刀的时候已经花了七八万的治疗费。 如果再加上重症监护室的费用，起码十万起步。 这种情况，大概率会和患者家属起争执。 现在杨泽愿意协调，自然能帮他省去不少事。 从陈刀办公室出来，杨泽笑着对吕耀阳和陈明道：“还好倾城姐没事，真是不幸中的万幸。 走，咱们去重症监护室守一下，等她父母来了再做交接。 你们怎么了？” 杨泽发现吕耀阳和陈明的脸色都很不好看。 尤其是陈明。 只见他脸色苍白，双目无神，整个人直接僵硬在那。 他连忙问：“陈老板，你的过敏反应是不是还没消下去。 要不我再去喊一下陈刀医生，让他帮你看看。” 陈明摇摇头：“不用了，我没事。” 只是看他失魂落魄的离开，哪有半点没事的样子？ 至于吕耀阳…… 陈明的身影刚消失不见，他脸上的沮丧再也掩盖不住： “杨厂长，完了，这下彻底完了。” 杨泽奇怪的看着他：“什么完了？” “当然是钱。 一笑倾人城的这次直播，按照协议，你我每人都能分到一千五百万。 可因为刚才陈刀医生的那番话，现在直播间粉丝已经全部退单。 单都退了，肯定就没钱了。” “是吗？”杨泽仿佛也惊呆在原地。 忽然，他一拍自己大腿：“哎呀，确实完了。 早知如此，咱们就不该为了让那些粉丝，及时知道一笑倾人城的情况现场直播。 一千五百万呀，有这么多钱，我还当个锤子的厂长！” 两人越说越沮丧，却不知杨泽只是表面沮丧。 暗地里却道：“吕哥，抱歉呀！ 兄弟真不是故意的，你要怪就只能怪自己这辈子没有发财的命了。” 没错，刚才的现场直播，看似是个巧合，但都是杨泽安排的。 包括陈刀，他也提前做了沟通。 不然就算神仙来了，也不可能这么短时间内，就把一笑倾人城的情况探查得清清楚楚。 并将红月玫瑰葡萄和红月玫瑰葡萄叶子制作的减肥药的区别，如此详细的讲出来。 其实杨泽当时进行公务员面试时，就通过眼睛显露出来的隐藏信息，知道用红月玫瑰葡萄叶子制作的减肥药会产生过敏反应。 他当时之所以没说，是既然有了红月玫瑰葡萄，完全没必要再用红月玫瑰葡萄的叶子生产减肥药。 而且红月玫瑰葡萄叶子能让人的身体，变成易过敏体质的概率只有千分之三。 以至于杨泽自己都忘了，直到和其他制药厂在网上互撕，他才想起来。 而一笑倾人城，恰恰就是这千分之三中的一个。 这也是杨泽来找对方，并且想办法亲自参与对方直播的原因。 如果不这样做，就算一笑倾人城发现自己是易过敏体质，为了自身利益，也会选择隐瞒。 嗯…… 说了这么多，做了这么多，截止到目前为止，一切都在预料之中。 正想着，一对中年夫妇快速跑过来。 杨泽见状，立刻迎上去：“你们是倾城姐的父母吧？” “对对，你是小杨？真是太感谢你了。” 双方客套一番，杨泽将一笑倾人城的情况说明，然后拉着吕耀阳离开。 对杨泽来说，这边的事已经算完成的差不多。 没有任何犹豫，两人坐着高铁回到中州。 月华制药厂。 宋爱国坐在办公室的皮沙发上，表情十分难看。 陈奕冰将一杯茶水放到他面前：“宋局长，喝茶。” “喝茶，喝茶，喝个锤子的茶！ 你们说说，杨泽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把月华制药厂交给他，他也信誓旦旦的向我保证，可以帮月华制药厂摆脱危机。 可现在呢？ 钱没少花，名气还被他搞臭了。 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宋爱国很气愤。 杨泽从接手月华制药厂到现在，做的所有事他都清清楚楚。 对于杨泽的能力，他的还是比较认可的。 比如他斥巨资请那些网红在网上发言就很好。 可问题是，既然对方出招，推出一个一笑倾人城。 你再想办法怼过去即可。 至于理由，网上互喷嘛，哪还需要什么理由？ 结果杨泽却选择不闻不问，任凭对方在那带节奏。 至于他本人，甚至还消失了好几天，根本联系不上。 这不是胡闹又是什么？ 心里想着，忽然，一个电话打进来。 看着来电显示，宋爱国有些愣神。 因为给他打电话的，是仁心制药厂的老板。 宋爱国和对方并不陌生，当初他就是拿着月华流殇，第一个和对方谈判，并达成合作协议的。 双方关系一直不错，只是天下熙熙，皆为利来。 宋爱国将专利授权给对方后，对方表面上老老实实生产，暗地里却偷偷搞研发，并试图打破自己的专利垄断。 结果还被对方成功了，用红月玫瑰葡萄的叶子代替红月玫瑰葡萄，并直接中断了和月华制药厂的合作。 把宋爱国气的…… 将电话接通，他冷哼一声：“找我有事？” 仁心治药厂老板赔笑道：“宋哥，你看你这话说的。 难道我没事就不能给你打电话吗？” 宋爱国一愣，不太明白对方的意思。 而且俗话说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对方肯定没安啥好心。 “你有事就说，没事挂了，我现在很忙，没时间闲聊。” “别呀……好好，我说，我说还不成嘛！ 我想继续和你的月华制药厂合作，帮你大批量生产月华流殇。 你放心，这次我绝对保证质量和效率，不再搞七搞八。 至于以前的事，我以仁心制药厂的名义向你道歉，希望你能大人不计小人过，给兄弟一个机会。” 宋爱国听完对方的话，整个人都懵了。 什么情况？ 要知道他刚才看似对对方不屑一顾，其实那都是装出来的。 对方既然绕过了自己的专利授权，完全没必要对自己卑躬屈膝。 相反，由于自己挡住了对方的财路，对方应该恨自己才对，怎么可能和自己合作？ “宋哥？你还在听吗？” 宋爱国的声音平静道：“当然在听，至于你说的合作…… 这样吧，给我点时间，我考虑考虑再答复你，怎么样？” 他并没有直接拒绝对方，作为老江湖，不管干什么，都不能把话说死。 给自己留点余地，这样才不会被动。 “那也行，我就等你好消息。” 而对方显然也知道宋爱国不会答应，他给宋爱国打这个电话，与其说合作，不如说更像是主动示好。 挂断电话，宋爱国抬起头。 就在他准备让陈奕冰调查一下时，又一个电话打进来。 这次是九州制药厂的老板，对方接通后，话术和仁心制药厂的老板差不多。 一是主动道歉，二是寻求合作。 宋爱国依旧敷衍了一下，然后挂断。 接着是第三个电话，第四个电话…… 一连接了七个电话，宋爱国的手机才恢复正常。 以至于他都有些懵懵的。 就在这时，一个年轻女孩气喘吁吁的跑过来：“陈姐陈姐，你快去一趟销售部。 他们那边爆单了，需要咱们做快速审核。” 陈奕冰一愣：“爆单了？怎么回事？” “我也不知道，反正据他们说，咱们的后台接收到了大量月华流殇的订单。 不仅积压的库存能清空，还需要快点联系制药厂抓紧生产……” 年轻女孩的语速飞快，等她说完，才发现站在旁边的宋爱国：“局长，你也在呀？” 宋爱国看着她：“你说的爆单是怎么回事？” “我真不知道，您可以问问销售部，他们那边清楚。” 没有任何犹豫，宋爱国快步离开办公室。 等他来到销售部，发现这里乱哄哄一片。 就听销售部负责人正大声道：“大家不要乱，一个一个来。 尤其是要做好统计，不要把订单漏掉。 另外，统计好单子后，一定记得将你统计好的单子，和发订单的药店二次核实，以防有所遗漏。” 安排好所有事务，他才松了口气，拿起旁边的茶杯准备喝上一口。 结果就看到了宋爱国。 “宋局长，您来了？ 杨厂长说的没错，咱们真的爆单了。” 宋爱国看着他：“到底怎么回事？” “您不知道？” 见宋爱国摇摇头，销售经理开始解释：“是这样，前几天杨厂长特意把我叫过去，让我配合他的工作……” 宋爱国听对方说完，表情瞬间精彩到了极点：“你的意思是，杨泽早就知道用红月玫瑰葡萄叶子制作的减肥药，有极少概率导致人身体过敏。 他先将红月玫瑰葡萄减肥药的概念炒热，再通过一笑倾人城一击毙命？” “对！ 在确定用红月玫瑰葡萄叶子制作的减肥药有副作用后，这种药品的生产已经被有关部门紧急叫停了。 现在整个市场上的同类型减肥药，只剩咱们一家。 这也是那些制药厂老板主动联系你的原因。 不是他们不想自己生产，而是不能。 但杨厂长把减肥药热度炒起来后，目前市场的需求非常大。 只要将药品生产出来，就等于是用麻袋捡钱。 他们自然愿意。 宋局，之前你把杨泽调回来当月华制药厂的厂长，我心里还不服气。 觉得一个毛头小子能干什么？ 现在我知道我错了，让他当厂长我心服口服。” 第172章 再见晏紫惠，对方的新职务 宋爱国听到对方的话，心里那叫一个畅快。 之前月华制药厂出问题后，大家各执一词，说什么的都有。 尤其是关于新厂长的问题，各个部门都推荐了不少人。 虽然这些人都很有能力，但宋爱国全都不是很满意。 原因很简单，这些人有能力归有能力，但却没人就月华制药厂的现状，提出一个可行性方案。 恰好杨泽从缅甸那边回来。 得知对方在缅甸的大致经历，又想到用红月玫瑰葡萄制作出来的月华流觞，就是对方的主意。 他立刻推举杨泽担任月华制药厂的厂长。 而他的这条命令颁布的时候，却犹如一石掀起千层浪。 大家各执一词，说什么的都有。 却没有人认为，杨泽可以帮月华制药厂摆脱危机。 虽然宋爱国的命令没有人敢公然唱反调，但背地里的议论却少不了。 宋爱国已经不止一次“不经意间”听到。 这给了他很大的压力，如果杨泽真的不行，他也等于是识人不明。 直到现在！ “杨泽的确是有些能力的，就是太年轻了。 做事很多时候都不太考虑后果。 比如这次，竟然主动跑过去给对方当经纪人。 如果传出去，也太丢咱们农业局的脸了。” 销售经理忙道：“我倒不这么觉得。 相反，在我看来，杨厂长属于是做事不拘一格。 当然最重要的，还是局长您慧眼如炬。 如果没有你，就算杨泽有天大的本事，也发挥不出来。 世有伯乐，然后有千里马。千里马常有，而伯乐不常有。 如果把杨泽比喻成千里马，您就是伯乐。” 销售经理哪能不知道宋爱国的心思？ 一通吹捧下来，果然，宋爱国更高兴了。 这时销售经理的电话响起，他看了一下，对宋爱国道： “杨厂长的电话，他应该到门口了。” 宋爱国一愣，随即反应过来：“你的意思是他回来了？” “对，他今天早上给我打电话说会回来，不过没想到竟然这么快。” 宋爱国这下更高兴了：“走走，咱们一起过去迎接咱们的大功臣。” 众人来到大门口，果然看到杨泽和吕耀阳正在那收拾东西。 只是不知为什么，众人发现吕耀阳的神色很不好。 仿佛三天三夜都没休息。 杨泽第一时间就发现了宋爱国，他连忙走过去：“局长，你怎么来了？” 宋爱国拍拍杨泽肩膀：“小杨，干得漂亮！ 我来这里，是被你的订单催过来的。 当初我果然没看错人。” 杨泽不好意思一笑：“其实我也没做什么，而且能取得现在的成绩，主要还是运气好。” 这话他倒没说错。 不管是一笑倾人城的直播，还是后来和陈医生的对话。 每一步都非常关键。 而且即使做好了，能不能达成预期效果也不一定。 这还不是最重要的，月华制药厂能这么顺利，主要还是有关部门配合。 发现用红月玫瑰葡萄叶子制作的减肥药，会导致个别人过敏后，立刻就将这种药的生产叫停了。 然后月华流殇的订单就犹如雪片般飞过来。 按照杨泽的想法，速度应该没这么快才对。 他甚至已经做了好几种订提高订单的方案，结果全都没用了。 “行了，你就不要谦虚了！” 宋爱国拍拍杨泽肩膀：“好好干，我看好你。” “谢谢宋局，我一定努力。” 两人又寒暄半天，宋爱国才一脸满意的离开。 杨泽回到月华制药厂。 现在月华制药厂的名气已经打了出来，制药厂的事自然也多了很多。 杨泽需要尽快把这些事情全部捋顺，不然以后就会越来越乱。 等他忙完，已经是晚上九点。 拖着疲惫的身体离开月华制药厂，杨泽拿出手机，发现上面竟然有十来个未接电话。 而这些未接电话全部是晏紫惠打的。 对方找自己干什么？ 带着疑惑，他连忙拨了回去。 很快电话接通，晏紫惠的声音传来：“我说你胆子不小呀？ 竟然连我的电话都不接？” 杨泽连忙陪笑：“晏警官，对不起啊！ 主要是我今天太忙了，从早上到晚上，这两只脚就没停过。 我真没骗你，你要不信可以问陈奕冰，她能给我作证。” 晏紫惠笑道：“行了，知道你现在当上厂长了，架子很大。 不管是谁，想找你都得预约。 我没有预约，自然联系不上你。” “你看你这话说的，没错，别人找我的确得预约。 但肯定不能包括你呀！” “行了，不逗你了，你现在有时间吗？我过去找你。” 杨泽一愣：“你找我？现在？ 我现在在中州啊？不在驻马店。” “我知道，我现在也在中州。” 杨泽眼睛一亮：“真的？你什么时候来的？ 算了，一会儿见面的时候再聊。 你在哪？我过去找你。” 晏紫惠也没坚持，而是报了一个地址。 杨泽立刻打了一辆车，快速朝目的地驶去。 二十分钟后。 车辆停下，只见前方巴蜀火锅城门口，站着一个一个年轻女性。 皮肤微黑，英姿飒爽，目光炯炯中带着三分锐利，正是晏紫惠。 他连忙跑过去，上下打量对方。 今天的晏紫惠和以前不同。 在杨泽的印象中，晏紫惠要么一身警服，把自己包裹的严严实实。 就算不穿警服，也是一身运动装。 用对方的话说，她出身特战队，穿其他衣服都不舒服。 可现在的晏紫惠，却是一副标准的都市女白领的打扮。 上身碎花短褂，腿上穿着贴身短裙，不时引来路人频频回头。 “你这是转行了？” 杨泽有些奇怪，心想对方不会是从警察局辞职了吧？ 但不应该呀？ 晏紫惠可是南塘乡派出所副所长，凭借她这次的缅甸之行，将来升迁的概率非常大。 傻子才会这个时候辞职。 晏紫惠看了杨泽一眼：“你就这么想我转行？又或者说，你对警察有什么偏见？” “怎么会？我就关心你一下。” “行了，走，你请我吃火锅。” 杨泽：“？” 虽然晏紫惠这句话说的合情合理，但为什么总感觉有点不对？ 包厢已经订好，两人对面而坐。 很快服务员把锅底调好，又将菜肴上来。 杨泽确实是饿了，涮了几盘牛羊肉卷，就开始大吃特吃。 直到吃个六成饱，他才有闲心问晏紫惠：“你还没和我说自己为什么在中州呢？” 晏紫惠看他一眼：“很简单，我现在就在中州工作。” 杨泽一愣：“什么？你在中州工作，真的假的？” 晏紫惠点点头：“上次从缅甸回来，我就和你一样被调到了中州，甚至速度比你更快。” “那你还在刑侦上？” 晏紫惠摇头道：“不是，我在海关，也是副局长，不过因为地方不同，那算是升迁了。” 这下轮到杨泽傻眼：“不会吧？ 你一个特战大队的精英，不去刑侦上和犯罪分子做斗争，跑海关干什么？ 稍等，我是不是听错了？ 海关不都在海边吗？ 中州属于中原，连海长什么样都不知道，哪里有什么海关？ 你不会遇到骗子了吧？ 要说这骗子的胆子也够大的，竟然连警察都骗。” 晏紫惠无奈看他一眼：“你不懂就不要瞎说。 海关不一定非要海边才有。 咱们国家的海关虽然有一个海字，但每个省设置的都有。 海关的主要职责，就是打击省与省之间的走私。” 杨泽摇摇头：“还是不太懂，走私难道不是指国与国之间吗？ 省与省之间竟然也有走私？” 晏紫惠点点头：“对，其实这种事刚开始我也不了解你，直到最近才弄明白。 举一个例子，如果有人在洛城偷偷挖掘到一件青铜器，然后此人试图前往粤省将其售卖。 他这就属于走私的一种。” 杨泽点点头：“这样啊？就是携带非法物品从一个省到另外一个省呗！” “没想到你领悟的还挺快。” 晏紫惠又说了一些中州海关的职责，杨泽听了连连点头： “明白了，那你感觉是在中州海关好？还是在刑警队好？” 晏紫惠笑道：“当然是在海关好了。 以前我在刑警队的状态你也知道，一年有大半年的时间都在外面。 而且工作强度非常大，经常需要加班，关键还非常危险。 但在海关这边就不一样了。 虽然工作时间不是朝九晚五，晚上也要值夜班。 但各方面都要轻松很多。 难道你没发现，我现在你皮肤都变好了吗？” 杨泽点点头：“的确好了很多。 如果你突然跨这么大部门被调过来，应该有原因吧？” 晏紫惠竖起大拇指：“我就说你一定能猜到。 没错，我之所以会来海关，主要是因为你。” “因为我？”杨泽有些纳闷。 “对呀！你忘了你现在在缅甸我的身份了？” “怎么会？我在缅北现在可是标准的封疆大吏，主抓文旅经济，老厉害了。” 晏紫惠点头道：“这就是原因。 我把咱们在缅甸的经历向上面汇报后，上面就把我调到了这里。 前段时间我因为不明白状况，怎么都不愿意来……” “等等！”杨泽连忙打断，“你不是说在海关待着，要比在刑警队好吗？ 怎么还不愿意来了？” 晏紫惠无奈：“在海关呆着的确比在刑警队舒服，但这种舒服却不是我想要的。 和海关的环境相比，我更愿意在刑警队惩奸除恶。” “那你可以选择调回刑警队呀？ 相信上面应该会尊重你的意愿。” 晏紫惠无奈翻了个白眼：“你就这么希望，我不停过来回奔波的生活呀？” 杨泽：“……” 好吧！ 他选择闭嘴。 因为他发现女人这种生物，很多时候都是不可理喻的。 晏紫惠继续道：“上面把我调过来，主要是想利用这次机会，和缅北那边进行商业上的合作。” “商业上的合作？”杨泽有些不太懂。 “很简单，你要在缅甸建立旅游区，基建方面肯定不能少吧？” 杨泽点点头。 此事李鹏举已经在着手操作了，如果想要动工，估计还得一段时间。 晏紫惠道：“这就是我这次联系你的目的。 你也知道，目前国内房地产行业不景气。 包括各个行业的基建，也举步维艰。 加上豫省又是人口大省，很多基建公司连工资都发不下来了。” 杨泽皱起眉头：“你的意思是，这些基建公司有意去缅甸发展？” “对！” “可这种事不应该是那些基建单位，直接和我沟通吗？ 把你调到海关干什么？” 晏紫惠笑道：“这你就不懂了，国与国之间的贸易往来，必须经过海关。 当然，海关也分等级。 想要更便利，肯定直接走国家海关。 但那样的话问题就来了。 国家的海关一旦通过，其他省的基建单位也会跑过来分一杯羹。 可如果选择中州海关直接和缅北那边对接，情况就不一样了。 到时过去的只能是中州这边的企业，项目也就成了咱们自己的项目。” 杨泽愣了半天：“还能这么操作？厉害！” 晏紫惠有些无奈：“所以我才特意约你，和你商量一下这件事。” 杨泽奇怪道：“此事你直接找李鹏举不就行了？ 你又不是不认识他？” 晏紫惠：“拜托，你才是缅北旅游区建设负责人好不好？哪有像你这么撂挑子的？” “那行啊，既然他们想合作就合作呗！” 对此杨泽倒不在意，毕竟如果真能促成合作也是一件好事。 他只是不懂基建，才没想到这一点。 杨泽的回答晏紫惠并不意外，她点点头道：“除了这个，我想邀请你合作一起成立一家旅游公司。” “和我合作成立一家旅游公司？你说咱们俩？” “怎么，不行吗？” “不是不行，就是你为什么突然想搞旅游业了？” 杨泽很奇怪，不过他有一种预感，这件事应该才是晏紫惠今天来找自己的真正目的。 