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死谢罪?重生后全宗门跪求原谅》 第1章 放下助人情结,尊重他人命运 痛! 剧痛在四肢五骸萦绕,经久不绝! “江若离!你气量狭隘,几次三番针对小师妹,其心可诛!该处以剑刑千刀万剐!” 耳边回荡着师兄弟们含怒的厉喝,江若离跪在问罪台上,浑身染血,低头看向没入心口的长剑。 为什么会走到这一步……被自己殚精竭力想拯救的同门问罪,万剑穿心! 她原本只是个普通大学生,却意外穿进一本修仙文,成了书里的炮灰大师姐。 书中女主是她的小师妹,男主是深渊魔尊,二人的爱情可歌可泣、百转千回,唯一不好的就是拿他们宗门当了垫脚的炮灰,尸骨无存。 她心疼那些师兄弟成了垫脚石,救了他们一次又一次,这些炮灰却被女主光环蒙了眼,将魔尊引入宗门,还觉得是她嫉妒女主受宠,对她施以极刑! 看着四周那些师兄弟冷漠厌恶的眼,她惨然笑了笑,不甘合上了眼。 早知道……就别多管闲事啊。 意识逐渐被抽离,她眼前一黑,彻底没了知觉。 …… “若是你们都没有意见,今后月儿便是我的关门弟子,你们的小师妹了。” 熟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带着和蔼笑意。 江若离恍然睁眼,正对上师尊缥缈剑尊温和的脸。 而他身后,看上去还有些稚嫩的沈月白局促不安攥着衣角,身上的衣服还是凡人样式! 她骤然掐紧了拳,不敢置信环顾四周。 这是……缥缈峰? 她不是已经死了吗? “当然愿意!小师妹这样可爱,入门后我一定好好照顾她!” 二师弟许念和的声音钻进她耳中,而后他笑眯眯从储物袋拿出一件仙衣献宝似得捧上:“小师妹,我是你二师兄,这件仙衣权当师兄给你的见面礼,你以后喜欢什么,只管告诉师兄。” 大师兄周景森也紧接着笑宴宴开口:“小师妹是极品水系单灵根,天赋异禀,我们哪有不同意的道理?” 他从储物戒里拿出一柄水蓝色长剑:“这柄中品灵气天水剑恰好可以送给师妹,今后可要好好修炼,若有不懂,便来问我们就是。” 其余师兄弟也纷纷送上礼物,表明了自己的态度。 江若离的指尖颤了颤。 这一幕何其熟悉…… 她竟然是回到了沈月白刚被师傅带回缥缈峰的时候! 莫非,她重生了?! 转眼间,除她之外所有的弟子都已经送上礼物,唯独她木呆呆愣在原地,迟迟没有回神。 缥缈真人不由得皱眉问:“离儿,你怎么了?可是有什么想法?” 江若离回神,眸底翻涌着暗芒。 前世,她也是一眼认出了女主。 因为知道结局,她极力阻止缥缈真人收她入门,说沈月白是个身份不明的孤儿,需要查一查她底细。 明明他们只需要稍微探查,便能感知到沈月白体内潜藏的魔尊印记,却什么都不做,反倒谴责她是怕沈月白入门,会动摇她这个唯一的女弟子的地位。 只因为这样中肯的一句话,他们便笃定了她狭隘善妒,将她从前的好全都抛诸脑后! 满腔不甘涌上,江若离藏在袖中的拳头捏得指骨泛白! 好好好,这一世她不拦这群眼盲心瞎的废物了!爱怎么着怎么着! “徒儿没什么想法,小师妹聪慧可爱,善良大方,师傅多一个爱重的弟子,徒儿自然为师傅高兴。” 她堆出一脸假笑看向沈月白:“方才我只是在想该送师妹什么礼物,该有的,师兄弟们都送过了,倒让我有些不知给什么好。” 江若离这样大度,缥缈真人显然很满意,笑道:“好孩子,你一向懂事,今后要多照顾你小师妹。” 但她身后的沈月白看见江若离,却本能觉得碍眼。 她知道这个江若离就是缥缈峰的大师姐,天赋奇绝,乃是难得的超品金灵根,体内还有至尊骨,比大师兄都厉害。 有这样一个女弟子在,师兄和师傅们,会只疼爱她吗? 沈月白眼中闪过一抹幽光,咬着唇瓣嗫嚅道:“月白只是个凡人孤儿,不配您送礼物的,大师姐不用准备……” 她一边说,一边躲避江若离的目光,像是怕极了她。 一旁的大师兄墨淮筠皱紧了眉:“若离,你吓唬小师妹做什么?她才刚入门,如何得罪了你?” 江若离听着这话,胸口像是一团冰碴子,又冷又闷。 她什么都没做,也没说不让她拜入师门,就看她一眼也是吓唬? 前世也是她够蠢的,明明这些人一开始就被女主光环蒙了眼,她还觉得能救! “大师兄说什么呢?我何曾吓唬了小师妹?” 江若离强忍着心里那股怒意,语气平静:“许是刚练完剑,身上剑势未收,小师妹不要见怪,都是一家人,你想要什么,师姐都给你。” 沈月白无意识掐紧了掌心,能觉出江若离眼中深藏的一丝漠然。 这个女人明显是不喜欢她的。 她眼中闪过一丝冷意,很快恢复正常,目光落在江若离腰间环佩上。 “大师姐……那我想要那个可以吗?” 众人愣了愣,江若离则是眸色幽深。 这块玉佩,乃是她拜入宗门时缥缈剑尊亲手所赠。 见她不说话,沈月白垂下眸子,表情更加委屈:“师姐舍不得的话,那我就不要了……” 缥缈剑尊面色微沉:“若离,不过是块玉佩,送给你师妹又如何?别太小气。” 和前世一样,沈月白讨要了这块玉。 她当时无论如何也舍不得给,据理力争,却被说成小气。 可这块玉有什么大不了的呢? 她顾念的从来都只是与同门的情意,既然都觉得“不过是块玉”,送了又何妨? “弟子倒不是小气,只是玉佩是师傅给的,若是师傅不说话,弟子贸然送了,实在失礼。” 江若离随手摘下来递给她:“但师傅同意了,送也不妨事。” 缥缈剑尊这才意识到那块玉佩的意义,一时间进退不得。 那不但是他亲手所增,还是江若离作为缥缈峰大师姐的信物。 第2章 借花献佛?门都没有! 他面色微有些不自然:“为师之后再给你一个就是。” 江若离心里冷笑。 这种所谓的弥补有意义么?不过是表面过得去,想让她以为他能一碗水端平。 前世也正是因此,她才觉得他们还是在乎她的,殚精竭虑想改变他们的命运。 但这一世,她不想再管了。 尊重他人命运,放下助人情结,多好。 她敷衍般笑笑:“那便多谢师尊。” 缥缈剑尊见她眼中真看不出一点失落,莫名有些不适应。 那块玉佩明明被这大弟子视为爱物,从不离身,现在她这样懂事送出去……是真的不在意? 定了定神,他开口道:“你小师妹入门,是要好好筹备的,你且先下去准备宴会吧,今后也多照拂着月儿。” 江若离答应得十分痛快。 筹备就筹备呗,左右重生后她只想安心修炼,之后离开缥缈峰这鬼地方。 她走后,缥缈真人勉励了沈月白几句,也回到了自己洞府。 沈月白心中格外不是滋味,有种算计落空的不甘。 其余师兄们也都各自回到自己洞府修炼,惟有五师兄应金川留了下来:“师妹,我带你回洞府吧,洞府灵气浓郁,更好修炼。” 沈月白回神,怯生生点点头道:“好的五师兄,我会努力的,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像大师姐一样厉害呢。” 应金川满不在意开口:“大师姐入门早,灵药灵果不知道用了多少呢,小师妹假以时日一定会比她厉害。” 沈月白眸光一暗,满脸好奇:“灵果长什么样子?” 应金川下意识摸储物袋,才想起自己身上没有灵果了。 但看着沈月白期待的样子,他心一横:“小师妹,你在这等等,师兄去给你取。” 沈月白乖乖点头,也不问他要去哪里找,眼神却有些意味深长。 彼时,江若离刚赶到药圃。 准备宴会需要不少灵药灵果,她需要跟看守药圃的弟子核对。 但刚到药圃附近,她却远远感知到应金川的气息在朝那边接近。 她微微眯了眯眼。 要是没猜错,他应该是来给沈月白摘灵果的。 前世他也看见他跑进药圃,不但摘走了一枚缥缈剑尊用来炼制固元丹的主药培元果,还踩坏了许多珍稀的药材。 她上前劝解,他却说这些药材不算什么,沈月白喜欢,摘几个师傅也不会怪罪。 她知道缥缈剑尊炼制固元丹是因为之前突破受了暗伤,将这培元果看得十分重要,担心他被责罚极力护下培元果,还对看守药圃的弟子说是她不慎伤了灵药,自己赔偿了灵石。 但应金川没能拿回灵果,自觉在沈月白那里丢了面子,跑去缥缈剑尊那里添油加醋告状,说她连一株灵果都舍不得给沈月白。 缥缈真人将她训斥一番,逼着她送出了自己九死一生找来的玄金果,还让她背上了故意针对沈月白的恶名。 江若离牵了牵唇。 摘吧摘吧,她又不需要那颗固元丹调理暗伤。 她转身直接回了自己洞府,估摸着应金川已经摘下果子,才回到药圃。 负责看守药圃的弟子正在哭天抢地:“是哪个天杀的混球偷走了培元果!完了……剑尊若是知道了,我恐怕小命不保!” 江若离关切上前:“师兄,这是怎么了?” 那看守药圃的弟子比她年岁大,入门也早,叫声师兄不为过。 那弟子看见是她,像是见了救星:“若离师妹,完了!剑尊的培元果不知是被谁弄走了!” 江若离也没说是应金川摘走果子,只拧眉道:“出了这么大的事,必须得知会师尊才行,若是早些坦白,说不定果子还能找回来。” 看守药园的弟子恍然大悟:“对对对!还是师妹机敏!” 药圃出了事,她也没办法置备宴会需要的东西,索性跟他以前去见缥缈剑尊。 听说药圃被毁小半,培元果也不见了,剑尊勃然大怒:“领我去药圃!” 看着一片狼藉的灵植,他拳头捏得青筋暴起,掐诀施展出了回溯之术。 一面水镜虚影出现在他面前,应金川的身影出现在上面。 缥缈剑尊看着他直接踩着那些灵植跑到培元果树边摘了果子,太阳穴突突一阵跳! “逆徒,逆徒!!” 他看向江若离:“去把你五师弟拿过来!” 江若离低眉顺眼应了声是,前往应金川的洞府。 这时,应金川正坐在沈月白身旁,笑眯眯看着沈月白小心翼翼把玩那枚培元果。 “师妹要是喜欢,今后师兄会找来更多给你的!” 沈月白柔柔开口,看他眼神满是孺慕。 应金川更觉得意,正要开口,洞府大门被推开。 江若离面无表情看向培元果,心里啧了一声。 这玩意金贵得很,要用玉刀割下,离开根茎就要用灵气笼罩,不然药效会逐渐流失。 就应金川这个摘法,药算是废了。 应金川还愣着,一旁的沈月白却似乎有些害怕,低头抱着果子嗫嚅着唇道:“大师姐怎么来了?” 她看上去怯生生的,却故意炫耀:“师姐怎么一直看着这果子,这是五师兄送我的……” 应金川顿时沉下了脸:“一个破果子你也要跟师妹抢么?什么好东西你没见过?师妹那么可怜,我送她一颗果子玩玩怎么了?” 江若离嘴角扯了扯:“这果子真是师弟去摘的?” 应金川一脸不耐:“是又如何?药圃里反正有那么多果子!师妹喜欢就摘了,怎样?” 江若离怜悯看他一眼:“这是师尊用来疗伤的果子,你同我说无用,去师尊那里让他定夺吧。” 应金川心里一紧。 这果子…… 他目露惶恐:“大师姐,我,我不知道这果子那么重要……” 现在知道叫师姐了? 有个屁用。 江若离也不理他,转身就走。 应金川没想到江若离会那么冷漠,之前他闯了祸,江若离不都会给他兜底吗! 他咬了咬牙,硬着头皮跟上。 刚到缥缈剑尊面前,一道灵气凝固的鞭子便重重打在了他身上:“逆徒!那培元果呢!你为何摘它!” 应金川口吐鲜血,踉跄跪下。 “师尊,我,我将果子……放在洞府了。” 第3章 莲花味儿熏到我了 他下意识想实话实话,但看见缥缈剑尊愠怒的脸,又怕连累沈月白,深吸一口气道:“是我觉得那果子新鲜摘下来的,与旁人无关。” 缥缈剑尊气得呕血! 新鲜就摘下了他好不容易寻到的培元果!那果子再要长成,至少百年! 而此时,沈月白也抱着几乎已经没什么灵力的果子过来,眼神怯弱。 “师尊,师兄不知道那果子重要,也不是故意要摘的,您就饶了师兄吧。” 缥缈剑尊眼看那已经变得昏暗无光的培元果,更是气急,又是一鞭子抽了过去! “孽障,你……给我领一百鞭刑,滚去思过崖反省三个月!” 应金川面色顿时一白。 他马上要冲击金丹,挨了一百鞭定要留下暗伤,再去那没有半点灵气的思过崖反省三个月,恐怕半年内都难有寸进! 他本能看向沈月白,可她咬着唇瓣,一点没有要帮他周旋的想法。 为何…… 眼看门外的灵侍要将他拖走,应金川的目光落在江若离身上:“大师姐……大师姐救我!” 他是被江若离一手带大的,江若离最是疼他,肯定不会坐视不理! 而且刚刚她来的时候他也说了,是帮小师妹摘的,如果师傅知道,说不定会网开一面! 江若离冷眼看着,牵了牵唇。 要是前世,她是会不忍心看他受罚,将他是帮沈月白摘果子的事情说出来。 但他自己要硬抗,还想着她来戳破,真觉得她冤大头? 江若离心里冷笑一声,装出一副挣扎模样,半晌才道:“师弟既然做了错事,便去认真思过吧,做师姐的不能包庇纵容你。” 说完,她朝着缥缈剑尊拱了拱手:“师尊,弟子还要去准备宴会,先告退了。” 缥缈剑尊也不自觉皱起了眉。 按照江若离的性格,她不该这样冷眼旁观才是。 但他眼下正在气头上,也没有多想,挥手让她离去。 而沈月白看着她背影,忍不住握紧了拳,总觉得不应该是这样。 现在应金川因为她被罚,说不定出来之后会生她气呢?她得想个办法…… 江若离才懒得管她心里那些小九九,安排好了宴会需要的东西,便回到自己洞府修炼。 但布下结界没多久,外面便传来大师兄周景森含怒的传音:“若离,你出来。” 江若离眼神微凉。 这又是为什么来找麻烦? 她迈步出去,便看见沈月白红着眼局促不安站在周景森身旁。 周景森脸上染着薄怒;“你为何眼看着五师弟被责罚不替他求情?他就要冲击金丹了!经此一遭,他修炼的进度又要耽误许多!” 呵……敢情她帮不帮忙擦屁股都有错了? 沈月白也哽咽着附和:“大师姐,你是不是看见五师兄是将培元果送给了我,才不愿意帮他说情的?五师兄只是可怜我罢了,为什么你不喜欢我,要牵连到他身上呢?” “如果阿月做了什么不好的事情惹得师姐不快,师姐教训我就好了,五师兄他是无辜的啊。” 江若离的拳头又硬了。 这傻逼的脑回路真是让人不能理解!那个作者写女主的时候有带脑子么? 但偏偏这种蠢话,却被周景森听进去了。 没等江若离开口,他便沉着脸道:“江若离,你是做师姐的,小师妹才刚入门,你何必针对她?” 好好好……好他妈癫! 她前世怎么会觉得这两个人有救! 江若离眼神冷然,强逼着自己按下心中那股杀意掀起个笑:“师妹此话怎讲?师姐是为了护着你,才狠下心不管小五的。” 沈月白一愣:“师姐,这跟我有什么关系?” 周景森也皱着眉一副不解模样。 江若离装得恳切:“小五对我说是替你摘的果子,到了师尊面前,却说是自己顽劣才摘的,可见是想护着你的。” “而你也没告诉师尊那培元果是你想要,师姐只当你们商量好了,让小五那皮糙肉厚的来扛下这事,哪里好辜负师弟对你的一片心意?” 沈月白面色顿时一僵。 周景森眉头皱得更紧:“小师妹,你让小五去摘师傅的培元果?” 沈月白慌了神:“大师兄,我没有,我只是随口问了五师兄一句灵果长什么样子,我没想到他是去药圃摘的!” 看见周景森神色凝重,她眼泪又掉了下来:“都怪我,是我不该问五师兄的,若不是我,五师兄也不会受罚,我还是去跟师傅说清楚,让师傅罚我吧!” 周景森才觉得有些异样,看见沈月白掉眼泪,脑子又下线了。 “不妨事,小五是个男子,修为也比你高,而且的确是他跑去摘了果子,和你有什么关系?” 他忙安抚般拍了拍沈月白的脑袋:“此事你不用跟师傅说,小五也不会怪你的。” 江若离看着他们师兄妹这番情真意切的模样,只觉想笑。 刀没有捅在自己身上,周景森当然不知道痛。 日子还长,她且看着。 “大师兄若没有别的事,我就先去修炼了。” 她转身打算走进洞府,却又被沈月白叫住。 “大师姐,他们都说你常去秘境,有不少灵宝,你能不能借给我一只灵果,我拿去师尊,就当替师兄道歉?” 她小心翼翼开口:“日后等我有了机缘,一定会还给你的。” 江若离顿住脚步。 还?说得轻巧!前世那么多东西给了她,她还了她什么?万剑穿心? 周景森听见这话,也是眼前一亮:“是了,若离,你就给月儿一枚,让她去师傅那边替小五求情吧,毕竟小五跟你最亲厚,你总不能坐视不理。” 江若离意味深长勾了勾唇,痛快从储物戒摸出几颗常见的灵果:“小师妹有这份心,我自然要尽力,我这些都可以给你,不过我先前受了伤用掉了不少灵植,剩下的这些比起培元果,实在不算什么。” 顿了顿,她恍然大悟般看向周景森:“大师兄,我记得你上回去秘境寻到了一株养脉花,功效虽不如培元果,也勉强能用,不如你也替小师妹出一份力?” 周景森一怔,面色顿时有些僵硬。 那养脉花是他九死一生从秘境得来的,就这么交出去…… 第4章 你师姐还是你师姐 周景森眼神闪烁,有些心虚:“那养脉花为兄前段时间修炼的时候已经用了。” ”是吗?“ 江若离故作惊讶:”那还真是不巧了……“ 呸,冠冕堂皇,石头砸在自己脚上知道疼了。 虚伪,虚伪至极。 她前世怎么没发现周景森是这幅嘴脸? 还亏得她那蠢笨的五师弟平日里对周景森最为尊崇,呵,一群白眼狼。 她叹息连连,惋惜道:”那养脉花极其珍贵,倘若能把它献给师尊,师尊必然欢喜啊,届时再给小五说两句好话,说不定责罚也就免了。“ 周景森咳嗽一声,不自然的看向沈月白:”小师妹还是先把这些带过去送给师尊吧。“ 沈月白诺诺接过灵果,感激道:”我替五师兄谢谢大师姐……五师兄要是知道,一定会非常感激大师姐的!“ 可别,别找她麻烦就不错了。 江若离摆摆手,回洞府修炼去了。 约莫一个时辰后,江若离收了法诀,忽地想起来还得去采摘灵鹿鹿茸。 到了灵兽区,她从储物戒里摸出了盛鹿茸的容器,欲要下手去摘,耳边传来几声谩骂。 “去去去,赶紧滚,别给我们沾惹上晦气!“ 江若离回头,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 被几个洒扫弟子拿着扫帚驱赶的不是别人,而是君焰城! 原书中的男主,深渊魔尊! 他因自小被灭门仇恨仙门,和魔种缔结契约后,便想拜入仙门,为的就是有朝一日能够报仇雪恨,将仙门彻底踩在脚下。 可奈何他宗门被灭,身后无人撑腰,来了飘渺峰被弟子针对,更是连飘渺剑尊的面都见不到。 后来他遇到了沈月白,二人一见倾心,沈月白凭借着自己女主光环将他引到剑尊面前,剑尊见君焰城态度谦卑又是沈月白力荐,二话不说甚至连底细都未探明就将他收入座下。 现在想想,她那好师父究竟是怎么活到现在的? 江若离啧啧两声。 看样子,时间线就快要到君焰城和沈月白相遇的时候了。 好啊,好极了,副本这便要来了。 前世她看到君焰城被人欺负,正义感爆棚,上去教训了那群洒扫弟子后,还好心的给了君焰城一堆灵根助他修炼,希望能够用善心感化他。 结果,君焰城非但没有感激,反而和沈月白勾搭在一起后处处挤兑她。 现在想想,妈的当时是不是有毛病?真是圣女心泛滥无药可救。 江若离狠起来连自己都骂。 她冷笑一声,装作没看见,干脆去了另一头摘鹿茸。 自生自灭去吧,堂堂魔尊,难道还真就能被人欺负了不成? 有那时间还不如同情一下这些欺负他的人。 毕竟以后死的是真的惨。 君焰城眼尾一扫,看到江若离后眼底登时一亮:“大师姐——” 但他只看到江若离离开的背影。 平时江若离对他向来友善,今日为何冷眼旁观? ”看什么呢,叫你滚你没听到?缥缈峰能收留你就不错了,竟然还想着做剑尊的弟子,痴心妄想,滚!“ 脚下几个扫帚扫过来,君焰城连连后退了几步,拳头紧攥,看着江若离消失的方向,目光渐渐变得阴戾。 江若离采完鹿茸,满意的哼着调子走在灵兽区,瞥眼的功夫,视线一顿,被一只雪白的兔子吸引了目光。 她不是什么软萌妹子,一见毛茸茸的东西便走不动路,可不知道为何,偏偏看这只兔子格外有眼缘。 她鬼使神差走过去蹲下,抱起了兔子。 嚯,这毛发真好,干净到无一丝杂尘。 兔子在她怀里一个劲儿扑腾,江若离只觉它比那些人顺眼太多,没控制住亲了几口。 可谁知,这兔子和成了精似的,猛地往她怀里一跳,还重重的在她胸口踹了一脚。 然后,堂堂飘渺峰大师姐,超品金灵根江若离,就这么被一只兔子硬生生踹得四脚朝天,胸腔阵痛。 她爬起来的时候,只觉得自己抱的不是兔子,是袋鼠。 江若离看着逃走的“罪魁祸首”,难以置信。 她被一个兔子揍了? “罪魁祸首”跑出去老远后,回头看了一眼江若离,略有不屑。 飘渺峰竟沦落至此,让她这般粗俗无比的人当了大师姐,那金灵根在她身上算是废了。 他连连摇头,忽而化作一团灵气,消散于玄空之中。 …… 飘渺峰每年都会举办宗门比武大会,凡拔得头筹者都会获得地心火芝以助修炼。 地心火芝,那可是个好东西。 即将突破金丹者,使之不出一刻钟便能突破元婴,倘若是其余人等使之,则修为大涨,境界提升。 此灵芝万年只开一株,如今所有不多,此次比武大会便是最后一株,倘若再得,须得万年之后。 万年之后,焉知有命活? 所以此次飘渺峰的弟子勤加修炼已久,只为比武争锋,夺得地心灵芝。 今日,便是验收成果之日。 江若离哼着歌走在比武区,凡走过一处,均能看到练习剑法的弟子。 剑气环绕,灵力充沛,蓄势待发。 只有她,闲人一个。 倒不是地心灵芝对她没有吸引力,而是地心灵芝根系属火,于她相克,即便是食之,也会急火攻心焚烧心智。 稍有不慎,便会走火入魔。 活着挺好的,何须与自己作对? 江若离对此并不感冒,从宴会区取了几块点心就一屁股坐回到自己位置上,直到飘渺剑尊出现,宣布比武开始。 江若离感知着人群中一道快要刺穿她心肺的目光,牵了牵嘴角,不以为意,继续没心没肺地吃吃喝喝。 动动脚趾头都知道,除了沈月白没人会这么盯着她。 要不是知道接下来的剧情,江若离怕是都要怀疑这货是不是爱上她了。 一声锣鼓后,不得不上场地江若离懒懒起身,拍了拍手上的糕点碎渣,飞身一跃,平稳落在了比武台上。 “不愧是大师姐,天赋异禀,这次恐怕头筹又是她的。” “也不一定,今年好像大师兄也要参加。” “大师兄无非就是因为是男子才在咱们飘渺峰地位尊崇,倘若真的动起手来,一个极品土灵根怎么可能和超品金灵根相提并论?更何况,大师姐还拥有至尊骨!” “这大师姐一出场,恐怕比武大会就要收尾了。” 沈月白听着周围弟子的议论,拳头攥得骨节青白。 第5章 蠢比坏更恶心 难道这便是天赋和平庸的区别吗? 倘若有江若离在,那师尊和师兄们何时才会将目光落在她的身上…… 台上,江若离连剑鞘都未出,已经连胜三局,剩下的其余人等踌躇不定,均未上前。 飘渺剑尊颇为满意地点点头,正要宣布结果,一道怯懦柔软的嗓音飘了过来— “师尊,徒儿想与大师姐切磋一二。” 沈月白在众人差异的目光下,娇滴滴咬着唇,声如细蚊:“大师姐天资极高,月白着实羡慕,故而想让大师姐指点,不知大师姐可否屈尊……” 江若离收了剑势,心里一阵烦躁。 为了躲避前世的剧情,她提前上场,为的就是不和下半场的沈月白碰面,谁知对方竟然主动请缨。 按照剧情,她和沈月白过招的时候,这绿茶会在关键时刻收了剑,制造她故意伤人的假象,让所有人指责她心狠手辣,故伤同门。 数十年情义,竟然都比不上沈月白几日来的值钱。 见她不说话,沈月白当下眼尾一红,看向江若离的目光都怯生生的:“月儿知道自己资质平庸,配不上大师姐指点,既然大师姐不愿意,那就算了……” 她说话了吗? 她还自己演上了? 江若离有些无语,偏偏她那群没脑子的师兄弟们还就吃这套。 周景森瞬间脸色难看,略有指责:“都是同门,若离,你本不该有如此想法,未免让人过于寒心。” 江若离想杀人,握着剑柄的手越来越硬。 江若离深吸一口气,暗暗调息,忍着想一刀挑了周景森的冲动。 她看向沈月白,眉目一弯:“小师妹,那便上来吧。” 有这群没脑子的蠢货衬托,反派都变得顺眼了。 沈月白举着剑上台,瘦瘦弱弱的模样似乎风一吹就倒。 “那就劳烦大师姐了。” 话了,长剑疾进,冲着江若离的眉心刺了过来。 江若离的剑依然未出剑鞘,她身子一侧,灵活躲开。 沈月白剑光霍霍,空气中隐隐带有呼啸的剑风。 江若离只是躲,在台子上上蹿下跳,丝毫没有进攻的意识。 她不出招,沈月白就找不到让她伤自己的机会。 眼看着一炷香就要燃尽了,她一咬牙,招式越来越急,迅速拉近了和江若离的距离。 擦身而过时,她的剑光忽然一转,在与江若离对视时,眸底闪过一丝森冷的笑,毫不留情的一掌拍在的自己的胸口。 登时,那抹白影弹飞了出去,像是被内力所震。 江若离:“……” “江若离!” 几道怒喊同时响起,周围的弟子们瞬间围了上来。 “大师姐……”沈月白被他们扶了起来,巴掌大的脸上惨兮兮的,泪珠滚滚,“你是不是不喜欢月儿?月儿做错了什么,让你下这么重的手。” 真是刻在骨子里的茶。 江若离忽然勾出一抹笑。 好,演戏是吧,谁不会? 她当即扔了手中的剑鞘,一脸担忧的跑了过去,急声问道:“小师妹没事吧?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沈月白一愣,眼泪差点被吸了回去。 难道江若离不应该据理力争吗?怎么这就认了? 她快速回神,害怕的瑟缩着身子,一副怕极了江若离的模样。 眼看着飘渺剑尊沉着脸就要动怒,江若离“咚”得一下跪在地上,轻轻咬着下唇,满脸自责:“都是徒儿的错,不该看着小师妹剑法激进就一心想着自保还手,伤了小师妹,徒儿该罚!” 不就绿茶吗,谁不会演似的。 沈月白气的胸口更疼。 她都说了是为了自保,剑尊岂还会怪罪? “师尊。” 沈月白挣开师兄们的搀扶,跪在江若离身边,声音柔软而无力:“月儿是看大师姐一直不出剑鞘,以为是大师姐看不起月儿,这才一时着急……” 江若离哭得更惨:“我怎么可能瞧不起小师妹,只是刀剑无眼,我自己忧心罢了,可奈何,最后还是伤了你,都是师姐不好,千错万错都是师姐的错!” 沈月白一口气差点没提上来。 哭不是她的绝活吗,她怎么还哭上了? 这叫她还怎么演? 飘渺剑尊的气卡了半截,被江若离的几滴鳄鱼泪给浇灭了。 见对方看起来的确诚心诚意,他也不好借题发挥。 他摆摆手,沉着脸道:“虽如此,你也不该坏了比武大会的规则。不久后月落秘境即将开启,你作为大师姐,这段时日就在洞窟静心修炼吧。” 又顿了顿,补充道:“至于去秘境的名额,便让给月儿。” 前世沈月白也是以此拿到了地心灵芝,却因自己是水系,赠与了君焰城,助他有所突破。 只是这次竟然换成了月落秘境。 这剧情可提前了不止一点半点。 莫非是因为自己的存在,扰乱了剧情的前后顺序? 头顶上方,飘渺剑尊的话还在继续:“这段时间,你大师姐的事务就先交由念和代管。” 谁稀罕。 干脆就直接撤了她的职位,免得自己以后和这群眼瞎的蠢货一起送死。 “是,师父。“ 江若离答应的太爽快,让飘渺剑尊不由的蹙起眉。 大弟子先前格外在意大师姐的名号,现在他剥了她的头衔,难道此刻不应该哭着喊着求饶?怎得还说让应就应了? 他压下心底的那份不适,拂袖而去。 宴会结束后,江若离就回了洞窟,没一会儿,结界异动。 许念和来了。 江若离出去的时候,许念和眉目不善,似有怨怼,见她出来,刚要质问为何她要针对小师妹,眼前就横了一把匕首。 这匕首通体幽蓝,竟是雷电属性的陨石所制。 江若离将它塞给了许念和:“这是送给你的生辰礼,收着吧。“ 这匕首是前世原主给许念和打造的,当时为了寻这陨石,可是废了她不少灵力。 借花献佛罢了。 许念和可比那没脑子的大师兄强多了。 该贿赂的时候还得贿赂贿赂,总不能到时候一屋子的敌人。 许念和见江若离风轻云淡的模样,瞬间觉得手里的匕首重了不少:”大师姐,这是送给我的?“ 江若离眼皮也不抬:“嗯。“ 第6章 月落秘境 许念和面露惊喜,良久后,目光复杂地凝视着江若离。 本来是想要借着交接的由头过来质问,可谁曾想江若离一句都未为自己辩驳。 现在想想,大师姐待人向来宽厚,又怎么会刻意针对小师妹? 想来应该是……他们误会了罢? 江若离回到洞窟的时候一身轻松,她叼着根草躺在榻上,陷入了深思。 君焰城已经出现,按照剧情发展,三年后宗门就要被灭,在这期间,沈月白和君焰城会不停的对她发难。 嘶…… 她要怎样才可以短时间内快速提升修为,防止被君焰城和沈月白的爱情波及呢…… 正想着,忽然油灯”咚“的一声滚在地上。 江若离被吓的弹坐起来:“是你啊……吓我一跳。“ 她看着地上白花花的一团,惊喜地过去把它抱在怀里,又亲了亲它的额头:”你怎么从灵兽区出来了?“ 还有,她外面不是有结界吗? 这兔子是怎么进来的? 江若离抱着它坐下,一下一下的顺着它的毛,越看心里越喜欢。 “你是不是也对我深表同情?“ 她叹息一声,无奈摇头:”遇上了一群眼瞎耳聋的师兄弟不说,还即将为别人的爱情买单,这不是炮灰是什么?“ 兔子一下从她的手底下跑开,蹦到枕头上的时候回头。 江若离眯了眯眼睛,怀疑自己看错了。 她竟然在一只兔子的眼里看到了嘲讽? 一定是看错了。 江若离甩甩头,过去又把它抱了起来,狠狠掐住它柔软的脸:“来了就别想跑,反正这里就我一个人,不如就在这洞窟陪着我吧,也不缺你一口吃的。” 兔子满眼不屑,仿佛写着凭你也配? 江若离念起法诀,待灵力运转起来后手腕一翻,一根胡萝卜闪现在手中。 嘿,这隔空取物真好使哈。 她将胡萝卜放在兔子面前,柔声细语:”小白,你好好吃,我去修炼。“ 兔子顶了她一下。 你才小白,你全家都是小白。 接下来的几天,江若离闭关不出,真就听从了飘渺剑尊的吩咐,静心修炼。 除了修炼,江若离的空余时间便是对着小白碎碎念,许是知道它不会回应,每次一絮叨起来,起码要叨叨上一个时辰。 “到底怎么样才可以修为大涨呢?“ 江若离啃着手指头,头都大了。 她瞥了一眼一旁安静且冷漠的兔子,瘪瘪嘴:“你怎么总是对我爱答不理的,难道兔子也高冷?“ 几日相处下来,这兔子不吃不喝,却依然精神抖擞。 她干脆也就没再喂,只当是灵兽不需要吃食。 可昨夜她发现,这兔子竟然都不睡觉!更重要的是,它性格也很不好! 总是对她爱答不理,让她每天热脸贴冷屁股…… 罢了,和一只兔子较什么劲。 江若离继续盘腿修炼,但很快察觉到了不对。 七天过去,为何修为一直不见增进? 难不成是最近太过勤恳,肉身没有跟上,到了瓶颈期? 江若离心烦意乱,无法凝神,最后干脆连灵力都运转不起来。 正当她要找东西泄愤时,小白从洞窟外跑了进来,一口咬住了她的裙角。 ”别捣乱,烦着呢!“ 谁知,小白不知道哪里来的神力,咬着她猛地往前一拽。 江若离差点头朝地。 好好好,这年头,一只兔子也敢欺负她了。 她追着小白跑出洞穴,也不知道自己是跑到了哪里,反正停下的时候半条命都累没了。 江若离掐着腰,上气不接下气:”我又不揍你,你跑这么快干什么?“ 小白没理她,往前蹦了两蹦。 江若离这才发现,这竟是一处星空幻境,此地灵力充沛,犹如镜花水月…… 莫非,这里就是月落秘境? 她眉心一紧,不敢再往前。 ”小白,乖,快回来,我保证不会欺负你……“ 江若离安抚的话还没说完,小白忽然纵身一跃,往阵眼中跳。 ”小白!“江若离瞳孔猛缩,下意识的追了过去,眼看着就要抓住它,忽然漫天星宿斗转星移,阵法扭转,一阵漩涡像是拽住了她的双腿,将她重重拉了下去。 …… 江若离醒来的时候,浑身疼的像是被打了一般。 周围,草木林立,无数枯树像是被斩首,直上九天,天空之上,星辰之力浓郁无比,充满了神秘的力量。 这是……月落秘境! 江若离撑着快要散架的身体站了起来。 她本无心来这秘境,也不知里面会有什么……倘若让师尊知晓了,怕是她有九条命都不够死的。 这兔子真是活爹! 江若离骂骂咧咧往前走,刚要经过分岔口的时候,空寂的林间赫然传来一声尖叫。 这声音……江若离眉心一紧。 沈月白? 来不及细想,脚下的地忽然开始震动,”吼“的一声,洪亮的咆哮响彻四周,一股极其可怕的力量笼罩着方圆百里…… 江若离顷刻想起来,前世沈月白在进入月落秘境的时候被灵兽追赶,险些丧命! 只是当时她不在,也不知道沈月白是怎么逃出来的。 现在听着这声儿,八成朝着她这个方向来了。 平时助人为乐惯了,江若离下意识的就要迎上去,可没跑两步,顿住了。 还当自己是圣母呢! 江若离狠狠的拍了一下不听话的手脚,往反方向跑去。 “救命啊,有没有人啊,救命啊!师尊,大师兄……大师姐!“ 这声音……是五师弟肖澹。 江若离皱紧了眉毛。 虽然于情于理二人生死和她毫无关系,但自己从秘境出来后,必定会成为唯一的嫌疑人,照现在的势头,没人会信她是无故掉进来的。 五师弟那点儿修为,连沈月白都比不上,如何和灵兽作战? 沈月白那绿茶指定会拿他当枪使,然后再倒打一耙。 思此,江若离抽出长剑,朝着声源处奔去。 沈月白和肖澹死命往前跑,谁知沈月白脚下忽然踉跄一下,直接摔在地上。 ”小师妹!“ 肖澹赶忙折返,焦急的把她扶起来:”你没事吧?“ 他话音一落,头顶的光顿时被一个庞大的黑影垄住,一个变异猫兽对着他们狂呼热气,它周围闪烁着阴森的紫色光芒,两双眼睛通体全黑,带着凶煞的红光。 第7章 变异猫妖 它牙齿尖利,看着弱小的肖澹和沈月白,嘴角的口水一个劲儿的滴。 沈月白和肖澹当即就腿软了,脸色惨白的看着它,吓得连逃跑都忘了。 猫兽粗壮的四肢往前一迈,大地为之震动碎裂,沈月白再撑不住,吓得瘫坐在地上,但还是拗着人设,挡在肖澹面前。 肖澹见沈月白倔强的样子心中作痛,又挡在她面前。 他没有注意到沈月白松了口气。 猫兽忽然嘶吼一声,猛地抬起前爪,狠狠的压了下来。 一阵狂风袭来,千钧一发之际,一个白色声影带着剑影疾驰而来,猛地一脚揣在了猫兽的身上,一个翻身,荡起了地上落叶。 ”驭剑术!“ 江若离脚一蹬,整个人拔空而起,她的周身刹时数百柄飞剑化为桶形,将她圈在了其中。 肖澹激动的大叫:”大师姐!“ 江若离闭眼双手合十,口中念念有词,蓦地,她掀开眼皮,顷刻间,剑气犹如瀑布那般倾泻而下。 她没敢耽搁,趁着猫兽和剑影纠缠,飞下去拉住肖澹:”快走!“ 三人顿时朝着一个洞穴跑去。 进去后,肖澹将自己外袍脱下,披在了瑟瑟发抖的沈月白身上:”小师妹,你没事吧?” 站在门口放风的江若离翻了个眼白。 这就是女主光环,哪怕她毫发无伤,也没人关心真正该关心的人。 “大师姐,刚才多谢你了。”肖澹走过来,行了个礼。 还算是说了句人话。 江若离刚要说没事,肖澹忽然皱起了眉,质问道:“大师姐,师尊不是不让你进去月落秘境了吗?你莫非是想要强夺小师妹的名额,使计进入的秘境?” 江若离半抬起嘴角。 她说什么来着? 这群人就是眼盲心瞎养不熟的白眼狼! 她背过身去,冷冷问了一句:“你们二人为什么被灵兽追?” 这月落秘境里的灵兽都带有戾气,须得有人驯化之后才可以成为真正的灵兽。 因为暴戾难缠,所以他们生存的地方被划分为禁区,以保全来到月落秘境的弟子们。 如果不是自己去招惹,他们怎么可能会冲破结界? 肖澹本还语气强硬,转眼听到她这么问,顿时语塞,支支吾吾半天,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小师妹头上有大师姐压着,如今好不容易来到秘境,无非就是想拿到灵石而已。 只是如果让大师姐知道了,还不知道出去要怎么和师尊还有师兄们说呢! 不行,小师妹这么依赖他,他说什么也不能害了小师妹。 他不说,江若离倒是想起来了。 前世她虽然她没有参与月落秘境,但是原书中写到,沈月白是想要灵兽守护的灵宝,所以才会激怒了灵兽。 江若离冷笑一声,就这样的脑子是怎么当的女主? 整本书的人都跟着她降智。 沈月白察觉到她嘲讽的目光,顿时脸上一阵火辣辣的烫。 她本想着拿到灵石增长修为……谁知那灵兽说生气就生气,而且这肖澹也是没用,原以为他蹭了江若离那么多好东西,起码能拿出来挡一挡。 她刚刚差点死在那里。 ……只是,江若离为什么会在这里? 难道她也是冲着灵石来的? 沈月白心头一紧。 怪不得江若离在被夺得进入月落秘境的名额后依然那么无所谓,原来是她有旁的办法进入秘境! 不行,她修为那么高,要是再拿到灵石,那师兄弟们哪里还能看得到她? 沈月白咬牙,手捏住自己被猫兽抓伤的地方,心一横,重重摁了下去。 她疼的冷汗直冒,浑身发抖。 直到血迹渗出,空气中多了几分血腥味,她才颤着手松开了伤口。 沈月白脸色白的有些瘆人,她手脚冰凉的站起来,用肖澹的衣服挡住伤口,走到了江若离身边,怯怯诺诺的:“大师姐,是我自己迷了路,不小心去了禁地……” 沈月白咬着下唇,泪眼婆娑:“对不起,都是我连累了你们。” 现在说这有个屁用。 江若离选择闭麦。 一旁的肖澹以为她是生气,顿时心疼痛哭不止的沈月白。 “大师姐,小师妹也不是故意的,你也知道,她刚来不久,谁知道哪个地方能进哪个地方不能进的。” 江若离的拳头更硬了。 刚要开怼,外面再次传来了猫兽的动静。 这家伙学乖了,也有可能是被刚才的剑气吓到了,走起路来没那么嚣张,甚至似乎在嗅着什么东西…… 嗅什么呢? 江若离也跟着闻了闻。 攸的,眸光猛地一沉。 她唰的一下看向沈月白,二话不说将她的胳膊举了起来,果然,是血! “你故意的!” 江若离登时红了眼,周身气压骤然冷凝:“你知不知道那猫兽修为极高,你把它引来,纯粹是想害死我们!” 天杀的! 她当时跑不好吗!为什么要多此一举? 沈月白吓得直哆嗦,眼泪和不要钱似的:”我,我不知道,我没有故意,这是刚刚猫兽抓的,我不知道猫兽会被血引来……“ ”大师姐!“ 肖澹看不下去了,将沈月白护在身后:”难不成是小师妹自己想要受伤吗!你怎么把人想的这么歹毒!“ 真他妈的有病。 亏她还认为这个小师弟心地善良还有得救。 结果他才是病入膏肓的那个! 猫兽很快找到了这个洞穴,开始用自己粗壮的身子撞着洞口。 刹时,岩石滚落,地动山摇。 ”蠢货!“ 江若离冷着脸瞪了一眼肖澹,提着剑跑了出去。 要不是这二人屁都顶不上,她才不会出去送死。 迟早她也得上,必要的时候,干脆拿他们两个当盾! 江若离催动飞剑,剑光如虹,瞬时划破虚空。 猫兽一跃而上,竟硬生生的用自己的身体挡住了那剑光,直直的朝着江若离扑去。 江若离瞳孔猛缩,拿剑来抵,耳边是呼啸的风,眼看着她的后背就要坠地,她脚下一踩,勉强撑住了。 肖澹和沈月白在洞穴里看着,丝毫没有要上去帮忙的打算。 ”大师姐不会有事吧?“ 沈月白害怕靠着肖澹,瞬间激起了肖澹的保护欲,他咧嘴笑笑,不甚在意:”放心,大师姐是飘渺峰弟子里最厉害的一个,这猫兽一定不会是她的对手……“ 他话音还没落,只听”咚“的一声巨响,江若离被猫兽甩在了地上,嘴角的鲜血溢出。 第8章 这兔子要上天啊 肖澹这下怕了。 他靠着墙壁,腿一个劲儿的颤:“不是吧,这猫兽竟然如此厉害,连大师姐都打不过。” “不行,我得去帮她。” “五师兄。” 沈月白赶紧拉住他的手,眼梢之下泛着浅浅的红:“以咱们两个人的修为,去了也是添乱吧,大师姐一个人既要与猫兽纠缠,还要分神保护我们……” ”可是……“肖澹回头看着已经出于下风的江若离,拧眉纠结:“难道就这么眼睁睁的看着大师姐挨打吗?” 沈月白楚楚可怜的望着他,柔声道:“五师兄,既然灵兽已经被引了过来,不如五师兄去把灵石拿来?” 她顿了顿,眼中闪烁着坚定的光:“你放心,大师姐这里有我,我帮她!” 看肖澹还在纠结,她干脆一把抱住了她,抽噎道:”五师兄,那个灵石对我很重要,求你一定要帮帮我。“ 肖澹浑身僵硬,脸瞬间红到了耳根子,他心里一阵酥麻,瞬间被点燃了战斗力。 ”你放心,师兄一定给你拿来!你自己也一定要小心,我去去就来。“ 倘若能够小师妹高兴,别说一块灵石了,就算是天上至宝,他也要给她取来! 看着他的背影,沈月白脸上的哀求顿时荡然无存。 她冷笑一声:”蠢货。“ 沈月白看着和猫兽打斗的江若离,眸光愈发的阴冷。 帮? 她才不会帮。 江若离最好死在这秘境中,那么她便是飘渺峰唯一的女弟子。 沈月白勾起一抹森冷的笑,毅然决然的返身离开。 此刻,和灵兽打的水生火热的江若离已经被揍得毫无招架之力,她只得掐了个诀,周身瞬间涌起了一层淡淡的蓝光,瞬间,蓝光凝聚,形成了一道坚固的防雨罩,挡住了猫兽的攻击。 妈的,该不会要交代在这儿了吧? 这一世怎么比上一世死的还窝囊! 死小白,老娘要是死了,做鬼也要把你煎了、炒了、炸了、焖了! 江若离正骂的带劲,秘境忽然开始剧烈的抖动,周围山石树木颇有要坍塌的征兆。 这是……灵石被拿了?! 糟了! 江若离心里咯噔一下,僵硬的扭头看向了猫兽。 猫兽察觉到了灵石被拿,奋力嘶吼一声,灵风直冲江若离袭来,只听”咔嚓“一声,金刚罩瞬间有了裂痕。 下一秒,金刚罩瞬间四分五裂,江若离被巨大的冲击力击退,重重的撞在了身后的树上。 猫兽彻底失控,周身的紫气愈发的浓烈,它嘶吼着,一下子就朝江若离飞身而来。 江若离脸色苍白,下意识的拿胳膊挡住了脸,视死如归。 千钧一发之际,一道金色的剑气划破天际,凡是它经过的地方,草木尽断,沙尘四起,带着强烈的冲击力唰的一下落在了猫兽身上。 猫兽腾空的动作顿时僵在了那里,接着,”咚“的一下重重倒在地上,再无异动。 江若离听到动静,蓦地真眼。 只见刚刚还浑身戾气气势磅礴的猫兽,此刻已如犹如困兽般倒在地上,一动不动。 而它旁边,一只白色的兔子坐在那里,安静的舔着爪子。 江若离眉心一跳,大脑宕机。 她扶着树狼狈爬起来,直到走过去,都怀疑自己是看错了。 这就死了? 她瞥了一眼旁边闲适的小白,眯了眯眼睛,虽然她觉得这个假设很不成立,但她还是鬼使神差的问出来了。 “你干的?” 问完,她自己都笑了。 她在想什么? 江若离环顾四周,在实在没看到第二个活物时,笑不下去了。 这倒也不是不可能。 连穿书重生这种事都能发生,这个世界的逻辑本来就癫到超乎她的认知,现在连一只兔子连招都没见出便把一只千年修为的灵兽打倒在地,更癫了。 小白抬头看了她一眼,继续梳理毛发。 江若离瞪着它:”要不是为了救你,我怎么可能会掉到这秘境里来?“ 小白不以为意,选择无视。 正当江若离打算与它理论一二的时候,忽然感知到了结界的异动。 她心底一沉,捞起小白御剑飞行,眼看着结界快要凝结的时候,窜了出去。 江若离落地的时候,满脸震惊。 她御剑飞行的速度什么时候这么快了?! ”大师姐?你不是早就出来了吗?“ 来不及细想,耳边便传来了肖澹惊讶的声音。 想到刚刚自己保护的师弟在关键时刻丢下自己去拿灵石,江若离的脸色就格外的森冷。 “你很希望我死在里面?” 肖澹顿时一慌,急忙解释:“不是的大师姐,我以为,我以为你已经出来了。” “大师姐……” 沈月白咬着下唇,一脸内疚:“是我,是我的错,我刚才没看到大师姐,所以就以为大师姐出来了,所以才叫着五师兄走的……” 今日的秘境只准许沈月白一人来,所以只要她出了秘境,秘境感知到后,就会自动封锁结界,届时便不会再随意开启,下一次再开,恐怕要等到一年后了,密境里没有食物,没有水源,别说一年了,被封在里面没几天就是枯骨一具! 好狠的心! 好深的算计…… 江若离嗓音幽幽,意味莫名:“小师妹,你这个‘我以为’差点要了你师姐的命啊。“ 沈月白浑身一僵,连连摇头:”不是的大师姐,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知道,大师姐是生气我能来到秘境所以才会跟着来的,我从没想过要和大师姐抢什么东西的。“ 她赶紧从储物戒里摸出灵石,哆哆嗦嗦的递到江若离面前:”大师姐,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这个灵石本来就是你的,月儿资质低下,根本不配拥有它。“ 演,好好演。 江若离嗤笑一声,刚要开口,一旁的“傻子”果不其然的说话了。 “大师姐,小师妹修炼不易,你都那么多修炼的机会了,为什么还要与她争风吃醋?” 他将灵石夺过来,又放回到了沈月白的储物戒中:“小师妹,这是你应得,不必给她!” “大师姐还是好好想想,没有师尊允许擅自出入秘境和同门师兄弟争夺资源这件事,该怎么和师尊交代吧!” 第9章 请罪 无可救药…… 江若离冷笑一声:“倘若我想要,你们以为你们能拦得住我?” 她眯了眯眼睛,周身的戾气四散:“适可而止吧,脑子是个好东西,长了就得用起来,不然就是摆设,和畜生有什么区别?” 肖澹懂了,这是在骂他。 可等他反应过来的时候,江若离已经走远了。 他胸口一个劲儿的起伏,紧紧捏着拳头。 大师姐不再是以前的大师姐了,果然,一旦和利益挂钩,人都会变得面目全非。 还是月儿师妹好,处处替人着想,善良、纯洁。 江若离回了洞窟,将手里的毛绒像是放祖宗似的轻轻放在榻上,仔细端详。 可她怎么看,这都是一只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兔子。 她思前想后,还是打算去一趟藏书阁,看看这灵兽区里的灵兽,是不是真的有成精的可能性。 然而……并没有。 江若离盘腿坐在书堆中间,周围的卷轴和书卷零零散散摊了满地。 她将手中最后一本书放下,对人生产生了怀疑。 难道,真的是她多想了? 也是了,一只小灵兽怎么可能会打得过它的老祖宗? 八成是猫兽自己出了问题。 江若离心中笃定。 “大师姐。”门外的弟子敲了敲门,进来后神情古怪的看着她:“师尊喊您过去一趟。” 得。 一会儿功夫,天又塌了。 这沈月白不赶紧和君焰城谈恋爱,一天紧盯着她作甚! 江若离有些头疼。 去往飘渺剑尊大殿的路上,众弟子看她的目光不约而同的变得厌恶了起来,恨不得在她身上剜几个洞。 江若离背着手施了个法,那些人细细碎碎的言论,便都一字不落的到了她的耳朵里。 “善妒心眼小,真不知道她是怎么当的大师姐!” “小师妹来了没几天,天天就被她欺负得哭。” “竟然还和小师妹抢灵石!这样的人,就因该永远被逐出飘渺峰,再不入宗室之门!” 后面,还有更难听的。 江若离心中冷笑,骂人的话她已经说尽,眼下还真不知道该怎么形容他们了。 这便是她前世用生命也要守护的同门弟子。 沈月白和君焰城最后还是下手下得有些轻了。 如果有机会,她可以申请到时候补一刀吗? 收了术法,江若离耳根子清净了不少,怡然自得走进了大殿,刚一进去,一道内力就震了过来。 江若离脸色一变,凭借着修为没有飞出去,但也踉跄了好几步才勉强站稳。 “师尊。” 飘渺剑尊收了掌,意味深长道:“你果然去了秘境,导致修为大增。” 修为大增? 江若离调理内息,探了探自己的内力,果然,灵力充沛,元婴也从初期突破到了中期。她动了动身子,竟意外发现身上的伤似乎都痊愈了。 难道…… 小白今日并非生事,而是想让她突破瓶颈? 江若离再次下意识给小白戴高帽。 ”你可知错!“飘渺剑尊见她走神,脸色顿时黑了下去:”我道你缘何接受那日在比武大会上的处罚,原来是早就抱着自己要去的心思,你眼里到底还有没有我这个师尊?“ ”师尊。“ 江若离跪在地上:”今日,是若离不小心误闯进去的,绝非是故意而为之。“ 飘渺剑尊想到今日在幻境里看到的一切,叹了口气:”虽然你去了秘境,但是机缘巧合下救了月儿和肖澹,也算是功过相抵。“ 江若离觉得还有“但是”。 “但是。”飘渺剑尊的言语苛责了几分:“你也不该妒忌你小师妹,对她说重话,吓得月儿自从回来后,就躲在屋子里不敢出来了。” 江若离牵了牵嘴角,整个人早已麻木。 “那师尊的意思是?” 飘渺剑尊见她态度不错,心中虽还有些不舒服,但还是欣慰了一些:“你去看看你小师妹,好好赔礼道歉。” 江若离爽快答应:“好啊,徒儿这就去。” 飘渺剑尊没发作成,一时有些僵硬,只能点头。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江若离的心性却是改变了不少。 只是隐隐的,又总觉得哪里有些不太对劲。 江若离这次可是下了血本,她将自己珍藏的几个灵果和灵芝都拿了出来,看着眼前灵气环绕的珍品,说不心疼是假的。 不过…… 她勾勾唇,将手中的瓷瓶拿了起来。 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不这样,沈月白怎么可能会上当呢。 江若离从瓶子里取出一颗小药丸,将其炼化成粉末洒在了一颗最为珍贵的灵芝上,很快,那灵芝的光泽愈发的通透。 小白在一旁看着,微乎其微的打了个寒颤。 江若离到了沈月白的屋子的时候,来来往往的师兄弟们络绎不绝,送东西的几乎都要把她的门槛踏烂了。 那句话怎么说来着? 撒娇柔弱的女人最是好命。 沈月白勾勾手指头,都能让飘渺峰的弟子们争先恐后的为她拼命。 江若离笑着摇摇头,在众人厌弃的目光中大摇大摆走了进去。 许念和正给沈月白胳膊上的伤口上药,画面和谐,温馨至极。 “大师姐?” 沈月白一看到她,顿时像是老鼠看到毛似的瑟缩了一下,紧紧贴着许念和,不敢看她:“你怎么来了?” 许念和的神情依旧复杂。 他一边忧心沈月白,一边又感激江若离送他的那个匕首。 一时间,也不知道该向着谁。 江若离意味深长睨了他一眼,没说话,直接把储物戒里的东西亮了出来,好东西太多,沉谙的屋子里霎时间被灵力包裹,仙气飘飘。 沈月白一愣,眼底的贪欲显露一瞬。 早就知道江若离身为大师姐身上有不少宝贝,今日一见,果然如此! 怪不得她修为高呢,敢情都是用了这些东西! 倘若她也能和江若离一样有这样好得资源,也一定可以和她一样厉害! 不,甚至可以超过她! 江若离眯着眼睛笑:”小师妹,今日的事情确实是我不对,说了一些重话,小师妹别介意,这些都是送你得,希望你早日能够突破金丹。“ ”都是……送我的?“ 沈月白怀疑自己听错了。 第10章 别挡路 她如此陷害这个女人,她竟然还送她东西?! ”当然了。“ 江若离一本正经:”小师妹别嫌弃就好。“ 就看你有命收,有没有命拿了。 ”不,月儿怎么会嫌弃,大师姐送的东西自然是好的。“沈月白当即挣扎着下榻:”月儿谢过大师姐……啊!“ ”哎。“江若离眼疾手快扶住了她,笑魇如花:”你我都是同门,何须行礼?小师妹好好养伤。“ 她勾了勾唇角,说完,转身就走。 ”大师姐。“ 许念和追了出来,犹豫再三,还是沉声道:”小师妹她天真无邪,从来没想过和大师姐一争高下,还望你能够拿出大师姐的做派好好照顾她。“ 江若离呵笑一声,连头都没回,直接走了。 她要是再心软一下,她就活该受那问罪台上的极刑,死不足惜! 回到洞窟,江若离没有犹豫,收拾了包袱,提着一把剑就往出走,没走几步,又折返了回来,将小白也捞走了。 她现在体内灵气充沛,那团灵气似乎对她的至尊骨极其友好。 可惜,未能完全炼化。 一直待在飘渺峰保不准君焰城和沈月白给她使绊子,这二人身上光环过重,稍有不慎她就会万劫不复,防不胜防。 下山历练既可以躲避二人,又可以借此增进修为,何乐而不为? 可没曾想,她人还没出飘渺峰,就被周景森带人拦下。 依然是那副道貌岸然的伪君子做派。 ”师尊说了,如果你要下山历练,须得带着小师妹一同前去,这样,互相有个照应。“ 江若离紧紧攥着手里的剑:”小师妹最近在养伤,怕是不方便下山。“ 周景森蹙了蹙眉,对她的回答甚是不满:”那师妹便就再等等,小师妹一个孤儿,无依无靠的,咱们理应……“ 又来了。 真是比唐僧的紧箍咒还要烦! ”好!“江若离打断了他的话,咧开了一个大大的笑容:”听大师兄的。“ 糊弄走周景森,江若离便跑去了后山,夜黑风高,后山除了几声虫鸣,便是她鬼鬼祟祟的脚步声。 她一步三回头,到了悬崖边,将准备好的绳索掏出来,看着眼前这万丈悬崖。 飘渺峰自处都有结界,倘若她御剑飞行下山,必定会惊动师尊,到时候,她便是想跑,也跑不了了。 但这悬崖着实太高了些,要是一个没抓住,就是粉身碎骨。 算了,与其留下和被沈月白折腾,不如早死早超生。 江若离心一横,将绳索在手里晃了几下,对着一颗结实的树甩了过去,接着,长吁一口气,刚要跳下去时,包裹里的小白探出了个头。 她临时撤回了自己。 “小白别怕,你就老老实实的在包袱里呆着,等下山请你吃最好吃的冰糖葫芦。“ 安抚好兔子后,江若离没再犹豫,撑着绳子踩着悬崖上的碎石,一步步往下挪。 眼看着就要到那颗树上,悬崖边上,忽然出现了一个人影。 江若离浑身上下的血液顿时凝固。 月黑风高,她看不清对方的脸,只被他手中飞快闪过的刀光晃了下眼。 接着,绳索断裂。 江若离瞳孔骤缩,身体顿时失重,急速向下坠去。 天杀的!!! 耳边是呼啸的风,江若离觉得自己这次是真要死了,心如死灰的闭上双眼。 没想到,重活一世,竟然还是没能改变结局。 就在这时,她忽然感觉眼前一道金光闪烁,腰间像是有什么东西托住了她,减缓了她下落的速度。 ?! 什么情况。 江若离想睁开眼,可是眼前的金光刺得她连眯着都费劲。 那金光包裹着她,让她平稳的落在了地上。 江若离难以置信的看着自己的双手,又忽地摸上了自己的脸。 我去! 灵异事件啊…… 她竟然没死?! 莫非是刚刚那道金光? 可是那金光又从何而来? 难不成是自己境界又提高了…… 江若离有些懵,忽然想到了什么,心一提,赶紧看了一眼自己的包袱。 看到里面静静卧着的小白后,才瞬间松了口气。 她将小白抱出来,咧嘴一笑,边走边说:“咱两真是福大命大,从那么高的地方摔下来竟然连皮都没破。” “啧,就是没想到,如今我的修为竟然到了如此这般出神入化的地步。” 小白无语:人不要脸,天下无敌。 “不过你说,刚刚那悬崖上的人是谁啊。” 江若离仔细回想自己刚才看到的身影,貌似是一个男人。 “大师姐!” 正想着,眼前忽然蹦出来一个人。 江若离被吓了一跳。 “师父不是不让你下山,说要让等着小师妹嘛!“ 四师弟沈清白双手叉腰,气哼哼的瞪着她:“他们说的不错,你果然是自私私立的,怕小师妹超过你!” 江若离嘴角一抽。 不是吧,这些人没事干一个个都监视着她干嘛! 她都拼死跳悬崖了怎么还有人堵路? 这他妈又是从哪儿冒出来的! 江若离懒得和他说话,本想越过他直接走,耳边只听一声拔剑声起。 她眸中一冷,身子微微一侧,躲了过去。 “大师姐今日要是非要下山,就打赢了我再说!” 沈清白说完,又是一剑。 打赢他? 江若离哼笑一声。 哪里来的勇气。 她双手负后,堪堪躲过了几招后,趁着他的攻势,往后一转,接着毫不客气的一脚揣在了他的屁股上。 敢拦姑奶奶的路,今天就让你屁股开花! 沈清白结结实实的挨了这一脚,身子往前一扑,直接趴在了地上,一阵嚎哭:“大世界欺负人!” 江若离将包袱往上提了提:“今天我就是要下山,倘若你再拦着,可就不是一脚这么简单了。” 沈清白撅嘴哭,眼底满是不甘心。 小师妹今天找到她,说让他看着大师姐。 可是他根本就打不过啊,怎么拦。 不行。 他咬咬牙从地上爬起来,屁股疼的让他倒抽了一口气。 看着江若离渐渐远行的背影,他心一横跟了上去。 既然打不过,那就跟着! 正好下山给小师妹带点儿稀罕玩意儿回去,她一定会很开心! 江若离在客栈睡了一晚后,直接去了镇上。 感知着身后那个甩了一晚上都没甩掉的尾巴,无奈的摇摇头。 她走着走着,看到了一个卖剑穗的小摊位,颇为感兴趣的走了过去。 刚要拿起来最钟意的那条看看,却被人抢先一步拿走了。 沈清白:“这个我要了,多少银子。” 江若离拳头瞬间就硬了。 第11章 师姐怎么不救人? 摊位老板看出眼前两人仙风道骨,气质超然,笑眯眯地道:“仙长眼光真是独到,剑穗只需五十文。我这摊位的剑穗可是相当受欢迎,想必仙长是要送给这位仙子的吧?” 沈清白得意地瞥了一眼江若离,哼了一声:“非也,这是给我家小师妹的礼物!麻烦您用檀木盒子给我装好,要精致些哦。” 老板闻言,略显尴尬地笑了笑,迅速将剑穗**好,递给了沈清白。 江若离对于沈清白的举动并不在意。 这个人简直幼稚得可笑,像苍蝇一样烦人。 于是趁着他掏出铜板付账的间隙,转身便离开。 沈清白一扭头,嘿,大师姐呢? 还有刚才她那眼神,明摆着就是嫌弃自己嘛! 想甩掉他偷偷去历练?门儿都没有! 出了城门,江若离没错过身后迅速逼近的气息,御剑而起,速度极快,瞬间化作一道流光,直冲云霄! 沈清白被江若离御剑带起的“尾气”扑了一脸,噘着嘴嘀咕:“真是的,也不等等我!” “奇怪……下山游历不是应该去东方吗?大师姐怎么往南方去了?” 这片大陆越往东方,灵气越是浓郁,机遇与危险也越多。 而南方以江南为中心,是凡人鼎盛之地,虽有灵气,但相对稀薄。 一般修士除非受到凡人邀请前去除魔卫道,否则并不会轻易踏足江南之地,因为那里对修炼并无多大益处。 沈清白纠结了数息,本着监视江若离的目的,还是咬咬牙,跟了上去。 江若离根本没理会身后的“小尾巴”。 沈清白虽然被蒙蔽了双眼,但实在是个缺心眼的,对她构不成威胁。 想跟着就跟吧,用不了多久,他自己就会觉得没意思,回去找他的小师妹了。 她降落到一处山头,掐了个法诀,身上的法衣瞬间隐藏起来,变成了一件寻常女子穿的绸缎衣裙。 忽然,一阵细微的动静传来。 江若离眉头微蹙,施了个隐身诀,身形瞬间消失在树杈之间。 沈清白匆匆赶来,一看,人没了! 因着江若离并未刻意隐藏自己的气息,他清楚大师姐施了法诀。 心中虽感奇怪,但对江若离本能的信服让他自觉隐了身,悄悄靠近江若离身旁。 他传音问道:“大师姐,你在做什么?怎么感觉像在干杀人越货的坏事?” 大师姐虽然不如以前那般和善,也不至于为难凡人吧?这般丧心病狂…… 江若离闻言,眉头一皱,完全不带理会。 她心中暗自思量,从前怎么没发觉这个四师弟这般烦人,什么时候都改不了那张嘴。 就在这时,一阵窸窸窣窣的声响传来,只见一男一女仓惶而来,竟然都是修士,只是修为不高,堪堪筑基。 要知道,这个年纪才筑基的修为在缥缈宗便是外门洒扫弟子的水平。 可在这种凡人地界,已经足够威胁一方了。 然而修仙界历来有规矩,不得插手凡人因果,否则定然遭受反噬。 却听年轻男子急切地说道:“师妹,现今之计,唯有你带着东西回宗门,找长老帮忙!” 他说话的时候,断断续续的,献血还在不断的从伤口溢出,显然是有出的气没进的气了。女子闻言,泪眼婆娑,拿出丹药想让男子服下:“师……师兄,你把这些丹药吃了,我们一定能回去的。” 男子却坚决地摇了摇头,说道:“不必浪费丹药了,我的情况自己清楚,伤及根基,便是逃脱也活不了多久,只是我们付出性命得到的东西绝对不能落入魔修之手!你快走!”女子声泪俱下,不肯离开。 “你们谁都走不了,东西和性命都留下吧!” 一阵阴冷的声音传来,几道身影落下,竟然又是三个筑基期巅峰的修士! 这三人穿着黑袍,浑身黑气缭绕。 江若离鼻子微蹙,这冲天的魔气,是生怕旁人不知他们是魔修么? 沈清白瞪大了眼:“魔修?这凡人之地怎会出现魔修?” 幸而他大惊失色下还知晓不要出声,用的传音。 江若离给了他一个警告的眼神,示意他安静。 没见识的东西! 为首的魔修一脸得意:“识相的把东西交出来,大爷我赏你们俩个全尸,否则一掌下去,你二人都得灰飞烟灭,连转世重生的机会都没了!” “卑鄙!”男子下意识将师妹护在身后,那秘境之中凶险万分,自己和师妹几乎把命交代在那,才得到的宝贝,这些人便想着坐收渔翁之利,简直卑鄙无耻! 一侧的魔修讽刺的笑道:“你在骂魔修卑鄙?正道之人如今都这般天真……愚蠢了么?” 另一个魔修冷冷道:“赶紧将人杀了夺走储物戒指,迟则生变。” 他虽然站在角落,可另外的两人似乎对此人的话颇为认同,闻言便祭出魔器,朝着两人攻去。 那男子也是血气方刚的主,见已经逃不掉,手中灵剑爆鸣,口中喃喃道:“想拿东西,就用你们的命换吧!” 他竟是试图自爆!与魔修同归于尽! 沈清白瞥了一眼江若离,见她只居高临下的看着,并无出手帮忙的模样。 登时撇了撇嘴道:“大师姐,为何不出手救人?” 他觉得,若是小师妹在此处,这会定然已经路见不平拔刀相助了。 以前的大师姐应当也会这般。 只是如今,大师姐侧脸精致,气质出尘绝艳,明明和往常一般无二。 眼里却没了鲜活,像是看着死物……又像世间凡尘皆与她并无半点关系一般,异常冷漠。 江若离轻嗤一笑,淡淡道:“你怎么不出手?” “我……” 沈清白噘着嘴不说话了。 他修为也就堪堪结丹不久,境界都还未稳固,虽说比筑基强不少,但他在缥缈峰被保护的太好,从未见过魔修,这会见着这般暴戾的魔气,自是心生惧意。 似乎想到了理由,又立刻扬起下巴:“我修为低微,可大师姐已是元婴,分明可以随手救下二人,却见死不救!简直无情!” 第12章 镇杀魔修 江若离轻描淡写地问沈清白:“你觉得那女子长相如何?” 她的眼神里闪烁着玩味的光芒,似乎对这个问题充满了莫名的兴趣。 沈清白脸颊微红,别扭地反问:“大师姐,你问这个做什么?” 江若离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自然是因为你见色起意,才想出手救人。那年轻女子长相清丽,如今在追杀之下狼狈不堪,却更添了几分惹人怜爱。你若真觉得她好看,那我便替你救她一命,如何?” 沈清白闻言,炸毛般辩驳道:“哪有小师妹好看!不好看!我……我只是看他们俩可怜,况且正道之间相助不是天经地义的事儿吗!。” 江若离嗤笑一声,无奈地摇了摇头,“啧”了一声,倒也不做评价。 此时,为首的魔修不屑地冷笑,嘲讽道:“不过是垂死挣扎罢了。” 他强大的气势散发出来,威压如山,逼向年轻男子,意图强行捏碎他的根基,阻止他自爆。 年轻男子感觉胸膛几乎要爆炸一般,剧烈的疼痛让他险些无法凝聚起所剩不多的灵气,嘴角不自觉地溢出鲜血。 一旁的年轻女子目眦欲裂,大喊着:“不要!”。 双方力量悬殊,危险之际,在场之人皆是骇然瞪大了眼睛。 只见江若离踏空而行,从天而降,如同九天神女一般,身姿曼妙,衣袂飘飘,浑身散发着淡淡的灵光,落在年轻男子身前。 那道威压像是撞上了铜墙铁壁,甚至反弹而回,为首魔修倒退了数步,阴森冰冷的双眼中满是不敢置信,他居然看不出来此人的修为! 如今他直面着江若离,一种难以言喻的危机感将他笼罩,让他甚至不敢丝毫动弹半分。 身后的两名魔修似乎并未察觉他的异状,皆是掏出泛着毒芒的武器,警惕地看着江若离,似乎随时准备出手。 年轻男子见江若离出现,只感到一阵灵气包裹住自己和师妹,当即反应过来此人是来救自己的,赶紧道:“若前辈愿意救我们,云风愿将身上的丹药和法宝皆赠与前辈。”他此时已经坚持不住,整个人倒在师妹怀里。 女子连忙道:“我同师兄一样!” 江若离看了他们一眼,轻轻点了点头。 她稍稍松开了对魔修的禁制,那为首魔修立即退到两个同伴身边,低声道:“此人修为不明,元影、元煞,我们合三人之力,未必就惧了金丹修士!” 通常修士看不出修为只可能有两种情况,一是没有修为,二是比他们高。 他们三人已是筑基圆满,眼前之人的修为也就不言而喻了。 一旁的元影皱眉瞥向那抹倩影,他直觉此人并没有那么简单。 因而他并未直接出手,而是拱手道:“这位道友,我们三兄弟出自万魔窟,此番只为抢夺秘宝,还望道友莫要插手。若道友愿意袖手旁观,元影可送上一颗定神丹。” 两师兄妹大惊失色,看向江若离,生怕她会答应。 毕竟定神丹可是具备让元婴以下修士驱逐心魔的功效,虽品级不高,但材料难寻,是十分难得的丹药。 “哦?”江若离似乎有些感兴趣,稍稍抬眼看向元影。 元影见状,手里光芒一闪,一股令人心旷神怡的丹药清香散开,的确是定神丹。 一旁的元煞、元刹有些急眼,这定神丹虽于魔修无效,但在手里也是一个不小的筹码,怎么能这般轻易地拱手让人? 然而此时元影已经控制着玉瓶朝着江若离而去,一边说:“若道友不信,不妨近些看看……” 那玉瓶凑近江若离之时,忽然爆发出如同曜日一般的光芒,刺骨灼心的魔气四溢爆出,转眼就逼近了江若离面前。 “小心!”三道声音同时出现。沈清白不知何时也解除了隐身,刚刚落地就看见自家大师姐被巨大的魔气包裹。 那两师兄妹自然是无暇顾及突然出现的沈清白,只紧张的盯着江若离,几乎要忘了呼吸。 然而江若离见状,神色未动,只是轻抬起手指,指尖凌空轻点,那魔气便好似被无形的能量束缚起来,无法前进半分,随即四分五裂,点点稀碎散落。 三个魔修心头一紧,知晓这人不是善茬。 很显然,他们方才的行为已经激怒了这个女修。 此时已经没有退路,他们对视一眼,皆是提着手里淬毒的长剑向着江若离刺去。 剑招皆是虚虚实实,让人分不清杀机在何处。 沈清白在一旁看得眼花缭乱,简直捏了一把冷汗。 一时之间心情复杂,既是担忧江若离,又别扭地想这人活该。 江若离面色祥和,一袭白衣纤尘未染,那看不清影子的长剑在靠近她之时,直接被折断了半截。 剑刃像是失去了控制,反向刺入了三人心脏。 三个魔修双眼皆是充斥着惊骇欲绝的恐惧,而瞳孔中光芒逐渐涣散。 便是再心有不甘,如今也已然绝了生机。 云风呆立在原地,眼中满是不可置信。 他从未见过如此果断且毫不拖泥带水之人,尤其是江若离,那张总是挂着温润笑容的脸庞,在此刻竟显得如此决绝而冷静。 一旁的年轻女子亦是震惊无比,在她的认知中,修仙者虽然手段各异,但像江若离这样出手既快又狠,还能保持那份淡然之态的,实在是少见。 江若离就这样在两人敬佩的目光中,身形轻巧地弯下腰,动作娴熟地从三个倒在地上的敌人手指上取下储物戒指。 这些戒指中蕴含着他们的全部身家,对于任何一个修仙者来说,都是极为重要的贴身之物。戒指中蕴含的灵魂印记在主人死亡后,已经变得脆弱不堪,轻易便能抹去。 正如此刻,江若离随手一挥,便抹去了戒指上的灵魂印记, 她探入神识,脸上露出了一丝意外之色,这几个魔修身上好东西倒是不少。 一旁的沈清白看着这一幕,心中对江若离的认知再次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他暗暗嘀咕,怪不得大师姐有这么多好东西,难道都是这么来的?这简直就是杀人越货啊! 第13章 痴傻少年 正当沈清白胡思乱想之际,江若离已经从储物戒指中取出一颗筑基丹,随手扔给了云风。 筑基丹,那是多少修士梦寐以求的宝物,它不仅能帮助修士顺利筑基,更能修复受损的根基,是真正的无价之宝。 江若离这么随手一扔,仿佛只是一颗普通的丹药而已。 云风愣愣地接住筑基丹,这会还有些恍惚。 他本以为此番自己根基受损,便是得救也活不了多久,心中是存了死志的。 反倒是一旁的年轻女子反应迅速,她面色大喜,一把抓住云风的手,激动地说道:“筑基丹!师兄,你有救了!” 她的声音中带着一丝哭腔,更多的是劫后余生的解脱。 云风还在犹豫之际,沈清白已迫不及待地跳出来,大大咧咧地说道:“你就别客气了,筑基丹而已,又不是什么贵重物品,我师姐不缺这点小玩意。” 云风闻言,眼眶微红,连声道:“道友大恩大德,没齿难忘。只是……此地并非疗伤之地,况且……” 他欲言又止,目光不自觉地瞥向江若离手中的储物戒指,神色凝重。 “但说无妨。”江若离轻声道。 云风深吸一口气,提醒道:“这些储物戒指最好不要留在身上。万魔窟近来声名鹊起,无恶不作,听闻他们都是成群结队的出现。这些戒指中很可能有万魔窟的标记或追踪术法,若是被他们察觉,恐怕会引来不小的麻烦。” 江若离微微一笑,点头致谢:“多谢道友提醒,我自会处理妥当。” 她下山的经验不少,自然知晓这些讲究,不会落下错处。 云风和若萱对视一眼,旋即将自己的储物袋交了出来,里面装着他们先前承诺的丹药和法宝。 如今得了救,他们自然不会违背誓言,更何况亲眼见到江若离的手段后,更是心悦诚服。 然而,江若离却轻轻摆手,拒绝了他们的好意:“你们方才的提醒与我有用,便算是答谢了。这些东西,还是留着自己用吧。” 云风心中一暖,却又有些过意不去。 他想了想,便道:“江前辈,若您不弃,可随我们一同回青山派。三日后,正是我宗内老祖的寿辰,我们此番出行,也是为了寻找贺礼。您若愿意,我们可好好招待您一番。” 江若离闻言,心中一动。 她此次来江南,正是为了寻找一样能够重聚灵根的宝物——神淬。 上一世,她听闻师妹在江南得到此物,用来救了重伤致死的君焰城。她虽有意回避前世轨迹,但冥冥之中似乎总有一股力量将她拨回“正轨”。若是不想再如前世那般惨死,便只能争夺机缘。 这神淬,与其给君焰城那个祸害用,不如留给自己以备不时之需。 江若离正愁没有头绪,既然云风两人相邀,便想着去看看也好,说不定能得到神淬的蛛丝马迹。 于是,她点头同意了云风的请求。 若萱见状,也开心地介绍自己:“我叫若萱,也是青山派弟子。不知两位道友如何称呼,请随我们来。” 江若离低声道:“离玉。” 沈清白正要说出自己的大名,被江若离这般打断,愣了一下,想了想便胡编了一个“清雨”。 一路上,沈清白与云风、若萱相谈甚欢,这便宜师弟没来烦自己,倒是让江若离清净了两日。 不过,沈清白并未透露自己两人的真实身份,只说是跟着师姐下山游历的宗门弟子。云风和若萱也识趣地没有追问。 沈清白好奇问道:“若萱姑娘,你们青山老祖是什么修为啊?” 若萱满脸向往道:“老祖金丹圆满,距离结婴一步之遥,是南方天数一数二的强者。” 沈清白闻言,心中一惊。 他都已经金丹初期了,而这个修炼不知道比他多多少年的老头居然才金丹圆满,竟然还能当一个宗门的老祖宗! 他心中暗暗嘀咕,这南北界的修为差距也太大了吧。 看他惊讶的样子,云风和若萱安慰他说:“沈公子,修仙之路漫长且艰难,但只要我们修行足够努力,将来有朝一日也能达到老祖宗的境界。” 若萱笑道:“师兄可是宗门内少见的天才,相信用不了多久就能结丹了。” 沈清白摸了摸鼻子,打着哈哈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 他怕自己说出来,打击到这两个人。 三日之后,一行人恰巧在青山老祖寿辰之日抵达青山派。 青山派下,守门的两个弟子见了云风和若萱,热络的迎上来:“大师兄,师姐,你们终于回来了!此行可顺利?” 云风点点头,道:“此番多亏这两位道友相助,我与师妹才能平安回来,因此带两位道友回宗门赴宴。” 守门弟子朝着江若离拱手道:“既是大师兄的救命恩人,青山派自是以上宾之礼相待。” 江若离并未说什么,只淡淡点头,便算作回应。 守门弟子也并未在意,而是朝着云风低声道:“大师兄,掌门让您回来后立刻去见他!” 云风蹙眉,这么急? “我知晓,过会便和师妹去见师父。” 说罢,云风便带着两人进了青山派。 回了家若萱倒是自在许多,热络的与江若离两人介绍起青山派来。 江若离不动声色的暗自观察,看得出来,青山派在此地发展得十分繁荣。来往之人络绎不绝,个个穿着华贵,甚至夹杂着不少凡人。 不过,其中的修士大多也只是筑基期,少数几个金丹期都被奉为上座,这些人显然都是为祝寿而来。 云风和若萱本想带江若离和沈清白去上座,却被江若离拒绝。 她环视一周,寻了个颇为不起眼的角落位置坐下。 云风和若萱还想说些什么,江若离只道自己喜静,不爱坐上头,只说让两人自去忙活。 方才守门的弟子分明和云风说了掌门寻他,江若离也无意留着他在一旁,便催促着两人离开。 倒是沈清白一副没见过世面的模样,左顾右盼,对周围的一切都充满了好奇。 山中无岁月,飘渺峰的日子过得极快。嫌少有人会在意生辰这回事,掌门之流的人也不会办什么大寿。因而,沈清白对青山老祖的寿宴感到十分稀奇。 忽然,沈清白惊叫一声。 只见桌子底下钻出一个面容精致的小少年。那少年身着锦衣,一看便家世不凡,然而双目浑浊无光,面色茫然无措,一眼便看出是痴傻之人。 他伸手将沈清白身前桌上的鸡腿抢走,直接便往嘴里塞。 沈清白阻止不及,下意识道:“哪里来的臭小子!” 下一刻,便被江若离一个爆栗落在头顶。 江若离冷冷瞥他一眼,训斥道:“怎么说话的?” 沈清白噤声,经过当日亲眼看见大师姐剿灭魔修的模样,他这会是半点生不出违抗大师姐的心思。 他只好悻悻地摸了摸头,看向那小少年,忍着不悦问道:“你是哪家孩子?怎么乱跑?” 第14章 此事不能善了 小少年歪头看着沈清白,那双无神的眼眸中突然闪烁起一丝顽皮的光芒,仿佛发现了什么有趣的玩具。 他咧嘴一笑,露出两颗小虎牙,用那双沾满了油腻的手,毫不客气地向沈清白的衣袖抓去。 沈清白的偏偏喜欢穿白衣,眼见那反着光的小手即将触碰到自己的衣袖,本能地抬手躲闪。 小少年没料到沈清白的反应会如此之快,一个不稳,脚下失去了平衡,整个人向前扑去,摔了个四脚朝天。 伴随着一声惨叫,便是愈发响亮的啼哭声,十分凄惨,瞬间穿透了宴会的喧嚣,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沈清白愣住,双手僵在半空,脸上写满了尴尬与无措。 高处正与青山派掌门相谈甚欢的锦衣男子,被这突如其来的哭声打断,脸色瞬间阴沉下来。 他目光凌厉地扫向一旁的玄衣侍卫,语气中带着不容置疑的责备:“聆风,怎么回事?我不是让你看好太子殿下吗?” 玄衣侍卫聆风心中暗自叫苦,他分明安排了桂嬷嬷在屋内照看太子,怎么会让他跑了出来? 当下却别无他法,只能先低头认错。 便在此时,一道尖锐的声音划破了空气,一个身着华丽服饰的老嬷嬷匆匆赶来,她瞪大了眼睛,怒气冲冲地指向沈清白:“哪来的野小子,竟敢欺辱太子殿下,好大的胆子!” 沈清白被这突如其来的指责弄得手足无措,他愣在原地,四周的目光如同利剑般刺向他,让他感到前所未有的压力。 下意识求救般看向江若离,希望师姐能为自己解围。 江若离见状,眼角微微跳动,她的目光落在了那个坐在地上,满脸泪痕,却依然紧握着鸡腿不放的小少年身上。 尽管他是这场混乱的源头,但那张无辜的脸庞,却让江若离生不出反感之意。 她缓缓起身,走到小少年身边,弯下腰,好不嫌弃的握住了他的手。 她的目光如同春日里的暖阳,温暖而宁静,她轻声细语地说:“起来,好不好?” 小少年呆呆地看着江若离,那双原本充满恐惧的眼睛渐渐平静下来,哭声竟然奇迹般地停了下来。 身子不自觉地顺着江若离手中的力道从地上爬了起来。 看到小少年起身,老嬷嬷愣了一下,随即快步上前,想要将小少年拉走,一边急切地说:“太子殿下,奴婢来迟了,竟让您被恶人欺负了去。” 然而,小少年却像是躲避着什么似的,紧紧攥住江若离的衣角,躲到了她的身后,显然并不愿意靠近那位嬷嬷。 桂嬷嬷的笑容僵在了脸上,显得有些尴尬。 当所有人的目光聚集在江若离身上之时,没有人注意到小少年无神的眼里逐渐氤氲起了一阵深不见底的暗潮,甚至连眼白都被覆盖,诡异至极,然而只是一瞬之间,又恢复成了原样。 “这是哪家姑娘?” “长得如此好看,可惜惹上了皇族。” “此事怕是不能善了。” “此人甚是面生,倒是不知如何混入青山派的,看着也不像是哪家小姐。” 桂嬷嬷听着周围窃窃私语的声音,原本有些心虚的面容瞬间狰狞起来,她将矛头指向江若离:“公然戏弄太子殿下,不知好歹的臭丫头,待老妪禀明摄政王,定然重罚!” 聒噪…… 江若离皱了皱眉,她忍无可忍的扫视过周遭的人,最终视线落在老嬷嬷身上:“给我闭嘴!” 冰冷的声音夹杂着灵气落在老嬷嬷身上,桂嬷嬷只觉得脑袋一阵金光闪烁,如同惊雷炸响,只剩下一片空白。 就连周遭一些眼神不善言语拱火之人,都同样遭了殃。 瞬间,满座皆惊。 不少坐在上头的大人物都将目光凝了过来,无数道查探的神识在靠近江若离的瞬间便如同泥牛入海一般消失不见。 在场之人在南方界无不算得上是名流贵胄,何曾被这般呵斥过。 “不知这位小友出自何门何派,到我青山派有何贵干?” 上头的掌门青山真人最先反应过来,他能成为青山派掌门,自然不会那般容易便被表象所迷惑,虽然无法察觉到这二人的修为,但能做到这般,定然不会是寻常人,因而第一时间未感怠慢。 此时云风和若萱方才抵达,便听见青山真人的问话,忙道:“师父,这两位道友是徒儿的朋友。” 若萱也扬声道:“此番下山夺得血莲,也是全靠离玉道友和清雨道友相助,他们是我和师兄的救命恩人!” 此话一出,场上之人眼光皆是有些热络。 血莲,传闻中可以活死人肉白骨的仙品草药,竟已经被青山派得到。 一时之间,众人的心思都放在了那一株血莲上,反而不再关注那名小少年了。 掌门身旁的摄政王萧辰翰若有所思的盯着江若离,旋即看向掌门,微微笑道:“恭喜青山派又得到一桩不世出的宝贝,果真是名师出高徒。” 掌门清了清嗓子,虽然对若萱将此事大剌剌的说出来有些不满,毕竟才不外露,可谁让那是自己女儿,也实在无奈:“不错,这是小女和劣徒寻来赠予老祖的生辰贺礼,如今应当已送至老祖手上了。” 此话一出,顿时歇了在场之人心里活跃的心思。 青山老祖何等实力,觊觎他手里的东西,无异于是自找死路。 江若离并未理会外界,她此时忽然察觉到身旁有些异动,只见一直低着头不说话的小少年,突然像是承受了急剧的痛苦一般蜷缩起了身子,低声急促的喘息起来,竟不像是人的声音,更像是某种野兽本能的嘶吼。, 刚从地上缓过来的桂嬷嬷见状,也顾不上为难江若离了,脸色煞白,几乎要哭出来:“太子殿下发病了,这可如何是好!” 江若离蹲下身子,扶住小少年,只见那双黑白分明的眼睛此时已经完全变成了一片弥漫着雾气,诡异妖邪的黑。 她皱眉,很显然,这是魔气。 一旁的沈清白也被吓了一跳:“怎么会这样!” 只见小少年脸上露出诡异的笑,旋即反手抓住江若离的手,齐整的牙似乎发生了异变,成了泛着紫光的犬牙,朝着江若离狠狠的咬下去! “师姐!” 第15章 摄政王 沈清白下意识喊了一声。 下一刻他就发觉自己竟然在担心这个女人,简直不对劲! 然而江若离的身影却如同鬼魅一般躲了开来。 那小少年扑了空,却未如原本一般倒在地上,而是身子弹射而起,竟朝着离得最近的桂嬷嬷而去。 像是一头发狂的野兽,一边嘶吼着一边抓咬,那双手不知从何处爆发出惊人的力量,竟然将桂嬷嬷完全制住。 转眼间,桂嬷嬷就浑身血肉模糊。 在场之人都不敢上前去拉住那小少年。 不乏有实力不凡之人,但都顾及小少年的身份,不敢上前。 江若离倒是十分沉住气,见桂嬷嬷生息将尽,这才屈指一弹,一道金光落入小少年眉心。 小少年的眼白逐渐恢复,整个人也安静下来,晃悠悠的松开了桂嬷嬷,倒了下去。 桂嬷嬷奄奄一息的倒在地上,劫后余生的喘了两口气。 看着小少年的眼睛仿佛淬了毒一般,旋即她猛的指向江若离:“是你!定然是你使了妖法,让太子殿下发狂!玄甲卫,杀了他!” 虚空中,浮现出一道黑影,那道黑影迅捷如流星,朝着江若离攻去,竟是杀招! 旁人倒吸一口冷气。 玄甲卫!传闻中大乾皇朝皇室中人豢养的修士杀手,个个实力非凡,只奉皇室为主! 没想到这不起眼的嬷嬷,竟能号令玄甲卫! 江若离眉头微蹙,护着小少年轻松躲开这一击。 玄甲卫......大乾皇朝...... 她大概知道这个少年的身份了。 江若离淡淡道:“他并非心智不全之人,只是为邪物所困。” 桂嬷嬷双目满是血丝,声音嘶哑:“妖女,真正的邪物便是你这个妖女!” 江若离伸出一指,将再次攻来的玄甲卫定身。 身形如同鬼魅一般,落在桂嬷嬷面前。 白皙的手轻轻落下。 一道不容置疑的力量落下,刚缓过气来的桂嬷嬷脸色涨的紫红。 “他并不傻,知道真正会害她的人是谁。方才的一切,在场之人应当有目共睹。” 当然,这并不足以说服旁人。 但江若离并不在意。 说罢,她手腕一扭,只听咔嚓一声,桂嬷嬷便没了生息,彻底成了尸体,倒在地上。 死一般的寂静。 沈清白吞了吞口水,他第一次见自小将自己带到大的大世界露出这副生杀予夺的模样。 仿佛世间之人皆是蝼蚁。 况且,这桂嬷嬷可是凡人。 师姐就不怕担上因果么! 江若离扶起小少年,解了那玄甲卫的禁制,面色温和道:“若我所料不差,你本该是他的从属,如今桂嬷嬷已死,你不必听从此人,若你仍要杀我,我不介意将你也送走。” 那玄甲卫一僵,目光落在江若离护着小少年的手上,似乎确定了什么,旋即朝着江若离点点头,身形消失在空气中。 “好狠辣的手段,蛇蝎心肠的女人......” “这可是青山老祖的寿宴,这位道友在寿宴之上擅自杀了客人,怕是于理不合吧。” “和她客气什么!这般狠毒的女子,怎配出现在我正道之地内,不如将其赶出青山派!” 不少人被这些话激的眼神愤愤,若非方才江若离展现出的实力令人忌惮,恐怕这会喊的便不是“赶出去”而是“除去”了。 江若离眼神一一扫过那些带节奏的人,满是不耐:“若有不服者,自可以上来用实力说话。” “狂妄!让老朽来试试你的实力!” 一名老者满脸怒容地从上座一拍桌子,身形暴起,如同离弦之箭,直扑江若离而来,手中法宝光芒闪烁,杀气腾腾。 “离玉道友!” 云风和若萱见状,皆是一惊,他们虽知江若离实力不俗,但这出手的可是林家家主林阳,亦是个金丹后期的高手! 金丹真人毕竟修为深厚,非同小可。 场面一片混乱,眼见两人要交手,一些观战的人也闲不下去,意欲寻机出手。 “住手!” 便在此时,一道威严的声音响彻全场,仿佛天地间都为之一静。 青山派弟子见状,皆是行礼道:“恭迎老祖!” 一道身影凭空浮现,白袍飘飘,仙风道骨,正是一直未曾出面的青山老祖。 他周身灵气缭绕,隐隐有天道气息浮现,显然是即将突破至元婴期的征兆,令人心生敬畏。 青山老祖面色平和,目光慈祥,他轻轻一挥袖,便有一股无形的力量涌出,轻易地将林阳压制得动弹不得。 林阳看向青山老祖的眼神大骇。 他,竟是要突破元婴境了! 江若离感受到这股力量,也适时地收回了攻势,场面瞬间恢复了平静。 众人皆屏息凝视,对青山老祖的实力感到震撼。 青山老祖缓缓开口,声音温和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今日乃老朽之寿宴,诸位应以和为贵,切勿因小事伤了和气。” 说罢,他看了一眼江若离,眼中闪过一丝赞许:“多谢小友愿意收手。” 很显然,他清楚林阳根本打不过江若离,方才他拦住林阳,也是为了林阳考虑。 只是林阳不会知道这些。 他眼神愤然,想来是认为青山老祖偏袒一方。 然而青山老祖已经出面,他也不好再发难,只得面色难看的回到座位。 旁观之人亦是歇了心思。 寿宴这才开始,总算是没再出什么岔子。 青山老祖出面后,云风若萱与两人打过招呼便回了座位。 沈清白是个心大的,没了风波便开始埋头吃东西。 那小少年却还在江若离怀中,只是昏迷过去。 江若离还在思索要不要把人带走,一个黑衣侍卫便悄无声息的走到了她身旁。 并未引起旁人注意。 但在他靠近之时,便已经被江若离察觉了。 黑衣侍卫对江若离抱了下拳:“属下是摄政王的贴身侍卫,聆风,还请仙子将太子殿下交给属下。” 江若离轻声道:“你将他带回去便是。” 看着聆风离去的背影,江若离轻轻一笑。 她感知到了青山掌门身边那男子的视线。 大乾皇朝三王爷,亦是摄政王,萧辰翰。 依稀记得那本书里关于大乾皇朝的描述,虽然不多,但这位摄政王爷可是费了其中不少笔墨去描述。 可以说,这个破败的大乾皇朝,唯一能算得上是个人物的,非萧辰翰莫属。 不过,她不急。 江若离轻轻抚摸着怀中的兔子,心中纳罕,小白今日倒是安静得很,方才那般激烈的斗法都未曾惊动它。 既然已经引起了注意,恐怕不需要多久,此人便会主动来寻自己。 第16章 魔种 宴会散去,江若离拒绝了云风到青山派小住的邀请,径直到山下寻了一间客栈。 沈清风吃饱喝足,说话也没这般密了,倒是让江若离好生清净了一晚。 看来只要不在女主身边,这傻小子也没那般无可救药。 是夜,江若离睡意全无。 天字一号房自带一个茶室,而此时本该夜深人静的房间里,却盈盈绕起茶香。 江若离倒了两杯茶。 白兔静静趴在一旁,睁着浑圆的眼睛,扑闪着,煞是可爱。 她抬眸扫了一眼门外,懒懒道:“既然来了,便进来吧。” 有人推门而入,夜色仿佛被这一动作轻轻搅动,带着一丝凉意渗透进房间。 萧辰翰身着一袭华贵的紫袍,隐没在夜色与灯光的交界,步伐沉稳,气度不凡。 江若离并未起身迎接,只是轻轻挥手,将另一盏茶精准地放到了自己对面的空位上,那里,显然是为即将到来的客人准备的。 “摄政王,在下已经等候多时了。” 江若离的声音平静而淡然,却带着一种不容忽视的力量。 萧辰翰微微一愣,随即轻笑一声,显然对江若离能够准确识别他的身份感到意外。 “仙子怎知本王身份?”他语气中带着几分好奇。 “大乾皇朝以玄为尊,紫色次之。太子殿下身着黑袍,而王爷身着紫袍,且能在青山派自由出入,又如此关注太子殿下,除了那位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摄政王,还能有谁呢?” 江若离轻描淡写地解释道。 萧辰翰闻言,嘴角勾起笑意,也不客气,径直到江若离对面坐下。 他凝视着江若离,眼神中既有审视也有好奇。 “今日宴会上,王爷还未看明白么?” 江若离突然开口,指的是寿宴上萧辰翰一直注视着她的事情。 萧辰翰被点破也不尴尬,轻咳一声说道:“冒犯了仙子,实属无奈。” 江若离轻笑一声,端起茶杯抿了一口,说道:“原以为摄政王对这位太子殿下只是职责所在,没想到竟真有几分爱护。既然寻到我,是想救太子殿下?” 萧辰翰点头,神色变得凝重起来。“有一仙门唤作玉家,极擅卜卦,是历朝历代的帝师。上一位帝师说阿瑾是大乾皇朝的未来,因此阿瑾一生下来便被立为太子。然而,这位太子殿下自有意识以来,便一直是痴傻之态。” 他叹了口气,继续说道,“本王曾遍访名医,却都束手无策。” 也正因此,大乾皇朝的太子有名无实,甚至于萧瑾空有太子之位,在宫中却并不受宠。 这些东西书中并未详细记载,江若离闻言,不禁感到好奇。 “那你们为何不找那位帝师算账?”她问道。 萧辰翰苦笑一声,耸了耸肩。 “那位帝师算完这一卦后便驾鹤西去,留下的只有一句‘天机不可泄露’。” “玉家呢?既然他们是内定的帝师,为何不找他们算账?”江若离追问道。 “玉家是隐世家族,无人知晓其所在何处。况且,并非每一任帝王都会有帝师。玉家人只会在天道认可的时机出现,一旦有玉家人辅佐,便可保皇朝百年繁荣。”萧辰翰解释道,眼神中流露出一丝无奈。 江若离恍然大悟,无怪乎如今的大乾皇朝内忧外患不断,想来在位的那位帝王也不是什么善茬。 “原来如此。”她淡淡说道,随即话锋一转,“闲话不多说,你今日所求之事,我答应了。” 萧辰翰闻言,眼中闪过一丝惊讶。 “仙子当真能治好阿瑾?”他语气中带着几分急切和期待。 江若离点了点头:“若我所料不差,萧瑾自出生起,或许是还在娘胎之时,便被有心之人注入了魔种。” “魔种?”萧辰翰疑惑地问道,显然对这个词汇并不熟悉。 “魔族大能死去后,有一种禁术可以将其魔魂散落世间,化作魔种。若注入胎儿体内,便能借侵蚀母体与胎儿之体修养自身,待有朝一日,魔种便能恢复成原本的模样。换句话说,这是一种另类的重生之法,只是条件苛刻,也很难形成魔种。而皇族自来受天道庇佑,紫气护体,而这龙气便是魔种最好的养料和庇佑之所。” 这也是旁人无法察觉萧瑾体内魔气,只觉得他是天生痴傻的原因。 江若离解释道。 她没有说的是,动用这种禁术,其本体至少应是化神期的大能! 萧辰翰闻言,脸色变得凝重起来。 若是依照江若离所言,此类魔种一旦成长起来,便是夺舍了萧瑾,若有朝一日萧瑾继承大统,几乎可以想见大乾皇朝的未来将是一片黑暗。 “既然玉师留下那番话,想必事情会有所转机。”萧辰翰看向江若离,若有所思。 或许,江若离便是那个转机。 江若离似笑非笑:“我观王爷面相,亦有号令天下之能。如今大乾皇朝岌岌可危,若王爷肯举事,想来也有能力还大乾皇朝一个天下太平。” 萧辰翰正色道:“本王对那个位置不感兴趣,况且举事必生战火,百姓何辜……” “王爷说自己不感兴趣,旁人却不一定这般认为。” 书里这位摄政王可是死在了皇室倾轧中。 原本江若离并未在意这个细节,如今见到真人,倒是生出几分惺惺相惜的意思来。 萧辰翰听出江若离的言外之意,拱手道:“多谢仙子提醒。” 江若离不再多言,而是将话题拉回了正轨:“还请王爷给我寻一处僻静之所,在为太子殿下清除魔种的过程中,不可有人打扰。” “青山派有一处石室,是青山老祖的闭关之所,如今青山老祖出关,想必石室正空闲着。” 萧辰翰思索一番道。 “王爷竟能借用青山老祖的修行之所?” 江若离有些讶异。 “青山老祖其实是皇族中人,若论辈分,恐怕本王还要叫一句太爷爷。” “竟有此事!” 江若离一脸吃到大瓜的模样。 在南界有一个金丹巅峰的修士护佑,大乾皇朝的确没有后顾之忧。 “不过老祖宗不愿插手皇族之事,本王这次来便是向老祖宗求一个能贴身保护阿瑾的人。” 玄甲卫虽强,但只是针对凡人而言。 如今修士遍地走,保险起见,若能找到青山派的修士贴身保护萧瑾,他会放心很多。 第17章 不愿忘记 次日清晨,江若离抱着小白离开客栈,留下沈清白沉睡在梦乡之中。 她有心不惊动沈清白,自然便不会被察觉。 江若离心中暗自思量,沈清白醒来若发现她不在,或许会自己返回缥缈宗,那样倒是省去了不少麻烦。 至于他的安全,一个金丹期的修士,在南界应当不会遇到什么大危险,更何况他身上还带着不少保命的法宝。 抵达青山派时,云风已在山门等候。 两人一番交谈,江若离才得知,原来寿辰当日,青山老祖找他正是为了萧瑾一事。 作为云风的历练,他将作为萧瑾的护卫下山,直到萧瑾能独当一面。 “你们老祖宗倒是待摄政王极好。”江若离不禁有些唏嘘。 云风解释道:“摄政王幼时先天不足,便被他的母妃送来青山派,是老祖宗亲自养大的孩子。只是摄政王没有仙缘,无法修行,最终回了皇族辅佐帝王。只是如今的大乾皇朝……” 云风叹了口气,显然对在位帝王的作为感到无奈。 江若离不置可否,这何尝不是萧辰翰自己的选择。 有时候人总是要为自己的选择付出代价的。 就如同前世一意孤行的自己一般。 明知不可为而为之,最终撞得头破血流才看明白。 谈话间,云风领着江若离来到了石室。 摄政王萧辰翰已经在门口等候:“阿瑾已在石室中,他昨日昏睡过去,至今未醒。” “无妨。” 江若离亲手镇压的魔种,自然知晓如今萧瑾的情况。 她看了一眼封闭的石室,一眼便看出石室内灵气充盈,是聚灵阵的原因,除此之外没有任何多余的物事。 “是否需要准备其他东西?”萧辰翰关切地问道。 江若离摇了摇头:“不必,只让旁人莫要打扰便是。” 交代完这话,江若离不再耽搁,踏入石室,灵气运转,石室缓缓合闭。 门外几人紧张的盯着石室大门,心思各异。 云风还是挺期待江若离能治好萧瑾的,毕竟没有人愿意辅佐一个痴傻稚子成为帝王。 门内江若离运转灵力,封住萧瑾周身大穴,灵气在萧瑾体内流转,逐渐朝着识海而去。 江若离额头出现细密的汗,她如今虽已是元婴中期,但驱逐魔种这种事是头一回干,没有经验,一举一动都是小心翼翼的,一个控制不好可能便会导致萧瑾魂飞魄散,那这具躯壳便彻底沦为魔种的了。 便在这时,萧瑾眉心之处,一道黑芒闪现。 那一团黑色的光仿佛在挣扎一般,晦暗莫测,四处乱撞,却因着被江若离灵气所封闭的大穴而四处碰壁。 江若离心中笃定,这便是魔种了。 她方才所做的一切,便是亲手织造一个牢笼,将魔种逼到绝境。 江若离见那魔种晃悠悠朝着萧瑾的识海遁去,便知时机已到,心头一凛,手指点在自己眉心,一道白色光团冲入萧瑾识海之中。 那正是江若离的神魂。 上一世,江若离已是化神后期修为,她作为青山派大师姐,修行资质自是不必多说,那些个师弟根本比不过。 虽重活一世修为从头再来,可江若离惊喜的发现,自己化神期的神魂竟然未曾倒退! 神魂进入萧瑾识海之中,化作一个长发女子,神情淡淡,俯瞰那道黑芒,其模样正与上一世的江若离一般无二! 化神期的威压如同山岳一般覆下。 只听一阵凄厉阴狠的声音传来,识海内黑气缠绕,充斥着嗜血之意。 这团魔种还未觉醒意识,只剩下本能。 江若离松了口气,若其觉醒了化神期魔修的意识,没准以自己如今的水平真的拿他束手无策。 好在萧瑾现在还小,魔种吞噬的龙气没那般庞大。 若不早日清除,假以时日,还不知这魔种会壮大成什么模样。 江若离抬手一指,一道灵光穿过肆虐的魔气,直充魔种而去,魔种在灵光的洗礼下,发出剧烈的挣扎,整个识海都随之震荡,脆弱不堪,仿佛随时都会随着魔种的挣扎而坍塌。 江若离指尖微抬,脸色煞白,神魂包裹住识海魔种,很快,肆虐的魔气散去,从萧瑾体内奔涌而出,在石室内流窜不停。 尽管石室坚固,也仍有碎石掉落。 再看识海之内,魔种逐渐化作灵光,凝聚成一道人影,是缩小版的萧瑾。 小萧瑾睁开眼,迷茫化作清明,落在半空上的江若离身上,眼中满是感激。 在与魔种博弈的这些年里,对外虽是浑浑噩噩,可灵台之内仍旧守着一丝清明,还未被魔种彻底吞噬,因而他知晓外界发生的一切,只是无能为力。 见萧瑾醒来,江若离身影逐渐虚幻,直接退出了萧瑾识海。 石室内肆虐的魔气还需清除,她睁开眼,周身凝聚而成的护体灵气正在遭受魔气不要命一般的进攻,显然对江若离十分不满。 江若离冷哼一声,区区一个未成形的魔种,也敢在此猖狂! 手掌抬起,一股毁灭性的力量拍下,竟是直接将逸散的魔气震散。 外头等候的萧辰翰和云风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这会已经过去了三日,一日前石室突然震动起来,轰隆隆的,外头还在掉碎石渣,他们实在是担心这石室塌了。 想到江若离嘱咐的不得打扰,又不敢进去。 青山老祖倒是来了一次,看了一会后告知他们不必担忧,便拂袖离去了。 两人才定下心又等了一天一夜,石室的动静才停下。 石室内江若离脸色有些苍白,她的消耗实在有些大了。 不过眼下还有最后一件事。 她看着面色由痛苦转为平静的萧瑾,手指落在他眉心,一道阵纹在其额头展开。 这是一个消除记忆的阵法。 方才萧瑾的魂身凝聚已然清醒,想来都看到了,化神期的神魂是江若离如今最大的秘密,她自是不愿让人看到,便要消除萧瑾今日的记忆。 而阵法方才展开一瞬,一双稚嫩的手抓住了江若离的手腕。 江若离愣了一下,低头看去。 只见萧瑾扑闪着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自己,低声道:“姐姐,阿瑾不想忘记你。” 江若离愣了。 萧瑾赶忙说:“姐姐,阿瑾会保守秘密,阿瑾不会让任何人知道,请让阿瑾记住你的模样,好不好。” 江若离垂下眼眸,看着那双澄澈干净的眼。 手里的阵纹明灭,最终消散。 第18章 内忧外患 沉重的声音如同远古的钟鸣,在静谧的石室中回荡,瞬间将萧辰翰和云风从沉思中拉回现实。 他们的眼神几乎同时聚焦于那扇古老而神秘的石门。 只见石门缓缓开启,江若离有些疲惫的身影从中缓缓走出,她的步伐虽显疲惫,那双熠熠生辉的眼眸,即便在疲惫的掩映下,也难掩其深处的光芒。 在她身后,紧跟着一个粉雕玉琢的小少年。 萧瑾小心翼翼地探出头来,那双清澈的眼睛里充满了对未知世界的好奇,当他的目光最终落在萧辰翰身上时,立刻换上了一副恭敬的神色,轻声道:“皇叔。” 萧辰翰面露惊异之色,没想到江若离果真治好了萧瑾! 他欣慰的上前拍了拍萧瑾的头,对自己这个钟灵毓秀的侄子是越看越满意。 萧瑾对于萧辰翰也是十分依赖,他因着自小神思恍惚,旁人觉着他痴傻,连父皇母后都不待见他,何况是那些宫人。 只有这位皇叔待他极好,可以说萧瑾是自己这位皇叔带大的。 云风在一旁,敏锐地察觉到了江若离神色的微妙变化,关切地问道:“离玉道友,你可还好?” 江若离轻轻一笑,只是简单回应道:“我消耗过大,需要休息片刻。” 萧辰翰邀请江若离在青山派休息,云风亦是附和,这次江若离没有拒绝。 这几日沈清白没有上青山派寻自己,想来人已经回去了,江若离问了一嘴便放下心来。 休整一日,加上储物戒指里有不少恢复的丹药,江若离恢复的七七八八。 当她推开房门,准备带着小白外出透透气时,却意外发现萧辰翰正站在门外,似乎在等待着什么。 江若离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容,调侃道:“摄政王这是怎么了?怎么跟个痴汉似的,老在人家房门口守着?” 萧辰翰闻言,神色一正,认真地道:“若能以此打动仙子,便是被当做痴汉,本王也不亏。” 这话虽带几分戏谑,却也透露出他内心的真实想法。 江若离无奈地摊手,问道:“说吧,又有什么事?” 萧辰翰的神色变得严肃起来,缓缓说道:“皇朝八百里急件,要本王与萧瑾一同回天乾城” 。天乾城,乃是大乾皇朝的皇都。 江若离闻言,心中已有了计较,她抱拳道:“云风会与你们一同下山,山高路远,有缘再会。” 这话已封死了日后无条件相助的可能,她打定主意,不能再轻易涉足凡尘俗务。 然而,萧辰翰并未放弃,他深吸一口气,沉声道:“若本王愿以皇族至宝换仙子相助阿瑾,仙子可愿助本王一回?” 江若离闻言,眉头微挑。 她深知修仙界与凡尘之间的界限,更明白因果循环的道理。 她轻叹一口气,解释道:“并非我愿不愿,只是牵扯凡人之事越多,身上背负的因果便越重。这种虚无缥缈的事情最是麻烦,说不定在突破的关键时刻就会蹦出来插你一刀。” “若我没猜错,你求过青山老祖,他给你的答复应当也是如此。” 萧辰翰听后,陷入了沉思。 他明白江若离的顾虑。 但皇朝如今面临的困境,让他不得不寻求帮助。 萧辰翰缓缓道:“皇朝如今的困境,本王并不认为是凡人之力所能造成的。” 这话引起了江若离的兴趣,她想起了寿宴那日遇到的桂嬷嬷,以及在那人体内察觉到的魔修气息,再加上萧瑾体内的魔种。 这一切似乎都在暗示着,大乾皇朝的背后,隐藏着不为人知的秘密。 江若离心中一动,她忽然想起了原作中的情节。 君焰城和沈月白正是在大乾皇朝这个副本后,各自获得了巨大的提升。 君焰城得到了魔尊传承,沈月白则收获了深情男二的设定,整个大乾皇朝似乎都在他们的掌控之中。 这么一想,大乾皇朝的确没有表面那么简单。 她算了算时间,沈月白现在应该还没那么快到大乾皇朝,这正好给了她一个探探情况的机会。 经过一番深思熟虑,江若离最终同意了萧辰翰的请求,但她也提出了自己的条件:“我可以帮你们,但你得先跟我说说大乾皇朝现在到底是什么情况。” 萧辰翰的神色变得凝重起来,他用十二个字简洁地概括了当前的局势:“妖兽作乱,瘟疫四起,民不聊生。” 江若离闻言,脸上露出了难以置信的表情。 她知道西方界是妖兽的国度,但向来与南方界的凡人井水不犯河水。 妖兽们也需要修炼,那些妖皇的修为甚至达到了人族大乘期巅峰,多数妖修并不愿意像魔修那样通过杀戮来增长修为。 即便有,也只是针对其他种族的修士。 而凡人体内并无灵根,对它们来说实在太过渺小,根本不会引起注意。 “并非与妖国开战,”萧辰翰解释道,“而是总有一些妖修越过边界,跑到人族作乱。” 江若离闻言,冷笑一声,凉凉地说道:“大乾皇朝发生这么大的事,你们那个在位的大乾皇帝是吃白饭的?不知道出来处理?” 萧辰翰无奈地叹了口气,解释道:“皇兄已经派了军队去镇压作乱的妖兽,但这些妖兽生性狡诈,多次围捕都未能将其擒杀,反而损失惨重。它们还不知道使了什么手段,污染了大乾皇朝的水源,导致水源皆有毒性,百姓们喝了水便得了瘟疫,疫情迅速蔓延。如今大乾皇朝资源短缺,皇兄却下令一切资源优先供给大贵族,这引得百姓怨声载道。” 江若离听完,脸上露出了无语的神色。 没想到事态竟然已经严重到了这种地步。 她摇了摇头,冷笑道:“大乾皇帝是傻子吗?妖兽实力强悍,即便是修士应对起来也不简单,他竟然派军队去应付?弄成这个局面,不想着如何安抚百姓,反而只知取乐,激化矛盾,我看他这位置是不想坐了!你不是摄政王吗?他脑子不清醒,你也跟着学?” 江若离自现代而来,又在修仙界摸爬滚打多年,对于人族所谓的君王,她完全没有敬畏之心。 这番话直接而犀利,让萧辰翰有些措手不及。 但他知道,江若离的话虽然刺耳,却句句在理,直击要害。 萧辰翰苦笑一声,他何尝不知道这个道理?但身为皇族一员,他有着太多的束缚和无奈。 只得解释道:“纵使本王想改,也是有心无力。此番来青山派的路上,曾遇到民众发起暴乱,皇兄派本王去镇压暴乱。若非本如此,事情恐怕会更加糟糕。” 江若离闻言,摇了摇头,冷声道:“若是我,便将他拉下马,这天下之主,能者居之。” 她是这样说的,亦是这样想的。 只要萧辰翰愿意,要办成这事,并不难。 萧辰翰没接这话,而是缓缓说道:“此番平息民怒,却也得罪了皇城中贵族的利益。本王将干净的水源开放给了百姓,代价便是与皇兄签下了军令状。若三个月内不能平息妖兽之乱,恢复水源,本王便要自裁谢罪。” 第19章 疮痍大乾 “啧啧,最是无情帝王家啊......”江若离感慨道。 萧辰翰苦笑:“本王无意将仙子牵扯进朝堂斗争之中,只是百姓无辜,只是妖兽之乱,实在是人力所不能及。” 江若离淡淡道:“作乱的妖兽便包在我身上。” “如此,便是解决了头等大事了。”见江若离应下此事,萧辰翰总算是松了口气。 此事说定后,萧辰翰不再多言,当即离开去筹备回皇城一事。 江若离在院子里吹了会风,怀里的小白突然抖了一下耳朵。 江若离眼神瞥向一旁空无一人的石桌,淡淡道:“今日客人真多。既然来了,何不现身一见。” 说罢,只见一阵灵力波动,白袍老者自虚空中踏出。 “青山老祖到我这院中,不知有何贵干?” 踏碎虚空,这并非金丹圆满的修为能达到的。 而是依靠阵法。 江若离能看出来,这整个青山派都被一个巨大的护山大阵笼罩。 青山老祖应当是将自己作为阵眼,这青山派才能让他来去自如。 因而对青山老祖的行踪并不感到意外。 若是忽略其周身的灵力波动,青山老祖看起来简直就像是一个不能更普通的慈祥老头。 目前江若离对此人的感受也是如此。 青山老祖抚着胡子道:“小友好眼力,老夫担忧那不成器的太孙,便跟上来看看,小友莫要在意。” 江若离自是知晓这人跟着萧辰翰一同来的,才这般客气。 “老祖不愿帮他,自然便求到我这来了。” 青山老祖闻言,叹了口气:“修道之人当摒除欲望,沾染尘念是最为忌讳之事,小友修为不在老夫之下,当知晓此事。凡人朝代更替,兴衰本是常事,当袖手旁观。只是小友却答应了辰翰此事,虽说只解决妖兽一事,可卷入朝堂斗争定是不可避免的,这般真的好么?” 江若离神色稍正:“我自有计较。况且既然老祖不愿管,又何必让云风下山去保护萧瑾?可见老祖也是放不下的。再言所谓的军令状一事,分明是大乾皇帝要在天下之人面前让萧辰翰难堪,更有甚者,欲借此机会除掉他也说不定。” “倒是老夫多言了。”青山老祖沉声道,“老夫修行多年,竟还没有小友看得通透。” 江若离暗道这不是应该的么,不然你怎么修炼一辈子才金丹圆满,而我已经元婴中期了。 不过青山老祖闭关这么久,还以为会突破金丹才出关,憋了个大的,结果还是没突破是没想到的。 江若离轻哼一声:“别的不说,就是我把大乾皇帝杀了又如何,我又不是南界之人,他大乾有本事打到我们缥缈宗去,吾宗门中倒有师长弟兄们乐意以他们试剑。” “缥缈宗?”青山老祖心中一惊。 偌大南界从未听过这么个宗门,能出江若离这等修为的弟子,想来只能是传说中北方界那些隐世大宗。 顿时青山老祖心里对江若离的分量估算更重了不少。 江若离将他晦暗莫测的眼神收入眼底。 查吧,去查吧,最好找缥缈宗的人闹闹事,给那些一天到晚闲着没事舔沈月白的人找点事做。 萧辰翰一行人很快坐上了回皇城的马车。 江若离并未与他们一道。 为的是不打草惊邪。 话说那日沈清白一觉睡醒,却发觉客栈已经人去楼空,半点寻不到江若离的气息。 本想去青山派寻人,却接到沈月白传信,登时大喜。 ——四师兄,师尊亲自下山带阿月去秘境,此去还望四师兄同往,一同寻机缘。 小师妹真好!师尊亲自带着历练还不忘记叫上自己! 不像大师姐那个坏女人,一声不吭丢下自己就跑。 既然如此,管她去死好了! 他要回去找小师妹! 结果......还没跑出青山派的地界,就让人闷头一棍,打晕扛走了。 江若离还不知道自家倒霉孩子已经出了事,这会御剑慢悠悠的朝着大乾皇朝地界而去,手里拿着从青山派后山挖来的一根萝卜。 “小白,你是兔子,也不是什么妖兽,总不能天天吃灵晶吧,再这样下去我要养不起你了......从今天开始,咱们吃一顿灵晶一顿胡萝卜,慢慢便适应了,如何!” 江若离抚摸着小白,循循善诱,将胡萝卜塞到小白嘴边。 那双黑白分明的兔眼睛里边满是嫌弃。 江若离以为小白不会啃胡萝卜,便伸手削了一小块胡萝卜下来,往兔唇里边塞。 “吃呀小白,挑食可不好,会营养不良的。” 小白一口咬下去。 江若离登时手指吃痛,下意识将手伸出来,手里的萝卜自然也就掉了下去。 “坏了!高空抛物啊喂!万一砸死人可怎么办!” 云层之上,传来江若离气急败坏的声音。 旋即一道流光穿过云层,紧跟着那根不起眼的胡萝卜而下。 江若离盯着那个黑点俯冲,然而她飞的其实不高,胡萝卜落得也极快。 她眼睁睁的盯着胡萝卜掉在了地上。 旁边就是个毛茸茸的脑袋! 顿时吓得松了口气。 什么衰运!竟真的差点砸到了人! 只见那个毛茸茸的脑袋动了动,是一个衣衫褴褛的小男孩,一脸虔诚的看着面前的胡萝卜,小心翼翼的捧起来,像是捧着一个信仰之物。 江若离轻巧落地。 小男孩只觉得眼前一花,一个如同仙子般的白衣女子从高处俯瞰着自己。 眼里有些好奇。 他仰着脑袋:“姐姐,你是胡萝卜变成的仙女吗?” 江若离觉得这小孩胆子倒是挺大,便存心逗他玩:“我可是胡萝卜化成的妖怪,你怕不怕?” 小男孩摇头:“村子里的人都说是妖怪毁了水源,喝了水的人都会死,水种出来的食物吃了也会死,所以村子里的人都死了。” 说着,小男孩眼神发亮:“既然姐姐是妖怪,姐姐能不能直接带我去见村子里的人!” 江若离吓了一跳,现在的小孩都这般没有忌讳的吗? 村子里的人都死了? 江若离这才往周围看去。 一片死寂,断壁残垣,遍地疮痍,几乎没有一块完好的地方。 仔细闻闻,空气中弥漫的,是死人的味道...... 第20章 握着救命稻草 小男孩失落的说道:“阿娘死了,阿鱼想去找阿娘,阿鱼很乖的,绝对不会吵到妖怪姐姐。” 江若离看着骨瘦如柴的小男孩,看得出来是很久没有吃过东西。 怪不得还能活下来。 可这孩子气血两亏,身体得不到营养的补充,已经是活不久了。 他手里握着胡萝卜,像是握着救命稻草。 将妖怪当做神明许下纯粹的愿望。 许是阿鱼是眼神太过灼热,江若离有些不忍,微微撇开眼。 怀里的白兔动了一动,抬头看向江若离。 一滴泪水从她的眼角滑落,掉在小白的耳朵上。 江若离似乎没有察觉到,她垂下眼眸,低声问道:“阿娘死了,你阿爹呢?” “阿爹......阿爹说他要去找住在皇城里的人要一些干净的水来......就没再回来过了。”提起父亲,阿鱼似乎有些纠结。 “阿娘要我等阿爹,可我想阿娘了......” 江若离心知,恐怕阿鱼是等不来他爹了。 她想起当日在青山派中,萧辰翰所说的“暴动”,或许便与这有关。 当时只道百姓苦,可却没有概念。 如今亲眼看见,便有一道怒火自胸腔之中蔓延。 阿鱼想了半日,像是终于想出了个两全其美的办法。 “不如妖怪姐姐先帮我找到阿爹,这样阿鱼就能和阿爹一起去见阿娘了。”说完他又摇了摇头,“可阿娘说住在皇城里的人很凶......还是不要了。” 江若离身后的剑猛然刺入地面。 小阿鱼吓了一跳,下意识就跪了下来。 “妖怪姐姐别杀阿鱼,阿鱼不求姐姐帮忙了,阿鱼很能干的,别杀阿鱼好不好!” 江若离吐出一口浊气,平静多年的道心险些杀心爆发。 很好......大乾皇朝...... 这事儿,她还真就管定了! 江若离把小白放到自己肩头,随后将阿鱼从地上抱起来,轻声道:“别怕,今后你不必再惧怕任何人。记住,跪天跪地跪父母,绝不可向任何旁人下跪。” 阿鱼被这番动作吓得呆住了,然而再听到头顶传来轻柔的声音,像是阿娘在无数个噩梦缠身的深夜安抚他的手一般。 阿鱼不受控制的大哭出声。 大乾皇室该死。 然而看清这片土地如今的惨状后,江若离反而冷静下来。 要杀那几个皇亲国戚,不过是轻而易举的小事。 但......解决不了大乾皇朝烂到底子里的问题。 水能载舟亦能覆舟。 萧辰翰......你真能如我所愿,用这摊水,倾覆孤舟么? 一个月后,一道剑气从天而降,落在大乾皇宫,殿前。 据说,当时大乾皇帝正在开朝会,险些被这一道剑气的余威震晕过去。 满朝文武,唯独摄政王萧辰翰相安无事。 在现场的萧辰翰却是松了口气。 她,终于来了! 江若离牵着阿鱼的手站在飞剑之上,俯瞰着大乾皇宫,待剑气抵达后,徐徐落下至大乾皇城的城门之下。 阿鱼此时已经脱胎换骨,身上穿着道童的衣裳,面色红润,眼神明亮,简直与当日判若两人。 他好奇的问道:“师尊,你不是说要找一个朋友吗?” 江若离拍了拍阿鱼的头,那日带走阿鱼本想带在身边一段时间,待将来大乾事端平息,便将阿鱼交给萧辰翰,谁知无意中竟发现阿鱼体内有灵根!还是极少见的上品木灵根! 不过江若离并未教阿鱼缥缈宗的心法,只是传授了他如何引气入体,加上一些温和的丹药改善体质。 阿鱼遭逢大变,心性坚韧,如今已是练体后期,想来不日便能筑基。 到时候再考虑他的功法吧。 总归江若离并不希望他与缥缈宗扯上关系。 她思索着,便随口回应道:“他并未告知我如何寻他,便只能以此法让他自己现身来寻我了。” 阿鱼若有所思,原来如此。 摄政王府,云风和萧瑾看到从天而降的剑气,瞪大了眼。 萧瑾恢复神智一事瞒的极好,或许也因为大乾皇朝没几个人在意这位痴傻的太子殿下,反而让萧瑾如今的处境安全了许多。 云风眼皮一跳:“这剑气上的气息,真是熟悉。” 一旁的萧瑾合上书页,喝了一口茶道:“密报传来,在边界处发现妖兽作乱的踪迹,然而刚发现,妖兽便被神秘之人斩杀。” 他这些年浑浑噩噩的,并非完全不知事,跟在摄政王身边,该学的都学进去了,只是困于魔种。 如今恢复,年纪虽小,却隐隐已经有了几分上位者的气势。 云风闻言,更加肯定了心中的猜想。 “定是她无疑了!” 萧瑾更是压不住嘴角的笑意,当即便起身往外走:“不愧是姐姐,孤要去接她!” 云风捂脸,他是真没想到离玉道友会以这种方式强势出现在大乾皇室面前。 这不是妥妥的打脸。 “看来皇城这些日子的僵局要被打破了。”云风自己都没察觉到,他语气里竟然松了口气,旋即跟上萧瑾,“殿下一直不让云风对皇族中人动手,可离玉道友的性子......想来不会这般轻易放过。” 江若离路上遇到的事情,云风也经历过。 甚至于在皇城中这些时日里,他亲眼见到大乾皇室的做派,更是胸中沟壑难平,手里的剑早已争鸣不已,忍耐多时! 萧瑾身形一顿,淡淡道:“那些人的性命不值一提,但时机未到,若他们死了,大乾便彻底乱了。” 所有人都在等,一个契机。 皇城门口,江若离抱着小白看热闹。 四周围着百姓看热闹。 只见阿鱼手里握着一把像是给小孩玩乐的木剑。 身前却躺着堆成山的尸体。 江若离指尖微动,那木剑便随着她的心而动。 阿鱼握着木剑,自然便算是又上了一课。 他很清楚这些身着锦衣,油头粉面的人都是自己的仇人。 木剑从未离手。 每一次挥剑都是坚定的。 江若离拍了拍手,轻笑道:“大乾皇室,不过如此,还有要送死的么?今日鄙人免费送葬!管杀不管埋的哦~” 人堆后,站着一众贵族子弟,面色难看至极,早已不见平日里的嚣张跋扈...... 围观的百姓神色向往,简直想拍手叫好,还没有所动作,便听到一阵密集而整齐的铁蹄声。 顿时把话吞进了喉咙里。 第21章 国贼 江若离挑衅的声音用了灵力扩散遍整个皇城,被招来教训“外来者”的贵族门客们面色阴沉至极。 这些贵族豢养的门课平日里没少鱼肉百姓,其中不乏修士,但最高也堪堪筑基,如今最令他们面上无光的,是将他们打败之人,只是一个练体幼童,甚至手里提着的只是木剑。 这孩童一脸无辜,出手却狠辣至极,不杀人却每一剑都落在致残之处。 一旁的女子容颜虽如天仙一般,他们如今却丝毫不敢有亵渎之意。 只有气抖冷…… 却不敢上前触其锋芒。 送葬?? 这疯女人不会是想在大乾皇城杀人吧! 江若离将那些人心思各异的眼神收入眼中,心念微动,正欲出手,却听见一阵整齐的马蹄声传来,抬眼看去,是一队训练有素的兵士,身着玄甲,个个都是筑基修为,粗略算来竟有上百人,远远便凝成一股杀伐之气沉沉压来。 不愧是大乾皇朝,多少还是有些家底的。 江若离给了阿鱼一个眼神,示意他到自己身后来。 手里灵气缓缓凝成一柄剑。 周遭围观百姓见了,纷纷退避出一大片空间。 “是玄甲卫!竟然出动了这么多玄甲卫!” “听说圣上将玄甲卫的调度权交给了骠骑大将军……” “嘘,小点声,没见那领头人……” 顿时一片安静。 江若离抬眼望去,玄甲卫之首一人身着纯黑的甲胄,一言不发,抿着唇盯着前方。 眉宇间,戾气横生。 便在此时,一道青影忽然落在玄甲卫前方,静静伫立。 正是阔别一个月的云风。 他侧过脸来与江若离打了声招呼,随后直视着玄甲卫。 “骠骑大将军,别来无恙。” 然而那骠骑大将军却像是没听见他的声音一般,身下战马甚至未曾减速,就这般直直撞向云风…… 骠骑大将军是筑基圆满的修为,而云风一个月不见,修为竟然涨了不少,与之相比也不差太多。 江若离见状,便摇了摇脑袋,知晓云风不会出事,没有贸然出手。 云风面上也不见着急,定定地站在原地,看着迅速逼近的骠骑大将军,不躲不闪,甚至还懒散的伸了个懒腰:“将军饶命呀……” 虽然口中是求饶的语气,脸上半点看不出来慌乱。 甚至可以称得上嬉皮笑脸。 那骠骑大将军冷笑一声,身后一把长枪落入手中,一枪此处,直取云风眉心。 “住手!” 只听见一声怒喝。 萧辰翰领着萧瑾姗姗来迟,他一袭紫袍,英姿挺拔,尽管修为不如骠骑将军,气势上却丝毫不输。 “霍霆!尔敢!” 那把枪倏然停在云风面门之处。 劲风停下。 毫厘之间便要洞穿云风。 霍霆单手一挥,收枪,玄甲卫骤然停下前行的动作,训练有素的停在原地。 江若离身形一闪,悄无声息的落在云风身后。 轻轻抚摸着怀中的兔子,唇边噙着笑意。 “要帮你除掉他么?” 云风耸耸肩:“不必离玉道友费心了。” 萧辰翰缓步走来,朝着江若离笑笑,旋即看向霍霆:“将军方才可是想对云风下死手?” “是又如何?”霍霆丝毫不惧萧辰翰,话语中充斥着挑衅。 他目光落在江若离身后,眼里终究还是多了几分忌惮,“王爷,非是本将想如何,是王爷的朋友想对本将如何……王爷的朋友在皇城伤人,藐视皇威,甚至动手的都是皇亲国戚,如今玄甲卫出动,甚至有反抗之嫌,而今更是威胁本将!” 霍霆冷笑一声:“三王爷莫要忘了,如今的你可不是摄政王,无权插手国事,陛下可是亲口说,要三王爷好好修习我大乾国法!” 