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穿越了，当大奥术师很合理吧》 第1章 穿越 （新手写作，文笔小白，因为作者没文化，所以科技部分不会多写，魔法部分乃是魔改dnd法术，不会全部遵守三宝书设定，请多包涵~） （有很多游戏设定加二创，请不要深究不合理之处，谢谢~） （夺心魔养殖——啊不，是脑子寄存处^_^） 【嘟……系统已绑定……】 【正在搜索任务世界……任务世界已锚定……】 【穿越中……任务世界已抵达……】 【任务世界身份已生成……】 【新手礼包已发放……】 【世界任务：存活至剧情结束……】 利亚睁开眼睛，视线从模糊到清晰，花了十数秒时间。 在没看清楚眼前的景象前，一股难以描述的气味已经涌进她的鼻腔。 如何形容呢？ 就好像有人把鲱鱼罐头、臭豆腐、榴莲、纳豆、臭鲨鱼、螺蛳粉、鳐鱼片、卡苏马苏奶酪、鱼腥草、豆汁、腌海雀、臭狗屎统统放进破壁机，日得一声打成糊糊，然后端到了她的面前。 就算捂住了鼻子，但眼睛却得不到有效的防护，不过片刻就被熏出了泪花。 这是任务世界给利亚的第一个下马威。 她穿越了。 除了她自己，以及那个神秘的系统，没有人知道利亚来自另一个世界——地球。 被系统选中的时候，利亚正在去超市的路上。 突然之间，接连不断地“砰砰”声从不远处传来，走在利亚左边的一个外国精神小伙高呼一声“jesus！”后就开始奔逃。 在阿美莉卡留学多年，利亚自然不会傻到把枪声当鞭炮声，二话不说就加入了逃亡大军。 可惜，还是运气差了。 一发不知道从哪飞来的流弹从背后击中了她。 正中头部。 系统就是在此时出现的。 利亚也没得选，毕竟不绑定就要躺板板。 更何况系统它给的实在太多—— 系统会修复利亚头部的损伤； 在任务期间利亚不会变老； 任务世界获得的物品、知识，增强的身体素质能带回去； 任务世界的时间流速不影响现实世界，回归时依然在原时间原地点。 唯一的要求则是攒满5w积分才能回去。 “我懂，我懂，最低限度过剧情只给1000积分，而这1000积分还要用来强化自己，不然根本活不下去，什么回原世界，就是吊在拉磨的驴面前的胡萝卜而已。” 系统不吭声，而利亚也没有选择的余地，嘴上发个牢骚，合同还是要签的。 回忆完毕，利亚也渐渐习惯了周遭的味道。她长吐了一口气，拉开床帘的一角，隐晦地打量起周遭的环境。 昏黄的光线下，一个被冰冷铁皮包裹着的，狭长如蛇般的世界出现在她面前。 对于里面的居民来说，阳光是奢侈品，因为这里连扇窗户都没有。有的只是淡黄色的白炽灯，这里的居民就像生活在地下隧道里的土拨鼠。 两排靠墙的用货架改造的高低床，为来往人群留出一条狭窄无比的通道。 床铺连一米宽都没有，只能勉强睡一个成年人。人们用毛巾、毯子、被褥、衣服、窗帘等等各种布料将自己的小床围成一个个小小的堡垒。 有些床和床的缝隙中还夹着横放的废弃燃料桶，下层桶里可以装东西，上层的桶则用来当婴儿床。 是的，婴儿床。 利亚使劲揉了揉眼睛，确定自己并没有看错那两条上下踢动的小腿。 除了拥挤，还有一种奇怪的咔哒咔哒的声音。 利亚竖起耳朵，从一堆打呼放屁磨牙说梦话的声音中，分辨出只有老式列车疾驰时才会发出的声响。 一辆住满了人的列车？ 这也太奇怪了。 将床帘放好，利亚压低声音，小声呼唤起系统来。 “系统？统子？统统？” 毫无反应。 利亚回想了一下，换了个说法：“礼包？新人大礼包？新手礼包？” 话音刚落，一个小小的金色包裹刷得一下出现，还没等利亚看清楚，又刷得一下自动打开了。 没有任何说明，但利亚却突然了解到礼包的内容是什么。 十立方米私人空间； 位面通用身份证； 全位面语言包一份； 世界剧情卡一张； 全面恢复活力药剂一瓶。 没了。 几件物品现在就放在利亚的私人空间内，而且无需拿出来就能看到属性或直接使用。 私人空间：不可存放活物，放置在内的物品不会腐朽氧化； 位面通用身份证：只需随身携带，无论在哪个位面，都会自动生成各种符合位面要求的身份证明，还能当做万能银行卡使用。目前已载入“雪国列车”世界，生成身份为末等车厢居民。 位面语言包：你听到的任何语言，看到的任何文字都会自动转化成你的母语。其他智慧生物听到你所说的话时也会当成自己的母语。 世界剧情卡：知悉剧情才能活得更久，加油，菜鸟。 全面恢复活力药水：死而复生虽然做不到，但只剩一口气倒是能直接救活。 还真是新手大礼包，新的不能再新。 利亚迅速安排好了道具的使用顺序。先把语言包用了，再看剧情，最后视情况再做打算。 点击使用。 没有脑子一涨，或是头晕眼花的不适感。很平静，但利亚瞬间就听懂了隔壁床的梦话内容。 “烤小羊排……”然后是吸溜口水的声音和吧唧嘴的声音。 真是朴素无华的美梦啊。利亚想着，使用了剧情卡。 脑海里突然出现了一段奇怪的音乐，音乐声中，一个蜘蛛织网的图标出现，图标下面还有几个小字——位面剧情播放许可证。 啊这！是不是过于正规了？！ 接着，世界剧情就以电影的形式开始在利亚脑海里播放起来。 这颗星球也叫地球，由于全球气候变暖，各国开始使用空气制冷剂—cw7让气温下降。但cw7的使用最终使得全世界进入极寒时期，大部分人类死亡。 极少数的幸存者躲入了威尔福德打造的雪国列车之中，这列拥有一千零一个车厢的列车成为了他们的庇护所，同时也是他们的牢笼。 火车上存在着严格的阶级制度，车头部分是享有特权和奢侈生活的统治阶级，而车尾部分则是生活条件极为恶劣的底层人民。这种极端的阶级差异导致了持续的反抗和斗争。 主角柯蒂斯就是反抗者的领袖。 他带领着末等车厢里的被压迫者，在精神导师吉利姆和神秘纸条的引导下，一步步前进，最终到达目的地——车头时，他突然发现自己陷入了一个巨大的骗局。 织就这场骗局的人，正是车头和车尾的两位领导人——威尔福德和吉列姆。 这场革命运动，以及在此之前的数次“叛乱”，都不过是两位领导人协议的一部分，目的并不是为了打破列车内旧的统治秩序，实现人人平等，而是为了削减过量的人口，维持列车内部生态的平衡，维持原先的秩序。 真相如此残忍，柯蒂斯几近崩溃。他和他的战友最终炸停了列车，将丑恶的旧秩序摧毁于雪崩之下。 结尾，只有一男一女两个小孩子活着离开了列车。 随后，剧情结束。 看完后利亚一脸懵逼。 这冰天雪地的，两个娃怎么可能活下去？远处可是还有一头北极熊的啊！！ 就算活下去了，这人口繁衍也成问题！ 还有，末尾车厢的人，不仅在这个粪坑一样的车厢里活了17年，每天吃的食物居然是蟑螂做成的蛋白质块！ 一想到那黑乎乎的蟑螂蛋白质块，利亚就眼前一黑。 第2章 金手指 前途可真是一片完犊子啊！ 利亚像条死鱼一样直挺挺的躺在床板上，脑子里一片空白。 吃蟑螂块，光是想想就想吐，不如死了算球！ 也不知是不是利亚的丧气想法触动了某个机关，叮咚一声，利亚的金手指终于到账。 一张全息屏幕展开在利亚面前，无数利亚看得懂看不懂的文字数据迅速流淌，快得让人什么都看不清，最后，流动的数据定格成一行方方正正的中文。 【大奥术师系统已加载……】 啥玩意？ 大奥术师？ 作为一名十年魔兽老玩家，利亚倒是知道法师牧师术士德鲁伊，但大奥术师？ 她知道奥术专精的法师可以叫奥术师。所以，大奥术师难道是以前精灵里对奥术师的尊称？就像苏拉玛里的那位一样？ 似乎感受到她的困扰，屏幕上的文字又转化成一张数据化的个人属性面板。 【姓名：利亚 种族：人类 职业：大奥术师 等级：1级 属性：力量9敏捷11体质9智力14感知16魅力12 天赋专长：全语通 专长：原料摒弃、抄录卷轴 奥术点：8】 点击每个名词，还会出现对应的解释。 譬如力量和体质，利亚都只有9，但敏捷有11，而一个普通成年人的标准应该在8~10之间，9意味着她这两项比较中庸，只有敏捷略出挑，这种情况确实很符合一个偶尔运动的脆皮大学生的实际情况。 智力14，其中有2点来自全语通的加成，利亚不清楚为啥第二个系统会把第一个系统的附带能力视作利亚的天赋，但，白捡的属性自然不要白不要。 魅力嘛，代表人物的性格气度，说服力，领导能力与外表的吸引力，12点，也就是比普通人好上一些而已。 高达16点的感知，意味着意志、常识判断力、感触能力、洞察力和直觉的强大。 利亚觉得上面几项似乎也只有洞察力和直觉搭边。 她这人，打小就拥有一种“乌鸦嘴”般的直觉。加上小时候不懂事，嘴无遮拦，总是无意中戳中了别人的痛脚，或是干脆揭了假面具。小时候不懂，长大后才知道有些事就算知道了也不能说出来，毕竟大部分人都有隐私，都是稀里糊涂地混着日子。 全语通：能够读、写、说任何语言，获得智力+2增益。 原料摒弃：法术消耗奥术点翻倍，可以不使用法术材料来施法。 抄录卷轴：将已学会的法术抄录在纸上，可自用也可给别人使用。 奥术点：施法时消耗的能量，每天零点时恢复。 看完面板，利亚这个激动啊。 虽然和她想的不太一样，但是—— 法术！施法！ 高贵的法系职业！ 大法师吉安娜一手法杖一手冰球，背后跟个高大水元素的形象立刻出现在她的脑海中，并且大脑自动p图，换成了利亚自己的脸。 好好好，哪里可以学魔法？ 想法刚一出现，她就出现在一座图书馆中，面前是一眼望不到尽头的书架和无数本藏书。 要自学？ 她走到离自己最近的书架前，随便抽了一本书出来。 封面上“治疗微伤”四个字就跳进了利亚的眼帘。 翻开一页，是法术的基本介绍。 零环戏法——治疗微伤：立即治疗轻微的表皮伤，消耗0.01奥术点。 第二至五页，介绍的是法术的施法材料（消耗品，包括如何采集和加工）、施法器材（非消耗品，包括制作方式）、施法咒语和施法手势。 第六页开始论述法术的精神力模型。因为是零环戏法，精神力模型只是一个简单的圆形，运行线路是从12点开始逆时针画一个圈。施展法术时必须在脑海中构建出这个模型才能施法。 后面几页则介绍了法术的发明人，发明经历，改良过程，还有法术的逆向版本“造成微伤”。 几乎是刚读完法术书，法术就印入利亚的脑海之中，似乎一抬手就能释放出来。 “究竟是我前半辈子吃多了地瓜，还是我天赋异禀实乃法术天才？”利亚满脑子疑问。 可惜没人给她解答。 只好当这是金手指的特殊效果了。 她合上书放回原位，又抽出另外一本——“法系职业的分类和渊源”。 过了一会儿，这本也看完了，她开始在图书馆里乱转，转到哪就抽一本书读一下基本介绍，也不读完，毕竟现在最关键的是解决吃蟑螂块的问题。 可胡乱翻书的效率实在太低。 利亚忍不住骂道：“你大爷的，到底哪个法术和食物有关啊？” 话音刚落，一阵阵扑簌扑簌的声音就出现在安静的图书馆中，其中最响亮的就在利亚的正上方。 她抬头，一本摊开的蓝色封面的书，此刻正拍打着书页在头顶上方盘旋。 再看远方，更多的书正晃晃悠悠地朝她飞过来。 有意思。 利亚朝蓝色书招了招手，“过来。” 那书还真听话，真就落到了利亚的手中，书页合拢，不再动弹，就像一本再普通不过的书籍。 这本是“造水术”。 造水术：每天可以制造9l\/级的饮用水，可以注入一个打开的容器之中，或是以降雨的方式在100立方米区域内落下，消耗0.01奥术点。 和前面几本法术书一样，看完之后法术就刻入利亚的脑海。她合上书本，吩咐了一句“回去吧”，这书就扇着书页回到书架自己把自己归还了。 利亚把其他几本书接到手中，按照环阶归了归类。 一共有八本，分别是： 零环——净化食粮、戏法伎俩； 一环——神莓术； 三环——造粮术； 六环——英雄宴； 七环——魔邓肯豪宅术、有限愿望术； 九环——祈愿术。 利亚一眼就看到了造粮术，想也不想就先把这本抽出来，翻开。 造粮术：每等级造出可喂饱三个人的食物与饮水。食物非常清淡但营养丰富，并且如果24小时内不食用即会变坏。创造的水清洁可饮用，且不会以该方式变质，消耗4奥术点。 非常适合利亚目前的状况，就是耗能高了点。 前几页利亚看着都没问题，但是看到精神力模型这页时，她发现书页就像被黏在一起似的，根本打不开。 “奇怪。” 利亚放下造粮术，拿起旁边的英雄宴，同样情况再次出现。 这是不给学？ 打开面板，点击等级一栏。 【一级时，可以学习和使用零环戏法、一环法术。】 难怪。 利亚悻悻地放下造粮术，命令这几本无法学习的法术书自动归还。 她的面前只剩下三本书，两本零环戏法“净化食粮”和“戏法伎俩”，一本一环法术“神莓术”。 第3章 番茄 净化食粮：净化变质、腐坏、有毒或有其他污染的食物和水，使其变得可被食用和饮用。每级可净化30kg的食水。该法术并不会预防之后出现的自然腐烂或腐败，消耗0.01奥术点。 戏法伎俩：一些魔法的小伎俩。制造一些简单而功能有限的魔法效果。如制造出巴掌大小的幻影效果、一阵微风、一束火花、一个光球、轻微的声响或气味等；或是预报一下24小时内的天气、让花苞绽放、将自己的声音放大1倍、改变眼睛颜色、缓慢提起或移动不超过1kg的物品等；也可以对不超过1kg的物品进行加温、降温或调味；可以将体积不超过30立方分米\/级的物品进行染色、清理或弄脏。除了清理和弄脏，被改变的物品将在一小时后恢复原状。消耗0.01奥术点。 法术很好，特别是戏法伎俩，有效解决了利亚的卫生问题，但对吃蟑螂块的现况没啥帮助。 就算调味成山珍海味，蟑螂块还是蟑螂块。 唯一的指望似乎就在最后这个一环法术上。 神莓术：创造出2~8颗蕴含魔力的浆果。浆果的口味与外形由施法者决定，持续时间为1天\/级。一枚浆果就可以满足一个成年人一整天的营养需求并为其恢复微量生命（效果等同于治疗微伤）。创造的浆果如果在持续时间内没有被吃掉就会消失。消耗1奥术点。 耶！就是这个！ 不用吃蟑螂蛋白块了！ 利亚感动得热泪盈眶，恨不得立刻退出去试试法术效果。 但先前中弹的记忆突然闪过，提醒利亚——等灾难突兀地落到头上再抱怨，那可就来不及了。 这可不是玩游戏，还能有读档的机会。利亚对自己说，只能制造食水可不能保证活到最后，她需要尽快提高自身力量，才能保证自己的安全。 一句话——爱你的猫抛瓦！（i need more power！） 想通之后，利亚就把手头的几本书都放回原位，又召唤了一批攻击性法术书，拿起当年暑假末补作业的劲头连夜学了起来。 一学就是通宵。 直到其他人伸着懒腰，揉搓掉干巴巴的眼屎，顶着一头乱发起床时，利亚才从图书馆中醒了过来。 她坐起身，观察了下自己的状况。 首先，她没有感到困倦。在图书馆里学习似乎可以代替睡眠。 接着是她目前的现况：穿越前穿的t恤和牛仔裤被换成了卫衣、两件毛衣、一件厚外套，一条厚绒裤，所有的衣服都又脏又破。 躺了一晚上的床也差不多，被褥黑乎乎的，带着一股陈年的霉味，要是仔细找找，还能抓几只虱子臭虫出来。 利亚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不敢相信自己居然在这样的床上躺了一晚。 更不敢想象，已经有多少虱子爬到自己的头上住了下来。 嘶——怎么感觉脑袋有些痒！ 利亚急忙把挂在床沿的茶杯拿进来，施展造水术注满，多余的水则存入私人空间。以这杯水为材料，她给自己加了一发“艾嘉西斯之铠”。 此一环法术能在施法者身体和装备表面覆盖上一层魅影般的凝霜，物理抗性少许增加。若有生物攻击施法者则会受到冷冻伤害。施法材料为一杯水。 所有想吸利亚血的害虫，都死于法术效果之下，唯一可惜的是法术效果只有1时\/级，只能杀死利亚身上的虫子，对其他人、被褥、乃至整节车厢都无能为力。 利亚把头伸到床帘外，此时走动的人还很少，她抓紧机会狠狠抓了抓头发，又把衣服脱下来抖了抖。 呼—— 搞定。 大不了每天杀一回。 这么想着，利亚清理了下茶杯，又将空间里的水转移一小部分到杯中。没有毛巾，就撕掉卫衣的下摆，用戏法伎俩弄干净之后充当洗脸巾。 牙刷牙膏就变不出来，只能省略刷牙步骤，用水漱漱口，洗洗脸，以手指当梳子耙耙头发，个人卫生就算搞好了。 至于身上穿的脏衣服就只能暂时不管。虽然有帘子挡着，但一想到车厢里男女混居，她可没有隔着一层薄薄的帘子在里面脱衣服的勇气。 就这，也完胜末等车厢95%的人。 末等车厢里可没有多少人舍得拿食用水洗脸。 搞完个人卫生，利亚施展了神莓术，运气不错，第一次就召唤出了7颗浆果。 按照她的喜好，这批神莓的外形和口味和水果小番茄一模一样。 利亚把其中一颗番茄塞入口中，嚼吧嚼吧咽了下去，味道很不错，和地球上的圣女果吃起来一般无二，吃完后腹中的饥饿感也消失无踪，连带着利亚的心情也有了些许好转。 剩余6颗神莓被她存进了私人空间。 利亚撩起床帘，和隔壁床的宿友们打了声招呼：“早上好！” “早上好，利亚！” 没人因为突然多出来的一个人而惊讶万分，就好像利亚真的在末等车厢住了十七年一样。 甚至还有个小伙子在路过利亚的床头时，像敲门一样敲了敲护栏。 “利亚，有空能不能帮我占卜一次？” 巧的是，这个在列车里长大，消瘦而苍白的年轻人，是利亚通过剧情认得的人之一。 埃德加，主角柯蒂斯的副手，一个英年早逝的小伙子。 占卜？这鬼系统究竟给自己安排了个什么样的角色啊？ 还有，为什么要占卜？是算起义时间，还是算起义顺不顺利？总不能算今天吃什么吧？ “明天吧，今日诸事不宜。”利亚看着挂在床头的万年历，胡编了个理由，把埃德加糊弄了过去。 等埃德加离开之后，她跳下床，理了理衣服就开始在车厢里闲逛起来。 车厢数量不止一节。 利亚大略数了下，从头到尾一共有十三节，每节长度约五十米，比地球那边的卧铺车厢要长一倍。 除了第一节被前车厢强制要求空着，后面十二节被分成六个区。总人口达到了两千三。 这个数字，意味着原本只能住120人的车厢内，住进去191个人。 虽然老家春运时期超员的列车里人更多，但春运最多忍受几十小时，而这里的这些人则足足住了十七年，两边情况完全不可同日而语。 糟糕的居住环境和食水条件，也是末等车厢一直闹革命的根本原因。 只可惜，没一次成功。 一路七弯八绕，利亚终于找到了此行的目标——画家。 画家居住在离门口最近的一个区。利亚找到他时，他正窝在离前车厢最近的地方，借着外面透过来的明亮光线，给来往人群做速写。 “你好，弗兰克，能不能借我点纸笔？” “是你呀利亚。”画家手忙脚乱地翻着自己的存货，试图找到成色比较好的纸笔给利亚。 “给你。” “谢了。” 所谓的纸笔，不过是前车厢用剩下的废纸和碎煤块，利亚也不挑，尽力涂画了一张草稿。 那是一个高大的男人的背影，他的面前则是一扇正在开启的拱形大门。 这是剧情中，主角进入车头时的一幕。 “谢谢你，弗兰克先生！”利亚捧着图画，笑容灿烂，“能不能再帮我个忙？” “当然没问题。需要我做什么？” “把这幅画给柯蒂斯。”利亚将刚涂完的画稿和一个碎布团交到画家手中。 “举手之劳。不用客气，我不吸克莱诺——” “不是克莱诺，记得回去再打开。”利亚脸上的微笑说服了画家收下礼物，她挥了挥手，踏着轻快的脚步离开了。 画家又开始摸下巴，黑黑的手在脸上添了几道污渍。 “什么东西这么神神秘秘的？”他一边寻思着，一边把碎布团剥开一个角。 一抹漂亮的红色刺入他的眼帘！ 画家的瞳孔猛地一缩，瞬间就把布包了回去。过了一会儿，他又伸出一根手指，隔着薄薄的布轻轻地戳了戳里面的东西。 比蛋白块要硬，但又比随处可见的铁要软。 再放到鼻子下面一闻。 嘶！画家忍不住倒吸了一口气。 这股清香的味道…… 虽然已经有十七年没有闻到过这个味道，但画家在登上列车前，在旧世界也活了快三十年。他不像列车上出生的年轻人一样，除了蛋白块什么都没吃过，他知道纸团里的东西是什么，而且曾经不止一次品尝过它的味道。 那是一颗绝不可能存在末等车厢的—— 樱桃番茄。 第4章 会面 画家猛然回头，朝着利亚离去的方向望去，可黑乎乎的通道里到处是挤来挤去的人，哪里还能看到那个黑发黑眸姑娘的影子？ “嘿！你刚才有没有看到利亚经过？”他随手拽住一个路过的人问道。 “谁啊？利亚？四车厢的占卜师？我说弗兰克，你一把年纪才想起找姑娘，是不是有些晚了？”对方打趣地说。 “你就直说是看到了，还是没看到！” “没注意！哎！你们进行到哪一步啊？会结婚生娃吗？别走啊，弗兰克！” 画家又问了几个人，答案都差不多，没人会特别在意一个刚刚走过的人是谁，甚至因为大家都蓬头垢面的，连男女都分不清。 我是在做梦吗？画家恍惚地想。 可捏在掌心里的实物提醒他这一切都是真实的。 他甩下路人，朝着吉利姆的位置跑去，只是没跑两步就一头撞在了一个高大男人的身上。 “弗兰克？” “柯蒂斯？！是你也好！我有很要紧的事要和你说，到你家——不，还是到我那里说吧！” 柯蒂斯的床只围了两块薄薄的布头当做床帘，除了稍微遮挡一下视线，起不了别的作用。而画家觉得，这件事最好不要让太多的人知道。他像抓住救命稻草一样死死拽住柯蒂斯的胳膊，把人往自己的住所拖去。 “行了，行了，我自己会走。” 柯蒂斯的话里有些不耐烦，因为纸条消息至今未到，而等待最是让人焦虑烦躁。 等他爬上搭建出来的铁架床，和画家一起猫在被床帘笼罩住的小小世界后，这股不耐烦也升到了顶点。 “说吧，弗兰克，希望你说的事情真的很要紧。” …… 柯蒂斯和画家在那张铁架床上待了很久，久到外面的人开始传柯蒂斯看上了弗兰克的老屁股。 反正埃德加找过来的时候是这么听说的。 “胡说什么！柯蒂斯才不是那样的人！” 埃德加笑着给了对方一拳，然后踩着架子敲了敲画家的床底。 “柯蒂斯，你在吗？” “马上就来！” 过了一会儿，柯蒂斯捏着一张纸片从画家的住所里爬了下来。 “你和弗兰克在聊什么？” “没什么。” “和那事有关？” “没有。” 柯蒂斯就近找了个光源，打开纸片，仔细端详手中的画。 一个带着绒线帽的男人，站在一座圆形的上面标着w字的门前。 这是什么意思？ 他又将手伸进口袋，捏了捏那团被布包裹着的东西。 一颗樱桃番茄？ 整件事就像团迷雾般笼罩着柯蒂斯的大脑，不知不觉他就把利亚的名字念叨了出来。 “柯蒂斯，你也想找利亚吗？她最近很忙，没空占卜！” 柯蒂斯把埃德加硬挤过来的脑袋推开。 “占卜什么？” “就是那件事呗！我本来想找她算个好日子的，不过她一直说没空。”埃德加认真地回答。 “她住哪？”柯蒂斯把画稿叠吧叠吧塞进了裤袋。 “第四区。” 得到了结果，柯蒂斯大步就朝利亚所在的车厢走去。 屁股后面还跟着一个大呼小叫的小尾巴。 “柯蒂斯，柯蒂斯，你要去哪？是不是去找占卜师？” “闭嘴，埃德加，整个车厢都是你的声音。” “好吧，我小声点，也许你需要一个介绍人，要知道，占卜师可不是谁都见的。” 柯蒂斯转过身，低头看向追逐在自己身后的这个男孩。 和生活在车厢里的其他人一样，埃德加苍白、消瘦、头发乱蓬蓬，身上脏兮兮，因为营养失调个子也不高，但依然活力旺盛。 甚至可以说，有些过于旺盛了。有些事情，柯蒂斯并不想这个男孩跟着自己冒险，但埃德加会变着法子参与进去，不管怎么骂都没用。 这一次也不例外。 “埃德加，你对那个占卜师怎么看？” “我……怎么看……呃……她很神秘，我是说，她并不常和人交流……但有时又突然出现给人占卜，对了，她的占卜非常准……” 埃德加感到浑身发烫，像是被烈火包围着。他为自己的笨嘴拙舌而感到窘迫，也为此时此刻受到柯蒂斯的重视而激动不已。 这可是柯蒂斯第一次询问他的意见。 他像个小姑娘一样红了脸，说出来的话也有些语无伦次，含混不清。 “神秘的占卜师？”柯蒂斯拍了拍埃德加的肩膀以示鼓励，“那就请你当一回我的介绍人，好么？” 偶像的要求，埃德加自然不会拒绝。 他们找到利亚时，她正被几个孩子围住，每个小朋友都捧着一个杯子，瞪大了眼睛等着利亚给他们变魔术。 利亚用戏法伎俩，暂时将淡而无味的白水变出了西瓜汁的味道，让这批出生在列车上的孩子尝了尝鲜。 “利亚！” 埃德加远远地就跳了起来，挥舞胳膊向利亚示意。 利亚朝他笑了笑，但也没错过埃德加身后的“主角”。 撇去身上脏乱的服饰不谈，如果这位主角能脱掉黑乎乎的毛线帽，再刮一刮胡子，好好洗把脸，这长相当个明星都是合格的。 现在嘛，刀削般的面容，忧郁的眼神，凌乱而不经意的胡渣，谁看了不称一声：犀利哥。 眨眨眼，利亚低头对围成一圈的孩子们说：“好了，自己玩去吧，记住一小时内要把水喝完。” 孩子们一哄而散，嬉闹着穿行在车厢之中。 “找我什么事？” “呃，不是我，是柯蒂斯找你！” 柯蒂斯朝利亚点了下头，然后扫视周围热闹喧嚣的环境：“这里不方便，去吉利姆那边聊行么？” 作为末等车厢的精神领袖，也为了方便众人商议各项事宜，吉利姆的生活空间比其他人要大不少，柯蒂斯下意识就想去吉利姆那里。 然而…… “我拒绝。” 提起剧情里那个信奉等级制度，让末等车厢的人白白送死的老东西，利亚就气不打一处来。 “听着，柯蒂斯！”她径直喊出了柯蒂斯的名字，预示着自己接下来所说的话非常重要，“我知道你将吉利姆视作精神领袖，并且事事都和他商量，但接下来这件事你最好避着他一点。” 柯蒂斯沉默着，蓝色的眼珠阴沉沉地盯着眼前这个年轻的狂妄的女人。 看什么看，就你眼睛大！ 利亚毫不客气地用自己的黑眼睛回瞪。 第5章 预知未来 半晌。 “好吧，如果你坚持的话。”柯蒂斯收回视线，侧头吩咐埃德加，“和老罗伊说下，我们借用一下他的地盘。” 得到命令，埃德加立刻窜了出去。 等利亚和柯蒂斯走到老罗伊的帐篷前，一切已经安排妥当。 柯蒂斯正打算钻进去，利亚却突然把另一个用布团包住的神莓塞进埃德加的手里。 “帮我们站次岗，不要让人偷听，好么？” 埃德加倒是没直接答应，他瞅了一眼柯蒂斯，结果柯蒂斯就把他手里的布团给捞走了。 “听她的……这个等下给你。” 埃德加乖巧点头，转身就开始轰人。 “我猜，画家的布团也在你手里？你倒是挺警惕的嘛？” 防备心这么重，怎么就对吉利姆那么放心呢？ 利亚真想讥讽这个主角几句，不过看柯蒂斯面色越来越黑，最后还是忍住不发，弯腰钻进帐篷。 柯蒂斯深吸了一口气，也跟了上去，并且反锁了帐篷。 两人在帐篷内盘腿坐下，一声不吭，直到外面的喧哗声慢慢远去才正式开始交谈。 柯蒂斯把画稿和布团放在两人之间，打开，意味深长地扫了利亚好几眼。 “我想，你应该对此有个解释。” “这有什么好解释的？我的东西想送谁送谁。比起这个，我更想和你谈谈你们即将展开的革命，想知道你们的结果吗？” “说来听听。” “画稿你已经看见了，这上面画得就是你的未来，你会抵达车头，并见到威尔福德。” 柯蒂斯丢给画稿一个垂眸，眼神依旧冷酷：“还有呢。” “在你的带领下，末等车厢的人将走得前所未有的远，但也会死去更多的人。而这一切，不过是两位领袖联合编织的骗局。” “骗局……继续说。” “其中一位就是你最尊敬的领袖，吉利姆。嘿，别急着动怒，我不会胡乱编排一个无辜者。” “你最好没有！”一直冷漠以待的柯蒂斯终于动了怒。 “证据就是吉利姆住所后面的那个w标记，假使你转动它，就会看到一部可以连接前车厢的电话。” 利亚的话让柯蒂斯的心一下收紧，他抬起一只手，似乎想去拉帐篷的拉链，又似乎想给面前这个胡说八道的女人狠狠一拳。 但最终，他什么都没做。 “你的自控力不错，请保持。”利亚瞥了一眼柯蒂斯抬起的手，冷笑了声，继续说，“如果想去确认，我的建议是暂时不要被吉利姆发现。占卜出这个未来并不容易，一旦出现变动，后续的发展也会跟着改变。” “占卜……你真的能看见未来？” 不怕你不信，就怕你不问。 利亚笑了。 “先送你一条准确消息：你心心念念的红色纸条会被塔尼亚的孩子蒂米拿到，为了换到他手里的蛋白块，你不得不给蒂米搞到一颗球，而纸条上面写着一个人名——南宫民秀。” …… 说实在的，柯蒂斯并不愿意相信利亚的话，毕竟她诋毁了吉利姆，末等车厢的精神导师。 但第二天领蛋白块的时候，所有的事都像她所说的那样，发生了。 “……然后呢？” 当吉利姆如此问他时，柯蒂斯盯着纸条上的名字，恍惚了一小会儿，接着他的目光从纸条移到吉利姆的断臂，再移到了那个w标记上。 “杀了他，杀了威尔福德。”他听见自己这么说。 柯蒂斯当然不会当着吉利姆的面去翻那块铁牌子，那太傻了，但他心中确实产生了怀疑。 那块标记牌虽然已经生出锈迹，但表面一点灰尘都没有。 因为，灰尘会留下使用者的痕迹。 从吉利姆那里离开后，他立刻就去了利亚的住所。 一来就看见，利亚拿刚领的蛋白块逗小孩。 被戏法伎俩调味成橘子果冻的蛋白块，被切成大小差不多的方块，再用一把叉子给一张张嗷嗷待哺的小嘴喂食。 每个孩子在吃到自己的那份后，会捧着脸，双眼冒星星，小嘴巴一抿一抿地，吃得万分珍惜。 蛋白块有那么好吃么？ 柯蒂斯感到疑惑，他从口袋里掏出自己那份，咬了一小口。 闻起来有些腥臭，吃起来毫无味道，口感滑腻如果冻。要不是没有选择，谁会以这种东西为生呢。 他想念以前的食物，牛排、汉堡、披萨、香蕉、苹果、薯片……最后他又想起了那颗樱桃番茄。 那个女骗子说是神莓，只需吃一颗就能一天不吃饭。 刚听到这个解释时，他差点把番茄砸在那个女骗子的脸上，嘲笑她的异想天开。 可他的内心深处有两个声音在争执。 一个说：她要么疯了，要么在果子里下了毒！ 而另一个说：万一她说的都是真的呢？ 柯蒂斯鬼使神差地吃掉了其中一颗果子。 那颗红色水果的口感和记忆中一般无二，清甜、多汁，吃完后他也没有任何中毒迹象，反倒是一到半夜就开始咕咕叫的肚子，头一回安静了下来。 光是回想，唇齿间就不受控制地开始分泌唾液，在发觉嘴中空无一物时又失望地吞咽了回去。 柯蒂斯伸手，摸了摸口袋里的布团。 那边，利亚也看到了柯蒂斯的身影。 她抓紧时间把最后一块蛋白块塞进一个红发男孩的嘴里，再把叉子还给其中一个孩子。 接着她就被柯蒂斯拽着胳膊拖到了老罗伊的帐篷外。 “再借用一次。” 柯蒂斯把自己咬了一口的蛋白块抛了过去，老罗伊利索地接住，回给他一个“我懂的”表情。 帐篷再次被反锁。 “为什么你知道得这么清楚？” “我说过，这是占卜的结果。”利亚掏掏口袋，拿出一颗葡萄大小的蓝莓塞进嘴里。 柯蒂斯愣了愣，也从口袋里掏出那颗樱桃番茄，但剥开之后，却发现里面的果实已经发黑、枯干，轻轻一碰就碎成一堆粉末。 “这个呢？也是你的巫术？” “巫术？不不，我更愿意称之为——魔法。” 利亚摊开手，一团散发着柔和光线的白色光球从虚无中生出，在她的掌心中悬浮着，三秒后，光球又化作一束电火花，接着化作一簇小小的烟火在空气中炸开。 柯蒂斯震惊地看着利亚合拢手掌，让一切都归于平静。 “占卜告诉我，今天晚些时候，威尔福德就会派人来索要孩子，只要四五岁的孩子。蒂米和安迪会被选中带走，塔尼亚被打伤，安迪的父亲安德鲁则因为冒犯了前车厢的人遭到处罚。他们会冻掉他的胳膊。” 柯蒂斯的目光锁定了利亚的脸庞。 这不是一张漂亮的脸庞，至少不是他喜欢的类型，但无可否认，她有一双明亮的眼睛。无论是谁，只要看进眼眸的深处，就能清楚看到其中的诚恳。 她没必要说谎。光是一个吉利姆就足够弄死所有人了，再派一个间谍来破坏自己与吉利姆的安排显然是一种浪费。 “我知道了，还有别的消息吗？”他问。 “有。之后你们为了复仇，开始组装燃料桶用以堵住大门，冲进监狱车厢。行动那天，送餐车会提早到来，所以你们的行动也只能提早进行。幸运的是，结果还算不错，你们打赢了第一场战役，也找到那个安全系统专家，用克莱诺换取他的帮助。他帮你们开门，一直开到蛋白块制造区，在那里，你会找到另一张纸条信息，上面写着‘水’。 之后吉利姆会帮你解读，这是让你们控制供水车厢的意思。但是，那其实是一个陷阱，你将在那段车厢内失去许多战友，包括你的副手埃德加。” 柯蒂斯的心一紧，忙问道：“什么样的陷阱？” “黑暗。通过叶卡特琳娜大桥后有一段隧道，车厢灯会熄灭，我们这边只能摸黑，而列车护卫队早就准备了夜视仪。” 柯蒂斯捏紧了拳头，痛苦地闭上了眼睛，仿佛那个还未发生的血腥结局已经浮现在他眼前。 第6章 搬家 利亚知道，面前这个男人其实已经相信了自己所说，但这还不够，她需要攫取他的信任，让他站在自己这一边，哪怕自己夺取吉利姆精神导师的位置也不会动摇。 只有占据了那个位置，她才能进一步实施自己的计划。 不管是吉利姆还是柯蒂斯，所认定的那套规则都可笑至极。 吉利姆认为“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位置”，所以末等车厢的人就应该像蓄养的奴隶一样，只能等着前车厢来挑选需要的人，如果人数过多还要借“革命”来消灭多余的人口。 柯蒂斯认为这一切不公都是威尔福德造成的，所以他要杀了威尔福德，并推举吉利姆这样能舍己为人的“圣人”上台。这样的行动就算成功，也完全没有触动基本的规则秩序，只不过换了一批人住进一等车厢而已。 一群一无所有的革命者，在向着旧制度起义的过程中，被欺骗、被杀害、被引诱反戈、被逐步分割……革命成为了统治者的政治伎俩，由革命引发的战争成为了人口控制的手段。 这样的革命无疑是失败的。 有纲领和没纲领的区别就是这么大。 利亚可不想跟这些人玩过家家一样的革命。 要革，就革一把大的。 …… 和利亚谈完话之后，柯蒂斯瞒着吉利姆，偷偷通知了末等车厢所有孩子在十岁以下的父母，让他们将孩子藏了起来。 这些孩子的父母虽然不明白原因，但对柯蒂斯的话倒是言听计从，带着孩子就藏到了后面几个区。 晚些时候，前车厢果然突击来人，以检疫的名义让众人把未成年的孩子们送到前头。 当柯蒂斯看着那个穿黄衣的女人拿出一把卷尺时，对利亚最后一点怀疑也消失无踪。 都被她说中了！ 有了事先安排，自然没有一个孩子被带走。 黄衣女人显然很不满，命令安保人员对末等车厢进行搜查，可二十多节车厢，密集到难以下脚的人数，一双双阴郁愤怒的眼睛，还有空无子弹只能当装饰的枪械，给安保人员一百个胆子，他们也不敢盘查所有车厢。 最后，黄衣女人只能怒气冲冲地离去。 这一次，没有人失去孩子，失去胳膊。 但整个末等车厢受到了严厉惩罚。先是剧情中的不知道什么部长，梅森，对末等车厢的居民进行了一通赞美列车赞美威尔福德的演讲，接着就宣布了对末等车厢的处罚：切断电源，降低供暖，每日食水配给减少三分之一。 理由是不配合检疫。 “原先的配给就不够我们吃的！” “你们最好尽早习惯。” “你们不能这么做。我们还有孩子要养！” “孩子？什么孩子？把你的孩子带出来看看！” “你们这帮混蛋会下地狱的！” “闭嘴！后退！” 守卫举着枪托，把跳起来抗议的人砸倒在地。列车员抛下装蛋白块的推车，冷冷地扫了所有人一眼，随后头也不回地离开了末等车厢。 “人渣！” “荒谬！” 无论如何咒骂，配给减少已成事实。 柯蒂斯安排玛莎奶奶给大家分蛋白块。 每块切掉三分之一，这样，虽然每个人都吃不饱，但至少没人会饿死。 这就是末等车厢的什一税，为了推翻前车厢，所有人自愿付出的牺牲。 柯蒂斯揣着利亚的那份蛋白块去找她。 “食水少了三分之一，电源关闭，供暖降低。” “在前车厢看来只是一个小小的教训，顺便削减些末等车厢的人口。” “这种惩罚他们也不是第一次做。我来是想告诉你，即使加上储存的水，我们的水也只够喝五天。” 缺水？利亚点了点头表示明白。 缺水可比缺食物好解决。 施展一环法术消耗1点奥术点，以利亚目前的等级来说，一天最最多也只能召唤出80颗神莓而已。 零环戏法消耗的奥术点只有一环的百分之一，8奥术点可以释放800次造水术，也就是说，利亚一个人一天就能造出7200升水，每个人能分到三升左右。 喝都能让人喝饱。 “准备好存水的器皿，这几天的水我可以先供着，但选人的事也要加快。” “趁着供暖降温，我已经安排人搬去前五个区，但是，你确定要去最冷的六区吗？” “吉利姆在一区，而你现在并不想和他撕破脸。既然如此，我只能离他远点了。” 柯蒂斯又沉默了，在这个“新晋先知”面前，他沉默的次数似乎越来越多。有很多想法盘旋在他的脑海之中，但最后他只是说：“我需要他传递一些假消息。” “这方面不用和我讲，你自己决定就行。” 利亚摆摆手，表示自己对内部斗争不感兴趣。 “就这样吧，我先去收拾东西。” “我让埃德加帮你……对了这是你的蛋白块。” “你自己处理吧，以后也不用给我送。”蟑螂块是坚决不会吃的，这辈子都不会吃。 柯蒂斯看着利亚扭头就走的背影，总觉得看出了一股落荒而逃的味道。 …… “麻烦你了，埃德加！” “不用客气。” 用床单打成的大包袱虽然看起来大，但其实不算太重，毕竟利亚已经把零碎收进空间，只是把枕头和被褥打了个包而已。 两人一个举着应急灯一个背着包裹，一前一后朝着六区走去。 埃德加还是改不了嘴碎的毛病，路上不停地问来问去。 “为什么不去一区？那边要温暖不少。” “你和柯蒂斯是一对吗？你们会生小孩吗？” “你说前车厢的人给小孩检疫是要干嘛？” “对了，昨天你给我的东西我都没看清楚，柯蒂斯就拿走了，后来也没还我。” 