只是对方一个警察，突然搞旅游，怎么想怎么奇怪。 晏紫惠看了杨泽一眼：“我为什么不能搞旅游？ 难道就只允许你做副业赚钱，我就不行？” “那倒不是，你想成立旅游公司那就成立呗！” “算了，我还是告诉你吧！ 我成立旅游公司的真正目的，是为了打击犯罪。” 第173章 有礼貌的寻衅滋事者 “打击犯罪？”杨泽有些不太理解： “打击犯罪不是刑侦大队的事吗？ 你现在在海关，应该把工作重点放到走私上。 这叫干一行爱一行。” 晏紫惠白了杨泽一眼：“少在那说风凉话。 我从刑侦上调过来，还不是因为你？ 再说，谁告诉你海关就不能打击犯罪了？ 走私同样是犯罪好不好？” 说到这，晏紫惠语气一缓：“可能你不知道，根据公安部门作出的统计。 咱们国内目前犯罪率最高的，就是旅游。” “旅游？”杨泽惊讶的张大嘴巴，“这玩意怎么犯罪？ 难道是如果我想妹子了，就专门报个去国外的旅行团。 国内管的严，但国外就不一样了。 到时随便找个酒店，和同行的专门从事特殊服务的妹子一起那啥。 完事了再回国，神不知鬼不觉？” 晏紫惠一脸无奈看着他：“我说你能不能不要想的那么龌龊？ 但凡为了那点事，愿意花钱去国外的，经济条件肯定不差。 都这么有钱了，直接包养一个妹子多好？” 杨泽一拍额头：“还别说，你这话听起来蛮有道理的。” “一边去。 我说的旅游犯罪，包含了犯罪的方方面面。 走私就不说了，你应该听过那些黑心旅行社吧？ 就是把游客拉到固定的店里买东西，随随便便一件工艺品，就卖几百上千块。” 杨泽点点头，这种他当然听过。 将旅行费用定得很低，全靠卖东西赚钱。 如果你不买东西，那对不起了。 轻则一顿臭骂，各种威胁，重则说不得还得挨揍。 晏紫惠又道：“强买强卖是最常见的，但却不是最恶劣的。 因为不同国家的国情不同，很多事只有你想不到，没有他们办不到。 比如间谍活动。 很多间谍就是以旅游的名义，频繁出入国内国外。 这些间谍的工作，除了危害国家安全，还有各种各样的经济犯罪。 尤其是最近几年互联网的逐渐成熟，经济犯罪已经到了白热化的程度。 这也是我成立旅游公司的核心目的，也是海关接下来的工作重点。” 晏紫惠说着，却没注意杨泽听到间谍两个字后，眼皮跳了一下。 虽然站的正坐的直，但杨泽之前可是没少借间谍身份搞事情。 最近这段时间，他已经努力和间谍保持距离。 蒲公英“小女孩”的身份也没再用过。 没想到，自己已经尽力躲避，“间谍”还是找上了自己。 “你干什么？” 杨泽身体一个激灵，一脸愤怒的看着晏紫惠。 原来晏紫惠的手狠狠掐了他胳膊一下。 晏紫惠翻了个白眼：“还干什么？ 我和你说了半天，你连理会都不理会，竟然还怪我？ 不愿意和我一起成立旅游公司就算了，大不了我自己单干！” 杨泽忙道：“你这话说的。 以我现在在缅北的身份，成立旅游公司等于是拿起麻袋捡钱。 我要不同意，岂不是说我的脑子有问题？ 主要你刚才一句犯罪的温床，让我有些害怕。 毕竟我可是遵纪守法的普通公民，犯罪这东西和我是两个截然不同的世界。” 晏紫惠面色古怪的看着他。 如果别人这么说就算了，可这家伙在新加坡和缅甸的表现，她可确确实实看在眼里。 虽然杨泽做事很有原则，但要说他和犯罪没关系，绝对是天底下最好笑的笑话。 杨泽自然看出了晏紫惠的心思，他不好意思一笑：“行吧，成立旅游公司的事就这么定了。 需要我做什么你直接开口就行，千万别和我客气。” 晏紫惠道：“既然这样，明天你和我走一趟吧！” 杨泽一愣：“明天？去哪？” “咱们不是要成立旅游公司吗？ 明天有个法拍会，里面就有一家旅游公司，咱们直接把它拍下来。 这样就省事多了。” 杨泽看着晏紫惠：“说实话，虽然我从小就对警察很敬畏，但并不觉得这个行业有什么好。 工资低，辛苦，同犯罪分子作斗争虽然看起来特别英雄，但与之而来的，是随时都可能出现的危险。 不过现在我发现自己错了。 谁说当警察不好？好事这不就来了吗？ 喂，你怎么又动手？” 晏紫惠没好气的瞪了杨泽一眼：“你这家伙能不能不要老是想那些乱七八糟的？ 这次的这个法拍会是对外公开的。 任何人只要留意法院公布的信息，都有资格参与竞拍。 当然，至于明天能不能拍到，还得看运气，可不是你以为的内定。” “这样啊，那的确是我误会了。” 只是这话他说的非常言不由衷，直到晏紫惠气的又有要发飙的迹象，才连忙转移话题。 晏紫惠所说的法拍会，在中州金水区。 杨泽参加过不少拍卖会，但法拍会还是第一次。 不过等来到地方，却让他有些大失所望。 这里是一家酒店，而不是他想象中的法院。 拍卖场被定在六楼，里面的设施非常简单。 这应该是由会议室改装的，前方是个法拍台，后面有三四十个座位。 杨泽和晏紫惠来到时，位置上已经坐着十来个人。 看到晏紫惠，其中一人立刻站起身：“晏警官，你来了？” 晏紫惠连忙笑道：“秦哥，好久不见。” 两人客套了几句，晏紫惠对杨泽道：“这是今天的法拍官秦子江。” 然后又对秦子江道：“秦哥，这是杨泽。” 秦子江立刻握住杨泽的手：“原来是杨先生，你的大名我可是如雷贯耳。” 杨泽有些愕然，不过还是笑道：“秦哥客气了，我哪有什么大名？” “谁说的？你虽然不是我们警务内人员，但却帮我们破获了多起大案要案。 比如当初的偷牛案，就是我参与审理的。 这起偷牛案不仅危害性大，而且隐蔽性强。 要不是有你，说不定现在那些犯罪分子还在逍遥法外。 郭雅欣的绑架案就不说了。 你和晏警官因为一起人口拐卖案，先后辗转新加坡、缅甸，成功找到当年的被拐儿童。 这件事我每次听到，都感觉热血沸腾。” 杨泽忍不住汗了一个。 连他自己都没想到自己的名气竟然这么大。 秦子江的声音忽然变低：“杨先生，我知道你和晏警官是来买那家旅游公司的。 不过今天除了那家旅游公司，还有不少好东西。 你如果感兴趣尽管出手，应该会有不少收获。” “是吗？那就太感谢你了。” 杨泽说着，忽然满含深意的看向晏紫惠。 他可记得，对方昨天和自己说话时，是如何义正辞严。 晏紫惠的脸忍不住一红：“就算秦哥说今天有好东西，那也你得有钱才行。 没有钱，再好的东西你也只能干看着。” “明白了，反正我很穷，什么都买不起。” 又和秦子亮寒暄两句，杨泽和晏紫惠才找个空位坐下。 杨泽刚坐好，坐在他旁边的一个光头男子就忍不住问：“兄弟，难道你也是为了天悦学府来的？” 杨泽一愣：“什么天悦学府？” “我猜错了吗？对不起啊！” 杨泽摇摇头，也没在意。 随着时间的推移，陆续有人到来。 很快，整个拍卖厅就坐满了人。 时间来到上午九点。 坐在第一排的秦子江起身走上拍卖台，他正要说话，门忽然被推开。 接着闯进来二三十人。 这二三十人进来后，并没有找位置坐下，而是站成两排。 接着，一个穿着西服，头上打着摩斯的中年男子，嘴里叼着雪茄，一步三晃的从两排人中间走过。 他先看了秦子江一眼，嘴里吐出一口烟：“哟，秦法官，好久不见啊！” 秦子江看到对方，眉头瞬间皱了起来：“刘十三，你想干什么？” 西装男刘十三闻言忙道：“等等，你可千万别误会啊！ 我来这里，是参加法拍会的。 如果没记错，咱们这个法拍会，应该所有人都能参加吧？” 秦子江看着他，不说话。 “你看你，不要用这种眼神看我，我可是地地道道的守法公民。” 他说完，又抽了一口雪茄，然后走到第一排的位置，对着坐在那的一个卷发女人道： “大姐，不好意思啊，我眼神不太好，坐的太靠后会看不清前面。 要不你给我让个位置？” 女人看着他，哼了一声：“我就想坐这里。” “是吗？”刘十三抽了口雪茄，对着女人慢慢吹了口气。 女人下意识一躲，又看了一眼站在她面前皮笑肉不笑的刘十三，以及他身后的那些男子。 沉默片刻，女人轻轻拿起包，慢慢离开座位。 秦子江眼睛一瞪：“刘十三？你要干什么？” 刘十三扭头看向秦子江，表情狐疑：“我请这位大姐给我让个座，不行吗？” 说完又看向现场其他人：“各位，你们都给我评评理。 请人让座犯法吗？如果犯法，那没问题，我认。 该怎么拘留就怎么拘留，该罚多少钱就罚多少钱。” 众人沉默。 “你……”秦子江对着刘十三怒目而视。 片刻后，他道：“既然你已经有位置了，那就给我老实坐好，再敢乱来别怪我不客气。” “没问题。” 刘十三在刚才那个女人的位置施施然坐下，还惬意的扭了扭屁股。 秦子江则看向刚才和刘十三一起进来的那些人：“他们呢？让他们也找地方坐。” 这些人从进来后，到现在一直站着。 而且站的是拍卖台旁边，把所有人视线都挡住了。 刘十三立刻朝这些人招招手：“都愣着干什么？ 秦法官让你们坐，你们赶紧坐，不要耽误了拍卖。” 这些人点点头，只见其中一人走到第一排刘十三坐的那个位置的旁边，对着座位上的男子道： “这位先生，不好意思，我个子比较矮，麻烦你给我让个位。” 男子一愣，不过他可不是刚才那个女人：“你算什么东西？我为什么要给你让位？” 喝，吐！ 于是，那人一口痰直接吐到了男子身上。 “你……”男子瞬间大怒，噌的一下站起身，拳头紧紧握住。 然而不等他发飙，刚才跟着刘十三一起过来的人，同时向前一步，有的还露出胸前的纹身。 看到这架势，男子的心瞬间有些虚。 “不好意思啊，刚才喉咙有点痒，没忍住。” 那人却忽然又笑着道歉，然后拿起纸把男子身上的痰擦掉。 接着很有礼貌道：“现在你能给我让一下位置吗？谢谢！” 男子看看他，又看看其他人。 最后站起身，拿着自己的东西走到最后一排。 接着又有一个人走出来：“这位先生，麻烦你帮我让个位置，谢谢！” “……” 就这样，在这些人非常有礼貌的态度下，所有原本坐在第一排的人，全被他们撵到了后面。 站在拍卖台上的秦子江看着眼前这一幕，气得脸都白了。 只是作为法官，他比任何人都懂法。 刘十三带过来的这些人，看似嚣张跋扈，但从法律角度讲，别说犯罪，连治安处罚都够不上。 甚至除了第二个人吐了一口痰，其他人都是好声好气让第一排的人给他们让座的。 所以就算他选择报警，警察来了，也不能拿这帮人怎么样。 而且他很清楚刘十三的身份。 这家伙就是个油盐不进的滚刀肉，而跟着刘十三混的这帮家伙也差不多。 普通人对进拘留所畏之如蛇蝎。 可对于这些人，进拘留所简直和进自己家没什么区别。 见秦子江在那发呆，刘十三笑道：“秦法官，愣着干什么？ 赶紧拍卖呀，我都已经等不及了。” 秦子江咬咬牙，只好道：“大家好，现在我宣布，今天的法拍会正式开始。 首先是第一件拍品。 这是一块名表，百达翡丽，正品销售价六十万。 二手市场价在三十万到四十万之间，并且拥有非常不错的保值能力。 现在起拍价五万，最低加价不少于一千，请竞价。” 立刻有人道：“五万一。” “五万二我买了，都不要和我抢！” 这话一出，现场瞬间一片安静。 因为说话的，正是刚才那个刘十三。 他起身环顾一圈，最后笑着对秦子江道：“好了，落锤吧！” 秦子江看着他，又看看其他人：“还有加价的没有？” “五万三！” 一个中年秃顶男子开口。 刘十三立刻转过头，目光饱含深意的看着中年秃顶男子。 这时，跟着刘十三来的那些人中，一个人突然站起身。 他走到中年秃顶男子面前，一巴掌打到他脸上，把中年男子打了个趔趄。 “你干什么？”秦子江勃然大怒，拿起电话直接拨通110，“你好，我这里有人故意寻衅滋事。” 第174章 杨泽出手，老虎不发威，你真当我是病猫啊? 随着秦子江报警，很快，就有两个警察过来。 两名警察显然和秦子江很熟悉。 秦子江向他们说明情况，两名警察来到刘十三面前： “刘十三，你涉嫌蓄意扰乱公共秩序，并殴打他人，跟我们走一趟吧！” 刘十三连忙道：“这位警官，冤枉呀！ 我刚才可什么都没干。” 他指着打人的那个人：“人是他打的，我和他根本不认识。 你们就算找罪魁祸首，也应该找他。” 警察皱眉看向打人的男子，男子笑道：“没错，人是我打的，和刘十三没关系。 你们要抓就抓我好了。” 刘十三立刻道：“听到了吧？这事真和我没关系。 你们是警察，作为执法人员，更应该秉公执法，而不是胡乱冤枉人。 还有，千万别乱来，我手机壳都录着呢！ 你们要强行把我带走，那对不起了，我只能通过法律保护自己的合法权益。 到时你们的警察做不做得成，就不太好说了。” 一名警察道：“你在威胁我？” “不敢，我只是作为一名合法公民，在寻求应该有的保护。” 两名警察犹豫了。 他们没少和犯罪分子打交道，但刘十三今天的这种行为，还真是第一次。 以至于他们也不知道该怎么处理。 无奈之下，一名警察只好看向秦子江。 秦子江还不如这两名警察呢，毕竟他只是法院的法拍员。 而且他以前主持拍卖，自己就是绝对的权威，从来还没人敢主动挑衅。 “你们……先把打人的带走吧！” 两名警察点点头，将打人的男子用手铐铐住，并将他捆到门口的柱子上。 见状，秦子江才道：“下面拍卖继续。 刚才那位先生出价五万三，还有加价的没有？” 刘十三立刻开口：“我出五万四！” 然后看了一眼众人。 这是一个年轻人道：“五万五！” 说完，还瞅了瞅刘十三。 刘十三却坐在自己的位置上，眼观鼻鼻观心，仿佛对这一切根本不感兴趣。 接着，一名男子快速跑到年轻人旁边。 然后一板砖直接拍到年轻人头上。 “啊，救命啊！” “你干什么？” 现场瞬间混乱起来。 两名警察在那人起身的时候就动了，可是他俩快，那人更快。 等他们赶到，对方的板砖已经拍到年轻人脸上。 面对两名警察，那人立刻举起手：“误会，我刚才就是和这位兄弟开个玩笑。 真的！ 不信你们看，我用的可不是板砖，而是海绵。” 他将那块海绵拿起来，用手一卷，海绵立刻弹了两下。 至于那名喊价的年轻人，他只是被突如其来的攻击吓住了，根本就没受伤。 现场气氛有些诡异。 尤其是两名警察，他俩相互对视一眼，又看向刘十三。 刘十三连忙道：“两位警官，这次我可是坐着一动都没动啊！ 你们再找麻烦，也不能找到我身上。” 那人也道：“没错，我之所以这么做，就是突然觉得这位帅哥挺帅的，便想和他开个玩笑。 这种行为叫什么来着？对了，整蛊。 而且我这种整蛊是合法的，不信你们看，我有合法证。” 说完拿出一张证件。 两名警察接过，等看清证件上的内容，瞬间就懵了。 因为证件上清楚的写着，眼前这个人患有非常严重的精神病。 也就是傻子。 只是…… 他们再次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刘十三这时一脸不耐烦道：“两位警官，要我说这家伙就是故意的，你们赶紧把他带走。 还是那句话，该拘留拘留，该罚钱罚钱，千万不要客气。 现在正举办拍卖会呢！ 速战速决，不要耽误大家竞拍。” 接着又看向秦子江：“我出五万六，还有人和我竞价没有？” 没人敢说话。 大家都没想到，事情会变成这样。 尤其是刘十三，这家伙也太嚣张了。 当然他们的关注重点，是那两名警察以及拍卖台上的秦子江。 本以为三人会有办法，但现在再看，三人由于有所顾忌，貌似也不知该怎么办。 虽然这块百达翡丽手表很诱人，但已经没人愿意趟这趟浑水。 不过这并不包括晏紫惠。 刘十三的所有行为她都看在眼里，只见她就要站起身，却被杨泽拉住。 狠狠瞪了杨泽一眼：“你干什么？不要拦着我。” 杨泽摇摇头：“别动，交给我即可。” 他淡淡开口：“六万。” 话音刚落，一名男子起身朝杨泽走过来。 然而他快，杨泽比他更快。 就见杨泽快走两步，一脚将对方踹翻在地。 被踹的那人忽然躺在地上嗷嗷直叫：“啊啊啊，打人了，救命啊，杀人了。” 刘十三立刻站起身，对那两名警察道：“两位警官，快抓住他，就是那个打人的，你们应该已经看见了。” 两名警察对视一眼，却没有动。 刘十三：“不是？刚才有人动手你们就出手。 现在人都被打成这样了，你们竟然不管不顾，我要投诉你们……” 然而他话没说完，杨泽就再次走到那个抱着脖子，在地上不停打滚的男子面前。 他挥掌如刀，一下砍中男子脖颈。 然后男子两眼一翻，身体一歪，就一动不动了。 看到这一幕，所有人大吃一惊，包括刘十三在内。 “你……你对他做了什么？ 你……” 噌的一下，第一排的人全都站了起来。 他们看着杨泽，目光锐利如刀。 当即有两个人从两个不同的角度朝杨泽靠过来。 杨泽看了他们一眼，忽然露出轻蔑的笑。 只见他左手快如闪电，直接点在其中一个男子的腋下。 接着右手又一个肘击，击中另外一名男子的腹部。 然后两名男子在身体被击中的瞬间，直接露出一种非常奇怪的僵直。 下一刻，他们身体一软，硬生生摔到地上。 不仅如此，这两人被击中的部位还在不停抽搐，仿佛得了羊癫疯。 杨泽却看都不看这两个人，而是对其他男子道：“你们一起上吧！” 其他男子下意识咽了口唾沫，就见其中一人慢慢坐到自己的位置上，用僵硬的笑容对杨泽道： “这位大哥，别误会，我是来参加法拍会的，和其他人都不认识。” 另一个人也连忙跟着坐下：“还有我，我也和他们不认识。” “我也是！” 众人一个挨着一个，全都坐到自己的位置上。 他们之所以这么老实，一是被杨泽恐怖的身手镇住，另外，也是杨泽掏出了一个证件。 这个证件只有一个封皮，但上面的标志太明显了。 一个徽章两柄枪，虽然不知道代表着什么，但肯定不好惹。 杨泽冷冷一笑，最后来到刘十三面前。 刘十三看了杨泽一眼：“你干什么？” 啪！ 杨泽一巴掌打到对方脸上。 刘十三直接就怒了，他站起身，看着杨泽。 然而下一刻，刘十三脸色大变。 只见杨泽的一根手指，正戳中他左边腹部的位置。 刘十三就感觉整个身体开始控制不住的疯狂颤抖，以至于说话都不利索了。 直到杨泽把手收回去，他才一脸看怪物的看着对方。 杨泽伸手拍拍他的脸：“我不知道你是谁，但不得不承认，你敢在法拍场搞事。 甚至还敢当着警察的面搞事情，信不信我可以直接弄死你，而不用承担任何责任？ 不要觉得自己耍那点小聪明，就有多了不起。 他们只是没有经验，可不是怕了你。 还有，你今天应该感谢我。 你以为你借助法律漏洞，在这耀武扬威很聪明吗？ 天底下聪明的人多了去了，比你更聪明的人比比皆是。 他们做事比你更狠，下手比你更重，更不讲江湖道义。 但却没有人敢像你这么做。 知道为什么吗？ 很简单，你不和别人讲规矩，别人也不会和你讲规矩。 或许通过法律条款拿你没办法，但你要是在某天晚上无故失踪了，你觉得你用手机把当时的情景录下来有用吗？” 刘十三看着杨泽，冷汗顺着脖子汩汩而下。 “我……” “行了，不用你我我你的。 你要想在这参加拍卖会，就老老实实坐着，老老实实竞价。 要是不想，立刻滚蛋，不要让我看到你。” 刘十三脸上挣扎片刻，还是坐了下来。 杨泽又看向第一排其他人：“你们，现在马上出去。” 