江若离眉头微挑,嘴角露出一丝冷笑。 她就是对这大乾皇朝没有一丝敬畏,真以为自己威胁你呢?杀你难道很难么? 没等她说话,萧辰翰仍是那副淡淡的模样:“本王只问,将军方才,是要下死手么?” 一旁一直低着头的萧瑾闻言心头一紧,当初镇压暴动的百姓一事,便是霍霆主张用玄甲卫暴力镇压,当时皇叔便与霍霆产生了冲突。 这一个月以来,朝堂之上,霍霆更是处处刁难萧辰翰。 只怕如今,自己这位向来端方有礼的皇叔亦是勾起了怒火。 萧瑾伸手抓住萧辰翰的衣角扯了扯,提醒他还不到彻底撕破脸的时候。 此时百姓瘟疫未除,贸然冲突,受苦的终究是大乾百姓。 “三王爷,你真当本将不敢杀你?” 霍霆冷声道。 此话一出,满场寂静。 连一旁的大乾贵族都脸色微变。 江若离见萧辰翰的手上青筋一片,杀意再次涌上心头。 一旁好奇的阿鱼突然出声问道:“师尊,这便是您说的国贼么?” “不错,阿鱼,你且看好了。” 江若离手中剑指霍霆,灵气逼人,剑气凌云。 “为师今日便教教你,对待国贼,该如何!” 霍霆被这声国贼骂的面色铁青,盯着萧辰翰道:“王爷可莫要忘了,自己究竟姓什么了。今日之事,本将定如实……” 话音未落,霸道无匹的剑气直冲霍霆身下战马而来。 霍霆到底纵横沙场多年,及时反应过来,长枪迎着剑气而去。 他正要开口,却见自己黑铁打造的长枪竟然在那道剑气面前如同摧枯拉朽一般碎裂成渣。 而剑气不见减弱,反而带着一道罡风,直取霍霆胸口。 这一击之下,霍霆竟跌下马背,胸前玄甲已然龟裂。 却好在保住了他一命。 霍霆眼神怨毒的盯着萧辰翰,半跪在地上,用只剩下半截的长枪撑着,口中突然喷出一口鲜血。 “尔等竟敢伤我!” 霍霆话刚出口,那神仙般的女子却不知何时已经到了他身前。 江若离面带微笑,遮挡住了霍霆的视线。 “伤你之人是我,你盯着萧辰翰作甚?” 她俯瞰着霍霆,脸上尽是倨傲之色。 “这等国贼,何须三王爷出手,交给我便是。” 这一句话,将怒容满面的萧辰翰安抚下来。 紧接着,江若离便做出了一个让人眼珠子都要掉下来的动作。 第22章 又能如何 江若离一巴掌扇了出去。 她的手并未碰到霍霆。 然而霍霆像是受到一股大力一般倒飞出去,在地上滚了几滚。 江若离嘴角微扬:“我便是打你了,如何?你又能奈我何?便是你去那皇城,请了皇帝圣旨,拿我的人头,那我站在这儿,你敢来拿么?你……能么?” 江若离手里灵气凝结,一只手仍旧抱着小白,另一只手中灵气化作一条长鞭。 手一扬,长鞭落下,打在霍霆身上。 “来皇城的一路上,在下倒是对骠骑将军的传闻听了不少。” 江若离一鞭一鞭落下,说话的声音清澈明亮,仿佛能穿透人心。 “以暴力之举镇杀百姓,将三王爷寻来的救命之水送与贵胄,在朝中搅弄风云。敲骨吸髓,虎饱鸱咽,食民血肉,当真是该死的国贼!” 江若离的修为究竟有多深,萧辰翰他们并不知情。 但他们都清楚的知晓,若是惹得这位仙子发怒,后果不堪设想。 没有人会有兴趣去尝试一番。 她的实力,绝对足够在这大乾皇城内引起一番大乱。 在场之人,听见江若离这一声声夹杂着鞭笞声的“国贼”,无不感到心中大畅。 萧辰翰尤甚。 他辛苦一场,忧国忧民,却换来自己皇兄的猜忌,换来满朝文武的排挤。 整个大乾皇室,竟是烂到了底子里! 他轻笑出声,却只闻悲凉。 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 皇兄啊皇兄,你又是何苦!何苦逼我如此! 若真激起乱世,这萧氏一族的江山如何能安定于此! 就连这些日子在皇城帮忙的云风,都未能免于朝堂之人的针对。 这些修士本可以置身事外,来此相助可不是为了什么荣华富贵,这般天大的助力,岂可轻易得罪。 朝堂中人简直就如同猪油蒙了心一般。 因而见江若离动手,萧辰翰简直是乐见其成,完全没有阻止的意思。 一是以离玉仙子的修为,在这大乾皇朝简直可以横着走,根本不怕他们,顺便减轻一些众人心中压力。二是也能借此警告朝中那些心怀不轨之人。 何乐不为。 此刻霍霆已是被打的半死不活,他何曾遭受过这般待遇,看着江若离的眼神多了几分恐惧,他大叫出声:“玄甲卫!还不速速将此人拿下!” 周遭的玄甲卫正要上前,却听萧辰翰大喝一声:“我看谁敢!” 玄甲卫在将调度权交给霍霆之前,便是隶属于萧辰翰所管。 可以说其中的大部分人都是萧辰翰亲自操练起来的。 如今情形,被萧辰翰这般喝止,竟无一人上前救霍霆。 江若离此刻还未解气,眼神阴沉的看着已是浑身伤痕,满身血迹的霍霆,冷笑道:“还敢喊人?杀你不得?便是真将你杀了,在座的那位终归是三王爷亲兄长,而你算个什么东西?” 霍霆气得发抖,却不敢反驳,强行忍下。 江若离又是一鞭子落下,伤痕深可见骨。 “这种被人当众欺辱的感觉如何?骠骑大将军?对待那些百姓之时,你也是这般吧……” 浑身玄甲,寸寸皲裂,只余下霍霆穿着底袍的身体。 就连那金丝软甲,都像是一块破布,堪堪遮住满身血痕的皮肤。 几近于裸在天下人,百姓面前。 数不清的目光落在霍霆身上。 萧辰翰此时上前,淡淡道:“将军如此,咎由自取。正如仙子所言,本王若要杀你,无需理由。” 霍霆眼里怒火几乎要喷出来,周身灵力肆虐,死死的瞪着萧辰翰。 “你!!” 江若离正要动手,却被萧辰翰横过来的手拦住。 他手持折扇上前一步,语调不高不低,冷然道:“来,动手。袭击当朝三王爷,皇室宗亲,谋反之罪,当诛九族!今日,本王便是要冤枉你,如何,动手啊!” 霍霆一旦动手,萧辰翰便有实际的理由陷害他! 这般明目张胆的陷害,可无一人敢出声。 那噙着笑脸的仙子可还在萧辰翰身旁,没有人敢步霍霆的后尘。 江若离眉头微挑,暗自叹口气。 如今的萧辰翰可半点不像刚认识的时候那般君子端方,简直和那些纨绔子弟没什么两样。 看把孩子逼的。 阳谋都用出来了。 可江若离清楚,如今的萧辰翰才是真实的。 不必因为所谓的大乾皇族身份而压抑自己。 不过这霍霆确实有点东西,自己虽然未曾全力出手,招招式式都是奔着羞辱而且的。 换作寻常筑基修士,早就不死也残了。 这会居然还能横。 耐打! 霍霆强忍心中怒火,见鞭子不再落下,也不敢去真对萧辰翰动手。 将方才滚落下马剩下半截的枪收回手中,脚下一蹬翻身上马,手一挥,扔下一句“今日之辱,来日本将定当加倍奉还!”便跑的远远得了。 还不忘回头看了一眼那道白色身影,毫不掩饰杀意。 江若离自然察觉到了,可她并不在意。 今日带给他的,还不够!远远不够! 留他一命,自是要待来日,唱更好的戏。 云风暗自摇头。 他们这群人里面,最可怕之人便是这位离玉道友无疑了。 惹得离玉道友动了杀机。 怕是回天无力…… 此刻,北界。 缥缈真人带着沈月白一同下山历练,前往一个新开的秘境找寻资源。 沈月白一路都觉着新奇,因着跟在缥缈真人身旁,几乎遇不到什么危险。 莫说历练了,都没有出手的时机。 秘境入口之处,通常都是限制修为过高之人进入。 沈月白得知自己要单独进入秘境之时,连日来轻松的神色终是裂开,出现了些许慌乱。 “可......师尊,弟子如今才刚筑基,如何能在秘境中争夺机缘。” 缥缈真人也是不放心,丹药法器跟不要钱似的往沈月白的储物戒指里面塞。 “这张剑符有本尊一击之力,足够你自保,若遇到伤及性命的危险,切勿留恋,捏碎玉符离开秘境即可。” 沈月白仍是有些犹豫,但都说到这份上了,便畏缩的点了点头。 “弟子谨遵师命,师尊,弟子定不会丢您的脸。” 看着那张强忍着害怕却仍旧鼓起勇气的脸,缥缈真人的心软得一塌糊涂。 正在这时,一道黑袍身影徐徐落下。 是个白胡子老头。 “缥缈真人,许久不见啊……” 缥缈真人和沈月白看去,皆是眼神一亮。 两人都看到了来人身后的黑衣男子。 剑眉入鬓,清俊无比。 男子亦是朝着缥缈真人行礼。 “易辙见过缥缈真人,见过仙子。” 缥缈真人点点头:“没想到你们上清宗也来了这块地方,看来此地最大的机缘非易辙莫属了。” 上清宗主看了一圈,问道:“你们家阿离没来么?许久未见,倒是有些想念了。” 缥缈真人道:“此地秘境只适合金丹以下,阿离已破丹成婴,自是不必来此。” 上清宗主大吃一惊:“什么!不愧是百年难遇天才!” 一旁的易辙显然也愣了一下。 上清宗主咬牙切齿:“你这收徒的运气,可真是让老夫好生羡慕啊……” 饶是近来江若离的表现让缥缈真人不甚满意,不过这般在外人面前长脸的事,他还是十分乐见的。 “谬赞,谬赞了。我观易辙如今亦是金丹圆满,随时也能结婴,也不差的。无论是容貌气度,还是天赋修为,都与阿离相配的很。” 上清宗主的脸色这才好看一些:“正是,这小子非要一直压制着境界,要来这秘境……这下好了,心思落空了吧。” 一旁的易辙面色一僵,浮现出几分可疑的红。 缥缈真人看穿他的小心思,轻笑着道:“此番结束此处秘境,二位不如来我缥缈宗做客。” “自然是好,许久没见阿离那丫头,这两个后生也应当培养培养感情了。”上清宗主这时才将目光洛在沈月白身上。 “这位是……” 沈月白听了半天,猜到这两位怕是和那位大师姐关系匪浅,听着两位师长话语间的暗示……沈月白心里也明了了几分。 凭什么这么好的男人!也是倾慕着她江若离的。 缥缈真人介绍道:“这位是本尊新收的弟子,阿离的小师妹,沈月白。” 上清宗主轻咦了一声,自然是发现沈月白只有筑基修为。 不过能让缥缈真人收为弟子,想来也有特别之处。 便索性做了个顺水人情。 “不如让易辙与你这小徒弟同行,也好帮衬着。” 沈月白眼神一亮。 缥缈真人亦是觉得这般极好,点头道:“甚好。” 沈月白羞涩上前:“那……便拜托易师兄了!” 另一边,大乾皇朝。 待人群散去,萧辰翰将一行人带回了三王府中。 萧瑾这才卸下伪装,亲昵的拉着江若离衣袖。 “姐姐,阿瑾好想你!怎么走了这般久!” 江若离拍了拍他的头,一挥袖,四个散发着不同颜色光芒的丸子便漂浮在空中。 云风一阵失声:“妖兽内丹……” 看其灵气波动,怕是修为至少都是金丹境后期! 萧辰翰亦是有些吃惊,但很快便反应过来:“这些……便是作乱的妖兽?” 江若离点头。 这一个月以来,她差不多绕了大乾皇朝一圈。 这四只妖兽是她揪出来的为首者。 不过以她查到的消息来看,应当还有一只。 只是不知道藏在何处。 萧辰翰听江若离说完这一个月的见闻之后,神色欣喜。 如此一来,他们如今只需要将瘟疫解决即可。 “只……” 云风嘴角微抽 如今瘟疫蔓延整个大乾皇朝,连皇城都无可避免。 便是没有妖兽,将瘟疫解决,也绝非易事。 第23章 忠勇侯 “今日之事,当真是对不住离玉道友。” 萧辰翰说的诚恳。 来者是客,他未能好生招待一番便罢了,还发生了这些不愉快的事。 江若离无所谓的摆手:“无妨,王爷也有难处,何况错不在王爷。” “待瘟疫一事解决,皇城中的这些渣滓......本王定会给诸位一个交代。” 萧辰翰如何听不出江若离话外之音,是想让自己莫要掺和进去,她自有打算。 至于什么打算,萧辰翰不知道,也不敢知道。 江若离轻笑一声:“三王爷还要辅佐阿瑾**,如何能管。若是真管了,便又是一个谋逆犯上的罪名。” 她摆摆手:“你放心便是,我知晓分寸,瘟疫未解,也无暇去计较这些人渣。” “哎......是本王无能。”萧辰翰感慨一声,话语间带着几分自嘲。 江若离瞥了一眼大乾皇宫的方向,淡淡道:“无能的另有其人。大乾皇室底蕴不差,能为亦有,若将这些能为用在正道,何至于此,只可惜,都用在了旁门左道上。” 江若离意有所指,在场之人皆是心知肚明。 萧辰翰眼神复杂,只得将此事暂且按下,看向江若离身后的阿鱼,问道:“还没问过离玉仙子,这位小友是......?” 阿鱼到底只是寻常百姓家的孩子,便是这些日子跟着江若离斩杀妖兽,但也是头一回接近这些以往只在长辈话语间隐晦提到过的贵人。 总归是有些拘谨。 江若离出声道:“阿鱼是在我踏入大乾国土之时所遇......” 她将那日遭遇缓缓道来。 这些日子所行,江若离也有意去寻阿鱼父亲的踪迹,只是越是查,便越是心凉。 多半是随着那些被霍霆镇压的百姓,一起命丧黄泉了。 阿鱼原本就对皇室之人满心戒备,碍于这些人是自家师尊的好友才按下,可终究是孩子心性,面上也没有好看的脸色。 萧瑾这时上前来,拉住阿鱼的手:“当日皇叔赶到之时,第一批义士已经命丧霍霆铁蹄之下,皇叔只来得及救下其后之人......或许你父亲并未死去,那些人被皇叔安置下来,来日你可以随孤去寻人。” 阿鱼眼睛亮了一下:“真......真的吗?” 江若离亦是吃了一惊,若真是如此,也少了阿鱼一分心事。 她目光落在萧瑾和阿鱼之间,两个孩子年龄相当,一个成熟一个尚且稚嫩......萧瑾是未来的皇帝,定无修行可能,若阿鱼愿意陪伴在侧......倒也不差。 一旁云风亦是开口:“阿鱼放心,三王爷和太子殿下与其他人不同。” 萧瑾平日里没有同龄人说话,往常一直都是浑浑噩噩的,一恢复神智,便被拉扯进这皇权斗争之中。 云风在一旁看着,多少有些心疼。 江若离明白云风的意思,上前拍了一下阿鱼的肩膀,问道:“阿鱼,你愿意留在这里吗?” 阿鱼看了江若离一眼,又看了眼萧瑾,看见了萧瑾眼底隐约的期待。 对于他们未来要做的事,虽然没有人与阿鱼明说。 但这些日子的所见所闻,江若离的教导。 阿鱼也大概心中明了了几分。 若终有一日,能拨云开日。 他最终点点头:“好,阿鱼帮太子殿下。” 萧辰翰乐见其成,此子既然能让离玉仙子收为弟子,前途定是不可限量。 “今日离玉仙子初来乍到,本王得好好招待二位一番,为二位接风洗尘。” 这会侍卫来报:“王爷,忠勇侯求见。” 萧辰翰眉头微挑:“倒是来得巧。” 几人神色轻松,似乎对此人倒是没有太多戒备。 江若离沉思一瞬:“可是那位忠勇将军岳林飞?” 萧辰翰有些意外:“正是!只是如今军队方面有霍霆一手遮天,忠勇侯尚未掌兵。离玉仙子与忠勇侯有旧?” 江若离摇头。 书中有提到此人名字。 虽只寥寥数语。 这忠勇侯神武无比,镇守边疆一生,积劳成疾,最终死在战场上。 “不认识,但他是个值得尊敬的人。” 不过听萧辰翰方才所言,似乎如今的岳林飞还不是忠勇将军,只是一个郁郁不得志的忠勇侯。 无怪乎还能这般光明正大的和萧辰翰交好,大白天就来串门。 萧辰翰轻笑出声:“若忠勇侯知晓自己得了离玉仙子如此崇高的评价,定会觉得死而无憾了。” 此刻下人已经领着忠勇侯进来。 几人便听见爽朗的声音。 “什么死而无憾,本侯何时要死了?” 江若离闻声看去,如今的忠勇侯看着年纪不大,二十多三十的模样,倒是和萧辰翰差不多。 面容爽朗,一看便是习武之人。 体内真气涌动,在凡人间也算得上是高手。 修真界有筑基一说。 筑基过后,才算是真正修的入了门,引气入体,吸纳天地间的灵气为己用。 筑基以下,便是练体。 练体之时,尚无修炼根基,只能依靠自身修炼,锻炼出所谓的“真气”,实际上与灵气也是殊途同归。 只不过灵气可以从体外而来。 而真气只能依靠自身。 云风凑上前去,笑眯眯的说道:“侯爷来的不巧,只听了后半句,是夸你呢。” 忠勇侯看着与云风几人甚是相熟的模样,倒也不拘束于那些虚礼。 这会萧瑾已经拉着阿鱼去了后头,没在此处。 忠勇侯目光落在江若离身上,笑了笑:“这位便是今日闹得城内大乱的仙人了罢,王爷不给本侯介绍介绍么?” “这位是离玉仙子,是本王的......朋友。” 萧辰翰思索一番,道。 他说完看了眼江若离,见其面色如常,心里松了口气。 更多的是欣喜。 忠勇侯叹了口气:“当日云风来的时候,你也说是朋友......朋友朋友,真是羡慕王爷啊......” 当初萧辰翰离开皇城前往青山派,说是寻求帮助。 原本忠勇侯这些站在萧辰翰一边的臣子并不抱太大希望。 然而萧辰翰找来的这些朋友,一个个都不是寻常人,所谓的加官进爵,金银财宝这些原本用来吸引能人异士相助的手段,根本就入不得他们的眼。 第24章 孤立无援 唯一能解释的。 便是这些人的确是萧辰翰的朋友。 萧辰翰苦笑一声,如何不是呢。 “能得遇云风和离玉仙子相助,的确是本王三生有幸。” 他们甚至算不上皇朝之人,没有责任更没有必要来帮忙。 换而思之,若有朝一日,孤立无援,这大乾皇朝能有多少人,愿意无条件的为了他萧辰翰赴汤蹈火? 云风摆摆手:“何必如此悲观,离玉道友一来,我只觉得前路开阔。” 忠勇侯由衷道:“想必这些日子云风你也见到了,如今的大乾皇城,便如同一滩烂泥,插手此事,未必能有一个结果,但定然会染上一身泥沼污秽。” “既是朋友,又何必思虑这些?”江若离认真道,“若非三王爷的大义之举,相救灾民,便是师命在身,云风未尝会真心助你,而我亦然。” “当今大乾,仍有双眼未曾遮蔽之人。得道多助,失道寡助,王爷的阵营,只会更加强悍。” 萧辰翰无言,当下对着江若离郑重一礼。 江若离安然受了这一礼,摆摆手笑道:“闲话休说,做了事才是真的。王爷若真觉得亏欠于我,不如便让我和阿鱼在你府中白吃白住一段时日了。” 萧辰翰失笑:“这有何难。若仙子不嫌弃,一直住着也可,本王随时欢迎。” 一旁的忠勇侯“啧”了一声,眼神可疑的看着萧辰翰:“你小子打的算盘我在侯府都能听见了。” 江若离但笑不语。 下人来报,道是宴席已备好。 萧辰翰有些尴尬的捂着嘴咳嗽了一声:“诸位入座吧。” 忠勇侯倒是毫不客气:“本侯来得巧,刚好在你这蹭一顿饭,不会没有我的份吧!” 云风瞥了他一眼:“好歹是王府,少不了你一口饭。” 一行人入了座,萧瑾和阿鱼也是跟着下人过来,坐到了萧辰翰身旁。 忠勇侯不着痕迹的看了一眼沉默的萧瑾,暗叹自己这位太子殿下当真是可惜了。 旋即移开了目光。 江若离看在眼中。 看来忠勇侯还不知道萧瑾恢复的事。 她看了眼菜色,不是什么贵重的菜品,但营养都能满足。 萧辰翰平日里算得上节俭克己,但王府里环境,伙食都是不差,反正比平日里她带着阿鱼的时候吃的好。 阿鱼恢复气血,主要还是靠的丹药。 至于吃的。 她日日奔波,哪有什么条件做饭吃,都是喂他一颗辟谷丹敷衍了事。 总归自己元婴修士,本也不需要依靠进食补充体力。 更别说住的,风餐露宿,不提也罢。 云风突然问道:“忠勇侯今日怎么突然跑来王府?” 萧辰翰也看过去。 今日皇城发生这么大的事,按理说不是串门的好时机啊。 的确没道理。 忠勇侯叹口气:“别提了,还不是仙子今日在朝堂上扔下的那一剑,搞得宫里人心惶惶。骠骑将军又在城门口吃了鳖,这人进了王府,那位看了一圈,觉得本侯与你家王爷私交甚笃,所以就派本侯来咯......” 说到此处,忠勇侯微微摇头。 以他所见,三王爷身边都是真性情之人,并且都于大乾社稷有益。 陛下何须如此防备。 又想起那位召见他之时说的话,更是心里沉重。 怎么说也是一母同胞的亲兄弟,何至于此。 江若离闻言,倒是想起今日那事:“说起城门口,是那些人想掳我和阿鱼,我才借着让阿鱼练手的机会,出手教训了一番。” 既然忠勇侯是替皇帝来,人家这么客客气气的,江若离也不介意解释一番。 反正她也没下杀手。 看着吓人,其实一个人也没事。 包括霍霆。 “若是对贵地造成了麻烦,那我便说声抱歉。” 萧辰翰不满自己皇兄竟派忠勇侯来此试探,语气不善的说道:“本就是他们有错在先,若有人因此找仙子麻烦,本王定不饶他!” 萧辰翰立场已经十分坚定。 此时已然没有转圜余地。 忠勇侯暗自头疼,话都说到这份上了,他只得道:“今日之事便到此为止,那些挑衅之人,仙子也惩戒过了,此事我等揭过不提。只是仙子剑指皇宫一事......怕是得给陛下一个交代。” 不管怎么说,这里也是大乾的地界。 在人家地盘上,对着皇帝脸上来了一剑。 天下人皆有目共睹。 实在是......有些过于打脸了。 云风轻哼一声:“皇帝说揭过不谈,到此为止,是因为他本就不能拿离玉道友如何。便是不揭过,他又能怎样?还想借此给自己个台阶下,真不知道哪来的脸。” 这番话着实不客气。 忠勇侯尴尬的擦了擦额头不存在的虚汗。 修道之人对于皇权是没有什么畏惧。 可对于他们这些世代都在皇权统治下的凡人而言,可就并非如此了...... 这番话实在是大逆不道,忠勇侯不敢接。 江若离淡笑道:“云风所言不差。今日所为,只是想提醒一下你们这位皇帝,或者你可以认为,这是警告。” 她嘴上说了句抱歉而已。 心里可半点不觉得抱歉。 给这皇室几分脸面,真在她面前装起来,可就给脸不要脸了。 “侯爷大可以回去禀告你们的皇帝,到此为止这种话......大可不必。只让他在位之时,好生警醒自己。凡人一生,活个百八十年,算上凡人所能承受的丹药,至多不过延长几十年寿元,不过一晃而过。百年之后,沧海桑田。若大乾万年基业就此毁于一旦,他九泉之下,可有脸面见列祖列宗?” 江若离满不在乎,按理说这番话不该她说出来,但萧辰翰不好说,她不介意骂一骂。 “区区惩戒而已,我虽修道,却并无杀戒。” 她脸上温和笑意不变,却让人看着心底发寒。 “其实皇族亦有难处......”忠勇侯还想说什么,最后还是收了回去。 那些皇族用来洗脑他的话,连他自己都不能说服自己。 “罢了罢了,跑去身份不谈,我岳林飞还是支持各位,若有需要,本侯也愿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忠勇侯举起手中酒杯 第25章 养的兔子变成男人了怎么办? 一场酒宴,倒也算得上是宾主尽欢。 散席之时,萧辰翰和岳林飞都被江若离一人放倒。 连云风都不可避免。 江若离长叹酒桌之上竟无敌手,便晃悠着出了王府。 只是她或许也是有些神志不清,临走连小白都忘了带上。 留在府里收拾残局的阿鱼见到那只自家师尊从不离手的兔子,正要去抱回来,却见那兔子竟然在喝碟子里的酒! 他吓了一跳,扯了扯一旁使唤下人的萧瑾:“殿下?” 萧瑾回头:“怎么了?” 阿鱼喃喃道:“兔子……能饮酒么?” 萧瑾顺着阿鱼的目光看去,也吓了一跳。 赶紧上前要把兔子抱走。 然而那兔子红彤彤的眼睛瞪了他们一眼。 不知为何,便身子一下都动不了。 只见白光一闪,兔子消失在了原地。 !!!! 不好了!!师尊\/姐姐的兔子跑啦!! …… 一片纯粹的黑色空间之中,弹射出无数道黑气弥漫的锁链。 魂火升腾。 沈清白双目紧闭,被锁链束缚着四肢,悬浮于半空之中。 周身护体灵气闪烁,他缓缓睁开双眼。 眼中还有几分迷茫。 他不是去找小师妹么?这是干哪来了? 然而在他看清周遭环境之时,顿时脸色大变。 下意识便是要挣脱束缚。 却根本无法动弹。 “谁!究竟是谁暗算于我!” 沈清白试图联系宗门,可体内灵气像是随着周围那些诡异的火焰灼烧而蒸腾一般,他一旦使用灵气,便像是蒸发一般消失。 而且这片空间,似乎能隔绝神识。 他,完全无法联系外界。 “倒是老夫看走眼了,你小子年纪轻轻竟有金丹修为?” 一道声音从四周响起,只闻其声不见其人。 沈月白只觉得浑身发冷,也不敢再运动起灵气,否则只怕过不了多久他就得灵气枯竭而死。 “你是谁!” 那道声音却不再回应。 “可恶,敢暗算小爷,若是让小爷的师尊和师姐知道,定然不会绕过你们的!有本事出来和小爷一战!” 骂了半天,那道声音才缓缓出现。 “呵呵……有这力气,不如多坚持会,为老夫的血煞转元阵多镇一些时日……” 此刻,江若离浑然不知那聒噪烦人的小师弟危在旦夕,她漫步于长街上,手里提着一坛子不知从哪顺来的酒,时不时往嘴里倒一点。 深夜,行人皆无。 周遭的屋子房门紧闭。 这大乾皇城,丝毫没有繁盛之景。 江若离回忆着书里对大乾皇室为数不多的描述,这位摄政王将来的所作所为可不是君子,但的确称得上枭雄。 不过如今的他……既然将自己当做朋友,她站在萧辰翰一边又如何。 只要这人别做对不起的事情。 这大乾皇朝,不过是翻手为云。 “云风这小伙子,没看出来酒量这般差,一杯就倒。” 江若离摇了摇头。 原本还想拉上云风去干一些“少儿不宜”的事儿,谁知道一杯酒下肚就不省人事。 现在看来,只能她自己干了。 身子一跃而起,下一刻便出现在某个屋顶的阴影之处,目光扫过,缓缓挑选着目标。 此地虽是皇城,可贫富差距也大。 一眼就能看出来,哪里住着有钱的贵族世家。 “原来你在此地……” 一道声音从身后传来。 空灵的像是不食人间烟火的声音。 江若离眉头一颤。 她并未感受到有活人的气息。 这夜黑风高的,若非她是修道之人,怕是都以为是见鬼了。 “找到你了……” 声音愈发近了。 江若离浑身戒备起来,灵气在手中汇聚成剑,剑意凝聚。 “聚灵的速度有些慢了,你的功法……不行。” 那道声音甚至开始点评起来。 江若离此刻浑身醉意尽数消散,彻底清醒过来。 不去理会那人话中意思,循着声音来源之处,一剑,斩下! 管你是人是鬼! 剑停在来人额前一寸之处。 江若离眼花了一下。 她怀疑自己酒还没醒。 于是用另一只手揉了揉眼睛。 眼前站着一个清冷的男子,整个人几乎在发光。 是没有夸张,真的在发光。 白衣,白发。 皮肤也像雪一般白。 绸缎般的白色长发披散,几乎垂落到地上,却不显得累赘。 那张脸,是一种令人惊艳的美。 倒不是显女气,有一种俯瞰众生,审判众生的威压感。 一双眼如琉璃般通透,期间夹杂着一丝暗红。 不显诡异,反而更添几分生气。 没来由的,江若离想起了自己那只兔子。 她下意识的歪头,手中剑却未收起,“小白……!?” 夜风拂过两人衣衫。 白衣交缠在一起。 来人没有动作,只是静静地看着江若离,眼神不悲不喜。 江若离太喜欢这种感觉了。 这不就是她所追求的境界吗!? 无悲无喜,无怒无嗔。 一看就是别人惹不起的样子! 她反应过来自己方才脱口而出的名字后,正暗自懊悔。 那只臭屁兔子怎么能跟这个神仙似的男人比! 来者抬起手,将眉间几乎紧贴的长剑拨开。 江若离这才反应过来,收剑的动作一气呵成,长剑化作灵气散去。 “不知是哪位前辈?” 江若离看不穿此人修为。 但能如影随形的跟着她,不可能比她更弱! 来者皱着眉头,眼底暗红的光泽闪烁:“吾……不知。” 江若离愣了一下,此人神情不似作伪,像极了失忆的模样。 可方才未现身时那番话?? 江若离呆呆道:“那前辈方才点评晚辈那番话又是何意?寻晚辈又是何意?” 来者闻言,忽然靠近江若离,头倒了下去,靠在江若离肩头。 似乎对这个位置很熟悉,还蹭了蹭。 江若离浑身僵硬,冷香蓦然靠近,若是旁人,她早已一剑刺过去。 可此时却下意识的不躲不闪。 而且这触感......这蹭肩头的动作......怎么这么像…… 江若离从这人脖颈间,问到了一丝似有若无的......酒气。 正是萧辰翰府中的桃花酿!! 当时顾着萧瑾和阿鱼喝不得烈酒,便给他们俩准备了桃花酿。 这...... 江若离心里忽然生出一个大胆的想法。 她试探着再度出声:“你真是小白?” 只听来者轻轻的“嗯”了一声。 江若离呆滞住。 虽然微不可查,但她绝对听到了!! 这么好看的男人!是那只兔子变得?? 搞什么! 自家养的兔子变成男人了怎么办! 在线等!急!! 江若离看着那张近在咫尺的脸,终究还是没忍心推开。 可恶,这么好看的一张脸,居然是一只兔子变得。 岂有此理!天理难容! 江若离才不会承认自己心里简直是羡慕嫉妒恨呐! 但是眼下,她总不能一直抱着这么大个男人吧。 虽然平日里一直抱着小白,可人和兔子总归是不同的。 虽说美人在怀,江若离心里还是有些暗爽的…… 把人送回王府? 想到到时候要面临的眼神,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她拍了拍小白的头:“醒醒。” 小白迷蒙的睁开眼,直直的盯着她。 江若离吞了吞口水。 不得不说这张脸的杀伤力真的很大。 她叹口气道:“你能变回兔子吗?” 小白闻言,腾的一下站起身,朝后退了两步。 眼里的暗红色褪去,又成了晶莹的琉璃红。 “你的剑法……太烂……” 他淡淡说道,指尖白色的灵气凝结成剑,周遭剑意凝聚。 竟是引起空间微微波动。 森森寒气,伴随着剑气扑面而来。 竟是缥缈剑法! 第26章 夜黑风高 江若离心中大骇。 这可是缥缈宗的绝学! 这兔子才跟着她几天,竟然就学会了。 而且看着阵势,这剑意。 便是师尊老头来了,也不过如此而已!! 究竟是自己喝多了,还是他喝多了啊! 出来这么多天,江若离这还是第一次直面飘渺剑法。 然而眼下却不是多想的时候,江若离浑身寒毛直竖,危机感让她下意识便调动起了全身灵气,元婴期修为不再隐藏,冰剑瞬间凝聚而成。 飘渺剑法。 两道不同剑意的飘渺剑法,彼此交锋。 冰剑相撞之时,寸寸龟裂。 对方的剑意简直是从各方面碾压。 那柄冰剑停在了江若离胸前。 小白直直的看着江若离:“学会了么?” 眼睛干净的不染一丝尘垢。 若是旁人说这句话,是挑衅,是嘲讽。 但这个人说,江若离真的下意识觉得他真的是在教自己…… 美色惑人啊…… 不过那剑意中,隐含着几分自己尚且不能参透,却隐约能感觉到和自己所修之道截然不同的意。 虽然尚且无法领悟,但江若离却不知为何,直觉这道意,便是她一直以来想要追寻的道! 江若离眼神亮了一亮。 体内灵气涌动。 竟是直接突破到了元婴后期! 江若离被这突如其来的馅饼砸的一阵晕眩。 她很清楚,现在已经不能把这个男人当成兔子看待了。 “可以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么?” 他皱着眉,思索了一番。 寂静无声。 江若离简直不敢吸气。 就在她以为这人不愿告诉自己姓名之时。 他才缓缓吐出二字。 “吾名……重云。” 江若离试探着问道:“你是从何处来的?” 重云摇头:“吾……记忆有失。” 这种自称,就不是寻常人。 江若离直觉这个人不会撒谎,也不屑于撒谎。 既然失忆了,那刚好。 人,她拐走了! “那么,你想让我叫你小白,还是重云?” 重云面色不解:“为何要纠结一个名字?吾并不在意被如何称呼。” 江若离这会已经放松下来,摊手道:“你既然有名字……我还是叫你重云吧。那你还记得其他什么?” 重云思索片刻,倒是很快答复。 “吾记得,汝太弱了。” 好。。。 好直白的话。 江若离承认自己被赤裸裸的打击到了! “所以你当时变成兔子出现在我面前,就是因为我弱?!” 她简直不敢置信。 过于荒唐了,这个原因。 然而重云却是肯定的点了点头。 “正是。” 江若离放弃了,她近乎摆烂的说道:“那么,重云大人,咱们现在去做什么?反正你暂时也想不起来往事,不如你先继续跟着我,好好回忆一番?” 江若离循循善诱。 “汝想让吾跟随你。” 重云毫不客气的戳穿江若离的心思。 “但,汝之修为,太弱了。” 再好的脾气,再好看的脸,也受不了一直被打击。 江若离也是来了脾气。 额头青筋凸起。 “好好好。”江若离被气的有些语无伦次,“那你自己说,想做什么?是你自己跟上来的,到底要不要与我一同,一句话,干脆些!” 重云斩钉截铁。 “要。” 得到满意的答案,江若离这才像是被顺了毛的猫一般,伸了个懒腰。 她此时还未忘记自己的初衷。 “走吧,今夜,还有正事要做呢。” 锁定目标,江若离隐匿气息,朝着一处富丽堂皇的院落中而去。 她还不忘回头看看,重云倒是跟的很紧。 以自己都发觉不了他气息的身法,没什么好担心的。 自己真是杞人忧天。 这般想着,她掏出一个储物袋,翻身进了院子...... 次日。 萧辰翰一觉醒来,看着满屋子的金子、银票,甚至还有些凡间十分少见的灵石…… 还有一旁淡定喝茶的江若离。 一时之间,天都塌了。 他手里折扇险些没拿稳,用来敲了敲自己脑门,转身就往回走。 “本王定是酒还未醒,回去再歇息片刻。” 这般数量庞大的银子,怕不是将整个皇城里有名有姓的富贵人家都给劫了个遍吧…… 他甚至刚刚那一瞬间,眼尖的在一个角落堆堆里,发现了一件皇族之物…… 只觉得天旋地转。 这些东西要是让人看到,他这个三王爷是彻底干不下去了! 此时姗姗来迟的云风正和萧辰翰打了声招呼,刚睁开眼就看见萧辰翰身后金光闪闪的一屋子…… 瞪大了眼。 “王爷......你去偷国库啦?” 事已至此,萧辰翰也不得不面对现实。 他欲哭无泪的转过身子,看向老神在在喝茶的江若离。 云风已经先一步冲了进去:“离玉道友!这种好事怎么不叫上我!太不够意思了。” 江若离无奈道:“谁让你一杯倒,好好锻炼下酒量吧你。” 听着话,是早有准备! 萧辰翰有些抓狂的出声:“离玉仙子……这……若是让人发现,本王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江若离想了想,大乾有黄河么? 她轻笑一声:“王爷既然要安顿灾民,了解这场瘟疫,依靠你们大乾皇帝给你的那点钱,够用么?” 萧辰翰闻言一愣,顿时了解了江若离此举的用意。 根本不用想的,肯定不够。 不说别的,他带头节衣缩食,为了接济百姓,施粥开摊,这会王府都要揭不开锅了! 一旁云风热泪盈眶:“离玉道友果真玲珑心思,你是不知道,我来这皇城一个月,王爷是隔三差五派人去施粥布斋,可宫里却只发过一次赈灾粮!再这样下去,我都怕王爷把王府都给卖了!” 声声控诉。 萧辰翰擦了擦额头冷汗:“不至于,不至于……” 江若离认真的盯着萧辰翰:“阿鱼和阿瑾都还在长身体的时候,你把王府卖了不要紧,若是他们没吃没穿,就是大罪过了!” 看萧辰翰还在犹豫,江若离便又说道:“你不能还指望你那皇兄给你钱吧。” 萧辰翰还在挣扎:“宫中亦有难处……国库空虚……” 江若离努努嘴:“呐,你自己看看这些是什么?要这么说,今晚我去将国库抢了给你看看,究竟空不空虚。” 云风登时支棱起来:“算我一个!” 第27章 魔蛟欲化龙 萧辰翰险些跳起来:“不可!万万不可啊!” 江若离勾唇笑道:“不去那便不去吧,这些东西王爷打算如何处置?” 见萧辰翰欲言又止,江若离立即道:“还回去是不可能的,王爷直说,这些财物,你要是不要?” 萧辰翰陷入沉思。 一旁的云风像是幽灵一般飘过。 “可怜那些食不果腹的难民啊......有效治疗瘟疫的药物还未制出来......怕是等不到治好瘟疫便要饿死咯……” 萧辰翰眼神一凛,几乎称得上是恶狠狠的一拍桌子:“本就是不义之财,搜刮民脂民膏而来,本王取之又如何!” 江若离和云风对视一眼。 是得逞的笑意。 只见萧辰翰沉思片刻,突然转身往外走去。 云风下意识道:“王爷去做什么?” 此时不应该先将这些财物收好嘛? 萧辰翰摆手道:“本王去找霍霆算账,一夜之间,本王府里钱财被不知名小贼洗劫一空,倒是要问问他是如何护卫皇城的!” 江若离,云风:“……” 不愧是皇族之人。 不简单,当真不简单。 交代萧瑾将这些财物处理成方便交易的银子,并且安排购置粮食一事后,江若离才看向云风:“你刚才说,有效治疗瘟疫的药物尚未制出,是何意?” 云风叹口气:“字面意思。” 江若离皱眉:“那如今发放给难民的药物是……” “只能压制毒性,无法根除,是续命之法。” 云风也沉默了:“让道友失望了,但......王爷已寻遍名医,皆无可奈何。” “丹药呢?” “道友忘了?修道之人制作的丹药,凡人的身体无法承受。” 江若离皱眉:“水里的毒来源于妖兽,那些妖兽亦是吸收天地灵气而成,用凡间的法子未必奏效。” “正是如此,恐怕只有抓住那只放毒的妖兽才有进展。” 江若离想起自己斩杀妖兽而得的那四颗妖兽内丹,沉吟道:“如此,你带我去一趟难民居住之所,看看那些中毒的百姓。” 云风讶异道:“道友有办法?” “不敢说,看了才知。” 难民居住在城西之郊,萧辰翰在此处设立了棚户,虽是简陋,但于这些难民而言,到也算是个遮风挡雨之所。 难民们见到云风,脸上皆是崇敬之色,恭敬之声不绝于耳。 “道长!” 云风与他们一一打过招呼后才带着江若离到了一处挂着白幡的院子。 院子进进出出的人脸上都蒙着白布,神色严肃。 “这院子里住着的,便是最新的中毒之人,还未压制其毒性。” 江若离还在外头就感受到里面的魔气。 不用想了,这只放毒的妖兽,定不是她所收服的那四只。 那四只都只是纯粹的妖族,所练的是妖气。 这只,应当是入了魔道的妖修。 便是她还未寻出来的最后一只妖。 江若离踏入院子,院子里放着简陋的床,或者说是担架,上面都躺着一个人。 一道白影不知何时出现,先她而行。 江若离一愣:“重云?” 一旁云风也愣了,这人何时出现的,他怎么一点都没察觉到。 “道友,这位是?” 江若离摸了摸鼻子:“是我养的那只兔子......” 云风瞪大了眼,惊在原地。 江若离跟着重云往里走,停在一个昏迷不醒的难民床前。 “你能看出什么来么?” 重云垂着眼眸:“毒蛇化蛟,魔蛟化龙。” 江若离试探问道:“那是一条修魔的……龙?” 若是化了龙的话,这事可能就不好办了。 似这种具备龙族血脉的种族,觉醒血脉并且化龙成功后,便是一飞冲天,起步都是化神。 不过如果是这种存在出现在大乾皇朝,想灭个大乾,不过是动动手指的事情,何必这般麻烦? “不......尚未化龙,它,在积蓄力量,炼化龙气……” 重云低声喃喃道,似乎在自言自语。 江若离恍然大悟。 她怎么没想到,那道当初潜伏在阿瑾体内的魔种,便是吸取其体内的龙气。 作为大乾未来的命定继承人,萧瑾简直就是天选之子,体内龙气最是浓郁。 但绝对及不过整个大乾。 这只魔蛟……怕是打算以整个大乾为炉,炼化龙气,助它化龙! 恐怕魔种也与那魔蛟脱不了干系! “可有法子解了这魔蛟之毒?” 重云鼻尖微动:“以雄黄等物压制此毒,足矣……若要解毒,魔蛟之心血。” “这么说,还是得先斩杀那只魔蛟才行。” 心中有了定数,江若离便盘算着不日便出发去寻那只魔蛟。 云风才刚刚消化完刚才江若离那句话,想着道友这般神仙似的人物,身边养的兔子成了精也是很正常的事吧。 如此这般说服了自己。 他问道:“那只魔蛟是何修为?” “既是即将化龙,那便是元婴圆满境界,只差一步便是化神!” 云风倒吸一口冷气,在他的认知里,金丹便已经是高不可攀的境界。 江若离安慰道:“不必灰心,天下之大,修士如过江之鲫。南界灵气贫瘠,若你将来有机缘到其他几界,便会发现化神也不过如此。” 云风苦笑道:“冒昧一问,道友之修为,究竟到什么境界了……” 江若离倒是没打算隐瞒,既然问了,便如实答道:“元婴后期……” 云风被打击的简直已经麻木,这会听到这个答案,竟然发觉自己已经没有力气去惊讶了。 一行人往回走去。 江若离思考着魔蛟一事,倒是忘了看路。 险些撞上了一人。 好在重云及时拉住她。 “抱歉。” 江若离暗自懊恼,她未曾刻意去探测周围的气息,元婴以下的神识出现在十里之内她也能立刻察觉。 或许是凡人的气息太过薄弱,她反而忽略了。 江若离下意识抬眼,映入眼帘的却是一个青衣男子。 青衣男子面带浅笑,温和中又带着一丝距离感。 这种可远观而不可亵玩,如同白莲一般的距离感。 这种方面来说,倒是和重云有些相似。 第28章 大乾皇帝 但重云是实在称不上温和的。 江若离正要问阁下何人,因为这人神情明显是冲着自己来的,不像偶遇。 但青衣男子的眼神却示意她往自己身前看看。 江若离这才察觉,青衣男子身前还站着一个中年男人,长得有点眼熟……周身隐隐有紫气缠绕。 “这位大叔,真不好意思,方才没看路。” 江若离其实猜到来人身份了,但她头一回见,就是假装自己认不出来,嘿! 中年人笑眯眯的,没有半点生气的模样,忽略其周身浸淫已久的上位者气质,看起来还蛮像个和蔼大叔的。 “无妨,其实是我撞到了小友才对,相逢便是有缘,想来今日我与小友是缘分到了。” 这么给面子?这么有礼貌? 江若离反而给自己整得不好意思起来,她向来是旁人如何待我,我便如何待人的。 不过,这缘分当真是缘分? 她才不信自己能在大街上偶遇大乾皇帝。 当即便轻笑道:“无妨,不知先生贵姓?” 来人倒也大方,面带微笑道:“鄙姓萧。” 江若离这才装作吃惊的模样眉头一挑道:“萧……您便是萧辰翰的兄长?” 大乾皇帝萧辰宇。 话语中带着几分嘲讽之意。 萧辰宇听在耳中,虽有几分不满,可想到自己得到的关于眼前之人的情报,只得暗暗压下。 “正是,仙子远道而来,相助我大乾皇朝,朕还未谢过仙子……” 咦,这人居然没生气? 江若离有些意外,哪怕是装的,倒还有几分君王的模样。 她没急着回应,是想听他还能说些什么。 然而对面之人也是打着这个算盘,想着两人一来二去寒暄一番,便自然而然的熟络了。 诡异的安静了一瞬。 萧辰宇打量着江若离。 心里百转千回。 此人竟直呼三弟名姓,言语间亦是不见敬畏,看来是还未完全投身于三弟阵营。 或许,朕还有机会。 他于是打破沉默,客气道:“仙子怕是对朕有所误会,今日既然有缘在此相见,不如同朕到宫中,容朕略备宫宴招待仙子,顺便多谢仙子对我大乾的仗义相助。” 江若离实在是对这种说话弯弯绕绕,一肚子心眼,还一直自称朕的人不感兴趣。 似乎是上位者的身份太长了,已经忘了该如何与他人平等相待了。 也是,他们本就是不平等的。 “陛下不必客气,离玉不过是区区修道之人,不值得陛下这般相待。” 萧辰宇还待要说什么,却被江若离打断:“在下另有他事,便不妨碍陛下行程了。不过既然陛下愿在此见在下一面,在下亦有一言想赠与陛下。” 闻言,萧辰宇来了精神。 “仙子但说无妨。” 江若离淡淡道:“陛下统御万民,当知天下,是何人的天下?兄弟阋墙,骨肉相残,相煎何太急?” 萧辰宇闻言,脸色微变。 甩下这番话后,江若离便立即道:“陛下,告辞。” 旋即侧过身,迅速离开了。 她倒不是怕大乾皇帝,只是不想在这时候和人家起冲突。 能听进去最好,听不进去……也改变不了结局。 只是走之前,没忍住多看了那青衣男子一言。 走出一段距离后,云风才松了口气。 给江若离竖了个大拇指。 “云风平生最佩服之人,莫过于道友。方才那番话,放在大乾,可是要杀头的,道友就这般面不改色的说出来,当真是不给皇帝留脸面了。” 江若离淡淡道:“这位皇帝看得出来,今日姿态放的很低了。只可惜,道不同,不相为谋。” 想起那个青衣男子,江若离问道:“方才皇帝身后那人,你可认得?” 云风摇头:“不过看衣服,应当是个文官,或许你问问王爷应当知道。” 江若离暗自记下。 一旁的重云却适时出言:“方才那人,能得天机。” 江若离挑眉:“你是说,他能预知未来?” 重云没有回答:“以寿元为代价。” 这是默认了。 江若离觉得那个人看起来就很聪明,长得又好看。 可惜了,是个短命鬼。 “凡事以寿元为代价的功法,可都是一些禁术……” 重云却摇了摇头,只说了四个字:“得天独厚。” 另一边,萧辰宇坐上了早已准备好的马车,悠悠回程。 青衣男子仍旧侍立在侧。 只是那些伺候人的杂事,却并非他做。 萧辰宇对他的态度,甚至带着几分尊敬。 马车里,萧辰宇叹了口气:“玉师,你说,朕是昏君么?” 玉泽清并未抬头,眼波甚至未曾泛起涟漪:“此事不该由臣来评判。” 萧辰宇独自饮茶,只闻苦涩。 “兄弟手足相残,朕何曾乐见如此?辰翰可是朕唯一的亲弟弟。可……若非当年三弟对皇位有意,朕何至于多年来一直打压于他!” 玉泽清没有说话。 萧辰宇也并未等玉泽回复,自顾自的喃喃道:“朕是嫡长子,是太子,亦有治理天下之心,继承皇位本就天经地义。三弟能文能武,战功彪炳,这样一个兄弟,放在历朝历代,哪个皇帝能放心用!若放任其发展,有朝一日,他再次觊觎这个皇位,朕如何能钳制他!” 只是事到如今,说什么都迟了。 那道军令状,将他与萧辰翰本就岌岌可危的关系,彻底崩坏,再难弥补。 “无妨……朕还有你,玉师,你是玉家人,定能助朕给大乾一个海晏河清!” 玉泽清看着萧辰宇灼灼目光,不置可否。 回到王府,就见萧辰翰急匆匆赶回来。 “本王方才收到消息,仙子......见过皇兄了?” 江若离点头:“不重要,不过我倒是想跟王爷打听一个人。” 萧辰翰正色道:“何人?” 江若离描述了一下那位青衣男子。 “那人,自称玉家人,说来也巧,便是在本王回到皇城的这一个月中出现的。听闻最开始只是翰林院的小官,不知何时便被皇兄提拔成了内阁之首,名为玉泽清。” 萧辰翰思索了一番,并未隐瞒。 “不过,是否是玉家人,也有待商榷。” 毕竟玉家人辅佐的,必是明君。 他那位皇兄,打心底里,萧辰翰其实是不认可的。 江若离想到重云对其的评价,便说道:“若如你所说,他应当的确是玉家人。” 原来得天独厚是这个意思。 天生便有辨明未来的能力,智多近妖才能辅佐皇朝百年繁荣。 加上短命,就不可能因权利大而造成什么后患。 第29章 皇陵禁地 萧瑾之能力已经逐渐露出端倪。 萧辰翰十分放心的将那些“不义之财”交给萧瑾处理。 不过三日,粮食便已储备完毕。 江若离看见这成山堆的粮食,咋舌道:“这若是让人见了,怕是参你一本谋反你都洗不清了。” 萧辰翰苦笑道:“仙子知道便好。” 一旁的萧瑾道:“这些粮食自然不能一次性便发放出去,还是维持先前施粥布斋的频率便是,只是王府近来吃穿用度都要降低些档次,否则令人生疑。” 此次施粥布斋江若离是一同跟着去的,她看见难民营地中,被百姓尊崇的目光簇拥着的萧辰翰和萧瑾。 当然,更多的是萧辰翰。 或许萧辰翰自己都没有意识到,自己在万民面前,言谈举止间,无意中流露出来的那一丝……皇者之姿。 无怪乎百姓只知三王爷而不知陛下。 殊不知此刻的萧辰翰内心也有几分游离。 他一直以来坚定的心似乎动摇了。 他发觉自己似乎逐渐喜欢上了这种被万民敬仰着的感觉。 为什么……不是我呢? 为什么……不能是我呢? 回到王府,众人齐聚一堂,开始讨论接下来的行动。 今日一行,江若离心中已有定数。 那魔蛟修为接近化神,在场之人除了她,过去都是炮灰。 “你们留在大乾按照计划进行,魔蛟交给我,待我将魔蛟内丹取回,便能驱散瘟疫。” 萧辰翰皱眉道:“这魔蛟智慧不同寻常,实力又深不可测,仙子单独对上魔蛟,恐怕危险。” 云风是知晓江若离真实修为的,元婴后期比起元婴圆满境,差的还是挺多的。 但,她是唯一的机会和胜算。 云风摇头道:“除了离玉道友,我们去再多人也是徒劳。” 江若离亦是赞同:“多余的牺牲没有必要,王爷你留在皇城赈灾。待我将这祸根除去,皇城里还有很多事需要你主持。以及……注意那些心怀不轨之人,莫要坏事。” 萧辰翰这些日子为了赈灾之事起早贪黑的干活,这会眼下一片青黑,听这般说法,终究只能同意。 “那便祝仙子旗开得胜,本王同百姓们等仙子的好消息。” 萧瑾亦是道:“姐姐一定要小心。” 江若离点头,看向一旁的阿鱼和云风:“阿鱼近日便要筑基,他底子打的好,无需筑基丹辅助,但云风你还是从旁护着。届时,你二人也有实力护住阿瑾和王爷。” 阿鱼和云风郑重点头。 交代完后,江若离便和重云离开了王府。 四颗妖兽内丹悬浮于四周,江若离踏空而行,俯瞰着大乾河山。 能藏到哪里呢? 一旁重云目光扫过那几个内丹,问道:“你抓到他们之事,在何处?” 江若离一个个的指了方向。 重云略做沉吟之色,旋即指向一个方向。 江若离不疑有他,朝着那个方向看去。 是一座云雾缭绕的山峰,隐有紫气升腾。 是个风水极好之地。 江若离想起临走前,萧辰翰给自己恶补的大乾地理。 很快便想起此地。 “这个地方,似乎是大乾皇室的皇陵,也是他们的禁地。” 历朝历代的皇帝都埋葬于此,可以说这地方是整个大乾龙气最重之地。 啧,那只魔蛟当真是连吃带拿,什么都不放过啊。 确定了所在,江若离不再耽搁,化光而去。 瞬息间便落在一处峡谷前。 这皇陵,倒不像是江若离想象中的皇陵那般大兴土木而修建成的琼楼玉宇。 只有峡谷外侧的几座宫殿能看出来。 后方的峡谷杂草丛生,显然多年未曾有人踏足过。 落到地上,江若离皱了皱鼻子。 她的确察觉到了空气里一丝若有似无的魔气。 灼热,惑人心神。 禁地深处,原本纯黑的空间,化作了滚烫的血池。 锁链自血池中探出,锁住沈清白。 此刻的沈清白,脸色苍白,双目紧闭,竟是彻底昏迷了过去。 血池外,两道人影伫立。 一道黑袍男子,面容妖异,黑袍上绣着龙纹,细看之下,却只有四只爪子。 四爪为蛟。 在其身侧,一个佝偻着身体,穿着大乾官服的老者正捋着胡须,恭敬道。 “墨凛大人,此子的生源即将用尽,若要维持血煞转元阵,还需要新的阵眼才行。” “大乾内可还有金丹以上修士?” 墨凛伸出舌头舔了舔殷红的唇角。 老者道:“近来大乾出现了一个名为离玉的修士,据说来源于缥缈宗,只是还未查出所谓的缥缈宗出自何处。” “哦?” 墨凛淡笑道:“此子昏迷前,亦是提到过缥缈宗。” “正是,此二人是一同到的大乾,师出同门,那离玉,修为比此子高上不少。” 墨凛眼中闪过一丝势在必得的光芒:“此子已然能维持血煞转元阵一月有余,结阵之日近在眼前,若将那人抓来作为阵眼,便足够本君化龙所需灵气。” “那人修为极高,已大乾之力,怕是奈何她不得。” “那便将那人引来禁地,本君自能收服。” “待这血煞转元阵结成,便是其他几界,本君亦能来去自如。” “区区南界,不过是本君化龙之踏板。” 听着魔蛟的豪言壮语,国师只低下了头,没再多言。 “嗯?” 魔蛟突然惊异一声,长袖一挥。 一道魔气凝成的光幕展开。 映出江若离和重云进入禁地宫殿中的景象。 “你所说之人,可是此女?” 国师抬起头,亦是有几分惊讶。 “正是!此女换做离玉,只是她旁边那男子,未曾见过!” “哼,毫无灵力波动,不过寻常人耳。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自来投,今日便以此女之性命,彻底开启血煞转元阵!” 语闭,墨凛已然消失在原地,只余下他阴沉的声音回荡在这片空间内。 锁链束缚着的沈清白眼皮微微颤动。 最终仍是陷入沉睡。 江若离踏入禁地,才发觉内中竟然另有一番天地。 一座古老的殿宇伫立在崇山之中。 墙壁上绘着无数图案,甚是壮观。 江若离大致看了一眼,大约说的是大乾的初代皇帝戎马一生,在玉家人的辅佐下,一统当时还是乱世的南界人族,创立大乾皇朝。 自此,屹立万年。 第30章 猎魔蛟 “这座宫殿应当供奉着的便是那位万年前的大乾初代帝王了。” 江若离看的啧啧称奇。 不得不说,能在那种情况下,以凡人之力一统天下。 的确称得上绝世无双。 “看来你说的是对的。” 她们找对地方了。 然而如今这座本该沉寂的宫殿中,魔气比之峡谷却是浓郁了许多。 甚至在以一种极快的速度,汇聚于此。 江若离猛的看向大殿前方。 一个黑袍男子静静伫立。 大殿之后,佝偻老者徐徐走出。 看那老者所穿的衣服,是大乾的官员,并且品级不低。 江若离看向黑袍男子:“你便是那只魔蛟?” 黑袍男子勾起唇角:“元婴后期,南界居然能出现元婴期的人族修士,不错,不错。” 竟满是垂涎之意。 江若离并不意外对面能看穿自己隐藏的修为,毕竟人家修为比自己强。 倒是那个老者听到这话似乎愣了一愣,随后立即低下了头让人看不清神色。 江若离感到几分狐疑,这人认识自己?没见过啊。 墨凛却是直直盯着江若离,像是猎人盯着猎物。 “如今归顺于本君,待本君化龙,还能饶你不死。” 江若离不耐烦道:“你好吵,要打便打!” 说着,一直被收在储物戒指里的本命灵剑“星灵”落入手中。 四颗妖兽内丹毫不避讳的展开。 “这四只妖,你应该认识吧。” 墨凛的眼神在看见那四颗内丹之时,便已经从纯粹的红变成了魔气缠绕的黑。 “人族修士,你该死!” 墨凛一伸手,魔气如同火焰燃起,凝结成杀阵,冲向江若离。 轰! 冲天的魔气在殿宇内炸开,黑色的火席卷而来,似要吞噬一切。 江若离眼皮跳了跳,这便是元婴圆满的实力么? 她不敢大意,此招对面未曾留手,她也不打算直面。 第一时间,便抓着重云,迅速退出古殿,飞入密林之中。 一者,宫殿内空间不够大。 二者,她不愿因战斗毁坏那位英雄的陵墓。 因此选择将战斗脱离陵墓。 江若离悬浮于密林上方,看向被黑气笼罩的宫殿。 一道黑影疾驰而来。 竟是在空中展开了变化。 伴随着一声震天怒吼,一条似龙一般的妖兽冲天而起。 似龙,却非龙。 江若离心知,这只魔蛟距离化龙,已经近在咫尺了。 就差一步! 只闻见一阵异香先飘来,江若离感到一阵晕眩。 是这只魔蛟的毒! 江若离意识到之时,立即将准备好的解毒丹服下。 “想取我的性命,没那么容易!” “狡猾的人类!还我兄弟命来!” 墨凛的声音响彻天际,煞气翻腾间,怒吼一声,朝着江若离疾冲而来。 然而这密林之中,地势险峻至极。 江若离拿出了自己看家的本领跑路,时不时还留有余力回头给魔蛟来上一剑。 重云倒是在古殿外等着。 那魔蛟觉得他是人类,压根不带理会。 他站在地上仰着头,远远看着庞大无比的黑影与一道白影的追逐。 这只将要化龙的魔蛟,在江若离这种打法之下,竟然硬是没能抓到江若离一回。 反而是密林中生长了不知多少年的草木,因着魔蛟周身魔焰的席卷,尽数化作飞灰。 江若离心头一凛,这股气势,比起寻常的元婴圆满修士,竟然强了不少。 便在此时,身后劲风一扫。 江若离抬剑便挡。 地面被这股劲力打裂,生生劈开一道裂谷。 然而被白色灵气所包裹的江若离却纹丝不动。 “不跑了?” 江若离看着张开大嘴朝着自己咬过来的魔蛟,眼中凶光大作。 长得大了不起么! 让你看看本姑娘的剑! 江若离心念一起,剑柄横立身前,无数无形剑气耸立周身。 缥缈剑法,而又非是缥缈剑法。 自那日与重云交手一番,江若离便沉思多次。 她两世所修的都是飘渺剑法。 可那次重云所使用的飘渺剑法,却与她所见过的任何飘渺剑法都不同! 仿佛缥缈剑法只是一个壳子。 换做简单的剑招,亦能如此! 那剑中之意。 江若离蓦然睁眼,提着星灵,疾步而起,漫天无形剑意与那蛟首相撞。 剑气、魔气四散而开。 远处的重云微微抬眼,望着这等惊人景象却是波澜不惊。 似是低声喃喃自语:“有些慧根。” 只听一声撕心裂肺的吼叫。 一件庞大之物从天而降, 剑气中,魔蛟飞腾而起。 蛟首上的角,竟是被江若离一剑切下。 痛楚伴随着魔焰灼烧尽了魔蛟的理智。 江若离有些狼狈的悬浮于空,大口的喘着气,这一件她几乎耗尽了全力,自己硬扛了那一下,也没讨得了什么好处。 提着剑的手,赤红的血蜿蜒而下。 滴落在灵剑之上,瞬间被剑气所蒸发。 便在此时,混杂着滔天魔气的焰火铺天盖地而来。 江若离将回气丹不要钱似的往嘴里倒,灵气恢复些许,一剑劈下,如冰雪般凛冽的剑气将那毒焰一分为二。 周身的无形剑气收敛锋芒,护住了身体。 江若离见自己成功伤到了魔蛟,当即不再犹豫,趁着破开毒焰瞬间,将手中星灵猛的甩向那只魔蛟的伤口之处。 灵剑破空而来,根本来不及反应。 魔蛟刺痛,在半空中翻腾而起。 江若离身形闪烁,竟是朝着魔蛟而去。 整个人仿若化身为剑,眨眼间便出现在了魔蛟的逆鳞之处。 魔蛟回过神来,正打算反击,却只觉得下身更是灼热的痛感。 夹杂着刺骨的寒意。 江若离正以指化人刃,刺入逆鳞之中。 双手死死的抓着逆鳞,似要将那块逆鳞硬生生拔下。 偏生这一处所在,魔蛟无法触及。 只得不断爆发魔焰,翻腾于山岳之间,意图将人甩下。 江若离此刻,也是在这精神紧绷的战斗中,逐渐失去了理智。 脑海里只剩下一件事。 那便是杀了这只魔蛟。 她已然忘记了自己是个人,是修士。 灵剑脱手,她却从不依赖灵剑。 万物皆可为剑。 灵气暴涨! 庞然的灵气如同一记重锤,带着极寒的剑意,狠狠砸在魔蛟的逆鳞之上。 魔蛟被这一下撞得直飞天际。 江若离也险些没能抓住逆鳞。 第31章 皇陵之下 地面的重云双眼紧紧跟随着那道白色身影,见其将浑身灵气爆发,双眼通红,竟是有几分入魔之像! 重云单手一挥,一把白玉琴悬浮于他身前。 骨节分明的手指轻抚琴弦。 “抱元守一。” 伴随着涤荡心神的琴音传遍天地,重云的声音随着琴音传入江若离耳中。 温和的琴音穿透人心。 逐渐抚平江若离心中的杀意。 眼神逐渐恢复清明。 江若离回过神来,顿时惊出了一身冷汗,她刚刚在想什么!竟然想跟这只魔蛟同归于尽! 当下情形,却来不及作他想。 原本方才爆发灵气,此刻体内所剩灵气不多,会陷入虚弱。 可在这阵琴音的洗涤之下,江若离感觉体内原本将要耗尽的灵气竟然在以极快的速度恢复。 甚至有冲破界限的势头。 她不做他想,抬手唤道:“星灵!” 灵剑脱离魔蛟身体,落入江若离手中。 一剑斩下! 逆鳞彻底脱落。 魔蛟本就被方才那一招震晕,此刻逆鳞被斩落的痛楚彻底让他陷入虚弱。 江若离看准时机,凝聚全身灵气,汇于一剑之中。 琴音伴随着此剑凝成,忽而变得尖锐,由安抚之音转作肃杀之声。 一剑,刺入魔蛟心口。 拨弄琴弦之手,亦在此刻停下。 …… “你醒了。” 江若离缓缓睁开眼,见到的是重云的背影。 她不知道哪根筋抽了,下意识道:“高人果然都喜欢以背面示人。” 重云眼角跳了跳,转过头来。 “我睡了多久?” 江若离检查了一下自己的身体,有种肾透支的感觉…… 释放出那一剑后,是一滴都没有了。 重云道:“一刻钟。” “那还好。”江若离松了口气,撑着地面爬起来。 用仅剩的灵气掏出了储物戒指里的回气丹,糖豆似的往嘴里倒了小半瓶。 呼出一口浊气。 “总算是活过来了。” 她提着剑往魔蛟坠落的方向过去。 魔蛟身躯巨大,就在她昏迷的地方旁边,山林树木皆被压倒。 此刻已然动弹不得,却仍旧苟延残喘的存在着微弱呼吸。 就是这种状态!若是给人打死了,魔蛟化作元婴逃走,夺舍卷土重来又是一桩麻烦事。 现如今这魔蛟要死却没完全死,想必他也不舍得这具将要化龙的躯体。 那魔蛟睁着眼皮,竟是没有注意提着剑来到面前的江若离。 而是眼神忌惮的盯着重云。 “本君小看你了,你不是凡人!” 他声音虚弱至极,说出这句话似乎都用尽了很大的力气。 江若离拍了拍他的断角:“何必非要用这种害人的法子去化龙呢?” 魔蛟冷笑:“败便是败了,多说无益。想取本君内丹……呵呵......” 魔蛟冷笑的声音传遍天际。 无边怨念化作滔天魔气。 竟是当场自爆内丹! 魔气缠绕之间,魔蛟内丹悬浮于空。 江若离心知这内丹的重要性,当下也来不及多想,用剩余的灵气护住周身,伸手便朝着空中的内丹抓去。 然而一道身影,却是快了她一步。 一道阵法突然在内丹上方展开,那颗内丹在阵法之中,瞬间消失不见! 江若离目眦欲裂,然而内丹虽然消失,余波却未止…… 江若离视线模糊不清,护体灵气崩裂。 “怎……怎么会这样!” 被魔气吞噬瞬间,一只素白的手抓住江若离,将其带离魔蛟自爆之地。 瞬息之间,便出现在了皇陵前。 江若离失魂落魄的盯着魔蛟自爆的方向。 “方才那道阵法……螳螂捕蝉黄雀在后,是谁!” 江若离忽然感受到一阵魔蛟的气息。 她蓦地看向皇陵。 那股气息仿佛在沸腾。 在……皇陵之底! 重云出声道:“皇陵底下,有一座阵法。” “如何进入?” 江若离看向他。 自己于阵法一道着实不懂。 重云并未说话,只是抬手轻点前方空间。 只见地面缓缓浮现出无数阵纹。 江若离看着这些阵纹,只觉得脑袋有些眩晕。 但……有些熟悉。 她见过的,类似的阵纹! 跟着重云往前走了两步,周遭空间扭曲,变作一个昏暗的空间。 巨大的血池在脚底蒸腾。 半空之中,魔蛟内丹正源源不断释放着魔气,注入到血池之中。 锁链悬空,束缚着一道熟悉人影。 “沈清白?!” 江若离看清那道人影之时,失声叫了出来。 “哼哼……小丫头,老夫方才已经放你一命,为何偏要回来送死。” 高台之上,一个佝偻的身影缓缓浮现。 江若离死死的盯着那道身影,是一开始跟在魔蛟身后的人。 “吾乃大乾国师,奉陛下之命,取你人头。” 话音落下,庞然灵气威压如山岳般落下。 竟然又是一个元婴境! 江若离像是终于印证了自己的猜想,突然轻笑出声。 “大乾的国师,还是青山派老祖萧逸?” 威压骤减。 “你如何发现的?” 原本佝偻着身体的老者,身形变得挺拔,容貌恢复年轻。 身上的官服亦是消散,变作在青山派时常穿的那身长袍。 正是青山派那位老祖,萧逸。 “原先便觉得奇怪,青山派老祖闭关多年,出关之时却仍旧停留在元婴境。” 江若离开口道:“南界的灵气虽稀薄,却不至于连突破元婴都不足。” “另外,在青山派之时,我便观察过,青山派剑修居多,但修习阵法者亦是不少。其中便以你这位青山派老祖,阵法上造诣极高。” 江若离眯着眼,回忆着在青山派之时发现的大阵。 “各种阵法,几乎是遍布整个青山派。” “方才重云将皇陵底下的阵法显现出来,上面的几道阵纹,便与我在青山派所见,如出一辙!” 萧逸脸色淡淡道:“所以你就猜到是我?” “不错,整个大乾,最大的修道门派便是青山派,而你又是唯一与大乾皇室有关之人。” “夺取龙气者,未必是所谓的魔蛟。” “你是大乾皇族之人,与这大乾的龙气,或许更为相配。” 江若离想起自己这些日子的奔波,突然摇了摇头,自嘲道:“该说不愧是皇族之人,这般谋划布局,当真心机深沉至极!” 第32章 萧家天命 从她进入青山派,医治萧瑾那一刻开始。 便已经踏入了萧逸的圈套。 指引萧辰翰来求自己。 放出那四只妖兽转移注意力。 利用魔蛟吸引外界视线,搜集此阵所需的一切。 连师弟……沈清白,亦在他算计之中! “或许,我该称您一句前辈。” 萧逸身上元婴期圆满的灵气比之魔蛟更加凝实。 江若离毫不怀疑,只要他想,随时可以突破。 “如今,晚辈只有两个问题。” 闻言,萧逸笑了笑,神情倒是温和了几分。 “既然已猜到全貌,本座也不介意解答你几个问题。” “晚辈的师弟虽顽劣,但好歹有同门之情,前辈既已利用完,是否能将他还给晚辈。” 萧逸随意的挥了挥手,沈清白的身影便跟破布似的从锁链中脱出,摔落在江若离身前。 “给你也无妨。” 江若离用神识探了一下。 松了口气。 还行,还有气,没死就行。 “第二个,晚辈始终不明白的,是前辈的动机。以前辈如今沉淀的修为,突破化神只在一念之间,何必利用那只魔蛟搅的大乾生灵涂炭,民不聊生?” “哈哈哈!”萧逸忽然大笑出声,“一念之间?” “你可知,对于你们这些天赋异禀的修士而言,突破不过是一念之间。可我……是萧家人。” 江若离皱眉问道:“萧家人得天道庇佑,按理说不会踏入修行。” 她想起萧辰翰与自己提到过的只言片语。 当年和萧逸的父亲,那一代的大乾皇帝,与一名女修相爱。 生下了萧逸。 但皇帝三宫六院本是寻常,那名女修如何能忍受自己抛弃宗门追随的所爱之人竟然有这么多女人! 于是她走火入魔,大开杀戒。 屠尽了后宫,甚至要杀了皇帝! 但皇帝受天道庇佑,那一剑刺来之时,天雷落下。 竟是让那名女修当场殒命! 因而,当时年龄尚小的萧逸被整个大乾视作洪水猛兽。 直到当时青山派途径此地,看出萧逸体内有灵根,将其带走。 “你很聪明,应该也猜到了。” 萧逸温和的说道。 “多年前,我便抵达了元婴境,可在数次冲击化神之时,却遭受了天道的阻拦!” 按理说,突破该有雷劫,是正常的。 可萧逸每次尝试突破,都无法引来雷劫! 没有雷劫的突破,便是境界到了,也只是空谈。 更因此,再往后的修行,也只如空中楼阁。 “老夫从未享受过皇族的荫蔽,反而因责任而坐镇在青山派替他大乾镇守边界百年!却因这半身萧家血脉……天也要阻我长生大道!” 萧逸原本温和的面容变得冷漠,甚至带着几分偏执。 “既然如此,那便用整个大乾,用他萧氏一族的血,来替我铸那大道之路!” 江若离闻言,心中惊骇莫名。 她万万没想到,萧逸竟会为了突破化神,不惜牺牲整个大乾的生灵作为祭品,启动这等邪恶至极的阵法。 她目光坚定地望向萧逸,语气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决:“前辈此举,实属逆天而行,必将遭天谴!” 萧逸冷笑一声,眼中闪过一丝疯狂:“天谴?修炼一道,本就逆天而行!我萧逸一生,何时又怕过天谴?今日,便让我以这大乾为炉,生灵为薪,炼就我的化神之道!” “血煞!转元!” 随着萧逸的话语落下,血池中的魔气愈发汹涌,整个空间都仿佛在颤抖,四周的墙壁开始出现裂痕,仿佛连空间本身都无法承受这阵法的威力。 江若离感受到一股前所未有的危机感,她知道,一旦让这个阵法完全启动,后果不堪设想。 “这究竟是什么阵法!” 江若离急切地看向一旁的重云。 重云在此刻也皱起了眉头,思索道:“这道阵法只是主阵眼,真正的阵法,覆盖了整个大乾。” 江若离猛然想起那四只妖兽的方位。 正是东南西北。 莫非那时,就已经在布阵了!! 就在这时,原本昏迷不醒的沈清白突然动了,他挣扎着从地上爬起,看向江若离,用尽全身力气喊道:“师姐,一定要阻止他!” 他这些日子虽然一直处于昏迷状态,可在血池炙烤之下,意识却始终饱受折磨,痛苦而清醒的感知到外界的一切。 江若离深吸一口气,凝聚起体内残存的灵气,准备做最后的抗争。 萧逸冷笑,手中的法诀不断变化,血煞转元阵的光芒愈发耀眼,仿佛下一刻就要将整个空间吞噬。 “凭你如今的状态,想要阻止老夫,无异于是痴人说梦!” 就在江若离打算拼上性命一刻,重云终于动了。 白玉琴再现,琴声再次响起。 与先前纯粹的弹奏不同。 这一次,琴音中蕴含着一股难以言喻的力量。 随着琴弦震动,空气中的灵气仿若自发凝聚成无数道剑意。 惊人的剑意与血煞转元阵的魔气相撞,竟然奇迹般地减缓了阵法的运转速度。萧逸脸色一变,他没想到重云竟有如此实力,能在这关键时刻干扰到他的计划。 “哪里来的小子,竟敢坏我好事!”萧逸怒喝,加大了对阵法的控制。 然而,重云只是神色淡然,琴声越发激昂,伴随着的,是迸飞的剑意,铺天盖地的落在血池之中,直直刺向萧逸,与他周身的魔气相抗衡。 江若离感受到这股力量,微微抿唇。 又是这道剑意。 当日他施展缥缈剑法之时,自己只是初见端倪,便有所感悟。 而今的重云,看似抚琴,实则却是以琴弦为剑,以琴音为剑。 似乎能引动这天地间的一切,都成为他手中的……一柄剑。 便是两世重生,江若离也从未见过这般可怕的剑法。 无数剑意凝聚成巨大的剑影,划出一轮霜月,虚空斩下,血池直接从中间被劈开,露出地步的阵法本体。 那道阵法甚至因这道剑气,寸寸皲裂。 就在这时,天空中突然雷声轰鸣。 萧逸目眦欲裂。 “不!!!老夫的心血!哈哈哈!这便是天命么,萧家人的天命!可笑可笑!” 天地间,只听见萧逸带着嘲讽之意的笑声不断回荡。 第33章 玄甲围城 萧逸的眼神中闪过一抹决绝,只见他猛然一挥手,一枚蕴含着恐怖魔力的内丹自他袖中飞出。 那是魔蛟的内丹。 他打算以此作为最后的杀手锏,引爆内丹。 内丹一旦引爆,魔蛟之毒便会顷刻间四散而开,对于整个大乾而言绝对是毁灭性的打击。 “既然天道阻我,那便让这一切化为乌有吧!” 萧逸的声音中带着疯狂与不甘。 然而,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重云的琴声再次响起,这一次,琴声中蕴含的剑意更为磅礴,随着琴音的激荡,一道无形的屏障在魔蛟内丹与周围空间之间悄然形成,硬生生地将那即将爆发的恐怖能量封印了起来。 无需动手,对方的斗志便已被夺的一干二净。 这是绝对的实力压制。 萧逸视为底牌的手段,就这般被轻飘飘的破去。 “你究竟……是什么人……” 此刻的萧逸,神色狂乱,披头散发的从地上爬起来,喘着粗气,紧紧盯着重云问道。 重云收回白玉琴,冷冷的看着萧逸。 抿着唇,并未说话。 江若离上前拾起失去光芒,落在地上的魔蛟内丹,瞥了狼狈万分的萧逸一眼。 “萧逸前辈,你筹谋了半生,却未能参透天道秩序。并非是因你的萧族血脉而无法引来雷劫,而是因你从未释怀过萧氏一族带给你的一切。” “是你将自己看作萧族之人,才会受天道束缚。” “呵呵……黄口小儿,你未曾经历过老夫所经历的,不过是站着说话不腰疼罢了。” 萧逸盯着江若离,眼中满是讽意。 “输了便是输了。” 他呼出一口气,看着周遭的一片狼藉,突然快意的笑了。 “将萧氏皇陵大闹一场,倒也不算枉然,不过是性命一条,皇族之争,败者,便是身死。” 说罢,萧逸一掌拍向自己胸口。 江若离意识到他想做什么之时,已经来不及阻止了。 庇佑青山派百年的青山老祖,陨落于先祖埋葬之处。 江若离怔怔地看着萧逸倒下,心中五味杂陈。 她虽然对萧逸的所作所为而不齿,但亲眼见证一个前辈的陨落,还是让她感到一阵唏嘘。 便是自己前世经历过那些,也从未产生过要毁灭缥缈宗的想法。 “师姐,我们……我们该怎么办?” 沈清白的声音有些颤抖,他仍然很虚弱,服下丹药后已经恢复了几分精神。 江若离瞥了他一眼,倒不是自己幸灾乐祸,实在是经此一遭后,沈清白显然成熟乖巧了不少。 甚感欣慰。 看着沈清白苍白的面容,江若离将手指屈点在他眉心查探了一番。 “你也中了魔蛟的毒。” 她运起魔蛟内丹,映在沈清白眉心,随着江若离的灵气缓缓探入沈清白体内。 只消片刻,江若离收回魔蛟内丹,眼里有几分惊喜。 “果然有用。” 沈清白刚回神,就听到这话,险些当场又撅了过去。 感情你老人家是把我当试验品了! “我们先把萧逸安葬了吧。”江若离看了一眼地上的尸体,轻声说道。 毕竟他临死也把自己当做萧家人,那便让他和祖先葬在一处。 也算是成全了这段缘分。 大乾皇城,王府。 夕阳的余晖斜洒在王府高大的院墙上,却无法穿透那层厚重的阴霾,给府邸添上了一抹不祥之色。 王府外,一队队玄甲卫如同黑色的潮水,将整个王府围得水泄不通。 这些玄甲卫身着沉重的黑色铠甲,铠甲上泛着冷冽的光泽,在阳光下显得格外刺眼。 他们的头盔上饰有狰狞的兽面,面甲紧闭,站得笔直,如同雕塑一般。 周围的空气中弥漫着一股紧张而压抑的气息,仿佛有一场风暴即将来临。 街上的行人纷纷绕道而行,不敢靠近王府半步,生怕被这场突如其来的风波卷入其中。 为首之人,身着黑色玄甲,屹立如峰,眼神带着几分阴狠之色,生生破坏了这身铠甲的铁血。 在王府的大门前,玉泽清一身青衫,单手负于身后,未着寸兵,一眼看去,便是个纯粹的读书人。 “霍将军为何带领玄甲军包围王府?”玉泽清一人面对黑压压的玄甲军,面不改色。。 霍霆冷冷地看了玉泽清一眼,他的声音低沉而有力:“玉泽清,萧辰翰涉嫌谋反,皇上有令,搜查王府,捉拿萧辰翰。你若识相,便速速让开,免得误了性命。” “本王涉嫌谋反?霍霆,你可有证据?” 王府大门打开,萧辰翰带着云风从府中走出,与玉泽清并肩站着。 他目光不着痕迹的略过玉泽清,于公于私他与这位玉家人都没有任何来往,不过朝堂之上他备受攻击之时,不少次凶险的场景都是被这位玉师大人轻描淡写的化解。 不过此人竟然能为了他,与霍霆硬抗。 不管玉家人的身份是真是假,萧辰翰心中都感到十分欣慰。 至少在这大乾朝堂中,还有认可他的人。 王府屋顶上,已然筑基成功的阿鱼已经带着萧瑾坐在上面,居高临下的看着两边对峙。 阿鱼认得霍霆,对他也没有丝毫好感:“殿下,他为什么总是如此穷追不舍。” 萧瑾淡淡道:“这位霍霆将军是一个记仇的人,上一次,姐姐那般羞辱他,他自然会牢牢的记在心里。” \"想来是得到了姐姐不在的消息,便迫不及待的来找皇叔麻烦了。\" “那王爷会有危险吗?” 萧瑾摇头:“不会,玉家人,很强。他既然站在了霍霆的对面,或许今日便是他的死期了。” “你们一直说的时机,到了吗?若是玄甲卫的奖励就这么死了,会不会出问题?” “嗯……破而后立,便在今日。大乾从不缺将领,霍霆不过是其中之一,有比之更适合的人选。此人领军之能虽不凡,却自持傲慢。没有了父皇的支持,大乾……玄甲卫,并不是非他不可。” 门前。 霍霆杀气浓郁:“本将出现在此,便是因陛下已掌握了王爷谋反的证据。” 他脸上戾气森森。 得罪本将,便是你萧辰翰最大的错误! 第34章 手无缚鸡之力的读书人 萧辰翰闻言,嘴角勾起一抹淡笑,那笑容中有几分不屑。 “怕是将军口中的证据,不过是别有用心的构陷吧。我萧辰翰所作所为,皆对大乾忠心耿耿,苍天可鉴,百姓为证,何来谋反一说?” 云风亦是在一旁轻轻摇头,语气中带着几分讽刺。 “霍将军,若真论起谋反,恐怕某些人心中的小九九,比王爷这明面上的‘罪名’要严重得多。皇上若真信你一面之词,又何需派你这般兴师动众,直接一道圣旨,岂不省事?” 霍霆被两人一唱一和气得脸色铁青,他猛然一挥手,身后的玄甲卫顿时蠢蠢欲动,气氛紧张到了极点。 “休要狡辩,今日无论如何,本将也要将尔等拿下!” 萧辰翰脸上的笑容,愈发浓郁。 “既然将军要论罪,那本王倒是有几个罪名要好好的与将军论一论。”萧辰翰的声音清晰,仿佛每一个字都敲击在人的心弦上。 “一罪,将军身为朝廷重臣,却将百姓们用性命寻来的净水抢来送给皇族贵胄,任由百姓在干渴中挣扎,此等行径,岂不是残杀百姓,与禽兽何异?” “二罪,本王在民间赠水施粥,救济苍生,将军却以扰乱秩序的罪名打压百姓,阻挠本王行善,此等作为,岂不是与民心背道而驰,自掘坟墓?” “三罪,朝堂之上,将军构陷同僚,铲除异己,只为一己私利,掌控玄甲卫之权,行利己之事,此等行径,岂不是与奸臣无异,败坏朝纲,贻害无穷?” 萧辰翰的话音刚落,霍霆便恼羞成怒,双眼赤红,仿佛要喷出火来。 “莫以为本将真不敢杀你!” 霍霆猛然提起长枪,直取萧辰翰的项上人头。 云风刚要动手,却发觉一旁的玉泽清竟快他一步挡在了萧辰翰身前。 无形之力,挡在了霍霆的长枪前,无法寸进半分。 云风看着那道青衫背影:“王爷,你不是说和他不熟么?” 萧辰翰汗颜。 要不要当着人家的面说这个…… 只听玉泽清轻笑一声:“劳烦云风道长相助大乾,只是皇朝内部的争斗,若还要麻烦云风道长,实在不合待客之道。” 说罢,他目光落在霍霆身上,神情温和,仍旧是一副商量的语气:“霍将军,一定要做到这种地步么?” “你懂什么!区区以色侍人的儒生罢了,也敢在此说教!” 霍霆见枪势被阻,眼中满是厉色,毫不在乎的辱骂着,一边收回长枪,周身亦是凝聚起真气,满含着沙场的血气,气势之上竟是分毫不差。 两人缠斗起来。 “当日,霍将军下令将千里迢迢到皇城讨要说法的百姓下令射杀之事,至今可有半分后悔?” 玉泽清身形莫测,进退有余,招招尽显优雅,仿佛只是文人在提笔作画。 “后悔?若非本将出面,刁民乱皇城之时,只会引发更大祸端!不过是妇人之仁!如此而已!” 霍霆愈战愈勇,双手持枪,全然不给玉泽清退路。 “夜半梦醒之时,想到你手中那些无辜亡魂,将军可会有片刻心惊?” 玉泽清仍是淡然模样。 尽管霍霆杀得汹涌,却丝毫奈何他不得。 正因此,霍霆更加愤怒。 凭什么!一个没有军功,没有背景,一个突然出现的野小子,竟然那般轻易的,爬到了他顶上! “装什么清高!一将功成万骨枯,本将手中亡魂无数,这功名哪一样不是鲜血堆积而来!” 他嘲讽的甩出一枪,直刺玉泽清面门。 “可不像玉师你,靠着媚主便爬到高位!” 玉泽清袖中划出一支竹笛,轻轻一挥。 不见丝毫灵气,旁人却能从那竹笛之中感受到深沉的剑意。 直接震散了这一枪,长枪回弹落入霍霆手中。 “霍将军……你实在是……将在下的耐心,彻底耗尽了。” 话音落下,玉泽清手执竹笛,无风自起。 漫天落叶飞舞,其间几片,轻飘飘划过霍霆脖颈、面庞、玄甲。 一袭青衫立于其中,面色儒雅,身形潇洒。 只是那双眼,却不见丝毫温度。 霍霆久经沙场,自是练就一身对危险的感知力。 他陡然感知到一道极其危险的气息。 然而。 竹笛打了个转。 脆弱的叶沾着脖颈之处的血,缓缓落在地上。 霍霆眼中,生机尽灭! 江若离赶回来,见到的便是这幅场景。 她本就对玉泽清的容貌十分感兴趣。 这种斯文儒雅至极的君子,她乐于接近。 于是便为这凄美的一幕鼓起了掌。 “好快的剑。” 虽未执剑,但江若离与剑打了两辈子交道,怎么能察觉不到落叶中蕴含的剑意。 “仙子谬赞了,玉家人不得习武,在下只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读书人罢了。” 在场之人无不惊掉下巴。 一招击杀骠骑大将军。 你管这叫手无缚鸡之力的读书人??! “哈哈,别的不说,这剑招,当真漂亮。” 江若离可不管他睁眼说的什么瞎话,只听自己想听的。 “看来我也要好好想想,如何能像玉师大人这般,优雅的杀人了。” “咳咳……仙子还是莫要取笑在下了。” 玉泽清收起手中竹笛,有些不好意思的转过身。 “不过这些玄甲卫……” 玉泽清从袖中取出一块玉佩。 上面是萧氏皇族的图腾。 见此玉佩如见陛下。 玄甲卫瞬间哗啦啦跪了一地。 玉泽清朗声道:“近日有关于萧辰翰王爷谋反之传闻,皆系误会一场,陛下已查明真相,特此恢复其摄政王之位,玄甲卫听其调遣。至于骠骑大将军霍霆,贪功冒进,围困王府,欲谋害皇族,念其往日战功,就地诛杀。” “遵旨!” 玄甲卫齐声应道。 萧辰翰已经看傻了。 梦寐以求的皇兄的认可,就这般轻易得到了? 玄甲卫散去,王府中。 萧辰翰看向玉泽清,眼神中多了几分真挚的感激。 “玉师大人,此番恩情,萧辰翰铭记于心。他日若有所需,定当竭力相报。” 玉泽清轻轻摇头,笑容温文尔雅:“王爷言重了,为国为民,乃臣子本分。况且,真相大白,朝局稳定,对所有人都是好事。” 云风在一旁,眼神闪烁,似乎对玉泽清的身份和实力有了更深一层的认识。 但他嘴上却打趣道:“看来,我这趟来的真是多余,有玉师在,哪还需要我动手。” 第35章 哪来的小白脸 “还请诸位莫要取笑在下了……” 玉泽清轻叹口气,自谦道。 江若离问道:“宫里那位吃错什么药了?竟然这般大方将摄政王之权放了出来。” 玉泽清轻轻一笑:“陛下病重,朝堂之事有心无力。” 江若离皱了皱眉,那日见到萧辰宇,分明还挺硬朗的。 怎么说病重就病重了。 触及到玉泽清略带几分深意的眼神,江若离忽然心中一凉,似乎明白了什么。 倒是萧辰翰问出了声:“皇兄身体有恙?” 玉泽清点头,淡淡道:“陛下长期服用国师炼制的延寿丹,体内积重难返,丹毒突然爆发,怕是无力回天。” 在场之人皆是沉默了一瞬。 对于凡人而言,是药三分毒,便是再好的丹药,超出凡人体质所能承受的范围,也会造成反作用。 萧瑾带着阿鱼走了进来,目光第一时间落在江若离身上,关切地问道:“姐姐,你那边情况如何?可有遇到什么麻烦?” 江若离笑道:“魔蛟内丹顺利取得,不过倒是有一些旁的收获,关于玉先生方才所说的国师……。” 她从袖中取出散发着幽暗光芒的魔蛟内丹,一边将在皇陵的所见所闻悉数告知于眼前众人。 萧辰翰越听下去,脸色逐渐变得凝重。 眼中闪过一抹难以掩饰的惆怅与痛心。 他自幼因体弱被送往青山派,远离皇宫的纷争。 是太爷爷萧逸承担起照顾他的责任,两人年纪虽隔了几代,却情同父子。 如今得知这一切背后的阴谋与太爷爷的不幸,怎能不叫他心生悲凉? 他紧握双拳,指尖微微泛白,仿佛要抑制住呼之欲出的喘息声,声音低沉:“太爷爷他……哎……我早该发现的,终究是萧氏皇族欠他是。” 言语间,是深深的无力。 云风作为青山派的大弟子,听闻自己一直以来敬仰信奉若神明的老祖宗竟牵扯进如此骇人听闻的阴谋之中。 他的双眼瞪得滚圆,嘴唇微颤,似乎想说什么,却又不知从何说起。 最终,只能喃喃自语般地道:“这……这怎么可能?老祖宗他……他怎会如此?” 江若离看向云风道:“如今萧逸已死,青山派少了他的护佑,怕是会有不少麻烦,此间事了,你还是快些回青山派坐镇吧。” 说罢,她看向萧辰翰:“如今妖兽作乱和瘟疫一事都已解除,余下的朝堂之事我便不再插手,答应王爷之事我已经完成。” 萧辰翰闻言,点了点头:“仙子所言极是,接下来的路,我们自己来走。如今皇兄病重,朝局必然动荡,诸位在此处只会惹来一身腥……” 玉泽清适时插话道:“王爷无需忧虑,既然太子殿下已经恢复,正是让殿下逐步接手朝政,熟悉国事的好时机。待陛下薨逝,太子殿下便可名正言顺地继承皇位。” 萧瑾闻言一惊,不安的看向萧辰翰。 萧辰翰给了他一个安抚的眼神:“传说中玉家人只会辅佐皇帝,原来玉先生看重的并非皇兄,而是阿瑾么?” 玉泽清眯了眯眼,微微一笑:“总归……不是你。” 江若离在一旁听着,暗暗心惊。 这玉泽清怎么也像是看过剧本的一般。 莫非他已经料到未来那位权倾朝野的摄政王? 她虽不愿涉足朝堂,但至少到目前为止,萧辰翰并未做任何对不起朋友的事情。 “玉先生此言差矣,王爷对阿瑾的爱护是诸位有目共睹的,况且王爷自己说过,对那个位置不感兴趣,说这般话可就伤人了。” 她不介意说话护一护。 玉泽清仍是一副淡淡的语气:“在下不过是说实话罢了,玉家人从不骗人。不过……关于仙子,在下需提醒您一事。” “何事?” “国师身边,出现过一名黑袍者,在下曾远远见过,观其气息,与魔种有关。” 江若离皱眉:“是被魔种附身之人?” “也许是能操控魔种之人。不过那人如今已经不在大乾,国师一死,他便逃了。” 江若离皱起眉。 若是如此,青山老祖变成这样或许有迹可循。 还未成长的魔种或许无法附体青山老祖这般修为的修士,但长期与其来往,定然会不经意间被影响心智,导致心魔滋长。 走火入魔。 “多谢,我已知晓。” 随后江若离看向在场诸人:“既然大乾之事已了,我便离开了。” “阿鱼,你要留下么?” 阿鱼看了看萧瑾,有些不舍。 “师尊……” 江若离想了想,自己还未和缥缈宗斩断因果,若是阿鱼跟着自己,未来少不得和缥缈宗打交道。 算了。 江若离取出了一个储物戒指,里面放着功法和她自己融入过重云教给她感悟后修改过的飘渺剑法,以及一些法宝丹药,交给了阿鱼。 “我还有些事要处理,你跟着我不方便。你便先留在大乾等我,待我的事结束,便回来接你。但是你需谨记,不可滥杀凡人。” 阿鱼懵懂的接过储物戒指,眼眶红红的:“师尊真的会来接阿鱼吗?” 江若离摸了摸他的头,看了一眼萧瑾:“凡人一生短暂,你既然入了修炼之道,当知生命可贵,朋友亦是如此。难得的朋友,便陪他一途。另外,我的确有些私事未了。” 萧瑾像是明白了什么,眼里有几分失落。 萧辰翰叹口气:“多谢仙子,如你所言,凡人一生短暂,不知本王此生可还有机会再见到仙子。” 江若离挥了挥手,转身离去。 “或许吧。” 大乾皇城外,沈清白和重云正在大眼瞪小眼。 他就一个多月没见过大师姐,大师姐身边怎么就出现了一个小白脸! 长这么好看让不让人活啦! 可是想起那日这小白脸弹琴那一手,想想也知道修为可能比大师姐还高。 “你究竟是哪个门派的?” 他狐疑的看着眼前之人。 重云言之淡然:“不记得了。” 沈清白有些不满:“你诓谁呢?连自己师门都不记得,不怕遭天谴么?” 重云淡淡的看了一眼沈清白:“愚昧之人。” 第36章 宗门大比 沈清白一听“愚昧之人”这四个字,顿时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整个人瞬间炸毛。 他眼睛瞪得圆圆的,嘴巴张成了一个小小的圆,一脸不可置信地看着重云,仿佛在说:“你居然说我愚昧?!” 他气呼呼地往前垮了一步,双手叉腰,一副要与人理论到底的模样:“你说谁愚昧呢?我沈清白虽然不算聪明绝顶,但好歹也是堂堂正正的男子汉!是缥缈宗排行第四的弟子!你倒说说看,我哪里愚昧了?” 重云见他这副模样,轻轻摇了摇头,没有继续这个话题,而是转身往一个方向看去。 沈清白见状,更是气不打一处来,他快步绕到重云面前,拦住了他的去路。 “哎,你别走啊!咱们话还没说清楚呢!你到底是哪路神仙,为啥会出现在大师姐身边?” 说完,他轻轻一闪身,便绕过了沈清白,继续向前走去。 沈清白则愣在原地,方才这人绕过自己的时候,半点灵气都没感觉到,他甚至没眨眼,人就到自己后边了。 到底是什么样的修为! 师尊能做到这样吗? 他半晌才回过神来,喃喃自语道:“哼,小白脸,咱们走着瞧!看看到底是谁愚昧!” 重云去的方向,正是江若离看戏的地方。 她方才就到了,实在是觉得沈清白有点好玩,就没路面。 她轻笑一声:“你别逗他了,本来就笨笨的。” 重云一脸无辜:“我不会骗人……” 沈清白大受打击。 那能怎么办,打又打不过,骂又不敢骂! 只能憋着。 “师姐,咱们现在去哪?” 江若离瞥了他一眼:“自然是回宗门。” 沈清白一拍脑袋:“我想起来了!那天那个坏蛋把我打晕之前,我收到了师妹传信,说师尊带她去秘境历练,想邀我一同去。可恶!这都一个月过去了,肯定赶不上了!” 沈清白错失了和小师妹独处的机会,泪流满面。 “现在回去有什么用,我还有什么颜面面对小师妹!” 江若离瞥他一眼:“爱回不回。” 就是算准时间,沈月白历练一事结束,她才准备回去的。 算算时间,回去便是宗门大比了。 缥缈宗。 十年一次的宗门大比正在筹备中。 无论是外门弟子或是包括江若离和沈月白在内的六个内门弟子都要一同进入缥缈宗的秘境中进行考核。 当然,可以自行组队,降低难度。 缥缈真人看向底下负责打探消息的弟子,冷哼道。 “逆徒,还未寻到她的踪迹么?” 弟子低着头瑟瑟发抖:“传信鸽放出去并无回应,但大师姐的魂灯完整。” “清白的如何了?” “四师兄的魂灯已恢复正常。” 缥缈真人这才松了口气,先前弟子来报沈清白的魂灯摇摇欲坠,他用了缥缈宗的手段去查都未能找到沈清白的踪迹。 但两人一同失踪,定是和江若离脱不了干系! 弟子突然有所感,眼睛一亮:“师尊!大师姐回应了,她与四师兄已到山门前!” “不经同意私自下山,本尊这些年真是惯的她无法无天了!定要严惩!” 一旁老神在在的上清真人这才出言劝道:“阿离丫头如今也大了,有分寸,年轻人出去闯荡闯荡也挺好的,何必发这么大的火。” 他看了眼一旁的弟子易辙,示意他也帮着说说话。 却见他不知为何竟然在神游天外。 想起自秘境中易辙与缥缈宗那个女弟子携手出来之后,便经常这般魂不守舍。 上清真人不着痕迹的皱了皱眉。 心道徒弟啊,你可别糊涂啊。 可别浪费了为师辛苦给你找的这份好姻缘呐! 缥缈真人摇了摇头:“好友是不知,离儿是翅膀硬了,愈发不服管教。此番本想让离儿带月白去秘境历练的,可她容不下月白,竟直接跑了,还把我那四弟子给带走,也不知在外面闯出什么祸来。” 一旁的易辙听见这个名字便回过神来,闻言却皱了皱眉,没有说话。 “罢了。” 缥缈真人大手一挥。 “你去转告她一声,既然回来了便老实待着准备宗门大比,若是丢了我缥缈宗的脸,本尊定罚她去思过崖面壁。” 那弟子应了一声,便匆匆离开。 江若离回来听到弟子转告的这番话,笑的有点凉。 好在她早就不对这个师门抱有任何期待了。 因此也没有多失落。 倒是沈清白一回来就跟归巢的鸟一般,去找他的小师妹了。 江若离也乐得清净。 怀里是一只毛茸茸的兔子。 红润的眼珠里满是冷淡。 江若离摸了摸。 她一路上好说歹说才让重云变回兔子。 否则自己带个陌生男子回缥缈宗,怕是又少不得一堆麻烦。 很快便到了宗门大比之日。 弟子们都三三两两的组了队。 不出意外的,小师妹沈月白身边被围的水泄不通。 江若离对此并不意外,前世便是如此。 一段时间不见,沈月白如今也到了筑基后期的修为,进度不可谓不快。 如今的她,也不似初见那般畏畏缩缩,灰头土脸。 身着一袭素雅长裙,站在人群之中,嘴角挂着恰到好处的微笑,既不过分张扬,也不失亲切,恰到好处地展现了她的温婉与和善。 只能说,不愧是女主,万人迷体质不是盖的。 令江若离意外的是,易辙也参与这次大比。 噢,差点忘了,自己还有个未婚夫。 沈清白也有些不乐意的看着一身灰袍与他们缥缈宗弟子格格不入的易辙。 “你们上清仙宗的弟子来参加我们缥缈宗的宗门大比算什么意思?” 沈月白见状,轻轻迈步上前,她的声音柔和,瞬间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 “四师兄,你误会了,是师尊让易师兄与我们一同进秘境历练的。” 说话时,眼神微不可查的瞥过江若离,却发现她面色如常,似乎并不在意这边发生的事情。 心里不禁有几分失望。 她望向易辙,眼中满是感激之色,“在秘境历练之时,我遭遇了不少危险,多亏易师兄出手相救……” 第37章 冷眼旁观 易辙闻言,微微点头:“师妹不必见外,师尊有命,这是我应当做的。” 沈月白微微一笑:“一会进入秘境,师兄可愿意与我们一同历练?” 她身旁的沈清白等人皱了皱眉,显然不太愿意与易辙一起。 倒是一旁的周景森一直以来都是与易辙关系不错的,朝着他点点头:“若有易辙同行,此行定会顺利很多。” 他的目光在人群中轻轻扫过,最终停留在了江若离的身上,似乎在期待她说些什么。 却在接触到江若离冷漠的眼神时,所有的情绪都化作了无声。 她什么时候,变成这副模样了…… “好。” 江若离感受到了易辙的注视,嘴角勾起一抹淡笑,那笑容里既有讽刺也有释然。 她知道,这一切不过是宗门之间的利益纠葛,所谓的婚约,不过是个笑话。 她的心中早已有了计较,这次宗门大比,便是她彻底摆脱这些束缚的机会。 上一世,她倒是的确对易辙付出了不少真心。 只不过,易辙的真爱成了沈月白,自己倒变成了以婚约束缚他的恶人。 他追求自由恋爱,判出师门,一路护着沈月白,只为她一句易师兄。 啧……真可怜。 “既然人都到齐了,那便开始吧。” 缥缈真人的声音适时响起,打断了众人的思绪。 他站在高台之上,目光威严,扫视着下方的弟子们,“记住,秘境之中,危险机遇并重,若有不测,便捏碎手中玉牌,视为放弃大比。” 随着一声令下,众弟子纷纷踏入秘境入口。 也不知是故意的还是有意的,竟无一人邀请江若离同行。 不过她本身也没有一点被孤立的自觉,一个人秘境里游荡,自在得很。 这个宗门秘境,超过元婴境便会被秘境排斥,如今江若离元婴后期的修为,在里面简直是横着走。 里面的妖兽似乎也精得很,趋利避害,感觉到江若离靠近,都缩回洞里老老实实的。 若说这秘境里最大的机缘...… 江若离看向密林深处。 恰在此时,那个方向传来一声嘶吼,地面随之颤抖起来。 是妖兽跺地的声音。 庞然的气息爆发,江若离远远便感受到,元婴中期的气息。 算是这秘境中最强的了。 不知道是哪个倒霉蛋,或许也能算好运,直接触发了最大的彩蛋。 江若离倒是不慌不忙,朝着那个方向慢慢走过去。 很快就看见一个弟子几个翻身从那个方向仓惶冲了出来,是在逃命。 逃的同时还在大口咳血,胸口一道伤痕裂开。 那人见到江若离,像是看见了救星。 “大师姐!快去救人呐!那是头元婴中期的妖兽,似乎快要分娩了!月白师姐他们都在那。” 这人看着有些面熟,江若离认出是个外门弟子。 她自然知道是一只即将临盆的妖兽,因为上一世她便是与这头妖兽大战了三百回合,最后灵气耗尽,让沈月白捡漏补刀,成了宗门大比的魁首。 密林深处,已是一片狼藉。 一只体型遮天蔽日的雷麟兽正在发狂。 若是修为低下的修士,便是靠近这片区域,恐怕也会被雷麟兽周身空间里无处不在的雷电与音爆攻击致死。 江若离缓步走向密林深处,沿途的景象愈发显得混乱与破败。 周景森身姿挺拔,平日里向来温文尔雅的形象,此刻已经满身尘土,衣衫破裂。 手里的剑撑在地上,周身的灵气虚弱即将耗尽,眼神不甘的望着那只雷麟兽。 “雷麟兽发狂了,易辙也坚持不了太久,你们快带小师妹离开!” 许念和嘴角挂着的血迹暴露了他的伤势,他修为与大师兄接近,都是金丹后期,因此不至于和两位师弟那般狼狈:“我和大师兄留下,帮易辙甩掉雷麟兽。” 沈清白和应金川护在沈月白身前,却也仅仅能勉强抵挡住雷麟兽的攻势。 他们俩呼吸粗重,显然已到了极限。 “易师兄……” 而沈月白,站在一旁,神色担忧地望着正在苦战的易辙。 前些日子在缥缈真人口中得知江若离结婴的消息后,易辙便不再压制修为,闭关结婴。 如今虽是元婴初期的修为,可与这只天生便强悍的雷灵兽相杀,仍是不免落入下风。 他剑光如织,灵活穿梭于雷麟兽的攻击之中。 可手中的剑招却同样难以对雷麟兽造成伤害。 沈月白虽然心急如焚,却深知自己的实力,手里提着周景森送她的那把天水剑,却不敢轻易加入战斗,只能焦急地等待着机会。 水灵根本就攻击性不强,她更是极少修炼攻击类的术法。 这会已经被吓得连辅助的术法都抛到脑后了。 江若离饶有兴味地观察着这一切,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情绪。 沈清白在混乱的战局中,眼尖地捕捉到了江若离悠哉游哉的身影。 他的心中涌起一股难以名状的激动,仿佛溺水之人抓到了最后一根稻草。 “大师姐!快来帮忙!”沈清白的声音带着几分急切,几分恳求。 他深知江若离的实力,她的出现无疑能为他们带来一线生机。 然而,江若离只是朝他微微一笑,那笑容里带着几分玩味。 完全没有动手的意思。 她仿佛是在欣赏一场好戏,而自己只是个旁观者。 周景森见状,眉头紧锁,他强忍着伤痛,怒喝道:“江若离,你愣着干什么?若不快些杀掉这只雷麟兽,大家都要死在这里!” 江若离闻言,嘴角勾起一抹更深的笑意。 她轻轻摇了摇头,说道:“别急,我是在给你们表现的机会。如果你们怕死,可以捏碎玉符出去,没人拦着你们。” 她的话语中带着几分讽刺,几分挑衅,周景森等人的脸色更加难看。 他们何尝不想捏碎玉符逃离这个死亡之地,但身为掌门亲传弟子,他们的骄傲和尊严不允许他们这样做。 事实上进入这个秘境,他们就是奔着这头即将临盆的雷麟兽来的。 若能杀死这只雷麟兽,包括雷麟兽的幼崽,以及雷麟兽的领地中所有的宝物,都是他们的。 宗门大比的魁首便是囊中之物。 第38章 都是因为你呀 沈月白见状,心中涌起一股难以名状的恐惧和绝望。 她哭着上前,拉住江若离的衣袖,声音里带着几分颤抖,几分哀求:“大师姐,我知道你讨厌我,可这些都是和你一起长大的同门师兄弟,你忍心看着他们死吗?” 她的眼泪如同断了线的珠子般滚落,那楚楚可怜的模样让人心生怜悯。 然而,江若离的眼神却异常冷漠,她并未拂去沈月白的手,语气冰冷地说道:“知道他们为什么都要死了吗?” 沈月白愣了一愣,似乎不明白江若离为什么要这么说。 江若离笑着,弯下腰,伸手握住沈月白抓着天水剑的手。 “都是因为你呀,我的小师妹。若是我带领着你们,便不会陷入此等绝境。或许你觉得他们是你的依靠?” 她的神情,话语堪称温柔。 说出来的话,却残忍无比。 恰在此时。 易辙的身影在雷光与兽吼交织的混乱中,身形如同流星划破夜空,直冲向那狂暴的雷麟兽。 剑尖闪烁着寒光,凝聚了他全部的灵气,企图一举击穿雷麟兽。 然而,雷麟兽作为秘境中的霸主,其力量绝非等闲。 它怒吼一声,周身雷电更加狂暴,仿佛天地间的一切都要在这股力量下颤抖。 就在易辙的剑即将触碰到雷麟兽的刹那,一股强大的雷电之力猛然爆发,如同千钧重锤,狠狠地轰击在易辙的身上。 易辙只觉一股无法抗拒的力量涌入体内,瞬间撕裂了他的护体灵气,将他整个人震飞出去。 他的身形在空中划出一道长长的弧线,最终重重地摔落在地,尘土飞扬。 落地后,易辙的身体剧烈颤抖,嘴角溢出了鲜血,脸色苍白如纸。 他的衣衫被雷电撕裂,露出了一道道触目惊心的伤痕,鲜血不断渗出,染红了他的衣襟他的眼神中闪过一丝痛苦与不甘,但更多的却是坚定与不屈。 他挣扎着想要站起,但身体的伤痛让他几乎无法动弹。 “易师兄!” “易辙!” 沈月白脸色苍白,想要扑过去抱住易辙。 手却被江若离牢牢握住。 其他几人更是满脸灰暗。 连易辙都受了这么重的伤! 沈月白跪坐在混乱的战场边缘,双手紧紧地捂着嘴,仿佛要抑制呼之欲出的喘息和呜咽。 泪水如断线珍珠般不断从她的脸颊滑落,打湿了衣襟,眼神中充满了无助与绝望。 她看着易辙重伤倒地,周景森、许念和等人也是伤痕累累,疲惫不堪,再也没有一战之力。 而雷麟兽的狂暴似乎并未因此有丝毫减弱。 似乎要将她们屠杀殆尽。 “大师姐……求求你……救救我们……” 沈月白的声音颤抖着,带着哭腔,她抬头望向江若离,那双眼睛此刻却只剩下了祈求,“我知道我之前做了很多让你不开心的事情,但是……但是我们都是同门啊,你不能看着我们就这样死在这里……” 她看见江若离的眼里只有纯粹的冰冷。 心里一片凉意。 沈月白知道,此刻能救他们的,只有江若离。 虽然她曾对江若离抱有种种不满和嫉妒,但在生死关头,那些恩怨似乎都变得微不足道了。 此刻才真正相信,江若离真的能冷眼旁观他们被雷麟兽杀掉。 就在她在心里盘算着是否要捏碎玉牌离开。 江若离却是看穿了她的心思。 微微笑着道:“别想着逃跑,小师妹。在秘境中,捏碎玉牌虽能保命,但也会失去所有争夺的资格,你看看你的师兄们,都到这个地步了,也不愿意捏碎玉牌。” “我……我不是!” 沈月白声音微弱,似乎没预料到江若离竟然这般直白的把她的打算当着所有人的面说出来。 江若离身姿轻盈,宛如仙子凌波,立于混沌的战场之中。 她虽然站在地上,身上的气势却凌驾于众人。 雷麟兽猩红的双目锁定了战场上唯独还站着的两人,喘着粗气,缓缓的走过来。 沈月白身躯开始微微颤抖。 江若离却轻柔的握着她的手,将人从地上牵起来,靠在自己身前,面对着雷麟兽,灵气顺着相握的手进入沈月白手中的天水剑中。 红唇靠在沈月白耳畔,轻飘飘的说道:“小师妹,你要记得,你已经不是凡人了,进了这修仙界,你便要学会依靠自己手里的剑,除掉所有阻碍。” 像是被灵气激发,天水剑爆发出灼眼的光芒。 她的眼神冷冽而专注,紧紧锁定了那头狂暴的雷麟兽。 雷麟兽周身雷电缠绕,每一次咆哮都似乎要撕裂空间。 只见江若离牵着沈月白的手缓缓抬起天水剑,剑身细长,寒光闪烁,仿佛蕴含了无尽的锋芒。 江若离体内灵力汹涌澎湃,与长剑产生了微妙的共鸣。 她用境界压制,强行控制了这把认沈月白为主的天水剑。 就在雷麟兽再次咆哮,准备发动攻击的瞬间。 只见两人手中的天水剑轻轻一挥,仿佛没有丝毫的力量,然而就在这一挥之间,剑光如丝如缕,轻盈而飘渺,却又锋利无匹,仿佛能够切割空间。 这道剑光瞬间穿透了雷麟兽的防御,直接刺入了它的心脏位置。 “而不是依靠男人。” 江若离笑着,松开了沈月白的手。 她已经吓得呆住了,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雷麟兽发出一声凄厉的哀嚎,庞大的身躯开始剧烈颤抖起来,周身的雷电也缓缓消散。 众人惊骇地看着这一幕,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这真的是我们宗门的飘渺剑法吗?” 沈清白揉了揉眼睛,有些怀疑自己。 明明大家修的都是一样的功法剑法!凭什么她的缥缈剑法这么帅! 泥泞的土地上,混合着雨水、汗水与血水,形成了一片令人心悸的暗红色泽。 江若离缓缓走到了雷麟兽的尸体前。 周遭各异的眼神,大多都不算友善,可她十分享受。 挥了挥手,雷麟兽的内丹缓缓浮到了她手心之中,雷电缠绕着,雷光映在脸上。 “你看呀,小师妹,这不是很容易么?” 第39章 雷麟兽认主 沈月白脱力般坐在地上,看见江若离手里的内丹眼里明晃晃的写着想要。 可她实力不足。 周围的师兄们皆已受了重伤。 小白从江若离的肩头钻了出来,鼻子朝着江若离的脖子拱了拱。 江若离瞥了他一眼,翻手间将内丹收了起来。 转身朝着一个方向过去。 易辙方才调息完恢复些许灵气,叫了一声:“阿离。” 江若离回头瞥了他一眼:“何事?” 易辙垂眸:“你此番作为,可是为了报复沈师妹?” 江若离乐了:“报复?这话从何说起?” 易辙皱着眉:“沈师妹初入师门,亦是你的师妹,她修为低微,大家多看顾她一些本就寻常,你何必对此耿耿于怀……” 江若离冷着脸打断他:“多年未见,你的脸还是那么大,只可惜现在的你,连让我出剑都不配了。” 江若离的话语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冷漠,让易辙的脸色瞬间变得苍白。 他张了张嘴,似乎还想说什么。 却被江若离再次打断。 “再说废话,别怪我不给上清老头面子。” 说完,脚步不再停留,离开了此地。 “雷麟兽的宝贝就施舍你们了,同门一场,不谢。” 沈月白坐在地上,目光紧紧跟随着江若离的背影,心中五味杂陈。 她知道,自己与江若离之间的差距,似乎不仅仅只是修为上的。 小白在江若离的肩头跳跃着,似乎感受到了周围紧张的气氛,但它只是用那双清澈的眼睛看着江若离看着某个方向。 周遭无人后,小白才口吐人言。 “雷麟兽应当是将幼崽藏起来了,你找一下,就在附近。” 江若离回忆着原书和前世的剧情。 这只雷麟兽的幼崽具备返祖血脉,若有机缘,未来能返祖成麒麟也说不定。 要不怎么说跟着女主必有机缘呢。 这般天大的机缘,寻常人一辈子也未必能见到一次。 江若离看着眼前一块焦黑的地面,伸手一挥,一道灵风召来,将焦黑的泥土吹去,露出一个洞穴。 突然,一阵剧烈的震动从地下传来,紧接着,一个黑影破土而出,随之而来的,是两三道紫金色的电芒。 电芒落在江若离伸出的手上,麻麻的,造不成什么伤害。 她的手抓住了那道黑影。 也就和小白差不多大,一只毛茸茸的,缩小版的雷麟兽,正睁着大眼睛好奇的看着江若离。 但是细看之下,又与方才那头雷麟兽有些区别。 额前生长着一对小巧而精致的角,角上刻有细腻自然的祥云纹路,闪耀着雷光。 小白周身白光萦绕,化作重云。 他抓住小雷麟兽的尾巴,毫不客气的把它倒提起来端详了片刻。 “紫气缭绕,是返祖了。” 小雷麟兽被这么倒吊着在半空中摇晃,眨巴着眼睛一脸无辜的看着江若离。 江若离赶紧伸出手把小雷麟兽放到怀里,给它顺了顺毛。 小雷麟兽似乎也很喜欢江若离的怀抱,在里头蹭了蹭。 “既然我们有缘……虽说是我强求来的缘分,你可要跟着我?” 江若离伸出食指逗着小雷麟兽玩。 重云高大的身形站在一侧,阴影投下来,笼罩住江若离和小雷麟兽。 小雷麟兽似乎察觉到了什么,嗷呜一口咬住江若离的手指。 江若离吃痛“嘶”了一声。 恰在此时,只听天上传来一阵闷雷声。 江若离指尖被咬破溢出的血液融入小雷麟兽眉心,化作一道血色阵纹,一分为二,一半没入江若离的眉心之中。 刹那间,江若离似乎察觉到,冥冥之中自己与眼前这只小雷麟兽之间产生了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联系。 她愣愣的看着手指上的伤口,喃喃道:“这是……认主契约?” 江若离察觉到小雷麟兽对身前某个人瑟瑟发抖的惧怕情绪,顿时有些哀怨的看向重云:“你看你给人家吓得。” 她还想徐徐图之,坑蒙拐骗,连吃带拿……呸呸呸! 重云眸光冰冷的扫了一眼小雷麟兽,随即目光平和的看向江若离:“既然木已成舟,你就先带在身边吧。修士只能契约一只灵兽,他虽占了位置,若是野性难驯,也不是没有法子解了。” 话语间凉意十足。 小雷麟兽抖得跟筛糠似的,不停往江若离怀里钻。 江若离安抚似的拍了拍小雷麟兽。 “没事的没事的,总归我也没考虑过要契约灵宠,既然它选择了我,那养着便是。” 书里面这只麒麟后来成了女主的坐骑,嗯,想想都很威风呢! 见江若离也很喜欢这只小雷麟兽,重云才没再说话,化作流光变回了兔子继续蹲在江若离的肩头装死。 待重云的气息消失,江若离轻轻抚摸着小雷麟兽那柔软的毛发,感受着它微微颤抖的身体逐渐平静下来。 小雷麟兽似乎也感受到了江若离的善意,大眼睛里闪烁着好奇与依赖的光芒,时不时用小小的舌头舔舐着江若离的手指,仿佛是在表达着对它的新主人的喜爱。 江若离发现,她手指上的伤口竟然就这样愈合了。 “既然我们这么有缘分,那你就跟着我吧。”江若离微笑着说道,看着它头顶上的脚,心中已经为小雷麟兽想好了一个名字。 “就叫你‘流云’怎么样?” 小流云似乎听懂了江若离的话,兴奋地嗷呜了一声,小小的身体在江若离的怀里蹦跶着,仿佛是在表示赞同。 “看来你也很喜欢这个名字呢,流云。”江若离笑着摸了摸流云的头,心中涌起一股暖流。 就好像这个世界上,终于又有了一个和自己有关联的生命。 天际传来钟声。 江若离看了一眼天色,怀里的玉符散发着灼热的气息。 这意味着宗门大比的时间要结束了,待时间一到,玉符便会自发碎裂,而持有玉符的人也会被强制传送出秘境。 当然,如果没有玉符的人,就会被关在这个秘境,一直到下一次开启…… 应该没有这种倒霉蛋吧。 江若离轻轻拍了拍流云,将它放到自己另一边的肩膀上。 捏碎了玉符。 人便消失在了原地。 这会她的双肩,分别蹲着一只兔子和一只小雷麟兽。 还真有些滑稽。 第40章 不知羞 待江若离再次睁开眼,已经回到了进入秘境前的比武台下。 参与宗门大比的弟子们基本上已经出来了,正好奇的盯着江若离肩膀上的小雷麟兽看。 “大师姐是最后一个出来的,想必是收获颇丰。” “别乱说,秘境里危机四伏我等结伴而行都讨不了好,大师姐单独行动,恐怕是空手而归也说不定。” “要我说,这次大比的魁首定时沈师姐,没看几位师兄都在给沈师姐助阵么?方才沈师姐拿出来的,可是一份千年灵草!” 见到江若离出来,围在沈月白身边的几个人包括沈月白,脸色都不大好看。 上边的缥缈真人刚刚夸奖完沈月白,觉得长脸,这会见了江若离出来,心情还是不错的。 “离儿,你此行可有收获?” 江若离没看旁人脸色,一挥手,那颗雷麟兽内丹便浮现在空中。 元婴中期的威压扩散开来。 伴随着隐约传来的天雷声。 四周的空气仿佛在这一刻凝固。 所有弟子的目光都被那悬浮在空中的内丹所吸引。 元婴中期的威压让不少修为较低的弟子感到呼吸一滞。 而那隐约可闻的天雷声,更是让众人心中震撼不已。 “这……这是雷麟兽的内丹?!”有人惊呼出声,难以置信地看着那枚蕴含着恐怖力量的内丹。 缥缈真人的脸上也露出了惊讶之色,他没想到江若离竟然能够独自猎杀一头元婴中期的雷麟兽。 看来这妮子实力又变强了。 可真是在上清宗老头面前长脸。 沈月白的脸色变得更加难看,她紧紧握着手中的千年灵草。 这颗灵草,还是在雷麟兽的洞穴中取得的。 正如江若离虽说。 这是她……施舍的。 原本这份灵草足以让她在宗门大比中大放异彩,只要……江若离不出现。 “师尊,该宣布魁首了。” 结果自然无需多言,雷麟兽内丹出现的时候,这场宗门大比便没有意义。 魁首的奖励是一颗云霄丹,据说是一名丹修突破化神之时,以渡劫的天雷所炼成的丹药,其中蕴含着一丝天道之力,对于修士突破有着不小的益处。 上清宗主在一旁看见,也是吃了一惊。 云霄丹的珍贵,他是知道的。 “好大的手笔,你倒是一点也不藏私。” 缥缈真人轻轻捋了捋袖摆:“给弟子们的彩头罢了,凭实力夺得魁首,自然是应得的。” 上清宗主摇了摇头:“老夫是真真羡慕你有个天资如此高的弟子。” “少说这些,宗门大比结束,咱们俩不如去下下棋,别在这影响年轻人们交流。” 缥缈真人拍了拍上清宗主的肩膀,两个大乘期的大能就这么拍拍屁股跑了。 “大师姐真是好手段,不过区区一人,竟能猎杀如此强大的妖兽。” 沈月白面带憧憬,声音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嫉妒与不甘。 江若离淡然一笑,没有理会沈月白的言语,她轻轻一挥手,内丹和云霄丹便缓缓落回她的手中,随即被收入储物戒中。 应金川冷笑一声,语气中带着几分阴阳怪气,开口道:“哼,大师姐手段确实高明,不过嘛,这猎杀雷麟兽的功劳,可不全在大师姐一人身上。若非我们先行遇上那头雷麟兽,与它缠斗许久,消耗了它的力量,大师姐又怎能如此轻易地取它性命?这等行为,岂不是有些小人捡漏之嫌?” 他的话语虽轻,却如同针尖一般,刺破了周围的宁静。 周围的弟子们闻言,纷纷侧目,有的面露疑惑,有的则窃窃私语,议论纷纷。 “五师兄……别这么说,大师姐也是凭实力取胜,那雷麟兽终究还是被她猎杀的,这是事实。” 沈月白听见周围的议论声,似乎都在讨论江若离捡漏取雷麟兽内丹,压下嘴角的笑意,皱着眉头低声对应金川说道。 “话虽如此,但若没有我们先前的消耗,大师姐恐怕也没那么容易得手吧。” 应金川不仅没有小声说话,还对着江若离大声喊出来。 这些议论声,如同蚊蚋般在耳边嗡嗡作响,江若离却仿佛充耳不闻。 她淡然一笑,目光平静地看向应金川,语气中带着几分不屑与傲然:“应师弟,你说这话可就错了。猎杀妖兽,各凭本事。你们若是有能力猎杀雷麟兽,又何需我来捡漏?再者说,秘境之中,危机四伏,我若是不出手,那雷麟兽恐怕早已将你们吞噬殆尽。如今,我取了内丹,便是我的机缘,与你们何干?” 她的话语,如同寒冰一般,让应金川的脸色瞬间变得铁青。他张了张嘴,想要反驳,却发现自己无言以对。 毕竟,江若离说的都是事实,他们确实没有能力猎杀雷麟兽,若非江若离出手,他们恐怕早已命丧兽口。 沈月白见状,轻轻拉了拉应金川的衣袖,示意他不要再言语。 她虽然心中不甘,但也知道,此时与江若离争执,只会让自己更加难堪。 周围的议论瞬间安静了下来。 江若离笑眯眯的看着应金川。 这小子她原先最头疼,顽劣不堪,也是被宠坏了。 如今这一世没了该死的责任感,怎么看这么想揍他一顿。 “凭实力说话,你若有实力,自然可以得到内丹,可你怎么就得不到呢?是不想么?” 应金川忍无可忍,涨红着脸理不直气也壮:“你趁人之危还有理了!你不要脸!” 江若离闻言,眼神骤冷,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笑意:“你在胡搅蛮缠什么?到底是谁不要脸?咱们缥缈宗怎么算也称得上是个名门正派,你呢,一天到晚剑不练,功不修,就知道屁颠屁颠跟在个未婚少女背后,生怕别人看不见,半点不知道避嫌,也不知羞!你看看你,入门多少年了,也就堪堪结了丹,人小师妹才入门一个月就筑基,要不了多久你拍马都赶不上人家。” 江若离嘲笑完,拂袖而去。 留下弟子们面面相觑。 却无人发觉,易辙望着江若离的背影,若有所思。 周景森亦然,只是面色有些阴沉。 沈月白看着这两人的目光已然不在自己身上,一股脱离掌控的感觉在心底缓缓升起,她不甘的咬了咬下唇。 第41章 上清宗的外人 在宗门大比上夺取魁首并未让江若离在缥缈宗的风评得到太大的转变。 不过因为易辙的到来,所有人都以为她终究会与易辙结为道侣,回上清宗。 敌意竟然也就降低了一些。 江若离从上清宗主那处出来,略有些头疼的捏了捏眉心。 不过是小时候被缥缈真人带着去上清宗与易辙玩了一下,就这么订了个娃娃亲。 上一世她心心念念着易辙,对那些追求者不屑一顾。 最后易辙来一趟缥缈宗,把自己的贴身玉佩给了沈月白,甚至当着全宗弟子的面拒绝了包办婚姻追求自由恋爱,向沈月白表白。 这不纯纯小丑。 而且算算时间,这会沈月白应该已经和君焰城私底下谈上了。 沈月白从月落秘境取回来的东西,不出意外能让君焰城有不小的提升。 这一世江若离绝不可能再吃这样的亏。 进入藏书阁,以江若离的地位和修为是能进入藏书阁最深处的。 然而她心有所感,朝着杂物间缓缓走去。 杂物间里面堆积着藏书阁淘汰下来的功法、书籍,不少其实都很有用,只是不适合如今的弟子修习,弟子们也对此不感兴趣,便都扔在了此处。 听到一阵女子的轻喘声。 江若离的脚步不由自主地放缓,她轻轻贴近杂物间的门缝,心中涌起一股难以名状的复杂情绪。 只见沈月白与君焰城紧挨着站在杂物间的一个昏暗角落,两人的身影在昏黄灯光的映照下拉长,显得格外亲密。 沈月白手中轻抚着一卷被遗弃的古籍,眼神却温柔地落在身旁的君焰城身上,嘴角挂着一抹淡淡的笑意。 “焰哥哥,你不必如此客气。那些灵草能助你成功筑基,是我最开心的事了。” 沈月白的声音轻柔而充满情意。 君焰城闻言,脸上浮现出一抹感激与深情交织的神色,他轻轻执起沈月白的手,语气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阿月,你的好我铭记于心。待我修为有成,定不负你今日之助。” 两人之间的氛围愈发暧昧,沈月白的脸颊微微泛红,低垂着眼帘。 江若离的目光透过门缝,定格在那对身影上。 只见沈月白与君焰城的距离越来越近,空气仿佛在这一刻凝固。 沈月白的眼眸里闪烁着迷离的光彩,脸颊上的红晕如同晚霞般绚烂。 而君焰城的眼神则充满了难以抑制的渴望与深情。 突然间,君焰城的手臂轻轻一揽,将沈月白拉入怀中。 沈月白身形微微一颤,随即顺从地闭上了眼睛,两人的呼吸渐渐交缠在一起。 君焰城的唇轻轻落在了沈月白柔软的唇瓣上。 沈月白的手臂环上了君焰城的腰,两人的身体紧紧相依。 江若离站在门外,心中五味杂陈。 她悄悄地后退,离开了杂物间。 极品水灵根……可是上好的炉鼎体质。 自己没看错的话,君焰城分明是在用沈月白采补灵力。 江若离缓缓走进藏书阁深处,眉头微挑。 如今看来,这谈恋爱谈到惊天动地的二位,感情也并非那般坚不可摧。 江若离翻阅完关于突破化神的感悟手札后,心中有了几分明悟。 正欲离开藏书阁,经过门口时却停了下来。。 男弟子们围成一圈,眼神中带着几分戏谑与不屑。 其中,应金川尤为显眼,他的目光在江若离身上游走,嘴角挂着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 “哟,这不是大师姐嘛,怎么,来藏书阁装模作样地修炼,就以为能吸引易辙 师兄的注意了?” 应金川开口便是讽刺,语气中满是挑衅。 江若离眉头微皱,她最不喜这种背后议论是非之人。 应金川顽劣不是一天两天了,自从自己不管他,更加无法无天。 早就看不爽了,自己送上门来。 江若离毫不客气地上前一步,一把提起应金川的衣领,语气冰冷:“我警告你,有事说事,别跟个长舌妇一样在背后对人指指点点。” 应金川被江若离突如其来的动作吓了一跳,但随即又冷哼一声,试图挣脱她的钳制:“你凶什么凶,以为自己多了不起吗?你以为来藏书阁修炼就能让易师兄多看你一眼了?别做梦了,头顶都飘绿了还不知道吧!” 江若离闻言:“噢?你倒是说说?他怎么让我头顶飘绿?” 江若离眼神凌厉,直视着应金川,正欲开口,却听一阵脚步声由远及近,打断了他们的争执。 易辙的身影出现在藏书阁门口,他显然没想到会在这里遇见这样的场景,脸上闪过一抹尴尬。 “易师兄,你来的正好,快跟大师姐解释解释,你和她可没什么关系啊!” 应金川像是找到了救星,连忙喊道,试图将自己从江若离的手中解救出来。 易辙闻言,神色更加尴尬,他目光躲闪地看向江若离,解释道:“阿离,你听我说,我和阿月真的没关系。