利亚停住脚步，转身，飞快地将一粒蓝莓味的神莓塞进埃德加喋喋不休的嘴巴里。 “唔唔？唔！！！” 这是什么？为什么一咬就会出甜水？！埃德加刚想问，就看到利亚以指压唇。 “嘘！不要说话！小朋友乖乖的才有奖励！” 可恶！我怎么就是小朋友！？再说你也没比我大几岁！ 埃德加在心中呐喊，可话还没到嘴边，就被甜甜的汁水逼了回去。他又嚼了两下，最后可耻地向从未尝过的美食低了头。 第7章 神莓术 两人走到六区时，发现有人来得更早，现在正在整理床铺，打扫卫生。 柯蒂斯安排过来的第一批人有：弗兰克、塔尼亚和她的儿子蒂米、安德鲁和他儿子安迪、老伊凡、剧情中的炮灰人物本杰明、卡尔、科林。 令利亚有些遗憾的是，九个人里只有一位女性，考虑到末等车厢里男女数量本就不均衡，加上柯蒂斯并不常和女性接触，这样的结果利亚也没办法多挑刺。 这几个人都是柯蒂斯的铁杆支持者，塔尼亚和安德鲁更是因为柯蒂斯的提醒保住了孩子，如今几乎把柯蒂斯的话当圣旨，说往东绝不往西。 所有人对于被调到暖气不足的六区居住没有丝毫抱怨，但对着利亚就没有多少好脸色。 除了画家。 因为他知道利亚是能拿出水果的能人，尽管他并不清楚她是如何办到的。 他也是第一个和利亚搭话的人。 “那个……需要帮忙吗？” “你们的床都铺好了？” “我好了。” “单身汉就是这么糙！”塔尼亚刚把被褥铺整齐，床帘还没绑，现在正提着枕头用力拍打。 即使光线昏暗，利亚依然能清楚地看到，一些黑色的小虫子随着拍打掉在了地上。 狭小的生活空间，恒温的环境，再加上缺乏有效的祛虫工具，虱子臭虫这些烦人的小东西在末等车厢早已司空见惯。 住了十七年，大家从厌恶到无可奈何，最后变成习以为常。 但利亚不适应，也不想委屈自己适应，每天她都会用法术清理一遍自己。 要是能早点学会驱除害虫这个法术就好了。 可惜，这是个四环法术，需要施法者等级达到7级后才能学。 1级小可怜利亚只能看着法术干瞪眼。 升级啊升级。 游戏里的升级是打怪做任务，可现实里可没有怪给利亚打。 根据她这两天的研究，她想升级靠的是收学徒。 只有教出3位能使用零环戏法的魔法学徒，利亚才能升到2级；教出9位，升到3级；教出27位，升到4级…… 学徒不仅关系着升级，还会给利亚带来奥术点的奖励，大约1000名学徒增加1奥术点。 利亚估算了下，升到20级要11,6226,1467个学徒，想想都可怕。 她在心里摇头，将这个可怕的数字迅速忘掉，把重心放在面前的九人身上。 这其中可是有她未来的学徒。 考虑到老人和小孩更加畏寒，她准备了三个忍受元素伤害，拍在了三人身上。 忍受元素伤害：接受法术的生物获得无任何其他防护的情况下，忍耐普通的极端寒冷（零下45度）或炎热（60度）的能力。 法术是持续时间是24小时，每天上一次buff就行。 “妈妈，我不冷了。” 片刻之前，两个小朋友的手指和脚趾因为寒冷而蜷缩着，片刻之后，他们不再畏手畏脚。两人从父母的怀抱里挣脱出来，拿着安迪的球开始嬉戏打闹。 老伊凡重重的呼吸了两下，感觉喉咙舒服了不少。 作为末等车厢里的最年长者，八十四岁老伊凡看上去像是有一百岁那么老。 他苍白的皮肤上满是皱纹，就像一张揉皱的纸张。瘦削的脸上嵌着一双浅灰色的眼睛，乱糟糟的白胡须包住嘴巴和下巴。最近，他还染上了咳嗽的毛病。 白天还好，到了晚上，咳嗽就再也憋不住了，有时一咳就要咳半宿，非常影响同车厢的人的睡眠。 所以柯蒂斯让他搬到六区来，老伊凡想都不想就同意了。 能在一个安静的角落慢慢死去也好。 没人知道，其实老伊凡早有死志。剧情中，他借着生日向同车厢的朋友索取了一项生日礼物——独自安静地待一小时。 朋友们满足了他的要求。 然而，在等待一小时后，他们只等来了老伊凡上吊的尸体。 把老伊凡请过来是利亚的主张，黑暗终会过去，她并不希望一位善良的老人倒在黎明之前。 老伊凡浅灰色的眼珠转向利亚：“你做了什么，孩子？我感觉舒服了很多。” “一些小魔法。”利亚微笑着，她的笑容在老伊凡眼里闪着神秘的光芒。 “魔法？” 除了两个孩子，剩余七人面面相觑。 他们还未来得及提出异议，就看见利亚双手合拢置于胸前，叽里咕噜地念了一些叫人听不懂的话语——老伊凡觉得有点像佛教徒念经——接着做了个捧水的姿势。 但她捧的不是水，而是数颗紫绿相间的葡萄，它们犹如奇迹般出现在她的掌中。 “这就是我的魔法。”利亚把手伸到老伊凡面前，“尝尝？” 老伊凡缓缓地，小心地伸出手，拈了一颗葡萄放进口中。 一股奇异的甜味在口腔中爆开，顺着食道流入胃中，也流入老伊凡的心底，让他那颗死寂已久的心重新活了起来…… “我在老家的花园里，种过不少葡萄……”浅灰色的眼睛发着光，“……一些用来酿酒，一些晒干后做点心，每年，我们都会自制葡萄酒送给亲友……”他开始默默地哭泣，这也是多年来他第一次哭泣，“然后，什么都没有了，葡萄、花园、家人……” 画家听了心里也是一酸，差点就和老伊凡一起抱头痛哭起来。 之所以没有，是因为那捧葡萄已经移到了自己面前。 画家只觉得口腔中唾液疯狂分泌，他咽了咽口水，郑重地拿了一颗，塞进口中。 久违的甜。 不争气的口水从眼睛里流了出来。 呜呜……我也想家……呜呜……太特么好吃了！ 剩下四颗葡萄，但伸过来的手却有七只，五大两小。 几个大人互看一眼，默默收回了手。 “给孩子吃吧。”安德鲁说。 利亚却一缩手，把葡萄收了回去。 “这东西小孩子可吃不了一整颗。”她一边说着，一边拿起小刀，将一颗葡萄对半切开，分给两个五岁不满的娃。 “不是我小气，你们吃了就知道了。”利亚假装掏口袋，实际上将之前召唤出来的小番茄、蓝莓从空间里拿了出来让众人挑选。 穿越系统提供的私人空间能够锁住神莓的鲜度，变相节约了利亚的奥术点。 看到这么多水果，再谦让就显得虚伪了，大家各自挑选了自己喜好的浆果。 神莓下肚，饥肠辘辘地肚子一下子就得到了安抚，仿佛吃完一顿大餐一样。 此时，几人才明白利亚拿出来的东西有多么不可思议。 末等车厢的配给本来就少，每人每天只有一块蛋白块而已，饿肚子那是家常便饭。只有极少数作为战士培养的人，才能得到足额的口粮。 食物，在末等车厢是奢侈品。 而食欲则是人类的最基本的需求之一。 若是不能满足它，哪怕是经过文明熏陶，知晓礼义廉耻的现代人，也会沦为残暴的野兽。 第8章 誓词 “我肚子好像饱了。” “我也是。” “这是怎么回事？” “你问我，还不如问她。” 众人七嘴八舌、交头接耳，最后齐齐将期盼的目光投向利亚。 “请问，这……这就是魔法吗？” “没错！”利亚弹了弹手指，“想学吗？” “想！” “真的吗？！我们也能学？” “我、我是不是年纪太大了？” “不大。”利亚脸上始终挂着笑容，安慰着老伊凡，“只要想学，什么年纪都不晚。” “想要学习法术，前提只有一个——奉献信念，维护理念。” 自从得到了神奇的图书馆之后，利亚心中就隐隐出现一个想法，关于如何完美地完成这次任务。 想要实现这个想法，靠利亚一个人是行不通的，所以她需要一个团队、一个组织，需要更多人的协助。 借着教学创立组织，就是实现目标的第一步。 “这是要我改信吗？”老伊凡摸了摸怀里的数珠，很是迟疑。 “不，理念是理念，譬如说保持怀疑的态度,追求真理,尊重事实,勇于挑战权威,勇于创新就是科学的理念之一，你必须尊重理念，但不是把理念当做神明去崇拜。” 这么一说，老伊凡就放心了。 其他人就没这么多顾虑，都世界末日、末等车厢了，漫天神佛也不是没拜过，也没见哪个下凡来救人脱离苦难。 他们只是对利亚所说的理念感到好奇。 是像佛教徒一样吃素呢？还是像苦修士一样磨练肉体晋升精神呢？ 都不是。 利亚的要求都写在施法者誓词之中。 【在此，我以地球居民的身份庄严宣誓： 我志愿加入红星结社，遵守结社的制度，严守结社的秘密。 我坚决反对任何形式的压迫。每个人都应得到尊重，享有平等的权利，无论其出身、种族、性别、肤色、宗教信仰或社会地位。 我坚决反对任何形式的剥削，特别是对劳苦大众的剥削。劳动者应该得到他们劳动的全部价值，而不是被剥夺和压榨。 我坚信劳动是光荣的，我将致力于以自身的知识和技能为社会服务，忠于职守，勇于担当。 我热爱我们的家园，注重环境保护，注重人与自然的和谐发展，并时刻准备着保卫我们的地球。 若违背以上庄重的誓言，我甘受惩罚，失去我学到的所有法术知识。】 这些时日的研究让利亚发现，大奥术师的教学能力类似于scp基金会里的超自然力量，完全不讲科学，甚至连个灵气复苏的借口都没有，就硬生生地在一个从未存在过魔法的世界制造出魔法的存在。 神说，要有光。 于是世界就有了光。 这种能力说是神明也不为过。 虽然大奥术师可以模因污染其他人，但依然需要一个载体来实现。 默认的载体是大奥术师自己，也可以改成别的人或物体，假如载体被毁灭，除利亚以外的魔法就会失效。 利亚觉得自己做完任务就会离开，到时候学生的法术就不灵光了。她思考了一整晚，图书馆的相关资料都被她翻烂了，最后发现载体也可以是星球或整个宇宙位面。 宇宙太大，地球正好，于是，魔法的载体就选定为：地球。 如此一来，就算她离开这个世界，她的学徒依然能通过载体地球使用法术。 同样，在违背誓言之后，只要载体存在，惩罚必然会自动实施。 这样安排多好啊！ 利亚给自己点了个赞。 如果被恶人学会了法术并拿来欺压别人，利亚能呕到吐血。 所以她把誓词摆在明面上，想学就得遵守和维护利亚的理念，就算是装的，也必须装一辈子。 …… 这一周，埃德加的心情一直不太好。 原因和在末等车厢传播的谣言有关。 谣言说，柯蒂斯打算抛弃一批人，这些被抛弃者都被送到了第六区，他们的食水则被扣押了下来。 谣言又说，第六区的人其实都是自愿去的，为得就是给大家节省粮食，这笔血账要记在前车厢的那帮混蛋身上。 还有谣言说，第六区的人跟中邪了一样，一群人什么也不干，成天胡言乱语，瞎蹦乱跳，看着都吓人。 事实才不是这样！ 埃德加很想对着这帮八卦的人大吼，并将事实说出来。 只是柯蒂斯和利亚的脸一左一右地浮现在脑海之中，一张严肃、一张微笑，但同样表示出强烈的警告意味。 于是埃德加只能闭紧嘴巴，自己生闷气。 至于这里面有没有学习法术不成功的原因在内，就不得而知了。 七天。 利亚创造的红星结社已经有了九位成员。 除开一开始的七人（小朋友不算在内），再加上埃德加和柯蒂斯。 其中年龄最小的是刚满十八岁的青春少男埃德加，最大的则是八十四岁的老伊凡。 但真正成为利亚学徒的人只有五位，并且年龄都超过三十五岁。 学会法术最多的学徒竟然是老伊凡，已经学会了五个零环戏法；其次则是塔尼亚，学会了三个；剩下的三人就只学会了一个。 埃德加嘛，很可惜，啥也没学会。 利亚也不明白原因，只能推测，可能和年轻人缺乏教育，还有贫瘠的生活经历有关。 但这五位学徒加上利亚，就已经把六区的生活环境提高了一个档次。 已经有四个人会造水术，每天制造的水不仅可以满足整个末等车厢的饮用需求，还有多余的水让六区的居民搞一搞个人卫生。 借助戏法伎俩，淡而无味的水终于有了千般滋味。 食物则从蛋白块变成了神莓。葡萄、奇异果、树莓、醋栗、蓝莓、无花果、杨桃、番茄、柿子等等，利亚制作出不同的神莓，但无论是哪一种都受到热烈的欢迎。 人们苦蛋白块久矣！ 说完吃喝，再说住的方面吧。 搬来六区时柯蒂斯帮他们借过一个应急灯，可如今给众人提供光明的是零环戏法：光亮术。 光亮术：受到法术影响的物品会发出如火炬一般的亮光。 法术的持续时间是1小时\/级，目前大家都1级，所以光亮术也得每小时施展一次。 学会法术的三人安排好时间，轮流给没电的顶灯施加光亮术。 卡尔在学会戏法伎俩后，就爱上了搞卫生，几人的床铺和衣物都被他清洁的干干净净。 臭虫虱子的问题也在集思广益中得到了解决——把所衣物被褥分堆摆放，每一堆都覆盖一个睡眠术。昏睡过去的虫子只需一抖就落到了火盆里，烧得劈啪作响。 自从弗兰克学会了次级幻影，就和卡尔搭档，每天抽出一小时给年轻人上自然社会课，次级幻影可以创造一段声响或一个物件的影像，而戏法伎俩可以模拟出气味，两者结合起来就让干巴的课程变得生动起来，叫众人听得津津有味。 还有…… “埃德加，我们到底要去哪？”一个突然的声音打断了埃德加的回想，是黛西，柯蒂斯推荐的新结社成员之一。 “六区啊，柯蒂斯没和你说么？” “他只让我跟你走。”黛西皱了皱眉，“医护区还有两个病人，我不能离开太久。” 黛西以前做过护士，如今也是末等车厢唯一的医护人员。 “放心吧，柯蒂斯已经找人照顾他们了，你跟我走就是。” 埃德加一边说，一边加快脚步，同时暗暗给自己打气。 加油！今天一定要学会一项法术，哪怕是最没用的指北术都行！ （指北术只有一个用途：指明方向，北方。在列车上真的毫无用处。╮( ??w?? )╭） 第9章 招人 利亚正在验证自己的推断。 叶卡特琳娜大桥早已经过，新的一年也已经开始（列车世界以通过大桥作为新年的起始），假如按照原剧情的时间发展，现在任务应该已经结束才对。 然而任务并没有完结。 利亚猜测，必须达成剧情中的某一个结果才能完成任务。 回想剧情的结尾——爆炸，列车翻车，原制度被物理消灭，两个孩子走出车厢。不清楚要完成哪一步才能结束剧情。 干脆每样都试一遍。 控制列车，消灭原列车制度，寻找适合下车的地点，带领众人下车，把车炸掉，就按这个顺序办吧！ 抓耳挠腮、苦思冥想了一阵后，利亚终于安排好了新的剧情走向，她正想舒一口气，突然感觉有人靠近。 一抬头，就看到埃德加带着一个女人站在自己面前。 “这是我们的新成员吗？” “是的。” “介绍人是谁？” “我和柯蒂斯。他一会就来。” “好。” 两人的对话让黛西一头雾水。 “等等，什么新成员。我要加入什么奇怪组织吗？” 利亚拿胳膊肘顶了埃德加一下：“你自己说。” 埃德加苦哈哈地挠了挠后脑勺，开始和黛西讲述红星结社的理念和加入的好处。 黛西：“我不太明白，你们的意思是，只要加入结社就可以学习魔法？是这样吗？” 原本，介绍人应该施展法术来证明，但埃德加啥也不会，只能将求救的目光投向利亚。 利亚有些犯懒：“等会吧，柯蒂斯还会带一个人过来。” 虽然不满意这种回避的态度，但黛西实在好奇，加上不想埃德加为难，便勉强点了点头。 柯蒂斯带过来的另一个人就难搞多了。 派克，在上列车前就是个老警察，为人正派，但也很固执。 一路上他追着柯蒂斯问个不停。 即便柯蒂斯完整地和他解释过一遍，也无法彻底说服他。 所以，在见到利亚后，派克的质疑也转到了利亚身上。 他径直走到利亚面前，不客气地拿手指着利亚的鼻子：“原来是你啊，占卜师利亚！像你这样的宗教骗子我见多了！” 利亚皱眉。 柯蒂斯拦住派克：“你误会了，利亚不是——” “让他说。” 柯蒂斯闭上了嘴巴。 “你这么听话干什么？”派克瞪了柯蒂斯一眼，眼神中满是恨铁不成钢，“这十几年来，末等车厢里各种教派出现过不止一次，没一个有好结果！你们现在回头还不晚。” “宗教骗子。教派。”利亚望向柯蒂斯，“你的宣传是不是有问题？结社什么时候成教派了？” “其实……最近关于六区的谣言不少，传成什么样的都有。”埃德加插嘴。 柯蒂斯叹了口气：“因为要保密，我们没法管别人怎么传。” “你们这些人，是不是被过度洗脑了！”派克非常不满几人的态度，大声嚷嚷着，“别忘了我们的目标是解放末等车厢！” “我没忘。”柯蒂斯转向利亚，“让他见识一下吧，不然他不会信的。” 利亚脸上没有任何情绪波动，她平静地抬起手，念了一句咒语，随后摇曳的火焰就包住了她的整个手掌。 黛西发出惊呼。 “天哪！这是，这是……” “如你所见，魔法。” 黛西忍不住碰了碰火焰，被烫得一缩手之后，她的世界观就彻底改变了。 “真的有魔法？” “是的。” “你是怎么办到的？” “等你加入后就知道了。” 同样的法术，不同的结果。 派克哼了一声，表现地不屑一顾。 “这种魔术表演只能骗骗没见过世面的小朋友。火可以是真的，但手就不一定了。” 利亚熄灭手上的火焰，摇了摇头，“你从哪找来的顽石？” “当然是末等车厢。”老伊凡从后车厢走过来，插话道，“派克，欢迎你的到来。” 老伊凡的到来让派克身上的竖刺软下去几分。 “你好老爷子，你怎么和他们混在一起？” 老伊凡却不回答，只是将袖口的衣物撸上去，向派克展示自己空无一物的双手。 “看见了吗？” “什么？您的手上并没有什么东西啊？”派克说，同时他注意到，老伊凡的手上、脸上乃至身上的衣服都非常干净。 “是的，什么都没有，除了魔法。”老伊凡微笑，“你愿意和我握个手吗？” 派克脸上充满了困惑，但只是握个手，似乎没什么问题。 然后，他就收获了今天最大的教训。 只听嗷得一声。 比老伊凡高上一个头，身板也大一号的派克瞬间就躺地上了，头上甚至冒起一股青烟。 “你做了什么！” 黛西冲过去跪下，迅速给派克做了个检查。 四肢发软、面色苍白、心跳过速、呼吸急促……碰到手掌时还会表现出疼痛。 “电击伤？” 黛西看向老伊凡，老伊凡摊开空无一物的双手，朝她耸了耸肩。 “他不会有事的。”老伊凡说。 徒弟扮完了黑脸，白脸就轮到利亚了。 只见她默念咒语，双手就散发出微弱的银白光辉，这光辉在接触到派克之后，电击带来的痛苦就立刻从派克身上消失无踪。 “这也是魔法？”黛西问。 “是的，治疗向的魔法，我觉得很适合你。”说着，利亚又凝聚了一个治疗微伤，将黛西被烫伤的手指治愈。 黛西的激动暂且不提。 等派克从地上爬起来，立刻朝老伊凡扑过去，翻来覆去地看他的两只手。 “天哪，这威力和警用泰瑟枪都差不多了，您是怎么办到的？” “只是一个零环戏法：电爪。”老伊凡笑着指了指利亚。 派克又转向利亚，只是这时候他的态度有了一百八十度大转弯。 “很抱歉，女士，我当警察太久，总是习惯用质疑的眼光去看待别人……我在这里向你郑重道歉。”他苍白的面孔隐隐发红，表情甚至带着一丝紧张。 利亚淡淡地笑了：“结社欢迎每一位有志之士的到来。” 柯蒂斯用力拍拍派克的肩膀，认真地说：“太好了，我一直希望你加入我们。” 派克眼睛里释放出兴奋的光，用力点了点头。 第10章 收拢人心 时间一天天过去，随着结社里的成员越来越多，末等车厢暗潮涌动，关于六区的谣言仍在流传，内容千奇百怪无所不有。 而吉利姆，也背着所有人，和威尔福德谈了一夜又一夜。 威尔福德质疑他不能推动“革命”，让列车的压力越来越大。 可吉利姆也是有苦说不出。作为这次革命的领袖，柯蒂斯一直推脱准备不足，按兵不动，他一个残疾老人，总不能拿刀架人脖子上逼人去起义吧？ 这可不符合吉利姆塑造的人设。 他只能经常把柯蒂斯找来，拐弯抹角地问一下准备情况，说几句末等车厢的苦难和艰辛，同时观察柯蒂斯的反应。 没有怯懦、没有丧气、没有退缩，有的只有压抑了十数年的愤怒，还有藏在眼底深处的、狂妄的自信。 吉利姆在心中摇头，年轻人就是这样愚昧无知，以为只要有恒心和毅力就能办成任何事情，殊不知命运早已为所有人做好了安排。 别怪我，孩子，在我们走进列车的那一刻起，所有人的命运就已经注定。 在柯蒂斯找上门前，吉利姆以为今天一如往常。没想到柯蒂斯说，已经做好了起义的准备。 吉利姆虽然人老，但脑子转得很快，他一下就想到昨晚与威尔福德的谈话——预计两日后，列车将通过一段漫长的隧道。 于是吉利姆说：“最近的纸条消息还没到，要不再等两天?” “你知道，做什么事都应该一鼓作气……”柯蒂斯一脸为难，“……这样吧，最多三天，三天后起义必须发动。” 吉利姆微笑点头。 当晚，他又偷偷和威尔福德通起了电话，只是这一切，都被他的护卫格雷看在了眼里。 格雷的信仰轰然崩塌。 吉利姆对他而言，亦师亦父，他尊敬他、爱戴他、拥护他，而直至今日他才发现，这一切都是假的。 他很想冲进去质问吉利姆为什么要这么做，但柯蒂斯的警告让他冷静了下来。 格雷死死咬着牙，在一片黑暗中悄悄溜进了六区。 与黑暗的前五区不同，六区只有入口处是黑暗的，越往里走就越亮。 格雷用敬畏的目光扫过每一盏灯，他知道这些灯都没有通电，让它们发出光辉的是奇异的法术力量。 以前是不会亮这么多灯的，但最近的魔法学徒多了不少，所以利亚干脆安排学会光亮术的学徒轮流点灯。 甚至还催生出一个职位——点灯人。 “格雷！”今天的点灯人是个叫莉莉的姑娘，和格雷也算是熟识，“你来了啊，老师在里面授课呢。” 格雷凝视了莉莉胸前的金属挂饰上数秒——一个太阳盘上的五角星——最后点了点头，即表示打招呼，又表示自己知道了。 莉莉也不在意他的沉默，笑了笑就又投入点灯的工作之中，态度认真又虔诚。 格雷继续往前走，进入车厢改造的教室后，又盯着头顶的灯看了好久。 这盏灯是利亚亲自点亮的，用的是比光亮术更高级的法术，叫什么不灭明焰。 为此，安德鲁捐出了老婆留给他的红宝石戒指。 宝石被摘下来碾成粉末，成为施法的材料，法术生成的火焰却在原先的宝石基座上熊熊燃起，这朵微小，但明亮到足以照亮大半节车厢的火焰据说可以亮上一百年！ 利亚还向安德鲁保证，假如哪天大家走出末等车厢，这枚戒指会被取下，归还给安德鲁。 在不灭的指环之灯下，一群人盘腿坐在地上，认真的跟随着利亚学习。每个人身上都带着一件自制的饰品，大多由废金属制成，外形统一是太阳盘上的五角星。 它既是红星结社的社员标志，也是施法时的法器。由于许多法术在施法时需要材料，利亚也只能挑选无需材料或只需要法器的法术来教习。 曾经格雷对利亚的教学不屑一顾，但时移世易，此时此刻的他，终究生出了一丝羡慕。 “格雷，这里。” 熟悉的声音从门外传来，格雷回头一看，却是埃德加鬼鬼祟祟地朝自己招手。 他悄悄走过去，没有惊动正在上课的学徒们。 “你想听课的话，必须正式入社才行，不然怎么听都学不会的。” 埃德加上下打量了下格雷的衣着，抬手给他加了个忍受元素伤害。 一股暖意立刻包裹住格雷的身躯。 “饿不饿？”埃德加又问。 格雷下意识想摇头，作为吉利姆的死忠，他曾经无数次拒绝过其他人的拉拢，但这次他的脑袋似乎格外沉重。 沉默了片刻后，格雷点了点头。 “你等等啊！” 埃德加兴奋地像只猴一样，使出浑身解数，最后给格雷变出三颗花生大小的蓝莓。 “吃吧！一颗能顶一餐的营养，多吃两颗也没问题。” 次级神莓术，是利亚根据神莓术改进出来的一环法术。 缺点是制造出来的次级神莓最多只有4颗，每颗花生大小，一颗只能满足一位成年人一餐的营养，并且没有治疗效果。和同样是一环法术的神莓术相比简直就是渣渣。 优点是降低了学习门槛，像埃德加这样死活学不会神莓术的人，也学会了次级神莓术。 法术一经推出，就受到热烈的欢迎。 “快吃吧！不用和我客气。”难得能显摆一次，埃德加恨不得亲手喂格雷吃下去。 格雷将一颗蓝莓放进外套口袋，准备当明天的早餐，剩余两颗则直接丢进嘴里。 入口的甜蜜冲淡了心中的阴霾，他远远地凝望着明亮的教室，嘴角勾起一个浅淡的，连他自己都不知道的微笑。 …… 格雷的汇报结果并不让利亚意外。 撬吉利姆的墙角是如此成功，现在，连最后一块砖头都没剩。 格雷眼中的羡慕也都被她看在眼里。 她曾说过：结社不会错过任何一位有志之士。 不会说话又不是什么大问题，看我的次级复原术！ 次级复原术：触碰一个生物，终止其身上一项疾病或一种负面状态。 虽然利亚不清楚格雷不能说话的病因，但法术的力量就是这么霸道，一拍下去，虽然格雷不能立刻说话，但发出声音却是可以做到。 陪格雷练习说话的任务就交给了埃德加，反正他一个话痨，教人说话正好。 “在乐什么？” 柯蒂斯一来就看到利亚笑得像只偷吃了鸡的狐狸。 “格雷的嗓子治好了，我让埃德加教他说话。你呢？听到什么情报没有？” 靠着隐形术埋伏在吉利姆的住所听完了全程谈话，现在柯蒂斯一肚子气无处发泄，可这里是工作室，任何一样东西都很重要。 最后他狠狠地把头上的毛线帽抓下来丢在桌子上，然后窝窝囊囊地给自己倒了杯水。 “明天，红色纸条就会再次送达，吉利姆会以此为借口催促我们展开行动。后天的送餐队会提早前来，打我们一个措手不及，假如我们仓促应战，最多冲到监狱车厢救出南宫民秀。这时候，威尔福德会让安保队候在作战车厢，以逸待劳地等着我们。” “为什么选后天？” “后天列车会经过一段隧道，比叶卡特琳娜桥后的隧道更长。” 利亚啧了一声，也给自己倒了杯水，并调成冰柠檬水的味道。 “来来去去就这么一招，威尔福德的想象力也不怎么样。” 柯蒂斯嗯了一声，“你调的什么味道？” “柠檬水。” “能不能给我调个冰啤？” “我没怎么喝过酒。”利亚朝柯蒂斯的水杯一指，“希望这个味道你会喜欢。” 柯蒂斯一尝，确实有啤酒的味道，如果不那么甜就更好了。 “这是啤酒？” “4度的菠萝啤。” 柯蒂斯又喝了一口，咂了咂嘴，还真尝到了点菠萝味。果然是女人才喜欢的啤酒饮料，但喝起来甜滋滋的，对于此时此刻的他来说，好像也不是那么难以接受。 第11章 回生术 第11章回生术 两人继续之前的话题。 “前车厢的弹药应该不多，自然舍不得浪费在我们这些末等人的身上。” “确实不多，不过枪毙74%的末等人还是足够的。”利亚可是知道威尔福德有多阴，她告诫道，“法术确实很方便，但并非万能，更何况你们只学了个毛皮而已。” “那你呢？” “在这条道路上，我也只是比你们多走了几步而已。” 柯蒂斯觉得利亚过于自谦，但也没在这个问题上多做纠缠。 “目前学徒人数总共有多少？” “一共95人，其中会一环法术的施法者总计67人，扣除5个医护人员后就剩62人。” “前锋队安排50人进去就够了，剩下的全归后勤队。” “可以。”利亚点头，“我会看着他们的。” 利亚跟着上战场是一开始就定下了的，毕竟，三环法术回生术目前只有她能施展。 当学徒的人数达到81人时，利亚的等级顺利推到5级，可以施展三环法术。 每升级一次，属性页面上就会冒出来一个明晃晃的红色的+1。点击后会得到升级礼包一个。 升级礼包里必带属性点1点，专长1点，偶尔还能开到点施法材料或法术卷轴。 如今她的属性已经变为： 姓名：利亚 种族：人类 职业：大奥术师 等级：5级 属性：力量10敏捷11体质10智力17感知16魅力12 天赋专长：全语通 专长：原料摒弃、抄录卷轴、敏锐心灵、自动法术、法术增远、能量抗力：寒冷。 奥术点：30 除了给平均数以下的力量和体质加了一点，剩余属性点被利亚全加到了智力上，毕竟施法者就是靠智力吃饭。 多加的一点智力增益来自于敏锐心灵这个专长。 敏锐心灵：记忆力和心算能力大大增强，获得智力+1增益。 法术增远的效果为，施法距离翻倍。 能量抗力：寒冷这个专长，则是为了防止意外而选的。也可以帮利亚节省每天必须施展的忍受元素伤害。 最后这个自动法术专长就有点夸张了。在看到专长说明时，利亚都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自动法术：无需吟唱咒语，也无需施法手势即可瞬发零环、一环、二环、三环法术，需要长时间施法的仪式法术除外。 和开局一个礼包，其他全靠自己的穿越系统相比，大奥术师这个金手指可是大方太多。 如今的利亚可以说是鸟枪换炮，无论是生存还是战斗，各方各面都得到了加强。 唯一拖后腿的因素只有两个，施法材料和施法器材。 升级礼包里的材料只是些低级材料，末等车厢的有用物资也少得可怜。 虽然原料摒弃这个专长非常好用，但翻倍消耗奥术点，对利亚来说负担还是很大。 5级的大奥术师，目前只有30奥术点而已。 其他人的的奥术点更少，1级只有4点，2级是6点，3级是8点，4级是11点，5级是15点。 利亚的奥术点是学生的两倍，却觉得依然不够用，一个三环法术就要4奥术点，利亚每天也只能施放7个三环法术而已。 三环法术——回生术：触碰一个在10分钟内刚刚死去的生物，使其恢复成濒死状态，但后续的治疗如果不跟上，生物仍会死亡。法术不能复活老死的生物，也不能恢复失去的身体部位。施法材料为一颗至少0.1克的钻石。 法术效果逆天吧，可需要的材料昂贵得很，1克拉=0.2克，0.1克就是一颗50分的钻石。 集整个结社之力，也不过找到三颗能用的材料，还都是人家宝贵的结婚纪念品。 “我又换到两颗钻石。”柯蒂斯在口袋掏了几下，将一枚指环和一个吊坠放在桌上，“这样我们就有五颗了。” 利亚用鉴定术挨个看了一遍，摇了摇头，“是四颗，吊坠上的宝石不是钻石，只是水晶。” 柯蒂斯一愣：“她骗我？我去还给她！” “不用了，水晶也算一种贵重材料。”利亚将两件饰品装进自己缝制的材料袋中，“就算是不值钱的玻璃珠都有它的用途。” 这句话似乎意指末等车厢的人也有存在的价值。 柯蒂斯觉得利亚是在安慰自己，心中不禁升起一股暖意。他偷偷瞥了利亚一眼，却发现对方早已把注意力转到桌上，拿着一本厚厚的笔记本涂涂画画。 嗯嗯，大概是错觉。 柯蒂斯面色不变，端起水杯，将里面的水一饮而尽。然后走到自己的工作台前，拿起一根磨了一半的钢条，继续打磨起来。 他，还有其他几个长期作为“战士”训练的人，一个零环戏法都没学会。 但是，一环的法术倒是很容易就学会了。 祝福术、命令术、虔诚护盾、神恩、英雄气概、炽焰斩、雷鸣斩、激愤斩……其中大部分都和战斗有关，有些法术甚至需要一把武器作为媒介才能施展。 正在打磨的钢条就是柯蒂斯给自己准备的武器。 经过利亚的研究，这些法术基本属于“圣武士”职业所有。 这也给了她提醒，虽然她自己的职业是大奥术师，但她教出来的学生却不是。 黛西这种医护人员，职业属性就偏向“治疗师”。 老伊凡这位生活经验非常丰富的老人，职业属性偏向于“德鲁伊”。 画家弗兰克，虽然并不擅长音乐，但他的职业属性依然偏向于“吟游诗人”。 更多人的职业属性偏向于“巡林客”，一个擅长生存之道的职业，适宜当斥候、追踪者，这方面的代表人物是埃德加。 学徒们的施法方式和奥术点恢复也和利亚不同。 他们必须在睡前准备好明天要用的法术，然后饱饱地睡满八小时，第二天奥术点才能恢复，法术才能施展。 发现学习规律之后，利亚就有意识地将挖掘学生的属性偏向，然后分职业去教学。这样做的效果非常明显，学生的培养速度一下就提了上来。 愁了快两月，利亚终于感受到当老师的快乐。 怎么教都教不会学生的痛苦，相信每一个辅导孩子做作业的家长都能体会。 说多了都是泪。 看着学徒们一天天强大起来，利亚心里别提多开心。 自己强当然很好。 假使苟着发育，将整个末等车厢的人都转变成自己的学生，利亚至少能升到8级。到时候，她一人揍一车的人都不是问题。 可那样又有什么意义？ 革命者的未来需要用自己的双手去创造。 所以利亚希望结社成员都能强大起来。 在她的想法中，理念和法术捆绑着推行了下去，组织也已经建立，组员只要学习法术有成，不仅天然成为革命的武装力量，还可以改善所有人的生活，不断扩大群众基础。 有理想、有组织、有自己的军事力量，做到这三项，在这个只有十万人的小世界中已经足够改天换地。 这些人会自己把剧情推进下去，任务不就自然而然地完成了嘛！ 利亚给自己点了个赞。 如今她需要头疼的只有备课和教学，学徒们的学习问题都有学习小组解决，除非是大家都被难住了才会找她这个老师。 不像柯蒂斯，必须安排末等车厢二千多人的吃喝拉撒，同时还要解决成员间的矛盾，组织革命行动…… 那么多琐碎的事，光是想想就让利亚头大。 这领导的锅，啊不，是风头，还是让给柯蒂斯去背负吧！ 加油啊！主角！ 第12章 起义日 在前后车厢一致的期盼中，起义日终于到来。 和剧情不同的是，末等车厢内并没有使用燃料桶，因为燃料桶都拿去存水去了。 用来抵门的道具是床板，用绳索捆绑连接起来之后就能用了。利亚觉得床板比燃料桶要轻，踩在上面奔跑时也不容易滑倒。 倒也合理。 结社派出了80位学生，其中50位分配进前锋队伍中，剩下30位作为后勤和替补。 这些结社成员在这一个多月里，身体被神莓养得结实了不少，站在前锋队里显得格外显眼。 “这些就是你说的准备？”吉利姆说，看着众人的眼神带着些许冷意。 “是啊，既然要做，就得比先驱者做得更好。” 柯蒂斯抛下这句话后就走了。如今，所有的阴谋诡计都将暴露在阳光之下，没必要再虚与委蛇。 开门的警告声如预期般提前响起。 “不要慌，一切按原计划行事！” “藏好武器，不要冲动！” “前锋队都到前面来！” 噗的一声，压缩气体通过气阀进入气缸，推动活塞杆让金属门向左边滑开，两个持枪的安保队员抵着门框，一脸不耐烦。 “人员检查。” “排好队。” 安保队员甲耷拉着脸，他持着一个计数器，示意前排人蹲下。 “1。” “2。” “3。” 计数在继续，而埃德加也在柯蒂斯的示意下，突然大声嚷嚷道： “我已经受够了这操蛋的蛋白块！” 前锋队中也出现众多来自结社成员的应和声。 “就是，操蛋的蛋白块！” “比屎都恶心！” “老子受够了！！” 这些话喊得颇具真情实感！ 毕竟在不久前，利亚就通过法术让结社的成员知道，他们一直以来赖以为生的蛋白块究竟是用什么材料制作而成。 那天，起码有一半人吐了，并且看到深色的食物就应激。那一周的神莓都是以红色绿色的水果居多。 “我要吃炸鸡、薯条、可乐……还有加菠萝片的披萨！” 不知是谁混在人群里喊了一句，声音不大，只引来身旁一圈人的侧目。 其他人赶紧高呼几句“我们要吃鸡肉”、“我们要吃牛排”糊弄过去，然后对着人就是一顿揍。 “让你瞎喊，让你瞎喊！” “吃你大爷的披萨，身为最后的意大利人，我和你这个邪门歪道拼了！” “要是提前暴露让你顿顿吃蛋白块！” 利亚就站在他们后面一点，所以听得清清楚楚，她扶额苦笑，早知道就不给社员介绍各种美食了，瞧把孩子馋的！ 好在这点小插曲并没有影响到大局。 安保人员一边高呼着安静，一边在人群中搜索着，想要找个老弱病残出来当人质。 只是没想到站在前排的一水大汉，个个都比安保人员高上半头，看来看去，安保人员终于在第二排看到了一个矮矮胖胖的黑人女性。 就你了。 安保人员一把扯住塔尼亚的领口，把她揪了出来。 “不想她死就给我安静！” 枪口抵上塔尼亚的后脑勺，塔尼亚使出浑身解数，才装出担惊受怕的样子。 “还没到时候吗？”吉利姆挤到柯蒂斯身后，催促道。 “他们有枪。”埃德加抢先一步，说完了吉利姆的台词。 “去吧，拿出勇气！” “不知道是他们的子弹多还是我们的人多。” 吉利姆被埃德加噎到了，这死孩子怎么老唱反调？ 只能当做没听见，继续给柯蒂斯吹耳边风。 “我们可以战胜他们的，没时间了，快啊！” 前方，安保人员已经打开了前车厢的门，柯蒂斯眼神一肃，刚要上前，却看到塔尼亚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转过身，用脑门顶着枪口，然后伸手就去扣扳机。 咔哒。 这是原剧情中特别出彩的一幕，要是写剧评，起码要花费个三百字来称赞柯蒂斯的勇气。 现在剧情没变，只是换了主角。 被抢戏的柯蒂斯也不恼，立刻高呼一声： “他们没有子弹！” 随后就招呼众人提起顶门器，朝着大门扑去。 门口的大汉一脸狰狞地朝着安保人员冲了过去，摁住后就是一顿乱拳，后面的人跟进，把破布娃娃一样的安保人员捆起来，放在一旁。 拿枪指着塔尼亚的安保人员，更是被塔尼亚一个大逼斗扇得眼冒金星，大牙都丢了好几颗。 “塔尼亚给自己加了蛮力术？”利亚悄悄和身旁的老伊凡说道。 “是的。” “材料不是需要熊毛或猿毛么？” “咱们最近不是招了个新社员嘛，叫谢尔盖，他有一件熊皮服。” 毛子啊，利亚秒懂，一些刻板印象又加深了。 这边聊得欢，那头打得狠。 打头几位，身上buff满满，加力量的蛮力术，加体质的坚韧术，再加上什么法师护甲、护盾术、艾嘉西斯之铠……就算没有手里的铁棍，也是一拳一个小朋友。 虽然这些“小朋友”个个都有一米八上下。 一路摧枯拉朽地打过去，鲜少有能打上两回合的。 顶门器被一路送到监狱车厢，后面的人就踩着顶门器往前冲，冲着冲着就发现旁边的战友劲好大，怎么把咱都挤后面去了！ 靠着法术的加持，先头部队几乎都是结社成员，轻轻松松就拿下了整节车厢。 “前面顺利吗？”吉利姆拉住一个回来招呼后勤队跟进的前锋队战士。 “还行吧，挺好打的。”战士挠了挠胡子，满不在乎地说，“也就一个肥光头仗着块头大堵了一会门，可是你猜怎么着？” “怎么了？” “那肥光头自己踩空，摔了个大马趴！”战士欢快地笑了起来。 事实自然不是他说的那么简单。 实际上，是某个社员用命令术让肥光头丢掉武器，趴倒，保持不动。 命令术：对20m内一个能看见的生物下达一个简单命令。如果目标生物的意志力不够强大就会听命行事。可使用命令有：过来、放下手持物、走开、趴下、立定等。法术持续时间为1分钟，在一分钟内可以下达多条命令，但目标生物一次只能执行一条。 肥光头在命令术的效力下翻不起一点波澜，前锋队也没有赶尽杀绝，拿手铐把人拷起来就算了。 