这些人原本看杨泽的表情就有些畏惧，听到他的话，立刻有人起身就向外跑。 其他人见状，也跟着跑了出去。 等所有人离开，杨泽才走到那两名警察面前。 两名警察看了杨泽一眼，其中一人道：“这位……同志，谢谢你刚才出手。” 他们说的很诚恳，而正如杨泽所说，由于从来没有处理过这种事，以至于两人显得很被动。 还好有杨泽，不然今天真的丢人丢大了。 杨泽微微一笑：“不用客气，大家都是自己人。 你们把寻衅滋事的你带走吧，这里交给我就行。” 两名警察点点头，带着先前挑事的两个人离开。 只是两人刚走几步，其中一人回头，指着地上被杨泽打倒的那三个人道： “他们怎么办？” 杨泽微微一笑，走到这三人面前，在他们身上拍了拍。 原本昏迷不醒的三人，慢慢睁开眼睛。 等他们想起发生了什么事，看杨泽的眼神全是畏惧。 杨泽道：“愣着干什么？立刻跟着警察同志走啊！ 都老实点，不然后果自负。” 三人连忙点点头，老老实实跟在两名警察身后离开。 杨泽再次回到自己座位，笑着对燕子惠道：“怎么样？我的表现还可以吧？” 晏紫惠面色古怪的看着他：“你是怎么做到的？” “什么怎么做到的？” “就这样，一下、两下、三下，然后他们就倒了。” 说实话，看到杨泽出手的瞬间，晏紫惠心里全是震惊。 要知道她可是女子特战队出身，在特战队经受过各种各样的训练。 可杨泽的手法，她别说见过，连听都没听过。 杨泽笑道：“这东西说起来复杂，其实很简单。 你知道点穴吧？” 晏紫惠点点头，然后又摇摇头：“我知道，但只是在电视上看过，就是那些武侠剧。” 杨泽笑了：“其实关于点穴，并不是那些武侠作者凭空杜撰的，而是真的有这种功夫。 至于原理，也很简单。 它是通过快速击打人体的神经元，让神经系统受伤，从而影响具体行动，并造成一定程度的抽搐，甚至昏迷。 我使用的就是一种点穴手法，你如果想学，我可以教你。” 晏紫惠连忙点头：“真的？太好了！ 学，我肯定学。” 杨泽微微一笑。 关于这种点穴手法，是杨泽从《蒲公英之殇》上学来的。 这本书上不仅记载了各种各样的杀人手法、用毒手段，还有一些稀奇古怪的技巧。 比如泰拳发力技巧、忍者训练方式。 也包括华国传统武术中打穴点穴的一些窍门。 这一度让杨泽很奇怪，毕竟蒲公英组织是外国人创建的，上面却记载了华国的武术。 难道除了自己，历史上还有其他华国人也当过小女孩？ 而且对方还出自某武林世家，于是就将自己家的祖传秘籍也当成传承，记录进了蒲公英之殇？ 杨泽对其他方法和技巧并不感兴趣，唯独这种点穴功夫。 毕竟作为武侠迷，有这样的好东西不练一下，简直对不起自己。 而为了能把这种功夫练好，他可没少吃苦。 好在今天终于有了展示的机会。 “六万，这位先生出六万，还有人加价没有？ 六万一次，六万两次，六万三次，成交，恭喜这位先生。” 经过刚才的事，没有人和杨泽竞价，所以这块价值三四十万的百达翡丽，就以六万的价格便宜了杨泽。 拍卖继续。 没有了刘十三故意捣乱，秩序很快正常起来。 因为没到那家旅游公司，杨泽和晏紫惠选择等待。 这时，旁边那个男子对杨泽道：“这位大哥，你刚才可真厉害。” 杨泽微微一笑：“也就那样吧？ 主要是那三个人只是普通人，猝不及防之下被我偷袭。 如果有了防备，我真不一定打得过他们。” 杨泽倒没撒谎，他能赢的确有很大运气成分在内。 旁边男子点点头，忽然道：“其实刘十三是为了天悦学府来的？” “天悦学府？”杨泽一愣。 他记得自己刚坐在这里时，男子好像就问过他来这的目的，是不是天悦学府。 至于刘十三，被自己打击过后，按照常理，他应该快速离开这个是非之地的。 可现在没走，肯定有很重要的事要做。 “天悦学府是什么？很重要吗？”他问。 “天悦学府是一个烂尾楼，而且已经烂了八年了。 现在因为政策的原因，它的价值翻了至少二十倍，是所有人争抢的对象。” 第175章 外科医生与新教育模式的试点学校 “价格翻了二十倍？”杨泽愕然： “这个天悦学府是小区吗？价格怎么增长这么多？” 自从房地产泡沫破碎后，现在的房子早就人人避之如蛇蝎。 别说涨价，能保持不跌就已经非常不错。 更不要说二十倍这么夸张。 那人道：“天悦学府的确是个小区，因为常年烂尾，售楼部价格已经跌到八百块钱一平。 即便如此，依旧没人愿意买。 而负责承建的开发商，也因为资金链不足破产倒闭。 于是这栋楼盘就被拿来法拍。 说出来不怕你笑话，我就是这个小区的业主。 八年前，为了买房，我把亲戚借了一个遍。 到现在欠的钱都没还完，而且还要每个月还房贷。 如果真拿到房子也没什么，可这么多年过去了，依旧半点希望都看不到。 唉……” 杨泽见他说着说着，话题便不知跑偏到哪里，忍不住道： “大哥，你的经历的确令人同情。 但天悦学府不是烂尾了吗？ 怎么价格又翻了二十倍？这不可能吧？” 即使这栋小区的房价，按现在八百块钱一平计算。 二十倍，一平也要一万六。 这里是中州，不是北上广深等超一线城市。 现在中州的房价，已经普遍跌到一万左右。 哪怕那些高质量小区，最多也就一万三。 一个烂尾了八年的小区，能卖到一万六，依旧很离谱。 那人道：“我刚开始也不相信，可这是真的。 原因很简单，两个月前，清华响应教育部的号召，特意在中原地区的五个省会城市，分别建立一所附属中学。 这所附属中学，是清华下属单位，可以享受到大量来自清华的资源。 其中包括但不限于资金、教学设备、师资力量等。 再加上教育部背书，毫无疑问，这五所中学将成为这五个省未来最好的学校，没有之一。 而咱们中州的清华附中，就建在天悦学府附近。 根据划片原则，天悦学府毫无疑问将成为这所清华附中的学区房。” 杨泽看着他：“你确定？” “当然，我骗你干什么？ 不信你看这张图片，这所学校的地基都已经打好了，计划后年开始招生。 看到旁边的烂尾楼了吗？那就是天悦学府。” 杨泽看了半天，然后道：“如果真是这样，的确蛮好的。” “什么叫的确蛮好的？这可不是一般的好，懂吧？ 哦，不好意思，我忘告诉你了。 这五所新建的清华附中，和以前咱们印象中的清华附中还不一样。 因为这所学校，属于清华直招。” “直招？” “对，学校会进行内部考试。 只要成绩优秀，就可以直接被清华大学录取，而不需要直接参加高考。” “不是。”杨泽连忙开口纠正，“大哥，如果我没看错，你刚才的那张照片显示的是初中吧？” “对呀，就是初中。” “初中生直接到清华上学？到底是我疯了，还是这个世界疯了？” 那人道：“这你就不懂了吧？ 我问你，如果你想当一名医生，你需要学哪方面的知识？” 杨泽无奈：“这我哪知道？无非就是一些医理药理呗！” “你误会我意思了，我想问的是，你高中阶段所学的那些学科中，有哪个学科是对学习医学有帮助的？” “这……生物？” “对，生物占一项。 算了，还是我和你说吧！ 想要成为一名优秀的医生，高中学科需要用到的是语文，数学，英语，化学，生物。” 杨泽道：“这不挺全的吗？除了物理用不上，其他都用上了。” “你先别急，听我说完。 没错，这些学科的确用得上。 但是，像语文和数学，只是学医的基础。 一名医学工作者，只是需要基本的语文和数学知识，来帮助他解决，日常工作中的一些问题。 太高深的，同样用不到。 比如数学中的高等代数，解析几何，包括概率等等。” 杨泽点点头：“我明白了。 你的意思是，对于一名医学工作者来说，他在高中学习到的那些知识，有一大半都是没用的。” “对，不仅高中知识，连带着初中的大部分知识同样没用。 这样就导致，对大部分学生来说，高考更像是一个敲门砖。 这个敲门砖他们只使用一次，等敲开高考的大门，以后可能就再也用不到了。 而你应该也清楚，一个人从高考结束，到成为一名优秀的医生。 需要经历四年本科，三年硕士，三年博士，两年规培。 整整十二年的时间。 参加高考的人一般在十八到二十岁之间，就算按十八岁，也要等他三十岁开始，才能真正获得给病人看病的资格。 三十岁呀，这个培养周期太长了。 而且对正常人来说，他的结婚年龄应该是二十四岁左右。 但这些医学精英，想要结婚，差不多得等到三十二三岁。 这么大的年龄，你觉得他们好找对象吗？” 杨泽挠挠头：“他们好像可以在大学的时候谈一个吧？” “的确可以，但对于一名男人来说，只要他没有经济来源，是无法谈婚论嫁的。 尤其是大城市房价如此贵的前提下。 只有等到他们真正工作了，有收入了，才有心思考虑这些问题。 这些人可都是高素质人才呀。 所以你不觉得，一大群三十多岁仍然没结婚的社会精英，是这个社会的一种扭曲吗？ 普通人都能安居乐业，老婆孩子热炕头。 社会精英却连找个媳妇都困难，简直倒反天罡。” 杨泽愣愣的看着对方，虽然他觉得这家伙的话，有歪理邪说的嫌疑。 但不得不承认，他说的貌似还挺有道理的。 现在的教育制度，对于高精尖人才的培养，时间实在太长了。 那人道：“其实对这个群体来说，从高考结束要真正步入社会，中间的学习时间不能省。 但是，他们完全可以省下初中三年和高中三年，这六年的打基础时间。 他们可以从十二岁，甚至更小，就开始学习医学知识。 这样的话，经过十二年的系统培养，他们二十四岁的时候，就可以成为一名真正的优秀医生。 别这么看着我，我说的是真的。 就拿阑尾炎手术举例。 你信不信，一个十二岁的孩子，只需培养他们三个月，他们就能成为一个优秀的阑尾炎手术专家。” 杨泽点点头。 这点他倒是相信。 因为杨泽的邻居是一名兽医，从他记事的时候开始，邻居给猪马羊狗看病，他就在旁边观看。 等到年纪大一点，还会动手帮忙。 比如他十四岁的时候，有个人养的一只狗的腿断了。 而当时兽医不在家，他就代替兽医，给那条狗做了手术。 当时手术比较复杂，那条狗的腿被车压到，造成粉碎性骨折。 他就用刀划开那条狗的皮肉，将里面的骨头重新修复，并用钢板固定。 经过三个月，那条狗虽然走路依旧有点晃，但的确恢复了健康。 杨泽也不以为意，毕竟狗又不是人。 自己平时杀鸡杀猪的事没少干过。 把狗腿上的皮划开，按照兽医平时经常用的方法把它的骨头接上，也没啥心理负担。 反正就是一条狗，治好了算它运气好，治不好让狗的主人重新养一条就是。 可现在再看这件事，尤其是结合旁边男人的说法，情况就不一样了。 毕竟给人做手术，和给狗做手术，从性质上区别不大。 唯一的不同，是人的命比较娇贵，需要严格控制手术风险。 所以如果真从十二岁开始，就着手培养一名医生，好像真的可行。 最多由于需要学习初高中的对应知识，多花个一年时间。 男子道：“现在明白了吧？ 这所清华附中就是针对这一社会现象，做出的教育改革试点。 也就是说，这个学校的孩子，从一入学，就和普通学生不同。 他们会直接选择自己将来感兴趣的专业，进行系统性的学习。 这个时间是三年。 三年后，成绩优异的会直接进入清华大学进行深造。 至于成绩一般的，则会被国内其他大学分批次录取。 毕竟这可能是将来的一种潮流，而因为国内大学众多，招收几名这里的学生作为试点，是非常划算的。 当然，那些学习特别差的，会在进入这个学校一年后，被送往其他普通中学继续读书。 一年的时间，对于他们将来参加高考影响不大。” 杨泽看着男子，他终于明白这个新建的清华附中，是个怎么样的学校了。 这是标准的教育试点单位呀！ 而且这个学校的学生等于是不用参加高考，就直接保送大学。 即使上不了清华北大，也可以去其他不错的大学念书。 杨泽参加过高考，也上过大学。 他心里很清楚，这种教学模式是可行的。 相反，现在的高考模式，反而是在浪费时间。 而高考真正的意义，其实是公平。 没办法，国人数量实在太多了。 过多的人，意味着不可能所有人都享受到大学提供的资源，只能优中选优。 既然没有影响，自己的孩子又能基本保送大学。 而这个学校目前又是学区房制度。 那附近的学区房，瞬间就成了香饽饽。 别说一平米一万六，三万六都不一定能买到。 毕竟国人虽然穷人居多，但也从来不缺有钱人。 你再有钱，也有人比你更有钱。 他看向男子：“大哥贵姓？” “我叫孙瑞，是一名外科医生。” 怪不得对方会拿医生举例。 “那恭喜你啊！ 虽然之前倒没买到烂尾楼，但现在天悦学府成了清华附中的学区房，你也算是因祸得福了。” 然而孙瑞摇摇头：“因祸得福，那可不一定。” “不对吧？天悦学府已经上了法拍台。 不管谁将其买下，肯定会第一时间动工，然后快速变现。 只要到时稍微炒作一下，完全是拿着麻袋捡钱。” 天悦学府由于一直摆烂，前后卖出去的房子只有三分之一。 如果真如杨泽预测的那样，盈利空间依旧非常大。 孙瑞冷笑：“这只是你的一厢情愿。 你不会认为，天悦学府原来的开发商，会眼睁睁的看着我们这些人赚钱吧？” “原来的开发商？” “对。”孙瑞指着刘十三，“他就是天悦学府原来的开发商专门请过来的。 目的是想用极低的价格，把天悦学府拿下。 不然刘十三为什么敢当着警察的面故意挑衅？ 没有足够多的钱，他又怎么可能这么做？ 只要他将天悦学府买到手，第一时间绝不是复工，而是想办法把我们这些买了房的人挤兑走。 这样他才能把利润最大化。” 杨泽沉默，此事还真有可能。 忽然，他看向孙瑞：“你和我说这么多，应该不只是帮我科普一下天悦学府的历史吧？” 孙瑞点点头：“当然不是。 我这么做，是希望你能把天悦学府拍下来。 只要拿下，并将其建成，最少也能赚一倍的钱。 多了两倍三倍也不是不可能。 对于别人来说，应该不敢得罪刘十三。 但你已经得罪了对方，肯定不怕再得罪一次。” 孙瑞说着，忽然咬咬牙：“这个买卖绝对不亏，如果你缺资金，我可以帮你想办法。 就算你找不到施工队，我同样可以帮忙。” 杨泽看着他：“是吗？你不只是一名医生吗？ 别告诉我一名医生，竟然精通房产开发。 我是不太信。” 孙瑞道：“我其实也不太信，但这是事实。 没错，我是一名医生不假。 但我的病人有银行副行长，也有专门搞建筑的，甚至还有各种材料商。 我救过他们的命，请他们帮个忙应该不在话下。” 见杨泽愕然的看着自己，孙瑞道：“忘告诉你了，我是中州医学院最有名的脑外科专家。 说到开颅手术，放眼全国，我自认第二，就没人敢说自己是第一。” 杨泽竖起大拇指：“厉害，来，咱俩加个微信。 我以后要是哪天突然脑残，就去找你帮我拍个片。” 孙瑞：“？？？” 他很想说：大哥，我真是正经的脑外科专家，没和你开玩笑。 两人正聊天，就听主持拍卖的秦子江道：“下面这件拍品是位于文化路的天悦学府楼盘。 这座楼盘的起拍价是一个亿，现在开始竞拍。” 第176章 间谍再现，大公无私的杨泽 “一亿一千万！” “一亿两千万！” “……” 立刻有人开始竞价。 天悦学府的正常价格是三个亿。 如果真如孙瑞所说，这个楼盘甚至可以溢价到十个亿。 所以现在的价格还是非常低的。 很快，价格就被喊到一亿六千万。 “一亿八千万！”刘十三开口。 此话一出，现场气氛瞬间有些凝重。 虽然刘十三那些手下，全被杨泽赶走了。 但大家可清楚记得此人刚才的嚣张跋扈。 而刘十三是为天悦学府来的这件事，他们也都听说了。 果然，刘十三喊完价后，起身对着四周扫视一圈。 眼睛里的威胁不言而喻。 现场瞬间沉默下来。 五分钟后。 秦子江见没人说话，只好道：“一亿八千万，还有人加价吗？ 一亿八千万一次，一亿八千万两次……” 孙瑞见杨泽坐在那一动不动，瞬间就急了：“杨先生，赶紧竞拍呀！ 绝对不能让刘十三得手，不然就全完了。” 杨泽依旧一动不动。 见对方还想再说，他摇摇头：“我不懂房产开发，也没打算当房产开发商。” “啊？我不是说了吗，这些我都可以帮你。” 杨泽看着他：“帮我？帮我贷款？还是找工程建筑队？” “都可以的，我说过我的人脉很广，大家也愿意给我面子！” “那如果我真选择开发，一旦赔钱，应该算谁的？” “天悦学府绝对不可能赔钱！” “但它要是赔了呢？” “这……”孙瑞愣住。 自从得知清华附中将地址选在天悦学府附近后，周围房价全部涨了一大截。 比如隔壁的翰林苑，每平米已经被炒到两万八，但根本没人卖，标准的有价无市。 天悦学府立刻便成了香饽饽，就算达不到这个价格，应该也不会差。 所以他从未想过，开发这个小区会赔钱。 只是畏惧刘十三这种泼皮无赖。 毕竟很多事情法律做不到，但泼皮无赖做起来却手拿把掐。 杨泽微微一笑：“孙先生，我知道你维护自己权益的迫切心情。 但很抱歉，我帮不了你。” 他说的是真心话。 孙瑞的经历固然值得人同情，可天下值得同情的人多了去了。 而且开发房地产不是小事，需要和各方面的人打交道。 杨泽没有这个时间，更没有这个精力。 先不说自己不是救世主，就算自己是救世主，那也不能随随便便一个人的几句话，就要投入大量心血和金钱。 见杨泽无动于衷，孙瑞瞬间心急如焚。 他想再说什么，却不知道怎么开口。 “一亿八千万第三次，成交……” 眼看秦子江就要落锤，一个声音道： “一亿九千万！” 众人哗然，因为说话的人坐在法拍厅的最角落。 此人三十多岁，戴着一双眼镜，看起来平平无奇。 来参加法拍的人，都是各个行业的大佬。 所以对这些人来说，大部分即使不认识，也都面熟。 可这名男子他们确定从没见过。 刘十三狠狠瞪了他一眼，然而男子神色自然的回视，根本不为所动。 “两个亿！”刘十三这三个字说的很慢，几乎是用牙齿咬出来的。 男子的声音平静：“两亿一千万！” “两亿五千万！” “两亿六千万！” “三个亿！”刘十三已经怒目而视。 “三亿一千万！”对方依旧古井无波。 “好，很好，非常好。” 刘十三的声音越来越大，他坐到自己的座位上，目视前方，不知在想什么。 “三亿一千万，还有加价的没有？ 三亿一千万一次……” “太好了！”孙瑞一拍大腿，表情兴奋，“我的房子有救了。” 杨泽看着他：“是吗？为什么这么说？” “你这不是废话吗？虽然我不认识这个喊价的人，但对方肯定是正经开发商。 现在出价竞拍，一定在是计划开发。 而且三亿一千万拿下，这个价格虽然不低，但可是有着不小的利润空间。 再加上他敢和刘十三硬刚，自然不怕对方。 我甚至怀疑这是国家的某个神秘部门出手了。” 孙瑞越说越兴奋，最后激动的满脸通红。 然而就在这时，杨泽直接站起身：“三亿两千万！” 孙瑞直接愣住，看杨泽的表情都傻了。 “你不是不打算竞拍吗？” 然而杨泽根本不理会他的话，而是扭头看向那名喊价的男子。 男子看了杨泽一眼，脸上依旧保持微笑。 秦子江：“三亿两千万，还有加价的吗？ 三亿两千万一次，三亿两千万两次，三亿两千万三次。 成交！ 恭喜这位先生！” 掌声瞬间响起，当然，这个掌声更多是出于杨泽对刘十三动手。 现在他拿下天悦学府，也算众望所归。 