只是她上次在宗门大比的秘境中受了刺激,想要学习剑法,所以我才在教她练剑。” 江若离闻言,无语地翻了个白眼,语气中带着几分嘲讽:“她一个缥缈宗的弟子,想学剑为什么不找自家的师兄师姐或者师尊?反而去找你这个上清宗的外人?她倒是敢问,你也真敢教。她若真想学剑,缥缈宗这么多修为比她高的弟子,哪个不能教她?非得找你这个外人?” 易辙被江若离一连串的问题问得有些哑口无言,他抿了抿唇,解释道:“若非上次在宗门大比的秘境中,你抢夺了雷麟兽还戏弄于她,我也不会对她有愧疚心,才答应教她练剑。” “你在搞笑吗?分明是她求我出手相救,怎么现在还搞得像是我欠她的了?”江若离冷笑一声,语气中满是嘲讽。 “你有脸再说一遍?谁抢谁的?谁欠谁的?” 江若离的声音冷冽,眼神如刀,直视着易辙,仿佛要将他内心的虚伪与逃避一一揭露。 易辙在她的目光下,不禁有些瑟缩,他低下头,声音微弱:“是我欠考虑了,我只是……只是想帮她一把。” 第42章 不能再教你练剑了 易辙站在那里,面对江若离的质问,他显得有些无奈,嘴角勾起一抹苦笑:“阿离,我与沈月白的确是清白的。你若实在猜忌,我也没有办法。但,我问心无愧。” 江若离闻言,冷笑一声,她的眼神锐利如剑,仿佛能穿透人心:“我确实心胸狭窄,见不得我的男人沾花惹草。若想当我的道侣,就必须洁身自好,但凡脏了身子,是万万不能要的。” 说完,江若离当着一群弟子的面,甩袖而去。 留下易辙一人站在那里,脸色晦暗莫测。 应金川见状,这才发现自己似乎惹了祸,原本只是想挑拨离间,却没想到事情会闹得这么大。 他偷偷瞄了一眼易辙,发现对方的脸色并不好看,心中更是忐忑不安。 趁着易辙还没有回神,应金川连忙带着那群男弟子一溜烟跑了,生怕被易辙迁怒。 易辙独自站在原地,望着江若离离去的方向,心中五味杂陈。 江若离回到了自己的洞府,这座洞府与寻常弟子的茅草屋截然不同,它坐落在缥缈山的一处灵秀之地,是一座雕梁画栋、古色古香的殿宇。 殿宇以青石为基,白玉为壁,飞檐翘角间挂着铜铃,微风拂过,便发出清脆悦耳的声响。 外头还带着一个宽敞的院子,院内种植着各种奇花异草,香气扑鼻,显然是被精心打理过的。 这洞府,曾是缥缈宗对她寄予厚望的象征,每一处细节都透露出宗门对她的重视与栽培。 然而,自沈月白出现后,一切悄然改变,她的光芒似乎被刻意掩盖,只为凸显出女主的无辜善良与人畜无害。 但这都不重要。 只要她不执着于任何一个人,一件事。 她的天赋,绝不在沈月白之下。 洞府内,因布置有高级隐匿与防护阵法,使得空间内灵气浓郁,且外界无法窥探。 小白化作了人形,他身姿挺拔,面容清秀如高山雪莲,正端坐在石桌前,手中翻阅着一本泛黄的古籍,神情专注。 流云则是在院子里欢快地滚动着它那圆润的小身体,时而跳跃,时而翻滚,自娱自乐,乐此不疲。 这一幕,真是养眼。 江若离感慨着,心里那点微妙的不快散去不少。 当江若离踏入洞府的那一刻,流云第一时间便扑了上去,它似乎察觉到了主人兴致不高,便眨巴着大眼睛,用头轻轻地蹭了蹭江若离,仿佛在安慰她一般。 江若离弯下腰,轻轻地摸了摸流云的头,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笑意。 小白轻轻抬眼,目光温和却带着一丝探究,望向江若离,缓缓开口问道:“是因为你那未婚夫的事情,让你感到不快了吗?” 江若离闻言,轻轻摇了摇头。 “并无感情,何来不快?”她轻声回答。 “不过既然他们私底下已经有了往来……”江若离皱了皱眉,“是时候了结这番孽缘了。” 小白目光却带着几分不解,轻声道:“我原以为,你对那人至少是有些感情的,否则,又怎会有婚约的牵绊?” 江若离闻言,神色淡然,仿佛一切情感纠葛都已置之度外。 “感情,是最经不起时间磨砺的。”她淡淡地说,语气中没有丝毫波动,“我所追求的,唯有长生大道,飞升之路。在这条路上,我绝不可能因为任何一个人而停留,哪怕是片刻。” 说到这里,她的眼神变得坚定而决绝:“易辙既然不安分,与沈月白私相授受,那正好借此机会,将这桩婚约彻底了结。让他去追求自己的真心吧,我也好落得个清净。” 江若离的话语中,没有丝毫的心慈手软,更没有所谓的成全之意。 她所做的一切,归根结底都是为了自己的修行之路。 易辙只会成为自己的因果,与其未来还要亲手解决这个麻烦,不如早些除去这层关系,对她而言,才是最好的选择。 小白听后,沉默片刻,随后轻轻点了点头。 是夜。 夜幕低垂,万籁俱寂,江若离利用自身元婴后期的修为,悄然隐匿身形,来到了后山山顶。 她寻了一块平坦的石头,盘膝而坐,闭目凝神。 这里地势高耸,视野开阔,整个后山的景象尽收眼底,任何细微的动静都难逃她的感知。 夜深人静之时,一道轻盈的身影悄然出现在后山,正是沈月白。 她手提天水剑,神色谨慎,轻手轻脚地走到一处空旷地带。 随后,她轻轻一挥剑,一只水灵蝶便从剑尖飞出,振翅高飞,似乎在传递着某种信息。 不多时,易辙果然来了。 他轻声呼唤道:“沈师妹。” 这声音虽轻,却清晰地传入了江若离的耳中。 江若离微微睁开眼,目光如炬,紧紧盯着下方的两人。 沈月白闻言,脸上露出一丝失望。 原本以为易辙会像之前一样亲昵地称呼她为“阿月”,但这次却保持了距离。 于是,她贴了上去,娇声喊道:“易辙哥哥。” 易辙却后退了一步,拉开了与沈月白之间的距离。 他一脸正色,语气坚定地说道:“沈师妹,我不能再教你练剑了。” 沈月白闻言,脸上露出疑惑之色,不解地问道:“为什么?我们之前不是一直练得好好的吗?” 易辙叹了口气,解释道:“江若离不让我和你来往了。” 沈月白脸色一白,无辜地说道:“我们只是练剑而已,我并没有想跟大师姐抢男人什么的。易辙哥哥,你相信我。” 然而,易辙却摇了摇头,语气坚定地说道:“我相信你,沈师妹,你和那些攀附虚荣的女子不同。但,无论如何,她都是我的未婚妻。我不能背叛她,也不能让你陷入不必要的麻烦之中。” 说完,他转身欲走。 沈月白见状,眼中闪过一丝决绝。 她猛地朝前一扑,从背后紧紧抱住了易辙的腰,声音中带着哭腔:“易辙哥哥,你不要走!大师姐她对我不好,总是针对我,我在这个宗门里过得好难受!” 她的语气中充满了无助和哀求,仿佛易辙是她唯一的依靠。 “易辙哥哥能不能带阿月走?去哪里都好,无论是哪里,阿月都愿意跟着你。” 第43章 都是我的错 易辙身形一僵,他没想到沈月白会做出这样的举动。他深吸一口气,试图挣脱沈月白的怀抱,但沈月白却抱得更紧了。 “沈师妹,你冷静点!”易辙低声喝道,语气中带着几分无奈和烦躁,“我不能带你走,也不能背叛阿离。你明白吗?” 沈月白却仿佛没听到他的话一般,只是不停地哭诉着,泪水打湿了易辙的衣背。 她的声音在寂静的夜空中回荡,显得格外凄凉。 然而易辙却很快推开了她,决绝的转身离开。 只留下沈月白看着他的背影,神色莫名,很是幽怨。 这一切都被隐匿在暗处的江若离看在眼里,冷眼旁观着易辙与沈月白之间的纠葛,默默地将留影石收入储物戒指。 原以为,按照上一世的轨迹,两人或许会在月下互诉衷肠,互许终生,交换贴身之物。 然而,易辙竟然没有顺水推舟,与沈月白陷入情网,反而坚定地拒绝了她,这和与江若离记忆中的上一世经历出现了明显的偏离。 不过,这些细微的差别对于江若离来说,并不重要。 她想要的画面已经得到了。 至于易辙今世为何会改变心意,江若离并不关心。 不管易辙是因为什么原因改变了心意,江若离都不可能再接受这个人。 她知道,这场戏很快就会结束。 第二天清晨,当第一缕阳光穿透云层,轻轻拂过江若离的窗棂时,她已从床榻上悠然醒来。 自从突破到元婴境之后,她对周围环境的细微变化有着超乎常人的敏锐感知。 即便不需要一直保持清醒,周身的灵力也会自发的去感知周围的彼岸花, 院子里的防护阵法被悄然触发,一股熟悉而又略带急切的气息正缓缓靠近。 江若离心中暗自思量,随即轻挥衣袖,阵法的光芒瞬间收敛,仿佛从未被激活过一般。 她缓缓起身,穿戴整齐,步履轻盈地走出了院子,看到一道白色身影正在院子里踌躇不前,似乎在纠结什么。 是沈清白。 沈清白这些日子没主动来找过江若离,日日都围在小师妹沈月白身边献殷情。 两人倒是没什么机会相见,好像在南界大乾国那段时日的经历并未留在心中一般。 见到江若离,沈清白显得有些拘谨,没有了平日里与应金川等人胡闹时的那份随性。 他规规矩矩地行了一礼,唤了一声“大师姐”,声音中透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 嗯,看来南界之行对他而言还是有些震慑的作用的。 至少不会像应金川那样天天找自己的晦气了。 江若离淡淡地瞥了他一眼,神色中并无太多热情,语气中透露出一种疏离感,只是淡淡地问道:“你来做什么?” 沈清白叹了口气,神色凝重地说道:“你回来之后,是不是又闯了什么祸?师尊现在很生气,你还是快想想该如何让师尊消气吧。” 江若离闻言,心中不禁泛起一丝疑惑。 她这些日子一直深居简出,除了昨日与应金川在藏书阁门口的那点小冲突外,并未做过什么惹缥缈真人生气的事情。 于是,她淡淡地回应道:“我知道了,你可以走了。” 沈清白见江若离一点不在意的模样,并未立即离去,反而显得更加焦急。 他跺了跺脚,急切地说道:“你可别不放在心上!师尊这次可是真生气了!你若是还顶嘴的话,师尊会把你关起来也说不定!” 江若离看着他焦急的样子,心中不禁涌起一丝暖意。 她微微一笑,问道:“你是在担心我吗?” 沈清白闻言,脸色微微一红,有些尴尬地嘟囔道:“你不要自作多情!不过是看在你救我一命的份上提醒你一下而已!” 他顿了顿,又继续说道:“总之一会见了师尊,无论师尊说什么,你不要与他唱反调,应下便是。待师尊气消了,也就没事了。他这个人你也知道的,脾气来的快去的也快。” 听着沈清白的话,江若离心中不禁涌起一股莫名的熟悉感。 这些话,仿佛是她曾经用来劝导那些不听话的师弟们的。 如今,却轮到了沈清白来劝导她。 倒是有些好笑,也有些感慨。 待沈清白离去,江若离在原地摸了摸下巴。 睡眼惺忪的流云蹭了蹭她的脚踝,轻轻哼了一声。 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她已经大概猜到了。 沈清白这么认真,看来缥缈真人那边不好善了。 按照前世发生过无数次的剧情,应当是又与她的好师妹有关。 恐怕一会又要面对缥缈真人的职责,一边又要穿插着沈月白的挑拨。 难搞,实在是难搞。 还是要早些突破化神,到时候她能从弟子位擢升成长老位,独占一封,便不必这般与他们这么多交集了。 江若离摸了摸下巴,想到了一个人。 …… 缥缈峰,缥缈真人居所。 在大殿之中,光线透过雕花窗棂,斑驳地洒在光洁的地面上。 应金川站在大殿中央,神色激动,正对着坐在高台上的缥缈真人添油加醋地诉说着江若离的种种“罪行”。 “师尊,您可得好好管管江若离那个嚣张跋扈的丫头!”应金川的声音带着几分不满和挑衅,“她简直目无尊长,连您找她都不及时过来,这简直太不像话了!她完全不把您放在眼里,这样下去,我们缥缈宗的规矩何在?” 缥缈真人眉头微皱,目光深邃,似乎对应金川的话并不全信,但也没有打断他的陈述。 沈月白站在一旁,神色委屈,眼眶微红,仿佛随时都会落下泪来。 她轻声细语地替江若离求情:“师尊,您别怪大师姐,她一定是因为我才会这样的。都怪我,是我不好……” 应金川闻言,更加气愤,他猛地转头看向沈月白,怒道:“和小师妹有什么关系?江若离身为大师姐,目无尊长,一点都不懂事!她不知道谦让小师妹,还善妒。就因为一点练剑的事情,居然就去找易辙闹,真是岂有此理!” 第44章 错在何处 沈月白听后,更加委屈害怕,她紧紧咬着下唇,仿佛要抑制住呼之欲出的喘息声,低声说道:“都怪我,是我自不量力,不应该肖想变强。是我没有考虑周全才去找易师兄练剑,让大师姐误会。你们不要生气,否则大师姐又要误会我了……” 沈月白的话语中带着浓重的自责与无助,她的眼泪如同断了线的珍珠,不断地滑落。 应金川见状,怒火中烧,他无法理解为何沈月白要如此卑微地为江若离开脱。 在他看来,江若离的行为简直是无法容忍的,她不仅目无尊长,还善妒、霸道,完全不符合一个大师姐应有的风范。 “小师妹,你不必为她求情!”应金川愤愤不平地说道,“她根本就不值得你这样做!你越是为她求情,她只会越加嚣张!” 沈月白闻言,只是默默地低头哭泣,没有再说什么。 心里却是对这个没什么头脑的师兄不屑极了。 这场戏已经铺开,她的大师姐怎么还没有到来。 “好了,你们都别说了。”缥缈真人终于开口打断了他们的争执,“清白,离儿当真不愿意过来?” 沈清白在一旁听应金川的话头疼的很,这会终于安静下来,被缥缈真人点了名。 他谨慎的摇头:“今晨弟子已将话带到,师姐并未说不愿意来,或许是有事耽搁了。” 应金川小声嘟囔:“有什么事比师尊还重要的。” 缥缈真人眉头微蹙。 却不论事实真相如何。 离儿的确是太不省心了。 这些日子以来,好好的缥缈宗因她起了多少风波。 见缥缈真人暗自沉吟,旁的人也不敢说话。 但他们都能看出来,师尊是真的生气了。 只见缥缈真人凝出一道剑气,挥袖间剑气飞了出去。 “去将离儿带回来。” 那道剑气还未出大殿,便与另一道灵气相撞。 “缥缈,你这么急做什么。” 一道声音从大殿外传来。 是上清宗主。 上清宗主缓步踏入大殿。 与缥缈真人出尘的气质不同,他身上带着剑客特有的洒脱气质,反而更接地气一些。 他面带微笑,目光温和地落在了缥缈真人身上。 “缥缈,何必动这么大的气呢?孩子们之间的事情,就让他们自己去解决吧。”上清宗主的话语中带着几分劝慰。 江若离紧跟在上清宗主身后,她的步伐轻盈,眼神中却透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狡黠。 幼时在上清宗,这位宗主就表现出了对自己的喜爱。 易辙与自己的婚事也是他促成的。 上一世,上清宗主是为数不多始终支持自己的人。 只可惜,他也是书里的“反派”。 在易辙与自己强硬解除婚事之后,他不愿见到易辙沉浸在追求沈月白,而放弃了修为之时,出手阻拦了易辙,将易辙关在宗门反省。 却被沈月白带着已觉醒魔种的君焰城及其魔修部将以救出好友的名义,踏平了上清宗。 只要阻碍男女主谈恋爱,都是反派。 说来也与自己,同命相连。 应金川和沈月白看到这一幕,心中不禁暗自咬牙。 他们没想到上清宗主竟然会在这个时候出现,而且明显是在为江若离撑腰。 江若离上前一步,行了个标准的礼:“师尊。” “上清兄,你怎么来了。”缥缈真人勉强挤出一丝笑容,但语气中的不满却难以掩饰,“离儿这孩子越来越不像话了,我有事寻她,她竟然迟迟未到。这不,我刚想去找她呢。” 他说这话倒是没看着江若离,显然是对着上清宗主说的。 上清宗主闻言,笑容中多了几分无奈与宠溺,他轻轻拍了拍江若离的肩膀,示意她退到一旁。 随后转向缥缈真人,语气中带着几分求和的意味:“缥缈啊,你也知道离儿这孩子,性子沉稳,向来都是乖巧的,什么时候做过出格的事情?她这次来找我,哭得那叫一个伤心,说是自己考虑不周,给宗门添了麻烦,还惹得你不高兴。我看她那样子,是真的知道错了。” 缥缈真人听后,眉头微微舒展,但仍有些不悦:“上清兄,你也不是不知道,离儿这孩子,天赋虽高,但性格太过倔强,若是不加以管教,将来怕是要惹出大祸来。” 上清宗主点头表示赞同:“话虽如此,缥缈,孩子们都有自己的想法,有时候我们也得给他们一些空间,让他们自己去成长,去解决问题。” 说完,他将目光转向江若离:“离儿,你师尊的话你可听到了?还不快向师尊赔罪?” 江若离闻言,从善如流的行了一礼:“师尊,是我错了,请师尊恕罪。” 沈月白紧咬的唇瓣微微松开,眼中的泪光还未完全消散,却已经失去了先前的哀楚,取而代之的是一种难以言喻的复杂情绪。 她心中暗自懊恼,本以为这次能借师尊之手,给江若离一个教训。 却没想到江若离居然有能耐把上清宗主请来。 很显然,上清宗主的介入,竟如此轻易地化解了这场危机。 应金川更是气得牙痒痒,拳头不自觉地紧握,却又无处发泄。 他看向江若离,那轻松的姿态和游刃有余的表情,仿佛是在嘲笑他们的无能。 一股无名之火在他胸中熊熊燃烧,却只能勉强维持着表面的平静,不敢在师尊和上清宗主面前失态。 他们费尽心机,好不容易让气氛紧张到了极点,缥缈真人也似乎真的动了怒,眼看就要对江若离进行一番严厉的训诫,甚至可能已经预见了江若离受罚的场景。 然而,这一切却在上清宗主的几句话间,如同晨雾被阳光驱散一般,消失得无影无踪。 谁能甘心! 然而,就在应金川和沈月白以为这个事情就要这样不痛不痒地结束之时。 缥缈真人的目光却仍旧淡淡地落在江若离身上,语气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严肃:“你倒是说说,错在何处了?” 这句话如同一股突如其来的寒风,让原本已经放松下来的气氛再次紧绷起来。 第45章 我要退婚 江若离直面缥缈真人的目光,深吸一口气,声音清晰而坚定:“师尊既然认定是弟子的错,那弟子便是错了。无论其中缘由如何,引起宗门内部的不和,便是弟子之过。” 沈清白在一旁暗自观察,心中不禁为江若离的言行捏了一把汗。 该说不愧是大师姐么,这番话简直毫不知悔改,甚至有几分挑衅的意味,完全是在火上浇油。 他心里暗暗担忧,生怕缥缈真人一怒之下,事情会变得更加难以收拾。 应金川此时也不出声挑拨了,他明白,不需要他再说什么,江若离已经成功惹怒了师尊。 他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心中暗自得意,仿佛已经预见到了江若离受罚的场景。 沈月白则是一副看好戏的样子,眼中闪过一丝幸灾乐祸的光芒。 果然,缥缈真人的神色冷了下来,大乘后期的威压如同山岳一般落在江若离身上。 江若离一时间没有防备,差点当场跪下来。 她脸色苍白,却仍然倔强地挺直腰板,直视着缥缈真人的眼睛。 “你果然还是这般倔强。” 缥缈真人冷冷地说道,“为师不曾冤枉了你,今日跪下向阿月道歉,此事便揭过。” 江若离咬牙,却仍是不跪。 她的骨头在威压下发出响声,仿佛随时都会断裂一般。然而,她仍然坚持着,不愿意向沈月白低头。 只听上清宗主一声轻叹,挥袖解去了缥缈真人的威压。他看向缥缈真人,语气中带着几分无奈。 “何必如此呢?孩子们之间的事情,让他们自己去解决吧。” 缥缈真人冷眼看向上清宗主,语气冰冷地说道:“上清,这是缥缈宗的内务。” 上清宗主却并不退缩,他沉声道:“既然和易辙那小子有关,本座便也不得不插手。离儿,今日本座在此,你若有冤情,便说出来。你放心,你是本座看着长大的,本座知晓你心性如何。你师尊不替你做主,本座替你做主。” 话音落下,他便传音让易辙过来现场。 缥缈真人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无奈与:“既是与易辙相关,便让他本人到此。” 缥缈真人虽然不满,但是他还是得给上清宗主几分面子,只是家丑不可外扬,心中对江若离的不喜更是抵达了极致。 江若离经历了短暂的喘息之后,毅然决然地开口:“我要退婚。” 这句话如同平地惊雷,不仅让缥缈真人神色一变,就连上清宗主也露出了难以置信的神色。 易辙匆匆赶来,一进门便感受到了大殿内紧张的气氛,随后便恰好听见了江若离的话。 他连忙向两位宗主行礼,解释道:“近来与阿离确实有些误会,她只是闹着脾气,请两位师长莫要与她计较。” 缥缈真人的脸色愈发阴沉,似乎已经猜到了几分,冷声道:“可是因为阿月找你练剑一事?” 上清宗主心中也希望能促成这段婚事,不愿看到自己期盼已久的徒弟媳妇就这样离去,因而他还是尽力缓和气氛,笑道:“离儿果然还年轻,容易吃飞醋。” 易辙闻言,转身深情地望向江若离,缓缓从剑柄上取下一个剑穗,递给江若离。 那是他入道以来,上清宗主赠予他的宝物,内藏大乘后期修士的全力一击,既是保命的利器,也是身份的象征。 他诚恳地说:“若你愿意,从今日起,你便是我易辙的道侣,我易辙可发心魔誓,此生绝不背叛于你。” 这一幕,无论是那精致的剑穗,还是他坚定的誓言,再配上他那张英俊而认真的脸庞,足以让世间任何女子心动。 然而,江若离的目光在触及那剑穗时,却不由自主地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 上一世的记忆如同潮水般涌来。 这剑穗曾挂在沈月白的天水剑上。 她心中泛起一阵难以名状的厌恶。 本能地推开了易辙的手,冷冷道:“不必了。” 随后,易辙说话,江若离从袖中掏出一块留影石,注入灵力。 昨夜后山中沈月白和易辙私会的影像化作光幕展现在大殿之上,包括最后沈月白从背后抱住易辙,而易辙并未立即推开……画面戛然而止。 江若离的声音在大殿中响起,平静而坚定:“退婚一事,我并非胡闹,易辙心不在我,为了避免未来成为一对怨侣,不如早些止损,放他自由,让有情人终成眷属。此事我并未责怪小师妹,本想私下与易辙解决,既然今日师尊提起,便请两位师长做主。我缥缈宗的弟子,绝不容许与他人共事一夫。” 易辙的脸色在看到这些画面的瞬间变得苍白,他难以置信地盯着江若离:“昨夜你既然在场,分明知道……” 他想说他最终推开了沈月白,并且已经表明了自己不可能背叛未婚妻。 但话未说完,就被江若离冷冽的目光打断:“你半夜私会我缥缈宗小师妹,如今人证物证俱在,你还想狡辩?” 易辙慌忙跪下,向上清宗主和缥缈真人恳求道:“师尊,掌门,弟子与沈师妹清白,绝无私情,弟子只是教她练剑!” 沈月白见状,也慌忙跟着跪下,泪光闪烁,声音中带着哭腔:“师尊,弟子只是想提升修为,有些不解之处才问易师兄……这……真的是大师姐误会了……” 怎么会这样! 沈月白想破脑袋都想不明白,分明是自己给江若离做的局,怎么会变成这幅局面! 缥缈真人和上清宗主都是活了几百上千年的人精,怎会不知这两人不可能什么都没发生过。 原本,他们对于这些年轻人私下的小纠葛,只要不闹到明面上,都愿意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但如今,事情已经闹大,关乎宗门颜面,自然不能轻易放过。 上清宗主心中也是五味杂陈,他曾提醒过易辙要洁身自好,不要招惹其他女子。 在江若离灼灼的目光注视下,上清宗主终于忍不住,一掌拍出,掌风将易辙掀飞出去,怒斥道:“混账东西!我上清宗的功法何时需要抱在一起修习了?你当这是双修吗! 第46章 你可知错 解气! 太解气了! 江若离就喜欢这种人狠话不多的行为。 只可惜,自己实力不够强。 否则,把易辙扇飞出去的就是她了。 易辙被这一掌打得踉跄几步,勉强稳住身形,嘴角溢出一丝血迹。 抬头望向上清宗主,眼中满是不解与愕然。 从未想过,一向疼爱他的师尊,竟会为了江若离而对他动手。 “师尊,弟子冤枉!我与沈师妹之间,真的是清清白白,绝无半点私情!” 易辙急切地辩解道,声音中带着几分颤抖。 他向来敢作敢当,若是自己没做的,是决计不会承认的。 虽然不得不承认的是,在秘境之中,他的确曾有那么一丝动摇。 甚至因此而对江若离抱有成见。 可每当触及到江若离那双视他为无物的眼神之时。 易辙便像是被从一种玄奥的状态中抽离了清醒了一般。 清醒的告诉自己。 他不该辜负阿离。 缥缈真人冷眼旁观,随后看向江若离,语气冰冷地问道:“离儿,你此举何意?莫非真要将此事闹得不可收拾才肯罢休?” 江若离面无表情,只是淡淡地说道:“师尊,弟子只是想要一个公道。易辙心有所属,强扭的瓜不甜,弟子不愿师尊成为他人笑柄,更不愿将来让缥缈宗蒙羞。今日之事,弟子只求两位师长做个见证,解除弟子与易辙的婚约。” 上清宗主闻言,叹了口气,看向易辙的眼神中满是失望。 他深知易辙的性情,也明白江若离所言非虚。 易辙这小子,哪里都好,就是心性不够坚定,容易受旁人迷惑。 只是,这桩婚事是他一手促成,如今却闹到如此田地,让他颜面何存? “易辙,你可知错?”上清宗主沉声问道。 易辙低下头,沉默片刻后,缓缓说道:“弟子知错。弟子不该与沈师妹私下相会,引起误会。但弟子对阿离的心,从未改变。请师尊、掌门明鉴。” 缥缈真人冷笑一声,说道:“知错?你可知你这一错,差点毁了我缥缈宗的声誉?你与若离的婚约,是当年我与上清共同定下的,岂能儿戏?今日之事,更是牵扯了我的两个弟子,若不给你一个教训,你如何长记性?” 说完,缥缈真人挥袖间,一道剑气直逼易辙而来。 易辙不敢躲闪,只能硬生生地受了这一击,整个人被剑气震得飞了出去,重重地摔在地上。 沈月白见状,吓得花容失色,赶紧扑上前去扶住易辙。 她抬头看向缥缈真人,眼中满是哀求:“师尊,求您饶过易师兄吧!他真的是无辜的!” 缥缈真人冷眼看向沈月白,语气冰冷地说道:“阿月,下去。” 沈月白被缥缈真人那冰冷的目光一瞪,心中不禁一颤,却也不敢再多言,只能含泪退下,心中满是对易辙的担忧。 易辙挣扎着从地上爬起,嘴角挂着血迹,却仍倔强地挺直了腰板。 他看向江若离,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有不甘,有悔恨,但更多的是坚定。 他知道,今日之事,无论结果如何,他都必须承担。 这便是阿离你想看到的么? 既然如此,成全你又如何。 “阿离,我承认我有错,但我从未想过要背叛你。” 易辙的声音虽然微弱,但每一个字都充满了真诚。 江若离闻言,眼神微微波动,但很快又恢复了平静。 她知道,易辙的话或许是真的,但感情的事,一旦有了裂痕,便再难修补。 更何况,她从不是那种会委屈求全的女子。 上一世的经历让她认识到自己的大错特错。 因此,这一世,她会将所有可能伤害自己的苗头,统统扼杀在摇篮里。 这个将来可能威胁自己的存在,必然从一开始,就要消灭! “易辙,你我之间的婚约,从一开始便是错的。如今,是时候纠正这个错误了。” 江若离的声音冷静而坚定。 上清宗主看着眼前的这一幕,心中也是五味杂陈。 “易辙,你与离儿的婚约,我会亲自解除,关于此事,我上清宗会给离儿补偿。” 上清宗主的声音沉稳而有力,不容置疑。 “好了,此事就到此为止。你们各自回去,好好反省。至于阿月,你虽未直接参与此事,但身为我缥缈宗弟子,却与外人私下相会,也需受罚。就罚你闭关三月,好好修炼心性。” 缥缈真人的声音冷冽而威严,不容任何反驳。 沈月白闻言,虽然心中不甘,却也只能领命。 她知道,师尊的处罚虽然严厉,但也是为了她好。 …… 上清宗主终于结束了在缥缈宗的拜访。 只是并非是愉快的离开。 走之前,上清宗主和易辙都去找过江若离。 江若离再次见到易辙之时,他眼眶红红的。 有些不修边幅,身上的伤也没痊愈。 江若离皱了皱眉,按理说以上清宗首席弟子的身份,应当不缺疗伤药的。 易辙苦笑一声:“这是我对自己的惩罚,要疼一些,才能记牢教训,你放心,我不会故意让你同情我。” 江若离面不改色的点头:“甚好。” 同情心什么的,她是一点也没有的。 “你知道我与沈师妹是清白的,对不对?” 易辙紧紧看着江若离的双眼,薄唇苍白,却紧紧抿着。 “这个答案对你来说很重要么?” 江若离歪头问道。 易辙点头:“是。” 于是江若离点了点头。 “是的,我清楚。” 易辙松了口气:“那……我便放心了。是你放弃了我,不是我先放弃了你。” 江若离不懂他到底在纠结什么。 “是你自己要与她私下练剑,与她私下见面,与我何干?在我回宗门这些日子,历练,日常,你哪日看我顺眼了?我在你眼里,不就是个善妒,刻薄之人么?” 这些,都是易辙说过她的。 此刻的易辙,却无比悔恨。 他也不知道自己那时为何会如此,就跟猪油迷了心一般,看着江若离哪哪都不如沈月白。 “抱歉……” 江若离摆手:“不必,相见不如不见,日后便相忘于江湖吧。” 第47章 重云遇害 至于上清宗主。 就愉快的多了。 两人在缥缈峰顶的亭子里饮了桃花灵酿,痛快得很。 江若离对这位自己未来的难兄难弟很有一种惺惺相惜的感觉。 相交之时也就多了几分真心。 上清宗主喝到兴起之时,大声叹气。 “本以为可以借婚事将你拐到我上清宗,只可惜可惜,易辙那小子不争气,你看不上。” 他看得出来,易辙自己道心不稳是一方面。 另一方面亦是江若离对易辙已经没有男女之情了,才会如此决绝。 两人碰了一杯。 “他日若离儿无处可去,本座在上清宗迎你。” 江若离调笑着道:“你可打不过我师尊。” 两人切磋过很多次,都是平局收场。 上清宗主轻哼一声:“那不过是切磋,又不是生死局,说不准的。” 江若离摇头:“您老还是保重身体吧,不要整日想着这些打打杀杀的事情,我都这么大了,能照顾好自己。” 上清宗主一口饮尽,起身道:“若你不喜欢易辙,我座下还有其他弟子,若你看的上,尽可以收去。” 说罢,便飘然而去。 江若离被这话砸的有点雷。 您老要不要听听自己在说什么。 这是在支持自己收男宠么? 易辙听到会哭的吧…… 上清宗主的确有很多弟子。 易辙只是其中之一。 江若离不置可否的回身,收拾石桌上的酒坛子。 婚事已了,缥缈宗她已经不想再待下去了。 现如今君焰城和沈月白两颗定时炸弹都在缥缈宗,虽然自己能守住本心,奈何不住旁人受剧情影响。 她不知道会发生什么偏离剧情的事情。 这种被动的感觉太糟糕了。 她得赶紧收拾收拾东西跑路。 一路回到院子,却察觉不到重云的气息。 院子里一片狼藉,残花败柳。 她布下的阵法被毁了个彻底。 有魔修的气息…… 她唤了一声:“小白?” 无人回应。 流云从角落窜出来,焦急的在江若离面前打着圈。 凭借着主仆契约,江若离大致能从流云传递过来的情绪里提取一些有用的信息。 有一个人来了她的院子。 小白跟着那个人走了。 江若离神色瞬间冰冷到了极点。 她不知道小白的真实修为到底是多高,但是既然能让小白忌惮到离开此处,恐怕对面不是善茬。 “流云,你知道小白去哪了吗?” 流云嗅了嗅地面,朝着一个方向拱了拱。 “带我去!” 江若离弯腰把流云一把拎到怀里,化作流光朝着流云感知的方向过去。 约莫盏茶时间,江若离落到了一处沼泽地。 此处已经离开缥缈宗地界,远离了缥缈宗的仙灵之气,显得格外荒芜与死寂。 四周,枯死的树木东倒西歪,它们的枝干如同枯骨般裸露,没有一片叶子,仿佛连时间都已遗忘这片土地。 泥泞的沼泽表面,覆盖着一层厚厚的黑色淤泥,不时冒出几个细小的气泡,散发出令人作呕的腐臭气息。 天空灰蒙蒙的,厚重的云层遮蔽了日月,使得这里的光线昏暗,能见度极低。 江若离紧皱着眉头,目光锐利地扫视着四周。 “在这里面?” 流云点了点头,朝着沼泽地深处看了看。 江若离不做犹豫,抬步往深处去。 偶尔,一两只不知名的飞虫嗡嗡作响,穿梭于这沉闷的空气中,却很快又消失在茫茫的沼泽深处,好似连它们也不愿在此地久留。 四周静悄悄的,只有江若离的脚步声和流云偶尔发出的低鸣,在这死寂中显得格外突兀。 远处,几座破败的石碑半掩在泥泞之中,上面刻满了剑痕。 甚至还残留着些许剑气和魔气。 江若离脚步不由得快了些。 这里有打斗过的痕迹,而且没多久,说明小白就在附近。 才刚靠近,就闻到一股浓烈的血腥味扑鼻而来。 江若离甩出一道灵气将前方的荆棘毁去,露出一片空地,前方豁然开朗。 也是被战斗所夷为平地的地方。 描述一颗歪脖子树上,倒吊着一个人。重云面无血色,昏迷不醒,双手连着脖子都被魔气化作的锁链束缚住,刺入骨髓,鲜血淋漓,伤口,长发凌乱的垂下,那张脸几乎看不出原来的样子,身上的白衣染着血挂在树上。若非那衣服是江若离送的琉璃法衣,根本认不出来这是重云。一条魔气缠绕的荆棘藤条躺在地上,站着些血肉。很难想象刚才此处发生过什么样的场景。江若离不敢置信心脏几乎骤停,一道剑气打出,斩断重云周身的锁链,飞掠而去将重云抱在怀中。 看清眼前的景象之时,江若离的心跳仿佛在这一刻停止,眼前的景象如同噩梦一般难以接受。 歪脖子树上,重云如同一件破碎的瓷器,无力地倒吊着,他的面容苍白无血色,双眼紧闭,仿佛已经陷入了无尽的黑暗之中。 那双骨节分明的手,如今却与脖子一同被魔气化作的锁链紧紧束缚,锁链深深刺入他的骨肉,鲜血淋漓,伤口触目惊心,深可见骨,让人不忍直视。 长发凌乱地垂下,遮住了大半张脸,只剩下斑驳的血迹和泥污,让人几乎无法辨认出这是那个如谪仙般的重云。 他身上的白衣被鲜血染红,如同战旗般挂在树上,琉璃法衣的光泽在昏暗的光线下显得格外刺眼。 那是江若离送给他的。 否则若非这件衣服,根本认不出来这是重云。 一条魔气缠绕的荆棘藤条躺在地上,上面还残留着些许血肉。 若离无法想象,跟重云对战的究竟是什么样的存在,竟然如此残忍的对待对手。 她强忍住内心的悲痛和愤怒,一道凌厉的剑气瞬间打出,精准地斩断了重云周身的锁链。 锁链断裂的声音在空旷的沼泽地中回荡。 江若离飞掠而去,将坠落的重云紧紧地抱在怀中。 感知到重云微弱到几乎察觉不到的心跳,双手轻轻颤抖,重云的背上,灵气小心翼翼的注入重云体内。 灵气空荡,道基破碎,经脉尽断。 他的身体状况,与死人无异,只剩下最后一口气息,在微弱地挣扎着,仿佛随时都可能熄灭。 第48章 嗜血无道 江若离没有丝毫犹豫,从储物戒指中取出了一块晶石。 这是大乾皇朝的密宝——神粹。 当初离开大乾之时,萧辰翰将此物交给了她。 这本就是萧辰翰允诺于她的东西,当时江若离想着未来自己若是如前世一般遭遇不测,这神粹或许能救自己一命。 而今,她毫不犹豫地选择了用它来挽救重云的生命。 毫不在意自己被鲜血浸染的衣裳,将神粹紧贴在重云的眉心。 随着缓缓注入灵气,那原本暗淡无光的晶石瞬间绽放出璀璨的宝光,如同夜空中最亮的星辰,化作一道流光,注入重云的体内。 流光在重云的体内游走,缓缓地修复着破碎的经脉,修补着几乎崩溃的道基。 随着时间的推移,重云原本苍白的脸色渐渐有了一丝血色,他的呼吸也变得微弱而平稳。 总算是从生死边缘被拉了回来,保住了性命。 感受到怀里逐渐回温的身体,江若离濒临崩溃的理智缓缓回笼。 她大脑飞速运转,重云在缥缈宗内向来是以白兔模样示人,便是在洞府里化作了人行,凭借着阵法,也能提前变回兔子。 谁会对一只无害的兔子动手?? 除非是故意的,是针对她而来。 江若离看向流云。 “是谁?” 流云在江若离面前焦急地比划着,它的四肢挥舞得飞快,小爪子在空中划出一道道残影,似乎想要急切地传达什么信息。 然而,它的语言对于江若离来说太过陌生,无法理解其含义。 流云见状,更加焦急了。 它突然一跃而起,扑到了江若离的怀里,小小的身躯紧紧贴着她的胸口。 接着,它抬起了头,额头紧贴着江若离的眉心。 就在这一瞬间,一道白光从流云的额头射出,如同一道闪电般划破了昏暗的空气。 这道白光直接射入了江若离的眉心,让她感到一阵剧烈的震颤。 随着白光的涌入,江若离突然感到自己的意识被一股强大的力量牵引着,仿佛被带入了一个陌生的世界。 她看到了流云的记忆,那些画面如同电影般在她的脑海中快速闪过。 她看到了君焰城悄悄进入了她的院子,那双阴鸷的眼睛里闪烁着不怀好意的光芒。 当他看到桌子上趴着的兔子小白,嘴角勾起了一抹冷笑,然后毫不犹豫地将小白抱了起来。 流云悄悄地跟了上去。 君焰城带着小白一路离开了缥缈宗,来到了这片荒芜的沼泽地。 手里凝聚了一颗漆黑的魔种,想要将其注入小白的体内。 就在这时,小白突然化作了人形重云,一掌将君焰城拍开,就要离开这个地方。 君焰城虽然惊讶,却第一时间反应过来,试图出手留下重云。 然而……螳臂当车。 就在重云将君焰城打伤准备直接离开之时,他的眼睛突然变成了纯黑色,整个人仿佛被另一个人附体一般,周身汇聚起了浓重的魔气。 这股魔气瞬间压制住了重云,让他无法动弹。 流云察觉到了浓烈的危机感,它知道自己无法对抗这股力量,于是第一时间跑了回来寻求江若离的帮助。 江若离从流云的记忆中脱离出来,双眼赤红,浑身发颤。 怎么也没想到,竟然是君焰城对重云下了毒手。 大意了! 忘记了君焰城在进入缥缈宗之前就与沉睡多年的魔修大能签订了魔种契约。 尽管那个魔修大能如今或许还在沉睡阶段,但君焰城作为它的宿主,定然能唤醒它并与之沟通。 她再次查探了一下重云的身体,发现他体内似乎有一道诡异的力量被神粹触发了。 这股力量竟然将神粹的力量排斥出来,并且在缓缓巩固他体内的根基。 江若离心中一惊,难道这是激发了他体内某种沉寂的被封印的力量吗? 虽然对重云的来历不得而知,但是知道他暂时不会有性命之忧,也算是松了口气。 江若离将重云背在背上,往缥缈宗的方向走去。 她的脑袋从来没有这么清醒过。 这件事不可能就这么算了的。 君焰城竟然敢在这个时候就唤醒体内的魔种,显然是怕重云把他的秘密暴露出来,所以想要将重云灭口。 看到重云的惨状,江若离才第一次意识到原着中描写的继承了魔尊之位的君焰城嗜血无道、惨绝人寰到底是什么意思。 她回想起最初的君焰城,虽然有些小心思,但也不至于如此残暴不仁。 然而,在彻底成为魔尊之后,君焰城……当真还是君焰城么? 本想在离开缥缈宗之前安安静静地不生事端,却没想到偏偏被逼到了这个地步。 只见一道恐怖的剑气降落在缥缈峰的杂役弟子居所处。 周遭的竹林瞬间被斩断。 轰然巨响惊动了整个缥缈峰的弟子。 “宗门内不许内斗,到底是谁这般胆大!” 管理杂役弟子的长老从床上翻身而起,外袍都来不及穿,匆忙朝着动静的来源处赶去。 看清来人之时,脸色大变。 这不是掌门亲传弟子么。 江若离面无表情的看着他,问道:“君焰城呢?” 长老一时之间竟然忘了自己的来意,老老实实的答道:“在百草园锄草。” 说实话缥缈宗的长老其实比江若离要高一个辈分,但因着掌门亲传弟子的身份,她在宗门里的地位是要比大部分长老还要高的。 加上她现在的表情实在太过恐怖,长老直觉自己不能逆着她来。 江若离冷静的点头,转身离去。 一众弟子惊惧的看着这一幕。 君焰城那小子到底做了什么,竟然触怒了大师姐! 长老挥了挥手:“愣着做什么,还不快收拾收拾残局!” 江若离的身形宛如一道诡谲的闪电,划破宁静的百草园上空,带着一股不容忽视的怒意。 待她找到君焰城之时,这人正在和沈月白谈笑风生。 沈月白此刻正坐在一旁的灵石上,天真烂漫的托着下巴,脸上洋溢着无忧无虑的笑容,似乎正在对君焰城说着什么。 而君焰城,则是一手持着水壶,正细心地给周围的灵草洒水,一边回话。 江若离冷笑,还在这培养感情呢。 第49章 真难杀 她身形诡异,却又如同狂风暴雨一般落下,仿佛是天地间的一道怒雷,直接轰击在了君焰城周遭的灵草之上。 那些原本郁郁葱葱、生机勃勃的灵草,在江若离外溢的灵气下,瞬间被切得七零八落,只剩下光秃秃的根茎,在微风中颤抖。 君焰城站在这一片狼藉之中,一脸茫然地看着突然出现的江若离,手中的水壶无力地垂落,水滴沿着他的指尖滑落,滴落在被毁的灵草上。 “大……大师姐?” 后头赶来的长老,一看到这幅景象,顿时捂住了脸,不忍直视。 他的嘴里不停地嘟囔着:“我的灵草啊,我的灵草啊……” 那声音中充满了心痛与无奈。 这些灵草是他多年心血的结晶,如今却在一瞬间被毁得面目全非。 江若离的目光冷冽如刀,直视着君焰城。 “你可知罪。” “什么?什么罪?大师姐你是不是误会了什么……” 君焰城完全是一副不知所措的模样,眼神里充满了困惑与无辜,仿佛对于江若离的愤怒与指责感到莫名其妙。 在江若离的威压之下,他踉跄着后退几步,试图稳住身形。 但江若离已经彻底失去了耐心,懒得再与他废话。 只见江若离身形鬼魅般一闪,瞬间拉近了与君焰城的距离,一记重拳毫无征兆地轰击在他的胸口。 那拳头携带着排山倒海般的力量,让周围的空气都为之震颤。 君焰城的身体如同断线的风筝,被这股庞大的劲气狠狠地抛向空中,随后重重地摔落在地,激起一圈尘土,身体因剧烈的冲击而不自主地抽搐着。 江若离冷冷地站在原地,她很清楚君焰城作为男主,就跟打不死的小强一样,身体坚韧的很,没那么容易死。 她杀不死君焰城。 但不代表她不能暴打他一顿。 江若离的目光如寒冰,直视着倒在地上的君焰城,语气中没有丝毫温度:“我的东西,也是你能碰的?” 说罢,她身形再次闪动,如同一道黑色的闪电,围绕在君焰城周围,拳脚相加,每一击都精准无误地落在他的身上。 力度之大,以君焰城方才筑基期的体魄,根本承受不住,口中不断溢出鲜血,脸色苍白如纸。 一旁的沈月白早已被这突如其来的暴力场面吓得目瞪口呆,她试图上前劝架,却发现自己的筑基后期修为在江若离那元婴后期的威压下,竟如同蝼蚁一般,被紧紧压制在原地,动弹不得。 她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君焰城被暴打,心中充满了恐惧与无助。 “长老!你愣着做什么?还不快去请师尊来!大师姐这样会闹出人命的!” 沈月白急切地大喊,她的声音中充满了焦急。 她看到一旁的长老正捂着心口,一脸心痛地看着被毁的灵草,似乎并未意识到事态的严重性。 长老闻言,这才如梦初醒,连忙转身向园外奔去。 沈月白心中暗自祈祷师尊能尽快赶来,阻止这场无妄之灾。 一边大声喊道:“师姐!有什么话不能好好说!焰哥哥只是个杂役弟子,你这般欺凌弱小,可是将缥缈宗的颜面置于何地!” 江若离一脚踩在君焰城脸上,像是根本听不见沈月白的声音似的,她的脚碾过君焰城的半张脸,蹂躏过去,一边说道。 “怎么不把那东西叫出来,嗯?毁坏我灵阵的应当不是你吧?” 江若离面无波澜,手中剑气凝聚,一剑挑断君焰城经脉。 你不是很想提升实力么? 如你对重云所做的那般。 毁了你的根基。 经脉寸断的痛苦让君焰城的面色瞬间扭曲,他咬紧牙关,仿佛要抑制呼之欲出的喘息声。 就在这时,他的双眼逐渐染上了魔气,黑色的瞳孔如同深渊一般,吞噬着周围所有的光芒。 这正是江若离想看到的。 她就是要逼得君焰城在缥缈宗将魔种暴露出来。 如此一来,才能彻底让他…… 无处可去,无家可归! “不!!!大师姐,你住手啊!” 沈月白的哭喊声在园中响起,她的眼泪如同断线的珍珠,不断地滑落。 她试图冲破江若离的威压,却只是徒劳无功。 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君焰城在痛苦中挣扎,心中充满了绝望与无助。 在场偷看的弟子不少,却没人去报信。 显然平时君焰城与这些弟子关系并不好。 事实上君焰城一开始也是被欺凌的对象。 加上又攀上了掌门亲传弟子,宗门如今被视作掌上明珠的沈月白这个高枝,自己又突破到了筑基,在杂役弟子里面已经没人敢欺负他了。 但人缘确实算不上好。 嫉妒他的,厌恶他的,大有人在。 他的惨状被这些人看在眼里,虽不知君焰城如何惹上了宗门的大师姐,但见他就这样被废了,心里却都生出些许快意来。 能压制住大师姐的,唯有大师兄和掌门,或是那些不世出的长老,除此之外,不会有任何人说半句话。 “住手!!” 沈月白还没喊出口,只见一道白影从天而降。 她像是看到了救星,大喊道:“师尊!!快救救焰哥哥!大师姐她疯了!” 缥缈真人匆匆赶来,便见到这幅场景。 自己这个向来懂事有礼的大徒弟何时这般暴戾过,饶是他也一时间不敢置信。 但他不能眼睁睁看着江若离真的把人废了。 缥缈真人身形一闪,瞬间来到了江若离与君焰城之间。 他伸手一挥,一股柔和的力量将江若离逼退数步,同时稳住了君焰城摇摇欲坠的身体。 “离儿,不得放肆!” 缥缈真人的声音中带着几分严厉与不解,他目光深邃,审视着眼前的一切。 江若离收起剑气,但面上的寒意并未完全消散,她冷冷地看了君焰城一眼,见他眼底的黑气已经彻底消散,查探一番体内的魔气也彻底沉寂。 心里叹了口气。 缥缈真人来的太是时候了,再晚一点点,都能看到一场好戏。 不愧是有天道相助的男主,真难杀。 第50章 他弄死了我的兔子 江若离转向缥缈真人:“他弄死了我的兔子。” 缥缈真人皱了皱眉。 前些日子江若离从灵兽区捡了只兔子回来,日日抱在怀里好生养着,宗门不少人都知道,他自然有所耳闻。 不过是只普通的兔子罢了,缥缈真人并未放在心上,只当是江若离童心未泯,养只宠物也没什么。 缥缈真人到场,便解了沈月白的修为压制。 沈月白第一时间冲到君焰城身旁,将躺在地上半死不活的人扶了起来,把人靠在怀里,探了一下鼻息,已是出气多进气少。 “师尊!焰哥哥他要不行了!” 缥缈真人瞬移到沈月白身前,这个叫君焰城的弟子他也有所耳闻,与月儿关系极好,自身资质虽不如几个弟子,却胜在刻苦。 他本是看不上此人的,可若是这人就这么被离儿打死了,传出去于缥缈宗的名声不利。 想到此处,缥缈真人往君焰城嘴里塞了几颗灵丹,瞬间君焰城的脸色就好了不少。 他转头对提着剑落地的江若离说道:“闹够了没?一只宠物而已,连灵宠都算不上,这可是一个弟子的性命。如今你也发泄够了,此事揭过,为师便恕你无罪。” “我何罪之有?”江若离面色平静,仿佛方才那个暴戾到差点将一个杂役弟子活生生打死的人不是她一般。 周遭旁观之人只觉得胆战心惊,这位大师姐竟然是连掌门都劝不住了! 众人心中更是不敢再招惹这位大师姐。 缥缈真人闻言,心中不禁泛起一阵波澜。 眼前的江若离,与他记忆中那个乖巧懂事、勤奋修炼的大弟子似乎有了不小的出入。 可她如今实力成长飞快,心中再是不满也是在放不下这么一个资质顶级的弟子。 因此,缥缈真人只能强压下心中的怒火和不满,对江若离进行小惩大诫。 他沉声道:“离儿,你今日之举,将我缥缈宗的颜面置于何地。身为宗门的大师姐,你应该以身作则,而不是肆意妄为。念在你平时修炼刻苦,这次就罚你闭关思过三个月,好好反省自己的行为。三个月后,你同师弟师妹们一同去不夜天参加试炼。” 江若离闻言,面色微微一变,但很快就恢复了平静。 不夜天么…… 临走前,江若离深深的看了君焰城一眼。 没有错过刚醒来的君焰城,那双眼里的怨毒。 后患无穷啊…… 回到自己的院子,江若离第一时间加固了一下结界。 重云回来之后便一直昏迷着,他体内的灵根倒是一直在缓慢的恢复。 倒是被激活的神粹随着那道诡异的力量复苏,全部都被排斥了出来。 为了不浪费,江若离只能将其全数化入自己体内。 那些精纯的天地灵气全部挤在江若离经脉中,她早就到了元婴后期,如今加上神粹的灵气,实在是压制到了极限,简直就是随时都能突破的状态。 元婴突破化神,定会引来天地异象。 三个月的时间,足够她闭关突破了。 她不能在洞府里闭关。 这院子里的阵法连君焰城都拦不住,谁知道他还有什么后手,如今重云又还未醒来,便以阵法为饰,来个空城计。 江若离带着重云和小白御剑离开了缥缈宗,朝着人烟稀少的东方飞了几百里,找了个偏僻的山头,随意的开了个洞,再设了个阵法,便钻了进去。 她还没忘记带个白玉床出来,放在一旁,将重云放上去。 自己则是在地上扔了个蒲团盘腿而坐。 流云在地上转了个圈,嗅来嗅去,似乎在辨认这个陌生的所在。 “小流云,给我护法。” 流云迷惘的眨了眨眼,随即像是明白了什么似的点了点头,蹲到了洞口处,眼睛一眨不眨的往外看着。 山洞之内,江若离闭目凝神,周身环绕着淡淡的灵气波动,仿佛与天地间的元气产生了某种微妙的共鸣。她调整呼吸,使自己的心神沉入丹田,那里元婴已饱满至极,隐隐透出即将蜕变的征兆。四周的空气似乎都因她的修为即将突破而变得凝重起来。 随着江若离心神一动,体内元婴忽明忽暗,仿佛在与外界的天地灵气进行着无声的交流。 她引导着那些被神粹精炼过的纯净灵气,沿着经脉缓缓流动,每经过一处,都带来一阵酥麻与胀痛,那是肉身与灵魂共同蜕变的前兆。 时间在这一刻仿佛失去了意义,山洞外日月交替,而洞内却始终保持着一种奇异的宁静与和谐。 江若离的呼吸越来越悠长,每一次吐纳都似乎能吸纳更多的天地元气,将它们转化为自身修为的一部分。 突然,江若离体内元婴光芒大盛,一股前所未有的庞大力量在她体内涌动,那是化神期的门槛被跨越的标志。 伴随着这股力量的爆发,山洞内的灵气波动达到了顶点,甚至引起了外界天气的微妙变化,云层聚集,雷声隐隐。 江若离的意识在这一刻仿佛与天地合一,她能感受到周围每一丝灵气的流动,甚至远处山川草木的生机。 便在此时,天空骤然变色,天际被厚重的乌云遮蔽,雷声轰鸣,仿佛天公也在为这场非凡的蜕变而震撼。 山洞之外,狂风大作,电闪雷鸣,光如龙般划破天际,带着毁灭性的力量直劈而下。 山洞内不仅弥漫着浓厚的灵气波动,连带着流云也似乎受到了天道之力的影响。 它的身形在不知不觉中微微胀大了一圈,原本就柔软光滑的绒毛更添了几分光泽,仿佛被无形的灵力所滋养。 流云清澈的双眸中,原本纯真无邪的眼神此刻似乎多了几分深邃与灵智,它静静地蹲守在洞口,目光不时地扫视着四周,虽未言语,却给人一种能够洞察周围一切细微变化的感觉。 这股新生的灵智,让它对周围环境的感知变得更加敏锐,仿佛与天地间的灵气有了更深层次的连接。 随着江若离的突破,山洞内的灵气仿佛找到了一个新的平衡点,一部分精纯的灵气自发地流向了流云,被它缓缓吸收。 小麒麟的身体因此散发出淡淡的荧光。 流云轻轻摇了摇尾巴,眼里似乎有几分好奇与欣喜。 随着最后一丝灵气的融入,江若离缓缓睁开眼睛。 第51章 不夜天 流云飞扑而来,发出“嗷嗷”的叫声,竟然隐约有几分婴儿牙牙学语的模样。 江若离有些意外,似乎是有这个说法,契约灵宠后,灵宠会随着主人实力的提升逐渐变强。 江若离看着体型几乎大了一圈的流云,周遭还残留了几道天雷流淌,看起来玄奥极了。 看来不只是自己修为突破了的缘故,流云是雷麟兽血脉返祖的小麒麟,说不定是自发炼化了突破雷劫里面的天雷才变成如今这样。 只见流云兴奋地挥了挥爪,一道紫雷落地,一片焦黑。 江若离揉了揉它的脑袋,轻笑道:“很厉害了。” 说完,抱着流云回头去看白玉床。 她给白玉床也装了防御灵阵,如今倒是完好无损,只是重云已经变回了兔子模样,倒是不见了伤口,跟初见那般,只是睡着了一样,还在不停地呼吸着。 抱着小白回到自己洞府之时,发现门口的禁制似乎被人动过。 不过里面的阵法没有动静,应该未曾进入。 约莫是看到她在闭关,便没进来。 算算日子才过去一个月的时间,距离进入不夜天还有两个月。 江若离也没在意是谁。 禁足其实对她而言没什么用,反而省的去应付外头那些人。 她是该好好准备不夜天的。 不夜天是一处天然形成的秘境,也不知是怎么被人发现的,需集结五位大乘期大能的实力方可开启阵法,因而也成了北界五大宗门共同历练弟子的方式。 从中脱颖而出者,无一不是天之骄子。 不夜天秘境中,自称一方世界,规则与外界不同,任何修为的人进入秘境,修为都会被压制到元婴以下,即最高也只有金丹修为。 并且此地禁空,无法御剑飞行,只能徒步。 但,不夜天内,大机缘无数。 妖兽横行,秘境林立,灵兽法器,功法以及上古时期的修士大能所留下的墓葬,数不胜数。 北界已有数千年未有渡劫飞升之人,几位掌门都是大乘巅峰,还未突破渡劫。 但所有人都知道,上古时期并非如此,渡劫飞升之人不在少数,只是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变故,此间天地灵气变得稀薄,天道也不再轻易让修士突破到媲美于天的修为。 若有人能得到上古传承,此后修炼,便能领先一大步,便是将来开宗立派,也是有可能的。 江若离正闭目凝神,巩固着近期修为的突破。 屋子里灵气缭绕,随着她呼吸的节奏缓缓波动。 此时,洞外传来一阵轻微的脚步声,打断了这份宁静。 感知到来人身份,江若离撤了禁制。 周景森步入洞府,神色中带着几分温和:“我前些日子闭关前曾来过,见若离你洞府紧闭,阵法全开,便知你在闭关修炼,没有打扰。” 江若离轻轻点头,对其并不感冒,她一直都知道这位大师兄是个不甘于人后的性子,但修为一直被自己牢牢压制,除了修为,各方面都在和自己暗暗较劲。 两人又是一同进入宗门的,因此对互相都是名字称呼,旁人各自称作大师兄和大师姐。 她注意到周景森周身气息庞然,显然是刚刚突破了元婴期,于是客套地恭喜道:“恭喜大师兄修为再进一步,达到元婴之境。” 周景森闻言,脸上露出得意的神色,但随即又掩饰下去,谦逊地回应:“哪里哪里,与你相比,我还差得远呢,观你气息,怕是修为又有进益了。” 江若离隐藏了自己的修为,因而周景森并未发现他突破了化神。 只觉得自己如今突破了元婴,距离追上江若离更近了一步。 他是元婴,江若离也不过是元婴而已。 江若离淡然一笑,回答道:“修炼之路,步步为营,哪有那么容易就有突破。只是如今被禁足在此地,闲着没事闭关罢了。” 周景森哈哈一笑:“你险些将那个杂役弟子打死,师尊只罚你禁足算好的了,对外为了给个交代,师尊还将那名杂役弟子收为了外门,下个月的内门弟子选拔,若是他够争气,说不定还能进入内门,真成你师弟了。” 江若离皱了皱眉,上一世便是在内门弟子选拔中,缥缈真人将君焰城也收为弟子。 虽是沈月白求来的,一方面也是男主光环,坚韧不拔的性子引起了缥缈真人注意。 加上男主,可就凑齐七个葫芦娃了。 然后过个一两年,缥缈真人喜提便当,被他的好弟子送走。 啧。 见江若离不知在沉思什么,长久未能说话。 周景森忽然道:“若离,你如今与易辙解除了婚约,今后还有什么打算?” 江若离回过神,不明白这位大师兄又在想些什么算计。 “修仙路漫漫,我一心向道,并无结道侣的打算。” 周景森听后,眼神微闪:“莫非你打算一直留在缥缈宗?” 修为突破元婴,达到化神后,便能在缥缈宗独占一峰,得个长老位,宗门的资源倾斜也会更多。 但将来的掌门之位,定然是最强的那个弟子继承。 周景森此人果真野心勃勃。 江若离自然是不打算一直留在缥缈宗。 但她不介意膈应膈应这个人:“有何不可?难道大师兄不打算一直留在缥缈宗么?” 周景森皱了皱眉道:“我自然是要留下的。” 如今宗门事务不少都被缥缈真人交给周景森管理,因而周景森在宗门内的地位都是被看作少宗主的,他心里也就飘飘然了。 江若离歪头看他:“大师兄,我们是一同拜入缥缈宗的,论实力,你不及我。论宗门贡献,我多年历练,交给宗门的功法丹药法器不计其数,为何因我是女子,便要离开呢?” 江若离突然笑了起来:“大师兄与其想这些有的没的,不如潜下心,少让那些宗门杂事扰了你的修炼,若有朝一日你后来居上,或许才有资格对我指点。” 周景森离开的时候脸色很不好。 江若离看着人离开的背影。 想来周景森从未考虑过,他的对手会是江若离。 之前以为江若离便是修为再强又如何,迟早是要嫁去上清宗的。 可如今…… 第52章 一人独行 拐角处,沈月白抱着天水剑等候。 她见到周景森脸色不大好看,赶忙追过去安慰。 江若离收回目光,回自己屋子。 也不在意沈月白什么时候又黏上了周景森。 前些日子沈月白与易辙之事传出了些捕风捉影的片段,虽不是全貌,却十分暧昧。 缥缈宗的弟子们对这位看起来清纯可人,人畜无害的小师妹多了几分改观。 看来是又重新抱上了大腿。 有周景森在,这人修为不怎么样,但手段是有的。 想来那些流言很快就会扭转了。 上一世便是如此的。 无论江若离做什么,舆论的一方总会倒向对面。 她总是被口诛笔伐的那一个。 两个月的时间转眼便过了。 缥缈宗是由宗主缥缈真人和管理内门弟子的陈长老带队,毕竟他也要同其他四个仙门的宗主一同开启不夜天的入口,一些杂事就得让其他长老出面才行。 进入不夜天的人选,便是内门弟子。 除此之外,还有君焰城。 他成功通过了内门弟子的选拔。 江若离并不意外,前世便是如此。 不过这一世因为她揍了君焰城一顿,因而缥缈真人还没直接把他收到门下。 君焰城和沈月白倒是双双结丹,只有金丹期在不夜天内才有几分自保之力。 至于沈清白,经历了南界一遭后,回到宗门便潜心修炼,如今亦是到了金丹后期,追上了二师弟许念和。 至于应金川,还在金丹中期徘徊。 简直就像江若离当初说的那样,不努力练沈月白都很快将他踩在脚下。 显然他并没有将这番话放在心里。 这会还在为小师妹成功突破金丹高兴呢,夸个不停。 周景森出现之时,元婴期的修为让周围的人惊叹,却也见怪不怪,毕竟江若离突破元婴已经很久了。 但除了江若离以外,周景森是第一人,还是让不少弟子吹捧了一番。 陈长老取出一个法器,化作巨型飞舟凌空而起,一行人化作流光进入飞舟,在缥缈宗弟子们期盼的眼神中远去。 江若离并未参与他们几个师兄弟的相互夸夸中,找个角落就开始原地打坐。 流云和小白她暂且收入了储物戒指中,她不愿让这些人,尤其是君焰城看到。 缥缈真人收入眼中,心知江若离心里约莫是有气,也就随她去。 只是还是没忍住传音道:“进了不夜天,你修为会被压制到金丹期,保险起见,还是和宗门弟子们同行,如此特立独行,过刚易折。” 江若离挑眉,不置可否。 不夜天入口,是一大片连绵的山脉,远远便能看到一座足矣将这片天地笼罩的灵阵伫立,无数阵纹流转,玄奥无比。 到了此地,缥缈真人便率先离开,去寻阵眼位维持入口。 江若离则是踏进不夜天,便直接和缥缈宗众人分道扬镳。 她知道不夜天里是什么情况,也知道最大的机缘都在哪里。 “大师姐又独自一人行动了,不夜天里危机四伏,大师姐如何全身而退……咱们要不还是跟上去吧。”沈月白看着江若离的背影担忧地说道。 眼底却有几分得意。 “哼,她以为自己修为高,就无所畏惧了。不夜天里,任何修为的人进入,都会被压制到元婴以下,单凭个人之力,根本难以应对诸多未知的危险。”应金川撇了撇嘴,语气中带着几分不屑。 “是啊,以往大师姐都会与我们一同行动的,怎么现在都不爱与我们一起了。”旁边的许念和附和道,眼中闪过一丝疑惑。 “大师姐如今元婴后期,指不定什么时候就突破化神了,自然是看不上我们这群金丹的,也就只有大师兄能跟他说上几句话了。”应金川语气酸溜溜的。 周景森皱了皱眉:“话虽如此,若离的实力毕竟摆在那里,即使修为被压制,也未必就会遇到危险。” “实力?哼,实力再强,也架不住人心难测。这不夜天里,可不只是妖兽和陷阱那么简单,还有人心才是最可怕的。不夜天试炼,可不禁止各派弟子内斗……” 江若离在不夜天的秘境中悠然漫步,与周遭紧张探索的修士截然不同,她的步伐轻松,眼神中带着几分闲适。 她发现自踏入秘境那一刻起,原本安静呆在储物戒指中的流云竟变得异常活跃,仿佛被这里浓郁的灵气所吸引,迫不及待地想要出来探索。 随着流云的引导,江若离跟随着它四处乱窜的身影,穿梭于密林与山谷之间。 渐渐地,她惊讶地发现,流云似乎天生就拥有一种神奇的能力——能够感知到天材地宝的所在。 每当流云兴奋地在一处停下,用那双充满灵性的眼睛望向某个方向时,江若离便知道,那里定有珍稀之物。 “捡到宝了……” 江若离喃喃道。 她手里抓着一株千年的“夜光藤”,入手的瞬间,江若离手中的玉简亮了一下。 玉简是进入不夜天秘境的钥匙,同时也是衡量试炼之人收获的道具,一旦入手任何东西,都会根据价值变成分数,分值累积在玉简内便会产生排名。 这株“夜光藤”一入手,江若离的排名就从底下瞬间往前了一大截。 江若离看也不看,当场直接将其炼化吸收。 此处禁制天然形成,没有任何一个宗门能独吞此地资源。 但不夜天内机缘实在太多,放任这一个宝地不管是不可能的。 于是便产生了这种类似排名的试炼,让弟子们去找机缘,将找到的宝贝交给宗门……变成没有什么用的分数排名。 江若离上辈子吃了亏,她险些得了第一,但女主机缘更加厉害,最后一刻将她碾压。 当然,最后那些宝贝都被宗门收走了。 不过这东西……抢来的宝贝也是算的,东西在谁手上便是谁的分,所以到了后期,来不及寻机缘的,便会开始内斗,抢夺他人之宝。 这也是各宗门默许的。 这一世,江若离看透了,便不再如前世那般,自己先吃饱再说,不可能那般大公无私的。 第53章 他不是敌人 沈溪苓握紧她的手,她的手脚都在发凉,但沈溪苓还是强迫自己镇定下来。 “马车让给你们,你们走吧。” 小绿身子颤了颤。 马车里还有药草和银子,这些都被掳走的话,那她们…… 她扑通一声跪了下来。 “求求你们了,能不能让我们把车上的东西拿下来,我家小姐是为了把这些送去边疆,如果东西都给了你们,边疆的将士们会饿死的!” “我给你们磕头,求你们行行好!” 小绿眼泪流了满脸,沈溪苓拦都没拦住。 领头的女人目光落到两人身上,眉头皱起:“去边关的路已经封锁,你们过不去。” “我能过去。” 沈溪苓心中一动。 能交流,那就有机会。 面对女人质疑的视线,沈溪苓道:“我是三皇子的外室,腹中有他的骨血,我能过去。” “你?你知道是谁下令封锁的边关吗?” 女人嗤笑一声,连编都编不明白,还想糊弄她。 “是岭南王,我知道,他是三皇子一脉,所以我能过去。” 女人盯着她,似乎是在衡量她的价值。 “三皇子的外室,何故来边关救一些不相干的人?” 沈溪苓眨眨眼,落下两行清泪:“我是被三皇子强取豪夺的,威远候和我是青梅竹马,我们早就互许了终身,如今他被三皇子暗害,我不想他死在边关,所以来救他。” “如何证明?” “在马车上,有三皇子的信物,也有威远候的……信物。” 女人挑眉,示意她上去拿。 小绿想往前,女人的剑已经到了她咽喉。 “让你动了吗?” 小绿只能站在原地,担忧的看着沈溪苓。 沈溪苓拿了东西出来,路引和通关文书都是三皇子一脉的人办理的,一路上过来很好验证。 至于萧泽晟的青梅竹马,她拿出了一块玉佩,上面刻着萧字。 小绿看得眼珠子都快掉出来了。 这都是什么时候的事? 她怎么不知道? “叫什么?” 就算确认了信物,女人也还是不假辞色。 “沈溪苓。” 沈溪苓如实说了名字。 女人一顿,让她把东西收起。 “大姐,兄弟们快撑不住了。” 一个黑衣人从不远处掠来,对女人催促道。 “先把受伤的弟兄们抬到马车上,我们即刻启程。” “找人看着她们两个,一起带上。” 女人神色一禀,不多时,便有几个黑衣人被抬了过来,身上带着浓重的血腥味,还在往外冒血。 “如果不止血的话,他们坚持不了多久的。” 就在他们准备把人往马车上放的时候,沈溪苓冷不丁开口。 女人转头看向沈溪苓,眼神冷厉:“多嘴!” “我会医术,我可以帮他们包扎止血,起码能撑一段时间。” 沈溪苓紧跟着道。 她知道,如果不能展现出自己的价值,女人很可能随时抛弃她们。 这是个好机会,她不能错过。 “你一个京城小姐,哪来那么多身份?” 只是她这话落下,女人看他的眼神充满了怀疑。 “反正现在我们两个都在你们手上,你们有的是机会验证我的身份是否属实,现在还是他们的伤更重要,不是吗?” 沈溪苓从女人的眼神中看出了一丝杀意。 但她不能退缩。 “给你一刻钟。” 女人和她对视几秒,让人把伤者放在地上,冷眼看着沈溪苓。 “我们需要去马车上拿药草。” 女人点头。 沈溪苓从马车上拿了不少东西下来,指挥着小绿在旁边给自己搭把手。 将磨好的药粉洒到伤处,用纱布紧紧缠绕。 受伤严重的就将纱布团成一团,堵住出血口,再进行包扎。 受伤的黑衣人有四个,沈溪苓一个个弄下来,脸上已经有了一层薄汗。 她原本干净的衣裙也被鲜血染红,但她并不在意。 “血已经止住了,但他们伤口发黑,应该还中了毒,要去医馆治。” 她喘了口气,跟女人说明了情况。 过程中,女人一直在盯着她,眼看着她将所有伤者都包扎好,中途也没有搞什么小动作,这才点点头。 “抬到车上。” 马车里空间不够,只能尽量避开伤处的碰触。 黑衣人训练有素,在准备出发时就已经各自换了方位,遥相呼应。 沈溪苓和小绿只能跟着走,临走前,又拽起了刘希。 他只是被打晕,并不是死了。 沈溪苓也是看到刘希身上没有血迹,还有呼吸,这才敢暴露自己的身份,和女人谈判。 如果是嗜杀之人,她肯定不会和对方主动说这些。 刘希被晃醒还有些疑惑,不知道这是怎么了。 看到周围一水的黑衣人,他正要拉着两人躲避,就被沈溪苓按住。 她低声说明了情况,刘希也瞪大眼睛。 “我知道了。” 到底是跟着商队走南闯北,刘希很快接受了现实。 可马车还没走几步,就被一匹马拦住。 护卫才清理好前方的路回来,就看到马车被人团团围住,登时紧绷起神经。 好在他骑着马,视野开阔,一眼就看到了跟在后头走着的三人,见他们完好无损,他也松了口气,在离马车不近不远的距离停下。 “拦路者,死!” 女人冰冷的眼神注视着护卫,眼中满是杀意。 一个黑衣人飞身而起,直冲向护卫。 “住手!” 沈溪苓忙喊了一声。 女人回过头:“谁让你说话了?” “他是我的护卫,不是敌人。” 沈溪苓解释。 女人神色闪了闪。 怪不得她敢往这边走,原来身边还跟了个高手。 “只要把夫人还给我,马车物资都可以给你们。” 护卫夹紧马腹,懊恼自己刚刚没有将他们一起带走。 这一会儿就被钻了空子。 “如果我不给呢?” 女人话音未落,先前那个上去挑衅的黑衣人已经被打退。 “实力深不可测,是个高手。” 他低声对女人道。 女人神色如常。 果然,她说的话应该是真的。 这就更不能放她走了。 “那就战!” 护卫没有丝毫犹豫,提刀冲锋。 女人喝住蠢蠢欲动的黑衣人们,自己拿着长剑迎了上去。 第54章 天真的官小姐 刀剑相撞,铮铮作响。 两人实力高强,一时间竟打了个平手。 沈溪苓心急如焚,护卫双拳难敌四手,就算打赢了女人,恐怕也不能全身而退。 刘希也喊道:“王大哥,他们没有伤我们,别再打了!” 只一会儿的功夫,两人已连战几十回合。 女人眼中异彩连连。 一个护卫,竟有这般实力! 护卫也皱起眉头,这女人好生厉害。 接了他这么多招,仍然不落颓势,是他小看她了。 两人对视,都从对方眼里看到汹涌的战意。 没有丝毫犹豫,他们再次朝着对方冲去。 “别打了!” 眼看着再打下去,两人恐怕都要受伤,沈溪苓连忙制止。 她顾不上其他,奋力拨开自己身前的黑衣人,冲到前面去。 “这里是官道,你们再打下去,惊动了官府,对谁都不好!” 两人同时停了下来,看向沈溪苓。 “夫人,你没事吧?” 柳乘风早已下了死命令,让他保护沈溪苓。 但凡沈溪苓有任何闪失,他就不用活了。 沈溪苓摇头:“我想这位女侠应该没有恶意,她没有伤我们,抢马车也只是为了运送伤者。” “如果我没猜错,你们也是要去边关,对吗?” 没有在第一间杀死刘希,也不抛弃同伴,女人心里始终保留着那一份良善。 应该还有谈判的余地。 女人嗤笑:“别忘了你现在在我手里,你拿什么跟我谈条件?” 沈溪苓微微一笑:“你们刚刚经历了一场战斗,我猜跟你们战斗的应该不是中原人吧?” 女人脸色微变。 “那几位伤者的伤口都中了毒,那些毒来自域外,如果你想随意找个医馆为他们诊治,恐怕会失望而返。” “那又如何?难不成你能解?”女人脸色不好看,直接打断了沈溪苓的话。 沈溪苓点头。 “我能。” 女人眯起眼。 她话锋一转:“但我现在手边没有药草,想解毒,只能等我找到药草,才能配置解药。” 纪沧海曾研究过域外之毒,对其造诣颇深。 当时沈夫人中毒,如果不是纪沧海,恐怕早就无力回天了。 之后沈溪苓就找纪沧海要了有关域外奇毒的书籍,看了不少。 后面有了自己的药田,更是试验了多次。 她能这么干脆的说要来边疆,一部分的底气便是来源于此。 “你这么说,以为我会信你?” “你可以不信,大不了拿他们几个的命去赌。” 沈溪苓赌女人不会放弃同伴。 “说的好,那你同伴的命呢?” 女人一声令下,刘希和小绿都被控制起来。 长剑横在他们脖颈,沈溪苓反而笑了:“交换如何?” “我帮你治你的同伴,你把我们放了。” “我们此行要去边关战场,能不能活着回来还是未知数,但我们的命绝对不能止步于此。” 女人凌厉的眸子注视着沈溪苓,没有说话,双方气氛僵持起来,大战一触即发。 “王护卫,劳烦你载小绿一程,我去马车上照看伤者。” 沈溪苓并没有在女人身上感受到杀意,她眼中只有探究。 她不能确定自己的身份,也无法完全相信自己。 但自己又何尝不是呢? 第一次见面,谁敢将真心相许? 沈溪苓径直进了马车,小绿也在她的示意下去了护卫身边。 刘希一个人留在黑衣人队伍里做人质,他对此并没有意见。 毕竟如果不是沈溪苓强拉着他,他这会儿早就被丢下了。 看着几人动作,黑衣人们都严阵以待。 但碍于女人没有下命令,他们也只能眼睁睁看着沈溪苓的大胆举措。 “走。” 女人看着他们分配好,挥手示意队伍继续往前。 官道不是他们能走的路,这会儿上来也只是为了截辆马车,如今马车到手,自然还是走小路更为妥当。 看着他们打算改道,沈溪苓抬手掀起车帘。 “小路崎岖不平,他们的身体受不了。” 女人不知弄来一匹马,跟在马车旁边。 听到她的话,顿时嗤笑一声:“官道是你想走就能走的吗?” 谁不知道官道宽敞,可普通人想走官道谈何容易? 这些京城来的小姐真是既天真又愚蠢,但凡在边关生活几年,不,几个月,都不会说出这种话。 她这会儿有些后悔,自己干嘛发善心要带着她? 就算她有医术又能如何,连这点常识都没有,医术能有多高? 倒不如绑个大夫来的更快。 “只要你们换身衣裳,不要这般显眼就可以走官道。” 沈溪苓的声音从马车里飘出来从马车里飘出来,空灵清澈的声音像是没受过风沙侵虐。 她这样的女人,就算有勇气来边关,也活不了多久。 那些拦路的山匪,称霸的兵痞,最喜欢她这样娇滴滴的小姑娘了。 “你们穿着黑衣实在太显眼了,一定得换,不然走不了官道。” 自己的话没能得到回应,沈溪苓又重复了一遍。 女人这才后知后觉的意识到她话里的内容:“你不会是想等到了驿站,吸引官府的人过来救?” 女人并没有轻易相信她,看她的眼神仍然充满戒备, 沈溪苓摇头:“我可以把路引给你,他们看到就会放行的。如果你不相信我,也可以将我的嘴堵上。” “你真为了陌生人能做到这一步?” 女人打量着她。 她自小就生在边疆,从未去过别的地方,也极少见到其他地方来的人。 在她印象里,只要跟官员扯上联系的,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守边疆的将士们除外。 沈溪苓自称是京城来的,但不管是她的行为还是作风,都和她认识的人相去甚远。 都是大夏人,差距怎么能那么大? “我答应你会治好他们,让他们在这里死了,咱们的约定就无法继续下去了。” 沈溪苓强调:“我是大夫,不会在这方面骗你。而且我怀了身孕,如果受颠簸流产,你们进不去,到时他们没人解毒,同样活不下去。” 女人沉默片刻,摸出了一条布带,将她的嘴缠住。 “换衣服,走官道!” 第55章 差点被采补 “无妨,我们抢占先机,就已经比其他人多了很多优势了。”柳绮提议道,眼中闪烁着期待的光芒。 阎影轻描淡写的说道:“若有人和我们争抢,杀了便是。” 随着夜幕的降临,不夜天的天空依旧保持着那抹昏黄,仿佛时间在这里失去了意义。 昏暗的月亮高悬于空,勉强能看出,到晚上了。 随着一行人逐步接近,洞府的轮廓在葱郁的林木间若隐若现,一股古老而庄严的气息扑面而来。 路上,他们不时与其他队伍擦肩而过,这些队伍无一例外都是宗门弟子结伴而行,身着各色法袍,标识鲜明,人数众多,显得声势浩大。 相比之下,江若离、阎影、柳绮这三人组合,没有统一的服饰,没有显赫的宗门旗帜,显得格外引人注目,甚至有些格格不入。 洞府周遭,天地灵气开始变得异常活跃,仿佛被无形的力量搅动,预示着洞府的大门即将开启。 这样的景象,对于所有在场的修士而言,都是千载难逢的机遇,因为这类遗府往往藏有前辈高人的遗物,甚至是珍贵的修炼资源与秘籍。 随着时间的推移,越来越多的修士汇聚而来,将洞府周围围得水泄不通。 江若离三人由于行动迅速,得以占据了一个靠近洞府的有利位置。 然而,这样的位置自然引起了其他人的觊觎,特别是那些自视甚高、来自大门派的修士,他们往往以人数众多、修为不俗自居,意图通过武力胁迫,夺取这最佳的位置。 毕竟他们只有三个人,这些宗门子弟基本上都是七八个人,里面参加试炼之人修为多数都在金丹期内,以多胜少再正常不过。 正当几个修为在金丹期的宗门弟子面露不善,准备动手之际,一旁观战的修士中突然有人出声制止:“你们不要命了么!看清楚,那二人可是‘幽冥客’阎影与‘魅妖’柳绮,名声在外,实力非凡。洞府即将开启,此时动手,无论输赢,都是得不偿失。” 此言一出,原本气势汹汹的宗门弟子们纷纷收敛了攻势,神色复杂地望向江若离三人,最终只能悻悻作罢,心中虽有不甘,却也不敢轻举妄动。 江若离倒是不知自己这两个队友竟然有这样的名号,顿时有些好奇的看向两人。 并且下意识看了一眼玉简。 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 柳绮排行第七,三千七百分。 阎影排行第四,四千二百分。 除此之外,江若离还看到了一些熟悉的名字。 易辙第九,三千一百分。 周景森第五,三千九百分。 至于其他宗门里的小虾米们,倒是都在几十名靠后。 唯有沈月白稍前一些,排二十一,一千八百分。 相比起来,她那可怜的两百分简直不忍直视,都不知道被甩到哪个犄角旮旯去了。 看着江若离一脸错愕又带着几分好奇的表情,柳绮似乎对自己在外界的“威名”感到既尴尬又有些得意。 她轻笑着说道,语气中带着一丝玩味:“道友应该没听过我们俩的事迹吧。” 江若离诚实地点点头,眼中闪过一丝无辜:“我山里来的,确实不太清楚外界的事情。” 柳绮闻言,笑容更甚,却也带着几分无奈:“说来倒霉,我头一回离开妖国,刚来这北方界不久,就遇到个宗门的老头,想采补我。你想想,我在妖国那可是呼风唤雨,养了无数面首,采补这种事情,竟然险些被人抢了先机,差点被采补!这简直是我人生的一大污点,一怒之下,我就把他们整个宗门给……灭了。” 说到最后,她的语气中透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狠厉,但很快又恢复了那副俏皮的模样。 江若离听得目瞪口呆,心中暗自咋舌,这柳绮的行事风格果然如书中所述,霸道且直接。 甚至她生气的点,不是被老头骗,而是差点被采补么! 她忍不住好奇地问道:“那阎道友又是因为什么事情?” 柳绮耸了耸肩,眼神中闪过一丝狡黠:“他啊,有个朋友买玉简的时候被人骗了,你知道阎影这人,平时虽然话不多,但护短得很。一气之下,他就把骗他朋友的那群人金丹元婴都给碎了。” 江若离挑眉,目光在柳绮身上流转,心中已经有了答案:“他那个朋友不会就是你吧。” 阎影一直沉默不语,此刻却突然有了反应,微微点了点头,算是默认了江若离 柳绮见状,脸颊瞬间染上了红晕,有些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我……我那是意外!谁让他们把我当冤大头来着。” 江若离看着两人之间的互动,心中暗自好笑。 柳绮虽是专修媚术的妖修,心思却令人意外的单纯。 光是她知道的故事,都让人骗两回了。 若非足够强悍的实力,恐怕早就成了失足少女。 突然觉得这人还挺可爱的。 这么想着,江若离心中已经有了和这两人交好的心思。 “阿离?你怎会和魔修在一处?” 一道带着几分讶异的声音从江若离身后传来,竟是易辙。 他身后带着一群上清宗弟子,各个抱着剑,显然是刚到此地。 “师兄,这便是你那解除了婚约的未婚妻么?” 易辙身后的少年打量着江若离,听到易辙的称呼,似乎想起了什么。 那少年身姿挺拔,眉宇间透着一股子英气,皮肤白皙,五官俊朗,嘴角微微上扬,带着几分不羁与傲气。 他身穿一袭淡蓝色的法袍,袍上绣着精致的云纹图案,他抱着剑的手臂随意地搭在胸前,眼神中带着几分好奇,似乎在评估着江若离。 “云逸,不得无礼。”易辙轻声斥责了一句。 与此同时,江若离的目光在易辙与他身后的上清宗弟子们身上扫过,心中暗自思量。 这就是上清宗主说的他有很多个弟子? 的确姿色都挺不错的。 就是眼神她不是很喜欢。 这个叫云逸的小子看起来对自己很不屑啊。 就是不知道听到他师尊想把他们都送给自己做男宠会是什么表情。 第56章 堕魔的妖修 江若离轻轻一笑,眼神中带着几分淡然:“不劳你费心,我自有分寸。” 言下之意便是与你无关,少管闲事。 易辙闻言,眉头微皱,欲言又止,似乎是想问为何没有与缥缈宗之人在一起。 “阿离,与妖魔为伍,实非正道所为。不如与我们同行,我也能保你安全。” 江若离摇了摇头,目光中闪过一丝玩味:“你确定是你们保护我?” 柳绮闻言,嘴角勾起一抹得意的笑,她轻轻拍了拍江若离的肩膀:“还是阿离有眼光,不像某些人,满口的仁义道德,实际上却是满肚子的男盗女娼,最讨厌你们这些表面一套背地里一套的名门正派了。” 似乎之前欺骗她的那个宗门实在是造成了心理阴影,导致如今柳绮见到这种自称正道的宗门弟子就没有半点好感。 易辙身后的上清宗弟子们见状,纷纷怒目而视,尤其是云逸,更是气得咬牙切齿:“你……你这妖女,竟敢如此侮辱我上清宗!” 柳绮笑得更加灿烂:“哟,小娃娃,脾气还挺大。怎么,想打架吗?姐姐我可不怕你哦。” 阎影也松了松手指关节,发出嘎吱嘎吱的骨头摩擦声,他虽然没有说话,但那股浓烈的杀意却让人不寒而栗。 上清宗的弟子们瞬间就进入了战斗状态,准备拔剑。 然而,他们却发现,自己竟然被这股杀意压得无法动弹。 柳绮笑个不停,她指了指上清宗的弟子们,对江若离说道:“阿离,你看,这就是所谓的名门正派。表面上道貌岸然,实际上却是一群胆小如鼠的废物。” 说罢,她伸了个懒腰,看向易辙,淡淡道:“劝阁下还是管好自己的师弟们吧,一群没断奶的娃娃还在这当正道栋梁,也不怕贻笑大方。” 易辙脸色铁青,他强压下心头的怒火,对江若离说道:“既如此,阿离,你好自为之。” 江若离微微一笑,没再回话。 因为洞府恰在此时开了。 三人交换了个眼神,没理会旁人,待第一批人安全进去后,三人一同化光而入,进入了洞府之中。 只见周遭突然一片黑暗,再一眨眼,便出现在了另一片空间。 不夜天中,也有很多自成一片空间的小秘境。 在上古时期,有很多这种创造空间的法器或是功法,因此在上古时期修士遗留下来的洞府内,总能遇见接连不断的小空间,但都是随机传送,因此谁也不知道遇见的是危险还是机遇,但更多的总是危险和机遇并重。 柳绮和阎影在传送开启的瞬间,便打开了身上的防护法器,并且一人抓住了江若离一边的肩膀,三人得以一同传送到一处秘境。 三人眼前的景象,是一片无垠的灵草田,翠绿的灵草随风摇曳,散发出淡淡的灵气。 灵草的长势极为喜人,千年以上的灵草比比皆是,甚至还有一些极为罕见的品种。 “九曲灵参,龙鳞果,阴凝草……”柳绮眼中闪烁着兴奋的光芒,她伸手轻抚过一株千年的天青花,感受着那浓郁的灵气,“若是能将这些灵草都收集起来,出去之后,无论是交换还是炼丹,都是极好的材料。” 阎影点了点头,他的目光在四周扫过,确认没有其他危险后,才缓缓开口:“我们分头行动,尽快收集这些灵草。千年以下的就不必理会了,节省时间。” 原来魔修也懂得竭泽而渔。 江若离也是知道这些灵草的价值的,因为被她关在储物戒指里的流云已经闻着味躁动起来了。 三人正欲行动,突然,一阵嘈杂声打破了这里的宁静。 与他们一同传送过来的,还有十余人,都是三两成群,显然都是结对而来。 这些人看装束,都是散修和小宗门之人。 阎影冷着脸,走上前去,抱拳行礼:“诸位,我们三人先到此地,还请诸位到别处去寻找机缘。” 柳绮挑眉看向江若离,低声笑道:“这人什么时候还学会先礼后兵了?” 江若离想了想,认真地说:“我觉得阎影这个人,一直都挺有礼貌的。看着也很老实,话不多。” 柳绮翻了个白眼,嘟囔道:“一定是你的错觉。” 不少人都认出了阎影,也看见了阎影身后的柳绮,对于“幽冥客”与“魅妖”这两个人的传闻都听了不少,识相的已经走了,毕竟秘境广袤无垠,犯不着在这里丢掉性命, 然而,并不是所有人都买阎影的账。 “哼,这里是不夜天,就算你们在外面再强悍,到了这里,也只是金丹修为而已。”为首的散修冷哼一声,见周围留下来的还有六人,顿时有了几分底气,虽然其他四人不是同行者,但目前为止,其他人显然是和自己这边一个阵线的。 “你们三个人,还想打过我们七个?” 阎影的眼神瞬间变得冰冷,他缓缓开口:“我不想与你们多费唇舌。现在离开,还来得及。” 然而,这群人似乎并不识趣。 柳绮轻咦了一声,看向那群人中的一个黑袍人。 江若离见状,也看了过去。 那是一个魔修,准确的说,是一个堕了魔的妖修。 那人此刻正冷冷地盯着阎影三人,嘴角勾起一抹诡异的笑容。 为首之人见状,拍了拍那个魔修肩膀,笑眯眯的说道:“何况我们这还有一个并不逊色于阎影的人,你说是吧,墨霄,让他们见识见识。” 柳绮狐疑的盯着那个人,听到墨霄这个名字的时候,眼神明显波动了一下。 “你认识他么?” 江若离刚拔出一颗千年的“金阳芝”,问道。 都是妖修,说不定真的有点什么关系。 “听过这个人。”柳绮想了想道,“听家里的长辈说的,好像是我三叔家的一个表哥……很多年前就叛出妖国了,听说是夺走了族中至宝寂灭轮,还杀了长老,当时堕入魔道之时就是金丹期了,不知道现在是什么修为,难怪总也找不到人,原来是跑到北界来了。” 听见两人当面讨论自己的事情,墨霄脸色没有丝毫变化,仿佛他们讨论的不是自己一般。 第57章 万物皆可寂灭? 墨霄似笑非笑的看着柳绮道:“你小时候我还见过你,那会你才刚巴掌大,如今都已经长这么大了。” 柳绮一阵恶寒:“少跟老娘套近乎,要打便打。” 一旁的阎影脸色已经沉了下来。 他们说这些,是一定要打一场了。 否则此时退步,后面的所有机缘,恐怕都要面临这群麻烦。 “墨霄我对付不了,他手里有寂灭轮,在九尾狐族的手里威力会被发挥到极致,对同族人更甚。” 阎影正要说话,便被江若离拦了下来。 “无妨,将此人交给我便是,待我收拾了他,便来帮你们。” “小娘们年纪不大,口气不小。”对面另一个修士听到墨霄的事迹后似乎更有底气了几分,对江若离此话当场便嘲讽出来。 为首者拿出法器恶狠狠的说道:“碰见我们,算你们倒霉,今天我们便为修士除害,什么‘幽冥客’,‘魅妖’的,不过是蝼蚁罢了。” 一群人见状,皆是召出了法器,开始围攻三人。 柳绮倒是嘴皮子上从来不占下风,这会虽然已经召出她的本命灵器,一条长鞭,却还是不忘回敬:“墨霄不过是在我们那混不下去的一条丧家之犬罢了。” 说罢,便和阎影交换了个眼神,两人一同朝着其他几个修士攻去。 江若离身形轻盈地跃至战场中央,手中星灵剑瞬间闪耀起璀璨的光芒,宛如夜空中最耀眼的星辰。 她轻轻一挥,剑尖划过一道优美的弧线,直指正欲支援的墨霄。 墨霄见状,嘴角那抹似笑非笑的神情微微一凝,随即手腕一抖,寂灭轮在他掌中缓缓转动,散发出幽幽的蓝光,与江若离手中的星灵剑形成了鲜明对比。 “哼,小姑娘,勇气可嘉,但别怪我没提醒你,寂灭轮之下,万物皆可寂灭。”墨霄的声音低沉而充满威胁。 但江若离毫不退缩,眼中反而燃起了更加炽热的战意。 “那就让我看看,是你的寂灭轮厉害,还是我的星灵剑更锋利!” 江若离话音未落,身形已化作一道银色闪电,直冲向墨霄。 两股强大的力量在空中碰撞,星灵剑与寂灭轮相交,发出震耳欲聋的轰鸣,周围的空气仿佛都被撕裂开来,形成一道道肉眼可见的波纹向四周扩散。 墨霄手中的寂灭轮旋转速度骤然加快,每一次与星灵剑接触,都似乎要将空间吞噬一般,带起阵阵阴冷的风声。 而江若离却每一次都能巧妙地避开寂灭轮最为致命的攻击,同时寻找反击的机会。 并且,她逐渐发现,寂灭轮虽强,但墨霄的操控似乎并未达到炉火纯青的地步。 每当他力量稍有松懈,便是她反击的最佳时机。 另一边,柳绮与阎影也各自展开了激烈的战斗。 柳绮的战斗如同一场绚烂而危险的舞蹈。 她身姿曼妙,轻盈地在敌人间穿梭,手中的长鞭仿佛有了生命,化作一条灵动至极的灵蛇,在空气中划出一道道优美的弧线。 长鞭所过之处,空气似乎都被其撕裂,留下一道道肉眼可见的鞭痕。 身法更是妙不可言,每一个转身、每一个跳跃都恰到好处,既避开了敌人的攻击,又为自己创造了反击的机会。 在与对面修士快速的交锋中,柳绮突然身形一转,长鞭如同灵蛇出洞,瞬间缠住了一个敌人的脖颈。 她用力一拉,敌人的身体便被猛地拽了过来。 紧接着,柳绮的鞭影再次闪动,精准地击中了敌人的金丹所在。 只听“咔嚓”一声脆响,敌人的金丹在柳绮的鞭击下瞬间碎裂。 那人发出一声惨叫,身形萎靡地倒在地上,再也无法起身。 与此同时,阎影身形鬼魅,如同暗夜中的幽灵,招式狠辣而精准,每一次攻击都直指对方的要害。他身形一闪,如同鬼魅般出现在一个修士的身后,然后一只手掌猛地探出,直接抓住了那修士的金丹。 那修士只感觉一股剧痛传遍全身,他惊恐地发现自己的金丹竟然被阎影牢牢地抓在手中。 他试图挣脱,但阎影的手掌却如同铁钳一般纹丝不动。 随着阎影一声冷笑,他猛地用力一捏,那修士的金丹瞬间被捏得粉碎。 修士只来得及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然后身体便如同断了线的风筝一般无力地 瘫倒在地。 柳绮和阎影并肩站在几个修士的包围圈中,看着倒在地上的修士,眼中皆是闪过一丝冷漠。 周围的修士都倒吸了一口冷气,方才冷言嘲讽的人更加感到几分惧怕。 他们深知,金丹是修士的修为所在,一旦金丹被毁,便意味着修为尽失,甚至可能危及生命。 这是真毒辣! 随着战斗的深入,墨霄开始感受到来自江若离的压力越来越大。 在一次错身交锋中,江若离抓住了墨霄的一个破绽,星灵剑光芒大盛,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直刺墨霄心脉。 墨霄大惊失色,急忙调动寂灭轮进行防御,但为时已晚。 星灵剑穿透了寂灭轮的防护,虽然未能给予墨霄致命一击,却也让他受了不轻的伤。 趁此机会,江若离迅速后撤,与墨霄拉开了距离,准备发动下一轮攻势。 “你……你究竟是何人?”墨霄捂着伤口,眼神中首次露出了惊恐之色。 “将死之人,无需知道。” 江若离冷笑一声,星灵剑遥指墨霄。 借着法宝提升实力的人,就是虚的很。 墨霄在重伤之下,眼中闪过一丝决绝。 随着一声低沉的咆哮,墨霄的身体开始发生变化。他的身形逐渐模糊,化作一道黑色的光芒,与手中的寂灭轮融为一体。 紧接着,一只巨大的九尾狐出现在战场上,它的毛皮如同夜空一般深邃,九条尾巴在身后轻轻摇曳,每一根尾巴都蕴含着无穷的力量。 墨霄变回九尾狐本体后,实力大增。 他张开巨口,吐出一团黑色的火焰,直逼江若离而来。 这火焰中蕴含着寂灭之力,能够吞噬一切,连空气都仿佛被其燃烧殆尽。 江若离面对墨霄的本体,第一反应竟然是感到几分惊艳。 别的不说,魔化后的九尾狐,身上多了很多魔纹,加上缠绕本体的黑色火焰,看着简直帅呆了。 第58章 绝对的公平 她身形一动,飘渺剑法再次施展开来。 只见她如同一片羽毛般轻盈地飘荡在空中,星灵剑在她手中化作一道银色的光带,与墨霄的黑色火焰交织在一起。 九尾狐的攻击凶猛而凌厉,但江若离总能以不可思议的角度和速度避开。 她的剑法如同云雾缭绕,让人捉摸不透。 星灵剑在她的操控下,如同夜空中最耀眼的星辰,不断划出一道道银色的轨迹,直逼墨霄的要害。 只见墨霄的九条尾巴突然同时挥动,带起一阵阵强烈的飓风。 他张开巨口,吐出一团几乎要覆盖全场的黑色火焰,裹挟着寂灭之力俯冲而下。 然而,江若离却并未被这最后的攻势所吓倒。她身形一动,如同一片羽毛般轻盈地飘到墨霄的头顶。 然后,她手中的星灵剑突然绽放出耀眼的光芒,如同一道银色的闪电划破夜空。 在这道银色的闪电之下,墨霄的黑色火焰瞬间被劈碎。 紧接着,江若离的星灵剑如同破晓之光般刺入了墨霄的胸膛。 墨霄只感觉一股剧痛传遍全身,他发出一声凄厉的嚎叫,然后无力地倒在了地上。 与此同时,柳绮和阎影那边的战斗也到了尾声。 最后一个金丹被捏碎的声音传来。 同为金丹期,他们却完全是碾压的存在。 世界上哪里有绝对的公平可言? 墨霄的身体逐渐萎缩,黑焰消散,最终化为人形,他躺在地上,脸色苍白如纸,嘴角还挂着未干的血迹,眼神中却闪烁着复杂的情绪。 不甘,惊愕。 他微微抬起眼帘,目光颤抖地投向江若离,仿佛想从这双冷静而深邃的眼眸中寻找答案。 江若离俯下身,目光中掠过一抹难言,此情此景,她倒是的确想起了一个人。 她轻声问道,声音里带着一丝冰冷:“你认识一只叫墨凛的蛟吗?” 这个问题似乎触动了墨霄内心深处最敏感的神经,他的瞳孔猛地一缩,原本涣散的眼神瞬间凝聚起一丝光芒。 墨霄的嘴唇翕动,似乎想说什么,却只能发出微弱而断断续续的声音。 他的手指微微颤动,仿佛想要抓住最后一线生机。 然而,生命力正迅速从他体内流逝,每一次呼吸都变得异常艰难。 “你……知道……” 墨霄的声音细若游丝,每一个字都像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 他的眼神开始涣散。 江若离看着墨霄逐渐失去生机的脸庞,一字一句道:“他死了。” 随着江若离的话语落下,墨霄的眼神终于彻底失去了焦距,他的身体逐渐变得冰冷,一切归于沉寂。 柳绮与阎影脚步匆匆,然而,当他们踏入那片战斗余波尚未完全消散的场地时,眼前的景象却让他们不约而同地愣住了。 墨霄的生命的气息已然消逝,而这一切的始作俑者,便是一旁面容平静的江若离。 “我就说阿离看着就很强吧……” 柳绮扯了一下阎影的袖子,喃喃道。 在修真界,尽管同级之间的胜负常有发生,甚至偶尔出现碾压之局也不足为奇,但墨霄的实力,柳绮作为知根知底的人,心里再清楚不过。 他不仅是修为深厚,更手持九尾狐族至宝——寂灭轮,这件法宝的威力,足以让任何同阶修士忌惮三分。 然而,就是这样一位强者,在江若离面前竟似乎没有半点还手之力,连逃出生天的机会都未曾抓住。 江若离的面容依旧淡然,仿佛刚刚发生的一切不过是一场微不足道的插曲。 轻巧地弯下腰,从墨霄的手指上取下储物戒指,动作从容不迫。 快速地在戒指内部扫视了几圈,便收了起来。 随后,她的目光落在了不远处那黯淡无光、失去了往日威能的寂灭轮上。 没有多余的言语,江若离轻轻一扬手,那失去了光华的寂灭轮便如同一片落叶般,缓缓飘向了柳绮。 柳绮接住寂灭轮,心中五味杂陈。 “阿离……这个……” 按理说墨霄是江若离杀的,战利品也该归江若离所有。 竟然这么慷慨的就把九尾狐族的至宝扔给了自己?! 阎影站在一旁,同样神色复杂。 江若离淡淡一笑,似乎看穿了他们的心思,“寂灭轮虽好,但对我而言并非必需。柳姑娘既是九尾狐族,它在你手中或许能发挥更大的作用。” 柳绮闻言,紧紧握住寂灭轮,即便还未注入妖力,但她九尾狐族的血脉仍旧能感受到其中蕴含的寂灭之力:“阿离,你真是太好了。” 她喜出望外的扑上去抱住江若离,对着江若离的侧脸亲了一口。 江若离身体僵硬了一下,似乎不大习惯旁人的触碰,但她并不排斥这种感觉。 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暖意:“你们那边呢?” 柳绮撇了撇嘴,略带嫌弃地瞥了一眼不远处那几具横七竖八的尸体,“哼,别看他们生前一个个趾高气扬的,实际上兜里比脸还干净。储物戒指里根本没什么像样的宝贝,杀他们都浪费力气。” 不过,她还是顺手将那几个储物戒指收了起来,毕竟蚊子腿也是肉:“不过能凑出六个戒指,刚好咱们一人分两个。” 江若离轻轻摇了摇头,手中把玩着从墨霄那里得到的储物戒指,“我拿了这个就足够了,墨霄的收藏可比他们丰富多了。这六个戒指你们俩分了吧。” 阎影点了点头,神色依旧沉稳,“我们还是快些收集此地的灵草然后离开吧,避免节外生枝,惹来不必要的麻烦。” 三人随即开始在这片灵田中搜集起灵草来。 然而,就在这时,地上那七具尸体竟然被周围涌动的草丛缓缓吞噬,仿佛这片土地在无声地消化着它们。 三人对视一眼,眼中都闪过一丝凝重。 这个看似平和的灵田,显然并没有他们最初想象的那般简单。 不过,转念一想,这些修士的尸体正好可以作为这片土地的养料,恐怕他们摘走的这些灵草,等到下次秘境开放的时候,又能重新长出来了。 第59章 引起我的兴趣了 取完灵草后,几人便根据感知到的灵气浓郁度,找到了真正的洞府。 在外界进入洞府入口后,便会传送到此处秘境空间中,而真正的洞府,便在秘境的中心。 抵达秘境中心,三人的眼前豁然开朗,眼前是一片辽阔无垠的剑域。 剑域之中,万剑悬空,仿佛每一把剑都承载着千钧之重,散发着苍凉而古朴的气息。 靠近剑域的边缘,漫天大雪纷飞,每一片雪花都似乎蕴含着凛冽的剑意,天地间弥漫着一股悲怆终末的氛围,让人不由自主地心生敬畏。 江若离目光深邃,凝视着眼前的剑域,缓缓开口道:“此等景象,绝非寻常剑修所能为。这里的每一丝剑气都蕴含着毁灭性的力量,仿佛能斩断生灵的意志,让人心生绝望。” 她的话语中带着一丝凝重,但更多的是对剑道无尽的敬畏与向往。 星灵此刻正微微震颤,仿佛在响应这天地间磅礴的剑意,渴望与之共鸣。 柳绮紧皱眉头,脸色略显苍白,显然受到了周围剑意的深刻影响。 她的声音低沉而略带颤抖:“如此强大的剑域,究竟需要达到何种修为才能创造?难道真的是……大乘期的剑修?” 在这片剑域面前,她感觉自己的修为仿佛微不足道,心中不禁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无力感。 能影响到修士心智的剑……到底是何等可怕。 阎影则是一脸凝重,他的双眼紧紧盯着剑域的核心,仿佛试图穿透层层剑气,窥探其背后的秘密。 他沉声道:“大乘期……甚至可能更高。这样的剑域,绝非一般修士所能修成。” 他的声音虽冷静,但眼神中却透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忧虑。 面对这样强大的剑域,稍有不慎,便可能万劫不复。 到了此地的其他修士都没再理会旁人,而是紧守心神,缓缓走进剑域的范围。 一些心智不够坚定的,靠近之时,便已经吓得晕了过去,直接被传出了秘境。 这么一看,这个秘境还挺人性化。 没直接把人杀了。 在踏入秘境的瞬间,一道剑光笼罩住三人,消失在了原地。 其他人也同样。 江若离眼前一片白,呼吸间,便已经踏入了一片雪地中。 语气说这是一片雪地,不如说,这是一座巨大的笼子。 像困着鸟儿的巨大笼子。 伫立在茫茫雪地中。 雪地中央,一道孤寂的身影静静地伫立。 身穿一袭长袍,白色的长发随风飘动,宛如仙人下凡,不染尘埃。 那人的面容俊美非凡,但脸色上却布满了奇特的血纹,为他平添了几分神秘与危险的气息。 质疏冷而淡然,仿佛这世间的一切纷扰都与他无关。 他只是静静地站在那里,抱着一柄古朴的长剑,仿佛那就是他全部的世界。 “前辈……”江若离试探着轻声开口,试图打破这份沉寂。 那人的目光突然变得异常深邃,仿佛穿透了江若离的身体,直视着她灵魂的最深处。 他的眼神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诧异,随即又变得有些复杂,似乎在回忆着什么遥远的往事。 “你也感受到了吗……熟悉的气息……”他低下头,看着自己怀中轻轻颤动的长剑,那剑仿佛也在回应他一般,发出细微的嗡鸣。 低声呢喃,声音虽轻,却清晰地传入了江若离的耳中。 江若离不禁一愣,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感觉。 那人的手轻轻拂过剑刃,修长的手指与冰冷的剑身形成鲜明的对比。 他的动作轻柔而熟练,仿佛在抚慰一个多年未见的老友。 他的目光再次落在江若离的身上,缓缓开口:“你……引起我的兴趣了。” 自从靠近此地,江若离就感受到一道沉重的压力。 不仅仅是要剥夺人的意志,更带着一种深入骨髓的绝望感,从四面八方如潮水般涌来,让人几乎难以呼吸。 这种剑意,超越了她以往对剑道的所有认知。 它不仅仅是锋利、冷冽,更蕴含着一种苍凉与悲壮。 与之堪比的剑意,她只在一个人身上察觉到过。 重云曾经露出的一丝剑意。 那种凌驾于天道之上,大道无情,万物为刍狗的剑意。 与她现在感受到的,竟然有那么一丝重合。 除却剑意带来的恐惧,江若离的心底,竟然生出了隐约的兴奋。 “凌霄。”他突然开口,问道,“你呢?” “晚辈江若离。”江若离不假思索的回答,走向他。 亦或是,走向他怀里的剑。 江若离指着那把剑:“他……是在哭泣么?” 深深的哀伤,弥漫在空气间。 “或是,他在替你悲伤。” 柳绮和阎影站在江若离身后,皆是两眼茫然。 在他们眼中,根本看不见剑者的身影。 只看到江若离对着空气说话。 却没出声。 他们已猜到,洞府的主人,怕是跟江若离有一番机缘在。 便在此时,一道白光将他们笼罩,消失在了原地。 凌霄站起身,走到江若离身前。 江若离察觉到身后的两人消失,皱了皱眉。 凌霄这才缓缓开口。 “赠他们大梦一场,便能得到心中所想。” 江若离这才松了口气。 不会有性命之忧就好。 她看向凌霄手中的剑,朴实无华:“前辈还未回答我的问题。” 凌霄拿着剑,横在身前,一手托着,漫不经心的回答:“他们无法证吾之剑,你来。” 风雪之声,笼罩着江若离。 江若离深吸一口气,稳定心神,缓缓走向凌霄。 她伸出手,轻轻触碰那柄长剑。 瞬间,一股冰冷而苍凉的剑气涌入她的体内,仿佛要将她的灵魂冻结。 但江若离没有退缩,她紧咬牙关,坚持着与这股剑气对抗。 随着剑气的深入,江若离开始感受到一种前所未有的剑意。 这种剑意不仅仅是锋利与冷冽,更包含了一种对对天道的感悟。 她仿佛看到了凌霄过去经历的种种,看到了他如何在剑道之路上一步步走来,经历了无数的艰辛与磨难。 在凌霄握住这把剑之时,仿佛与这片天地融为了一体。 第60章 三年证剑道,仍是输! 江若离与凌霄对坐于那片看似无边无际的雪地之中,四周被风雪紧紧包裹,仿佛整个世界只剩下了他们二人。 空气中弥漫着一种凝重而肃穆的气氛,两人的眼神都异常专注。 身形未动,无形之中,却已经展开了一场无声却激烈的较量。 江若离盘膝而坐,闭目凝神,她的呼吸变得悠长而深邃。 随着她的心意流转,一股淡淡的剑气自她体内涌出,环绕在她的周身,如同轻纱般轻盈却又坚韧。 她的意念仿佛化作了一柄无形的剑。 凌霄的面容依旧平静如水,但那双深邃的眼眸中却闪烁着炽热的光芒。 他并未有任何动作,但周围的空气却仿佛因他的存在而变得沉重。 他凝聚而成的无形剑意,威压十足,仿佛能斩断世间万物。 突然,江若离猛地睁开双眼,她的剑瞬间脱手而出,化作一道银色的闪电,直击凌霄。 两股剑气在空中相遇,发出震耳欲聋的轰鸣,仿佛整个空间都在这一刻颤抖。 凌霄微微一笑,他的意念之剑轻轻一旋,便巧妙地化解了江若离的攻击。 随即,他的剑气反攻为守,化作一道滔天的剑浪,向江若离席卷而去。 江若离冷哼一声,剑意在空中划出一道优美的弧线,避开了凌霄的剑浪。 同时,她的剑气再次凝聚,化作一柄柄细小的飞剑,如同繁星般向凌霄袭去。 两人的剑气在空中交织、碰撞,每一次交锋都仿佛是一次生与死的较量。 随着时间的推移,两道剑意仿佛化作了两条游龙,两人的剑气渐渐融合,形成了一片剑气缭绕的海洋。 三年。 这一证剑,便是三年。 江若离站起身,星灵剑回归掌中,全身的气息仿佛与周围的风雪融为一体。 所有的杂念都被她抛诸脑后,只剩下对剑道的极致追求和对这一剑的绝对专注。 她望向那片被无数剑痕刻画的雪山山壁,心头微凛。 千疮百孔,满是剑劈砍过的痕迹,是这三年来江若离与凌霄证剑的成果。 一道耀眼的光芒从剑尖爆发而出,如同烈日当空,将周围的风雪都映照得熠熠生辉。 随着剑光的绽放,山壁上瞬间被劈开了一道巨大的裂缝,寒气从裂缝中喷涌而出。 凌霄静静地站在雪地中,目光深邃地注视着江若离那惊艳的一剑所造成的巨大剑痕。 他的面容依旧平静如水,仿佛世间万物都无法掀起他心中的波澜。 江若离收剑而立,凌霄只是微微地点了点头,又缓缓地摇了摇头,语气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叹息:“不够,还是不够,还是差一些。” 话音刚落,凌霄身形未动,只是轻轻地抬起了手中的剑。 那一刻,周围的空气仿佛都凝固了,一股前所未有的剑意从他身上散发出来,那股剑意之强,仿佛能斩断世间一切阻碍。 随后,他一剑祭出,剑光如同流星划过夜空,瞬间覆盖住了江若离留在山壁上的剑痕。 随着剑光的划过,江若离原本留在山壁上的剑意竟然被直接驱散,仿佛从未存在过一般。 “未来,你还需完善,你之剑心。” 江若离叹口气,虽然对自己实力的提升心中已经有了感觉,但仍是感受到些许挫败。 三年间,无数次的挑战,竟无一次胜绩! 突然像是反应过来似的:“未来?前辈的意思是?” 一如初见之时,凌霄抱剑而立,转身走向雪山深处。 声音缥缈传来。 “有朝一日,我在山巅处等你。” 话音落下,一片如雪花般的晶石缓缓飘落下来。 江若离伸出手,那片晶石落入她手中。 江若离转身走了两步,突然回头:“待我爬上剑道之巅,还能见到前辈么?” 江若离的声音在雪地中回荡。 雪山依旧寂静无声,只有风雪在耳边呼啸。 江若离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将心中的杂念抛诸脑后。 转身离开了剑域。 眼前光芒一闪,便已经出现在了洞府外。 修士已经散去不少,但江若离落地之时,仍是看见了似乎在等候着什么的柳绮和阎影。 柳绮见到江若离似乎很开心,第一时间便迎了上去:“阿离!你终于出来了!” 阎影也跟了上来。 “你怎么在里面待了这么久,再不出来,不夜天都快要关了。” 江若离楞了一下。 “过去多久了?” 柳绮算了算道:“三个月,我们在里面也待了一个月,出来后便在此处等你,等了两个月。” 江若离点点头,如此算来,大约还有一个月不到的时间,不夜天就要关闭了。 看来里面的流逝时间和外界不同,她感觉过了三年,外界只是三个月。 说来是赚翻了。 她有些抱歉的说道:“劳烦两位在这里等我了,耽误了两个月。” 柳绮摆了摆手:“这倒是无妨,算上那些灵草,加上这段时间在附近总有些没眼色的家伙上门来送,排名倒是没怎么掉。倒是这个洞府,简直太莫名其妙了!” 江若离眨了眨眼,她记得柳绮和阎影消失之时,凌霄说赠他们大梦一场,便能得心中所想。 “你们没有得到什么吗?” 柳绮摇了摇头。 随后跟江若离提起了她们在洞府中的见闻。 包括其他进入洞府的修士,所有人仿佛都被卷入了一个幻境,像做梦一样。 在那个梦境里,他们分别扮演了一个人。 见证了一个修士的成长,直到陨落。 “总的来说就是,那位前辈爱上了一个女子,但那个女子所爱之人并非是他。后来那个女子为了一个男人而死,前辈从此便白了头。当然各中也有不少曲折,只是在我看来,都是不必要的,若是喜欢,定然要大胆去追求,这般默默付出,到最后不还是一个人孤独终老,真没意思。那场梦做完后,所有人就都被排斥出洞府了。” 柳绮耸了耸肩,一脸晦气。 “我去过的大能遗府也算不少了,从没见过这么诡异的,阿离你在里面待了这么久,可有得到什么?” 江若离想了想,将那块雪花晶石拿了出来。 第61章 一场梦得心中所想 江若离、柳绮与阎影三人围聚一处,他们的目光不约而同地聚焦在手中的那片雪花晶石上。 晶石闪耀着淡淡的银光,仿佛冬日里最纯净的雪花,轻盈而剔透,薄得仿佛一阵风就能吹散。 “这东西真是漂亮,”柳绮开口道,她的声音中带着一丝赞叹,但随即又摇了摇头,“可惜,除了好看,薄如蝉翼以外,似乎并没什么特别的用处。你瞧,它连作为武器的硬度都不够。” 阎影也点了点头:“确实,它的质地,看起来连最普通的法宝都比不上。” 江若离轻轻摩挲着晶石光滑的表面,她的眉头微微蹙起:“也许是我们还没发现它的真正用途吧。” 就在此时,原本静谧的入口突然爆发出一阵耀眼的亮光,如同晨曦初破晓时分的第一缕阳光,刺破了周遭的昏暗。 紧接着,从这亮光之中,无数道白色的光芒犹如离弦之箭,迅速地从洞府内飙射而出,它们在空中划出一道道优美的弧线,朝着四面八方散去。 当这些白色的光团尽数飞出,洞府的大门开始缓缓关闭,那沉重的石门发出低沉的轰鸣声。 随着大门的紧闭,整个洞府也逐渐消失在众人的视线之中,只留下一片空旷与寂静,仿佛刚才的一切都只是一场幻觉。 而在此时,有两道白色的光团却并未随着其他光芒一同消散,它们仿佛是特意被指引一般,垂直地砸向了刚刚抬头看洞府大门的柳绮和阎影。 两人冷不防地被这突如其来的“石头”砸中了头,不由得同时发出了一声闷哼。 柳绮被那突如其来的光团砸中,不由自主地发出了一声“哎哟”。 然而,当她的手本能地接住那落下的光团时,一股温暖而柔和的力量瞬间透过掌心传遍全身,让她不由自主地瞪大了眼睛。 灵识轻轻一扫,柳绮惊讶地发现,这颗看似普通的光团,竟然是一颗珍贵的清心悬玉丹! 丹药表面流转着淡淡的银光,仿佛蕴含着无尽的生机。 她的心中涌起一阵难以言喻的喜悦,因为她深知这颗丹药的珍贵之处——不仅能够消去她体内因修炼而紊乱的妖气,更能在未来修炼的道路上,为她筑起一道坚实的防线,让她再也不用担心走火入魔的风险。 这正是她想要的。 与此同时,站在一旁的阎影也经历了相似的惊喜。 他接住的并非丹药,而是一本古朴的功法秘籍。 秘籍的封面用古朴的文字镌刻着,散发出淡淡的光芒,显得神秘莫测。 虽不知是何内容,但观其面上喜色,也知道是极其适合他的。 附近也有些被动静引来的修士,看模样也是先前进过剑域的,都得到了白光。 这些人东西刚一到手,感觉到里面的宝贝,老练些的当场就藏好跑的没了影子,生怕被人夺宝。 一些脑子没转过弯来的,还在原地傻乐,当场就被人抢了个干净。 柳绮和阎影便是属于那种老练的,当下也顾不上研究江若离那片雪花了,一人抓着江若离一边肩膀,快速离去。 江若离被带着飞,想了想这两位似乎跑路的时候都喜欢带着自己跑,明明她自己跑的也挺快的。 不过还是挺享受被人带飞的感觉的。 跑到安全的地方,柳绮才拍了拍胸脯:“幸好跑得快,那些人简直如狼似虎。不过这位前辈也太好了吧,我承认我之前错怪他了,做了个梦就送了份大礼,要是所有秘境都是这样就好了。” 她抱着怀里的清心悬玉丹叹着气道。 江若离看着天空中偶然飞过的几道白光。 看来只要进入过剑域的人,都会留下气息,这些白光便是照着灵识的气息去找到主人的。 只可惜,东西是送货上门的,收的人能不能保住就是问题了。 眼下不夜天秘境已经到了后期,江若离看了眼玉简,柳绮和阎影的排名都倒退了两名,分别是第九和第六。 果然等自己还是有些影响的。 倒是易辙后来居上,都第五了。 周景森更离谱,成了第三。 江若离拿了墨霄的戒指,倒是涨了不少,不过也只堪堪进了前一百。 不过她真正的收获,是在剑域中的提升。 只是没有对应的宝贝来触发玉简罢了,但这不重要。 到了这个时候,能找到的机缘已经不多了。 玉简里榜上有名的人都是待宰的肥羊。 不用想也知道有些排名在底下的人,自己不干活,就等着快结束的时候收割一波,坐收渔翁之利。 俗称黑马。 毕竟在里面大家都被压制成金丹期,外面再厉害,到了这里,也是双拳难敌四手,何况那种被围攻的情况,更难逃出生天。 而江若离如今分数低的根本是不起眼的状态,完全不怕被当成目标。 突然一直安静带在储物空间里的流云躁动起来,翻了个身化作流光落在地上,朝着一个方向急切的剁脚。 见此柳绮和阎影都有些吃惊。 “这是?……雷麟兽?看着不大像呀……” 自然不像,这是血脉返祖麒麟的雷麟兽。 不过江若离并未说出来。 只是眯了眯眼道:“是雷麟兽,我的灵宠,它叫流云。” “看来是有些异变。” 阎影眯了眯眼,但只是一只幼兽,并未引起两人的兴趣。 柳绮道:“它这是让你去这个方向么?” 江若离点点头:“流云似乎天生对寻宝天赋异禀。” 听见此话,柳绮眼神瞬间亮了起来。 “竟有此事!” 江若离看着柳绮瞬间亮起的眼神,嘴角勾起一抹淡笑。 她轻轻拍了拍流云的背,示意它安静下来,然后对两人说道:“流云的感觉一向很准,或许这个方向有我们意想不到的收获。” 阎影沉吟片刻,点了点头:“反正现在也没有更好的去处,不妨就跟它走一趟。” 三人达成一致,便随着流云指引的方向行去。 他们穿过了密林,越过了山脊,最终来到了一处隐蔽的山谷。 山谷之中,雾气缭绕。 最终,流云停在了一个十分隐蔽的山洞前。 第62章 榜一大哥谢辞 若非流云,江若离不用灵识查探,根本发现不了这里有个山洞。 草木遮蔽的十分严实,就跟天然形成的一般。 流云悄无声息地溜进了幽深的山洞之中,江若离三人紧随其后踏入了洞穴。 洞内,光线骤暗,一股刺鼻而浓重的血腥味瞬间扑面而来,仿佛空气中都弥漫着一股压抑与不祥。 阎影身为魔修,对于这种血腥的气息尤为敏感,他的眉头紧锁,眼神中闪过一丝凌厉,身体瞬间紧绷,进入了高度的戒备状态。 山洞内部昏暗异常,但对于修士而言,这样的光线并不足以阻碍他们的视线。几人迅速调整呼吸,适应了洞内的光线,定睛向血腥味的源头望去。只见流云不知何时已经停在了一处血泊之中。 流云的身影在昏暗中显得有些模糊,它正对着血泊中一个半死不活的人发出阵阵叫声。 那人衣衫褴褛,身体上布满了伤痕,鲜血染红了他的衣衫,气息微弱,仿佛随时都可能断气。 绮轻皱眉头,目光中带着一丝疑惑地望向江若离,轻声问道:“这小家伙的意思,是让我们救他么?” 江若离凝视着前方,微微颔首,眼中闪烁着精光:“应该是了,此人身上显然藏有不少宝贝,否则流云不会如此急切。” 柳绮闻言,好奇地凑上前去,想要看清这人的面容。 然而,当她终于看清那人的模样时,却猛地倒退了一步,脸上满是震惊之色:“这个人……是榜上第一的谢辞!” 她的声音微微颤抖,显然对于这个名字感到难以置信。 江若离闻言也是一愣,她对于这个名字并不陌生。 每次查阅玉简时,榜首之位总是被这个名字牢牢占据。 她下意识地用灵识扫过手中的玉简,果然看到榜上第一名赫然写着“谢辞”,分数高达一万三千五百分! 这个数字简直让人心跳加速。 因为这意味着,他身上的宝物价值远超他们三人之和,甚至可能更多! 一旁的阎影始终保持着冷漠的姿态,他双臂环胸,眼神中满是冰冷的杀意。 他毫不掩饰地提出了最直接也最残忍的解决方案:“只要将他杀了,所有宝物自然都是我们的,也省的我们麻烦。” 这的确是最简单且最有效的办法,毕竟,在场的人都不是什么心慈手软之辈。 然而,阎影的话语刚落,原本躺在地上、奄奄一息的人却突然有了动静。 那人猛地睁开眼睛,一道凝实的灵气瞬间在他周身汇聚,仿佛沉睡的巨兽突然苏醒。 他强忍着剧痛,勉强支撑起身体,虽然面色苍白如纸,显然遭受了极为严重的创伤,因而动作显得异常艰难。 随着他的起身,一股无形的劲气悄然弥漫开来,将江若离、柳绮和阎影三人牢牢包围。 这股劲气中蕴含着浓烈的杀意,即便尚未真正接触,也能让人清晰地感受到其中蕴含的毁灭性力量。 江若离“哦豁”了一声。 不愧是榜一大哥,还是有点实力在身上的。 就在双方对峙、气氛紧绷至极点的时刻,山洞外突然传来一阵嘈杂与急促的脚步声,伴随着厉喝与交谈之声,打破了洞内的凝滞。 声音由远及近,显然,不在少数,且正迅速逼近。 “那小子肯定躲进这附近了,仔细搜!他身受重伤,跑不远的!” 一个粗犷的男声怒吼道,充满了不容置疑的决绝。 “诸位一定将他找出来,夺回宝物!”另一人应声道,声音中带着一丝急切与贪婪。 这些话语清晰地传入山洞之内,让原本剑拔弩张的氛围突然为之一滞。 江若离、柳绮和阎影三人面面相觑,最后同时以一种难言的目光看向谢辞。 江若离轻轻拍了拍怀中的流云,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意:“流云啊流云,你这次可是给我们惹了个大麻烦呢。谢辞是谁?外面那些人,是来找你的吗?” 她看着谢辞,明知故问道。 流云似乎感受到了主人的情绪,发出了一声微弱的呜咽,蜷缩在江若离的怀里,不再动弹。 就在那紧张对峙的瞬间,空气仿佛凝固,谢辞的脸色倏地阴沉下来,眼中闪过一抹决绝与不信任。 他周身气息骤变,一股强大的劲气悄无声息地弥漫开来,紧紧包裹住江若离、流云以及另一名对峙者,那气势之强,仿佛随时都会爆发出一场风暴。 “谁若妄动,或发出声响,引来外敌之前,便是拼死,也要取了尔等性命。” 他的声音低沉而冷冽,带着不容置疑的威胁,但那微微颤抖的声线却泄露了他身体的极限。 江若离怀抱流云,目光锐利地扫过谢辞,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 她清楚地感受到周围环境的异常,那是阵法的波动,显然是谢辞早有准备。 “哟,谢大公子,你这威胁人的方式可真是别具一格啊。不过,你确定要先处理我们,而不是你身上不断渗血的伤口吗?”江若离轻笑一声,话语中带着几分调侃,她的目光指向谢辞嘴角未干的血迹,以及他强撑着身形的艰难。 一旁的柳绮闻言忍不住笑出了声,帮腔道:“一边吐血一边还要威胁我们,榜首的实力也不过如此,不太识时务呢。” 此时,外面的喧嚣愈发清晰,追杀者的脚步声与厉喝声交织在一起,正迅速逼近。 这动静简直让谢辞的心都悬到了嗓子眼。 江若离眼神一凝,右手轻抬,伴随着一阵清越的剑鸣,星灵剑瞬间在她掌心显现,剑身上流转着淡淡的灵光,仿佛蕴含着星辰之力。 