唯一有些遗憾的是，看不到格雷的利落身手了。 利亚从吉利姆一行人身边走过，不动声色地和格雷对视一眼。 格雷：利老师为啥这么看我？（慌张） 利亚：孩子，你的高光时刻也被蝴蝶掉喽！ 第13章 放人 监狱车厢有两种牢房。 一种大型狗笼大小，人只能蹲或蜷缩腿躺在里面，不过用的是栅栏，还算通气。 另一种就像太平间里的冰柜，人在里面只能像尸体一样躺着，看不到任何光线，也没办法和隔壁的狱友社交。 几乎是监狱里的小黑屋加强版。 关在这里的罪犯比较少，而且不会关太久，基本上也就一两天，主要起一个威吓惩罚的作用。 为了让起义军和南宫民秀搭上伙，也为了让末等车厢的人相信纸条消息的准确性，南宫民秀被关在这里两次。 上一次是一个多月前，因为末等车厢迟迟没有动作，只能把人又放出来。 这次是临时行动，所以倒霉的南宫民秀又又又被莫名其妙地关了进去。 这人以为又和之前一样最多关个两三天，也不当回事，他美美地吸完克莱诺，正想着把这两天睡过去，就被起义军从柜子里揪了出来。 “瞧他这副白痴样，一看就是嗑克莱诺嗑多了。”埃德加一脸鄙夷。 柯蒂斯轻轻拍了拍南宫民秀的脸，没有作用，又加重了两分力道，还是没用。 “我来我来！” 塔尼亚撸着袖子就要给南宫民秀一个大逼斗，这一下要是拍实了，就算南宫民秀颈脖子不骨折，也得掉一半牙齿。 好不容易把塔尼亚劝走，后方有人递过来一桶水。 柯蒂斯接过水桶时，只感觉一阵寒意，嚯！居然还是冰的。 不过冰水总比大逼斗好，对吧。 这一桶用戏法伎俩降温的冰水，劈头盖脸的浇在南宫民秀的身上。 阿嚏！ 人还没完全清醒，一个大喷嚏已经打了出来。 “你们是谁？” 落汤鸡一样的南宫民秀朝着众人大喊，但他用的是韩语，除了几个学会了通晓语言这个法术的社员，基本没人听得懂他在说什么。 通晓语言：使施法者能够理解其他类人生物所说的话，或者看懂原本不熟悉的文字讯息。施法材料是一撮煤灰或一撮盐。 如果没外人在，随便找个社员当翻译就行，但现在人多眼杂，头上还有监控，柯蒂斯自然不愿意暴露太多底牌。 利亚告诉过他，挂在墙上的小工具就是翻译器，柯蒂斯从墙上随便抽了两个出来，丢给南宫民秀一个，开始交谈。 “两个克莱诺开一扇门，不同意就算了，让你关这里一辈子。” 柯蒂斯直截了当地提出交易内容。 “柯蒂斯，我们需要他。” 吉利姆有些着急，这可是去后面车厢的必备人才，不好好哄着也就算了，怎么还威胁上了？ 埃德加本来就觉得南宫民秀没什么用，这会也懒得听，拿着钥匙就开始一扇一扇开冰柜门。 等南宫民秀说了一通废话，埃德加也正好把他旁边的冰柜打开。 里面是个小姑娘，估摸着还未成年。 “你俩名字差不多，她是你女儿么？”埃德加也拿了一个翻译器问。 南宫民秀还没来得及说话，那边，柯蒂斯又开口了。 “两个克莱诺开一扇门，不同意就算了，让你和你女儿关这里一辈子。” 土匪一样的发言，但确实有效。 南宫民秀和南宫尤娜不情不愿地向“恶势力”低头，加入了起义军。 身为二等车厢的工程师，南宫民秀是有些看不起末等车厢的这些起义军的。 这不，活还没干就又起幺蛾子。 南宫民秀从上衣内袋里掏出一盒烟，摸了摸，还好，没湿。 烟盒中只剩两根烟了，他珍惜地点燃了其中一根，叼在嘴边深吸了一口，然后朝着围观群众吐出烟雾。 “这是烟吗？” “我好像十年没抽到了！” “这味道好熟悉，叫什么来着？” “万宝路。”南宫民秀叼着烟哼哼，非常享受周围人投来的饱含羡慕与渴求的目光。 然而。 “车厢内禁止吸烟！” 又是劈头盖脸的一桶水，把南宫民秀浇了个透心凉。 这烟，自然是抽不下去了，指使塔尼亚去浇水灭烟的始作俑者躲在后面一脸正经，其他人本来就抽不到烟，现在大家都没得抽也挺好，起码公平了不是？ 一时之间，车厢里充满了快活的气息。 …… 和讨厌的南宫民秀不同，尤娜是个还算可爱的小姑娘，如果能戒掉克莱诺，她就更可爱了。 作为在列车上出生和长大的孩子，尤娜的感知力异于常人，她可以隔着门察觉出门后的动向。 “我觉得那姑娘是个好苗子。”老伊凡说。 “如果戒不掉克莱诺，再好的苗子也没用。” 在吸毒这点上，利亚的立场是坚定地反对，吸爆炸物也不行！她甚至有点后悔没在誓词中加入不准吸毒的内容。 所以，哪怕尤娜是世间少有的天才，她也不想接受这个学生。 老伊凡没有多说什么，只是和其他社员交换了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 老师不喜欢瘾君子。 明白。 那头，柯蒂斯将两个克莱诺丢给尤娜。 这姑娘捧着克莱诺，忘情地吸了两口，然后又递给南宫民秀吸两口。 柯蒂斯摇了摇头。 埃德加翻了个白眼。 然后门开了。 门后一个人都没有，左边是三层的高低床，右边是一些桌椅架子。 以及一扇扇窗户。 虽然利亚曾经用昼明术给社员模拟过阳光，但和真正的阳光相比依然有着不小的差距。 昼明术：指定某个物品，或是凭空制造出一个光球，法术产生的光照半径为20m，和太阳光没有区别。 列车从一片阴影下驶入阳光之中，日光一下刺入车厢，晃得众人睁不开眼睛。 “这就是真正的日光吗？”埃德加拼命眨着眼，不想错过任何一幕没见过的景色。 “是的，这就是日光。”画家深情地望着窗外。 没人能够忍住不去看窗外的景色，因为他们被关了十八年。 整整十八年，足够让一个婴儿长成一个成年人。 所有人都被窗户吸引，只有柯蒂斯的心仍旧警惕地悬着。 他注意到格雷推着吉利姆靠近窗口，听见吉利姆喃喃自语：“还是那么冷……死了，都死了……” 柯蒂斯的目光比窗外的酷寒更冷，他知道，正是外面那个极寒的世界，让吉利姆这个曾经的好人生出了恐惧，这份恐惧是一根笞人鞭，时刻鞭笞着吉利姆主动维护起列车的秩序。 列车是神圣的，引擎是神圣的。 所以制造列车的威尔福德，就成了列车世界至高的圣人。 所以末等车厢的人和三等车厢的人就应该互相撕咬，然后像狗一样悲惨地死去。 仿佛感受到柯蒂斯的想法，一束细细的，只有柯蒂斯能听见的声音带来一条讯息。 +门后应该就是蛋白块的制造工厂，确定要让所有人知道真相？+ 柯蒂斯回复：+是的，让社员准备，销毁所有的摄像头。+ 后面车厢内，科林摸了摸缠在中指上的一小段铜线，将通过传讯术获取的指令传达给第二梯队的所有战士。 “柯蒂斯让我们找到摄像头并销毁。” “摄像头是什么？” “一种偷窥别人行为的监视器。一般装在车厢顶部……你瞧，那边角落就有一个。” “还挺隐蔽的。万一有隐藏的摄像头呢？” “这还不简单，把俘虏里身上背血债的揪出来，让他们去找监狱车厢的摄像头，告诉他们，每人必须交代至少一个摄像头的位置。” “怕就怕他们不配合。”另一个社员突然插嘴。 “这么多车厢，摄像头肯定比人多，要是一个都交代不出来，明显是不想合作。” “不合作的就只能——”说话的人比划了一个砍头的动作，“我们是干革命的起义军，可不是救世的圣母。” 投身革命的那一刻起，他们就有了流血的觉悟，无论是敌人的还是自己的。 第14章 战机 当柯蒂斯带着众人涌向蛋白块制造车厢后，利亚一行人才来到安保人员的休息车厢。 “这地方挺好，有窗、有水池、有吃有喝，瞧瞧，这床都比末等车厢舒服。”本杰明摸了摸床单，还在上面试躺了一下。 “身为医护人员，你要注意自己的卫生，不要随便乱躺。”黛西呵斥道。 “哎，为什么我是医护人员啊，我也想进前锋队。” “当医护人员怎么啦！好多人想进还进不了！”莉莉有些忿忿不平。 莉莉的治疗法术只学到治疗微伤的阶段，要不是一直缠着黛西，她根本进不了医护队，估计现在还在当点灯人。 不是点灯人不好，而是身为结社一员，要是没办法参与起义，那可真是一件憾事。 所以，她非常讨厌本杰明这副得了便宜还卖乖的样子。 本杰明这糙汉自然不懂姑娘心里的弯弯绕绕，嬉皮笑脸地回给她一个鬼脸。 车厢里唯一的洗手池被后勤队的姑娘小伙们占着，轮流洗洗手，洗洗脸，照照镜子，互相嘲笑一下对方的邋遢，打打闹闹，活力非凡。 利亚敲了敲窗玻璃，感觉有些不可思议——光是要维护这些玻璃窗就麻烦得要命，前面居然还有整面墙壁都是玻璃的车厢，并且这些玻璃只有防火的功效，并不抗压抗砸。 大概威尔福德也没想到，以后会有人在列车里展开枪战吧。 “知道吗？其实前车厢的人管这节车厢叫狗窝。”利亚说。 “是这些安保人员的自嘲？”老伊凡说。 “或许吧，毕竟这些人确实是威尔福德豢养的狗。” “他们是家犬，而末等车厢的我们是野狗。”老伊凡眯起眼睛，向来慈祥可亲的脸庞也闪过一丝凶意，“我明白你的意思，老师，这些安保人员在那帮上等人眼里，其实和我们没有太大区别。他们不是我们的敌人。” “不，目前来说，他们是敌人。”利亚纠正道，“只要是敌人，我们就必须痛击他们，但之后必须优待俘虏。” “为什么？” “优待俘虏，?可以有效地向所有人展示我们的仁慈，?占据道德、舆论的高地； 通过宣传教育使俘虏了解真相，感化俘虏，?消除敌对情绪，?进而吸收这批人，我们的力量也将增加； 吸收不了的俘虏也可以释放，这批人回去之后，或多或少都能扩散我们的影响力，而且因为其他人投向了我们，威尔福德难道还敢重用这批被放回去的人吗？” 利亚喝了口水，润了润喉咙，继续说： “当然，高层人员是不能释放的，要是手里没见过血，那就把人拉到我们阵营，像梅森这种货色……” “就杀了？” “嗨呀，那多浪费！必须让威尔福德拿物资赎人。等以后打到车头时再杀不迟。” …… 蛋白块制造车厢给所有人都留下了巨大的阴影，呕吐声不绝于耳，没多久，车厢里就一股浓浓的酸臭味。 “我们革命的原因又多了一个。”某位战士表示。 一部分人想要砸毁机器，但被其他人阻止了。 “等杀到头等车厢，让那帮上等人也尝尝这玩意。”阻止的人说。 这个主意得到了超过90%的人的支持。 刚刚生产出来的蛋白块被视如敝履，只有吉利姆仍旧拿起一块，说：“如果不吃这个，我们就必须继续前进，拿下供水车厢后和威尔福德谈判。” “是的，我们会继续前进，不过大家要先休息一会儿。”柯蒂斯无视吉利姆的催促，下令让战士们找地方休息。 “可是门……” “不用担心，吉利姆，我会安排好的。” 柯蒂斯的语气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决，而周围的人群连一句反对的话都没有，这一刻，吉利姆明白，柯蒂斯已经取代自己成为末等车厢的真正领袖。 虽然吉利姆确实想过把位置让给柯蒂斯，但真正等到这一天的来临，他发现，自己心里居然满是不安。 是害怕柯蒂斯认不清末等人在列车上的位置吗？ 还是畏惧柯蒂斯真的有能力将威尔福德推翻？ 吉利姆自己也不明白。 “柯蒂斯……” “嗯?” “现在你已经是领袖了……当你走过一座窄桥，看到大门上写着一个w时，就代表你找到了威尔福德……记住，不要被他毒蛇般的言语诱惑，直接杀掉他。” 柯蒂斯的目光聚集在吉利姆满是沟壑的面庞上，凝视许久，最后缓缓地点了点头。 …… 一批用次级神莓术制造出的神莓，还有一批调制成冰镇啤酒口味的水，从末等车厢运送到了先头部队。 新食物让人惊奇，结社也趁机搞了一波宣传，一时之间，各车厢都热热闹闹、红红火火，甚至还有社员询问，能不能来个战前火线入社。 可惜，此等光荣之事被一阵扫兴的晃动打断。 “发生了什么？” “又是经过雪山时遇上雪崩吗？” “好像不是。” “我怎么感觉，车速变慢了？” “确实是慢了。” 只有利亚和柯蒂斯知道原因。 如果不降低速度，恐怕再过不久列车就要抵达隧道。威尔福德为了制造战斗的有利条件也是煞费苦心。 “柯蒂斯！” 柯蒂斯回头，看到了一张满脸堆笑的脸：“你怎么来了，本杰明？” “嘿嘿，老师让我通知你，摄像头都已经销毁，那边看我们没动静，紧急调动了几把枪过来。”本杰明指了指与前车厢连接的那扇门，“都挤在门后面呢！” 四周都是自己人，本杰明说起话来也随意了许多。 末等车厢这边的监控已经全拆了，反倒是前车厢在法术的作用下被看得一清二楚。敌明我暗，敌还蒙在鼓里。 “当心对面先把门开了。” “放心吧，这门用封门术锁了，对面想开除非把门直接砸掉。”旁边一个社员插嘴道。 本杰明被同伴的骚操作给逗乐了：“谁想的点子！” “我！”卡尔蹦了出来。 “真有你的！” 三人欢呼一声，轮流击掌。 “严肃点，”柯蒂斯摸了摸怀里的卷轴，“倒计时一分钟，然后准备开门。” “是！” “我的武器已经饥渴难耐！” “哈哈，我都等不及干他们了！” “柯蒂斯，让我留下来吧！” 众人七嘴八舌，气势旺盛。而本杰明也死皮赖脸地留在了先头部队。 如今，虽然威尔福德机关算尽，但战斗的节奏依然掌控在末等车厢这边。 “注意，列车即将进入隧道！”我方观察员传来消息。 “倒数5秒，然后开门。”柯蒂斯比划了一个手势，两名社员立刻站到最前方，用护盾术撑起两面塔盾大小的隐形力场屏障。 还有两名社员候在两边，随时准备替补上去。 “五” 头顶的灯突然熄灭，但立刻有人将光亮术施加在自己的武器上并高高举起充当火炬。 “四” 门后面，一身黑的安保队员a看着手里的鱼发呆。前排的刀斧手鸟枪换炮，拿上了冲锋枪，开刃用的祭品鱼自然落到了第二排的手里。 这么大的鱼，可以吃好几顿寿司，就这么浪费了。队员a心疼地想。 “三” 枪手b靠在车壁上，将手里的枪擦了擦，摆出自认酷炫的pose，对着门口瞄准来瞄准去。 热武器对冷兵器还怎么输？ 与其担心这个，不如想想晚上去酒吧喝几杯时，怎么吹嘘自己的战绩吧！ “二” 埃德加紧了紧手里的铁棍，目光不受控制地朝着柯蒂斯手中的一卷纸飘去。他知道利亚给了柯蒂斯一个三环的卷轴，但是却对三环法术的威力没有确切的认知。 “一” 列车冲进隧道。大门应声打开。 全副武装的防爆部队早已带好了夜视仪，但出现在视线内的光源让他们迷惑不解！ “射击！射击！” 柯蒂斯早已蓄势待发，双手一用力就将卷轴撕裂，蕴藏其中的法术瞬间爆发，先子弹一步朝着对面车厢拥挤的人群飞去。 第15章 战斗 一束30米长，近2米宽的线状闪电，以摧枯拉朽的架势贯穿半节车厢，将聚集在最中间的三排目标击伤、击晕、击毙接近数十人之后才消失。 后排的人虽然没受伤，但夜视仪却被烧坏，还有倒霉鬼被闪到了眼睛，现在什么都看不见，现在正惊恐地大喊大叫。 前来督战的梅森部长也尖叫一声，捂着眼睛倒向后方。 “发生了什么？” “哈哈哈！死了，都死了！” “为什么熄了灯还有光！” 原本气势汹汹，想要给起义军一个下马威的防暴部队，现在被反将了一军。 起义军这边虽然也震惊于法术的威力，但很快就反应了过来，在柯蒂斯的带领下冲进“战场”车厢。 哒哒哒哒哒哒！ 唯一一个没死在闪电束下的枪手扣下扳机，将子弹倾泻在面前的暴徒身上。 可奇怪的是，似乎有一面看不见的盾牌挡住了所有子弹，暴徒们无人倒下，反倒有几颗跳弹击中了自己人。 枪手感到很愤怒，双手死死握住vz61蝎式冲锋枪——我有枪，如果是正常情况，他们怎么会是我的对手？为什么对方根本不怕我，而且怎么也打不死……fuck！fuck！ 他胡乱嚎叫着，突然，一只手从侧面扣住枪手的肩膀，摁住他的脑袋，狠狠地撞向墙壁。 咚！ 枪手听到了自己的脑袋撞击铁皮墙面的沉闷声音，眼前猛地一黑，耳边也响起嗡嗡的声响。他努力挣扎着不要晕过去，可脑袋似乎越来越沉，四肢也变得越来越软，手中的冲锋枪被人轻而易举地拿走，他想要咆哮着夺回自己的武器，可手脚一点都不听使唤，最终却是一头栽倒在地上。 一切发生的太快，快得令人措手不及，站在最前排的几个社员将缴获的枪支拆掉弹夹向后传递，似乎一点都没有想要使用的意思。 被电击、被夺走武器，这些该死的暴徒，他们居然不屑使用枪械……目睹这一切的防暴队员不知是被吓傻了还是昏了头，居然举起手中的武器，怒吼一声就冲了上来。 随后就被粗大的、亮着火光或电光的铁棍狠狠砸中侧脸。顿时，鲜血和牙齿一起在车厢内飞翔。 这位“勇士”缓缓向地面倒去，视线在蒙面布料的遮挡下，看什么东西都很黯淡，唯有暴徒们使用的武器闪烁着光芒。 这些辉光将衣衫褴褛的暴徒们衬托地犹如正义之士。 而自己这边呢？ 一身黑皮衣，蒙着个头，只露出一张嘴巴，活像什么邪恶反派似的。 原来我们才是邪恶的一方吗？他想，这也成了昏迷前的最后一个想法。 由这位勇士开启的近身白刃战呈现出火热的、一面倒的趋势。防暴队这边刚一交战立刻就被打倒在地，伤者躺在地上痛苦翻滚，连连哀嚎。 也有见势不妙的顺势躺倒，蜷缩身体，护住脑袋、心腹这些重要部位，就算被两方人员像老鼠一样踢来踩去也一声不吱。 聪明的选择。 因为很快，他们就看到自己的队友被棍子抽、被拳头砸、被踢得高高飞起，然后砸倒一片。 他们听到了充斥着惊恐意味的哀嚎声，看到了因为痛苦扭得像条泥鳅的身体，不禁在心里哀叹，快别露出这副弱小无助的模样，这不是在刺激那些暴徒，引发更强烈的施暴欲望吗？ 听见没有，这笑声。 肆意的、戏谑的、兴致勃勃的…… 属于胜利者的笑声。 本应该属于我们的笑声。 唉！ 这位躺在地上装死的防暴队员，有着非常精彩的内心活动，而且十足贪生怕死。 后续跟进的人员只是拿棍子捅了捅他，他就一骨碌爬起来，以五体投地的姿势跪在地上，抖个不停。 “别杀我别杀我，我投降！投降！！！” 后勤队喊：“趴下，手背后面！” 防爆队员依言行事，不一会儿就感到自己的双手被紧紧束了起来。 这时候，他的心中居然升起一丝欣喜。 成为俘虏，意味着对方并不是好杀之人，也意味着自己有可能活下去。看看地上的残骸焦尸吧，有了对比，他无比珍惜来之不易的生存机会。 后排开始收拢俘虏，柯蒂斯他们离车厢的尽头越来越近。 他握着抢来的斧头，大开大合地迎敌，派克用护盾术帮他抗住左手边的偷袭，而埃德加跟在他右侧伺机补刀。三个人配合的天衣无缝，像一柄尖刀一样突入敌军的内部。 他们的后面，社团的成员也以三三两两的组合开始跟进，敢于反抗者，那就打爆他们的头颅、割开他们的喉管，不等尸体倒下，战斗小组已经飞掠着扑向下一个敌人。 塔尼亚双手各握着一把锤子，她没怎么学过战斗技巧，只是仗着一把力气和法术的加成，把面前的敌人当成地鼠一样敲着，卡尔和格雷护在她两侧，让她能安心于前方。 濒亡者和死者像割断的麦子一样迅速倒伏，在杀第一个人时，塔尼亚还面色苍白，但只要想到这些人曾经妄图抢走自己的孩子，她的心就变得冰冷，目光是前所未有的平静，握住锤子的手也没有丝毫颤抖。 只有杀了你们，我的孩子才能像个人一样，有尊严的活下去。 如同塔尼亚般，每位社员心中都秉持着坚定的信念，他们很明白自己为了什么而战斗。 一把不知从哪飞过来的斧头，擦着梅森部长的耳际飞过，敲在墙面上后还反弹了一下，砸中列车长的后脚跟。 梅森感觉耳朵一阵刺痛，她抬手，摸到一手的血。 “我的耳朵！” “我的脚！” 两声惨叫之后。 “走，走，护送我离开！” 梅森已经被不按计划来的现实给整破防了，她尖叫着冲向大门，将演讲稿、扩音器、夜视仪，还有可怜的列车长统统甩在了身后。 原本剧情中，格雷用一把飞刀拖慢梅森脚步的情节并未出现。 “卡尔，关门！” “ude!” 封门术的咒语声中，大敞着的车厢门砰得一声关闭，锁死，站在门口的女列车员要不是手缩的快，估计就得和自己的手指说byebye了。 “投降！或者死！” 抵抗的空间变得越来越狭小，血腥味弥漫了整节车厢。 没有人可以逃脱，也无人能够藏匿。 “我投降。” 越是站在高位的人，越是怕死。这句话放在梅森部长身上非常适合。 当身边最后两个保镖也被打倒在地之后，她弯折起软弱的膝盖，跪在起义军的面前，双手合掌互相摩搓。 “别杀我，求求你们，别杀我。” “让所有人放弃抵抗投降。” “大家都投降！听见没有，都给我投降！” 残余的防暴队员几乎是感激涕零地执行了这项命令——如果不是有督战队的存在，加上自己一家老小都在威尔福德的统治下，他们也不想这么卖命。 但也不是没有被过度洗脑，并且悍不畏死的家伙。 那人就是梅森的保镖之一。 没人知道，他还藏着一把手枪。 当头的一拳砸得他头破血流，瞬间就晕了过去。 但梅森投降的时候他就醒了过来。他眨了眨眼，感觉鲜血漫到了眼睛里，以至于看什么都裹着一层鲜红的色彩。 梅森，这个没骨气的女人正在求饶，而站在她面前的人正是柯蒂斯，这次革命的军事首领。 写满仇恨的面孔一片赤红。 砰得一声。 枪口吐出火舌，飞射而出的子弹瞄准了柯蒂斯的眉心。 第16章 受伤 在整个末等车厢，柯蒂斯的朋友很多，但要说谁最忠诚，那应该非埃德加莫属。 在派克反应过来，掐着手势召唤护盾术的时候，埃德加已经先一步冲过去，用自己的身躯挡住了致命的子弹。 看守保镖的社员这才发现死人堆里居然还有条漏网之鱼，他又惊又怒，飞起一脚将保镖手里的手枪踢开，又狠狠挥下一斧头，终结了这条罪恶的生命。 柯蒂斯只来得及接住埃德加软倒的身躯。 埃德加的胸口一大片血迹正在漫开，他似乎想要说什么，但嘴巴一张开就只能发出微弱的喘息——那发子弹以一个斜射的角度穿过肺部，打断一根肋骨，再刺入心脏之中。万幸的是子弹没有击穿心脏，而是卡在里面，所以他的弥留时间从短短数十秒延长至五分钟左右。 “柯……柯蒂斯……”才说了一句，年轻人就开始吐血、咳嗽，眼神也有些散落。 “埃德加！” 柯蒂斯的声音失去了镇静，他手忙脚乱地捂紧埃德加胸前的伤口，仿佛这么做就能阻止鲜血继续外涌。 但这一切只是徒劳，代表生命力的红色液体依然从他的指间，从他的掌缝之中渗出，把两人的衣服染成一片暗红。 “别说话了孩子，本杰明！快过来本杰明！” 此时柯蒂斯无比庆幸，自己同意本杰明留在先头部队。 可惜本杰明一看到伤口，就知道这种伤势远不是自己能够治疗的。 “我已经通知老师了，”本杰明迅速蹲下身，摸了摸埃德加的颈动脉，又查看了下中枪部位，“这一枪有可能命中了肺部和心脏，肋骨也有可能折断，只能等老师过来处理。” “你的法术呢？难道不能先帮他止血？” “抱歉，柯蒂斯，但是伤者每天只能接受一次治疗法术，就算我用治疗中伤给埃德加止了血，也只能修复外伤和骨头，他依然会死，还是等老师出手吧。” “利亚，利亚呢？”柯蒂斯发出近似绝望的怒吼。 “别担心，柯蒂斯，她马上就到！”本杰明安慰道。 “就算你呼唤上帝，你的副手也没救了。”被锁住双手的梅森突然出声。 “闭嘴，现在轮不到你说话。”派克呵斥道。 作为三人组中的盾，他本就愧疚没能尽到自己的职责，这会儿看到梅森阴阳怪气，更是恨不得打她一顿。 “如果你们放了我，我可以做主，送这个小伙子去医疗部。”梅森自以为是地说着，“一命换一命，很划算的买卖，对不对？” 她没料到的是，柯蒂斯仿佛没听见她的话一样，连理都不想理她。 梅森恼怒地大吼大叫：“你可真是个冷漠的家伙！……诸位，看看吧，看看你们的领袖是多么冷酷，你们的命在他眼里一文不值。” “别听他的，柯蒂斯。” “是啊，别听那个老妖婆乱说话。” “这么粗劣的挑拨离间谁会信啊，我们又不是傻子。” 社员们七嘴八舌地安慰着柯蒂斯。 柯蒂斯的注意力几乎全在埃德加身上，别说梅森的指责了，就连劝慰的话都没有听进去。 “好了好了，大家干好自己的活，别围在这里，你们又不会治疗术！”塔尼亚站出来，帮着柯蒂斯安排事务，“先把俘虏送到监狱车厢去。” 众人立刻行动起来，等利亚匆匆赶来时，俘虏正被陆续送走，只剩下梅森和她身边几个重要角色等待处理。 此时，梅森依然喋喋不休地说着戳柯蒂斯心窝子的话。 “威尔福德很了解你，柯蒂斯·埃弗雷德先生。我们知道你的过去，也清楚你的现在。十七年前末等车厢的内乱中，你可是个重要角色，可惜被吉利姆给收服了，食人魔王改邪归正，成了一个好人。” 几道年轻的目光投过来，其中掩饰不住的震惊让梅森露出得意的微笑。 “噢，难道这些年轻人都不知道吗？真是不好意思，我是不是暴露了你的秘密，柯蒂斯先生?” 梅森啧啧有声。 “我们知道你在乎你的人，特别是你的副手，因为十七年前你杀死了他的母亲，还差点吃掉了他。老天啊，这孩子甚至还崇拜着你。他叫什么来着？埃德加对不对？” “闭嘴吧女士，你的嘴巴太臭了。” 柯蒂斯懒得理梅森，利亚可不惯着她。心念一动，自动施法专长即刻生效，一发命令术让梅森彻底闭上了嘴。 “快看看埃德加怎么样！” “子弹还在体内？” “是的，老师，我怀疑击中了心脏，不敢乱动他。”本杰明解释着。 利亚先用观照术查看了埃德加的状态。 这个法术有两种效果，如果观察目标是熟人，可以离很远查看目标的方向、距离和状态，如平安、昏迷、生病、濒死等等。近距离时，观察目标可以是任何人，除了显示目标的状态，还能像x光机与核磁共振一样看到体内的情况，但能看多清楚和施法者对医学的了解程度有关。 譬如利亚这个医学半文盲，她的观诊效果如下： “肺部开洞，肋骨骨折，子弹插入左心室，不过没有击穿。” 利亚每说一句，柯蒂斯的心就猛地一揪，痛得他几乎说不出话来。 “做手术太麻烦，不如等死吧。”最后利亚下了结论。 众人齐齐傻眼，随后又想到法术可以复活。 “就不能抢救一下？” “咱们有麻醉剂吗？难道你想不打麻药给人开膛？”利亚一摊手，表示臣妾做不到啊！ 埃德加这孩子也挺争气的，没让大家为他争执太久就自己嘎了。 “黛西，交给你了。” 利亚让出地方，好方便黛西施展手术。 黛西已经打开了随身携带的包包，取出一把自制小刀，随便擦了两下就捅进了埃德加尤带温热的尸体中。 “好歹……好歹消消毒……”柯蒂斯抱怨着，表现得像个产房外担心不已的丈夫。 利亚推开他：“麻烦，之后一个次级复原术下去，什么病毒细菌都死了。” 传统心脏开胸手术的一般路径，是胸部正中切口，从胸骨上窝到剑突，切开皮肤，逐层切开皮下各层组织，确切止血后，用电锯沿着胸骨正中自上而下锯开，用牵开器撑开胸骨，分离胸腺，切开并悬吊心包，在主动脉和右心房上缝制用来插管的荷包线，然后在这些部位分别插动脉、静脉插管。于主动脉根部插灌注心脏停跳液的灌注针。开始体外循环后，阻断升主动脉，主动脉根部灌注心脏停跳液，心脏停跳。随后，就根据不同的疾病采用不同的手术方式。 到黛西这里，开胸手术简直变成了开膛剖腹。 长达数十厘米的l型创口似乎打算把伤者当成一本书，书页一页页掀开，第一页是脂肪层，第二页是肌肉层，接下来是肋骨、胸膜，最后才是心包。 这幅场景简直就是恐怖的邪教祭祀。可怜的小伙子平躺在脏污的地板上面，上身赤裸，像头即将被献祭的羔羊。 从梅森的角度，她甚至可以看到鲜红的肺部，带血的骨骼，当啷一声，子弹终于被挖了出来，丢在了地上。仍然保持着鲜红色泽血液从心脏的破洞中不断涌出。 “这玩意别丢，以后做个幸运项链让埃德加带着。”利亚笑嘻嘻地捡起子弹。 神圣的引擎啊！这帮人是不是疯了？梅森惊骇地想。 她不理解为什么自己突然就说不出话，也不理解这群末等人为什么突然发疯。她一个不懂医学的人都知道，开胸手术根本不是这么做的。 莫非，末等车厢又出了什么新的邪教？ （开胸手术是网上搜的，本人非医疗职业，说错了别怪） 第17章 治愈 窗外的景色飞快掠过，只是此刻再也没人有闲心去赏景了。 所有的目光都凝聚在埃德加与利亚身上，此刻，柔和不刺眼的光芒正从利亚的手掌中亮起。 取出子弹和碎骨、合上切口、施展法术。一切都有条不紊地进行着。 利亚先用回生术将埃德加从死亡中唤醒，接着使用“治疗重伤”恢复他身上的伤势。 法术刺激着细胞，一股疯狂的生命力从埃德加的体内爆发，飞快修复着每一处破碎的伤口。 骨骼、肌肉、血管、内脏……除了心脏之外，所有的一切都在恢复之中，花费的时间却仅仅只有数秒。 这是一幕肉眼可见的神迹。 但利亚知道远远不够，她使用的法术只是三环的治疗重伤，能够治愈的只是非致命伤，像心脏破损这种伤势，只有更高级的“治疗致命伤”才能治愈。 可惜这个四环法术要7级才能学，而利亚只是个5级的施法者。 幸运的是，利亚还有一瓶新手礼包赠送的全面恢复活力药剂。 她从私人空间中拿出带着神秘光辉的药瓶，晃了晃，瓶中的紫色药水轻轻荡出一个漩涡，就像一杯可口的果汁。 利亚拔开瓶盖，正要给埃德加灌药，突然又停住，似乎想到什么为难的事情。 “怎么了？”柯蒂斯忙不迭问。 “这药我只有一瓶，要是埃德加喝不下去……” “这……怎么办？” 利亚邪恶一笑：“不如从下面灌？直肠吸收效果可是口服的两倍，还能省半瓶药出来。” 众人的目光不约而同地从埃德加已经恢复完好的胸口移到了他的屁股上。 “那就——” 柯蒂斯正要帮埃德加做决定，就听到埃德加用尽全力发出了抗议的声音。 “不！……不要下面！……我……我能喝……” 好多人脸上都露出了遗憾的表情。 将埃德加扶正之后，柯蒂斯紧张地看着利亚将药水一点点喂入小伙子的口中。 瓶中的药水降下去三分之一，埃德加身上的心脏受损状态就消失了，不过保险起见，她又喂到一半后才将停止。 “还剩一半药水？” “其实三分之一就够了，我还多喂了两口。” 利亚珍惜地将剩余半瓶药存好，然后又将一个次级复原术拍在埃德加的胸口，为他消除病菌的影响。 “骚年，你已经康复了，快把衣服穿上！不要显摆你瘦弱的胸肌啦！” 柯蒂斯也摸了摸小伙子的脑袋，眼神中是难得一见的慈祥与温情。 咚！ 额头和地板重重敲击的响声破坏了这份温馨。 众人齐齐回头，却见梅森的保镖，也是之前抵抗的最为强烈的人之一，本来正被压着，现在却以一个扭曲的姿势，结结实实地朝这个方向磕了一个头。 “求求你，仁慈的神明，救救我的艾利克斯！” 金发大汉大喊着，然后邦邦邦又磕了几个头。那是磕得额头流血，面孔一片鲜红，显得狰狞而惨淡。 “我可不是神明。”利亚说，“还有，艾利克斯又是谁？” 金发大汉一听就要往前挪动，却被两边的社员加大力气死死压制住——磕个头也就算了，你丫还想跑哪去？ “不用压着他。” 柯蒂斯也很好奇，看这人穿着和其他的安保人员完全不同，在前车厢的地位应该不会太低。 没了旁人的压力，金发大汉跪着膝行了几步，挪到了死人堆旁，语带哀切地呼唤着：“艾利克斯，艾利克斯，醒醒好吗，亲爱的！” 利亚皱起眉头。 这个艾利克斯，竟然就是剧情中被尤娜不小心杀掉的那个保镖！再仔细瞅了瞅金发大汉，嚯！这不是一直追杀柯蒂斯一行人的反派小boss吗？ 塔尼亚、格雷可是都死在他手里。 这两家伙在剧情里可是难打又难杀。就说躺地上的这位艾利克斯先生吧，头上那么大一道口子，血淌了一地居然还没死，此刻胸膛依然在微微起伏。 利亚有点犹豫，她可没好心到救反派的地步。 似乎看出她的为难，柯蒂斯上前一步，将埃德加和利亚都护在身后。 “柯蒂斯先生，发发慈悲！”金发大汉低声下气地哀求着，“我可以向你们保证，只要艾利克斯能活下去，我们两人任凭您驱使。” “这不够。”柯蒂斯冷酷地拒绝。 “我、我……我和艾利克斯是威尔福德先生的保镖之一，他的秘密我们比梅森更清楚，我可以全告诉你们，还可以为你们带路——” “凯文！你要背叛神圣的引擎，背叛圣人威尔福德吗？” 凯文的可怕发言让梅森陷入震惊之中，她冲着这个新晋的罪人尖叫，一副恨不得把人生吞活剥的模样。 “神圣的引擎和威尔福德都救不了我的艾利克斯。” 此刻艾利克斯的气息已经越来越微弱，凯文涕泪横流，他不顾梅森的斥责，再次向利亚跪求道：“好心的女士，请你劝劝柯蒂斯先生，饶恕艾利克斯的不敬吧，我愿意用我的生命来换取他的，只求他能继续活下去！求您了！” 凯文拼命磕着头，恳求着。这副卑微至极的模样足以让铁石心肠的人都生出不忍之心。 利亚靠近柯蒂斯一步，低声说：“如果觉得有用想留下，不用担心背叛的问题，我有办法让他们履行诺言。当然，要是想杀也行，我举双手赞同你的决定。” “这就是你说的分担？还不是把难题丢给我。”柯蒂斯没好气的说，他转过头，为艾利克斯的命运做下决定。 “如果配合我们继续攻占前车厢，你们两个才能保住小命。” “是，是，谢谢您，仁慈的柯蒂斯先生，谢谢您，好心的漂亮小姐，谢谢您的怜悯！谢谢！” 凯文恨不得跪着亲吻几人的鞋面，不过末等车厢的人可受不了这套，纷纷避开。 此时，利亚之前施放的观照术还有大半小时才结束，她随便一扫，看人都像拍x光片核磁共振一样，什么毛病都看得一清二楚。 艾利克斯虽然生命垂危，但却算不上致命伤，只是失血过多而已。 甚至不用利亚出手，本杰明一个治疗中伤就能将他的命从死神手边夺了回来。 这！就是法术的力量。 …… 艾利克斯感觉浑身轻飘飘的，周围的血腥气很浓，刺激着胃开始作呕。他迷迷糊糊，感觉自己被扶起，一条胳膊搭在另一个人的肩膀上，另一条胳膊软绵绵的垂着。有谁抱住了他的背，就这样托着他向前移动…… 是送我去医务室吗？他想，但意识却告诉他：自己应该已经死了，不然受伤的地方为什么一点都不痛？ 死前的记忆就像一本被河水浸泡过，模糊掉色的故事书一般，完全看不清故事的发展。 “凯文……我们……是不是都死了？” 虽然利亚说过人很快就会醒，但凯文真没想到会这么快！ 他觉得恍惚、恐惧。 恍惚于法术的神奇超出他的想象；恐惧于这种神奇的力量居然被末等车厢的暴徒掌握。 但这些负面情绪被理智冲散之后，他一扫之前的担忧和压抑，变得狂喜起来。 “艾利克斯！艾利克斯！”他狠狠抱住差点失去的人，泪流满面。 第18章 摊牌 用什么方法解决投靠者的忠诚问题，这事不用柯蒂斯操心。 他有自己的事要忙。 譬如说，面对吉利姆。 “你就没有什么要和我说的？” “或许该你先坦白才对，吉利姆……” 柯蒂斯面色沉沉。 “……为何不说说……你那台能和威尔福德联络的电话？” 柯蒂斯面无表情，残留在脸上、手上，还有指甲缝里的血液让他感觉很不舒服，不过这会儿他没心情也没时间将它们处理干净。 “原来你知道了。” 吉利姆很平静，就好像在谈论今天天气如何一样平静，他抬头在天花板巡视了一周，似乎在寻找什么。 “不用找了，所有的摄像头在战斗时已经被砸烂。你不用担心我们的谈话会被威尔福德知晓。” “你知道的比我想象的更多，柯蒂斯。” “……我也有同感。你比末等车厢的所有人都知道的要多，但你从未和人说起你那肮脏无耻的秘密。” 吉利姆将重心往好腿上移了移，努力挺直身体，不让惊涛骇浪般的崩溃感将自己彻底吞噬。 “我不想为自己辩护什么，但是你要明白，列车是一个封闭的生态圈，只有每个人各司其位，生态圈脆弱的平衡才能维持。” 柯蒂斯的眼中划过一丝失望。 没什么好说的了。 吉利姆的想法是一个错误，但他既不是被威尔福德欺骗的傻瓜，也不是真的恶毒到乐衷于看人送死。他和威尔福德联合只是因为他觉得这件事是必要的。 为了维护列车的平衡。 或许，吉利姆可以解释得更多，但他没有。 哪怕柯蒂斯向众人宣布他的背叛，吉利姆也没有为自己辩护的意思。 人们对他的尊敬转瞬间化为乌有，他们没有扑过来掐死他，仅仅是因为柯蒂斯不允许而已。 顶着不善的目光，吉利姆颤颤巍巍地往回走，走到一半路，格雷推着轮椅找到了他。 “我送你回去。” 吉利姆浑浊的眼睛亮了一亮：“格雷，你能说话了？” “嗯。” “好，这可真是个好消息！” 格雷本想闷声不吭送吉利姆回去的，但最后，他还是忍不住，将心底的疑惑问出了口。 “你后悔吗？” “我……我不知道，格雷。” 吉利姆老迈的脸上第一次显现出疲惫和脆弱，格雷印象中的智者形象彻底消失了，取而代之的，只是一个疲癃残疾的老人。 “我不知道。” …… 稍微修整之后，柯蒂斯就下令继续向前车厢进军。 “我们已经占领了供水车厢，以此和威尔福德谈判不就行了？” “是啊，为什么还要继续打下去？” 即使没了吉利姆，想要媾和的声音依然存在于末等车厢。 “因为这不是列车唯一的供水车厢。” “实际上，真正的供水车厢在车头，这里只是一个过滤车厢，前车厢用过的水在这里过滤之后，供给种植园和养殖场使用。” “顺便喂给末等车厢的人当食用水。” 继蛋白质制造车厢之后，柯蒂斯将另一个残酷的现实公布于众。 “过滤车厢的前面，还有长达130节的种植、养殖车厢。只有夺取更多的车厢，我们才有上谈判桌的资格。” 这是利亚和柯蒂斯说的原话，而柯蒂斯深以为然。 他们只是打赢了首战而已，后面的战役会更多，也更难。在威尔福德反应过来前，起义军需要尽己所能，占领更多的车厢。 这一次，利亚不会再陪着他们。只在送起义军离去时，送了所有人一句话。 “只要向你们举起武器的，皆是你们的敌人，对待敌人，就要像窗外的严冬一样无情。” …… 社员们的精神导师和起义军的军事领袖，默契地放松了束在结社成员身上的缰绳，他们可以随意使用法术了，这也导致接下来的攻势越发轻松。 起义军汇成一条狭窄的激流不断冲锋，结社的成员就是这汹涌流水的浪尖。 数十个灰扑扑的身影长驱直入冲进车厢，所到之处引发剧烈的震荡。 “放下武器！” “顽强抵抗者死！” “没有反抗，没有死亡！” “三等车厢的公民们，拿起你能找到的所有武器，反抗侵略者！” 每个人的耳朵里都充斥着各种呼号声，简洁短促的信息从未间断，而内容拖沓的广播声在不久后就变成了刺耳的劈啪声，以及响亮的爆炸声。 