孙瑞这时道：“杨先生，你要贷款吗？ 我现在就可以帮你联系银行。” 杨泽诧异地看着他：“我买天悦学府并不是帮你，你这么热心干什么？” “这……我之前已经答应你了，肯定不能反悔啊！” 杨泽笑了：“谢谢你，不过不需要。 几个亿而已，你就等着半年后搬新房吧！” “真的？谢谢，太感谢了！” 然而杨泽却没有半点开心，而是坐在那一动不动。 晏紫惠突然道：“为什么？” 杨泽扭头：“什么为什么？” “刘十三明明已经输了，你完全没必要再趟这趟浑水。” 杨泽笑道：“刚才孙瑞说的没错，天悦学府是个好项目，我赚点钱不行呀？” “你赚钱？” 晏紫惠无奈看他一眼。 如果别人说自己想赚钱，她肯定相信。 但除了杨泽。 这家伙的赚钱能力，她早就见识了。 不说在新加坡赌马，只说缅甸，他就轻松赚了一百亿。 最离谱的是，杨泽不仅他自己赚了一百亿，还帮自己和李鹏举也各自赚了一百亿。 而且他承包的那几个翡翠矿，每天依旧犹如印钞机一般，还在不停的帮三人挣钱。 所以别说天悦学府建成后只有不到七个亿的利润。 就算七十亿，杨泽也不应该看到眼里才对。 但杨泽不愿意解释，她也没多问。 没错，杨泽之所以出手，自然不是为了赚钱，更没有帮孙瑞的意思。 而是刚才那个喊价的人一开口，杨泽眼中就出现一行字： 【山田一郎，日本忍者协会成员，高级间谍，身价两千亿。】 看到这条信息，杨泽的心脏直接跳了两下。 一名日本高级间谍，为什么要买天悦学府这个烂尾楼？ 杨泽可不认为对方是想赚钱。 虽然对普通人来说，几个亿的利润已经足够诱人。 但绝不包括山田一郎。 一个身价两千亿的顶级人才，怎么可能把这点钱看在眼里？ 所以对方一定另有目的。 再结合孙瑞刚才的话，答案已经昭然若揭。 对方的目标是清华附中，这个有可能改变国内未来社会人才结构的试点学校。 如果山田一郎将其拿下却并不对外出售，而是分给对方所谓的自己人。 让他们的后代，通过清华附中这个跳板，进入国内各个大学学习。 后果将不堪设想。 他又看了刘十三一眼，目光突然锐利如刀。 杨泽本以为刘十三只是个泼皮无赖，今天的行为仅仅是发现有利可图，想赚点钱。 但确定了山田一郎的身份后，整件事的味道就变了了。 尤其是刘十三和山田一郎争抢天悦学府的一幕，大概率是两人故意演的一出戏。 而且这出戏很精妙，甚至可以说妙到颠毫。 刘十三的嚣张跋扈，第一自然是震慑其他人，让其他房产开发商不敢竞价。 第二，则是为了拉仇恨，吸引火力，从而更好的帮山田一郎打掩护。 有了他这一搞，所有人的注意力都会钉在刘十三身上。 从而忽略山田一郎。 尤其是对方最后试图以三亿一千万的价格，拿下天悦学府。 这个钱说高也不高，说低也不低，没有任何异常。 大家只会觉得，山田一郎不畏惧刘十三这种地痞无赖，而不会考虑其他。 此事如果杨泽没碰到就算了，现在碰到，自然不会袖手旁观。 毕竟自己可是公务员，得为人民服务。 拍卖继续。 不得不说，这次法拍还是有不少好东西的。 房产，各种珠宝玉石，各种奢侈品，豪车，甚至还有游艇。 不管哪一件，只要买到，都等于赚了。 但杨泽却不怎么感兴趣，他现在的资产，想要珠宝玉石名宅豪车，直接买新的即可。 完全没必要和其他人争这些二手货。 很快，那家旅游公司开始拍卖。 “跬步四海旅游股份有限公司，占地三十一亩，拥有大楼两座，旅游车两百三十七辆，五十八条旅行线路，总市值高达十六亿。 起拍价五个亿，请出价。” 杨泽听完，忍不住道：“这家旅行公司挺好的呀？ 怎么沦落到被拍卖的地步了？” 他是真的奇怪。 旅游公司的至暗时期，是前两年的口罩病。 当时旅游业全部停滞，大家纷纷转行。 但随着封锁解除，旅游业立刻迎来了爆发式增长。 所有旅游公司赚的盆满钵满。 结果这家跬步四海竟然直接倒闭了？ 到底对方的管理者到底有多奇葩，才能做到这一步？ 晏紫惠道：“很简单，因为硅步四海之前主打的旅游地点是缅甸。” 杨泽瞬间恍然。 缅北虽然拥有全世界最好的翡翠矿，但众所周知，这里也是骗子的集中营。 以前没曝光就算了，前段时间的新闻可是铺天盖地。 据说光是送到国内的诈骗分子就有几万人。 而这些诈骗分子也全是被骗过去的。 一时间人人自危，别说去缅甸旅游，大家连云南那边都不敢去了。 硅步四海作为缅甸旅游的大型旅游公司，曾经接待了不少被骗过去的游客。 虽然公司内部并不知情，被骗的游客也全是自作自受。 可问题是，消费者不管这个啊！ 官方说你没参与？ 对不起，我不信！ 谁知道你有没有参与？而有些消息，是可以通过花钱掩盖的。 你确定自己没花钱？ 于是在被上面以调查的名义审查了几次后，原来通过硅步四海出国旅游的游客直接腰斩。 不对，不是腰斩，而是直接砍的脚脖子。 然后硅步四海的资金链就断了，在强行坚持了一年依旧没有好转后，只能选择破产拍卖。 杨泽忽然道：“等等，照你这么说，咱们把硅步四海买下来，赔钱的风险很大啊？” 硅步四海之所以凉凉，主要是失去了游客的信任。 而游客会怀疑，是缅甸的大环境。 所以就算自己这边接手，只要目的地依旧是缅甸，仍然很难得到认可。 晏紫惠点点头：“我知道，咱们拿下硅步四海，大概率会赔钱。” “赔钱你还搞？” “我说了，我这么做，是为了遏制犯罪，而不是盈利。 你缺钱吗？” 杨泽摇摇头：“不怎么缺。” “那不就行了，咱们做企业，不一定非要以盈利为目的。 只要对人民有利，就是好事。” 杨泽竖起大拇指：“你真伟大。” “少来，你如果不愿意，这个旅游公司我自己搞。” “别！”杨泽笑道，“你都不怕赔钱，我怕什么。 再说，现在的缅北已经和以前不一样了。 等那边的旅游区建成，情况还会进一步改观。 所以就算赔，应该也赔不了多少。 赔点钱，换来我个人精神品质的升华，我觉得还是蛮划算的。” “那还愣着干什么？赶紧竞价啊！” 杨泽立刻举牌：“十六个亿！” 现场瞬间安静下来，众人看杨泽的表情全是古怪。 晏紫惠更是一脸无语的看着他：“我说你这人是不是有毛病？ 难道你没听到吗？硅步四海的竞拍价起拍是八个亿。 这都没开始呢，你直接加到十六个亿？” 杨泽笑道：“怎么了？硅步四海本来就值十六个亿，我给他们一个公平的价格不行吗？ 反正我有钱。” “你……你开心就好。” 没有任何意外，硅步四海以十六亿的价格被杨泽成功拿下。 拍卖会结束，他和晏紫惠一起去找秦子江做交接。 秦子江无比亲切的拉住杨泽的手：“杨先生，今天真是太谢谢你了。 尤其是硅步四海，没有你我真不知道该怎么办。” 杨泽一愣：“硅步四海？这家公司……什么情况？” 第177章 投我以木桃，报之以琼瑶 杨泽很奇怪。 按照他的想法，秦子江就算感谢，也应该谢自己驱逐了刘十三那些手下，保证了法拍的正常进行。 又或者说，自己将天悦学府拿下，不给刘十三钻空子的机会。 没想到对方一开口，竟然是跬步四海。 仿佛猜出了杨泽的心思，秦子江不好意思一笑： “实不相瞒，跬步四海是我堂姐的产业。 她当初从一个只有两个员工的小公司做起，到如今的规模。 所吃的苦，比我预想中还要多得多。 尤其是最近两年缅甸那边的情况，更让她的精神饱受折磨。 我很想帮帮她，可惜自己能力实在有限。 最近为了维持跬步四海的正常运营，她手上到处是负债。 如果跬步四海真的只卖八亿，她这辈子恐怕都翻不了身了。” 见秦子江低头黯然神伤的样子，杨泽笑着拍拍他的肩膀： “秦法官，你看你这话说的，我出十六个亿是跬步四海完全值这个价。 至于你堂姐，不是我说你。 你提前不是知道我和晏警官要参加竞拍吗？怎么不专门打个招呼？ 我要是知道，刚才就不报十六亿了，直接上二十一亿。 这叫不管三八二十四，我非写个二十一。” 对于杨泽的玩笑，秦子江却有些笑不出来：“杨先生，你看你这话说的。 作为一名公务人员，我必须保持基本的道德操守。 而且你们愿意出多少钱是你们的自由，我哪能干涉？” “行啦！”杨泽道，“反正十六亿我已经出了，多少就这样。 既不会再加，也不会去减。 你堂姐呢？让她赶紧过来交接呀！” “哦，稍等，请跟我来。” 杨泽和晏紫惠跟着秦子江左拐右拐，最后又坐着电梯来到顶层十八楼。 接着沿着楼梯往天台上爬。 杨泽一愣，忍不住道：“你表姐不会在上面吧？” 秦子江点点头：“她的确在上面。” 杨泽眼皮跳了一下：“她跑天台上干什么？难道是准备往下跳？” 秦子江的脸色瞬间就变了，就见他沿着楼梯快速往前冲，三两下就爬上天台。 杨泽快步跟上，就见秦子江站在楼梯口，呆呆的看着前方。 杨泽顺着他的目光望去，只见此时天台中间摆着一个祭坛。 祭坛上有玉皇大帝、太上老君、如来佛祖、观音菩萨、耶稣、宙斯、太阳神、上帝耶和华等等各种形态不一的雕像。 杨泽粗粗一数，好家伙，竟然有一百零八个。 他甚至看到了白骨精和女儿国国王。 祭坛四周点满线香，一个三十岁左右，身材丰腴的女人正在一块瑜伽垫上三跪九叩，嘴里念念有词： “唵嘛呢叭咪吽临兵斗者皆阵列前行般若波罗蜜神说要有光急急如律令阿门！ 十个亿、十个亿，十个亿呀十个亿……” 杨泽：“一生一世花不完？” 此话一出，原本跪在地上的女人立刻睁开眼睛。 她奇怪的看向杨泽：“你是谁呀？” 杨泽忙道：“不好意思，刚才没忍住。 主要是你的话太有节奏感了。 我差点以为你是卖保险的。” “卖保险？什么保险？” “脂肪险呀！” 女人的脸色瞬间严肃起来：“这位先生，请注意你的言辞。 我没心思和你开玩笑，如果你没事的话，现在可以离开了。” 杨泽有些奇怪：“你不认识我们？” “我为什么要认识你？” “你不是秦法官的堂姐吗？ 咦，等等，秦法官呢？” 杨泽忽然发现，秦子江不知什么时候不见了。 他扭头寻找，发现对方正站在楼梯下方的拐角处。 以杨泽现在所站的位置，只能看到对方露出的半个胳膊。 他连忙走下去：“秦法官，你在这里干什么？ 快上去啊！” 却见秦子江红着脸道：“要不咱们先下去吧！ 我堂姐祭拜完祖宗，应该会自己下来。” 他话刚说完，就听到刚才那个女人的声音：“咦？秦子江，你怎么在这？” 接着她仿佛忽然想到了什么：“拍卖会是不是结束了？ 不要告诉我跬步四海卖了多少钱，让我猜猜…… 有没有十个亿？ ……不对，有没有九亿五千万？ 还是不对，有没有九个亿？ 也不行，九个亿太少了，完全不够用。 真的不够用呀！ 唵嘛呢叭咪吽临兵斗者皆阵列前行般若波罗蜜神说要有光急急如律令阿门！ 天灵灵地灵灵，八方来财，各地神明都显灵……” 见她说着说着，突然又开始念起咒语，杨泽忍不住道： “十个亿呀十个亿，一生一世花不完，一生一世花不完。” 女人再次睁开眼睛，一脸愤怒的看着杨泽：“我说你小子找揍是不是？ 不要以为你是秦子江的朋友，我就不敢动手揍你了。” 杨泽笑道：“是吗？ 不过有一点你或许搞错了，我不是秦法官，你对我动手的时候我只能躲。 我可是会还手的！ 咱俩谁打谁可不一定。” 秦子江这时道：“杨先生，有一点你说错了。 我堂姐揍我的时候我也会还手，但会还手不代表不挨揍。 我堂姐是全国女子散打第四名。 虽然是第四名连拿奖牌的资格都没有，但她揍人是真的疼。” 杨泽下意识缩缩脖子：“这么厉害吗？ 对不起啊堂姐，我刚才不是故意的。 而且我也没和你开玩笑。 我说十个亿一生一世花不完，是想告诉你。 你的跬步四海售价比十个亿多。” 女人刚开始听杨泽说会还手，嘴角已经露出不屑的冷笑。 甚至还活动活动手指和脖子，发出噼里啪啦的响声。 直到杨泽说出最后一句，她才一脸愕然问： “等等，你刚才说什么？ 跬步四海的售价比十个亿要多。” 杨泽点点头：“对！” 女人：“我没问你，小秦，他说的是真的？” 秦子江点点头：“对，跬步四海的售价的确超过十个亿了。” “太好了。”女人一蹦三尺高，以至引得身上的肉不住乱晃。 忽然，她仿佛想到什么，转身跑到刚才的祭台前。 给每一个神像上了一炷香，又开始默默念诵自己的咒语。 还一边念一边三跪九叩。 直到过去半个小时，她才再次站起身，神色已经恢复平静： “那跬步四海到底卖了多少钱？ 有没有十一亿？” 杨泽诧异地指着自己：“你在问我吗？” 他发现对方看的是自己。 对方点点头：“废话，我不问你还能问谁？” 杨泽道：“比十一亿还多。” “比十一亿还多？”女人瞬间再次不淡定了，“那多多少？ 不会是十二亿吧？” “也比十二亿多，继续往上猜。” 女人的表情这下彻底变了：“到底是多少，你能不能不要这么吞吞吐吐的？” 杨泽无奈：“这不能怪我吧？ 是你不让我说正确答案，自己非要猜的？” “哟呵，学会和老娘耍贫嘴了是不？ 你不会真以为我不敢揍人吧？” 秦子江连忙道：“荷姐，你不要和杨先生这么说话。 杨先生，这是我堂姐秦子荷。 堂姐，这是杨泽。” “行了，就你会多嘴，我需要介绍吗？” 秦子荷对杨泽道：“你就直接告诉我多少钱吧！” 杨泽：“十六亿！” “等等……”秦子荷惊愕的张大嘴巴，“你说硅步四海卖了多少钱？” “十六亿啊！ 本来你的硅步四海可以卖二十一亿的，但却因为你堂弟，少卖了整整五个亿。 我觉得你真应该揍他一顿。” “什么？”秦子荷瞪大眼睛，看秦子江的眼神十分不善。 秦子江忙道：“别，姐，误会啊！” 他连忙将杨泽的身份，和硅步四海拍卖时的场景简单说了。 最后道：“所以你与其感谢这些漫天神佛，真不如直接感谢杨先生。 他本来可以八个亿把硅步四海买下来，却直接报价十六个亿。 只因为他觉得硅步四海值这个价，他不能落井下石。” 秦子荷愣愣看着杨泽，良久才道：“对不起，我为我刚才的行为向你道歉，你是个好人。” 杨泽摆摆手：“别这么说，我并未做什么。 你的跬步四海本来就不差，我恰好需要这样一个旅游公司实现我的目标。 真要细说，也是我占了你的便宜。 毕竟我要自己组建一个旅游公司，钱不说，至少也要三年的时间积累。” 秦子荷呆呆看着杨泽，忽然，她道：“杨先生，我能问你一个问题吗？” “什么问题？” “你接手跬步四海后，将来有什么规划？ 我没其他意思，缅北那边的情况你也很清楚。 即使你在那里建一个旅游区，就一定能吸引到游客吗？ 毕竟游客现在不愿意去缅甸，不是那里不好玩，而是他们已经没了对缅甸的信任。” 杨泽摇摇头：“不知道。” 秦子荷一愣：“不知道？” “对呀！ 我和晏紫惠之所以买下你的跬步四海旅游公司，只是我现在是缅甸国王任命的，缅北旅游开发部的部长。 我需要为缅北吸引游客，再加上国人也有出国旅行的需求，所以才想着先买个旅游公司试试。” 秦子荷面色古怪的看着他：“你是说，你买跬步四海没有任何规划？” “可以这么理解。” “那你就不怕赔钱吗？” 杨泽摇摇头：“不怕，我的钱比较多。 就算跬步四海一年赔一个亿，我手上的钱也够我赔一辈子了。 再说，即使真赔光了也没关系。 缅甸那边其他没有，翡翠矿多的是。 大不了我再去一趟，找两座山挖一下。” 秦子荷：“……” 作为跬步四海的创始人，秦子荷不是没见过土豪。 但像杨泽这么土豪的，说实话，她真是第一次见。 忽然，秦子荷咬咬牙：“你稍等一下！” 说完转身离开，等她再次回来，手上已经多出一份文件。 “杨先生，这个送给你。” 杨泽疑惑接过：“这是什么？” “一年前，我以跬步四海的名义，在缅甸买到的一块地。 实不相瞒，跬步四海虽然在我手上倒闭了，但我也不是没有收获。 我曾经做过各种各样，试图挽回跬步四海口碑的方式。 其中就包括买这块地。 本来我已经将这块地的所有权转移走了。 但杨先生这么厚道，我也不能忘恩负义。 所以这块地就送你了。” 杨泽打开文件，等他看清上面的内容后，眼睛直接睁大： “这是图图努尔山，图图巴尔山和图图三川湖？” 秦子荷笑道：“怎么样？这块地可以吧？” 杨泽道：“岂止是可以，简直太可以了！” 秦子荷说是一块地，但杨泽在缅北待过不少时间，对那边的地形非常了解。 秦子荷买的，与其说是地，不如说是两座山和一条湖。 这两座山和一条湖本身很一般，但它们的位置却刚好处于中缅边界的咽喉要道。 也就是说，国内游客想要去缅北旅游，要么直接从这里通过，要么就要多绕三百公里的路。 杨泽让李鹏举筹备旅游区时，就被这个位置难住了。 按照缅甸的地形，将旅游区设在这两座山后面的一大片水脉平原上，不仅省钱，效果也最好。 但就是因为这两座山的存在，让李鹏举一直犹豫不决。 万一到时把旅游区建成了，这两座山的主人却不让旅游车通过，那才是真的麻烦。 缅北和国内不同，大家各自有各自的地盘。 每个人在自己的地盘上都有很大的自主权。 杨泽专门问过这两座山的归属权，除了知道是一位来自东方的神秘买家，其他都不清楚。 没想到竟然在秦子荷手上。 得亏自己没有故意压跬步四海的价格，不然才是真的麻烦。 “秦女士，这两座山对我很重要，非常感谢。” 秦子荷摇摇头：“不用客气，关于跬步四海的交接，你什么时候有空直接找我就行。” 杨泽点点头忽然心中一动：“秦女士，刚才你说自己一直在试图解决跬步四海的游客信誉问题，不知你找到解决办法了吗？” “只是有几种思路，但能不能行现在也不好说。” “不知秦女士离开跬步四海后有什么打算？” 秦子荷一愣，不太明白对方为什么这么问： “也没什么打算，先休息一段时间吧！ 那十六个亿不仅够我还清所有欠款，还有一些结余。 起码短时间内我不用担心生计问题。” “我想聘请你当跬步四海的ceo，你能不能考虑一下？” 秦子荷一愣：“你说什么？” 第178章 我真是一个有良心的商人 “我想聘请你当跬步四海的ceo，可以吗？” 秦子荷一脸愕然看着杨泽：“聘请我，你没弄错吧？” 不能怪她怀疑，要知道，她可是跬步四海的老板。 从老板变成打工人，先不说她愿不愿意。 就算愿意，难道杨泽就不怕自己把他架空？ 这是非常有可能的，现在的跬步四海，所有管理者都是秦子荷任命的。 再加上她对跬步四海的熟悉，随便搞点小动作，杨泽都不可能发现。 杨泽道：“当然没弄错，我是诚心聘请你的。 当然，你要不愿意也没关系，我再找其他人就是。” 杨泽当然知道任命秦子荷当跬步四海ceo的弊端。 如果放在以前，他肯定不会这么做。 比如之前的晨光饲料厂，杨泽就对所有管理层进行了严格考察。 能信任的留下来，有问题的全部淘汰。 不过现在情况已经完全不同。 尤其是之前的新加坡缅甸之行，经历过种种大场面，一个市值十来亿的小公司对他来说根本不算什么。 而让秦子荷当ceo虽然有弊端，但好处同样不少。 杨泽完全可以直接当甩手掌柜，而不用在这上面花费太多心思。 还有更重要的一点。 跬步四海的核心业务在缅甸，以自己在缅甸的地位，就算秦子荷搞事情，也逃不出自己的手掌心。 见她犹豫，杨泽又道：“当然，我不让你白忙。 知道对赌协议吧？ 