她心念一动,剑气如潮,汹涌而出,以一种近乎蛮横的姿态,将那复杂的阵法瞬间拆解,无数剑气如同狂风扫过,却奇迹般地避开了他们三人,未伤分毫。 谢辞的脸色在这一刻变得更加苍白,他没想到江若离竟有如此实力,更未料到她会以如此直接且粗暴的方式破解阵法。 眼中的惊怒交织,他正欲拼死一搏,却觉颈间一凉,星灵剑已悄无声息地抵在了他的皮肤上,那冰冷的触感让他不得不放弃了反抗的念头。 第63章 对你的命不感兴趣 “谢辞,别做傻事。”江若离的声音冷静而坚定,“我现在去引开那些追兵,你给我老实待着,别添乱。” 说完,她转头看向一旁同样显得有些愕然的柳绮和阎影:“柳道友,阎道友,麻烦你们帮忙照看一下他,我很快就回来。” 到了这个地步,两人也是很无奈,不想救人也得救了,当即只能答应下来。 倒是柳绮秀眉微蹙,对江若离有些担忧:“阿离你一个人太危险了,要不我和你一起去,阎影留在这就行。” 阎影闻言,黑色的斗篷下,一双深邃的眼眸闪过一抹思索。 他缓缓摇了摇头,声音低沉而冷静::“不如我出去,将那些追杀之人都杀了。” 江若离一愣,赶紧拒绝:“不必!大可不必!” 可以兵不血刃的解决,没必要大开杀戒。 江若离按捺住杀心渐起的阎影,起身便钻了出去。 江若离身形轻盈,如同夜色中的一抹幽影,迅速穿出山洞,朝着那阵阵人声汇聚的方向疾驰而去。 她刻意压低气息,灵活地在林间穿梭,直至接近那群追兵附近,才故意显露出身形。 不一会儿,她便被一群身着各色服饰的修士包围。 这些人眼神锐利,手持各式法器,显然是为了追寻某种宝物或人而来。 他们扫视着江若离,发现她身上玉简散发的光芒微弱,显然排名靠后,不由得生出几分轻视。 “哼,不过是个排名垫底的小角色,还以为能有什么油水呢。”其中一名修士不屑地说道,其他人也跟着发出阵阵嗤笑。 “喂,小姑娘,你可见过一个叫谢辞的家伙?他往哪边跑了?” 领头的修士不耐烦地问道,手中的法器轻轻敲打着手掌,显得威胁意味十足。 江若离故作惊慌,眼神闪烁不定,仿佛是被这突如其来的阵仗吓到了。“我……我刚才在附近看到一个男子,他……他追着一只灵兽幼崽跑了!难道他是榜上第一的谢辞?” 她结结巴巴地说着,语气中透露出恰到好处的恐惧与不确定。 这话一出,周围原本散漫的修士们瞬间精神一振,面面相觑,眼中闪过惊讶与贪婪。 “灵兽?你确定没看错?” 领头的修士眉头紧锁,语气中既有难以置信也有按捺不住的兴奋。 要知道灵兽和妖兽不同,灵兽都是生出了灵智的,生来便与妖兽不同,未来不可限量,若是在幼崽时期便收作灵宠,将来便是一大杀器。 不愧是榜上第一的谢辞,气运果真非常人能比。 “我……我也不确定,但那人速度极快,气息强大,我只看了一眼,就觉得害怕。” 江若离颤抖着声音,双手紧紧交握,演足了一个弱小修士遇到强者时的恐惧模样。 领头的几个修士眼神炽热,仿佛猎犬嗅到了猎物的气息,迫不及待地追问道:“你可知道他往哪个方向去了?” 江若离故作犹豫,手指微微颤抖地指向了一个与他们原本目标完全相反的方向。 修士们对此答案显然十分满意,相互对视一眼,嘴角勾起贪婪的笑容,随即一群人化作数道光芒,急不可耐地朝那个方向追击而去。 待到周围的气息完全消散,江若离紧绷的神经才终于放松下来,脸上恢复了往日的冷静与淡漠。 她轻手轻脚地回到山洞。 洞内,柳绮正焦急地等待着,阎影倒是老神在在的和谢辞大眼瞪小眼,眼里都是警惕。 不过一见她平安归来,都松了一口气。 “阿离,你回来了!情况如何?”柳绮迎上前,关切地问道。 不过他们在山洞里也能感知到那群人已经离开,只是担心江若离的安全。 “暂时安全了。”江若离简短回答,但并未完全放下心来,“不过,为了确保万无一失,还得牺牲一下流云。” 说着,她从袖中缓缓抽出流云。 小麒麟的眼睛亮晶晶的,看起来既机灵又可爱,但此刻却显得有些无辜,因为它意识到了接下来可能面临的“任务”。 “流云,这次又要辛苦你了。不过既然是你想救他,那便辛苦些吧。”江若离轻抚着流云的小脑袋,语气中带着一丝笑意,“你去把那些人再引开一些,记住,安全第一,不要硬碰硬,甩掉他们就回来。” 流云一听这话,小眼睛里闪过一丝惊讶,显然没想到自己要充当“诱饵”的角色。 不过流云自从炼化了天雷之后,它的身法和隐匿气息的能力都有了质的飞跃。 因此这事儿对它而言并不算难。 再加上它与江若离之间存在契约的感应,若是遇到危险,江若离还能及时赶到。 因此,流云只是稍微愣了片刻,便点了点头,身体逐渐散发出淡淡的紫光。 随后化作一道紫色的流光,悄无声息地飞出了山洞,向着那群人离开的方向疾驰而去。 谢辞倚靠在山洞粗糙的石壁上,尽管他脸色白的不像话,但不难看出在外面应该是个地位不低的人,无论什么时候都有一种凌驾于他人之上的气质。 他缓缓开口,声音虽微弱:“诸位,此番相助之恩,谢辞铭记于心。待不夜天试炼落幕,我定会一一报答。不知诸位如何称呼?” 言罢,他试图扯出一个笑容,却因体力不支而显得有些勉强。 江若离站在他面前,俯视着他,目光冷冽而淡然:“我们是谁不重要,对你的命也不感兴趣。” 她的话语不带一丝情感,却字字清晰,直击人心。 江若离是有寻宝的打算,却不想得到高分,在玉简里出劳什子风头,变成众矢之的。 谁知道好死不死的,流云感知到谢辞身上宝物太多,把他们引过来,若是抢了谢辞,她定然会暴露在外面之人的视野之下。 不错,那些开阵法之人,是能看到秘境内的情况的。 这些玉简不仅仅是钥匙,积分器,还是监视器! 但人数众多,他们不会每个人都监视,只会将目光聚集在前几位身上。 这会她出现在了谢辞面前,无疑是在外面暴露了,想到被不知道多少人盯着看,江若离就浑身不舒服。 第64章 给人当了嫁衣 谢辞缓缓开口,声音虽依旧微弱,却透露出不容置疑的坚定:“几位救我是不争的事实,既然诸位不愿暴露身份,那我也不愿强求。这些宝物,本就是我意外所得,如今用来报答诸位的恩情,也是应当。” 言罢,他轻轻挥手,只见眼前宝光一闪,一大堆灵宝凭空出现在众人眼前,每一件都散发着诱人的灵气与光泽,让人忍不住倒吸一口冷气。 这些灵宝的价值,显然远远超过了六千分,但谢辞却毫不犹豫地将它们交了出来。 江若离看着眼前的灵宝,眼神中闪过一丝惊讶。 不费吹灰之力就能拿六千多分,这简直是天大的好事。 但江若离对分数并不在意,只是柳绮和阎影为了等会她却是掉了排名,眼下还有不到一个月的时间秘境就要关闭…… 若离想了想,人家既然交出来了,断然没有还回去的道理,她开口道:“柳道友和阎道友分一分这些灵宝吧,加上这些你们的排名应该能上涨不少。” 柳绮和阎影感受到扑面而来浓郁的灵宝气息,脸上露出惊喜之色。 收拾完毕,几人就没再管洞里正在调息的谢辞,先行离开了山洞。 就在这时,流云悠哉游哉地从洞外踱步而来,毛发上还带着点点水珠,看起来它甚至还去找了个水潭洗了个澡,身上的血迹已经消失了。 江若离看着流云这副模样,嘴角不禁勾起一抹笑意:“你这小家伙还挺会享受。” 流云似乎听懂了江若离的夸奖,兴奋地围着她转了几圈,尾巴摇得像是拨浪鼓,还时不时用头轻轻蹭着她的腿,一副求表扬的可爱模样。 这会儿柳绮和阎影排名上涨,已经成了第四和第五,竟是直接将易辙挤了下去。 江若离对两人道:“还剩下不到一个月的时间秘境就要关闭,我打算找个偏僻之所闭关等着结束,不如暂时分道扬镳,待秘境关闭之时,我们入口再见。” 柳绮虽然不舍,但他们作为散修,能进入不夜天的机会并不多,趁着机会多捞一点是一点,自然不能像江若离这般淡然。 闻言也是点了点头:“那我们入口见,你一定要小心行事。” 江若离轻轻“嗯”了一声。 与柳绮和阎影分别后,江若离独自一人,身影矫健地穿梭于密林之间,最终选定了一个靠近秘境入口却又异常隐蔽的山头。 这里草木葱郁,遮蔽性极好,且鲜有人迹,正是她理想中的闭关之地。 她找到一处隐蔽的山洞,洞口被密实的藤蔓遮掩,若非刻意寻找,很难被人发现。 流云似乎对这片区域也颇感兴趣,但比起江若离的安静修炼,它显得更加活泼好动。 每天流云都会外出探索,时而捕猎,时而四处游荡,但每次归来时,嘴里总会叼着些奇奇怪怪的灵宝。 这些灵宝有的散发着淡淡的光芒,有的则隐匿着不为人知的神秘力量,但无一例外,都是这秘境中的珍稀之物。 江若离对于流云的行为既觉好笑又感欣慰,这怕是把周围一些妖兽的老巢都翻了个遍吧。 而她则利用这段时间,根据上一世的记忆,精心挑选并探访了附近几处藏有机缘的秘境之地。 这些地方,或是隐藏于深谷之中,或是掩映于密林之下,若非对秘境了如指掌,几乎不可能发现。 江若离循着上一世的记忆,将附近存在机缘的地方走了个遍,专挑那种玉简识别不出来的东西拿,比如什么领悟……残阵…… 这些残阵虽然看似残缺不全,但其中蕴含的天地之理、阵法奥秘,加上还有上古时期的大能前辈们留下的领悟,虽然只有只言片语,却让她受益匪浅。 时间一天天过去,江若离在山洞中闭关修炼,外界的一切纷扰似乎都与她无关。 在不夜天内,她虽然感觉不到自身修为的提升,但无论是对天地灵气的感知能力,还是神魂的强度和韧性,都已经暴涨不少。 不知不觉到了最后一天,江若离算了算时间,便起身离开了此处,朝着不夜天秘境入口而去。 等离开秘境,江若离感觉自己又要突破了。 偌大的不夜天入口,比起当日开启之时,几乎少了一半人。 入口处有着一座巨大的石壁,石壁上是一块光幕,上面是灵光刻印的名字,正是玉简里的排名。 只见灵光闪烁,排名还在变化中,总的来说却已经是趋于平稳。 显然这大半个月,排名前几的人都有不少收获。 就说谢辞,之前掉了六千分,这会又涨了回去,甚至到了一万九千分,简直是断层第一! 而柳绮和阎影显然也是有所际遇,都到了八千分上下,稳定在了第四和第五名。 第二名竟然是沈月白,分数九千,至于周景森,不知道经历了什么,排名掉到了很下边,江若离也懒得去找。 不用想也知道是给人当了嫁衣,真是蠢货。 只不过沈月白当了这个第二,不知还有没有命保住。 越来越多的人汇聚于此,等待秘境结束。 江若离看见缥缈宗一行人众星捧月似的围着沈月白,站在显眼处,东张西望,似乎在找些什么。 倒是谢辞独自一人,但他无论出现在哪,都是所有人目光的焦点,于是江若离站的离他远了一点。 他似乎也在找什么人。 沈月白的目光穿过人群,准确无误地落在了静静坐在角落里的江若离身上。 眼神一亮,拉了拉身旁周景森的衣袖:“大师兄!我看见大师姐了,在那儿!” 她话音落下,缥缈宗众人的目光都吸引了过来。 沈清白看见江若离之时,显然松了口气。 倒是其他人看见江若离在玉简里排名连缥缈宗最低的弟子都不如,都很是不屑。 一个弟子刻意压低了声音,但语气中的嘲讽却难以掩饰:“大师姐的排名竟然比咱们宗门里那些最不起眼的弟子还要低,真是让人笑掉大牙。” 第65章 你被绑架了 “这是三皇子的令牌,我们在执行秘密任务,别耽误时间,否则误了三皇子殿下的大事,你也不用活了!” 队长带着一辆辆押运粮草的马车,直接将令牌拍到了守兵的脸上。 守兵大惊:“三皇子殿下?怎么没听人提起过?” “啪!” 结结实实一个耳光打到脸上,守兵敢怒不敢言。 “三皇子殿下做什么还要跟你说吗?你难道不知道岭南王是谁的人?” 这些事已经不是守兵能触及到的层面了,但他隐约记得先前关卡里出现过大人物,还是岭南王亲自接进的城主府。 难道? 他不敢再想下去,连忙让开了路。 “有事尽管去找岭南王,只说是三皇子殿下的意思,让他随便去查。” 队长骑在马上,盛气凌人的模样比城里那些百夫长还要嚣张。 他低头陪笑,自己一个守关的小兵,哪里能见得着岭南王? 看着商队远去,他擦了擦额头的汗。 算了,反正这一天天的往外送的粮食不知有多少,就这样吧。 还不等他回去歇上一会儿,便又听得一阵打马声,抬头一看,却是一队装备精良的骑兵。 他一双眼睛瞬间瞪大。 “敌袭!” 话还没说完,那领头的人已冲到他身前,一枪横过来,他头一歪,便没了声息。 “哈哈爽!” “就是这人,先前一直不让咱我去,还收了我一百多两银子,半点粮食都没给我留下,真他娘的黑心!” 领头的人啐了一口。 “侯爷带着边将在边关抗敌,他们躲在这里,反倒算计着自己人不让过去,这有什么道理?” “行了,赶紧走,不要横生是非。” 小荷走在后面押送粮草,他们连凉城都没进,在外头等了几天,都没能出去。 情绪一点点堆积,大家都有些耐不住了。 加上边关的战事情况日日传来,虽说明面上没什么,但是他们都能察觉到里头的暗流涌动。 侯爷这会儿的处境恐怕不好。 尤其是听说侯爷今日入城的消息,守关的不少士兵也都调去了城里严防密鼓的守着。 守卫空虚,这可是大好的机会,他们一合计,便来了。 这附近几里只留了这零星几个人守着,根本就拦不住他们。 一路闯出去,他们没有丝毫犹豫,直奔边关战场而去。 …… “夫人的确是喜脉无疑。” 请来的大夫为沈溪苓把过脉,颤巍巍行礼。 岭南王哈哈大笑。 “好好好,果然上天佑我,送来这么个好消息!赏!” 他眼中是藏不住的野心,他离京城太远,参与不了此番夺嫡之争。 但手里拿捏着三皇子的孩子,如果日后三皇子赢了,他便是保嗣色有功,势必能记上个头筹。 就算三皇子战败,他也能凭借皇室血脉杀到京城,论身份,这朝堂上哪还有比他更高的? 岭南王想到这里,心下止不住的畅快。 连带着看沈溪苓的眼神,都不一样了。 “沈小姐有这么重要的事应该早些同我说的,也省得我怠慢沈小姐这么久。这样吧,我让人收拾一下,明日一早就让沈小姐搬到城主府最华贵的院落,再配上稳婆和大夫,一直等到沈小姐生产如何?” 沈溪苓垂着眸子,语气柔和,看上去就像一朵柔弱,不能自理,需要依附他人的菟丝花一般。 “都听王爷安排。” “好!” 岭南王满意的点头,领着身边的近侍离开。 自然没有看到沈溪苓眼中的精光。 她这边拖住了岭南王,想必队长也能带着粮草顺利出关了吧? 就算岭南王发现这事,念在她腹中孩子的份上,也不会太过为难。 接下来就算是自己被困在这里直到生产,也无憾了。 沈溪苓任由下人将自己带回,事情做成,脸上终于也多了笑意。 她这些天来总算有机会好好的享受了一番晚餐,还泡了澡,才安安心心的睡下。 她不知道的是,在她睡下后,窗子就被人打开,两个黑衣人跳了进来。 “是这里吧?” “应该没错,他今天见的就是这位夫人。” “带走!” …… 沈溪苓自打来了西北,还从没睡过这样好的觉。 一觉睡到天明,她伸了个懒腰,正准备起身,便发现自己所在的地方似乎和先前不同。 她…… 岭南王不是说要把她送到最好的院落吗? 这如今所在的地方怎么像是帐子里? 沈溪苓往周围张望一圈,还没明白过来自己的处境,便听得外头的声音。 “醒了吗?” “蒙汗药没下多少啊,这个点也该醒了!” 说话的是两个男人,一个声音清朗,一个则是要粗糙些。 沈溪苓竖起耳朵听着,外头却没了声音。 正当他犹豫要不要说自己醒来的时候,帘子被掀开。 一人走了进来。 看到她坐起身子,挑了挑眉:“哟,这是醒了。” 男人面生的好,像极了戏文里的粉面小生。 沈溪苓往后坐了坐。 她好像被什么人打劫了。 好在自己身上的衣服还是齐当的,否则她早就叫了。 “你是谁?” 她警惕的看着对方,就算他颜色生的再好,但对她而言,也还是一个陌生人,不可就这样掉以轻心。 “不用管我是谁,我只问你一件事,你是三皇子的外室,腹中怀了他的骨肉,是也不是?” 沈溪苓心惊,他竟将这些调查的这么清楚。 不用她回答,光看她的脸色,男人也能看出自己想要的答案,此时微微一笑。 “没错就好。你现在暂时被我们绑架了,眼下就先在这里待着,什么时候岭南王来赎你,你什么时候才能离开。” 绑架? 他说的话自己都能听懂,但合在一起,沈溪苓就不太明白了,哪有人将绑架说的这么理所当然的? 而且这根本就不像是绑架人的样子吧?环境也太好了些。 “门口有人守着,你有什么需要直接向他们说,但出门就别想了。” “就这样,别的再说。” 男人扔下这话,转头就走,留下沈溪苓满脸茫然。 不是,她到底被劫到哪了? 第66章 粮食送到 “军师大人,将军大人在等您,说是有要事相商。” 军师才踏出营帐,就被等待已久的小兵叫了过去。 “人已经绑回来了,直接找岭南王要银子不就好了?” 他撇嘴,这有什么好商议的? 小兵低着头不说话,他只能亲自跑一趟去找萧泽晟。 才到大帐,还不等他开口责问,萧泽晟已经开口。 “粮食送来了。” “这么快?” 军师动作一顿,眼中颇带有几分不可置信。 人是昨晚劫的,粮是今天到的? 那女人对岭南王竟那么重要? “不是岭南王。” 看出他的惊讶,萧泽晟摇摇头。 “是我从前在京城的部下,得知边关生事,特来给我运送粮草,如今粮草已经押运入仓,士兵们不必饿着了。” 粮食的事终于解决,萧泽晟面上总算多了一丝松快。 军师听得眉头直皱:“你的部下这么有钱?养得起十万兵马?” 从京城过来,那么远的路,萧泽晟哪来这么忠心能干的部下? “他凑了一些,还有大皇子殿下也送来一些。” “果然,是大皇子……” 军师点头。 他这些年一直在边关,几乎没有往京城去过,但也知道当今圣上不立太子,三位皇子分庭抗礼的事。 如今看来,大皇子是有那种萧泽晟的意思了。 “不止如此,她还带了其他的消息,这也是我叫你过来商量的原因。” 萧泽晟神色严肃,将小荷带来的消息一并告诉了他。 “在他们眼里,边关将士和百姓的命都不过是可以用来博弈的筹码,至于我们的生死,他们毫不在意。” 良久,军师吐出一口气,纵然他早就对京城的龌龊了然,如今听到,仍觉得寒心。 “从前我在京城二皇子和三皇子就曾经拉拢过我,但都被我拒绝。” “他们害怕我倒向大皇子,便在我前往边关时设法断绝我的生路,此次粮草困难,多半也是他们的手笔。” 军师抬头看向萧泽晟:“那将军要选择大皇子吗?” 雪中送炭,也并未落井下石。 多好的选择。 他嘴角掀起一抹讥诮。 萧泽晟和他正对上视线,也跟着冷笑:“几位皇子都在暗中提防我,其他皇子或许已经动了手,但大皇子也并非全然无辜。” 他眼下往这边送粮食,无非就是让二皇子和三皇子无法取信于他,届时不管他愿或者不愿,都只能投向大皇子。 好一出逼上梁山的戏码。 “你心里有数就好。” 军师颔首。 他的父亲曾经效忠过先威远侯,他秉承父亲遗愿,继续留在军营,不想又遇到威远侯的后人,跟萧泽晟一番接触后,心甘情愿奉他为主。 他的选择,亦是自己的选择。 “眼下库房粮草充足,还能供应我们再打上一个月。” “一个月内,我要结束这场战争,尽快返回京城。” 大家追逐的中心都在京城,他一直留在战场无非是坐以待毙,成为别人案板上的鱼肉。 早日解决这头的事,他也该回去好好跟那些人清算清算。 更不要说,沈溪苓也在京城。 他想回去看看她。 “愿凭将军差遣。” 军师后退一步,对他行了个大礼。 …… 不同于在城主府,这里的活动范围更小,营帐里除了一张床,根本没有别的家具。 男人走后,沈溪苓在帐里坐了一会儿,竖起耳朵听外面的情况,却一无所获。 但她绝不是随遇而安的性子,片刻便有了主意。 她伸手掀起营帐的门,外头拿着长枪的士兵便拦在了她面前。 “夫人还是回去吧,将军交代过不能放你离开。” 入目都是整齐的营帐,还有穿着统一军装的士兵来回走动。 原来这是军营! 沈溪苓呼吸一滞,他说的将军难不成是萧泽晟? 他知道自己就在这里,所以特意将自己带了出来? 只是自己怎么没见到他? “将军现在在哪?” 士兵斜睥了她一眼,挺直胸膛,语气十分自豪:“我们将军自然是在调兵遣将,与鞑子们打仗!” “要不是领了看守你的差事,我们这会儿也该去上战场的。” “战场情况如何?将军……安好吗?” 沈溪苓提着一口气,觉得眼眶都有些发热。 自己漂泊这么些天,就是为了能将粮草送到。 如今自己人都到了军帐中,那应该粮草应该也到了。 “将军当然安好,那些鞑子根本不是我们将军的对手!你等着吧,用不了多久,我的将军一定能得胜回来的!” 士兵是才入伍的小兵,自小听着萧家军的名号长大,对萧泽晟有着极强的信心。 沈溪苓松了口气。 “将军平安就好。” “别想着跟我套近乎,你赶紧回去,没有将军的命令,我是不会让你出去的!” 小兵见她站在营帐外头,没有往里面去的打算,又催了她。 沈溪苓点头,她想要的都已经达成。 就算接下来都被困在这小小营帐中,她也无憾了。 …… “军师大人,那位被劫来的夫人该如何处置?” 军师听到底下的汇报,也是一个头两个大。 他原本是想用沈溪苓来换点粮食,但现在粮食已经不缺了,又要打仗,也犯不着再得罪岭南王。 这人该怎么处置? 他又去找了萧泽晟一趟。 “她腹中有皇室血脉,先留着吧,以后一起带回京城。” “也好,那就先留下吧。” 两人三言两语决定了沈溪苓的去向,又给她指派了一个伺候的女医。 军中没有女兵,连女医也少。 但沈溪苓身份尊贵,又怀着身孕,也不能太过苛待。 女医一来,看到营帐的情况,眉头一皱。 “她一个孕妇,让她住这种地方?” “再往旁边搭个营帐,还有沐浴如厕的地方,都要重新搭好。” 小兵被训的没脸:“我是奉将军大人……” “我也是奉将军大人的命来照顾她的,以后她的起居都由我说了算。” “赶紧去安排,别耽误时间!” 小兵一句话也不敢再说,按照女医的指令去重新布置。 沈溪苓在里面听得一清二楚。 第67章 招魂幡 陆冥的咒语声越来越激昂,伴随着每一句咒语的落下,招魂幡周围的空气似乎都在扭曲,那些被召唤而出的神魂在幡布的引导下,逐渐形成了一个个面目狰狞的虚影。 带着浓重的死气,向江若离和谢辞扑来。 “小心!”谢辞大喊一声,手中破云枪瞬间挥出,蓝光大盛,将最先扑来的几个虚影击退。 但这些虚影并不消散,而是再次凝聚,仿佛无穷无尽。 江若离面色凝重,这些虚影虽是由死气凝聚,但其中蕴含的却是那些陨落修士生前的力量与怨念,不容小觑。 她手中的星灵剑舞动,剑光闪烁间,将一个个虚影斩灭,但更多的虚影却又迅速填补上来。 “这样下去不是办法。”谢辞皱眉道,他看向陆冥,发现对方正得意洋洋地看着他们。 “必须先解决掉招魂幡,否则这些虚影会源源不断。” 江若离点头,两人瞬间做出了决定。 谢辞挥动破云枪,借助灵力的爆发,冲向陆冥,试图打断他的念咒。 描述江若离则提着星灵剑,斩向招魂幡。 然而,陆冥似乎早有防备,他冷笑一声,身形突然消失在原地,再出现时已经是在江若离的身后,招魂幡猛然挥动,一股强大的死气向江若离袭来。 江若离反应迅速,借助星灵剑的力量,身形在空中翻滚,险之又险地避开了这股死气的攻击。 “哼,雕虫小技。”陆冥冷笑,“今天,你们一个也别想活着离开。” 谢辞已经冲到了陆冥的近前,破云枪与招魂幡碰撞在一起,发出震耳欲聋的巨响。 两股力量相互冲击,使得周围的空气都产生了剧烈的波动。 江若离见状,不再犹豫。 机会到了! 江若离身形如同鬼魅般一闪而至,手中的星灵剑闪烁着耀眼的寒光,仿佛夜空中最亮的星辰。 她深吸一口气,全身的灵力在这一刻凝聚到了极致,剑尖所指,正是那幽暗邪恶、散发着不祥气息的招魂幡。 随着一声清啸,星灵剑划破空气,带起一阵尖锐的剑鸣。 剑光如龙,矫健而凌厉,直取招魂幡的要害。 在剑光与招魂幡接触的瞬间,仿佛有无数星光炸开,璀璨夺目,与招魂幡上幽暗的光芒形成了鲜明对比。 星灵剑上蕴含的纯正灵力与招魂幡的死气相互碰撞,发出滋滋的响声,空气中弥漫起一股焦糊味。 江若离的剑精准无比,既快又狠,她仿佛与星灵剑融为一体,剑随心动,动则风云变色。 在她的猛攻之下,招魂幡开始剧烈颤抖,幡布上的诡异图案逐渐模糊,似乎连那幽暗的光芒也黯淡了几分。 陆冥见状,脸色大变,他没想到江若离的攻击如此凌厉,竟能对自己的本命灵器造成如此大的威胁。 他急忙催动全身灵力,试图稳定招魂幡,但为时已晚。 “不可能!”陆冥怒吼。 幡布撕裂,上面的符文逐一消散,最终化为一片片碎片,散落在地。 而那些被招魂幡控制的虚影,也随着招魂幡的破碎而烟消云散。 随着招魂幡的破碎,一股强大的反噬之力猛然涌向陆冥。 他的双眼瞬间变得空洞,脸色苍白如纸,嘴角溢出一丝鲜血,那是本命灵器被毁,心神受到重创的明显迹象。 陆冥的身体如同断线的风筝,无力地向后仰去,最终重重地摔在地上,激起一片尘土。 本命灵器的破碎,对于修士来说,无异于灵魂被撕裂,修为大损。 陆冥的呼吸变得微弱而急促,仿佛每一口气都是奢侈。 他挣扎着想要坐起,但四肢如同灌铅般沉重,根本无法动弹。 江若离的面庞上并未浮现出一丝波澜,手中的星灵剑闪烁着寒光,犹如死神的镰刀,宣判着陆冥的命运。 四周的寂静被这一剑划破,带起一阵细微却冷冽的风声。 剑光一闪,星灵剑精准无误地洞穿了陆冥的咽喉。 没有过多的挣扎,也没有痛苦的呻吟,一切都在这一剑中归于平静。 陆冥的双眼渐渐失去了焦距,最终定格在一片死寂的灰白中。 江若离缓缓抽回星灵剑,剑身上的血迹迅速被剑光吞噬,不留一丝痕迹。 一个时辰,对于在场的所有修士而言,简直比他们过去的半生还要漫长。 血染的战场,残肢断臂散落各处,乌云低垂,遮蔽了天空,为这片土地平添了沉重与压抑。 江若离与谢辞二人,如同杀神降世,仅凭两人之力,便斩杀了场上半数作乱之人。 他们的身影在血泊中穿梭,每一次出手都是干净利落,不留情面。 尤其是江若离,当她手持星灵剑,一剑封喉陆冥时,那等决绝与冷酷,让在场的所有人都为之震撼。 陆冥如同破败的布偶一般,毫无生气地躺在地上。 在场的人看着江若离的眼神简直跟见了鬼一样。 之前一直都没什么人盯上她,因为这人分数实在太低即便抢了也得不偿失。 这哪里是什么弱小的女修,这剑招,这身法,分明先前一直在藏拙! 幸好没抢! 不少人心里后怕的松了口气。 当江若离缓缓收起星灵剑,目光如炬地扫视四周时,那些原本心怀不轨、蠢蠢欲动的修士们,瞬间噤若寒蝉。 他们看着江若离的眼神,仿佛在看一个从地狱归来的修罗。 随着江若离与谢辞并肩而立,整个战场都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 那些原本还想着趁乱浑水摸鱼的人,此刻都乖乖地收起了自己的小心思,生怕成为下一个目标。 谢辞苦笑一声,收起破云枪,摸了摸鼻子道:“看来是我托大了,你似乎并不需要我相救。” 江若离站在原地,星灵剑已收入鞘中,她面不改色,语气平静地说道:“今日一战,阁下确实帮了我大忙。若非你及时牵制,那招魂幡不会这般容易对付。” 谢辞闻言,嘴角勾起一抹笑意:“你救了我才被陆冥盯上,何须客气。况且,你方才杀了不少陆冥那群人,分数估计已经窜上去了不少。若是不够,我随时可以再帮你牵制敌人。” 第68章 你这是又顿悟了什么 提到分数,江若离微微皱眉,望向那片原本应该显示排名的石壁。 或许是由于招魂幡的影响,石壁已经暗淡下去,连带着玉简也失去了效用,无法查看当前的排名情况。 “这秘境中的排名石壁似乎受到了干扰,连玉简都无法使用。我也不知道自己现在到底多少分。” 江若离说着,低头看了看自己手中的战利品——那些从敌人身上取得的储物袋和灵器,“不过,估摸着不会少。” 谢辞见状,道:“无妨,等秘境开启,便能看见了,算算时间,就剩一刻钟了。” 江若离心不在焉的点点头,她不在意排名,这些人硬要盯上她送分也没办法,就是到现在也没见到柳绮和阎影,不知道这两个人在哪个秘境耽搁了,可别误了出去的时辰。 或许是心有灵犀,柳绮和阎影匆忙赶到现场。 他们看着满地的狼藉和倒下的敌人,都吓了一跳,还以为秘境中发生了什么异变。 见到被人围在中间的江若离,才匆忙赶了上去。 “阿离,你没事吧?”柳绮一脸担忧地问道,她的目光在江若离身上扫视着,生怕她受了伤。 阎影也紧随其后,虽未出言,眼里却带着几分探寻。 江若离看着他们,心中一暖,微笑着摇了摇头:“我没事,你们放心吧。只是这里发生了一些小状况,不过已经解决了。” 同门师弟们盼她死,倒是萍水相逢之人为她拔剑相助。 魔修,妖修又如何。 谁说非我族类其心必异。 天道之下,万物不过刍狗。 唯有至强之人,才能俯瞰天地。 听到江若离的话,柳绮和阎影都松了一口气。 倒是谢辞突然感觉身旁的江若离有点不对劲,吓了一跳,盯着江若离观察了片刻,察觉到她体内灵气的涌动,露出苦笑。 “就这么片刻的功夫,你这是又顿悟了什么。跟你比起来,外面那些所谓的天骄,真是不值一提……” 正当众人心绪稍定,一阵悠远而深沉的钟声突兀地响彻整个秘境,仿佛自天际彼端传来,宣告着这场试炼的终结。 有人激动地大喊:“终于要结束了!” 紧接着,一股庞大而纯净的灵力波动自天空倾泻而下,如同瀑布般冲刷在暗淡的石壁之上。 随着灵力的灌注,石壁逐渐焕发出柔和的光芒,那些原本模糊不清的纹路开始清晰起来,缓缓凝聚成一行行文字,记录着每位修士在这场试炼中的得分与排名。 与此同时,一阵阵阵纹闪烁,于虚空中构建起一座无形的桥,桥的另一端,一扇虚幻的大门正缓缓开启,透露出外界的光明与自由。 此刻,残存下来的修士们,不少都是是衣衫褴褛、满身伤痕、神态疲惫,已然无暇顾及那正在凝聚排名的石壁。 他们的心中只有一个念头——离开此地! 众人争先恐后,化作一道道流光,从那扇虚幻的大门中飞驰而出。 传送阵外,景象豁然开朗,连绵不绝的灵山如同巨龙般蜿蜒,层峦叠嶂,云雾缭绕。 中央处,一片广袤的空地赫然呈现,其上矗立着一座远古祭坛,素白而华美,散发着淡淡荧光,宛如遗落人间的仙物。 祭坛之上,雕刻着繁复的图腾与符文,透着一股古老而神秘的气息,令人心生敬畏。 久违的阳光穿透云层,洒落在每一个刚从秘境中走出的修士身上,温暖而明媚,仿佛能洗净他们在秘境中沾染的所有尘埃与疲惫。 修士们脸上洋溢着劫后余生的喜悦,以及重获自由的轻松,他们深吸着外界清新的空气,有种拨云见日、豁然开朗的感觉。 在祭坛的正上方,五位大乘后期的大能者悬浮于半空,他们周身环绕着淡淡的灵光,气势磅礴,宛如天神降临。 他们目光深邃,俯瞰着下方的祭坛与修士。 这五位大能者,乃是如今北界五大仙门的掌门,几乎算得上是修真界中的顶尖存在。 而在祭坛的边缘,一块巨大的石壁静静矗立,与不夜天入口的石壁一般无二,其上光滑如镜。 随着修士们一个个离开秘境,这块石壁也开始发生变化,一个个名字与排名如同流水般浮现其上,金光闪闪,耀眼夺目。 李逸尘,第二十名,七千六百五十分。 张灵萱,第十九名,八千零三百分。 沈清白,第十八名,八千零四百三十分。 …… 众人所见,皆是倒吸一口冷气。 这些分数放在先前,都是足够进前十的。 如今却是掉了一倍。 最后的那个时辰,简直让人细思极恐。 经过了那一场的血腥洗礼,这前二十之人,恐怕都不是省油的灯。 易辙,第七名,一万三千两百分。 君焰城,第六名,一万四千分。 柳绮,第五名,一万六千七百分。 周景森,第四名,一万七千二百五十分。 阎影,第三名,一万九千三百分。 正当众人沉浸在石壁上不断刷新的排名与分数之中,议论声此起彼伏之时,一阵更为热烈的喧嚣突然响起:“快看,第二名要出来了!这究竟是哪家仙门的弟子,竟然如此出色?而且,似乎还是个女修!” 话音刚落,只见传送阵内光芒一闪,一道曼妙的身影缓缓走出,正是那沈月白。她步伐轻盈,宛如浊世中的一朵清莲,不染丝毫尘埃。 与其他修士截然不同,沈月白身上几乎看不到任何战斗的痕迹,衣衫整洁,神色淡然,仿佛她并非从那血腥残酷的秘境中走出,而是自某个宁静的仙境踏步而来。 她的出现,顿时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那些原本还在为自家弟子排名而争论不休的仙门长老们,也纷纷投来了惊异的目光。 沈月白的目光在四周扫过,最终落在了那巨大的石壁上,自己的名字与分数正缓缓浮现——沈月白,第二名,两万三千分。 这个分数,几乎超越了所有人的预期。 然而,沈月白的脸上并未露出太多的喜色,她轻轻抚了抚衣袖,款款走进了缥缈宗的队伍中。 第69章 当之无愧的第一 其他仙门之人见状,眼中闪过一抹复杂的光芒。 有惊愕、有不甘、更多的是嫉妒。 他们紧紧盯着沈月白的背影,简直恨得牙痒痒,心中暗自嘀咕:“又是缥缈宗!这缥缈宗简直是走了什么狗屎运,光是前十名就占了三个席位!” 确实,缥缈宗在这次试炼中的表现太过抢眼,除了沈月白高居第二名之外,还有另外两位弟子也跻身前十,这样的成绩让其他仙门望尘莫及。 一些仙门的长老们脸色铁青,他们原本以为自己门下的弟子能够在这场试炼中脱颖而出,为仙门争光,却没想到被缥缈宗压得死死的。 “两万分不到,以往不夜天的最高记录,似乎是四万分。” “也不过才一半而已……” “近些年过万的都难得,这届弟子已经不错了。” “缥缈,你究竟怎么培养弟子的!” “谬赞了,谬赞了。” 阵法之上,几大仙门的掌门传音交流,已经炸开了锅。 “那名为谢辞的,似乎不属于任何宗门。” “姓谢?莫非是那一族?” “倒是有空来参加仙门的试炼,看来那些隐世家族也不太平了啊……” 缥缈宗的弟子们围聚在沈月白的周围,你一言我一语地吹捧着沈月白。 “沈师姐,这次多亏了您啊,从未见过沈师姐这般气运之人,几乎走两步便是一个宝地。”一个年轻弟子满脸兴奋地说道,他的眼中闪烁着崇拜的光芒。 “是啊,若非沈师姐将那些灵宝都让给我们,只怕不止第二。”另一个弟子也附和道,他的语气中充满了感激。 沈月白听着这些吹捧的话语,心中暗自得意。 她表面上却保持着谦逊的态度,微微一笑道:“大家过奖了。这次也是大家共同努力的结果,我只是做了我应该做的。” 说罢,她似乎不经意的说道:“只可惜大师姐不在……否则以大师姐的实力,我们宗门又能添一个前十。” 沈月白的话音刚落,周围的弟子们神色各异,开始窃窃私语,言辞间充满了对江若离的不满。 “哼,大师姐?她也配?只顾着自己修炼,从不关心我们这些师弟师妹。”一个弟子低声说道,语气中满是不屑。 “就是,看她平时那副高高在上的样子,还以为自己多了不起呢。结果呢?连前十都没进,真是丢人现眼。”另一个弟子附和道,脸上写满了嘲讽。 这些话语如同锋利的箭矢,虽然他们压低了声音,但在这寂静的氛围中,还是有不少人听到了这些议论。 一些弟子面露不悦,他们觉得这样背后议论同门实在不妥,但更多的人则是保持了沉默,没有出声反驳。 沈月白站在中心,嘴角挂着一抹不易察觉的微笑,内心深处竟有一丝莫名的满足感。 她没有出声制止,而是选择了沉默,任由这些言论如风般在弟子间流传。 柳绮听着这些刺耳的言论,心中怒火中烧。 她紧握双拳,正欲上前为江若离辩护,却被一阵突如其来的异象打断了。 传送阵突然爆发出前所未有的光芒,那光芒之盛,几乎将整个试炼场都笼罩其中。 所有人的目光瞬间被吸引,连那些正忙着诋毁江若离的弟子也不由自主地停下了话语,纷纷转头望向那光芒的源头。 “看!这动静,怕是第一名要出来了!”有修士激动地喊道,声音中充满了好奇。 “是啊,这光芒比之前所有人都要盛大,不知是哪家弟子能有如此惊人的表现?”另一人附和道,眼中闪烁着探寻的光芒。 只有谢辞面色不变,场上唯有一人不在,还能是谁? 这些有眼无珠之人,只怕一会要大跌眼镜。 就在众人议论纷纷,对第一名的身份充满好奇之时,传送阵内突然爆发出更为耀眼的光芒,仿佛将整个天地都映照得一片通明。 在这光芒之中,一道身影缓缓走出,正是之前被众人议论纷纷的江若离。 江若离稳稳地落在试炼场上,她的肩膀上趴着一只小巧可爱的雷麟兽,周身缠绕着淡淡的紫光,天雷的气息隐隐散发。 她的出现,瞬间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缥缈宗的弟子们更是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喃喃自语着“不可能,怎么会是她!” 沈月白的脸色瞬间变得极为难看,她暗自咬牙,心中充满了不甘。 她怎么也没想到,本以为遇见那么多机缘,手里的筹码已经足够将她压制。 她后悔自己之前的决定,早知道就不将那些灵宝分给其他人了。 随着石壁上江若离的名字和分数缓缓凝聚而成。 江若离,十万分! 当之无愧的第一! 巨大的数字闪耀在石壁之顶端,如同一道惊雷,震撼了所有人的心灵。 一片死寂之后,试炼场上爆发出了前所未有的喧嚣。 \"简直难以置信!江若离,不是缥缈宗宗主的亲传弟子么,她……她竟然达到了十万分!这分数,简直是骇人听闻!\"一位来自青云宗的修士瞠目结舌,语气中满是震撼。 \"缥缈宗,又是缥缈宗……他们究竟是怎么培养弟子的……往年的最高记录可是连十万都不到!\"另一位紫霄剑派的长老摇头叹息。 上清宗的长老抱着剑叹口气:“听宗主提过一次,灵璧的测算上限,便是十万分……” 此话一出,场上诸人倒吸一口冷气。 \"灵璧的测算上限是十万分?那岂不是说,江若离已经达到了试炼的极限?\"一位年轻的修士惊呼,眼中闪烁着敬畏的光芒。 十万分不是她的成绩,而是灵璧的极限! 细思极恐! \"正是如此。\"紫霄剑派的长老苦笑道,他深知这样的天才弟子对于宗门意味着什么。 \"哼,有什么了不起,不过是走了狗屎运罢了。\"沈月白身边的一个弟子小声嘀咕,但声音虽小,却也被周围的人捕捉到了。 \"哦?走了狗屎运?你若有这等运气,也能达到十万分?\"旁边一位上清宗的弟子反唇相讥,言语间充满了嘲讽。 第70章 当场挖墙脚 沈月白脸色更加难看,她知道自己此刻说什么都是多余的,只能暗暗发誓,一定要找回这个场子。 随着试炼结束,五大仙门的宗主纷纷施展术法,关闭了传送阵。 阵法的光芒逐渐消散,天地之间恢复了往日的平静。 五位宗主身形一动,宛如五道流光,轻盈地落在了祭坛的台阶之上。 缥缈宗的宗主,身着一袭飘逸的青衫,他的面容虽然略显苍老,但眼神中却闪烁着睿智与威严。 他站在最前方,双手背在身后,显得气度不凡。 在他身旁,是其他四大仙门的宗主。 青云宗的宗主,身着一身淡蓝色的道袍,身形修长,面容清癯,宛如仙人下凡,轻轻抚弄着袖中的玉佩,眼神深邃。 紫霄派的宗主,是一位看似温婉的女子,身着一袭素白色的长裙,长发如瀑,轻轻垂落在肩头,面容宁静而祥和。 上清宗的宗主,正是先前来到缥缈宗的那位,仍是英气勃勃,身穿紫色战袍,腰间挂着一把古朴的长剑,如同浪子一般的气质,但在周遭四位掌门之间,却丝毫不弱于下风。 最后一位,是幽月宗的宗主,身着一身黑色的长袍,面容隐藏在阴影之中,给人一种神秘莫测的感觉。气息阴沉而冷冽,仿佛与周围的空气都隔绝开来。 天空突然暗淡下来,五股强大到令人窒息的气息从天而降。 五位大乘后期的大能者,仿佛从虚空之中踏步而出,他们并未刻意释放威压,但那股无形的力量却让在场的所有修士感到呼吸困难,仿佛有一座大山压在胸口 在这五位大能者的威压之下,绝大多数修士都面露痛苦之色,忍不住低下了头不敢直视。 唯有江若离和谢辞两人依旧面不改色,仿佛这股威压对他们来说根本不存在一般。 这时,紫霄派的宗主叶柔儿缓缓走到江若离面前。 她的声音温柔而充满磁性,仿佛能抚平人心中的一切烦躁:“江若离,你今日的表现让我大开眼界。我叶柔儿一生从未收过弟子,但今日,我愿意破例收你为唯一的亲传弟子。你可愿意?” 这话一出,全场瞬间寂静,所有人都惊呆了。 要知道,江若离的亲传师傅缥缈真人此刻就在现场,叶柔儿这番话无疑是在当面挖墙脚,这胆子也太大了! 并且,更让人震惊的是,叶柔儿作为紫霄派的宗主,座下并无弟子,这意味着,若江若离真的成为她的亲传弟子,那么整个紫霄派的资源都将汇聚于她一人身上,这无疑是一个巨大的诱惑。 果然,缥缈真人的脸色瞬间沉了下来,他目光如炬地盯着叶柔儿,仿佛要将她看穿一般。 就在气氛即将凝固之时,上清宗的宗主突然站了出来,他哈哈一笑,说道:“哎呀,小柔儿啊,你这可就不对了。离儿可是我看着长大的,她要是拜师,也应该是来我上清宗才对。虽说你紫霄宗弟子确实少了些,但也不能这么明目张胆地抢人啊!” 这话一出,场面的气氛稍微缓和了一些。 众人都知道,上清宗主这是在给缥缈真人台阶下,同时也是在提醒叶柔儿,江若离并非没有归属之人。 青云宗的宗主青云真人,此刻也忍不住发出了感慨。 他目光温和地望向江若离,语气中带着一丝惋惜:“这位小友在秘境里的表现,着实让人惊叹。若非在阵法一道上并未展现出特别精通的才华,青云宗又恰好是以阵法为主,本尊恐怕也会忍不住动起爱才之心。不过,即便如此,若是小友对阵法感兴趣,随时欢迎来青云宗小坐,本尊可以亲自指导你一二。” 这话一出,江若离一直以来宠辱不惊的面容也忍不住露出了些许惊讶。 要知道自家道统是不能随便外传的,青云真人并没要求她加入青云宗,只是纯粹的交好,可见有多看重。 周遭的修士们更是如遭雷击,一个个目瞪口呆。 尤其是那些散修因为没有宗门所以身上的道统都是乱七八糟的,想要得到这些宗门里的资源比登天还难,现在就被人家掌门送到了江若离面前。 真真是让人羡慕! 江若离面上不动声色,但被这么多大能盯上心里还是有些发毛。 尤其是缥缈真人意味深长的眼神。 她的确是想离开缥缈宗,可不能是在此时。 江若离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内心的波澜,她缓缓开口,声音清澈而坚定:“多谢各位宗主的厚爱,若离感激不尽。每位宗主的心意我都铭记于心,但正如青云真人所言,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道路和选择。” 她的话语既不失礼貌,又巧妙地避开了直接的选择,让在场的宗主们也不好再逼迫。 缥缈真人的脸色缓和了一些,他明白江若离是个有主见的孩子。 叶柔儿微微一笑,似乎并不急于一时:“我尊重你的选择。紫霄派的大门永远为你敞开,无论何时,你若愿意,都可来找我。” 上清宗主也哈哈一笑,缓解了紧张的气氛:“说得好!离儿,上清宗也永远欢迎你。咱们今日便不再多言,日后你自有选择。” 青云真人则轻轻点头,眼中闪过一丝赞赏:“小友心如明镜,未来可期。青云宗随时欢迎你来交流阵法之道。” \"离儿,做的不错。\"缥缈真人难得对江若离露出了几分带着真心的微笑,然后转身看向其他仙门的人,\"诸位,此次不夜天试炼已经结束,按照规矩,第一名所属的仙门将组织下一届仙门大比。不知缥缈宗是否有这个荣幸?\" “缥缈宗自然有这个资格。”叶柔儿第一个出言,“紫霄派没有异议。” 其他宗门的代表们也纷纷表态。 江若离垂下头,心中冷笑。 不知道多少年没有见过缥缈真人对她露出这样的笑容了。 若是上一世的自己看见,恐怕会很欢喜吧。 只可惜…… 现在的她,不需要,也看不上了。 第71章 人言可畏 试炼场的喧嚣逐渐散去,各大宗门领着自己的弟子们有序离开。 散修们也没有多做停留。 江若离站在试炼场边缘,目送着众人离去,眼神中闪过一抹复杂的情绪。 这时,一道身影缓缓走到她身旁,是谢辞。 “江道友,后会有期。若是有缘,他日再会。”谢辞说着,从怀中取出一枚精致的玉佩,上面刻有繁复的图腾,隐隐散发着温润的光芒,“这个给你,若是江道友不嫌弃,就当交个朋友,或许以后能用上。” 江若离这时候才知道他不属于五大仙门,也不属于五大仙门附属宗门的弟子,对他的身份有些好奇。 她接过玉佩,微笑着点头:“朋友么,似乎不错。后会有期。” 谢辞洒脱一笑,转身离去,很快便消失在茫茫人海之中。 这时,柳绮和阎影走了过来。 江若离轻轻转头,目光落在两人身上,问道:“柳你们接下来有什么打算吗?” 柳绮闻言,眼中闪过一丝狡黠的光芒,她轻轻拍了拍腰间的储物袋,笑道:“嘿嘿,我已经得到了想要的东西,是时候找个地方好好闭关修炼一番了。” 江若离知道她体内有些驳杂的灵气,若不及时处理恐怕留下隐患,便点了点头。 阎影虽然没有说话,但他默默站在柳绮身旁,仿佛一座沉默的山岳。 这两人真是有意思极了,只可惜,落花有意流水无情。 柳绮抬头望向远方:“北界这片地方还挺有意思的,我打算在这里待上一段时间,等我出关之时,一定来缥缈宗找你,到时候咱们再一起玩!” 想到书里柳绮在缥缈宗干的那些事,江若离就有些汗颜。 隐约又有点期待。 只是不知到时候自己还在不在缥缈宗了。 江若离踏入缥缈宗时,迎面而来的不仅是山间清冷的雾气,还有一股暗流涌动。 还未及行至主峰,耳边便开始充斥着各种窃窃私语,如同无数细碎的蚁群,慢慢地汇聚成一股不可忽视的声浪。 流言如野火燎原,迅速在缥缈宗的每一个角落蔓延开来。 诸如,大师姐在不夜天秘境里,所过之处,血光四溅,生灵涂炭。 更有甚者言之凿凿,描述她如何以一己之力,斩杀无数其他宗门精英弟子与无辜散修,才得了这么高分,直接破了记录。 其行为之残忍,令人发指。 “听说了吗?大师姐在不夜天简直杀红了眼,连求饶的散修都不放过。” “是啊,我还听说她使用的是一种禁忌功法,威力巨大,但代价是牺牲他人的性命为代价。” “我们缥缈宗怎么会有这样的弟子?简直是辱没了宗门的清誉!” “什么功法?难道是大师姐在不夜天里修习的?不会走火入魔了吧……可怕……” 不少弟子看向她的目光中,多了几分畏惧与疏离。 江若离原本平静的面容,随着那些愈发离谱的流言,逐渐笼上了一层寒霜。 “杀红了眼?禁忌功法?走火入魔?”江若离心中冷笑,她的好师妹又散播了什么谣言。 她的眼神冷冽,如同冬日里的寒霜,扫过那些对她指指点点的弟子。 那些原本嚣张的气焰,在她的目光下瞬间熄灭了不少,但仍有几个不服气的,继续小声嘀咕。 “切,看什么看?做了那么惨绝人寰的事,还怕别人说吗?”一个弟子故作大声地说道,试图掩饰自己的心虚。 此话一出,江若离的忍耐达到了极限。 她猛地停下脚步,周身灵气瞬间狂暴地涌动起来,仿佛有形的风暴,以她为中心向四周席卷而去。 那些正在窃窃私语的弟子,突然间被一股强大的力量所震撼,纷纷噤声,目瞪口呆地看着眼前这一幕。 江若离身形一动,飘渺剑法自然而然地流转而出,剑光如龙,气势如虹,却又不失那份超凡脱俗的雅致。 这是她第一次在宗门内如此毫不保留地展示自己的实力,化神初期的修为在这一刻展现得淋漓尽致,那些原本对她指指点点的弟子,在她的剑光之下,瞬间变得渺小而脆弱。 “你算个什么东西,想知道我是怎么拿的第一的?”江若离冷冷地吐出一句话,声音虽不大,却清晰地传入每个人的耳中,如同惊雷一般。 随着她话音的落下,一道道细如发丝的缥缈剑气蓦然出现在这群弟子脖颈之间,剑气锋利无匹,直刺命门,散发着令人心悸的寒光。 这些弟子中,修为最高者也不过金丹期,面对江若离化神初期的强大威压,他们就如同风雨中的小舟,摇摇欲坠。 光是被这道剑气打了个照面,还没真正碰上,就已经有弟子承受不住,当场咳血,面色苍白如纸。 然而,即便是在这种情况下,仍有人嘴硬。 有人面露惊恐声音颤抖,却强作镇定地喊道:“你……你这可是在缥缈宗,你不能杀我们!” 江若离冷冷地看着他们,眼中闪过一丝不屑。 她并没有真的想要取这些弟子的性命,只是所谓的流言蜚语,在真正的实力面前,不堪一击。 “杀你们?好歹我如今还是你们大师姐,怎么会呢?” 她轻轻一笑,手指微动,那些悬在弟子脖颈间的剑气瞬间消散,仿佛从未存在过一般。 但那股令人心悸的威压,却依旧笼罩在每个人的心头,久久不散。 “我不会杀你们,但若有再犯者,可别怪我剑下无情,毕竟在宗门里成了废人,是什么下场自己心里清楚。” 说完,江若离身形一晃,便如清风一般消失在了广场之上,只留下一群弟子瘫倒在地,面色惨白。 此事如同一阵狂风,迅速在缥缈宗内席卷开来。 都在说大师姐不如以前那般温善,自打不夜天一行回来性格大变,凶残无比,传遍整个缥缈宗,所有人都对她敬而远之。 江若离反而觉得日子自在得多,连应金川这次回来之后都沉下心修炼了,这些弟子们也不敢靠近,终于没人跑到她面前找茬。 第72章 你信我吗? 来人直奔床上而来,在他靠近的第一时间,沈溪苓手中的匕首便蓄势待发,筹备刺出。 但她蓄谋已久的攻击却轻易被人制服。 手腕被捏住,匕首掉落在地,发出清脆的声响。 沈溪苓心中又惊又怕,唯一能傍身的武器也被打落。 张口要叫,又被捂住了嘴。 她奋力挣扎着,试图从对方的钳制中脱离。 萧泽晟也想不到她力气竟然这么大,自己险些按不住她,只能压低声音,自报了家门。 “是我。” 沈溪苓一愣。 挣扎的动作,顿时停住,愣愣的看向萧泽晟。 萧泽晟叹了口气:“知道你被劫走,我就一直在追查你的下落,这边守卫森严,我也废了不少心思才混进来。” 两行泪水潸然落下。 夜寒,泪珠落到萧泽晟身上时,也变得透凉。 他拍拍沈溪苓的手:“不用怕,我来接你了。” 连着几日的惶恐不安,在这时似乎都有了着落。 沈溪苓眼泪哒吧哒吧的往下流,她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一头扎进萧泽晟怀里,眼泪一簇簇晕出,染湿了萧泽晟的衣裳。 他紧抿着唇,心里有团火在烧。 直到沈溪苓情绪宣泄的差不多,逐渐止住泪水,他这才将在她背上轻拍的手移开,注视着她。 “都谁欺负你了?” 沈溪苓张嘴,想说什么,又摇摇头:“我在这里本就是异类,受些委屈也不妨事。” “我要点要事要同你说,只要能将消息带回去,我就是死在这里也甘愿。” “不。” 萧泽晟打断她的话。 面对沈溪苓困惑的神色,他冷声道:“都有谁让你受了委屈?不能这么算了。” “这里的二王子,他在跟三皇子勾结,此次战争也是他们挑起,只是为了排除异己。” 沈溪苓只当自己没有听到萧泽晟说的,着急将自己知道的消息说出来。 她没能力安然离开,萧泽晟却不同。 以他的实力足以将这消息带回去,避免三皇子计谋得逞。 “你快些将消息带回去,避免大家做无谓的牺牲。” “那你呢?” 萧泽晟眼中酝酿着风暴,见这小女人还一心一意为了他人着想,反问出声。 “他们没想要我的命,你不必管我。” 沈溪苓摇头。 如果他们能将她送回去自然是最好,但若送不回去,她死在这儿也无憾了。 “你快走吧,趁着夜黑,不要惊动任何人。” 沈溪苓着急把他往外推,却被对方紧紧攥住手臂。 她哑然抬头,借着月色,只看到他坚定的,仿佛在发光的眸子。 “我们一起回。” 萧泽晟态度坚决。 沈溪苓往后拉了拉他,没拉动,惊愕不已:“你疯了?带上我,你还怎么悄悄回去?” 自己可没有武功,跟着他,只能是个拖累。 “我不管这些,我这次来就是要带你一起走,你若不走,我也不会回去。” 萧泽晟往前一拽,将人拉进怀里。 不等沈溪苓反应过来,他也不知从何处抽出一节绳索,将两人绑在了一起。 “你真是疯了!” “我就是疯了。” “说,那个二王子的营帐在哪里?” 萧泽晟不给她任何反应的机会,已经将她拽了出来。 周围被月色笼罩,一片都是静悄悄的。 沈溪苓提着一口劲,大气都不敢喘。 只能遥指了一个方向。 萧泽晟就算带着她,仍然身轻如燕,以极快的速度摸了过去。 进营帐,杀人,一气呵成。 那位王子甚至还没能睡醒,他和他的妾室便在梦中没了声息。 “接下来会比较刺激,你若害怕,就闭上眼。” 还有什么,比闯进别人家里直接杀人更刺激的事? 沈溪苓还没想明白,萧泽晟已经拉着她出去。 在她胆战心惊的注视下,萧泽晟生抢了一匹马。 这些鞑子嗜马如命,将马伺候的比自己还珍贵。 萧泽晟过来抢马,周围一帮子人都醒了,闹出的动静更是惊动了一大片人。 待他们拿着火把武器冲出来,两人已经上了马。 萧泽晟手提一把长枪,将所有凑过来的人一戳一个准。 血淋淋的场面在眼前上演了一波又一波,沈溪苓看得心惊肉跳。 萧泽晟没有停歇,打马朝着鞑子们的营地外冲去。 一路上被不少人拦截,他且战且走,速度没有被拉低半点。 沈溪苓生怕自己被颠下马,只能紧紧抱住萧泽晟的腰。 男人察觉到她的靠近,低笑了一声,一手长枪挥越发虎虎生风。 沈溪苓闭上眼睛,仍然能够听到震耳欲聋的喊打喊杀声。 偶尔还会有一些绽开的血洒到她身上,是温热的。 沈溪苓颤抖着身子,萧泽晟这也太大胆了些,竟然在别人的地盘闹出这么大的动静。 他一个人对上这么多的鞑子,要是死在这里怎么办? 届时他们两个一定会一起死在这处,恐怕还会被那些愤怒的鞑子碎尸万段。 连血肉都混在一起。 想到这里,沈溪苓心里反而没那么恐慌了。 最差也不过是一起死。 萧泽晟都不怕。 她有什么好怕的? 她壮着胆子睁开眼,便被飞过来的半截身子吓到,又紧紧闭上眼。 小小的惊呼竟也被萧泽晟听到,一边对抗着那些鞑子,他还有功夫跟她说话:“别看,一会儿就好了。” 他们,真能出得去吗? 沈溪苓刚刚只看了一眼,却也看到数不清的鞑子从帐篷里涌出。 萧泽晟一人一马,如何敌得过? “你信我吗?” 她趴在萧泽晟怀里,能清楚听到男人有力的心跳。 “你信我能带你出去吗?” 他又问了一遍。 沈溪苓攥紧他的衣服,深吸一口气:“我信你。” “我们打个赌吧,如果我能活着出去,你给我一个机会,如何?” 都什么时候了?竟然还想着这种事。 沈溪苓心里又好气又好笑。 “行行行,都依你。” “你专心些吧!” 她声音闷闷的,都到了生死关头,他还有心思想这些,真是胆大包天! 不等她在心里吐槽完,男人已经笑了起来,胸腔的震动顺着接触传到她身上,酥酥麻麻的。 第73章 是我的? 周围猛然爆发出一阵剧烈的冲锋号角。 像是突然有许多人加入战场打斗,不仅脚步杂乱不堪,声音也大了许多。 沈溪苓抬起头,终于发现两人不知何时已经冲出了他们的大营。 接应的士兵早已埋伏在路上,此时正冲出来和鞑子们对打。 两军交战,他们两人自然也没那么显眼,被裹挟着到了后方。 他竟然早早准备好了接应的士兵! 沈溪苓想起来萧泽晟刚刚跟自己说的话,半是埋怨的看了他一眼,谁料他竟解开了两人之间绑着的绳子,将她放到地上。 “你……!” “你先回去。” 萧泽晟只剩下这几个字,便又打马冲进了战场。 沈溪苓往前一步,伸出的手还没来得及收回,对方人已经没影了。 “沈夫人请随我们离开。” 军师也来了。 沈溪苓自知自己继续留下也没有用,跟着他们离开。 一路往回走,他才知道达子们的营地据他们的营长有好十几公里的路程。 为了救她,萧泽晟只身冲入敌营。 若不是军师发现端倪,这会儿连接应的士兵怕是都没有。 她想到那情形,也觉得后怕。 “小姐,呜呜,我还以为再也见不到小姐了!” 才回到军营,小绿就一头扎了过来,紧紧的抱着她,不肯撒手。 “我没事,不是跟你说了,不用担心吗?” 沈溪苓摸摸小绿的头,算起从凉城里被分开,主仆两人也有半个来月没见面。 自打小绿被指派到她身边,这还是两人分开最久的一次。 “好了,小绿,夫人在外受了苦,回来肯定要先好好休息。” 小荷见两人抱了一会儿,才过来将她们分开。 小绿吐了吐舌头:“我太久没见到小姐了嘛,太激动了~小姐,你赶紧回去休息吧!“ 她催促着沈溪苓回去,目光却落到沈溪苓的肚子上,神色纠结。 沈溪苓感觉到她的视线,神色闪了闪,叫小绿进去伺候自己。 “有件事我一直没同你说。” 她的肚子定然是瞒不住了,干脆便告诉给小绿,让她知晓,也好过后面解释。 “我什么都不知道,小姐,你快休息吧!” 谁料小绿一下子像是被踩到尾巴的猫咪般跳了起来,转头还出了营帐,生怕沈溪苓真说出口。 她张了张嘴,颇为无奈的摇头。 这小绿啊…… 夜里的事情太过于惊险刺激,眼下总算安定下来,沈溪苓没一会儿便睡着了。 正熟睡着,她隐隐约约听到帐外的争吵声。 “那是三皇子的外室,你竟然……” “她是个屁三皇子的外室,她是我……” “你是说她肚子里的孩子是你的?” “什么孩子?” 萧泽晟好不容易领着那群士兵回来,正准备摸进沈溪苓房里,抱着美人好好睡上一觉,就被军师堵在了外头,还口口声声什么三皇子。 那不是胡编的身份吗? 哪会有孩子? 军师用怜悯的眼神看他:“她肚子都那么大了,你是真看不出来还是假看不出来?” 萧泽晟懵了。 一路上都比较着急,他只确认了人,压根就没留意她的肚子。 她怀孕了? 谁的? 脑中闪过三皇子的脸,萧泽晟摇头。 不应当! 她从未跟三皇子接触过,哪会跟他有什么孩子! “她带了三皇子的玉佩为证,喏。” 萧泽晟紧紧盯着那枚玉佩,几乎要将其盯裂开来。 …… 沈溪苓睡觉的时候就感觉到似乎有人在盯着自己,还做了一个自己被毒蛇团团包裹,然后一口吞下去的噩梦。 当她冷汗津津,从噩梦中苏醒,第一眼看到的便是萧泽晟。 他眼中带着血丝,眼下有着极重的黑眼圈,面容疲惫,胡子拉碴,一看便是几天都没休息好。 一双眸子紧盯着自己,带着五分质疑,三分不甘,和两分痛恨。 “?” 沈溪苓眨眨眼,缓慢坐了起来。 她还没有睡醒,团着被子抱在怀里,看起来颇有几分可爱。 萧泽晟盯着她的脸看,忽得叹了口气,大步走过来,将她一把搂在怀里,又生生按下去:“我困了,同我一起睡觉。” 她不是刚醒?怎么又要睡? 沈溪苓还没反应过来,人已经被萧泽晟抱的严严实实,不给她丝毫活动的空间。 “萧泽晟?” “侯爷?” 沈溪苓试探着叫他,却没有得到回应。 仰头看去才发现,他人已经睡着了。 沈溪苓到底没把他叫醒,原想着陪着他躺一会儿,不料自己竟也睡了过去。 再醒来便是外头小绿叫吃饭,沈溪苓睁开眼,才发觉萧泽晟这次没离开,仍将她抱得紧紧的。 她推了推他:“吃饭了。” 萧泽晟含糊的应了一声,其实他早就醒了,但佳人在怀的感觉太过美好,他甚至想让时间就这么停在这一刻,不要继续流动。 两人一同坐到外头的饭桌上,屏退了左右,萧泽晟盯着她,终于开口:“你肚子里的孩子到底是谁的?” 沈溪苓自知已经瞒不下去,她垂下眸子:“侯爷觉得呢?” “是我的?” 萧泽晟推算了时间。 她的肚子应该有五六月大了,那时候在他身边的只有自己,他将侯府盯的死死的,那三皇子根本不可能过来同她相会。 “侯爷既然已经知道了,又何必多问?” 沈溪苓脸皮薄,不敢去看萧泽晟。 自然也就错过了他震惊的神色。 他之前一直说让沈溪苓给他生个孩子,后来知道沈溪苓的身体不好,原以为肯定成不了。 不想,现在竟然实现了! 萧泽晟站起身,只觉得身体里有一股子使不完的劲,热腾腾的,想发泄出去。 恨不得原地跑上几圈,但又碍着沈溪苓还坐在这里,原地转了几圈,最后又坐下。 筷子拿起,又放下,看着对面的女人,似有千言万语,说不出口。 “你多吃些,好好养身体。” 最后,只余下这么一句干巴巴的话,和一筷子接着一筷子的菜。 看着自己的碗里都堆成小山了,沈溪苓忍无可忍,放下筷子。 “你这样我怎么吃得完?” 第74章 大师姐也要应酬 到最后幽月宗也没人来找麻烦,说明江若离的猜想是正确的。 经此一事,沈月白老实了一阵子。 倒是周景森,开始拿宗门事务来烦她。 虽说江若离不愿参与其中,但有缥缈真人首肯,周景森亲自将事情送到她院子门口,怎么说也得理一下。 重云这些日子还未醒来,不过变回了兔子,神识探测下体内道基已经修复的差不多了,只是不知道什么时候才会醒来。 这天周景森送来了一张请柬,是清波门送来的,说是门中长老青岚真人得了一株千年的羽衣甘蓝,想邀各宗赴会共赏,当然本质上还是论道大会,这羽衣甘蓝虽珍贵,但不过是一个举办的噱头罢了。 原本要出门的事江若离都是能推就推的,谁家修士天天不修炼跑去应酬的。 只是这回周景森说那位长老似乎有意找寻有缘人赠出这株羽衣甘蓝,江若离才应了下来。 所谓找寻有缘人,便是那位长老有所求,江若离如今养着坟道人缺极了这种灵宝,若是有机会自然是想要争取一下的。 江若离原本不想带其他弟子,拿了请柬带上流云便打算离开。 一出门就看见沈清白鬼鬼祟祟的跟在外头,挑了挑眉:“又想做什么?” 沈清白捏着衣角凑上来:“师姐,能不能看在我老是给你通风报信的份上,带我一起下山玩吧!” 江若离皱眉:“我可不是去玩。” 沈清白瞪大眼道:“你真看得上那株羽衣甘蓝啊,虽说千年的确实少见,可你才从不夜天出来,按理说不应该啊。” 江若离一时语塞。 自己确实采集了不少千年灵草……奈何这只十万年的虫子太能吃了,喂不饱啊,她现在已经是被掏空了。 江若离心情不好的睨了他一眼:“少废话。” 踏入清波门的地界,眼前的景象与缥缈宗截然不同,是一种别样的精致与细腻。 城镇的建筑风格温婉而典雅,每一处细节都经过精心雕琢,仿佛每一砖一瓦都在诉说着历史的沉淀与文化的韵味。 街道两旁,商铺林立,各种奇珍异宝、法器灵丹琳琅满目。 这里的人气极旺,熙熙攘攘的街道上,修士们或匆匆而过,或驻足交谈,热闹非凡。 尤为引人注目的是,路边行走的女修们,她们身姿曼妙,容貌出众,身着各式各样的法衣,宛如一道道流动的风景线,为这座城镇增添了柔美与灵动。 清波门作为紫霄派下的一个附属宗门,女修众多,因此吸引了众多修士前来交流学习,甚至寻觅道侣。 不少修士的道侣都是清波门的弟子,这也使得清波门在修士界的名气愈发响亮。 此刻,正值清波门举办盛会,以千年羽衣甘蓝为引子,邀请各方修士共聚一堂,论道交流。 这样的盛会自然吸引了无数修士前来凑热闹,他们或想一睹千年灵草的风采,或想借此机会结交同道,拓宽人脉。 然而,对于五大仙门而言,这样的盛会或许并不足以让他们专门派人前来。 毕竟,五大仙门地位超然,事务繁忙,一般不会轻易参与其他宗门的活动。 但清波门出于礼貌,仍会向五大仙门发送请柬,以示尊重。 若五大仙门真的派人前来,那必将是盛会上的贵客,受到极高的礼遇与重视。 清波门,坐落在一片宁静而广阔的湖之畔,仿佛是大自然精心雕琢的仙境。 湖水清澈见底,波光粼粼,宛如一面巨大的镜子,将四周的景色倒映其中。 最为引人注目的,莫过于湖面上那一片片盛开的月莲。 这些月莲身姿亭亭玉立,花瓣轻盈如纱,颜色从洁白渐变至淡紫,宛如月光下翩翩起舞的仙子。 它们散发着淡淡的幽香,随着微风轻轻摇曳,仿佛在低语。 月莲的存在,为清波门增添了几分仙气与雅致。 每当夜幕降临,月光倾洒而下,照耀在湖面上,与月莲交相辉映,形成一幅美轮美奂的画面。 此时,若是有修士漫步于此,定会沉醉在这如诗如画的仙境之中,忘却尘世的烦恼与喧嚣。 清波门之所以选择在此地建立宗门,或许正是为了借助这片月莲湖所蕴含的天地灵气与仙家意境,来滋养宗门弟子的心性与修为。 随着赴会的修士踏入清波门的地界,周围的美景瞬间吸引了众多人的目光。 那些平日里难得一见世面的散修们,纷纷忍不住开口赞叹起来。 “哎呀,这清波门真是名不虚传啊!你看这月莲湖,简直美得像幅画一样!”一个散修瞪大眼睛,满脸惊叹地说道。 “是啊,是啊!这景色真是绝了,跟画里走出来的一样。而且,你们注意到了吗?这里的女修也一个个长得如花似玉,跟这景色一样让人移不开眼!” 另一个散修也附和着,眼中闪烁着异样的光芒。 然而,与这些散修形成鲜明对比的是,那些出自宗门的子弟或是修为高一些的修士,却显得矜持许多。 他们或是微微点头,表示对景色的认可,或是保持沉默,维持着自己的形象与风度。 尽管内心或许也被这美景所震撼,却没有像那些散修一样失态。 就在这时,江若离带着沈清白到了此地。 沈清白一踏入这里,就被眼前的景色惊艳得目瞪口呆。 他瞪大眼睛,四处张望,仿佛要将所有的美景都尽收眼底。 他的这副没见过世面的样子,瞬间就引来了一些人嫌弃的眼神。 “哼,真是没见过世面。”一个穿着月牙袍的修士不屑地瞥了沈清白一眼,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笑意。 “就是,这种人也配来清波门?”另一个修士也附和着,眼中满是轻蔑。 江若离见状,眉头微微一皱。 沈清白瞪向那位出言不逊的修士,毫不客气地怼了回去:“哼,没见过世面?你以为你的眼界就有多宽广?至于我配不配来清波门,可不是你说了算的。” 那修士被沈清白的话噎得一时无语,脸色变得有些难看。 第75章 哪有禁制? 月牙袍修士身旁的弟子见状,嘴角勾起一抹得意的笑,随手从袖中取出一个精致的灵器。 那灵器在空中迅速变大,化作一艘小巧的灵舟,轻盈地飘落在湖面上,泛起一圈圈细腻的涟漪。 他轻蔑地笑道:“师兄,何必与这些乡下来的土包子一般见识?恐怕他们连如何上岛都不知道吧。” 那原本脸色不悦的修士闻言,神色缓和了几分,带着几分优越感,跟着同伴一同踏上了灵舟。 他们挑衅地看着沈清白,其中一人冷笑道:“此地有天然禁制,湖面无法飞行,只能乘舟入岛。不过,想来你们也买不起灵舟吧?” 沈清白拳头紧握,脸色铁青。 这些日子他认真修炼,修为已至金丹后期,但面对这突如其来的挑衅,他却不好直接动手。 毕竟,这里是清波门的地界,而且对方的修为虽不如他,但人数上却占优势。 江若离在一旁默默观察,这才发现周围的其他修士都纷纷取出了能在湖面驱动的法器,或舟或舸,形态各异,但无一例外都能在水面上自如行驶。 她心中一动,释放出神识去感受这片湖泊。 果然,如那修士所言,湖底似乎有一道无形的吸力,使得湖面平静无波,上空连飞鸟都踪迹全无,确实诡异。 然而,江若离的神识进一步探索时,却发现这种禁制似乎对化神期以上的修士并没有太大的影响。 她心中暗自思量,化神期修士修为深厚,已能初步掌握天地规则,这种天然的禁制对他们来说,并不足以构成威胁。 化神期修士,在修真界中已是真正踏出了那一步的人,具备了角逐天道的资格。 他们不仅修为高深,更在法则感悟上有着独到的见解。 化神期,意味着修士已经开始触及到天地法则的门槛,能够初步运用法则之力。 这样的修士,无论走到哪里,都是受人敬仰的存在。 江若离收回神识,淡淡地瞥了那挑衅的修士一眼,嘴角勾起一抹不屑的笑意。 “没用的东西,既然看不惯就揍回去。” 沈清白闻言,抽了抽鼻子,眼中闪过一丝倔强与不甘。 他突然转身就走。 “你去干嘛?”江若离挑眉问道。 “我去买灵舟。” 沈清白头也不回,声音中带着几分执拗。 笑话,他怎么说也是缥缈宗宗主的亲传弟子,灵石这东西,根本不缺的好叭! 江若离看着沈清白的背影,无奈地叹了口气。 她一把抓住沈清白的肩膀,飞身而起,身形轻盈地跃入空中。 沈清白瞪大了眼睛,只感觉自己仿佛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托起,紧跟着自家大师姐飘到了对面的岛上。 他们轻飘飘地落了地,仿佛从未离开过地面一般。 “何必那么麻烦。”江若离淡淡道。 要不是这段时间这家伙表现还算不错,她是真不想管这人。 那些还在泛舟湖上的修士,特别是刚才嘲讽了沈清白和江若离的那几人,此刻都惊呆了。他们目瞪口呆地看着江若离和沈清白轻盈地落在岛上,仿佛看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情。 “不可能!”一个修士惊呼道,他无法接受自己费尽心思才能乘舟过湖,而别人却能轻而易举地飞过去。 “这怎么可能?”另一个修士也喃喃自语,眼中满是疑惑与不解。 沈清白一脸无辜地摸了摸鼻子,朝着刚才嘲讽他们的那几个修士喊了一声:“哪里有你们说的禁制啊?没感觉到啊!” 简直气死人不偿命。 那些修士闻言,脸色变得更加难看。 他们有的尝试着御剑飞行,却没想到刚离开灵舟就被无形的吸力扯回了去,直接“扑通”一声落了湖,甚是狼狈。 其他人见状,瞬间老老实实地驱动法器继续漂。 心中暗自庆幸,幸好自己没有贸然尝试,否则也会像那几个人一样狼狈不堪。 到了岛上,眼前更是一片雾气弥漫,宛如仙境一般。 亭台楼阁、水榭长廊在雾气中若隐若现,仿佛随时都会消失。 江若离啧了一声,脸上露出了一抹赞赏的神色:“确实好看,就是不像正经修仙的。” 一旁听完这句话的沈清白眨了眨眼。 什么叫不是正经修仙的? 就在这时,一阵悠扬的萧声和琴声突然响起,仿佛从天边飘来,又仿佛是从心底升起。 随着音乐的响起,空中突然散发出灵气的月莲花瓣,它们如同花雨一般洒落。 紧接着,几十名身着白衣的女修翩然落下。 身姿轻盈,仿佛随风而舞,每一个动作都透露着优雅与高贵。 长相更是美丽动人,有的清丽脱俗,有的温婉可人,有的明媚皓齿,仿佛每一张脸庞都能勾人心痒,让人忍不住多看几眼。 这些女修落地后,纷纷走向各自的位置,或抚琴或吹箫,继续演奏着那令人陶醉的乐曲。 她们的指尖流转着淡淡的灵气,与周围的景致融为一体,形成了一幅美丽的画卷。 不少修士这时已经上了岛,看到这一幕都呆住了。 “天哪,不愧是清波门,也只有这种地方能养出这么多仙子了吧。”一个修士忍不住感叹道。 “是啊,每一个都像是从画中走出来的一样。”另一个修士也附和道。 江若离撇了一眼异彩连连的沈清白:“怎么,看完是不是觉着你的小师妹也不过如此了?” 沈清白脸上闪过一抹可疑的红,有些结巴的说道:“瞎……瞎说什么。” 事实上这些日子不知道为何,有可能是因为小师妹无暇理会他,沈清白沉迷修炼竟然也没一直贴着小师妹,心里对小师妹的挂念居然少了许多。 就不似先前那般,着了迷似的。 不过沈清白倒是还没意识到这一点。 江若离的目光在那些白衣女修身上淡淡掠过,随后转向了一脸痴迷的沈清白,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意。 她轻声道:“知道为什么清波门位置得天独厚,却只是紫霄派的附属宗门么?” 沈清白愣了一下,从那些女修身上收回了目光,摇了摇头,表示不知。 第76章 跟她们双修太亏了 江若离的眼神变得锐利,低声道:“华而不实。这些女修虽然都至少筑基,甚至有金丹期的修为,但她们都是依靠灵丹妙药提升上来的,根基并不纯粹。在我们缥缈宗,这样的修为也只能是个外门弟子,末流之辈。她们看似光鲜亮丽,但实际上在修真一途上,能走的路并不长远。” 沈清白闻言,脸上闪过一抹恍然大悟的神色。 怪不得这些女修虽然有些人也是金丹期,可他感觉不到半点威胁。 “若你想和她们双修,大可不必。”江若离一针见血,“修真之路道阻且长,只有根基稳固,才能在这条路上走得更远。和她们双修,没有好处不说,只怕还要补贴你的根基给她们,亏死了。” 这些事也是闲谈之时柳绮告诉她的,没想到这么快就看见了活生生的例子。 听到江若离的话,沈清白瞬间炸毛,红着脸急忙辩解道:“师姐,你胡说什么啊!我怎么可能会想和她们双修,你、你想太多了吧!而且这是亏不亏的问题吗!” 看着他着急解释的模样,江若离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意,随意地摆了摆手:“我就是提醒你一下,免得你被这些表面的光鲜给迷惑了。只要别双修,随便你怎么占便宜,反正你是大冤种,我也不拦着你。” 这话一出,沈清白心里原本对这些女修升起的一丝旖旎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他再看向那些身姿曼妙、面容娇美的女修时,只觉得浑身不自在,仿佛被什么东西刺了一样。 “师姐,你一会可别乱说啊,让人家误会了可不好。”沈清白小声地叮嘱道,眼神里满是警惕。 江若离轻笑一声:“行了,倒也不用这样。你能不能表现得自在一点,人家才不会注意你。” 这些白衣女修似乎是清波门特意安排的接引弟子,她们带着上岛的修士深入岛屿,每一个都巧笑嫣然,声音柔美,仿佛能勾走人的魂魄。 一些心智不坚定的修士,被她们迷得神魂颠倒,连脚步都变得轻浮起来。 更有甚者,已经左拥右抱,与那些筑基期的女修亲昵不已。 他们仗着自己修为高深,随口许诺给这些女修侍妾之位,而那些女修似乎也并不在意这些承诺的真假,只是笑盈盈地应承着,气氛瞬间变得有些乌烟瘴气。 沈清白虽然被江若离提醒过,心中也有所警惕,但当他面对这些主动上来勾搭他的女修时,还是忍不住红了脸。 他磕磕巴巴地拒绝着,青涩的模样与周围那些老练的修士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公子,您为何如此冷淡呢?难道是看不上我们姐妹吗?”一个女修娇滴滴地说道,她的手指轻轻划过沈清白的衣袖,带起一阵轻微的颤动。 沈清白连忙后退一步,脸色更加通红:“不是的,这……这位仙子……我只是……我只是……” 他支支吾吾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只是不停地摆手,表示自己的拒绝。 江若离站在一旁,看着沈清白这副青涩的模样,忍不住觉得好笑。 她没有出手干涉,只是静静地站在一旁,看着这场好戏。 来此赴会的,大多数都是男修,他们的目的不言而喻。 而江若离作为少有的女修,显得格格不入。 她并没有像其他女修那样与男修们打成一片,而是保持着一定的距离,冷静地观察着这一切。 江若离微微蹙眉,她突然察觉到周围弥漫的香气有些不对劲。 这香气初闻之下清新淡雅,但细细品味,却似乎能迷惑人心,甚至隐隐带着一丝催情的作用。 她心中顿时警铃大作,难怪她对这些接引弟子从一开始就心存反感,这地方简直就像凡间的青楼一般,用各种手段来迷惑上岛的修士。 正当她心中警惕之时,几个怀抱着清波门女修的修士突然凑了过来。 他们眼神迷离,脸上满是沉迷于女色的神情,显然已经被这香气所迷惑,失去了往日的清醒。 或许是因为江若离也穿了一身白纱,加上她那张清冷出众的脸庞,在惊鸿一瞥之下,竟然将方才上岛之时对江若离的忌惮抛到了脑后。 那几个修士显然是被周围弥漫的奇异香气所迷惑,眼神迷离,步伐轻浮,仿佛已经失去理智。 他们原本正沉浸在与其他女修的温柔乡中,但当江若离的身影映入他们的眼帘时,那些女修瞬间失去了吸引力。 江若离身着一袭洁白如雪的纱衣,身姿曼妙,面容清冷而绝美,宛如仙子下凡,不染尘埃。 她的出现,就像是一股清流,瞬间冲刷了他们心中的欲念,但这份清冷之美,却又激起了他们内心深处的征服欲。 “哟,这位仙子,怎么一个人站在此地?来,陪哥哥们乐呵乐呵,保证让你欲仙欲死!” 一个修士色眯眯地盯着江若离,言语中充满了轻浮与挑逗。 另一个修士则更加直接,他仗着自己修为不弱,竟然试图伸手去拉江若离的衣袖:“小美人,跟了哥哥,保证你吃香的喝辣的,修为也能突飞猛进!” 他们的话语中充满了对江若离的轻视,仿佛她已经是他们囊中之物一般。 然而,他们却忽略了江若离眼中那一抹冰冷的寒意,以及她周身散发出的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气息。 江若离正在考虑要不要考虑留他一命之时,缥缈剑气已经凝聚。 然而,就在这时,一道剑光如闪电般从一旁落下,精准地斩断了那人的手。 只听一声惨叫响起,那人痛苦地捂着手腕,鲜血喷涌而出。 江若离看向身后,熟悉的气息让她身体有些微微发颤。 她下意识去探储物戒指,察觉到储物戒指里沉睡的气息已经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在她身后如同冰雪初临的重云。 “嗯?”一道冰冷的声音在江若离耳边响起,那是属于重云的独特嗓音。 他的身影如同鬼魅般出现在江若离的身旁,浑身散发着冰冷的气息,让那些原本还想上前的修士纷纷退却。 第77章 杀了这个小白脸 重云的出现,宛如冬日里最冷冽的一抹霜华。 眉宇间凝聚着淡淡的寒气,那双深邃的眼眸仿佛能洞察世间一切虚妄,却又拒人于千里之外。 俊逸非凡的面容,每一处线条都恰到好处,既不过分硬朗,也无半点柔媚,只有一种超脱凡尘的清冷之美。 周身环绕的淡淡冷意,不经意间让周围人精神一振,仿佛从沉醉中猛然惊醒,但细查之下,又觉其气息平和,并无半点攻击性,这矛盾的存在让人在惊艳之余,也不免有些轻视,只当他是位空有皮囊的公子哥儿,未曾给予太多重视。 那被断臂的修士,脸上交织着惊愕与愤怒,他颤抖着手指向重云,声音因激动而变形:“你可知我乃藏剑山庄的少主。” 言罢,他身旁立刻有两名修为不俗的修士靠拢,他们眼神中满是敬畏,显然对此人唯命是从,如同忠诚的随从。 “来人啊!给本少主杀了这个小白脸!” 随着他一声令下,二人提着剑就朝着重云冲过去。 就在江若离准备让这个聒噪之人彻底闭嘴之时,一阵如春风拂面般悦耳的女声突兀响起,那声音温柔而又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仿佛能穿透人心最柔软的部分,让人不由自主地放下戒备。 “住手。” 简单的二字,却蕴含着莫名的威严,伴随着一股柔和却强大的灵气波动,那两名即将动手的修士竟被轻轻推开,踉跄几步才稳住身形。 随后,一道白衣胜雪的身影缓缓自空中降下,如同九天之外的仙子降临凡间。 容颜绝美,五官精致得如同精心雕琢的艺术品,肌肤赛雪,双眸中闪烁着智慧与慈悲的光芒。 众人望见此景,无不为之动容,连呼吸都变得小心翼翼,仿佛生怕惊扰了这份不染尘埃的美丽。 她的出现,瞬间成为了全场的焦点,连那之前嚣张的藏剑山庄少主也不由自主地收起了怒容,整个世界似乎在这一刻都为之静止。 随着那绝美女子的轻盈落地,那些负责接待的众位女修,都齐齐朝着她行礼,声音中充满了尊敬:“凌烟师姐!” 随着这一声呼唤,原本因空气中弥漫的迷幻香气而显得有些迷离的众人,瞬间恢复了清醒。 他们望着凌烟,眼神中满是爱慕。 “真是百闻不如一见,凌烟仙子果然名不虚传,那气质、那容貌,简直如同九天下凡的仙女一般!” 一位年轻修士眼中闪烁着星光,显然是被凌烟的绝美容貌所倾倒。 “是啊,凌烟仙子不仅容貌出众,更是天赋异禀,修为高深莫测。连掌门都对她赞不绝口呢!”他身旁的白衣女女修附和道,语气中充满了对凌烟的崇拜。 “而且,你们知道吗?主持这次论道会的青岚长老便是凌烟师姐的师尊,想来是为了青岚长老,凌烟师姐才亲自出面接待的。”一个女修眼中流露出向往的神色。 …… “不必多礼。” 凌烟微微一笑。 站在一旁的江若离看着这一幕,心中不禁泛起了层层涟漪。 她终于想起自己为何觉得这个名字熟悉了。 凌烟仙子在原着中出现过的,也确实有着举足轻重的地位。 凌烟,女二,是女主江月白的闺蜜,她拥有倾国倾城的容貌,天赋异禀,修为高深,又擅长吸引男子,裙下之臣千千万万,为女主扫平了不少阻碍。 然而,此刻的江若离却心中狐疑。 现在所处的世界已经与原着有了不小的偏差。 那么,凌烟的出现,以及她与江月白之间的关系,是否也已经发生了变化? 想到这里,江若离不禁暗暗留意起凌烟的举动。 就在这时,凌烟的目光似乎不经意地掠过了江若离,虽然只是短暂的一瞥。 江若离心中一动,更加确定了自己的猜测。 看来是鸿门宴。 凌烟仙子轻移莲步,朝那位不慎被斩断手掌、正痛苦呻吟的藏剑山庄少主缓步而去。 笑容如春风拂面,瞬间让那人忘却了疼痛,眼中只剩下她绝美的身影,整个人仿佛被施了魔法,痴痴地望着她。 “顾公子,今日我们聚集于此,皆是为了师尊的论道大会,本应和和气气,不宜见血。” 凌烟的声音柔和,每一个字都像是敲击在人心上的音符,让人沉醉,“你的手受伤了,这是我炼制的生肌续骨丹,可助你恢复伤势。” 说着,她轻轻一挥手,一颗散发着淡淡光芒的药丸便稳稳地落在了他的手中。 原本还想纠缠的藏剑山庄少主见状,也不得不收敛起嚣张的气焰,他哼了一声,道:“既然凌烟仙子开口,今日之事便作罢,本少主就看在仙子的面子上,不与你们一般见识。” 沈清白在一旁将这一切看在眼里,心中暗自不平。 他在旁边看得清楚,是这人先动的手,企图对自家师姐不轨。 但看到江若离轻轻摇头,示意他不要多事,沈清白也只能强压下心头的怒火,不再理会那人。 随着事情的平息,凌烟再次微微一笑,轻启朱唇,道:“诸位,请随我来。” 言罢,她轻挥衣袖,一道璀璨的传送阵法骤然亮起,光芒闪烁间,将众人瞬间卷入其中。 当光芒消散时,众人已置身于亭台楼阁之中。 这宴会场所布置得极为奢华, 宫殿式建筑高耸入云,四周点缀着各种奇花异草,香气扑鼻。 中央是一张巨大的圆桌,桌上摆满了各式各样的美食佳肴和珍稀灵果,让人垂涎欲滴。 四周则是错落有致的席位,每一个席位都布置得既精致又舒适。 江若离心中涌动着千言万语想和重云说,但理智告诉她,此刻的宴会并非合适的时机。 于是,她轻轻拉了拉重云的衣袖,又向沈清白使了个眼色,三人便悄无声息地退到了宴会的一个偏僻角落。 苏醒之后的重云似乎话更少了,神色也依旧是淡淡的,就跟在她身边也很乖巧,分明是十分惹人注意的容貌,却因为气息收敛,竟然没人注意到这边。 这一现象,很大程度上也要归功于凌烟的存在。 凌烟简直就是宴会上的一颗璀璨明珠,自然而然地吸引了绝大多数人的目光与注意力。 第78章 被看上了么 她游刃有余地穿梭于人群之中,每一个举动都优雅至极,谈笑风生间尽显其超凡脱俗的魅力,使得在场的大多数男修都为她倾倒,无暇他顾。 但江若离却敏锐地捕捉到了凌烟在不经意间投向重云的那抹惊艳。 那是一种混合了欣赏与好奇的眼神,满是深意。 啧啧,重云被看上了么? 上座缓缓步入几人,应当都是清波门中德高望重的长老,举手投足间透露着不凡的身份与深厚的修为。 为首之人身着一袭剪裁得体的青袍,衣袂飘飘,气质温文尔雅,即便置身于众多女修环绕之中,不被周围的脂粉香气所沾染,显得格外出尘。 凌烟身形轻盈,上前几步,恭敬地行了一礼,声音清脆悦耳:“师尊。” 旁边的弟子们则统一称呼他为“青岚长老”,声音中带着几分敬仰。 而那些与青岚长老有旧交的赴宴修士,则是更为尊敬地称呼他为“青岚真人”。 江若离站在一旁,心中暗自思量。 原来,即便是以女子为主的宗门,长老之中也不乏男子。 江若离心中暗自嘀咕。 重云突然出声道:“此人心魔入体,若无法斩断,不日便沦为魔修。” 江若离一愣,看向神色如常的青岚真人,眼眸眯了眯。 对于重云的话她向来是深信不疑的。 装的还挺像个正人君子。 不知何时,凌烟已悄然来到他们这一桌,手中提着一壶精致的酒壶,笑靥如花地邀请众人品尝。 “这是我们清波门特地酿制的灵酒,几位不妨尝尝看。” 说话间,那双眼睛却似有若无地瞟向重云,显然是想吸引他的注意。 然而,重云连一个眼神的回应都没有给她,只是静静地坐在那里,目不斜视。 江若离看着这一幕,嘴角不禁勾起一抹玩味的笑意。 她轻轻举起杯中的果酒,闻了闻那诱人的香气,由衷地赞叹道:“确实很香。” 这时,凌烟才终于把目光转向了江若离,带着几分歉意说道:“方才清波门的客人多有冒犯,还请道友不要介意。” 江若离摇了摇头:“无妨,小事而已。” 凌烟的目光在江若离和重云之间来回游移,似乎想寻找些什么,最终小心翼翼地问道:“二位可是道侣?” 这个问题让江若离愣了一下,随即她笑出了声:“不是,我们只是同行的朋友。” 她看了一眼重云,只见他抿着唇,既没有表示赞同,也没有反对。 听到江若离的回答,凌烟的眼中闪过一丝明显的喜悦,仿佛找到了一个可以交流的突破口。 然而,重云的冷漠依旧让她有些受挫,只好将话题转向了江若离:“那江道友可曾听说过藏剑山庄?” 江若离摇头:“不曾。” 闻言,凌烟眼神有些意外:“藏剑山庄是近些年崛起的一个宗门,高手如云,资源丰厚。顾天作为山庄的少庄主,自幼便享受着无尽的修炼资源和家族的宠爱,这也养成了他骄傲自大、目中无人的性格。 顾公子年方二十,却已经踏入了金丹期,这在同龄人中算是佼佼者。然而,他的修为多依赖于家族提供的灵丹妙药,根基并不稳固。” 江若离其实并不在意这个顾天,但是凌烟既然要找话题,她轻轻点头,示意凌烟继续说下去。 于是,凌烟便开始讲述起关于藏剑山庄少庄主的种种事迹。 最后说道:“这些是想提醒道友,藏剑山庄势大,或许在清波门他们不敢动手,但日后离开清波门,道友可千万小心报复。” 江若离颔首道:“多谢提醒。” 一旁的沈清白听着心里很是不屑,藏剑山庄是什么犄角旮旯里出来的宗派,听都没听过,完全没放在眼里。 这时一些修士向青岚真人提起羽衣甘蓝一事,只见青岚真人起身拍了拍手道:“诸位稍安勿躁,羽衣甘蓝随后便到,请诸位共赏。” 随着青岚真人轻轻拍手,仿佛具有某种魔力,瞬间吸引了在场所有人的注意。 众人的目光不约而同地聚焦于宴会中央,只见一群身着露腰羽衣的女修如同仙子下凡一般,鱼贯而入,她们的步伐轻盈,身姿曼妙,每一步都似乎在踏着云雾,散发着不可言喻的魅力。 这些女修所穿的羽衣,色彩斑斓,轻盈飘逸,仿佛是用最细腻的羽毛编织而成,随着她们的舞动,衣袂翻飞,宛如一群翩翩起舞的彩蝶。 她们的舞姿优雅而迷人,每一个动作都充满了韵律和力量。 随着舞蹈的深入,空气中似乎弥漫起了一种淡淡的香气,那是羽衣甘蓝特有的芬芳,它仿佛有着一种神奇的魔力,能够让人心旷神怡,忘却尘世的烦恼。 江若离看着这一幕,眼中满是清醒。 真的越来越有青楼的感觉了,这跳的多勾人…… 她轻轻抿了一口手中的果酒,目光在不经意间扫过重云,发现他依旧保持着那副冷漠的神态,仿佛周围的热闹与他无关。 沈清白则是一脸不屑,或许是被江若离耳提面命的那些话吓到了,加上被女修们缠的对此地退避三舍,对于这种靠华丽外表和迷人舞姿来吸引人的手段,已经完全不买账。 很好,这号练成了。 江若离很是欣慰。 随着女修们的舞蹈达到高潮,空气中弥漫的羽衣甘蓝香气愈发浓郁,仿佛实质化了一般,轻轻环绕在每个人的鼻尖,让人心旷神怡。 而就在这时,一个奇异的景象发生了——那些原本只是装饰在女修们身上的羽衣,竟然开始散发出淡淡的荧光。 这些荧光起初只是微弱的光点,但很快它们汇聚成流,随着女修们的舞动而在空中划出一道道绚烂的轨迹,在半空中汇聚成一朵羽衣甘蓝。 更令人惊奇的是,随着荧光的增强,一股强烈而纯净的灵力波动从羽衣甘蓝中散发开来,瞬间充满了整个宴会场地。 这股灵力波动温和而强大,它仿佛有着自己的意识,轻轻拂过每一个人的身体,带来一种难以言喻的舒适感。 第79章 做我的道侣如何 修士们纷纷面露惊异之色,他们能够清晰地感受到这股灵力对自己修为的滋养和提升,仿佛在这一刻,他们的修为都得到了微妙的进步。 江若离也感受到了这股灵力的洗礼,她的眼眸中闪过一丝讶异。 从未见过如此奇特而有效的灵力传递方式。 她下意识看向重云,发现他的眉头微微皱起,似乎在思考着什么。 沈清白则是瞪大了眼睛,他虽然如今已经抵达了金丹后期的瓶颈,此刻也被这突如其来的灵力波动所震撼。 清波门,不愧是女二所在的宗门,只能说确实是有点手段的。 青岚真人微笑着看着这一幕,眼中闪过一丝得意。 正当众人还沉浸在羽衣甘蓝带来的震撼之中时,一位修士鼓起勇气,向青岚长老说道:“听闻真人在寻一有缘人,相赠此物,可是真的?不知何为有缘人?” 此言一出,立刻引起了在场众多修士的共鸣。 他们纷纷点头,眼中闪烁着渴望的光芒。 真正体会到羽衣甘蓝功效的人哪个不是爱不释手,这会在场之人心里都起了心思,便是动些代价将此物拿到手上也是值得的,不仅是个人实力提升,对整个门派都是极好的。 青岚长老微微一笑,似乎早已料到了这样的反应。 他轻轻摆了摆手,示意大家安静下来:“诸位稍安勿躁。这羽衣甘蓝的确非凡,但它对我来说,有着特殊的意义。我打算将它赠予我的道侣。” 这话一出,犹如一石激起千层浪,整个宴会瞬间沸腾起来。 青岚长老要找道侣?这消息太震撼了! 要知道青岚长老如今是化神后期的修为,加上年纪不算特别大,在整个清波门可以说都是顶尖的存在,否则这些长老也不会以他为首。 更有传闻说这位长老是出自紫霄派,只是到清波门历练,背后身份不凡的很。 不过清波门女修是修仙界出了名的多,这样的身份,想要找道侣还不是轻而易举?为何要在这样的场合公开宣布? 修士们面面相觑,心中充满了疑惑和不解。 既然要找道侣,就应该直接发布消息,想必有不少大门派的仙子会到此,然而却只是说论道大会,那引来的必定是男修居多。 难道......莫非...... 不少男修色变。 不过能有紫霄派做靠山,又能有一个化神后期,甚至未来很可能突破到合体期的修士大能作为道侣......男子与男子,似乎也不是不行。 修仙界并非没有先例。 尤其是那些对青岚长老心生仰慕的女修们,更是露出了失望的神色。 她们原本还幻想着能有机会成为青岚长老的道侣,现在看来,这个梦想似乎破灭了。 然而,青岚长老却似乎并不在意众人的反应。 他依旧保持着那抹温和的笑容,缓缓说道:“我的有缘人,并不在清波门。” 说到这里,他有意无意地看了一眼凌烟和江若离所在的方向。 这一举动,让原本就心存疑虑的江若离更加确定了自己的猜测:青岚长老此举,恐怕另有深意。 凌烟眼中闪过一丝狡黠,带着几分玩笑的意味说道:“道友你可知道,师尊他曾私下里与我言,他倾慕于那种修为高深,气质清冷如寒梅傲雪般的女子。今日一见你,我忽觉你与师尊描述中的女子竟是如此契合。这宴会上女修本就寥寥无几,你若是有意,我愿代为引荐,成就一段佳话。” 江若离闻言,轻轻摇头,声音清冽如泉:“凌烟仙子的好意我心领了,在下一心向道,并无寻觅道侣之念。” 周围修士听闻这番对话,无不暗暗咋舌,心中既羡慕又惋惜。 羡慕的是江若离竟能得到青岚真人亲传弟子的青睐,惋惜的是她竟然拒绝了这样一个看似唾手可得的大好机缘。 要知道,在修仙界,能得青岚真人青睐,几乎等同于踏上了一条通往更高境界的捷径。 正当众人议论纷纷之时,青岚长老突然发出了一声轻咦,身形如同清风一般,瞬间跨越了空间的限制,出现在了江若离的身前。 他那双深邃的眼眸中闪烁着讶异之色,上下打量着江若离,仿佛发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情。 “年纪轻轻,竟已踏入了化神之境,真是后生可畏,后生可畏啊!” 青岚长老的话语中带着几分难以掩饰的赞叹。 他的话语如同惊雷,震得在场众人内心翻起惊涛骇浪。 江若离看起来不过二十多岁的模样,即便是在修仙界,这样的年龄达到金丹期也是极为罕见。 虽然有些老怪物会利用法术保持年轻的外貌,但青岚真人的眼力何等毒辣,他既然这么说,那就意味着江若离的确是货真价实的年轻强者。 这是何等恐怖的天赋。 就连一旁的凌烟脸色有些发白,她只觉得这女子修为不弱于她。 凌烟如今刚刚踏入元婴,已经是清波门百年难见的天才。 可跟眼前之人比起来,似乎不过是尘埃。 青岚长老的目光变得柔和而深邃,缓缓开口:“做我的道侣如何?” 说着,他轻轻一笑,那温柔的笑容仿佛能融化寒冰,让在场的不少女修心中暗自咬碎了一口银牙,满心嫉妒。 然而,江若离却并没有被这突如其来的“青睐”所动摇。 她微微皱眉,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不安。 虽然青岚长老的笑容看似温和,但她却敏锐地察觉到其中隐藏的深意与一丝不易察觉的恶意。 这种感觉,让她心生警惕。 正当气氛变得微妙而紧张之时,一旁的沈清白终于按捺不住心中的怒火,他猛地站出,毫不客气地说道:“哼,青岚长老,你未免也太自大了些。我家大师姐是何等人物,岂是你们能肖想的?上清宗的大弟子,那般天骄人物都被我家大师姐拒之门外,你青岚长老又算得了什么?” 说完,不等其他人质疑,沈清白从怀中掏出一张精致的请柬,“啪”的一声拍在了桌上。 第80章 她快入魔了 沈清白早就对这些狗眼看人低的人感到不满,如今终于有了发泄的机会。 青岚长老的目光落在那张请柬上,眼神中闪过一丝讶异。 他缓缓伸手,轻轻拾起请柬,片刻之后,语气中带着几分歉意与敬意:“原来如此,竟是缥缈宗的贵客驾临,有失远迎,怠慢了,还请贵客恕罪。” 这话一出,之前那些挑衅过沈清白、对江若离不敬的修士,以及来自藏剑山庄的众人,脸色瞬间变得惨白。 缥缈宗,那可是北界的顶级仙门,其地位与实力远超他们这些三流门派。 一时间,他们心中充满了恐惧与懊悔,生怕自己之前的冒犯会引来缥缈宗的怒火。 而江若离则是淡然一笑,她轻轻拍了拍沈清白的肩膀,示意他稍安勿躁。 然后,她目光平静地看向青岚长老,声音清冷:“青岚长老,我一心向道,对于道侣之事并无兴趣。今日之事,权当是一个误会。望长老日后能谨言慎行,莫再引起不必要的误会。” 青岚长老闻言,神色微凛,显然没料到江若离会如此直接而冷淡地回应。 他深吸一口气,似乎在斟酌着言辞,片刻后,缓缓开口道:“既然阁下并无此意,那便当做我冒犯了。” 说完,他微微躬身,周围原本紧张的气氛,因他的这番话而略微缓和。 沈清白见状,心中的不满与怨气也消散了些许。 宴会的气氛在经历了之前的小插曲后,渐渐恢复了原有的节奏。 美食佳肴、仙乐飘飘,修士们谈笑风生交流修炼心得,一时间,仿佛之前的紧张与不快从未发生过。 随着夜幕的降临,宴会也逐渐接近尾声。 青岚长老站起身,环视四周,面带微笑地说道:“诸位,天色已晚,山路崎岖,不如就在本门客房小住一晚。我清波门虽不及缥缈宗那般名震北界,却也有几分钟灵毓秀之处,诸位不妨借此机会,好好游览一番,如何?” 众人纷纷点头应允,气氛一时更加热烈。 江若离坐在席位上,目光闪烁,心中暗自思量。 她并不急着离开,想看看清波门到底有何企图,因此,当侍女上前引领她前往客房时,她欣然起身,随着侍女而去。 重云和沈清白自然是一起。 然而,当她们跟随侍女穿过一道道曲折的回廊,走过一片片幽静的竹林,最终来到一处偏僻的院落时,心中不禁生出一丝疑惑。 这里的确十分清幽,但与其他客人的住处相比,显然要偏远得多。 “这地方怎么不像有人住的?” 沈清白忍不住开口问道,他的声音在静谧的夜里显得格外清晰。 院中的石桌石凳,上面覆盖着一层薄薄的灰尘,显然很久没有被打扫过。 不远处的厢房,窗户紧闭,窗帘低垂,透不出一丝光亮,更增添了几分荒凉之感。 侍女微笑着解释道:“此处乃是我们长老特意为几位贵客准备的静谧之所,远离喧嚣,而且,从这里出发,有一条小径直通后山,那里的风景更是美不胜收,想来您一定会喜欢的。” 江若离闻言,微微颔首。 既来之则安之。 夜幕低垂,月光如水,轻轻洒在静谧的庭院之中,给幽静的夜添上了一抹柔和的银辉。 一阵轻敲声打破了这份宁静,凌烟站在房门前,手中轻握着一盏微亮的灯笼,神色中带着几分恭敬。 “江道友,师尊今晚设宴款待贵宾,特命我来请道友前往。” 凌烟的话语温和而有礼,只是说话之时,目光不住瞥向后面正在喝茶的重云,眼里有几分志在必得。 江若离闻言,嘴角勾起一抹淡笑,并未点破凌烟的心思,只是轻轻点了点头,表示愿意赴约。 沈清白却是个直性子,见状不满地撇了撇嘴,言语间带着几分调侃与不满:“哎,这宴请怎么只请了师姐一人?我们难道就不是客人吗?” 空气中的气氛略显微妙。 凌烟脸上闪过一丝尴尬,但很快便恢复了镇定,她轻笑一声,巧妙地化解了这份尴尬:“道友说笑了,今夜师尊在后山设下的宴席,实则是为了款待那些修为达到元婴境及以上的道友,意在交流心得,共谋修行之路。因您与诸位师兄师姐目前尚未达到境界,所以师尊考虑再三,决定此次暂不邀请,以免诸位感到压力或是不适。” 沈清白眉头微蹙,心中虽有诸多不解与疑虑,但见江若离已点头应允,便也只好将到了嘴边的话咽了回去。 目光落在了一旁悠然自得的重云身上,只见重云依旧品着手中的茶,头微微低垂,长长的睫毛在眼睑下投下淡淡的阴影。 “这家伙,还真是沉得住气啊。”沈清白心中暗自嘀咕。 这女人明显没安好心。 江若离轻轻一笑:“走吧,凌烟仙子,别让青岚真人久等了。” 凌烟闻言,轻轻提了提手中的灯笼,那灯笼中的火光明灭,映在她脸上,晦暗莫名。 沈清白刚好瞥见这一幕,莫名觉着背后发凉。 “道友请。”凌烟轻声说道,随后便迈开了步伐,引领着江若离向后山走去。 看着两人离去的背影,沈清白突然打了个喷嚏。 他赶紧关上门,纳闷的看向重云:“你觉不觉得,那个凌烟仙子有些奇怪。” 重云老神在在的放下茶杯:“她快入魔了。” 沈清白:???? 夜色中,两人并肩而行,凌烟手中的灯笼成为了这幽静小路上唯一的光源,将她们的身影拉得长长的。 江若离跟在凌烟身后,不时抬头望向那轮皎洁的明月,又低头看看脚下的路,心中却暗自留意着凌烟的一举一动。 “凌烟仙子,身上有点香呢。”江若离突然开口说道,她的声音轻描淡写,仿佛只是随口一提。 凌烟闻言,脚步微微一顿,片刻的沉默后,她轻笑一声:“若非道友是女子,恐怕我都要觉得被调戏了。这是我们清波门特制的香料,名为‘幽兰香’,平日里用于静心凝神,没想到还能入得了道友的法眼。” 第81章 最佳的双修对象 江若离闻言,呵呵一笑,眼中闪过一丝玩味:“凌烟仙子误会了,我只是好奇世间还有能掩盖魔气的香气,清波门果真有些东西。” 话语落下,空气仿佛在这一刻凝固,四周陷入了死一般的沉寂。 凌烟缓缓转过身来,她手中的灯笼在微风中轻轻摇曳,光晕一跳一跳地洒在她的脸上。 那张原本美若天仙的脸庞,此刻却布满了纵横交错的紫气,宛如一张无形的网,正试图将她整个人吞噬。 她的眼神中闪过一丝惊愕,旋即被深深的杀意所取代。 风起,轻轻拂动着她的衣裳,却似乎无法吹散那股萦绕在她周身的阴冷与压抑。 江若离却仿佛丝毫不在意眼前的异象,她的声音依旧平静:“凌烟仙子,你身上的魔气,应该不是你自己修炼出来的吧?否则,你根本无法隐藏得如此深。清波门,难道还有双修之法?你是采补了什么人的魔气?让我猜猜,这魔气……怕不是青岚真人的吧?” 她原本就有所察觉,只是苦于没有确凿的证据。 而今夜,凌烟主动找上门,让她完全确定了猜想。 若不是遇见了柳绮,而柳绮也有类似的遭遇,她绝对不会想到这一块去。 她眼神奇怪的看着凌烟,看不出来这两人居然还玩师徒恋?这么刺激? 凌烟的脸色变得愈发苍白,冷笑一声:“你废话太多了。既然你知道了这么多,那便留不得你!” 随着凌烟的话语落下,她的身形猛然一动,袖中如同藏有乾坤,一条闪烁着淡淡灵光的白绫如同活物般飞出,带着凌厉的劲风,直取江若离心脉。 这白绫乃是她精心祭炼的本命灵器,与她心神相连,威力非凡。 江若离眼疾手快,早已有所准备,手中星灵剑瞬间出鞘,剑光如水银泻地,与白绫在半空中碰撞,发出清脆的金属交鸣声。 两人身形交错,剑影与白绫交织成一张密不透风的网,空气中弥漫着浓烈的灵力波动。 江若离在战斗间隙,长叹一声,语气中带着几分无奈:“凌烟仙子,你盯上我又是何必,我只是过客,只是这魔气已与你融为一体,杀了我,也救不了你。” 她的语气平和,却字字珠玑。 凌烟闻言,嘴角勾起一抹冷笑,眼中闪过一丝决绝:“你懂什么!我苦修这么多年,就是为了有朝一日能进入紫霄派,只要能除去这魔气,我什么都愿意做。你身边的那个男子,灵气纯净无比,是最佳的双修对象。只要能与他双修,我不仅能除去魔气,修为更能突飞猛进。要怪,就怪你们来得不是时候!” 江若离手中灵剑轻轻一挥,将凌烟攻来的白绫再次震开:“你觉得,以你元婴期的修为,能杀了我么。” 凌烟冷笑更甚:“道友莫要忘了,今夜,邀请你的人可是师尊。你以为,我只是孤身一人吗?” 话音未落,天空中突然划过一道耀眼的剑光,如同天际流星,瞬间把江若离笼罩其中。 青岚真人一身道袍飘飘,手持长剑,从天而降,稳稳地站在了凌烟的身旁。 夜幕之下,原本清幽雅致的清波门后山,此刻却被一股浓郁而压抑的魔气所笼罩。 月光稀薄,星光黯淡,,魔气缭绕之中,青岚真人的身影显得格外引人注目,与白日里那位仙风道骨、正气凛然的长老判若两人。 此刻的青岚真人,周身缠绕着丝丝缕缕的黑雾,那是魔气如同活物般在他身畔游走,与他的气息融为一体。 江若离站在不远处,目光复杂地看着眼前的青岚真人和他身旁的凌烟仙子。 凌烟仙子的情况显然也不妙,她身上的魔气虽然不如青岚真人那般浓郁,但也已经侵蚀了她的心神,让她的面容显得既诡异又扭曲。 这对师徒,一个已经完全堕入魔道,另一个则半只脚踏入了魔门的边缘,却仍然堂而皇之地站在正道宗门的高位之上,这怎能不让江若离感到讽刺? “真是可笑啊,一个魔修,一个半入魔,却在一个正道宗门中执掌大权。” 江若离忍不住摇了摇头,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凌烟仙子,你为了去除身上的魔气,不惜找人双修,那青岚真人你呢?你如今已完全入魔,难道还指望着有朝一日能够回归正道吗?” 青岚真人闻言,只是淡淡一笑,坦然道:“魔修又如何?谁说修士一定要修灵气?这世间的修炼之道千千万,魔修只是其中之一罢了。” 说着,青岚真人轻轻摸了摸身旁凌烟仙子的头,动作看似温柔,却隐藏着算计:“或许你觉得我们很可笑,但你可知道,这世间的善恶、正邪,又岂是你一人所能评判的?不如,我们做个交易如何?” 江若离却只是静静地站立着,没有说话。 “只要仙子愿意留在清波门,做本座的道侣,那么与你一同前来的师弟和那个不明身份的男子,本座可以网开一面,让他们安然离开清波门。” 江若离闻言,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笑容:“哦?那你的好徒弟呢?她可是一直期待着能通过双修祛除身上的魔气,你如今这番话,岂不是让她所有的希望都落空了?” 话语轻轻落下,却如针一般刺入了凌烟仙子的心中。 凌烟仙子的脸色瞬间变得铁青,却因着青岚真人的手正在轻轻抚摸着她,而不敢有异议。 青岚真人手不太安分的落在凌烟的腰间,语气中满是漠然:“灵气精纯的男子并非罕见,为师自会再为你寻来。无需为此担忧。” 江若离看着这对师徒之间的微妙互动,心中的讽刺更甚:“怎么可能好找?像那样纯净灵气的男子,可是凤毛麟角。”她 青岚真人终于将目光从凌烟仙子身上移开,重新聚焦在江若离身上,眼神中透露出几分不耐烦和轻蔑。“仙子考虑的如何了?本座可没有足够的耐心等你挑拨离间,本座的徒儿,自然是向着自家师尊的。” 江若离轻轻歪了歪头:“我何时说过要考虑了?青岚真人未免也太自作多情了吧?” 第82章 杀鸡焉用牛刀 青岚真人脸色瞬间变得阴沉如水。他怒极反笑,声音中充满了森然的寒意:“敬酒不吃吃罚酒!不过无妨,你今日是逃不出本座的手掌心的。” 说着,他缓缓伸出右手,虚空一握。 随着青岚真人的动作,原本笼罩在江若离周身的剑光突然变得狂暴起来,仿佛受到了某种力量的牵引,纷纷炸裂开来,化作无数锋利的剑刃,向江若离袭来。 江若离身处剑光之中,却并未显得慌乱。 飘渺剑法再次施展,江若离的身形如同鬼魅一般,在狂暴的剑光中穿梭、闪避。 四周的空气仿佛被撕裂,剑光与灵力交织成一张密不透风的网,将整个空间笼罩得密不透风。 江若离身形轻盈,每一剑都精准无比,仿佛能洞察青岚真人的每一个破绽。 她的剑法既快且准,时而如风卷残云,时而如细雨绵绵,让人眼花缭乱,难以捉摸。 青岚真人长剑如同蛟龙出海,每一次挥出都带着震耳欲聋的剑鸣。 然而,尽管他的攻势如潮水般汹涌,江若离却总能巧妙地避开。她的身法灵动异常,仿佛与天地灵气融为一体,每一次闪避都恰到好处,让青岚真人的攻击屡屡落空。 化神后期修为的压制如同灭顶之灾,让江若离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压力。 虽说已经突破到了化神期,但化神初期与化神后期之间的差距却是天壤之别。 江若离身形轻盈,如同柳絮随风,飘渺剑法在她手中施展得淋漓尽致,每一剑仿佛能斩断世间万物。 青岚真人此刻不得不重新审视眼前这个看似柔弱的女子。 江若离的剑法,既快且准,每一招每一式都恰到好处,仿佛能预判他的每一个动作。青岚真人心中暗自惊讶,他原以为凭借自己的修为,能够轻易压制江若离,但没想到,在剑道之上,此女竟然丝毫不比他弱,甚至在某些瞬间,他还能感受到自己的剑意在江若离的剑意面前隐隐被压制。 “这怎么可能?”青岚真人心中暗自嘀咕,他修炼数百年,从未遇到过如此棘手的对手。 然而,修为之差,终究是天壤之别。 尽管江若离在剑道上有着非凡的造诣,但在青岚真人化神后期的修为压制下,她的实力还是受到了限制。 原本能够发挥出十成的力量,此刻却只能发挥出七八分。 青岚真人眼中闪过一丝狠厉:“不得不承认,你的确很强,假以时日,若让你修为提升,我不是你的对手。但如今……该结束了。” 他身形一闪,如同鬼魅般出现在江若离的身后,手中的长剑如同毒蛇出洞,直刺江若离的灵台要害。 然而,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一道刺目的白光突然从江若离身后亮起,化作一道虚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挡在了江若离的身前。 刺骨的剑意,仿佛能冻结一切。 青岚真人心中大惊,他手中的长剑仿佛撞上了什么牢不可破的屏障,竟然无法寸进半分。 紧接着,他感受到一阵深入骨髓的凉意,危机感瞬间灌顶而来。 青岚真人下意识地往后退去,同时抛出一道剑气,试图抵挡那道突然出现的剑意。 然而,即便如此,他还是被那道剑意的余威波及,当即口吐朱红,身形踉跄地落在地上。 他抬头望去,只见重云神色淡然地站在江若离身前,就在这呼吸之间,从一个周身没有丝毫波动的人,浑身剑意攀上巅峰,是完全的压制,却看不出他的修为。 “你……你究竟是谁?”青岚真人捂着胸口,神色凝重地看着重云。 重云不说话,只抿着唇。 江若离发现了,他似乎不喜欢别人叫他名字。 人家问,他从来都不会说自己叫什么。 但是为什么自己问的时候,这人直接就说了? 重云向身后的江若离伸出手,语气简短:“剑借我。” 江若离的面色微微一抽,她显然没想到重云会在这个时候提出这样的要求。 她弱弱地举起手,试图挽尊:“其实,我可以自己动手的。” 她自然留有后招,哪这么容易被人得手,再不济身上还有那条剑穗,里面封印了上清宗主的全力一击,只是杀鸡焉用牛刀。 重云微微皱眉,转过头来:“但是你受伤了。” 江若离的手微微抖了抖,她深吸一口气,试图平复内心的波澜:“无妨,不影响提剑。正好,我也想试试我的新招。” 重云挑了挑眉,没有再多说什么,只是默默地后退了两步,将战场留给了江若离。 青岚真人冷声笑道:“他若不出手,你不是我的对手。” 嘴上如此说,心里却难免焦急。 与江若离的交战已经失去了意义,眼前这个男人的出现让他没有了胜算。 不如离开此地,找机会卷土重来。 然而,江若离并未理会他的话。 手中星灵剑猛然插入地面,一道强烈的压力瞬间覆盖住整个场地。 这股压力竟然与不夜天秘境中她进入的剑域有几分相似! 要知道,那可是只有大乘期剑修才能凝聚出来的剑域! 在剑域之中,剑气幻化而成的风雪纷纷落下,遮天蔽日。 漫天剑雪如同利刃一般穿过青岚真人的身体,让他倍感压力。青岚真人方才受了创伤,又在这风雪之境中颇受限制,竟然只能以肉身强行挡住这些剑气。 他的道袍被剑气撕裂得七零八落,身上也留下了道道伤痕。 一旁的凌烟面露恐惧之色,身形不住地后退。 她显然没有想到,江若离竟然还能用出这么强的招式。 就在此时,江若离仿佛一身化入了剑域之中。 踏着雪花而来,手中锋利的剑已然杀到。 这一剑,他绝对会死! 青岚真人感到一阵窒息。 他瞬息之间下意识地抓过身后准备逃跑的凌烟,挡在自己身前。 一地红雪。 凌烟的眼睛瞪得大大的,满是不可置信,脖颈间一条红线。 江若离收剑而立,亦是对青岚的狠戾感到心惊,虎毒不食子,他竟然拿徒弟来挡杀招。 趁着凌烟没死绝,青岚真人当机立断。 他五指成爪探入凌烟的灵台之中,将其元婴摘出并吞噬而下。 随着魔气的涌动,青岚真人周身的气息迅速恢复。 他深知此地不宜久留,当机立断捏碎了空间玉符消失在了原地。 第83章 元阳亦是无比精纯 江若离三人,在夜色掩护下悄然离开了清波门。 没过几天,关于清波门的消息如同插了翅膀一般,迅速在北界传播开来。 清波门的长老青岚真人竟然走火入魔,亲手杀害了自己的亲传弟子凌烟仙子,并叛逃出了清波门,投身魔域。 毕竟凌烟仙子曾是无数修士心中的梦中情人,她的死讯传来,让无数人扼腕叹息。 而入魔叛逃的青岚真人,自然也就变成了人人喊打的过街老鼠。 没过多久,又有消息传来,入魔后的青岚真人,竟然开始残杀元婴修士,取其元婴修炼。短短时间,青岚真人的修为竟然在短时间内突飞猛进,从化神期一举突破至合体期! 得知消息的时候,江若离三人已经抵达了缥缈宗境内的一个小镇。 北界的城镇与南界不同,只是不同在组成的人是修士居多,在北界出生的人基本上都天生带有灵根,只是大部分不够精纯,穷极一生,多数也只能到个筑基。 而南界则是多数人都是没有灵根的。 其他方面,倒是没什么差别。 非要说,也许是北界的城镇人更少,没有那般热闹。 几人到了客栈酒楼刚坐下,就听见隔壁桌在谈论这些事。 一个戴着面纱的紫衣女子走了进来,身上虽是衣服,严格来说只能是一层纱,身姿婀娜,举手投足间引人遐思。 掌柜的满脸堆笑,迎上前去,那态度之殷勤,仿佛是在迎接什么尊贵的客人。“这位姑娘,请问您是打尖还是住店?我们这儿有上好的客房,还有特色菜肴,保证让您满意。” 紫衣女子轻纱覆面,只露出一双明眸,眼中闪烁着淡淡的光芒。 她轻轻启唇,声音如黄鹂出谷,清脆悦耳:“我想住店,不过,我更想先与那边的朋友叙叙旧。”说着,她指了指江若离所在的方向。 并且取出一颗中品灵石。 掌柜眼神顿时亮了,在修仙界,金钱虽然有用,但在灵石面前,却是不值一提。 他一脸惊喜的接过灵石,连忙点头哈腰:“原来姑娘有熟人在此,那我立刻为您备好一桌好酒好菜,保证不打扰您与朋友的相聚。” 说完,便挥手示意小二赶紧准备,自己则退到了一旁。 紫衣女子缓步走向江若离那一桌,随着她的靠近,周围的议论声也渐渐低了下来。 从这人进来的时候,江若离便认出了她。 正是不夜天后便分开自去闭关的柳绮,如今一看,她身上的妖气果然稳定了很多,修为亦是有所增长。 一旁的沈清白看呆,在不夜天秘境里他也曾见到过此人在自家大师姐身边,只是远远看见,并未细看。 如今只觉得与她比起来,清波门那些女修根本不值一提。 柳绮优雅地坐下,身姿轻盈,目光在江若离和沈清白之间流转,最后定格在重云身上,眼中闪过一丝诧异。 “好精纯的元阳之气,”她轻声赞叹,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动。 奈何重云是个不懂风情的瞎子,对柳绮的出现眼神都没动一下。 她在想什么,江若离一眼就能看出来。 只是重云的身手连她都看不透,别说柳绮了,怕不是自讨苦吃。 江若离轻轻摇头,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我这位朋友可不是善茬,你还是歇了心思吧,不过话说回来,你怎会在此?阎影怎么没有与你一同?” 柳绮闻言,轻笑一声,带着几分暧昧道:“既然是阿离你的人,那我自然不会动。阎影有事离开了,我闭关结束他也没回来,就给他留了个信就来找你了。” 柳绮懒散的一只手靠在桌面上撑着下巴,好没坐姿,偏是如此,更是吸引人。 “我这人生地不熟的,又不知道你在哪座峰,不敢大张旗鼓,就假装成清歌楼里卖唱的女子。” 江若离挑了挑眉,好熟悉的剧情。 听柳绮继续说完近来的见闻,才彻底心惊。 正是原着里面的剧情。 柳绮到了缥缈宗地界,扮作普通女子,被恶人欺凌,还未等她自己出手,就被君焰城路见不平拔刀相助。 君焰城作为男主,元阳亦是无比精纯。 这么救命之恩,以身相许,一来二去,就被柳绮采补了。 不过按理说,柳绮实力比君焰城高一个大境界,如今君焰城和沈月白都才刚刚结丹,而柳绮已经元婴中期即将后期了。 书里面柳绮是直接用实力压制把他采补了的。 江若离觉得好笑,便问道:“以你的实力,为何不直接采补了他?” 柳绮闻言,无奈地耸了耸肩,姿态中透出一股慵懒而又迷人的风情。 她轻启朱唇,声音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惋惜:“那人身上的灵气,实在是太过特殊了。若非他心甘情愿,我根本无法进行采补。即便是强求,也无法从中获得丝毫的实力提升,岂不是得不偿失?” 她的目光微微闪烁,似乎在回忆:“而且,他身边还有个女子,看那模样,应该是他的心上人。那女子长相不俗,气质亦佳,与他甚是般配。这样一来,想要从他身上得手,就更是难上加难了。” 江若离听着柳绮的叙述,眉头微微蹙起,陷入了沉思之中。 她心中暗自思量:莫非是因为君焰城是书中的男主,所以才有了这样的设定,必须要他心甘情愿才能被采补? 那么,书中那些关于他被迫让反派的说法,显然是不成立的。 这样一来,就有意思了。 江若离抬头看向柳绮,眼中闪过一丝玩味的笑意:“这么说来,你还不能用强。” 柳绮闻言,轻哼一声:“我向来都是讲究一个你情我愿的,再说了我修的是正统的采补心法,与我双修有益无害,府中那些男人我可都玩腻了,是他们舍不得走。” 江若离“啧”了一声,默默为阎影点了根香。 原来还有这种缘由,她确实不知。 很难想象柳绮会做出把君焰城打晕带走这种事。 不过书里面都只是君焰城对沈月白的解释,并没有对事情原样进行描述,若君焰城撒谎……那便是另当别论了。 第84章 好戏开场 柳绮眨了眨眼道:“那是你的师弟师妹吧,你不喜欢他们么?” 江若离耸肩:“谈不上喜不喜欢。” 一旁的沈清白早已经听的云里雾里,简直不敢相信自己耳朵。 虽然他一直都是看不上君焰城那小子的,可奈何小师妹喜欢。 听柳绮话中意思,君焰城竟然敢对小师妹不忠! 江若离淡淡瞥了他一眼:“此事我建议你袖手旁观,否则……” 触及冷色,沈清白打了一个哆嗦。 他实在是不敢得罪大师姐啊! “可小师妹……” 江若离挑眉:“若她因此得见君焰城的真面目,不正合了你们之意?” 闻言,沈清白倒是犹豫起来。 