喇叭被一束细细的电流毁灭。 呼喊着让所有人放弃抵抗的声音依旧回响着。 芬妮，种植园内一个再普通不过的工人，此刻正蜷缩在种植桌下狭窄的空间里，瑟瑟发抖。 “去死吧！末等人！” 镰刀、铲子、小刀不断从上方划过，砸在护盾术制造出来的透明力场盾上，其中一把旋转着反弹到了芬妮的脚边，差一点就割断她的脚趾。 她发出一声惊呼，紧接着飞快地捂住了自己的嘴巴，紧闭起眼睛，祈祷没人注意到她的存在。 这一刻的信仰无比虔诚。 冰冷的蓝白色光线跨过十多米距离，击中攻击者的胳膊，造成的结果就像整只手被塞进处罚洞里一样，可怕的苍白色从被击中处向四周飞快扩散，不多时，攻击者的整条胳膊都被冻结。 曾经只在末等车厢盘旋的惨叫声，如今在种植车厢，在一个二等人身上复刻！ 纷乱的脚步声从芬妮身旁经过，接着是利器切入皮肉的闷响。回宿舍的路上必须经过屠宰车厢，芬妮不止一次听到过类似的声音。 脚步声渐渐远去，最后，一切重归平静。 芬妮又等了一会儿，才战战兢兢地爬出来。 她看见那个经常揩女工油的车厢组长，一个痴肥的中年人，此刻正大睁着眼睛死在了地上。 导致他死亡的是正中胸膛的一刀，但更让芬妮惊恐地，却是组长那只被冻得结结实实的右手。 列车上的刑罚来来去去就那么几样。 对于二等、三等人而言，最可怕的自然是降等。 从舒适的单人间到拥挤的大通铺，从大通铺再到臭烘烘的末等车厢，没人能忍受这种落差。 甚至有人觉得，发配末等车厢比冰肺还惨。 冰肺，就是用一根管子链接着车外的酷寒空气，只需短短数秒，死刑犯被会冻死。冰肺是列车上特有的死刑。 还有一种肉刑，是让罪犯的手通过一个小口伸出车外，不用几分钟就可以冻得硬邦邦，时间到了再拖回车厢内用锤子砸碎——通常只在末等车厢实施。 组长的手，目前就像接受了肉刑一样可怖。 但是，究竟是怎么造成的？他们在种植车厢开了一个洞吗？ 芬妮扑到柜子旁，拉开抽屉，翻出一包密封胶泥，随后惊恐的双眼就开始四下寻找，想要找到导致组长冻手的破洞——但是没有，种植车厢依然封闭得好好的，连一丝冷空气都没有放进来。 “哎？这里还有个人！” 身后传来的声音让芬妮的心脏跳得要从嘴巴里跳出来，手中的密封胶泥也啪的一声掉到了地上。 “我、我没有拿武器！” “转过来，双手举高。” 芬妮颤巍巍地依言行事。 只见车厢的尽头立着一群衣衫褴褛的人，打扮得跟刚刚离开的死神们一模一样，手里拿着武器、手铐和绳索。 “不要杀我！我不反抗！”芬妮腿一软，跪在了地上。 第19章 战后 距离上次起义，已经过去了好些日子。 起义军占领了94节车厢，加上原先的末等车厢，占据的地盘已经超过了100节，也就是总车厢的十分之一。 其中种植车厢有80节，工人宿舍有8节，养殖车厢有6节。 之所以没有一口气攻下所有车厢，原因之一是收拢的俘虏已经大大超过了末等车厢的人数。 经过讨论之后，俘虏中的高层人员被严加看管，身上背着血债的被关进监狱，有专长的员工被留下工作，最后还释放了一批家人在前车厢的工人。 一通操作之后，剩下的人管理起来就轻松多了。 融合需要时间。 开始的时候，气氛还有些沉闷。同吃同住同工作了一段时间后，三等车厢的人发觉末等车厢人也没多么可怕，他们并不会强占别人的财物，也没有太多的严酷规矩，更不会随便滥杀无辜。 起义军将夺来的所有食物，公平分配给每一个愿意参加劳动的人。 以前餐厅的伙食种类单调乏味，基本上以三明治、粥和汤为主，想吃好点，那得自己掏钱。 现在虽然还是素食居多，但品种大大丰富，以往大多供应给一等二等车厢的水果、咖啡、甜品等等，也出现在了普通工人的餐桌上。 这些东西很自然的引起工人们的好感，毕竟他们原先的待遇，只能说比上不足，比下有余而已。 工人们的脸上慢慢露出了善意的微笑。 另一个原因则是利亚给柯蒂斯的预言。 地震导致的山崩将毁坏养牛车厢，所有的奶牛、肉牛还有正在工作的员工都会被冻死。 原本这事用不着起义军操心，但利亚发现，起义军似乎不小心把养牛车厢也占了下来。 这件叫人头疼的事自然也落到了起义军的头上。 “知道确切的时间吗？”柯蒂斯锐利的目光扫过窗外。 “我也不太确定，你知道的，蝴蝶一旦扇动翅膀，或许就会在万里之外造成一场龙卷风。” “做好两手准备吧。” 柯蒂斯为这一刻不得消停的现实叹气，他将放在窗口的一台小巧座钟拿在手中欣赏了片刻，说：“这里住得还习惯么？” 员工车厢中有几间属于车厢管理者的休息包厢，而分给利亚的正是这一种。 作为神奇法术的传播者，所有末等车厢的成员一致认为，利亚担得起这样的奖励。 “挺不错的，至少这里有淋浴，还有马桶！” 利亚在备课本上写完最后一个字，又检查了一遍，然后合上笔记本并收进私人空间。 “想开点，最多就是损失一节车厢罢了，提前把牛移走就是。你安心去谈判吧。” “你觉得威尔福德会答应我们的条件么？” “在我的老家，有位作家说过：一个屋子太暗，有人说开个窗就亮堂了，有人却坚决不允许。这时又有人说不如拆掉屋顶并准备好了工具，反对者就怕了，经过调和商议，最后所有人都同意——开一扇窗。” “中国人总是这样富有哲学吗？” “没办法，历史长久就是这样，后人在老祖宗留下的智慧海里遨游。”利亚打了个哈哈，“在谈判上我没有太多的研究，但我知道，我们手头的筹码很足，除非威尔福德想鱼死网破——但他即使想这么做，一等车厢的那帮蛀虫也不会容许。”利亚笑着，拢了拢剪短的头发，“只要不推翻他的统治，什么样的条件他都会答应的。” 柯蒂斯放下座钟，转过头，凝视着面前的女性：“即使我们要将列车一分为二，各自为政？” 利亚脸上的笑容不减。 她指着挂在墙上的列车头说：“正是因为我们从他们手中夺走了很多，所以他们才将手中剩余的东西看得更重。那帮人最现实不过。只要我们比他们更强势，他们就会不断软弱下去。” 正如利亚所说，威尔福德所代表的一等车厢是软弱的，他们妥协地比柯蒂斯想象的更快，甚至不需要他露出砂钵大的拳头威吓几下。 经过短暂的协商之后，一份车厢条约被签订了下来。 条约内容大致如下： 所有被起义军占领的车厢都归起义军所有，但相应的，起义军需要担负起培育作物的重担； 作为补偿，前车厢将把所有的种植工人送给起义军，包括他们的亲人在内； 前车厢将用一批物资换回被俘虏的高层人员； 前后车厢将展开贸易交流，地点就在交界处，由前车厢提供一节车厢作为商品交易区； 起义军这边提供蔬果粮食以及牛肉、牛奶；前车厢提供除鸡肉以外的其他肉制品，以及各种日常生活用品和供水供暖。至于鸡肉和鸡蛋，因为两方都有就各自消化不做供应了。 或许在前车厢看来，送走一批没用的工人，既可以减轻自己这边的负担，又可以加重起义军的压力。可他们却不知道，只要有红星结社的存在，起义军永远不会有食物匮乏的问题。 …… 交易区建立之后，和平就到来了。 起初，只有两边的官方人员来交易区采购，过了一段时间后，普通居民的身影自然而然地多了起来。 末等车厢，不，现在应该叫后车厢了，后车厢拿出来的货物引起了轰动。 蔬菜、水果、糖果、点心、果汁饮料、啤酒，各种草编藤编制品……如果这些不能让人震惊的话，还可以瞧瞧神奇的魔法饮食。 外表如浆果般的魔法水果，小的，吃一粒就能满足一顿饭的饮食需求；大的，吃一粒甚至可以一天不吃饭，并且还有一定的治疗效果。 一定的范围是多大呢？大概就是手指表皮层被纸张划伤，或是挤破脸上一颗痘痘的程度。 看起来和闻起来都像白开水一样魔法饮料，却能喝出各种各样的奇特味道，只要制作魔法饮料的人喝过，哪怕82年的拉菲都能给你复原出来。 最后还有一家号称“包治百病”的诊所，里面24小时有医生值班。 普通食物的价格只比采购价略高一点，魔法饮食就贵不少。大颗的神莓价格和一份炸鸡排的价格持平，其他的也就是炸鸡排四分之一的价格。 但魔法饮食非常受欢迎。 就连一等车厢的贵妇人，有时也会派人来买上一颗大神莓，作为治疗痘痘的药品服用。 至于诊所，一开始倒是没有前车厢的人光临，直到某个癌症患者躺着送进去，然后自己走出来之后，诊所就变成了交易区最热闹的地方。哪怕治疗费用要花去普通工人三个月的工资，也挡不住各种求医问药的病人上门。 等到原先属于前车厢的那一批工人也自由出入交易区时，前车厢的人难以置信地擦了擦自己的眼睛。 难道后车厢就不怕这些人逃跑吗？ 当然不。 现在让这些原三等人去前车厢，他们都不愿意去。 在后车厢，平时的吃喝都被官方给包了，日常用品每个月也会发一份，有个头疼脑热地直接去后车厢的医护室接受“神术”的洗礼就行，还是免费医疗！ 虽然目前工人们没有工资，但多了一个叫工分的东西，可以在一个叫“供销社”的地方换取个人所需的物资，价格合理且公道。 没有敲诈勒索的小混混，没有搞邪门歪道的邪教组织，没有借着权力压榨普通人的列车安保员，除了吸克莱诺的那群瘾君子觉得难受，其他人都觉得现在的日子可比给威尔福德打工舒服多了。 这样的答案必然让许多人感到失望。 有人觉得这些人是胡说八道，有人希望加入后车厢，也有人固执己见认为，圣人威尔福德的统治才是正确的选择。 你看，即使后车厢特意露出了神奇的一角，依然有人像瞎子一样，无论如何都看不清现实。 第20章 大地女神 法术正式运用于战场的那一天，也是许多人会永久铭记的一天。 即使过了许多年之后，当人们谈论起那一天时，记忆依然无比清晰——铁塔般的战士举着闪耀着光辉的武器，戴着红色星星的圣徽，若是有人阻拦了他们的脚步，就会被闪电、火焰和寒冰所毁灭。 这是开天辟地以来，从未有过的战斗方式。 那一刻，目击者心中充斥着难以言喻的恐惧和无限拔高的虔诚情绪，甚至有人当场跪拜，将这些出身末等车厢的战士视作神明的天使。 人类在看见奇迹时，最是容易暴露出真实的感情。 柯蒂斯对此乐见其成，他甚至在想要不要组建一个宗教出来。 既然威尔福德那种货色都可以当圣人，没道理将法术传授给众人的利亚不行。 基于末日的原因，能够登上列车的神仆本就不多，并且大部分还一蹶不振，但其中也有位牧师抓住机会，说服了威尔福德在列车上建立了一座教堂。 教堂位于二等和三等车厢的连接处，占据了整整一节车厢。无论是一等、二等还是三等人，都能在这里得到心灵的救赎。 这是列车明面上的宗教。 私下里，各种或古老或新兴的宗教同样可以随意传播，只要不是反对威尔福德的统治，怎么瞎编教义都不会有人管。 十七年来，列车上的人已经习惯于向神仆们寻求安慰，哪怕是虚假的安慰也欣然接受，这叫心灵寄托。 没有心灵寄托的人早早就死了，在列车上，自杀是一件司空见惯的事情。 末等车厢的人来之后，只禁止了克莱诺的买卖，打击了一批谋财害命的邪教，收拾了一批黑帮成员，其他的倒是一如既往。 只不过红星结社的人能够施展“神术”这一事，已经被大多数人所知。 一边是和心理医生差不多的所谓神仆，另一边则是掀起暴乱的起义者，偏偏前者把嘴皮子磨破，都无法证明神明的存在，而后者随手一挥就能使用“神术”治病救人。 君不见，那些神仆妒忌得眼都红了！ 再怎么嘴硬的人，只要经过“神术”的治疗都忍不住改口。他们宣称，身体内部的大小毛病都被治愈，只剩下一种难以言喻的神清气爽，整个人就像恢复到十八岁的健康。 越是年纪大的病人这种体会越深。 此时要是医师向病人宣传任何信仰，他们估计都会深信不疑。 利亚本人是个无神论者，但架不住这个世界宗教盛行，甚至有人在传教时将一顶“护教圣军”的高帽子扣在了起义军的头上。 听闻此消息时，利亚都有些哭笑不得。 你要传播你的信仰，可以，但凭什么偷别人的功绩？ 什么小偷教！ 取缔！必须狠狠地取缔！ 只是利亚没想到，自己还想着扫除迷信，她的学徒已经在暗地里讨论官方宗教的名称了。 学徒们知道利亚不喜宗教，所以暂时先瞒着她。 古今中外的宗教可不少，原本大家想在几个有名的宗教中选一个，可惜大家谁也说服不了谁。 既然如此，那就新建立一个教派。 当先就有人提出terra教，但学徒中显然有看过《银英传》的读者，告知这个教派……呃……不是什么好货色，虽然是小说里虚构的。（terra，拉丁语中的地球） 一群人商议了好久，最后终于定下了新宗教的崇拜对象——地母，也可以称作大地女神。 首先是这个地母，在各族的神话中基本都能找到原形。 古希腊的盖亚、古埃及的盖布、古巴比伦的埃列什-基-伽勒、印第安的玛卡、毛利的帕普托努库、苏美尔的启、中国的女娲和后土，阿兹特克的特拉尔泰库特里、北欧的乔德等。 有原型容易拉近距离嘛！ 其次，地母也可以作为地球母亲的简称，既然terra教这名称被抢了，那改个名字变通一下也不是不行。 最后一点就是利亚提出的誓词，是以地球为载体。 综上所述，地母教成立。 一周一次的议会上，利亚刚想提议多取缔一些邪教，那边建立地母教的议案就交了上来。 而且几乎全票通过。 利亚震怒：亵渎！这是对帝国真理赤裸裸的亵渎！ emmm……比利亚牛一万倍都不止的战锤帝皇都阻止不了老百姓要信教，利亚自然也做不到。 只能摸着鼻子认了。 反正这个世界死得只剩十万人，这些残余的人类没有心灵寄托就活不下去，与其让他们被各种邪教骗，各种醉生梦死，不如让他们有个心灵寄托。 只要这个心灵寄托握在自己人的手中就行。 于是地母教被盖上官方的戳戳，开始不显山不露水的传播起来。 譬如说，在进行培育农作物的工作时，需要使用植物滋长这个法术。法术效果有两种，一种叫蔓生，效果是直接催生半径30米内的植物，使之变得粗壮茂盛和成熟，但10分钟后范围内未被收割的植物都将自然枯萎；另一种叫沃生，效果是让半径1km内的植物在一年内增产一倍，但是需要花费8小时来施法。 社员们目前使用的自然是第一种。在使用完魔法后，他们会随意地、不经意地说上一句：地母保佑，愿我们的未来永无饥饿。 平时医护人员给人治疗完毕之后也会来一句：愿大地母亲护佑着你！ 这句祝词是利亚起的，一听就老魔兽人了！ 一开始或许没人发现，但说得多了，自然会让人产生好奇。 好奇是求知的开始。 没多久，后车厢就发展了一批地母教的信徒，这批信徒也将成为红星结社的预备种子。 原本末等车厢的两千多人，基本都已经入了社。他们的教学则由头几批学徒负责，相当于老带新。 如今利亚只负责高环法术的教学，但并不限制低级学徒们来旁听，所以她的课上学生一直最多，而且每节课都有专人录制视频。 录视频这事是后车厢的领导层讨论后一致通过的，理由是不想让后来的学徒遗忘利亚的贡献。 “您是魔法时代的开创者和奠基人。假如我们能走出列车，必然会为您建立一座纪念雕像的。”他们这么和利亚说。 利亚没有打击他们的好意，反正到时候自己也应该走了。比起这些虚名，她更关心后车厢的人有没有过上更好的生活，还有那些学生的学生，算不算进她的学徒名额？ 答案自然为“是”。 第21章 收尾 随着交易区的扩大，后车厢的平等自由也渐渐被列车上的人所知。 第一起偷渡事件出现了，却不是前车厢喜闻乐见的那种。偷渡者是二等车厢的一位列车维护工程师，她的女儿虽然只有三岁，但从小就表现得非常聪慧，这样的条件太适合做车头的“零件”了。 小姑娘几次三番差点被人骗走拐走，而某个“好心人”则在不经意间将真相告知了工程师。 这种骇人听闻、罔顾人权的作为让工程师坚定了逃亡的心思。 为了不打草惊蛇，她们连和别人交换物资的念头都没有，随便打包了些贵重物品之后就溜到交易区，在抓捕人员到来前见到了后车厢在交易区的负责人。 第一次有人投靠，后车厢自然是乐见其成，二话不说就把人收了进来，面对前车厢的质疑也表现得非常强硬。 有一就有二，发展到后来，后车厢干脆开了一个移民处，直接接待想要移民到后车厢的居民。 起初，前车厢并不在意人员的流失，后车厢占据了十分之一的车厢，养活的人口却连二十分之一都不到，压力实在太小，给这帮暴民加加压才行。 等前后车厢人数变成8比2后，前车厢的经济学家计算出后车厢早就应该因食物压力而崩溃，但交易区的每天售卖的物资数量从未缺过。甚至前车厢加大了购买力度，后车厢依然能按时供上。 他们单纯的科学大脑怎能猜到魔法的神奇，利亚所教授的法术可不只是破坏。 法术不仅可以无中生有地制造出食水，还能刺激作物瞬间成熟，收获果实。 就算前车厢的人都饿死了，后车厢的人依然活得好好的。 如今唯一限制后车厢人口的原因只有一个，空间。 …… 利亚来这个列车世界一年后，前车厢还没来得及窃取后车厢“神术”的秘密，柯蒂斯就带领起义军，发动了第二次也是最后一次革命。 这一次，他们彻底终结了威尔福德的统治。 先锋战斗人员就像新时代的斯巴达三百勇士，一水的5级施法者，个个都能使用三环法术，要是放到末世前，对上坦克火炮这些重武器还是有点心里发怵，可打手枪步枪霰弹枪这些轻武器选手就跟揍小孩一样容易。 也就是抓捕威尔福德的时候出了一点纰漏。 老东西竟然试图毁灭列车和所有人同归于尽！ 不过在命令术的作用下也只能乖！乖！站！好！！！ 攻占车头的这一战利亚参加了，毕竟关系到任务的完成。 可惜即使占领了车头，系统依然像哑巴一样，毫无反应。 利亚也不气馁，这条件不行就试试下一个呗！她就不信最后完不成！ 就这样又过了半年。 学徒数量已经突破四万，朝着五万稳步迈进。这意味着，整列车上有接近一半人学会了法术，而利亚的等级也突破到了10级。 但学徒们的等级却卡在5级上不去。 在图书馆里钻研了好几天，利亚才明白其中的原因。 世界的上限。 这个世界只能容纳三环法术的存在。 虽然有些遗憾，但学徒们表示，仅是三环内的法术就对大家的生活帮助良多。 人不能太过贪婪。 …… 剧情结束的关键节点只剩最后几个，但利亚却犹豫不决。 或许一开始她还抱着完成任务的心态，但近两年的相处，感情也处出来了，现在让她离开，利亚甚至有些不舍。 要不，多留几天？ 叩叩叩—— 敲门声打断了利亚的沉思。 她飞快整理好自己：“请进！” 柯蒂斯抱着一叠文件站在门口。 “今天有浓汁烩鸡肉、维也纳可丽饼和冰淇淋，还是你想继续啃神莓？” “等我等我。” 神莓当然很好，但天天吃的话也让人厌烦。 就算是柯蒂斯这种工作狂，一周也会打一次牙祭。有时路过利亚的住所还会顺便提醒下这姑娘，做教学笔记而已，倒也不至于天天废寝忘食。 去餐厅的路上。 “昨天晚上我做了个梦。”装作不经意的样子，柯蒂斯开启了话题。 “什么样的梦？” “梦中没有你的存在。”柯蒂斯说，然后补充一句，“我们都死了。” 他的目光盯着脚下，刻意涂成灰绿色的地板犹带着对过去岁月的留恋，但所有人都知道，地板下是一条银灰色的铁轨，铁轨的四周沉睡着广袤无边的白霜冻土。 列车就像一条衔尾蛇，永不停歇地追逐着自己的尾巴，车厢、轮子、引擎、人，构成这个世界的一切。 柯蒂斯不可自制地想起那个梦，虽然利亚曾经向他描述过那个未来，但从别人口中听说和自己亲身经历，两者天差地远。 梦中的恐怖经历，让他都惊出了一身冷汗。 当他逆流而上，反推到那至关重要的节点，发现一切的变化都源于一个人。 利亚。 “嗨，梦都是反的。埃德加、塔尼亚、安德鲁、格雷……大家不都活得好好的。梦中的未来绝不会出现！你瞧，车头缺少的零件，只要按照设计图纸就能用法术制造出来。没了他威尔福德，列车并不会停转，因为真正维护列车行驶的是辛辛苦苦工作的工程师和工人，不是剥削别人劳动果实的资本家和奴隶主。 最近科学家们还发现，车外的温度正在逐渐升高，其中温度最高的地区就在非洲。我记得以前科学家就认为非洲是人类的发源地，如今非洲也将成为人类踏出列车外后的第一个居住地。世界是如此神奇！” 而你更神奇。 柯蒂斯想，他不由自主地想到末日前姑娘们最喜欢看的爱情连续剧。 剧中，男主总是身手不凡，为了拯救自己喜欢的姑娘上刀山下火海，最后得到爱人的芳心，两人过上幸福美满的生活——人人都喜欢happy ending。 以前他对这种矫揉造作的剧情嗤之以鼻，现在态度依然未变。 诚然，他对利亚是有好感的，但也能看出利亚看待自己的目光，和看埃德加、安德鲁、甚至是老伊凡一样，其中并不包含一丝一毫的男女之情。 所以他并不打算以告白扰乱对方的生活，如今他们能为了同一个理想而奋斗，这种感情已经远远超过荷尔蒙作祟的私情。 “希望一切都能顺利。”最后柯蒂斯缓缓地点了点头，望向利亚的目光，也变得更加温和柔软。 第22章 正义烙印 威尔福德，这位昔日的列车所有者并没有被判处死刑，也没有被冻掉一条胳膊或者腿什么的。他的罪孽无可否认，但他的功劳也不能抹杀。 所以，最后审判所仅仅判处他为社会劳动服务十八年，以及接受“正义烙印”无期之刑。 社会劳动服务时间内，蟑螂蛋白块将成为罪犯的主食，当初的蛋白质加工机器可是还好好留着。 正义烙印不是用烧红的铁伤害罪犯的肉体，而是某个法术的名称。 它专门针对那些极其顽固，不肯改邪归正的犯罪分子。 施法者将在罪犯身上画下一个无法抹去或割除的印记，并预设禁止的行为。如果罪犯从事了被禁止的行为，印记就会被触发并让受术者受到难以承受的痛苦。 这种痛苦包含精神与肉体两方面。 肉体上的痛苦近似于被铁器烫伤，这也是法术名称的来由。 精神上的痛苦和毒瘾发作差不多，可带来的结果却是完全正面的。 第二次革命中被直接杀掉的敌人很少，大部分罪犯和威尔福德一样，只是被判社会劳动服务加正义烙印。这些拥有烙印的人不被允许加入结社，自然也无法学习法术，后来还以此类推出“剥夺法术权利”的法律。 这批曾经的贵族国王、资本家、奴隶主，他们的肉体当然还活着，但在精神方面已经被吊上了绞刑架，他们晃晃悠悠的尸体跟随着原先的主人，被人任意观赏、打量、嘲笑…… 直至永远。 劳动服务结束后，虽然不能学习法术，但作为普通人自食其力地活着，却是能保证的。 鉴于目前的政策都是偏向劳动者，他们的生活甚至比以前三等车厢居民的生活要更好些。 要是还不满意，想再行恶事，诸如恶意欺骗、压榨、剥削别人，危害他人生命等，烙印就会自动激活，给予惩戒。 这是一根永远跟随在罪犯身后的惩恶之鞭。 威尔福德虽然被关在监狱里，但对外界的事情依然很关心。 这几天，他从看守们只言片语的谈话中推断出一个事实——这帮抢走自己一切的暴徒正准备驶向非洲地区，并在那里下车！ 这帮疯子！ 威尔福德气坏了。 虽然他对末等车厢极其严苛，但他从未愧疚过，这是他的列车，那些末等人连车票都没有就强行登车，不赶他们下去已经是发了善心。 看看他们做了什么？ 杀人，暴动，还夺走了他心爱的列车！ 威尔福德发了疯般得闹腾，吵着闹着要见柯蒂斯，就算被丢去冰柜关小黑屋都不能让他安静下来。 看守无奈，只能禀报上去。 随后，柯蒂斯抽空和威尔福德见了一面，看看他究竟要闹什么。 “你们不能这么做！”这是威尔福德见到柯蒂斯的第一句话。 “我们可以，而且我们已经在做了。”柯蒂斯冷漠地回答。 “不，你们不知道，这是世界上最先进最完美的列车，这是我们唯一的伊甸园。外面有什么？除了雪与严寒，什么都没有，你们的做法是将所有人送上绝路！” “伊甸园？不，这里并不是一个真实的世界，这里是噩梦，是囚笼，它关押着地球上最后的人类！外面的雪并不是一切的结束，总有一天，人类注定会踏上真正的、能够生活的土地。” “这是我的列车！” “或许曾经是，真遗憾，威尔福德先生。” 意识到威尔福德只想说些废话，柯蒂斯也懒得和他谈下去，真是笑话，天知道他们有多忙，有这功夫和一个讨厌的糟老头子废话，他还不如多处理几份文件！ …… 列车在进入非洲前，就探明了非洲的气温变化。 全体社员投票，一致决定在“暖点”下车。 于是，在雪国奔跑了快二十年的列车，经过埃塞俄比亚地区时拐了一个弯，驶进一条从未走过的轨道。 这里的轨道其实没有完成，末日来得太快，轨道的修理速度根本追不上人类毁灭自己的速度。 没办法，在列车发车之日，工程师们只能将非洲路线弃之不用。 但今天不同，因为持续了快二十年的旅行终于要结束了，终点站就在前方，就在脚下的轨道通上，这条轨道通向一个温暖的未来。 破损的铁轨和车轮摩擦出耀眼的火星，车厢不停震动，人们聚集在各自的信仰之下，为未来虔诚地祈祷着。 又是一次剧烈的晃动，晃得人东倒西歪，没能固定的物品也滚到了地上。 有人发出惊恐地呼声：“救命！车要翻了，我们都会死！” 可呼声出现的下一秒，一道道璀璨光芒就在黑暗中亮起。如今结社成员人数接近一半，几乎每个车厢里都有不少成员在内。他们自愿自发地站出来，开始加固车厢的薄弱之处，为受伤者治疗伤口，亦或是让心绪不宁的人们增添勇气和信心。 原本紧张的人们慢慢放松下来。尽管车厢依然不断颠簸，但恐惧已经消失，他们的脸上浮起崇敬和感激的神情。 “无论看多少次，法术依然是如此神奇！” “地母保佑！” “感谢红星社团的诸位！” “谢谢！谢谢！……” 人们一直重复着感谢与祝祷之词，仿佛只有这样，才能表达出内心深处最强烈最炽热的情感。 在众人的祈祷中，长长的雪国列车最终冲出了断裂的轨道，依次在雪地、泥沼地、草地上滑行了很长一段时间后停了下来。 车头所在的地方已是春暖花开，车尾部分倒是依然在冰天雪地之中。 没有翻车，没有人员死亡。 这已经是最好的结局。 “车头部分的气温已经达到10度！” “车尾部分也只有零下40度！” 一个个令人振奋的好消息。列车长冲进广播室，将消息同全车的人一起分享。 欢呼声从车头响至车尾。 现存人群中，依然有不少人对红星结社、对地母教有着固执的敌对思想。还有人并不在乎谁接管列车，只是不看好来非洲寻找定居点的行动。 但在亲自踏上这片解冻的土地之后，这两类人的想法彻底改变了。 他们跪在黑黝黝地土地上，亲吻着大地。再抬起头来时，他们的眼中，闪着狂热皈依的光芒。 预计不久之后，红星结社将迎来新的成员。 第23章 任务结束 （这章小修了一下） 在剧情中的几人都踏出车厢之后，利亚的任务突然就显示完成。 利亚被打得措手不及。 哑巴系统现身，告知利亚，她最多还能在这个世界待半小时。 半小时！ 利亚扶额。 还好她早在上次进攻车头时就做好了离开的准备，如今只需要和大家再次告别而已。 “我要走了。”将最早的一批社员召集来之后，利亚向众人宣布。 “去外面探险吗？能不能带上我？”埃德加举着手欢快地说，同时有不少人露出同样心动的表情。 “不是……以及抱歉，这个我说了不算。” “还会回来么？” 柯蒂斯轻声开口，声音温柔而又凝重。在很久以前，在梦见另一个未来的那一天，他就有种预感——或许利亚并不属于这个世界。 今天，他的预感终于被证实。 “只要有机会，我一定会回来！”利亚的语气干巴巴的，但她希望有人能听出她声音中的诚恳。 这也是利亚留给所有人的最后一句话。 话语的尾音还未完全消散，一道自虚无中产生的光线就裹住了利亚，将她从这个即将迎来新生的世界带走。 沉默。 学徒们是真没想到会来这么一出。原本还以为像上次那样，只是一个玩笑而已。 在一片沉默中，突然多出一个笑声。 是柯蒂斯。 “只有凡人才会贪恋权势，真正的神明对此不屑一顾。”他如此宣称。 …… 利亚眨了眨眼，前一秒她还在和众人告别，下一秒就出现在这个宽敞明亮的广场中。 广场上人来人往，像她这样愣愣站着的也不少。但最显眼的就是位于广场上方的巨大光球，既为广场提供了光明，又向利亚表示自己的身份。 “这就是主神？” 利亚在心里想着，紧接着她就感觉面前似乎出现了一张全息屏幕。屏幕上的字体正计算着她在第一次任务中获得的奖励。 【利亚：准任务者 完成雪国列车剧情：奖励1000积分； 帮助柯蒂斯一行人抵达车头：奖励1000积分； 拯救柯蒂斯：奖励5000积分； 拯救安德鲁：奖励500积分； 拯救塔尼亚：奖励500积分； 拯救埃德加：奖励500积分； 拯救格雷：奖励500积分； 拯救南宫民秀：奖励500积分； 拯救安迪：奖励500积分； 拯救列车上的其他人：奖励积分； 合计：积分。】 啊这！ 自己几乎全程幕后，光顾着培养学生，连战场都没怎么去过，居然有这么多奖励？ ，她记得这个数字，最后活着踏出车厢的人一共个。扣除她自己，还有原剧情中存活的两个孩子，剩下的数字就是。 救一个普通人才给1积分，和剧情角色比可少多了，但架不住量大啊！ 利亚的赎身费不过5万积分而已，可以说绰绰有余！ “主神”光球似乎被这个数字吓到，原本的白色光芒一下子转变成了警告般的红光。 但是，红光似乎只有利亚能看见，周围的人来来去去，虽然匆匆忙忙，但脚步很稳，丝毫看不出慌乱的迹象。 红光持续了多久？半分钟还是半小时？ 利亚不敢确定。 眨眼之间，她就被红光中出现的生物拖进另一层空间。 片刻的眩晕之后就是自本能中爆发的不安。 这股不安轻轻从利亚的手臂上拂过，激起一层鸡皮疙瘩。她向四周望去，看到无数轻飘飘的细线悬垂着，其中一缕刚刚从她手上擦过。 蛛网。 利亚打了个颤。在余光中，她瞥到一个令人心生恐惧的巨大身影。 八条步足修长，几丁质外骨骼泛着白玉般的光泽。滚圆庞大的躯体随着行走起伏，安静中竟然透着一股优雅。祂于利亚身前站定，比卡车车头还要大的头颅低垂，上面排布着三排血红色的单眼，结构复杂的口器发出咔哒咔哒的声响。 这声音传到利亚耳朵里就变成了一种略带诡异的语言。 *奇妙的小人幸运的小人命运的丝线已经缠绕住你的手腕扯断它跟随它一无所知的幸福知悉一切的痛苦* 利亚目不转睛地盯着面前的巨型蜘蛛，因为除此以外她已经无法做出其他动作。 就连思考也几近暂停。 *流浪的星星黑色的星星冰冷之阳唱起哀歌钢与铁火与冰命运织网迎来新的节点* 名为织者的大蜘蛛继续呢喃着，突然抬起其中一条腿，在空气中划动了两下，末端的爪闪着冰冷的寒光，有如刀锋般锋锐无比。 略带滑稽的动作，却给利亚带来难以形容的感觉，就好像有谁把她的脑子劈开，朝着里面灌了一大桶加冰美式。 冰冷的清醒。 利亚终于能够思考了，然后发现自己的记忆中多了一些内容。 一个只有两三万字的简短故事，一本百年编年史，两部信息量极大的电影，最后是与利亚本身相关的“结局”交代。 它们合起来，就成为了利亚的世界。 一个名叫“流浪地球”的小世界。 这就是大蜘蛛织者灌输给她的东西。 然后是选择。 用五万积分赎回自己，她可以安全地回到自己的世界，但织者给予的记忆将全部抹消； 亦或者，继续为织者服务，祂会给她一份更好的雇佣合同，先前的记忆也不会收回，而是成为雇佣的“定金”。 *选择吧奇妙的小人选择吧你有八万六千四百秒的时间* 现在，利亚已经安全地回到学生宿舍里，同寝的宿友看她面色苍白，浑身上下都在颤抖，还以为她被先前的枪战给吓坏了。 她们不知道，织者的奇妙声音仍在利亚的脑子里弹来弹去，倒数着计时。 利亚不想也不愿相信自己脑子里的信息。 现在是2025年，虽然网络上能看到一些争吵，但强烈的太阳风暴灾害尚未发生，没人相信未来会出现灭世级危机。 但是，很多东西都是可以查的。 譬如说：付健明。 这个只存在于编年史中的人物，第一个提出太阳氦闪危机的吹哨者，真的存在。 2024年1月，付建明带着他的追随者到联合国总部示威，警告灾难即将来临，氦闪将摊毁整个地球的生物环境。在和警方的冲突中，付建明受伤入院。 2024年3月，付建明在医院因晚期肝脏肿瘤破裂离世，享年70岁。 利亚查到了当时的新闻，还有剧情中的其他角色，也多多少少查到了线索。 都是真的。 利亚想骂街。 该死的！ 为什么是我？ 为什么要让我知道人类即将面对的恐怖未来？ 为什么？！！！ 利亚真的很想选第一个，但遗忘那些未来的信息，就好像死去的35亿人都要算在她头上一样。 该死的！ 我为什么要有这么重的道德观！ 啊啊啊啊啊！！！！ 我为什么这么傻！！！！！ 看到这里我们聪明的读者大大们应该都知道了结果。 我们的主角，利亚，怒气冲冲地签下了合同，她甚至没怎么看上面的条约！因为不管如何苛刻她都会签下自己的名字。 随着合同燃成灰烬，织者也默不作声。 一阵低沉的动静在利亚脑海中响起，不明就里的利亚等待了一会儿后，再次听到了系统的电子音——说真的，这种声音虽然单调无趣，但比起织者的吓人的声音可友善多了。 【您好，利女士，您的专属系统zz06为您服务】 “不是你为我服务，而是我为织者打工！”利亚不客气地说，“说吧，要我做什么？” 【您对“诸位面救援平台”似乎有些误解。】 “诸位面救援平台？不是主神世界？” 【当然不是。本平台的创建初衷就是为了帮助陷入危机的个体、群体、世界乃至整个位面。想要自救者将在这里获得力量和帮助。考虑到世界树上的世界是如此之多，只靠织者大人单打独斗显然不可取。】 “对对，所以到处找社畜打工。”某非自愿社畜心怀怨念地说。 【现在您已经知悉了流浪地球世界的未来，既可以和国家政府合作一起救世，也可以使用积分聘请其他救援者的到来。】 “靠拯救其他世界获得积分？” 【不一定是世界，也有可能是少数人，根据任务完成度，救援人数获得相应积分。您在雪国列车世界就获得了点积分，请再接再励。】 利亚脸上依然挂着忧心忡忡地表情，她斟酌着字句。 “这平台就不能直接提供点高科技么？商城呢？没商城吗？” 【本平台为您提供了提高生活质量的生活商城，但商城内不出售超过任务者所在位面的科技物品。希望您能理解。】 “啧。” 其实也正常，如果平台直接提供解决危机的科技，利亚估计就直接罢工了。这也不符合平台的宗旨。 利亚又和系统聊了一会，了解到所有的小世界都悬挂在世界树之上，因为同源，有些拥有特殊力量的人能够通过梦境观测到其他世界发生的事情，他们会将其写成故事拍成电影做成游戏……织者给利亚看的那些东西就是这么来的。 “消除太阳危机需要多少积分？” 【这需要一百亿积分。】 “让地球上少死点人。” 【一条人命一点积分。】 利亚瞪大了眼睛。 一个积分一条人命，听起来好廉价，但想想未来会死去的人数呢？ 35亿。 这可真是个吓人的数字。 第24章 回归之后 本来利亚还被自家世界的未来吓得够呛。 但听着系统06一串一串往外蹦数字，且每个数字都以亿为单位。 听久了，好像人也麻木了。 仔细这么一想，其实也不必把这么大的事情全背自己身上。 她，利亚，不过就是个大学没毕业的学生而已。 就算有一个外挂，有一个求助平台，她依然还是个凡人。 有这功夫担惊受怕，不如想想怎么和国家合作。 利亚从床上爬起来，随便找了个本子就开始写计划。 1、进任务世界积攒积分，能攒多少攒多少，等危机时刻就请救援者来帮忙； 2、找国家合作，这不用说肯定找我亲爱的祖国母亲； 3、继续挖掘金手指的用途。 看着笔记本上的寥寥数语，利亚敲了敲头，又在第二条的下面补充上几个剧情人物的名字。 最后，她在一群人名中将周喆直打了个圈。 这位，目前应该也在纽约吧。 要不，接触接触？ 但，就算见了面，人家凭什么相信你说的呢？ 难道又要扮先知？ 可要怎么扮才能有神秘感并让人深信不疑呢？ 利亚觉得这得好好考虑考虑。 开解完自己后，利亚召唤出生活商城，看看里面有没有能帮上忙的东西售卖。 生活商城，顾名思义，卖的就是和生活相关的用品。 使用生活点来购买其中的货物。 1积分=1000生活点。 食物饮料酒水烟草这种消耗品，哪怕是现实里售价几万一斤的松阪牛肉，售价几十万的百年美酒，在这里一律1生活点1kg或1l。 服饰、生活用品、普通的医疗用品也有售卖，价格在几生活点到十几生活点之间。 金银珠宝这种高价值的奢侈品，在商城里也是十几生活点一件的价格。 以立方为单位的贵金属稍微贵点，1000生活点，也就是1积分可以换1立方，贵金属有白银、黄金、铂金、钯金，都是统一的价格。 还有枪支弹药，是的你没看错，生活商店里也卖枪支弹药，但没有防弹衣卖。利亚倒也没觉得奇怪，毕竟阿美莉卡就是这么卖枪的。 无论是手枪、猎枪、步枪、霰弹枪，甚至是狙击枪都是一个价格，1积分一把。 子弹则是1积分5000发。 混乱的物价。 生活商城的存在，一方面是任务者在经历了紧张刺激的任务后，需要一些物质的奖励和安慰；另一方面是因为单纯的物质无法对任务产生决定性的影响——难道给丧尸一根金条，它就不会咬你了吗？ 利亚没有继续思考下去，她现在急需美食来填饱肚子，舒缓情绪，抚慰受创的心灵。 打开生活商城，买买买，吃吃吃！ 蒜香澳龙、和牛汉堡、龙虾煎蛋饼、黑松露蛋炒饭，最后配上冰箱里的快乐水。 都是些放在外面必定被人痛斥暴殄天物的吃法，但现在只有利亚自己，她想怎么吃就怎么吃，别人管不着！ 一阵风卷残云之后，利亚打了个饱嗝，感觉心情好了不少。 饭后，利亚打起精神，思考哪些物品可以在生活商城里购买。 除了普通商品，生活商场里还有特殊商品项目一栏，里只有一样商品出售——私人空间扩展，售价是一万积分。 个人空间，这是必需品。 买了！ 利亚一咬牙，将私人空间从10立方升级到100立方。 接着进入武器项目里，挑选了两把柯尔特m1911手枪。 在阿美莉卡留学的第一年，利亚就见过同学的枪支——mossberg500，泵动式霰弹枪，邪恶力量里主角使用过的武器，不过利亚同学的那支是粉红色的，上面还嵌着一些布灵布灵的亮片和珠子。