如果你能在一年之内，让跬步四海的业绩重回巅峰，我会拿出百分之八的股权，作为你这个ceo的激励。 如果你能在三年内，让跬步四海的业绩翻一倍。 我还可以再拿出百分之十的股权。 但你想要，需要按照现在的价格，也就是一亿六千万赎回。 如果三年后跬步四海的业绩翻两倍，你同样可以再赎回百分之十。 以此类推，不过上限不超过百分之四十八。 跬步四海是我和晏警官合买的，股份我俩一人一半。 也就是说，只要你的股份超过百分之三十四，就是跬步四海第一大股东。 怎么样？” 这下秦子荷再也没有犹豫：“我接受！ 你放心，我一定会竭尽全力带着跬步四海勇攀高峰。” 她又不傻。 杨泽给的条件可是相当优厚。 跬步四海最大的问题是用户信誉。 自己如果能解决这个问题，跬步四海立刻就能恢复生机。 三年内业绩翻两倍轻轻松松。 这样自己就能重新拿回一部分股权。 虽然不是全部，但如果加上跬步四海增长的业绩。 她的身价反而比现在更高。 就算自己失败了，也无非是白忙活一年，并不会造成任何经济上的损失。 换个角度讲，等于杨泽帮自己承担了所有风险。 自己旱涝都保收。 达成协议，杨泽笑道：“太好了，祝我们合作愉快！” “合作愉快！” 等秦子荷离开，杨泽扭头看向晏紫惠：“你不会怪我自作主张吧？” 晏紫惠一愣：“自作主张？什么？” “当然是请秦子荷当ceo，并给她股权激励的事。” 晏紫惠无奈：“现在你考虑到自己自作主张了？ 当初你在缅甸，将你和李鹏举的股份硬生生分我一份的时候，怎么没说自己自作主张？” 杨泽不好意思的挠挠头：“那不是分钱吗？你肯定不会拒绝。” “我提取不会拒绝，但你就没考虑过李鹏举的想法？ 他可是平白无故损失了将近百分之十七的股份。” “你说李哥呀？三分股份的事，就是他先提出来的。 他觉得咱们一起从新加坡到缅甸，经历了那么多，不能让你白辛苦。 只不过他的意思是，将他手上的股份分你一半。 我一想，既然都分了，索性就平均分呗！” “原来如此。 既然上次我什么都没做就赚了那么多钱。 这次我还是决定什么都不做。” 杨泽竖起大拇指：“聪明！ 走吧？” 晏紫惠一愣：“干什么？” “当然是去收购天悦学府，那可是个好东西。 改天我出钱把房子盖起来，到时直接送你一套。 这样你的孩子就能直接到清华附属中学念书，将来直接进清华，简直不要太爽。” 出乎杨泽预料，拿到天悦学府的建筑权，竟然前所未有的顺利。 杨泽将资金转过去，这个楼盘就彻底归到他的名下。 唯一的要求，是天悦学府必须在一年内完成交付。 这个并不难。 天悦学府虽然烂尾了，但并不像某恒楼盘一样，只有一个大门，后面全是荒草。 天悦学府已经封顶，剩下的就是做一下外立面和内部结构。 只要钱到位，人到位，基本三个月就能完成。 等杨泽和晏紫惠一起从法院出来，就看到孙瑞。 “咦，孙医生，你怎么在这？” 孙瑞道：“我是专门在这等你的。 别误会，我没有跟踪你。 法院这边我有熟人，你来后对方通知的我。” “这样啊？可我的脑子真没问题。 就算你是全国最有名的脑科专家，我也不能明明没病，非要找你治一下。” 孙瑞的脸瞬间黑了：“杨先生，咱们能不能不开玩笑？ 你又不是不明白我的目的。” “哦，你是说天悦学府的事呀？ 我不是我告诉你了吗？ 半年后做好收房的准备即可。” 孙瑞看了杨泽一眼，忽然点点头：“明白，是我自作多情了。 既然这样，我半年后再来。” “别别，我就和你开个玩笑。 你愿意帮我，我高兴还来不及呢！ 走，附近有家淮阳菜味道不错，咱们边吃边聊。” 关于天悦学府的复建，杨泽本来打算自己搞。 毕竟这个小区有间谍在中间搞事情，交给别人他不太放心。 但有了之前秦子荷的事，杨泽忽然发现当甩手掌柜特别爽。 既然孙瑞这么主动，自己也没必要拒绝。 给对方倒了一杯酒，杨泽笑道：“孙医生，来，尝尝。 这种黄酒是这里的特色，既不像啤酒那样寡淡，又没有白酒的辛辣，非常适合养生。” 孙瑞喝了一口，点点头：“这酒的确非常不错。 可惜现在市场上只有白酒和啤酒，真正的好东西，却总是明珠蒙尘。” 杨泽笑道：“我可不可以理解为孙医生话里有话？” 孙瑞摆摆手：“行了，咱们就别打哑谜了。 杨先生既然决定复建天悦学府，不知你计划准备投入多少钱？” 杨泽不解：“这有区别吗？ 我之前做项目交接的时候，上面关于资金数量已经标注的很清楚。” 孙瑞抬起头：“当然有区别。 项目合同上的价格，是原房产开发商大幅度削减之后的。 换句话说，就是能偷工减料就偷工减料。 毕竟他们早就没钱了，能糊弄的地方，肯定会糊弄。” 杨泽点点头：“这样啊，那就加钱呗！ 咱们直接按标准来，总不能到时业主收房时发现窗户漏风。 那不像话。” 尽管孙瑞已有心理准备，但听到杨泽的话，还是无比动容。 他竖起大拇指：“杨老板高义！” 杨泽摆摆手：“千万别这么说。 天悦学府的房子只卖了三分之一，还有三分之二处于待售状态。 我如果想赚钱，还得看没卖出去的这三分之二。 如果造的房子品质不过关，本来可以卖两万一平的房产，最后一万块钱都没人买，那才叫尴尬。” 孙瑞拿出一张表格：“这是我做好的房产复建费用明细，你可以看看。 如果能接受，我认为最好按这个标准来。” 这也是孙瑞对天悦学府无比上心的原因。 他只有这么一套房子，自然希望房子盖得越漂亮越好。 他已经等了八年，好不容易看到曙光。 我可不想收房时，结果自己的房子像难民营。 杨泽接过，这上面罗列的项目的确非常详细。 尤其是价格，甚至精确到了一元。 他将目光放到总价上，结果愣住：“这才不到四千万？是不是太少了？” 孙瑞有点怀疑自己的耳朵：“四千万还少？” “对呀！按照估测，天悦学府建成后，总价不是将近十个亿吗？ 我买的时候花了三亿多点，相当于有将近七个亿的利润。 就算便宜卖，赚五个亿也轻轻松松。 我觉得吧，作为一名商人，赚钱没问题，但更得讲良心。 所以四千万太少了，必须得加点。 这样，一个亿！ 我拿出一个亿，你把这上面的费用重新整理一下，重新做个表格。” 杨泽说的是真心话。 其实他觉得一个亿都太少，毕竟杨泽一开始就没打算赚天悦学府的钱。 但话又说回来。 一个不想当将军的士兵，不是一个好士兵。 一个不想赚钱的商人，也不是一个好商人。 所以杨泽还是要向钱看，向厚赚。 七个亿的利润，拿出一个亿盖房子，自己到手六个亿。 还有比这更心黑的资本家吗？ 至于只花三千万…… 杨泽觉得赚钱归赚钱，但不能坏良心。 尤其是对不缺钱的杨泽来说，更没必要。 只是杨泽没想到，他觉得一个亿不多，但孙瑞却为难了。 他规划的表格上的内容，都是选的比较不错的。 就拿瓷砖，他挑了好几种，最后选了一种颜色漂亮、质量上等的好砖。 当然，也有更贵质量更好的瓷砖。 但那太不划算了，他自己装修都不会买，自然没必要浪费杨泽的钱。 不过杨泽都这么说了，孙瑞还是决定重新参考一下。 比如门上的锁，可以将普通锁换成智能锁。 智能锁因为价格不同，质量也千差万别。 所以孙瑞选了一款好的，光这种锁一把就要三千。 还有窗户，也可以换一换。 将双层玻璃换成三层玻璃，窗户框也再加厚两厘米。 …… 只是将所有项目都更新了一遍，孙瑞还是无奈发现，一个亿根本花不完。 别说一个亿，他总共才加了两百万。 见这家伙在那哼哼唧唧的一个一个抠，杨泽无奈： “你看你笨的，天悦学府不是毛坯房吗？ 咱们直接把毛坯换成精装，而且按高标准来。” 孙瑞结结巴巴道：“你的意思是买房子送装修？” 杨泽点点头：“不仅送装修，还送车位。 不是还有很多车位没卖出去吗？ 到时一家送一个，就当是延期这么多年的补偿。” 孙瑞瞬间兴奋了，因为他买了一辆车，但还没有买车位。 本来他还在纠结到底要不要买，现在好了，直接送可还行？ 至于装修……这个必须好好合计合计。 对，房子是自己的，那就按自己的装修喜好来。 我喜欢暖黄色地砖，到时全部换成暖黄色…… 一小时后，孙瑞抬起头，满意的将装修方案递给杨泽： “这个怎么样？” 杨泽感觉根本看都不看，他摆摆手：“你看着搞即可。 当然，进入装修阶段之前，需要你找买过房的业主确认一下。 他们愿意让咱们帮他们装修，咱们就帮。 如果不愿意，咱也不热脸贴他的冷屁股。” 因为个人喜好不同，所以经常会有人对买到的精装房风格不满意。 有的人倒能接受，但也有的人选择砸了重装。 装修是杨泽兴致一来免费送的，对方不愿意要，他绝对不勉强。 “行了，就这样吧！ 后续的事麻烦你用点心，帮我再梳理梳理。 至于这一个亿，我会第一时间打过去。” 谁知孙瑞却皱起眉头：“等等，就算加上精装修，这一个月好像也花不完。” 杨泽纳闷的看着他：“还花不完？那还多多少？” “将近两千五百万！” “二百五呀？”杨泽又将表格接过，他浏览了一下，最后将目光盯到工人工资上： “工人工资一共才八百万？太少了吧？ 农民兄弟们干活不容易，把这两千五百万全部当成工资发给大家。 好了，搞定！” 孙瑞傻眼：“全当成工资发？ 这样他们的工资有点多呀！” “胡扯，哪有人嫌弃自己工资多的。 你就按我说的来，当然，你还可以多招一些人。 这人一多，工程速度不就快了？ 你也能早点拿到自己的房子，妥妥的一箭双雕。” “可是……” 杨泽有些烦了：“哪有那么多可是？ 你要钱我给钱，你要怎么搞我都同意。 咱能不能干脆点？ 这都快下午五点了，我还急着去打下班的卡呢！” 第179章 咱俩在一个频道上吗? 杨泽说完就去打卡了。 他是真的去打卡。 没办法，杨泽来到中州后，就发现中州的情况和遂南县完全不同。 在遂南县，尤其是南塘乡那个破地方，整个农业局就他一个人。 属于想怎么样就怎么样，别说打卡，打人那都找不到人。 可这边不同，拿月华制药厂来说，上到杨泽这个厂长，下到普通员工。 无论是谁，必须按时打上下班的卡。 谁要不打，第一次在群里通报批评，第二次开大会当着所有人的面批评。 第三次以后，每迟到一次扣十块钱工资。 作为月华制药厂的最高领导，杨泽既不想被通报批评，又不想被扣工资，只能老老实实打卡。 法拍会后续事项已经处理完，月华制药厂也已步入正轨。 杨泽本以为自己可以清静几天，谁知第二天一大早，他就看到孙瑞在月华制药厂大门口等自己。 孙瑞见到他，立刻笑着跑过来：“杨先生，关于你昨天的意见，我连夜把表格重新整理了一遍。 你再看看还有哪里有问题？” 杨泽无语的看着他，尤其是他两只眼睛里的通红血丝：“孙医生，我能问你一个问题吗？” 孙瑞：“什么问题？” “你不是脑科专家吗？现在是正常工作时间，难道你不需要去给那些病人看看脑子？” 孙瑞笑道：“原来你说的是这个。 我呢，是每周一上午需要到医院坐诊，顺便开开会。 如果有手术，就集中放在周四做。 其他时间都没事。” “是吗？那你岂不是比我还要爽？” 孙瑞摇摇头：“不止，周四的手术，我一般会交给我的学生。 我现在带了三个规培，八个博士，十七个硕士，本科就更不用说了。 那些病号他们自己都不够分，我只有碰到他们解决不了的疑难杂症才会出手。 这种手术一般三个月都碰不到一次。 但真正碰到了，那也是真的累。” 杨泽：“……你看我现在学医还来得及吗？” 他接过孙瑞递来的文件，简单看了两眼：“就这样吧！ 钱已经给你打过去了，你自己看着搞。” 谁知孙瑞摇摇头：“那不行，你得和我一起去。” 杨泽抬头：“我去？不用了吧？” 他的确不太想去。 杨泽拿下天悦学府，只是为了不让日本忍者协会，那个叫山田一郎的高级间谍得逞。 而且事后回想起来，他甚至有些后悔。 这并不是杨泽想成全日本间谍，他对这帮间谍从来就不感冒，尤其还是日本过来的。 只不过对付对方，可以用其他方法。 比如用相对隐晦的方式告诉晏紫惠。 作为曾经的猎鹰女子特战队队员，相信对方有绝对的能力将此事处理好。 即使晏紫惠搞不定，还可以请令狐英出马。 不管哪种情况，都比自己主动趟这趟浑水好得多。 可惜世上没有后悔药，天悦学府已经掌握在杨泽手中，也只能硬着头皮开发。 但开发归开发，自己可以不露面呀！ 这样也能和山田一郎这些人保持距离。 这也是杨泽愿意拿一个亿，全部砸到天悦学府上的原因之一。 有钱能使鬼推磨。 自己疯狂撒币，不用出面，下面的人也会努力把事情做好。 然而孙瑞摇摇头：“你不去绝对不行！” “为什么？” “因为这是你的项目，而我只是义务给你帮忙。 你的活你不干，总不能全部委托给一个外人吧？” 好吧！ 不得不承认，对方说的还是蛮有道理的。 杨泽道：“那我接下来需要怎么做？ 去找材料商谈？” 孙瑞摇摇头：“不用，材料商我已经联系好了，对方是我的病人，咱们可以以最优惠的价格拿到最好的材料。” “这样啊？ 那去找官方谈，比如房管局，水力电力部门什么的。 对了，还有暖气，冬天中州还是很冷的，供暖很重要。” “也不用，官方部门我也都联系好了。” 杨泽看着他：“你那边同样有病人对吧？” 谁知孙瑞摇摇头：“官方我目前倒是没病人。” “啊，那他们怎么这么给你面子？难道是你给的钱多？” 孙瑞摇摇头：“不，他们目前的确没生病。 但目前没生病，不代表以后不会生病。 以后不会生病不代表他们的亲戚朋友不会生病。 总之，一名优秀的医生，不管在哪都吃得开。” 杨泽表情古怪：“这倒也是。 不过虽然你说的很有道理，但我为什么总感觉你像是在骂人？” 孙瑞：“……” “好了，既然这也不用，那也不用，我到底需要干什么？” 孙瑞：“很简单，招工。 本来这件事我也可以代劳，建筑公司我也有人。 可问题是你给的钱太多了，如果我开口，那些建筑公司的人肯定打破头皮想接这个活。 你说我到底该给谁？” “这样啊？那的确不太好办。” “不仅如此，还有一个问题。 你出这么多钱，目的是想照顾一下那些底层工人。 但建筑公司自成一体，也就是说，咱们给的只是建筑公司的工程款，不是建筑工人的工资。 建筑工人最后能拿多少，咱们说的不算，建筑工人说的算。 这样等于白白便宜了那些建筑公司。 与其如此，你还不如直接将这些钱送给我。” 杨泽点点头：“明白了，既然这样，那咱们就自己招工。” 孙瑞微微一笑：“那走吧！” “别慌！”见孙瑞疑惑的看着自己，杨泽道，“你等我一下，我先上楼打个卡，马上下来。” 孙瑞：“……” 一小时后，中州人才市场。 当杨泽和孙瑞到来后，一个穿着小西服，头发高高盘起的女人笑意盈盈的走过来： “孙医生，早呀！” 然后看向杨泽：“你就是杨老板吧？ 我叫郑佳慧，是咱们公司的人事经理。” 杨泽一愣：“咱们公司？什么公司？” 郑佳慧诧异的看着孙瑞。 孙瑞一拍脑袋：“不好意思，忘和你说了。 我以你的名义，注册了一家叫福泽四海的建筑公司。 公司所有证件已经齐全，而这位郑女士，就是我帮你招聘的福泽四海建筑公司的人力资源部经理。 以后公司的人事往来，都将由她负责。 你别看郑女士年轻，但她可是交大的博士研究生，能力特别强。 若非她曾是我的病人，以福泽四海目前的规模，可招不到她。” 郑佳慧连忙道：“孙医生太高看我了，我也没多大本事，目前主要处于学习阶段。” 说实话，杨泽的脑子现在有点乱。 他这倒不是因为孙瑞自作主张，把郑佳慧招聘过来。 而是对方安排的也太周到了吧？ 他刚才还在考虑，自己应该以什么样的名义招聘工人。 毕竟杨泽手上虽然有产业，但和建筑行业完全不搭边。 没想到…… 好在他反应非常快：“郑女士能来福泽四海，绝对是我的荣幸。 这样，给你加工资。 不管之前孙医生谈的多少钱，我直接无脑翻倍。 好了，就这么愉快的决定了。” 郑佳慧神色一喜：“真的？谢谢老板！” 她是真高兴。 孙瑞给她开的工资本来就不低，现在又翻一倍，这比她去那些世界五百强的大厂挣的还多。 杨泽摆摆手：“行了，走，招聘去。” 马小刀很苦闷，因为他找不到工作。 都半年了，他面试了将近两百家公司，结果一个给他发入职申请的都没有。 原因很简单，他在里面蹲了八年。 八年前，他因为聚众闹事，外加打架斗殴致人伤残被关了进去。 当年他可是小刀帮的老大，一柄砍刀直接从南天门杀到蓬莱东路，纵横十二条街无敌。 不过这都是过去式了。 在里面待了八年，他什么都想明白了。 这人呀，还是踏踏实实做人，老老实实做事。 像以前自己搞七搞八，只会害人害己。 所以他出来后便决定痛改前非。 曾经的狐朋狗友都来找过他，希望他可以重出江湖。 但马小刀全部拒绝了。 只是，他自己浪子金头金不换，为什么别人连个机会都不给他？ 马小刀的要求不高，有口饭吃就行。 毕竟他现在孑然一身，一人吃饱全家不饿。 他甚至已经把月工资降低到三千块以下。 可就算这样，别人一听到他的历史，第一反应依然是拒绝。 抬起头，再次看了一眼人才市场。 马小刀嘴角苦笑，难道想活下去只能重操旧业吗？ 自己真的…… 算了，再试最后一次。 如果还不行，那就另说。 沿着人才市场大致转了一圈，马小刀皱起眉头。 里面招聘的公司不少，但这些公司他全都面试过了。 对方早就明确了态度，自己没必要浪费彼此的时间。 就在他满脸失望，准备离开时，忽然发现前方角落处挂着一个牌子： 福泽四海建筑有限公司诚邀有识之士加盟！ 招聘要求：男子十八岁以上六十岁以下，四肢健全即可。（四肢不健全的，需要根据情况择情录取，望理解。） 看到这行文字，马小刀愣了一下。 沉吟片刻，他还是走了过去。 迎接他的有三个人，两男一女。 坐在最中间的是个年轻人。 “你好，你们现在还招人吗？我来面试！” 年轻人自然是杨泽。 抬头看了马小刀一眼，杨泽地给他一张表格：“填一下。” 马小刀接过，发现这是一张个人履历表，非常详细。 他拿起笔开始填写，刚开始还好，等到需要写“曾经任职”这一栏时，马小刀犹豫了。 不过片刻后，他还是将自己以往的经历如实写上。 其实他可以选择隐瞒，因为绝大多数公司根本不会调查他的曾经。 但马小刀觉得，既然自己准备浪子回头，就不该忘记过去。 这也是他找不到工作的原因，不然如此低的要求，其他干不了，保安保洁之类肯定没问题。 写完经历，马小刀继续填写。 很快，他将这张纸递给杨泽，心里已经做好了被拒绝的准备。 类似的情况，他已经经历了无数次，内心早就平静无波。 然而预想中的声音并没有听见，就见面前这名年轻男子懒洋洋道： “好了，你被录取了。 给你一天时间去体检，医院自己选，主要查一下肺结核和乙肝，其他随意。 后天早上八点之前，到表格上的地址报到。” 马小刀一脸愕然的看着杨泽：“真的录取我？” 这下轮到杨泽诧异了：“怎么？你身体不行？ 如果患有重大疾病，比如心脏病什么的，最好别来。 我们是建筑公司，有重体力劳动。 虽然公司会给所有员工买健康保险，但归根结底还是小命重要。 你要人都没了，陪你再多钱有什么用。 