见状柳绮也是看明白了几分,捂唇笑道:“如此甚好,我也就没有顾忌了。这些日子我装作落难女子,他几次三番偷偷下山来给我送东西,若你们来的晚些,说不准我已经得手了。” “既然你们不待见此人,得手后我直接毁了他也可。” 江若离沉吟道:“不必毁了他,既然于你有好处,有来有回也可。” 若非如此,怎么能让沈月白深刻体会到背叛之痛。 柳绮笑道:“确定?对我确实有好处,但对他而言好处更是不小,恐怕实力会提升的很快。” 江若离摇头:“无妨,总归越不过我去。” 想到江若离的修为,柳绮咋舌,叹道:“倒是我多虑了,有你这个怪物在,哪能翻得过天去。” 此间事了,一行人同去了清歌楼。 清歌楼所在的小镇,就在缥缈宗的山脚下,较之别处更为繁荣些。 为了不引人注目,江若离三人服下了易容丹,换上普通人的衣裳,到了清歌楼二楼寻了个座位坐下。 柳绮轻移莲步,缓缓步入清歌楼二楼的雅间,她的身影如同一朵初绽的白莲,在灯光的映照下更显清丽脱俗。 此时已换下了那身彰显妩媚气质的华服,换上了一袭素白的歌女装,衣裳轻柔地贴合着她的身姿,却不再展现往日的妖娆,而是流露出一种不染尘埃的纯洁。 这身白衣仿佛为她披上了一层薄雾,使得她整个人看起来更加柔弱,眼神中也多了几分楚楚可怜的神色,与之前那个自信满满、风情万种的柳绮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沈清白坐在一旁,目光紧随着柳绮的动作,完全被她这突如其来的转变震撼得说不出话来。 他瞪大了眼睛,嘴半张着,似乎想要说些什么,却又一时找不到合适的言语。 “这……这还是原先那个柳绮姐姐吗?” 沈清白小声嘀咕。 柳绮似乎注意到了沈清白的惊讶,她微微一笑,笑容中带着几分得意:“怎么样,够不够惹人怜惜?” “倒真是……” 江若离暗道。 倒真是与沈月白的气质有几分相似。 甚至有过之而无不及。 “好了,好戏该开始了。” 说完,柳绮朝着外边走去。 几人透过雅间的窗子,能清晰的看见外面的景象。 此时,清歌楼内人声鼎沸,热闹非凡。 柳绮穿梭于酒桌之间,手中捧着一只精致的酒壶,面带微笑地为桌上的客人们逐一斟酒。 这是歌女的副业,除了唱歌,还需要兼职倒酒的工作。 据说收入还得和清歌楼三七分成,清歌楼七分,柳绮拿三分。 这点钱,完完全全只够一个人活着的,甚至还得节俭的活着。 这人设,不要太可怜。 酒桌旁的散修们,一个个衣衫不整,眼神中透露出轻浮与贪婪。 有人开始用言语挑逗柳绮,试图用粗俗的话语来羞辱这位看似柔弱的女子。 “嘿,小娘子,这酒香不如你人香啊,来,陪大爷喝一杯如何?” 一个满脸络腮胡的散修,一手拍在桌上,另一只手则企图去拉柳绮的手。 柳绮面色一沉,但随即又恢复了微笑,仿佛没有听到那人的话一般,继续为其他人倒酒。 然而,那散修并不打算就此罢休,他站起身来,一把夺过柳绮手中的酒壶,粗鲁地往嘴里灌了一口,然后喷向柳绮的脸:“哈哈,这酒,有你脸上的水珠甜!” 周围的散修见状,纷纷起哄,有的吹口哨,有的大笑,言语间充满了对柳绮的侮辱。 柳绮的眼中闪过一丝愤怒,眼眶微红,端的是我见犹怜。 突然,一个身材魁梧的散修站了起来,他一把推开柳绮,险些让她摔倒在地:“滚开,你这种货色,也配给爷们倒酒?” 说着,他还伸手在柳绮的脸上轻轻拍了一下。 柳绮趁机跌倒在地,手中的酒壶也滚落在地,酒水四溅。 这一举动,更是激起了那些散修的嚣张气焰,他们纷纷围拢过来,有的用脚踢,有的用手推,言语间的侮辱更加不堪入耳。 “就你这姿色,还想在清歌楼混?不如跟了大爷我,保证你吃香的喝辣的!” 一个尖嘴猴腮的散修,一边说着,一边伸手去摸柳绮的脸。 就在此时,混乱之中,一个身影从二楼的阴影中窜出,一把抓住柳绮的胳膊,用力将她推向了窗外。 柳绮惊呼一声,身体在半空中划出一道弧线,如蝴蝶一般坠落。 沈清白刚要飞出去救人,就被江若离按了下来:“你急什么,她是元婴。” 沈清白这才回过神来,这装的也太像了,他险些忘了柳绮姐的安排! 而此时,沈月白正陪着君焰城下山采购物资。 阳光透过云层,斑驳地洒在青石板路上。 途经繁华的清歌楼时,两人之间的气氛还略显微妙。 前些日子,因柳绮的介入,他们之间产生了不小的误会与争执,好在君焰城费了一番心思,才刚刚将沈月白哄得展露笑颜。 这会两人走在路上,有说有笑的,好不甜蜜。 清歌楼内传出的欢声笑语与丝竹之音,为街市增添了几分热闹与喧嚣。 就在他们即将走过这座楼阁之时,一声突如其来的惊呼划破了这份宁静。 紧接着,一个白色的身影从二楼的窗户处猛然坠落,如同断线的风筝,无助地向地面砸去。 第85章 伪善何尝不是一种善 君焰城的第一反应是想要冲上前去救援,但转念一想,沈月白就在身旁,而自己对那坠落的女子背影并不熟悉。 料想应不认识。 为了避免不必要的误会和麻烦,他犹豫了一下,脚步稍缓。 然而,沈月白却没有迟疑。 她猛地挣脱了君焰城的手,身形一闪,化作一道轻盈的绿光,直冲云霄。 柳绮在空中突然眼神一凛,她心中暗自叫苦,原本应是君焰城在此刻英雄救美,而非沈月白! 柳绮发现来救自己的人不是君焰城而是沈月白的时候,天都塌了,这与她“英雄救美”的计划完全偏离,绝对不能让沈月白救她! 情急之下,她不得不做出决断,迅速调动体内灵气,狠狠拍向自己,这股突如其来的力量让她下落的速度骤然加快,并且方向也变得难以捉摸。 就在沈月白即将触碰到柳绮的瞬间,柳绮的身体因那股强大的内力反噬,砰的一声,提前重重摔在了地面上,尘土飞扬。 而她本人也因此受到冲击,嘴角溢出一抹鲜血,显得异常虚弱。 沈月白心中一惊,身形一顿,最终还是扑了个空,稳稳落地后,连忙转身。 与此同时,君焰城也紧跟其后,两人一同冲向倒在地上的女子。 待尘埃落定,看清那人的面容时,不禁同时惊呼出声:“如烟姑娘!” 柳绮在此地的化名,正是柳如烟! 江若离心里有些五味杂陈,女主不愧是女主,在大部分时间,仍是维持善良的人设。 只是她之善良,是建立在夺得所有人的宠爱基础上——她有善良的资本,去为她的女主人设锦上添花。 当然,这样也会造成牺牲。 但,伪善何尝不是一种善呢。 可君焰城不同,他是纯粹的恶,尽管到了最后,他被女主感化。 可他做的那些恶事,因他而死的那些人,却都是事实。 在一片纷乱的场景中,君焰城的心中充满了懊悔,他悔恨自己未能及时出手,救下柳如烟。 然而,就在他心生悔意之时,沈月白已经抢先一步,温柔地将柳如烟从地上扶起。 这一幕,深深刺痛了躲在暗处的柳绮。 她心中暗自埋怨,君焰城这个无能之辈,连一个简单的英雄救美机会都能拱手让人,而且这个人还是她最不想看到的沈月白。 柳绮的心情跌落到谷底,她精心策划的这一幕,原本是想让君焰城成为柳如烟心中的英雄,可如今,这一切都成了泡影。 沈月白无暇顾及柳绮的复杂情绪,迅速从怀中取出珍贵的丹药,小心翼翼地喂给柳如烟服下。 由于柳如烟此刻的身份只是一个普通的北界人,她无法承受太过珍贵的疗伤丹药,沈月白只能退而求其次,给她服用了一些基础的药物。 这些丹药虽然能够缓解她的伤势,但要想完全恢复,还需要依靠柳如烟自己。 此刻的柳绮,已经顾不上心中的嫉妒和怨恨,她绝望地睁开眼睛,含泪向沈月白道谢。 “多谢沈姑娘。” 在摔落的过程中,她有意护住了自己的脸,因此脸上只有一些无伤大雅的小伤口。 这些小伤口反而让她看起来更加楚楚可怜,引人怜爱。 然而,这一切的精心布置,柳绮都无法在君焰城面前展现。 她只能无奈地将自己的柔弱和感激,全部倾诉给了沈月白。 沈月白在面对这些比自己弱小的人时,总是能够释放出他的善意和温暖。 她轻轻拍了拍柳如烟的肩膀:“别怕,如烟姑娘。” 沈月白身形矫健,一手稳稳地环抱着柳绮纤细的腰肢,另一手持着闪烁着寒光的天水剑,如同一只轻盈的燕子般跃起,稳稳地落在了二楼的平台上。 她的目光锐利,眉头紧锁,扫视着二楼上的众人:“是你们伤的她?” 沈月白身为极品水灵根的拥有者,她所修炼的术法大多偏向于辅助与治疗,这使得她的灵气对于受伤的柳绮而言,如同一股温暖的春风,能够加速伤势的恢复。 然而,这样的天赋也让她在攻击性法术上稍显不足。 隐藏在暗处的江若离,目睹了这一幕,心中不禁涌起一丝惊讶。 她原本以为沈月白,还会像往常一样依赖师兄们的保护,没想到如今却已经能够独自挺身而出,手持长剑,为弱者讨回公道。 沈月白的容貌,作为小说女主,自然是无可挑剔的。 虽然她的气质还略显青涩,尚未完全绽放出魅力,但那精致的脸庞和清澈的眼神,已经足以让人眼前一亮。 与柔媚动人的柳绮站在一起,两人各自散发着不同的光芒,更加引人注目。 啧,女主和反派女配,竟然这般和谐的站在一处,后面匆忙赶上来的男主,倒像是个外人。 江若离在暗处慢慢观察,却不着急出面。 沈月白虽然天赋异禀,只是.........如今才堪堪金丹中期的沈月白,如何在这群金丹散修面前,讨回公道? 此刻的二楼,气氛紧张到了极点。 沈月白的质问,如同一块巨石投入了平静的湖面,激起了层层波澜。 正当气氛剑拔弩张,沈月白以一己之力对抗着二楼上的金丹散修之时,一道挺拔的身影悠然步入,正是姗姗来迟的君焰城。 他径直走到沈月白身侧,目光坚定,他轻轻拍了拍沈月白的肩膀,以示安抚,随后转向护在沈月白身后的柳绮,语气温和而有力:“别怕,我会为你讨回公道的。” 柳绮心中虽暗自腹诽:“明明是沈月白在讨公道,你这个后来者凑什么热闹。” 但面上却表现得极为感激,眼眸中仿佛有秋水流转,闪烁着盈盈泪光。 她轻启朱唇,声音柔和而略带羞涩:“两位恩公,请不要为了我这等微不足道之人,与这么多修士结怨。我……我只是怕连累到你们。” 言语间,她刻意流露出一种无助与柔弱,实则心中暗暗祈祷两人不要真的陷入苦战。 毕竟实力差距这么大,这俩毛头小子就这么上。 她可不想到最后还得自己亲自出手救场。 第86章 不要再打了 然而,柳绮这番看似柔弱的话语,反而激起了沈月白与君焰城的保护欲。 两人对视一眼,无需多言,默契十足地祭出了各自的本命法宝。 只见沈月白与君焰城不约而同地祭出了各自的本命法宝,沈月白的天水剑在空中划出一道璀璨的弧线,剑光如水,灵动异常。 而君焰城的则是一把火焰缭绕的长枪,枪尖火星四溅,仿佛能焚尽万物。 对面几个金丹散修见状,初时并未将他们放在眼里,毕竟双方修为相近,且他们人多势众。 其中一人更是肆无忌惮地大笑起来,言语间充满了挑衅与挑逗:“哟,这不是两位小美人儿的护花使者吗?怎么,就凭你们也想英雄救美?哈哈,也不看看自己几斤几两!” 另一人则更加嚣张,目光在沈月白身上游走,言语轻佻:“嘿,小姑娘长得不错嘛,不如跟了我们,保证你吃香的喝辣的,何必跟着这个废物呢?” 言语间充满了挑逗与轻浮,周围的修士闻言,皆是哄笑一片,气氛愈发紧张。 沈月白与君焰城闻言,脸色瞬间阴沉如水,两人几乎同时发动攻击。 沈月白的缥缈剑法较之从前已经熟练不少,施展得淋漓尽致,只是终究还欠缺了些火候。 君焰城则是以火焰长枪为引,枪影如龙,炽热的火焰在空中编织成一张密不透风的火网,向敌人席卷而去。 打斗瞬间爆发,二楼之上,法宝的光芒与法术的轰鸣交织在一起。 沈月白与君焰城配合默契,一攻一守,进退有据,面对数倍于己的敌人,一时之间,竟也没有落入下风。 而坐在一旁的柳绮,表面焦急,实则心里已经恨不得来上一盘瓜子悠闲地躺着看戏。 她一边落泪,一边小声喊着“不要再打了”,但那微弱的声音很快就被激烈的打斗声淹没。 战斗的激烈程度超乎想象,沈月白与君焰城很快便显露出了疲态,逐渐落入下风。 面对敌人的人数优势与步步紧逼,君焰城以一己之力挺身而出,挡在沈月白身前。 他急切地低声对沈月白传音道:“阿月,快走!回宗门喊人来帮忙!” 沈月白此刻心中五味杂陈,她终于意识到,仅凭她与君焰城两人,即便她拥有极品水灵根,也只能在战斗中起到辅助作用,无法扭转战局。 她一边小心翼翼地释放灵气,协助君焰城进攻与防御,一边心中升起一丝悔意,为自己的一时冲动感到自责。 她轻声呼唤:“君哥哥……”声音中既有恐惧也有感激。 两人没有说话,用的是缥缈宗的传音秘法,旁人只觉得这两人沉默,江若离却是能轻而易举的截听下来。 她轻叹一声,心中暗自焦急,再这样下去,柳绮精心策划的一切恐怕就要化为泡影了。 正当江若离犹豫是否要出手相助时,柳绮的传音突然响起,带着不容置疑的急切:“别看着了,快出手,不然这俩臭小子都要死了!” 说时迟那时快,柳绮不顾自身安危,以身为盾,冲向战场,为君焰城挡下了一次致命的攻击。 她本就因之前的伤势而摇摇欲坠,这一击更是让她雪上加霜,整个人几乎要没气了。 君焰城见状,眼中闪过震惊与感动,他毫不犹豫地抱住了柳绮,用自己的身体为她抵挡着余波。 沈月白目睹这一幕,脸色瞬间变得苍白如纸,大脑一片空白,她甚至忘记了嫉妒与吃醋,心中只剩下对两人安危的担忧。 江若离见状,知道时机已经成熟,她不再犹豫,暗中出手,以雷霆万钧之势将围攻沈月白与君焰城的敌人一一打倒。 那些敌人根本来不及反应,就被强大的力量击倒在地,他们面面相觑,眼中满是惊恐与不解,最终只能骂了一句“晦气”,便灰溜溜地逃跑了。 战斗终于结束,沈月白与君焰城得以喘息,而柳绮则因重伤昏迷不醒。 沈月白与君焰城目光交汇,两人的眼神中都充满了对柳绮伤势的深深忧虑。 沈月白望着柳绮那被鲜血浸透的白裙,声音中带着一丝坚定与急切:“君哥哥,我回宗门找药堂的李师兄来救治柳绮,她的伤势太重了,不能再拖延。” 君焰城闻言,轻轻点头,:“阿月,你去吧,这里交给我。我会把如烟姑娘送回家,确保她的安全。” 她轻轻握住君焰城的手,眼中闪烁着感激的光芒:“君哥哥,你一定要小心,如果遇到什么危险,记得用传音,我会尽快赶来。” 君焰城微笑着拍了拍沈月白的手背,以示安慰:“放心吧,方才不知哪位前辈出手,但他既然在此处,那些人便不会再放肆!” 随后,他们迅速分工,沈月白转身向宗门的方向疾驰而去,而君焰城则抱起昏迷的如烟,朝着小镇边缘的茅草屋迅速行去。 看着两人匆匆离去的背影,江若离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容。 “好戏终于要开始了。”她轻声自语,眼中闪烁着期待的光芒。 一旁的沈清白,满脸的好奇与焦急,他很想跟上去一探究竟,但江若离的一个眼神便让他打消了这个念头。 江若离瞥了他一眼,语气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你先回宗门,不要声张。” 沈清白心中虽有万般不愿,但还是开口试探:“我也想……” 话未说完,就被江若离打断:“你还未突破元婴,如何隐匿身形不被发现?回去好好修炼,若让我知道此事走漏半点风声……” 说到这里,江若离的眼中闪过一丝冷意,那毫不掩饰的杀意让沈清白不禁打了个寒颤。 沈清白这几次出门,深知自家大师姐的性情,她绝非虚言恫吓之人,一旦触犯她的底线,后果不堪设想。 不用怀疑,大师姐真的会手起刀落了结了他的小命! 更何况,对于这件事,沈清白内心深处其实也是持观望态度,甚至有些许期待。 毕竟他们几个师兄弟,可都看不上这个君焰城…… 第87章 意乱情迷 茅草屋简陋却温馨,不难看出主人是一个热爱生活的人。 哪怕这是柳绮装出来的。 君焰城小心翼翼地将虚弱的柳绮安置在床上。 柳绮的脸色苍白,气息微弱,仿佛随时都会香消玉殒。 她艰难地抬起手,轻轻抚摸着君焰城的脸庞,眼中流露出复杂的情感,轻声说道:“公子,你这是何必呢?我的命运如同浮萍一般,随波逐流,即便就这样死去,或许也是命中注定……” 话音未落,她的手指不经意间划过君焰城的脸颊,留下一道细细的血痕,随后,她无力地垂下手臂,陷入了昏迷之中。 她因君焰城而受重伤,君焰城作为男主哪里能忍受住这种委屈,心中悲愤交加,哪紧握双拳,眼中闪过决绝之色,对着昏迷中的柳绮,低声却坚定地说:“如烟姑娘,我不会抛弃你的!” 君焰城用自己的灵识,深入探查柳绮的身体状况,发现她的气息已经极其微弱,生命之火摇曳欲灭,随时都有可能彻底熄灭。 等待师妹和李师兄的到来已经来不及了,必须立即采取行动。 经过一番挣扎与决断,君焰城决定采取最直接也最有效的方式——以自己的修为和灵气来帮助她。 他轻轻解开柳绮的衣裳,露出了她遍体鳞伤的身体,那些血痕交错纵横,触目惊心。 或许正是在这样的情景下,君焰城心中却没有生出丝毫的绮念。 在茅草屋内昏黄的灯光下,君焰城从贴身的衣襟中缓缓取出一颗闪烁着淡淡光泽的丹药——九转丹。 圆润如玉,散发着淡淡的清香,是较为罕见的疗伤丹药,平常人根本没机会见到。 君焰城凝视着手中的九转丹,这颗丹药是柳绮唯一的生机。 没有丝毫犹豫,他轻轻地将柳绮的头扶起,让她靠在自己的臂弯中,然后用嘴衔着九转丹缓缓送入她的口中。 丹药入口即化,化作一股温润的暖流,沿着柳绮的喉咙缓缓滑落,进入她的体内。 君焰城能够感受到,这股暖流在柳绮体内开始涌动,但她的身体却似乎无法承受这份突如其来的力量,显得有些抗拒。 为了帮助柳绮更好地吸收这份药力,君焰城深吸一口气,双手轻轻搭在她的身上,掌心贴合着她的肌肤。 他闭上眼睛,开始调动自己体内的灵气,以自身为媒介,为柳绮化开药力。 他小心翼翼地引导着灵气,渡进柳绮的体内。 普通人的确消化不了仙品灵丹的药力,但若是有修士愿意牺牲自己的一点点修为,并且以自身根基为其化解药力,导入体内,便能吸收。 过了半刻钟的宁静时光,柳绮的眼皮轻轻颤动,随后缓缓睁开了眼睛。 她迷茫地环顾四周,发现自己正被君焰城紧紧搂在怀中,自己身上简直一丝不挂,这突如其来的尴尬与亲密让柳绮瞬间清醒了过来。 原本正要开口向君焰城道谢,目光触及他关切的眼神,以及自己此刻的处境,才像是意识到了什么重要的事,突然惊叫了一声。 这一声惊叫打破了短暂的沉默,也让君焰城猛地回过神来,意识到自己怀中的佳人,他顿时感到一阵尴尬与不知所措。 君焰城心中暗自嘀咕,师妹回宗门找人怎么还没回来,这下怎么收场! 而此时的柳绮,已经彻底红了脸,羞涩与尴尬交织在一起,让她不敢直视君焰城的眼睛。 就在这时,柳绮对看好戏的江若离传音道:“你快去拦住你那小师妹,别坏我好事!要成了!” 江若离一边看着这一幕,一边啧啧称奇,她也知道接下来的剧情不是她能看的,便拉着重云转身离去,匆匆去拦截沈月白了。 随着二人的离开,茅草屋内只剩下君焰城和柳绮两人,气氛一时间变得有些微妙而尴尬。 但正是这样的时刻,让两人的心境都发生了细微的变化,彼此之间的距离也似乎因为这场意外的亲密接触而拉近了许多…… 君焰城见状,连忙用被褥将柳绮轻轻裹住,自己也迅速整理好衣衫,努力平复着内心的波澜。 他轻声对柳绮说道:“如烟姑娘,你先别动,你的身体还很虚弱,需要好好休息。” 柳绮红着脸,微微点头:“公子,谢谢你……救了我。” 君焰城微微一笑,眼神中满是温柔:“不必客气,这是我应该做的。你现在感觉怎么样?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都到了这个份上了,这男人分明已经有感觉了!她怎么可能就此放过这个好机会! 像是被极大的惊吓所笼罩,柳绮突然间钻进了君焰城的怀中,泪水无声地滑落,打湿了君焰城的衣襟。 君焰城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弄得有些手足无措,他温柔地搂住柳绮,轻声安慰道:“别怕,如烟姑娘,我在这里,没有人会伤害你。” 然而,柳绮的情绪似乎难以平复,她的身体在君焰城的怀中微微颤抖,泪水如断了线的珠子般不断滑落。 君焰城感受着柳绮的脆弱与无助,心中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情感。 他更加用力地搂紧了柳绮,然而,两人在这不经意间失去了平衡,一同滚落到了一旁的软榻上。这一突如其来的变故让两人都愣住了,空气中弥漫着一种难以言喻的暧昧。 情不知所起…… 在另一侧,夜色仿佛被一层无形的纱幔轻轻覆盖,一切都显得格外沉寂而神秘。 江若离与重云戴上了能够隐匿气息和容貌的面具,甚至连身形和声音都能有所改变,若非极其亲近之人,绝对无法认出身份。 简直就是打家劫舍的好装备。 他们并肩而立,如同一道坚不可摧的壁垒,挡在了沈月白的前方。 沈月白拉着药堂的李岩师兄一路奔波,撞上了这两人,一看就来者不善。 沈月白面色凝重,眸光凌厉,手中的天水剑,在微弱的光线下泛着淡淡的蓝光,剑尖轻颤。 “二位这是何意?” 双方对峙,空气中弥漫着一种压抑而紧张的氛围。 沈月白的气息逐渐沉稳,天水剑在她的手中缓缓举起,剑尖直指前方。 第88章 绊脚石 江若离轻笑一声,声音经过面具的处理,显得既沙哑又难以辨认,“这位仙子,别这么紧张。我们只是想见你一面。” 她拦住了重云出手的意向,毕竟重云一出手,这戏就没法演了。 沈月白眉头紧锁,她并非傻瓜,自然能感觉到这两人话中有话,而且他们的气息完全陌生,但她又能隐约察觉到一丝熟悉感。 她握紧天水剑,警惕地环视四周,“若你们心存善意,就请摘下面具,以真面目示人。否则,别怪我出手。” 江若离见状,嘴角勾起一抹淡然的笑意,那经过面具修饰的声音再次响起,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威严:“沈姑娘,剑锋虽利,却也需知用在何处。你我之间,并无必要以武相向。” 说着,她轻轻弹指,一股无形的力量瞬间包裹住天水剑,只见剑身微微震颤,竟自行脱离了沈月白紧握的手,缓缓滑入剑鞘之中,整个过程静谧无声,仿佛连空气都为之凝固。 沈月白心中一惊,她从未遇到过能如此轻易控制她灵剑之人,这股力量让她清晰地意识到,自己与眼前这两位神秘来客之间存在着难以逾越的修为鸿沟。 她竟然,从天水剑中,察觉到了一股畏惧。 她的眼眸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既有震惊也有不甘,但更多的是对未知的敬畏。 “前辈所言极是,月白鲁莽了。”沈月白微微欠身,语气中带着几分恭敬与谨慎,“适才在清歌楼,想必便是前辈出手相助的吧?月白感激不尽。只是不知前辈如今现身,究竟有何指教?” 江若离有些讶异,不愧是女主,还是很聪明的。 她轻轻摆了摆手,示意她不必过于拘礼,随后缓缓开口:“我们对你并无恶意。此次前来,只是好奇一些事,来寻姑娘解惑。” 沈月白定了定神,正色道:“前辈有问题,月白自是洗耳恭听,只是能否请前辈稍候,月白的同门和朋友还在等这位师兄相救。” 江若离轻笑一声:“不必担心,只是有些事,你这位师兄不该听到。” 这话出来,沈月白才察觉到,身后的药堂李师兄一动不动,眼睛也不眨,仿佛被定身了一般。 准确的说,仿佛被隔离在了另一个世界。 她和对面的人说话,似乎完全不被李师兄感知到。 江若离的目光变得深邃,仿佛能洞察人心,轻声道:“沈姑娘,修行之路漫长且孤独,往往需舍弃诸多凡尘牵绊。我观你心性坚韧,感情纠葛却是不少,想问问,你所行之道,为何?” 沈月白闻言,目光微微闪烁,但回答却是坚定且迅速:“自然是变强。” 比那个女人强,比所有看不起她的人都要强..... 强到能把在乎之人,捏在手心。 野心在她眼底一闪而过, 江若离轻轻摇头,声音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叹息:“若我说,情感会成为你变强之路的绊脚石呢?” 沈月白闻言,脸上闪过一抹犹豫,但随即被坚定所取代:“前辈,月白明白您的意思。但对我来说,情感与修行并非不可兼得。君哥哥是我命定之人,他绝不会负我,而我也不会负他,将来,我们定会携手天下。” 江若离看着沈月白,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 她说的没错,书里的结局正如她所说,两人携手天下。 可过程,可以说的上是虐身虐心,尸山血海。 太多代价了,真的值得么? 旁人且不论,江若离自己便是其中的牺牲者之一。 江若离的目光突然变得异常深邃,缓缓开口道:“沈姑娘,你可知道,你是极品水灵根。” 沈月白闻言,点点头道:“不错。” 这也是她一直以来的骄傲。 极品单灵根,即便放眼整个修仙界,都是天之骄子的存在。 只见江若离轻轻抬手,仿佛在空气中勾勒着什么。 瞬间,四周的水汽开始涌动,仿佛被一股无形的力量牵引着。 这些水汽逐渐凝聚,形成了一把把水剑,悬浮在空中,剑尖微微颤抖,散发出凛冽的剑意,比沈月白手中的天水剑还要摄人心魄。 那些水剑在空中排列成阵,剑光闪烁,凌厉非常,仿佛随时都会化作凌厉的攻击,将一切阻挡在前方的障碍斩断。 沈月白被这壮观的景象深深吸引,她从未见过如此强大的水属性灵力运用,水竟然也能变得如此凌厉和强大。 她很明显能看出来,眼前的人并非是水灵根拥有者,纯粹是利用自身灵气强行抽取空气中的水,造成这种景象。 何等恐怖的领悟,何等恐怖的修为! 她盯着那些水剑,眼中闪烁着思索的光芒。 从未有人告诉过她,水灵根还能这般用! 她开始反思自己的修行之道,是否过于局限于水灵根的道法,而忽略了水属性的其他可能性。 甚至思维局限于修习辅助或是治疗他人的道法……实在是过于鸡肋。 江若离看着沈月白陷入沉思,嘴角勾起一抹淡然的笑意。 她知道,种子已经种下了。 沈月白眼中闪过一丝坚定,微微欠身:“多谢前辈指点,月白定会铭记在心。” 说完,江若离轻轻一挥手,一道光芒闪过。 沈月白只觉得眼前一花,再定睛时,已经回到了之前的地方。 药堂的李师兄仿佛从沉睡中醒来,眼中闪过一丝迷茫。 而沈月白则站在原地,突然觉得体内的灵气似乎又有所增长,灵台清明,全身说不上的舒畅。 像是突然想起什么,沈月白一拍脑袋:“坏了!君哥哥和如烟姑娘!” 此时的茅草屋。 君焰城悠悠醒转。 柳绮脸上红扑扑的,身上盖着薄被子,露出香肩,床边的君焰城衣襟敞开着正在发呆。 方才发生了什么不言而喻,情不知所起,犹如烈火焚烧,便不能自己。 柳绮缓缓睁开了那双犹带几分迷蒙的眼眸,晨光透过窗棂,斑驳地洒在她的脸上,为她平添了几分柔和与羞涩。 她意识到先前的种种,脸颊不由自主地染上了一抹红晕,轻咬下唇,眼神中带着几分慌乱与不安。 柳绮:我慌了,我装的。 第89章 食髓知味 柳绮迅速而轻巧地伸手,从床边抓起自己的衣物,动作中带着一种急切,低着头,长长的睫毛轻轻颤抖,仿佛蝴蝶振翅欲飞。 她的声音细若蚊蚋,却清晰可闻,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公子……不必介意今日之事,这本就是一场意外。公子与沈小姐,乃是天作之合,如烟……如烟本不该出现在你们的生命里。” 说到这里,她微微抬眸,继续说道:“当时的情况,如烟……如烟知晓公子是情急之下不得已而为之,如烟……理解公子。” 究竟是因为疗伤还是其他什么,不必柳绮说,君焰城自己心里也清楚,终究是破戒了。 柳绮越是这般把过错揽在自己身上,就越是赤裸裸的提醒君焰城,到底为什么会发生这种事。 而且柳绮笃定,经过了方才,没有男人能抵住这种诱惑。 君焰城站在那里,目光深邃,心中五味杂陈。 他清楚地知道,之前发生的一切,已经突破了他心中的那道防线,让他违背了自己一直坚守的原则。 柳绮的每一句自责,都像是一把锋利的刀,无声地切割着他内心的平静,让他无法忽视那份因她而生的悸动与渴望。 君焰城心中懊悔不已,但那种前所未有的感觉让他难以自拔。 并且,面对柳绮,他的确无法做出真正伤害她的决定。 看着柳绮那双清澈而坚定的眼睛,心中涌起一股责任感与保护欲。 于是,君焰城思索片刻,缓缓开口:“如烟姑娘,此处破旧且不安全,你住在这里我放心不下。我在山下置办一处宅子,环境清幽,也较为安全,不如你搬去那里住吧。” 然而,柳绮听后,心中却不禁暗骂这个男人是想包养自己。 她轻轻摇了摇头,语气坚定地说:“公子,如烟虽出身贫寒,但绝非卖身之人。我从未想过要攀上公子的高枝,只求能够自给自足,安稳度日。” “如烟姑娘,你误会了。我并非有意轻贱于你,只是担心你的安危。”君焰城的语气变得更为温和,试图消除柳绮心中的戒备。 柳绮叹口气,摇摇头道:“今日之事,公子知,如烟知,不会再有第三人知晓,公子不必心存愧疚。” 君焰城闻言,反而豁然开朗,对啊,只有他知道,不会有其他人知道,本就是他英雄救美,成就一段佳话又何妨? 修道之人,仙途漫漫,谁没有几个红颜? 如烟姑娘只是凡人,寿命不长,便是在如烟姑娘活着的这些年,陪陪她又如何? 况且这个错误本就是因为沈师妹没有及时赶回才造成的,他心悦沈师妹不错,可……也同样放不下如烟姑娘。 此话一出,无疑更坚定了君焰城心底深处的欲望。 于是君焰城想通了,他脸上带着温和的、带着爱意的微笑,拥住了柳绮。 柳绮的身体微微一震,随后便放松下来,依偎在君焰城的怀中,沉沉睡去。 君焰城走出那座简陋的小破屋后,脚步不自觉地加快,心中却如翻江倒海,难以平静。 脑海中突然闪过缥缈真人往日的教诲:“修道之人,元阳之身乃修行之根本,万不可轻易破之,否则修为受损,道心不稳,恐难成大器。” 这句话如同惊雷,让他猛地一颤,心中涌起一股不祥的预感。 他急忙停下脚步,闭目凝神,开始检查自己体内的状况。 这一查,却让他惊得差点失声叫出。 原本以为会因昨晚之事而修为受损,不料,他的修为竟在不知不觉间从金丹中期突破到了金丹后期! 更令他震惊的是,体内的灵气不仅未受丝毫影响,反而更加凝实纯净,仿佛经过了一场前所未有的洗礼,与往日苦修所得别无二致。 君焰城瞪大了眼睛,心中充满了难以置信的狂喜。 他迅速分析着这突如其来的变化,一个大胆的念头在他脑海中浮现——如烟姑娘,莫非就是传说中极为罕见的天生炉鼎体质? 这种体质对于修道者来说,无疑是天大的福缘,能在双修之时助对方修为大增,且毫无副作用。 想到这里,君焰城的心跳不禁加速,若是如此,无论如何,这样的女子,他怎能轻易放手? 他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的狂喜与激动。 就在这时,远处传来了急促的脚步声,沈月白带着药堂的李师兄匆匆赶来。 沈月白一脸焦急,显然是对如烟姑娘的安危极为担忧。 “君哥哥,如烟姑娘怎么样了?”沈月白还未走近,便迫不及待地问道。 君焰城迎了上去,神色从容地答道:“阿月,你放心,我已经用九转丹救了如烟姑娘。她现在已经脱离了危险,正在屋内休息。” 沈月白不放心还是进去看了一眼。 君焰城便在屋子外头等她。 毕竟如今自己可不能这么快就让小师妹起疑心了,否则将来如何来日方长? 李师兄皱了皱眉头欲言又止,小师妹不是说来救一个凡人女子么,九转丹的药力……他若有所思的看了一眼容光焕发的君焰城。 刚想说话,沈月白就从屋子里出来了,他识相的闭上了嘴。 沈月白走进屋内,看到柳绮安然睡下,面色红润,的确没有性命之忧后,她心中的担忧才渐渐散去。 她轻轻关上房门,走了出来,三人一起返回了缥缈宗。 君焰城心中暗自庆幸,幸好沈月白没有发现什么异常。 待君焰城、沈月白与李师兄三人的气息彻底消失在茅草屋外,柳绮缓缓从床上站起,她的动作轻盈而优雅,与之前那柔弱无助的模样判若两人。 此时的她,眼中闪烁着狡黠的光芒,举手投足间魅惑众生,仿佛能勾动人心底最深处的欲望。 黑暗之中,两道身影悄无声息地浮现,正是江若离与重云。 江若离一脸好奇,忍不住开口问道:“方才沈月白进来看你,为何不直接告诉她君焰城对你所做的一切?如此一来,他们两人感情定会出现裂痕。” 第90章 求娶 柳绮轻轻一笑,既有深意又带着几分玩味:“阿离,你可知这世间最有趣的事是什么?那便是看着人们在自己编织的谎言与真相之间徘徊,却永远无法触及真正的真相。” 她缓步走到窗边,望着窗外那片茫茫夜色,眼中闪过一抹复杂的光芒。 “况且,若我真的这么做了,你信不信,你那个师弟会直接说成是我勾引蛊惑他,以救命之恩要挟他,被迫为之,届时将一切推到我身上。” 江若离闻言,眉头微皱。 她是信的,因为原书里面,君焰城就是这样说的。 当时的读者,应该都是信的。 可见也不尽真实。 “那你打算什么时候戳破此事?” 江若离有些好奇。 剧情改变,柳绮并未直接毁掉君焰城,反而让君焰城对她留情,后面会发展成什么样子呢? 柳绮轻笑一声:“自然是放长线钓大鱼,看着吧,他得了好处,过不了几天还会来找我的,如此无需多久,他便离不开我了,到时候,便是栽赃陷害,明眼人自然清楚。只是他与你那小师妹形影不离的,很难创造机会。” 江若离思索了一番,此番回来,她突然觉得这位小师妹也不是那般恶劣……倒不是自己原谅了她的所作所为,也不是理解……只是觉得,她与男主在一处,总会触发书里剧情,她不想再经历一次那种剧情,那最好的办法就是别让男女主在一起,那么剧情便很难再推进。 于是江若离说道:“无妨,我将她带走一段时日。” 正好回了宗门,可以找机会出去历练一番…… 上次带了沈清白,这次就抓上沈月白吧。 在自己眼皮子底下,看她能翻出什么天来。 回到宗门交付之后,江若离见了一次缥缈真人,提了此事。 缥缈真人有些意外:“你不是不愿带着阿月的么?以往你总是避她不及,如今怎生得此念?” 江若离睫毛轻轻颤动:“师尊也不愿看着师妹沉迷于小情小爱吧,正好弟子也不喜欢那个人。” 缥缈真人闻言,目光深邃地看了江若离一眼,似乎在权衡她话中的真假。 他回忆起往昔江若离与君焰城之间的种种过节,心中暗自思量:若离所言非虚,她确实曾因君焰城而大怒,几乎酿成大祸,当场打死君焰城。 此次若能借此机会让阿月看清君焰城野心太大并非良配,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思索片刻后,缥缈真人缓缓点头:“既如此,那便依你所言。但你要记住,此行务必保护好阿月的安全,不得有丝毫闪失。” 江若离闻言,不置可否,淡淡应道:“弟子遵命。” 日子定在五天后。 沈月白得知此事,倒是惊讶不少,心里捉摸不定,那位性子怪异的大师姐眼里对自己的敌意从未消失过,而她自己也不知为何总是忍不住针对这位大师姐…… 但却也清楚这位的性格,若是想害自己不必以此为借口,虽然战战兢兢,但缥缈真人都开口了,也就只能同意。 缥缈真人对沈月白的疼爱溢于言表,不仅为她准备了大量的防身法器,还特意赐予了她数枚珍贵的传讯符。 这些传讯符能够在遇到危险时直接联系宗门,寻求援助。 相比之下,待遇之差,一目了然。 江若离看着一脸欢喜的沈月白,也不在意。 笑吧,出去一趟回来,还能笑得出来不。 当君焰城从沈月白口中得知,她将与江若离一同下山历练的消息时,他的眼神中闪过一丝意外。 这种意外并非源于对江若离参与的不解,而是对沈月白突然之间的决定感到有些突兀。 然而,这份意外很快就被他内心深处的窃喜所取代。 沈月白的离开,意味着他将有更多的自由和时间,去陪伴柳绮。 沈月白走了,他下山去找柳绮便更可以放开手脚……只是面上还是做出依依不舍的模样。 “阿月,你一定要小心啊。”他轻声说道,语气中充满了关切与担忧,“大师姐的性情古怪,你此次与她同行,定要多加小心。若遇到什么危险,一定要第一时间使用传讯符联系宗门,我会以最快的速度赶来救你。” 这一番话,又哄得沈月白心动不已。 “君哥哥,你放心吧。”她柔声说道,“我会小心行事的。” 然则,还未等两人下山,缥缈宗便来了一个不速之客。 紫霄派长老,东流真人。 此人年龄上几乎和缥缈真人几位宗主是一个辈分的,只是实力要差了一截,但在修仙界的地位不低。 他大张旗鼓的来拜访,虽然不明来意,但缥缈宗仍旧是得以礼迎之。 因着他直接拜访的是掌门,作为掌门座下亲传弟子的师兄弟妹几人都是要参与的。 江若离远远看了一眼。 在缥缈宗那云雾缭绕、仙鹤飞翔的大殿之中,一位身着华丽道袍,面容略显沧桑的老者缓步而入,他便是东流真人。 此人看上去并不似缥缈真人那般超凡脱俗、仙风道骨,反而给人一种深沉且世故的感觉。 他的眼睛时常半眯着,仿佛时刻在算计着什么,似乎总在暗地里打着什么主意。 沈清白悄悄靠近江若离,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低语:“这位东流真人,就不是个善茬。听说他风评极差,家中侍妾成群,却从未有过正经的道侣。更过分的是,他还时常利用自己的辈分和地位,逼迫一些无辜的女弟子成为他的侍妾。宗主虽然心知肚明,但也因他的辈分,要他不做得太过火,便是只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应金川听到这番话后,也不禁面露疑惑之色。 心中暗自纳闷:这样一位声名狼藉的人物,为何会突然造访缥缈宗? 很难不让人怀疑他是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目的。 江若离闻言,眉头微微一皱,心中涌起一股不祥的预感。 正欲开口,却见周景森满面笑容地迎了上去,与东流真人热情地寒暄起来,那熟悉的语气仿佛两人早已相识多年。 缥缈真人坐在主位上,目光深邃。 第91章 送走他 缥缈真人心中明镜般清楚,东流真人此来绝非善茬,定是有所图谋。 然而,他也深知这位东流真人是个难缠的角色,自己若亲自出面接待,难免会被其纠缠不休。 于是,他索性将接待的任务交给了周景森,自己则端坐主位,静观其变。 过了一段时间,缥缈真人轻轻抬手,示意周景森退至一旁,自己则缓缓站起身。 “东流道友,多年未见,风采依旧啊。” 缥缈真人微笑着说道,语气中既不失礼节,又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疏离。 东流真人哈哈一笑,目光再次扫过江若离和沈月白,那眼神中的黏意更甚,仿佛要将她们的灵魂都洞穿一般。 “缥缈兄,你座下的弟子们真是越来越出众了,特别是这两位小姑娘,简直是人中龙凤,将来必成大器。” 沈清白感受到那令人不适的目光,头垂得更低了,几乎要缩进周景森的影子里。 江若离则是直视着东流真人,似乎也在审视他。 合体巅峰么……不知道修炼了多少年的糟老头子,靠着双修和丹药到了这个境界,连大乘期的壁垒都摸不到。 “东流道友过誉了。”缥缈真人淡淡一笑,巧妙地转移了话题,“不知道友此次莅临我缥缈宗,有何贵干?” 东流真人故作神秘地笑了笑,没有直接回答,而是话锋一转:“老夫多年没有道侣,如今到了这把年纪,想安定下来,这几年你这两位女弟子的消息在北界可算是传的沸沸扬扬的,老夫听了甚是神往,自然亲自过来一见,的确不错。” 缥缈真人心中冷笑,这东流真人果然不安好心。 他微微摇头,语气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讽刺:“劣徒年纪尚小,性子顽劣,怕是入不得东流道友的眼。” 东流真人似乎并不在意缥缈真人的敷衍,他继续笑着说道:“年纪小无妨,只是……” 他的目光再次落在江若离身上,那眼神让江若离感到一阵恶心,“我看这位小姑娘资质非凡,老夫愿意用紫霄派一座峰求娶这位小姑娘。到了紫霄派,老夫自然不会亏待她。并且如此一来,我紫霄派与你们缥缈宗也可结成秦晋之好。” 此言一出,整个大殿内的气氛瞬间凝固。 沈清白紧紧抓着周景森的衣角,眼中满是惊恐。 周景森脸上也带着几分恰到好处的惊讶,细看之下,却只有幸灾乐祸。 而江若离,则是冷冷地看着东流真人,仿佛在看一个跳梁小丑。 缥缈真人面色一沉,声音冷冽如寒风:“东流道友,我缥缈宗的弟子,皆是自由之身,姻缘应由自己做主。” 东流真人碰了个软钉子,却也不恼,只是嘿嘿一笑,不再言语。但他那阴鸷的眼神,却仿佛在诉说着他并未放弃心中的打算。 “缥缈兄既然这般说,是默许老夫可以追求你这位弟子了?这些日子,恐怕就要烦扰贵峰了。” 脸上满是志在必得,似乎不达目的不罢休。 缥缈真人有些后悔,等什么五天,应该直接让阿离带着阿月下山去,怎么惹来了这只苍蝇,偏偏他还不好撕破脸。 “东流道友愿意留下,我缥缈宗自然以礼相待,景森,你安排下去便是。” 周景森领命,心中却暗自窃喜。 江若离略微松口气,东流真人此人,是一个变数。 前世并未出现过。 只是看着周景森的模样,怕不是他引狼入室。 待送东流真人去休息的洞府,缥缈真人找来了周景森和江若离。 “对今日之事,阿离你打算怎么办?” 江若离淡淡道:“本就要下山历练,不如趁着今日,我带着师妹下山去。” 周景森摇头:“东流真人是本着离儿来的,若离儿离开,只怕不会善罢甘休。” 江若离皱眉:“他一个合体期,还能掀了我们缥缈宗不成?” 周景森叹口气:“他可是紫霄派辈分极高的长老。” 缥缈真人瞥了一眼周景森,对于自己这个大徒弟处理宗门事务的能力,他还是比较信任的。 “景森,你怎么看?” 周景森的目光在缥缈真人与江若离之间流转。 最终,他轻咳一声,缓缓开口:“师尊,东流真人提出的要求,其实也不失为一个两全其美的办法。若离师妹嫁入紫霄派,不仅能得到更好的修炼资源,我们缥缈宗也能因此与紫霄派结下更深的盟约,对宗门未来的发展大有裨益。当然,这只是从宗门利益出发的考量,若是从个人情感上讲,我自然也是希望师妹能找到一个真正对她好的人。” 他说这番话时,语气虽平和,却难掩其中的冷漠与算计,尤其是当着他最亲近的师妹江若离的面。 江若离的脸色微微一白,但她很快调整好了情绪,只是静静地站在那里。 早就知道他是这样的人了不是么? 缥缈真人闻言,眉头紧锁,他看向周景森,眼中闪过一丝无奈。 “离儿,你的意愿如何?”缥缈真人轻声问道,目光中满是温柔与尊重。 江若离摇了摇头,声音坚定:“师尊,我不愿。” 缥缈真人闻言,叹了口气,似乎早已预料到这个答案。 他转向周景森,语气中带着几分责备:“此事,就此作罢。” 周景森见状,连忙拱手行礼,神色中带着几分歉意与担忧:“师尊息怒,弟子知错。只是,若就此拒绝东流真人,恐怕会引起两宗之间的不必要的误会。还请师尊小心打发,莫要真的让两宗门之间的关系破裂。” 缥缈真人点了点头,表示理解周景森的担忧,随后他转向江若离,语气中满是关切:“与其你这会下山,下山后没了缥缈宗的庇护,若是东流真人对你和阿月做些什么,宗门鞭长莫及,不如先想想怎么把东流真人打发下山。” 江若离听得出来他主要是担心沈月白而不是担心自己,却也没多在意,早就习惯了。 她点了点头,说道:“且看他接下来有何动作,再做打算。” 这人既然是有备而来,那这几日应该就会动手,她倒是要看看这人想做些什么? 或者说,这些人? 第92章 引她入局 周景森步伐稳健地走在前方,引领着路,穿过大殿庄重而幽长的走廊。 阳光从檐角斜斜洒下,为他一身淡雅的青衫镀上了一层薄薄的金辉。 紧随其后的是江若离,她的步伐略显轻盈,却带着几分不言而喻的沉重。 两人之间保持着一种微妙的距离,仿佛是无形的界限,隔开了两个截然不同的世界。 周景森忽然停下脚步,转过身来,面对着江若离,脸上绽放出一抹温和的笑容,藏着几分不易察觉的深意。 “离儿,今日之事,还望你能理解。” 江若离抬眼,嘴角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多谢大师兄操心我的婚事,真是让我受宠若惊。” 她的话语里,字字句句皆是讽刺,如同锋利的刀片,轻轻划过空气,直指周景森心中未言明的意图。 明眼人都看得出,东流真人此次求娶,目标直指江若离,而至于这背后的推手,彼此心中皆有数,只是不愿挑明罢了。 周景森闻言,笑容略显僵硬,但随即又恢复了自然,“师妹此言差矣。东流真人求娶之事,确实给宗门带来了不小的麻烦。我作为大师兄,只是希望你能以大局为重。” 他的语气里,不乏将责任推卸之意,仿佛在暗示,这一切的根源皆在于江若离自身,而她应当自己出去面对这场由她而起的“麻烦”。 江若离听后,眼神更加冷冽,嘴角那抹讽刺的笑意愈发明显,但她没有再多言,只是深深地看了周景森一眼,然后转身,独自离开。 第二日清晨,阳光透过稀疏的云层,斑驳地照在江若离的厢房外。 一阵急促而轻柔的敲门声打破了宁静,沈月白的声音在外头响起,带着几分刻意的甜腻:“师姐,大师兄说今晚设宴款待东流真人,特地让我来请师姐过去呢。” 江若离正坐在窗边,手中把玩着一支细长的银针,闻言,她微微挑眉,目光转向门口,心中已有了几分思量。 沈月白平日里那副模样,她再熟悉不过,今日这番举动,定有蹊跷。 “哦?大师兄真是有心了。”江若离淡然一笑,站起身来,顺手抱起桌上那只毛茸茸、正悠闲啃着灵石的兔子,“既然如此,那我们就走吧。” 她的动作从容不迫,早已看穿了这一切,却又不急着点破。 一路上,沈月白不时偷瞄江若离,试图从她的表情中捕捉到一丝慌乱或不安,但江若离始终保持着那份淡然,仿佛对即将到来的“鸿门宴”毫不在意。 到了宴会地点,江若离发现四周异常安静,连个人影都不见,更别提什么宴会的热闹气氛了。 “怎么,大师兄就只请了我们几位师兄弟?” 她故作疑惑地问道,心中却已明了,这分明是针对她的布局。 沈月白勉强挤出一丝笑容,解释道:“大师兄说,这次宴会比较私密,就没请其他弟子。” 说着,她引着江若离走向一处偏僻的阁楼,那是周景森平日里管理的地方,平日里鲜少有人踏足。 到了阁楼前,沈月白停下脚步,故作谦让地请江若离先进去:“师姐,你先请。” 她的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眼神中闪烁着不安。 江若离瞥了她一眼,嘴角勾起一抹冷笑:“今儿个你怎么这么客气?从前可没见你这么让过我。” 她心中早已洞悉沈月白的小算盘,却也不急着拆穿。 沈月白眨了眨眼,低声道:“师姐,你知道的,我害怕那个东流真人,他……他总让我觉得毛骨悚然。” 说着,她还故意瑟缩了一下肩膀,仿佛真的被什么吓到了。 江若离心中冷笑更甚,却也不再废话,她一脚踹开虚掩的门,将沈月白直接踹了进去。 门后仿佛有股力量在等待着,一接触到沈月白,便自动合上,将外界的一切隔绝开来。 紧接着,江若离听到了一声压抑而惨烈的尖叫,那是沈月白的声音,充满了惊恐与绝望。 江若离站在门口,双臂环抱于胸前,神色淡然却带着几分玩味,仿佛是在欣赏一场即将上演的好戏。 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斑驳地洒在她的肩头,为她平添了几分不羁的气息。 不多时,远处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周景森带着几个执事堂的弟子匆匆赶来,他们目标明确,直奔这栋阁楼而来,显然是事先得到了某种消息,有备而来。 周景森一眼便看到了站在门口悠然自得的江若离,脚步不由自主地一顿,眼中闪过一丝错愕与惊疑。 “怎么……?” 他的话语中带着几分难以置信,似乎没想到江若离会出现在这里,更没想到她会如此镇定。 江若离轻轻一笑,目光流转,看向了一旁的执法堂弟子,语气中带着几分调侃:“哦?大师兄看到我,很意外么?那你们来此又是作甚?莫非也是来赴宴的?” 那名执法堂弟子被江若离的气势所摄,不敢直视她的眼睛,只得低着头,结结巴巴地回答道:“回……回大师姐的话,执法堂收到有弟子举报,说……说东流真人在此侮辱我宗门之人。” 周景森闻言,目光更加阴鸷,他死死的盯着江若离,仿佛要将她看穿一般。 江若离却只是摊了摊手,一脸无辜地说道:“我只是收到消息,说你在此地设宴,却大门紧闭,有些好奇罢了。” 至于是谁给的消息,她不信这事儿以沈月白的心机能靠自己做成,少不了周景森的挑拨。 她实在是有些看好戏的心思,想好好欣赏一番周景森的脸色。 周景森听罢,目眦欲裂,心中的怒火瞬间被点燃,他再也顾不得许多,提着剑便破门而入。 阁楼内顿时传来一阵乒乒乓乓的声响,紧接着,周景森便抱着衣衫凌乱、神色惊恐的沈月白走了出来。 他的脸色阴沉如水,仿佛能滴出水来。 而跟在他身后的东流真人,也是一脸晦气,显然没想到事情会发展到这一步。 第93章 蚊道人显威 沈月白被周景森带走了,听说发了好大的疯,随后把自己关在洞府里,谁也不见。 包括君焰城。 当然,君焰城虽然担心,但想到沈月白竟然被东流真人那样一个糟老头子碰过,顿时也索然无味。 对于山下的新欢柳如烟也就更是怜惜。 江若离没这么快管她,三日后是她带沈月白下山历练的日子,不会因为任何事情变动。 但在此之前。 江若离在自己的洞府后面,造了一个地牢。 自此之后,她便开始频繁地出没于宗门内那些鲜有人迹的角落。 她的举动没有逃过一些人的眼睛,尤其是一直对她心怀不轨的东流真人。 在一个月色朦胧的夜晚,东流真人悄悄尾随江若离,一路跟到了缥缈宗的后山。 当江若离停下脚步,转身面对他时,东流真人露出了得意的笑容,以为江若离已经无路可逃。 他冷笑一声,说道:“离儿,你今日终于落到了我的手里,看你还往哪里跑!” 面对东流真人的威胁,江若离神色依旧淡然自若,仿佛早已料到了这一切。 她轻轻摇了摇头,说道:“周景森给了你什么好处?” 东流真人眼神在江若离身上流转:“有你这样的美人作为炉鼎,还需要什么好处?识相的话,乖乖跟本长老回紫霄派,还能少些皮肉之苦。” 话音未落,只见江若离身后突然涌起一片黑压压的云雾,那是数以万计的微小虫子,它们振翅而飞,瞬间将东流真人整个淹没。 这些虫子正是江若离隐藏的底牌——蚊道人。 蚊道人虽然只是幼虫状态,但拥有着十万年的修为,即便是大乘期修士,在没有防备的情况下被其啃噬,也难以幸免。 东流真人猝不及防,只感觉全身被无数细小的虫子叮咬,痛痒难忍。 他惊恐地挥舞着手臂,试图驱散这些虫子,但蚊道人的数量实在太多,他根本无法抵挡。在蚊道人的疯狂啃噬下,东流 真人的修为逐渐消散,生命力也在迅速流逝。 江若离站在一旁,冷冷地看着这一幕,眼中闪过一丝不屑。 召回蚊道人后,那铺天盖地的虫子如同潮水般退去,重新隐匿于无形之中。 她看着地上痛苦挣扎、奄奄一息的东流真人,眼中闪过一丝冷意。 江若离并没有选择直接了结东流真人的性命,而是从袖中取出一根闪烁着淡淡光芒的捆仙绳,这是她从宗门宝库中精心挑选的法宝,专门用来束缚修为高强的修士。 轻巧地将捆仙绳抛向东流真人,绳子仿佛有灵性一般,自动缠绕在他的身上,将他紧紧束缚,连挣扎的余地都没有。 江若离蹲下身,轻拍了拍东流真人的脸颊,语气中带着几分戏谑:“东流真人,你可要好好享受接下来的时光,这可是我为你精心准备的‘礼物’。” 说完,她不顾东流真人那充满怨毒和不甘的眼神,将他一路拖回了自己洞府后的秘密地牢。 地牢内阴暗潮湿,四周布满了各种机关和禁制。 江若离将东流真人牢牢锁在玄铁打造的锁链之上,确保他无法挣脱后,才转身离开。 处理完东流真人,江若离并没有立即返回自己的洞府,而是转身前往了沈月白的院子。 夜色已深,但沈月白的院子仍然灯火通明。 江若离隐匿了身形,悄无声息地潜入了沈月白的院子。 夜色深沉,月光如水,洒在沈月白专注修炼的身影上。 她正全神贯注地练习着水系攻击法术,那些水元素在她的操控下,渐渐凝聚成一把把锋利的水剑。 模样与那日江若离易容后在沈月白展示出来的有些相似,只是初具雏形,却显然不得其中真意。 沈月白的眼睛通红,充满了执念和杀意,仿佛整个世界都欠她一个公道。 江若离站在暗处,静静地观察着这一切,她心中已经猜到了沈月白心中所想。 沈月白想要杀的,正是自己。 于是,江若离决定现身,看看这位小师妹,到底走到了哪一步。 她缓缓显露出身形,沈月白一眼就看到了她,瞬间像是一个失去理智的疯子,那些刚刚凝聚而成的水剑,毫不犹豫地朝着江若离刺去。 然而,这些水剑在江若离面前,不过是徒劳无功的挣扎。 她轻轻一挥手,那些水剑就如同遇到了无形的屏障,瞬间消散得无影无踪。 沈月白瞪大了眼睛,满是不甘和愤怒:“都怪你!都是因为你!东流真人才会对我下手!” 江若离皱起眉头,她实在不明白沈月白为何会将这一切归咎于自己。 她冷冷地说道:“局是你布的,房门也是你自己进去的。我不入局,自然便只能你入地狱了。这又能怪我?” 沈月白喘着粗气,眼眶通红,昔日的温婉可人早已不见踪影。 她怒吼道:“都是你!东流真人要得是你这个化神期的炉鼎!那日在阁楼里的人本应是你!” 说着,她猛地拔出天水剑,剑光如电,直取江若离要害。 江若离叹了口气,她知道这场战斗无法避免。 她上前一步,轻轻松松地夹住了天水剑的剑刃,让沈月白无法寸进半分。 她看着沈月白,语气中带着一丝惋惜:“我给过你机会的,小师妹。只是你没把握住。你始终想害我,或许那是大师兄让你去做的,但你仍旧是站在了他那边。要怪,你就怪大师兄没有保护好你吧。” 说完,江若离另一只手轻佻地挑起沈月白的下巴,仔细端详着这位原着女主的美貌。 她笑道:“他对你,不也一样很满意?” 这句话仿佛触动了沈月白内心最深处的痛楚,她像疯了一样尖叫起来:“你明明可以救我的!为什么!” 她双手离开天水剑,拼命地去抓江若离捏着她下巴的手,试图挣脱束缚。 然而,江若离的力量岂是她能撼动的? 她紧紧捏住沈月白的下巴,不让她乱动,语气冰冷地说道:“救你?我为何要救你?你从未想过要放过我,我又为何要对你手下留情?” 说完,她用力一甩,将沈月白甩到了一边。 沈月白瘫坐在地上,眼中满是绝望和不甘。 第94章 做个了断 江若离轻轻提起被沈月白愤怒之下扔在地上的天水剑,剑身反射着地牢入口处微弱的光线,闪烁着冷冽的光芒。 她步伐优雅,每一步都显得那么从容不迫,走到沈月白面前,将剑轻轻放在地上,语气中带着几分教导与惋惜:“我之前教过你的,要学会握剑,怎能轻易言弃?” 沈月白坐在地上,抬头仰望站得笔直的江若离。 在江若离的注视下,她缓缓伸出手,颤抖着握住了天水剑的剑柄。 “你想做什么?有本事你就杀了我,否则,我们之间,终有一日只会剩下一个。” 沈月白的声音里带着决绝,但更多的是不甘。 江若离没有直接回答,只是淡淡一笑,随后一把抓住沈月白的手腕,身形骤然变得模糊,再出现时,两人已置身于一个阴暗潮湿的地牢之中。 地牢内,昏黄的火把勉强照亮了四周,石壁上的青苔和斑驳的痕迹诉说着这里的久远与荒凉。 铁栏杆后,是无尽的黑暗与未知,空气中弥漫着一股腐朽与绝望的气息,偶尔还能听到远处传来的低沉哀嚎,让人心生寒意。 沈月白被这突如其来的变化震惊得说不出话来,她从未想过在缥缈宗这样仙气缭绕的地方,竟会隐藏着如此阴森恐怖的地方。 “你带我来这里做什么?” 她的声音在空旷的地牢中回荡,显得格外渺小。 “自然是做个了断。” 江若离的声音平静无比。 就在这时,一阵锁链碰撞的叮当声打破了地牢的寂静,紧接着,一个苍老而虚弱的声音在黑暗中响起:“阿月?” 沈月白的心脏猛地一缩,她难以置信地朝声音传来的方向望去。 只见一个身影缓缓从黑暗中走出,那人四肢被粗重的锁链紧紧束缚,原本应该光鲜亮丽的仙袍如今破烂不堪,头发凌乱,面容憔悴,短短两日,完全没有了往日东流真人的半点风采。 他踉跄着步伐,每一步都似乎耗尽了全身的力气。 “阿月……”东流真人再次呼唤,声音中带着无尽的苦涩与歉意。 沈月白只觉得一股强烈的厌恶从心底涌起,她脸色惨白,紧咬着下唇,仿佛要抑制住即将溢出的呕吐感。 “你别这样叫我,恶心。” 她冷冷地说,眼神中充满了对眼前这个人的痛恨。 江若离见状,嘴角勾起一抹满意的微笑,仿佛对沈月白此刻复杂而强烈的情绪波动感到十分满意。 她轻轻挥了挥手,空气中似乎有微风拂过,一把雕刻精美的梨花木椅子悄无声息地出现在她身旁。 江若离缓缓坐下,姿态优雅而从容,仿佛是在欣赏一场即将上演的好戏。 “阿月,快,帮我解开这捆仙绳!”东流真人急切地催促着沈月白,眼中闪烁着凶狠与迫切,“我们一起,杀了这个贱人!” 他的话语中带着诱人的蛊惑,试图激起沈月白心中的仇恨与反抗。 捆仙绳上流转着淡淡的灵光,那是缥缈宗独有的禁制,只有宗门弟子才能解开。 沈月白凝视着那条绳子,心中却如翻江倒海。 她记得那日,东流真人也是用这样的眼神看着她,然后……恐惧与厌恶如同潮水般涌上心头,她的眼瞳剧烈震颤,身体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 就在东流真人满怀期待之际,江若离只是轻轻动了动手指,一道凌厉的剑气破空而出,如同闪电般划过地牢,瞬间砍断了东流真人的右手。 那是拿剑的手。 鲜血四溅,东流真人发出凄厉的惨叫,整个人瘫倒在地。 江若离挑眉看向沈月白,语气中带着几分戏谑:“你看,他现在已经拿不了剑了。” 这句话既是对沈月白的警告,又似乎在提醒她某些被遗忘的事实。 沈月白的脑袋里一片混乱,各种情绪交织在一起,让她几乎无法思考。 过了许久,她才艰难地抬起头,望向江若离:“你究竟想做什么?难道你也想把我像东流真人一样囚禁在这里吗?” 江若离眯起眼睛,笑容中藏着深意:“怎么会呢?你别忘了,我们过两天还要一起下山历练呢。今天找你来,不过是想玩一个小小的游戏罢了。”她的语气轻松而随意,却透露出几分不容置疑。 沈月白眉头紧锁,满脸疑惑:“游戏?什么游戏?” 江若离缓缓站起身,一步步走向沈月白,每走一步,气氛都似乎更加紧张一分。 她终于停下脚步,一字一句地说道:“今日,你和他,只能有一个人离开此地。选吧,小师妹。” 东流真人即便右臂已断,鲜血染红了衣衫,却仍旧不肯罢休,他挣扎着,用仅剩的左手支撑起身体,破口大骂,言辞之间尽是污秽与恶毒。 他试图用最后的力气蛊惑沈月白:“沈月白,你若今日不救我,我紫霄派定不会善罢甘休!你可知,我若死在这里,两派之间必将掀起滔天战火!你一个小小的弟子,如何能承担得起这后果?” 他的声音虽然虚弱,却带着不容忽视的威胁。 江若离对此只是轻轻一笑,仿佛东流真人的威胁对她来说不过是一场无关痛痒的闹剧。 她漫不经心地瞥了一眼沈月白,语气中带着几分戏谑:“你只管选便是,我与大师兄可不同,我做事向来干净利落,绝不会留下任何让人指摘的痕迹。” 她的眼神中闪烁着玩味,仿佛在欣赏一场即将上演的好戏。 沈月白的心理防线在这一刻终于崩溃,她手中的天水剑再次无力地滑落,泪水如同断线的珠子般滚落而下。 她颤抖着,惊恐地环顾四周,希望能找到一丝丝安慰或救赎,但这里只有冰冷的石壁、昏暗的火光,以及江若离那看似温柔实则冷酷的笑容。 江若离见状,竟然弯下腰,以一种近乎温柔的姿态将天水剑重新拾起,轻轻塞进了沈月白的手中。 她凑近沈月白的耳边,声音低沉而富有磁性:“小师妹,你好好想想,那日这个人是如何糟践你的?你真的甘心就此放过他,让他继续逍遥法外吗?” 第95章 你算什么东西 她的每一个字都像是锋利的刀片,精准地切割着沈月白内心的伤口,唤醒了她深藏的仇恨与不甘。 沈月白紧握着天水剑,手指因用力而泛白。 东流真人依旧不死心,他那张布满了奸诈与狡猾的脸庞上,此刻却强行挤出了几分哀求的神色,继续用花言巧语试图蛊惑沈月白放了自己。 他的声音颤抖,带着一丝急切与绝望:“阿月啊,你只要放了我,我以东流真人的名义发誓,定会厚葬你,并以我侍妾之名为你立碑,让你名垂千古,这难道还不足够吗?” 江若离站在一旁,眼神冷冽如冰,她毫不客气地打断了东流真人的妄想:“小师妹,别听他的废话。除非你死,否则,你亲手杀了他,为自己报仇!” 东流真人仿佛抓到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他的眼睛里闪过一抹疯狂,指着沈月白大声喊道:“沈月白,你听到没有?只要你自杀,我就能活下去!这是你唯一的选择!” 然而,东流真人话音未落,沈月白的眼中已是一片冰冷。她咬紧牙关,双手紧握长剑,剑尖微微颤抖,愤怒与决心交织。 突然间,她身形一动,如同闪:电般迅猛,一剑便刺穿了东流真人的胸膛。 东流真人的脸上瞬间写满了惊恐与不敢置信,他的眼睛瞪得滚圆,仿佛死不瞑目一般。 他张了张嘴,却只能发出微弱的“咕咕”声,鲜血如泉涌般从他的伤口喷出,染红了他的衣襟,也染红了沈月白的剑。 最终,他的身躯无力地倒下,生机尽失,只留下一具冰冷的尸体。 沈月白咬着牙,眼神中充满了愤怒与不甘。 她一剑又一剑地刺向东流真人的尸体,仿佛要将所有的怨恨与痛苦都发泄在这具已经死去的躯壳上。 她的动作越来越激烈,每一次刺入都伴随着她内心深处的呐喊与挣扎。 江若离静静地站在一旁,看着这一切,眼中闪过一丝欣慰。 当沈月白终于停下手中的剑,浑身颤抖地扔下它,魂不守舍地坐在地上时。 江若离轻轻鼓掌,嘴角勾起一抹笑意:“很好,小师妹,你终于会用剑了。这并不难,对不对?” 沈月白没有回应,她只是呆呆地坐在地上,眼神空洞,仿佛失去了所有的力气。 自此以后,东流真人消失了踪影。 也没人问起这件事,紫霄派那边有东流真人的魂灯,身死道消后必然会知道消息。 至于会造成什么麻烦,江若离便没理会了。 因为第二日,她便带着沈月白下山去了。 经历了昨夜的事,沈月白似乎在一夜之间蜕变了,她脸上用来吸引别人,讨好别人的笑消失不见了。 变得很沉默,沉默的跟在江若离身后。 比以前乖巧顺眼多了。 江若离看着御剑跟在自己身后的沈月白,暗自说道。 江若离并未如沈月白所料,带她前往秘境进行严苛的历练,反而是选择了一个远离宗门的地方——连云洲。 这里地处缥缈宗管辖地界的边缘,风景如画,民风淳朴,与外界的喧嚣截然不同。 她们住在一家古色古香的客栈里,每日里不是漫步于市集,品尝各式各样的地方小吃,就是在河畔垂钓,享受那份难得的宁静与闲适。 沈月白起初对这样的安排感到困惑,甚至有些不满。 毕竟,她心中燃渴望通过不断的修炼来增强自己,他想变得像大师姐一样强。 然而,随着时间的推移,这种生活节奏开始让她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放松,心中的仇恨与不甘似乎也被这连绵的山水和温暖的人情所稀释。 但这样的日子持续了一个月,沈月白心中的疑惑终于达到了顶点。 这一晚,月光皎洁,她们坐在客栈的露台上,桌上摆放着几壶当地特色的云酿,酒香四溢。 江若离轻轻抿了一口酒,脸上浮现出满足的微笑。 沈月白看着这样的师姐,心中的疑问再也压抑不住。 “师姐,我们……究竟要来这里做什么?”沈月白的声音微微颤抖。 看得出来她的确很焦虑。 江若离轻轻放下手中那杯散发着淡淡香气的云酿,目光穿过熙熙攘攘的市井,望向天边那抹渐渐沉寂的夕阳。 她站起身,衣袂飘飘,仿佛与周围喧嚣的世界格格不入,却又莫名地和谐相融。 “是时候了。”她的话语轻如呢喃,却清晰地传入沈月白的耳中。 沈月白闻言,紧跟在江若离身后,沉默的眼神中终于出现了几分期待。 夜晚的云城,被一层淡淡的月光轻抚,显得既神秘又凄凉。 在城的一角,身穿褴褛衣裳的贫穷苦工们正弯着腰,艰难地搬运着一块块沉重的砖石,他们的身影在昏黄的灯火下拉长,在夜色中默默劳作。 这些苦工们,一个个骨瘦如柴,面黄肌瘦,眼神中透露出无尽的疲惫,但他们手中的活计却丝毫不敢停歇。 每当有人试图停下休息片刻,冷酷无情的监工修士便会如鬼魅般出现,手中的鞭子如同毒蛇,毫不留情地抽打在他们的身上,瞬间皮开肉绽,鲜血淋漓。 这些苦工们身上的伤口,新旧交叠,无一不是这残酷鞭打留下的痕迹,见证了他们在这里所遭受的非人待遇。 在缥缈宗这片被终年积雪覆盖的仙境之地,其境内严寒刺骨,唯有这些边缘地区,气候才稍显温和,得以让凡人勉强生存。 因此,在这些修士统治的领域内,也开始混杂进了不少凡人,然而在修士地界中的凡人,注定地位不高。 而这些苦工,无疑是其中最为悲惨的一群。 在这群苦工中,有一位年纪稍大些的,名叫老李,他满头白发,身形佝偻,显然是长年累月劳作的结果。 此刻,他正颤巍巍地搬起一块青石砖,但那青石砖实在太大太重,几乎要将他压垮。 就在这时,监工修士的脚步声越来越近,老李吓得浑身颤抖,生怕自己稍有不慎就会引来一顿毒打。 第96章 路有冻死骨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一名年轻的苦工,名叫林六,他瘦削的脸庞上满是坚毅。 林六见状,二话不说,一个箭步上前,轻松地将那块重的青石砖从老李手中接过,稳稳地扛在了自己的肩上。 老李心中一阵感激,连忙搬起了下面一块小一些的青石砖,紧跟着林六的步伐。 高台之上,夜风习习,身着黑甲、身形挺拔的侍从,面带敬畏之色,向身前的老者禀报:“大人,祭坛的建设一切顺利,按照目前的进度,三日内定可完工。” 老者闻言,微眯的双眸中闪过一丝赞许,他缓缓转过身,俯瞰着脚下这座繁华的城市,万家灯火星星点点,宛如夜空中的繁星,照亮了这片土地。 在这宁静的夜晚,当大多数人都已沉入梦乡之时,唯有那些被徭役而来的苦工们,依旧在祭坛的工地上挥汗如雨,他们忙碌的身影在昏黄的灯光下显得格外渺小。 如同蝼蚁一般。 老者望着这一幕,嘴角勾起一抹满意的微笑,他缓缓开口,声音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仙师大人自那缥缈宗而来,愿意坐镇我连云洲,实乃我等之荣幸,也是连云洲民众的福气。我们定要将此事办得妥妥当当,为仙师大人塑一座金身,让连云洲的民众世代供奉,以表我们的敬仰之心。” 黑甲侍从闻言,连忙低下头,恭敬地回应道:“是,大人,属下定当竭尽全力,确保祭坛如期完工,不负仙师大人与大人您的期望。” 老者轻轻颔首,眼中闪过一丝深邃的光芒。 随后,他转身,衣袍轻扬,步伐稳健地走进了身后那座富丽堂皇的阁楼,消失在夜色之中。 三日后,夕阳如血,洒满了林六归家的路。 林六摸着口袋里那些用灵石换来的、沉甸甸的银子,心中满是欢喜与期待,脚步也因此变得轻快起来。 他身上穿着的那件衣裳,虽然破烂不堪,棉衣的针脚却细密而整齐,显然是出自亲人之手,满载着家的温暖与关怀。 此刻,尽管棉絮已从破洞中露出,他却毫不在意,更没有想过要用这些钱为自己添置新衣。 每当路过那些高门大院、朱门府邸时,林六的眼底总会不自觉地流露出几分艳羡。 他知道,那些府邸中住着的人都是大富大贵之人,过着他此生都难以企及的生活。 然而,每当这个时候,他都会紧紧地摸一摸怀里那个沉甸甸的锦囊,心中便又充满了力量与希望。 想到家中的妻儿,林六的步履更加急促。 离家之时,他曾向妻子承诺,要出门卖些力气,挣些钱回来给家里添些粮食,甚至还能买些肉。 他仿佛已经看到了林小宝那孩子见到肉时,双眼放光、馋得直流口水的模样,想到这里,林六的嘴角不禁勾起了一抹幸福的笑容。 林六的家位于云城的城郊,一处偏僻而宁静的地方。那里远离尘嚣,只有几间简陋的茅草屋零星散落。 当他匆匆赶回家时,天色已渐渐暗淡下来,暮色像一张巨大的网,将整个世界笼罩其中。 他推开自家院子的木门,却突然感觉到了一种诡异的安静。 平日里,守家的大黄狗总是会欢快地迎接他,但此刻却听不见它的叫声。 屋子里也没有点灯,一片漆黑,更准确地说,是整个屋子都弥漫着一股没有生气的氛围,就像是一间空无一人的屋子。 林六的心中突然涌起了一股不祥的预感,他急忙走进屋子,开始四处寻找妻儿的身影。 然而,无论他怎么喊叫,怎么寻找,都得不到任何回应。 屋子里静悄悄的,只有他自己的回声在耳边回荡。 林六的心沉了下来,他开始担心,开始害怕,不知道家中究竟发生了什么,更不知道他的妻儿此刻身在何处,是否安好。 “兰兰?” “兰兰,小宝,在家吗?”林六的声音在空旷的屋子里回荡,带着一丝颤抖和不安。 他急切地穿梭于各个房间,每一个角落都不放过,但回应他的只有死寂。 心里像被一块巨石压着,喘不过气来。 妻子兰兰那温柔的笑容和儿子小宝稚嫩的脸庞在他脑海中不断浮现,让他更加焦急。 就在他心急如焚之际,屋外突然传来一阵嘈杂的脚步声和喧哗,打破了这份诡异的宁静。 一群身着武者服饰的人闯了进来,他们与工地上那些监工的修士穿着相似,这让林六心中一紧。 他一个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寻常人,平日里哪曾见过如此多的修士,一时间竟有些手足无措。 为首的修士一眼就看到了林六,眼中闪过一丝凶光,他毫不犹豫地指了指林六,对身旁的人命令道:“处理掉他。” 话音刚落,一个壮汉便狠狠地一脚踹向林六。 林六这几天本就没吃上一顿饱饭,也没休息好,身体早已虚弱不堪,这一脚下去,他只觉得胸前一阵剧痛,肋骨仿佛断裂了几根,骨头碎片甚至扎进了心脏。 当场吐出一口鲜血,身体无力地倒在地上,奄奄一息。 此时,一个摇着扇子的年轻人缓缓从修士身后走出,他穿着华丽的锦袍,脸上带着不屑的笑容。 他瞥了一眼躺在地上的林六,轻蔑地说道:“原来那小娘子的夫君便是此人?真是可惜了,那女子长得倒是不错,身段也好,嫁给你这样的人真是糟蹋了。” 林六听到这番话,心中涌起一股无尽的愤怒和悲痛。 他强撑着最后一口气,咬牙切齿地问道:“你们把兰兰怎么了?” 叶小少爷合上扇子,脸上露出了得意的笑容,他舔了舔嘴唇,仿佛在回味着什么。 轻描淡写地说道:“她叫兰兰吗?名字还不错。本公子将她请来府中做客,她一开始还挣扎得厉害,不过后来嘛,嘿嘿,还不是从了本公子。” 林六闻言,心中如遭雷击。 他不敢置信地看着眼前这个禽兽不如的年轻人,紧握的拳头因为愤怒而颤抖。 第97章 一剑斩之 他拼尽全力想要站起来与这个畜生拼命,但无奈身体早已失去了力气,只能无力地骂了一句:“禽兽,你不得好死!” 叶小少爷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他挥了挥扇子,冷冷地说道:“让他闭嘴。” 站在一旁的修士立刻会意,一剑挥下,彻底结果了林六的性命。 叶小少爷嫌弃地瞥了一眼这间破旧的茅草屋,撇了撇嘴转身离去。 留下的两名侍从将死不瞑目的林六扔进了院子里的枯井中。 枯井下,一个一岁多男童的尸体早已血迹斑斑,干涸的血迹让人触目惊心。 随着砰的一声巨响,林六的尸体覆盖了男童小小的身躯,一切都归于沉寂。 云层之上,江若离与沈月白脚踏着闪烁着灵光的飞剑,两人的身影在云雾间若隐若现,宛如仙人。 她们的目光穿透层层云雾,定格在了那悲惨的一幕上。 江若离的眉头紧锁,眼中闪过一丝痛惜与愤怒,她没想到,刚踏入云城的地界,就目睹了如此令人发指的事情。 沈月白更是震惊得说不出话来,她的双眼瞪得滚圆,仿佛要将整个场景都烙印在脑海中。 那些侍从,每一个都是筑基期的修士,虽然修为不高,但在凡人眼中已是高不可攀的存在。 他们年纪不小,却仍停留在筑基期,这意味着他们的修真之路几乎已经走到了尽头。 然而,即便如此,他们的寿命、力量以及身体强度,仍然远超凡人。 沈月白幼时曾流浪街头,尝尽了人间的冷暖与艰辛,她深知凡人在修真界的地位是何等的卑微与艰难。 但即便如此,她也从未见过如此残忍地凌虐凡人的场面。 她们都知晓修真者与凡人之间那条难以逾越的鸿沟,也明白修真界中弱肉强食的残酷法则。 但眼前这场景,那些筑基修士对凡人的无情凌虐,还是让她心中涌起一股难以名状的情绪。 江若离曾听闻过修真者欺凌凡人的事例,却从未亲眼见过如此残忍的画面,那孩童无辜的尸体,以及林六死不瞑目的眼神,像一把利刃刺入心尖。 就在沈月白愣神的瞬间,江若离已经有所行动。 只见她身形一晃,化作了一道蓝色的剑光,犹如流星划破长空,瞬间坠落在了地面。 剑光闪过,那些正准备离去的修士侍从和身着锦袍的公子仿佛被时间定格了一般,纷纷愣在了原地。 他们还没来得及做出任何反应,就已经感觉到了脖颈处传来的刺骨寒意。 江若离的剑法凌厉而精准,一剑封喉,没有给他们留下任何反抗的机会。 那些原本还嚣张跋扈的修士侍从和锦袍公子,此刻都倒在了血泊之中,他们的眼中充满了惊恐与不甘。 而江若离则站在他们之前,手持长剑,身形挺拔,目光扫过那些倒下的身影,眼中没有丝毫的怜悯与犹豫。 沈月白轻盈地从云层之上降落,稳稳地站在了江若离的身旁,她的目光紧随着江若离的动作。 只见江若离走向已经倒下的锦袍男子,动作不带一丝犹豫,从男子的腰间轻轻取下了一块雕刻着繁复“叶”字的玉佩。 那玉佩质地温润,光泽内敛,显然不是凡品,其上流转的灵气隐隐透露出叶家深厚的底蕴。 沈月白见状,低声在江若离耳边说道:“叶家世代驻守连云州,每年都为宗门供奉大量的灵石和珍稀材料,对宗门的贡献不可小觑。我记得跟在大师兄身边时,他曾提及过叶家,语气中颇为看重,说叶家不仅修为高深,且行事低调,家风严谨。” 江若离闻言,目光在那玉佩上停留了片刻,眼中闪过一丝复杂。 她轻轻摩挲着玉佩,似乎在感受着其上残留的灵气。 然而,就在这时,她突然用力一握,那原本坚不可摧的玉佩竟在她的手中化作了齑粉,随风飘散。 沈月白一惊,不解地看向江若离。 江若离却只是淡淡一笑,目光看向城门的方向:“我们进城吧。” …… 一日后,云城的天空似乎也被悲伤笼罩,阴沉沉的,云层低垂。 在云城的中心,巍峨壮观的叶府大门前,白幡随风轻轻摇曳,代表着府中正举办着一场沉重的丧事。 路人纷纷议论,却无人敢靠近,只因叶家那位如珠似宝、备受宠爱的小公子,不知何故突然暴毙,此事在城中掀起了轩然大波。 人们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都选择绕道而行,叶府周围一时变得异常冷清。 府内,叶夫人悲痛欲绝,她的哭声撕心裂肺,回荡在空旷的庭院之中。 她一把抓住匆匆赶来的管家,眼中满是愤怒与绝望,歇斯底里地喊道:“快!快将那个小蹄子找出来!乱棍打死!送去给我儿陪葬!” 管家闻言,不敢有丝毫怠慢,立即带着一群凶神恶煞般的侍从,气势汹汹地冲向了阁楼院子。 阁楼院子中,精致的屋内,女子静静地坐着,身形瘦削,仿佛一阵风就能吹倒。 她身上穿着华贵的衣裳,却显得与这华贵的环境格格不入。 面容呆滞,眼神空洞,仿佛失去了所有的灵魂。 当那些侍如狼似虎地踏破门槛,冲向她时,她的眼中竟然闪过一丝奇异的光芒,仿佛回到了那一日,那个改变她命运的日子。 她竟然一点也不害怕,反而微微笑了起来,那笑容中带着几分凄美,几分决绝。 “林郎,兰兰来陪你了。” 她轻声自语,仿佛在与远方的爱人诉说着心声。 然而,周围的人却无暇顾及她的话语,只觉得这笑容在这场景中显得格外毛骨悚然。 他们毫不怜香惜玉,粗鲁地抓住她的头发,将她狠狠地扔到了院子里。 棍棒如雨点般落下,每一棍都毫不留情。 兰兰起初还会因为疼痛而发出几声闷哼,但她的身子本就虚弱,哪里承受得住这样的毒打? 没撑过几棍子,她的双眼便渐渐涣散,失去了焦距,最终无力地垂下了头颅,气息全无。 叶夫人此时也来到了院子,她拿着帕子捂着鼻子,仿佛害怕这血腥的场景会玷污了她高贵的身份。 她嫌弃地挥了挥手,冷冷地说道:“快把人扔出去!别脏了府里的地!” 那些侍从闻言,立刻将兰兰那已经冰冷的身体拖了起来,准备扔出府去。 第98章 以杀止杀行之有效 江若离与沈月白匆匆赶来,两人的身影如同两道疾风,穿透了叶府的重重守卫。 当他们踏入那血腥味浓重的院子时,沈月白的目光瞬间凝固在了兰兰那惨不忍睹的尸体上,轻叹一声,声音中充满了无奈:“终究还是晚了一步。” 江若离紧抿着唇,眼中闪烁着冰冷的怒火。 她猛地拔出腰间的长剑,剑光如电,瞬间斩断了那些还未来得及反应过来的侍从的手臂。 鲜血四溅,却未能让她有丝毫的动摇。 她身形一闪,如同鬼魅般接过了兰兰那冰冷的尸体,将其紧紧抱在怀中。 管家见状,惊恐地大喊:“大胆!何方人士竟敢闯我叶家,不要命了!快将此人拿下!” 随着他的呼喊,叶府中的修士们纷纷涌出,企图将江若离团团围住。 然而,江若离只是冷冷一笑,长剑一挥,凌厉的剑气如狂风扫过,那些修士们连惨叫都来不及发出,便纷纷倒下。 一时间,院中只剩下叶家人和管家,以及灵堂中闻声而来的叶夫人和其他家眷。 他们面面相觑,不知所措。 叶夫人色厉内荏地威胁道:“你……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叶家是仙师大人的心腹,若你敢对叶家下手,缥缈宗是不会放过你们的!” 江若离抱着兰兰的尸体,缓缓走到叶小公子的棺椁之上,她居高临下地俯视着这群叶家人,声音冷冽如寒风:“哪里来的仙师大人?” 叶夫人以为她怕了,得意洋洋地说道:“正是缥缈宗宗主的亲传大弟子,周仙师!你若识相,就赶紧放了兰兰,向我们叶家赔礼道歉,否则……” “否则怎样?”江若离玩味地笑了笑,她的目光转向了一旁的沈月白,只见沈月白的脸上闪过一抹空白,似乎有些不敢相信自己所听到的一切。 对于沈月白而言,那位大师兄一直是他敬重的人,甚至曾经还动过攀附的心思。 若非后来遇到了君焰城,说不准……她的心中充满了复杂的情绪。 “没想到,这些凌虐凡人的事件,竟然是大师兄默许的么?” 江若离的声音低沉而冰冷,她看向叶夫人的眼神中充满了嘲讽,“真是讽刺啊,缥缈宗培养出了这样的败类。” 沈月白紧握双拳,他的内心在挣扎。 她无法接受自己一直敬重的大师兄竟然会默许这样的恶行。 然而,事实就摆在眼前,容不得她不信。 “大师姐,我们……该怎么办?”沈月白的声音有些颤抖,她看向江若离,眼中充满了迷茫与无助。 江若离没有理会叶家人的惨叫与哀求,身形如同鬼魅,剑光闪烁间,叶府的人一个接一个地倒下。 她的动作干净利落,没有丝毫的拖泥带水,血泊中,她的身影显得格外孤傲。 当最后一个叶家人倒下时,江若离停下了手中的剑,她站在血泊之中,一手紧紧抱着兰兰的尸体,一手执着长剑,剑尖微微颤抖,仿佛也在为这场悲剧而哀悼。 她转头看向沈月白,声音虽然低沉,却充满了力量:“你看清了,叶家之人欺男霸女,鱼肉乡里,他们死不足惜。路遇不平,自当拔剑斩之。” 她抱着兰兰回到了院子里,与林六和林小宝葬在了一处。 江若离不知道这个男子叫什么名字,只知道这个女人叫兰兰...… 于是,索性立了一块无字碑。 “师姐,”沈月白终于开口,声音中带着一丝难以言喻的沉重,“若世间都是这样的事情,无处不在都在发生,怎么办?天下苍生这么多,你能管得了一时,救得了一个人,还能救所有人么?” 江若离没有立即回答,她缓缓站起身,目光穿过层层迷雾。 她的手中还紧握着那把沾染了血迹的星灵剑。 果然还是原书天真的近乎愚蠢的女主啊......以为自己的女主光环能教化所有人,为她的裙下臣。 “救一人,即为救苍生。以杀止杀,虽然不是最优解,却是最为行之有效的方法。若连以杀止杀的能力都没有,那便只能被人解决。” 江若离看向微微颤抖的沈月白,笑道:“你觉得不忍吗?为那些叶家人而感到不忍?” 沈月白垂了垂眸:“那些人里还有妇孺......应当是无辜的。” 江若离咧嘴一笑:“你想救下他们,可你没有更好的解决方案,因此,是你害了他们。” 沈月白睁大眼,喃喃道:“怎……怎么会……” “因为你甚至没有解决此事的能力,那么以杀止杀,便是对你而言,最好的方法。” 沈月白想辩驳,却发现自己无从辩解。 因为在江若离面前,她的确弱的可怜。 江若离和沈月白并肩踏入云城,映入眼帘的是一幅奇异而又讽刺的画面:民众们纷纷朝着城中最高的祭坛跪拜,那祭坛高耸入云,其上金身熠熠生辉,香火缭绕不绝。 江若离望着这幕,心中不禁泛起一丝荒诞之感,仿佛这繁华背后的真相被一层薄薄的纱幔轻轻遮掩。 “你看那金身,像不像你大师兄?” 她低声对一旁的沈月白说道。 沈月白自然认得出来,她一言难尽的点了点头。 两人身边的百姓见她们并未跪拜,不由得投来异样的目光, 一位年长者忍不住开口说教:“小姑娘,你可是新来的?怎的不知规矩,这位缥缈仙宗来的仙师大人,可是我们的守护神啊!自从他镇守此地,云城再无妖魔作乱,风调雨顺,百姓安康。” 江若离心中暗自冷笑,周景森手下那些人里面妖魔鬼怪可不少,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哦?既然这位仙师大人如此神通广大,为何云城的百姓生活却并不算富裕呢?” 她的目光扫过四周,云城的街道虽然热闹,但百姓们的衣着朴素,甚至有些人衣衫褴褛,脸上写满了生活的艰辛。 那长者闻言,脸色一变,似乎触动了什么敏感的神经。 他瞪了江若离一眼,语气中带着几分警告:“你这女娃娃,长得跟天仙似的,怎么脑子这般不好使?仙师大人那是你能随便诋毁的吗?若是让叶家知道了……” 第99章 天真到无可救药 说到这里,他突然像是想起了什么,眼神闪烁,声音也低了下来,“哎,叶家老祖宗还在呢,你小心些。虽然叶家已经灭门了,但那位老祖宗在,迟早还能重建叶家。” 江若离笑了笑,没有再继续接话。 祭坛之上,有名中年男子,身着华丽道袍,身形略显富态,眉眼间透露出几分精明与高傲。 他眯着眼,如同鹰隼般锐利地打量着下方的人群,当目光最终落在江若离和沈月白身上时,眼中不禁闪过一抹惊艳之色。 随即,他轻轻一挥衣袖,带着一群毕恭毕敬的侍从,自高耸入云的祭坛上缓缓步下。 随着他的接近,原本围绕在江若离周围的百姓们仿佛感受到了无形的压力,纷纷向后退去,如同潮水般迅速消散,空出了一大片空地。 江若离与沈月白静静地站立在原地。 当那位中年男子终于走到两人身前,他停下脚步,微微拱手,脸上堆满了和煦的笑容,声音中带着一丝难以掩饰的得意与高傲:“两位姑娘,真是有缘千里来相会啊!在下丁成磊,乃是仙师大人的内侍,今日能在此遇见两位如此貌若天仙的女子,实乃我之荣幸。不知两位可有兴趣,随我一同侍奉仙师大人,共享至高无上的荣耀与福泽?” 丁成磊心中暗自盘算,这两个女子样貌气质如此出众,若是能将她们献给仙师大人,定能讨得大人欢心,自己也能因此得到不少好处。 更何况,侍奉仙师大人可是这连云洲无数民众梦寐以求的殊荣,这两个女子听到这样的邀请,还不得感恩戴德,欣然接受? 然而,让丁成磊万万没想到的是,江若离竟连眼皮都没抬一下,只是静静地站立在那里,仿佛没听到他的话一般。 突然间,一股凌厉的剑气从江若离身上迸发而出,如同闪电般划破空气,直取丁成磊的要害。 众人只觉眼前一花,紧接着便是丁成磊身体倒地的沉闷声响,一切发生得如此之快,以至于很多人都没能反应过来。 此举一出,整个祭坛周围瞬间陷入了混乱与骚动之中。 百姓们惊恐地尖叫着,四处逃窜; 侍从们则纷纷拔出兵器,想要保护自家大人,却发现自己面对的是一股不可抗拒的力量。 而江若离,面上依旧保持着那份冷静,仿佛刚才的一切都不过是微不足道的小事一桩。 “你……你竟敢……” 原本跟在丁成磊的一命身形瘦削的男人声音颤抖,满是震惊与不甘,“丁大人是仙师大人的内侍,你这样做,是在挑战整个缥缈仙宗的威严!” 他强忍着恐惧,抬头看向江若离:“你以为你是谁?不过是一介凡人,竟敢妄图与仙师大人对抗?你可知道,侍奉仙师大人是多少人梦寐以求的机会?” 江若离没想到这个狗腿子竟然嘴这么硬,于是一剑削去了他的双腿。 “你……你们会后悔的!”那人咬牙切齿地说道,“仙师大人不会放过你们的,缥缈仙宗的怒火,不是你们能够承受的!” 江若离冷冷地看着他,眼中没有丝毫的波动:“我们并不稀罕什么侍奉仙师的机会,更不惧怕缥缈仙宗的怒火。你口中的仙师,不过是一个欺压百姓、纵容手下为非作歹的伪君子。我留你一命,你大可以回去向他告状。” 此言一出,那些还活着的侍从像是劫后余生,慌乱的抬起短腿男人,一溜烟跑了。 百姓们在这一刻仿佛被突如其来的变故吓呆了,他们原本平静的生活节奏被彻底打乱。 那些原本跪拜在祭坛前,祈求仙师庇佑的人们,此刻纷纷站起身,脸上写满了惊恐与不安。 他们或捂着嘴,不敢相信自己眼前发生的一切;或瞪大了眼睛,呆呆地看着倒在地上的丁成磊,以及冷静如初的江若离。 孩子们被大人紧紧搂在怀里,小脸上满是迷茫和害怕,他们不明白为什么原本庄严的祭坛前会突然发生这样的事。 一些老人颤抖着身躯,口中喃喃自语。 “仙师保佑,仙师保佑……” 他们知道,这位女子敢于挑战仙师大人的权威,必然会引起一系列的连锁反应。 但对于普通人而言,只担心自己平静的生活是否会因此受到波及,或者担心自己或家人会因此而遭受不幸。 因此离开,是最明智的选择。 商贩们顾不得收拾自己的摊位,纷纷卷起铺盖,想要尽快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一旦涉及到仙师大人的事情,往往都会牵连甚广,他们可不想因为一场无妄之灾而丢了性命或财产。 混乱中,几个人对视一眼,默默记下了江若离和沈月白的模样,隐入人群消失不见。 此时此刻,沈月白的心中仿佛被一道闪电击中,所有的谜团瞬间串联起来,她终于明白了江若离此行云城的真正目的。 她连忙传音给江若离,声音中带着一丝难以置信:“大师姐,你来云城,难道是冲着大师兄来的?” 江若离的目光依旧冷冽,她并未直接回答,只是缓说起:“东流真人之死,紫霄派派人来缥缈宗讨要说法,这是众所周知的事。而东流真人离开缥缈宗之前,正是应了周景森之邀。虽然我们没有找到东流真人的尸体,也没有确凿的证据证明是谁杀害了他,但周景森作为最后与他接触之人,难辞其咎。因此,他被师尊下派到连云洲,驻守十年,以示惩戒。” 这些是宗门里的消息,沈月白自然应该也有,但她跟着自己,被拦截了,也就不知。 如今到了时机,江若离才告知于她。 说到这里,江若离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沈月白,她知道自己下手向来干净利落,紫霄派即便想查,也查不到任何证据。 而真正杀了东流真人的人,其实就是沈月白。 沈月白闻言,脸色瞬间变得苍白如纸,她咬着牙,声音颤抖:“师姐,你究竟想做什么?东流真人……他确实该死,可大师兄他……” 第100章 怎么是你? 江若离打断了她的话,语气冰冷:“你又想说罪不至死是么?省省吧。你怜悯天下受尽苦难之人,却也怜悯恶人,如今,还要怜悯你大师兄么?” 沈月白脸上闪过一丝不忍,她想说些什么,却发现自己在江若离面前什么都无力做到。她了解江若离,一旦决定了的事,就绝不会轻易改变。 江若离冷笑一声,声音中充满了讽刺:“你若一直如此无药可救,那留着你也无用。东流真人该死,叶家人该死,真正的始作俑者,幕后之人,是谁?你不清楚?若你仍旧不忍,那历练可以结束了,你自可以回宗门继续做攀附他人的菟丝花,做你君哥哥的小娇妻。” 沈月白闻言,身体微微一颤。 体验过执掌生命滋味的她,怎么可能回到原点? 她只是还没有下定决心。 周景森被一众随从簇拥着缓缓而来,那云辇流光溢彩,彰显着他的地位。 端坐于上,目光所及之处,百姓纷纷跪拜,敬畏之情溢于言表。 周景森耳边回响着侍从的低语,加之探子密报,这两名看似年轻的女子,竟是覆灭叶家的关键人物。 他心中盘算,若能招安此二人,无疑将为己所用,增添一股不可小觑的力量。 叶家老祖隐忍随行,虽内心愤懑不平,却不敢在周景森面前流露出丝毫不满。 正当周景森心中筹划着如何将这对男女纳入麾下,以壮大声势时,云辇缓缓靠近,他终于看清了两人的面容。 那一刻,他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取而代之的是难以置信的惊愕。 江若离此刻正以一种玩味的眼神望着他,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大师兄,好久不见啊。” 周景森努力平复心中的波澜,淡淡回应:“怎么是你?” 言罢,他的目光转向沈月白,语气柔和了许多:“小师妹,到大师兄身边来。这里不安全。” 沈月白闻言,心中五味杂陈。 她本能地迈出一步,想要走向周景森。 然而,当她的目光掠过地上的尸体,江若离那番话语再次在耳边回响,如同警钟长鸣,让她脚步一顿,陷入了深深的犹豫之中。 “大师兄,”沈月白的声音细若蚊蚋,却坚定无比,“那些修士作恶,是你纵容的么?” 周景森闻言,身形微微一震,显然没想到最乖巧的小师妹会这般直白地反问自己。 他目光闪烁,一时语塞,不知如何回答。 就在这时,他身后的叶家老祖适时地行礼,打破了这片刻的尴尬:“二位是仙师大人的师妹?莫非也是缥缈宗来的大人?” 周景森回过神来,连忙应道:“不错,正是我的二位师妹,亦是我师尊的亲传弟子。” 叶家老祖闻言,眼中闪过一丝敬畏,连忙道歉:“恕老朽族中之人眼拙,冲撞了贵人。不如今日请二位贵人同去庆宴,以表我叶家对缥缈宗的敬意。” 他的态度诚恳,周景森点头:“这个安排甚好。” 他看向沈月白与江若离,道:“两位师妹远道而来,师兄为你们接风洗尘。” 江若离瞥了叶家老祖一眼,没错过这人眼底的怨毒与不甘。 她心中冷笑,却也在沈月白祈求的眼神下勉强点了点头。 质问周景森已经是一个好的开始,意味着沈月白的思想正在发生转变。 只要她能继续引导沈月白,改变她的想法,那么原着中的那些悲剧或许都可以避免。 并非为了沈月白,只是为了自己。 她不想重复原着中的命运,不想成为那个被命运捉弄、最终走向悲剧的恶毒女配。 最好的办法,便是转变女主的思想。 宴席设在一座金碧辉煌的大厅之中,厅内装饰极尽奢华,晶莹剔透的水晶吊灯散发出柔和而璀璨的光芒,与四周镶嵌着宝石的壁画交相辉映,仿佛将夜空中的星辰都摘取下来,镶嵌于此。 长桌上摆满了各式各样的珍馐美味,既有来自云洲各地的山珍海味,也有从遥远异界引进的奇珍异果,香气扑鼻,令人垂涎欲滴。 周景森坐在上首的主位上,身着华丽的锦袍,头戴玉冠,显得尊贵非凡。 他的周围簇拥着无数长相娇美、身着轻纱的女子,她们或轻抚琴弦,或低吟浅唱,或轻舞翩翩,宛如一群落入凡间的仙子,为这宴席增添了几分梦幻与迷离。 江若离端坐在一旁,面容清冷,目不斜视,仿佛对周围的一切繁华景象都视而不见。 而沈月白,初次见到如此奢华享乐的场景,眼中难免流露出几分惊讶与好奇。 她看着那些围绕在周景森身边的女子,心中不禁有些疑惑与不解。 当她的目光与周景森相遇时,周景森似乎意识到了什么,脸上闪过一丝尴尬之色。 周景森轻轻挥了挥手,那些女子便如潮水般退去,四下并无外人,只留下了他几个心腹以及沈月白和江若离。 周景森轻咳一声,开口解释道:“当初师尊派我来此地,我便寻了个洞天福地安静修炼,以求早日突破。这些女子,乃是底下人送上来供我打发时间的。我虽身处此地,但连云洲的俗事,向来是不管的。因此,对于小师妹你所说的那些修士作恶之事,我确实并不知情。” 他的语气诚恳,眼神中透露出几分无奈与无辜。 见到这两人,周景森也猜到杀人的定然是江若离无疑了。 他缓缓转向江若离,语气中带着几分劝诫:“师妹,虽不知叶家和成磊如何冒犯了你,但他们如今都付出了惨重的代价,该收手了吧。” 江若离没有直接回应周景森的话,而是静默地坐在那里。 场面一时之间有些尴尬。 这时,叶家老祖亲自起身,手持精致的酒壶,为几人逐一斟酒。 “江姑娘,”叶家老祖的声音微微颤抖,带着一丝歉意,“之前我叶家之人多有冒犯,还请江姑娘大人有大量,勿要怪罪。这杯酒,权当我叶家向姑娘赔罪。” 第101章 自投罗网 江若离目光落在酒杯中那清澈透明的云酿上,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 她接过酒杯,没有立即饮下,而是缓缓举起,对着周景森微微一笑:“好啊。” 周景森闻言,心中微微一凛,但面上依旧保持着笑容。 他也举起酒杯,对着江若离说道:“若师妹能解除误会,那自然是皆大欢喜的大好事。” 江若离的笑容更加灿烂,她轻轻晃了晃酒杯,然后,她一饮而尽,动作潇洒。 周景森见状,也笑着喝下了杯中的云酿。 然而,就在他心中暗自庆幸,以为江若离并未看穿他的心思时,却突然感到一阵心悸。 他猛地抬头,看向江若离,却发现她的笑容依旧如初。 周景森心中一惊,暗道好险,差点他就以为这位师妹真的看穿了什么。 亲眼看到江若离已经喝下了酒,他悬着的心也渐渐放了下来。 ...... 待江若离缓缓睁开沉重的眼皮,眼前的一切让她意识到自己正身处一个阴暗而冰冷的牢房之中。 四周是坚固的石壁,墙壁上斑驳的痕迹透露出岁月的沧桑与无情,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混合着铁锈与腐烂的刺鼻气味。 牢房内光线昏暗,只有几缕微弱的光线从高处的小窗投射进来,勉强照亮了这个狭小的空间。 她的四肢被粗重的玄铁锁链紧紧束缚,每一动都伴随着铁链的叮当声,显得异常沉重。 周景森坐在牢房前方的一把陈旧木椅上,身影在昏暗中显得格外阴沉。 他的身后,叶家老祖笑眯眯地站着,那笑容在昏暗的灯光下显得格外阴森恐怖,仿佛是一只潜伏在暗处的猛兽,正等待着猎物的挣扎与哀嚎。 然而,当江若离醒来,她的脸上并没有出现他们期待中的惊慌失措。 她只是静静地环顾四周,目光在牢房内的每一个角落停留,最终落在那些斑驳的血迹上。 那些血迹,是过去关押过的其他人留下的。 当她的目光最终落在周景森身上时,她竟然笑了一下,那笑容中带着几分嘲讽与不屑。 “没想到堂堂仙师大人的地盘里,还有这种见不得光的地方。” 她的声音清冷,仿佛是在谈论一件与自己无关的事情。 周景森闻言,面色更加阴沉。 他手中紧握着一根布满倒刺的灵鞭,那鞭子上散发出的灵力波动让人心悸。 他挥动鞭子,狠狠地抽打在江若离的身上,顿时,一道鲜红狰狞的痕迹在她的肌肤上浮现,疼得她微微皱眉,但她依旧没有发出任何痛苦的呻吟。 “暗牢而已,我不信你没有。”周景森的声音中带着一丝压抑的兴奋,“否则,东流真人又是怎么死的?” 然而,江若离只是冷笑一声,没有正面回应。 见到这一幕,周景森的眼中闪过一丝兴奋与残忍。 他压抑着激动的心情,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我早就看你不顺眼了,师妹。如今你自投罗网,不知是什么滋味?” 江若离暗暗捏紧了拳头,试图调动体内的灵气,却发现那股力量如同被厚重的帷幕遮挡,难以汇聚成形。 她的眉头微微一蹙,心中明白此刻的自己实力大打折扣,但并未完全丧失抵抗之力。 只是这微薄的灵气,面对眼前的困境,无疑是杯水车薪。 然而,她并未表现出丝毫的慌乱,只是深吸一口气,开始默默积攒着每一丝能够调用的灵气。 面上,依旧保持着淡然自若的神色,仿佛对周身的一切困境浑然不觉。 她轻轻扬起嘴角,目光中闪烁着一丝玩味,仿佛是在讲述一个与己无关的事情:“我怎么知道东流真人怎么死的?不是应该问你么,大师兄?若不是你执意将他带上山,又怎会让他陷入这等绝境,最终落得如此凄惨下场?说到底,都是你害了他呀,大师兄。” 她的语气里带着几分责备,几分哀婉,却又不失力度,字字句句都像是锋利的刀刃,直刺周景森的心房。 周景森的脸色瞬间变得铁青,他没想到江若离在如此绝境之下,还能如此镇定自若,甚至反过来指责他。 他手中的灵鞭紧握,指节因用力而泛白,眼中闪烁着复杂的情绪——愤怒、不甘、还有一丝被揭穿秘密的恐慌。 “你……你这个贱人!”周景森怒吼一声,手中的灵鞭再次狠狠挥下,这一次,他几乎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想要将心中的怒火与不满全部发泄在江若离身上。 然而,江若离却在这一刹那,借助体内勉强汇聚的灵气,身形微微一侧,巧妙地避开了那致命的一击。 明面上,还是紧紧地咬着牙关,低低发出一丝呻吟。 “大师兄,你急了。”江若离轻笑一声,声音中带着几分嘲讽。 “少说这些废话,聪明反被聪明误,师妹。”周景森压抑着激动的心情,声音中带着一丝癫狂,“你如今落在我手里,我看你还能嘴硬到什么时候!” 江若离轻笑一声,语气中带着几分戏谑:“没什么好嘴硬的,大师兄,你的确该着急了。我如今已是化神之境,而你,占着一洲的资源,以百姓香火供养自身,却也才元婴中期而已。不过嘛,按照缥缈宗规,弟子一旦达到化神,便可独占一峰,成为峰主。大师兄你若是再努力努力,或许还能混个长老当当,也不算枉费你这些年的苦心经营。” 周景森的脸色随着江若离的话语变幻莫测,最终定格在一种近乎狰狞的表情上。 他一把掐住江若离的脖子,双眼怒睁,仿佛要将她生吞活剥一般:“原来你打的这个主意!你一开始就盯上了缥缈峰,想取代我的位置,是不是?” 他的手缓缓收紧,江若离的脸色逐渐变得青紫。 “缥缈峰代表的是一宗之主,峰主之位不言而喻。你以为,就凭你这点修为,也想染指?” 周景森怒吼着,然而,就在他即将失控之际,江若离突然大笑出声,那笑声中充满了嘲讽与不屑。 “哈哈哈哈哈……” “你……你笑什么?” 第102章 收手吧大师兄 周景森反倒松开手,皱着眉,一脸疑惑地看着江若离。 他深知这位师妹已经不如以往那般一心为宗门着想,已经变得狡诈十足,猜不透她到底留了什么后手。 毕竟,那杯毒酒中计来得太过轻易,让他不得不心生警惕。 江若离的目光缓缓越过周景森,看向他背后的大门。 她的嘴角勾起一抹得意的笑容,轻声说道:“小师妹,你来了。” 那里,一道身影缓缓出现,正是沈月白,手里提着天水剑,神色凝重。 此地禁制用的是缥缈宗独有的阵法,沈月白作为缥缈宗弟子,自然能够轻易解开。 周景森原本以为自己使了些手段让小师妹睡过去,就能神不知鬼不觉地解决掉江若离,却没想到她这么快就找到了这个地方。 “小师妹,你……你怎么会在这里?”周景森身子一僵,转过身去,试图掩饰自己的慌乱。 他深吸一口气,开始编织谎言:“小师妹来得正好,江若离此人心思歹毒,在宗门里待你更是不好。你今日正好可以替自己出口恶气。” 说着,周景森将手里的鞭子递给沈月白,眼中闪烁着狡黠的光芒:“你心中有怨,正可以趁着此刻随意发泄。大师兄永远站在你这边,会替你撑腰的。” 然而,沈月白却并没有接过鞭子。 她垂着眼眸,沉默了半晌。 终于,她鼓起勇气抬起头,直视着周景森的眼睛:“大师兄,你收手吧。大师姐不会杀你的,她只是想让你迷途知返。” 周景森的声音因震惊而微微颤抖,他难以置信地盯着沈月白,仿佛在看一个陌生人:“你在开什么玩笑?难道你忘了这个毒妇在宗门里是如何欺辱你、让你难堪的吗?你如今竟然要帮她?” 沈月白紧抿着唇,眼神复杂,却并未言语。 江若离见状,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是呀,小师妹,你看我现在手无缚鸡之力,若你想报仇,这不正是最好的时机吗?还有你,老头,你也很想杀了我吧?来啊,动手啊,看看你们有没有这个本事。” 她微白的唇轻轻开合,话语中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魔力,既像是在引诱人犯罪,又像是在鼓励后辈,循循善诱。 尽管江若离此刻一身伤,狼狈不堪,但她的气势却丝毫未减,反而更加摄人心魄。 在场之人,无人敢轻视她,更无人敢轻易对她下手。 就在这剑拔弩张之际,一直沉寂的叶家老祖突然暴起,他双眼赤红,怒吼着冲向江若离:“贱人,为我叶家偿命来!” 手中捏着的淬毒匕首闪烁着寒光,直刺江若离胸膛。 然而,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沈月白的身形如同鬼魅般闪烁而出,她越过周景森,手中的天水剑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挡住了那致命的匕首。 “锵”的一声金铁交鸣,火花四溅,叶家老祖的攻击被沈月白轻而易举地化解。 周景森愣住了,他根本没想过要拦这位向来柔弱的小师妹。 在他的印象里,沈月白一直都是那个善解人意、温柔如水的女子,何曾见过她如此英姿飒爽、锋芒毕露的一面? 他吃惊地看着沈月白,心中涌起一股前所未有的震撼。 而沈月白在格开叶家老祖之后,并未停下动作。 她另一只手迅速捏了个法诀,随着她指尖的轻轻一挥,江若离身上的锁链应声而解,叮当作响地散落在地。 江若离重获自由,她活动了一下筋骨,感受到体内缓缓恢复的灵气,脸上露出了满意的笑容。 江若离眯起眼睛,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对沈月白轻声说道:“乖。” 随后,她的目光转向周景森和叶家老祖,随意地抹了一把脸上的血迹,那血迹非但没有被擦去,反而让她的笑容显得更加诡异而渗人。 “现在,可以放我走了吗?” 周景森眼神阴鸷,他敏锐地察觉到江若离身上那尚未完全恢复的灵气波动,面容瞬间变得狰狞起来。 “你以为,我会让你活着离开这个地方吗?” 他咬牙切齿地说道。 江若离闻言,似乎并不着急,沉吟片刻后缓缓开口:“说实话,我的确没打算杀你。” 毕竟,她还想让周景森留在缥缈宗,慢慢品尝恶果。 直接杀,那也太便宜他了。 周景森冷笑一声,眼中闪过一抹不屑:“你觉得我会做那种放虎归山的蠢事吗?今天如果放你离开,将来恐怕就是我死在你手上。你的话,我一个字都不信。毕竟,东流真人都已经死在你手上了。” 江若离轻笑一声,将目光投向沈月白,意味深长地说道:“东流真人,可是小师妹杀的。” 沈月白闻言,身子猛地一颤,脸色瞬间变得惨白。 这个深藏心底的秘密,竟然被江若离如此轻易地揭露出来, 她心中充满了恐惧与不安。她知道,大师兄一旦得知真相,定会连带着她一起彻底恨上。 然而,周景森却像是看傻子一样看着江若离,摇了摇头说道:“你如今连敷衍我,撒个像样的谎都不愿意了吗?” 江若离无奈地摊了摊手,走到刚才周景森坐着的那把椅子上坐下。 她轻轻拍了拍椅子,评价道:“这椅子,比起我的梨花木椅可差远了,不过凑合着也能坐坐。” 她这副自然的模样,仿佛她才是此地真正的主人一般。 “该说的我都已经说了,你爱信不信。”江若离淡淡地说道,“此时收手,我们还能相安无事。否则,后果自负。” 周景森闻言,怒极反笑。 他的本命灵剑瞬间落入手中,元婴中期的修为毫无保留地攀升起来。 他提着剑,一步一步走向江若离,眼中闪烁着浓烈的杀意。 “若你真的乖乖嫁给东流真人,或者当初嫁给易辙也好,我们或许还能相安无事。但你偏偏贪心不足蛇吞象,觊觎缥缈峰。今天,就是你的死期!” 他怒吼一声,剧烈的剑气罡风瞬间席卷整个暗牢,如同狂风骤雨般向江若离扑去。 第103章 天道的宠儿 在这生死存亡之际,江若离却显得格外镇定。 她轻轻闭上眼睛,仿佛在等待着什么。 而周景森的剑气罡风,也在这一刻达到了巅峰,将整个暗牢淹没在了一片剑影之中。 尘埃落定,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刺鼻的血腥味。 周景森低下头,目光呆滞地看着自己的胸口,那里插着一把剑,剑身闪烁着寒光。 正是当年小师妹入门时,他满心欢喜、亲自挑选并赠予她的天水剑。 如今,这把剑却成了穿透他胸膛的利器。 鲜血如泉涌般喷出,迅速染红了他的锦袍,而他的体内,仿佛有一股强大的力量在挣扎,大量的灵气不受控制地朝体外涌出。 沈月白的手在颤抖,但她的眼神却异常坚定。 周景森的嘴唇微微翕动,似乎想说什么,却只发出了微弱的“为……”字。 然而,他的话语被生生打断,江若离轻轻握住了沈月白握着剑柄的手,就像当年在秘境中一样,带着她将天水剑缓缓拔出。 “做得很好,小师妹。” 江若离的声音在沈月白耳畔响起。 周景森的身体失去了支撑,缓缓倒下。 叶家老祖目睹了这一场同室操戈的惨剧,心中惊骇万分。 他原本还想着如何利用周景森和江若离之间的恩怨来渔翁得利,却没想到事态会如此急转直下。 他吓得浑身冷汗直冒,下意识地转身欲逃。 然而,江若离只是轻轻弹指,一道凌厉的剑气便洞穿了他的眉心。 叶家老祖的脸上还保持着那副惊恐的神情,却已经没有了气息。 江若离轻轻挥手,周景森体内逸散的灵气在她手心之中凝聚起来,形成了一团璀璨的灵光。 沈月白方才看得清楚,江若离可以轻易杀死周景森,她抢先出手,为的就是留大师兄一命。 这会看见江若离的动作,有些疑惑。 仿佛看穿了沈月白的心思,江若离缓缓解释道:“什么洞天福地能这么快就帮助他从元婴初期稳固到元婴中期?这些是连云洲百姓的供奉之力,化作灵气,他对此地并无贡献,全靠阿谀奉承之辈对百姓洗脑,本就不属于他。容器压不住,自然便散去了。” 说着,她将手中那一团凝聚的灵气朝着沈月白的头顶轻轻拍了下去。 “但你可以。” 沈月白作为原着女主,绝对算得上是天道宠儿,被天选中的人,吃下这点东西还是没问题的。 随着江若离的话语落下,她手中的那团灵光仿佛有了生命,轻轻颤动,随后化作一道流光,直接注入了沈月白的眉心。 沈月白只觉一股温暖而磅礴的力量瞬间涌遍全身,仿佛有无数细小的溪流在她的经脉中奔腾,汇聚成一股不可阻挡的洪流。 这股力量并不霸道,反而异常温和,它缓缓流经沈月白的每一个细胞,每一寸肌肤,带给她前所未有的舒适与安宁。 沈月白闭上眼睛,全心全意地感受着这股力量的洗礼。 她仿佛置身于一个光怪陆离的世界,周围是无尽的星辰与光芒。 随着灵光的深入,沈月白对修行的理解也在以惊人的速度增长。她看到了自己过去的修行之路,那些曾经困扰她的难题,此刻都迎刃而解。 她的心境变得前所未有的宁静,仿佛与天地万物融为一体,感受到了宇宙的浩瀚与生命的奇妙。 当最后一丝灵光融入她的体内,沈月白猛地睁开眼睛,眼中闪烁着璀璨的光芒。 她感到自己的实力在瞬间飙升,仿佛突破了某种桎梏,达到了一个新的境界——金丹圆满。 她能够清晰地感受到自己体内的金丹,它变得更加凝实,更加圆润,仿佛蕴含着无穷无尽的力量。 天空猛然暗淡,乌云密布,雷声轰鸣,仿佛整个天地都在为此而震撼。 一道水桶粗细的天雷如同怒龙般撕裂苍穹,直直地朝着沈月白头顶灌下,伴随着震耳欲聋的雷鸣,整个空间都仿佛在这股力量下颤抖。 江若离嘴角不禁微微抽搐,心中暗自惊叹。 她虽然知道沈月白吸收了那些由供奉之力凝聚的灵光后,必然会有极大的提升,甚至可能引发突破,但亲眼目睹这天雷灌顶的壮观景象,还是超出了她的预料。 “这...这提升也太大了吧。” 她心中暗自嘀咕,同时意识到,沈月白这是要破丹成婴,踏入元婴了。 她的目光不经意地掠过地上奄奄一息的周景森,眼神复杂。 对于沈月白心中的那点小九九,江若离自是心知肚明。 沈月白出手阻止她直接击杀周景森,无非是想给这位大师兄留一条生路。 然而,天道无情,雷劫之下,生死有命,若周景森无法挺过这一关,那也只能说是他罪有应得。 想到这里,江若离身形一晃,已化作一道残影,轻巧地离开了暗牢。 再次出现时,她已置身于宫殿之外,这里是周景森平日里的居所,所谓的“洞天福地”。 然而,在江若离眼中,不过是用民脂民膏堆砌起来的奢华之地,充满了讽刺意味。 此时,宫殿内外电闪雷鸣,灵气浓郁得几乎要凝结成实质,周围的修士们误以为这是周景森在突破,纷纷跪倒在地,脸上满是敬畏与崇拜之色。 江若离对此不置可否,她找了个附近的屋顶坐下,静静等待沈月白渡过这场雷劫。 随着天雷的不断轰击,宫殿逐渐承受不住,开始崩塌,最终化为一片焦土和断壁残垣。 就在众人以为一切都已结束时,一块废墟忽然微微颤动,随后被一股强大的力量轰开,沈月白的身影从中缓缓走出,而她的手中,竟然还拖着昏迷不醒的周景森。 沈月白的衣衫有些破损,但她的眼神却更加坚定,浑身散发着元婴期强者独有的威严与气质。 她看了一眼周围目瞪口呆的众人,又望向坐在屋顶上的江若离,嘴角勾起一抹笑意,仿佛在说:“我做到了。” 侍从颤巍巍的上前,他们都知晓这两位的身份,不敢怠慢。 “二位仙子,可是仙师大人突破失败了?” 第104章 金身雷陨 江若离的目光淡淡地扫过周景森,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随即恢复了平静。 她轻轻地点了点头,对那侍从说道:“正是如此,师兄突破之际遭遇心魔困扰,虽侥幸保住性命,但神智受损。他镇守连云洲,却放任手下之人,无视人间疾苦,愧对连云洲的百姓,招致天道惩罚,走火入魔。” 沈月白在一旁欲言又止,却被江若离一个眼神制止。 此刻的解释多余无益,重要的是如何稳定人心,以及如何安排后续事宜。 随着江若离的话语落下,四周一片寂静,连呼吸声都似乎变得小心翼翼。 人们不约而同地望向那座曾经辉煌一时的金身,如今只剩下一片焦黑的废墟。 是被天雷劈成如此的。 因而百姓们对江若离的话深信不疑。 连天都将金身劈毁了,莫非仙师对叶家之事其实并非不知情! 侍从中有一人率先注意到金身,正是他将此时汇报过来。 然而江若离却并未从他脸上发现惋惜之类的神色,甚至有几分……大快人心。 再仔细一看,似乎有点眼熟…… “你叫什么名字?”江若离突然开口,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入每个人的耳中。 被点名的侍从一愣,随即连忙答道:“小的名叫李沐风。” 江若离愣了一下:“你认识一个叫兰兰的女子么?” 李沐风显然没想到江若离会问这个问题,犹豫了一番还是说道:“是我嫂子……仙子认识长嫂?” 说到此处,李沐风心中有几分黯然。 他的兄长,嫂子,还有可爱的侄子,都已经…… 江若离微微颔首:“李沐风,叶家长期以来欺压百姓,中饱私囊,已失去了镇守一洲的资格。从今往后,连云洲由你来镇守。记住,赋税降低三成,以减轻百姓负担。若再有叶家此类欺压百姓之事发生,缥缈宗定不轻饶,必当严惩不贷。” 此言一出,四周一片哗然。 虽然大多数人对于叶家的倒台感到震惊,叶家作为连云洲的显赫家族,其影响力根深蒂固,突然之间的崩溃让人难以置信。 但其核心人物,无疑是那位深得缥缈宗信任的叶家老祖。 随着叶家罪行的逐渐曝光,百姓们心中的不满与愤怒也随之释放。 那些曾受叶家欺压、剥削的百姓,更是感到大快人心,仿佛压在心头的一块大石头终于被搬走。 李沐风闻言,膝盖一软,差点跪倒在地,颤抖着声音回答:“仙子……仙子此言当真?小人何德何能,能担此重任?” 江若离语气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能力可以培养,但心怀百姓之念难能可贵。叶家之事,你既已知晓,便应明白,权力应当用于守护而非压榨。我以缥缈宗之名,助你稳定连云洲,望你不负所托。” 沈月白轻声补充道:“李镇守,若遇难题,可遣人至缥缈宗求助。” 随着江若离与沈月白的对话,周围的气氛逐渐从紧张转为敬畏。 高台上那座倒塌的金身,仿佛象征着旧时代的终结与新秩序的开始。 李沐风深吸一口气,眼中闪烁着前所未有的坚决:“仙子放心,沐风定当竭尽全力,不负仙子厚望,不负连云洲百姓!” 江若离微微一笑,轻轻挥手,一股温和的力量托起李沐风:“民心所向,即为天道所归。” 江若离目光在众人中搜寻着,很快便锁定了一名身形魁梧、面容坚毅的弟子。 这名弟子,正是当初跟着周景森一同前往连云洲的随从,也是周景森在宗门内的亲信之一。 “你,过来。”江若离轻声唤道,语气中透露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那弟子闻言,心中一紧,快步走到江若离面前,躬身行礼:“弟子在,不知师姐有何吩咐?” 江若离没有多言,直接指了指不远处呆立着的周景森,语气冷峻地说:“把他带回去,交给执法长老。记住,不必提及我来过此处,只上报说他突破之时走火入魔,明白了吗?” 那弟子闻言,心中一震。 他跟随周景森多年,深知其性格与行事风格,也没少在连云洲借其势作威作福。 然而,此刻面对江若离那如刀般锐利的眼眸,他不敢有丝毫造次,只能硬着头皮应道:“是,师姐,弟子明白了。” 说完,他小心翼翼地走到周景森身边,轻轻扶住了他。 周景森此刻仍显得有些呆滞,对于周围的一切似乎都浑然不觉。 那弟子心中暗自叹息,却也知道这是无法改变的事实。 …… 随着时间的推移,连云洲在李沐风的治理下逐渐焕发了新的生机。 他勤勉政务,关心民间疾苦,降低赋税,鼓励农耕,使得百姓的生活有了显着的改善。 而江若离和沈月白则悄然离开。 百姓们的生活日渐安稳,曾经那场关于仙师大人的风波也逐渐被时间冲淡。 对于大多数人来说,那些高高在上的修仙者仿佛是另一个世界的存在,而他们真正关心的,始终是手中那碗热腾腾的饭菜,和家人脸上的笑容。 江若离带着沈月白,两人如同两道流光划破长空,迅速远离了连云洲的喧嚣。 沈月白一脸兴奋,御剑紧跟在江若离身后,那双明亮的眼眸里闪烁着憧憬。 “师姐,我们是要回去了吗?”沈月白的声音里满是喜悦。 江若离微微侧头,用眼角余光扫了沈月白一眼,心中不禁泛起一丝疑惑。 这段时间以来,她费尽心力地引导沈月白,让她逐渐摆脱了原着中那个傻白甜女主的形象,学会了独立和坚强。 