据同学说，这是她的成年礼物。 自由美利坚，枪战每一天。 买枪花了2积分，1积分一把，附赠外观改装服务。 （没在现实里买，是因为利亚没有持枪证。） 从网上下载黑檀木和白象牙的图片上传到商城里，不一会儿两把枪就改装完毕。 黑色枪柄那把使用钢芯穿甲弹，是一把半自动手枪；白色枪柄那把使用空尖弹，能够连续射击，是一把自动手枪。两把手枪都是.45口径，使用11.43毫米大口径子弹。 虽然不能完全仿制成某个男人的专属武器，不过利亚已经很满足了，毕竟谁不想要一对黑檀木和白象牙呢？ 至于为什么要用枪？ 1积分就能买一箱（5000发）的子弹，和有限的奥术点，要节省哪一方应该明白吧！ 有了枪，不会用也是白搭。 新的合同并不苛刻，利亚只需要每月去一次任务世界就行，每完成3个任务世界，就能获得一次随心所欲的休闲世界之旅。 其中，本世界的一天等于任务世界的七天，也等于休闲世界的一年。 所以目前来说，利亚有一个月时间来学习如何使用手枪。 打开yelp（美国版的大众点评），利亚搜索了洛杉矶周边的射击馆，选择了一家好评居多的店。 这家是户外靶场，离利亚住的地方还挺远。她先打车来到靶场附近的咖啡馆，在这里和靶场老板碰头，接着老板开车带她去了山上的靶场。 老板是位老爷子，年龄虽大，开车却很猛，利亚给自己刷了两回次级复原术，才压住呕吐的冲动，但下车时还是觉得两条腿跟面团一样软趴趴的。 到了靶场，利亚又被老爷子交到了一位女教官手里，随即开始了学枪之旅。 第一课，是手枪的握持方式。 第二课：站姿。 第三课：搭建瞄准线。 第四课：瞄准影像的构成。 第五课：扳机的控制。 第六课：出枪的要领。 第七课：空枪练习。 第八课：实弹射击的训练方式。 第九课：延伸姿态。 半个月，风雨无阻，天天训练，让利亚能清晰得感受到自己的进步。从近距离射单靶到远距离多靶，再到自由射击移动靶，利亚的射击精准度和速度不断提高。 她主要学习了单手据枪式射击法和韦弗式射击法。 单手据枪式射击法，因为对射击时间要求长，出枪慢，目标适应性较差，主要应用于远距离精准定点射击。 学会这一招，要是哪天碰到个一百多年前的阿美莉卡任务世界，多少能混个牛仔当当。现在嘛……只有射击比赛上才能看到单手射击的身影了。 韦弗式射击法是双手射击，也是好莱坞影片中阿美莉卡的警察的常用射击法。 除此以外还有个c.a.r射击法，也是双手射击，多运用于cqb作战，即近距离短时间战斗，是反恐怖特勤单位发展出来的一种战斗技巧。这技术暂时不在利亚的学习范围内。 利亚也不学其他的枪械，专盯着手枪练习，在半个月后初步熟练了手枪的射击。 不过用自己的枪进行实弹练习的时候，她又被现实狠狠地教训了一顿——m1911a1的后座力本来就大，改装后的更是夸张，显然不是利亚的小身板能掌控的。 用治疗轻伤治疗完虎口之后，利亚想起她还有2属性点未使用。 因为一直在智力上加点，10级时，利亚的智力已经达到了20点。 20点智力对目前的利亚来说已经足够，而且她想加还加不上，似乎上限就只到20。 于是这2点属性点也就留了下来，并在此时派上了用场。 当力量加到12点之后，利亚在力量方面表现得就像个经常锻炼的人一样，可以轻轻松松做上50个标准俯卧撑，放在冷兵器时代，一个训练有素的护卫也就是这个力量水准。 12力对付一把自动手枪的后座力自然不在话下，不过长时间的射击依然会让手腕感到酸痛，好在有法术治疗，并不耽误利亚的学习。 第25章 被打劫 不训练的时间里，利亚雇佣了几个侦探，继续帮她寻找剧情人物的线索。 主要是查几个重要人物：刘欣、中田一夫、美国天体物理学家charlie jackson，印度生态学家rajah mujittukah。正是这几个人研究出了流浪地球的模型。 如果可以，利亚希望能和这几人接触一下。 但她身上只有一年的生活费，甚至连私家侦探的定金都付不起。 怎么办？ 自然是从生活商城兑换黄金呗。 兑换出1立方的黄金，系统还贴心地附赠切块服务。接着使用易容术改变形象后才开始到处销金子。 易容术是个一环法术，可以在自己身上制造一个幻象，不触碰的话不会露馅。 于是利亚拔高身高，改变容貌，就连服装也幻化成她绝不会穿的款式。 虽然仍然是黄种人的样子，但最后的形象估计让熟人看见了也认不出来。 利亚找了几家当铺珠宝店金店，卖掉了十公斤黄金，换回数十万“刀乐”和几张名片。 都是现钞。 第二天，利亚和出价最高的那家店约好，又卖出去二十公斤。 这样，她手头的就有了差不多260万现钞可以使用。 第三次售卖黄金的时候，利亚发现自己被人盯上了。 跟踪她的是两个男人，一高一矮，脸上带着被酒色毒熏陶过的痕迹。 利亚不知道这是回收店派出来打探自己消息的人，还是两个小混混临时起意想找个软柿子捏。 这并不重要。 既然他们莫名其妙选中了利亚，那也别怪她这个10级大奥术师欺负普通人了。 …… “大哥，人不见了！” “都怪这雾太浓，离远了就看不清。” “有点不对劲啊，大哥！” “外面还挺好的天气，怎么一进巷子就起雾？” 两贼从地铁跟到现在，楞是在这条黑乎乎的巷子里把跟丢了人。 “大哥，我看这里也没地方躲啊，那个臭婊子能跑到哪去？” 被叫做大哥的高大男人看了看飘荡着雾气的小路，脑子里突然冒出个诡异的念头。 莫不是碰鬼了？ 旋即又甩甩头，自我安慰着，鬼怎么可能逛街吃东西买金器乘地铁？肯定是那个中国人发现被跟踪后，就找地方躲了起来。 对！就是这样。 理通了思绪，大哥眼里闪过一丝狠辣。 “巷口附近好像有个公厕，说不定那女的就躲在里面，只是我们没注意，走，回去看看。” 一口一个“大哥”的矮个子男人倒是听话，高个子说什么就做什么，他边走边搓着手，一脸紧张。 “大哥，你说老三会不会把咱供出来，咱们在南面犯的事可不小，万一那些条子来个地毯式搜索——” “这你就不懂了。纽约的条子全是吃屎的狗东西，只会舔上面人的屁眼。死掉两个偷渡过来的东欧婊子，你觉得他们会在乎？再说抢个人能多久，我看那中国女人进珠宝店挺长时间，肯定买了不少好东西。咱们把包一抢，她难道还敢追上来？等换了钱，咱们路上也好多点花销。” “好，听大哥的。” 此刻，利亚正如鬼魅般，浮在两人的上方。 在拐进小巷的时候，利亚激活了飞行术，虽然看起来在走路，实际上脚根本没碰到地面。 之后就算有人来小巷探查线索，也只能看到两个跟踪者的足迹。 搭配飞行术使用的是云雾术，黑暗术虽然更适合隐藏，但骤然出现的黑暗显然会引起两小贼的警惕，这时候用云雾术来代替是个不错的选择。 云雾术同样有着一定的遮蔽视线作用。利亚给自己加了黑暗视觉，便能穿透云雾看清两人的动向，同时，两人的盘算她也听得一清二楚。 原来不是珠宝店派来的探子，而是见财起意，手上还沾了血的强盗杀人犯？中国人有钱的印象是不是太刻板了点？ 利亚眼里闪着冰寒的光芒，盘算着如何给下面的罪犯一个足够的教训。 一分钟后。 刚走到公厕门口的高个子突然伸手挠了挠胳膊：“fuck，这地方蚊子真多！” 过了一会儿，矮个子也把手伸到t恤下面，使劲挠着肚皮上那块肥肉，边挠还边抱怨：“大哥，要不我们还是走吧，我这都一肚皮的蚊子包了！” “再等等。” 说话间，高个子的抓挠已经从胳膊蔓延到上半身，他一会儿抓脸，一会儿挠腿，后来干脆拿背抵着墙角，像狗熊一样使劲蹭起来。 矮个子的皮肤上已经暴起许许多多像毒蚊子包一样的肿块，其中有些已经被他挠出了血，但他仍觉得不够，抓了块破砖头在皮肤上使劲擦着。 “老二……我们是不是……中毒了……” “我……我不知道啊……大哥……痒……痒死我了……” 直到两个人都受不了开始满地打滚，利亚才挥出一把细沙，用睡眠术将两人送入梦乡。 这当然不是结束。实际上，痕痒术的法术持续时间是一周，当他们醒来后依然会陷入麻痒的地狱。 这样的惩罚过分吗？ 显然利亚不这么认为。既然犯罪后没有被第一时间抓获，甚至还打算逃脱法律的惩罚，那么这些杀人犯就应该额外多吃些苦头。 再说，在恶人身上浪费善心，那不是圣母，是脑残。 惩罚完蟊贼，善后的事情还是需要麻烦当地的安全部门。 利亚飞到巷口附近，对着一位正巧路过的路人大爷使了个命令术。 大爷突然就有了尿意，脚步一转就进了巷子。 “上帝啊！” 一声惨叫！ 大爷提着裤子蹿出巷子，边跑边打报警电话。但他也不跑远，就在离巷子不远处的一家便利店等着。 别人看他满脸惊恐，自然要问问原因。 大爷就说上厕所碰到凶杀案，一副惊魂未定的模样。 这下事情闹大了。 警察还没来，巷口已经围了不知多少人，一个个看热闹不嫌事大，更有甚者为了流量，还凑近了把两贼翻过来，猛拍他们的脸。 “卧槽，这两人是性病晚期吗？脸都抓烂了？”大胆哥猛地缩回伸出去的手，一脸惊恐未定。而他的直播间里礼花四射，鲜花朵朵，暴增的礼物很好的安抚了大胆哥受创的小心脏。 然后他就被抓了。 罪名是破坏案发现场，喜提布鲁克林拘留中心七日游。 作为报案人，大爷自然也得去警局录一份笔录。 两个蟊贼先被唤醒，但在发现两人挠痒不止后，警方火速将两人送去了医院传染病科。 之后几天，纽约还传了一阵“新型病毒爆发！”的骇人传言，因为有视频照片的加持，相信的人还不少。 这一切都和利亚无关，她早已换回原本的模样，将双肩包和里面的钱都收进私人空间，空着双手悠哉悠哉地回到学校宿舍。 手头的现金已经足够，在金钱的支持下，几位私家侦探也格外卖力，一份份存在u盘里的资料交到了利亚的手里。 她目前储存流浪地球资料的电脑是另外买的。不联网，在不使用时就被存入私人空间，杜绝被别人发现的可能。 利亚还在联合国大厦对面的希尔顿千禧酒店订了一个特色市景房，一晚的价格要800多。 她订了一个月。 这一个月她过得有些焦头烂额的感觉，连学习都顾不太上，学枪、学法术、研究资料、查看新闻、观察剧情人物的动向…… 直到系统提醒她，一月即将结束，她必须进入任务世界一趟，利亚才从一团乱麻中抬首。 她闭上了眼睛，再次睁开时，眼中只剩下无比的坚定。 第1章 夺命地铁01 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 即使再忙，利亚也没忘记准备物资。 再说兑换的现钞那么一堆，不用掉也占地方。 100立方的私人空间里，收纳了一整套的野营物资，还有一批滋味丰富的美食，春夏秋冬四季服饰各两套，救援专用急救箱10个，一箱手枪子弹，三大桶汽油、一辆外形像四个轮子摩托车的全地形车。剩余位置则装满了施法器械以及施法材料。 由于阿美莉卡各种宗教盛行，不少施法器械能买到成品或半成品。半成品只需再找个工匠加工一下就能使用。 说来也巧，其中一位金器工匠利亚还是在靶场认识的。 借着练枪期间互相熟悉之后，利亚将金银件的加工交给了对方，两人敲定用黄金加小部分现钞结算。 一切都在暗地里进行，利亚并不害怕被黑吃黑，而工匠则乐于少交一笔税金。 让irs见鬼去吧！（irs，阿美莉卡的税务局） 除了实体店购买的货物，利亚还网购了不少东西。虽然阿美莉卡的快递速度堪比蜗牛，但要是有了“刀乐”的加持，还是能做到速度又快服务又好的。 总之，在进入下一个任务世界前，利亚将私人空间塞得满满当当。 月末的早晨，利亚刚睁开眼睛，就收到了系统的通知。 【请于中午十二点前做好进入任务世界的准备。】 时间充裕，利亚安心地吃完早餐，穿上便于行动的牛仔裤t恤衫，又检查了下伪装用的双肩包。最后她唤出个人属性面板。 姓名：利亚 头衔：大奥术师（原）、大地之女（新） 阵营：秩序中立 等级：10级 属性：力量12敏捷11体质10智力20感知16魅力12 天赋专长：全语通 专长：原料摒弃、抄录卷轴、敏锐心灵、自动法术、法术增远、能量抗力：寒冷、完美体魄、法术极效。（剩余3专长点） 奥术点：196+41 奥术点后面的加成，自然是因为雪国列车世界的学徒数量达到了，于是就有了这41奥术点加成。 奥术点自然是多多益善。 完美体魄：普通的疾病或毒素无法伤害到你。 法术极效：施展法术时，法术效果总是出现最大值。 这两个专长是在雪国列车世界点亮的。但利亚也发现，等级越高，可选的专长越多，所以她把专长点攒着，等着10级后再说。 如今一看，不仅出现了很多新的选择。 无视法术原料：施法不需要任何会消耗的原料成分，但依然需要施法器械、法器和祭坛。原料摈弃的升级。 法术延时：法术的持续时间翻倍。 恒久散发：法术延时的升级。当法术作用于你身上时，持续时间将变为恒定，直至你主动将其解除。 点完专长，看着满满当当的私人空间，利亚不知该后悔没早点选好专长，还是该后悔准备太多的材料，不过现在把材料拿出来也没地方放，只能暂时存在私人空间里了。 关闭个人属性面板，利亚看了看手环上的时间：11点59分。她深吸了一口气，静静等着系统开启传送。 眼前一黑又一亮，随即人就出现在一节拥挤的地铁车厢中。 系统06毫无感情的电子音响起。 【嘟……任务世界已抵达……】 【当前世界：夺命地铁】 【身份已生成：地铁乘客】 【天花板渗漏下来的水滴未引起重视，地铁隧道已经岌岌可危，无数人搭上了这趟致命的42号地铁，其中也包括你在内。在莫斯科河水倒灌入地铁隧道之后，你是否能够逃出生天？】 【通关条件：逃出地铁隧道就行，其他的你自己发挥吧，奇妙的小人！——织者】 【任务人数：3人】 【剧情将在十分钟后开启……】 随意的通关要求，还有织者经过系统翻译后略显正常的留言。 怎么感觉老板癫癫的？ 算了，这不重要。 重要的是任务世界能自己随意发挥，这可真是太好了！老是猜剧情完成条件实在让人头大。 此外，任务者的数量也让利亚有些惊喜。 居然还有其他两位任务者可以交流！这是队友预备？还是竞争对手？亦或只是单纯的合作者？ 问一下就知道了。 “你们好，我叫利亚，还是个新人。” 另外两个任务者分别是一男一女，男的是个模样普通但打扮干净的眼镜小哥。女的容貌明艳，一头长发染成了亮红色，非常吸引目光。 两人都是一身适合活动的运动装，不像利亚是t恤配牛仔裤。 女任务者率先回应了利亚：“你也好，我叫莫伊拉，经历过两次三人任务，算是你的前辈。” 眼镜男推了下黑框眼镜，说：“难道你们俩都是混血儿，怎么一个两个都叫洋名？” 莫伊拉回答：“没办法，不想被熟人知道。” 利亚则说：“虽然听起来像洋名，但我是中国人，利亚就是我的本名。” “噢。我叫张子涵，也是个新人，请两位美女多多关照。” 然后他就看到两张憋笑的脸。 “行了，想笑就笑吧。”张子涵叹气。 “对不起，我不是想嘲笑你，但是从小到大，我真的认识好几个叫子涵的同学。” “还有叫子涵，以及子涵妈妈的亲戚。”利亚补充道。 然后三人异口同声地笑出了声。 关于名字的笑话拉近了三人的距离，笑完之后三人顺利交换了情报。 莫伊拉比两人多经历两场任务，知晓的事情也相对多一些。 “系统商城在任务时期是无法打开的，许多新人在第一次正式任务折戟，就是因为被生活商城迷惑没有做好充分准备。” 听闻，利亚一惊，心里暗暗呼唤系统商城——果然没有回应。 该死的黑心老板！利亚在心里破口大骂。 “关于任务剧情方面，每次系统给的任务提示都很少，想知道全部剧情只有使用剧情卡。但这玩意只有在完成支线任务时才会以奖励的方式出现，算是稀有货。平时大家只能多看影视作品，指望着瞎猫撞上死老鼠。” “撞上了吗？”利亚问。 莫伊拉摊手：“显然没有。” 她观察了一圈环境。 “这上面的语言应该是俄语，所以我们应该在一部俄国电影里。” 利亚皱了下眉：“我没怎么看过俄语片。” “我也是。”莫伊拉叹气。 对面的张子涵举起了右手。 “那什么，我倒是对俄语片有所涉猎。” “真的吗？那真是太好了！” 第2章 夺命地铁02 剧情未开始前，三人就像鬼魂一样，可以穿过剧情人物的身体到处闲逛，但无法离开这节车厢。 拥挤的人群如沙丁鱼罐头般挤在旧式地铁车厢中，利亚估算了下，车厢内至少塞进来三百多人。 “我讨厌挤地铁。”利亚说。 “我讨厌上班。”莫伊拉跟了一句。 张子涵没有跟着抱怨，他的注意力已经被不远处的穿着蓝色外套的小伙子吸引。 那位小哥正低着头，含情脉脉，那副架势似乎打算和面前的漂亮妹子表白。 “情况不妙啊！”张子涵说。 另两人赶紧竖起耳朵。 “如果我没看错，那两位就是重要剧情人物。”张子涵指着小哥和妹子说，“也是幸存者之二。” “还有其他角色？” “是的，还有主角父女，主角的情敌，喜欢喝酒的大姐，断了手的胖哥。主角一行非常幸运，从头到尾也就死了胖哥这位队友。我们只要跟紧主角就能活下去。” “我觉得没有那么简单。”莫伊拉提出不同意见，“能不能概括下剧情中的危机点？” “我想想……水冲过来时，会有一次急刹，接着就是水漫进隧道，一批涉水逃亡的乘客会因为供电轨被水淹没而被电死……之后就是主角的逃亡之旅，这里的注意点大概就是跟紧主角，小心不被水淹死，或是被水里的各种碎片插伤或插死，就这样。”张子涵笑着说。 莫伊拉叹息：“别高兴太早，菜鸟，说不定在刹车的时候我们就会出事。” 笑容在张子涵脸上僵硬。 “不会吧！”他喊道。 “危机总是藏在不经意之间。”利亚说，“我们毕竟不是主角，能不能加入主角小队还是个问题。” “水从哪边过来？”莫伊拉问。 “车头方向。” “也就是说，所有人会在刹车时朝着车头方向滚过去，最后挤成一团，想到什么没有？” “挤压窒息？” 莫伊拉敲了敲玻璃：“不止，还有可能被易碎品割伤，如果刹车过急的话，说不定还有直接扭断脖子的倒霉鬼。” 张子涵回想了下剧情，后怕地点点头。 “你说的对，所以我们要怎么保护自己？” “尽量远离人群，固定自己，最后听天由命吧！” 听天由命？ 任务者就是这么完成任务的？ 一直在侧耳细听的利亚有些坐不住了。 “我们就不能做点什么？譬如说，给警察和消防队打电话，或者冲到车头阻止地铁继续前进？” “这种老式地铁并不是连通式车厢，要换车厢可不容易。” “地铁里没有手机信号，别指望电话能打通！” 张子涵与莫伊拉一搭一唱地劝阻着利亚。 “留给我们的时间太少。等那位帅哥开口向他面前的美女搭讪并念完台词，地铁就会刹车，整个过程不会超过5分钟。”他耐心地解释。 利亚拿出自己的手机，即使想起，自己的手机卡可没法在异界使用。 要放弃吗？ 当然不。 利亚看过不少超级英雄的电影，其中最令她印象深刻的不是什么蝙蝠侠超人美国队长，而是个子小小责任心大大的初代蜘蛛侠。 有趣的是，初代蜘蛛侠就用蛛丝拉停过飞驰的地铁。 利亚目前还做不到这等壮举，但她准备做的事情同样和蜘蛛有关。 蛛网术。 法术可造出多层强力粘稠的丝状物，看起来像蜘蛛网，但却更大更粗。粘丝的任意两端必须有支撑点，例如:地板、天花板或墙，否则会无法张开而全部消失。接触到粘丝，或在蛛网中的生物会遭到纠缠。蛛网呈圆形，半径可达6米。 在狭窄的车厢内，这个法术最合适不过。 剧情开始倒计时60秒时，利亚并没有和莫伊拉、张子涵一起行动，而是站到了车厢的中段，离剧情角色相当近。 两位临时队友劝说了几句，见劝不动她也只能放弃。 大家萍水相逢而已，劝也劝了，尽了义务，也对得起良心。 “我们躲哪？” “钻椅子底下，剧情里主角的女儿就是躲在这里避过一劫的。”张子涵说，然后率先爬了进去。 见状，莫伊拉也顾不得地板是否脏污，躲到了对面一排的座椅下面。不过躲进去前，她拿出一套登山用的安全带穿好，将安全绳一头扣在安全带上，一头栓在座椅扶手上，并打了个8字结。 “准备得可真充分。” 张子涵赞叹着，从私人空间掏出一副手套戴上。 有趣的是，这双手套同样和蜘蛛侠有关——它带有静电吸附的能力，搭配同款鞋子后就能让使用者在光滑的墙面上攀爬，用来固定自己更是轻而易举。 同款的鞋早就穿在了张子涵的脚上，在没激活前，就像一双普通的运动鞋。 “彼此彼此。”莫伊拉扯了扯嘴角，显然也看出张子涵的手套并不简单。 一分钟不到，两人已经准备完毕，就算剧情开始后有乘客注意到他们，也只当是两个大清早就喝醉的酒鬼，这在俄罗斯这可太常见了！ 那一头，利亚正在近距离欣赏剧情人物：蓝外套小伙用深情并茂的语言，向车厢内的众人介绍即将路过的一处废弃车站。 “各位旅客朋友们请注意，列车即将抵达传奇的鲍罗蒂斯卡娅车站……” 小伙子卖力吆喝着，只为博得美人一笑。 美人自然是羞涩一笑，周遭乘客也配合着发出善意的笑声。 利亚没笑，她的手插在口袋里，握住了黑檀木的枪柄。 “……难得一见的幽灵车站，快看，快看！” 因着小伙子的引导，所有人的注意力都移到了窗外。 就在这一刻，利亚开枪了。 穿甲弹击破车厢顶，刺入隧道的天花板。 巨大的枪声几乎要刺破耳膜，引出阵阵刺耳的尖叫和惊呼。 有的人立刻蹲下身保住了自己的脑袋，有的人紧紧护住自己的钱财或亲人，但还有一些人愤怒地调转视线，寻找着枪声的来源。 一个亚裔！ 还是一个亚裔女性！ 虽然感觉有些荒谬，但这几个胆子特别大的俄国大汉朝利亚伸出手，一副想要夺枪的架势。 然后他们就看到了更加不可思议的一幕。 无数阴影从利亚的影子里窜出来，化作一条条触手将周围的人群推开，并捆绑住想要对利亚出手的人。 “安静！” “站着的蹲下抱头！” “坐着的贴墙，拉住护栏！” 被魔法扩大音量的命令在车厢内回荡。 近处的人看到了那些骇人的阴影触手，生不出丝毫反抗之心，一个个乖顺地蹲下。 离得比较远的人群在前面的人蹲下之后，也看到了这恐怖的一幕—— 挥舞的触手，被捆绑的人类，还有拿着一把手枪的女人。 枪口指到哪里，哪里的人群就默默蹲下，非常配合。 车厢内只余默默的哭泣声。 第3章 夺命地铁03 莫伊拉有些咋舌。 虽说大家都隐瞒了任务完成次数，但这位大佬是不是装新人装得太过了些？ 这架势是新人该有的吗？ 张子涵倒是无所谓，大佬愿意出头不是挺好，自己跟着混就能完成任务，岂不是美滋滋。 就是不知道大佬愿不愿意在腿上挂个小挂件…… 两位任务者的小心思自然不在利亚的考虑范围内，等所有人都蹲下后，瞬发的蛛网术遮蔽住了所有的车窗，又将人群牢牢黏在座位上或地上，几个被阴影触手捆住的人也被利亚丢进蛛网中。 一切准备就绪。 一路都在不停吃苹果的地铁司机终于发现前方的水流，即使他立刻拉下了刹车，也来不及阻止这场灾难的发生。 此时此刻。 主角的手正放在女儿的衣领处，想要帮她理一理衣服，然后他就被惯性狠狠抛向车厢的前半部分，周围满是惊恐的尖叫声，而手边只剩一小片从女儿衣服上撕下来的粉红色布料。 年久失修的栏杆扶手被一双双慌乱的手扒住，但人拉着扶手，人又被其他人拉着拽着，一个连着一个，于是在重力和惯性的双重作用下，螺丝崩开，人群如多米诺骨牌一样挨个倒了下去。 一双双手在空中胡乱挥舞，期盼着能抓到什么稳定住自己。 但是固定物如此之少，能抓住的只有其他人的手、脚、衣服的边边角角，最倒霉的就是被人揪住领带的男人，在窒息中他跟着拽他的人一起向前摔倒。 不过这不是最惨的，最惨的乘客站在前车厢门附近，整节车厢的人几乎都砸到了他的身上。 巨大的压力瞬间让人口鼻流血，昏厥过去。 随着地铁进一步左右摇晃，还有人从碎裂的车窗跌落出去，生死不知。 折断骨头、折断脊椎、甚至是折断颈脖的人不知凡几。 但这些可怕的事情都没有发生在利亚所在车厢内。 法术制造出来的蛛网成了最好的缓冲物，将所有的乘客固定在原地。 几块被外力敲碎的玻璃也被蛛网黏住，维持着原先的形状。 伤亡人数，零。 利亚靠着10条阴影触手，将自己死死固定在车厢的正中。她并不担心自己在灾难中受到伤害，而是忧虑自己的奥术点还是不够多，她无法拯救太多的人。 五环的高级阴影触手消耗了16奥术点，在恒久专长的影响下无需施展第二次。三环的蛛网术消耗4奥术点，刚刚用了8次，就消耗了32点。 一下就去掉了48奥术点，这么算下来，237点奥术点几下就能用完。 她为奥术点太少而发愁时，颠簸的地铁在隧道中横冲直撞了一段距离后，终于停了下来。 利亚心念一动，庇护众人的蛛网也消失无踪。 趋于惯性，暂时没有人敢动弹，但所有人的目光都全神贯注地盯着利亚。 这时，利亚开口了。 “我建议你们不要下车，水淹到供电轨后，站在水里的人都会死。” “地铁调控中心知道隧道有水后就会断电，我们等断电后再行动，这样才安全。”张子涵急急忙忙地从座椅下钻出来，补充道，“但是水流会推动车厢，所以从车厢两侧走是非常不安全的，随时有可能被车厢挤压住。” 利亚朝张子涵点了点头。 张子涵露出受宠若惊的笑容。 “听清楚了么？生命是宝贵的，希望你们能好好珍惜。” 说完，利亚给自己加了一个观命术，这个法术和观照术有些相似。不过观照术主要用于个体，而观命术可以查看一片范围内生物的状态，无伤不显示、轻伤是绿色、重伤是黄色、奄奄一息是红色、死者是白色。 法术一展开，视线内就多出各色亮点，在前方一堆绿色黄色的光芒后面，出现了一团拥挤的红。 “我要去前车厢。” 这句话自然不是请求，而是告知。 当利亚向前踏出一步，挡在她路上的人都会被阴影触手拎到空中，等利亚走过去之后再放回原地。 灵活的人顿时醒悟过来，在自己站起来后，还拉扯着身旁的人为利亚让出了一条狭窄的路。 此时在众人心里，利亚已经从“地铁劫持犯or诡异的怪物”升格成了“一个奇怪的好人or虽然看着吓人但心挺好的怪物”。 真是可喜可贺。 离前厢门还有两三步，莫伊拉和张子涵从人群中挤了出来。 “大佬！” “老大！” 两人异口同声，接着对望了一眼，目光中火花四射，最后似乎是莫伊拉更胜一筹。 莫伊拉说：“老大，我们的任务是什么？” 这句话不仅表明了自己下属的位置，还有一种乐意听从老大安排的感觉。只要不是特别独狼的人，一般都会就坡下驴的接下话。 果不其然，利亚只是略略思考后说：“你们去通知后面车厢的人，在断电前尽量不要下车。” “好。” 莫伊拉应得很快。 张子涵落后了一些，因为在走之前，他用简练的语言向利亚描述了主角父女的形象，不管利亚需不需要，反正他提供了线索。 虽然两人很想跟着利亚，刷刷好感，抱抱大腿，但对方显然没有带小弟的想法，硬是凑上去反而惹人不快。 在任务世界混久了，没点眼力劲可不行。 打发走了两个任务者，利亚三步并两步走到了前厢门前，用敲击术打开了车门，然后借助阴影触手的力量爬到了车厢的顶部。 “嘿，姑娘，虽然不知道你想干什么，但能不能送我们过去，我们也能帮帮忙！” 利亚侧头，发觉说话的人是刚才想要抢她枪的大汉之一，身后还挤着几个同样热心的男男女女。 俄罗斯人并不爱笑，但大汉还是挤出一个真诚的笑脸 然后他看到那个亚裔姑娘侧过头瞅了自己一眼，下一秒，几条粗壮的触手就伸了过来，一条卷一个人将他们带离了车厢。 利亚打开一节车厢的前厢门，就送进去一两人，让他们尽量救助伤者，并告诫其他人不要乱跑。 她自己则爬到了最前面，这节车厢的厢顶被夹着碎石的水流砸开一个大洞。 人还未至，痛苦的呻吟声、呼喊声已经钻入她的耳朵。 “上帝啊！救救我吧！” “好痛，妈妈，妈妈！” “救命！救命！” 水流如瀑布般冲入车厢，还活着的人被迫挤成一团，他们根本无法靠自己的力量站起来，只能举着唯一能动的手，朝着天空的方向哀嚎。 人间炼狱。 第4章 夺命地铁04 金属吱嘎作响。 灌水车厢的六扇门中，只有一半屈服于法术的效力之下欣然打开。剩下三扇变形的门是利亚用阴影触手硬生生扯开的。 有了出口，积水终于从升高变为降低。 那些无力爬起的乘客终于有了喘息的机会，每一个心中都感激涕零——被不到小腿高的水活活淹死，实在是种过于可怕的死法。 做完这一步后，利亚对着隧道的破损处施展了一发“化泥为石”。 法术可以将泥巴或流沙永久变为砂石类的软性石材，利亚希望能将缺口补好，但是结果并不尽如人意。 缺口依然存在，只是周遭环境被加固了而已。 在湍急的水流中，利亚无法将破损处修复完整。 她所掌握的力量，在大自然面前依然有些不足。 i need more power!（我需要更多力量！） 不，不对，我需要的是更多的学徒。学徒数量意味着更高环的法术和更多的奥术点。 脑子里思考不停，利亚手里也没闲着。她钻进车厢，利用阴影触手的力量将挤压在一起的人群分开。 这些人是不幸的，他们可能是此次灾难中受伤最严重的一批人。 这些人又是幸运的，因为他们遇到了利亚。 一团又一团柔和的光团被注入重伤员的体内，在观命术的视效中，伤者身上橙红色的光芒褪成黄色又渐变成绿色。 前一秒这些人还躺在地上，一副奄奄一息的模样，下一秒就张开眼睛站了起来，那架势看起来比旁边断了手脚的伤者还健康。 既然阴影能化作实体拯救众人，那么只靠一团光芒就能治好伤痛，似乎也很正常。 才怪。 实际情况是，几近死亡的经历把他们吓坏了，哪怕被利亚拯救之后，他们的脑子依然一片空白。 俗称，吓呆了。 利亚抬起头，发现自己再次处于所有人的视线中心——那一张张面庞上流露着恐慌和紧张。 “很抱歉，我的力量有限，只能治疗重伤员。”她说，阴影在她身后分散又聚拢，“这里很危险，请大家互相帮忙，尽快撤离到后一节车厢，不要下车，积水随时会泛滥到供电轨。” 她身后的阴影如此惊骇，但她的歉意又是如此真诚，恐惧与信任被放在天平的两端。不停流入车厢的水流和不远处的电火花为天平加上砝码，不管心中有多恐惧，人们下意识地倾向于相信眼前这位神奇又怪异的女英雄。 乘客们互相搀扶着，依次向后车厢撤离。 一位手臂骨折的白发老人在经过利亚时突然止住脚步，严肃地说：“感谢你的援手，小姑娘，你的帮助已经足够，我们不是不知足的人。” 没等利亚回复，他就以更快的步子匆匆离去。 甚至抛下了本该扶着他的大孙子。 大孙子挠挠后脑勺：“抱歉，我爷爷不是说反话，他真的很感谢你，只不过他说话就这样。” 利亚抹了一把脸上的水，微笑：“我明白的，快走吧！” 目送所有人离去后，利亚又朝车头凝视了片刻，很遗憾，在观命术的探测下，那里没有任何生命存活的痕迹。 她并没有复活死者的打算。 拯救一个死人所需要的奥术点，可以救治两个重伤者。 虽然这样计算很残酷，但没有数量众多的学徒可以依靠，光凭利亚自己确实拯救不了所有人。 逝者已逝，生者还要继续前行。 车头后面几节车厢受创最为严重，相对的，这里的乘客也最服从安排。 和他们比起来，其他车厢就显得格外混乱。 再怎么劝说，依然有人慌张地跑出车厢，向无头苍蝇一样朝着萨多瓦亚站的方向狂奔而逃。 “女士，见到你太好了，他们不听我的……”看到利亚到来，急昏了头的志愿者就像看到天使一样高兴。 利亚朝她摇摇头：“人应该为自己的选择负责，你已经尽力了。” 她拍了拍志愿者的肩膀，将堵在车门处的尸体推开，领着众人继续在车厢里前行。 几个本想下车的乘客面面相觑。 “嘿，萨佳，快下来！” “雅科夫，我觉得我们应该从车厢走。” “你吓傻了吗？瞧瞧那些黑乎乎的见鬼的玩意，那女人是个怪物！” “不，你才是个傻瓜！雅科夫！” 叫萨佳的妹子气冲冲地一甩手提包，跌跌撞撞地跟在利亚身后。 她的男友没办法，只能登上车厢去追自己的女友。 有改变主意的人，自然也有固执己见的人，但就像利亚说的，人应该为自己的选择负责。 利亚只会救那些相信自己的人。 …… 即便利亚加固了部分隧道，但漏水的缺口不止一处，隧道里的水以一个稳定的速度缓缓地朝着前方蔓延着。 这一切都不被地铁调控中心所知，他们只知道，隧道内有水，42号地铁可能出了事，跟在42号地铁后面一班的17号地铁还在倒退回车站的路上。 没有监控，没有信号，42号的司机也没有回应。调控室的负责人只能祈祷，自己没有下错决定。 于是，电源迟迟没有截断。 在志愿者和任务者的提醒下，大部分人依然留在车厢之中，前行的速度变得极为缓慢。 利亚把伤员交给志愿者照顾，借着阴影触手翻出车厢，移动到前面去查看情况。 路上，她看到了一位聪明的同行者。 那位在车顶上挪动的乘客是位男性，这会儿他正挂在边缘处朝着车厢内猛瞧，似乎看到了什么，随即从空洞敞开的车窗滑入车厢之中。 利亚也被挑起兴趣，跟上去瞅了一眼——里面的人居然在打架！ 啥时候了，还打架？ 她正要帮忙，却看到先前翻进去的男人握着一根断裂的扶手加入了战局。 只一棍，就把压着别人死命殴打的男人给敲晕了。 利亚收回一根准备帮忙的触手。 她继续向前，越过了两名临时队友所在车厢，并帮他们打开前后厢门，只是越往前，车厢内的人就越少。 余者要么昏迷过去生死不知，要么伤到了腿或是脊椎无法行动。 利亚挑着重伤员帮他们治了伤，这让她的奥术点急剧下降，最终维持在33这个数字。 阴影收缩，利亚略带疲惫地踏进最后一节车厢，恰好落在一对母女面前。 她们看到脚下阴影乱窜的利亚时，齐齐发出尖叫。 “别叫了，我又不吃人。” 她不说还好，一说“吃掉”这个词，小姑娘哇得一下就哭了。 她的妈妈急忙捂住她的嘴，顺便也把自己的嘴巴一起捂上。 非常从心。 利亚笑了。 “你们怎么没走？”她问。 “我、我的小腿、小腿骨折了。”年轻母亲放下手掌，小心翼翼地回答。 “等会吧，我找个护士帮你处理伤势。” “我，咳，我以前是护士。” 旁边的死人堆里响起一个女声，刚刚从昏迷中醒来的高瘦中年女人推开压在自己身上的死人，捂着脑袋跌跌撞撞地走了过来。 “以前？” “因为酗酒被开除了。”中年女人自嘲般一笑，可笑容撕扯到唇边的伤口，顿时变得龇牙咧嘴。 利亚挑眉，手一挥，旁边的座椅上就冒出一批医疗用品，其中还有一副骨折固定器。 女人惊奇地瞪大了眼睛，但并没有多嘴问这些东西的来处。 她挑出需要的工具，但英文标记的药水瓶让她有些发愁：“好心的小姐，能不能帮我翻译下，我看不懂英文。” 这种小事利亚自然乐意效劳。 等为年轻母亲处理好骨折的腿之后，女人又拿起双氧水给另一位伤员——也就是她自己——的伤口消毒，贴了个创口贴。 最后她看了看双氧水，有些遗憾这并不是医用酒精。 “真想来一杯普京牌伏特加啊！” 女人一脸遗憾地说。 第5章 夺命地铁05(结束) 这种情况下居然还想喝酒？ 对毛子的一些刻板印象又加深了。 哭笑不得的利亚在私人空间找了找，最后翻出来瓶系统产拉菲红葡萄酒。 不是传说中的“82年的拉菲”，而是1869年的拉菲古堡，售价更贵，现实里只有3瓶出现在苏富比香港拍卖会上，并拍出23万美元一瓶的天价。至于系统售卖的这些……呃，利亚并不清楚织者是从哪里搞来的。 利亚掏出一瓶，又拿了个瓶起子，一起递给女人。 “没有伏特加，只有葡萄酒。” 女人龇牙咧嘴地笑着：“有酒就行！” 没有酒杯也不妨碍酒鬼喝酒。 女人手脚麻利地打开酒瓶，对着瓶口就是一口。 “不够劲，但口感挺好。”她评价道，“谢谢你，人美心善的姑娘，要来一口么?” “不了。”利亚礼貌拒绝。 倒不是嫌弃别人喝过，而是就在刚刚，车厢里的灯灭了一小会儿后又亮起，现在因电压不稳而不停闪烁着。 调控中心终于关闭了供电轨上的电源。 利亚给自己加了“防护能量伤害：电击”，背过手，手掌朝上，用指甲盖碰了碰水面。 没有任何感觉。 她大着胆子将手一伸。 依然没有反应。 这意味着水中并不带电。 时至此时，被利亚压在车厢内的乘客，终于可以离开了。 要说不激动那是假的，但有利亚守在车厢旁盯着，倒也没出什么风波。 众人在齐膝深的水里蹒跚前行，互相打气鼓励。 “大佬！” 利亚回头，是张子涵。 “有事？” “头顶的裂隙在扩大，如果放任不管，最后一节车厢说不定会被水流冲走。” 周围都是任务世界的人，张子涵只能借推断的名义说出剧情内容。 事实上，地铁上方的隧道几乎都有裂痕。利亚只能挑豁口比较大的一处，施放了化泥为石，法术加固了30米立方区域的隧道顶。 “化泥为石只能固定住泥土或泥沙，无法修补水流湍急的缺口，但我想这应该能够坚持一段时间。” 化泥为石？ 乖乖，那不是5环的法术么？ 张子涵立刻把利亚的评级又往上调了调。这大佬到底哪来的？没听说哪个求生小组里有这号人物啊？ 一时之间，他开始怀疑自己的情报是不是过于老旧，继而怀疑是不是某个求生小组暗地里培养出了一位杀手锏。 但他从未想过，面前这位牛皮哄哄的幻想侧大佬，真的是一位新手。 张子涵还想套点消息，只可惜莫伊拉并没有给他机会。 红发的任务者带着一身湿气向利亚汇报任务完成情况，并积极地申领了下一份任务——先一步到车站通知官方做好接待伤员的准备，提醒他们维护好秩序，防止出现踩踏事件。 为了不被比下去——这该死的胜负欲——张子涵一拍胸脯，揽下了维持秩序的活。 他掏出了一只带录音功能的大喇叭，录了一段话然后让扩音器循环播放。 “保持冷静，举止文明！” “注意平衡，如果摔倒请尽快爬起！” “不要推挤、不要起哄、不要制造紧张或恐慌氛围！” “请大家有序撤离，谢谢您的配合！” 张子涵像个老大爷一样，背着手提着个大喇叭，在隧道里来回巡逻。他这副架势加上不间断的洗脑式播放莫名其妙地让人安心不少。 与这份闲活相比，利亚那边可以说忙得不可开交。 