没错，我们福泽四海建筑公司给的待遇的确挺高。 但待遇高不代表人人都行，你不仅得有命挣，还得有命花。” 马小刀：“不是，我的身体肯定没问题。 建筑队什么活我都能干，包括高空作业。 我说的是我曾经的经历。” 他指了指表格上自己坐过牢的那行字。 杨泽看了一眼：“你说这个呀？ 对，你的确坐过牢。 不过我这是建筑公司，员工干的也是建筑方面的活，和监狱没关系。 所以你这个工作经历对我没用，不可能给你加工资的。 你想加工资，需要有二级建筑师以上的证件。 又或者你有电工证之类的技术证件。 对了，大专以上的毕业证，也有工资补贴。 这些你有吗？” 马小刀下意识摇摇头。 “这不就结了？啥都没有只能拿基础工资。 对了，千万不要想着办假证糊弄我。 我手下有个店长以前是专门办假证的，所有证件都会教给他鉴定。 发现弄虚作假者，一律辞退。” 马小刀一脸迷茫的看着杨泽，他发现两人好像根本就不在一个频道上。 自己问的好像是对方介不介意自己坐过牢吧？ 这都什么乱七八糟的？ “那我后天真去报到了？” 保险起见，马小刀决定再确认一下。 杨泽点点头：“记得来早点，别迟到了。 还有，你做体检的时候，记得开发票。 这个公司可以报销。” 说完又指了指郑佳慧：“到时交给她就行。 没有发票，支付宝或者微信的支付截图同样有效。” 第180章 和天悦学府业主的第一次见面 等马小刀离开，郑佳慧立刻道： “老板，这个马小刀的问题很大呀？ 我强烈建议将其辞退。” 她很无奈。 刚才杨泽说已经将马小刀录取时，她拼命的朝对方打眼色。 可杨泽却仿佛根本没看见一般。 杨泽诧异的看着郑佳慧：“马小刀有问题？我不觉得呀！ 他有什么问题？” “他犯过罪，而且还混过社会。 尤其是他的服刑经历，是非常严重的污点。 这样的人绝对不能招进公司。” 杨泽不解：“为什么？” “这还用问吗？”郑佳慧一脸无语，“此人本就是危险分子，而且他还非常善于收买人心。 咱们把他招进来，他要是在公司里组建一个小刀帮，到时你怎么办？” 杨泽笑道：“很简单，他要是敢捣乱，直接开除就是。” 见郑佳慧还要再说，杨泽摆手阻止：“行了，我明白你的意思。 没错，这个马小刀的确有问题。 但那是以前。 可能在你眼中，他是一个不稳定因素。 不过在我看来，此人反而是非常值得培养的好苗子。 比如这份简历。 他完全可以不填自己曾经的不光彩经历。 可他却填了，这说明他已经下决心彻底摆脱以前的自己。 对方如此坦诚，咱们为什么不能给他一次机会呢？” 郑佳慧摇摇头：“没错，他的确很坦诚。 但是市场上比他更优秀，而且没有污点的人多的是。 咱们为什么不优中选优？ 我也同样相信，马小刀痛改前非的决心。 可就算他决心再大，依旧有百分之零点一，甚至百分之零点零一的可能重操旧业。 而其他比他更优秀的人，做这种事的可能是零。 当然，你是老板，你说了算。 但作为一名人事经理，我必须尽到自己提醒的职责。” 杨泽点点头：“孙医生果然没说错，你很优秀。 但也只是很优秀而已。 如果你不改变自己的思想，绝对做不到最顶级猎头那个级别。” 郑佳慧沉默，显然从她的表情看，对杨泽的话她很不认同。 这也难怪，作为人力资源的专业人才，她对这个行业的理解，要比普通人高深的多。 杨泽虽然是老板，但对方根本不懂什么是真正的人力资源。 杨泽自然知道郑佳慧的心思，他也不在意，而是继续招聘。 然而很快郑佳慧就不淡定了。 她发现杨泽招人，完全不按常理出牌。 有个人过来应聘工程组长，也就是俗话说的工头。 这个岗位需要对方拥有一定的管理能力，以及交际能力。 然而杨泽问他的第一句话就是：你搬过砖吗？ 对方点点头，表示干过。 杨泽又问：你最多一天搬砖挣了多少钱？ 对方说：一百八。 一天搬一百八十块钱的砖，属于中上水平。 谁知杨泽果断摇摇头，告诉对方没被录取。 理由是一个一天连三百块钱砖都搬不到的人，是没有资格当工头的。 可在郑佳慧看来，对方的专业能力非常不错，尤其是人际关系方面堪称优秀。 就算不录取，也可以当成考察对象。 哪像杨泽，拒绝的比干脆面都干脆。 如果只是这样就算了，最离谱的，是杨泽很快就招了一名工头。 而对方以前是厨师，表示自己曾参加过中州举办的厨艺大赛，并获得过第二名的好成绩。 所以在听说杨泽让他过来当工头时，别说郑佳慧懵，连厨师自己都懵了。 他是过来应聘厨师的，根本就没想过当工头，也不觉得自己能干好。 “杨老板，我觉得要不你还是歇会吧！” 是孙瑞。 郑佳慧无奈，孙瑞同样无奈。 他甚至有些后悔，早知这样，招人的事直接让郑佳慧搞定就行了。 完全没必要请杨泽过来。 他甚至怀疑，杨泽是在故意捣乱。 杨泽微微一笑：“那行，剩下的就交给你们了。 尤其是佳慧，好好干，我看好你。” 然后对孙瑞道：“走，咱俩去天悦学府看看。” 孙瑞一愣：“天悦学府？现在去吗？” “对呀，时间已经不早了，咱们快点出发。” “不是，我觉得吧，你还是直接回月华制药厂主持工作的好。” 虽然他很想带着杨泽参观一下天悦学府，可刚才的事让他莫名有些心虚。 鬼才知道杨泽会不会搞出什么乱子？ 谁知杨泽反而摇摇头：“不行，我改主意了。 主持一下天悦学府的重建建工作也挺好玩的。 所以从现在开始，我要时刻盯着工程进度。” 孙瑞：“……” 没错，杨泽的确改主意了。 因为在见到马小刀后，他突然意识到一个问题。 既然山田一郎将主意打到天悦学府身上，对方肯定不会善罢甘休。 像这种日本忍者外加高级间谍，脑科医生孙瑞恐怕不是对方的对手。 孙医生是个热心肠，同时也是个好人。 自己不能为了故意躲避，把对方坑了。 而且日本忍者很强，但蒲公英小女孩也不是吃素的。 到时鹿死谁手，就看谁更技高一筹了。 一小时后，杨泽和孙瑞来到天悦学府建筑工地。 让杨泽意外的是，这里此刻竟然聚集了一群人。 他们排着长队，每人领了一顶安全帽。 正前方，一个穿着西服的小姐姐拿着一个小喇叭： “大家请注意，一会所有人都不要脱离队伍。 还有，工地上的东西也不能随便乱动。 最后，千万注意安全。 丑话说到前头，如果不遵守，将直接取消他的参观资格。” 当然，没有人回答她。 排队的人只是老老实实的排着队，只有最前面的一个中年男子道： “说完了吗？说完了快点，我们赶时间。” 西服小姐姐点点头，正要开口，忽然看到了杨泽。 她立刻道：“你也是过来参观的业主吧？ 站到队伍后面，这是你的安全帽，拿好了。” 可能是时间比较急，西服小姐姐的行为非常粗暴，根本不给和辩解的机会，就将一个头盔塞到他手里。 等杨泽反应过来，队伍已经从一个小门进入工地。 杨泽扭头去找孙瑞，却发现对方不知什么时候不见了。 想了想，他戴好安全帽跟在队伍的最后方。 在杨泽看来，这些业主进来，应该是想参观一下自己买的房子的工程进度。 毕竟是自己的房子，哪怕没交房，抽空也想看上两眼。 可进去后，情况却和他想象中的完全不同。 就见众人在西服小姐姐的带领下，沿着一条小路左拐右拐，最后停在一大片空地前。 看着眼前的一幕，所有人的表情都兴奋起来。 只有杨泽一脸茫然，他问旁边一个中年妇女： “阿姨，你们这是干什么？” 中年妇女诧异的看着他：“你不知道？” 杨泽摇摇头，有些不好意思：“我刚才就是路过，看你们在这排队，心里好奇下，就过来凑凑热闹。 结果还没开口，那位美女就给我塞了顶安全帽。 我这不就跟着进来了？” 中年妇女笑道：“原来是这样啊，看来真的误会了。 我们都是这个小区的业主。” 杨泽点点头：“我知道，不过你们既然是业主，那应该去你自己买的房子里看呀？ 这里除了一大堆水泥，还有……哦，那堆好像是瓷砖，以及一些钢筋钢条之类，已经没其他东西了吧？” 中年妇女笑道：“我们就是来看这些水泥和瓷砖的。” 见杨泽有些懵，她道：“我们的房子有什么可看的？一个空壳而已。 但这些水泥瓷砖就不一样了，它们是两天前运过来的。 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 意味着天悦学府真的要复工了。” 说完，中年阿姨脸上全是激动：“八年了，足足等了八年。 之前我每隔两个月就来问一次，哪一次我过来问，开发商都信誓旦旦的保证一定复工。 但我心里跟明镜似的，他们就是嘴上应付我。 因为工地上一点动静都没有。 我虽然心里痛恨，可我一个小老百姓又能有什么办法？ 法院已经告了，官司已经赢了，强制执行已经申请了。 但对方也已经躺平了。 我总不能直接拿刀去砍他吧！ 还好，现在终于复工了。 看到这些水泥了没？ 虽然只是最普通的水泥，可它同时也是希望，收到房子的希望。” 杨泽摸摸鼻子，忽然，有人从怀里拿出一捆鞭炮。 西服小姐姐连忙道：“这位先生，这里是工程重地，不能燃放鞭炮的。” 然而那人根本不听，就见他将手上的鞭炮撕开，二话不说，直接用打火机点燃丢了出去。 下一刻，一阵噼里啪啦的响声响彻整个工地。 有一个人开头，其他人也纷纷拿出藏在怀里的鞭炮，包括和杨泽说话的那个中年阿姨。 然后便是此起彼伏的鞭炮声，以及众业主一脸兴奋的欢呼声。 杨泽扭头看着西服小姐姐，虽然对方一直在极力阻止。 可她也仅仅是用嘴去说，再看地上在自己等人没来之前，到处已经是鞭炮燃放过的痕迹。 杨泽心里跟明镜似的。 鞭炮放完，众人准备离开。 西服小姐姐忽然道：“大家等一下，孙医生来了。” 杨泽转身，果然发现孙瑞戴着安全帽快速跑过来。 他走到杨泽面前，一脸无奈：“你怎么跑这来了？ 我就上个厕所，一眨眼直接找不到人，尤其是电话也不接。 我都差点要报警了。” 中年阿姨笑着对孙瑞道：“孙医生，你什么时候来的？怎么不提前打个招呼？” “就是，一会儿别走了，咱们一起吃个饭。” “孙医生，几天不见，你看起来瘦了不少呀！ 要注意身体，多锻炼！” “……” 显然同为天悦学府的业主，这些人都认识孙瑞。 孙瑞笑着和他们一一打招呼，然后道： “大家好，来，我给你们介绍一个人。 这位就是杨泽，也就是花三个多亿买下天悦学府的那位老板。” 众业主一愣，尤其是那个中年妇女：“原来你就是杨老板呀？ 怎么不早说？我还以为你真是路过的。” 杨泽有些不好意思：“我不是我不愿说，而是不敢说。” “不敢说？为什么？” 杨泽无奈：“怕挨揍呗！ 你们的房子烂尾了八年，如果不知道我是开发商，我估计我今天得横着出去。” 众业主瞬间笑了：“这样啊，那你现在怎么敢承认了？” 杨泽指着孙瑞：“这不是有孙医生嘛！ 你们这么熟，肯定会多少讲一些情分。” “哈哈哈哈，行了。 孙医生已经把你的事给我们说了。 我们感谢你都来不及，哪里会动手。” 众人说笑几句，孙瑞忽然想起什么，然后对众人道： “大家先静一静，本来这事我是打算在群里说的。 但你们都在，我正好当面问一下你们的意见。 杨泽杨老板不仅承诺会在半年内交房，还为了表示前开发商的歉意，决定对咱们购买的房子免费进行精装修。” 此话一出，所有人都愣了。 “杨老板，这是真的？” “我没听错吧？你确定免费赠送？” “……” 杨泽挥手示意众人安静：“大家先别急，免费送装修的确是真的。 不过此事全凭个人意愿。 因为我赠送的装修，属于集体装修。 也就是说，装修风格只有一个。 瓷砖是统一颜色，统一规格，厨房和卫生间也都一样。 装修标准肯定是合格的，但也肯定无法让所有人满意。 因此大家到底是愿意接受，还是选择自己装，可以在孙医生这登一下记。” 杨泽说完，现场陷入长时间的沉默。 不知是谁开始鼓掌，接着掌声越来越响，所有人的手都拍红了。 中年妇女看着杨泽：“杨老板，你是个好人呀！ 房子的事交给你我放心。” “就是，我之前还听孙医生说，当时开法拍会的时候，有人故意捣乱。 对方这两天有没有来找你麻烦？ 有的话直接告诉我，我要不弄死他，我就不姓陈。” “还有我，天悦学府是老子花钱买的房子。 这就是我的命。 谁要敢打它的主意，就是要我的命。” “……” 杨泽没想到，大家说着说着，就变成了集体讨伐刘十三。 他笑道：“大家请放心，刘十三不敢来找麻烦的。 还有，天悦学府后天正式复工，到时会有一个复工仪式。 感兴趣的可以来看看。” 第181章 多劳多得，公平合理 听到杨泽的话，众人瞬间更兴奋了。 后天复工，还有复工仪式…… 众人刚才虽然看到了建筑材料，觉得有复工希望。 但到底什么时候复工，能不能复工，谁都不确定。 万一这又是开发商玩的新把戏呢？ 买一些水泥和瓷砖放到这安抚大家，结果最后可能依旧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现在杨泽亲自确定复工日期，说明此事已经彻底盖棺定论。 “杨老板放心，后天我一定到。” “还有我，到时过来给你捧场。” “……” 巡视完工地，杨泽又问了孙瑞一些问题，两人才分开。 接下来的两天，杨泽有时间就会和孙瑞讨论天悦学府复工的事。 尤其是工程安排上，他也提了不少颇有建设性的意见。 等待天悦学府开工的那天，这里一大早就聚集了一大堆人。 看到杨泽到来，那天见过他的业主纷纷和其他业主解释杨泽的身份。 自然又引来一大片掌声。 杨泽朝众人招招手：“大家好。” 众人：“杨老板好！” “谢谢大家前来捧场，废话不多说，咱们立刻开始。” 说完，他招招手，马小刀立刻递过来一把剪刀。 接着四五十名工人穿着统一服装，在旁边以队列的形式站好。 杨泽和孙瑞来到到大门口，这里一根剪彩用的红布，中间还有一个大红花。 然后两人同时将红布剪成两截，接着杨泽又拿起铁锹，在地上铲了一锹土扬了一下。 将铁锹丢给马小刀，马小刀接过立刻带着那些工人进入工地。 杨泽扭头对众业主道：“好了，开工仪式完成，大家散了吧！” 众业主：“？” 那个之前和杨泽聊过天的中年妇女忍不住道：“杨老板，这就没了？” “对啊！结束了。” “不是吧？这开工仪式也太简单了吧？” 其他人的表情也无比古怪。 杨泽从出现到仪式结束，总共才过了十分钟。 如果去掉准备时间和大家打招呼的时间，连五分钟都不到。 五分钟，正常来讲，最多也就是说个开场白吧？ 杨泽诧异道：“这已经很好了，你们还想多复杂？” “这……” 众业主想说什么，却发现不知该怎么开口。 “好了！”杨泽笑道，“我知道你们的想法，仪式嘛，肯定要这也搞一下，那也搞一下。 但说实话，真没必要。 而且我聘请的这些工人和建筑工地的其他工人不同。 他们一天挣多少钱并不是固定的，而是计件。 即俗话说的多劳多得。 咱们每多耽误一分钟，他们就少挣一分钟的钱。 这样你们收得到房子的时间也就慢一分钟。 而且对大家来说，仪式什么的并不重要。 重要的是拿到自己的房子，对不对？” 众业主立刻点点头。 其实大家听说今天要举办一个开工仪式，神情振奋的人虽然不少，可阴阳怪气说杨泽哗众取宠的也有很多。 这是复工，又不是新建，完全没必要多此一举。 甚至这些人觉得，杨泽有挟恩图报的嫌疑。 直到听了杨泽的话，他们才发现自己误会了。 杨泽可比他们务实的多。 这时孙瑞走过来，说要再次统计一下，众业主是否愿同意免费装修的事。 大家立刻打起精神，开始积极参与讨论。 但这些已和杨泽无关。 他在工地上随意溜达一圈，便径自离开。 马小刀干了一天活，至于体验，只能说还行。 虽然他已经很长时间没有工作，但对工作并不陌生。 之前在监狱参与劳动改造的时候，就是现在这种状态。 只不过那个时候不自由，干活时不允许说话。 而现在可以随便聊天，只不过因为在监狱养成了习惯，马小刀大部分时间依旧保持沉默。 直到天色已晚，大地已经开始变暗，工头才示意停下手上工作。 大家都松了口气，拍打一下身上的尘土准备离开。 马小刀却有些犹豫，他看着工头。 一天的接触，他知道对方姓陈，叫陈浩南。 当马小刀第一次听到这个名字时，立刻想起自己曾经看到的一部电影。 只不过电影里的陈浩南是混社会的，而眼前这个陈浩南，是一名厨师。 “陈哥？” 陈浩南一愣，然后笑着问：“是小刀呀，你有事？” 马小刀开口：“这个……我想问问咱们工地能不能提前预支一点工资。 你放心，我预支的不多，一百块钱就行。” 他有些不好意思，毕竟才干一天活就开口要工资，怎么听怎么不像话。 可他是实在没办法，自己身上已经一分钱都没有了。 以前没工作的时候，他还可以去垃圾桶里捡一些塑料瓶和纸箱卖钱。 虽然不多，但起码可以保证自己饿不死。 现在干了一天活，根本没时间再去捡瓶子。 而且由于全是高强度工作，他已经饿的前胸贴后背。 吃不饱饭，明天都不一定能从床上爬起来。 陈浩南看着他，马小刀的脸瞬间更红了：“要不算了吧，我再坚持坚持！” 他已经决定回去后再翻翻附近的垃圾桶。 虽然塑料瓶不值钱，但只要能卖个两三块，起码有馒头吃。 陈浩南笑了，他拍拍马小刀肩膀：“小刀，预支工资肯定是不行的。 这里是工地，不是慈善机构。 不过你可以把今天的工钱领了。” 马小刀刚开始还有些失望，听到陈浩南的话，忍不住诧异的抬起头： “领今天的工钱？真的？” “当然是真的，我骗你干什么？” 说完他又对其他准备离开的工人道：“大家先别走，都把自己的工钱领了。” 这些工人也都有点懵。 他们看着陈浩南：“陈哥，你说现在领工钱，不可能吧？” 不能怪他们怀疑。 这两年房地产行业非常不景气。 而房地产行业不景气，带来的最直观的影响，就是建筑工人的工资一直被一拖再拖。 很多人甚至两三年前的工资都拿不到。 他们来这里干活，心里最担心的，就是能否正常拿到自己的工资。 很多人已经打算，等到明天一来，就问问陈浩南工钱什么时候发。 如果不是觉得第一天干活就问工资不太合适，他们今天就问了。 可现在对方竟然让去领工资？ 陈浩南道：“愣着干什么？赶紧过来呀！ 当然，今天不想领也没关系，我给你们记着，你们可以三天或者五天一块领。” 几乎在下一瞬间，所有人全都围了过来。 “陈哥，你说的是真的？” “就是，不能骗我们吧？” 陈浩南看他们一眼：“咋这么多废话，爱信不信？” “我信！我信！” “信就好，都别说话了。 咱们今天一共四十八个人，一个人就算只用一分钟，也要耽误我四十八分钟。 所以都速度点，我念到谁的名字，立刻过来。” “好的。” “张成才，李明……” 他一连念了六个人：“你们六个，今天的工资是四百，一共两千四。 张成才，我把钱转给你，你负责转给其他人。” 六人都懵了。 张成才瞪大眼睛问：“陈哥，你说一天多少钱？” “四百，怎么了？” “不是，这也有点多了吧？ 我以前在工地上干活，一天也就两百。” 其他五人也跟着点点头。 大家都是干工程的，挣多少钱心里非常清楚。 