然而,此刻的沈月白却似乎又回到了起点...... “你为何如此高兴?”江若离忍不住开口问道。 按理说到了元婴境,大多数修士心境已经平和,喜怒不形于色。 沈月白闻言,脸上的笑容更加灿烂了,她毫不掩饰地说:“我终于元婴了,回去便能见到君哥哥,与他在一起……师姐,你不知道,我有多想他!” 江若离闻言,一时语塞。 第105章 我要你嫁进来 “怎么就没关系?这是我们的孩子,以后侯府都会由他来继承!” 萧泽晟猛然起身,怒视着沈溪苓。 她将自己撇的这么干净,连孩子名字都提前想好了。 怪不得! 原来她一开始就没想过和自己一起过! 想到自己这些日子做的那些事,萧泽晟只觉得好笑。 在自己满怀憧憬和她的以后时,她却盘算着怎么离开自己。 “你说了等我坐完月子,就放我离开的。” 沈溪苓没想到他竟然有这么大的反应,先是愣了一下,随后便试图跟他讲道理。 “那是因为我想等你坐完月子,恢复好,就找陛下为我们两个赐婚,让你光明正大的嫁进来!” 萧泽晟将自己心中的想法说出,失望的看着沈溪苓。 他一开始就不该相信她,从前她没有等他,这一次也不会等。 这个女人最是狡猾,从来没将他放在心上过。 他早该知道的。 “我……” 沈溪苓怔住。 他要娶自己? 为什么? “孩子必须姓萧,否则我不会放你离开,选自由还是孩子,你好好考虑吧。” 萧泽晟没再劝她,扔下这句话后就拂袖离开。 “小姐,侯爷没为难你吧?” 自打小绿知道了沈溪苓和萧泽晟的关系,就天天害怕她被萧泽晟欺负,这会儿看到萧泽晟愤然离去,也第一时间进来关心她。 沈溪苓摇头:“没。” 小绿看着她,神色无比纠结。 “你不用担心,他不会拿我怎么样的。” 为了让小绿心安,沈溪苓冲她笑笑。 谁料小绿却直接跪在了她身前。 “小姐,有些话我不该说,但实在憋了太久了,不得不说。” 她重重给沈溪苓磕了个头。 “侯爷就算对你再好,到底是无媒无聘,哪怕小姐给他生了孩子,也不过是私生子。” “如今小姐已是郡主,又得了陛下的令,能从侯府这泥潭中脱身,万不要重蹈覆辙。” “小姐最是聪慧,不该在这种事上犯糊涂的!” 她原以为侯府里只有萧泽晟对自家小姐好些了,谁知他竟偷摸着让自家小姐怀了他的孩子。 这侯府个个都是黑心肝的,自家小姐落进来只会受苦。 “好小绿,你说的我都知道。” 沈溪苓听的心中欣慰。 这会儿身边人都将她默认成萧泽晟的夫人,唯有小绿还一直从她的角度想问题,看来这些年,她没白疼她。 “小姐。” 小绿仰起头,眼眶红红的。 “等你出了月子,咱们走吧,不要再待在这里了。” “嗯。” 沈溪苓点头,拉起小绿的手,把她拉了起来,“我们走。” 看到自家小姐跟自己想的是一样的,小绿心里那些忧愁就散了大半。 只要小姐能想明白,旁的都不是问题! …… “你这次回来,立了大功,陛下就没想着给你赐婚?” 容钦将萧泽晟叫了去,试探的看他。 萧泽晟皮笑肉不笑:“母亲这么关心我的婚事?” “你年纪到了,连个身边连个通房也没有,传出去,怕是让人觉得是我这个做母亲的苛待你,不肯为你婚配。” 容钦打量着萧泽晟的脸色,见他神态自若,又补了句,“我娘家的……” “母亲,我现在是二品大将军兼威远侯。” “你不会要把你那连六品都算不上的娘家庶女推给我吧?” 萧泽晟似笑非笑的眼神让容钦很不自在。 “也没说是庶女,我娘家也有嫡女没婚配的,配你……” “不劳母亲费心,儿子就算成亲,也会找一个门当户对的大家闺秀。” “如今儿子心中已经有人选了,母亲不必操劳。” 容钦一听就急了:“是哪家的姑娘?怎么没听你说过?” 他不娶自己娘家的姑娘,往后自己还怎么巩固在后宅的地位,难道又要养出来一个沈溪苓,来折腾她不成? “不劳母亲挂心。” 萧泽晟又重复了一遍,站起身,“听说母亲前些日子生了重病,如今病重初愈,母亲还是好好休息吧。” “你们看好母亲,别天天让母亲出来走动,到时磕着碰着,本侯拿你们是问!” 家人们一个个低着头,一句话都不敢说。 他从容钦这里离开,走着走着,不知不觉就又到了沈溪苓院子外。 院门是开着的,里面的下人各司其职,洒洒的洒扫,收拾的收拾。 萧泽晟停下脚步,里面已经有人发现了他的到来,恭敬的问了声侯爷好。 小荷也看到他,行了个礼。 “侯爷是来看夫人和小少爷的吗?” 萧泽晟矜持点头,才迈步往里面走。 “夫人将小少爷抱到了身边照顾,这会儿她们应该都在睡觉,侯爷进去时动静轻些。” 小荷嘱咐着,萧泽晟不耐烦摆手,三两步到了门口,手却放得很轻,一点点推开房门,往里看。 沈溪苓果然已经睡下了,身侧是孩子。 他没睡,睁着一双葡萄般,圆溜溜的大眼睛,滴溜乱转。 萧泽晟一靠近,他还伸出小手,想去摸他。 他犹豫着,小志远没能得到自己想要的,嘴一撇就要哭。 萧泽晟这可被吓得不轻,生怕他吵着沈溪苓休息,连忙伸出自己的手,跟他软嫩的小手碰上。 如愿以偿,小志远这才咧开嘴,咯咯笑了起来。 萧泽晟还是第二次见这孩子,第一次时是在产房,他满脑子都是沈溪苓,根本无暇顾及这个皱巴巴的丑孩子,今日再见,却觉得他似乎变得好看了一些,原本通红的皮肤变得白嫩,脸也舒展了,眉眼很像沈溪苓,嘴和鼻子又像他。 这是他们两个人一起生出的孩子。 萧泽晟脑中莫名闪过这个念头。 小志远抓着他的手指想要往上攀,萧泽晟无奈,伸出手想将他抱起,却因从未学过怎么抱孩子,动作极为笨拙。 不知是哪里用了力,惹了他不舒服,小志远张嘴就是嚎。 “嗷!” 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往下落,整个人手脚都扑腾着,不肯让他抱。 萧泽晟能够驯服最凶猛的虎,如今面对这个只有几斤重的孩子,反而不知该如何是好,急的满头都是汗。 第106章 给你三个愿望 “别吵到你娘!” 他小声威胁,见这方法不管用,又伸手想要捂住他的嘴,将人送出去给奶娘,也好消停些。 “你要闷死他不成?” 女人带着怒气的声音响起,萧泽晟顿时僵住。 孩子被沈溪苓从他怀里带走,她将小志远抱住,往小屁股一拍。 尖锐贯耳的哭声戛然而止。 小致远吐着泡泡,趴在沈溪苓怀里,端的是一个可爱。 萧泽晟没来由升起一股挫败感。 沈溪苓不喜欢他,孩子也不喜欢他。 “出去。” 把孩子哄好,沈溪苓头也不抬,下了逐客令。 “我来看看你……” “出去!” 萧泽晟对上她饱含怒意的杏眸,怔愣片刻,双手垂在身侧,像是做了错事的孩子。 “我先前的话可能重了点,但我对你不是那个意思,我是说……孩子都已经有了,你嫁进来做我的夫人,继续管理侯府,这孩子我也会找陛下请封,让他成为世子,长大后继承侯府的一切。” 其实那天他出去后就后悔了。 她千里迢迢赶赴边关为自己送粮,又冒着生命危险为自己绵延子嗣。 她为自己做了这么多,自己不过是低个头,又有何不可? “孩子是我的,这事没得谈。” 沈溪苓却想得清楚,当断不断,必受其乱。 哪怕她是个寡妇,带着孩子,也总有活下去的法子。 留在侯府,嫁给萧泽晟,以后定然有着数不清的麻烦。 两人的事什么时候都躲不过贵族们的议论。 她不想听。 萧泽晟再跟她说话,也无非是想劝她答应妥协。 奈何沈溪苓咬死不松口,他也只能铩羽而归。 为了这个事,他难得去找了军师。 “他说什么都不愿意嫁给我,孩子都生了,难道让孩子以后被人质疑吗?” 萧泽晟捧着酒壶,对军师大诉苦水。 边关大捷,关内又有战乱,军师自然跟他一路北上,打回京城,这会儿也被分了个不大不小的官,得了不少赏银,日子逍遥快活。 听了萧泽晟的诉苦,他翻了个白眼。 “谁说这孩子是为你生的?” “什么?” 萧泽晟没听懂。 军师拍拍手,让萧泽晟附耳过来。 “她虽是寡妇,但一有银钱傍身,二又郡主身份,三又有了儿子。以后在京城找处宅子,关起门来过日子,不用受婆家的气,也不用帮夫家应酬,试问这样的日子哪个女子不想要?” “万一这儿子争气,长大后当了官,她身上的诰命又能更进一步,日子就更舒心了。” 萧泽晟听着,心里泛酸:“可她这样,要是被人欺负,也没夫君为她撑腰啊!” “她是郡主,谁敢动她?” 萧泽晟哑然。 自己想方设法给她求了尊贵的身份,如今却成为了她逃离自己的倚仗。 “我是当朝新贵,二品将军,家中还有候位能承袭,她嫁给我,也不是没有好处吧?” 军师嗤笑:“她嫁给你们侯府都有四年了,过过几天好日子?” 军师一来京城,便四处收集情报,务必将各处消息记牢,避免惹上祸端。 萧泽晟身边的人是他最先调查的。 沈溪苓的事,他也知道了七七八八。 萧泽晟说不出话。 “你要真想让她嫁你,也不是没有办法。” “请先生助我。” 萧泽晟一下子坐直,双手交叠,眸光赫赫。 “你们家这情况,想让她心甘情愿嫁给你,只剩一条路。” “让她爱上你。” …… “母亲为何不愿给我回信?” 沈溪苓给沈夫人写了两封信送过去,都如同石沉大海,没能得到回音。 要不是她这会儿还在坐月子,早就想法子过去和她见面了。 小绿摇头:“我也不知道,但那边的人说,自从夫人从皇宫出来后,就不见任何人了,连打理后院的事都交给了老爷的妾室,夫人整日在院子里,闭门不出。” “竟有此事?” 沈溪苓有些惊讶。 沈夫人向来最识大体,就算再生沈如山的气,也还是将后院打理的妥妥当当,如今连后院的事物都扔下了,要么是沈如山做了让她无法忍受的事,要么就是…… 皇后对她做了什么。 她心中更偏向于后者,那天皇后的眼神她至今还记忆犹新。 “我想去见母亲。” 沈溪苓心中不安,直觉告诉她,沈夫人这样定是发生了什么事。 “可是小姐你现在还没出月子,要是贸然出去见了风,落下月子病,以后都得受苦。” 小绿心里也急,但在她看来,沈溪苓的身体才是最重要的。 “我还要多久才能出月子?” “至少也得十日才行。” 沈溪苓握紧拳头:“太久了,不行……” “小绿,我得再给母亲写封信。” 小绿拿着封好的信封出去时,正遇上过来的萧泽晟。 “侯爷。” 她点点头,便要约过他,却被萧泽晟抓住。 “你家小姐最近可有什么烦心事?” 小绿扯了扯嘴角:“侯爷说笑了,小姐坐月子,连门都出不得,能有什么事?” “你说的也是。” 可他才进门,就看到坐在床上满脸失神,浑身都被阴云笼罩的沈溪苓。 不是说没烦心事吗? 萧泽晟虎躯一震,脑海中飞速思索着军师给自己出的主意,想了想,脸上挤出一个笑容,刻意压低嗓音。 “溪苓,我来看你了。” 沈溪苓一个激灵。 他今天这是怎么了? 萧泽晟脸上挂着僵硬的笑,嗓子像是被门夹过,走路的姿势也怪怪的,有点同手同脚。 难不成他又中了什么毒? 沈溪苓戒备的往后退了退。 “志远不在吗?” 沈溪苓点头:“他在奶娘那里,侯爷想看他可直接过去,不必来问我。” “不,我是来看你的。”萧泽晟在床边坐下,打量着沈溪苓的神色。 “你看起来似乎不是很开心。” “侯爷看错了。” 他这话才说出来,就被沈溪苓不咸不淡的堵了回去。 萧泽晟顿了顿:“不如这样,我可以满足你三个愿望,你有什么想要的或者想做的事,都可以告诉我,我会满足你。” 第107章 是我误会了 就在这时,沈月白如同一阵狂风般卷入了宅院,她推开门扉,眼前的宅院虽小,却处处透露着精致与匠心。 尤其是那些细节之处,让她不禁想起了与君焰城共度的时光,心中的怒火更是熊熊燃烧。 她毫不犹豫地直奔柳绮的房间,用力一推,房门应声而开。 屋内,柳绮独自坐在梳妆台前,镜中的她面容憔悴,一见沈月白突然出现,吓得花容失色,转身之际,泪水已不自觉地滑落脸颊。 她颤抖着,突然跪倒在地,这一举动让紧随其后的君焰城大感意外,他本想暗示柳绮配合自己演一出戏,没想到柳绮见到沈月白竟直接跪下了。 君焰城急忙想要补救,故作镇定地说:“如烟姑娘,你这是何苦呢?即便我曾对你有恩,也不必行此大礼吧……” 沈月白冷冷地瞥了他一眼,自接管执事堂以来,她身上自然流露出了一股不容置疑的威严。 “你闭嘴!” 她命令道,随后将目光转向了地上的柳绮,声音沉稳:“如烟姑娘,你为何跪我?” 柳绮的话语戛然而止,泪水如同断了线的珍珠,无声地滑落,最终竟因情绪过于激动,哭着晕了过去。 沈月白见状,眉头紧锁,连忙上前一步,小心翼翼地将柳绮扶起,动作轻柔地将她安置在床榻之上。 她手指微动,施展出一道温和的灵力,帮助柳绮顺畅呼吸,待她脸色稍显好转,沈月白的声音中带着几分无奈:“我身为修士,即便心中有不悦,也绝不会对无辜的普通人出手。如烟姑娘,你实在不必如此惊恐,更不必再哭了。” 她的语气渐渐缓和,试图安抚柳绮的情绪。 柳绮悠悠转醒,眼眶依旧泛红,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她哽咽着说:“沈姑娘,我……我愧对你,你才是我的真正救命恩人……” 这番话让在一旁的君焰城听得咬牙切齿,脸色阴沉得仿佛能滴出水来。 若非沈月白在场,他恐怕早已按捺不住心中的怒火,做出难以预料的事情。 柳绮用眼角余光瞥见君焰城的反应,心中只有冷笑。这些日子的相处,让她深刻看透了君焰城的本质——一个将自身利益置于首位的极致利己主义者。对她好,不过是因为有利可图;一旦她成为累赘,便会毫不犹豫地抛弃。 沈月白的确是他的最爱,但他真正最爱的只有自己,是极致的利己主义者。 与柳绮在一处于他而言有天大的好处,那么在沈月白不知情的情况下,他可以对柳绮许下山盟海誓,说什么甜言蜜语都可,一旦这件事情纰漏出去,那么柳绮就会变成他的污点,被他恨不得抹消的污点,绝不会留情,这个男人骨子里,就是冷漠无情的,何况,她如今造成了麻烦。 沈月白轻轻叹了口气,目光中流露出疑惑:“你为何会觉得愧对我?” 柳绮胆怯地看了一眼君焰城,又迅速将目光移回沈月白,似乎有话难以启齿。 沈月白淡淡一笑,语气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你不必在我面前掩饰,我能看穿你的心思。至于君哥哥,他虽然修为提升到了元婴期,但我的实力也不容小觑,你无需顾虑太多。” 君焰城见柳绮并未按照自己的暗示行事,反而更加深情款款地看向沈月白,心中不禁焦急万分。 他眼皮快速跳动,眼神中充满了急切与警告,疯狂地对柳绮使着眼色,试图让她改变话题,或是至少不要再说出更多让他难以圆场的话来。 然而,柳绮仿佛完全沉浸在了自己的思绪中,对君焰城的暗示视而不见。 她轻启朱唇,声音虽细若蚊蚋,却字字清晰,带着难以言喻的情感:“沈姑娘,您可能不知道,那日在清歌楼,当我被人无情地推下,心中满是绝望与恐惧。但就在那一刻,是您,出现在我面前,将我从死神手中夺了回来。那一刻,我至今铭记于心,每当想起,心中都是开心的。” 沈月白听着柳绮的叙述,神色渐渐柔和,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温情。 她想起那日自己不过是举手之劳,却没想到对柳绮而言,竟是如此意义非凡。 这让沈月白对柳绮的戒备与误解不自觉地消散了几分。 君焰城见状,心中暗自庆幸,以为这场风波即将平息,自己可以顺利过关。 柳绮的脸上却浮现出一抹惨淡的笑容,她的声音愈发低沉,仿佛是从心底深处发出的叹息:“沈姑娘,您可知,如烟其实一直十分向往您,渴望成为像您一样恣意的女子。” 说着,柳绮缓缓伸出手,那是一只纤细而苍白的手,轻轻触碰了沈月白的手。 沈月白没有收回,她的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情绪,开始反思自己是否过于苛刻,毕竟,如烟姑娘的眼中,似乎并没有对君焰城那浓烈到不可抑制的爱慕之情。 就在这时,柳绮的话锋突然一转,语气中充满了无奈与哀伤:“可惜,我终归不是沈姑娘,也永远无法成为您那样光芒万丈的人。我只是这世间一粒微不足道的尘埃,无依无靠,连生存都显得如此艰难。” 君焰城见状,连忙接话,试图将话题引向自己为柳绮所做的“好事”上:“正是如此,所以我才想着为沈姑娘置办这处宅子,让她能够在这里安享余生。毕竟,师妹你也知道,凡人的命数短暂,我们修士虽然能够长寿,但也不能忽视了身边人的幸福。” 他言下之意,是希望沈月白不要太过在意一个凡人的命运。 沈月白闻言,心中五味杂陈。虽然直觉上对君焰城的这番说辞感到不适,但脑海中却一片混乱,各种情绪交织在一起,也不知道是怎么想的,竟然开始相信君焰城的话,甚至觉得自己可能真的误会了他们之间的关系。 “师兄,或许是我太过敏感了。”沈月白低声说道,语气中带着一丝歉意,“如烟姑娘,对不起,我可能误会了你和师兄之间的关系。” 第108章 眼盲心瞎 君焰城闻言,心中大喜,脸上却故作轻松:“师妹言重了,我们之间本就清清白白,何来误会之说?不过,既然师妹已经解除误会,那就最好了。” 江若离隐匿于暗处,目睹着眼前这一幕,心中五味杂陈,恨不得立刻现身,给沈月白一记响亮的耳光,将她打醒。 她心中暗骂:“这厮怎么又在关键时刻脑子不灵光了?男女之情,真的能让人眼瞎心盲到如此地步吗?” 满腔的腹诽如同潮水般翻涌,却只能强行压下,通过传音之术,对柳绮低声吐槽。 “这种话你也信?男女之情,真的能让人如此失去理智?”江若离的声音中带着几分恨铁不成钢的意味。 柳绮闻言,心中也是无奈,她传音回应:“你这小师妹,真是个纯纯的恋爱脑,救都救不回来。不过,我自有我的打算。” 两人传音的间隙,沈月白已经与君焰城解除了误会,两人紧紧相拥,仿佛所有的猜疑与隔阂都在这一刻烟消云散。 沈月白背对着柳绮,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而君焰城则趁机向柳绮投去一个赞赏的眼神,那眼神中既有得意,也有几分警告。 然而,柳绮却在此刻露出了一个诡异的笑容。 她缓缓拔下头上的发簪,那发簪是君焰城赠送的法器,锋利无比,闪烁着寒光。 在众人惊愕的目光中,她毫不犹豫地将发簪刺入了自己的胸口,直接洞穿了心脏。 “如烟姑娘!” 沈月白瞬间感觉到了不对劲,她猛地松开君焰城,转身就看到了这惊心动魄的一幕。 她惊慌失措地冲上前去,紧紧抱住柳绮,试图用自己的灵气来挽救她的生命。 柳绮艰难地摇了摇头,嘴角勾起一抹微笑,那笑容中既有解脱,也有对沈月白的深深歉意:“不必浪费灵气了,沈姑娘。我愧对于你,这是我该还给你的。若有来生……我再报答你。” 说完,她缓缓闭上了眼睛,气息逐渐消散。 江若离被这一幕惊得心惊肉跳,但她很快便看出来,柳绮使用的其实是龟息术,一种能够让人暂时进入假死状态的秘术。 不禁感叹,没想到柳绮还会这招,不过,她也真是对自己下得去手。 柳绮的指尖冰冷,从沈月白的脸上缓缓滑落。 沈月白泪流满面,不断地重复着:“如烟姑娘,你何必如此?我不可能伤害你的。便是你与君哥哥真的有什么,我也只会退出成全你们,何必啊!” 一旁的君焰城也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吓了一跳。他 没想到,看似柔弱的如烟姑娘,为了保守秘密,竟然会选择以如此极端的方式来自证清白。 看着沈月白那悲痛欲绝的模样,心中也是一阵酸楚。他 轻轻伸出手,想要抚平她眉间的褶皱,却被沈月白躲了开去。 她的眼神空洞,仿佛在这一刻,他们之间竖起了一道无形的墙。 “月白,你闹够了!” 君焰城的声音中带着几分严厉,但更多的是无奈与痛心,“如烟她……她已经走了,你这样折磨自己,又能改变什么?” 沈月白抱着柳绮的尸体,摇了摇头,泪水在她的脸颊上划出一道道泪痕,但她却仿佛浑然不觉。 “我想去安葬如烟姑娘,”她的声音沙哑而坚定,“君哥哥,我暂时不想看见你,你先回宗门吧。” 说完,她不等君焰城回应,便转身离去。 君焰城眉心闪过一丝戾气,他握拳砸向身旁的桌子,桌子应声裂开,却仍无法发泄他心中的怒火与不甘。 他追了出去,然而,当他冲出门外时,沈月白的踪影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 沈月白抱着柳绮的尸体,机械地走着,脑子里一片混乱,仿佛有无数的声音在耳边嗡嗡作响,但她却什么也听不进去。 她只知道,她要为柳绮找到一个安息的地方。 最终,她来到了镇子里的棺材铺,买了一个棺材,将柳绮轻轻地放了进去。 然后,她带着棺材来到了缥缈宗附近的灵山下,挖了一个深深的坑。 然而,当她准备将棺材放入坑中时,却突然停下了动作。 她只是蹲在棺材旁边,目光呆滞地看着前方,仿佛整个世界都失去了色彩。 就在这时,头顶突然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我曾经得到一个秘法,可以凝聚出刚死之人的魂魄。活人会说谎,死人却不会。再不然,还有搜魂术……” 沈月白抬起头,看见了江若离,低声唤道:“师姐……” 江若离走到她身边,蹲下身子,轻声说道:“我施了法,让君焰城暂时找不到你,并且如烟姑娘已死,他不会知道的。现在,我们可以搜魂术,找出事情的真相。” 沈月白眨了眨眼睛,泪水再次滑落。 “如此会对如烟姑娘造成损伤吗?”她的声音中带着几分颤抖。 江若离叹了口气,说道:“那是自然,搜魂过后,魂飞魄散。不过,她只是凡人,已经死了,也就无所谓了。” 沈月白闻言,猛地摇了摇头。“不行!如烟姑娘生前已经这般苦了,不能让她死后还不得安息。我不能让她再受到任何伤害。” 江若离看着她,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你难道不想知道事情真相如何吗?” 她轻声问道,“还是说,君焰城说什么,你都是信的?” 沈月白沉默了片刻,然后缓缓抬起头,看着江若离的眼睛。 “我想我大概知道真相,”她的声音虽然微弱,但却异常坚定,“如烟姑娘……她应该得到尊重,而不是被当作一个工具来利用。” 如烟姑娘生前的所作所为,其实已经明里暗里的说明了一切,沈月白并不傻,如烟姑娘死的时候,眼里的决绝她看在眼里,一定是有什么事情的……只是没有实质性的证据,她不愿相信罢了。 江若离看着沈月白那纠结的模样,心中也是一阵无奈。 她淡淡地说道:“既然如此,他若是背叛你,大可以一剑杀了。你下不去手,还是打不过他?我可以替你出手。” 第109章 蚀骨冥烟毒 沈月白闻言,顿时吓了一跳。 她连忙拉住江若离的衣袖,生怕她真的当场去杀了君焰城。 毕竟当初为了那只兔子,大师姐就险些杀了君焰城一回,她知道大师姐没有开玩笑。 “大师姐,不可!”她的声音中带着几分焦急,“我和君哥哥只是口头约定,并未结为道侣。便是他移情别恋,最多也就是一别两宽,怎么会至于到杀人的地步呢?” 江若离看着她,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你真的就这么相信他吗?” 沈月白点了点头:“君哥哥的性情我清楚,他不是那种趁人之危的小人。一定是如烟姑娘误会了,或者是有人陷害君哥哥……” 江若离闻言,实在是无话可说了。 她甚至通过传音之术,听到了棺材里柳绮的叹息声。 “果然,女主脑子有问题。”江若离在心中下了定论。 她不想再继续管这趟浑水,于是对沈月白说道:“既然如此,你开心就好。不过如烟姑娘你还是赶紧安葬了吧,山里野兽多,你若走了她的尸体恐怕都保不住。” 说完,她转身就走,不再理会沈月白的呼喊。 少跟恋爱脑玩,怕被传染! 沈月白看着江若离离去的背影,心中一阵茫然。 她知道自己的信任或许有些盲目,但她真的不愿意相信君焰城会背叛她。 她轻轻地抚摸着棺材,仿佛能感受到如烟姑娘那冰冷的指尖在回应着她。 江若离在回宗门的路上,指尖轻动,一道传音悄然飘走,与柳绮约好了后续相见。 回宗门路上感知了一下储物空间,里面小白还在沉睡,去清波门那会重云苏醒了一段时间,回来之后又变回兔子沉睡,也不知是发生了什么,不过气息倒是稳重,想来没有性命之忧。 至于流云,被她关在洞府里面看家,也好些时候没见到了,心里多少有些想念。 当她脚步踏上云雾缭绕的山脚时,一抹身影映入了眼帘。 君焰城正低头站立,长长的刘海遮住了他的眼睛,看不清神色。 江若离没想到这人竟然还有胆子来找自己,就是不知道打的什么主义,倒是没感觉到君焰城体内的魔种,只觉得这人给她的感觉怪异的很。 “你在这里做什么?”江若离的声音冷淡而疏离,目光只是轻轻掠过君焰城。 君焰城缓缓抬头,视线却并未直接对上江若离,只是低声回应:“我在等人。” 江若离知道他在等谁,想来是没找到沈月白,便回来等。 想到沈月白那副死样子,江若离气不打一处来,便无视君焰城的存在,径自向前行去。 就在这时,一股突如其来的凛冽杀气如同寒风骤起,直逼江若离的后心。 她心中一凛,凭借着多年的修炼本能,身体几乎是本能地向一侧急转,企图避开这致命的一击。 然而,尽管反应迅速,那凌厉的攻击还是在她的肩膀上留下了一道深深的伤口,鲜血瞬间染红了衣衫,疼痛让她不禁皱了皱眉,眼神中闪过一丝凌厉与不可置信。 江若离身形如同被狂风卷起的叶子,猛地爆退数丈,稳住身形后,她双眼如炬,死死地盯着眼前这个“君焰城”,语气中带着前所未有的冷冽:“你不是君焰城,你到底是谁?!” 随着话语落下,她肩上的伤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成了青紫色,丝丝黑烟袅袅升起,一股阴冷的毒素随着血液在她体内肆意游走,企图侵蚀她的每一寸经脉。 江若离强忍着剧痛,试图催动灵气抵抗,却发现每动一分灵气,眼前的黑暗便更浓重一分,仿佛有千百只黑手在拉扯着她的意识,让她坠入无尽的深渊。 然而,在这生死存亡之际,她手中的星灵剑仿佛感受到了主人的危机,剑光一闪,犹如龙吟般划破长空,瞬间反手削下了“君焰城”握着匕首的那条手臂。 “君焰城”的脸上闪过一抹晦暗不明的神色:“不愧是你,江若离,即便身中剧毒,也能绝境反击。” 话音未落,他的面容再次扭曲变幻,最终定格成一张普通的脸。 江若离有点印象,此人是缥缈峰的杂役弟子,见过几面,但杂役弟子只有筑基修为,不可能伤到自己,唯一的可能,就是被夺舍了。 “你……” 江若离心中惊骇,吐出一口带血的唾沫,那血落地,竟让周围的草木瞬间枯萎,泥土仿佛被腐蚀般深陷下去:“他被你夺舍了,你到底是谁?!” 那人用仅剩的一只手颤抖着捡起地上的匕首,因重伤而身形摇摇欲坠,一瘸一拐地向江若离逼近。 嘴角勾起一抹诡异的笑:“这把匕首,可是我用尽心血炼制的法宝,至于这蚀骨冥烟毒,呵呵……” 江若离只觉体内的毒素愈发汹涌,她倒在地上,眼前开始模糊,但心中却异常清明。 此刻,她感应到与流云之间的认主契约传来阵阵痛苦的波动,那是流云在为她分担痛苦。 她当机立断,狠心切断了与流云的联系。 蚀骨冥烟毒……传说中无药可解的上古剧毒,堪比她手里的蚊道人,并且是专门针对修士所炼成的毒,封锁经脉,融入骨髓,灵台根基直接被污染。 江若离深吸一口气,强忍着全身的痛楚,运起体内仅存的剑意,剑意如光,在她体内流转,试图抵御肆虐的毒素。 但即便如此,她也深知,这不过是拖延时间罢了。 江若离的心中充满了难以置信与不甘,她躺在这片被自己鲜血染红的土地上,目光空洞地望着天空,脑海中回荡着一个声音——我怎么会死在这里? 距离她计划中的覆灭缥缈宗、改写命运的那一天,明明已经不远了。 然而,此刻的她,却被一个曾经在她眼中微不足道的小人物,逼至绝境。 那毒仅仅是蹭破了她肌肤的一小道伤口,却如同附骨之蛆,迅速蔓延,让她半个身体都失去了知觉,灵力仿佛被冻结,连动弹都变得艰难。 第110章 甘心让我就这样死了么 她体内的蚊道人感知到了主人的危机,化出一道黑影,如箭般冲向那个杂役弟子模样的敌人,企图为主人报仇。 然而,那人似乎早有准备,蚊道人还未近身,便被一股无形的力量弹开,根本无法近身攻击。 这一刻,江若离感到了前所未有的无力与绝望。 她曾以为自己能够逆天改命,凭借着重生的优势,避开所有的陷阱。 然而现实却如此残酷,她似乎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牢牢握住,无论如何挣扎,都无法逃脱命运的枷锁。 “天意……或者是天意故意为之……” 她低声喃喃,声音中充满了苦涩与无奈。她开始怀疑,难道这一切都是注定的? 难道她真的无法忤逆那天道,无法逆转这既定的剧情? 如果真是如此,那为何又要让她重来这一遭,让她在经历了无数的痛苦与挣扎后,再次面临这样的绝境? 江若离认出了这人身份,感受到隐忍的魔气,她只想到了一个人。清波门叛逃的长老,险些死在重云剑下的青岚真人,传闻他已堕入魔道,果然所言非虚。 “你是……青岚……” 青岚真人的目光中闪烁着复杂的情绪,悲悯之中夹杂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痛苦。他缓缓开口,声音里没有了往日的温润,却多了一份沧桑与决绝:“是我又如何?江若离,你或许从未想过,自己会落得如此下场,死在自己人的手中吧。”他的语气里没有得意,只有一种深深的无奈与悲哀。 江若离感到意识开始模糊,后脑勺的伤痛让她眼前一阵阵发黑,但求生的本能让她强撑着最后一丝清醒。 她知道,作为宗门的杂役弟子,这人的修为微不足道,但青岚真人若要通过夺舍之术完全掌控这副身躯,其力量也必定受到极大限制。 这是她的生机所在,她必须抓住这唯一的机会。 “你这么恨我……”江若离的声音微弱而断断续续,仿佛随时都会断绝,“我就这么……干脆地死了……你甘心么?” 这句话仿佛一根针,刺破了青岚真人表面的平静,让他的眼神闪烁了一下,陷入了短暂的沉思。 片刻之后,青岚真人嘴角勾起一抹邪魅的笑,那笑容中既有疯狂也有快意:“你说得对,的确如此简单地让你死去,太过便宜你了。” 他收起了原本抵在江若离颈间的锋利匕首,转而用一只手轻易地提起了她的脚踝,如同拖拽一件无生命的物体,向密林深处走去。 “我要让你体验什么是真正的绝望。”青岚真人的声音在空旷的林间回荡,带着难以名状的寒意,“我要将你大卸八块,剥皮抽筋,让你在痛苦中挣扎,直到你的灵气被这股剧毒一点点腐蚀殆尽。到那时,你将不再是那个高高在上的缥缈宗弟子,而是一个没有皮囊、人不人鬼不鬼的怪物。哈哈,这样的结局,你可曾想过?” 随着青岚真人的笑声在林中回荡,江若离的意识越来越模糊。 便在此时,一道清脆的娇喝声突然划破了寂静的夜空:“你是何人!竟敢在此行凶!” 这声音如同春日里的一声惊雷,震醒了江若离即将涣散的意识。 模糊中,江若离勉强睁开沉重的眼皮,只见一抹蓝色的身影如同星辰,以惊人的速度飞扑而来,毫不犹豫地拦在了青岚真人的去路上。 那身影周身环绕着澎湃的灵气,随着她的动作,周围的飞沙走石仿佛都被这股力量所牵引,纷纷扬扬,形成了一道天然的屏障,将青岚真人与外界隔绝开来。 “沈月白……” 江若离心中涌起一股暖流,她认出了那熟悉的蓝色衣衫和那把闪烁着寒光的天水剑。 沈月白在安葬完柳绮之后匆匆赶回,却意外地撞见了这令人惊惧的一幕。 她眼神中充满了愤怒与决绝,她手中的天水剑已然出鞘,剑尖直指青岚真人,剑身上流转着淡淡的水光,仿佛蕴含着无尽的寒意与杀意。 尽管眼前的敌人外表上是宗门的弟子,但那股无法掩饰的魔气格外醒目。 沈月白没有丝毫犹豫,她深知此人已非昔日的师弟,而是堕入了魔道的恶徒。 沈月白手中的飘渺剑法,本是最为柔和的剑术,讲究的是以柔克刚,但在如今的沈月白的手中,这门剑法却展现出了前所未有的凌厉与决绝。 水灵根的力量被她发挥到了极致,每一招每一式都如同流水般连绵不绝,又似寒冰般刺骨。 剑法如影随形,紧紧缠绕着青岚真人,让他难以脱身。 在一次凌厉的攻势中,青岚真人躲闪不及,脸上瞬间被几道剑气划过,留下了伤痕,鲜血渗出,染红了他的衣襟。 更为严重的是,沈月白瞅准时机,一剑刺中了他的胸口,青岚真人闷哼一声,整个人如同被狂风吹起的叶子,不由自主地后退了好几步,眼中闪过一丝难以置信与愤怒。 沈月白眼疾手快,见青岚真人对江若离失去了控制,立刻身形一闪,如同一只轻盈的燕子,稳稳地接住了浑身是血、摇摇欲坠的江若离。 她的目光在触及江若离那苍白无色、满是伤痕的脸庞时,心中一痛,瞬间便判断出了江若离中了剧毒。 没有丝毫犹豫,沈月白迅速出手,封住了江若离周身要穴,防止毒气进一步扩散。 “大师姐,你怎么样了?快醒醒!” 沈月白的声音中带着几分焦急与颤抖,她紧紧握住江若离的手。 江若离痛苦地呻吟了一声,眼皮沉重得仿佛有千斤之重,但她还是勉强睁开了眼睛,看到了沈月白那担忧的脸庞,随后又因剧痛而差点昏厥过去。 这……才有点像女主的样子了。 江若离迷迷糊糊的想着。 此时,青岚真人已从刚才的打击中缓过神来,他爬起身,目光阴鸷如毒蛇,死死地盯着沈月白:“你是什么人?区区元婴初期的小辈,也敢对我动手?” 尽管他的修为因夺舍之术而受限,但那股源自内心深处的傲慢与不甘,依旧让他显得气势汹汹。 第111章 无药可解 沈月白面对青岚真人的威胁,却显得异常镇定。 她早已察觉到这人体内修为不过筑基期,即便魔气缠身,对她而言也不足为惧。 天水剑在她手中轻轻颤动,剑尖直指青岚真人,庞大的灵气威压如同山岳般倾泻而下,让青岚真人不由自主地颤抖了一下。 “解药交出来,否则我定然将你送去执法堂,让你接受宗门规矩的制裁!” 沈月白的声音清冷,每一个字都仿佛带着千钧之力。 青岚真人冷笑一声,吐出一口鲜血,却丝毫未见惧色。他的目光在沈月白身上流转,突然变得复杂起来:“极品水灵根,长相模样都像极了凌烟……可惜了,现在不是时候。” 他的话语中透露出一丝遗憾与惋惜,仿佛在回忆着某个遥远而美好的过去。 青岚真人眼中再次闪过一抹狠厉,他手中那把锋利的匕首再次显现,竟然在沈月白周身剑气环绕的情况下,如同一道黑色的闪电,猛地冲向了她。 这一击,他显然已经抱定了必死的决心,打算与沈月白同归于尽。 沈月白心中一凛,但她并未退缩。 天水剑在她的操控下,瞬间化出一道道凌厉的剑影,与青岚真人的匕首相撞,发出阵阵金铁交鸣之声。 两人之间的战斗瞬间升级,灵气与魔气交织在一起,形成了一片混沌的战场。 沈月白的反应如同电光火石,面对青岚真人那诡异莫测的身法,她不仅没有丝毫慌乱,反而在对方近身的一刹那,精准地抓住了他握着匕首的手腕。 水灵气在她的操控下,瞬间化作一条条无形的锁链,紧紧束缚住青岚真人的四肢,让他动弹不得。 沈月白的声音低沉而有力:“交出解药,饶你不死。” 然而,青岚真人却露出一抹诡异的笑容,他仅剩的一条手臂在沈月白的强力压制下,无力地垂落,匕首也随之掉落在地。 他的眼中闪过一丝不满,仿佛对沈月白的威胁毫不在意:“你便是将这具尸体杀了,也于我无碍。哈哈哈哈,蚀骨冥烟毒,没有解药!” 话音刚落,他竟猛然咬舌自尽。 沈月白惊愕地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那杂役弟子的眼神逐渐变得空洞,身上的魔气如同晨雾般消散,最终化为一具冰冷的尸体。 她心中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悲痛与愤怒,顾不得身上的血迹和腐蚀的法袍,紧紧抱起江若离,声音中带着一丝颤抖:“师姐,能不能说话?你坚持住,我带你去找师尊!” 江若离虽然还有知觉,但已经无力开口,只能微微眨动眼睛,睫毛颤动,表示她还活着。 自身的剑气化作淡淡的荧光,试图护住江若离的心脉,但那荧光却越来越薄弱,仿佛随时都会熄灭。 沈月白感受到江若离身上的生机正在一点点消逝,心中的恐惧与无助如潮水般涌来。 她终于有点怕了。 最开始进入缥缈宗的时候,她的确对这个大师姐有些敌意,怕她抢走师尊师兄们的宠爱…… 可经过这么些天的相处,她早已信任甚至有些依赖上大师姐…… 那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感,让她生出无尽的恐慌。 沈月白擦干眼泪,咬紧牙关,抱着江若离向缥缈峰顶狂奔而去。 她喃喃自语,仿佛是在给江若离打气,也是在给自己鼓劲:“不要怕师姐,我带你去找师尊,师尊一定有办法的。你一定要坚持住!” 在模糊的视线中,江若离似乎注意到了不远处倒在地上的青岚真人身上有一道微弱的灵光闪烁。 她拼尽全力,指尖微微一动,那道灵光便悄无声息地消失了。 沈月白紧紧抱着气息微弱的江若离,心急如焚地一路疾驰至云雾缭绕的缥缈峰顶。 峰顶之上,一座古色古香的阁楼巍然屹立,正是缥缈真人修行之所。 按理说,沈月白作为缥缈真人的亲传弟子,无需任何通报便可直接进入,但今日,守在阁楼门前的两位洒扫童子——化风与化雨,却异常地拦下了她。 化风与化雨,实则是缥缈真人座下的灵兽,因长年累月伴随主人修炼,加之机缘巧合之下服食了化形丹,才得以幻化为人形,成为缥缈真人的契约灵兽。 它们自然而然地融入了主人的性情,对沈月白也是颇为照顾,爱屋及乌。 “化风、化雨,我要见师尊,快让我进去!”沈月白语气急切,眼中满是焦急之色。 时间对于江若离来说,每一刻都至关重要。 化风皱了皱眉,目光在江若离那近乎透明的脸上停留片刻,心中已明了几分。 “月儿,主人此刻并不在宗门内,她与几位长老外出云游了。” 沈月白闻言,眼中闪过一丝愕然与慌乱,宗主的行踪向来神秘莫测,执事堂也从未有过报备,她确实对此一无所知。 “那……师尊何时能归?” 她的声音微微颤抖,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绝望。 化雨轻轻摇头,声音温和却坚定:“主人未曾提及归期,或许三两日,或许需时更久。待主人归来,我们定会第一时间通知你。” 沈月白心中的希望之火似乎被冷风吹灭,但她仍不甘心地追问:“那你们可知道师尊去了何处?” 化风与化雨相视一眼,同时摇了摇头,眼神中流露出几分无奈。 沈月白心中一动,想起这两只灵兽常年跟随缥缈真人,修为高深,见识广博,或许能对江若离的状况有所帮助。 “能不能……让我带大师姐去见见你们,她中了毒,需要救治。” 化风闻言,眉头紧锁,伸出手指轻轻搭在江若离的脉搏上,一股灵力悄然探入。 片刻之后,他的脸色骤变,拉着化雨连连后退。 “这是蚀骨冥烟毒!此毒在古籍中也是罕见记载,一旦完全炼成,即便是大乘期修士也难以抵挡,更别说她一个化神期修士了。” 沈月白身形一晃,几乎要站立不稳。江若离在她的怀中轻轻咳嗽,一抹青紫色的血液从嘴角溢出,显得更加虚弱。 化风化雨见状,连忙捂住口鼻,神色中满是嫌恶与警惕。 第112章 我还没死呢 “月儿,你快些将她带走处理掉吧!此毒传染性极强,一旦扩散,后果不堪设想。别在这里给我们添麻烦,即便是主人回来,对这毒也是束手无策,到时候还得主人亲自出手清除,那就不美了。” 沈月白闻言,心中五味杂陈,但她知道,此刻不是争辩的时候。 她深吸一口气,稳稳地抱起江若离,眼中闪烁着坚决的光芒:“好,我知道了。我会想办法救她,不会让这毒祸及他人。” 说完,沈月白转身,踏着沉重的步伐,一步步走下山。 沈月白的心中充满了不解与愤懑,同为师门手足,为何化风化雨能对江若离如此冷漠无情? 她紧紧咬着牙关,抱着气息奄奄的江若离,一路疾行来到了药堂,心中暗自祈愿,或许能从这里寻得一线生机,仙品丹药或许能暂时吊住江若离的命。 刚踏入药堂的大门,沈月白便与正欲离开的沈清白和君焰城撞上。 沈清白是来领取自己修炼所需的丹药,而君焰城则负责灵草的管理与分配。 两人原本各忙各的,并无交集,但沈月白的突然闯入,却打破了这份宁静。 沈清白一眼便看到了沈月白怀中生死未卜的江若离,那萎靡的灵气、消散的生机,让他不禁惊呼出声:“大师姐怎么了?” 君焰城则皱起了眉头,他的目光在沈月白身上停留片刻后,落在了江若离身上,虽然并未多问,但眼底却闪过一抹幸灾乐祸的神色。 因着之前柳绮的事情,沈月白对君焰城心存芥蒂,此刻并不想与他多言。 她转向沈清白,语气急切:“师兄,你快想想办法救救大师姐!药堂里是否有能吊命的仙品灵丹?” 沈清白闻言,脸上露出为难之色:“仙品灵丹都由长老亲自保管,而刚才我听说长老和师尊一同下山去了,归期未定。” 君焰城在一旁冷眼旁观,嘴角勾起一抹轻蔑的笑意:“我看大师姐身上的灵气微弱得几乎感受不到,恐怕修为都已经被那毒腐蚀殆尽了。中了这种毒,对于大师姐这样的天之骄子来说,即便是吊着命,恐怕也是生不如死吧?难道要让她像大师兄那样,被送去山下,了此残生吗?” 沈月白闻言,心中一痛,她自然明白修为对于江若离的重要性。 然而,就在她准备反驳君焰城之时,一个微弱声音突然响起:“都给我闭嘴。” 众人一惊,只见原本昏迷不醒的江若离,竟在这争吵声中悠悠转醒。 她眉头紧锁,显然是被这嘈杂声吵得头疼。 “大师姐!”几人同时惊呼出声,眼中闪烁着惊喜与关切。 江若离缓缓睁开眼睛,虽然身体依旧虚弱,但那双眸子中却透露出不屈与坚韧。 她轻轻拍了拍沈月白的手背,示意她不必太过担心。 “别吵,我……还没死呢……”江若离的声音虽然微弱,却带着一种让人安心的力量。 江若离的意识逐渐清晰,她尝试着感知了一下自己的身体状况,却发现灵识如同被厚重的雾气包裹,无法外放,周围的一切都变得模糊而遥远。 她试图睁大眼睛,但眼皮仿佛有千斤重,只能勉强睁开一条缝,视线所及之处皆是一片朦胧。 身体的每一寸肌肤、每一块骨头都传来阵阵剧痛,仿佛有千万只蚂蚁在啃噬,提醒着她蚀骨冥烟毒的可怕。 然而,在这绝望的深渊中,江若离却敏锐地察觉到了一丝不同寻常。 她勉强凝聚起残存的一丝力气,深入查探体内的状况。 这一查,竟让她发现了一丝转机——那当初被重云排斥,意外融入她体内的神粹,此刻正如同一股温暖的溪流,在她破败不堪的经脉中缓缓流淌,带着一种生机。 除此之外,似乎与蚊道人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虽然蚊道人如今还只是幼兽形态,但作为上古毒兽,其潜力无穷,未来成长起来,其毒性之烈,绝不会逊色于蚀骨冥烟毒。 而江若离与蚊道人之间存在着契约关系,这种特殊的联系让她对于毒素的抗性无形中增强了许多。 更令江若离感到惊讶的是,神粹不仅在修复她受损的经脉,还有一股与神粹截然不同的力量,在她的体内悄然复苏,与神粹相辅相成,共同对抗着蚀骨冥烟毒的侵袭。 这股力量透着一股熟悉的气息,让江若离不禁想起了重云。她 曾在重云的体内感知到过类似的力量,难道是因为神粹曾经融入过重云,所以在她体内时也顺便带出了一丝? 这个发现让江若离心中涌起了一丝希望。 天无绝人之路,虽然她辛辛苦苦修炼到的化神期修为在一夜之间化为乌有,但变故既然已经发生,就无法挽回。 如今,她既然能够依靠自己的力量扛过蚀骨冥烟毒的侵袭,那么就没有必要再求其他人。 沈月白神色焦急,目光中满是无助,她紧紧盯着大师姐江若离,声音中带着一丝颤抖地问道:“大师姐,我们现在该怎么办?你伤得这么重……” 江若离脸色苍白,嘴角还挂着未干的血迹,却强撑着露出一丝苦笑,虚弱地说:“你别折腾了,先放我下来。我自己调息一下。” 沈月白闻言,小心翼翼地将江若离轻放在地上,动作轻柔得仿佛怕弄疼了她。 直到这时,她才注意到自己身着的法衣上,已被江若离伤口流出的鲜血染红,原本光鲜亮丽的法衣此刻变得破败不堪,仿佛被某种力量侵蚀了一般。 而江若离坐定之后,那血色竟如同活物,顺着青石板地面的缝隙蔓延,所过之处,青石板被腐蚀出一条条深邃的沟壑,周围原本生机勃勃的草木也瞬间枯萎,失去了所有的生命力。 沈月白见此情景,不禁倒吸一口冷气,心中惊骇万分。 一旁的君焰城也是脸色大变,他猛地一把将沈月白拉到自己身边,警惕地注视着江若离,生怕那诡异的毒素会波及到他们。 第113章 把自己搞成这样 “这……这是什么毒?” 正当众人惊慌失措之际,一阵突如其来的狂风猛然卷起,卷带着树叶与尘土,天地间仿佛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所撼动。 随着风声渐息,一道身着黄袍的身影缓缓自空中降落,衣袂飘飘,宛如仙人降临。 三人定睛一看,连忙躬身行礼,齐声唤道:“大长老!” 这位大长老,乃是缥缈宗中地位崇高之辈,常年居于云台峰上,闭关修炼,不问世事。 今日他突然出现,恐怕是受了宗主缥缈真人临行前的嘱托。 大长老步伐稳健,走到江若离身旁,目光在她肩上的伤口停留片刻,随即伸出手掌,掌心灵气涌动,轻轻一抹,便将从伤口处切下的一块血肉瞬间炼化成了一滴青黑色的液体,那液体中散发着令人心悸的气息。 大长老的神色凝重,缓缓开口道:“果真是蚀骨冥烟毒,此毒凶猛异常,轻则修为尽废,重则灰飞烟灭。” 他的声音虽平静,却透露出一股不容置疑的威严。 在大乘期强者的威压下,江若离只觉肩头被剐下血肉的疼痛仿佛被无限放大,但与威压带来的压迫感相比,那疼痛似乎又变得微不足道了。 她的面容因痛苦而扭曲,额头上冷汗涔涔,却咬紧牙关,没有发出一丝呻吟。 江若离心中明白,这位大长老的出现绝非偶然,他与缥缈真人一样,都是将宗门利益置于首位,对于任何可能威胁到宗门安危的因素,都会毫不犹豫地予以清除。 她心中不禁涌起一股寒意,深知在这样的强者面前,个人的生死荣辱,往往只在一念之间。 此人既然出手,她,是否能逃过这一劫,便是个未知数了…… 这番突如其来的变故,如同平静湖面上投下的一颗巨石,激起了层层波澜。 周围的弟子们闻讯而来,本欲一窥究竟,闻言场面一时之间嘈杂不堪。 江若离,这个名字在北界几乎是传奇般的存在,她以超凡的天赋和数次力挽狂澜的壮举,赢得了无数人的敬仰与羡慕。 然而,如今这位曾经的天之骄子,却似乎即将陨落,怎能不让人唏嘘? 弟子们的反应各异,有的幸灾乐祸,更多的则是嫌恶与恐惧,他们担心这诡异的毒素会波及自身,于是纷纷后退,与江若离保持着更远的距离。 君焰城见状,本能地想要拉着沈月白一同后退,以避免不必要的麻烦。 然而,沈月白猛地挣脱了君焰城的手,毅然决然地站到了江若离的身前。 大长老的目光落在沈月白身上,眼中闪过一丝意外。 他虽然对这个小弟子并不熟悉,但缥缈真人曾在他面前多次提及沈月白,言语间满是喜爱与赞赏。 大长老脸上的严厉之色稍稍缓和,但语气依旧冰冷:“逆徒江若离,擅自离开宗门,还带回如此阴狠的上古异毒,祸害宗门弟子,其心可诛!执法堂弟子何在?速将她带回宗门,送至问罪台,执剑刑!” 大长老的话音刚落,还未等江若离开口辩解,一股强大的灵气便如狂风般席卷而来,狠狠地撞击在她的身上。 江若离只觉眼前一黑,耳边嗡鸣不止,身体如同被狂风吹起的叶子,狠狠地撞在了身后的树干上。 这一击之下,她体内原本勉强维持的平衡瞬间被打破,那诡异的毒素仿佛找到了宣泄的出口,开始在她的体内疯狂肆虐。 沈月白见状,心中大急,想要上前扶起江若离,却发现自己被大长老释放出的威压牢牢压制,动弹不得。她 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江若离在地上痛苦地挣扎,浑身骨头作响,七窍开始流血。 在江若离即将沉沦于黑暗的那一刻,一股突如其来的寒意将她紧紧包裹,但这寒冷中却蕴含着莫名的熟悉与温暖,仿佛冬日里的一缕阳光,穿透了刺骨的寒风。 她勉强睁开沉重的眼皮,只见一片洁白无瑕的光芒从天而降,伴随着一道清冷如冰雪的声音:“住手。” 随着这声音的落下,一股凌厉的剑意如同破晓之光,瞬间照亮了四周,将一切阴霾驱散。 重云的身形在光芒中缓缓凝聚,他身着一袭洁白无瑕的长袍,发丝如雪,轻轻飘扬,映衬着他那张苍白而淡漠的脸庞,仿佛是从画中走出的仙人,不染尘埃,让天地都为之黯然失色。 眼眸深邃而冰冷,当他出现,连空气都似乎凝固,一股无形的压力自他周身散发,让人心生敬畏。 重云的出现,让局势瞬间逆转。 他仅仅一挥手,那之前还威风凛凛的大长老便如同被狂风吹起的叶子,直接倒飞出去,重重地摔在地上,骨骼碎裂的声音清晰可闻。 大长老震惊之余,更多的是难以置信,他从未见过如此强大的存在,对方的气息深不可测,浑身仿佛是由纯粹的剑气构成,那是一种超越了凡尘的剑意,即便是他的师兄,缥缈真人,也难以企及。 重云没有理会大长老的惊呼,而是轻轻地将江若离抱起,他的手指轻轻搭在她的脉搏上,检查着她的伤势。 江若离身上的毒血沾染到了重云的衣衫上,却奇迹般地没有造成任何腐蚀,反而为这位白衣剑客增添了几分邪魅。 重云的目光中闪过一丝心疼,他低声问道:“你怎么把自己搞成这样了?” 江若离勉强挤出一丝笑容,那笑容中带着几分苦涩:“你终于醒了……我的修为,还能恢复吗?” 她的眼神中既有期待,又有不安,只有在重云面前,她才能卸下所有的伪装,展现出最真实的自己。 重云轻轻点头:“可以。” 江若离的眼神闪过一丝黯淡,她知道重云总是在安慰她,但她还是忍不住问:“别安慰我。” 重云再次点头:“真的。” 大长老见自己被彻底无视,心中涌起一股前所未有的屈辱。 他强忍着伤痛,迅速结起法阵,意图将重云困杀其中:“不管你是谁,擅闯我缥缈宗,就得把命留下!” 第114章 逐出宗门 重云身上骤然爆发出一股肃冷的劲风,那剑阵在瞬间崩溃,大长老遭受反噬,口吐鲜血,惊恐地连连后退,连大气也不敢喘。 周围的弟子们见状,更是吓得瑟瑟发抖,哪里敢上去送死。 重云抱着江若离,身形逐渐模糊,仿佛融入了空气之中,消失在了众人的视线里。 只留下大长老和一群目瞪口呆的弟子,以及那片被冰雪覆盖的空地。 在缥缈宗附近的一片荒凉山间,重云怀抱江若离,身形如电,眨眼间便来到了一处隐蔽之地。 他目光凌厉,抬手间,一道庞然大物般的剑气轰然打出,直接撞入山壁之中,巨石崩裂,尘土飞扬,伴随着轰隆巨响,硬生生在山体中砸出了一个幽深的山洞。 重云抱着江若离步入新辟的山洞,洞内昏暗,但他的身形却如同明灯,照亮了四周。 他轻挥衣袖,一道道剑气如丝如缕,交织成一张密不透风的网,将山洞的空间牢牢封印,确保外界无法窥探,也无法打扰。 他低头看向江若离,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你的根基并未完全毁灭,神粹保了你一命。修为虽失,但只要你愿意,总能重新练回。只是,你的神魂因此受损,流云也陷入了沉睡。” 江若离闻言,眼眸微垂,声音中带着一丝坚定:“如何才能解毒?” 她知道,自己体内的毒,才是当务之急。 重云沉默片刻,缓缓开口:“此毒无解,但可封印,只能依靠你自己的力量去压制。” 言罢,他单手结印,指尖白光闪烁,一道纯净而强大的光幕瞬间展开,如同一张巨大的网,将江若离整个包裹其中。 不等她反应,一股力量便将她轻轻推入了光幕之内。 江若离一踏入光幕,便仿佛进入了一个全新的世界。 铺天盖地的冰冷剑气如潮水般涌来,将她彻底吞没。 这些剑气中蕴含着一种玄奥而强大的力量,不仅穿透了她的身体,更穿透了她的灵魂,让她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震撼与恐慌。 这是剑域! 但与她曾经遇到过的凌霄真人的剑域截然不同。 这剑域中,竟然充斥着法则的力量,那是源于天道,高于世间万物的存在。 法则,那是何等玄妙而强大的力量,怎么可能为人所用? 江若离的心中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惊骇。她 突然意识到一个令她震惊的事实——这个剑域,很可能是重云的! 这个想法如同一道闪电划破夜空,让她心中掀起了滔天巨浪。 如果这真的是重云的剑域,那么他的修为究竟达到了何种境界? 能够掌握并运用法则的力量,这绝对是超凡入圣的存在。 江若离心中充满了震撼与敬畏,但同时也涌起了一股前所未有的斗志。 她知道对自己而言,这绝对是一个天大的机缘。 在剑域的压迫下,江若离开始尝试着去适应、去理解这股力量。 …… 缥缈宗山脚下的小镇里,柳绮已恢复了真身凝视着眼前的江若离,眼中闪烁着不可置信的光芒。 江若离的气息平淡无奇,仿佛一个普通的凡人,与她记忆中那位英姿飒爽、修为高深的模样判若两人。 时光荏苒,自那日匆匆一别,转眼间已是一个月的光景,世间万物似乎都已变了模样。 身处小镇,她也听到了从缥缈宗里传出来的消息:缥缈宗大师姐身中奇毒,一身修为化为乌有,踪迹全无,大长老宣布将其逐出宗门。 这些消息如同寒风一般,让柳绮心中一阵阵发凉。 此地地处高寒,终年被皑皑白雪覆盖,但这几日却异常晴朗,天空如洗,万里无云。 江若离孤零零地站在一棵古树之下,身影显得格外孤寂,曾经合体的衣衫现在却因身体的消瘦而显得宽松,微风拂过,衣袂飘飘,仿佛连人都要随风而去,增添了几分凄凉之意。 柳绮见状,不禁轻叹一声,语气中既有无奈也有释然:“活着就好,祸害遗千年,我就知道,像你这样的人,怎么可能轻易就倒下。那现在,你有什么打算呢?” 江若离低垂眼帘,目光深邃,轻声回应:“我还需要回去一趟,流云还在我的洞府里。” 柳绮闻言,心中紧绷的弦似乎松了一些,脸上露出一丝欣慰的笑容:“我还以为,都这样了,你还要傻乎乎地回宗门尽忠呢。” 江若离轻轻摇头,嘴角勾起一抹淡笑。 大长老将她逐出宗门,这虽然与原本的计划有些出入,但结果却是殊途同归,正合她意。 至于流云……当日中毒,听重云说,流云是陷入了沉睡。 她不放心,必须回去将它带出来才行。 柳绮眉头紧锁,目光中满是忧虑地望向江若离,轻声问道:“你打算怎么进去?以你现在的状态,缥缈宗的人恐怕不会轻易放你入内……” 她的眼神不自觉地飘向站在江若离身后不远处,那位仿佛与世间万物都隔绝,靠着树干假寐的男子。 但江若离显然没有打算依靠他。 江若离缓缓伸出手指,只见一道绿色的微光在指尖跳跃,随即,空气中几只小巧的飞虫凭空凝聚而出,振翅欲飞,朝着缥缈宗的方向疾驰而去。 这些飞虫,正是蚊道人分化而出的产物,供她驱使,还能成为她的眼睛,虫子所见,亦是她所见。 她曾为了保护流云,不得不切断与它的契约联系,如今在未见流云之前,她无法直接与其重连。 飞虫们迅速穿越了缥缈宗的重重防护,直奔江若离曾经的洞府而去。 然而,当它们抵达时,眼前的景象却让江若离心头一紧。 洞府内已焕然一新,从中走出的,竟是沈月白。 看来此地主人已经换成了她,不过江若离并未在意。 飞虫们继续深入,寻找着流云的下落。 并不难找,它们就在洞府的一角发现了目标——一颗布满雷电金色纹路、散发着淡淡紫光的蛋。 这颗蛋被精心安置在一个由柔软材料编织而成的窝里,显得异常珍贵。 飞虫轻轻触碰那颗蛋,蛋身微微摇晃,似乎很搞笑。 紧接着,一道雷光闪过,蛋竟在原地消失不见。 第115章 再无瓜葛 那颗蛋在雷光闪烁之后,仿佛穿越了空间,稳稳地落在了江若离的手中。 她感受着蛋上传来的温暖与生命的气息,心中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喜悦与安心。 她知道,这是流云以另一种形式回到了她的身边。 与柳绮道别之际,江若离的眼神中充满了坚定与感激。 她轻声说道:“谢谢你一直以来的陪伴与支持。但现在,我有自己的路要走。你保重。” 柳绮虽然不舍,但也明白江若离的决定。 她点了点头,依然笑着:“本来就是想来看看你,如今看你过得还算自在,那便好了,我接下来打算去找阎影,至于此地,将来若你受了欺负,直接来找我!” “嗯。” 江若离转身,看向一直默默站在身后的重云。 她深吸一口气,说道:“重云,我还有一个请求。” 重云挑眉,示意她继续说下去。 江若离从怀中取出本命灵剑——星灵剑,它的剑身依旧闪烁着淡淡的蓝光。 她轻轻抚摸着剑身,似乎是察觉到江若离的心思,星灵剑发出不舍的颤抖。 江若离垂下眼眸,切断了自己与星灵剑的契约。 戛然而止。 她嘴角溢出一丝血迹。 星灵剑光华尽敛,像是成了一块废铁。 江若离把剑递给重云:“请你帮我把它送回缥缈宗。从今以后,我与缥缈宗再无瓜葛。” 重云接过星灵剑,眼中闪过一丝意外,但随即恢复了平静。 他随手一扔,星灵剑化作一道流光,冲天而降,稳稳地插在了缥缈宗的山门之前,震得整个山门都微微颤抖。 江若离看着这一幕,心中五味杂陈。 但她知道,这是自己必须做出的选择。 她转头看向重云,问道:“你上次与我提到的九天玄宗,在何处?” 重云淡淡地回答:“在东方界。” 江若离心中一动,果然如此。 东方界那里玄奥无比,机遇与危机并存。也只有那样的地方,才能出重云这样神秘莫测的人物。 她点了点头,眼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我愿意去。” 重云带着江若离,穿越过蜿蜒曲折的山脉与茫茫云海,终于抵达了东方界的边境。 这里,云雾缭绕,仿佛是天与地的交界,一切都显得那么神秘而辽远。 重云停下脚步,转过身,深邃的目光落在江若离身上。 “到这里就要分别了。” 重云的声音低沉而温柔,“你有你的路要走,但未来我们还会有再见之日。” 说着,他从袖中取出一枚精致的玉简,轻轻放在江若离的手心。 这玉简散发着淡淡的温润光泽,似乎蕴含着某种不可言喻的力量。 “带着这个去九天玄宗,”重云郑重其事地交代,“只要你出示此物,他们不仅不会为难你,还会给予你必要的帮助和保护。” 江若离紧紧握着那枚玉简,心中五味杂陈。 她抬头望向重云:“谢谢你……” 重云微微一笑,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然后转身,几个起落间,便已消失在茫茫云海之中,只留下一串悠长的回响,在山谷间久久不散。 江若离站在原地,望着重云离去的方向,心中不觉涌起一股空落落的感觉。 仿佛突然间失去了依靠,世界变得格外寂静而孤独。 就在这时,她怀中的一枚蛋突然轻轻摇晃起来,紧接着,蛋壳表面出现了细密的裂纹,随后“咔嚓”一声,彻底破碎开来。 流云从蛋壳中缓缓探出头来,它那双清澈如水的眼睛好奇地打量着四周,随后便欢快地跳到江若离的肩头,用它那柔软的小脑袋蹭着她的脸颊,仿佛是在安慰她,告诉她并不孤单。 江若离感受着流云传递过来的温暖与陪伴,心中的阴霾渐渐散去。 她轻轻抚摸着流云光滑的鳞片,嘴角勾起一抹微笑。 “是的,我还有流云。无论前路多么艰难,我们都要一起走下去。” 当江若离从那个充满玄妙与危险并存的剑域中踏出时,她的眉心骤然闪过一道璀璨夺目的剑光,如同破晓的第一缕阳光,穿透了无尽的黑暗与沉寂。 蚀骨冥烟毒,这种上古奇毒,虽然被她以惊人的意志力与剑域的力量压缩成了一颗微小的毒丹,潜伏在她的丹田深处,但其威胁依旧存在。 这颗毒丹如同定时炸弹,随时可能爆发,再次侵蚀她的身躯。 但正是这份压制,让江若离意识到,上古奇毒之名,绝非虚传。 在剑域中的那段经历,对江若离而言,既是考验,也是蜕变。 无数剑意如同锋利的刀刃,将她原本脆弱的身躯分割、重组、解构,直至与剑域融为一体。 当她再次凝聚成形,已不再是原来的自己,而是仿佛与剑域达成了某种神秘的联系,成为了一把行走在世间的利剑。 江若离很快察觉到了自己体质的奇异变化。 她发现,自己有时候只需一个念头,便能调动周遭的剑气,甚至能让百里之外的树叶在无形中被切割得光滑如镜,而这一切,都无需刻意修炼任何剑法或功法。 天地灵气进入她的体内,自然而然地按照某种玄妙的轨迹运行。 除此之外,江若离的灵海,在剑域中经历了前所未有的扩张,变得异常庞大,所需填充的灵气也随之激增。 这意味着,她必须比以往更加努力地修炼,才能满足灵海的需求,进一步提升自己的修为。 重云带着她穿越重重险阻,历经五年艰辛,终于抵达东方界边境。 而这五年间,江若离从凡人起步,凭借着惊人的毅力和天赋重修,如今虽仅达到金丹初期,但她的实力却远超同阶修士。 更令人惊奇的是,她在修炼过程中,破劫变得异常自然,每当灵气盈满之时,便能水到渠成地突破瓶颈,仿佛一切都在按照某种既定的轨迹前行。 流云在她的肩头欢快地跳跃,似乎也在为即将到来的新冒险而兴奋。 江若离轻轻拍了拍流云,笑道:“我们走吧,去九天玄宗。” 她握紧手中的玉简,按照重云的指引,踏上了通往九天玄宗的道路。 第116章 只有强者才能生存 书里的故事都是围绕着北方界和南方界展开,对于其余两界皆是只有寥寥数语的描述。 而江若离上一世更是没有机会进入东方界…… 因此,前方于她而言无异于是一个全新的世界。 江若离踏入东方界之时,天空仿佛被一层看不见的幕布迅速拉拢,夜幕悄无声息地降临了。 与北方界相比,这里的天黑得格外迅速,仿佛时间在这里流淌得更为急促。 四周的景色,在昏暗的光线下显得既熟悉又陌生,山川轮廓虽大致相仿,但细究之下,却又能察觉到几分不同。 然而,最初的江若离并未多想,只以为是地域差异所致。 不知为何,她突然没来由地打了个哆嗦,一股难以言喻的不安在心底悄然升起。 细细品味之下,江若离意识到,这东方界与北方界的不同,远不止天黑的速度那么简单。 在北方界,即便是终年被皑皑白雪覆盖的极寒之地,那份冷冽也仅仅是物理上的,是可以通过添衣保暖,或是灵气护体来抵御的。 而这里的冷,却是一种深入骨髓的寒意,一种似乎能穿透皮肉,直抵灵魂的凉意。 走在这条寂静无人的小路上,她感觉自己就像是被某种未知的恶意紧紧盯住。 正当这股不适感逐渐蔓延,几乎要将她包围之时,远处一抹微弱的火光如同黑暗中的灯塔,突兀地闯入了她的视线。 那火光虽小,却在这无边的黑暗中显得格外温暖而引人注目。 江若离心中一动,加快了脚步,朝着那光亮的方向走去。 随着距离的拉近,她看清了那是一个依山傍水的小村庄,炊烟袅袅,灯火阑珊,为这荒凉之地平添了几分人气。 决定去村子里借宿一晚的念头自然而然地浮现在她的心头。 不仅仅是因为那火光带来的温暖诱惑,更是因为她发现,随着夜幕的完全降临,这片土地上似乎连一丝生机都消失了。 不论是虫鸣鸟叫,还是风吹过草地的窸窣声,统统都不见了踪影。 整个世界仿佛被一种莫名的力量所笼罩,除了她自己的呼吸和脚步声,再也感知不到任何活物的存在。 这种异常的死寂,让江若离感到前所未有的诡异与不安。 她深知,在这样的夜晚,独自留在野外绝非明智之举。 不如去村子里看看,能否借宿一晚,顺便找人了解一下这里是什么地方。 江若离踏入村庄的瞬间,一股不祥的气息便扑面而来,她的目光迅速扫过四周,只见一群身着黑袍、面容阴鸷的魔修正以一种近乎戏谑的姿态,将几个晚归的村民团团围住。 这些魔修,周身缠绕着丝丝缕缕的黑色魔气,他们的眼睛在夜色中闪烁着幽绿的光芒,如同潜伏在暗处的猛兽,正静静等待着猎物的屈服。 村民们被围在中间,他们衣衫破旧,脸上满是风霜与疲惫,显然是从远处的田地或山林劳作归来,却不幸遭遇了这群魔修。 他们或站或跪,身体因恐惧而不自觉地颤抖,眼神中充满了绝望与哀求。 “求求你们,放过我们吧!我们只是普通的村民,没有得罪过你们啊!” 一个年长的村民颤抖着声音,双手紧紧握在一起,似乎想要通过这种方式来寻求一丝生机。 他的脸上满是皱纹,眼中闪烁着泪光,显得既无助又可怜。 “放过你们?哈哈,真是可笑!” 领头的魔修冷笑一声,他的声音沙哑而低沉,仿佛是从地狱深处传来的哀嚎。 他缓缓走向前,手中的黑色法杖轻轻一挥,周围的魔气仿佛受到了召唤,开始缓缓汇聚,形成一股令人心悸的力量。 “在这个弱肉强食的世界里,只有强者才能生存。你们这些凡人,不过是我们修炼路上的垫脚石罢了。” 领头的魔修继续说道,他的眼中闪烁着残忍与贪婪的光芒,仿佛已经将这几个村民视为了囊中之物。 村民们见状,更加惊恐不已,他们开始纷纷求饶,有的甚至跪在地上,磕头如捣蒜,希望这些魔修能够大发慈悲,放过他们一条生路。 然而,这些魔修却仿佛听到了什么好笑的事情一般,纷纷大笑起来,那笑声在寂静的夜晚中显得格外刺耳。 “别白费力气了,今天就是你们的死期!”一个魔修狞笑着说道,他手中的利刃在月光下闪烁着寒光,挥向这些无辜的村民。 “住手!”江若离的声音虽然不大,却在这片死寂的夜空中显得格外清晰,瞬间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 魔修们纷纷转头,望向这个突然出现的“不速之客”,脸上露出了轻蔑的笑容,似乎并不将这个看似弱不禁风的女子放在眼里。 然而,他们的笑容很快便凝固在了脸上。 只见江若离身形一晃,仿佛一道幽灵般穿梭于魔修之间,她的动作快得令人眼花缭乱,根本看不清她是如何出手的。 只听得“咔嚓”几声清脆的响声,紧接着,是魔修们惊恐的尖叫和倒地的沉闷声。 当一切归于平静时,原本还站着的魔修们已经纷纷倒地,他们的脖子上多了一道干净利落的切口,断面平滑如镜,没有一滴血液溅出,仿佛是被某种无形的利刃瞬间切割。 村民们惊愕地看着这一幕,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他们原本以为自己难逃一死,却没想到这个看似柔弱的女子竟然有如此惊人的实力,仅凭一己之力就解决了这些恐怖的魔修。 江若离缓缓站定,目光扫过那些倒地的魔修,眼中没有丝毫的波澜。 村民们见江若离实力高强,一招便将这些魔修杀干净,救下了他们,纷纷围了上来,七嘴八舌地表达着感激之情。 一个村民激动地说道,他的眼中闪烁着泪光,声音因感激而微微颤抖,“若不是您及时出现,我们今晚恐怕凶多吉少。您一定是济苍朝城派来的义士,专门来保护我们这些不得已晚归的无辜百姓!” 第117章 日夜分治 江若离闻言,心中微微一动。 她从未听说过济苍朝城的名号,更不知道自己何时成了他们口中的“义士”。 然而,面对村民们真挚而热切的目光,她不忍拒绝这份好意,也不想轻易暴露自己外来者的身份,于是选择了沉默,默认了他们的说法。 “是啊,是啊!您一定是济苍朝城的英雄!”另一个村民也附和道,他的脸上洋溢着敬佩与敬仰,“我们早就听说济苍朝城的义士们英勇无畏,专门铲除这些作乱的魔域修士,保护百姓。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其中,那位年长的老者更是紧紧握住江若离的手,眼眶泛红,声音中带着难以掩饰的急切与焦灼:“恩人啊,您真是我们的救星!这外面太不安全了,快请跟老朽回家,让我们好好招待您一番。” 江若离感受着老者手心的温度,以及周围村民们真诚的目光,心中涌起一股暖流。 她点了点头,决定跟随老者前往他的家中。 一路上,老者步履匆匆,似乎对夜晚的来临充满了恐惧,这不禁让江若离心中更加疑惑。 走进老者简陋却温馨的家,江若离发现屋内还有一位满头白发、身形佝偻的老婆婆。 老婆婆一直站在屋子中央,眼神空洞地望着门口,直到看见老者平安归来,才仿佛回过神来,抹着眼泪迎了上来,嘴里念叨着:“终于回来了,真是吓死我了。” 老者叹了口气,轻轻拍了拍老婆婆的背,安慰道:“好了好了,别哭了,咱们这不是遇见恩人了吗?若不是她,今夜咱们就真的回不来了。” 江若离在一旁默默听着,心中的疑惑愈发强烈。 她忍不住开口问道:“爷爷,为何那些魔修如此猖狂?驻守此地的正道宗门不管吗?” 在北方界,魔修可是人人喊打,有五大仙门压制着,他们根本不敢如此放肆。怎么在这传闻中更强大的东方界,魔修反而变得如此势大? 老者闻言,眼神变得复杂起来,他看了一眼江若离,缓缓说道:“恩人是外来者吧?” 江若离点了点头,表示自己确实是从北方界而来。 老者叹了口气,继续说道:“怪不得姑娘会在夜里出门。其实,这东方界的局势与北方界大不相同。当年,魔域动乱,横行世间,正道宗门为了镇压魔域,建立了济苍朝城。济苍朝城与魔域之间多次大战,死伤无数。最终,济苍尊主略胜一筹,封印了魔域之主,并在云浮山上与魔域签订了协议。协议规定,以日夜交替为限,魔域之人可在夜里行动,但不得与正道发生冲突;正道亦然,白天行动,夜晚则不得主动挑衅魔域。这样一来,双方才暂时停止了干戈。” 江若离听完老者的讲述,心中恍然大悟。 这东方界的夜晚竟是魔域的活动时间,而村民们之所以如此恐惧夜晚,正是因为害怕遇到魔修的袭击。 江若离听完老者的解释,更加纳闷。 她抿了一口手中的热汤,目光深邃地望向老者,轻声问道:“老者,我还有个不解之处。既然那位济苍尊主在大战中胜了,为何还要让给魔域夜里的时间?这岂不是养虎为患,太不合理了吗?” 老者闻言,脸上的笑容渐渐淡去,取而代之的是一抹深沉的忧虑。 他叹了口气,缓缓放下手中的碗筷,目光仿佛穿透了岁月的尘埃,回到了那个烽火连天的年代。 “恩人啊,您有所不知。那一战,虽然尊主最终取胜,但那也是惨胜啊。尊主在那一战中元气大伤,修为跌落,几乎是以生命为代价才封印了魔域之主。他之所以能继续在位,更多的是因为众仙门对他的尊重与敬仰,而非他本身的实力。”老者的话语中充满了感慨与无奈。 “而且,那一战之后,各大仙门也是青黄不接,许多高手在战中陨落,新生代还未成长起来。仙门的实力大打折扣,根本无力再与魔域进行一场全面战争。若是当时做得太绝,将魔域彻底逼入绝境,他们拼死反扑,只怕会是一场两败俱伤、玉石俱焚的浩劫啊。” 老者说到这里,眼中闪过一丝后怕。 “所以,尊主与魔域之主在云浮山上签订了那份协议,也算是一种权宜之计。让魔域在夜里活动,对他们进行约束。至少这样,能够避免大规模的冲突与流血,让正道与魔域之间保持一种微妙的平衡。” 老者说完,又长长地叹了口气,仿佛那些沉重的往事压得他喘不过气来。 江若离听完老者的讲述,心中豁然开朗。 她终于明白,为何在这东方界,魔域与正道之间会存在如此奇特的“日夜交替”规则。 老者听罢江若离的话,眼中闪过一丝好奇与关切,他轻声问道:“听恩人的意思,您来自一个和平之地,那里没有魔域之扰,百姓安居乐业。既如此,您为何要远离故土,来到这危机四伏的东方界受苦呢?” 江若离微微一笑,眼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我来此地,一是为了修行游历,增长见识;二是为了寻找九天玄宗。不知您是否听说过这个名字?” 老者闻言,眉头微微皱起,陷入了沉思。 片刻之后,他缓缓开口:“九天玄宗……嗯……在我年轻时,确实听过一些只言片语。据说,那是一个隐世的大宗,实力深不可测,但行事极为低调,从未参与过济苍朝城的任何事务,也几乎不与外界交流。因此,关于它的传说虽然多,但真正了解它的人却寥寥无几。” 老者说到这里,停顿了一下,似乎在努力回忆着更多的信息:“在东方界,主流势力就是济苍朝城及其麾下的各大仙门。未在济苍朝城之列的宗门或势力,会慢慢淡出世人的视野。” 江若离听完老者的讲述,心中并未感到失望。 既然是重云要她去的,她便去找到这个地方。 在老者家中借宿了一晚,次日清晨,当第一缕阳光穿透云层,洒满小屋时,她起身告别。 第118章 杯水车薪 走出屋外,江若离惊讶地发现,白天的东方界与昨夜截然不同,那种压抑与沉重仿佛随着夜色一同退去,取而代之的是生机勃勃的景象。 街道上,筑基、金丹期的修士穿梭其间,忙碌而有序,除了这些修士较为常见外,这里的生活气息与北界并无二致。 她心中暗自思量:这就是所谓的日夜分治吗? 依据玉简指引的方向,她穿越了一个又一个村庄。 沿途,也顺手拯救了许多无辜的生命,但更多的,是那些来不及救援便已化为冰冷尸骨的悲惨画面。 某日,当江若离正准备出手对付一名肆虐的魔修时,一支由纯净灵气凝聚而成的箭矢如同闪电般划破空气,精准无误地穿透了魔修的心脏。 魔修应声倒下,而江若离的目光则顺着箭矢的来源望去,只见一位身着华丽服饰,面带几分不羁笑容的青年正站在那里,手中紧握着一把灵光闪烁的长弓。 若非亲眼所见其箭术之精湛,江若离几乎要以为他只是个玩世不恭的富家子弟。 青年显然也注意到了江若离,眼中闪过一丝惊讶:“看来,这些日子以来,一直在我之前出手救下村民的,就是你了?真是巧遇。敢问姑娘师承何处?” 江若离轻轻摇头,淡然回答:“我只是一名四处游历的散修,无门无派。” 青年闻言,显得更加意外,随即自我介绍道:“我是云隐宗的客卿长老,名叫凌霄。” 江若离闻言,心中微动,这些日子的游历她并非再对东方界一无所知,云隐宗的名声她也有所耳闻,这个宗门是济苍朝城四大仙门之一,海纳百川,收容天下散修,换句话说就是没有固定的道统,可以练宗门教给你的,也可以练你自己的,因此也是四大仙门里人最多的。 但如此年轻的客卿长老,还是让她感到有些不可思议。 凌霄似乎看穿了她的想法,毫不吝啬地展示了自己的修为,那股浑厚而纯净的灵力波动,让江若离心头一震。 这人看起来年纪没比自己大多少,竟然已经化神期修为了,要知道她散去修为前也才化神期。 “你是想拉拢我吗?”江若离直言不讳。 凌霄轻笑一声,摇了摇头:“拉拢谈不上,我只是觉得,像你这样既有实力又心怀慈悲的修士,实属难得。而且,我观你剑法超群,即便是在我们云隐宗,甚至整个济苍朝城中,能与你比肩的年轻人也寥寥无几。如果你愿意,云隐宗的大门永远为你敞开。” 江若离微微一笑,坦然说道:“我心中已有目标。” 凌霄闻言,眉头轻轻一挑,眼中闪过一丝讶异:“哪家?朝城四大仙门中,除了我们云隐宗外,其余三宗皆是历史悠久的古教,它们固守着自己的传承,轻易不会接纳外界散修,除非那散修愿意放弃原有功法,从头开始修炼他们的法门。” 江若离咂了咂嘴:“这种做派,怎么有点像那些固执己见的迂腐老学究。” 凌霄嘴角不禁抽搐了一下,心中暗自腹诽:“还真是一针见血啊。” 随即想到那几位的嘴脸,突然大笑起来,仿佛找到了知音:“哈哈,江姑娘真是快人快语,与我所见略同。如今的济苍朝城,虽然繁华,但背后的陈规陋习却也让人头疼不已。” 他的话语中透露出一丝对现状的不满,但很快又话锋一转,“不过,话说回来,姑娘想去的宗门究竟是哪家?” 江若离没有隐瞒,直接说道:“九天玄宗。” 凌霄听后,神色变得凝重起来:“原来如此九天玄宗隐世不出多年,其神秘程度确实与那三个古教不相上下,甚至在某些方面还要更为隐秘。你若想寻找他们,恐怕不是一件易事。” 江若离轻轻点头:“我自然明白,但路虽远,行则将至;事虽难,做则必成。我并不急于一时,正好借此机会历练自己,增长见识。” 凌霄见状,心中不禁对江若离多了几分赞赏,他提议道:“既然姑娘有此决心,不妨先去我云隐宗做客如何?以朋友的身份,我们可以交流修炼心得,说不定我还能提供一些关于九天玄宗的线索呢。” 江若离闻言,眼睛一亮,欣然接受了邀请:“那自然是再好不过了。” 有个认识的人,总是好的,比她一个人黑灯瞎火的摸索好多了。 反正流云把她一个人丢在这边,总是有道理的。 天色渐渐亮了起来,晨曦的第一缕阳光穿透薄雾,照亮了这片饱受战火摧残的土地。 江若离和凌霄并肩行走,脚下是斑驳的血迹和未及收拾的百姓尸骸,空气中弥漫着一股令人心痛的哀伤。 尽管这些天的经历已经让江若离对这样的场景有了一定的心理准备,但每当目光触及那些无辜生命的遗骸,她的心还是会不由自主地颤抖。 凌霄倒是面上没什么波澜,准确的说是麻木,他麻木地指挥着随行的弟子将尸骸小心翼翼地收拢,准备进行后续的安葬事宜。 他的声音低沉而沙哑,仿佛每一个字都承载着无尽的疲惫与无奈:“又是一夜,这样的夜晚不知道还要持续多久。” 江若离轻轻叹了口气,目光在四周扫过:“我之前以为,驻守此地的仙门夜间也不会出手。” 凌霄闻言,苦笑了一声,眼中闪过一丝苦涩:“我们一直都有弟子在夜间巡逻,但魔域之人的行动太过迅速,他们仿佛幽灵一般,在夜色中肆意杀戮。救人的速度,永远赶不上他们肆虐的速度……” 他顿了顿,语气更加沉重,“而且,魔域中人通过吸取魔气、修炼邪法,实力增长得极快。反观正道,新鲜血液稀缺,修行之路又漫长艰难。即便是我们再怎么努力,也救不了所有人。” 江若离默默地点了点头,她深知凌霄所言非虚。 “四处奔波救人,虽然能够暂时缓解一些痛苦,但终究只是杯水车薪,无法从根本上解决问题。除非......” 她看向凌霄,两人对视一眼,异口同声:“除非……打破日夜分治的局面!” 第119章 潦草的渡劫期大能 凌霄叹了口气,眼神中满是无奈与沉重:“若是如今正道还有能彻底杀死魔域主的实力,我们也不必如此被动,百姓也就不会遭受如此苦难了。” 他的话语中带着对现状的深深忧虑。 江若离闻言,眼眸微垂,闪过一丝深邃的光芒。 魔域主或许不死,但尊主却未必不能动摇。只是,这些高层之间的纷争与纠葛,并非她一个外来者所能轻易插手的。她此次前来云隐宗,主要是想借助凌霄的指引,快速了解这里的情况,最终目标,仍旧是寻找那传说中的九天玄宗。 随着凌霄的脚步,江若离踏入了云隐宗的大门。 这里的修士修为深厚,她所见之人,最低也是金丹期的强者,元婴期的修士更是随处可见。 他们对凌霄带回的新面孔并未表现出过多的好奇,反而以一种热情而友好的态度上前打招呼,这让江若离感到一丝温暖。 在凌霄的引荐下,江若离与云隐宗的修士们一一问好。 随随后,凌霄带着江若离前往拜见云隐宗的宗主——洛然。 他提前告知江若离,洛然宗主已经是渡劫初期的修为,这在修真界中无疑是顶尖的存在。 江若离闻言,心中不禁泛起一阵涟漪。 在北方界,即便是五大仙门的宗主,也不过是大乘期的修为。 而今,她竟然有机会亲眼见到一位渡劫期的大能,这让她既感到意外,又充满了期待。 当他们来到云隐峰山脚下时,一座由茅草搭建而成的简陋院子映入眼帘。 江若离心中不禁有些诧异,她原以为宗主应该居住在灵气最为浓郁的峰顶,至少也应该有一座富丽堂皇的宫殿。 然而,眼前的这座茅草屋,却显得如此朴素,甚至有些潦草。 凌霄看出了江若离的疑惑,笑着解释道:“这个院子是掌门亲自搭建的,他和洛夫人一直住在这里。掌门是个非常和善的人,你见到他就知道了。” 说完,他领着江若离走进了院子。 正巧,一位身着粗布衣裳的女子从屋内走出,她的笑容温暖而亲切。 看到凌霄带着一个陌生女子回来,她并没有表现出任何惊讶,只是微笑着问道:“凌霄回来了啊,正好快吃饭了。这位姑娘是?” 凌霄连忙解释道:“这位是江若离姑娘,她从北方界而来。我昨晚在夜间救人时碰巧遇见她正在斩杀魔修,觉得她很有前途,所以就带回宗门来了。” 掌门夫人闻言,眼中闪过一丝心疼与赞赏。 她轻轻握住江若离的手,温柔地说道:“孩子,你一路辛苦了。在这个乱世之中,能够坚持正义,勇敢对抗魔修,实属不易。云隐宗就是你的家,以后有什么困难尽管告诉我们。” 江若离感受着掌门夫人手心的温暖,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感动。 江若离心中暗自思量,有这样温柔且深明大义的掌门夫人,云隐宗的修士们虽然气息各异,却能够亲如一家,这份凝聚力与和谐,实属难得。 她看着周围的一切,心中充满了感慨。 这里的修士,无论修为高低,都流露出一种质朴与真诚,这与她之前所了解的修真界截然不同。 正当她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时,一个扛着锄头的中年男人走了进来。 他一身农民装扮,衣服袖子和裤腿都挽得高高的,仿佛刚从田间地头忙活完回来。 然而,仔细打量,他的脸上却并没有多少岁月的痕迹,反而透出一种洒脱与不羁。 江若离心中一惊,原来这就是传说中的渡劫期大能,洛然掌门。 他如此返璞归真,丝毫不见半点架子,这让她对云隐宗的印象更加深刻。 凌霄见状,连忙迎了上去,接过洛然手中的锄头,语气中带着几分无奈与敬佩:“掌门,您又去给那些无辜死者收尸了么?您这样辛苦,我们看着都心疼。” 洛然叹了口气,眼中闪过一丝沉痛:“若能彻底清除魔域之祸,让天下百姓不再受苦,我再累些又如何?” 他的声音虽然低沉,却充满了坚定与决心。 凌霄闻言,摇了摇头,眼中满是敬佩:“掌门,您真是辛苦了。” 这时,洛然将目光转向了江若离,眉头微皱,轻疑了一声:“小友身上的气息,似乎有些熟悉。” 江若离心头一跳,暗自思量自己身上能有什么特别的气息。 然而,凌霄却哈哈一笑,打断了洛然的思绪:“掌门不用多想了,江姑娘是奔着九天玄宗去的,此番不过是来咱们云隐宗做客而已。” 洛然闻言,眼中闪过一丝了然,轻轻点了点头:“九天玄宗,难怪……这个气息……” 他并没有多说,只是意味深长地看了江若离一眼。 江若离直觉这个掌门必然知道些什么内情,但既然人家没有明说,她也不好追问。 洛然朝着她微笑着点了点头:“小友可以把这里当成自己的家,凌霄会安顿好你的。至于九天玄宗,的确时候未到,将来你自然会明白一切。不过你是个聪明的孩子,该知道一切顺其自然便好。” 一旁的洛夫人也露出了开心的笑容,她热情地邀请江若离:“江姑娘,以后常来家里用饭啊,我们都很喜欢你呢!” 四个人围坐在一起,享受着这顿简单却温馨的饭菜。尽管他们都是修为深厚的修士,早已超越了凡人对于食物的依赖,但吃饭对他们而言,更像是一种传承自凡尘的仪式感,一种深植于骨髓中的淳朴习惯。 桌上的菜肴并不奢华,却充满了家的味道,让人心生暖意。 江若离望着眼前这一幕,心中不禁泛起涟漪。 曾几何时,她或许会觉得这样的举动是在浪费时间,但此刻,她却被这份和睦与温馨深深打动,觉得这样的生活也挺不错。 饭后,凌霄领着江若离辞别洛然夫妇,为她寻了一处清幽的洞府作为暂时的居所。 洞府虽不华丽,却也别致,周围绿树环绕,鸟语花香,是个静心修炼的好地方。 第120章 济苍朝城的朝会 凌霄指着旁边的一处洞府说:“我就住在你隔壁,有什么事都可以来找我。云隐宗虽然不大,但初来乍到,难免会有些不习惯。” 江若离点头应好,心中对凌霄的细心安排感到感激。 就在这时,凌霄突然凑近了她,神秘兮兮地打着扇子说:“方才掌门和我说,我参加济苍朝城内务的时候,可以把你也带上。云隐宗的大小事务,你都可以插手。我很好奇,你到底是什么来头?能让掌门如此看重?” 江若离闻言,眼中闪过一丝惊讶。 她确实没想到洛然掌门会如此看重她,让她有机会参与到云隐宗的事务中去。 然而,她自己也感到茫然不解,不知道洛然掌门为何会做出这样的决定。 她摇了摇头,诚实地说:“我也不知道。或许,掌门有他的考量吧。” 随后,江若离回想起刚才吃饭时,洛然掌门曾对她说过一句“顺其自然”。 这句话此刻在她心中回荡,让她陷入了沉思。 莫非,洛然掌门的意思是希望她能够真正地融入这个修真界,而不是以一个旁观者的身份去观察和体验? 他拍了拍江若离的肩膀,笑着说:“不过嘛……多个人和我分担也好,你是不知道朝城那些人的嘴脸,咱家掌门又是个只会闷头干活的闷葫芦甩手掌柜,哎……不说了,一说就来气,等下午带你去看了你就知道了。” “下午?” 凌霄点了点头,神色变得严肃起来:“今日午时,乃是四大仙门会首的时间。咱们云隐宗一般都是派我去应对。其他三个仙门,分别是佛境、儒林、道府,他们的人都不是什么善茬,你等会儿见到了,可要有心理准备。不过,你到时候不说话也行,他们本就看不起咱们云隐宗,也不会采纳咱们的意见,最多就是被他们阴阳怪气几句罢了。” 江若离闻言,眉头微微皱起,心中有些不解:“按照你们的说法,济苍朝城的建立不是为了抵御魔域么?为何听你说的,好像朝城内部也是纷争不断似的?” 凌霄轻叹一声,摇着扇子,目光深邃:“三个古教暗自较劲,咱们云隐宗夹在中间,勉强维持着这微妙的平衡。自济苍朝城建立以来,便是如此。也正是因为这平衡保持得太久、太稳定,才令得如今的济苍朝城,如同一潭死水。有时候我都怀疑,这济苍朝城的建立,以及建立它的所有人,是否真的都怀着那般纯粹的心思……” 江若离沉默片刻,没有接话。她心中明白,凌霄所言非虚,这世间的许多事情,往往都并非表面看起来那么简单。 稍作休整后,凌霄便来找江若离,两人一同出发前往济苍朝城。 济苍朝城,这座汇聚了四大仙门精英的城池,便如同人间的皇都一般,只是更加宏伟壮观,仙气缭绕。 然而,对于江若离来说,这座城池却显得有些高不可攀,与济苍朝城原本济世救人、渡苍生的初心,似乎有了一丝距离。 但她并未将这些想法表露出来,只是默默地跟在凌霄身后。 两人穿过一道道仙雾缭绕的街道,最终来到了济苍朝城的中央大殿。 大殿内,已经站了三拨人,显然是来自佛境、儒林、道府的代表。 这并不难认,因为他们的气质截然不同。 那一群佛修和尚显然就是来自佛境的了,儒林之人则是穿着文士衣裳,道府则是清一色的道袍,很好区分。 见到的第一眼,江若离就已经分清楚了。 怪不得说三大古教十分排外,只守着自己的传承。 这传承可谓是十分根深蒂固了。 儒林之中,为首之人身着一袭素色长袍,面容沉稳肃穆,不怒而威,那双眼睛仿佛能洞察人心,城府深不可测。他缓缓开口,声音低沉却极具穿透力:“你们云隐宗架子还真大,四门会谈,掌门却不来,让你一个客卿来应付。” 凌霄闻言,嘴角勾起一抹玩世不恭的笑意,拱手随意一礼,那语气听起来漫不经心:“哎呀,真是抱歉啊,耽误了易掌门宝贵的时间。” 然而,他那副表情,那语气,分明没有半点歉意,反而透着一股子调侃的意味。 站在易掌门旁边的一个弟子见状,顿时气不打一处来,语气中带着几分不忿:“掌门说话,轮得到你一个客卿来顶嘴吗?” 凌霄笑容不减,依旧那副轻松自在的模样:“好说好说,咱们云隐宗向来都是靠实力说话的,可不搞什么论资排辈、传承那一套。要不,咱们洛掌门也不会放心让我这个客卿来当这个代掌门,你说是吧?” “凌霄,你!!”那名弟子被气得双眼喷火,几乎要忍不住发作,却被他身旁的易尘一个眼神制止。 易尘深知,此时若真让弟子与凌霄争执起来,只会让其他仙门看笑话,实在有伤颜面。 正当气氛剑拔弩张之际,一个仙风道骨的老者适时打断了这场争执。 他身着道袍,手持拂尘,一副超凡脱俗的模样,正是道府的掌门令狐方圆。 他轻咳一声,缓缓开口:“既然人都到齐了,那就开始谈谈正事吧。” 江若离闻言,也将注意力从凌霄与儒林弟子的争执中收回,转而望向那老者。 与此同时,她也注意到了那群佛修。 他们站得最前排,其中一位头上舍利子最多,年纪也最大,想必便是佛境主释恐了。 江若离心中一动,暗想这位佛境主事面容慈祥,眼神中透露着智慧与慈悲,心中不禁生出一丝敬意。 “诸位,”令狐方圆的声音再次响起,将江若离的思绪拉回现实,“今日我们四大仙门齐聚一堂,共商抵御魔域之事。希望各位能够摒弃前嫌,共同为天下苍生谋福祉。” 随着令狐方圆的话音落下,大殿内的气氛也逐渐缓和下来。 凌霄的声音在静谧的大殿中显得格外突兀,他轻笑一声,仿佛丝毫不在意自己话语可能引发的风波:“令狐掌门所说的正事,莫非就是争论谁来做这济苍朝城的主事人?哼,这有什么好讨论的,谁能将那魔域之主彻底斩杀,谁便是这济苍朝城当之无愧的主事人!” 第121章 来搞事的 此言一出,犹如平地惊雷,震得在场众人皆是心头一震。 江若离心中暗自嘀咕,这人绝对是来搞事的。 她环顾四周,自己在这群大佬中不过是个金丹期的小角色,心中不禁有些发虚。 然而,看着凌霄那副恨不得煽风点火、将事情闹大的样子,江若离决定还是保持沉默,继续旁观这场好戏。 这时,那位佛境主释空轻笑了一声,声音温和而富有磁性:“凌霄小友这提议倒是颇有几分道理,能领导济苍朝城之人,自然得拥有过人的实力才行。” 他的态度看似随意,却透露出一种不容小觑的威严。 令狐方圆也淡淡地附和道:“佛主说得有理,实力才是硬道理。” 易掌门难得没有跟凌霄唱反调,反而顺着这个话题继续了下去:“那么,由谁来打这个头阵呢?” 此话一出,大殿内顿时陷入了一片沉寂。 众人面面相觑,却无人开口。 江若离心中一阵无语,这几个掌门应该都是渡劫期的强者吧? 怎么到了关键时刻,一个个都跟缩头乌龟似的? 不过仔细想想,这也合理。 在这里出头,无疑就是暴露了自己相当济苍尊主的野心。 而济苍尊主虽然如今还在道宫养伤,但人毕竟还活着,影响力犹存。 云隐山协议也还挂着,这时候暴露野心,无疑会成为众矢之的。 第一,要有能战胜魔域主的实力。 第二,战胜魔域主之后,还要在尊主的那个位置上坐下去。 这些老狐狸很清楚自己的实力。 济苍朝城能保持这么多年的平衡,不是没有原因的。 各自都是半斤八两的修为,没有谁有碾压的实力,这宝座,有能力拿却没能力守。 在这紧张而微妙的氛围之中,易尘的笑容愈发显得阴鸷,他的目光如同蛰伏的毒蛇,紧紧锁定着凌霄,一字一顿地说道:“既然是凌霄小友主动提出,想必是胸有成竹,认为自己有担此重任的能力。不如,我们就给凌霄小友一个机会,让他来证明自己的价值。” 此言一出,空气仿佛凝固,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了凌霄身上,等待着他的回应。 然而,凌霄并未如易尘所愿,被激将法所动。 他轻轻摊开双手,嘴角勾起一抹淡然的微笑,语气谦逊而得体:“凌霄不过是一介晚辈,怎敢在诸位德高望重的掌门前辈面前卖弄。我的这点微末修为,实在不足以在各位面前班门弄斧。” 说着,他恭敬地向在座的几位古教掌门行礼,姿态之低,与之前那份张扬截然不同,“我仅代表云隐宗,愿意全力协助,为稳定大局贡献绵薄之力,愿听从各位前辈调遣,共同完成大业。” 会议最终在一片微妙的平衡中结束,没有达成实质性的决议,却也避免了直接的冲突。 离开济苍朝城后,江若离跟在凌霄身旁,眼神中流露出几分不易察觉的敬佩:“凌霄,你是真不怕死啊,在那些渡劫期大能面前这么耍心眼子。” 凌霄轻轻摇动着手中的扇子,笑容中带着几分自信与从容:“若离,你别忘了,我们头上还有掌门这座大靠山呢。他们就算对我不满,也得掂量掂量掌门的面子。而且,以前掌门出席会议时,我总是随行左右,他那温文尔雅、不善言辞的性格,你也是知道的,只有被欺负的份儿。” 江若离闻言,脑海中浮现出洛掌门那和蔼可亲却略显懦弱的形象,不禁点了点头,深表赞同。 就在这时,人群中一道熟悉的身影吸引了她的注意,那是一群身着文士装扮的人,簇拥着一位气质非凡的青年。 江若离脱口而出:“谢辞?” 谢辞,正是江若离当初在北界不夜天秘境中偶遇的那位神秘青年。 听到江若离的呼唤,谢辞脚步一顿,缓缓转过身来,两人的目光在空中交汇。 显然,谢辞对于在此地重逢江若离也感到意外,他微微挑眉,问道:“江姑娘,你怎会在此?” 江若离轻叹一声,简短回应:“一言难尽,说来话长。” 谢辞这时也注意到了江若离身上仅有的金丹期修为,眉头微皱,似乎有话想说,却又被一旁的凌霄打断:“儒林圣子?没想到江姑娘还认识他?” 江若离轻轻摇头,语气淡然:“不熟,只是曾经有过一段同行的经历。” 谢辞闻言,眼神中闪过一丝复杂的光芒,他打断了江若离的话,看着凌霄淡淡说道:“江姑娘是吾的救命恩人。” 凌霄闻言,眼中闪过一丝惊讶与好奇,轻轻挑眉道:“竟有此事?江姑娘不是北界之人吗?难道说,圣子您曾踏足过北界?” 谢辞微微一笑,温文尔雅,透露出一种不凡的气质,他并未隐瞒自己的经历,坦然说道:“当年历练之时,曾有一次机缘巧合之下,到过北界。” 说到这里,谢辞的目光转向了江若离,“既然今日有缘重逢,不如请江姑娘和凌霄道友到儒林小坐片刻,让吾一尽地主之谊。” 凌霄听到这话,心中不禁有些受宠若惊。 儒林圣子谢辞向来深居简出,行事低调,但在儒林内部的声望却极高,仅次于掌门易尘。 而且,谢辞的修为更是令人咋舌,年纪轻轻就已经达到了化神后期,被看作是儒林内定的下一任掌门,是这一代中的佼佼者,大造化之人。 与凌霄自己靠着死皮赖脸、能言善辩以及洛然的庇护在济苍朝城混得一席之地不同,谢辞的地位完全是凭借自己的实力和才华赢得的。 即便是那些高高在上的掌门们,在面对谢辞时也会收敛起平时的威严,以和颜悦色的态度与他交谈。 听说这位儒林圣子向来不问世事,眼底容不得半点沙子,对于俗世中的纷争和纠葛总是保持着一种超然的态度。 因此,能够得到谢辞的邀请,对于凌霄来说简直是一件不可思议的事情。 他心中暗自思量,如果这件事传出去,恐怕会吓死不少人吧? 第122章 儒林圣子谢辞 于是,他点了点头,欣然接受了谢辞的邀请:“既然圣子如此盛情相邀,那我们便恭敬不如从命了。” 谢辞的居所隐藏在一片郁郁葱葱的竹林深处,小径蜿蜒,竹叶轻摇,仿佛步入了一个远离尘嚣的世外桃源。 小舍依山傍水,古朴而雅致,竹木结构的房屋与周围的环境融为一体,尽显儒门的清雅与高洁。 阳光透过稀疏的竹叶,洒下斑驳陆离的光影,为这静谧的空间增添了几分生动与暖意。 小舍前,一张石桌旁,谢辞正慢悠悠地煮着茶,动作娴熟而富有仪式感。 他身穿一袭淡雅的儒衫,长发用玉簪轻轻束起,面容温润如玉,眼神中透露出一种超然物外的宁静。 茶香袅袅升起,与周围的竹香交织在一起,让人心旷神怡。 江若离与凌霄对坐于谢辞对面,凌霄手持一把精致的扇子,轻轻摇动,小声对江若离说道:“听人说,儒门中人煮茶待客乃是最高礼仪。他们煮茶可讲究了,用的水必须是山间清泉,茶叶也要选清晨露水未干时采摘的嫩叶,每一步都马虎不得。这茶啊,可不是随便就能喝到的。” 正说着,谢辞已将茶冲好,轻轻放在两人面前,声音淡然而温和:“凌霄道友,我能听见。二位尝尝这新摘的龙井茶,细品一番,看看是否合口味。” 凌霄闻言,立刻收起扇子,一副认真的模样,他小心翼翼地端起茶杯,轻轻吹散茶面的热气,然后有模有样地品了一口,眉头微蹙,似乎在细细品味其中的滋味。 江若离见状,也学着凌霄的样子,尝试去品茶,但很快就放弃了那份矜持。 她只觉得这茶水清甜可口,还蕴含着一股让人心旷神怡、豁然开朗的灵气,于是毫不犹豫地一饮而尽,脸上露出满足的神色,还有些意犹未尽。 凌霄瞥了她一眼,无奈地摇了摇头,笑道:“江姑娘,你这可真是暴殄天物啊。这龙井茶在外界可是千金难求,你这一口就喝干了,真是不懂得品茶的精髓。品茶,重在细细品味,感受每一口茶中的变化与韵味,你这样怎么能尝出它真正的味道呢?” 江若离不以为意,将茶杯放在桌上,仿佛喝的不是茶而是酒,她看着谢辞,嘴角微扬,说道:“好喝,再来一杯。” 谢辞看着她那率真可爱的模样,忍不住笑出了声,竟真的又给她斟了一杯茶,眼中有几分宠溺:“能得江姑娘喜欢,是这茶的荣幸。” 谢辞轻抚着手中温热的茶杯,目光温和地落在江若离的身上,缓缓开口,声音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感慨:“江姑娘,与初见之时相比,你真是判若两人啊。” 江若离闻言,微微挑眉,眼中闪过一丝好奇与疑惑,她轻声问道:“哦?谢公子何出此言?” 谢辞微微一笑:“当时在不夜天初见,你冷若冰霜,周身仿佛被一层无形的寒冰所包裹,世间万物似乎都无法触动你的情绪。而如今……”他停顿了一下,似乎在寻找最合适的词汇,“你变得更加生动了。” 江若离不置可否,当时她是缥缈宗大师姐,背负着剧情的困扰,她要做的事有很多,要提防的东西也很多,毕竟在女主身边,很多东西防不胜防。 但是离开北界之后,那种禁锢在她身上的像是限制一样的东西似乎瞬间就消失了,她承认自己现在和以前确实不同了,但并不讨厌现在的感觉。 喝完茶后,凌霄轻轻放下茶杯,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容,似乎又回到了那个玩世不恭、肆意洒脱的公子哥儿模样。 “闲话谈完,圣子今日相邀,究竟有何目的?” 谢辞并未因凌霄的态度而有所动容,他的目光温柔地转向了江若离,缓缓开口:“江姑娘来东方界也有些时日了,既然已经到了济苍朝城,也参加了朝会,想必对这里的情况也有了大致的了解。至于凌霄兄,我亦是观察你许久,今日邀请两位来,并非无的放矢,而是为了商讨如今济苍朝城与魔域之间的现状。” 凌霄闻言,眉头一挑,眼中闪过一丝锐利:“这不是朝会上已经商讨过的事情吗?难道向来超然物外、不染尘埃的儒林圣子,也想要插足朝城之事?” 谢辞并未急着反驳,只是看着凌霄,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笑而不语。 那笑容中似乎藏着千言万语,又似乎什么都没有。 凌霄被这笑容看得有些不自在,无奈地摊手道:“你家易掌门可是亲口说了,日夜分治虽然无法从根本上解决问题,但云隐山协议已然签订,吾辈正道修士所能做的,也只有在夜幕降临之时,尽己所能,尽可能救下无辜百姓。你这是……?” 他的话语中带着几分试探,显然是想看看谢辞葫芦里到底卖的是什么药。 说到这里,江若离大约已经明白了这两个人的心思了,索性自己来当这个打破局面的人。 试探来试探去的累不累。 她都看明白了。 江若离放下了手中的茶杯,她的声音平静而坚定,仿佛一把锋利的剑,划破了这片刻的沉默:“如若没有云隐山协议呢?” 她的话语简洁明了,却直指问题的核心。 谢辞轻笑一声,那笑声中带着几分自信与决绝,仿佛已经预见到了未来的风云变幻。 “若是吾有法子能彻底解决魔域之乱,让这东方界重归和平,二位可愿倾力相助?” 他的目光如炬,分别看向江若离与凌霄,等待着他们的回答。 江若离闻言,嘴角勾起一抹淡笑,眼中闪烁着睿智的光芒。她早已洞察了谢辞的心思,因此并不打算拐弯抹角。 “相助?若有需要,你直接把他推出去当主谋都行。” 她说着,轻轻指了指一旁的凌霄,语气中带着几分戏谑,却也透露出对谢辞计划的全力支持。 凌霄闻言,故作伤心地轻哼一声,眼中却藏着笑意。 “江姑娘见了旧人就把我抛弃了?好生伤心呢。” 第123章 为何不能牺牲 “如今没有旁人,只我们三,既然你观察过凌霄,便是信任他了,无需再这般试探。” 江若离直截了当地说道,她的目光坚定,仿佛已经看穿了谢辞所有的顾虑。 “你就直接说,你想杀了魔域之主或是济苍尊主其中之一,打破协议,逼迫济苍朝城正道宗门联合起来,共同剿灭魔域。” 谢辞闻言,眼中闪过一丝赞赏,他深知江若离的聪明与果断。 “不愧是江姑娘,既然如此吾便不再赘言。”他顿了顿,语气变得更为坚定,“坦白说,吾想杀的目标是济苍尊主。你们还愿意与吾同道么?” 江若离对此并不感到意外,她的心中早已有了答案。 在魔域之主与济苍尊主之间,选择并不困难。 魔域之主虽然暂时被封印,但实力深不可测,而济苍尊主则已失去修为,只是作为吉祥物存在。 她默默地点了点头,表示支持谢辞的决定。 倒是凌霄,听见这话后反应异常激烈。 他猛地从凳子上站了起来,呼吸变得急促,眼中闪烁着复杂的情绪。 济苍尊主,这个名字在东方界几乎等同于神话,是所有修士心中的精神支柱。 然而,在经过短暂的挣扎后,凌霄却释然地拍了拍掌。 “圣子说的很是道理,”他缓缓说道,“你可以为了百姓牺牲,我也可以。正道无数修士都在时刻准备着牺牲,他作为万人敬仰的尊主,享受千年奉养,为何不能牺牲?” 江若离眉头紧锁,神色凝重,她深知此事非同小可,不仅关乎他们几人的命运,更牵动着整个东方界的安宁。 “只是此事事关重大,涉及众多门派与修士的安危,我们必须谨慎行事,从长计议。” “但有一点,你必须要做到,”江若离直视着谢辞,“那就是必须把四个仙门都拉下水,形成统一战线。儒林这边,有你的关系,自然不必多说;云隐宗那边,有凌霄在,也能说得上话。但至于道府和佛境……” 谢辞闻言,嘴角勾起一抹淡笑:“吾会办妥。” 显然心中早已有了周密的计划:“道府与佛境虽不问世事,但此事关乎东方界存亡,他们亦不能置身事外。” 话题一转,谢辞将目光投向凌霄,眼神中透露出几分严肃。“尊主如今修为虽然散去,但身为曾经的仙域强者,他身上仙品法宝无数,且这些法宝多带有灵性,并不好对付。” 谢辞的目光锐利如刀,直指问题的核心:“凌霄兄,我打算用上你的破穹弓,作为刺杀尊主的关键。” 这句话如同惊雷,让在场的氛围瞬间凝固。 凌霄闻言,沉默片刻,眼中闪过一丝决绝。 “我愿意,”他缓缓开口,声音坚定而决绝,“哪怕搭上这条性命又如何?只要能打破现在这个虚伪的和平,这个死气沉沉、暗流涌动的局面,死又何妨?” 谢辞闻言,嘴角勾起一抹笑意,眼中却藏着深意。“凌霄兄有这个决心,我并不意外。只是,你是否想过,破穹弓并非秘密,一旦刺杀成功,云隐宗该如何自处?那些隐藏在暗处的阴谋者,会如何对待云隐宗?” 他的话语如同锋利的匕首,直接刺入凌霄的内心深处。 凌霄闻言一愣,心中顿时涌起一股忧虑。 的确,刺杀尊主之事,势必背负骂名,而自己作为云隐宗的弟子,宗门决计脱不了干系。 他想起掌门那个总是和颜悦色、与世无争的老好人,想到到时候云隐宗要被群狼环伺,心中不禁皱起了眉头。 江若离见状,轻轻拍了拍凌霄的肩膀,语气平静:“你既然提出来了,想必是有解决方案的吧。” 谢辞轻笑一声:“吾确实有法子,可以把破穹弓与你甚至整个云隐宗摘除干系。” 江若离沉吟道:“破穹弓有九支苍穹箭矢,若要杀济苍尊主,非是这九支箭之一不可,但若是这箭矢遗失,并不在凌霄手中呢?” 谢辞轻笑着道:“不愧是江姑娘,所见略同。” 凌霄摸着下巴说:“苍穹九箭是和破穹弓配套的神器,你说丢了人家也不一定会信啊。” 江若离笑着说:“若是你在众目睽睽之下,将苍穹箭射入魔域之中呢?” 此话如同平地惊雷。 凌霄眼睛一亮,瞬间明白了江若离的意图:“你是说,让我故意在众人面前,使用苍穹箭攻击魔域,造成箭矢遗失的假象?这样一来,即便有人怀疑,也会认为苍穹箭已经落入了魔域之中,与云隐宗再无瓜葛。” 谢辞点头,目光坚定地说道:“再由我潜入魔域,将苍穹箭找回。如此,便能彻底洗清云隐宗的嫌疑。” 凌霄闻言,眉头紧锁,担忧之色溢于言表:“只身前往魔域?那太危险了!况且,即便如此,也无法完全洗清我身上的嫌疑。世人皆知我与破穹弓的关系,难免会有人将我与此事联系在一起。” 江若离轻笑一声:“若你的确没有刺杀济苍尊主呢?谢辞只是说要你的破穹弓,却没说要你去刺杀呀。你何必如此自寻烦恼呢?” 凌霄闻言,更加摸不着头脑了,疑惑地问道:“那要我有何用?若我不参与刺杀,又怎能洗清嫌疑?” 谢辞缓缓解释道:“你将箭射入魔域后,便与此事再无瓜葛。你的任务,就是制造一个苍穹箭遗失的假象,让所有人都认为箭已经不在你手中。至于后续的刺杀行动,自有我来完成。” 凌霄还是有些担忧:“即便如此,他们也还是会怀疑我的。我这人说话直,得罪了不少人,估计这些人巴不得揪我的小辫子。” 江若离摊手笑道:“怀疑就怀疑呀,要的就是一个混淆视听的作用。那些老狐狸活了这么多年,什么计谋没见过?我们若是玩复杂的,绝对玩不过他们。布置越多,越容易出漏洞。不如化繁为简,反而更容易让他们看不穿。他们就算怀疑你,也找不到确凿的证据,只能凭空猜测。” 第124章 我想变强 凌霄似懂非懂地点点头:“那万一他们最后还是要拿我顶罪呢?” 谢辞摇了摇头,神色凝重地说道:“不是万一,是必然拿你顶罪。” 谢辞缓缓展开他的计划,每一个细节都经过了精心考量:“到了关键时刻,云隐宗将会散布消息,声称你我交往密切,且曾亲眼目睹过我使用那柄破穹弓。随后,我的人会适时出现,作证我曾秘密潜入魔域。” 凌霄眉头紧锁,语气中带着几分不解:“你这是要将所有罪名一肩挑起,这无疑是在自寻死路。更何况,何须如此周折?若真到了那一步,我直接当众射杀尊主,岂不更为直接?为何要大费周章?” 谢辞目光深邃,仿佛能洞察未来:“待我身份暴露之时,云隐山的盟约早已支离破碎,我们的目的也就达到了。至于我,自有办法抽身而退。而儒林的掌门,会顾全大局,不会让儒林陷入万劫不复。但你不一样,你有云隐宗这个无法割舍的责任。所以,你只需要告诉我,是否愿意遵循我的安排?” 凌霄沉默良久,最终眼神坚定,重重点头,表示了他的决心。 一旁,江若离眉头微蹙,提出了心中的疑惑:“谢辞,对于这一切,你究竟有几分把握?又如何确保能将其他几大仙门牵扯进来?” 谢辞微微一笑,透露了他的布局:“在此之前,我已经与佛境之主、道府大长老秘密联络,他们与我心意相通,如今再加上凌霄,四大仙门的力量便已齐聚。我们的筹码,足以撼动现有的格局。” 江若离闻言,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如此看来,刺杀尊主之事,似乎已成为一个公开的秘密。正道之中,渴望尊主陨落者众多,却无人敢先迈出那一步。他们需要的,只是一个替罪羊。凌霄,便是你选中的那个牺牲品吗?” 谢辞闻言,沉默片刻,没有直接否认。 凌霄则显得颇为释然:“只要能解救天下苍生于水火之中,我个人之生死,又何足挂齿?” 谢辞轻点下颌,表示对凌霄的理解与肯定:“我选择你,是因为我有十足的把握。即便被若离你看穿,也改变不了既定的结局。” “你需寻个合适的时机,将苍穹箭射入魔域,而我,则会深入其中,将其取回。” 凌霄点头应允,表示明白自己的任务。 江若离继续追问:“既然一切已筹划妥当,那么最终的目标——魔域之主,你可有把握将其彻底消灭?毕竟,他才是这场灾难的根源,我们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除掉他。” 谢辞闻言,轻轻摇头,眼神中闪过一丝无奈:“关于魔域之主,我尚无必胜把握。但即便如此,我们也必须行动,因为这是我们唯一的机会。” 江若离闻言,陷入了沉思。 果然还是实力不足。 她太需要力量了。 在这个阳谋面前,她所能起到的作用微乎其微。 与谢辞分别后,江若离与凌霄一同踏上了返回云隐宗的路途。 回到云隐宗,隐山脚下那条清澈见底、灵气氤氲的灵河旁,远远便望见洛然一袭素衣,手持钓竿,静坐在河畔,仿佛与世隔绝,只余下钓线与水面轻轻触碰的细微声响。 江若离轻步走近,找了个位置坐下,目光不自觉地落在洛然那平静无波的面容上,心中却波涛汹涌。 “掌门,我……”她欲言又止,最终还是鼓起勇气,“我想变强。” 洛然并未立即回答,而是轻轻提了提钓竿,一条银光闪闪的小鱼跃出水面,又嗖地滑回水中,激起一圈圈涟漪。 待水面再次恢复平静,他才缓缓开口:“你只是实力暂时倒退,并非金丹受损,无需过于焦虑。只要假以时日,勤加修炼,你不仅能恢复往日的巅峰状态,甚至根基会更加稳固,修为更上一层楼。” 江若离闻言,眉头微蹙,眼中闪过一丝急切:“可时日太长,我等不及了。如今局势紧迫,每一步都关乎生死存亡,我怎能安心等待?” “确实,法子是有,但这条路异常艰险。”洛然的声音低沉而严肃,“你可知,这世上并不只有我们所在的一界,于这浩瀚宇宙之中,还存在着无数未知与神秘的世界。我曾无意间获得一物,拥有打开通往另一界门户的力量,但这样的机会,仅有一次。” 江若离闻言,心中掀起了滔天巨浪。 她从异世界而来,对“穿越”这一概念并不陌生,但真正听到洛然提及,还是感到震惊不已。 毕竟她自己就是从另一个世界而来,真要说现在所处的这个世界不过是一本小说里面的…… 然而,这些都不重要了,重要的是如何抓住眼前的机会,让自己变得更强。 “掌门所说的,究竟是何方界?”江若离好奇地问道。 洛然摇了摇头,眼中闪过一丝凝重:“我也不知它的确切名称,只在古籍中觅得些微线索。据说,那是由天地法则自行孕育而出的奇异空间,与魔域有着相似之处,却又远比魔域更加凶险。在那里,危险不仅仅来源于生命安全的威胁,更多的是对心灵的试炼。它的法则与我们所在的世界截然不同,稍有不慎,便会迷失自我,甚至被无尽的混乱逼疯。因此,古籍中将其称为‘心界’。” “外界一日,心界一年。”洛然继续说道,“若你能在那片世界中坚持十年,活着归来,不仅修为能够重回巅峰,不过水到渠成。但你必须明白,这是一条九死一生的路。” 江若离沉默了片刻,眼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 “修炼本就是逆水行舟,不进则退。我既然选择了这条路,便不会退缩。请掌门送我进入此界吧。” 洛然看着江若离那坚毅的脸庞,心中不禁生出几分赞赏。 他带着江若离来到了云隐宗最为隐秘的闭关密底,这里藏着宗门世代相传的秘密与宝藏。 第125章 揠苗助长 洛然翻箱倒柜,经过一番操作,只见虚空之中突然裂开了一道缝隙,一道耀眼的空间裂缝出现在了江若离的眼前。 “记住,无论遇到什么困难,都要坚守本心,切勿迷失。”洛然的声音在江若离的耳边回荡。 江若离深吸一口气,目光坚定地望向那未知的空间裂缝。 她知道,这一去,或许就是生死未卜,但她没有犹豫,没有退缩。 身影一闪,她毫不犹豫地踏入了那道白光之中,瞬间被吞噬,消失在了这片熟悉的天地之间。 只留下洛然一人,静静地站在原地,望着那逐渐闭合的空间裂缝。 随着空间裂缝的逐渐消失,闭关密底内重新归于平静,只留下空气中一抹淡淡的灵力波动。 这时,洛夫人轻移莲步,缓缓走进这幽闭的空间,她的目光温柔而忧虑,最终定格在洛然那坚毅的脸庞上。 “夫君,让江姑娘进入心界,是否有些操之过急,甚至可以说是揠苗助长了?” 洛夫人的声音里夹杂着不易察觉的焦虑,她深知心界的凶险异常,对江若离此行的安危充满了担忧。 洛然转过身,深邃的眼眸中闪烁着复杂的光芒,他轻轻握住洛夫人的手,语气坚定而温柔。“夫人,你有所不知,江姑娘并非池中之物。她……是那位神秘存在所选中的人。从她踏入云隐宗的那一刻起,我就有预感,她的命运与我们云隐宗,乃至整个修真界都紧密相连。” “那位存在?” 洛夫人闻言,眼中闪过一丝惊讶,她虽未完全明白洛然所指,但能感受到这其中蕴含的深意。 “正是。”洛然点头确认,“既然江姑娘被那位存在选中,那么心界的存在,或许正是为了她而设。这是对她的一次考验。” 洛夫人听后,脸上的担忧并未减轻,反而更加浓郁。 她深知心界的恐怖与未知,那里是宗门中许多强者都讳莫如深的地方。 然而,她也明白,有些事情一旦决定,便无法轻易改变。 她只能默默地祈祷,祈祷江若离能够平安度过这次考验。 洛夫人轻声说道:“江姑娘是个难得的好孩子,我希望她能平安无事。” 江若离的意识在一片混沌中沉浮,猛然间,她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扯入了一个陌生的空间。 还未及睁开眼,一股难以言喻的剧痛便如同潮水般汹涌而至,瞬间淹没了她的所有感知,四肢五骸仿佛被千万根针同时刺入,痛楚经久不息,让她几乎窒息。 “江若离!你心胸狭窄,屡次对小师妹暗中使绊,其行为恶劣至极,实属宗门之耻!依据门规,当受剑刑,千刀万剐,以示惩戒!” 这声音冷冽而威严,回荡在空旷的空间之中,字字如刀,切割着她的心房。 江若离的心中充满了不解与绝望,她挣扎着想要睁开眼,却只能看到一片模糊的光影。耳边的话语如同重锤,一下下敲击在她的灵魂上,让她不禁反思,为何会落得如此田地? 那些曾经并肩作战的同门,为何如今却对她判下了如此残酷的刑罚? 当她终于勉强睁开双眸,眼前的一幕让她心如死灰。 问罪台上,她躺在血泊之中,一把寒光闪闪的长剑穿透了她的胸膛,冰冷的剑锋带走了她最后的温暖。 视线模糊,但她依然能辨认出,那是缥缈真人,她的师父,以及周围师兄弟们冷漠甚至嫌恶的眼神,仿佛她是个不可饶恕的罪人。 “怎会如此……”江若离的呢喃声微弱而颤抖,心中充满了不解与不甘。 她明明记得自己经历了重生,拥有了改变命运的机会,还有那个本以为已经逝去的周景森,为何他也会在这里出现? 难道所谓的重生,只是她濒死之际的一场虚幻梦境? 而此刻所经历的一切,才是残酷的现实? 鲜血不断从伤口涌出,染红了衣衫,也染红了问罪台。 缥缈真人面无表情地拔出长剑,那剑尖上还滴落着属于江若离的温热血液。 他转过身,目光冷冽地看向一旁静默不语的周景森,语气决绝:“把她送入炼魂塔,让她的神魂在无尽的痛苦中徘徊,永世不得超生。我缥缈宗,从此再无此人!” 这一刻,江若离的心彻底碎了,她望着那熟悉而又陌生的面孔,心中充满了无尽的悲凉与绝望。 随着意识的逐渐模糊,她被执法堂弟子像是垃圾一般拖动着,沉重而绝望。 被投入炼魂塔的江若离,仿佛跌入了一个无尽的深渊。 炼魂塔内,昏暗无光,四周弥漫着一种难以名状的阴冷与压抑,空气中似乎都凝结着哀嚎与绝望。 这里,是缥缈宗用来惩罚那些犯下重罪的弟子之地,据说,进入此塔之人,其灵魂将被无尽的痛苦折磨,直至消散于天地之间。 江若离的身体已经血肉模糊,但她的意识却异常清醒,仿佛有一股力量在支撑着她,让她在这无尽的黑暗中保持着一丝理智。 她发现自己身处一个狭小的空间内,四周是坚硬的石壁,没有门窗,也没有出路。 每当她试图移动,剧痛便如潮水般涌来,提醒着她身体的重创。 随着时间的推移,炼魂塔内的折磨开始显现。 无形的魂力化作一只只锋利的爪子,撕扯着她的灵魂,每一次触碰都让她痛不欲生。那些曾经的美好记忆,如今却成了最残酷的刑罚,一遍遍在她的脑海中回放,却又在关键时刻被撕裂,留下一道道无法愈合的精神创伤。 更令江若离感到绝望的是,这里的时间仿佛被拉长,每一秒都如同永恒。 她试图呼唤,却发现自己的声音被这片死寂吞噬,无人能听见她的哀嚎。 孤独、恐惧、绝望,这些情绪像是一张无形的网,将她紧紧束缚,让她几乎要放弃挣扎。 疼…… 好疼…… 她的身躯已经消散,神魂暴露在无尽深渊之中,脆弱不堪,蜷缩在一起,却仿佛随时都会湮灭。 