她不想再把奥术点浪费在加固隧道顶上，只是靠着恒久的阴影触手当一回搬运工。循着观命术的指引，她一趟一趟把行动不便的伤者从车厢接到更安全的地方，交给等待在那里的志愿者。 最后一趟，她接出来两个磨磨蹭蹭的年轻人。 还是熟人。 这不是剧情里的主角队友嘛，和利亚还有同车厢的情谊。 “你俩属乌龟的？速度这么慢！” “抱歉！但艾丽丝的哮喘犯了，在撤离时又不小心弄丢了她的药！”小伙子说。 他身后的妹子面色苍白，口唇发紫，一副喘不过气来的模样，看着甚是可怜。 再回去找哮喘药是不可能的。利亚从仅剩的21点奥术点中挤出4点，施展治疗重伤彻底帮妹子治好了哮喘。 “好了就快走。” 触手弹起，颇为不耐烦地将两人往前推。 “等等——你呢，不和我们一起走吗？” “水势变大了，得把水拦住。” 一整节地铁车厢嘎吱作响，玻璃碎裂，塑料座椅也整个掉落，只剩下纯粹的钢铁在魔法的操控下化作银色溪流——她打算建构起一座铁门来拦住河水。 “不用这么麻烦！我知道哪里有门，就在鲍罗蒂斯卡娅站，就在前面。”小伙子急忙说。 利亚神色一动：“什么样的门？” “密封水闸门，非常厚重，防核辐射都没问题，阻滞洪水只是小意思。” “带我过去。” “没问题！” 丹尼斯这个小伙子对地铁的熟悉帮了利亚的大忙。 虽然闸门年久失修满是锈迹，但在封门术的作用下还是缓缓合起，将莫斯科的河水挡在了身后。 利亚又用带过来的液态金属球对整道门进行了加固。 没了不停升高的河水，剩余的路一下子好走了许多。 与人群汇合前，利亚驱散掉本次任务的mvp：高级阴影触手，又用最后一点奥术点释放了易容术。眨眼间，拯救世人的触手怪人就消失无踪，逃亡人群中则多了一个不起眼的乘客。 她跟着人群上了电梯，走出地铁站，呼吸一口新鲜空气，眯着眼睛感受下正午日光的刺眼程度。 任务结束。 …… 夺命地铁世界并没有花掉利亚准备的物资，也没花掉她多少时间，唯一被消耗殆尽的只有奥术点。 因为时间很短，利亚也没有在这个世界培养学徒，她甚至没和两位临时队友多交流几句。 最后任务奖励的积分自然也不如前一个世界来得多。 【完成夺命地铁剧情：奖励1000积分，系统升级次数*1； 主角一行人顺利离开隧道：奖励1000积分； 拯救秋沙：奖励500积分； 拯救地铁上的乘客3841人：奖励3841积分； 合计：6341积分，系统升级次数*1】 看着这个数字，利亚默默心算了片刻。 “系统！” 【系统06为您服务！】 “整列地铁有十八节车厢，每节就算300人吧，那也有5400人，最后怎么只有3841人获救？我一路走出去也没看到死这么多人啊？” 【是这样的，原剧情中最后6节车厢的乘客就没有死，您所救的只是后面12节车厢里的乘客。】 系统06耐心地给利亚解释。 “行吧。那个系统升级次数又是什么？” 【升级后我的功能将相对增加】 “增加些什么？” 【等升级后您就知道了】 “可真神秘。”利亚咕哝了一句，“最后一个问题，为什么我没有通讯号？” 【通讯号是任务者在任务世界中的代码身份码，也可以作为电话号码使用，它就记载在您的位面通用身份证上，如果您希望通过通讯号与其他任务者联络，需要购买一台系统出品的联络机。】 位面通用身份证？ 这项道具在进入任务世界时就会自动使用，任务过程中又几乎用不着，利亚差点就把它给忘了。 没想到其功效还挺多。 第6章 海啸奇迹01 昨天的任务并不难，只是让人神经紧绷。 升级后的生活商城也没增加多少货物。 特殊物品栏里多了系统手机，售价100积分；私人空间扩展100立方，依然是一万积分。 普通物品里多了一栏交通工具，水陆空都有，但都是小型交通工具，售价高低不等。 买完手机后她倒头就睡，睡了整整12小时才调整过来。 今天起床的第一件事，就是给住的房间续约，这次直接续了半年。 接着是出门觅食。 在附近的餐馆吃完一顿午餐兼下午茶后，利亚沿着联合国大厦兜了大半圈，今天运气不错，她甚至远远地看到了周喆直一眼。 不知道是不是剧情记忆加成，反正周喆直给利亚的第一印象很好，很可靠。 犹豫再三，利亚决定以周喆直为突破口。 她短讯术给周喆直发送了一条讯息。 +明年六月超过g5等级的太阳风暴将袭击地球人口锐减3%+ 为了不超过25个字，利亚省略了很多内容和标点，希望周喆直能看懂。 真看不懂也没事，她决定在每个任务的休息期间，把未来的讯息一条一条发给他。 短讯发完，压在利亚心头的巨石似乎轻了一些。 但周喆直那边就不好过了。 “晓曦！你有没有听到有人说话？” 郝晓曦左右张望，老老实实摇头：“老师，你听到什么了吗？” “……没有，大概是……耳鸣吧。” 说是这么说，但周喆直却喊人把办公室又检查了一遍，并把那条讯息的内容记在了心里。 利亚可不知道自己给人多大的惊吓，这会儿她正和系统聊天来着。 “系统，织者的要求是每月至少完成一次任务，那么我能否在一月之内多次进入任务世界？” 【可以。在健康允许范围内，短时间多次进入任务世界进行任务是被允许的行为，此外，您的假期也将累计起来，留待以后使用】 “那就这样吧，三天——不，一周后进入下一个世界。” 利亚停顿，似乎想到了什么，又说： “接连两个世界都非常封闭，没办法出门的列车，灌水的地铁和隧道，这真的很压抑。或许，下一个世界可以开阔一点，我觉得这对我的身心健康有益。” 【您的意见已上报】 …… 【嘟……任务世界已抵达……】 【当前世界：海啸奇迹】 【身份已生成：自中国来的旅客】 【2004年的圣诞假期，许多旅客在泰国享受着悠闲时光，其中也包括你在内。没有人知道，印度洋海底发生了9.1级地震，并引发了有记录以来的最大海啸之一。滔天的巨浪袭击了东南亚沿海地区，将这些旅游胜地夷为平地】 【通关条件：主角一家人虽然历经磨难但大难不死，所以，尽可能去救那些可怜的人类吧！一周内至少救助1000人，我知道你能做到的，奇妙的小人。——织者】 【剧情将在半小时后开始】 利亚眨了眨眼，庆幸自己花了几天时间，找了家愿意收金条的医药用品公司进行了紧急大采购。 那些药品和医疗器械大部分堆在利亚租用的冷库中，小部分现在就堆积在利亚的私人空间内，取代原先放置其中的大部分材料。 在灾难世界，这些东西总能派上用场。 虽然生活商城同样可以购买医用物资，但能用钱买的，利亚自然不想浪费积分。 …… 天空湛蓝，金色的阳光透过云朵倾洒在沙滩之上。 郁郁葱葱的棕榈树和椰子树下栽种着垂着枝条的热带植物，丰富的降水灌溉出一簇簇艳丽的花朵和甜蜜的果实。 利亚漫步在静谧的花园中。 这里有盈满清澈水流的不规则的泳池，和一座没有太多装饰的凉亭，数十张躺椅围绕着泳池摆放，不远处甚至还有张乒乓球桌。 这时候要是能来上一杯滋味丰富的水果饮料就好了。 然而，端着饮料的侍者是虚幻的，她和她手中的托盘不可碰触。 天上的云朵也是固定的，没有风，鸟儿张开嘴，但清晰悦耳的吟唱凝固在刹那之中。 伸个懒腰，利亚挑了张躺椅坐下，向后一仰，半躺着享受了片刻美好时光。 根据太阳的高度，利亚估算出时间约在9点半左右。 她和手腕上的手环式系统手机对了一下时间，9点20分，在缺乏经纬度的前提下能猜得大差不差，全靠敏锐心灵专长的支持。 系统产的手机外形就像一只运动手环，在外人看来其功能也和运动手环相似。记录运动数据，监测心率、睡眠情况，接收手机短信、电话，nfc功能等等。 但真正的操作界面是全息的，只有任务者才能看到，并用意念操控。 和其他任务者联络仅是系统手机最基础的功能，任务者进入哪个世界，联络机上的时间就会变成当地的时间。 它还拥有手机的所有功能。 除此以外，任务者还能在联络机上查看到自己的积分和任务完成情况。 用手机拍摄了一段录像后，利亚站了起来，准备开工。 织者的善意确实存在，但实在不多。 半小时，度假的感觉仅仅只有半小时。 就在远处的海面上，足有9米高的海水墙早已形成，只要剧情一开始，就会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冲上沙滩，冲毁一切。 虽然在剧情开始前，利亚无法对其他人造成影响，但她已经想好了要使用的法术。 心念一动，恒定在身上的飞行术自动生效，托着利亚浮在半空之中。 此时的利亚和七天前的那个她已经不可同日而语。 充分利用恒久散发专长的作用，足以将她变成一个小祖国人。 在道德方面，甚至能胜阿祖一筹。 讲完阿祖的笑话，利亚给自己附上跳跃锁链和生命灵光这两个四环法术。 一条条银光闪烁的金属链条从利亚背后生出，静静地垂落于地面，每一条都有五米长，手腕粗细。 只需一个想法，链条就会生出利刃和金属刺。它们既能用于攻击或擒抱，又能用于攀爬。 这里利亚只需要它们的捆缚功能，所以锁链只是单纯的锁链。 虽然叫跳跃锁链，但利亚给它起了个别名——星云锁链。 圣斗士看过吧！瞬认识哇？就是仙女座那个星云锁链。 就外形而言，这些银色的链条和瞬的星云锁链差不多，不过数量比他多，长度比他短。 能打，能防，也能救人，唯一的缺点就是过于坚硬，不如阴影触手柔软。 但阴影触手不能在光线明亮的地方使用，这时星云锁链就是不错的代替品。 链条延伸的同时，微弱的白色灵光也在利亚周身十米半径内闪烁，处于灵光中的生物每小时会恢复微量的生命。 生命灵光的效力看似不显，但讲究的就是一个积少成多。 接着她用目光丈量了u型旅馆建筑左翼和右翼之间的距离——它将花园半包围在自己的空间内。 52米。 足够了。 像托举着什么东西一样，利亚慢慢举起双手，一座几近透明的彩虹桥一点点出现，将左翼和右翼的屋顶连接到了一起。 最后的几秒，利亚又朝天空一指，朵朵云彩立刻开始移位，飞速拼成几个大字—— 海啸！往高处跑！ 剧情开启。 第7章 海啸奇迹02 海啸来时，玛利亚在看书。 她的丈夫亨利带着三个孩子在泳池里玩着水球。 从昨夜起，玛利亚就有些烦躁不安。 起初，她把原因归咎于床的问题。 接着，她思考是不是亨利可能会失业的事情让她焦虑。 就在刚才，她又觉得是侍者打水果汁弄出来噪音太刺耳。 但果汁机很快就停了，而那个噪音并没有停止，它有点类似喷气式飞机的发动机，随着飞机准备起飞，声音也越来越大。 噪音让她恐慌。 玛利亚不明白自己的第六感为什么会发出警告，但它总是起效并不止一次让她避开了危险。 我应该相信它。 玛利亚想，目光四处游弋，唯独不放在书本上。 突然，一声孩子的尖叫吓得她手一抖，将书掉到了地上。 “快看天上！爸爸！快看天上！” 那个孩子这么叫着、喊着，一只手扯着爸爸的泳裤，另一只手努力指着天空。 玛利亚的目光，还有许多别的人的目光，随着小手的指引望向天空。 海啸！往高处跑！ 在位面语言包的影响下，利亚用中文写下的文字在各个国家的人眼里，自动转化成其母语。 除了不识字的人以外，几乎所有人都看懂了利亚的警告，并将其视作神明的提醒。 来不及震惊，玛利亚冲着自己的家人高声尖叫。 “亨利，快带孩子们上来。海啸要来了！” 此时大地已经开始微微颤动，鸟雀从天空慌乱掠过，藏在树丛里的小动物也四下奔逃。 来不及了！玛利亚想，视线的旁光中出现了一抹飞扑而下的身影。 这个身影抓住了她的大儿子卢卡斯，以及附近另外三个孩子，朝着天空冲去。 一个飞人？ 玛利亚愣在当场。 同样呆住的还有被抢了孩子的亨利，但很快他和他剩下的两个儿子就得到了和卢卡斯一样的待遇——被飞人伸出的锁链卷走了。 他们被放在了一层几乎看不见的玻璃上。 飞人飞了两趟，带上来7个人，其中只有亨利一个成年人。这些人被拽上来是什么姿势，现在还是什么姿势，张大了嘴巴，一副傻乎乎的模样。 飞人眉头一竖，黑色的目光盯住亨利这个唯一的成年人，呵斥起来。 “蠢货，还不快带孩子们到屋顶上去！这桥只能维持二十分钟！” 骂完之后，飞人一秒不停就又飞了下去，这回玛利亚终于看清楚了，飞人背后银光闪闪的链条显然不是用作飞行的翅膀，而是用来救人的绳索。 孩子是飞人救助的首要目标。 孩子轻，一次可以多带几个，而且这些孩子多半聚集在泳池中，带起来也比较方便。 其次则是在水池附近的成年人。 至于玛利亚，她离得有些远，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丈夫和孩子们先一步被带走。 远处的树木开始倒下时，玛利亚终于反应过来，拔腿就朝旅馆的主建筑跑去，只是人的奔跑速度哪能和海啸的浪潮相比，仅仅跑出去数米，汹涌的浪潮以摧枯拉朽地姿态将她吞没。 “快走，孩子们，我们快去屋顶！” 大人抱着、拉着孩子朝着屋顶跑去，而孩子则睁大了天真的双眼，懵懂地看着脚下，这场造成几十万人死伤的灾难正在进行。 高大的棕榈树被冲得倒伏下来，漂亮的木头房子在如此大的浪头下也不堪一击，只有用钢筋和水泥修建的旅馆主体承受住了压力，但洪水也一下子蔓延到了二楼，并有着继续向上的趋势。 “噢，天哪！我女友早上去沙滩散步了！” “有人知道从哪里能下去？我的孩子还在二楼睡觉！” “天使，天使，请救救我的丈夫！” “上帝保佑！天使保佑！” “爸爸！妈妈在哪！” 各种各样的声音在屋顶上响起，每一张面孔上的表情都无比丰富，有的茫然，有的恐慌，有的带着劫后余生的庆幸。 亨利把三个孩子带到比较安全的地方后，关照大儿子卢卡斯照顾好两个弟弟。 “我去救你们的妈妈！” 抛下一句话，亨利就和另两个旅客寻找起下楼的办法。 海啸的冲击力非常之大，但真正在冲击中被淹死的人却很少。人们的死因多半是水中的漂浮杂物引起的。 碎木头、砖块、金属、玻璃、绳索、植物的枝条、浮木、广告牌、汽车、屋顶……危险可能掩藏在任何东西之中。 被冲走的玛利亚运气尚可，没有被杂物击晕导致溺水，但受伤和呛水在所难免。 好不容易浮上水面，并攀住一棵棕榈树，此时此刻，她唯一的想法是爬到树上，等待救援。 但她不知道，第二波巨浪已经在袭来的路上。 更高，更凶猛，更可怕。 虽然玛利亚已经攀住了树干，并向上攀爬了一段距离，但她赖以为生的这棵棕榈树却在一辆小卡车和巨浪的共同冲击下倒了下去。 她被再度卷入浑浊的水流之中，各种各样的杂物和垃圾击打在她的身上，将她划得满身是血。 她晕头转向、身不由己地被撞来撞去，沉浮间，玛利亚感到右腿一阵剧痛，让她忍不住发出惨叫。 她浮上水面，一边咳嗽一边呼吸，腿痛得像是断了一样。 不要骨折，不要骨折，不要骨折。 玛利亚祈祷着，被水流冲到了一根浮木的附近。 她划过去，像抱住救命绳索一样紧紧抱住了它，并借着浮木的倚靠，检查了腿部的伤处。 幸运的是，没有骨折。 不幸的是，戳伤她的东西从她的腿窝狠狠撕下了一块皮肉。 “没事的，没事的，只要撑住就行。” 玛利亚安慰着自己，并且无比庆幸亨利和孩子们得到了救助，此时正待在无比安全的地方。 不知漂流了多久，水流渐渐平缓。 玛利亚撇下浮木，朝着不远处的岸边游去。 说是岸边，这里的水也到小腿高度，行走时需要时刻注意，赤裸的脚底和小腿随时随地有可能被戳伤和划伤。 她不知道自己被冲到了哪里，四周已是一片废墟，看不到任何可以标记地点的建筑。 但她看到了一棵树，一棵足有几层楼高的榕树。 作为天然的指向牌，它足够高大，足够显眼。 玛利亚用当地某种植物的枝条捆住伤口止血，高一脚低一脚地朝着树走过去，每走一步就感觉到一股钻心的疼。 疼痛，很好。 它让她清醒。 玛利亚眨了眨眼，费力地弯腰，从一堆杂物里捡出一听汽水。 她不喜欢喝这种饮料，但她知道在这时候，一瓶富含糖分的饮料对她的身体是有好处的。 它能让她坚持更久。 第8章 海啸奇迹03 最能挑动母亲神经的是什么？ 孩子的哭声。 哪怕那并不是自己的孩子。 循着哭声，玛利亚从一堆搁浅的垃圾堆中找到了丹尼尔，一个五岁不到的小男孩。 他和她的小儿子差不多高，身上只有一条短裤，白皙娇嫩的皮肤上到处都是污泥和擦伤。 玛利亚也是差不多的狼狈，大家谁也不嫌弃谁。 于是她们拥抱，就像亲人一样紧紧拥抱彼此。 玛利亚将小孩带到了榕树底下，并将他托举到树枝上坐着。 她用衣角擦了擦易拉罐的饮口处——聊胜于无的行为，但却是母亲的底线——然后打开，递给了丹尼尔。 小男孩也是渴了，大口大口地喝了起来，但喝了几大口之后，他又将易拉罐递还给玛利亚。 这是个很懂事的孩子。 易拉罐刚刚抵在玛利亚的唇边，一个不算特别熟悉，但已经牢牢印在心底的人影出现在她的视野之中。 是飞人—— 不，也许该唤她为天使！ 一个激动，汽水掉落，但玛利亚已经不在乎了，她用嘶哑的嗓子拼命喊着，同时挥舞着双手。 “我在这！我们在这！！” 天使没有错过她们，她轻轻落下，姿态优雅轻盈，虽是亚裔的面孔，却让玛利亚觉得比亲人还要亲切。 “嗨！这是你儿子？”天使说。 “不，我……他是我在路上发现的孩子，叫丹尼尔。” 玛利亚有些紧张，想要咽口水但嘴巴里干的要命。 “你是，你是来救我们的吗，天使？” “天使？不不，我可没长鸡翅膀，你可以叫我利亚，我确实为你们而来。”天使柔声说道，目光中含着怜悯，“但在走之前，得先处理好你的伤势。” 玛利亚不清楚天使要如何帮她处理伤口，毕竟，这里什么也没有。 她想，或许有奇迹呢？ 然后天使真的给了她一个奇迹。 一团清凉的光芒落在玛利亚的身上。 她觉得腿上的伤口有些刺痛，勉力扭过头一看，却是鲜血裹着侵入伤口的异物和病菌涌了出来。 接着，喉咙开始发痒，痒得让人想要咳嗽。 “你的肺里和胃里都有异物，得把它们都吐出来。”天使解释说。 于是玛利亚没有压抑那股感觉，她开始咳嗽，越咳越厉害，咳着咳着就开始呕吐。 她吐出来一些污水和淤泥，还有一截长长的，好像绳子一样的东西，吐到后来，还吐出不少污血。 “别担心。”天使又说，接着有一团光芒落下。 这团光芒带来的不是痛苦。 它温柔如水，和煦如风，它抚平了玛利亚体内所有的痛苦。 “我……我感觉……都好了！” 惊喜到不敢置信的表情出现在玛利亚的脸上，她动了动腿，又在原地跳了两下，最后还用手在腿窝处摸了摸。 她只摸到一片平滑的皮肤。 “真不知道要如何感谢您！”玛利亚说，“您能帮丹尼尔看看吗，我抱他的时候，他表现出一定的疼痛感，就在左手臂的位置。” “别担心，女士，他只是有一点轻微扭伤。也许等会你可以抱着他。” “好、好的。” 一想到要被天使带着飞，玛利亚的心情又是激动又是紧张。 …… 回旅馆的路上，天使还救了一位挂在树梢的男士，一位困在屋顶的老人，一个十多岁的蹲在杂物堆上随水漂流的女孩以及一只湿漉漉的小猫。 “超载严重，看来不用浮空术不行。” 天使一边自言自语，一边将带包装的三明治和矿泉水通过锁链递给几人。 “我觉得你们可以在路上吃些东西，垫垫肚子，旅馆那边的食物还需要准备。”她解释道。 几人没有拒绝她的好意，同时他们也很好奇，天使吃的东西会和人类有所不同吗？ 然而鸡蛋沙拉三明治和矿泉水瓶上没有任何标记，要说特点，可能是比较好吃？ 鸡蛋沙拉三明治，来自2025年沃尔玛超市，普通的吐司，普通的鸡蛋，普通的沙拉酱，普通的玉米粒黄瓜丁，由普通的员工制作而成。 但几人硬是吃出了一股幸福的感觉。 只能说，幸福是需要比较的。 饭后，一个长达20分钟的浮空术施放在了几人身上，他们甚至可以只靠一只手就能把自己挂在任何地方，这也让天使带他们飞时更加轻松。 十分钟后，一行人踏上旅馆的屋顶，那边只剩下几位老人照顾孩子们，其他的男男女女都下到三楼二楼，尽自所能的帮助他人。 “妈妈！” “妈妈！！” “妈妈！！！” 一声比一声高的呼唤，紧接着三具小小的身影就像炮弹一样砸入玛利亚的怀抱。 “嘿，小心点，孩子们！” 天使的锁链分出两根，一根卷住丹尼尔的身体把他抱过来，一根抵在玛利亚的背后，免得她摔跤。 金发的小毛头被锁链卷着也不怕，高兴地拍着手咯咯直笑。 “利亚女士，请将他交给我吧。” 一位穿着花格子裙子的老人走过来，语带崇敬地将孩子接过来。 “好的，麻烦你了。”天使说。 “利亚女士，我们从水里捞了一些食物和水果。放在三楼的客厅里。” “利亚女士，伤者已经安排好了，从307室到312室。” “利亚女士，所有能装水的容器都搬到了301室。” “利亚女士……” “利亚女士……” 当玛利亚安抚好三个孩子，发现其他人已经离开了天台。 屋顶上只剩下几个在屋顶涂抹sos标记的人。 “打扰一下，你知道他们去哪了吗？”玛利亚问。 “都在三楼。中间的客厅有午餐提供，右翼是伤员房，其他房间都可以住进去休息。” “谢谢，非常感谢。” 母子三人爬过屋顶，从另一边的天台楼梯下到了三楼。 “你们知道爸爸去哪了吗？”她问孩子们。 最小的摇头。 第二小的抢着说：“爸爸说要去找你。” 最大的补充：“利亚女士给爸爸和其他叔叔婶婶都施加了魔法，让他们可以在水面上行走。” “行走？” “是的，就像走在平地上一样。” “那你知道他们什么时候回来?” 卢卡斯挠了挠被蚊子咬出包的下巴：“我不太清楚，不过敲盆子的婶婶应该知道。” 敲盆子的婶婶是个澳大利亚人，她坐在左翼的阳台上，腿上放着一个非常大的铁盆，手里握着一根前身可能是围栏杆的铁棍子。 对照着墙上的挂钟，每30分钟，婶婶就会用力敲击铁盆，以此提醒那些外出的志愿者不要走得太远。 玛利亚过去询问时，婶婶正好敲过第六轮，据她说，天使所恩赐的伟力即将消散，那些人应该已经在回来的路上。 半小时后，玛利亚果然等到了自己的丈夫，亨利。 家人相见，只有紧紧的拥抱才能表达心中的所有情绪。 第9章 海啸奇迹04 玛利亚是个医师，虽然为了陪孩子她已经辞职好几年，但最基础的急救包扎等技术依然没忘记。 家人无忧，自己的伤又被治好，无所事事的她立刻投入到志愿者的行列之中。 在得知她是位有行医执照的医护人员后，志愿者对她的加入自然是欢迎的，他们指着几箱医疗用品示意她随意取用。 “这是天使所赠。我们应好好使用。”他们如此说。 天使并非无所不能——这是利亚自己说的——但被救的群众显然自有一套理解方式。 不是天使做不到，而是人类需要考验和自救，才能展现自身的价值，证明自己的品德。 类似的说法在旅馆里非常流行，而利亚因为过于忙碌，显然对此一无所知。 她的救援区域已经扩大到5公里半径，以比较结实的旅馆为基础建立了4、5个救援点。被她直接救援的人就达到了数百人。 每隔几小时，她还会为外出的志愿者赋予水上行走的能力。 有了天使的带领，志愿者的劲头也很高。 他们搜索各种被洪水轻微污染过的食物，各种能派上用场的工具，旅客们的私人物品，甚至是打捞不幸死亡之人的尸体。 虽然天使提供了一部分食物，但随着被救援的人越来越多，食物也有些捉襟见肘。搜集食物是必须的，而且经过天使的净化之后，无论是变质、腐坏、有毒或有其他污染的食物和水，都变得可被食用和饮用。 天使还能直接召唤出可使用的清水。这些水装满了旅馆里的每一只浴缸。 被救回来的伤员，重伤员基本已经得到天使的治疗，只有轻伤员交给玛利亚等具有医护知识的志愿者救助，她们会清理伤口，固定断骨，安抚心灵。 时间在忙碌中过去，这一天，漫长得令人难忘。 夜晚到来，除了守夜的人以外，其他人几乎都进入了梦乡。 天使的力量守护着他们。 虽然没有灯，但房间内依然有一层黯淡的光线，亮度和一盏小夜灯差不多。 虽然天气很热，且许多房间的窗户都有不同程度的破裂，但烦人的蚊虫只能在窗外盘旋，无论如何都没办法冲进来打扰诸人的睡眠。 更奇妙的是，虽然大家来自天南海北，操着各种各样的语言和口音，但只要在旅馆的范围内，语言不通的诸人却能随意交流。 还有一点则是玛利亚的个人感觉，但在和丈夫交流过后，她确信这并非自己的错觉。 他们不再恐惧。 海啸带来的沉痛影响或许会让人悲伤痛苦，但是恐惧，却是悄无声息地消失了。 看着进入甜蜜梦乡的孩子们，玛利亚深深地感激着天使。 身为医护人员，她深知灾难有时对心灵的伤害更甚于肉体。 不管是成年人还是孩子。 许多人在多年之后，依然会深陷梦魇之中。 他们是如此幸运，受到了天使的庇护。 “亨利。” “嗯？还不睡吗？” “有点睡不着。家里的电话打通了？” “打通了。他们听到我们安然无恙都很开心。多亏了利亚女士帮我们修好了泡水的手机，还有，你都不知道她拿出来的充电器有多棒！我从未见过如此先进的充电器！” 玛利亚摸了摸躺在怀里的次子的头发，小心翼翼地换了个躺姿，饶有兴趣的问：“有多先进？” 亨利想了想：“大概比目前的科技水平先进几十年吧。我觉得，利亚女士很可能是从未来穿越过来的时间旅行者。” “你的猜想有点可笑。”玛利亚表示亨利说的纯属无稽之谈，“利亚女士就是位天使，她的能力根本没办法用科学来解释。” “一个亚裔女性，天使？你认真的？” “是的。她就是天使。”玛利亚安静地陈述她所认定的事实。 说曹操曹操就到。 轻柔的脚步声从门外经过。 “利亚女士！”守夜员的声音传来。 “嘘！不用管我，我来看看伤员。” 为了照顾伤员，玛利亚一家的房间离伤员房只有一墙之隔，但她没想到还能在夜晚再次见到天使。 “我出去一下。” 玛利亚把怀里的次子往老公怀里一塞，随便披了件衬衣，光着脚步入走廊，追寻着天使而去。 徒留可怜的亨利在孩子们的包围下干瞪眼。 玛利亚来得很快，很及时，让她有幸能再一次目睹天使的神迹。 她看见天使的眼睛闪耀着明亮但不刺眼的光芒，周身也散发出神秘的光点。 她看见那些即使服用了止痛片也依然疼痛的伤员们，向着天使伸出微颤的手。天使并没有握住它们，但那些光点飘进了伤员们的身体。 颤抖消失了，痛苦似乎也已经远去。 只剩下沉稳的呼吸声，和宁静祥和的睡眠。 她依靠着门框，安静而虔诚地凝视着面前的一切。 直至天使眼中的光芒逐渐消退，她朝她颔首。 “你的急救措施做得很好。” “我只是尽力而为，天使，如果没有您提供的医疗用品，我什么都做不了。” “假如伤者的腿没有得到正确的照顾，即便我能让它愈合，伤者也只能得到一条畸形的腿。你的工作很重要，不要自谦，也不要把我看得太高，我真的不是什么万能的天使，只凭我一个人救不了所有人。” 即使如此，您在我心里依然如同天使一般。玛利亚想。 “那么，我该如何称呼您？” “不要尊称，利亚就行。” 为难从玛利亚脸上一闪而过，不过她强迫自己接受，因为这是天使的愿望。 “利亚。”她微笑着说。 她们一起继续巡房。 每到一间，利亚就会站在房间的正中央，向房内的所有伤员释放具有治愈能力的光点，偶尔还会单独给一些伤势比较重的伤员进行额外的治疗。 待所有的伤员房都巡视完毕之后，利亚又返回到其中一间伤员房中，在找了张靠墙的椅子坐下。 “我们的房间还有空位，”玛利亚邀请道，“不必在这里将就。” 利亚回答：“我没有将就，我待在这里，能让他们恢复得更快。倒是你，快回去吧，我想你的家人们应该在等着你。” 目送玛利亚离去，利亚塌下双肩，活动了下酸痛的筋骨。 一连搜索十几个小时，无时无刻都要面对天灾带来的惨状，对人的精神和肉体都是一个极大的挑战。 但利亚停下来休息并不全是因为劳累。 奥术点已经消耗殆尽，直到凌晨过后才会恢复，所以利亚决定先休息几个小时。 利亚在椅子上找了个舒服的姿势，然后闭上了眼睛。 她本该出现在图书馆里的。 但是没有。 她发现自己站在一片纯白空间内，左手边有座敞开大门的古老建筑，从利亚站的位置能看到建筑内的景象——满满的书架和书本——这是利亚的图书馆。 右手边则是一座接近干涸的圆形水池。 有什么东西正在池底闪闪发光。 她上前，将发光物捞起。 一块亮闪闪的水晶，非常漂亮。若是凝神注视，还能看到里面有个小小的身影。 那是—— 玛利亚。 第10章 海啸奇迹05 触碰到水晶的那一刻，利亚就明白那到底是什么。 一名虔诚的正信徒。 正信徒每日可以为利亚提供1信仰值，可兑换成10奥术点。 正信徒的解释是：看到了偶像的所见所为，赞同并立誓要行相同的道路的信徒。 通俗一点来说，就是玛利亚要学利亚一样救死扶伤，并以此为毕生信念。 至于利亚为什么会知道这么多，自然是因为全息屏幕自动跳了出来，而且生成了新的面板：信徒。 利亚一头雾水，不是当老师吗？怎么又整到信徒上去了？ 她看看新界面上的凹槽，再看看手里的水晶。 明白了。 把水晶放在凹槽里。 果然，新面板上浮现更多的字迹。 【姓名：玛利亚·班尼特 状况：健康 信仰等级：普通正信徒 可受赐恩典：一项（在已知法术中选择其一，将其效果恒定在信徒身上。施展法术时消耗的奥术点将永久占用您的奥术点上限，直至恩典消除） 可受赐法术：最高二环（将您的奥术点分配给信徒使用，信徒的施法效果不受您的专长属性影响） 可受赐物品：重量不超过1kg\/月（您的信徒如此虔诚，给予一些物质奖励也是应当的）】 看着一个个说明，利亚的手指不小心点在了玛利亚的水晶上，一面小小的弹窗跳了出来，其中传出的声音是玛利亚此刻心中的所思所想，而画面则是透过玛利亚的眼睛看到的一切。 有点类似真人vr。 还是能偷窥隐私的那种。 利亚的手指一下缩了回来，默念几句罪过罪过。 恩典要永久消耗奥术点？ 先看看再说。 物品，暂时好像也没什么要送的，先放一边。 手指继续下移，点在了可受赐神术一栏，跳出一排法术选择。 不需要教导学习就能使用法术？ 这种情况利亚还是第一次发现，秉着试验的想法，利亚开始填写可受赐神术的栏目。 零环法术可选择项：治疗微伤、光亮术、维生术、法术之手、戏法伎俩、修复术、眩晕术、橡棍术； 一环法术可选择项：侦测毒性和疾病、治疗轻伤、法师护甲、护盾术、通晓语言、睡眠术、观命术、减缓毒发、移除气味、恶心味道； 二环法术可选择项：次级复原术、治疗中伤、观照术、遗体防腐。 大半法术偏向于治病救人，小半辅助治病救人，而法师护甲、护盾术、眩晕术、橡棍术和恶心味道则可以不着痕迹地保护自身，让玛利亚有一定自保能力——没错，说的就是医闹、医闹、医闹！ 为此，她还给法术做了一些小小的调整，让它们变得更加隐蔽而难以察觉，并重新写了一份法术说明。 然后她给玛利亚划分了8奥术点的使用度，和普通的3级学徒一个待遇。 剩下2点先存着，视情况再说决定。 将一切安排妥当之后，利亚睁开眼睛朝着玛利亚所在方向看了一眼，随后重新闭上双眼，仿佛陷入了宁静的睡眠。 …… 海啸到来的第二天。 早上醒来时，玛利亚依然记得自己在睡前做下的决定。 她要重新做一名救死扶伤的医生。 这个决定让她的心情非常好。 她装了点清水回来，刷牙洗脸，再给三个孩子依次洗干净脏兮兮的小脸蛋。 没睡醒的孩子们半闭着眼睛，一副任凭折腾的模样，甚是让人怜爱。玛利亚忍不住弯下身，挨个亲吻了一下额头。 “我没有吗，亲爱的？”亨利把脸凑过来等着老婆亲亲。 “你太臭了！去刷牙洗脸！” 玛利亚推开丈夫的脸，又用毛巾轻轻抽了下他的肚子。 没想到只是轻轻一抽，就让亨利抱着肚子直哼哼。 玛利亚一惊：“怎么了？让我看看。” 亨利忍着痛让老婆检查，可玛利亚把手搭在他肚子上后就呆住了，半天都不动。 “玛利亚？”亨利疑惑地问。 “什么？噢！是这里痛吗？”她对着一个部位轻轻按了按。 “嘶——轻点。就是这里。” “肋骨有点骨裂，不过没断。”玛利亚说，然后继续发呆。 她发呆的原因，自然与出现在视网膜上的奇怪景象有关。 就在她为亨利做触诊的时候，先是出现了一个奇怪的框，框里面写着—— 【是否使用观照术对病人进行病情诊断，观照术需要2奥术点，您目前拥有8奥术点，是\/否】 观照术？什么是观照术？ 她心中出现这样的想法后，框里的字也跟着变化—— 【观照术：持续时间为3小时。效果有两种：1、查看受术者的身体状况，若存在伤病则显示伤情和病情的具体情况（您的医学知识越丰富获得的反馈越多）；2、远距离查看一位熟人的情况，如平安、受伤、生病等。若对方死亡则法术无效或结束。】 当医生的都知道，如果能在第一时间确诊病情，病人的生存几率将大大增加。 听诊器、体温计、血压计、超声仪、ct扫描仪……这些工具的发明最终都是为了辅助医生能更快的诊断病情。 而现在，诊断病情仅仅需要一个……神术。 是的，神术。除此以外，玛利亚想不到其他的词语来形容。 她选择了“是”。 亨利身上立刻多出了许多数据。 这些数据细致到了细胞级，细致到过于琐碎，细致到完全没必要，而且所有的数据一直都在变化。 玛利亚的视网膜几乎被数据占满。 天哪，我什么都看不清。玛利亚想，这些数据能不能简化一点？ 当然可以。 随着她的意念，数据开始变得简单起来，很快她就学会了调节数据的详细程度，让它们变得适合诊断病情。 腹部：左边第12根肋骨有轻微骨裂；肌肉软组织损伤。 臀部：一颗1英寸大小的内痔。 手臂内侧：两颗1-2英寸的脂肪瘤。 其他地方则大多是擦伤、挫伤等。 玛利亚的目光移到了丈夫的双腿之间，目光中的古怪让亨利忍不住夹紧了屁股。 “你在看哪儿呢，亲爱的？” “没什么，随便看看。” 当玛利亚专注于骨裂的肋骨上时，框里的字又转变了两次—— 【是否使用治疗中伤对病人就行治疗，治疗中伤需要2奥术点，您目前拥有6奥术点，是\/否】 【治疗中伤：触碰病人，治疗表皮、肌肉、血液、骨头上的伤势。病人每日只可接受一次法术，在治疗期间多补充身体营养。】 玛利亚看了一眼大门，大儿子卢卡斯已经去领早饭了，此时门正大开着，门外不时有人来来去去。 “西蒙，帮妈妈关下门好吗？”她朝二儿子喊道。 等房门关闭之后，她做好了选择，一股微弱但温暖的光顿时出现在她手中。 “看到了吗？”玛利亚抬手，将手掌中的光芒展现给亨利看。 “我只看到你的手而已，玛利亚。” 所以只有我自己能看到吗？玛利亚想，她把手压在亨利的伤处，等待着。 光芒一点一点被皮肤吸收，最后消失不见。 亨利身上的伤势也出现了好转。 “上帝啊！” 亨利瞪大了眼睛，昨天他还和玛利亚争论利亚女士是天使还是未来人，今天现实就狠狠地嘲笑了他一通。 “你是，你是怎么办到的？我是说，你只是把手放在我胸前……”他语无伦次地问。 玛利亚摊开手掌，怎么看都和原来的手没什么不同。 于是她摇摇头：“我也不明白。它就这样出现了。”回想后，她又说，“我只是做了个决定。” “什么决定？” “成为一名无国界医生。” “……”亨利沉默，过了很久才说，“做一个普通医生不行吗？” “这份力量应该用在最需要它的地方。” 第11章 海啸奇迹06(结束) 时间，在你焦急的时候会变得漫长，在专注的时候又会变得飞快。 似乎一眨眼，就到了利亚离开的时候。 回想任务的前三天，黄金72小时，眼睛一睁就是救人，晚上睡觉，梦里依然是救人。 挂在树上的人，在浊水里漂浮的人，卡在垃圾堆里的人，压在废墟里的人，躺在泥浆里的人，被浪卷往深海的人…… 所有人的目光中都有着相同的渴望—— 活下去。 然而，在这场波及范围极其广泛的灾难中，能得到官方救援的人其实很少，转移和救治活着的旅客已让官方焦头烂额。 利亚能做的，也只是尽可能挽救她看到的每一个人。 唉，又是怀念有学徒帮忙的一天。 后四天，临时救援点的旅客都被接到了官方的收容所或医院。 利亚的行程也相应改变。白天，她继续在外面搜索直到奥术点消耗完毕，夜晚就溜到医院里，用预留的奥术点给自己加一个隐身术，然后找到病人最多的大厅把自己挂上天花板。 在休息之余，恒定在利亚身上的生命之光将加快辐射范围内病人的恢复速度。 天使的传闻经久不息，利亚也不在乎，反正七天后她就会离去。 也就在离开前的最后一夜，她再次遇到了玛利亚。 她们有过一次长谈。 从玛利亚口中，利亚得知对方将成为一名无国界医生的想法。 无国界医生，médecins sans frontières，简称msf。 msf致力于向处于困境中的民众、自然灾害或人为灾害的受害者以及武装冲突的受害者提供援助。这种援助不分种族、宗教、信仰或政治信念。 这是一份沉重但又无比高尚的决心。 感动之余，利亚也为玛利亚的安危担忧。 于是，就在长谈结束后，她决定玛利亚添加恩典，并逐步开放更多的法术给对方使用。 利亚选中的恩典名为“驱虫术”，是一项非常适合无国界医生的法术。 许多疾病的传播都是因为蚊虫叮咬所致，而无国界医生去的最多的地方就是一些战乱、落后的国家，这就是利亚选择驱虫术的理由。 与次级神莓术相同，驱虫术是利亚根据“驱离害虫”改进后的法术，其效果是创造一道半径3米的隐形屏障，身长不超过30厘米的害虫在靠近屏障时会生出厌恶感并主动避开，法术对生物体内的寄生虫害虫无效。 原版法术驱除害虫是个四环法术，效果更强，能够杀灭小型害虫，杀伤大体型的害虫（譬如毒蛇毒蝎之类），而改进后的驱虫术则没有杀伤力，所以只是个二环法术，正好消耗最后剩下的2奥术点。 玛利亚会在不久后发现这项恩典，但她不会知道，在驱虫术之前，利亚还试过将睡眠术绑定成恩典。 结果当然是一秒入睡，在恩典被移除前，她永远不会醒来。 这是利亚的一次试验，试验结果是：任何法术都可以绑定成恩典，包括那些负面效果的法术。 她对正信徒的控制力远超学徒，至少学徒犯错最多剥夺施法能力，而信徒犯错将面对永恒的惩罚，甚至是死亡。 