陈浩南看了六人一眼：“别人是别人，咱们是咱们。 你们六个的工作量差不多，按照标准，就是四百块钱。 当然，具体工作量没那么精确，我也没时间给你们算。 大差小不差吧！ 你们要是嫌多也没关系，可以把多余的钱给我，就当请我抽烟了。” 张成才连忙道：“别，请你抽烟没问题，改天我单独给您买。 至于工钱，你还是都发了吧！” 其他人也跟着点头。 开玩笑，这可是四百块，少了一半只剩下两百，那怎么行？ 陈浩南笑着看几人一眼，他是故意这么说的。 拿起手机将钱转了过去。 张成才拿到钱，立刻开始给其他人分。 剩余人见状，连忙眼巴巴的朝陈浩南看过来。 陈浩南微微一笑：“别急，人人都有份。 下面我念名字，李建刚，刘锋…… 你们十四个人，每人五百。 李建刚，我把钱转给你，你负责给其他人发。” 李建刚等人瞬间一脸惊喜。 刚才见张成才等人每人竟然有四百块，他们一直在猜自己能拿多少钱。 大家要求不高，有三百就行。 没想到竟然是五百，这也太爽了吧？ 将钱转过去后，陈浩南继续念名单。 很快，他已经念了四十七个名字。 因为是批量发，所以并没有耽误多久。 最后，陈浩南看一下马小刀：“就剩你自己了。” 马小刀连忙笑了一下，通过刚才陈浩南念人名的规律，他知道越靠后的人钱越多。 目前最多的人一天竟然有八百，也就是说，自己的工资很有可能比八百还高。 果然，陈浩南道：“马小刀，你的工资是一千一，给你转过去了。” 马小刀都懵了，干一天活挣一千一百块钱？ 这也太不可思议了吧？ 要按这个标准，你自己忙活一个月，岂不是能拿三万多？ 不止马小刀，其他人也道：“陈哥，你这工钱是怎么算的？ 大家明明干的一样的活，为什么有的人一天只有四百，最多的却有一千多？” 陈浩南看着大家，脸上笑容不变：“你们想知道？” 众人点点头。 “很简单，因为你们的工钱不是按时长，而是按工作量。 今天大家的工作是搬水泥。 一袋水泥五毛钱，也就是说，你搬运的水泥为八百袋，就有四百块。 一般的水泥为一千袋，就有五百块。 至于搬九百袋的，也是四百块钱。 现在明白我的意思了吧？” “这……”众人瞬间想起，为什么最开始干活的时候，陈浩南让他们将搬运的水泥分开堆放了。 原来是为了方便统计数字。 再想起众人虽然一起干活，但有的一直在忙，比如马小刀。 这家伙虽然瘦弱，但干起活来特别卖力，而且也很少借助聊天的时候偷懒。 至于张成才那几个日收入只有四百的，简直一个比一个懒。 其他人都在干活，他们却故意抽空子休息。 陈浩南已经在他们干活的水泥垛前转悠了好几次，但几人主打一个脸皮厚： 我就是不干那么多，你能怎么样？ 现在再想想，陈工头的确不能把几人怎么样。 但红色大团结却用实际行动教他们做人。 陈浩南说完，然后笑道：“是不是看别人一天领一千多，你们只有几百块，心里很不舒服？ 不舒服就对了。 作为工头，我只声明一点： 工地上的活怎么干，是你们的自由。 我绝不会催促。 因为我只看结果。 你们干多少活，并且保质保量的完成，我就发多少钱。 多劳多得，少劳少得，不劳不得。 所以想挣钱，明天赶早。 如果觉得不公平也没关系，咱们建筑公司是日工。 你干的活每天都会结算，这固然是好事，但也意味着，你随时都可以走人。 好了，趁着这个机会我再宣布一件事。 工地上的任何人，按照计件标准，每人的日工资不能低于三百。 一旦低于四百，不好意思，我认为你这是故意偷懒。 那么第二天就直接不用来了。 好了，都散了吧！” 等所有人都离开后，马小刀依旧是懵的。 或者说，他有些不敢相信。 倒不是他今天挣了一千一百块钱，是所有人中最高的。 而是他今天根本就没怎么用力干活。 毕竟这段时间他只吃面食，身体本能就有些虚。 如果自己用力干，按照陈浩南计算的工作量，一天一千五百块钱轻轻松松。 甚至极限状态下，突破两千都不是不可能！ 一天两千，这也太离谱了吧？ 忽然，有人拍拍他的肩膀。 是陈浩南。 “我听说你以前在里面住过？” 马小刀点点头：“对，怎么了？” “没什么，就是纯好奇。 其实我原本是不看好你的，不过你却给了我一个惊喜。 好好干，我相信你能行。” “谢谢！” 说话的两人这时并不知道，在工地对面的一栋大楼里。 刘十三正拿着望远镜，紧紧盯着这边。 第182章 大展神威的马小刀 放下望远镜，刘十三对旁边男子道：“山田君，天悦学府开工了。” 旁边男子正是山田一郎，当然，他在华国还有一个名字：周晋。 和刘十三目光凶戾脾气暴躁不同，山田一郎要平和的多。 他淡淡道：“那个杨泽的身份查清楚了吗？” 说到杨泽，刘十三的拳头下意识紧紧握住。 他到现在都忘不了法拍的那天。 那天别看他行事乖张，嚣张跋扈，但他做的每一步，都是经过精心设计的。 甚至刘十三连自己的下场是什么他都算好了。 他会被警察带走，直接一通收拾，包括被各种不为人知的特殊针对。 不过刘十三丝毫不怕。 看守所对他来说就和他的家差不多，而且和普通小混混不同，刘十三背后不仅有人，还有钱。 只要他被带走，他的辩护律师立刻就会出现。 在律师的压力下，警察肯定不敢太过分。 毕竟他只是制造了点小混乱，并没有真正做什么。 他唯一的弱点是，法院可以以干涉法拍从而牟利的名义起诉他。 比如那块百达翡丽手表。 市场价是三十到四十万，他只用五万便将其拿下，等于白赚二十五万。 但没关系，自己到时只需把这块表的差价补上就行了。 至于他真正的目的——天悦学府楼盘。 不好意思，这栋楼盘的真正购买人是山田一郎，和他没关系。 我都没买到，你怎么算我头上？ 计划非常完美。 只是让刘十三万万没想到，如此精妙的计划，却被突然出现的杨泽破坏了。 破坏的无比彻底。 要知道当时虽然杨泽强势出击，把自己揍了一顿。 但应该不影响山田一郎拿下天悦学府才对。 他选择留下来，只是帮忙敲一下边鼓。 可没想到，只是来买旅游公司的杨泽居然出手了。 由于怕暴露身份，山田一郎只能战略性放弃。 当然，战略性放弃只是一种迂回方式。 山田一郎问：“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办？” 刘十三眯起眼睛：“明天吧！ 今天天悦学府刚刚开工，杨泽肯定很谨慎，说不定还有防备。 明天我再让人行动。” 山田一郎点点头：“此时也不着急，只要把复工计划搅黄了就行。” 然而刘十三摇摇头：“不能往后拖，杨泽的这些工人是新招来的，大家彼此还不熟。 时间一久，让他们熟悉了，到时拧成一股绳，肯定更麻烦。 所以明天是最好的时机。” 山田一郎朝他竖起大拇指：“不愧是道上闻名的十三爷，论谋略，能比得上你的人绝对不多。 也就是这个时代没有发挥空间，如果往前一百年，你绝对是一代枭雄。” 山田一郎说的很诚恳，比如法拍会的行动计划，就是刘十三一手设计的。 刘十三摇摇头：“过奖了。 我可不是所谓的天生谋略家，而是被逼出来的。 如果你有十年时间，其中六年都在监狱里度过。 而且进进出出高达二十三次，相信你绝对比我更懂谋略。” 山田一郎：“……” 天悦学府建筑工地。 第二天，所有工人来的都很早。 陈浩南本来要求的是八点到，结果所有人七点就来了。 反倒只是有陈浩南自己是七点四十到的。 而他到来之后，大家已经忙碌起来。 搬水泥的搬水泥，搬瓷砖的搬瓷砖。 看到陈浩南，立刻有人打招呼：“陈老大，你看我们这么干可以吗？ 水泥和瓷砖分别运到不同的楼栋前，并各自按照各自的码好并摆放整齐？” 陈浩南竖起大拇指：“干得漂亮，就这么干！” 说完对马小刀道：“小刀，还有你们几个跟我来。” 昨天因为第一天开工，只需要搬运分配一下材料。 今天直接上机器。 陈浩南叫的人，都是昨天表现好的。 开机器要比当搬运工轻松的多，工资反而更高。 陈浩南自然选择那些最勤快的，也算是一种奖励。 不得不说，杨泽的眼光还是非常不错的。 陈浩南虽然之前只是个厨师，但不管他处理人际关系，分配任务，还是核算工资，都做的有条不紊。 有几个昨天已经来过的业主，今天又忍不住来了一遍。 他们想看看杨泽是不是忽悠自己，结果大老远就感受到整个工地那股热闹的干活气息。 一个大方的业主，甚至还专门买了十箱矿泉水，给工人们送过来。 下午五点半，陈浩南再次将众工人集合到一起。 所有人一脸兴奋，因为又到了发工资的愉快时间。 而且由于昨天的金钱刺激，大家今天比昨天卖力多了。 之所以这么卖力，自然是为了现在。 就见陈浩南笑道：“兄弟们今天表现不错。 现在我开始念名字，念到名字的过来。 马广虎，赵小柴…… 你们今天的工钱是八百元。” 此话一出，掌声瞬间响起。 陈浩南给大家发工钱，都是由低到高发的。 也就是说，今天所有人的工资都超过八百元。 这可是八百元呀！ 一天！ 虽然很累，可累的值！ …… 接下来陈浩南每念一组名字，就有人兴奋的站出来。 “马小刀，张成才，你们俩今天的工资是一千七。” 听到这个数字，掌声立刻排山倒海般响起。 两人是最后叫的名字的，也是今天的冠军。 马小刀就算了，他昨天就是第一，今天再拿第一并不奇怪。 可张成才不同，这家伙昨天的工作量是最低的。 今天直接变成正数第一，变化之大，只能说…… 昨天他偷懒了！ “老张，你这人不厚道呀！ 明明有实力，却故意偷奸耍滑。” “就是……” 张成才连忙陪笑：“大家别这么说，我不是故意偷懒，而是担心拿不到工钱，才想着混一下日子。 以前我在其他工地干活都是第一，结果呢？全部白干不说，要工资的时候还得生一肚子气。 主要是被坑怕了。 现在杨老板这么长亮，咱自然不能含糊。” “那倒也是。” “必须好好干，像杨老板这么慷慨大方的人，过了这个村可就没这个店了。” “……” 众人说笑几句，陈浩南道：“各位，现在工地上的机器已经全部到位了。 这些机器贵的上百万，便宜的也要一二十万，必须找人看着。 谁愿意留下来？ 事先声明，我只需要两个人。 而且晚上工资不高，只有两百块。 还需要巡逻，每隔半个小时巡一次。 两个人可以分开，一个人前半夜，一个人后半夜。 这样都能休息，明天不会太累。” 此话一出，大家都犹豫了。 不是他们不愿意挣这个钱，毕竟只需要出来转悠转悠，不用干活就有两百块，简直不要太爽。 可问题是，今天所有人都忙了一天，虽然挣的多，但也累呀！ 他们现在只想回去睡觉。 马小刀举起手：“算我一个吧！” 陈浩南点点头。 张成才也举起手：“那我和小刀一起。” 陈浩南对两人竖起大拇指：“那辛苦你俩了，我给你们每人配了一个五万流明的强光手电。 只要将手电打开，整个工地的情况便一览无余。 还有，你们巡逻的时候需要拍照打卡。 打卡点我一会会发给你们，你们每次巡逻都要拍照，并及时发给我。” 两人点头示意明白。 陈浩南忽然面色严肃道：“巡逻的时候一定要仔细，天悦学府这个楼盘比较敏感，我怀疑会有人故意搞破坏。 如果发现异常，可以打我电话并报警。 但千万记得注意安全。” 陈浩南和其他的工人都走了，工地上只剩下马小刀和张成才两人。 因为过于疲惫，两人一人点了一份外卖。 吃饱后，张成才问马小刀：“分一下工吧，你值前半夜还是后半夜？” 马小刀微微一笑：“都行，你决定。” 张成才愣了一下：“要不你值后半夜？ 我前半夜大概率睡不着，如果后半夜爬起来值班，今天晚上就别想睡了。” “没问题！”马小刀说完，转身躺在床上休息。 他早就养成了随时随地都能休息的习惯，所以很快就睡着了。 忽然，有人拍拍他的肩膀，是张成材。 “已经凌晨一点了，该你值班了。” 马小刀坐起来，拿起手电筒走了出去。 张成才躺下来睡觉。 马小刀巡逻了一圈，按要求打完卡后，继续闭上眼睛休息。 这也是他的一项本领，哪怕时间再短，他都能睡着。 半小时后，他睁开眼睛，继续出去巡逻。 回来后依旧很快进入休息状态。 如此循环三四次，马小刀再次醒来。 他一如既往的出去巡逻。 忽然，马小刀脚步一顿，目光如箭般盯向一个角落。 下一刻，他打开手中的强光手电。 一时间，整个天地都亮如白昼。 “出来吧，我看到你们了。” 马小刀语气坚定。 下一刻，原本阴暗的角落走出八个人。 八人穿着黑色衣服，一人握着一根钢管。 最前方那人似笑非笑的看着马小刀：“哟，哥们，警觉性可以呀！ 我们都躲这么隐蔽了，你还能发现。” 马小刀指了指旁边的水泥搅拌车：“这辆车被你们推出去将近三十米，真当我瞎了不成？” “那倒的确挺明显的。 行了，我们不想为难你，回去睡觉吧！ 这事就当你不知道。” 马小刀一动不动。 “咦，脾气还挺倔。 真以为我们不敢动手是不是？ 事先警告你啊！ 我这帮兄弟出手一向没轻没重，打断一条胳膊或者腿是常事。 你不过是来挣点工资，要因为这个落下终身残疾，到时后悔就晚了。” 马小刀看着他们，忽然一字一句道：“如果你们现在放下武器，老老实实蹲好。 一会警察来了，我可以向他们说明‘你们这是认罪态度良好’。” 为首那人立刻冷笑起来：“你很不错，真的，非常不错。 竟然反手开始劝起我们了。 既然这样，那就我别怪我不给你机会。” 说着一挥手：“一起上！” 八个人快速将马小刀围住，刚才那人飞起一脚，直接朝马小刀踢过来。 在他动手之前，马小刀都一动不动。 直到他的脚靠近马小刀，马小刀动了。 就见他一脚踹中对方裆部，那人惨叫一声，整个人像虾米一样蜷缩到一起。 马小刀得手后，动作没停，又攻击第二个人。 砰，哎哟…… 砰，啊！ 砰，呜呼呼…… 砰，砰…… 当杨泽收到天悦学府出事的消息，已经是第二天早上七点半。 听陈浩南说完事情的经过，杨泽看向马小刀：“昨晚辛苦你了。” 马小刀摇摇头：“不辛苦，你给我发工资，我帮你干活是应该的。” 谁知杨泽却道：“你误会我的意思了。 我想说的是，以后再遇到这种事，不要蛮干。 首先学会保护好自己。 就拿昨天晚上的事来说，你完全可以悄悄躲起来报警，让警察处理这件事。” 马小刀点点头：“我知道。 本来我也想偷偷报警的，但那八个人偷的是我开的水泥搅拌车。 万一被他们弄坏，我今天就没法干活了。” 杨泽：“……” 从天悦学府离开，孙瑞立刻佩服道： “老板，还是你有眼光啊！” 杨泽诧异地看着他：“什么意思？” “当然是你把马小刀招聘过来了啊！ 之前知道你要招他的时候，我还提出过异议。 幸亏你坚持己见，不然麻烦就大了。” 孙瑞说的是实话。 根据警察的初步审讯，这八个人的目标是把工地上所有机械设备都偷走。 这些设备加在一起差不多近千万，一旦丢失，不仅会造成金钱上的损失，天悦学府的工程进度也要暂时搁置。 如此一来，具体什么时候能交房，就真成了未知数了。 而这八个人全是老手，也就是马小刀。 如果换成其他人值班，别说当场把这些人抓住。 就算等到第二天，说不定都不知道车丢了。 不过他并没有注意到，此刻杨泽眼睛已经眯了起来。 偷车事件表面上看只是几个偷车贼的个人行为。 但杨泽知道，事情并没有那么简单。 刘十三、山田一郎。 本来我是不想找你们麻烦的，现在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他叫了辆计程车，前往田野足球队俱乐部。 田野足球队俱乐部的法人代表叫周晋。 别人不知道此人的身份，但杨泽心里很清楚，周晋就是山田一郎。 而田野足球队俱乐部除了踢球，还参与赌球，不对，是足球博彩。 第183章 我错了，你真是一个好医生 彩票的类型分为很多种。 福彩、体彩、双色球…… 杨泽在了解过彩票中奖规则后，一直非常奇怪。 这玩意不就是赌博吗？ 不对，它还不如赌博呢！ 赌博，在双方都不作弊且水平相等的前提下，获胜的概率起码有百分之五十。 可彩票中奖的概率别说百分之五十，它连百分之零点零零零零零五都没有呀！ 尤其是在得知最高的五百万大奖，中奖者好多都为彩票内部人员及其亲朋好友后。 它又从百分之零点零零零零零五，降到百分之零。 最离谱的是，这么离谱的玩意还能光明正大的买。 既然这样，那我就不客气了。 杨泽来到彩票店，彩票店老板笑着迎过来：“老板买彩票？” 杨泽点点头：“足彩有吗？” “有。”彩票店老板的脸直接笑成一朵花，他知道今天遇上大客户了。 足球博彩和福彩、体彩、双色球一样也是彩票的一种。 不过和福彩、体彩、双色球不同，福彩、体彩、双色球买的人有几十万，甚至上百万，但中大奖的只有一个。 大家不是傻子，上百万分之一的概率，与其盼着中奖还不如躺床上做个美梦实在。 所以买的时候也就一两张，最多百十块钱的。 愿意花一千块钱以上买福彩，就是超级大客户。 但足球博彩不同，这玩意猜的是输赢。 甲乙两队比赛，你买甲赢，甲最后赢了，那你就赚钱。 当然，因为存在平局的情况，概率会低于百分之五十。 但起码百分之三十还是有的。 这样可玩性就大多了。 如果甲乙两队实力悬殊，你买实力特别强的那队，获胜概率甚至能超过百分之九十。 所以很多人玩足彩，都是一掷千金。 几千块钱毛毛雨，几万块钱卡拉米，一次就算怼进去几十万，那也未必能显得着你。 再看杨泽的衣着打扮，神态气势。 彩票店老板猜他出手绝不会小气。 果然，就见杨泽看着墙上的液晶显示屏：“这个青苹果队和中州六分队现在还能押吗？” 青苹果队和中州六分队属于中州市的两个地方小球队。 双方的比赛是十二分钟后。 彩票店老板连忙点头：“当然可以，只要比赛没开始就能买。” “那我买十万块钱青苹果队赢。” 说完直接转账。 彩票店老板瞬间乐了。 他猜杨泽可能是个大客户，没想到竟然这么大。 起步就是十万，他开这么多年彩票店，还是第一次见。 打印好购买小票，杨泽刚拿在手中，就听身后一个气喘吁吁的声音道：“杨老板，你找我有事？” 是孙瑞。 杨泽笑道：“没错，不过你来的蛮快的嘛，比我想象中的还要快。” 孙瑞无奈：“如果你打车到时候喊上我，信不信我还能更快？” 两人原本在天悦学府工地，谁知杨泽听完汇报扭头就走了。 你走了就走了呗，后面的事交给我处理即可。 谁知刚过去五分钟，杨泽就给他打电话，还给他发了个彩票店的地址。 说让他过去一趟。 孙瑞虽然疑惑，但还是照做。 没想到刚到店门口，就看到杨泽。 这让他很无奈。 你要早说你也会来，咱俩为啥不打同一辆车，那样还能省一半车费。 杨泽有些不好意思，他喊孙瑞过来，只是临时起意。 “抱歉，我这不是突然想带你和我一起发财嘛！” 孙瑞一愣：“发财？发什么财？ 不会是买彩票吧？ 杨老板，彩票这玩意可千万不能买啊！ 全他妈是一群骗子！” “咳咳咳咳！”彩票店老板一脸不善的看着孙瑞。 虽然他平时没少挨骂，但像今天这样被人当着面骂，同样也是第一次。 谁知孙瑞根本不鸟他：“咳什么咳？嗓子里有痰？ 去隔壁药店买瓶止咳糖浆或者川贝枇杷露，喝一下就好。” “你……”彩票店老板气坏了。 