同这虚无的空间一般。 第126章 苏醒 如果必死无疑,还在坚持什么? 这个念头像是一道冰冷的利刃,划破了江若离心中最后的防线。 她的身体已经疲惫到了极致,灵魂仿佛被撕裂成千万片,每一次呼吸都伴随着难以忍受的痛楚。 渐渐地,她开始放弃抵抗,任由那无尽的黑暗将自己吞噬。 然而,疼痛并未因此减轻半分,反而像是一种嘲笑,提醒着她即使放弃也无法逃脱这宿命的枷锁。 “就这么结束了,似乎也不错……” 江若离在心中呢喃,声音微弱而颤抖。她闭上双眼,试图接受这看似命中注定的结局。 她本就不是这个世界所谓的天命之人,只是一个来自异世的平凡灵魂,因缘际会被扯入这个充满奇幻与争斗的世界,被迫承担了本不属于她的命运与责任。 她累了,真的累了,想要就这样沉沉睡去,永远不再醒来。 然而,就在这绝望的深渊即将将她彻底淹没之际,一道突如其来的白光如同破晓的曙光,划破了周遭的黑暗。 那光芒纯净而温暖,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力量,瞬间照亮了江若离的灵魂深处。 剑光如雪,轻盈地落在她的周身,仿佛是一道守护的屏障,将那些肆虐的痛苦隔绝在外。 即便是在这种身心俱疲、几乎要崩溃的情况下,江若离的警惕之心也未曾有丝毫的放松。 她身体无力地蜷缩着,仿佛是一只受伤的小兽,在黑暗中寻求着最后一丝安宁。 然而,她敏锐地感觉到,有一道气息悄然落在了她的身上,那是一种深沉而强大的存在感。 仿佛有人在静静地注视着她,那目光中带着不容忽视的威严与力量。 周遭的空间似乎都被这股气势所笼罩,空气仿佛凝固,时间也在这一刻变得缓慢。 周遭的空间仿佛被这股气势所凝固,空气都变得沉重起来,就像是一位高高在上的神只正在俯视着渺小的凡人,那种无形的压迫感让江若离几乎无法呼吸。 那种感觉,就像是神只在高天之上,冷漠而威严地俯视着世间的凡人,不带任何情感的波动,只有绝对的掌控与审判。 江若离试图感知这道气息中蕴含的情绪,但她的努力却如同石沉大海,没有得到任何回应。 她竭尽全力,才勉强睁开了一丝眼缝,眼前的景象模糊而扭曲,但即便如此,她还是捕捉到了一张熟悉而又陌生的脸庞。 那是重云,又不像是记忆中的重云。 他站在那里,仿佛与整个世界融为一体,周身散发着淡淡的光芒,如同天神降临人间。 面容俊美非凡,眉宇间透露出一种超凡脱俗的气质,那双深邃的眼眸仿佛能够洞察人心,却又藏着无尽的秘密,仿佛他本身就是天地间最完美的存在。 然而,在这份完美之中,却隐藏着一种难以名状的疏离感,让人无法真正接近。 此刻的他,就像是一个真正的神只,在俯瞰着江若离这个渺小的凡人,眼神中既没有怜悯,也没有冷漠,只有一片深邃的宁静。 江若离想要看清他的表情,但视线却越来越模糊,周围的一切都开始变得朦胧。 在彻底失去意识之前,她仿佛看到了一抹金色。 虚空之中,一道高挑的人影悄无声息地站在了江若离的面前。 那人的影子拉长,将江若离瘦弱的身躯完全笼罩在内。 他轻而易举地将江若离抱在怀中,动作轻柔而又不容抗拒,江若离的脸颊紧贴在他冰冷的胸口,那触感机械而陌生,却也带来了一种莫名的安心。 他的长袍在虚空中轻轻飞扬,原本在炼魂塔内喧嚣不已、试图吞噬一切的魂力,在接触到他长袍边缘的瞬间,就像遇到了天敌一般,瞬间变得乖巧而安静,仿佛连呼吸都变得小心翼翼。 金色的剑光从他手中流淌而出,如同涓涓细流,温柔地倾泻在江若离的身上。 那光芒温暖而纯净,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力量,缓缓注入她的体内。 随着剑光的渗透,江若离紧锁的眉头渐渐放松,那灼热到几乎让她窒息的感觉也缓缓消退,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前所未有的宁静与平和。 尽管那个人的身躯冰冷得仿佛没有温度,但江若离却发现自己不由自主地朝着他靠近,仿佛是在寻找一份久违的温暖。 又或者说,不知是什么缘由,让她没来由的依赖,信任这股气息。 她无声地叹息着,将脸更深地埋进他的胸膛,那里虽然冰冷,却让她感到一种莫名的安心与依靠。 一双隐藏在阴影中的眼眸静静地注视着江若离,那双眼睛深邃而神秘,无机质的瞳孔中似乎什么都没有,又好似囊括了天地间所有的一切,让人无法窥探其真实的情绪。 然而,在那深沉的可怕情绪背后,却隐藏着一丝难以察觉的温柔与哀伤。 “离……”一声低沉而悠长的叹息在空气中轻轻消散。 重云以一种既禁锢又宽松的方式抱着江若离,他的怀抱既坚定又充满温柔,仿佛是一道无形的枷锁,既不让江若离感受到丝毫的疼痛,也让她无法轻易挣脱。 他的手臂轻轻环绕着她的腰肢,力度恰到好处,既给予了她足够的支撑,又保留了她的自由呼吸的空间。 这种微妙的平衡,让江若离在痛苦与疲惫中找到了一丝难得的安宁。 他那冰冷的白色长发如同银河倾泻而下,每一缕都闪烁着淡淡的寒光,宛如夜空中最璀璨的星辰。 长发柔顺而富有光泽,却又带着一种不容忽视的锋利,它们轻轻垂落在江若离的身旁,有的甚至触碰到了她的肌肤,却奇迹般地没有带来任何寒意,反而有一种奇异的温暖流淌其中。 那白色的长发在虚空中轻轻摇曳,仿佛随时都能化作锋利的利刃,或是耀眼的剑光,斩断一切阻碍与束缚。 江若离醒来时,窗外正是一片风雨交加的景象,风声呼啸如野兽般肆虐,雨点密集而急促地打在窗棂上,发出阵阵嘈杂的声响。 第127章 心界坍塌 她缓缓睁开眼,首先映入眼帘的是脖颈下那柔软的枕头,以及身下触感细腻的干净被单,一股淡淡的清香扑鼻而来,让她感到前所未有的舒适与安心。 她的眼皮依旧有些肿胀,眉毛也疲倦地低垂着,仿佛经历了漫长的沉睡与无尽的挣扎。 良久,江若离才完全睁开眼,视线逐渐清晰,她看见了一脸担忧的洛夫人正坐在床边。 当洛夫人发现她醒来,脸上瞬间绽放出了如释重负的笑容,轻声细语地说道:“江姑娘,你醒了。” 江若离张了张嘴,声音却有些嘶哑,她艰难地吐出了几个字:“我还活着。” 此时,洛然从屋子外面走了进来,他的神色复杂,既有庆幸也有忧虑。 他走到江若离床边,目光深邃地看着她,缓缓说道:“是的,你还活着。当时你被心界排斥出来,状态极其危险,简直如同被妖魔附身一般。我们所有人都担心极了,生怕你……” 说到这里,洛然顿了顿,似乎不愿再提起那个词。 入魔。 江若离闻言,眉头不禁紧锁起来。她试图回忆起当时的情况,但脑海中却只是一片混沌,只有一道金色的光芒隐约闪烁,却又遥不可及。 她摇了摇头,诚实地说道:“我不记得了。” 洛然叹了口气,眼神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 他轻声说道:“忘了也好,有些事情,不知道反而是一种幸福。以后,切莫再与人提起心界一事,以免引来不必要的麻烦。” 江若离点了点头,她只觉得自己的脑海里似乎多了很多东西,那些模糊的记忆被尘封已久,虽然无法清晰地回忆起每一个细节,但那种经历过无数事情后的体悟与感悟,却如同一张白纸被莫名地写上了无数秘籍,烙印在她的心灵深处。 洛然在反复确认江若离不仅恢复了化神期的修为,更是一举突破到了化神后期,且神魂完好无损,精神状态也异常良好之后,才终于放心地让她离开。 当江若离走出那座静谧的小院时,不期然地与匆匆而来的凌霄撞了个满怀。 凌霄这些日子以来,因江若离的“闭关”,并未能见到她的身影。 洛然为了保护她,对外只说是她在闭关修炼,因此凌霄对于江若离这半个月的“消失”并未起疑。 此刻,凌霄一见江若离出现,脸上顿时露出了如释重负的表情。 然而,他随即又皱起了眉头,苦恼地叹了口气,仿佛有千斤重担压在心头。 他上前几步,对江若离说道:“江姑娘,你终于出来了!这些天,我和谢辞交好的消息传了出去,儒林的那位掌门三番两次地找我麻烦,真是让人头疼。” 江若离闻言,嘴角勾起一抹淡笑,:“他怕是怕你拱走了他们儒林的圣子吧?” 凌霄苦笑连连,摆手说道:“江姑娘可别打趣我了,儒林掌门那可不是一般的毒蛇,他哪里会真心关心自家圣子啊,分明是忌惮我们云隐宗的实力,生怕我们威胁到他的地位罢了。” 他的语气中透露出一丝无奈与忧虑,显然对这位儒林掌门的难缠颇感头疼。 江若离闻言,眼中闪过一丝深邃的光芒,她意味深长地说道:“既然是一条毒蛇,你手中没有雄黄可以驱赶,那为何不给他想要吃的‘肉’呢?毒蛇虽毒,但终究也是贪食之物,只要喂饱了它,或许就能暂时让它安静下来。” 凌霄闻言,眼中闪过一丝精光,他本就是聪明绝顶之人,否则也无法在云隐宗中坐上代掌门之位。 他瞬间领悟了江若离话中的深意,点头说道:“你的意思是,我们既然暂时不能与他正面冲突,就不要去硬碰硬,反而要顺水推舟,帮他争取他想要的东西?” 江若离眯着眼睛,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笑容,仿佛一切尽在她的掌握之中。“不错,正是如此。儒林掌门所图,无非名利二字罢了。我们何不投其所好,让他在满足中暂时放下对我们的戒备呢?” 凌霄闻言,眉头微皱,显然对这种做法有所顾虑。“这条毒蛇可不简单,他可是渡劫期的高手,实力深不可测。你竟然想‘饲养’他,就不怕他哪天反噬,将我们整个云隐宗都拆吃入腹了吗?” 江若离沉默片刻,缓缓开口:“这就要看养蛇的人是否足够高明了。凌霄兄,我相信你的。” 说完那番关于如何应对儒林掌门的话后,凌霄的眼神瞬间亮了起来,仿佛被一道灵光击中,整个人都变得豁然开朗。 他正要与江若离进一步深入交谈,探讨具体的策略与细节,却在这时,一名云隐宗的弟子匆匆跑了过来,神色焦急,打断了他们的对话。 “代掌门,不好了!儒林又来人了!”那弟子边说边喘着粗气,显然是一路疾跑而来。 凌霄闻言,眉头微皱,但很快便恢复了镇定。 他看向江若离,眼中闪过一丝无奈:“你看,又来了,不过托你的福,我大约已经知道该如何应对了。” 说完,凌霄便随着那名弟子匆匆离开了。 而江若离则站在原地,目送着他们的背影渐行渐远,直到消失在视线之外。 江若离并未跟上,她现在还得巩固一下修为,先前跟着凌霄是为了了解如今济苍朝城的现状,如今跟着却没有意义了。 随后,江若离便开始四处寻找合适的闭关之地。 她漫步在云隐宗的山川之间,她找到了一处依山傍水的洞府,那洞府依着水潭而立,天然洞穴深邃而幽静。每当晴朗的夜晚,朦胧的月光便会透过洞口,唯美地洒在水潭之上,形成一幅如诗如画的景象。 江若离对这个地方一见钟情,她觉得这里的月光异常熟悉,仿佛能够勾起她内心深处的某种记忆。 每当她静下心来,闭上眼睛,脑海中便会浮现出那道白色的身影。 她在这里布下了重重禁制,确保自己的修炼不会被外界打扰。 至于夜晚不长眼送上来的魔物,她正好一并杀了。 第128章 少主跑了! 在那片被黑暗与混沌笼罩的魔域之中,天空仿佛永远被乌云遮蔽,雷电不时划破天际,映照出下方翻腾的魔气与嶙峋的山石。 这里,是魔族的世界,一个法则由强者制定,弱者只能屈从的地方。 魔域的中心,一座由黑曜石筑成的巍峨宫殿矗立,散发着不祥的光芒,那是魔主的居所,也是整个魔域权力的象征。 此刻,宫殿的大厅内,气氛凝重得几乎能滴水成冰。 魔族大将们身着沉重的铠甲,手持各式魔兵,恭敬地站在大殿之下,他们的脸上写满了紧张与不安。 突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打破了这份死寂,一名身披暗红色披风的大将快步上前,单膝跪地,声音中带着难以掩饰的慌乱:“启禀魔主,少主……少主跑了!” 这句话如同晴天霹雳,让整个大厅瞬间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 片刻之后,一道威严而冰冷的声音自宫殿的穹顶之上轰然响起,那声音仿佛蕴含着无尽的力量,震得众人耳膜生疼:“还不快去找!若是少主少了一根汗毛,尔等提头来见!” 这句话中既有不容置疑的命令,也有对少主安危的深切担忧。 随着这道命令的下达,整个魔域仿佛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撼动,瞬间乱作一团。 魔族士兵们如潮水般涌出宫殿,分头向魔域的各个角落奔去,或骑乘着狰狞的魔兽,或驾驭着诡异的魔云,更有甚者直接化为一缕黑烟,穿梭于虚空之间。 天色渐渐暗淡,夜幕如墨般悄然降临,一轮皎洁的圆月高悬于天际,洒下清冷的银辉。 在幽静的山谷之中,江若离端坐于一处隐秘的洞府内,闭目凝神,灵识如同无形的触手,随着呼吸的节奏缓缓散开,穿透了洞府的壁垒,向着四周的山林、溪流乃至更远的地方延伸,一草一木、一石一土,皆在她的感知之下,清晰如绘地映照在脑海之中。 正当江若离的修炼渐入佳境,一阵微弱而急促的呼救声突然穿透了夜的寂静,直接在她的灵识中响起。 引得她不由自主地皱起了眉头。 江若离顺着那声音的来源望去,只见两名元婴期的魔族修士正追杀着一名金丹期的少年。 那少年有一头乌黑亮丽的长发,略显凌乱地披散在肩头,随着他奔跑的动作轻轻飘扬,宛如绸带。发丝间,隐约可见几缕银色的月光反射,身形瘦削,面容却异常俊美,那双清澈如泉水的眼眸中,却闪烁着属于少年的纯真与好奇,眼眸深处,偶尔闪过的一丝狡黠。 他慌不择路,逃跑的方向竟指向了江若离所在的洞府。 随着少年越来越近,江若离能够清晰地感受到他身后魔族修士的滔天杀意。 就在少年冲破洞府外围薄雾,一眼看到江若离的那一刻,他仿佛抓到了救命稻草,大声呼救:“前辈救我!他们要杀我!” 然而,出乎少年意料的是,江若离并没有立即出手相助,而是淡淡地扫了他一眼,随后做出了一个让所有人都意想不到的决定——她转身,不是回洞府,而是朝着与少年逃来方向完全相反的路上疾行而去。 这一举动让少年愣住了,他眼中的希望瞬间熄灭,取而代之的是难以置信和深深的绝望。 而那两名魔族修士也愣住了,他们没想到这位看似实力不凡的女子,竟然会选择在这个时候逃离。 江若离的身影在夜色中穿梭,她的速度看似不快,但每一步都跨越了极大的距离,转眼间便消失在了众人的视线中。 那少年瞪大了眼睛,满脸的难以置信,心中暗自嘀咕:这人怎么不按常理出牌?这种英雄救美的桥段,不是应该毫不犹豫地拔刀相助吗? 眼看着身后的两个魔族修士就要追了上来,他们的魔气如同黑夜中的恶鬼,张牙舞爪地逼近。 少年一咬牙,狠下心来,捏碎了手里紧握的玉简。 身形一闪,伴随着空间的轻微扭曲,少年竟直接踏碎了虚空,出现在了江若离的身后。 江若离正疾行中,突然感觉袖子一重,低头一看,只见那少年像只受惊的小鹿,紧紧抓着她的衣袖不放,眼神中既有惊恐也有求助。 她的脸色瞬间沉了下来,黑得仿佛能滴出墨来,语气中带着几分无奈和严厉:“你跟着我做什么?” 少年一听,心中更急,大声喊道:“前辈,他们要杀我,请前辈出手相救!” 他的声音中带着几分颤抖,显然是被吓得不轻。 江若离扫了他一眼,不急不缓地说道:“他们不是来杀你的,你的演技太拙劣了。若是真的想要你的命,他们何必只是追赶,而不直接下杀手呢?” 说着,她跑路的速度却丝毫没有降低,依旧如同风驰电掣般穿梭在山林之间。 少年一听,愣住了,他没想到江若离会这么轻易地看穿他的谎言。 但求生的本能让他不肯放弃,他继续喊道:“前辈,您误会了!他们真的是来杀我的,我……” 江若离打断了他的话,语气更加严厉:“而且,你一个金丹期的修士,身上竟然有这么多仙品法宝,这可不是寻常修士能够拥有的。怕是你从家里偷跑出来的吧?” 少年见江若离识破了自己的小伎俩,脸色瞬间变换,从惊慌转为一种狡黠的决绝。 他嘴角勾起一抹顽劣的笑,说道:“既然被拆穿,我就不装了。我被抓回去顶多是被关起来,受些皮肉之苦,但若是你不帮我逃走,我就跟家里人说是你诱拐我。到时候,你觉得我家人会对你怎么样?我家的人,可不是你能轻易招惹的。” 江若离闻言,嘴角勾起一抹冷笑,那笑容中既有不屑也有几分对少年天真想法的嘲讽,声音清冷:“我对你家的事毫无兴趣,也无意与你家族为敌。若你现在乖乖离开,先前的事我可以既往不咎。” 然而,少年却并未被这番话吓退,反而从怀中掏出一个闪烁着淡淡光芒的防御法器,迅速将自己罩住,形成了一层透明的护盾。 第129章 你手里没有剑 “你能拿我怎么样?我说要跟你走,你就别想轻易甩掉我。” 他挑衅地看着江若离。 江若离的脸色彻底沉了下来,冷冷地说道:“既然你如此不知好歹,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说完,她身形一动,如同鬼魅般闪到少年身后,提起他的后领子,手指间快速掐动法诀。 少年心中虽然不以为意,认为这女人即便是化神期修为,但在他眼中也不过如此。 他自信地想着,若非自己体内灵气因长时间奔逃而所剩不多,他才不会选择搭这女人的顺风车。 然而,就在他这念头刚起之际,眼前景象突然变得模糊,紧接着一阵天旋地转,等他再次睁开眼时,发现自己已经身处一个完全陌生的地方。 四周是茂密的森林,月光透过树梢洒下斑驳的光影,而他们之前所在的山谷早已不见踪影。 少年愕然地看着这一切,心中震惊不已。 他没想到,这女人竟然有如此神通,能够在眨眼间将他们传送到如此遥远的地方。 “你……你做了什么?”少年结结巴巴地问道,脸上的嚣张之色早已荡然无存。 那两个在后面紧紧追赶的魔域修士,眼看着到手的猎物突然之间消失得无影无踪,不由得傻眼了。他们面面相觑,一时之间竟有些不知所措。 其中一个修士,身材魁梧,满脸横肉,他挠了挠头,粗声粗气地问道:“现在如何是好?少主就这么不见了,咱们怎么向魔主交代?” 另一个修士,身形相对瘦削,但眼神却异常阴鸷,他脸色发狠,咬牙切齿地说道:“必须得找到少主!方才那个突然出现的是人族修士,而且这里属于云隐宗的地盘。若是少主被她带入了济苍朝城,那就大大不妙了。云隐宗和咱们魔域向来不和,但若是他们知道了少主的身份,难保不会起什么歪心思。” 魁梧修士闻言,眉头紧锁,担忧地说道:“是啊,少主身份尊贵,若是出了什么差池,魔主肯定不会饶了我们的。到时候,别说是咱们俩,就连咱们的家族恐怕也会受到牵连。” 瘦削修士眼中闪过一抹狠厉之色,他沉声说道:“所以,无论如何,我们都要找到少主。你往东边搜,我往西边找,咱们分头行动。一旦发现少主的踪迹,立刻发信号通知对方。记住,一定要小心行事,千万不要打草惊蛇。” 魁梧修士点了点头,表示赞同。 两人随即四散搜寻,身影迅速消失在了茫茫夜色之中。 寂静的山谷中,只有微风拂过树梢的沙沙声,以及偶尔传来的鸟鸣,为这幽深的山谷增添了几分生机。 少年从半空中摔落在地,尘土飞扬。 而江若离则是如同一片落叶般轻飘飘地落地,转身,那双深邃的眼眸静静地凝视着少年。 少年的心猛地一紧,被江若离那眼神中的凉薄与淡漠吓得汗毛直竖。 他迅速从腰间抽出一把布满复杂阵纹的匕首,匕首上流转着淡淡的灵光,显然不是凡品。 “你想做什么?” 少年色厉内荏地喊道,“如果我出事,我的家人绝对不会放过你,你的下场会比死还凄惨!” 江若离只是淡淡地瞥了一眼那匕首,眼中闪过一丝不以为然的笑意,随即转过身去,语气平淡地说道:“是你自己送上门来的,日后若有什么后果,可别怪我。” 少年闻言,冷哼一声,眼中闪过一丝倔强与不屑。 “谁要跟你有日后?既然已经甩掉了他们,你就没用了,告辞。” 他说着,转身就要离开这个让他感到不安的地方。 然而,就在他即将踏出此地的时候,却仿佛撞上了一堵无形的墙,被一股强大的力量弹了回来,无法向前半步。 少年不信邪,他瞪大了眼睛,怒喝一声,祭出了一件法宝,企图攻破这道无形的壁垒。 然而,他的法宝刚一出手,就触发了周围隐藏的无数剑气。 这些剑气如同游龙般翻腾而起,瞬间将少年笼罩起来,锋利的剑尖在阳光下闪烁着寒光,仿佛下一刻就要将他捅成筛子。 少年吓得脸色苍白,浑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 他感觉自己就像是一只被困在蛛网中的小虫,随时都有可能被这些剑气撕裂成碎片。 他惊恐地坐倒在地上,瞪大了眼睛,看着那些在他周围游走的剑气,心中充满了前所未有的恐惧和绝望。 “罢了。”江若离轻叹一声,终于还是出手了。 她手指微动,一道柔和的光芒从她的指尖溢出,瞬间将那些剑气化解于无形。 江若离轻轻挥了挥手,那些凌厉的剑气如同晨雾般消散,山谷再次恢复了往日的宁静。 少年呆立当场,满脸惊恐之色未退,他颤抖着声音问道:“你……你是剑修?可你手里并没有剑啊!” 江若离淡然一笑:“谁说剑修就一定要时刻佩剑呢?剑,不过是我心中的一把尺,用以衡量世间万物。而你,一个魔域之人,体内修的却是灵气,这难道不更令人诧异吗?” 她的话语中透露出一丝对过往的怀念,想起了自己曾经那把伴随她很久很久的本命灵剑——星灵,但那也已是尘封的往事。 少年闻言,脸色变得更加惊恐,他没想到自己的身份竟然被眼前这个看似普通的女子一眼看穿。 他试图挣扎,却发现江若离的气息如同山岳般沉重,压得他喘不过气来,连反抗的念头都升不起。 江若离弯下腰,轻而易举地从少年手指上取下了那枚储物戒指。 她并未急于查看,而是先以强大的灵魂力量扫视了一遍戒指内部,结果被里面的丰厚密藏惊得微微一愣。 各式各样的仙品法器、珍稀材料、甚至是几瓶看起来就非同小可的丹药,琳琅满目,让人眼花缭乱。 她抬头看向少年,嘴角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你这身价,还真是挺丰厚的。” 少年见状,连忙说道:“你放了我,这些东西全都给你!” 第130章 收我为徒 江若离却直接将戒指甩回他脸上,语气中带着几分戏谑:“这么多仙品法器,谁知道里面有没有被你的家族种下特殊标记?你还是自己拿着防身吧,蠢货。” 少年被戒指砸得一个踉跄,眼中泛起了泪光,委屈地说道:“你嫌少的话,我还有很多!我爹可是……” 江若离瞥了他一眼,眼神中透露出一丝不耐烦,打断了他的话:“我不想知道你爹是谁,也不想知道你到底是什么身份。你若是聪明,就闭嘴不言,或许过些日子,我觉得安全了,自然会放你离开。但你要是再提及自己的身份,那可就真的必死无疑了,明白吗?” 少年被她那凌厉的眼神吓得一哆嗦,连连点头,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却不敢再轻易落下。 稍作沉默后,少年小心翼翼地问道:“那……你是济苍朝城的人吗?” 江若离轻轻摇头,眼中闪过一丝莫名的情绪:“不是。” 少年闻言,似乎松了一口气,眼中闪过一丝庆幸。 随后,江若离不再理会那少年,自顾自地盘膝而坐,闭目凝神,开始了她的修炼。 自从那日从心界归来,她的脑海中便多出了一些难以言喻的感悟与记忆,如同散落的星辰,等待着被串联成线。 近日,她在修炼之时,逐渐将这些感悟汇聚一处,如同拨云见日,终于顺藤摸瓜,找到了识海深处那个一直隐藏着的秘密——一个名为“魔心谶”的黑色光团。 这黑色光团隐匿在识海的深渊之中,仿佛是一个沉睡的巨兽,等待着被唤醒。 江若离的灵识小心翼翼地触碰着它,就在接触的瞬间,黑色光团猛然闪耀,释放出一股强大的力量,直接冲击着她的神魂。 只觉眼前一黑,神魂仿佛被卷入了无尽的漩涡之中,恍惚间,她仿佛穿越回了现代,那些过往的记忆如同走马灯一般,高楼大厦、车水马龙、忙碌的人群……接着画面一转,她又回到了这个世界,经历了无数的风雨、生死、万物的生灭。 一切的一切,都仿佛是一场梦,却又如此真实。风云变幻,世事无常。 然而,这短暂的恍惚并未持续太久,那些往事已如烟消散,只留下心中那份对生命、对宇宙、对法则的深刻感悟。 在心界之中,她走过了不知多少年月,看遍了生死轮回,万物生灭,一切都归于自然,归于那不可言喻的法则之中。 意识回归,江若离猛地睁开了双眼,只见识海深处的黑色光团已经消失不见,但她清楚,那“魔心谶”已经彻底融入了自己的神魂之中,连同那些玄奥莫测、难以捉摸的自然法则与剑道真谛,一同刻印在了她的神魂之上。 那是法则的力量,是自然法则的体现,也是剑道的极致——剑法自然,无为而治。 虽然这些力量目前还难以完全掌控,但江若离并不着急。 她相信,总有一天,她会将这些力量彻底掌握在手心,成为她披荆斩棘的利剑。 随着“魔心谶”的融入,江若离只觉体内涌动着一股前所未有的磅礴力量,她的修为在这一刻突破了瓶颈,踏入了合体期。 整个人仿佛与天地融为一体,剑气从无到有,环绕在她的周身,如同实质一般,散发出一种令人心悸的气息。 一旁的少年,双眼瞪得滚圆,嘴巴微张,仿佛能吞下一个鸡蛋。 他呆呆地看着江若离,那环绕在她周身的无形剑气,虽然只是一闪而逝,却如同一道闪电划破了他心中的迷雾,让他仿佛看到了广阔无垠的天地。 然而,这种感觉仅仅持续了一瞬间,便如流星般消逝,让他有些怅然若失。 当江若离缓缓睁开眼睛,映入眼帘的便是少年这副震撼而又略带渴望的神情。 少年鼓起勇气,迈步走到江若离面前:“你能不能收我为徒?” 他的话语中带着一丝颤抖,却异常坚定,“我也想当剑修!” 江若离瞥了他一眼,眼神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 她轻声说道:“但你是魔域之人,与我人族剑修,本就立场不同。虽不知你一个魔域之人如何练的灵气,但你跑出魔域,已经很危险了。” 少年闻言,眼中闪过一丝黯然:“我知道,魔域和人族之间有着难以逾越的鸿沟。但是我在家里的时候,就听说过很多剑修的故事,我也想当剑修的。” 江若离沉默片刻,她深知剑修之路艰难且危险,更何况这个少年还身负魔域血脉,收他为徒无疑会给自己带来无尽的麻烦。 “收你为徒并非易事。”江若离缓缓开口,“剑修之路,充满了艰辛,你确定?” 少年闻言,眼中闪过一丝激动,他重重地点了点头,说道:“我愿意!无论前路多么艰难,我都愿意一试!” 江若离看着他,心中不禁有些动摇。她知道,这个决定可能会改变少年的命运,也可能会让自己卷入不必要的纷争。 “好吧。”江若离终于点了点头,“我可以收你为徒,但你必须遵守我的规矩,不得背叛师门,不得滥杀无辜,更不得将魔域之事,牵扯入人族。” 少年闻言,脸上露出了灿烂的笑容,他恭敬地行了一礼,说道:“师父在上,请受徒儿一拜!” 江若离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少年愣了一下,他自幼在魔域长大,那里的人都尊称他为少主,父亲也总是以“吾儿”相唤,他还真没有过一个正式的名字。 他摇了摇头,有些不好意思地说:“我……我没有名字。” 江若离闻言,沉吟片刻,今日她恰好练成了魔心谶:“那你就叫天玑吧,天玑,天上的星辰,希望你未来的路将如星辰般璀璨。” 少年,或者说现在应该叫天玑,闻言眼睛一亮,脸上绽放出灿烂的笑容。“天玑,我有名字了!谢谢师傅!” 他兴奋得几乎要跳起来。 随后,天玑好奇地问:“师傅,我是你第一个徒弟吗?” 第131章 没有流血和牺牲 江若离轻轻摇头,她的思绪飘回了遥远的过去。 她曾经在凡界收过一个弟子的,只是这么多年过去了,不知道阿鱼怎么样了……将来不知道有没有机会回去看看他。 天玑闻言,眼神中闪过一丝失落,但很快就被他对剑修的渴望所取代。 他迫不及待地问道:“师傅,那我们什么时候开始学剑呢?” 说着,他兴奋地鼓捣起手上的储物戒指,从里面翻出了一堆仙品灵剑。 这些灵剑每一件都足以在外界引起轰动。 江若离看着那些仙品灵剑,不禁咋舌。 她一脸无语地说:“你还是把它们收起来吧。” 说完,江若离指尖微动,一旁的树木瞬间被无数剑气缠绕、切割。 不一会儿,一把与天玑体型大小相匹配的木剑便出现在了她手中。 她把这把木剑扔给天玑,说道:“以后,你就用这把剑来练习。记住,剑修之道,在于心,而不在于剑。” 天玑似懂非懂的接过木剑,虽然有些失望没有用到那些仙品灵剑,但他知道师傅的话一定有道理。 天边的暮色逐渐褪去,一抹鱼肚白悄然爬上天际,预示着新的一天即将来临。 月光如水,渐渐淡去,江若离站在原地,目光深邃地望着那即将消失的光华,心中明白,随着天光的放亮,魔域之人将不得不隐匿身形,回归他们那神秘莫测的魔域之中。 她转头看向身旁的天玑,语气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忧虑:“天快亮了,你还不回魔域么?” 江若离心中暗自思量,青天白日之下,魔域之人的存在无疑是对两界盟约的挑战,一旦被济苍朝城的人发现,后果不堪设想,很可能就是就地正法的下场。 天玑闻言,调皮地吐了吐舌头,眼中闪烁着好奇与渴望:“师傅不说,我不说,谁又能认出我是魔族之人呢?” 他的话语中带着几分自信,似乎并不担心自己的身份会暴露。 江若离瞥了他一眼,特别注意到了他身上那精纯而隐晦的灵气,这股灵气在魔域之人中实属罕见,若非仔细观察,很难将其与魔族联系在一起。 她微微颔首,心中暗自认可了天玑的说法:“这倒也是,你的灵气纯净,若非深知底细,确实难以辨认。” 然而,天玑并未就此满足,他拉着江若离的衣袖,眼中闪烁着前所未有的兴奋与期待:“师傅,能不能带我出去看看?我还从未见过日出后的世界呢。” 江若离淡声道:“可以。” 虽然她其实也初来此地不久…… 江若离携着天玑,漫步于广袤的原野之上,晨光洒落,为大地披上了一层柔和的金纱。远处,山脚下那座巍峨的城池轮廓渐渐清晰,正是名震一方的济苍朝城。 天玑目光远眺,眼中闪烁着好奇与敬畏:“那就是济苍朝城吗?我听闻它是为了抵御魔域而建,为何师傅您并未加入其中呢?” 江若离轻轻垂下眼眸,将整个朝城尽收眼底:“朝城确由正道诸多门派联手构建,各门派各有其道,而我所求之道,与他们并不相同。我的路,不在那城墙之内。” 天玑虽未完全理解师傅的话,但他的目光却被朝城周围星罗棋布的村庄所吸引:“那这些人为何选择住在这里,而不是直接进入朝城生活呢?” 江若离解释道:“他们并非仙门中人,无法直接融入朝城的生活。他们选择依附于朝城,以求得一份安宁与庇护。朝城为他们提供了安全的屏障,让他们能够在这片土地上安居乐业。” 两人继续向朝城方向行去,不久便来到了一座简陋却充满人间烟火的茶肆旁。 茶肆中的村民见有客来,连忙热情地迎了上来:“两位仙长可是来饮茶歇脚的?” 江若离微笑着点头,天玑则显得有些紧张,毕竟作为魔域之人,他从未有过如此贴近人族生活的经历。 村民们淳朴好客,很快就为两人沏上了热腾腾的茶水,笑眯眯地问道:“仙长可是为了即将到来的论道大会而来?咱们这村子里只有粗茶淡饭,仙长可别嫌弃。” 江若离轻轻摆手:“无妨,茶香四溢,已是难得。” 说着,她从袋中取出几块灵石作为茶资,村民见状连忙推辞:“不收钱,不收钱!仙长能来,就是我们的荣幸。朝城保护我们免受夜魔侵扰,这点茶水怎么好意思收仙长的钱呢?” 说完,村民便匆匆回到茶肆内忙碌起来。 茶桌上,只剩下江若离与天玑相对而坐。天玑望着往来忙碌的百姓,心中感慨万千:“原来,这就是人族的生活啊。” 江若离回想起自己的过往,缓缓说道:“我所来之地,并无日夜分治的说法,夜晚反而更加繁华热闹。可惜,北界自正道与魔域那一战之后,双方都在休养生息,那些繁华景象,怕是难以再见了。” 天玑的眼神变得黯淡,他低声说道:“我不喜欢战争,我要回去,我一定要向爹爹提议,促成两界和平。我希望魔域和北界能够和平共处,不再有人流血牺牲。” 江若离看着他:“你的想法很美好,但现实往往比想象中要复杂得多。即便是魔域之主同意,这边还有四大仙门,还有那些因战争而失去亲人、对魔域充满仇恨的人们。而在魔域,这样的情况只怕更加严重。和平,不是一句话就能实现的。” 天玑沉默片刻,喝了一口茶水,仿佛那苦涩直抵心底:“真的只能这样吗……?” 江若离想起谢辞他们的计划,突然说道:“不过你有此心,倒是不妨一试。主要是论道大会快开始了,你不方便现身,寻常人发现不了你的身份,难保其他人不会发现。” 天玑皱了皱鼻子说道:“可是师傅,你就不怕我回去就出不来了吗?” 江若离淡淡道:“你既然能跑出来第一次,就能出来第二次,况且……” 不用多久,魔域就要乱了。 第132章 密会 “不必担心,我们很快就能见面了。” 只是可能相见之地并非朝城。 天玑闻言,眼神中闪过一丝惊讶:“师傅,你是说……魔域会有变故?” 江若离没有直接回答,只是轻轻点了点头:“世事无常,变化莫测,以后你就知道了,不过目前看来,魔域对你而言是最安全的。” 天玑紧紧握住手中的木剑:“那好吧,师傅,到了晚上我再溜出来找你,不过你是不是应该先带我逛逛,等你去论道大会了我再走!” 江若离并未拒绝,只是目光从问天殿的方向收回,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 天玑跑到一个售卖泥人的摊位前,拿起一个栩栩如生的泥人,回头向江若离展示。 “师傅!快过来看!” 江若离走近,仔细端详了一番,那泥人竟有几分像她自己,不禁也笑了,伸手买下。 正当两人准备离开,江若离突然感觉到一股隐晦而危险的气息悄然逼近。 她的身形微微一顿,眼神瞬间变得凌厉而警惕。 “有人跟踪我们。她低声对天玑说道,同时不动声色地掩盖住天玑的身影。 天玑一听,脸色微变,紧张地问道:“是谁?是师傅认识的人吗?” 江若离轻轻摇头,示意他不要声张。 “不清楚,但我们得尽快甩掉他们。” 说着,她紧紧握住天玑的胳膊,身形一晃,便融入了熙熙攘攘的人群之中。 她们穿过狭窄的巷弄,绕过繁忙的市集,每一步都看似随意,实则精妙无比,眨眼间便消失在了追踪者的视线之外。 天玑跟在江若离身后,看着她那飘渺无踪的身法,心中充满了崇拜。 “师傅,你真是太厉害了!什么时候也能教我这种身法啊?” 江若离停下脚步,环顾四周,确认已经安全后,才松了口气。“以后吧,等你基础打牢了,自然能学。” 想到可能已经被注意到的天玑,江若离心中不禁泛起一丝忧虑。 她虽然暂住在云隐宗,但一直保持着低调,很少与人结怨。这次被跟踪,显然不是偶然。 难道是因为天玑? 还是……她不敢深想。 此时,天玑的注意力又回到了手中的泥人上,他笑着对江若离说:“师傅,你看这个泥人,是不是很像你?真的好厉害!” 江若离看着天玑那无忧无虑的笑容,心中的忧虑暂时被冲淡了一些。 她无言地扯了扯嘴角,拉着天玑的手,加快了脚步,离开了济苍朝城。 接下来的日子,恐怕不会太平。 夜半三更,月隐星藏,深秋的寒意渗透着每一寸空气,露水凝重,仿佛连呼吸都能凝成白雾。 江若离在一片漆黑的夜色中,目送天玑安全离去。 刚欲转身,一道传音符悄然飘至,凌霄的声音在其中低沉而急促,约她共赴谢辞之会。 江若离与凌霄并肩而行,换上隐匿身形声音的法衣,穿过寂静无声的街道,向着城外荒郊而去。 目的地是一片荒凉的山谷,四周除了风声,再无其他声响。 当他们抵达时,已有四人等候在那里,皆是身着隐匿气息的法衣,黑袍如墨,面容与声音皆被重重法术掩盖,只余下模糊而低沉的交谈声,在夜空中回荡,难以分辨身份。 虽然说,其实各自已经清楚各自的身份了。 “今日还未入夜,便有人在朝城地界内遇害,此事非同小可。” “魔域之人青天白日便敢潜入朝城行凶,云隐山盟约已是形同虚设。” “然而,济苍尊主和四位仙门掌门仍旧死守着日夜分治的约定,对此视而不见。” “他们不过是坐视不理罢了!”凌霄终于忍不住,愤慨地出声道,“那么多人在盟约之后仍旧牺牲,他们所谓的和平,不过是一块遮羞布而已!” 江若离看了一眼身旁激动的凌霄,心中暗自叹息。 她知道,凌霄对于这场战争有着难以言说的痛恨与不甘。 谢辞的声音在此时淡淡响起:“云隐山的协议,的确已经没有了存在的必要。魔域也势必要被歼灭,但这并不意味着我们要用济苍朝城的和平来换取。” 江若离闻言,眉头皱得更紧。 计划有变?她这些日子并未深入参与谢辞的计划,只知原先的计划是要刺杀济苍尊主,打破这虚假的和平。如今…… “你的意思是,济苍尊主还不能死?”先前那人疑惑地问道,“不是你自己说的,只有济苍尊主死了,才能撕破这虚假的和平吗?” 谢辞不急不缓地解释道:“的确如此,但还不是时候。济苍尊主若在论道会上陨落,诸位可有把握能让四大仙门团结一心?尤其是那几位渡劫期的掌门。尊主之位一旦空悬,难保不会有人心生觊觎,想要取而代之。这样的情况下,尊主暂且活着,对我们的利处更大。” 众人闻言,皆陷入沉思。 片刻后,另一人轻笑一声:“如此说来,我倒是有个法子,或许能让魔域主动撕毁云隐山协议。” 这话一出,众人的目光纷纷聚焦在他身上,等待着他的下文。 那人轻描淡写的话语,却如同在平静的湖面上投下了一颗巨石,激起层层波澜。 “若是能抓到一个魔域的高层人物,无论是囚禁还是斩杀,只要能惹怒魔域主,不就能迫使他们主动开战了吗?” 江若离心中涌起一股强烈的不安。 她深知,这样的计划不仅危险重重,更可能引发无法预料的后果。 她终于缓缓开口,声音中带着一丝质疑:“你想如何抓住魔域的高层人物?他们可不是那么容易对付的。” 一旁的凌霄也皱起了眉头,他淡淡地说道:“魔域的高层,无外乎就是魔后和四大魔将。但他们的实力都极其强大,几乎可以与四位仙门掌门相媲美。而且,他们轻易不会离开魔域,想要下手,只怕难如登天。” 那人闻言,却只是微微一笑,仿佛一切尽在掌握之中。 “魔域主之子,若是我们能抓住他,魔域主还能坐视不管吗?” 第133章 我替你进去 江若离心中一紧,她终于明白了这个人的打算。 天玑,只怕从一进门就被他们盯上了。 幸好自己及时将天玑送走了。 她试探着问道:“这么说,你知道魔域主之子在何处?” 那人轻笑一声,似乎对江若离的疑问早有准备:“我手底下的探子今日汇报,说在济苍朝城发现过魔域之人的痕迹。虽然还不能确定那就是魔域主之子,但至少有了线索,不是吗?” 江若离一听此言,心下更加沉重。 她知道,一旦这个计划开始实施,无论是对于天玑,还是对于整个济苍朝城,甚至是整个修真界,都将是一场灾难。 她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的声音保持平静:“我们不能冒险。魔域主之子身份特殊,一旦被抓,后果不堪设想。而且,这样的行为只会让战争更加残酷,无辜之人也会因此遭殃。” 然而,她的话似乎并没有引起那人的重视。 他只是冷冷地看了一眼江若离,然后说道:“战争从来都是残酷的。但为了我们的目的,为了朝城的未来,有时候,牺牲是在所难免的。” 江若离闻言,心中涌起一股强烈的反感。 谢辞的目光如炬,适时地打断了那人的慷慨陈词,他的声音沉稳而有力:“捉拿魔域之子一事,风险太大,我们需要从长计议。而且,日前我已将苍穹箭通过魔域入口射入其中,明日论道大会结束后,我自会亲自进入魔域取回苍穹箭。” 此言一出,众人皆是一惊。苍穹箭,计划中至关重要的一环。 原本,如何从魔域中全身而退,取回苍穹箭,是计划中最困难也是最关键的一步。 然而,此刻却无人愿意主动请缨,去承担这份九死一生的任务。 沉默在众人之间蔓延,气氛一时变得凝重起来。 就在这时,江若离的声音如同清泉一般,打破了这份沉寂:“我替你去。” 谢辞闻言,眉头紧锁,眼中闪过一丝担忧:“不必,我有七八分把握能全身而退。” 他深知魔域的凶险,不愿让江若离去冒险。 然而,江若离却只是轻轻一笑,合体期的威压悄然释放,如同山岳般沉甸甸地压在每个人的心头。 在场之人,无不心神一震,修为稍低的甚至感到呼吸都有些困难。 最为震惊的,莫过于凌霄。 他瞪大了眼睛,心中暗自嘀咕:这家伙前段时间还是金丹期修为,怎么一眨眼就突破到了合体期?他到底错过了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 江若离淡淡地说道:“我想,我比你更有把握全身而退。” 她的语气平静而坚定,透露出一种不容置疑的自信。 谢辞看着江若离,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 他知道,江若离既然这么说,就必然有她的把握。 他叹了口气,终于点头答应:“既然你执意如此,那便拜托了。只是,你一定要千万小心。” 魔域之外,夜色如墨,魔族生物纷纷倾巢而出,仿佛受到某种召唤,整齐划一地向着外界涌动。 它们并非传统意义上的实体生物,而更像是一道道拥有自我意志的幽暗气息,在夜色的掩护下显得格外诡异。 此刻,这些魔族生物正围绕着江若离,它们眼中闪烁着贪婪与忌惮的光芒,既渴望将她吞噬,又畏惧她身上散发出的气息。 江若离站在魔域入口,嘴角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仿佛对这些魔族生物的窥视毫不在意。 她并未理会这些魔族生物的挑衅,而是一步步踏入魔域地界。 就在她踏入魔域的那一刻,周围的鬼气突然变得浓郁起来,仿佛要将她吞噬一般。 紧接着,一道身影从鬼气中缓缓走出,正是魔域四大魔将之一焚天。 身披黑袍,面容冷峻,眼神中透露出强大的威压。 他盯着江若离,冷冷地说道:“人族修士,你越界了。此地并非济苍朝城,而是我魔域的地盘。” 江若离面色沉稳,毫不畏惧地迎上魔将的目光:“我并非济苍朝城之人,今日前来,只为让魔域与济苍朝城之间的恩怨彻底了结。你,敢吗?” 就在这时,一道灰袍身影突然从江若离身旁闪出,正是天玑。 他看见江若离,眼中闪过一丝惊讶与喜悦:“怎么是你!你不是……” 他的话语中带着几分难以置信,显然没想到会在这里遇到江若离。 江若离笑着打断了天玑的话:“我说过,我们很快会见面的。” 天玑上前一步,紧紧拉住江若离的衣袖,仿佛害怕她会突然消失一般。 他转头看向魔将,语气坚定地说道:“焚天叔叔,她不是坏人。她是我的师傅,也是来帮助我们解决魔域与济苍朝城之间的问题的。” 焚天看着天玑与江若离之间的亲密举动,眼神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 他沉默片刻,然后缓缓开口:“既然是少主的人,那本将便暂时放过你。但记住,魔域不是你能随意闯入的地方。若再有下次,可别怪我不客气。” 说完,他身形一闪,消失在鬼气之中。 待焚天的身影消失在视线之中,天玑迫不及待地拉着江若离,眼中闪烁着好奇与关切:“师傅,你到底来魔域做什么的?真的只是为了解决魔域和济苍朝城日夜分治的麻烦吗?” 江若离轻轻一笑:“魔域与济苍朝城之间的纷争,已经持续了太久,是时候让它有个了断了。” 天玑的眼中闪过一抹光亮:“真的吗?那太好了!可是,师傅,你看到我出现在魔域,怎么好像一点都不惊讶?” 江若离淡淡地瞥了他一眼,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魔域主之子出现在魔域,这有什么奇怪的吗?我若是连这点都想不到,岂不是太好糊弄了?” 天玑愣了一下,随即恍然大悟:“原来你早就知道我的身份了!” 他有些不好意思地挠挠头。 江若离轻笑一声,语气中带着几分调侃:“你看我像是很好糊弄的样子么?不过,你当着魔将的面叫我师傅,真的没问题吗?” 第134章 坐收渔翁之利 天玑拍拍胸脯,一脸豪气:“这有什么的!比起师傅你单枪匹马冲进魔域,这算什么?我可是要跟着师傅你,一起解决这个大麻烦的!” 江若离看着天玑这副模样,心中暗自感慨。 魔域主竟然生下了一个拥有赤子之心的魔族,这让她既感到意外,又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她伸手摸了摸天玑的头,难得温柔地说道:“好了,带我去见见你父亲吧,我想与他谈谈。” 天玑闻言,眼中闪过一丝兴奋:“好!我带你去!” 他拉着江若离的手,蹦蹦跳跳地走在前面。 两人来到魔殿之前,魔将焚天再度出现,他目光深邃,对着江若离微微点头:“魔主有请。” 江若离毫不犹豫地迈步向前,步伐坚定而自信。 天玑也想跟上去,却被焚天一把揪住了领子,无法乱动。 焚天低声与天玑交谈了几句,似乎是在叮嘱什么,但有意无意地压低了声音,不让江若离听见。 江若离身姿挺拔,却又不失谦逊地立于魔域主那威严的黑色身影之前,微微弯下腰身,语气中带着恰到好处的敬意:“江若离,见过魔主。” 毕竟人家实力放在那里,抛去种族之分不谈,人家也算个前辈,何况江若离是来谈判的,自然不能把姿态放的太高。 魔域主,那位传说中的强者,全身被一层神秘莫测的黑袍紧紧包裹,只露出一双深邃如渊的眼眸,仿佛能洞察人心最深处的秘密。 他缓缓开口,声音低沉而有力:“人族修士,能踏入魔域之地,必有所图。说吧,你想谈什么?” 江若离直视那双幽暗的眼睛,毫不退缩:“与其说是一场谈判,不如说是挑战。我代表济苍朝城,向魔域提出一项前所未有的挑战。长久以来的日夜分治不过是虚假的平衡,而今,是时候打破它了。” 魔域主闻言,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容:“云隐山之战,吾与罗锦平分秋色,那份协议已如铁律般不可动摇。除非一方彻底陨落,否则和平不会轻易被打破。你,是来送死的吗?” 江若离心中暗自思量,罗锦,那定是济苍尊主无疑。 她沉稳回答:“这便是我此行的目的,那支苍穹箭,便是打破日夜分治这虚假和平的关键。” 魔域主眼中闪过一丝赞赏,随即伸出手,掌心向上,苍穹箭仿佛被无形的力量牵引,缓缓浮现。 “苍穹箭,补天之石所铸,灵性非凡,独一无二。你凭什么认为我会将它交予你?” 江若离目光坚定,回答掷地有声:“因为,我所追求的,正是魔域主内心深处同样渴望的。我们的目标,虽路径不同,终点却一致。” 魔域主轻笑一声,似乎对江若离的回答颇为满意:“好,如你所愿。但记住,未来的正魔之战,只能有一方屹立不倒。到那时,你必须成为我魔域的一员。” 江若离伸手,轻轻接过那支蕴含着无尽力量的苍穹箭,脸上没有过多的表情,只是淡淡一笑。 突然,一股前所未有的浓郁魔气自她体内爆发,赤红如血,将她整个人包裹其中,一条巨龙虚影盘旋其上,古老而威严的声音在空中回荡:“你尽管试试。” 言毕,江若离身形一闪,化作一道流光,消失在魔域深邃的宫殿之中,只留下魔域主与焚天两人瞠目结舌,久久无法回神。 待江若离的身影完全消失,魔域主才缓缓从震惊中恢复,他站起身来,又在王位上坐下,眉头紧锁,陷入了沉思。 “此子身上流淌的,是比我还要纯净的魔气……他,究竟是何方神圣?” 魔将焚天此刻也难掩心中的震撼:“他……他不是人族吗?为何那血脉中的威压,连我都几乎难以承受?” 焚天望着魔域主那深邃莫测的背影,心中虽有诸多疑惑与不安,却也不敢贸然打断。 待魔域主的情绪稍稍平复,他才鼓起勇气,低声问道:“魔域=主,接下来我们该如何行事?” 魔域主闻言,缓缓转过身来,那双幽暗的眼眸中闪烁着狡黠的光芒,仿佛一切尽在掌握之中。 “焚天,你即刻安排最精锐的探子,暗中盯紧江若离的一举一动。我要知道他每一步行踪,确认他是否真的如他所说。” “同时,”魔域主话锋一转,语气中多了几分阴冷,“我们也要继续跟踪云隐宗的人。他们与济苍朝城关系密切,说不定能从他们那里得到更多关于江若离和济苍朝城的情报。记住,要隐秘,不能让任何人察觉到我们的存在。” 焚天点头应允,但心中仍有一丝顾虑:“魔域主,那江若离身上的魔族血脉……是否要对外公布?若此事传开,恐怕会引起不小的风波。” 魔域主嘴角勾起一抹冷笑,眼中闪过一抹狡猾:“公布?为何要急于一时?这魔族血脉,是我们手中的一张王牌。现在,江若离既然不打算安分地做他的渔翁,那我们也不妨给他添点乱。在适当的时候,将这个消息透露给那些对魔族血脉虎视眈眈的势力,让他们去互相争斗,而我们,则坐观其变。” 江若离手持那份论道大会请柬,心中却无半点波澜。 自魔域归来,她一路疾行,终于在论道大会开幕之时踏入了济苍朝城的城门。 这座古老而庄严的城池,在晨曦的照耀下更显神圣,尤其是那位于问天殿附近的天坛,仿佛是天地间最为瞩目的焦点。 晨光初破晓,江若离站在城中的高处,目光穿过层层楼阁,落在了那彩云缭绕、如梦似幻的天坛之上。 天坛四周,云雾缭绕,时隐时现,宛如仙境一般,让人不禁心生向往。 然而,对于江若离而言,这份美景却并未触动她的心弦。 她知道,能步入天坛的,无一不是各大仙门的精英,或是正道中响当当的人物。 而她,对于这种形式主义的聚会,始终提不起兴趣。 第135章 尊主遭袭 “道”,这个字眼在她心中有着独特的分量。 她深知,道非言语所能尽述,更非辩论所能证明。 每个人的道,都是独一无二,只能自己领悟,自己践行。 因此,对于那些在论道大会上滔滔不绝、试图说服他人的修士,她只觉得有些可笑。 道,岂是他人能轻易认可的?又岂是辩论所能决定的? 然而,即便如此,江若离还是决定赴约。 不为别的,只因这请柬来自洛然掌门。 洛然,对她有过诸多照拂,他的邀请,江若离自然不会拒绝。 她径直穿过熙熙攘攘的人群,向着云隐宗所在的区域走去。 随着日头逐渐攀升至中天,整个济苍朝城仿佛都沉浸在了一种庄严而肃穆的氛围之中。 突然,一声悠远深长的钟鸣之声,如同穿越了时空的呼唤,响彻云霄,清风拂面,带来一丝丝凉意,却也似乎在预示着什么重要的时刻即将来临。 论道大会,这一正道修士们共襄盛举的盛会,终于在这一刻拉开了序幕。 儒林、道府、佛境、云隐宗,这四大仙门的掌门,各自带着本门弟子的精英,分庭而至。 他们身化光芒,脚踏虚空,宛如仙人降临,轻盈地落在了那彩云缭绕的天坛之上。 每一位掌门都神色庄重,他们静静地等待着济苍尊主的到来,以开启论道大会。 然而,就在这万众瞩目、气氛达到顶点之时,江若离却微微皱起了眉头。 她敏锐地捕捉到了一丝不同寻常的气息,那是……血腥味!在 这种场合,这股血腥味显得格格不入。 江若离的目光不由自主地四处搜寻,试图找到这股血腥味的来源。 她的心中充满了疑惑与不安,论道大会,本是正道修士交流心得、增进修为的盛会,为何会弥漫起如此不祥的气息? 难道,有什么不为人知的阴谋,正在这光鲜亮丽的背后悄然酝酿? 正当她心中思绪纷飞之际,远方的天空突然涌起一片祥云,金光闪闪,车舆乘风而来,宛如天帝出行,气势磅礴。 那是济苍尊主的座驾。 然而,江若离的心中却并未因此感到丝毫的轻松。 相反,那股血腥味似乎更加浓郁了,仿佛有什么可怕的事情,即将上演。 车舆落地的那一刻,整个天坛仿佛都为之一震,然而,当众人的目光聚焦在那华丽非凡的车舆之上时,却惊讶地发现,上面竟空无一人! 更引人注目的是,车舆之上,一道醒目的血迹赫然在目,鲜红而刺眼,仿佛诉说着某种不祥。 在场的修士们,无一不是修为深厚、眼力过人之辈,即便相隔甚远,也能清晰地看到那抹血迹。 一时间,人群炸开了锅,议论之声四起,纷纷猜测这突如其来的变故究竟是何人所为。 “这……这是怎么回事?济苍尊主为何会遭此不幸?”一位年轻修士脸色苍白,眼中满是不可思议,他身旁的同门师兄弟也是面面相觑,不知所措。 “哼,定是有人心怀不轨,妄图在这论道大会上搅动风云!”一位身着道袍的老者冷哼一声,目光如炬,在人群中扫视,仿佛要将那隐藏的凶手揪出来一般。 “会是谁呢?儒林、道府、佛境,还是云隐宗?抑或是其他隐藏的势力?”另一位修士眉头紧锁,声音低沉,显然是在心中盘算着各种可能。 “不可能是我们云隐宗!我们一向秉持正义,怎会做出此等卑劣之事?”云隐宗的一位女修义愤填膺,她的声音虽然不大,却充满了坚定。 “那可不一定,知人知面不知心,谁又能保证自己宗门内没有败类?”一位来自儒林的修士反驳道,他的语气中带着几分讽刺,显然是对这种盲目的自信不屑一顾。 “别的不说,济苍尊主如今生死未卜,这论道大会又该如何继续?”有人提出了一个现实的问题,瞬间让众人陷入了沉思。 “是啊,没有了济苍尊主的主持,这论道大会恐怕难以进行下去了。”一位佛境的修士叹息道。 江若离紧跟在洛然掌门身旁,步伐稳健地走向那辆神秘的车舆。 她的目光如炬,紧紧盯着那块血迹,心中却翻江倒海,思绪万千。 她深知,虽然她与某些势力密谋过对济苍尊主的不利行动,但绝非此刻,也绝非以如此拙劣的方式。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显然超出了所有人的预料,也打乱了她的计划。 她必须保持冷静,不能被表面的混乱所迷惑。 江若离的目光在四大仙门的掌门脸上逐一掠过,试图从他们的表情中捕捉到一丝破绽。 然而,这些老狐狸们一个个都表现得恰到好处,惊愕之中带着几分疑惑,仿佛他们也是这场变故的旁观者,与她一样,对这一切感到莫名其妙。 她心中暗自冷笑,这些老狐狸,一个个都藏得太深,太会演戏了。 此刻,天坛之上,由于缺少了济苍尊主的主持,场面变得愈发混乱。 修士们的议论声此起彼伏,有的甚至开始互相指责,试图将这场变故的责任推给别人。 江若离眉头紧锁,她看向儒林中被众人簇拥着的谢辞,心中闪过一丝疑虑。 然而,谢辞只是微微摇了摇头,那眼神中透露出的无奈,让江若离瞬间明白,这起袭击并非他所为。 江若离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的心情平复下来。 济苍尊主的受袭,真是将他们的计划彻底打乱了。 江若离的目光紧紧跟随谢辞,只见他眼神微妙地转向了凌霄,而凌霄则是一脸凝重,目光在道府的人群中穿梭,似乎在寻找着什么线索。 这一幕,让江若离心中不禁暗自叹息。 原本精密计划的行动,如今却因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而变得支离破碎,更糟糕的是,它像一把无形的刀,悄无声息地在他们这个小团队中割裂着信任,长此以往,恐怕他们真的会如风中之烛,摇曳不定,最终分崩离析。 她深知,他们这几个人,每一个都是性格孤傲,行事低调,绝不会轻易向人解释自己的行为,更不会主动自证清白。 第136章 剑伤?箭伤? 这样的性格,在这样的情境下,无疑加剧了彼此间的猜疑与隔阂。 正当江若离沉浸在复杂的思绪中时,洛然掌门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示意她跟上。 她抬头一看,只见车舆后方匆匆赶来一人,正是济苍尊主的贴身侍从徐青。 徐青身为大乘期的高手,平日里总是跟在济苍尊主身边,行事沉稳,此刻他面色凝重,眼中透露出一丝焦急。 他对着洛然掌门做了个请的手势,洛然掌门没有丝毫犹豫,带着江若离便走了过去。 三人很快在天坛的边缘会合,徐青的声音低沉而急促:“洛掌门,您可会治剑伤?” 这句话,让江若离心中猛地一紧。 剑伤?难道济苍尊主遭遇了剑修的袭击? 洛然听闻徐青提及“剑伤”二字,心中猛地一颤,立即想到了凌霄手中的那柄破穹弓。 那把弓是他从上古秘境中寻来赠予凌霄,其威力之大,足以穿云裂石。 但他很快否定了这个荒诞的想法。 凌霄虽然性格孤傲,行事有时略显偏激,但绝不可能做出此等荒谬之事。 他深吸一口气,试探性地问道:“是箭伤?弓箭所造成的?” 徐青闻言,坚定地摇了摇头,目光中透露出一丝无奈:“不,是刀剑的剑伤。那伤口深且窄长,绝非弓箭所能造成。” 洛然闻言,眉头皱得更紧了。 “尊主怎会受剑伤?”洛然再次追问,声音中透露出一丝急切。 济苍尊主修为高深,身边又有众多高手保护,怎会轻易受伤? 徐青叹了口气,眼中闪过一丝愧疚:“我当时被尊主派去安排论道大会的相关事宜,并未贴身保护尊主。但听尊主的两位护法说,是一个魔族高手潜入了问天殿,趁尊主不备,突然发难,重创了尊主。” 说到此处,徐青停顿了一下,似乎有些难以启齿。 他看了一眼洛然和江若离,才继续说道:“四大仙门中,唯有洛掌门你通晓岐黄之术,又是炼丹宗师,因此我特地前来,想请你前去探视一下尊主的伤势。毕竟……那剑伤……哎。” 徐青的话让洛然和江若离的心都沉了下来。 徐青既然这么说,那剑伤必定不同寻常。 在前往问天殿的路上,洛然的脸色阴沉如水,沉默不语,只是默默地走着。 江若离跟在她的身旁,能感受到他身上散发出的那股压抑与沉重。 “尊主身边,我原本也是派了人保护的。”洛然突然开口,声音低沉而坚定,“一会到了问天殿,问一下便知具体什么情况了。” 江若离闻言,轻轻点了点头。 三人刚踏入问天殿大门,一股沉重的气息便扑面而来,仿佛连空气都凝固了。 殿内光线昏暗,只有几盏微弱的灯火在摇曳,为这寂静的空间增添了几分诡异。 就在这时,一个英姿飒爽的身影映入了她们的眼帘,正是洛然派去保护济苍尊主的人,云隐宗长老慕儿。 慕儿的手臂上缠着厚厚的白纱,血迹已经渗透出来,显得触目惊心。她 的脸色苍白,洛然看到这一幕,眉头紧锁,快步上前,语气中满是关切与责备:“慕儿,你怎么了?我不是让你守在尊主身边好好保护他吗?为何会受如此重伤?” 慕儿摇了摇头,勉强挤出一丝微笑:“掌门,我没事,就是被魔族手上那把诡异的剑砍了一下。您快去看看尊主吧,他……他不太好!” 洛然闻言,心中一震,他知道慕儿向来坚强,如今能让她如此失态,可见济苍尊主的伤势之重。 他点了点头:“我马上过去。” 说完,她便转身,准备进入济苍尊主的寝宫。 江若离站在原地,目光紧紧盯着慕儿手臂上的伤口。 虽然伤口已经被简单地包扎过,且用上了上好的伤药,但上面残留的魔气却依然清晰可见,如同一条黑色的毒蛇,在伤口周围萦绕不去。 她心中暗自思量:“真的是魔族?是魔域的人干的?他们为何会突然对济苍尊主下手?” 然而,此刻容不得她多想,江若离深吸一口气,将心中的疑惑暂时压下,紧随洛然进入了济苍尊主的寝宫。 寝宫内,烛火摇曳,济苍尊主静静地躺在床榻上,脸色苍白如纸,气息微弱。 寝宫内,空气仿佛凝固,只有丹阳真人那低沉而充满忧虑的自语声在回荡:“魔气与灵气交织逼入心脉,尊主伤势复发……哎……” “洛掌门来了!”随着一声通报,洛然带着江若离匆匆步入寝宫。 他对着丹阳真人行了一礼,语气中满是焦急与关切。 丹阳真人此刻也顾不上那些繁文缛节,他一把拉住洛然,几乎是将人拽到了床榻前。 “你可算来了,快看看尊主的伤势!”丹阳真人的声音中带着几分颤抖,显然对济苍尊主的伤势感到十分担忧。 江若离紧跟在两人身后,目光紧紧锁定在济苍尊主的身上。 只见尊主静卧在榻上,脸色苍白如纸,胸口那道剑痕赫然在目,伤口深可见骨,显然对方下手时极为狠辣,一剑刺入,毫不留情。 更令人触目惊心的是,在伤口附近不仅残留着浓郁的魔气,还萦绕着一道诡异的灵气。 江若离眉头紧锁,心中充满了疑惑:“不对,如果是单纯的魔族出手,不可能会有这道灵气留在伤口上。难道是两个人一起出手?但这也说不通啊……” 一旁的洛然已经开始了对济苍尊主的检查。她轻声询问丹阳真人:“尊主近来身体如何?” 丹阳真人叹了口气,回答道:“尊主旧伤发作,我炼制了九阳散为他压制伤势。但没想到,这魔气与灵气的交织,竟然让伤势更加恶化了。” 洛然闻言,神色更加凝重。 她伸出手,温和的灵气从掌心涌出,轻轻触碰着济苍尊主的胸口。 然而,当她的灵气与那道伤口接触时,金色的灵气竟然瞬间被混杂的黑气所侵蚀,开始灼烧起来,眨眼间便殆尽无踪。 这一幕让在场的所有人都震惊不已。 洛然的脸色变得异常难看。 第137章 活生生的死人 洛然缓缓地说道:“正如徐青之前所说,尊主被那柄蕴含诡异力量的魔剑所伤,这魔剑绝非寻常之物,它正在一点一点地侵蚀尊主体内的血脉与灵气。这种情况极为罕见,也极为凶险。丹阳真人之前为了给尊主续命,特意喂他服下了珍贵的九阳散。这九阳散乃是用天地间最为纯净的圣气炼制而成,其药效温和而强大,恰好与尊主体内的魔气形成了一种微妙的平衡状态。也正是由于这种平衡的存在,尊主才能够在遭受如此重创之后,只是陷入重伤昏迷,而没有立刻性命不保。” 丹阳真人闻言,轻轻捋了捋自己花白的胡须,眼神中闪过一丝凝重,他沉声问道:“洛掌门的意思是,就连返魂丹,在此刻也不能轻易给尊主服用?” 返魂丹,传说中即便是已经踏入冥界之人,也有可能被其救回阳间。 而这世间,据说唯有丹阳真人手中掌握着这么一颗珍贵的丹药。 洛然沉重地点了点头,神色中没有丝毫的轻松:“正是如此,真人。返魂丹固然能救命,但在尊主当前这种特殊的状态下,任何外力的介入都可能打破那脆弱的平衡。一旦这种平衡被打破,后果不堪设想,尊主的生命恐怕会瞬间消逝。我们不得不谨慎行事。” 听到这里,房间内众人皆是面面相觑,心中充满了无奈与焦虑。 江若离心中暗自思量,救又救不活,死又死不了,这样一来,尊主岂不是成了个活生生的死人? 这样的状态,与真正的死亡又有什么区别呢? 整个房间瞬间陷入了一片沉寂之中,只听得见窗外偶尔传来的风声,以及众人沉重而缓慢的呼吸声。 片刻之后,洛然眉头紧锁,目光锐利地扫视过在场的众人,突然发声打破了室内的沉闷:“问天殿向来守卫森严,且有诸多阵法守护,怎会突然间有魔族入侵?此事定有蹊跷。” 道府掌门令狐方圆闻言,嘴角勾起一抹冷笑,语气中带着几分嘲讽:“哼,尊主的贴身护卫不正是你们云隐宗的人吗?如今出了这等大事,你反倒来问我们?难道还能有假不成?” 洛然对于令狐方圆的嘲讽并未多加理会,她深知此刻不是内讧之时,继续追问道:“那入侵的魔族如今又去了何处?是否留有后患?” 儒林掌门易尘见状,轻抚着衣袖,温文尔雅地说道:“我已派门下弟子在朝城内四处搜寻,一旦发现魔族踪迹,定会立刻将其擒拿归案,绝不让其逃脱。” 此时,佛境掌门释空双手合十,低声念了一句佛号,缓缓开口:“阿弥陀佛,此事关乎重大,尊主受重伤一事若传扬出去,恐会引起修真界的动荡不安。还请洛掌门务必保密,暂时将此事隐瞒下来,待我们查明真相,再做定夺。” 洛然闻言,微微颔首:“释空掌门所言极是,此事确实不宜声张。我会嘱咐门下弟子,守口如瓶,绝不泄露半点风声。” 说完,她转身看向身边的江若离。 江若离会意,轻轻点头,跟随洛然一同转身离去。 离开问天殿后,洛然与江若离脚步不停,径直前往了慕儿所在之处。 当她们抵达时,只见慕儿身旁站立着一位身形魁梧、面容坚毅的男子,正是济苍尊主的另一位护卫——千钧。 千钧一见洛然,立刻上前,恭敬地行了一礼,沉声道:“千钧见过掌门。” 慕儿见洛然到来,眼中闪过一丝焦急,快步上前询问道:“掌门,尊主情况如何了?可有好转?” 洛然轻轻摇头,示意她不必过于担忧,随后话锋一转:“尊主之事自有诸位掌门操心,你现在需要的是关心自己。” 说着,他目光落在慕儿受伤的手臂上,示意她伸出手来。 慕儿虽不明所以,但还是依言伸出了手。 洛然小心翼翼地拆下她伤口上缠着的白纱,只见一道与济苍尊主伤口上极为相似的魔气正潜伏其中,缓缓吞噬着周围的血肉,触目惊心。 江若离见状,心中不由得一紧,这魔气的诡异与霸道,让她想起了自己曾经中过的蚀骨冥烟毒,那种痛苦与绝望至今记忆犹新。 洛然眉头紧锁,显然这魔气超出了她的认知范围:“这魔气我从未见过,慕儿,你先随我回云隐宗,让长老们看看是否有解救之法。千钧,此地就暂时交给你了,务必小心。” 说完,她重新为慕儿包扎好伤口,松开了手。 千钧也是一脸担忧地看着慕儿的伤口,但还是点了点头,表示自己会守好这里。 正当洛然准备带着慕儿离开时,江若离心中突然涌起一股莫名的疑惑。 两个人都是济苍尊主的侍卫,为何慕儿受了伤,千钧却是毫发无损。 她看向千钧,语气中带着几分探究:“千钧长老,尊主受袭时,你在何处?” 千钧闻言,脸上闪过一丝错愕,似乎没想到江若离会突然发问。 他刚欲开口解释,突然间,一阵急促而沉重的钟声自远处传来,震耳欲聋。 与此同时,天空中的云彩仿佛被无形之手操控,迅速汇聚,遮天蔽日,原本明亮的白昼瞬间变得如同黑夜一般漆黑。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让在场众人皆是神色一变,心中涌起一股不祥的预感。 慕儿瞪大了眼睛,呆呆地望着天空中那不可思议的一幕,血色灵气如同细雨般纷纷扬扬,将整个济苍朝城笼罩在一片诡异的氛围之中。那些灵气中蕴含着浓重的血腥味,让人闻之欲呕。 而天幕之上,魔气翻涌,竟渐渐凝聚成一张狰狞的鬼脸,那双如铜铃般巨大的眼睛闪烁着幽绿的光芒,眼神中充满了诡谲与凶残,仿佛能洞察人心底最深处的恐惧。 “万恶的人族修士,竟敢掳走我魔域少主,快把我魔域少主还来!” 那鬼脸张开巨口,发出震耳欲聋的咆哮声,声音中充满了愤怒与威胁,回荡在整个济苍朝城的上空。 第138章 魔气出,警钟鸣 随着这声咆哮,原本就暗淡的天色更加阴沉,仿佛连光线都被那魔气吞噬。 警钟之声此起彼伏,响彻云霄,那是济苍朝城防御体系启动的标志。 “魔气出,警钟鸣,魔域,入侵了……”洛然面色凝重,语气中带着难以掩饰的忧虑。 慕儿脸上写满了不可置信,她颤抖着声音问道:“魔域为何会选择在这个时候攻打朝城?他们难道是想撕毁当年签订的云隐山协议,重新挑起两界大战吗?” 千钧的脸色同样阴沉,他冷冷地说道:“看他们这架势,都打到家门口来了,说不定尊主受伤之事就是他们搞的鬼。魔域之人狡猾奸诈,绝不能轻信。” 没人注意到江若离在听到魔域少主之时楞了一下,天玑那小子,该不会是又偷偷溜出魔域了吧? 此刻的济苍朝城正处于风雨飘摇之中,魔域的入侵让整个济苍朝城都笼罩在了战争的阴云之下。 天玑身份特殊,在这个时候离开魔域,不仅他自己会陷入险境,甚至可能会牵连到整个济苍朝城。 因此,她必须尽快找到天玑,确保他的安全,同时也要避免因为他的存在而引发更大的麻烦。 此时,问天殿的大门缓缓打开,其他三大仙门的掌门缓步而出。 释空的脸上带着一丝惊讶,显然对魔域的突然入侵感到意外; 易尘则是眉头紧锁,显得忧心忡忡; 而令狐方圆,江若离敏锐地捕捉到他脸上闪过一丝不自然的神色,随后便大声疾呼:“魔域是以为我济苍朝城无人了吗?竟敢如此嚣张地在此时入侵!” 释空闻言,眉头皱得更紧,他沉声说道:“当务之急是启动护城大阵,否则一旦魔域之人冲破防线,冲入朝城内,那百姓们就遭殃了。” 易尘思索片刻,点头表示赞同:“护城大阵至少需要两名渡劫期修士共同运行,我与令狐掌门去开启大阵。释空掌门,你去通知大会暂停,当前最重要的是集结各宗实力,共同对抗魔域。” 洛然听罢,心中也有了计较,说道:“我派云隐宗弟子去朝城外巡视,尽快将朝城外的百姓救回城内。慕儿、阿离,我们先回云隐宗,准备迎战。” 另一边,天坛之上,魔域的突然入侵,如同一场突如其来的风暴,打破了原本平静的氛围。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魔域为何会在这个时候选择入侵?”一位来自小型宗门的修士满脸疑惑,他的声音中带着一丝颤抖,显然对这场突如其来的战争感到手足无措。 “听说尊主大人是在外出时遭遇了魔域的袭击,身受重伤。”另一位修士压低声音说道,他的眼神中闪烁着惊恐,“这魔域之人,竟然如此嚣张,连我们的尊主都敢伤!” 这话一出,立刻引起了周围修士的热烈讨论。 他们纷纷猜测着尊主受伤的原因,以及魔域入侵背后的真正目的。 有人担忧地说:“尊主受伤,魔域选择在这个时候入侵,显然是有备而来。” “是啊,而且那魔域鬼脸还口口声声说要我们归还他们的少主。”又一位修士接口道,“这少主之事,我们根本就毫不知情,这不是明摆着要给我们扣上一个莫须有的罪名吗?” “说不定,这少主之事就是魔域为了入侵而找的借口。”有人愤愤不平地说道,“他们早就觊觎我们济苍朝城的资源,这次只是找了个由头而已。” 随着讨论的深入,天坛上的气氛变得越来越紧张。 修士们或三五成群地低声交谈,或独自站在一旁沉思,每个人的脸上都写满了忧虑与不安。 天际之上,那张由魔气凝聚而成的鬼脸见迟迟得不到回应,愤怒地咆哮起来:“卑鄙的人族,掳走我魔域少主,却躲藏起来不敢出来对峙吗!” 随着话音落下,它猛然张开巨口,一团熊熊燃烧的魔火瞬间点燃了天际,火光冲天,仿佛要将整个济苍朝城吞噬一般。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护城大阵轰然开启,一道道光芒从地面升起,交织成一张巨大的光网,将整个济苍朝城牢牢笼罩在内。 那肆虐的魔火在触碰到光网的瞬间,仿佛遇到了无形的屏障,被牢牢阻挡在外,无法寸进半分。 济苍朝城的百姓与修士们见状,纷纷松了一口气,庆幸于这及时出现的保护。 鬼脸见状,发出了一声冷哼,声音中充满了不甘与愤怒:“三日内交出少主,否则魔域正式向济苍朝城宣战!” 它的声音回荡在天际,久久不散,让每一个听到的人都感到了沉重的压力。 天坛之上,几个掌门面面相觑,眼中都闪烁着疑惑与不解。他们对于所谓的“魔域少主”一无所知,更不知道为何魔域会突然以此为借口发起进攻。 周围的宗门修士也是议论纷纷,有人愤愤地说道:“这明显是魔域找的借口,他们就是想趁虚而入,攻占我们的地盘!” “没错,魔域之人狡猾奸诈,我们不能上了他们的当!”另一位修士也附和道。 洛然见状,心中暗自思量。 她深吸一口气,运起灵气,施展出千里传音之术。她的声音穿透重重魔火,清晰地传遍了整个济苍朝城:“济苍朝城并无理由捉拿魔域少主,魔域少主又如何会在朝城之内?” 然而,那魔将却根本不买账。 他冷哼一声,声音中充满了轻蔑与威胁:“若非你们这些不要脸的人族拐走我们少主,少主怎会不知所踪?无需废言,三日内少主无法安然回到魔域,我魔域大军将踏平济苍朝城!” 这话一出,天坛上的各大宗门修士纷纷怒目而视,对那魔将的猖狂言论感到愤愤不平。 就在他们准备反驳之时,却见那鬼脸突然消散,化作一团黑烟消散在天际。 然而,那熊熊燃烧的魔火却并未熄灭,反而愈烧愈烈,如同末日降临一般,让整个济苍朝城都笼罩在了一片危机之中。 第139章 麻烦上身了掌门 自那魔域鬼脸现身,宣告战争之始,整个济苍朝城便陷入了一片前所未有的危机之中。 天空仿佛被撕裂,源源不断的魔火如潮水般汹涌而来,将整个朝城紧紧包围。 若是从高空俯瞰,只见一片漆黑的魔火海洋中,济苍朝城如同孤岛一般,孤立无援,唯有那护城大阵的光芒在黑暗中闪烁,守护着城内的生灵。 夜幕降临,朝城外的哀嚎声愈发凄厉,那是被魔火吞噬的生灵在绝望中发出的最后呼唤。 夜幕降临,朝城外的哀嚎声愈发明显,那是被魔火灼伤、被魔物侵袭的悲鸣。 在这样的夜晚,没有人敢轻易踏出城门一步,因为晚归往往意味着死亡。 那些不幸晚归的人,往往第二天就会在朝城外发现他们的枯尸,面容扭曲,眼中充满了恐惧与绝望。 云隐宗的弟子们虽然心急如焚,想要出去救援,但护城大阵一旦开启,便形成了一个封闭的空间,朝城内的人无法出去,外面的人也难以进来。 他们只能夜夜听着那凄惨的声音,心中充满了无力与悲痛。 云隐宗内,气氛同样凝重。 洛然制作了能够压制魔气的药物,小心翼翼地替慕儿敷上。 慕儿的伤口因魔气侵蚀而变得狰狞可怖,洛然的手法虽然轻柔,但每一下都让她疼得浑身颤抖,冷汗直冒。然而,慕儿却紧咬牙关,硬是没有发出一丝呻吟,她的眼神中充满了坚毅与不屈。 江若离站在一旁,看着慕儿痛苦的模样,心中不禁涌起一股酸楚。 她很想用自己的力量去帮助慕儿,却又担心暴露自己体内的魔心谶,引发不必要的麻烦。 毕竟,在这个敏感的时刻,任何与魔域有关的联系都可能被视为背叛。 然而,她也知道,洛然的做法虽然残忍,却是目前唯一能够有效控制慕儿伤情的方法。 洛然一边为慕儿处理伤口,一边语重心长地说道:“此番魔域定是有备而来,但我们也并非毫无准备。朝城正值论道大会之际,东方界的大能修士几乎都在此汇聚,只要我们团结一心,定能度过此次危机。” 处理完伤口后,洛然对慕儿叮嘱道:“这些时日你莫要离开宗门半步,就在宗门里好好休息养伤。否则伤口一旦裂开,后果不堪设想。至于问天殿那边的事情,我会替你安排妥当,你不必担心。” 慕儿闻言,眼中闪过一丝不甘与焦虑。她咬着牙说道:“可是魔域已经攻到了家门口,我怎能安心休息呢?” 洛然看着慕儿坚定的眼神,心中不禁有些欣慰。她轻轻地拍了拍慕儿的肩膀,认真地说道:“那不是你该操心的。你现在最重要的任务就是好好养伤,恢复好身体。只有这样,将来你才能更好地保护百姓们,为济苍朝城贡献你的力量。” 慕儿闻言,点了点头,默默地接受了洛然的安排。 江若离独自坐在往日洛然常来钓鱼的河边,河水潺潺,波光粼粼,却难以拂去她心中的重重忧虑。 洛然缓缓走近,见江若离神色凝重,便轻声问道:“阿离,似乎有心事萦绕?” 江若离闻声抬头,目光与洛然相遇,犹豫片刻后,终是开口:“掌门,我有一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洛然闻言,微微一笑:“但说无妨。” 江若离沉默片刻,似乎在整理思绪,随后缓缓说道:“掌门,我觉得千钧似乎有事瞒着我们。” 洛然闻言,眉头微挑,但并未立即表现出惊讶,而是沉默了一下,问道:“你为何会这么想?可是发现了什么?” 江若离平静地说道:“魔族闯入问天殿时,千钧师兄却并未出手。我后来仔细回想,觉得事有蹊跷。” 洛然闻言,眉头紧锁,显然也在思考这个问题:“按理说,千钧并非是那种会擅离职守的人……你觉得,他当时并不在问天殿?” 江若离轻轻地点了点头,手中不自觉地摆弄着河边的一棵草,语气显得漫不经心,但话语却直指要害:“若非他离开,慕儿不会受伤。是吧,既然掌门你说了他并非擅离职守的性子,又是掌门派去保护济苍尊主的,那么他的为人我们可以信任。如此一来,他不在问天殿,必然是被人调走了。能调动千钧的,除了掌门你,还有谁?” 洛然身形一顿,目光锐利地看向江若离,似乎在消化她话中的含义:“你的意思是……令狐掌门?问天殿的常务事项,确实都是由道府负责。除了千钧本身所属宗门的掌门,也只有道府掌门有资格调动千钧了。” 说到这里,洛然的眼神变得复杂起来。 令狐方圆作为道府的掌门,一直以来都是公正无私、深受敬仰的存在。 如果他真的在背后有所动作,那么这场魔域的入侵,或许只是冰山一角,背后隐藏着更深的阴谋。 江若离轻笑一声,那笑声中带着几分玩味,不置可否地摇了摇头,没有直接回答洛然的问题,但她的沉默已经足够说明了一切。 洛然的眼神变得愈发深邃,缓缓说道:“你觉得是令狐掌门调走了千钧,让尊主身边的防护变得薄弱,从而给了魔族可乘之机?” 江若离轻轻点头,但随即又摇了摇头,似乎在斟酌着措辞:“千钧自己知不知情我不了解,但我只是觉得,尊主遇袭这件事,定然和道府那位掌门脱不了干系。否则,怎么会那么巧,千钧一离开,尊主就出事?这其中的关联,不得不让人深思。” 洛然闻言,眉头紧锁,她显然也意识到了这个问题的严重性,沉声道:“若是如此,令狐掌门就不怕我们顺藤摸瓜,通过千钧找到他,揭露他的阴谋吗?” 江若离意味深长地看了洛然一眼,那眼神中既有担忧,也有提醒:“能调动千钧的,除了令狐掌门,可还有掌门你啊……你有没有想过,如果这一切真的是令狐掌门所为,他为什么会选择在这个时候动手?又为什么会选择千钧作为突破口?” 第140章 烂透了 洛然一愣,他确实从未往这个方向想过。 一直以来,他都信任着令狐掌门,然而,现在想来,这种信任或许太过盲目了。 他深吸一口气:“你的意思是,这一切可能是针对我的?或者说,是针对我们云隐宗的?” 江若离啧了一声,语气中充满了无奈:“不一定特意针对你,也许只是顺带的,抓了只替罪羊。这就要看千钧怎么说了……如果他选择沉默,或者被人策反,那掌门你怕是麻烦上身了。” 洛然沉默了片刻,目光深邃地望向远方,仿佛在那无边的天际中寻找着答案。 他缓缓开口:“我还是相信千钧。” 江若离闻言,轻轻点了点头:“我也愿意信他,毕竟他是掌门您亲自挑选,也是尊主信赖之人。或许,他真的并不知晓自己离开之后尊主会遭遇不测。但……”她话锋一转,“若是他心知肚明,那这其中所代表的含义,掌门您应该比我更加清楚。” 洛然当然清楚,这代表的可能是背叛,是信任的崩塌,是整个济苍朝城平衡即将被打破的预兆。 他没有直接回应,只是默默地将视线移向了身旁的鱼竿。 江若离继续说道:“若是千钧真的选择了与令狐方圆为伍,那便意味着如今济苍朝城下暗流涌动的局势,已经到了不得不浮出水面,正面交锋的时刻。” 江若离的目光紧紧锁住洛然,语气中带着几分急切与担忧:“掌门,您虽然修为高深,不输于任何人,但您肩上的责任感太重了。济苍朝城,从济苍尊主陨落的那一刻起,它的根基就已经开始腐朽。即使没有道府那些人的野心勃勃,这股腐烂之气也会逐渐蔓延,侵蚀一切。您一心追求和平,想要守护云隐宗,守护我们所有人,可是,您真的能救得了天下苍生吗?就连当年的济苍尊主,也是集合了天下各大宗门的力量,牺牲了自己一身修为,才勉强换来了这短暂且脆弱的和平。或许,您是时候该放宽心,不必如此执着于维护这个已经千疮百孔的济苍朝城。” 洛然听完,沉默地将鱼竿轻轻放在鱼篓旁,鱼篓中那条养着的鱼似乎感受到了气氛的凝重,不安地吐着泡泡,翻腾起身。 他抿紧嘴唇:“我明白你的意思,但让我对这一切视而不见,我做不到。这是我的责任,也是我的选择。” 江若离看着他,嘴角勾起一抹苦笑:“是啊,如果你能轻易做到,那便不是洛然了。人性复杂,人心难测,这世上最难猜透的,莫过于人心。” 洛然深吸一口气:“事到如今,也只能是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了。与其在这里忧虑重重,不如集中精力,想想如何诛杀那魔域之主,或许这才是解决问题的关键。” 另一边,问天殿附近,道府掌门居住的阁楼巍峨耸立,夜色中更添几分神秘与庄严。 道府大长老齐子明缓步至房前,神色恭谨,轻声言道:“齐子明求见掌门。” 言罢,屋内沉寂片刻,随后传来令狐方圆那略显呕哑嘲哳的声音:“进来。” 齐子明闻言,轻轻推开沉重的木门,步入阁楼之内。 刚一踏入,便有一股阴冷之风迎面扑来,带着一股难以言喻的寒意,让人心头一紧。 他抬眼望去,只见令狐方圆端坐于上首,面色凝重,额头上细密的冷汗在微弱的灯光下闪烁,显得格外诡异。 而在令狐方圆的正前方,一把造型奇特的剑斜斜倚靠,剑未出鞘,但那剑鞘之上却雕刻着一个狰狞的兽首,古朴中透着阴森之气,仿佛能吞噬一切。 与那双冰冷的兽首对视,齐子明只觉一股寒意从脚底直冲头顶,他不由自主地移开视线,将注意力转向令狐方圆,拱手行礼道:“恭喜掌门率先取下济苍尊主。” 令狐方圆吐纳完毕,缓缓睁开双眼,那双眼中闪烁着与平日里仙风道骨截然不同的阴鸷之光。 他的目光落在身前的魔剑之上,声音低沉而冷冽:“若非机缘巧合之下得到这把魔剑,我又如何能重创济苍尊主?” 随着令狐方圆的话语落下,房间内再次涌起一阵阴风,齐子明只觉一股嗜血而阴森的视线仿佛要将他穿透,他心头一凛,连忙垂下眼眸,不敢直视那把魔剑,更不敢窥探其背后的秘密。 令狐方圆轻轻抚摸着剑柄,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冷笑:“可惜,这狴犴之魔魂的力量无法持久,否则,济苍尊主又怎能留下一命?” 齐子明闻言,连忙接口道:“济苍尊主虽未死,但已如死无异。他身受重伤,修为大损,济苍朝城之大权,迟早会落入掌门之手。只是……” 他说到这里,语气微微一顿,似乎有些犹豫。 令狐方圆眉头微皱,目光如刀般扫向齐子明:“只是什么?有话直说,无需吞吞吐吐。” “掌门打算如何处置其他几个仙门?” 齐子明的话语落下,整个房间内的气氛瞬间变得凝重起来。 他目光紧盯着令狐方圆,等待着对方的回应。 令狐方圆冷笑一声,那笑声中充满了对云隐宗以及其他仙门的不屑与轻蔑:“洛然此人,不过是个懦夫罢了,只知道躲在云隐宗内,妄图以他那点微薄的修为和假慈悲来拯救世界。释空也是,一天到晚惦记着他那点慈悲心肠,此二人,不足为惧。至于易尘,心机深沉,确实不亚于我,但若是能够拿捏得当,未尝不能成为我手中的一枚棋子,为我所用。” 说到这里,令狐方圆的眼神突然变得锐利起来,他看向齐子明,语气中带着几分玩味:“不过,你们那群人里面,似乎有两人出自云隐宗?” 恐怕江若离和谢辞以及凌霄等人都没想到,云隐宗内部或许有问题,就连他们密谋刺杀济苍尊主的几人小组里面,也出现了问题。 齐子明闻言,微微点了点头。 令狐方圆见状,再次冷哼一声:“不过是两个小子而已,翻不起什么风浪。倒是释空,没想到他也是个表里不一的人。不过,那个魔域少主,现在是在你们手上?” 第141章 此战避无可避 齐子明再次点头,神色严肃:“魔域少主正是在我们手中。此番前来寻找掌门,正是为了此事。掌门是想得到这枚棋子,还是打算弃之不顾?毕竟如今济苍尊主已经重伤,两界开战已成定局,魔域少主的生死,似乎也不算什么重要之事了。” 令狐方圆闻言,眉头微微皱起,似乎在权衡着其中的利弊。 片刻之后,他缓缓开口:“如何说?” 齐子明见状,连忙说道:“若是掌门需要,就该对儒林圣子下手。据我所知,魔域少主正是被他藏了起来。若是掌门打算弃掉这枚棋子,留着也是无用,不如直接杀之,以绝后患。” 令狐方圆听完,沉默片刻,似乎在思考着齐子明的建议。 令狐方圆的话语中带着一丝玩味,他的笑容在昏黄的灯光下显得格外阴森。他缓缓站起身,走到窗边,眺望着远方那片被夜色笼罩的森林。 “若要杀之,倒也不是什么难事。” 他轻声说道,仿佛是在自言自语,又像是在对齐子明述说一个再简单不过的事实。 然而,话音未落,他便话锋一转,笑了起来:“只是,何必杀了他呢?杀了他,不过是解决了一个小小的麻烦,但若能借此机会,让魔域与儒林之间产生矛盾,甚至爆发冲突,那对我们来说,岂不是更有利?” 齐子明闻言,眼中闪过一丝恍然大悟的神色。 他明白了令狐方圆的意图,这是要借刀杀人,让魔域和儒林自相残杀,从而削弱他们的实力,为道府未来的行动铺平道路。 令狐方圆转过身来,看着齐子明:“你不如把这个消息透露给魔域之人,让他们知道儒林圣子藏起了他们的少主。这样一来,魔域自然会找上儒林,而我们则可以坐山观虎斗,省下不少心思去对付易尘那个老狐狸。” 齐子明闻言,抱拳道:“属下明白,这就去办。” 令狐方圆看着齐子明离去的背影,脸上的笑容渐渐收敛。 他重新回到那把魔剑前,轻轻抚摸着剑鞘上的兽首雕刻。 “魔域、儒林、云隐宗、佛境……”他低声喃喃自语着,“就让我看看,你们谁能在这场游戏中笑到最后吧。” 江若离走在繁华的街道上,心中却隐隐有些不安。 突然,一个小孩从街角窜出,猛地撞上了她。小孩一骨碌从地上爬起来,像只灵巧的小鹿般跑远了,留下江若离愣在原地。 她下意识地摸了摸腰间,脸色瞬间变得古怪起来。一种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她迅速转身,加快了脚步,赶回云隐宗自己的洞府。 一进洞府,江若离便迫不及待地从腰间取出一块布帛。那布帛上赫然散发着淡淡的魔气,字迹清晰而刺眼:“少主在儒林圣子手上!” 她紧皱眉头,心中充满了疑惑和焦急。 魔域少主怎么会在谢辞的手中? 来不及多想,江若离立刻动身前往儒林。 她轻车熟路地来到谢辞的洞府前,只见侍从们正忙碌地打理着。侍从们见到江若离,纷纷恭敬地行礼问候。 江若离压下心头的怒火,冷冷地问道:“谢辞圣子在哪里?” 侍从们回答说圣子正在后山修炼。 江若离没有多言,径直向后山走去。 后山之中,一片宁静祥和,绿树成荫,鸟语花香。 谢辞正端坐在一块巨石上打坐修炼,神色专注而平和。 而在他一旁的躺椅上,则百无聊赖地坐着一个少年,正是魔域少主天玑。 天玑一见江若离,眼神立刻亮了起来,他猛地扑了上去,兴奋地喊道:“师傅!” 谢辞闻声睁开眼,看到江若离的到来,眼中闪过一丝意外。 他淡淡地问道:“你怎会来此?” 江若离没有回答,而是眉头紧皱,将手中的布帛狠狠地扔给了谢辞。 谢辞展开布帛看了一眼,惊讶地挑了挑眉,随后眉头微微皱起,眼眸中闪过一丝冷意。他看向江若离,似乎在等待着对方的质问。 “天玑为何会在你这里?”江若离终于忍不住开口问道。 她的声音中带着一丝愤怒和不解。一旁的天玑自觉地解释道:“那日师傅离开魔域之后,我偷偷跟了出来,谁知道半路跟丢了,就被这个人带到了这里,不让我出去!” 他说着,还委屈地瘪了瘪嘴。 江若离闻言,心疼地摸了摸天玑的头,安慰道:“别怕,我会带你回去的。” 然后她转头看向谢辞,眼中充满了质疑和戒备。 然而,还没等她开口说话,谢辞却率先打破了沉默:“如今魔域和济苍朝城开战已是必然,我对魔域少主的性命不感兴趣,但你还不能带走他。” 江若离闻言一愣,不解地问道:“什么意思?你为何不肯放他走?” 谢辞的目光如炬,紧紧盯着江若离手中的布帛,仿佛要透过那层薄薄的织物,看清背后隐藏的秘密。 “消息是魔域给你的?”他缓缓开口,声音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寒意,“那么,又是谁透露给魔域的?” 江若离的眉头皱得更紧了,她显然也意识到了这个问题的严重性。“你是说,你身边有人透露了天玑的行踪?” 谢辞轻轻叹了口气,仿佛早已预料到了这一切。 “意料之中。”他淡淡地说道,但语气中却透露出一丝无奈,“我身边的人,并非都是铁板一块。特别是那些主战派的人,混进一两个别有用心之人再正常不过。” 说到这里,他顿了一顿,目光转向远处,似乎在回忆着什么。 “另外,今日朝城会首,四大仙门的掌门皆已经同意开战。”他的声音低沉而沉重,仿佛每一个字都承载着千钧之重,“这场战争,已经无可避免了。” 江若离闻言,并没有表现出太多的惊讶。 她轻轻摇了摇头,说道:“早晚的事。不过,你身边的人,只怕是不能相信了。” 江若离看着谢辞,眼中闪过一丝担忧。“那么,天玑怎么办?你真的打算让他留在这里吗?” 第142章 三日之期已至 谢辞沉默了一会儿,似乎在权衡着各种利弊后,缓缓开口道:“若是你心系魔域少主的安全,不如让他留在此处。这里虽然看似危机四伏,但实际上,却是最安全的地方。因为,一旦开战,所有人都要上战场,包括那些别有用心的人。而在这里,我可以确保天玑的安全,至少,在我能力范围之内。” 江若离站在儒林后山的清风中,目光在谢辞与天玑之间来回游移,心中五味杂陈。 她知道,这个决定不仅关乎天玑的安全,更可能影响到整个修仙界的局势。 最终,经过一番深思熟虑,她缓缓开口,声音虽轻却坚定无比:“天玑,你留在这里,是目前最安全的选择。” 天玑一听,瞬间从躺椅上弹了起来,脸上写满了不情愿。“不要!我要跟师傅一起走!” 他挥舞着手臂,眼中闪烁着倔强与不舍,“师傅,你不能丢下我!” 江若离心中一软,快步上前,轻轻按住了天玑的肩膀,不让他乱动,语气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天玑,你闹够了!” 天玑被江若离突如其来的严厉吓了一跳,挣扎的动作渐渐停了下来,只是眼眶中开始泛起了泪光,委屈地看着她。 “师傅,我怕……”他的声音颤抖,透露出内心的恐惧与无助。 江若离心中轻叹口气,带小孩真不容易。 她蹲下身子,与天玑平视:“天玑,虽然你现在不能跟师傅一起走,但师傅答应你,等这边的事情都解决了,师傅就把所有的剑招都教给你,好不好?” 天玑闻言,眼睛一亮:“真的吗?” 江若离微笑着点了点头,伸手刮了刮天玑的鼻子:“当然是真的,不过,你也要答应师傅,在这里要好好听圣子的话,努力修炼,等师傅回来的时候,可是要检查你的进度的。” 天玑重重地点了点头:“好,师傅,你要快点回来接我。” 魔域给出的最后通牒如同悬在济苍朝城头上的一把利剑,三日之内,整个朝城陷入了一种前所未有的紧张氛围。 济苍方面为了找出那个胆敢刺杀尊主的“魔族”,几乎将整座城池翻了个底朝天,从街头巷尾到深山老林,每一个角落都不曾放过。 然而,三日已过,那个神秘的“魔族”却如同人间蒸发一般,无迹可寻。 这一举动不仅让济苍朝城内部人心惶惶,也让其他几个仙门对云隐宗派去保护尊主的两位长老的实力产生了严重的质疑。 在朝城会晤上,洛然作为云隐宗的代表,遭受了前所未有的挤兑和冷嘲热讽。 有人指责云隐宗保护不力,有人质疑长老们的忠诚与能力,甚至有人提出应该重新评估云隐宗在修仙界的地位。 然而,面对这些纷至沓来的指责和质疑,洛然却显得异常平静。 他深知,在这个关头,任何的解释和辩解都是苍白无力的。 因此,他只是淡淡地笑了笑,将这些闲言碎语抛诸脑后,然后回到了云隐宗。 江若离早已从谢辞处得知了朝城会晤的结果。 “会晤的结果如何?”江若离开门见山地问道。 “开战。” 江若离点了点头,然而,她心中还有另一个疑问,那就是关于千钧的。 “千钧怎么说?”她看向洛然,语气中带着一丝探究。 洛然叹了口气,缓缓说道:“千钧说他那一日有事暂时离开了问天殿,没想到魔族会在那个时候偷袭尊主。” 江若离闻言,愣了一下。 她清楚地记得,洛然在派千钧和另一位长老去保护济苍尊主的时候,曾经反复强调过,凡是以尊主为重,无论发生什么情况都不能离开尊主半步。 然而,千钧却在那关键时刻离开了问天殿,这无疑是失职之举。 “他怎么会在这个时候离开?”江若离冷笑了一声,语气中充满了质疑,“除非有人特意叮嘱他,否则他绝不会擅离职守。” 洛然闻言,沉默了片刻。 他当然知道江若离所说的“有人”指的是谁,但他并没有直接说出来。 不过具体是谁,已经不重要了。 “重要的是,”江若离继续说道,“千钧在维护那个人。他宁愿背负失职的罪名,也不肯说出那个人的名字。这说明,那个人对他来说非常重要。” 三日之期转瞬即逝,那魔火如同被时间吞噬一般,缓缓燃烧至尽,最终只余下一缕缕飞灰,在天地间飘散开来。 阳光穿透那层薄薄的飞灰,斑驳陆离地洒落在大地上,仿佛是大自然对这场危机四伏的较量投下的第一缕和平之光。 朝城之外,景象却截然不同。 魔族大军凌空而立,形态各异,有的身披黑甲,有的长着翅膀,有的则是半人半兽的模样。他们发出的鬼哭狼嚎之声,此起彼伏,汇成一首令人心悸的战歌。 在这妖魔的海洋中,有四道身影尤为显眼,他们便是魔域声名显赫的四魔将——焚天、鬼鲛、铁屠、罗刹女。 焚天浑身包裹在熊熊烈焰之中,仿佛一团行走的火焰;鬼鲛则身形飘忽,如同鬼魅,令人难以捉摸;铁屠身材魁梧,手持一柄巨大的战锤,浑身散发着金属的光泽;罗刹女则手持一柄寒光闪闪的长鞭,眼神中透露着无尽的杀意。 随着东方初升的太阳逐渐升高,朝城的护城大阵也缓缓开启了。 一道道流光从城中激射而出,如同划破夜空的星辰,瞬间在朝城外的荒野上展现出身形。 这四道流光落地后,洛然,令狐方圆,易尘,释空四位掌门现出身形。 在四大掌门身后,是济苍朝城中有名的修士们。 而今,济苍朝城中算得上号的修士,皆在此处。 在魔域大军那如黑云压境般的阵营中,一阵阴森尖锐的声音突兀地响起,仿佛能穿透人心底最深处的恐惧。 那声音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魔力,让人的灵魂都不由自主地颤抖。 正是罗刹女,她身形婀娜,面容却冷若冰霜,一双眸子犹如深渊,仿佛能吞噬一切光明。 “人族修士,三日之期已至!” 罗刹女的声音在空中回荡,每一个字都像是用锋利的刀刃刻在空中。 “我魔域少主何在?” 第143章 开战 闻言,四位掌门彼此对视一眼,眼神中交换着复杂的情绪。 洛然沉声回应,声音在空旷的荒野上回荡:“吾等已翻遍济苍朝城的每一个角落,并未见到魔域少主的下落。魔域怕是找错地方了,或者,这其中有何误会?” 罗刹女尖锐刺耳的笑声再次响起,如同夜空中突兀的雷鸣:“哈哈哈,那你们说,我魔域少主到何处去了?定然是你们这些虚伪的人族修士将他藏匿起来了?” 她的声音中充满了质疑与愤怒。 令狐方圆站出一步,声音铿锵有力:“那就是你们魔域自己的事了。谁知道你们是不是只是想攻打济苍朝城,找个莫须有的借口罢了。我们人族修士行事光明磊落,绝不会做出此等卑劣之事。” 罗刹女一时气急,面容更加冷冽:“你!!看来你们是想撕毁云隐山协议了。难道你们不怕引发两界大战?” 易尘缓缓开口:“要撕毁协议的从来不是济苍朝城。我们始终遵守着和平的约定。我倒是有一问想问魔域,论道大会那一日,有一魔族潜入问天殿刺杀尊主,此事莫非与你们魔域无关?难道这不是你们魔域挑衅在先?” 罗刹女闻言,冷笑出声,声音中充满了不屑与嘲讽:“你们人族修士交不出少主,竟用出此等栽赃陷害之法。人族果然居心叵测,诡计多端。既然尔等交不出少主,那今日便是魔域踏平济苍朝城之日。杀!” 她的话语落下,魔域大军中顿时响起震耳欲聋的咆哮声,妖魔们纷纷振翅欲飞,准备发动进攻。 一声令下,如同惊雷划破天际,宣告着维持数十年的云隐山协议彻底被撕毁。 刹那间,无数魔族如同黑色的洪流,咆哮着扑向济苍朝城。 或挥舞着锋利的魔兵,或张开着狰狞的翅膀,或释放着诡异的魔法,整个天空都被这股邪异的力量所笼罩。 济苍朝城的修士们亦是毫不示弱,他们杀声震天,冲向那汹涌而来的魔族大军。 修士们的法宝、飞剑在空中闪烁,形成一道道璀璨的光华,与魔族的魔气交织在一起,构成了一幅惊心动魄的战场画卷。 谢辞身姿挺拔,手持一柄长剑,剑身泛着淡淡的寒光。 他的剑法凌厉而精准,每一次挥剑都伴随着一阵破空之声,剑尖所指,魔族小卒纷纷陨落。 他的眼神锐利如鹰,时刻捕捉着战场上的每一个变化,无论是单个魔族的突袭,还是魔族小队的围攻,他都能游刃有余地应对。 凌霄手持破穹弓身形矫健,仿佛与风共舞,每一次跳跃都恰到好处地避开魔族的攻击,同时手中的弓箭却如同死神的判决,精准无误地射向魔族的要害。 他的箭矢上附着着灵力,每一箭射出,都伴随着一阵璀璨的光芒,仿佛能穿透一切防御,直取魔族性命。 在战斗中,谢辞与凌霄展现出了惊人的默契。 当魔族大军如潮水般涌来时,谢辞挥剑冲锋,吸引魔族的注意力,而凌霄则迅速找到最佳位置,射杀魔族。 他们的配合天衣无缝,仿佛一体,让魔族大军闻风丧胆。 一只魔族挥舞着巨大的魔斧向谢辞冲来,企图一举将他击溃。 然而,就在这时,凌霄的箭矢如同流星般划破天际,精准地射中了魔族将领的眼眶,将他一击毙命。 而谢辞则趁机挥剑横扫,将周围的魔族一一斩杀。 而四位掌门与四个魔将之间的对战,更是这场战斗中的焦点。 洛然与焚天相对,两人的力量相互碰撞,火焰与剑气交织,形成一片绚烂的火海; 令狐方圆与鬼鲛交锋,鬼鲛的身形飘忽不定,但令狐方圆却总能捕捉到他的踪迹; 易尘与铁屠硬碰硬,战锤与法印的每一次撞击都伴随着震耳欲聋的轰鸣,尘土飞扬,让人看不清战况; 释空则与罗刹女缠斗,罗刹女的长鞭如灵蛇般狡猾,但释空却凭借深厚的佛法修为,一次次化解她的攻势。 洛然身轻如燕,手持一柄寒光闪闪的长剑,剑尖轻点地面,身形瞬间化作一道流光,直取焚天。 焚天浑身包裹在熊熊烈焰之中,仿佛一团不可侵犯的火焰之神。 他大喝一声,火焰如潮水般涌出,与洛然的剑气相撞,发出震耳欲聋的轰鸣。 两人你来我往,剑气与火焰交织成一片绚烂的火海,时而洛然的剑光穿透火焰,直指焚天要害;时而焚天的火焰反卷,将洛然逼退。 这场对决,既是力量的较量,也是速度与技巧的比拼,两人都毫不留情,招招致命。 令狐方圆稳如磐石,手持一柄重剑,剑身散发出淡淡的青光。 他眼神锐利,紧紧锁定着鬼鲛的踪迹。鬼鲛身形飘忽,如同鬼魅,时而出现在令狐方圆的左侧,时而闪至右侧,试图以速度取胜。 然而,令狐方圆却总能凭借敏锐的直觉和深厚的修为,提前预判鬼鲛的行动,重剑一挥,便是一道凌厉的剑风扫过。 两人之间的战斗,仿佛是一场无声的较量,一个试图以快打慢,一个则凭借沉稳应对,每一次交锋都让人心惊胆战。 易尘手持打印,印台上闪烁着五彩斑斓的光芒,他身形矫健,与铁屠展开了硬碰硬的较量。 铁屠身材魁梧,手持一柄巨大的战锤,每一次挥动都伴随着震耳欲聋的轰鸣。 易尘的法印,时而化作一道光剑,与铁屠的战锤硬撼;时而化作一道护盾,抵挡铁屠的猛烈攻势。 两人之间的战斗,是力量与力量的碰撞,每一次交锋都仿佛能撼动天地,展现渡劫期大能毁天灭地的力量。 释空面容平和,手持一串佛珠,佛珠上散发出淡淡的金光。 他口中念念有词,仿佛在诵读经文。 罗刹女手持长鞭,身形婀娜却冷若冰霜,她的长鞭如灵蛇般狡猾,时而缠绕在释空的身上,时而抽向他的要害。 然而,释空却总能凭借深厚的佛法修为和敏锐的洞察力,一次次化解罗刹女的攻势。 他的佛珠每一次挥动,都仿佛能净化魔气,让罗刹女的长鞭失去威力。 第144章 足以扭转局面的人 随着谢辞与凌霄等一众修士的英勇奋战,平原上的战局开始出现了微妙的变化。 济苍朝城这一方,凭借着修士们坚韧不拔的意志和精湛的武技,竟然逐渐将魔族大军的攻势压制回去。 谢辞的剑法愈发凌厉,每一次挥剑都仿佛能斩断空间,留下一道道深邃的剑痕。 他的身影在战场上穿梭,如同一道不可阻挡的锋芒,所到之处,魔族纷纷退避,无人敢撄其锋。 凌霄的箭术更是出神入化,他的箭矢仿佛有了生命,能够自行追踪目标,即使是最狡猾的魔族也难以逃脱他的射杀。 他的存在,让魔族大军时刻笼罩在死亡的阴影之下,士气大减。 在谢辞与凌霄的带领下,济苍朝城的修士们士气高涨,他们相互配合,共同抵御着魔族的进攻。 随着时间的推移,魔族大军的攻势越来越弱,而济苍朝城这一方的士气却越来越高昂。 他们开始主动出击,追击着溃败的魔族,将战局一步步推向有利于自己的方向。 平原上,战声赫赫,但此刻的战声却充满了希望与胜利的气息。 而魔族大军,在济苍朝城修士们的猛烈反击下,开始显得慌乱无章。 他们原本以为能够轻松攻克济苍朝城,却没想到遭遇了如此顽强的抵抗。 当前的形势看似一片乐观,济苍朝城的修士们在四位掌门的带领下,正逐步将魔族大军逼退,战场上到处洋溢着胜利的气息。 然而,远观战局的江若离,却并未被这份表面的乐观所感染。 她站在一处高地上,目光穿越层层硝烟,凝视着那片被战火染红的天际,眼神中透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忧虑。 此刻,她的心中涌动着一种莫名的预感,这种预感告诉她,尽管目前战局有利,但真正的危机尚未到来。 她的目光在战场上扫视,最终定格在了那片最为激烈的战斗区域——四位掌门与四大魔将的对决之地。 “还有一个足以扭转局面的人没有出现……” 江若离低声自语,语气中充满了凝重。 她所指的,正是魔域之主,那位传说中拥有无上魔力,能够操控整个魔域力量的至高存在。 魔域主的存在如同一道悬在济苍朝城头上的利剑,随时可能落下,改变战场的局势。 想到这里,江若离不禁皱紧了眉头。 她知道,如果魔域主真的出现,那么这场战斗将变得更加艰难,甚至可能威胁到整个济苍朝城的存亡。 正当江若离准备动身前往战场中心时,她的目光突然捕捉到了一丝不同寻常的动静。 在天际的尽头,一抹黑色的阴云正迅速聚集,伴随着雷鸣般的轰响,仿佛有某种强大的力量正在酝酿之中。 江若离的心猛地一沉,她知道,那正是魔域主即将降临的征兆。 “来不及了……”江若离低声叹息。 似乎是察觉到了江若离心中那份不安的预感,天空突然间变得昏暗无比,乌云密布,仿佛整个天地都被一股浓郁的魔气所笼罩。 这股魔气如同有生命一般,疯狂地汇聚在一起,形成了一个巨大的漩涡,漩涡中心闪烁着诡异的幽光,仿佛通往另一个世界的门户。 紧接着,一道巍然的身影从漩涡中缓缓落下,伴随着震耳欲聋的轰鸣,庞大的魔气如同潮水般汹涌而出,瞬间弥漫了整个战场。 这道身影周身环绕着黑色的魔焰,身形高大而威严,宛如魔神降临,他的出现让整个战场的气氛瞬间凝固。 那些修为稍弱的仙门弟子,在这股庞大的魔气冲击下,根本无法抵抗,他们的身体仿佛被无形的力量撕扯,纷纷爆体而亡,鲜血与碎肉四散飞溅,场面惨不忍睹。 四位掌门见状,连忙运转全身功力,抵挡着这股魔气的侵袭,但即便如此,他们也被逼得连连后退,脚下的土地在魔气的冲击下裂开,飞沙走石,遮天蔽日。 魔域主站在四大魔将的身前,他的目光冷冽如刀,扫视着战场上的每一个修士。 他缓缓挥动衣袖,冷冷地说道:“尔等今日摧毁协议在前,莫怪本君无情。” 他的声音低沉而威严,仿佛蕴含着无尽的力量,让整个战场都为之颤抖。 随着魔域主的话语落下,四大魔将的身上也爆发出了与魔域主相同的魔气,他们的身形变得更加高大,力量也愈发强大。 他们仿佛受到了某种神秘的召唤,纷纷向魔域主靠拢,形成了一个坚不可摧的魔阵。 江若离紧锁眉头,凝视着那魔域主巍峨如山的身影,心中暗自评估着他的实力。 这位魔域主的修为,恐怕已经达到了渡劫巅峰,那是修真者梦寐以求却又难以触及的境界。 他的力量之强大,几乎已经触碰到了飞升的门槛,只差那最后一步,便能超脱凡尘,踏入仙途。 这一步之遥,却是天壤之别,天底下真的还存在能够压制他的力量吗? 江若离的目光转向战场上的四位掌门,他们的修为都在渡劫中期左右,虽然各自都有着非凡的实力,但在魔域主面前,却显得有些微不足道。 修真之路,越是到了高阶,每提升一小步都异常艰难,差之毫厘,便是谬以千里。 四位掌门虽然都是一方豪杰,但面对魔域主这样的存在,单独一人显然难以匹敌。 然而,江若离心中也明白,四位掌门之间并非没有合作的可能。 在开战之前,洛然便曾提及,他们已经达成了共识,一旦魔域主出手,四大仙门必须合力将其击退。 只见四位掌门相互对视一眼,同时动作,体内磅礴的灵气如同被点燃的火山,瞬间爆发而出。 洛然身形一闪,如同一道凌厉的剑光,手持长剑,剑尖闪烁着耀眼的寒芒,直取魔域主的要害。 令狐方圆则大喝一声,重剑挥动,带起一股狂风,仿佛能撕裂空间,狠狠地向魔域主砸去。 易尘双手结印,法宝在空中幻化出一道道绚烂的光芒,如同流星雨般向魔域主倾泻而下。 释空则是口诵佛号,佛光普照,一道金色的光环从他身上扩散开来,试图净化魔域主周身的魔气。 第145章 一招 四股强大的力量同时作用在魔域主身上,即便是他这样的渡劫巅峰强者,也不由得被这股联合的力量震得后退了数步,脸色微变。 魔域主身上的魔气一阵翻腾,仿佛受到了极大的冲击,但他很快就稳住了身形,眼中闪过一抹惊讶与怒意。 他没想到,这四个掌门竟然能够如此默契地配合,发挥出远超他们单独作战时的力量。 这股力量虽然还不足以对他构成真正的威胁,但也让他意识到,今日想要轻易拿下济苍朝城,恐怕没有想象中那么简单。 但也只是让魔域主后退了几步而已,这样的成果远远不足以改变战场的局势。 魔域主冷笑连连,那笑声中充满了对四大仙门弟子的嘲讽与不屑。 他缓缓抬起手掌,只见魔气如潮水般汹涌澎湃,瞬间遮蔽了天空,明明是白日,却因为那厚重的魔云而变得如同黑夜一般,伸手不见五指。 这魔云之中蕴含着极为诡异的力量,它仿佛能够直接作用于人的心神之上。 一些道心不稳、修为较低的弟子,在这股力量的冲击下,竟然无法承受,当场哀嚎一声,他们的神魂仿佛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硬生生地从肉身中撕扯出来,然后凝聚于那片魔云之中,成为了魔域主力量的养料。 这一幕让战场上的所有人都心惊胆寒,他们从未见过如此恐怖的场景,也从未感受过如此强大的威压。 四大仙门的弟子们纷纷运起灵气,试图抵挡这股力量的侵袭,但即便如此,他们的心中也不免生出了一丝恐惧与绝望。 魔域主看着这一幕,大笑声更加猖狂。 他高声说道:“你们济苍朝城好不容易凝聚起来的战力,在本君面前,不过是区区一招的养料罢了。今日,本君便给你们一个机会,只要你们之中有人能接下本君这一招,今日之战,便算终止。否则,济苍朝城,必将沦为魔域的领地!” 随着魔域主的话语落下,他身上的魔气再次**,仿佛要将整个天地都吞噬进去。 他的双眼闪烁着幽冷的光芒,紧紧地盯着四大掌门和江若离,等待着他们的回应。 洛然的眉头轻轻微动,目光如炬,直视着那魔域主:“魔主此言当真?” 魔域主闻言,大笑之声震天响,仿佛听到了什么极为可笑之事:“本君不屑用你们人族的阴谋诡计,向来言而有信。若有人能接下我这一招,今日之战,自当作罢!” “好。”洛然的回答简洁而干脆,没有丝毫的犹豫与拖泥带水。 他竟是要以身试招,用自己的血肉之躯去抵挡那魔域主的惊天一击。 这一决定,不仅让在场的所有人为之一震,更让凌霄惊疑出声,急切地喊道:“掌门!” 凌霄的眼中满是担忧与不舍,他深知洛然的这一决定意味着什么。 然而,洛然只是轻轻回头,看了他一眼,那眼神中充满了平静与坚定,仿佛在告诉凌霄,这是他作为掌门的责任与担当。 随后,他微微摇头,示意凌霄不必再说。 这一幕,让其他三大仙门的掌门暗自松了口气。 此刻,整个战场仿佛都静止了下来,只剩下魔域主那冷冽的笑声与洛然那坚定的身影。所有人都屏息以待,等待着那决定性的一刻的到来。 洛然转过身,身形轻盈地凌空而起,宛如一片随风而动的羽毛,却又蕴含着不可动摇的力量。 他缓缓升至与魔域主平视的高度,两者之间的空气仿佛凝固,形成了一股无形的对峙。 此时,洛然周身的气息发生了微妙的变化,不再像之前对战魔将时那般凌厉逼人,锋芒毕露,而是变得深沉而内敛,如同一座屹立千年、见证过无数风霜的山峰,静谧而坚不可摧。 他的眼神变得异常清澈,仿佛能洞察世间万物的本质,淡淡地注视着眼前的魔域主,没有丝毫的畏惧与退缩。 随后,他轻轻抬起右手,做了一个优雅而简洁的“请”的手势,仿佛是在向对手表达最深的敬意。 魔域主见状,眼中闪过一丝意外与赞赏。 在这片充满了杀戮与阴谋的战场上,洛然的从容与淡然显得尤为难得。 他开口说道,声音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感慨:“济苍朝城这帮伪君子当中,唯有你看着还算顺眼。” 说完,魔域主双掌缓缓抬起,仿佛要拥抱整个天地。 随着他动作的展开,天空中突然雷电交加,乌云密布,一道道闪电如同巨龙般在空中游走,伴随着震耳欲聋的雷鸣声。 而魔域主体内的魔气也随之暴涨,如同潮水般汹涌澎湃,瞬间将周围的空间染成了墨黑色。 就在这一刻,魔域主当空一凝,那翻滚的魔气竟奇妙地汇聚成了一弯墨月,悬挂在天空之中,散发着诡异而强大的杀机。 这墨月之中蕴含着毁灭性的力量,仿佛能够吞噬一切光明与生机,让整个战场都笼罩在了一片死寂与绝望之中。 面对这惊世骇俗的一幕,洛然的神色却依然平静如水,双眼透露出坚定与无畏。 随着魔域主双掌的猛推,那弯由魔气凝聚而成的墨月瞬间爆发出耀眼的光芒,仿佛一颗流星划破夜空,带着毁灭性的力量,向洛然疾射而去。 墨月所过之处,空间似乎都被其撕裂,留下一道道黑色的裂痕,散发出令人心悸的气息。 面对这惊天动地的一击,洛然并未退缩,他的双眼闪烁着前所未有的坚定。 他深吸一口气,体内的灵力疯狂涌动,仿佛要冲破身体的束缚。 洛然双手快速结印,随着他最后一个手印的完成,他整个人仿佛与天地融为一体,周身散发出璀璨的光芒。 “喝!”洛然大喝一声,声音震天响,他全力一击终于发出。 只见他掌心之间,一道巨大的剑意凭空而出,剑身之上流转着金色的符文,散发着神圣而威严的气息。 剑意带着破空之声,与那疾射而来的墨月狠狠相撞。 第146章 像样些的对手 “轰!”两者相会的瞬间,整个世界仿佛都为之颤抖。 惊雷之声震耳欲聋,闪电如同银蛇般在空中乱舞,将整个战场映照得如同白昼。 两股力量碰撞产生的冲击波,如同狂风般席卷四周,使得空间都为之震荡。 然而,在这惊天动地的对决中,洛然的招式终究还是未能抵挡住魔域主的全力一击。 那墨月在与剑意碰撞的瞬间,爆发出更加耀眼的光芒,随后猛然炸裂,化作无数黑色的碎片,如同利刃般四散飞溅。 而洛然的剑意,也在这一刻寸寸碎裂,化作点点星光,消散在空中。 随着洛然与魔域主那惊天动地的一击相撞,整个战场仿佛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撕裂开来。 余波如潮水般汹涌澎湃,带着毁天灭地的威能,瞬间将双方将士卷入其中。 那些修为较低的弟子,更是如同被狂风吹起的稻草人,身不由己地被抛向空中,随后又狠狠地摔落在地,尘土飞扬,哀嚎声四起。 沙尘在这一刻被疯狂地卷起,形成了一道道巨大的沙尘龙卷,它们在空中肆虐着,将整个战场笼罩在一片昏黄之中。 视线所及之处,皆是飞扬的尘土和模糊的身影,仿佛整个世界都被沙尘所吞噬。 在这沙尘暴的中心,洛然与魔域主的身影若隐若现。 只见洛然掌门如同被狂风吹打的落叶,在空中翻滚着,他的衣衫被撕裂成碎片,鲜血染红了他的身躯。 漫天尘沙之中,一道青影如同幽灵般悄然落地,轻盈而稳健。 那人轻轻拍了拍衣衫上沾染的尘土,动作从容不迫,仿佛方才那场惊心动魄的对决对他而言不过是一场微不足道的比试。 他微微抬起头,朝着魔域主的方向一颔首,,随后便移步走入人群之中。 魔域主负手而立,身姿挺拔如松,他的虎目在人群中扫过,仿佛能够洞察每一个人的心思。 最后,他的目光定格在洛然身上,那眼神中既有审视也有赞赏,更带着一丝难以言喻的意味深长。 “尔等该庆幸此人存在。” 魔域主的声音低沉而有力,他的话语让在场的所有人都是一愣,纷纷面面相觑,不明所以。 魔域主见状,嘴角勾起一抹冷笑,继续说道:“云隐宗……洛然……整个济苍朝城,除了罗锦那个老狐狸,总算是有个像样些的对手了。哈哈哈……” 众人闻言,心中不禁泛起阵阵涟漪。 洛然听闻魔域主的话,心中也是微微一震,脚步在不经意间一顿。 他敏锐地察觉到,此刻的自己仿佛成为了整个战场的焦点。 无数道目光如同实质般落在他的身上,有惊讶、有敬佩、也有好奇与探寻。 其中,最为引人注目的,莫过于那几位掌门的目光。 他们或深沉、或锐利,仿佛在试图从洛然的身上看出些什么。 江若离站在不远处,她的眉头紧锁,眼神中闪烁着忧虑。 她敏锐地捕捉到了魔域主话语中的深意,那是一种微妙的挑拨,仿佛是在将洛然推向风口浪尖,让他成为众矢之的。 “魔域主这是在祸水东引么……” 她低声自语,语气中满是对这种策略的不满与担忧。 仿佛感受到了江若离的关切,洛然在人群之中找到了她的身影。 他微微侧头,目光温柔而坚定,缓缓摇了摇头。 随着洛然的这一举动,第一战的硝烟似乎也在这一刻逐渐散去。虽然战斗带来的破坏与伤痕依旧触目惊心,但空气中弥漫的紧张气氛却得到了缓和。 魔域和济苍朝城的第一场对决,落下了帷幕。 …… “什么!魔域之主竟然夸赞我们掌门是济苍朝城的最强者?!” 云隐宗内,留守在宗门的一众弟子们闻言,纷纷瞪大了眼睛,脸上写满了难以置信与惊喜交加的神情。 他们围坐在宗门的议事大厅中,目光齐刷刷地聚焦在刚从外界归来的凌霄身上,等待着他的进一步确认。 凌霄慢悠悠地端起茶杯,轻啜了一口温热的茶水,嘴角勾起一抹淡然的微笑:“是啊,确有其事。” 他的语气平静而从容,仿佛这并不是什么值得大惊小怪的事情。 但对于在场的每一个弟子而言,这无疑是震撼人心的消息。 这些年里,道府凭借着济苍尊主出自他们家的背景,一直掌管着问天殿,使得各大仙门都不得不受其管辖,心中多有不满。如今,连魔域之主都公开承认云隐宗掌门为济苍朝城的第一人,这无疑是对道府权威的打脸行为。 “这些年里,道府一直仗着济苍尊主是他们家的人,把问天殿当成自己的后花园,对其他仙门指手画脚,颐指气使。” “就是啊!每次有什么大事小情,都得看他们道府的脸色行事。我们云隐宗虽然也位列四打仙门,但在他们面前,总是感觉低人一等。” “哈哈,这下道府可算是丢脸丢到家了!” “是啊,如今魔域主都承认咱们掌门是济苍朝城第一人,这不是打了道府的脸了嘛!” 在一片欢声笑语中,凌霄的笑容却渐渐收敛,他轻轻地为自己再次斟满了一杯茶,语重心长地说道:“这话我爱听,不过呢,这些话咱们在自己宗门里说说也就罢了,切不可轻易外传。若是让那些心思敏感之人听了去,再传到道府耳中,只怕会更加激起他们对云隐宗的不满和敌意。” 凌霄不傻,他在场看得反而更清楚,深知魔域主的那番话虽然表面上是对洛然掌门的赞誉,但实际上却也将他推到了风口浪尖之上。 因此,他才特意选择将此事率先告知宗门内的弟子,目的就是希望大家能够在了解真相的同时,保持冷静和克制,避免因不知情而引发不必要的冲突。 “记住,无论外界如何变化,只要济苍尊主还在一日,朝城就依然存在,而朝城内,问天殿的话语权便是最高的。” 而今大战当头,实在是经不住内耗了。 第147章 魔域少主还真的在我们手上? 洛然从战场归来,周身还带着淡淡的杀伐之气,但他并未直接加入弟子们的热烈讨论,而是转身踏上了通往云隐山的小径。 山风轻拂,带着林间特有的清新与宁静,仿佛能洗净一切尘埃与疲惫。 石亭中,江若离早已坐在那里,她的身影与周围的景致融为一体,显得格外和谐而宁静。 