所以，她并不担心玛利亚会利用法术肆意妄为。 “愿你的心灵永远纯粹！” 留下一句祝福之后，利亚就离开了。 留给这个世界的只是一个似真似假的天使传说。她背生锁链在天空飞行的形象虽然被人远远拍到过，但因为过于模糊，并没有多少人当真。 甚至因为这个形象和暗黑2里的泰瑞尔有些类似，被游戏粉丝当成民间大神制作的游戏宣传视频。 这点，估计连利亚自己都没想到吧。 【完成海啸奇迹剧情：奖励1000积分，系统升级次数*1； 救助1000人：已完成，奖励1000积分； 额外救助人数：2229人，奖励3229积分； 合计：4229积分，系统升级次数*1】 “唔，我有救助这么多人？” 【您救助的那些人后来救助了更多人，这是一种正向的、爱心的传递，所以他们救助的人数也算在内】系统06振振有词地说。 系统都这么说了，利亚也没有嫌弃积分多的想法，积分嘛，自然多多益善。 加上这次获得的积分，利亚的积分总数再次破了十万，反正生活商城没什么必须买的东西，干脆用来升级私人空间算了。 扣除一万积分，私人空间扩大至200立方米，积分余额。 利亚打开信徒面板，查看玛利亚的现况。 唔，已经回西班牙了。 咦？小夫妻怎么在吵架？ 呃……吵架内容从“孩子们需要母亲照顾”，到“这个职业赚不到钱还要远离亲人”，再到“当无国界医生真的很危险，如果你出了事，我和孩子们要怎么办”，最后…… 他们亲上了。 们亲上了。 亲上了。 上了。 了。 老外还真是……笃信爱能解决一切问题。 再看两人还有往床上滚的趋势，利亚赶紧从私人空间里掏出一公斤的金条，在上面刻了“补助”两个字后，放入可恩赐物品选项之中。 利亚也不确定能否跨位面传送物资，但自己的金手指显然十足给力。 那头，亨利的肩膀上本来搭着玛利亚的手，他突然觉得有什么东西正顺着自己的背一路往下滚，最后敲中后脚跟。 亨利倒吸一口冷气。 “怎么了？” “有个东西掉下来砸到我了。” 两双眼睛一起下沉，在灯光的照耀下，属于黄金的美丽光泽同时刺入他们的眼睛。 “金金金金金金条？” 一阵鸡飞狗跳，但不管怎么说，利亚给信徒的补贴算是送到了。 虽然不知道那边的金价如何，但每月1kg金条支付一家五口的生活费显然绰绰有余。 这趟任务世界花了七天的时间，换算到现实就是一天，因为吃过神莓此时利亚倒是不饿，但身体上的疲累似乎连法术都无法驱除。 她随便冲了个澡就躺在床上迅速入睡。 一夜无眠。 第二天，响亮急切的敲门声将利亚吵醒。 没有熟人知道利亚住在这间旅馆了，平时她独来独往，没有交朋友的打算，所以这个敲门的人铁定是敲错了。 为了以防万一，利亚还用鹰眼术召唤了一颗魔法“摄像头”出来，钻出门外观察了一番。 果然，是个不认识的白人男性。 这人敲了一会儿门后终于发现自己敲错了，仔细看完门牌后跑到了斜对面的那间房门前，大力地捶起门。 “艹你的！你来这干嘛？” 斜对面的房客显然认识敲门男，开门后就把人迎了进去。 但两人聊了几句后就开始互相问候对方的家人。敲门男的表情肉眼可见地难看起来，突然就拔枪对着房客砰砰砰就是三枪。 打死了人他也不急着逃离，在房内东摸西找了一阵后，从抽水马桶的水箱里捞出一大包白色的粉末后才匆匆离去。 哦，黑吃黑。 利亚冷笑，瞬间没了救人的心思。 抓了抓睡得像鸡窝一样的头发，狠狠伸了个懒腰。 不紧不慢地起床。 不紧不慢地洗漱。 不紧不慢地从空间里拿出食物填饱肚子。 出门是不会出门的，万一被警方当嫌犯抓起来怎么办？ 自己身上的麻烦够多了，可不想再添几件上去。 利亚不想惹事，不代表警方不会上门，毕竟利亚住的房间和死者所在房间只有一墙之隔。 详细盘问了两遍之后，两个警察排除了利亚的嫌疑。 亚裔、纽约大学艺术生、女性，虽然在这里一住就是一个多月，但给出的理由也很妥当——寻找创作灵感。 没有作案动机。 警方离开之后，宾馆那边上门致歉，言明可以帮利亚换到其他楼层，原先的房费也可以打一个大大的折扣。 这也没办法，出了一次枪杀案，宾馆的生意短期内必然一落千丈，这时候能留一个是一个。 死人不死人，利亚不在乎，接连三个世界她看过的死人没有几百也有上千。 但房价能打折？这便宜不占白不占！ 最后利亚换到了更高层的高级套房，整个房间有160平米，房价原先是3000多，打完折后是1800，还送早餐。 最重要的是，从这边的窗户可以更清晰地看到联合国大厦周围的风景。 冲着这一点，虽然多花了1000，利亚依然觉得非常划算！ 第12章 杀出个黎明01 这一趟回来，利亚休息了一个月。 一个原因是，学校要考试了。 连续旷课的利亚心一横，回校办理了休学手续。 又给家里打了5w美金回去，胡诌了一番自己被慧眼识英才，已经在某某画廊找到了工作等等。 有小钱钱作证，加上利妈妈眼里自家女儿什么都好，这番说辞居然蒙混过关。 最后利亚提出暑假不打算回国，利妈妈也没有多说什么，只是叮嘱她一定要注意身体。 只要学校不给老妈打电话，这事就算过去了。 另一个原因则是奥术点。 接连两个世界碰到奥术点不够用的情况，让习惯了有事学徒上的利亚愁得眉头不展。最终，“抄写卷轴”这个一直被忽视的专长终于被她从沟底刨了出来。 以前不用这个专长，是因为雪国列车世界的物资很匮乏，基本凑不齐利亚需要的抄写材料。回来之后又忙得不行，把它完全忘在了脑后。 点数需要的材料后，利亚发现至少3级以下的卷轴材料是可以凑齐的。 至于3级以上，需要的材料不是罕见，而是从未听说过。 什么石化鸡蛇的羽毛，幼年雪人的绒毛、树人的眼泪、火蜥蜴的胆结石等等。 之前升级时给的礼包倒是开出来过一瓶树人的眼泪，因为过于罕见，利亚一直不舍得用。 她怀疑，这些闻所未闻的材料应该来自另一个世界，传承空间的上一个主人所在的世界。 不提这些，说说利亚的收集之旅吧。 现实世界的阿美莉卡，钱几乎是万能的代名词，哪怕挥舞着刀乐肆意抽打别人的耳光，只要钱到位，被抽的人甚至会笑脸相迎，抽完左脸还把右脸送过来。 还有靶场老板介绍的雇佣兵平台，上面人才济济，报酬足够丰厚的前提下，悬赏总统的假牙都行，当天下单保证当天到货。 当然，利亚不需要老总统的假牙。她要做的只是请人帮她采购物资而已。 在下个任务即将开始前，终于积攒了一批抄写卷轴的材料。 其中包括： 大批用各种羽毛制成的羽毛笔。量大是因为每根羽毛笔只能抄录一种法术，混用羽毛笔会使法术的能量残留在笔上，与后续的能量混杂在一起，导致抄录失败； 掺杂了矿石粉末、宝石粉末、生物血液或分泌物、植物汁液等等奇怪玩意的墨水。墨水同样必须分开使用，原理和笔一样； 不同植物纤维制作而成的纸张。现代工业用的再生纸是完全无法使用的，里面混杂了太多的东西，卷轴纸张必须专门定制。 总得来说，集齐这些非常不容易。单凭利亚自己的话，一年可能都收集不完。 百忙之中，她也没忘记给周喆直发讯息。 +太阳风暴导致的全球性骚动从6月持续到9月+ +太空生物圈一号遭到致命破坏6名科学家牺牲+ +近半民用输变电线路通信设施民用电子仪器被毁+ +10月确认太阳中心核聚变加速+ 这些讯息发送时间并不规律，有时是中午，有时是早上，从早上8点到晚上8点都有可能。 于是，周喆直喝茶的时候被呛得直咳嗽；和人聊天聊到一半开始发呆；饭后打个瞌睡被闹醒……被折腾完之后，还要任劳任怨的将信息牢牢记住，展开进一步的调查。 联合国的工作本就劳心，如今又摊上新的压力，周喆直觉得最近头发都多白了几根。 这又能怪谁？ 谁叫利亚熟悉的且居于高位的中国人就他一个。 也只能苦一苦现在并不老的周老喽！ …… 【嘟……任务世界已抵达……】 【当前世界：杀出个黎明】 【身份已生成：追击罪犯的巡警】 【一对刚刚抢完银行的兄弟，在逃往墨西哥的路上挟持了牧师一家人，当他们顺利抵达墨西哥，进入约定的酒馆等待接头人，但等来的却是一大群吸血的魔怪】 【通关条件：拯救无辜之人，让恶魔受到惩罚】 【剧情将在一分钟后开始】 利亚睁眼，第一时间就是挥拳庆祝。 好耶！终于有自己熟悉剧情的任务世界了。 作为一部年龄比利亚还大的老电影，原本利亚对其是没兴趣的，但有段时间看完《行尸走肉》后剧荒，不得不到处找代餐。 看这部电影纯属意外，看完之后利亚直呼好家伙。 《杀出个黎明》并不是丧尸片，它的前半段是犯罪公路片，后半部分画风突变成魔幻片，片中主演之一还在剧里夹带私货，看完后利亚整个人都处于震惊状态。 它还有续集，第二部更加魔幻和无厘头，第三部倒是和第一部呼应了一下，算是交代了吸血魔怪的来源。 是的，吸血魔怪，把里面的怪物叫成吸血鬼实在是太抬举它们了。 知道剧情之后，完成任务也变得轻而易举。 不过是些害怕阳光的低级吸血鬼而已，一个昼明术就能搞定。 考虑完过关办法，利亚又低头打量起任务赠送的服装：浅黄色的巡警服，外加腰间的配枪——格洛克g17型手枪。 她把枪拔出来试了试，第一感觉是轻，估计是因为材料中塑料占多的缘故，用的子弹也是9mm，没有.45的威力大。 考虑到这是剧情免费赠送，利亚还是把枪收进私人空间，又把黑檀木拿了出来，等待。 但好一会儿，都没什么动静。 剧情怎么还不开始？ 利亚绞尽脑汁开始回想剧情。 唔……在劫持牧师一家前，那对兄弟俩似乎还去过一家卖酒的店。 那家店叫什么来着？ 抬头一看，benny''s world of liquor（本尼酒世界）。 没错了。 那对兄弟会在这里枪杀一名买酒的巡警（利亚目前身份的同事）和店主，接着就会开车逃之夭夭，自己只需要跟住他们找到剧情里的酒吧就行。 真的只需要这样吗？ 才怪。 利亚给自己加了一个移位术的buff后，立刻冲向店门，上去就是一脚。 店门被砸开的声音混着枪声同时响起，瞬息间就响起四发枪声。 买酒的老巡警厄尔后脑勺挨了一枪，死得不能再死。 利亚朝着站在那里的两名悍匪各开一枪，但是一枪没中——毕竟她的枪法也只是过了入门，堪堪摸到熟练的程度而已。 这两枪纯属试射。 悍匪之一的枪口飞快转向门口，回敬了利亚一枪之后立刻压着另一人的脑袋，窜到货架后面。 利亚感到力场护盾上震了一下，她猜测这种情况应该属于意外，毕竟移位术让她看起来的位置位于真正位置60cm远的地方（偏左偏右偏前偏后由施法者决定），越是瞄准就越是打不准。 换个角度看，对方的运气很好，乱开一枪都能歪打正着，子弹离心脏很近，但可惜突破不了力场护盾的防御。 “蹲下！” 利亚朝着傻站着的店主喊道，手不停扣着扳机直至将一个弹匣打完，她按压卡榫让空弹匣卸落，另一只手对着枪屁股一拍，从空间里拿出来的新弹匣已经插入黑檀木之中。 靠着空间作弊，利亚可以做到5秒内换一个弹匣，最快时甚至只要3秒。在这数秒的空档时间里，对方抓住机会开始回击，但移位术和护盾术的效力持续保护着她。 此时，利亚已经看清了室内的情况。 除了店主和死掉的巡警，还有两个年轻的姑娘躲在角落里瑟瑟发抖。 人质居然有三个? 看来自己还是遗忘了一些剧情内容。 利亚踹了货架一脚，然后朝着两个姑娘的方向移动。枪口吐着肉眼无法看见的火舌，飞射的子弹将酒水店打得稀巴烂，也压得两个悍匪抬不起头。 “操！这条子的火力这么猛？” “我打中她了，我发誓我打中她了。” “好了，也许她穿了防弹衣，记得瞄头打！” 躲在暗处的悍匪开始怒骂和抱怨，最终他们商定了步骤：趁着对方换弹的那几秒，开枪压制对方并冲出去。 第13章 杀出个黎明02 有句话怎么说来着？ 想法很好，但现实很残酷。 他们站起来朝着利亚噼噼啪啪开了好几枪，打得子弹到处乱飞，有几枪甚至射中了对方，子弹却如泥沉大海，没有起半点波澜。 如果这两悍匪能看到子弹的落点，一定会大喊一声： 真tmd的见鬼！ 可惜，他们的注意力都放在了逃跑上。 一声惨叫。 戴眼镜的悍匪在拉门把手时被击中了手掌心，另一个悍匪使劲拽开大门，拖着同伙头也不回地逃出了酒水店。 “我告诉过你，我真的打中她了！可那女人就像终结者一样，怎么都打不死！” “好了闭嘴吧，不管她是不是终结者，趁着没追出来快走！” 利亚没有追出去，她不想逼得对方胡乱开枪，酒水店外面可是还有两个加油枪来着。 另外复活老巡警需要抓紧时间，超过了十分钟可就没得救了。 左手回生术，右手治疗致命伤，啪啪两个大巴掌甩在老巡警胸口，这人就算救回来了。 人活了，却暂时醒不来，毕竟伤的是脑子，昏迷不醒也是一种自我保护。 “利亚你、你在做什么？” “救人。” “可我明明看到厄尔的脑子被开了洞！” 店主皮特抹了把脸，把脸摸得血忽淋剌好像什么杀人狂魔，老巡警厄尔喷在他身上的血——没准还有点脑浆——可是还没干透呢。 “是的，但还没死透！老家伙可能因为吃了不干净的猪肉饼拉死，可能抱着酒瓶死在床上，就是不应该死在你的店里。” 利亚站起身，朝着皮特笑笑。 “另外，在没当巡警前，我还继承了祖上的萨满一职。”这家伙又开启了忽悠。 “萨，萨满？……我说呢，利亚，当初认识你时我就觉得你有股神秘感！” 灾难消除，皮特也变得轻松许多，他看着一片狼藉的酒水店一脸肉疼。 “这两个该死的混蛋，瞧瞧他们干了什么！” “至少你没死，她们没死，老厄尔也没死。” 她们谈话的时候，两个姑娘也战战兢兢地走了过来。 “我们可以、可以走、走了吗？” “当然可以，姑娘们，我想你们应该赶紧回家，好好睡上一觉。” 两人目送两个妹子仓皇离去，其中一个手里还捏着一瓶冰冻啤酒。 “哦，我猜她们应该忘记了付钱。”利亚假装掏口袋，实际上却是从空间里转移了一根1kg的金条出来，“给。” “什、什么？” “补偿。”利亚说，“很抱歉把你的店砸了。” “这不是你的错，而且你还救了我们。” “拿着吧，”利亚毫不在乎地摆手，然后又掏出一根金条，“顺便帮我报警，再帮老厄尔叫辆救护车，虽然我救活了他，但我不确定会不会有后遗症，毕竟——”利亚指指脑子，“挨枪子儿的是这里。如果警局不给老厄尔垫医药费，就拿这个去交钱。” 皮特摸了摸鼻子，然后郑重点了点头。 “放心吧，我会照顾好他的。” “那好，我先去追他们，你记得洗把脸，最好再换件衣服，我可不希望看到你被当杀人犯给警察毙了。对了，给我份墨西哥卷我路上吃。” 拿着一份墨西哥卷和一瓶90年代的可乐，利亚说着一些阿美莉卡笑话，不紧不慢地走出大门。 …… 追踪一个只知道名字和长相的陌生人当然有些困难，但要是有了对方的血，那么就算逃到地球的另一面，利亚也可以靠着生物定位术追踪到对方。 好吧，这么说有夸张的成分在内，但半个美洲大陆的追踪范围也足够了。 她没有开老厄尔的车，而是走到皮特看不到的地方，将空间里新买的gmc toptick给拿了出来。 这辆车的造型像皮卡，但各方面性能优于皮卡，马力不小，适合跑长途。 最重要的是，这车是电影《变形金刚1》里汽车人铁皮的车型。 要不是擎天柱的车型太占位置，利亚自己又不会开大货车，她还想买辆彼得比尔特389长头半挂车过过瘾。 不知道有没有机会去变形金刚世界，要是能开一把擎天柱，洒家这辈子也值了。 开了半天车，一路上除了风就是沙，枯燥地让人心烦。 啃完午餐，又开了一段路，利亚终于追到了汽车旅馆——也就是悍匪们挟持牧师一家的地方。 利亚来的这个时间刚刚好，悍匪中的哥哥去买午餐了，只留下悍匪弟弟看着人质。 人质是他们抢银行时绑架的银行职员，也是剧情中悍匪弟弟的下一个受害者。 利亚来得很及时。 一个敲击术开启大门，紧接着一发人类定身术就将来不及开枪的悍匪弟弟控制住。 “女士，你还好吗？”割开对方手上的胶带后她问。 “是、是，谢谢你，谢谢，谢谢！”银行职员满脸是泪，惊魂未定，只会一个劲的说感谢。 “现在我会带你去开一间房，你躲在那里，好好睡一觉，明天中午就可以回家了，听清楚了吗？” “但是……但是……” “没有但是，格洛丽亚女士，我在新闻里见过你，你是四个孩子的母亲，她们在等你回家，想想她们，好吗？！” 这句话显然非常奏效。 银行职员非常用力地吸了吸鼻子，再狠狠擦掉眼泪，跟着利亚走了出去。 安置好银行职员后，利亚又回来处置那个被定住的悍匪。 此时，开启的电视又开始重播新闻。 金发的女记者正在播报两个悍匪的“丰功伟绩”。 赛斯和理查德，死于他们手里的无辜者一共14名，4名德州巡警，8名警员，2名平民，其中一名还是被车碾压致死。如果利亚没有介入的话，这个数字还要加上3。 犯下如此多的罪行，仅仅为了一百万美金罢了。 “理查德啊理查德，你和你哥可真是一对垃圾人渣！” 利亚一边评价，一边给他刻下正义烙印。 这种人，一枪打死都是便宜他了，活着受罪才是最好的惩罚。 所以利亚打算把他交给警方处置。 先刻正义烙印，再打断五肢，最后用胶带在嘴巴位置牢牢缠两圈。 做完一切后，把疼晕过去的理查德塞进浴缸，最后制造一个无声幻影覆盖其上。 等另一个悍匪赛斯回来后，就看到这么一幅场景——他的弟弟若无其事地半躺着看电视，而本该坐在沙发上的人质却不见踪影。 “里奇？”（里奇是理查德的昵称） “你回来了，赛斯，我担心死了。” 利亚用塑语术模拟出里奇那轻柔中带着一点变态的口吻。 赛斯举起手里的汉堡和啤酒，表示自己并不是出去乱跑。 “那个女人呢？” “被我杀了。我上厕所的时候她居然想逃跑！” “你老毛病又犯了？” “错，大错特错！”利亚从纸袋里拿出汉堡咬了一口，一副无所谓的调调，“如果不信你可以去看，我没有对她做什么，只是压上枕头，开了一枪而已。” 赛斯看到的自然和利亚描述的一模一样。 “我有分寸，赛斯，”利亚晃着腿走到他背后，继续表演，“离墨西哥没多少路了，我不会再惹出更多的麻烦。” 赛斯回头，眼神中甚至有些感动，他搂住利亚的肩膀，用温柔低沉的语调说： “等到了墨西哥，会有甜美的迷迭香，香醇的美酒，还有只要花钱就能对你微笑的女人……我保证！不会再用这些烦心事了！” 利亚不得不回抱了一下他。 只是心里恶心地直作呕。 真他爹的牺牲大了，等到了酒吧就让你好看！ 她暗暗发誓。 第14章 杀出个黎明03 第二天，劫持牧师一家的自然变成了赛斯和假扮成里奇的利亚。 一行人坐着房车朝墨西哥前进。 报警电话利亚早上已经打过，里奇身上的法术也会在一个小时后消失，相信不久后警察就会抵达旅馆帮利亚收尾。 边境检查问题也不大。 只需要简单的暗示术，搜查的警察就忽视了厕所的存在，自然找不到躲在厕所里的三人，在车里随便逛了逛就走了。 顺利过关。 “瞧瞧这帮蛀虫！哈！还想48小时抓住我们！” 一过关卡，赛斯就兴奋到了极点，疯狂嘲讽着那帮美利坚警察们，还把牧师的肩膀拍得啪啪响。 “我们得感谢蛀虫的存在，阿霉莉卡万岁！” 利亚也挺配合，跟着讥讽了几句。 接下来就是开车，一直不停地开车。 直至傍晚，他们抵达了目的地。 titty twister. 当年利亚看的中文字幕，翻译成“温柔乡”，如今亲眼所见，顿时觉得当年翻译过于文雅了些。 再瞧瞧酒吧的规模，这帮吸血魔怪为了吸血也算下了血本。 没说的，跟着赛斯走剧情。 揍门口的迎宾，和酒保吵架，然后就是喝酒庆祝。 酒保自然也是吸血魔怪，他提供的杯子……利亚看着都觉得膈应。 她偷偷用魔法伎俩弄干净酒杯，倒给她的威士忌也被转移进空间。 酒有什么好喝的？ 快乐水爱好者如是说。 继续听赛斯和牧师雅各布聊天，等待自称死神情妇的吸血鬼女出场。 虽然利亚抱着走剧情的心态看戏，但她没想到剧情的惯性会如此强大，哪怕她取代了里奇的位置，没有像剧情那样死死盯着人瞧，吸血鬼女也大咧咧地找上门来。 踩上酒桌，窈窕的身段就在她面前，如蛇般扭动。 利亚内心大惊失色。 补药啊！我对吸脚趾没兴趣！ 妖娆舞动着躯体的桑坦尼卡也觉得诡异，除了那个小姑娘，整个酒吧里的男人都在为她疯狂，没想到面前居然有个特例！ 我扭，我扭，我再扭！ 你大爷的倒是看我啊！难道老娘我不好看吗？ 难道你是个臭基佬？！ 突然想通的桑坦尼卡顿时对利亚没了兴趣，扭头就跳到别的桌上继续舞动起来。 利亚不着痕迹地松了口气。 一曲舞尽，全场掌声雷动，被赛斯暴揍的迎宾终于在利亚的千呼万唤中来了。 剧情中里奇会被酒保在手上插一刀，接着大动脉又被桑坦尼卡咬断，但利亚可不想这么结束。 她掏出黑檀木和白象牙，不等赛斯发作，抢先一步朝着这帮还没变身的吸血魔怪扫射起来。 “里奇！” 赛斯知道自己的弟弟疯，但疯成这样还是让他颇为吃惊。但他立刻就站了起来，想要如往常般站到弟弟身旁帮他打掩护。 但利亚并没有给他机会。 射空两个弹匣，一发衰竭射线迅速无比地敲上赛斯的额头。 无力感袭击了赛斯，这感觉就像背着巨石在野外跑了一天一夜。他晃了晃身体，扑通一声栽倒在地。 早已准备好的活化绳被利亚丢到赛斯身上，将他困得结结实实动弹不得。 突如其来的变化让魔怪们都有些摸不着头脑，再加上没人受伤，自然也没有血液刺激魔怪变身。 于是，他们也乐得暂时当个看客。 “操！你！你不是里奇！”赛斯躺在地上破口大骂。 “说得没错，可惜发现晚了。” 利亚大大方方恢复原样，同时背后伸出一条条纯银色的、带着勾爪和尖刺的金属锁链。 “大家不用紧张，鄙人利亚，正职是阿美莉卡的巡警，副职是个普通猎魔人，我是个好人。” 奇葩的自我介绍。 如果不是惊悚的出场、清空弹匣的双枪以及背后张牙舞爪、耀武扬威的锁链，大家就信了。 利亚也不需要他人的回应。 “听着，诸位，这里可不是什么温柔乡，而是一个吃人喝血的魔窟。而你——”她转向仍然站在桌上的桑坦尼卡，“你是这里的主人吗？”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桑坦尼卡心里一阵发毛，自利亚从男人变回女人之后，这股发毛的感觉就一直堵在桑坦尼卡心里，提醒着她，警告着她。 不要靠近，快逃，快逃！ “装傻是没有用的，”利亚摇头，“你们需要的是忏悔，向这些年来被你们害死的无辜之人——忏悔。” 或许这些魔怪中确实有部分有着凄惨可怜的过往，但当它们异变完成并残害了第一条生命之后，它们就再无无辜可言。 一发响指，散发着温暖光芒的明亮球体突然出现在众人的头顶上方。 昼明术。 法术制造出来的光芒和阳光别无二致。 而阳光，正是这些魔怪的致命克星。 瞬间，此起彼伏的惨叫声响彻整个酒吧。 明艳动人的舞女，凶狠丑陋的打手，还有本应该早就被打死的迎宾，都在光线下惨叫连连，他们的躯壳开始变异，显出真正的形态，接着又开始冒烟，燃烧。 一团团人形火把在酒吧里狂奔乱跳，把酒客们吓得不轻，可没多久他们就发现，这些火对人类完全无害。 火把最终燃成灰烬。 只剩下一张张目瞪口呆的面孔。 “行了。别乱跑，也别动我的俘虏，待在光下面保你们没事，谢谢！” 利亚收起枪，拍了拍手心里并不存在的灰烬，抬脚就朝门外走去。 剩下的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后不知是谁翻到吧台后面给自己倒了满满一杯酒。 吨吨吨！ 受惊的小心脏顿时得到了安抚。 有一就有二，这帮货车司机和摩托车手疯抢起吧台里的各种酒水，甚至还有人大着胆子想要去酒库一探究竟。 结果酒没找到，倒是找到一堆千奇百怪的货物。 这家酒吧已经盘踞在此地很久，被它们吃掉的货车司机不计其数。 但反过来说，这些东西也就变成了无主之物。 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后不约而同地开始搬货分赃。 而牧师呢，只想保护好自己的一双儿女，并没有参与进去。 大敞的店门外，一开始还有许多窥视的眼睛，但第一头异种踏入光线中被烧成灰烬之后，这些眼睛就消失了。 紧接着是东一阵西一阵的爆炸声，不时还能看到闪电划破漆黑的夜幕。 他不知道这一夜是怎么熬过来的，但在利亚踏着清晨的第一束光回到酒吧时，牧师觉得自己的信仰似乎又回来了。 酒客们纷纷向利亚表示感谢，然后扛着各自的“战利品”离去。 其中就有原剧情中主角一行的临时队友：摩托车手sex machine和越战退伍老兵弗罗斯特。 如今的剧情走向让这些人没了交集，大家互为路人，自然各奔东西。 利亚目送他们安全离去，一转头发现酒吧的角落里居然还有一些喝醉的酒鬼，横七竖八地躺在地上。 不得不说，老外就是松弛。 一发造水术让这帮酒鬼清醒。 “快走吧，诸位，这里要关门了。” 利亚赶走了剩下的人，一把火将这个魔窟烧了个干净。 第15章 杀出个黎明04(完结) 赶人的时候有多潇洒，事后就有多狼狈。 利亚忘了自己是搭牧师的车过来的。 虽然酒吧外面有不少无主的摩托车和大卡车，但利亚的开车水平仅限于小电驴和自动挡，让她开货车开摩托车显然不现实。 没辙，飞回去吧。 倒提着赛斯飞了500米不到，利亚就在岔路口看到了牧师的房车。 “雅各布？你是在等我吗？” “是的，猎魔人女士，请上车吧。” 牧师的笑容真诚，语气中也带着一层尊敬。 “那就谢谢了，麻烦你送我和他回旅馆，我的车还在那里。”利亚指了指捆成粽子的赛斯说。 来时副驾驶坐的是赛斯，但回程却换成了利亚。 后座归姐弟俩所有，至于赛斯，他被刻下正义烙印后就被丢进了浴缸——罪犯可没有人权可言。 雅各布开了一个多小时车后，就被利亚劝去睡觉了，熬了一晚上人也不容易。 后面换了姐姐凯特来开。 小姑娘年龄不大，开车倒是不含糊，这一点比利亚强了不少。 最初的惧意消散之后，好奇随之产生。 那些会动的锁链是什么？光球为什么能烧死怪物？昨天晚上的爆炸声和闪电又是怎么回事？…… 行程委实无聊，利亚瞎编完自己的生活经历后，干脆参考邪恶力量把各种鬼怪介绍了一通，说到最后，就连牧师都不睡觉了，在旁边听得津津有味。 再次过边境线，这趟比来时更加轻松，雅各布掏出驾驶证，再加上他们的车是美国牌照，边检警察连查都没查就让他们过去了。 开车，开车，感觉这趟任务有大半时间花在了车上，真不愧是半部公路片。 回程期间利亚一直在往外面掏食物，一会是披萨汉堡，一会儿是炸鸡可乐、一会儿又是奶茶瓜子，吃得两个小朋友双眼放光。 在利亚讲解了奶茶的制法之后，姐弟俩更是高呼一声“我们的人生目标是开一家奶茶店！” “虽然这种饮料很容易被模仿，但只要你们申请好专利，赚上一个小目标应该没问题。” “一个小目标？” “呃，大概是，一百万吧。”利亚也没敢往一个亿喊，毕竟90年代的百万富翁都是很稀罕的存在。 雅各布哈哈大笑，觉得利亚是在逗小孩。 姐弟俩却因为利亚所表现出的不凡，对她的话深信不疑，很久以后她们还真的靠着奶茶让自己早早实现财务自由。 难得在任务中这么清闲，利亚一时兴起，给牧师一家做了趟体检。 然后帮弟弟斯科特治疗早期糖尿病，帮雅各布去除胆囊结石和血管轻微堵塞，凯特倒是很健康，但在她请求下，利亚用治疗轻伤给她做了一次皮肤美容。 一趟下来，收获两个迷弟迷妹，雅各布虽然很感激利亚，但并没有像玛利亚一样，成为利亚的信徒。 或许这和他原先的信仰有关。 以前雅各布因为妻子的死而失去了信仰，但经历了魔幻一夜后，他重拾起原先的信仰，并且变得更加坚定。 至于未来雅各布能否寻到自家信仰的神迹，谁也说不准，就祝他好运吧。 利亚带走了赛斯和那一百万美金，给牧师一家留了两根金条和一句话。 “出来玩千万别抠，不要图便宜睡危险的地方！” 牧师一家会如何使用金条不在利亚的考虑范围，此时旅馆外还有好几辆警车，她拖着赛斯和手提箱走过去，叫住一个警察，把自己的位面身份证拿出来晃了一下，再指了指躺在地上的赛斯，任务就算结束了。 【完成杀出个黎明剧情：奖励1000积分，系统升级次数*1； 将杰科兄弟绳之以法：奖励5000积分； 拯救雅各布：奖励500积分； 拯救斯科特：奖励500积分； 拯救弗罗斯特：奖励500积分； 拯救sex machine：奖励500积分； 拯救厄尔：奖励500积分； 拯救皮特 ：奖励500积分； 拯救格洛丽亚：奖励500积分； 击杀吸血魔怪666只：奖励3330积分； 其他救助人数：116人，奖励116积分； 合计：积分，系统升级次数*1】 利亚料得没错，没有踩系统挖的坑。 牧师一家是无辜之人，巡警和店主是无辜之人，那些摩托车手和货车司机同样是无辜之人。 如果将他们视作剧情杀里的npc，最后任务就会失败。 至于恶魔，不仅仅指代那些吸血魔怪，也包括残害同胞的人类。 在系统的判定中，杰科兄弟同样是一对残杀无辜的恶魔，无论他们多么有魅力，他们的罪恶毋容置疑。 看着再度变成五位数的积分，利亚没有太多欢喜之情，反而第一时间冲进了卫生间——美墨边境的风沙太可怕了，她洗头的时候都能洗出沙砾！ 系统很识趣，在利亚洗完澡吃完饭躺在床上休息的时候才冒出来提醒她。 【您已经积攒了两次升级次数，请问还是升级生活商城吗？】 “还有别的选择？” 【是的，譬如升级小道消息——在完成任务后，可以获知下一次任务的讯息提醒，讯息以一段短语、一节短诗或一个单词作为答案。 升级加工坊——花费积分，可以为您现有的装备增添一些独属于系统所有的特效，譬如您的手枪，只需要1000积分就能添加“无限弹药”属性。 升级任务面板——当任务者在任务过程中遇到危险时，他们可以花费积分求助其他任务者的帮助。求助者可以设定救援者的能力要求，设定是个人求助还是团队求助。如果是团队求助的话，救援者们将根据各自的贡献获得积分奖励。另，接受任务的救援者必须处于非任务状态。】 利亚想了想，选了第一和第二个，有了提醒也好多做准备。 至于最后一个选项，反正现在还不急。 【……升级完毕，请问您是否听取下一次任务的讯息？】 “当然，快说吧。” 【无法安息的亡者】 “没了？” 【是的。】 利亚的脑子骨碌一转，亮起一盏小灯泡。 “不就是丧尸嘛！easy！”最喜欢看丧尸片的利亚觉得这把稳了，“对了，加工坊。” 因为太眼馋真正的黑檀木和白象牙，利亚肉痛地拿出2000积分，给两把武器加上了无限弹药的属性。 “好啦，还有什么事要说吗？” 【您还有一次进入休闲世界的机会。】 利亚像个老头子一样用拳头击掌：“休闲世界有任务需要完成吗？” 【当然不用，这些世界并没有大灾大难，生活环境相对平和，您可以在那里待一整年，且休闲世界内生活商城是可以使用的。】 生活商城都给用，看来休闲世界是真休闲。 “我是否可以理解成，休闲世界=生活片？” 【这么说也没错。】 “挺好，谢谢你的解答。” 【不客气，为您服务是我的荣幸】 不知是不是错觉，但利亚觉得系统06似乎比以前要人性化一点。 或许是因为升级的缘故吧。利亚想，然后就把这个发现抛到了脑后。 虽然下个任务世界并不着急，但准备还是要做的。 掏出手机给靶场老板打电话。 “老贝啊，是我，利亚，我想再约个步枪的学习课程，对，先约个20天的课程，还是和之前一样，对，女教练，好好，再见。” 狙击枪是没有学习课的，这一点上手枪课时利亚就知道了，但为啥步枪就能学习呢？ 这一点真不能深思。 第16章 现实:研究小组成立 没人知道利亚的私人空间里，囤积了多少奇怪危险的玩意，在外人眼里，她只是一个深居简出的年轻姑娘，不喜交际，待人礼貌，小有余财。 这个“小”自然是错觉。 只有利亚租赁的仓库知道，这一个月来有多少物资在自己肚子里来来去去。 稳定的忙碌是利亚的生活常态，除了采购物资、搜集讯息和学枪外，她还开启了一项新业务——抄写卷轴。 业务不熟练，成功率低得发指，一晚上都抄不出一张成功的法术卷轴，浪费的材料不计其数。 这样的挫折生活过了半个月才有了改善，像突然开窍般，利亚的抄写成功率从一天一张到一小时一张，提升飞快。 忙起来后娱乐自然是顾不上了，利亚目前唯一的消遣就是网购，以及给老妈打钱——这次多了一些，8w刀乐。 吓得利妈妈连夜打越洋电话过来，就为了问问女儿有没有干犯法的事情。 穿越……犯法么？ 当然没有啦。 所以利亚拿自己珍藏的一书柜同人志发誓，自己没有违法犯罪，只是得到了老板的赏识，如今月薪就有12w刀乐，顺便叮嘱老妈不要露财，免得某个老登上门要钱。 某老登，自然指的是利亚的狗屎爹。 自他抛家弃子搞外遇，还逼着老婆净身出户后，利妈就给利亚改了姓，算是和前夫一刀两断。 老登和小三结婚后又生了个儿子，本来日子过得还行，但后来被骗了钱，家道就一落千丈。 反倒是利妈，借钱开了家早餐店，不仅养活了自己和女儿，还能攒下钱把女儿送出国读书。 利亚没出国前，这老登还找过她，借着联络感情的名义给她灌输要养老爹和弟弟的责任。 结果，自然是被利亚骂得狗血淋头，气跑了。 老登什么德行，利亚和利妈再清楚不过。 说他是鼻涕虫都高看了。 利妈自然一口应下，又嘱咐利亚不用打这么多钱回来，自己留着用就是。 一番爱的拉扯，最后约定每月打一半工资给利妈。 打完电话，利亚也没忘记给周喆直发送一条讯息。 +2027年1月联合国成立氦闪应对小组+ 这个月的讯息发得较少，只有两条，一条如上，另一条则是：+本年内，第一台重聚变发动机诞生+ 可以想见，接受消息的周喆直有多焦头烂额。 利亚不知道，在接到重聚变发动机的消息后，周喆直立即借口旧伤复发，回国将这件诡异的“神秘讯息”事件禀告给上方。 重聚变发动机。 这消息不可谓不大。 中方的消息也只停留在中田一夫在这方面可能有突破而已，没人敢言之凿凿地说今年重聚变能真正实现。 如果这条消息是真的，那么其他消息呢？ 中方围绕周喆直成立了一个神秘讯息研究小组。 小组针对“神秘讯息”提出许多解释，其中最能被所有人接受的解释为：有人潜伏在周喆直附近，借机催眠他并将讯息灌输给他。 然而，这个非常科学合理的解释在今晚被毫不留情地打了脸。 周喆直独自居住在一个秘密房间之内，没有任何联网设备，安保紧密到连只蚊子都飞不进去。 但就是在这样的环境里，周喆直听到了一条新的讯息。 他没有迟疑，立刻唤醒了所有小组人员并进行上报。 “又收到讯息了？这怎么可能？”如果不是清楚周喆直的身份和健康报告，这位组员甚至觉得他是个有癔症加幻听的精神病患者。 “2027年？” 一名组员并没有纠结信息怎么来的，他将时间线标记在黑板上，位于所有讯息的下方。 “依然是女声？” 另一名组员关注点在讯息发送者身上，根据周喆直的叙述，目前可以判定讯息发送者是个年轻的女性，会中文，有可能身处美利坚，认识周喆直，其他信息未知，他们给了对方一个代称“w小姐”。 “氦闪？太阳风暴吗？” 某组员把这个词提出来划了重点。 “氦闪，helium sh，主要发生在恒星的生命后期。如果把恒星比作一个炉子，那么氢燃料就是恒星燃烧的柴火。等柴火烧完，剩下的灰烬就是氦。由于核心不再产生足够的热量抵抗引力收缩，核心的氦原子在极度高温和高压的条件下堆积，逐渐变成电子简并态物质，就像一团紧紧压在一起的原子。” 负责解释的组员停顿了一下，让其他人消化他所说的内容。 “当核心温度飙升到大约一亿度时，一个叫三重a过程的关键步骤就会发生。此时，三个氦原子核会聚变成一个碳原子核，这个过程会瞬间释放出巨大的能量，犹如一场突如其来的核爆炸。” “问题是，电子简并态物质不像正常的气体那样会因为加热而膨胀冷却，反而会吸收这些能量并迅速升温。一个连锁反应诞生了。指数级增长的能量产生速度，使得短短几分钟内，恒星内的氦会迅速转化成碳，释放出的能量堪比太阳几亿年燃烧的总量。” “以上是对恒星氦闪现象的解释。” “要是真出现了氦闪，地球会回归原始社会么？” “不，地球会直接被太阳吞噬。” 这个回答过于可怕，一下子就让会议室安静了下来，静得组员们能够听到彼此的呼吸声。 半晌，一个女声响起。 “有一份资料，我希望大家能先看看。” 这位女组员把一份份文件发放给众人，然后开始讲述其中内容。 “在1994年，付健明与terrence brook根据研究，认为氦闪将在400年内发生，这一结论在科学界遭到极大质疑。 1995年，付健明向中科院提案立项研究太阳异动，但未获通过。 1996年，terrence建立太阳氦闪应对策略研究基金。 2000年3月，太阳氦闪应对策略研究基金会发表《殖民比邻星计划可行性报告》。 2000年7月，terrence因挪用nasa研究资金被公诉，一个月内，terrence心脏病发逝世。基金会被政府解散。 2000年9月，付建明带着所有的研究结果回到中国，获得政府资金支持，继续研究。 2009年，付建明主导的太阳氦闪研究小组再次发表论文，预测2015年太阳风暴将严重影响地球。 2010年，一份秘密报告送往联合国安全理事会，指中美两国正在秘密研究应对太阳氦闪的策略。该研究引起小范围国际风波。各个有能力的国家也开始秘密投入研究。” 女组员和几个组员对视了一眼。 “事实上，在座的诸位中，有不少参与过对氦闪的秘密研究，包括我在内。但是，2015年的太阳风暴并未如付建明的预言般造成重大灾害。不仅是付建明的研究小组解散，我们的研究小组也被削减，最后在2020年时解散。