只不过他看了两眼杨泽，还是忍下这口气。 对于一口气就买十万块钱的超级大客户，彩票店老板只想说： 先生，请随便骂！ 如果你骂完，还愿意再买十万块钱的彩票。 那样你连骂人的力气都可以省了。 到时我直接替你骂我自己。 杨泽呵呵笑道：“别生气嘛！ 我问你个问题。” “什么？” “你不是咱们国内最有名的脑科专家之一吗？ 为什么我总感觉你看起来很穷的样子？” 这也是杨泽最疑惑的地方。 没错，孙瑞买的天悦学府的确烂尾了。 对于普通人来说，自己买的房子烂尾，等于天直接塌了。 可孙瑞不一样。 以他的身份地位和在业内的名气，手上有好几套房再正常不过。 所以他应该坐在医院的主任医师办公室内，一边指导着学生，一边悠哉悠哉的喝茶。 至于他名下的这套烂尾了八年的房子，平时应该想不起来。 就算想起来了，那也是顶多诅咒一句： 天悦学府的开发商是那个谁谁谁吧？ 小子，你平时最好保护好自己的脑袋不出问题。 万一哪天起个瘤子什么的落我手里，嘿嘿嘿嘿…… 我保证我看到你脑子的时候，手绝对不抖…… 结果事实却和他想象的大相径庭。 孙瑞除了在医院的时候前呼后拥，平时生活相当抠门。 早上吃个早餐，他都要考虑是吃比较便宜的油条，还是吃更便宜的馒头。 听到杨泽的话，孙瑞诧异的看着他：“谁告诉你我很穷的？” “难道不是吗？” “废话，当然不是。 我平时的工资除了还天悦学府的贷款，支付现在所租房子的房租，维持平时的基本生活，还有两千块钱的结余。 我现在租的那套房子一个月房租两千六。 也就是说，一旦天悦学府交房，我每个月还能存个小五千。 我哪里穷了？” 杨泽忙道：“不是，你误会我的意思了。 我是说，以你的身份地位，一年挣个百十万应该很轻松吧？” 孙瑞瞪他一眼：“小兄弟，我是医生，不是那些大公司的ceo。 你指望一名医生年入百万？怎么想的？” 杨泽挠挠头：“我知道你的工资肯定不高，毕竟工资单是透明的，大家都看在眼里。 但工资不高，不是还有灰色收入吗？ 你给病人做手术，病人家属给你塞个五千、一万的红包还不是轻轻松松？ 如果碰到那些土豪，红包里装的可都是金条。 哎哟，你打我干什么？” 孙瑞气坏了：“你小子喜欢搞歪门邪道就算了，还以为所有人都和你一样搞歪门邪道？ 没错，这世上能挣大钱的行业有很多，但绝不应该包括医生和老师。 医生想挣钱，只能挣患者的钱。 老师想挣钱，只能挣学生的钱。 的确，这两个群体的钱非常好挣。 但你扪心自问，这些钱你拿在手里，良心真的不会痛吗？ 我是给人做开颅手术的。 但凡需要做开颅手术的病人，手术费大多都在十万以上。 二十万、三十万，甚至五十万都很常见。 一场手术，足以耗光一个家庭的所有存款。 我如果再偷偷收他们的红包，那我成什么人了？” 杨泽怔怔看着孙瑞，良久，他竖起大拇指：“孙医生，之前我误会你了，你是个好医生。” 然而孙瑞摇摇头：“千万别这么说，我这人很喜欢钱。 如果碰到赚钱的机会，我绝对不会放过。 比如我的工资一点都不低，一个月加上五险一金有差不多一万五。 而且我虽然在租房，但租的也是一百二十八平的大三室。 平时的生活品质更不差，手机是水果，衣服也是名牌。 不然我一个月也不至于只剩两千块。 我仅仅是保持了一名医生最基本的医德操守而已。” 杨泽看着孙瑞，神情有些复杂：“好吧，你的确不穷，至少我工资比我要高出一大截。” “行了，少扯这些没用的，你到底想干什么？” 杨泽将手中的足球彩票购买凭证递给孙瑞。 孙瑞接过，眼睛直接睁大：“你疯了？花十万块钱买一个足球队赢，还是这种三流小球队的比赛？ 这种比赛都有黑幕！” 说完他看向墙上的大屏幕。 大屏幕上，青苹果足球队和中州六分队的比赛已经开始。 “你看，这踢的都是什么呀？ 连菜鸡互啄都算不上，尤其是这个青苹果队。 真以为身上画着一个苹果就无敌……” 然而他话没说完，就见青苹果队的一个队员突然一个长传。 然后另一个队员不等球停好，直接飞起脚。 砰！ 不知他是蒙的还是真有实力，总之，球进了。 然后场内观众一阵欢呼，大屏幕上也显示出了比赛数据： 3-0。 青苹果队遥遥领先。 “你看看！”孙瑞脸上全是不屑，“我就说这都是套路吧！ 这才踢了二十分钟吧，直接三比零。 你要能赢才奇怪。” 杨泽道：“话不能这么说，比赛有输就有赢，万一我对了呢？” “你对了？那幕后操控者岂不是脑子有问题？” 孙瑞虽然对赌球不屑一顾，但他竟然是个球迷。 只看了一会，就激动起来：“青苹果队的九号不错呀，这意识，这拼劲！ 带球、传球、热门，哎呀，好可惜！ 没关系，机会还有。 …… 哇塞，连过三人，这也太帅了吧？ 球进了，有点运气成分，但实力也很重要。” 终于，比赛结束。 孙瑞有些意犹未尽：“这种小比赛球员素质太差，看着一点都不过瘾。” 杨泽心想你这还叫不过瘾呢？ “行了，咱们走吧！ 以后不要花冤枉钱买这玩意了。 你要实在觉得钱多烧的慌，我手上有不少病人家里特别困难，可以资助一下他们。 比如你这十万块钱，至少可以帮两个家庭走出困境。” 杨泽面色古怪的看着他：“我好像没花冤枉钱吧？ 青苹果不是赢了吗？” 孙瑞愣住：“等等，你是说……” 他连忙拿起那张彩票，发现杨泽果然买的青苹果赢。 再看赔率，竟然是一赔二点四。 也就是说，杨泽的这张彩票可以换二十四万。 再扣除十万块钱的本金，他赚了整整十四万？ 彩票店老板这时也竖起大拇指：“这位老板好眼光，本来青苹果队和中州六分队之间，中州六分队的实力要强一大截。 没想到青苹果队的九号这么厉害。” 说完接过那张彩票，将钱给杨泽转了过来。 杨泽扭头看向孙瑞，笑道：“怎么样？我厉害吧！” 孙瑞不置可否：“厉害不厉害我不知道，但运气的确不错。” 彩票店老板道：“先生你的运气很好，不过却不是最好的。 足球彩票还有一种玩法，那就是押比分。 这次青苹果队4：0战胜中州六分队，超出了所有人意料。 而这个比分的赔率是一比十五。 也就是说如果你押买的不是青苹果队胜，而是青苹果队4：0战胜中州六分队。 你就不是赚了十四万，而是一百四十万。” 杨泽点点头，忽然问孙瑞：“孙医生，刚才我听你说。 如果我的钱实在多的花不完，可以拿来帮助那些病人，对吧？” 孙瑞点点头，不过还是道：“我就随便一说，你不用勉强。 慈善这东西，你做了固然被人感激。 但你不做，也没人要求你必须要做。 人不是救世主，这世上需要帮助的人太多了。 你帮不过来的。 而且有时候帮了别人未必必是好事。 别不信。 假如我和这位彩票店老板，我俩都得了绝症。 想要治疗，需要五十万的治疗费用。 而你手上只有五十万，你把这钱给了我。 我拿到你的全款，通过手术很幸运的把自己治好了。 但这位彩票店老板却因为没钱治病，最终死亡。 本来他死了就死了，人总有一死嘛！ 可当他得知，你明明可以救他一命，最后却选择救我。 你觉得他会不会恨你？” 旁边彩票店老板：“？” 啥意思？ 我没得罪你吧？你干嘛要咒我死？ 杨泽点点头：“肯定会恨，我明白你的意思了。 这样，今天我就以这十四万为本钱买彩票。 如果我赚钱了，不管赚了多少，都会拿出百分之五去帮助你所说的那些病人。 百分之五并不多，相信骂我的人肯定也不会多。” 说完他扭头对彩票店老板道：“下一场是田野足球队对战芒果真香队吧？ 我买田野足球队0：7不敌芒果真香队。” 彩票店老板都傻了。 田野足球队0：7不敌芒果真香队？ 这个赔率可是1：142！ 第184章 意外总是在不经意间出现 彩票店老板问杨泽：“那不知你想买多少钱的？” 杨泽诧异道：“刚才我没说清楚吗？ 我赚了十四万，肯定要买十四万呀！” 彩票店老板眼皮跳了两下，直接买十四万，而且买的还是比分。 尤其还是如此离谱的比分。 他感觉杨泽飘了。 当然，还有一种可能，是对方的脑子有问题。 他经营了这么多年彩票店，见过的豪客不少。 但大部分人买足球彩票，都是大输赢、小比分。 即他们买哪支球队会赢时，会花大钱。 但牵扯到比分，因为获胜概率太低，最多也就买个百十块。 输了无所谓，万一赢了就小赚一笔。 没有人一上来，就对着比分直接梭哈的。 杨泽见彩票店老板半天不动，忍不住问：“怎么，这种小比分钱多了不能买吗？ 如果有限额，那就按限额的最高标准。” 彩票店老板连忙摇头：“不是，你误会了，当然可以买。 一共十四万，买田野足球队0：7不敌芒果真相对是吧？ 我现在就给你打彩票。” 说完启动机器。 杨泽见状微微一笑，扭头看向孙瑞。 “孙医生，你觉得我这一把怎么样？赢的概率是多少？” 他之所以这么问，并不是想听对方的意见。 而是他有些奇怪。 以他对孙瑞的认知，自己如此离谱的买法，对方应该主动阻止自己排队。 毕竟这可是十四万，如果帮助对方的病人，差不多能帮三个。 帮三个生病家庭和拿这些钱打水漂相比，肯定首先选择前者。 可自己和彩票店老板掰扯了半天，孙瑞竟然一声不吭。 这很不合理。 难道对方转性了？ 听杨泽和自己说话，孙瑞抬起头。 就见他目光如电：“这个田野足球队是不是中州金水路到那家？” 杨泽愣了一下，然后点点头：“对，他们的总部的确在金水路那边。” 孙瑞又道：“你刚才买多少比分他们输来着？” “0：7。” 杨泽回答，心里暗暗奇怪。 对方问这么细干什么？ 就听孙瑞拿出手机，打开微信上的钱。 杨泽眼睛比较尖，发现他的钱包里有两千八百块钱。 孙瑞对彩票店老板道：“给我买两千块钱的。” 说完指着杨泽：“和他买的一样，0：7，田野足球队输！” 彩票店老板都懵了。 要知道孙瑞从一进彩票店，就表现出对彩票店的极为不屑。 如果不是顾忌他是杨泽的朋友，让彩票店老板忍让。 说不定两人现在已经掐了起来。 所以在彩票店老板看来，孙瑞是绝对不可能照顾自己生意的。 没想到对方一出手就是两千。 虽然没办法和杨泽相比，但也算是自己的大客户了。 “好的，马上就给您打票。” 彩票店老板连忙回答，同时心里暗自庆幸。 幸亏自己没和对方硬刚，不然绝对痛失一位大金主。 只是他有些奇怪，你想买彩票就直接开口买呗！ 非得先硬刚一波，难不成这就是传说中的扮猪吃老虎。 彩票店老板不知道孙瑞的情况，所以这么想半点都不奇怪。 可杨泽却纳闷了。 以孙瑞的性格身份，绝不会花这么多钱去买彩票。 所以…… “孙医生，你这是……有钱没地花了？ 你有这么多钱与其打水漂，不如请我吃顿饭多好？” 孙瑞看他一眼：“你小子少说风凉话，真以为我不知道田野足球队的身份是吧？” 杨泽心脏一跳：“田野足球队的身份？什么身份？” “刘十三就在田野足球队。” “是吗？这我还真不知道。” 这下轮到孙瑞疑惑了：“你确定不知道？” 杨泽点点头，他真的不知道。 田野足球队是山田一郎的产业，这是杨泽通过眼睛异能看到的。 至于刘十三，上次法拍会杨泽收拾对方一顿后，就再没关注过他。 不过刘十三在山田一郎手下做事，这样一切都说得通了。 孙瑞气道：“不止刘十三，天悦学府的原开发商，也是田野足球队的股东之一。 我为了维权，没少和他们打交道，这帮人就是一丘之貉。” 杨泽皱起眉头。 原开发商也和山田一郎有关系？ 如果真是这样，那情况就更复杂了。 “所以你花两千块钱买田野足球队输，是为了出一口心中的恶气？” 孙瑞点点头：“当然你都愿意花十四万买他们输，我赔两千块钱怎么了？” 彩票店老板这时笑道：“两位老板果然有眼力，如果今天田野足球队真的0：7输了，你们绝对赚钱赚到手软。” 孙瑞不屑瞪他一眼：“少扯淡，真以为我不了解田野足球队是吧？ 虽然这家足球队只是中州地方的一个小球队，但他们的战绩可比国足强多了。 今年一共踢了六十四场比赛，赢了五十七场。 至于输的七场，有五场还是出国和那些外国强队踢友谊赛时输的。 所以别说田野足球队不可能输，他们的对手芒果真香队能进一个球都得烧高香。” 彩票店老板听完都惊呆了：“不是，你对这些足球队的情况这么了解呀？” 孙瑞点点头：“怎么了？” “没什么，我就是好奇。” 杨泽连忙笑道：“行了，孙医生是资深球迷，对球队了解的多一点很正常。 比赛马上开始了，咱们看比赛。” 彩票店老板也喜欢看球，当下三人不再聊天，而是目不转睛的盯着大屏幕。 不过让彩票店老板奇怪的是，今天的田野足球队好像有些不在状态。 尤其是他们的锋线，不知是脚感不好还是其他原因，每次进攻总差那么点意思，根本无法给对手造成威胁。 甚至还让芒果真香队打出好几次漂亮的防守反击。 好在凭借他们的强大实力，田野足球队将对方的进攻挡住了。 距离上半场结束还有五分钟。 又是一次防守反击，芒果真香队这次四个人同时发起进攻。 传球、传球、传球、射门！ 球进了！ 现场瞬间传来一片欢呼声。 芒果真香队通过连续不断的防守反击，终于凭借一定的运气成分，拿到了本场比赛的第一分。 彩票店老板一拍巴掌，脸上稍带痛苦：“田野足球队这样做不行呀！ 尤其是他们的前锋，难不成昨天晚上去洗脚城，把脚洗得太狠给洗虚了？” 孙瑞声音平静：“虽然我对田野足球队没有任何好感，并强烈期盼他们输球。 但不得不说，他们的几个锋线今天真差劲。” “那是，看来今天我真要完了。” 孙瑞奇怪的看着彩票店老板：“他们踢球你完什么？” 彩票店老板道：“我买了一万块钱田野足球队赢。 如果他们真输了，我这一个月就白干了。” 孙瑞忽然冷笑：“烂赌鬼不得好死！” 彩票店老板直接就怒了：“滚犊子！ 还说我烂赌鬼，你又能比我强到哪去？ 五十步笑百步而已。” 孙瑞微微一笑，不再说话。 很快进入下半场。 就在所有人都以为，田野足球队会吸取上半场的教训，改变进攻策略时。 谁知他们不知道是不是受了那一分失利的影响，整个球队竟然犹如丢了魂一般。 锋线锋线没脚感，后卫后卫在做梦。 比赛仅仅过去两分钟，芒果真香队就再次破门，拿到这次比赛的第二球。 然后田野足球队更乱了。 芒果真香队两次进球都是七号球员，这家伙不知道是之前的进球打开了任督二脉，还是本身就很有实力。 又过去二十秒，他竟然抓住对方的一个失误，踢进第三球。 然后是第四球、第五球、第六球。 这家伙犹如发了疯一般，直接打进去五个球，一个助攻。 而这些全是在二十分钟内完成的。 本来他还想继续大展神威，但不知心有顾忌，还是其他原因。 接下来他虽然依旧冲在最前面，但明显保守了很多。 不只是他，芒果真香队也从原来的拼命进攻，变成战略性防守。 而田野足球队由于心有顾忌，虽然尝试着组织进攻，但并没有起到太好的效果。 时间流逝，很快，距离比赛时间只剩下两分钟。 不知是不是觉得一场比赛一个进球都没有，不太好交代。 田野足球队突然犹如发了疯一般，整支队伍所有球员都冲了出去，甚至包括守门员。 这让芒果真香队瞬间紧张起来。 他们连忙压缩防线，虽然已经确定今天的比赛肯定胜利。 但作为一名足球运动员的职业操守，还是让他们认真对待对方的每一次进攻。 防守、防守，还是防守。 终于，田野足球队的锋线杀入芒果真香队的禁区。 然后一脚大力射门，足球犹如离弦的箭，对着球门就冲了过去。 芒果真香队的守门员奋力一跃。 不过他的动作准备有些不足，以至于身体出现了一定程度的变形。 就在所有人都以为，田野足球队这次会进球时，一名后卫跑过来。 然后足球直接踢到这名后卫的腿上。 守门员眼疾手快，奋起一脚，直接将足球踢飞了出去。 可能是他的力量太大了，这一脚下去，足球竟然直接飞出去二十米那么高。 等再次落地，已经是五十米开外。 而足球落地后，球开始向前快速翻滚。 “不好！” 仿佛意识到什么，所有人的脸色都变了。 因为角度问题，现在的足球竟然以非常快的速度，朝田野足球队的球门滚过去。 田野足球队的球员立刻拼了命的往自己的防线跑。 可是他们的速度再快，也跑不过足球。 于是这十一个人，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被对方守门员踢出去的足球，以越来越慢的速度朝球门滚去。 最后甚至还没有人走路快。 可它最终还是滚过了球门线。 裁判吹响了比赛结束的哨声。 所有人神情复杂，大家万万没想到，往日被誉为中州第一足球队的田野足球队，竟然会面临如此惨败。 尤其他们的对手，还是名不见经传的芒果真香队。 7：0。 这个成绩将成为田野足球队生涯永远抹不去的耻辱。 当然，对于大部分人来说，今天的比赛只能算是茶余饭后的谈资。 然而在一家小小的体育彩票店内，彩票店老板整个人都懵了。 7：0。 他反复确认了好几遍这个数字，都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芒果真香队真的踢田野足球队一个7：0？ 也就是说，眼前这个年轻人花十四万买的彩票中奖了？ 再结合1：142的赔率，所以杨泽在这一场球赛中，足足赚了1988万？ 所以自己等于亲眼见证了一个两千万富翁的诞生？ 杨泽却神色平静，他笑着对彩票店老板道： “愣着干啥，赶紧给我兑奖呀！” 彩票店老板摇摇头：“对不起，先生。 你的奖金太多了，我没有支付权限。” 杨泽无奈：“那我想兑奖怎么办？难不成还要跑到体彩站的总部去？” “所以还要麻烦你跑一趟。” “那行吧！”杨泽说着扭头指着孙瑞，“既然我兑不了奖，那给他兑奖总该没问题吧？” 彩票店老板这才想起，孙瑞好像也买了两千块钱的彩票。 他拿起计算器计算了一下，孙瑞这下一共赚了二十八万六。 两千块钱换二十八万…… 虽然有杨泽珠玉在前，可依旧让彩票店老板羡慕的不行。 尤其是在他那一万块钱打水漂的前提下。 “这个可以兑奖，稍等！” 等看着银行卡上的转账余额后，孙瑞抬头，神色复杂的看着杨泽。 杨泽微微一笑：“怎么样？赚钱的感觉是不是特别过瘾？” 然而孙瑞摇摇头：“彩票这东西果然不能玩。” 接着他总结：“我现在竟然有再买一场的冲动。 怪不得别人都说，赌博这东西不怕你赢钱，就怕你不玩。 赢钱在很多时候，往往比输钱更可怕！” 杨泽朝对方竖起大拇指：“连这都能悟到，还是孙医生您通透。” 他说的是真心话。 孙瑞能这么说，证明对方一直保持清醒。 能做到这一点，绝对不容易。 孙瑞微微一笑：“通透什么？我只不过是见了太多的生离死别。 和死亡相比，你会发现，在保证基本物质生活的前提下，钱就是一堆数字。” 两人在这聊聊天，却不知道，山田一郎那边，已经彻底乱了套。 山田一郎看着刘十三，脸色铁青：“不是让他们0：6输掉比赛吗？ 怎么又多进了一个球？ 知不知道这个球给我带来了多大损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