她目光深邃,凝视着眼前平静的湖水。 洛然步伐稳健,走进石亭,在江若离对面缓缓落座。 他的目光也投向了湖面,但心中却波涛汹涌,战场上的种种经历在脑海中不断回放。 片刻的沉默后,江若离的声音打破了这份宁静:“掌门此次直面魔域主,对他的实力评估如何?” 洛然的眼眸微微一动,仿佛在回忆那场惊心动魄的对决,随后他淡淡吐出四个字:“超出预期。” 这四个字,既是对魔域主实力的认可,也透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忧虑。 若离闻言,睫毛轻颤,随后缓缓垂下眼帘,声音低沉而富有深意:“如果能找出魔域主的弱点呢?” 这句话,如同一枚石子投入平静的湖面,激起了层层涟漪。 洛然闻言,猛地抬头,眼中闪过一丝震惊与不解。他凝视着江若离,仿佛要从她平静的外表下看出些什么:“你……如何找到魔域主的弱点?” 江若离轻轻瞥了洛然一眼:“魔域少主。” “?!” 不是。 魔域少主还真的在我们手上?! 另一边,儒林。 “开什么玩笑,你问我父君的弱点?本少爷是不可能告诉你们的,死了这条心吧!” 天玑的声音回荡在洞穴之中。 这洞穴外表看似与山体融为一体,毫无破绽,唯有熟知路径之人方能寻得入口,步入其中,方知别有洞天。 洞穴深处,被巧手改造成了一个简陋却不失雅致的房间,每一件摆设虽不奢华,却皆是精挑细选的法器,散发着淡淡灵光。 不过,显然都是天玑自己拿出来的。 毕竟谢辞想来不会这般惯着魔域之人。 然而,这房间四周布满了繁复的阵法,如同无形的牢笼,将此处与外界隔绝,增添了几分神秘与压抑。 房间内,烛火摇曳,光影斑驳,谢辞面无表情地坐在对面,目光深邃地注视着天玑,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你可以不告诉我你父君的弱点,但江若离的消息,你也休想从我口中得知半分。” 天玑闻言,身形一震,眼中闪过一丝焦急与不解:“师父?我师父怎么了?她为何会与你有关联?” 谢辞轻笑一声,语气中充满了戏谑:“你还挺关心你师父的嘛,不过,这与你又有何干呢?或许,你根本不了解,你师父为了你,究竟付出了多少。” 天玑的目光瞬间变得坚定,他死死地盯着谢辞,仿佛要看穿对方的心思:“你少在这里故弄玄虚!我师父她……” 谢辞却不以为意,依旧保持着那份从容不迫的态度,慢悠悠地说道:“你大概还不知道吧,你师父为了你,可是做了一些连我都不敢相信的事情呢。啧啧,真是可惜了,你这么不领情。” 若是江若离在此处,定会为谢辞的演技竖起大拇指,这说的好像真的做了什么事似的。 天玑的脸色变得愈发阴沉,他紧紧咬着牙关,不甘心地喊道:“你!!!” 然而,话到嘴边,却一时语塞,不知该如何反驳。 谢辞瞥了他一眼,嘴角勾起一抹得意的笑:“怎么?不说吗?不说的话,我可就走了。到时候,你师父的消息,你可就真的一无所知了。” 说完,他作势起身,仿佛真的要离开这个房间。 天玑见状,心中一急,他知道,自己不能就这样让谢辞离开,更不能让师父的消息就此石沉大海。 天玑紧咬着下唇,几乎要咬出血丝,他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却依然坚定:“你先告诉我,你们要父君的弱点做什么?难道真的以为仅凭一个弱点就能颠覆魔域吗?” 他的眼神中闪烁着复杂的情绪,既有对谢辞的戒备,也有对未知命运的恐惧。 谢辞轻轻一笑,那笑容里藏着几分嘲讽,几分无奈:“你应该心中有数。” 天玑沉默了,他低下头,长长的睫毛遮住了眼中的思绪。 过了许久,他才缓缓开口:“你们就这么想开战吗?” 谢辞摇了摇头,他的眼神变得冷冽:“你作为魔域少主,应该比我们更清楚,魔域从未真正渴望过和平。那份协议,不过是暂时的妥协,是双方力量的平衡。但平衡总是会被打破的,尤其是当其中一方开始蠢蠢欲动时。” 天玑垂眼,声音低沉:“云隐山协议不是带来和平的吗?你们为何一直想撕毁它?难道和平不是所有人都渴望的吗?” 他的语气中充满了不解和迷茫,仿佛是在质问,也是在自我怀疑。 谢辞突然放声大笑,那笑声在洞穴中回荡,显得格外刺耳:“你天真的与魔域少主这个身份丝毫不符。在这个弱肉强食的世界里,和平?那不过是强者给弱者编织的谎言。或许有些事你还不知,这些天,济苍尊主出事了,护卫尊主的人说,是魔族刺杀尊主。你觉得,这还能是和平吗?” 天玑的眼睛一下子瞪大了,瞳孔中满是震惊与不可置信:“这不可能!魔域不会无缘无故派人进入济苍朝城刺杀尊主的。这一定是误会!” 谢辞的目光如同深渊般深邃,紧紧锁定着天玑那双充满迷茫与挣扎的眼睛。他缓缓开口,语气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讽刺:“你要不要看看自己在什么地方?连你都能凭借一身本事,悄无声息地离开魔域,潜入这济苍朝城,何况是你那神通广大的父君?他若想来,又有何难?” 天玑闻言,身形微微一震,仿佛被一股无形的力量击中。他有些魂不守舍,眼神空洞地望向远方,口中喃喃自语:“我……我不知道……这怎么可能……” 第148章 封印整个魔域 他的声音颤抖,充满了对自己认知的颠覆和恐惧。 他试图辩解,想要证明自己的清白,证明魔域并未做出如此卑劣之事。 然而,话到嘴边,却如同被堵住的泉眼,再也流不出一滴水来。 因为他清楚地知道,自己作为魔域之人,能够自由出入济苍朝城,那么对于他那位权势滔天、实力深不可测的父君来说,要做到这一点更是易如反掌。 天玑的思绪如同被狂风卷起的落叶,纷乱而无序。他最初那已经发白的脸色,此刻更是毫无血色。 在他的脑海里,一个可怕的可能性如同乌云般逐渐凝聚,愈发清晰起来——他的父君,魔域的统治者,真的有可能会派人潜入济苍朝城,执行那场震惊两界的刺杀行动! 这个念头如同晴天霹雳,让天玑几乎无法承受。 他痛苦地闭上眼睛,试图逃避这个残酷的现实。 然而,无论他如何逃避,都无法改变这个事实:他,作为魔域少主,与这场即将爆发的战争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谢辞看着天玑那痛苦而挣扎的模样,心中不禁涌起一丝复杂的情绪。 他淡淡地说道:“我不会杀你。待两界战争结束之后,无论你我是敌是友,我都会履行我的承诺,放你离开。这是我答应阿离的。” “你……” 天玑的声音微微颤抖,似乎有千言万语哽咽在喉,却一时不知从何说起。 他望着谢辞,眼神中交织着愤怒、无奈与挣扎。 谢辞的话语如同锋利的刀刃,切割着他内心的防线,让他不得不面对那些他一直试图逃避的真相。 谢辞的声音冷静而坚定,继续道:“你是魔域少主,而我是济苍朝城的儒林圣子,我们都有自己的使命,也都有自己的选择。你可以选择保持沉默,但阿离她一定会站在朝城这一方,为我们出力。然而,战场无情,谁也无法保证她能在与魔域的交锋中安然无恙。你可以指责我们卑鄙、无耻,但在这个乱世之中,成大事者往往不拘小节。你的父君,他或许在权谋与手段上并不比我们更加光明磊落。” 谢辞的话语像是一记重锤,敲击在天玑的心上。 天玑沉默了,他的内心在剧烈地挣扎。 他知道,自己不能就这样让师父陷入危险之中,更不能让这场战争无休止地延续下去。 终于,在漫长的沉默之后,他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低声问道:“如果我说了,师父会安全吗?” 谢辞的眼神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他点了点头,郑重地说道:“自然。只要你愿意告诉我们你父君的弱点,我们一定会尽全力保护江若离的安全。这是我对你的承诺。” 天玑深深地看了谢辞一眼,四目相对之间,仿佛有千言万语在无声中交流。 天玑的眼瞳中闪烁着决绝的光芒,他终于做出了选择:“父君的弱点……没有人知道。但当年云隐山之战,父君唯一一次受伤,是因为天道降下天雷。那道伤,至今未能痊愈。你们可以从此处入手,或许能找到击败他的关键。” 说完这句话,天玑仿佛卸下了千斤重担。 “但如果你们想击杀父君,劝你们放弃这个想法,他不会死的。” …… 江若离目光坚定,缓缓说道:“正面与魔域主硬碰硬,或是直接将其击杀,这两条路都充满了无尽的艰难险阻,几乎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因此,我们必须转换思路,比如——封印整个魔域。” 洛然闻言,眉头紧锁,沉思片刻后道:“这个想法确实不错,据我所知,确实存在着一种能够封印一界的上古大阵,名为‘乾坤封界阵’。然而,此阵的施展条件极为苛刻,需要四位渡劫期修士同时发力,合力催动。这就意味着,如果我们选择布阵,那么将无人能够分身去牵制那魔域主。” 江若离斩钉截铁地说:“让我来。” 随后江若离把云隐山一战时,魔域主被天雷所伤一事告知洛然。 洛然闻言,神色微动,开始认真考虑起这个可能性:“你是说,魔域主的弱点可能是天雷?这的确是一个值得探讨的方向。雷灵根虽然罕见,但在修真界中并非绝迹,修行者可以通过修炼将雷电化为己用。但那天雷,乃是天道自然降下的,蕴含着天地间最为纯粹与强大的力量,与人为操控的雷电有着天壤之别。” 他话锋一转,语气中透露出一丝忧虑:“利用天雷来对抗魔域主,近乎天方夜谭。天雷代表的是天道的意志,非人力所能轻易驾驭。” 正当洛然表达疑虑之时,江若离轻轻一笑,随即召唤出了自己的本命灵兽——流云。 流云长久以来未曾离开过江若离的灵兽空间,此刻一出,对周围的一切都充满了好奇,四处张望,眼中闪烁着兴奋的光芒。 洛然见状,不禁多看了几眼,随即面露惊讶之色:“这……竟是拥有上古神兽麒麟血脉的灵兽,而且看其形态,似乎还经历了某种变异,罕见至极!” 江若离轻轻抚摸着流云柔顺的毛发,点头确认:“正是,流云不仅继承了麒麟的血脉,更罕见的是它天生便具有驱使天雷之力的能力,虽然目前这股力量还十分微薄,或许能成为突破口。” 江若离沉默片刻,眉头微蹙,似乎在思考着什么极为棘手的问题,随后缓缓开口:“只是要让其他三位掌门同意这个方案,恐怕并非易事。毕竟,封印魔域不仅需要巨大的风险,还可能涉及到各宗门之间的资源与利益分配,他们难免会有所顾虑。” 洛然闻言,眼中闪过一丝坚定,他站起身,双手轻轻拍了拍衣摆,语气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决绝:“此事交给我,我去说服他们。至于你这边,若是在准备过程中需要什么助力,云隐宗之人皆可听你安排,全力支持。” 江若离闻言,心中涌起一股暖流,她微微点头,眼中闪烁着感激之色:“好,我知道了。” 他转身离开,向问天殿走去,同时给其他三个仙门的掌门发出了消息,邀他们即刻到问天殿议事。 第149章 那位存在 四位掌门在问天殿内各自行过礼数之后,气氛略显凝重。 释空身着袈裟,手持念珠,面容慈祥却眼神锐利,首先开口打破了沉默:“洛掌门,急信相召,不知究竟有何紧急要事?” 洛然一身素衣,闻言轻叹一声,缓缓道:“正是为了那魔域之主,我得到了一些情报,关于如何可能克制他的方法。” 此言一出,其他三位掌门的目光瞬间集中到了洛然身上。 令狐方圆身着锦衣,面带一丝玩味,语气中带着几分不易察觉的讽刺:“哦?洛掌门已然胸有成竹,有了应对之策?” 洛然并未理会令狐方圆的语气,眼都不眨的点了点头:“正是。” 易尘神色清冷,眼神中闪烁着智慧的光芒,他瞥了一眼令狐方圆,随后将视线牢牢锁定在洛然身上:“愿闻其详,洛掌门有何高见?” 洛然便将之前与江若离商议的策略详细复述了一遍,其中包括如何利用天时地利,以及流云的特殊能力——引动天雷,作为对抗魔域主的关键。 三位掌门听完,皆陷入了一片沉思之中。 释空大师低吟片刻,眉头微皱,终是开口道:“此计听来,确有其独到之处,利用天道之力,不失为一策。” 然而,令狐方圆却并未立刻表示赞同,他冷哼一声,语气中带着几分质疑:“洛掌门,你凭什么认为区区天雷就能制服那魔域之主?更何况,听你描述,此人不过合体期修为,即便能引来天雷,其威力又能有多大?是否能真正伤及魔域主,还是未知数。” 易尘也加入了质疑的行列,他的声音冷静而客观:“洛掌门,我等自然不怕牺牲,身为守护者,早已将生死置之度外。但牺牲需有价值,若我们以性命为注,最终却未能对魔域主造成实质伤害,这计划的意义何在?” 洛然见状,心中虽急,但仍保持镇定:“诸位,切莫太过悲观。我们四人在尊主的指引下,同修多年,彼此间的默契非外人所能及。我们的任务主要是牵制魔域主,为阿离创造机会。而且,那位修士虽修为不高,但其能力特殊,或许能创造出奇迹。” 易尘闻言,神色更加冷峻:“洛掌门,你这是要我们将所有希望寄托于一个并非我们朝城之人,且仅是合体期的修士身上?这风险,是否过大了?” 言罢,殿内一片寂静,只待洛然如何进一步说服众人。 洛然的话语如同在平静的湖面上投下了一颗石子,激起了层层涟漪。 他缓缓说道:“阿离虽非出自我们朝城,但她背后之人……三位若是不信洛然,总该相信九天玄宗的威名与信誉吧。” 此言一出,整个问天殿内仿佛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所震撼,三人面面相觑,眼中闪烁着惊愕与不可置信。 “她……她出自九天玄宗?” 令狐方圆的声音微微颤抖,显然对这突如其来的信息感到震惊。 九天玄宗,那可是连他们都难以触摸到的存在。 仅仅存在于古籍之中,据说九天玄宗中,有一位早已踏碎虚空,成就仙道的存在。 而九天玄宗招收弟子,也是悄无声息的,极少在修真界中暴露身份,完全找不到其踪迹。 “不,洛掌门误会了。”洛然摇了摇头,神色更加沉稳,“阿离并非直接来自九天玄宗,但她与那位九天玄宗的存在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令狐方圆眉头紧锁,追问道:“此事当真?你如何确定她与那位存在有关联?” 易尘也加入了询问的行列:“是的,洛掌门,你凭什么如此笃定?这关系到我们所有人的生死存亡,不可不慎。” 洛然深吸一口气,目光坚定地望着三人,一字一句地说道:“总要试试,才能确定。如果我们连尝试的勇气都没有,最终只能坐以待毙,眼睁睁看着魔域主肆虐,朝城被毁。” 三人闻言,对视一眼,轻轻颔首,算是同意了洛然的提议,决定放手一搏。 洛然见状,心中稍安。 他从怀中取出一枚玉简,其上记载着从古籍中得来的乾坤封界阵释放之法,这是整个计划的关键所在。 他将玉简郑重地交给三位掌门,说道:“此乃乾坤封界阵的释放之法,务必妥善保管,待时机成熟时,我们共同施展,将魔域主封印。” 说完,洛然向三位掌门拱了拱手,转身离去。 很快,释空大师也结束了与二人的交谈,身形一晃,便化作一道金光消失在问天殿的门口,留下易尘和令狐方圆两人相对而立。 易尘的手指轻轻摩挲着那枚蕴含着乾坤封界阵释放之法的玉简,眼神深邃,嘴角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他斜睨了令狐方圆一眼,语带双关地说道:“看来,这两界之战若能平定,最大的功臣怕是要落在洛掌门的头上了。” 令狐方圆闻言,鼻孔里发出一声冷哼,语气中带着几分不甘与讽刺:“那也得看易掌门是否愿意慷慨相助,让这功劳轻易落在他人手中。” 易尘轻笑一声,手中的玉简仿佛被一股无形的力量吞噬,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他神色淡然,却暗藏锋芒:“若洛掌门真能取下魔域主之性命,那济苍尊主之位,恐怕就非他莫属了。令狐掌门,您不打算提前表示一下祝贺吗?” 令狐方圆眼神一凛,冷笑一声,仿佛在易尘的话语中听出了挑衅与威胁:“这就要看易掌门您,是否愿意向这位未来的尊主俯首称臣,甘居人下了。” 两只老练的狐狸,用眼神进行着一场无声的较量,彼此间无需多言,便已心照不宣。 片刻之后,两人同时发出了一声意味深长的笑。 易尘轻轻摇了摇头,语气中透露出几分玩味:“可别忘了,释空大师可是第一个站出来赞同洛掌门的。还有上次,洛掌门与魔域主那一战,怕是已经让魔域主对他产生了不小的兴趣。这,可不是一个好兆头。” 第150章 两只老狐狸 令狐方圆闻言,神色微微一变,显然也意识到了这个问题的严重性。 易尘见状,趁热打铁,继续说道:“如今四大仙门,洛然已经隐隐有了笼络半数之势。我看等这战事一了,济苍朝城怕是要变成云隐宗的一言堂了。毕竟,诛杀魔域主之人,无论他与九天玄宗有何瓜葛,单凭这份功绩,再加上与云隐宗的亲密关系,到时候,咱们儒林和道府,还能有多少立足之地?” 令狐方圆沉默片刻,眼中闪过一抹复杂的神色。 他知道,易尘的话虽然刺耳,但却字字珠玑,直指要害。 令狐方圆闻言,怒意更甚,但眼中却闪过一抹精光,显然对易尘接下来的话产生了兴趣。“他敢!” 他咬牙切齿地说道,“我道府一脉,历史悠久,囊括万象,即便是尊主,也是出自道府之门。在这济苍朝城,无论是谁,都要听从我的意志行事!” 易尘见状,嘴角勾起一抹淡笑,他知道,令狐方圆虽然强势,但并非不可说理之人。 于是,他缓缓开口:“令狐掌门言之有理,道府的地位确实无人能够撼动。不过,世事无常,未雨绸缪总是好的。我这里有一计,或许能够助我们稳固地位,甚至在某些方面,还能让道府更上一层楼。不知令狐掌门可愿一听?” 令狐方圆眉头微皱,眼神中闪烁着探究的光芒,缓缓开口问道:“此言何意?易掌门似乎话里有话,不妨直说,你我之间,无需藏着掖着。” 易尘嘴角勾起一抹莫测的微笑,目光深邃:“我所追求的,与令狐掌门心中的渴望或许并不完全一致。但若我愿倾尽所能,助令狐掌门实现心中所愿,不知令狐掌门是否愿意投桃报李,满足我的一个要求?” 令狐方圆眼中闪过一丝戒备,却也不失礼貌地回应:“哦?易掌门但说无妨,你究竟想要的是什么?” 易尘自然察觉到了令狐方圆的戒备,心中冷笑连连,但表面上依旧保持着那份从容不迫:“此事关乎重大,非一言可尽,待到时机成熟,我自会向令狐掌门坦言。现在,我更想听听令狐掌门对于当前局势有何打算。” 令狐方圆笑容不减,心中却暗自嘀咕,这老狐狸真是狡猾至极。 他故作轻松地问道:“那易掌门有何高见,愿闻其详。” 易尘冷笑一声,语气中透露出一股决绝:“断其一臂,方能震慑群雄。” 令狐方圆闻言,眉头紧锁:“你是说,要在他们三人中除去一个?” 他指的是即将参与两界之战的江若离、云隐宗和佛境的两位掌门。 易尘点了点头,目光如炬:“九天玄宗之人背景深厚,不宜轻举妄动。剩下的洛然与释空,就看令狐掌门如何权衡利弊了。” 令狐方圆沉默片刻,心中快速盘算着各种可能。 最终,他缓缓开口:“洛然此人,上次与魔域主交手后全身而退,修为显然又有精进,对他下手风险颇大。相比之下……” 两人交换了一个眼神,无需多言,便已心意相通。 释空。 令狐方圆嘴角勾起一抹笑意,伸手欲拍易尘的肩膀,以示亲近。 然而,易尘却巧妙地躲开了他的触碰,保持着一定的距离。 易尘的声音冷淡而坚定:“释空掌门为苍生捐躯,英勇战死在与魔域主的战斗中,这样的名声既好听,又能有效削弱佛境的实力。接下来,我们的目标便是云隐宗。” 令狐方圆收回手,脸上并无愠色,心中却暗自盘算着自己的计划:“既然易掌门已有定计,我便依你所言。” 不过,嘴上这么说,实际上谁心底里都有自己的算盘。 这背后各自的算计,两人心中自明。 …… 另一边,江若离踏上了云隐山巅。 云雾缭绕,宛如仙境。 四周是连绵起伏的山峦,被层层叠叠的云雾轻轻缠绕,仿佛是大自然精心绘制的水墨画。 山风带着淡淡的凉意和草木的清香,拂面而过,令人心旷神怡。 远处,朝阳初升,金色的阳光穿透薄雾,洒在山巅之上,为这片圣地镀上了一层耀眼的金辉。 传说中,济苍尊主与魔域主便是在这片土地上展开了一场惊天动地的大战,最终双方握手言和,签下了云隐山协议,为两界带来了长久的和平。 江若离站在山巅,深吸一口清新的空气,她缓缓闭上眼睛,双手轻轻抬起,将流云召唤出来。 从此处俯瞰而下,济苍朝城的上空,此刻显得异常沉重与压抑,仿佛被一层无形的阴霾所笼罩。 不久前的那场战斗,所留下的痕迹难以立即消散。 魔气,如同顽固的污渍,依旧在空气中游荡。 这些魔气在空中盘旋、缭绕,时而凝聚成淡淡的黑雾,遮蔽了原本蔚蓝的天空,使得阳光也变得黯淡无光,只能勉强穿透这层阴霾,洒下斑驳陆离的光影。 它们还带着一股令人心悸的寒意,即便是正午时分,也让人感觉不到丝毫的温暖。 随着一声清脆的呼唤,一只身披银色鳞甲、形态威武的麒麟幼兽凭空而出,它双眼闪烁着灵动的光芒,浮空飘到江若离身前,蹭了蹭她的侧脸。 江若离轻声对流云说道:“流云,试试看,你能否召唤出天雷?” 流云似乎明白了她的意思,仰天长啸一声,随即身体周围开始闪烁着蓝色的电光。 它猛地腾空而起,在云隐山巅的上空盘旋,银色的身影与电光交织在一起,宛如一道银色的闪电划破长空。 突然,流云张开嘴,一道耀眼的天雷从它的口中喷射而出,直冲云霄。 天雷轰鸣,震耳欲聋,瞬间将天际那最后一丝残留的魔气击散得无影无踪。 整个云隐山巅仿佛都被这道天雷洗涤得更加纯净,江若离的眼神中闪过一丝惊喜,她心中暗道:“果然不出我所料,天雷对魔族有着天然的克制作用。” 然而,就在这时,异变突起。 一道紫色的影子如同流星般从天而降,速度之快,令人措手不及。 第151章 天上掉下个美人 江若离心中一惊,但她反应极快,身体瞬间向一侧闪躲,险之又险地避开了那突如其来的袭击。 待她站稳身形,定睛一看,只见面前躺着一个人。 一个长得极美的人。 一个身穿紫色长袍的人,长发如墨,面容俊美绝伦。 那人从天际如陨石般坠落,重重地砸在地面上,瞬间,坚硬的石板地面竟如蜘蛛网般皲裂开来,尘土飞扬。 而他却仿佛毫发无损,只是静静地躺在地上,仿佛只是经历了一场美梦,刚睡醒一般。 那人缓缓睁开了那双深邃的眼眸,与正警惕着他的江若离四目相对。 他的嗓音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奇特,既生涩又仿佛初学者的笨拙,却又不失威严与磁性:“汝是何人,为何如此盯着吾?” 这句话一出,江若离的眉头不禁微微一挑,心中暗自嘀咕,这种古朴的自称,莫非是从上古时代穿越而来不成? 更令她惊讶的是,如此绝美容颜之下,竟是一个男人! 然而,更令江若离震惊的是,她从这位神秘男子身上感受到了一股前所未有的精纯魔气。 潜藏在她体内的魔心谶仿佛感应到了什么,开始剧烈地躁动起来,那是一种只有遇到极致纯净的魔气时才会有的反应,即便是魔域主也未曾引发如此强烈的悸动。 江若离的心中涌起一股难以抑制的兴奋,随着情绪的波动,江若离的身体开始发生变化,周身的魔气如同被唤醒的野兽,逐渐升腾而起,将她的身影包裹其中。 她的眼眸渐渐变成了血一般的猩红,皮肤也变得异常苍白,宛如冬日初雪,整个人散发出一种既邪魅又冷艳的气息。 她不由自主地抬起手,想要触碰那张让她心生好奇的脸庞,似乎想确认眼前之人是否真实存在。 然而,这位神秘男子并未因江若离突如其来的变化而表现出丝毫的惊恐或慌乱。 相反,他的反应异常敏捷,当江若离那染满魔气的手指即将触碰到他的脸颊时,他身形一闪,轻巧地躲开了这一突如其来的接触,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戒备与好奇。 “哼,刚到此界,便让吾见到一个同出一源的魔,真是缘分匪浅,给汝一个追随吾的机会。” 那人缓缓从地上站起,身姿挺拔如松,双眸中闪烁着自信与高傲,直视着江若离,仿佛在说着一件理所当然的事情。 江若离闻言,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容,眼中闪过一抹狡黠:“那,我也给你一个追随我的机会,如何?” 话音未落,江若离体内的魔气仿佛响应了她的召唤,瞬间凝聚在她的手中,化作一把锋利无比的魔剑,剑身闪烁着幽暗的光芒。 修炼魔心谶之后,她对魔族的力量有了更深的理解。 尤其是见到眼前这个人之后…… 发生冲突,很简单,打一架,谁赢了听谁的。 就是这么简单粗暴。 “既然要战,那便报上名来。” 江若离握着魔剑,目光如炬,战意盎然。 “吾名,缎君衡。” 江若离心中暗自记下这个名字,缎君衡,这个美人儿的名字还挺好听的。 她看着眼前这个男人,不禁问道:“你的武器呢?难道就这样赤手空拳地跟我打?” 缎君衡轻蔑地瞥了她一眼:“汝手中这个魔气化形的东西,也能算是武器?吾无需武器,仅凭肉身之力,也能胜过你。” 江若离闻言,提着魔剑,身形一闪,如同鬼魅般朝着缎君衡冲去:“那我就不客气了!” 话音未落,魔剑已经带着凌厉的剑风,直取缎君衡的要害。 缎君衡见状,嘴角勾起一抹冷笑,身形不动如山,却在江若离的剑即将临身的那一刻,突然化作一道紫色的残影,轻松躲过了这一击。 他的速度之快,连江若离都感到有些惊讶。 “看来,你确实有点本事。”江若离收剑回鞘,眼中闪烁着更加炽热的战意,“不过,这才刚开始!” 随着江若离与缎君衡的战意彻底爆发,两人瞬间战在了一处,整个云隐山巅仿佛都为之震颤。 江若离手持魔剑,剑光如电,每一击都蕴含着毁天灭地的力量,她身形轻盈,如同幽灵般在战场上穿梭,留下一道道残影,让人难以捉摸。 而缎君衡,虽然赤手空拳,但他的肉身之力却强悍得惊人,每一次挥拳、踢腿,都伴随着空气的爆鸣,仿佛连空间都被他撕裂。 他的动作看似简单直接,却招招致命,每一次闪避都恰到好处,仿佛能够预知江若离的攻击轨迹。 两人的交锋,崩云裂地,风雷云动。 江若离的魔剑每一次挥出,都会带起一阵狂风,剑尖所指,云雾翻腾,天地色变;而缎君衡的拳风,则如同狂暴的龙卷风,所过之处,飞沙走石,山石崩裂,大地震颤。 战斗中,江若离不断运用魔心谶的力量,试图寻找缎君衡的破绽,但缎君衡的防御却如同铜墙铁壁,无懈可击。 而缎君衡,也在与江若离的交锋中,逐渐感受到了她魔力的深不可测。 他心中暗自惊讶,这个看似年轻的女孩,竟然能够与他这战得难解难分,这实在是他始料未及。 在那电光火石的一瞬,江若离敏锐地捕捉到了缎君衡防守中的微小破绽。 她身形一展,魔剑带着破空之声,直取缎君衡的要害。 缎君衡反应极快,身形暴退,企图避开这致命一击,但江若离并未就此罢休,她心中已有了另一番计较。 就在缎君衡急速后退之际,江若离嘴角勾起一抹狡黠的笑,心中暗自盘算:“哼,想逃?没那么容易。” 她想起了魔心谶中那神秘莫测的术法——能够窥探魔族神魂的秘密。 这念头一起,术法便如影随形,瞬间展开。 江若离的眼眸中闪过一丝幽光,仿佛穿透了时空的界限,缎君衡的过去在她脑海中如走马灯般闪过。 虽然画面模糊,但她还是敏锐地捕捉到了几个关键点。 这个美人,竟然是被两个男人搞出来的?! 第152章 汝会成为吾的同族 然而,就在她试图深入探究之时,缎君衡仿佛察觉到了什么,他轻哼一声,体内魔气汹涌澎湃,形成一道坚不可摧的屏障,将江若离的窥探之力瞬间反弹回来。 江若离只觉一股巨大的力量冲击而来,魔心谶的力量被迫回归潜意识,她整个人也被这股力量震退数步,魔化之身瞬间消散。 但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江若离并未慌乱,反而借势而为。 她体内的魔气在瞬间转化为纯净无比的灵气,这股灵气汇聚成滔天的剑意,夹杂着一丝天道之气,犹如天际划过的闪电,迅猛而准确地横亘在了缎君衡的脖颈之间。 这一刻,空气仿佛凝固,时间也仿佛静止。 缎君衡的脸上闪过一抹难以置信的神色,他从未想过,自己竟然会败在一个看似年轻的女孩手中。 而江若离,则是静静地看着他。 “你输了。” 虽然江若离赢得这场对决的方式并不算光彩,甚至可以说是有些狡猾,但结果却是不容置疑的。 缎君衡愣愣地站在原地,眼神中充满了难以置信与不甘。 他怎么就这么轻易地输了? 这场战斗,作为他降临此界的首战,原本应该是他展现魔界威严、立下赫赫战功的开始,却没想到会如此迅速地落下帷幕。 那个窥探他神识的术法,即便是出身于魔界,缎君衡也从未见过如此诡异莫测的手段。 这让他不禁开始担忧起魔界的未来,如果此界的修行者都拥有这般难以捉摸的能力,那魔界未来的征途将会何其艰难? 经过一番激烈的心理斗争,缎君衡终于开口,声音中带着一丝不屈与无奈:“那又如何,汝想怎样?” 他的话语中透露出一种决绝,仿佛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 江若离其实并未想过赢了之后要如何处置这人。 她之所以对缎君衡感兴趣,无非是因为他那妖孽般的容貌,以及那股连魔心谶都为之兴奋的纯正魔族血脉。 此刻,她手中的灵气汇聚而成的剑缓缓消散,语气轻松地说道:“你只要说一声‘我输了,愿意跟随我’,就可以了。” 然而,缎君衡的眉头却紧紧皱起,他的骄傲与自尊不允许他向任何人低头:“吾可以认输,但吾绝不可能向任何人臣服,汝不如杀了吾。” 说着,他闭上了眼睛,仿佛已经做好了引颈就戮的准备。 江若离看着缎君衡这副模样,嘴角不禁微微抽搐。 她心中暗自嘀咕:“怎么这么没志气!” 语气中带着几分恨铁不成钢的味道。 毕竟,在窥探缎君衡记忆的时候,她可是清楚地知道,在降临此界之前,这位曾立下过多少豪言壮语,如今却这般轻易言败。 缎君衡陷入沉思,满脸纠结。 他显然不知道该如何解决眼下的困境。 而江若离则随意地找了块石头坐下,拍了拍旁边的位置,示意缎君衡过来。 缎君衡虽然一脸嫌弃,但想到自己确实输给了眼前这个人,也只好硬着头皮坐了过去。 江若离开门见山地问道:“你是纯魔之体?我只是对这个感兴趣而已。” 缎君衡点了点头,眼中闪过一丝自豪:“吾看得出来,汝并非魔族,但已经在魔化了。终有一日,汝会成为吾的同族。” 江若离挑了挑眉,对于缎君衡的预测并不在意。 她突然心生一计,决定忽悠一下这个人:“既然如此,那不如咱俩结拜为姐弟。我看你年纪也不大,不如叫我一声姐姐。日后你想做什么,我可以帮你。不过眼下我倒是有些事要做,你得帮我。” 缎君衡一听这话,脸上露出了不敢置信的表情:“真的?汝会帮吾?而且汝不需要吾向你臣服了?” 江若离郑重地点了点头:“不错,我会帮你实现你的愿望。” 就这样,在江若离的一番忽悠之下,魔界未来的魔皇、还未成长起来的缎君衡,就这么被轻松地“忽悠瘸了”。 下了山,一路安静的缎君衡突然开口:“若是未来吾胜过了汝,汝是不是该称吾兄长。” 江若离:“……” 嘀咕这么半天,就为了这事? 她挑眉说道:“下辈子再想这事吧。” 说完江若离转身就走了。 缎君衡追上来说:“汝现在给吾一个机会,吾定是能胜汝的。” 听到这话,江若离的脚步不由自主地停顿了下来,她的眼神中闪过一丝玩味,嘴角轻轻勾起,悠悠地说道:“我还挺喜欢你这不服输的样子的,那份坚韧和倔强,真是让人难以忽视。不过嘛,相比起你的倔强,我更想看到你心悦诚服,真心认可我的那一刻的模样,那一定很有趣。” 缎君衡闻言,眼中闪过一抹炽热的光芒,他紧紧盯着江若离。 江若离微微一笑,不以为意地摇了摇头,随即她身形一动,以指为剑,指尖凝聚起璀璨的灵气,宛如一把锋利无比的剑,直指缎君衡。 动作轻盈,却蕴含着致命的杀机。 缎君衡也不甘示弱,他大喝一声,周身魔气翻涌,形成一道黑色的护盾,将自己牢牢守护在其中。 同时,他也以指为剑,魔气缭绕,与江若离的灵气剑芒遥相呼应,两者之间的空气仿佛都凝固了起来。 “彭”的一声巨响,两人同时催动剑气,魔气与灵气在空中激烈碰撞,产生出巨大的能量波动。 周围的树叶在这股力量的冲击下,纷纷飘飞而起,仿佛是一场落叶雨,将这片空间点缀得既美丽又危险。 几招过后,江若离的表情逐渐变得凝重起来。 她发现,缎君衡的实力远远超出了她的预料。 尽管她如今已经踏入了合体期,修为深厚,但在与缎君衡的交锋中,她竟然感到了一丝压力。 缎君衡的招式既迅猛又诡异,让她不得不全神贯注地应对,稍有不慎便可能落入下风。 “看来,我还真是小看了你。” 江若离心中暗自嘀咕,但她的眼神却更加坚定起来,“不过,这样也好,只有这样的对手,才能让我更加兴奋。” 第153章 再放一把椅子又如何? 然而,她还有魔心谶。 哪有什么公平公开公正。 既是我能掌握的力量,为何就不能用。 江若离低语,随着她的话语落下,魔心谶仿佛感应到了她的意志,瞬间开启,魔气如潮水般汹涌而出,瞬间将原本占据优势的灵气彻底覆盖。 这股魔气不仅蕴含着强大的能量,更附带着一丝法则的力量,它如同一张无形的网,将缎君衡牢牢束缚其中。 在这股力量的压制下,缎君衡只觉得周身一紧,动作竟然不由自主地顿了一下。 就是这一刹那的迟疑,为江若离争取到了宝贵的反击机会。 她眼中闪过一丝锐利,身形如同鬼魅般闪动,瞬间出现在缎君衡的身前。 江若离使出全力,将体内所有的力量凝聚于指尖,朝着缎君衡猛地压制过去。 只听“扑通”一声,缎君衡在这股强大的力量冲击下,竟然直接跪倒在了地上,脸上瞬间布满了细密的冷汗。 “吾输了。”缎君衡的声音中带着一丝颤抖,他从未感受过如此可怕的压力。 这种深入骨髓、直抵血脉的压制,让他几乎无法喘息。 他的心中不禁涌起一股强烈的震撼,眼前这个人,究竟拥有着怎样的身份和力量,竟然能够让他这个纯血魔族产生臣服的念头! 然而,这个念头刚刚升起,就被缎君衡狠狠地压制了下去。 他怎么可能向别人臣服?他可是魔界的佼佼者,是未来的魔皇! 可是,无论他如何挣扎,心底深处的那份臣服之意却如同野草般疯长,让他无法忽视。 缎君衡抬起头,目光复杂地看着眼前的江若离。 江若离轻轻一笑,魔心谶的关闭让她重新回归了正道修士的身份,外表上看,她依然是那个清冷而高雅的修仙者,丝毫看不出方才那股魔气滔天的模样。 她心中暗自惊叹于魔心谶的威力,同时也对这份力量带来的消耗感到有些后怕。 她心里也有些心惊,自从心界出来魔心谶就一直在她体内,以前没怎么有机会使用,如今看来,这东西对付魔族根本就是个挂。 使用魔心谶的代价,似乎比她想象中还要沉重,那股虚弱感几乎让她站立不稳。 江若离感到一阵虚弱传来,有些脱力,甚至有点想睡过去的冲动。 缎君衡终于感觉到了身上压力的消散,但他刚刚跪的那一下太过实诚,地面都跪裂开了,。膝盖处的疼痛却让他一时难以起身。 他看着地面上因自己跪拜而裂开的痕迹,心中五味杂陈。 江若离勉强稳住身形,走到缎君衡面前,轻轻拍了拍他的头,语气中带着一丝调侃:“怎么样,服不服?” 缎君衡心中虽然不甘,但事实摆在眼前,他确实输了,而且输得彻底。 他沉默了片刻,终于挤出了一个称呼:“阿……阿姊。” 这声称呼对他来说既陌生又别扭,但这是他愿意做出的让步。 江若离轻笑一声,似乎对缎君衡的不情愿并不在意:“害……叫的这么不情愿,算了,你叫我阿离也行。” 她说着,一把将缎君衡从地上拉了起来,不顾他的挣扎,径直拉着他往云隐宗外走去。 缎君衡一边踉跄地跟着江若离,一边开口问道:“汝方才说,要吾帮汝做些事,到底是何事?” 他的语气中虽然带着一丝不满,但更多的是对接下来事情的好奇。 江若离心中盘算着,原本打算亲自去办的那件事,确实风险极大。 魔域之主,实力深不可测。 如今缎君衡的出现,无疑为她提供了一个绝佳的助力。 他身为魔族,对魔域的环境和规则必然更加熟悉,由他出面,无疑能大大降低行动的风险。 她缓缓开口,将心中的计划逐一吐露:“此界之中,隐藏着一个名为魔域的地方,那里是魔族的大本营。我要你前往的,正是这个魔域,而我要对付的,则是魔域之主。” 缎君衡闻言,眉头紧锁,眼中闪过一丝难以置信:“以你的实力,还有你对付不了的魔族?” 江若离轻轻摇头,解释道:“因为一些特殊的原因,我不能在众人面前频繁使用魔气,所以不能正面与魔域主发生冲突。但我的目的并非让你去与他硬碰硬,而是希望你能替我传达一个消息。” 缎君衡的眼神逐渐变得认真起来,他点了点头,示意江若离继续说下去。 江若离便将整个计划详细讲述了一遍,每一个细节都考虑得周到而精密。 听完江若离的计划,缎君衡没有过多犹豫,直接答应了下来:“好。” 江若离看着缎君衡那实诚的模样,心中不禁生出一丝感慨。 江若离微微一笑,语气中带着一丝感慨,“既然如此,那我就先回云隐宗准备三日后的大战了。你完成后,可回云隐山找我,我的洞府就在附近。” 为了确保缎君衡能够顺利找到她,江若离轻轻一挥手,一道蕴含着指路信息的灵气便融入了缎君衡的体内。 这道灵气将指引他穿越复杂的山路,直达她的洞府所在。 做完这一切后,江若离转身踏上了返回云隐宗的路途。 她的身影逐渐消失在山林之间,只留下一抹淡淡的灵气波动在空气中回荡。 另一边,缎君衡身形如电,直奔魔域而去。 沿途风景变幻,却丝毫未能减缓他的步伐。 从他眉心处冲出一道璀璨的紫色光芒,光芒在空中迅速凝聚,最终化作一道人影。 “逐炎见过皇主。”逐炎躬身行礼,声音中带着一丝急切。 缎君衡微微侧头,目光深邃地看向逐炎:“方才汝欲言又止,是想说什么?” 逐炎犹豫片刻,终是开口:“皇主,您是魔界唯一的皇,身份尊贵无比,怎能轻易认下那女人?这不仅有损皇主的威严,更可能引来不必要的麻烦。” 缎君衡闻言,嘴角勾起一抹淡笑:“无妨,魔族一向以强者为尊,若她江若离真有实力,将来在吾身旁再放一把椅子又如何?这魔界,容得下任何有能力的强者。” 第154章 制造出来的妖魔 逐炎闻言,眉头紧皱,显然对缎君衡的决定并不赞同:“但……皇主,您怎能如此轻易相信她?万一她心怀不轨……” “逐炎,你多虑了。”缎君衡打断了逐炎的话,语气坚定,“我自有判断,她绝不会与我为敌。而且,她所图之事,或许与我们魔族也有关联。” 逐炎见状,知道再劝无用,只好叹了口气,话锋一转:“另外,那传话的小事,何须皇主亲自前去?属下愿意代劳。您身为魔界之皇,怎能轻易涉险?” 反正话里话外,就是看不惯江若离使唤自家皇主。 缎君衡闻言,却是摇了摇头,眼中闪过一丝好奇:“吾倒是有些好奇此界的魔族,他们与我们有何不同?若有可能,或许能为吾所用,增强我魔界的实力。你放心,吾自有分寸,知道该如何抉择。” 说完,缎君衡不再多言,身形一晃,再次加速朝着魔域疾驰而去。 逐炎无奈,只好化作一道紫光,跟了上去。 魔域并不算是北方界此界中所在,准确的来说这是一方独立空间,只是这片空间的入口刚好在北界这个地方。 缎君衡站在魔域入口前,望着那座因纯魔之气降临而剧烈晃动的山峰,心中涌动着难以言喻的兴奋。 一想到要见到本地的魔族,缎君衡有些兴奋,只听轰的一声,魔域入口所在的山峰晃动起来,纯魔之气陡然降临。 就在缎君衡准备踏入魔域的那一刻,魔域内部已经掀起了滔天巨浪。 魔域之中,魔域主第一个反应过来,察觉到这股魔气的不同寻常,血脉甚至有几分战栗的感觉,更隐约有点……殊途同归,返祖迹象…… 然而他可是渡劫期修为的魔族,压制血脉异动不算困难。 没等其他人反应,他没有丝毫犹豫,率先冲出了魔域,想要一探究竟。 他的身影在空中划过一道黑色的闪电,速度快得惊人。 紧接着,四位魔将也察觉到了异常,他们不敢有丝毫怠慢,紧随其后。 当魔域主和四位魔将来到魔域上空时,他们看到了站在入口处的缎君衡。 这位来自外界的魔族青年,身上散发着一种与众不同的气息,那是一种混合了魔族血脉与未知力量的独特气质。 两股魔气在空中遥遥对立,形成了一种微妙的平衡。 魔域主和四位魔将都紧紧盯着缎君衡,试图从他的身上看出些什么。 缎君衡站在原地,目光深邃地打量着对面的魔域主。 尽管对方修为强大,浑身魔气缭绕,但在他眼中,却似乎隐藏着某种难以言喻的秘密。 他微微眯起眼睛,试图透过那层浓厚的魔气,看清对方的本质。 然而,他所接触到的信息并不多,只有一些深埋于血脉中的本能告诉他,眼前这些所谓的魔域之魔,与他所认知的魔族并不完全相同。 他们虽然也拥有着魔族的血脉,但那种血脉却显得并不纯粹,仿佛是被某种力量强行塑造出来的。 这种感觉让缎君衡感到有些惊讶。 他深知自己也是被某种力量所“造”出来的,但他与这些魔却截然不同。 他的血脉中流淌着的是纯粹的魔族之血,虽然也混合了一些其他的力量,但那种力量并未改变他魔族的本质。 而眼前的这些魔,却更像是被某种力量所“制造”出来的妖魔。 他们虽然也拥有着魔族的力量,但那种力量却显得杂乱无章,缺乏魔族应有的纯粹与高贵。 这样的对手,竟让阿离废那般周章。 “来者何人?” 魔域主的声音沉稳而威严,宛如深渊中的寒冰,让人心生寒意。 他目光如炬,紧紧盯着眼前的缎君衡,试图从对方身上看出些端倪。 然而,缎君衡只是淡淡地看了他一眼,却并未开口回答。 他的沉默让气氛瞬间变得微妙而紧张,仿佛有一场无形的风暴正在酝酿。 跟在他身后的逐炎见状,心中暗自思量。 他深知自家皇主的性格与行事风格,知道此时该由他来打破沉默。 于是,他缓缓上前一步:“你们的少主在济苍朝城手中,三日后,到云隐山一战。” 逐炎的话音刚落,整个魔域上空仿佛都凝固了一般。 魔域主眉头紧锁,他身后的魔将们更是怒气冲冲,仿佛受到了极大的侮辱。 其中铁屠更是忍不住,指着逐炎大声喝道:“你算什么东西,这是在命令我们魔主么!你可知道,我们魔域之主是何等身份,岂容你这等小辈放肆!” 面对铁屠的质问,缎君衡却仿佛完全不为所动。 他甚至连看都不看那铁屠一眼,只是轻轻转身,对魔域主说道:“话已带到,去或不去皆随汝等。我等只是传达消息,并无强迫之意。” 说完,缎君衡抬腿就走。 逐炎见状,也是紧随其后。 就在缎君衡与逐炎准备离去之际,一道尖锐而冷冽的声音突然划破长空,如同夜叉般刺耳:“我魔域也是尔等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地方?” 随着声音的落下,一股强大而阴冷的气息瞬间笼罩而下,仿佛要将缎君衡和逐炎两人完全吞没其中。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让逐炎心中一惊,他下意识地想要挡在缎君衡身前,却只见缎君衡轻轻抬起手,指尖微动,仿佛只是随手一挥,那股足以令普通魔族颤栗的气息便如同晨雾般消散无踪。 他的动作轻松而优雅,仿佛只是在弹去衣角上的一粒尘埃。 “哼,雕虫小技。”缎君衡轻哼一声,声音中透露出一丝不屑。 做完这一切,缎君衡并未停留,而是带着逐炎继续向前,身形逐渐模糊,仿佛要融入虚空之中。 只留下他那淡淡的话语,在空中回荡,带着一丝挑衅与不屑:“那就要看汝等敢不敢应战了。三日后,云隐山,我等着你们。” 罗刹女此时脸色阴晴不定。 她原本以为可以凭借自己的气势让这两个擅闯魔域的家伙知难而退,却没想到缎君衡竟然如此轻易地就化解了她的攻势。 第155章 魔域接下战书 “好一个狂妄的家伙!”罗刹女咬牙切齿地说道。 一旁的魔域主缓缓说道:“三日后,云隐山,本君倒要看看济苍朝城究竟想做什么!” 逐炎其实有些想和那位魔域主一战的,但缎君衡没给他机会。 缎君衡仿佛看透了逐炎的心思,脚步未停,声音却淡淡地传来:“逐炎,你似乎对那位魔域主很感兴趣?” 逐炎一愣,随即坦诚地道:“皇主,属下确实想与他一战。” 缎君衡轻轻侧头,目光深邃地看了逐炎一眼,语气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冷漠:“和他们待在一处,让吾有一种不舒服的感觉。” 他其实并没有种族歧视,这一点从他对待江若离的态度上就能看出。 然而,对于魔域,缎君衡却有一种难以言喻的排斥感。这种排斥并非源于理性,而是源自他内心深处的本能。 他不清楚这种本能从何而来,只知道每当他踏入魔域,那种不适感就会如影随形,挥之不去。 “比之把吾造出来的那两个人,也毫不逊色的厌恶……”缎君衡低声自语,声音中透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苦涩。 魔域接下战书的消息如同插上了翅膀,迅速传遍了济苍朝城的每一个角落。 三日的时间,对于焦急等待的众人来说,既漫长又短暂。 终于,决定性的日子来临,云隐山,这座平日里宁静祥和的山峰,此刻却笼罩在了一种不同寻常的氛围之中。 夜幕降临,云隐山上,风声似乎也懂得回避,渐渐停歇,连沙尘都仿佛被某种力量安抚,不再肆虐。 唯有那轮皎洁的明月,孤零零地悬挂在天际,洒下清冷的光辉,为即将到来的战斗增添了几分肃穆。 然而,这份宁静并未持续太久。 随着一阵震耳欲聋的轰鸣,肆虐的血色魔焰如同狂龙般席卷而来,瞬间将整片天空染成了血红。 那轮皎月,在魔焰的映衬下,也仿佛被染上了一抹诡异的红色,变成了令人心悸的血月。 高峰之上,两边人马严阵以待,形成了鲜明的对立。 一边是济苍朝城以四位掌门为首的队伍,他们个个神色凝重,眼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 另一边,则是魔域以四魔将为首的大军,他们浑身魔气缭绕,眼中闪烁着嗜血的疯狂。 无需多言,四位掌门相视一眼,一声“杀”,战局就此拉开序幕。 两军交战,刀光剑影,法术纷飞,整个云隐山仿佛变成了一片修罗场。 士卒们在战斗中不断倒下,鲜血染红了大地,哀嚎声、怒吼声交织在一起,构成了一幅悲壮的画面。 在这残酷的战斗中,死的多是那些无辜的士卒。 战斗在继续,血与火的交织中,双方都付出了惨重的代价。 四魔将正欲踏上前线,加入到那如火如荼的战局之中,却猛然间被谢辞等一众高手拦住了去路。 他们的身影如同不可逾越的山岳,牢牢地挡住了四魔将的前进步伐。 焚天作为四魔将之首,目光如炬,紧紧地盯着眼前的谢辞。 他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声音低沉而充满威胁:“儒林圣子,你不过区区一介合体期修士,竟敢妄图阻拦我等?你不是我的对手。” 谢辞闻言,面色无惧,反而抬起了手中的长剑。 随着他心念一动,体内的灵气仿佛被某种神秘力量激发,骤然间攀升至合体巅峰,甚至隐隐有突破至渡劫期的气势。 “但可一试。”谢辞的声音虽轻,却充满了不容置疑的坚定。 焚天看着谢辞身上不断攀升的灵气,眼中闪过一丝惊讶。 他自然看出了谢辞是用了什么秘法才得以提升实力,但这种提升只是暂时的,而且代价极大。 他淡笑一声,声音中充满了嘲讽:“想拖延吾等在此,倒是足够。但……终究只是无用功罢了。你以为,凭你一人之力,就能改变这场战斗的结局吗?” 谢辞没有回答,只是紧紧地握着手中的长剑。 他知道,焚天说的话或许是对的,他一个人的力量确实有限 于是,他深吸一口气,再次挺直了腰板:“即便只是无用功,我也愿意一试。” 随着谢辞的话音落下,一场惊心动魄的对决就此展开。 焚天与谢辞之间,灵气与魔气交织碰撞,发出了震耳欲聋的轰鸣。 而四个掌门依旧矗立于云隐山的高处,静静地观察着下方的战局变化。 他们的眼神深邃,仿佛在思考着更深层次的策略与布局。 就在这时,天地间突然涌起了一股难以言喻的巨变。 原本平静的大地开始剧烈摇晃,仿佛有什么东西在地底深处苏醒,正欲破土而出。 紧接着,整个地面仿佛被一股无形的力量牵引,竟然下沉了三分。 与此同时,天空中乌云密布,电闪雷鸣,一道巨大的裂缝撕开了天际,魔域主的身影如同天神降临般,从裂缝中缓缓走出,伴随着地崩山裂的轰鸣,震撼人心。 魔域主冷冷地扫视着四个掌门,他的眼神中充满了不屑与嘲讽。 “竟然又是选择此地,是要选出新的济苍尊主了么?只可惜,尔等不会有机会活下去。四人一并来此,倒是省的吾一一清算了。” 他的声音冰冷而威严,仿佛是在宣告着四个掌门的死刑。 面对魔域主的挑衅,释空和尚轻诵了一声佛号,声音平和而坚定:“今日,济苍朝城势必斩杀妖魔,保卫家园。阿弥陀佛。” 魔域主闻言,不禁大笑出声。 他的笑声伴随着飞沙走石,回荡在整个云隐山之上,显得格外刺耳。 “既然你们四人齐聚,吾便大发慈悲,送你们共同殉道。” 只见他大喝一声,双掌猛然运起魔气,掌力如同汹涌的波涛般蓄势待发。 那魔气中蕴含着毁灭性的力量,仿佛能够吞噬一切生灵。 四个掌门见状,纷纷凝神戒备,准备迎接即将到来的狂风暴雨。 这一刻,云隐山上的气氛紧张到了极点。 云海翻腾,波涛汹涌,仿佛是天道也在为这场即将到来的大战而躁动不安。 第156章 四大仙门只有这些实力吗 天际之处,江若离身着一袭素衣,宛如仙子般盘腿而坐,怀中紧紧抱着流云。 她的眼神冷冽而深邃,仿佛能洞察世间一切虚妄,冷冷地观望着下方那如火如荼的战局。 凌霄站在江若离的身旁,身形挺拔如松,手腕轻轻一转,那柄传说中的破穹弓便赫然出现在他的手中。 这弓,乃是由上古神木打造,蕴含着无穷的力量,能够射穿苍穹,直击九霄。 此刻,华光一闪,一支苍穹箭已被他稳稳地搭上弓弦,箭头直指远处的魔域主,那股凛冽的杀意,仿佛要将整个天地都冻结。 一旁的江若离与流云心意相通,只见流云那庞大的身躯悬浮在半空之中,身上的光芒与江若离交相辉映,仿佛两者之间存在着某种神秘的联系。 一人一兽,此刻仿佛融为一体,江若离的眼底仿佛有雷光在闪烁,额间、双颊,逐渐显现出玄奥的纹路。 随着江若离力量的凝聚,天空中的阴云也开始逐渐汇聚,它们摩擦着、碰撞着,发出震耳欲聋的雷鸣。 这些阴云,就连那滔天的魔焰都无法掩盖,反而更加衬托出它们的威严与不可侵犯。 天道之气,在这阴云之间隐约泄露,那是天地间最为纯净、最为强大的力量。 电光闪过,如同一条银色的巨龙,瞬间落在苍穹箭之上。 那箭矢仿佛被赋予了生命,周身闪烁着耀眼的电光,仿佛能够洞穿一切阻碍。 然而,握着箭矢的凌霄却如同山岳般纹丝不动,他的眼神坚毅无比,仿佛没有任何力量能够动摇他的决心。 江若离缓缓睁开眼睛,她看到了凌霄持箭的手已经被闪电灼伤,不由得轻声呼唤道:“凌霄……” 凌霄却只是微微一笑:“无事,你继续,不必管我。” 在另一边那硝烟弥漫、杀伐之声震天的战场上,魔域主巍然屹立,犹如一尊不可撼动的魔神。 他双掌一挥,魔气滔天,掌力如泰山压顶般汹涌而出,直逼四大掌门而来。 那掌力之中蕴含着毁灭性的力量,仿佛能够将整个云隐山都夷为平地。 四大掌门面对这排山倒海般的攻势,不敢有丝毫的大意。 他们身形闪动,各自施展出看家的本领,试图抵挡这毁灭性的一击。 然而,魔域主的掌力实在太过强大,四人即便全力以赴,也只能勉强抵挡,无法正面硬接。 于是,一场惊心动魄的较量在战场上展开。 四大掌门招招凌厉,攻守兼备,他们配合默契,仿佛经过无数次的演练。 一人招尽,另一人立即续上,连绵不绝,如同潮水般涌向魔域主。 他们试图通过这种车轮战的方式,逐渐消耗魔域主的体力和魔力,寻找战胜他的契机。 然而,魔域主却是分毫不惧。 他大笑一声,声音如同雷鸣般响彻云霄:“四大仙门只有这些实力吗?谈何除魔卫道!” 他的话语中充满了嘲讽与不屑,仿佛根本没有将四大掌门放在眼里。 魔域主身形巍然,双眸闪烁着幽暗的冷光,他双臂一振,魔气如潮水般汹涌澎湃,汇聚成一只巨大的黑色魔掌,带着摧枯拉朽之势,向四大掌门狠狠拍去。 那魔掌之中,蕴含着毁灭性的力量,仿佛能够撕裂空间,粉碎一切阻挡。 面对这恐怖的一击,四大掌门不敢有丝毫的怠慢。 他们迅速调整阵型,彼此间的默契在这一刻展现得淋漓尽致。 释空面容庄严,口中诵念经文,佛光璀璨,一道巨大的金色佛像在他身后浮现,散发出祥和而庄严的气息,双手合十,金色佛像随之而动,化作一道坚不可摧的金色屏障,企图阻挡那黑色的魔掌。 金色与黑色在空中碰撞,发出震耳欲聋的轰鸣,佛光与魔气交织,溅起片片绚烂的光华。 令狐方圆手持长剑,剑身闪烁着寒光,仿佛能够斩断世间一切烦恼。 他身形轻盈,借助剑气的推动,在空中辗转腾挪,巧妙地躲过了魔掌的直接攻击。 随后,他长剑一挥,剑光如龙,带着凌厉无匹的剑气,向魔域主刺去,试图打破其攻势。 易尘手持法印,一道道儒家的浩然正气汇聚成一道坚固的壁垒,将四大掌门护在其中。 那壁垒如同铜墙铁壁,既能够抵挡魔掌的余波,又能够削弱魔气的侵蚀。 洛然身形飘渺,宛双手轻挥,一道道云雾从四面八方汇聚而来,将她与四大掌门笼罩其中。 那云雾之中,隐藏着无数的机关与阵法,既能够迷惑敌人的视线,又能够为四人提供源源不断的灵力支持。 然而,魔域主的实力实在太过强大。 他冷哼一声,黑色的魔掌猛然一震,金色的屏障瞬间被撕裂,释空面色凝重,身形微微摇晃。令狐方圆的剑气虽然凌厉,但在魔域主的魔气面前,却如同风中残烛,摇曳不定。 易尘的壁垒也仅仅抵挡了片刻,便被魔掌的余波震得支离破碎。 洛然的云雾只是轻轻一挥,便被悉数驱散。 随着战斗的深入,四大掌门与魔域主之间的战况愈发焦灼。 魔域主虽然强大,但在四大掌门的默契配合和顽强抵抗下,也显得力不从心。 他的攻势逐渐被削弱,而四大掌门则越战越勇,他们的配合越来越默契,攻势也越来越凌厉。 战场上,佛光、剑气、浩然正气以及魔气交织在一起,形成了一幅壮丽而震撼的画面。 刀光剑影,法术纷飞,每一个角落都充斥着激烈的战斗。 然而,即便身处这混战之中,许多人的眼角余光仍不由自主地投向了战场中央,那里,四大掌门与魔域主之间的对决正如火如荼地进行着,成为了整场战斗最为引人注目的焦点。 释空、令狐方圆、易尘、洛然,这四位渡劫中期的强者,各自施展出浑身解数,他们的招式精妙绝伦,配合更是天衣无缝。 每一次攻击与防守,都仿佛经过千百次的演练,每一个细微的动作都透露出他们对战斗的理解与掌控。 第157章 有人留手 众人看在眼里,心中不由得赞叹四大掌门修为之深厚,配合之默契,这样的战斗,稍有差池,便可能满盘皆输,换做是旁人,恐怕连一个回合都难以支撑。 然而,在这众人瞩目的战斗之中,江若离却皱起了眉头。 她站在远处,目光锐利地观察着战场上的每一处细节。 四大掌门虽然表现出色,但江若离却敏锐地察觉到了一丝不对劲。 这四个渡劫中期的强者,合力出击,即便魔域主有着渡劫后期的修为,也不应该只是打成这样的僵局。 “难道……”江若离心中闪过一丝不祥的预感,她紧握双拳,目光更加凝重,“有人没有发挥出完全的实力!” 这个念头一旦冒出,便如同野火燎原,迅速在江若离的心中蔓延开来。 她深知,在这场关乎济苍朝城乃至整个修真界命运的战斗中,任何一点的私心与保留都可能带来无法挽回的后果。 特别是乾坤封界阵,这个关乎胜负的关键,更需要四大掌门全心全意的投入与配合。 “如果真是这样,那乾坤封界阵……” 江若离不敢再想下去,她的心中充满了担忧与愤怒。 她不明白,为什么到了这种生死存亡的关头,还有人会藏着私心,不肯全力以赴。 幸好她早就猜到了这种局面,还留有后手。 战场上,四大掌门与魔域主的较量已至白热化阶段。 魔域主凭借着渡劫后期的强大修为,硬生生地扛住了四大掌门连绵不绝的攻势,他的身影在狂风暴雨般的攻击中若隐若现,宛如暗夜中的幽灵,虽屡遭重创,却始终屹立不倒。 眼见情况愈发不容乐观,四大掌门心中皆是一凛,他们深知,若再这样下去,恐怕难以压制魔域主的嚣张气焰。 于是,四人对视一眼,无需多言,便已心意相通。 他们同时一翻掌,四道光芒闪过,四枚蕴含着无尽力量的玉简凭空浮现在半空中,散发着淡淡的光华,仿佛与天地间的灵气产生了某种神秘的共鸣。 这四枚玉简,正是乾坤封界阵的四个阵眼。 远处的江若离,一直密切关注着战场的动向。 当她看到四枚玉简现世的瞬间,眼中闪过一丝决绝之色。 她深知,自己等待的时刻终于到来了。 只见她双手快速结印,口中念念有词,随着她低喝一声“召”,天空中的阴云瞬间密布,雷声轰鸣,仿佛有千钧之力蓄势待发。 紧接着,天雷滚滚而下,如同天神的怒火,带着毁灭一切的力量,直接劈向魔域主。 那雷光之中,蕴含着四大掌门通过玉简所展开的阵法的力量,声势之浩大,连魔域主也为之心惊胆战。 他只觉得一股前所未有的危机感扑面而来,仿佛整个天地都在这一刻向他发出了愤怒的咆哮。 魔域主怒吼一声,试图以自己的魔力抵挡这惊天动地的一击。 然而,在天雷与四大掌门联手的双重打击之下,他终究还是难以承受,身影在雷光中摇摇欲坠,仿佛随时都有可能被彻底摧毁。 这一幕,让战场上的所有人都为之震撼。 他们从未见过如此壮观的景象,也从未感受过如此强大的力量。 而江若离,更是紧紧盯着战场中央。 趁着魔域主被天雷初步震慑,尚未来得及完全反应之际,四大掌门身形一闪,如同四道闪电般冲入了尚未完全展开的阵法之中。 他们知道,这阵法乃是克制魔域主的关键,但在其彻底完成之前,必须将魔域主牢牢困于阵中,否则一切努力都将付诸东流。 魔域主见状,眼中闪过一丝冷冽,他猛地一掌拍出,强大的掌风如狂风骤雨般席卷而来,洛然首当其冲,被这股力量震得连连后退,脸色微变。 释空也遭到了波及,虽然凭借深厚的佛门修为稳住了身形,但也被迫退开了数步。然而,就在这电光火石之间,令狐方圆和易尘已经如影随形,逼近了魔域主,两人毫不留情地施展出了各自的极招,剑光与儒家的浩然正气交织在一起,向着魔域主倾泻而去。 魔域主怒吼一声,仿佛被激怒了,他体内的魔气疯狂涌动,瞬间在空中凝聚成了一座巨大的魔像。 这魔像高达百丈,遮天蔽日,浑身散发着诡异的黑光,仿佛能够吞噬一切光明。 它的出现,竟然使得天际那原本酝酿天雷的阴云都隐隐有衰弱之势,仿佛连天地都被这股魔威所震慑。 洛然看到这一幕,心中一沉,他深知若是让这魔像完全成型,后果不堪设想。 于是,他深吸一口气,沉声一喝:“乾坤封界阵,启!” 随着他的话音落下,四块玉简仿佛听到了召唤一般,瞬间爆发出了耀眼的光芒。 这光芒中蕴含着无尽的灵气,浮空暴涨几倍,将整个战场都笼罩在了一片璀璨的光华之中。 雷电在光华中穿梭,四块玉简在灵气的催动下,化作了四条巨大的锁链,带着磅礴的力量,向那魔像缠绕而去。 锁链所过之处,空间仿佛都被撕裂开来,发出了阵阵轰鸣之声。 最终,这四条锁链将魔像牢牢地束缚了起来,使其无法动弹分毫。 与此同时,一直蓄势待发、紧盯着战场的江若离也动了。 “就是现在!凌霄!” 她身旁的凌霄眉目一凛。 骤然放箭,那箭矢如同流星划破长空,带着无尽的寒意与杀机,直奔魔域主而去。 破穹箭此刻仿佛化作了天地间最为锋利的神兵,承载着极致的天雷之力,那是一种超越了凡间界限的力量,雷电在箭身上跳跃、缠绕,如同活物一般,散发着毁天灭地的气息。 当凌霄松开弓弦的那一刻,破穹箭如同被释放的狂龙,带着无与伦比的速度与力量,穿透了厚重的云海,破空而至。 它的轨迹,仿佛是一道划破夜空的闪电。 魔域主在乾坤封界阵的束缚下,终于露出了破绽。 他被那四条由玉简化作的锁链紧紧束缚,无法动弹,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那支蕴含着天雷之力的破穹箭,以不可阻挡之势,向他疾射而来。 第158章 油尽灯枯 射中了。 在这紧张而决定性的时刻,凌霄精准地放出了苍穹箭,箭矢如同划破夜空的闪电,准确无误地射中了魔域主的心脏。 然而,这份精准与力量并未带来预期中的胜利喜悦,反而让凌霄和江若离的脸上布满了凝重与忧虑。 他们的眼神中闪烁着不安,仿佛预感到了即将发生的不妙。 随着苍穹箭的深入,那庞大如山的魔影在乾坤封界阵的四道强大锁链束缚下开始迅速瓦解,似乎一切都在按照计划进行,魔域主的力量正被逐渐削弱。 四道由释空操控的玉简化作的锁链,如同四条巨龙,紧紧缠绕并穿透了魔域主的四肢,意图彻底封印这个强大的敌人。 但就在这胜利的曙光初现之时,变故陡生。 一声震耳欲聋的爆炸声突然响起,仿佛是天地间最深沉的怒吼,瞬间将周围的空气撕裂,烟尘四起,遮蔽了所有人的视线。 在这混乱之中,一声凄厉的哀嚎穿透烟雾,令人心惊胆战。 释空竟被一股强大的力量震出了战圈,身影踉跄,满是绝望。 释空手中的玉简在魔域主的绝望挣扎中直接碎裂,如同脆弱的瓷器无法承受这股力量的冲击。 随之而来的是阵法的反噬,以及魔域主临死前的疯狂反扑,这股力量之强,连释空这样的强者也无法抵挡,最终在这场残酷的较量中寂灭,他的身体缓缓倒下,生命之火就此熄灭。 凌霄收弓,脸上毫无喜色,脸色凝重的看向战局。 一旁的江若离亦是如此。 在这一触即发的危急关头,凌霄的目光如炬,紧紧锁定着下方那即将失控的局面。 他心中暗自惊呼:“不妙!” 情况显然已经超出了最初的预料,魔域主并未如他们所愿地倒下,反而展现出了一种近乎疯狂的决绝。 只见魔域主那张狰狞的面孔上挂着得意的狂笑,他的双眼闪烁着决绝的光芒,显然已经做出了一个极端的选择——燃烧自身的魔元,以此为代价,释放出足以毁天灭地的终极招式。 “想让本君死,尔等先行一步!” 魔域主的声音如同雷鸣般响彻天际,每一个字都充满了决绝与不甘。 随着他的话语落下,周围的空气开始剧烈震动,仿佛连空间本身都在颤抖,预示着即将到来的毁灭性力量。 紧接着,天空中突然浮现出一轮诡异的魔月,其光芒幽暗而邪魅,将整片天地都笼罩在了一片不祥的阴霾之下。 在这魔月的映照下,魔域主的身形开始发生变化,原本已经破碎的魔像竟然以一种不可思议的速度重新凝聚,而且比之前更加庞大、更加威严,仿佛是从地狱深处爬出的恶魔,准备吞噬一切。 站在一旁的江若离,目睹这一切的发生,心中不禁涌起一股深深的无力感。 她轻叹一口气,那声叹息中包含了太多的情绪:无奈、忧虑、甚至是一丝悲哀。 自己最担心、最不愿意见到的一幕,终究还是发生了。 魔域主的这种极端行为,无疑是将整个战局推向了更加不可预测的边缘。 此刻,凌霄已经没有了丝毫的犹豫。 他紧握着手中的破穹弓,身形如同一道闪电般一跃而下, 在这片被战火洗礼的天地间,乾坤封界阵的光芒依旧闪耀,但明显变得微弱且不稳定,那是三位掌门正竭尽全力维持着阵法的运转。 他们的额头布满了细密的汗珠,脸色苍白,显然,长时间维持如此庞大的阵法对他们的灵力消耗极大,几乎已到了油尽灯枯的边缘。 他们的心神全部沉浸在阵法的操控之中,哪怕是一丝的分神,都可能导致整个阵法的崩溃,因此,他们无法分心去关注战场上的其他情况,更无法抽身去阻止那即将释放毁灭力量的魔域主。 而另一边,谢辞等人此刻也是满身伤痕,他的灵气如同即将熄灭的烛火,在剧烈的战斗中逐渐耗尽。 四魔将实力非凡,每一个都拥有着足以撼动山河的力量,他们的攻击如潮水般连绵不绝,使得一众正道高手疲于应对。 这些高手们,虽然个个身手不凡,但在连续不断的激战下,也几乎耗尽了全力。 衣衫被汗水浸透,呼吸变得急促,但即便如此,他们也没有一个人选择退缩。 一旦他们倒下,后果将不堪设想。 一个严峻的问题摆在了所有人的面前:魔域主即将释放出那足以毁灭一切的极招,而余下能够战斗的高手们却都被四魔将死死缠住,无法脱身。 三位掌门更是被乾坤封界阵束缚,无法分心他顾。 那么,还有谁能够挺身而出,去阻止那个即将带来灾难的魔域主呢? 随着魔域主被乾坤封界阵暂时困住,原本与谢辞等人缠斗的四魔将突然改变了战术。 他们的眼中闪过一丝决绝,仿佛达成了某种默契,不再与谢辞等人周旋,而是开始施展出更为凶猛、直接的攻击。 每一招每一式都蕴含着足以致命的杀机,目标直指谢辞等正道高手的要害,显然,他们打算通过迅速击败这些高手,来为魔域主解围。 四魔将的攻势如同狂风骤雨般猛烈,谢辞等人虽然拼尽全力抵挡,但在连续的激战和灵力消耗下,他们的防线开始显得摇摇欲坠。 每一次交锋,都能听到兵器交击的清脆声响,以及正道高手们因承受不住冲击而发出的闷哼。 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血腥味,战场的形势愈发危急。 而在这一切的混乱之上,凌霄如同孤鹰般悬浮于半空,他的目光锐利地扫视着战场的每一个角落。 他的心中充满了焦急与无奈,因为他清楚地看到了两边的困境:一边是魔域主被困但随时可能破阵而出,另一边是谢辞等人被四魔将逼入绝境,急需支援。 然而,他无论选择去哪一边,都似乎无法同时解决这两个问题。 凌霄的眉头紧锁,他的心中涌起一股前所未有的无力感。 第159章 为取你性命而来 自己作为正道的一份子,肩负着守护济苍朝城的重任。 但此刻,面对这几乎绝望的局面,他不禁开始怀疑:难道济苍朝城,终究要败亡在魔域的铁蹄之下吗? 在这一片混乱与绝望交织的战场之上,凌霄的耳畔突然响起了一声轻鸣,那声音虽轻,却仿佛蕴含着无尽的力量,与远处隐约的雷声交织在一起,形成了一种奇异的旋律。 他猛地转头,目光穿透了漫天的烟尘与战斗的余波,逆着光线望去。 只见在那光芒的尽头,江若离的身影缓缓步出,宛如从另一个世界走来。 她以指为剑,姿态优雅而坚定,每一步都似乎踏在了天地之间的节奏之上。 随着她的接近,一股凌厉的剑气冲天而起,直指云霄,最终稳稳地落在了原本由释空镇守、此刻却空无一人的位置之上。 即便有人倒下,也会有人继续站出来。 与此同时,战圈之中的情况也发生了变化。 随着一阵剧烈的震动和尘埃的散去,战场的真实面貌再次展现在众人眼前。 只见魔域主为了挣脱乾坤封界阵的束缚——那条由释空玉简化作的锁链,竟然不惜牺牲自己的一条胳膊,硬生生地将其炸毁。 他的身躯因此显得更加残破,但那双眼睛中却燃烧着更加炽烈的疯狂与不甘。 那支早先由凌霄射出的苍穹箭,箭身之上,天雷之力骤然爆发,如同狂暴的闪电,沿着魔域主的四肢百骸疯狂蔓延。 雷电之中蕴含着最纯正的天道之力,开始一点点侵蚀着魔域主的身躯。 魔域主发出了一声震耳欲聋的咆哮,既有痛苦也有愤怒,他显然没有料到,自己拼死挣脱的代价,竟然是引来了更为猛烈的天雷反噬。 而江若离的及时出现,无疑为这场战斗带来了意想不到的转机。 看到魔域主因天雷之力而受困,且江若离已及时补位,稳定了乾坤封界阵的局势,凌霄的心中稍稍松了一口气。 这短暂的喘息之机是他们反击的关键。 没有片刻犹豫,凌霄迅速做出了决定,加入到四魔将的战斗中。 他的目光锁定在了四魔将中的焚天身上。 凌霄深知,若能先解决掉焚天,将大大减轻谢辞等人的压力,也为后续对抗魔域主创造更有利的条件。 于是,凌霄身形一动,如同矫健的猎鹰般俯冲而下,直接冲入了战圈之中。 他手中的破穹弓已然拉满,弓弦上凝聚着耀眼的光芒,那是他全身灵力的汇聚,瞄准了焚天那嚣张的身影,凌霄深吸一口气,随后猛地松开弓弦。 “嗖!” 伴随着一声清脆的箭鸣,破穹弓射出的箭矢如同流星划破夜空,带着无与伦比的速度和力量,直逼焚天而去。 那箭矢上不仅蕴含着凌霄强大的灵力,更有着破穹弓本身所附带的破魔之力,对于魔物而言,无疑是致命的威胁。 焚天见状,也是大惊失色。 他没想到凌霄会在此时加入战局,更没想到这箭矢的威力竟然如此惊人。 他急忙调动全身的魔气,形成一道魔焰护体来抵挡这致命的一击。 然而,凌霄的箭矢却仿佛穿透了空间的束缚,无视了焚天的防御,直接命中了他的要害。 “轰!” 一声巨响之后,焚天的身影被巨大的冲击力震飞出去,重重地摔在地上。 魔焰在箭矢的冲击下瞬间崩溃,而他自己也受到了重创,口中鲜血狂喷,眼中满是不敢置信,这个修为并不算高的小子手里的箭竟然能重创他! 战场上的形势再次发生了微妙的变化。 在乾坤封界阵那紧绷的氛围中,洛然的目光紧紧跟随着江若离的身影,见她毅然决然地踏入了阵中,填补了释空留下的空缺。 洛然的心中虽然涌动着担忧——毕竟江若离并非原本阵法的成员,是否能完美融入并发挥作用还是未知数——但在这生死存亡的关头,每一分力量都至关重要,他只能将这份忧虑深埋心底,全神贯注于维持阵法的稳定。 令狐方圆与易尘两位掌门交换了一个眼神,并未多言。 江若离站在阵中,她的眼神冰冷而坚定,仿佛能穿透一切虚妄,直视魔域主的灵魂。 魔域主察觉到她的目光,嘴角勾起一抹冷笑,那笑容中既有嘲讽也有几分欣赏:“是你,这天雷也是你引来的吧,本君还真是小看你了。” 面对魔域主的挑衅,江若离的面色没有丝毫波动,她的声音平静而坚决:“今日,我是为取你性命而来。” 魔域主闻言,大笑一声,声音中带着几分苍凉与不甘:“哼哼,不过是立场不同罢了,你与我,与他们,又有什么分别?为何你要站在他们一边?分明我们才是同类!” 然而,江若离对此却不为所动,声音愈发冷冽:“立场不同,便是天壤之别。” 魔域主见无法动摇江若离的决心,冷笑一声:“既如此,本君就给你一招的机会,又如何?” 他的话语中充满了自信与轻蔑,仿佛并不将江若离的攻击放在眼里。 然而,这却是他犯下的一个致命错误。 江若离闭目凝神,周身灵气涌动,仿佛天地间的元气都在向她汇聚。 她的指尖轻轻颤抖,那是灵力蓄积到极致的标志。 突然,她睁开双眼,眸中闪烁着决绝的光芒,仿佛能洞穿九幽。 “天雷斩!” 随着一声清叱,江若离并指如剑,向天一指。 霎时间,原本弥漫在魔域主四肢百骸中的天雷仿佛响应了她的召唤,猛然间汇聚成一道耀眼的雷柱,从天而降,直击魔域主。 魔域主冷哼一声,不甘示弱。 他双手一挥,黑色的魔气翻滚而出,化作一面巨大的魔盾,企图抵挡这毁灭性的一击。 然而,天雷斩携带着天地之威,又岂是区区魔盾所能阻挡? “轰!” 雷柱与魔盾相撞,发出震耳欲聋的巨响。魔盾在雷柱的冲击下摇摇欲坠,最终轰然破碎。天雷斩余势不减,继续向魔域主劈去。 第160章 魔域,就此被封印 魔域主脸色大变,他没想到江若离的攻击竟然如此凌厉。 在这生死关头,他不得不施展出最后的杀手锏。 魔域主眼见江若离攻势愈发凌厉,心中不禁涌起一股前所未有的危机感。 他深知,若再不使出杀手锏,恐怕今日真的很难全身而退。 “魔域崩灭!”魔域主咆哮一声,全身魔气沸腾,宛如一头被逼入绝境的猛兽。 他双手猛然合十,随即向前一推,一股毁灭性的魔力风暴瞬间席卷整个战场。 这极招之中,蕴含着他毕生修为,意图一举将江若离乃至整个乾坤封界阵彻底摧毁。 面对这足以毁天灭地的一击,江若离的眼神却异常坚定。 于是,她做出了一个惊人之举——不闪不避,反而以肉身之躯,直接迎向了那股恐怖的魔力风暴。 “以身为剑,心随意动!”江若离低吟一声,全身灵力涌动,仿佛与天地共鸣。 她的身体在魔力的冲击下剧烈颤抖,但她的意志却如同磐石般坚不可摧。 她用自己的身体作为导体,将那股毁灭性的魔力引导至一点,那就是魔域主的本体。 “轰!” 巨大的轰鸣声响彻天际,魔力风暴与江若离的身体碰撞产生了耀眼的光芒,仿佛两颗星辰的撞击。 在这一刻,时间仿佛凝固,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静待结果。 当光芒散去,众人只见江若离的身影摇摇欲坠,嘴角挂着鲜血。 然而,她的眼中却闪烁着兴奋的光芒。 因为她知道,自己的牺牲换来了什么。 魔域主此刻的情况更加糟糕。 他原本以为自己的极招能够轻易解决掉江若离,却没想到对方竟然会以如此决绝的方式反击。 那股被江若离引导的魔力,如同回流的潮水,狠狠地冲击在了他自己的身上。 魔域主只觉得体内魔力翻腾,仿佛要撕裂他的灵魂。 “噗!” 一口鲜血从魔域主的口中狂喷而出,他的身体如同被狂风吹散的沙堡,瞬间崩溃。 那双曾经充满嚣张与野心的眼睛,此刻只剩下无尽的恐惧与绝望。 最终,他的身躯无力地倒在地上,生机全无。 江若离在承受了魔域主那毁灭性一击后,身体如同被狂风吹起的叶子,不由自主地后退了一步。 她的脸色瞬间变得苍白如纸,嘴角溢出一丝鲜血。 身体摇晃了几下,最终失去了支撑,开始向后倒去,仿佛一朵凋零的花,在风中缓缓飘落。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凌霄的身影如同闪电般掠过,他眼中满是焦急与担忧,毫不犹豫地冲向了即将倒地的江若离,稳稳地接住了她。 “阿离!!”凌霄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紧紧抱着江若离,满是担忧。 与此同时,四魔将目睹了魔域主的败亡,脸上写满了震惊与不敢置信。 他们万万没想到,曾经那个强大无比的魔域之主,竟然就这样败在了一个看似柔弱的人类女子手中。 焚天的眼中闪过一丝悲愤与决绝,他猛地一蹬脚,身形腾空而起,如同一只愤怒的火焰凤凰,直冲向魔域主的尸体。 他的动作迅速而果断,一把捞起魔域主的尸体,将其紧紧抱在怀中。 其余三名魔将见状,也立刻跟了上去,身影在空中划出一道道黑色的轨迹。 焚天看了一眼怀中的魔域主,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 随后,他猛地一挥手,一股滔天的魔气瞬间涌起,将他和其余三名魔将以及魔域主的尸体紧紧包裹其中。 这股魔气如同黑色的海洋,翻滚着、咆哮着,掩护着他们迅速隐匿并逃回魔域。 在魔气的掩护下,四魔将的身影逐渐消失在众人的视线中。 见到魔域之主已毙,魔族大军溃散而逃,令狐方圆眼中闪过一丝决绝。 此刻正是千载难逢的良机,必须趁此机会将魔域彻底封锁,以防未来再有魔族侵扰人间。 “好机会!”令狐方圆的声音如同洪钟大吕,响彻在整个战场之上,“用乾坤封界阵将魔域彻底封锁!” 随着令狐方圆的话音落下,他、易尘以及洛然三人几乎同时行动起来。 他们三人身为乾坤封界阵的核心掌控者,对于阵法的运作了如指掌。 此刻,他们将自己的灵力毫无保留地注入到阵法之中,引导着天地间的元气按照特定的轨迹流转。 随着三位掌门的灵力注入,乾坤封界阵开始展现出它真正的威力。 原本隐藏在虚空中的阵法纹路逐渐显现出来,它们如同一条条金色的丝线,交织成一张巨大的网,将魔域的入口紧紧包裹其中。这 些金色的丝线闪烁着耀眼的光芒,仿佛蕴含着无尽的力量与智慧。 伴随着阵法的运转,整个天地都仿佛为之颤抖。 一股股强大的能量波动从阵法中心扩散开来,使得周围的空间都产生了微妙的扭曲。 魔域的入口,在这股力量的冲击下,开始逐渐崩溃、坍塌。 “轰隆隆!” 一阵地动山摇之后,魔域的入口彻底消失,只留下一片平坦的土地和一座巍峨耸立的乾坤封界阵。 这座阵法如同一位沉默的守护者,静静地伫立在那里,散发着威严而神圣的气息。 它不仅是封印魔域的标志,更是人间与魔域之间的一道坚不可摧的屏障。 魔域,就此被封印。 在魔域被封印的震撼时刻,凌霄的眼中只有那昏迷不醒,静静躺在他怀中的江若离。 四周的欢呼与庆祝声仿佛都离他远去,他的世界里只剩下江若离那苍白而安静的脸庞,以及他不断呼唤却得不到回应的焦急。 “阿离,醒醒!我们赢了,你听到了吗?魔域被封印了,我们安全了!” 凌霄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他紧紧握着江若离的手,然而,江若离依旧紧闭着双眼,没有丝毫反应,仿佛陷入了深深的沉睡之中。 此时,谢辞也拖着受伤的身体踉跄着赶了过来。 他的衣衫破损,血迹斑斑,但眼神中却充满了对江若离的关切。 第161章 返魂丹 谢辞强忍着伤痛,用灵气轻轻探测了一下江若离的身体状况,随即脸色变得煞白,眼中闪过一丝不安。 “情况……很不妙。” 谢辞的声音低沉而沉重,他深知江若离为了重创魔域主,付出了怎样的代价。 就在这时,洛然看了一眼战场上的混乱与喧嚣,身形一闪,便出现在了谢辞和凌霄面前。 “先将人带回云隐宗。” 现在最重要的是救治江若离,其他的一切都可以暂时放在一边。 凌霄和谢辞闻言,立刻点了点头。 回到云隐宗后,气氛瞬间紧张了起来。 留守的弟子们看到凌霄一身血迹斑斑,衣衫破碎,无不心惊胆战,以为他遭受了重创。 他们慌忙迎上前去,又是准备搀扶,又是急忙去拿药箱,整个宗门内一时之间乱作一团。 洛然见状,连忙摆手示意大家不必惊慌,他声音沉稳地解释道:“凌霄无碍,主要是阿离情况危急。” 说着,他领着凌霄和同样伤痕累累的谢辞,快步走向自己在云隐山脚下的住所。 住所内,洛夫人早已闻讯赶来。 看到凌霄怀里抱着的江若离,原本清秀的脸庞此刻苍白如纸,浑身血迹斑斑,不禁吓了一跳,双手捂嘴,眼中满是担忧。 她急忙让开道路,让洛然能够迅速为江若离把脉诊断。 洛然坐在床边,轻轻将江若离的手腕托起,三指轻搭其上,闭目凝神,开始仔细探查她的伤势。 随着他的探查深入,洛然的眉头越皱越紧,脸色也变得愈发凝重。 在场的众人见状,心中皆是一沉,知道江若离的情况远比他们想象的要严重得多。 谢辞站在一旁,双手紧握成拳,青筋暴起,眼中闪烁着焦急与自责。 洛然终于睁开了眼睛,他的目光在众人脸上扫过,最终停留在了凌霄的身上。 他深吸一口气,缓缓说道:“江姑娘的伤势非常严重,她的灵力透支过度,且受到了魔气的严重侵蚀。我们必须尽快为她疗伤,否则……” 洛然的话没有说完,但众人都明白他的意思。 一时间,屋内陷入了沉寂,只有江若离微弱的呼吸声在耳边回荡。 谢辞的声音低沉,缓缓说道:“阿离以肉身之力,硬生生扛下了魔域主的极招。也只有如此,才有机会一击取下魔域主的性命。” 洛然闻言,轻轻叹了口气,说道:“莽撞啊!她全身的骨头碎了七八成,要复原怕是不易。疗伤丹药虽然能暂时止住她的伤势,却无法根治她体内的创伤……除非……” 他的话语中带着一丝无奈和犹豫。 凌霄见洛然犹疑的模样,心中焦急万分,连忙追问道:“除非什么?” 谢辞接话道:“除非能找到返魂丹。” 他的声音虽然平静,但每一个字都仿佛重若千斤。 “返魂丹?”凌霄惊呼出声。 他们深知这返魂丹的珍贵与稀有。 它不仅是济苍朝城中唯一一颗能够救治重伤垂死之人的神丹,更是整个修真界都梦寐以求的宝物。 正是那颗足以救治济苍尊主性命,济苍朝城仅此一颗的返魂丹。 然而,如今释空战死,佛境在济苍朝城的地位岌岌可危,只怕已失去话语权。 儒林掌门又显然站在道府一边,如此一来,整个朝城便成了令狐方圆的一言堂。 要从令狐方圆手中得到返魂丹,恐怕不易。 在场之人皆是反应过来,陷入了深深的沉思之中。 他们知道,要救江若离,就必须得到返魂丹。 令狐方圆会轻易交出返魂丹吗?他们又要如何说服他? 这一切都是未知数。 然而,尽管前路漫漫,困难重重,他们却都没有放弃的念头。 江若离为了封印魔域,付出了如此巨大的代价,他们怎能让她就这样白白牺牲? 洛然转身看向洛夫人:“此事还需筹谋,阿离就拜托夫人你照顾了。我先带凌霄去处理一下他的伤势,他虽未受重伤,但也经不起这般折腾。” 洛夫人闻言,立刻点头应允:“你们放心去吧,我会好好照顾阿离的。” 洛然又转头看向谢辞,神色变得严肃起来:“至于儒林圣子,如今局势敏感,你还是快回儒林较好。一来可以稳定儒林内部的局势,二来也可以避免引起不必要的麻烦。” 谢辞虽然心中担忧江若离的状况,但他也清楚洛然所说的情况属实。 何况他的洞府里还关着魔域少主,这件事若被泄露出去,后果不堪设想。 他沉吟片刻,点了点头,说道:“阿离之事,若有我能相助的,传信即可。我会尽快处理好儒林的事情,然后回来帮忙。” 说完,谢辞便转身离开了。 凌霄被洛然拉着走到外间,虽然心中满是江若离的安危,却也不得不先处理自己的伤势。 他试着动了动左手,那股残留的雷电之力让他微微一颤。 洛然心中暗自庆幸自己及时发现,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掌门,我真的没事……” 凌霄还想争辩,但看到洛然那严肃的眼神,声音逐渐弱了下去。 洛然没有多言,从药箱中取出药膏和绷带,开始为凌霄细心地处理伤口。 他一边涂抹药膏,一边说道:“你小子,别总是把别人放在自己前面。你自己要是倒下了,还怎么保护你想保护的人?” 凌霄闻言,心中一动,不再言语,只是默默地看着洛然为他包扎。 包扎完毕后,凌霄还是忍不住再次问道:“掌门,阿离真的没有其他法子了吗?她……她不能就这样……” 洛然叹了口气,眉头紧锁:“她现在的情况确实很危急。全靠一口气撑着,应该是从前有所奇遇,体内有一股不明力量在保护着她。但这股力量毕竟有限,无法长久支撑。若那力量消散,她……怕是凶多吉少。” 凌霄的眼中闪过一丝坚定:“那返魂丹呢?只要我们拿到返魂丹,阿离就有救了,对吗?” 洛然沉吟片刻,点了点头:“返魂丹确实有可能救她一命。但现在释空掌门已经仙逝,儒林和道府的那两位掌门成了关键。他们手中掌握着返魂丹,要想得到它,必须解决他们。” 第162章 梦中相见 凌霄的眼中闪过一丝寒意:“那两个老头……只怕一直与魔域有勾结,这次更是趁火打劫,我不信释空掌门的死和他们没关系。” 洛然闻言,轻轻叹了口气,眼神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 他深知,令狐方圆和易尘都不是易于对付的角色,尤其是现在这种敏感时期,想要从他们手中得到返魂丹,无疑是困难重重。 “当日,释空掌门本不该死的……” 洛然的话语中带着一丝惋惜和自责。 他始终觉得,如果当日自己能够做得更多,或许释空掌门就不会遭遇不幸。 凌霄听了,不禁翻了个白眼,语气中带着几分无奈和调侃:“掌门,你比释空更适合当佛境主,就你这个慈悲心,佛祖见了都得给个大拇指。那种情况下能自保已经不易,你就别把别人的死揽在自己身上了。再说……魔域那边,四魔将如今也少了一个,我杀了鬼鲛。” 洛然闻言,脸上露出一丝意外之色。 凌霄继续说道:“我射中了他的心脉,虽然没有当场死亡,但估计也活不久了。所以这场战斗,咱们云隐宗功劳算得上是最大的吧,以此来换一个返魂丹,应该不算困难。如果他们不给……” 说到这里,凌霄的眼神变得冷冽起来,语气中也透露出一股不容置疑的坚决。 “那这个济苍朝城,就没有继续留下去的必要了。” 凌霄的话语中带着几分霸气和决绝,“我们云隐宗并非依附济苍朝城才能存活。如果他们不识抬举,那我们也没必要再跟他们客气。” 江若离做了一个梦。 她的意识仿佛漂浮在一片虚无之中,四周被轻柔的白雾所包围,宛如置身于九天之上的云端,一切都显得那么梦幻而不真实。 她的身体变得异常轻盈,仿佛失去了所有的重量,随着某种莫名的力量,缓缓飘浮向前。 这感觉既陌生又熟悉,如同被一股温暖而神圣的力量所牵引。 江若离感觉自己仿佛踏入了另一个维度,这里的每一寸空间都弥漫着一种难以言喻的清圣与宁静。 白雾缭绕,如同最细腻的丝绸,轻轻拂过她的肌肤,带来一丝丝凉意,却又让人感到无比的安心。 她的身体在这片迷雾中自由飘荡,没有了往日的沉重与束缚,仿佛灵魂得到了解脱,正向着某种未知的归宿飞去。 随着她的飘动,视线的前方逐渐清晰起来,一座由纯净白光构成的莲台映入眼帘,它散发着柔和而清澈的光芒,仿佛是整个梦境的中心。 莲台之上,端坐着一个男子,他的存在与这方天地融为一体,显得那么和谐而完美。 这人的发丝如同初冬的第一场雪,晶莹剔透,轻轻垂落在肩头,他的衣裳也是纯白的,没有一丝杂质,随风轻轻摇曳,仿佛是天地间最纯净的布料;就连他的皮肤,也白皙得如同最上等的瓷器,透着一种不染尘埃的圣洁,仿佛初晨的霜露,透出一种不真实的透明感,让人忍不住想要触碰,却又怕惊扰了这份完美。 他坐在那里,就像是天地间最纯净的一抹白,神圣而不可侵犯。 然而,当江若离的目光再仔细探寻时,却发现了令人心惊的一幕——无形的锁链从天际蔓延而来,紧紧束缚住了这位男子的四肢。 这些锁链看似虚无,却散发着一种难以言喻的威压,仿佛连天地都为之颤抖。 当江若离的目光落在那些无形的锁链上时,心中不禁涌起一股莫名的酸楚。 那些锁链仿佛是从天际的尽头延伸而来,紧紧缠绕在男子的四肢上,虽然看不见实体,但江若离却能感受到它们所散发出的强大力量,那是一种足以束缚住世间万物的力量。 尽管如此,男子却依然保持着那份从容与淡然,仿佛这些锁链对他来说,不过是微不足道罢了。 就在这时,男子缓缓睁开了双眼。 他的眼眸如同世间最纯净的琉璃,既映照出了万物的轮廓, 又仿佛深邃得什么也没有。 这双眼睛,能够洞察世间的一切秘密,却又保持着一份超脱世俗的淡然。 他的目光最终落在江若离的脸上,江若离的心中猛地一震。 那双眼睛,她太熟悉了。 温柔而深邃,仿佛能够穿透人的灵魂。 江若离仿佛听到了自己心跳的声音,那是一种既熟悉又陌生的感觉。 “重云……” 江若离呢喃着,她的声音在这片宁静的空间中回荡着,带着一丝丝颤抖与期待。 她不知道自己为何会在这里遇到他,也不知道这究竟是梦还是现实,但她知道,这一刻的她,愿意为了这份重逢而付出一切。 端着盛满清水的水盆,洛夫人轻手轻脚地走进了房间,心中满是对江若离病情的忧虑。 就在这时,她隐约听见了一阵微弱而断续的声音,仿佛是有人在低语。 洛夫人愣了片刻,随即心脏猛地一跳,她意识到这是江若离的声音。 “阿离,阿离你醒了!” 洛夫人欣喜若狂地放下手中的水盆,那水盆在桌上发出轻微的响声,却丝毫未能掩盖她此刻的激动。 她快步走到榻边,眼中闪烁着泪光,满是关切地看着榻上那张苍白却依旧美丽的脸庞。 江若离缓缓地睁开了眼睛,她的视线起初是模糊的,仿佛被一层迷雾所笼罩。 然而,随着意识的逐渐清醒,那层迷雾也渐渐散去,她的视线开始变得清晰起来。 恍惚之间,她仿佛又回到了那个云端之上的梦境,看见了那个如雪一般的男子。 他的身影在她的脑海中一闪而过,让她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情绪。 她想要开口说话,嘴唇微微颤动,却只能发出极轻的气音,连她自己都听不清。 然而,这细微的动作却足以让洛夫人察觉到她的意图。 洛夫人见状,连忙转过身去,从桌上拿起一块柔软的布料,在水中轻轻蘸了蘸,然后拧干。 她坐回到榻边,用那块湿润的布料轻轻地擦拭着江若离的额头,动作温柔而细致。 第163章 死了么? “阿离,别急,慢慢来。你先休息一下,等有力气了再说话。” 洛夫人轻声安慰着,她的声音柔和,仿佛能够抚平江若离心中的一切不安与烦躁。 江若离被洛夫人用湿润的布巾轻轻擦拭额头时,那微凉的触感瞬间唤醒了她沉睡的感官。 她的眼皮轻轻颤动,随即紧紧闭上,仿佛是在抵御一股突如其来的痛楚。 紧接着,一股难以言喻的剧烈疼痛从四肢百骸中汹涌而来,如同潮水般冲击着她的意识。 她本能地想要翻身,逃离这股疼痛的侵袭,却发现自己的身体仿佛被无形的枷锁牢牢束缚,根本无法动弹分毫。 她的眉头紧锁,脸色更加苍白,额头上渗出了细密的汗珠。 洛夫人见状,心中一紧,连忙轻声安慰道:“阿离,你想翻身吗?别急,现在还不能起来,你的身体还很虚弱。” 在这阵疼痛的刺激下,江若离的意识逐渐清醒,她脑海中的迷雾渐渐散去,重云那如雪般的身影也缓缓褪去了。 她睁开了眼睛,眼前是洛夫人那熟悉而慈祥的脸庞,正带着温柔的笑容看着她。 “洛夫人……” 江若离的声音嘶哑而微弱,仿佛是从喉咙深处挤出来的。 她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迷茫和困惑,仿佛还在努力回忆着之前发生的事情。 洛夫人见状,心中涌起一股心疼,她轻轻握住江若离的手,柔声说道:“好孩子,没事了,这里是云隐山,你已经安全回来了。” 她的声音充满了温暖和安慰,仿佛是一剂良药,让江若离心中的不安逐渐平复。 江若离闻言,闭上了眼睛,深吸一口气,试图让自己平静下来。 她脑海中开始浮现出之前的种种经历,那些惊心动魄的战斗、重云的出现、以及最后那决定性的一刻…… 她缓缓睁开眼睛,问道:“魔域主……死了么?” 洛夫人闻言,愣了片刻,随后轻声说道:“听凌霄说,魔域已经被封印起来,魔域主应该是死了吧。” 江若离听到这话,心中悬着的大石终于落地。 紧紧皱着的眉头渐渐舒展开来。 然而,当她尝试站起身时,那股剧烈的疼痛再次如潮水般涌来,瞬间蔓延至她的四肢百骸。 她只觉得身体仿佛被撕裂了一般,疼痛难忍。 她不禁倒吸一口冷气,随后咳嗽起来,那声音沙哑而无力。 “咳咳……” 随着咳嗽声响起,一抹鲜红的血液从她的嘴角溢出,染红了她的衣襟。 那刺眼的红色,让原本就苍白的她显得更加虚弱和不堪一击。 洛夫人见状,心中大骇,连忙伸手按住江若离的肩膀,不让她乱动:“快歇下!你现在身体还很虚弱,不能乱动!” 她的声音中带着几分焦急和严厉,显然是被江若离的状态吓到了。 江若离无奈,只能重新躺回榻上。 她喘着粗气,脸色更加苍白,额头上再次渗出了细密的汗珠。 一直在外间休憩的凌霄,耳尖微动,捕捉到了内室的细微动静。 他猛地睁开眼,身形一闪,便冲进了江若离的房间。 映入眼帘的是江若离苍白无色、嘴角还挂着血迹的模样,他的眼神瞬间凝固,心疼之色一闪而过,但嘴上却仍是不饶人:“醒了不好好躺着休息,瞎折腾什么!你以为自己只是擦破点皮吗?真是胆大包天,竟然敢硬撼魔域主的一击。” 江若离闻言,沉默了片刻,轻声说道:“那时的魔域主已是油尽灯枯,那是唯一能击杀他的机会。” 随后,她的目光落在了凌霄那被层层包扎的手上,想起了那日自己为了增强苍穹箭的威力,不惜以天雷为其附魔,那股庞大的力量对凌霄的手来说,无疑是巨大的负担。 “你的手……没事吧?” 江若离的声音中带着几分关切与愧疚。 凌霄闻言,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他故意抖了抖被包扎得严严实实的手,说道:“哟,还有心思担心我呢?放心,小爷我福大命大,死不了。倒是你,这副样子,说不定哪天就真的一命呜呼,死在小爷前面了。” 江若离知道凌霄是故意这么说,想让她放松些,但她还是忍不住闭上了眼睛,默默感受着体内的状况。 果然,如凌霄所说,她的全身骨头几乎碎裂殆尽,经脉也受到了严重的损伤,能捡回一条命已是万幸。 凌霄见状,收敛了玩笑之色,他轻轻坐到江若离的榻边,语气变得认真起来:“你这次伤得太重,全身骨头碎得差不多了,经脉也受损严重。能活下来已是奇迹,这段时间你就安心养着,别再想着催动灵气了,否则只会让伤势更加恶化。” 江若离静静地躺在榻上,心中却如翻江倒海,思绪万千。 她深知,此刻能让她勉强维持住一线生机的,正是潜藏于她体内的魔心谶。 要恢复伤势,对她而言,最直接有效的方法便是借助魔心谶的力量。 魔心谶内蕴藏的磅礴魔气,足以让她的身体迅速修复,甚至可能让她的实力更上一层楼。 然而,这个念头刚一冒出,就被她压了下去。 因为她清楚,一旦选择这条路,就意味着要打破体内灵气与魔气之间那脆弱的平衡。 这股力量虽然强大,但也会让她彻底沦入魔道,成为魔域主口中所说的“同类”。 这是她无法接受的结果,也是她一直以来努力避免的命运。 她的心中充满了矛盾与挣扎。一方面,她渴望恢复力量,重新站起来,另一方面,她又深深惧怕着魔化的后果,害怕自己会失去人性,变成冷酷无情的魔族。 尤其当她回想起方才在梦中与重云的相遇。 她不想,也不能让自己变成魔族。 否则将来若真的有机会再见到重云,她该如何面对他? 重云……会失望的吧。 况且,这也与她的初衷背道而驰。 江若离紧紧握住胸前的衣襟,眼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 凌霄轻轻拍了拍江若离的脑袋,缓缓开口道:“我们会想尽一切办法治好你,只是……还有一件事,我必须告诉你。” 第164章 她不能吃 江若离静静地凝视着凌霄,心中已经隐约预感到了什么,但她还是选择沉默,等待凌霄继续说下去。 凌霄的目光变得有些躲闪,声音也低沉了几分:“服用返魂丹之后,你的修为……恐怕会尽数散去。” 这句话如同晴天霹雳,让江若离的心猛地一沉。 她曾经历过修为散去的痛苦,那种从云端跌落至谷底的感觉,至今仍让她心有余悸。 而且,她更清楚的是,这次散去修为,不同于上次。 上次她还有魔心谶,可以让她重新站起来。 但如今,再也没有第二个魔心谶了。 江若离紧抿着唇。 返魂丹……她不能吃。 凌霄的声音在静谧的房间中显得格外清晰,他的话语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忧虑:“掌门已经动身前往问天殿,打算索要返魂丹来救你。” 江若离闻言,缓缓睁开了眼睛,她深知济苍朝城如今的局势,也明白问天殿在令狐方圆的掌控下,想要得到返魂丹绝非易事。 “问天殿……如今应该已经彻底落入了令狐方圆的手中。”江若离的声音虽轻,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他心胸狭隘,睚眦必报,绝不会轻易将返魂丹交出来。” 凌霄闻言,嘴角勾起一抹冷笑,他的眼神中闪烁着寒光:“若是他真的如此不识时务,不肯交出返魂丹,那只能说明如今的济苍朝城已经腐朽不堪,烂到了骨子里。到时候,云隐宗也没必要再留在这里,让道府那些自诩为正道的家伙自己去收拾这个烂摊子吧。” …… 云隐山一战,可谓是惊天动地,不仅成功诛杀了魔域主,还斩杀了四魔将之一,这样的战绩迅速在济苍朝城内传开,如同一股清风,吹散了长久以来笼罩在人们心头的阴霾。 街头巷尾,人们议论纷纷,无不为此战的大胜而欢欣鼓舞,仿佛看到了济苍朝城未来的希望与光明。 然而,在这欢庆的氛围中,问天殿却显得格外冷静,甚至透着一丝压抑。 大殿之内,众人面色凝重,气氛沉闷。 他们深知,虽然魔域主已被诛杀,但这场战斗的损失同样惨重,尤其是佛境之主释空的陨落,更是让众人心痛不已。 释空大师德高望重,他的死对于佛境乃至整个济苍朝城来说,都是一个巨大的打击。 更令人担忧的是,尽管魔域主已死,但魔域的余孽并未完全清理干净。 这些残余的魔物如同暗处的毒蛇,随时可能再次发动攻击,威胁到修真界的安宁。 因此,问天殿的众人并未因为一时的胜利而放松警惕,反而更加紧锣密鼓地布置防线,加强巡逻,以防不测。 释空的死,对于佛境来说,无疑是一个巨大的空缺。 佛境不可一日无主,为了稳定佛境的局面,朝城经过深思熟虑,最终推选出释空的师弟——释慧大师来接任佛境主之位。 四大仙门的掌门再次齐聚于问天殿。 大殿之内,气氛凝重而微妙。 令狐方圆身为道府之主,率先开口,他的目光落在洛然身上,嘴角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此番对抗魔域,云隐宗当真是功不可没,不仅取下了魔域主的人头,更是斩断了其一条臂膀。有洛掌门在,我相信余下的三个魔将也绝非问题。” 洛然闻言,面容依旧平静如水,她懒得去分辨令狐方圆这番话中究竟是夸奖还是嘲讽,更懒得去回应这种无意义的言语。 她的沉默让令狐方圆略显尴尬,场面一时之间陷入了微妙的僵局。 就在这时,释慧大师轻咳一声,打破了沉默。 他目光温和地看向洛然,询问道:“不知洛掌门将我等召集到问天殿,究竟所为何事?” 洛然这才缓缓抬起头,目光逐一扫过在场的几位掌门,沉默片刻后,终于开口说道:“此次邀诸位一聚,实则是有一事相求,事关江若离。” 此言一出,大殿之内顿时一片哗然。 要知道,江若离在云隐山一战中可是立下了赫赫战功。 如今洛然突然提及她,让众人不禁心生疑惑,究竟所为何事? 对于那名取下魔域主人头的少女,各大仙门自然有所关注,倒不如说在此之前便已经关注了此人,只是因其修为不算高甚至不属于云隐宗门人,严格来说只能算个散修,因此并没有放在眼里,也没有引起重视罢了。 经此一役,江若离的名字才是彻彻底底的在整个济苍朝城之人心底留下浓重的痕迹。 释慧大师闻言,眉头紧锁。 他当日也在场,亲眼目睹了江若离与魔域主的那一战,深知其伤势之重。 他关切地问道:“不知这位小友现在情况如何了?” 洛然面色凝重,缓缓说道:“她的骨骼尽碎,经脉破损,如今只剩下一口气还在吊着命。若不及时救治,恐怕……” 易尘掌门闻言,目光转向令狐方圆,提议道:“江小友此番立下大功,对整个朝城都有着不可磨灭的贡献。不如请道府的丹阳真人出手,为其医治?” 令狐方圆刚想开口应允,却被洛然打断:“我对医道还算有些研究,阿离的伤,丹阳真人怕是束手无策。” 的确,丹阳真人虽然是仙级炼丹师,但在医道上的造诣,却远远不及洛然。 他不仅精通炼丹之术,更对医道有着独到的见解和丰富的经验。 令狐方圆闻言,眉头皱得更紧:“那你此次前来,究竟是何用意?” 洛然目光坚定地看着令狐方圆,沉声道:“我想求药,医治阿离。” 令狐方圆原本想说,既然江若离是济苍朝城的大功臣,那么朝城中的药物自然应该任由洛然挑选,以表彰她的功绩。 更何况,以洛然在云隐宗乃至整个修真界的地位,她开口求药,本不必如此慎重其事。 然而,当他看到洛然那前所未有的郑重神色时,心中不禁咯噔一下,意识到事情恐怕并不简单。 易尘掌门也察觉到了气氛的异常,他皱了皱眉,试探性地问道:“洛掌门,你所求之物,究竟是何等珍贵?不妨直言相告,我们也好商议。” 第165章 求不得 洛然深吸一口气,目光坚定地说道:“我所求的,乃是返魂丹。” 此言一出,大殿之内瞬间陷入了一片死寂。 三人面面相觑,眼中皆闪过一抹震惊之色。 要知道,返魂丹在整个济苍朝城中可是珍稀至极,仅存一颗。 这颗丹药原本是为济苍尊主准备的,以备不时之需,吊住其性命。 即便是他们这些掌权者,也视之为另一条命,珍贵无比。 令狐方圆沉声问道:“洛掌门,你可知道自己在说什么?你可知返魂丹对整个济苍朝城的意义有多么重大?” 洛然毫不退缩,她坚定地说道:“我当然清楚。但我认为,阿离的功绩和牺牲,完全当得起这颗返魂丹。” 大殿之内再次陷入了沉默。 洛然的目光逐一扫过在场的每一个人,他们的沉默让她心中更加明了。 这位新上任的佛境主释慧,恐怕正是道府扶持上去的。 如今的济苍朝城,已经没有了真正的公正和信任,完全沦为了道府的一言堂。 她继续说道:“还是几位认为,一个杀了魔域主的英雄,不配使用这颗返魂丹?” 洛然的话语掷地有声,让在场的人无不为之动容。 易尘掌门的话语中带着一丝凉意,缓缓说道:“江若离击杀魔域主的确不假,但在她出手之前,是我们众人联手与魔域主激战,将其力量大大削弱,甚至释空掌门为此付出了生命的代价。再加上乾坤封界阵的辅助,她才得以有机会击杀魔域主。因此,这件事并不能完全算作她一人的功劳。” 易尘的话音刚落,洛然的心便沉了下来。 她明白,易尘这是在质疑江若离的功绩,甚至暗指她不过是捡了个便宜。 然而,洛然深知江若离的实力与勇气,她绝非是捡漏之人,而是凭借着自己的智慧和决心,才在关键时刻给予了魔域主致命一击。 令狐方圆见状,也轻咳一声,缓缓开口:“易掌门说得在理。江若离击杀魔域主是事实,但我们之前对魔域主的削弱也是不容忽视的。这样吧,洛掌门,济苍朝城内的任何仙品灵丹,你都可以随意挑选,但返魂丹实在事关重大,我无法轻易答应你的请求。” 洛然闻言,默不作声地看向释慧大师。 然而,释慧也只是苦笑连连,他劝说道:“洛掌门,还是再想想其他法子吧。返魂丹的确太过珍贵,我们也不能冒险将其用于一个……一个并非绝对必要的情况下。” 洛然的心已经冷到了极点,她连带着神色也变得冰冷无比。 她朝着几人一拱手,冷冷地说道:“既如此,我便再想想其他法子。洛然先行告退,不打扰几位了。” 说完,洛然转身离开了问天殿。 她抬头看向晴朗的天空,万里无云,阳光明媚。 然而,这济苍朝城却让她感到前所未有的压抑和窒息。 她一步步朝着云隐宗走去,心中不禁想起了凌霄之前的话。 “或许离开朝城之事,真的可以提上日程了。” 洛然心中暗自说道。 这个地方,充满了权谋与算计,让人倍感疲惫。 另一边,儒林深处,谢辞的洞府后山显得格外幽静,四周被葱郁的林木环绕,阳光透过树梢,斑驳地洒在青石小径上。 凌霄独自坐在洞府后山的石桌旁,周围是淡淡的花香和偶尔传来的鸟鸣,但他的心却像被乌云笼罩,无法平静。 他的手因之前的战斗而受伤,此刻被细心地包扎着,但那轻微的扣桌声却透露出他内心的焦虑与不安。 谢辞的脚步声由远及近,打破了这份宁静。 他身着淡雅的儒衫,眉宇间透露出一丝疲惫,显然这些日子为了处理各种事务而忙碌不已。 一见到凌霄,他的眼神中闪过一丝关切,开口便问:“阿离怎样了?她的伤势可有好转?” 凌霄的表情并未有太多变化,只是淡淡地回答:“还没死,但情况并不乐观。” 谢辞闻言,眉头微皱,语气中带着几分责备:“你不去想法子救阿离,反而跑到我这里来做什么?” 凌霄耸了耸肩,嘴角勾起一抹苦笑:“来你这还能干什么?” 谢辞闻言,眼中闪过一丝了然,他沉吟片刻,似乎在权衡着什么。 随后,他放下手中的茶盏,站起身来,对凌霄说道:“走吧,我带你去见他。” 凌霄一愣,随即跟上了谢辞的步伐。 他们穿过曲折的小径,来到了一个隐蔽的洞穴前。 这里就是谢辞关押魔域少主的地方。 凌霄之前曾听江若离提及谢辞囚禁了魔域少主,当时他确实感到震惊。 然而,此刻当他看到谢辞的亲信们端着精美的食物和昂贵的用品进出时,他不禁心中暗叹:这魔域少主虽为囚徒,座上宾也不过如此了。 谢辞一边带路,一边向凌霄解释道:“阿离让我带你来看他,你可能不知道,这位魔域少主……其实是阿离的弟子。” 凌霄闻言,脚步一顿,眼中闪过一丝惊讶。 他之前虽然猜到江若离和魔域少主之间关系不一般,但从未想过他们竟然是师徒关系。 “徒弟么……”凌霄轻声自语,语气中既有惊讶也有玩味,“倒是有点意思。” 随着谢辞熟练地解开囚禁之地的阵法,两人踏入了这个看似普通却又暗藏玄机的空间。 这里与外界的喧嚣截然不同,静谧得仿佛连空气都凝固了。 囚笼所在之处,并未如凌霄想象中的那般阴森恐怖,反而布置得颇为温馨,柔软的毯子、精致的摆设,一切都显得那么和谐,除了那些由灵气凝聚而成的栏杆,无声地宣告着这里的不同寻常。 囚笼内,一个少年正慵懒地趴在毯子上,他的面容清秀,眼神中透露出一丝不羁与傲娇。 见到谢辞和凌霄的到来,他只是懒懒地抬了抬眼皮,仿佛对这一切早已习以为常,声音中带着几分漫不经心:“你来做什么?又是来审问我,还是给我送什么新奇玩意儿?” 第166章 我到底做了什么 凌霄在一旁默默地观察着这个少年,心中充满了疑惑。 从外表上看,这个所谓的魔域少主与魔域那些凶神恶煞、浑身魔气的形象大相径庭,他身上没有一丝魔族的气息,反而更像是一个普通的济苍朝城修真者,温文尔雅,除了那双偶尔闪烁着狡黠光芒的眼睛,让人难以捉摸。 这让人不禁怀疑,这位真的是魔域的少主吗? 然而,当凌霄的目光落在少年手腕和脚腕处时,他发现了端倪。 那里缠绕着极细的灵气丝线,几乎与少年的皮肤融为一体,若不仔细观察很难发现。 这些丝线看似无害,实则暗含杀机,一旦少年有任何异动,这些丝线便能瞬间将其制住。 凌霄心中暗自感叹,谢辞看似对魔域少主极好,实则戒备心从未放松过。 就在这时,凌霄突然做出了一个出人意料的举动。 他轻轻挥手,只见囚笼周围的灵气栏杆以及少年身上的灵气丝线瞬间消散得无影无踪。 天玑愣住了,显然没想到凌霄会有此举动。 凌霄则淡淡地说道:“你可以走了。” 天玑的眉头紧锁,眼神中充满了疑惑与不解,仿佛凌霄的话对他来说如同晴天霹雳。 “你什么意思?” 凌霄语气清晰:“我的意思很明显,魔域已经被我们封印,你作为魔域少主,现在可以自由了。” “那……我父君呢?” 天玑的声音变得沙哑,眼中闪过一丝不安与恐惧。 他仿佛已经预感到了什么,但又不敢轻易相信。 凌霄深吸一口气,缓缓说道:“魔域主,已经死了。” 这句话如同一记重锤,狠狠地砸在天玑的心上。 他踉跄了一下,身体开始不受控制地颤抖,脸上的表情瞬间变得失魂落魄。 眼中充满了难以置信与痛苦,仿佛整个世界都在这一刻崩塌了。 “不……不可能……” 天玑喃喃自语,泪水在眼眶中打转,却迟迟没有落下。 他回想起自己曾经与父君共度的时光,那些欢笑、那些教诲,如今都已成为了遥不可及的回忆。 他突然感到一阵强烈的悔恨,是他将父君的弱点告诉了凌霄,才导致了这场悲剧的发生。 “我到底做了什么……” 天玑低声呜咽,声音中充满了自责与绝望。 他看着自己的手,仿佛那双手上沾满了鲜血,让他无法释怀。 他不明白,为什么他只是偷跑出家一段时间,外面的世界就已经发生了如此翻天覆地的变化。 牢笼内,天玑的哭声断断续续,充满了无尽的悲伤与痛苦。 而谢辞只是冷冷地看着他,脸上没有一丝表情,仿佛这一切都与他无关。 凌霄看着天玑的惨状,心中不禁涌起一股怜悯之情。 他走上前,轻轻拍了拍天玑的肩膀,说道:“别哭了,你不想见江若离吗?” 天玑闻言,猛地抬起头,眼眶红红的,眼中闪烁着泪光,仿佛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紧紧盯着凌霄:“我师父……怎么样了?她还好吗?” 凌霄的话语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温柔,却并未直接透露江若离的具体状况。 只是轻轻咳了一声,以此来掩饰心中的某些情绪。 “你起来吧,我带你去见她。” 天玑刚要起身,却被谢辞叫住。 谢辞的手中突然多了一枚戒指,那戒指闪烁着淡淡的光芒,似乎蕴含着某种神秘的力量。 他轻轻一抛,戒指便稳稳地落在了天玑的手中。 “此物能遮掩你的气息,戴着它,你便不会被轻易发现魔域的身份。” 谢辞的语气依旧冷淡。 天玑接过戒指,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 他明白,这枚戒指不仅是一个遮掩身份的工具,更是谢辞对他的一种保护。 他默默地戴上戒指。 随后,谢辞转身率先往外走去,凌霄则看了天玑一眼,语气中带着一丝嘱咐:“戴好吧,我们该出发了。” 在去往云隐宗的路上,天玑显得格外安静,仿佛整个世界都与他无关。 他的眼神时而迷茫,时而坚定,似乎在思考着什么重要的决定。 凌霄看着这样的天玑,心中不禁有些尴尬,他原本想解释更多,却发现自己的话语似乎都显得那么苍白无力。 于是,凌霄只好自顾自地说道:“阿离受了点伤,不过目前性命无碍。你不用太担心,我们会照顾好她的。” 天玑轻轻嗯了一声,没有再多说什么。 他的心中充满了复杂的情绪,既有对江若离的担忧,也有对自己未来的迷茫。 当一行人来到云隐山脚下,灵河边时,凌霄的脚步突然停了下来。 他的目光落在了那轮椅上的身影上,心中不禁涌起一股莫名的情绪。 而天玑,更是怔怔地看着那轮椅,仿佛整个世界都在这一刻静止了。 轮椅上,江若离静静地坐着,她的面容虽然略显苍白,但依旧美丽动人。 旁边,洛然站着,两人似乎在交谈着什么。 感受到视线,洛然的目光在凌霄和天玑之间扫过,眼中闪过一丝明了。 洛然对凌霄的去向心知肚明,自然也认识这位魔域少主。 他对着凌霄微微点头,算是打了个招呼。 凌霄回过神来,轻轻推了推天玑,说道:“她就在那,你过去吧。去见见她,或许能让你心中好受些。” 天玑的脚步在草地上轻轻踏过,目光紧紧锁定在江若离那略显苍白的脸上,心中涌动的情感如同潮水般汹涌澎湃,愧疚与自责愈发强烈。 洛然也悄然动身,朝着凌霄的方向走去。 两人的身影在灵河之畔擦肩而过,仿佛是两道不同轨迹的流星,在夜空中短暂交汇后又各自奔向远方。 “我们换个地方说话吧。”洛然轻声对凌霄说道。 凌霄闻言,微微点头。 洛然与凌霄转身离开,他们的身影逐渐消失在远处的树影中,只留下一串轻微的脚步声在空气中回荡。 此刻,灵河之畔只剩下天玑与江若离两人,他们静静地相对而坐,仿佛整个世界都为之静止。 第167章 一点代价而已 江若离似乎感觉到了天玑的接近,她抬起头,那双曾经充满灵动的眼睛此刻带着几分沉重。 “师父……”天玑的声音有些哽咽,他跪倒在江若离的轮椅前,双手紧紧握住她的手,仿佛害怕她会突然消失一样。 “你怎么把自己弄成这样。” 江若离坐在那里,身影显得有些单薄:“我没事,只是付出了一点代价而已。” 她的眼眸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她深知,自己所说的“一点代价”,实际上是沉重到无法言说的。 此外,她亲手结束了天玑父君的生命,这桩事实如同巨石般压在她的心头,让她在面对天玑时,总是感到一种难以名状的愧疚。 天玑闻言,身形微微一震,他抬起头,凝视着江若离:“这样也算没事吗?” 他的声音中带着一丝颤抖,显然对江若离的轻描淡写并不买账。 江若离努力挤出一丝微笑,只能安慰他:“能保住性命已是万幸,其他的事,慢慢来吧。” 天玑的情绪却在这一刻彻底崩溃了。 他低下头,侧过身子,缓缓地跪在了地上,然后将头轻轻地枕在了江若离的膝盖上。 他能感受到江若离膝盖的温暖,这份温暖仿佛能驱散他心中的寒意,让他感到一丝安慰。 他的眼泪在眼眶里打转,终于忍不住滑落下来,滴在了江若离的膝盖上。 江若离感受着天玑的体温与泪水,心中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酸楚。 她低头看着天玑,轻声呼唤道:“天玑?” 天玑没有抬头,只是低声回应道:“师傅,我只有你了。” 声音哽咽而低沉,仿佛每一个字都承载着无尽的痛苦与哀伤。 他紧紧地抓住江若离的衣角,仿佛害怕她会突然消失一样。 洛然与凌霄缓缓步入山脚下的茅草屋,两人的身影在昏黄的灯光下拉长,显得格外沉重。 凌霄按捺不住内心的焦虑,率先开口打破了沉默:“掌门,返魂丹之事……究竟如何了?” 洛然轻叹一声,目光深邃而复杂,他缓缓摇了摇头,声音低沉地说:“她体内的力量虽然暂时稳住了伤势,性命暂时无忧。眼下只能先处理她那些碎裂的骨头,一点点接回去。至于修为……” 说到这里,洛然不禁皱起了眉头,眼神中流露出深深的忧虑。 “如今,阿离虽然修为尚存,却因身体无法承受其力量,一旦强行使用,恐怕会落得个修为尽废的下场。这对于任何一个修道者来说,都是比死亡更加残酷的惩罚。” 凌霄接过话茬,声音中带着难以掩饰的沉痛。 房间内再次陷入了令人窒息的沉默,只有窗外偶尔传来的风声似乎在诉说着无尽的哀愁。 阳光透过斑驳的窗棂,洒在地面上,却似乎无法驱散两人心中的阴霾。 “虽说有因必有果,济苍朝城的因,为何偏偏要让阿离来承受这苦果?”凌霄喃喃自语,语气中充满了不甘与无奈。他 洛然也是眉头紧锁,他作为济苍朝城顶尖的岐黄妙手,此刻却感到前所未有的束手无策。 自己虽能救人性命,却无法逆天改命,更无法治愈江若离这种由内而外的伤势。 电光火石之间,凌霄的脑海中突然闪过一道灵光,他猛地抬头:“掌门,你之前提到过,阿离与九天玄宗有关,对不对?” 洛然闻言,微微点头,眼中也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的确,我曾感受到过那位九天玄宗强者的气息,但阿离……她并非九天玄宗之人。” 凌霄闻言,眼中却并未熄灭希望之火,反而更加坚定地说:“或许,我们可以从这方面入手。掌门,您是否有办法联络上九天玄宗?他们既然与阿离有关联,或许会有办法医治她。毕竟,他们不会眼睁睁地看着与自己有关的人遭受如此苦难吧?” 洛然闻言,心中也是一动。 他深知九天玄宗的神秘与强大,如果能够得到他们的帮助,或许真的能够为江若离带来一线生机。 于是,他沉吟片刻后,缓缓点了点头:“我会尽力尝试联系他们,但愿……我们能为阿离找到一条生路。” 虚无之境。 云雾氤氲中,一道长廊穿过云海之间,如同仙境。 一座漆黑的高塔耸立其间,与周遭的浓郁成雾的灵气格格不入。 整个修仙界,没有人不知道玄寂仙尊的大名。 玄尊陨落后的数千年,玄寂仙尊便是天道之下第一人。 当今掌管九天玄宗的两位渡劫期掌教便是玄寂仙尊的亲传弟子。 此时此刻,这位九天玄宗至高无上的存在站在黑塔之上,陡然间睁开了双眼。 玄寂仙尊伸出手,修长的指尖缠绕着黑气,他站在黑塔顶端,白袍无风自动,猎猎作响。 黑塔的四个角延伸出四条锁链,连接在玄寂仙尊的手腕、脚腕上。 眉宇间冷锐锋利,白发随着袖袍纷飞,一双眼眸如琉璃般通透,视线穿透虚空,落在了某一处。 深沉而可怕的情绪一瞬间出现,片刻又被隐匿起来。 而在那一瞬,平静的黑塔仿佛冒出无数黑气,却随着情绪隐匿又缩回了黑塔之中。 “是时候了……”一声叹息消散在虚无之中。 九天玄宗,两位掌教同时看向虚无之境的方向,面色紧张。 虚无之境多年以来一直相安无事,怎么突然动荡不安,方才那一瞬间溢出的怨气即便是隔得这么远他们都能清楚的感受到。 掌门玉影看向边上同样一脸震撼的师弟牧修云,瞳孔微缩:“仙尊莫不是出事了?” 牧修云坐不住,就要起身:“我得去虚无之境看看。” 玉影拉住牧修云:“仙尊不让我们靠近虚无之境,方才也就一瞬间的异动,应当没什么大事,稍安勿躁。炼魂塔之事,不是我们能操心的。” 言下之意,便是出了什么事,他们也插不上手。 牧修云皱眉道:“仙尊镇压炼魂塔几千年从未有过异变,怎会如此……不行!我还是得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