此前曾经重视过氦闪理论的国家基本上都停止相关研究及资金支持。” “那这个付健明呢？” “很遗憾，付健明已于2024年3月，因晚期肝脏肿瘤破裂离世。” “死因怕是不简单吧？” “是的。他在2024年1月带着追随者到联合国总部示威，警告氦闪即将来临，因此和警方产生了冲突，并受伤入院，2月后死亡。” “杀千刀的老美！”有人暗暗骂了一句，其他人深表赞同。 好不容易有一条线索，结果人居然被警察打死了。 这美利坚警察还真是无法无天！ 第17章 现实与休闲世界01 就算把美利坚警察骂出屎来也解决不了任何事。 经过漫长的讨论之后，组员在两点上达成了共识。 1、无论神秘讯息来自何方，显然对方是想提醒中方，为明年的强烈太阳风暴做好预防准备。 从这方面衍生出来两种相反意见： 一种认为讯息提供者是善意的； 另一种则认为讯息提供者纯属胡编乱造，目的是让中方的注意力从经济军事上转移。 2、氦闪会不会出现，在拿到足够的证据前，不可以妄下决断。 至于神秘讯息的应对之策倒是有了个新奇的提议。 “回应它，或者反问它。” 周喆直蹙眉思索。 “说起来，我还真没回应过对方。” “就连问一句你是谁都没有吗？” “在联合国工作，不知道多少双眼睛盯着你，说得每一句话都要深思熟虑，万一被人看到我对着空气盘问质疑自言自语，他们只会觉得：这个中国来的官员疯了。到时候丢脸的可不只是我一个人。” “别人家里总是不自在。”对方理解地点头，“但回家后自然没关系了。” “好，我明白。” 探明w小姐的身份也是他的期望，为此，他愿意放下所有顾虑。 时间很快来到七月中旬。 休闲世界之旅即将开始。 按照临走前的惯例，利亚给周喆直发了一条讯息。 +前氦闪研究小组专家刘欣推出\"流浪地球\"模型+ 让她没想到的是，这次居然收到一条回讯。 +w小姐你好请问你是谁+ 短讯术可以让双方沟通，但前提是双方互相认识。 周喆直虽然不认识利亚，但他认识w小姐——一个研究小组推导出来的形象。 于是沟通的条件变相达成。 虽然利亚被打了个措手不及，但很快就理清思绪开始作答。 +我不叫w小姐，不过你可以称我为arcanist+ +arcanist，您所传递的消息都是真实的吗？为什么选择我？+ 当然是因为你官最大啦。 但讯息里可不能这么说。 +时间可以证明一切，周先生，回聊+ +arcanist。我们能否面谈一次+ 这句话利亚没有回答。 见面什么的，还是留待以后再说吧。 …… 【嘟……休闲世界已抵达……】 【当前世界：一个普通又不普通的平行位面地球】 【身份已生成：灵魂之桥的魔女老板】 【这次是纯休闲世界啦，不过呢，为了防止你太无聊，我决定给家店你经营经营，盈亏无所谓，最重要的是玩得开心！——织者】 开心个鬼啊！ 雪国列车那会是占卜师，如今居然升级成了魔女，还要经营一家店铺，说好的休闲呢？ 大骗子织者！！！ “有本事下次给我安排几个高科技世界！” 【您的意见已上报】 系统06突如其来的接话让利亚有些吃惊。 “你也来了？” 【是的，请问您有什么吩咐？】 利亚用挑剔的目光打量了四周一圈，嘴里不时发出不屑地啧啧声。 “那就介绍下这家店吧。”最后她说。 虽然利亚没去过灵媒or占卜师的店，但这家名为“灵魂之桥”的店面显然很符合她对此类店的刻板印象。 塔罗牌、水晶球、灵摆、蜡烛，那是店内必备套装，除此以外还有深色的欧式古典家具，看起来似乎是金银制作而成的器皿、摆件、装饰，挂满墙壁的刺绣挂毯，就连桌上也有一层黑丝绒的六芒星桌垫。 转了一圈，只有一种物品利亚没有看到：神像。 无论哪个宗教的神像都没有，但长着翅膀的天使与恶魔像倒是不少，它们或纯洁或邪恶，静静地守护着这间神秘的店铺。 与充满神秘感的店铺相比，位于店铺后方的生活区倒是还算正常。 各种家用电器一样不缺，窗户阳台也应有尽有——只不过所有的窗都是无法打开的，所以利亚也无法判断窗外的风景是真是假。 约莫一百平的地方被一分为二，一半是住宿区，另一半则是工作间。 如果工作间没有配备煮药的大瓦罐，就更令人满意了。 利亚召唤了两个隐形仆役出来，花了点时间，用自己的生活用品和卷轴的抄写用具将这两个区域填满。 隐形仆役是不可见的、没有心智的无形的力，它可以用来试探地面的陷阱、或是帮施法者做一些简单的清扫或修补的工作。它的力量并不大，一次只能进行一项工作并且只能挪动重量不超过10kg的物品。隐形仆役没有战斗能力，也不会被杀死。 在没有全智能保姆机器人前，利亚觉得隐形仆役就是最好的替代品。 在填塞衣柜的时候，利亚意外地发现里面居然还有一些“小惊喜”等着她。 款式古怪的奇装异服，古典神秘的珠宝首饰，每一件都带着一种纯手工大师制作的“异界”风情。假如穿上这些衣服，在配上挂在一旁的配饰，去漫展cosy简直毫无违和感。 “这是？” 【工作服】 神他爹的工作服！ 唯一值得庆幸的是，这些长袍只是造型奇怪，但包得很严实，哪怕是开叉的袍子里面也有配套的裤子，并没有让利亚为这份强加的工作“卖肉”。 收拾完行李后，系统06告知今天并不会有客人上门，利亚可以自由安排剩余时间，甚至出门逛逛也没问题。 【只需握住门把手，默念要去的地方就行，灵魂之桥可以去往从1925年到2025年的世界各地】 真没意思，过去的一百年有啥好玩的，要是未来一百年才叫好呢。 利亚忍不住唉声叹气。 “方便是方便，但如果我出门后走得太远要如何回来？” 【任意找一扇有把手的门，握住门把手后默念灵魂之桥再打开】 这种来回方式倒是不错，谁不想要一个随身小家呢？ 当年看七龙珠的时候，布尔玛的胶囊技术可是利亚第二眼馋的东西，至于第一，第一当然是龙珠呗。 …… 利亚离开后的几秒。 神秘讯息可以回复的消息已经在研究小组传开，引起一片哗然。 这也不怪他们。 谁能想到，神秘讯息真的能够回复！ 这究竟是一种什么样的通讯方式，无需任何物理媒介就能让人互相传话？ 目前没人能解答出这个谜题的答案。 组员们暂且放下难题，紧急磋商，加紧分析，将此次通讯的重点记录在黑板以及自己的记录本上。 刘欣、流浪地球模型、arcanist。 这三个词被划上了重点。 “这个刘欣也是氦闪秘密研究小组的一员？” “是。” “他怎么不在我们小组？” “刘欣有其他任务在身，如果要将他调来，需要打一份申请。” “先打一份短期临时申请，把人请来再说。”小组的主事人将这件事定了下来，所谓的流浪地球模型，自然等人来了再谈。 接下来是arcanist。 “arcanist，英语，意为巧匠，拥有陶瓷器制造秘方的人。在一些网络用语中，它又有神秘学家、奥术师、神术师、秘术师等涵义。对照这位arcanist的言行，我个人认为，她应该是用网络用语来指明自己的能力。” “不是说建国后不准成精嘛？为啥还能冒出这种神神叨叨的家伙！” “你拿中国的法去管外国的妖？” “咱们国家没有这样法律！” “重点是法律吗？重点是……我们需要增加神秘学方面的组员。” 这条结论得到了全体组员的一致赞成。 第18章 休闲世界02 休闲世界的第一天总得来说还是美妙的。 安顿好之后，中午利亚在罗马吃了本地特色面配腌猪脸肉、奶油煎饼卷和黑莓巧克力冰淇淋，饭后逛万神殿消食，到了晚上又去智利吃了海鲜培瑞和传统烤肉，甜点则是恩普南达馅饼。 对一个曾立志吃遍全世界的吃货来说，灵魂之桥的初体验确实不错。 第二天早上九点半。 利亚换好了工作服，准时开店营业。 因为织者并没有对工作时间做要求，所以她决定每天只工作四小时，一周营业三天，并且营业时间完全随机。 主打一个随心所欲。 上午没有任何客人上门，下午利亚在大门上挂了个门铃，人就溜到工作间抄写卷轴去了。 这一天平静度过。 然后是第二天，第三天。 正当利亚以为每一天都可以这么休闲度日时，客人们却排着队找上了门。 第一位客人是几位客人中最为特殊的一位，她是个小姑娘，但又不仅是一个小姑娘。 望着对方半透明的躯体，利亚眼里露出几分惊奇。 幽灵。 虽然利亚所学的法术中有召唤不死生物，但她试过之后就发现，此类法术是无效的，它召唤不出任何亡灵——不管是有形的还是无形的。 哪怕是在杀出个黎明这个具有魔幻力量的世界，利亚的法术依然不起作用。 她不明白为什么。 图书馆也没有给她答案。 如今再次碰到一个不死生物，利亚的好奇心已经膨胀到了极点。 “欢迎光临，小小姐，请进来吧！” 说来也怪，站在门口时，小姑娘的身体还是半透明的虚幻状，但随着她一步一步深入灵魂之桥，虚幻的躯体慢慢变得凝实起来。 长着圆圆大眼睛，活像个玩具娃娃一样的幽灵小姐偷偷摸了摸垂挂的珠链，光滑、坚硬、冰冷，再次触摸到实物带给她一丝惊喜。 紧接着她又在利亚的邀请下坐进柔软舒适的沙发之中，并试探着尝了尝面前的零食和饮料。 一切都很真实，仿佛她身处天堂，或是从未死去。 第一位客人名叫苏茜·萨蒙，是个14岁的白人女孩，死于1973年12月6日，她已经死了好几个月，而杀死她的凶手至今仍逍遥法外。 她向利亚介绍死亡的感觉，还有天堂生活有多美好与纯洁，心想事成，除了永远无法长大外没有别的缺点。 原来真有天堂吗？听这描述，倒是和邪恶力量里的天堂有异曲同工之妙。 这倒是挺有意思的。 利亚眼睛一转，问：“如果天堂如此美好，为什么你仍在人间游荡？” 苏茜默默转动着手中的吸管，看着热乎乎的奶茶被自己搅起一个漩涡，各种甜滋滋的小料在里面浮沉。 “因为我的家人，我的死亡困住了他们的生活。”小姑娘说，“我希望他们能忘记痛苦，好好生活下去。” 这可真是个善良的愿望，善良得让利亚都觉得有些憋屈。 “系统06，帮客人完成愿望有没有什么流程？” 【首先，客人们在进入灵魂之桥时，就知道这里是付出代价就可以实现愿望的地方。您不需要和他们多费口舌。其次，靠墙的书柜里有合约纸，客人写下自己的愿望，您标注上需要付出的代价，双方签名即可。】 “然后呢？如果客人的愿望是让月亮坠落，我可没办法帮他完成任务。”利亚在心里和系统讨论起来。 【只要客人的愿望没有详细到堪比法律条文，一点空子都不给钻，那么愿望总是可以达成的——就像您举例的愿望，要实现其实很简单，让许愿者冬眠到月亮坠毁后再苏醒就行了。不要有心理负担，毕竟您的职业是魔女，不是什么圣诞老人。】 系统的提议让利亚在心里直呼好家伙。 “对方付出的代价包括哪些？”她又问。 【什么都行。钱财、生命、感情、运气……有形与无形之物都可以作为代价，端看您的喜好。】 了解完工作机制，利亚正打算和幽灵小姐再聊聊，大门推开的响动让她的打算落了空。 这次走进来的是个披着红色及肩短发的白人女性，不是亡灵而是活人，看上去约莫三十岁上下，神情疲惫而麻木。 她叫玛丽安·巴赫梅尔，来此的目的是希望杀死自己女儿的恋童癖被判处死刑。 当玛丽安说出“恋童癖”这个词语时，利亚注意到苏茜有过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利亚把人领到沙发上，也给她倒了一杯热乎乎的奶茶。 “我已经了解你们的愿望，现在我们可以谈谈实现愿望必须付出的代价。” 苏茜开始思考，而玛丽安则直截了当地说：“什么都——” “哐！” 大门又一次被人粗暴地推开，一位面容消瘦、眼窝深陷、薄唇紧抿的中年白人妇女走进来，用挑剔的目光将室内的环境打量了一番。 她尚未来得及开口，身后的大门再度开启，将她撞得趔趔趄趄差点摔倒。 “很抱歉，女士，但是请让一让，你挡住门了。”撞她的老头面容严肃，操着一口俄语，生硬地道了个歉。 “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你这该死的老头。”白人妇女非常生气地用英语回答并瞪了对方一眼，利亚怀疑要是递给她一根棍子，她会毫不犹豫地敲老头两棍。 这些来自天南海北的客人还没提出自己的愿望，却已经开始让利亚头疼了。 “两位客人，请先到这边坐下好吗？” 前脚安排完人，后脚门又被拉开了。 这次是个满头大汗的亚裔男性，手里还提着一套有些脏兮兮的玩偶服。 “该死的，怎么没完没了？” 【门把手上有个闭店的牌子，你可以把它挂在门上。】 “不早说。” 于是上午十点不到，灵魂之桥已经关门打烊。 但利亚面前还有五位客人有待解决。 永远14岁的幽灵小姑娘苏茜，生活在1973年的美国人，愿望是家人能从失去女儿的痛苦中解脱； 来自1980年德国的玛丽安，愿望是奸杀自己女儿的恋童癖被判处死刑； 米尔德里德，和苏茜一样是美国人，但她来自1987年，愿望是找到奸杀自己女儿的凶手并让其受到法律的惩罚； 费多罗维奇，一位退休的二战老兵，来自1999年的俄罗斯，愿望是获得5000刀乐或者一把枪，他要找糟蹋自己孙女的三个人渣报仇； 最后是来自2008年韩国的任东勋，愿望是侮辱自己女儿的恋童癖能够获得法律的严惩。 几位客人的共同点过于明显，尽管苏茜并没有明说自己的死因。 他们的愿望虽然有所差异，但也有着共同点。 从孩童的天真，到成人的愤怒和无奈，再到老人的透彻。 利亚静默了几秒钟，抬起双手，在众人的注视下为灵魂之桥施加了一个法术。 圣居。 此法术在海啸奇迹世界已经证明了自身的价值，如今利亚正需要法术效果中巧言术，可以让圣居范围内的受影响生物与区域内的任何其他生物随意交流，哪怕他们来自天南海北，互相之间语言完全不通。 既然大家的诉求都差不多，那多些人一起商量也能减轻利亚的工作量，不是吗？ 第19章 休闲世界03 费多罗维奇，一位快80岁的老兵，曾经荣获红星勋章、一级卫国战争勋章和伏罗希洛夫射手奖章。 （红星勋章是苏联在1930年设立的，授予在战时和平时在国防事业中有卓越功勋的苏军官兵、部队、舰队、兵团、劳动者、劳动者集体、机关、企业和社会团体。 卫国战争勋章在1942年设立，旨在表彰反法西斯战争中表现突出的军人，勋章以红星军徽放射出的光芒线的颜色来区分等级，呈现金色的为一级，而二级的则是银色。 伏罗希洛夫射手勋章是1932年至1941年间由苏联国防及航空化学建设促进会设立的一二级荣誉称号和证章，其授予射击达到一定程度标准的射手。类似于我国的神射手\/神枪手等类似的荣誉称号和奖章证章。） 这些奖章记录着他前半生的功绩，但在苏联解体后，旧世界的功绩在新俄罗斯世界毫无意义。 苏联已经不存在了。 如今掌握国家命脉的只是一帮人渣和蛀虫。 邪恶的执法者可以任意包庇自己的儿子以及儿子的同伙，报警没用，打官司也没用，法律已经不再站在穷苦人这一边，那么，除了以暴制暴，这位二战老兵想不到别的办法。 原本费多罗维奇是想卖掉自己的老房子的，可天知道为什么他走着走着，就走到了灵魂之桥。 一家可以实现愿望的巫术店。 费多罗维奇不知道店主的巫术如何运作——作为一个务实分子，他很少考虑没有结果的问题——他只知道，神奇的小把戏让他这个俄罗斯人和美国人、韩国人，以及该死的德国人之间的交流障碍消失了。 店主建议他们互相了解，并称这对他们的愿望实现有所帮助。 一番交流后。 本就心里憋火的费多罗维奇更加愤怒了，此刻他心里的怒火堪比即将爆发的火山！ 所有人的孩子都和卡佳——他的孙女——一样，受到了畜生们的侮辱和凌虐。 最小的受害者是那个德国女人玛丽安的孩子，她叫安娜，她只有七岁。 七岁的安娜死了，凶手却在法庭上胡说八道，他说是女孩引诱自己，他说自己是在冲动之下才杀死了女孩； 和妈妈米尔德里德吵架的安吉拉死了，一场赌气造成的悲剧，而凶手至今不知所踪，数月过去，所有人都认为失去女儿的米尔德里德应该放下悲伤和仇恨，就连她的亲人都不理解她； 任东勋的女儿素媛只比安娜大一岁，她好不容易从变态手中幸存下来，却落下了无法治愈的终身残疾。 （利亚没有向其他人介绍苏茜，他们只以为这个小姑娘是利亚的帮手。） 还好卡佳没事。老战士忍不住想，紧接着又痛斥自己，怎能将别人的痛苦作为自己的安慰？ 痛苦是不能比较的。 但它可以分担。 在得知这个世上，不止自己追求着复仇，几位成年人就像找到组织一样抱成一团，舔舐伤口，互相倾诉，大声哭泣。 “看到了吗？” 利亚附在苏茜耳边，犹如鬼魅低语。 “你希望你的家人放下仇恨和痛苦，却不知道你的死亡是扎在他们心脏上的一根毒刺，只有复仇才能让受创的心灵止血。” “当然，我也有让他们不再痛苦的办法——让你的家人朋友永远忘记你。” “杰克和阿比盖尔的大女儿将永远消失，琳茜和巴克利的姐姐将不再存在，雷不会记得自己曾喜欢过一个异国女孩，没有人会继续痛苦，也没有人会继续怀念你的存在。” “现在，告诉我小姑娘，你想要这样吗？” 我想要这样吗？ 苏茜无法回答。 躯体的死亡是人的第一次死亡，而被世人遗忘则是人的第二次死亡。 如今小姑娘就面临着残酷的选择：是否要为了安抚亲人而让自己第二次死去。 或许在许多年后，她会选择放手。 但现在她依然只是个十四岁的孩子，这样的选择对她来说实在是过于残酷。 甜蜜滚烫的奶茶再也无法温暖苏茜的身心，她控制不住地颤抖，然后开始哭泣。 她哭得很大声，就像一个正常的、受委屈的孩子一样嚎啕大哭。 “这孩子怎么了？”其他人擦掉眼泪，反过来安抚哭泣的小姑娘。 “她觉得你们不该复仇，因为你们的孩子会担心。” “傻孩子！”玛丽安摸了摸苏茜的头。 “幼稚的想法，但考虑到你是个孩子，这样想也正常。”米尔德里德抿了一口啤酒，口中和心中一片苦涩。 任东勋局促地摸了摸自己仍旧濡湿的头发，说：“我的女儿，她害怕坏人会再次出现，希望那个坏家伙能受到惩罚，如果这点愿望都不能满足，我还有什么脸做她的爸爸？” “如果正义无法声张，受害者的痛苦又要如何抚慰？为孩子出头则是家长的职责。”最后费老爷子说。 苏茜泪眼朦胧地看着面前的几个大人，她终于想起，自己也曾殷切期盼坏人的报应马上到来，希望爸爸能像电影主角一样，拿着武器一路追踪，最后在愤怒的驱使下干掉杀害自己的凶手。 只是她太失望了，这股压抑的情绪让她没有选择。 直至今日今时，怨恨卷土重来。 她应当恨的，那个男人把她踩进淤泥，又在她身上小便。 她应当恨的，那个凶手侮辱和杀死她之后，又将她的尸体丢到了谁都找不到的地方。 她应当恨的，那个畜生甚至将邪恶的目光投向她的妹妹。 我恨你，哈维先生，我恨不得亲手杀了你！ …… “所以你就说，能不能让这些客人们互相串门子吧！” 【……】 “没有反对意见，我就当允许了哦。” 利亚用小茶勺敲了敲杯子，以清脆的声响拉回所有人的注意力。 “女士们先生们，签订合约的时间到了。不过在此之前，我依然要提醒诸位一句——请仔细想好自己的愿望。一旦合约签订完毕，可就没有后悔的余地。” 一发响指，隐形仆役就遵循利亚的命令从抽屉里拿出合约和签字笔，并送到众人面前的宽茶几上。 任东勋拉过合约，提笔就要写下自己的愿望，却被费多罗维奇拦住了。 “怎么……？”他抬头，发现其他人都没有动手，米尔德里德甚至对他摇了摇头。 老兵用坚定的目光凝视利亚。 “我能否许愿悲剧从未发生？” “可以，但改变时间的代价你们付不起。”其实是利亚做不到，但不妨碍她睁着眼睛瞎编，“换个愿望吧。” “那我，我能让我的女儿复活吗？”玛丽安磕磕绊绊地问。 “噢，这个问题非常好，玛丽安。让我来详细解释一下吧！完美的复活有着严格的限制，譬如说遗体的保护程度，死亡时间的长短，死者的意愿等等。” 她看向玛丽安。 “冒昧问下，您的女儿过世多久了？” “四个月。” “很遗憾，您女儿显然不满足复活条件。我更建议你们选择转生——同样需要死者的遗体，但要求没那么严苛——用死者的遗体创造一具崭新的活人身躯，并呼唤死者的灵魂进入新躯体之中。遗体的缺损可能会导致新躯体变得更小，更年轻，也许她们的记忆会丢失一些，但我保证那依然是你的孩子。” 两位失去女儿的母亲呼吸同时一滞，然后异口同声地说：“代价是什么？” “代价自然是凶手的死亡。有人生，就必须有人死。” 第20章 休闲世界04 生死平衡，那是忽悠客人的。 对利亚来说，她就是想快意恩仇而已。 忍一时乳腺增生,退一步子宫肌瘤，都休闲世界了，既然不让我安静地过日子，那起码让我爽快地过日子吧！ 复仇，必须爽快地复仇！ 在她几乎明示的提醒下，几位客人陆续签订下了合约。 玛丽安和米尔德里德的愿望是让女儿转生复活，代价是必须亲手向凶手复仇； 任东勋的愿望是让女儿恢复健康，代价是以牙还牙，让凶手受到同等的痛苦； 费多罗维奇不信任俄罗斯的法律，他只想自己惩罚三个人渣，因为任务过于简单，只需要付出三枚战斗勋章而已。 至于苏茜，她在哭泣之后就睡着了，利亚把她安置进卧房休息。 接下来的重点，自然是给众人发放复仇工具。 200根重量为一公斤的金条在茶几上垒成一座金字塔，富贵中带着霸气的光芒镇住了在场的所有人。 哪怕是最不在意金钱的前苏联战士费老爷子也无法移开自己的目光。 震撼，实在是太震撼了！ 黄金的震撼力是其一，利亚从她根本根本藏不了东西的袖口里一根一根掏出200根金条的行为是其二。 “别光看着，随便拿，这是你们的活动资金。” 人言可畏。 利亚深知，在复仇结束之后，受害者及其家属要面对另一个难题就是其他人的目光。 同情、怜悯、遗憾、鄙夷……无论哪一种，其实他们都不需要。 他们只想要平静地渡过下半生。 所以，这批黄金其实是给他们搬家用的。 豪迈地撒完钱，利亚又从空间里掏出一筐卷轴开始教导众人如何使用。 一掷千金的形象取代了靠着店铺和服装塑造出来的神秘形象，当然，利亚也不在乎就是，要是让她自己选，她肯定喜欢第一个形象。 …… 2008年，韩国。 任东勋握着灵魂之桥的门把手，在心中默念自家的住址三遍，再推开大门时，已经回到了自己的家。 米尔德里德紧跟着他走了进来。 “这是你家？” “是的，有点乱。” “真小。” 米尔德里德并不是看不起任东勋，她是耿直的实话实说，而且面前的房子也确实比她在美国镇上的房子小太多。 “可不是，都怪我赚不了大钱，没办法给家人买大房子。”任东勋也没生气，反而自嘲一笑。 “现在你有钱了。”米尔德里德把装着十公斤金条的袋子往餐桌上一丢，然后一屁股坐下，“有啤酒吗？” “老公，是谁来了？” 任东勋的老婆金美姬擦着手从厨房走出来，和米尔德里德打了个照面。 外国女人？ 金美姬的心里缓缓冒出一个问号。 “我的一个新朋友。”任东勋也放下手里的黄金袋子，从冰箱拿出两瓶hite啤酒，打开瓶盖后递给米尔德里德一瓶，“尝尝我们韩国的口味。” 对此米尔德里德的点评是：“挺清爽的，适合夏天喝。” 金美姬有些惊奇：“您的韩语说得真好！您学多久了？” “呃，一、一年。”实际上一天都没学。 “真的吗？那您可真是位语言天才！”金美姬夸奖道。 两位许愿者心照不宣地交换了一个眼神，要不是临行前魔女给米尔德里德加了巧言术和通晓语言，所谓的语言天才自然也不存在。 虽然许愿者来自不同的时间点，但时间的流速是相同的，经过商议后，任东勋被安排在第一位。 一切只因为伤害素媛的凶手赵斗淳的终审就在明日。 “那个该死的家伙提交了三份申冤书，甚至问我是不是来和解的！还说自己根本不会被判几年，很快就可以出狱！”任东勋捶着胸口，咬牙切齿地说着。 从任东勋提供的消息中，众人集思广益，拼凑出凶手律师的骚操作——先让法官怀疑受害者陈述影片的可信性，逼素媛必须出庭做陈述。如果素媛缺席的话，对方律师会以醉酒为借口进行辩护，称凶手在案发时神志不清，最终达到减轻罪责的目的。 这就是韩国的“酒醉减刑制度”。 有了减刑理由，法院就无法判处法定最高刑。 最终的刑期极有可能在9~12年之间。 一想到这个结果，任东勋就恨得直咬牙。 这算什么正义的审判？ 好在法律做不到正义，还有正义的魔女和正义的朋友。 五人讨论之后，决定让米尔德里德作为任东勋的复仇辅助者。 这就是她会跟着任东勋来韩国的原因。 米尔德里德的视线在墙上的身高尺，笔触稚嫩的水彩画，挂在椅背上的粉红书包，堆满杂物和儿童玩具的沙发一一掠过，虽然自己家里没有类似的小女孩的东西，但这种感觉是相同的，它们让她想起了小时候的安吉拉。 等着妈妈，安吉拉，妈妈还欠你一句道歉。 一声夸张的尖叫打断了米尔德里德的沉思，她抬头，看到金美姬眼睛瞪着桌上的一袋金条，手里死死抓着一根金条，要是仔细看，还能看到金条上有一排细细的牙印。 她忍不住微笑了起来，因为就在不久前，四人也做出了相似的行为——咬金条。 “别太激动，美姬，我能这么叫你吗？” “是！好，好的。” “我叫米尔德里德·海斯，将在明天的法庭上扮成你的女儿素媛。为此，我需要今天和你的女儿多多接触，学习她的言行举止，可以吗？” 金美姬觉得自己大概是在做梦，她掐了自己一把，不疼，于是又狠狠抽了老公的大腿一巴掌。 “嗷——”任东勋狼嚎一声，“你打我干嘛？” “疼吗？” “当然疼啊，你这劲能不疼么？” “可是老公，我觉得我好像在做梦。梦里你说那个赵斗淳有可能被轻判，梦里你还拿回来20公斤金条，梦里还有个外国女人说要做我的女儿。”金美姬一脸恍惚地说。 “不是梦啊美姬，有好心人在帮助我们，凶手会受到惩罚，我们也有钱搬家，最重要的是，素媛再也不用带着尿袋生活，她会有一个完全健康的未来！” 任东勋越说越激动，金美姬也听得眼泪汪汪，最后两人抱着彼此，开始哇哇大哭。 呵，爱情！ 米尔德里德翻了个白眼，感觉自己非常多余。 正当她为了避开这刺眼的一幕而东张西望时，注意到一直紧闭着的儿童房开了一条缝。 一张怯生生的小脸露了出来。 “爸爸？妈妈？” “素媛啊，来，这位是海斯阿姨。”任东勋止住眼泪，招了招手把素媛唤了过来。 “不用那么生分，叫我米尔就行。” 素媛抬头瞅了米尔德里德一眼，心想这个阿姨好像年龄比爸爸还大呢，于是尊老爱幼的小姑娘眨巴眨巴眼睛，软乎乎地喊了一声：“米尔阿姨！” 即便再冷硬的心，都会在这声呼唤中变得柔软起来。 第21章 休闲世界05 米尔德里德是个很顽固的女人。 她的顽固表现在女儿的死变成悬案后，她敢于冒天下之大不韪用三块广告牌向警察部门施压，在镇上的所有居民都不支持的情况下依然坚持抗争。 也表现在答应了帮任东勋的忙后，几乎一整晚都陪在素媛的身旁。 就连任东勋带着全家去利亚那里，让女儿接受治疗前的检查时也没能把她拉下。 她以一种护卫的姿势站在素媛身边，就好像她才是小姑娘真正的、唯一的亲人。 连给素媛小姑娘做身体检查的利亚，都忍不住多看了她几眼。 “你的消化道和肝脏都有些小问题，平时喜欢喝酒？” 米尔德里德对利亚的主次不分感到不满：“现在的重点是我的身体吗？” “已经看完了，顺便看看你们而已。”观照术一开，看一个是看，看四个也是看。 “你，肝脏不好！你，是不是差点流产？你，慢性疲劳，腰颈椎劳损，工作挺伤身的哈！” 利亚对着三个大人指指点点。 “爸爸妈妈米尔阿姨都生病了吗？”一直沉默的素媛突然问。 “是的。大人的生活可是很辛苦的。” 虽然利亚语气轻松，但小姑娘的情况其实并不乐观。 丧失功能的器官倒是能修复，但为了保命而切掉的部分却没办法再生。再生术是七环法术，利亚现在尚未学会。 “统子统子，江湖救急啊！” 系统06倒也给力，马上就给出了解决办法。 【全面恢复活力药剂】 “用完这半瓶我自己的保险没了，也不知道啥时候能再来一瓶？” 【您的建议已上报……织者已批复……系统商场已更新。】 风驰电掣的回应速度。 利亚有种感觉——自己在织者的心里似乎还挺重要的，几次建议都得到了正面反馈。 以后有机会问问织者吧，现在嘛—— 赶紧打开生活商场瞧瞧。 果然，在特殊商品一栏多出了两种药剂：一般恢复药剂和全面恢复活力药剂。 两者的区别在于，前者治伤补血，再生肢体；后者除了这两项功能，还能治愈疾病，祛除毒素，消除精神疲劳，恢复体力，使奥术点、魔力、气、异能等幻想侧的力量迅速再生。 新说明可比当初的简略概括详细多了。 一般恢复药剂售价100积分，每月限购30瓶； 全面恢复活力药剂售价1000积分，每月限购3瓶。 限购的必然是好东西，利亚忍痛把全面恢复活力药剂都买了下来，又买了一瓶一般活力药剂。 “这是治疗用的药水。” “四人喝一瓶？” “这是素媛的份！你们又不用再生肢体。” 利亚白了他们一眼。 几个大人，用法术治疗就行了，浪费积分干嘛。这一瓶可是要100积分呢！想想就心痛。 治疗之前，必备的说明也不能忘记。 “如果你们体内有医疗植入物，最好在治疗前拿掉，不然有可能长在肉里面。” “需要去医院？” “看情况，耳钉舌钉这种可以自己脱掉，坏牙最好先拔掉，骨钉骨板人工耳蜗血管支架等则必须去医院，噢等等——” 过了一会儿。 “有一个好消息和一个坏消息。” “先说好消息，你们不用冒着风险去医院拆植入物了，这个问题我能解决。” 利亚说着，掏出一个白绿两色，箱盖上还有单蛇杖标志的医疗箱。 “那坏消息是……” “坏消息是，我只上过两节急救课，大学开办的，没有学分的那种。” 【80医疗箱：未来世界，即便智商只有80，也不妨碍你成为一名医生。】 花费70积分、签署了一张古怪的协议后，利亚获得了80医疗箱的一周使用权。 在此之前，利亚的医疗知识并不丰富——基础的医疗知识略懂少许，也上过大学开设的心肺复苏、aed操作、海姆立克急救法等课程。 但她从来没有真正实施过这些技能。 遇到病人她更倾向于用治疗法术解决问题，而任务世界的救人经验证明：法术在某些伤病上并非万能。 直至今天，80医疗箱改变了这一切。 它让利亚成为了一个全科医生。 通过医疗包内的工具，利亚可以诊断近五万种病症，并能治疗其中大部分常见疾病，包括进行普通外科手术和给孕妇做剖腹产。 据系统说，80医疗箱所代表的文明水准远超地球。里面的工具永远不会生锈和丢失，药物数量近乎无限，70积分租用医疗箱一周简直像跳楼价一样。 这东西如果售卖，只会出现在特殊商品栏里，而且价格肯定超过10w积分。 虽然80医疗箱的部分功能和法术重合，但这是利亚从系统那边哄来的第一件高科技产品。 一个好的开始，不是吗？ …… 米尔德里德自愿成为利亚的第一位试验品。 她身上倒是没有什么心脏支架血管支架，但是补过牙齿，还有一颗牙最近有些发炎。 这颗牙让她想起一些不太美妙的回忆。 利亚让她靠着沙发，却听到米尔德里德说：“你能治疗胰腺癌吗？” “没治过，不过可以试试。如果他能找到我这里的话。好了，现在头向后仰，靠在沙发背上。” 啪嗒一声，医疗箱在利亚碰触锁时自动打开了侧面的抽屉，里面有三样东西：银色的手套、听诊器和一副眼镜。 看起来好像塑料制品的箱盖转变成了显示屏，上面出现说明文字，提醒利亚佩戴这三件基础工具。 她仔细审视整个医疗箱，到处碰一碰，摸一摸。但看不到其他的开口，找不到打开箱子的办法。 “好吧，好吧。”她咕哝着将手套、听诊器和眼镜一一戴上。 显示屏跳出另一行字：请说出诊断结果，或是尽量详细地描述病人的病情。 法术效果可以生出新牙，所以利亚的描述很简单：拔牙。 医疗箱内部出现机械运作时的咔哒咔哒声，声音很轻，不仔细听根本不会注意，感觉仿佛有一整个小人国正在医疗箱的内部进行准备工作。 虽然描述很慢，但其实这个过程非常快，最多1、2秒，接着医疗箱就自动开启，里面出现了利亚需要的医疗器械。 眼镜腿上的隐形耳机将声音通过头骨传递进利亚耳中：拿起针筒，将筒内的液体涂抹在补牙处，等待5~10秒麻醉生效，再用工具切割坏牙，并从口腔中取出。 听起来还挺简单，而且医疗箱提供的这副眼镜已经自动调节成了牙医模式，无需口腔灯就能看清每一颗牙齿。柔软的切割刀包裹住坏牙，随着不断深入将牙根、神经、血管与牙龈分离，切割刀不可思议地推开了牙龈、肌肉组织、其他不相关的血管，绝不会误伤其他部位。 三分钟不到，两个牙就拔完了，再施展一发治疗中伤，新的牙齿就长了出来。 “搞定。”利亚拍了拍米尔德里德，示意她可以起身。 接下来就是素媛。 对上小姑娘的视线，利亚微笑，“不用怕，一点都不疼的。你说是不是，米尔？” “是米尔德里德。”米尔德里德强调，“不过确实不疼。” 她舔了舔完整的新牙，没有一丝疼痛或酸胀的感觉，随后对素媛挤出一个微笑。 微张的嘴唇，嘴角带着一点上扬的弧度——或许再展笑颜并不太难，至少现在她的笑容无比真实。 第22章 休闲世界06 素媛的手术非常顺利。 顺利道甚至利亚觉得自己根本没出什么力。 从头到尾她只需要握持着医疗器械就行，手套和器械会带领着她的手做完全程手术。 利亚总算理解，为什么说智商80也能当医生了。 拔除掉人造物，再将恢复药水灌入素媛口中，剩下的，就是等药效起作用。 三双眼睛一动不动地注视着这个即将恢复新生的孩子。 利亚脱下一点血都没沾上的手套，和其他医疗器械一并塞进医疗箱中，然后到生活区洗了洗手。 此时苏茜早已醒来，还在门口听了很长时间的墙角。 “如果想去看素媛妹妹就去看吧。” 苏茜朝她羞涩一笑，轻手轻脚地走了过去。 不久后。 她又跑了回来。 “魔女大人，明天我能去法院吗？” “叫我利亚或利姐就行，大人这种头衔不适合我，毕竟我不是什么爵士或女王。”利亚朝苏茜眨眨眼，又说，“哪个法院？” “韩国的。” “可以是可以，但你没有韩国证件，进不了法院旁听。” “怎么会？我用灵魂形态进去就行。” 利亚拍了拍自己的脑门。 “忘了你还是个幽灵呢。”她笑着说，“想去就去吧，多听多看，等他们的愿望都完成之后，我们再来谈你的愿望。” …… 一晚上的接触，并不能让米尔德里德完全模仿得像个8岁的小女孩，但使用了利亚给的变身术卷轴后，就连素媛父母都分辨不出哪个是自己的孩子。 “米尔阿姨？”素媛不敢置信地揉了揉自己的眼睛。 米尔阿姨怎么变成我的样子了？ 孩子的内心受到极大的震撼。 米尔德里德张开手转了一圈，说：“怎么样？” “哦，天哪！” “感觉像老巫婆装小姑娘。” “嗓子还差点意思。” 其他人纷纷露出惨不忍睹的表情。 成年人再怎么夹着嗓子说话，和小姑娘的奶音依然有着极大的不同。 好在还有塑语术。 法术可以改变生物的声音，或者使物体发声。由利亚施展时，持续时间长达20小时。 再加上巧言术和通晓语言。 米尔德里德的“素媛”形象就完美无缺了。 任东勋和金美姬会带着“素媛”去法院。苏茜也跟着，虽然其他人并不知道这件事。 真正的素媛则被留在利亚这里，费多罗维奇也带来了他的孙女卡佳。虽然小姑娘和大姑娘相识不久，但熟悉起来倒是很快，不一会儿就姐姐妹妹地喊上了，素媛向卡佳介绍自己最喜欢的可可梦，卡佳则说要教素媛弹吉他。 灵魂之桥变成大型育儿场所利亚也不恼，反而忙着将大厅改成电影院。 墙上的挂毯被取下，换成了一面两米长一米宽的豪华梳妆镜，其上被利亚施展了魔镜法术，于是镜子就变成了魔法“电视机”，为去不了庭审现场的人实况转播。 沙发周围的边桌和茶几上摆满了利亚从世界各地买来的食物饮料，还有隐形仆役随侍在旁，帮观影者收拾垃圾，沏茶倒水。 利亚像大爷一样坐在一张单人沙发中，热情地招呼其他人一起坐下。 “利亚姐姐，昨天的小姐姐呢？”素媛问。 “她有点事，等会才能过来。你要不要去里面看电视，我这里的电视机可以收到全世界的动画片哦！” “真的吗！”素媛双手一拍，一下子蹦了起来。 自昨天拿掉了尿袋，身体彻底恢复健康之后，小姑娘的天真活泼开始慢慢恢复。这是所有人都喜闻乐见的事。 卡佳对庭审兴趣缺缺，便借口陪素媛溜走了，临走时还顺了不少小姑娘喜欢的甜品。 留下利亚、玛丽安和费多罗维奇对着漆黑一片的魔镜，三人也不急，吃吃喝喝，聊天打屁，怂恿二战老兵讲讲当年的丰功伟绩。 如今的费老爷子可一点都看不出老态。 只见他声如洪钟，腰杆挺直，走路带风，两只眼睛炯炯有神，脸上的皱纹都少了不少，要不是一头白发，说他四五十岁都有人信。 按老爷子的话来说，现在给他一杆枪，他能干掉百八十个德国鬼子都不带喘气的。 “噢，注意一点。这里可是有德国人在呢。”利亚提醒道。 “无所谓，我又不是小胡子的人。战争红利与我无关，它带给我的只有痛苦而已。”玛丽安毫不在意摆手，“为二战胜利，干杯！” “干杯！” 于是前苏联人与德国人举瓶相庆，场面看起来分外和谐。 让老树焕发新生的不是系统的一般恢复药水，而是利亚给老爷子刷了全套医疗法术。 全面恢复活力药剂估计也能达到同等效果，但数量太少，不如利亚的医疗法术来得物美价廉。 经过治疗后的费多罗维奇寿命大大延长，利亚估摸着活到150岁都有可能。 就算生活习惯差点，至少也能活个120。 如此一来，和孙女相依为命的老爷子不仅能多照看卡佳几年，说不定还能参加普大帝搞的中俄合作红场阅兵。 呃，老爷子的勋章似乎在我这里？！ 还是不可能还的，毕竟白纸黑字签了合约，不过嘛，倒是可以仿制一套出来还给老爷子。 费多罗维奇可不知道利亚脑子里的想法已经发散到了几十年后，他指着开始出现画面的镜子，招呼两人赶紧过来，可不能错过邪恶被正义制裁的大戏。 另一边，法院。 米尔德里德在律师的带领下走进法庭。 她低着头，避过男法警搀扶的手，自己坐进专门为她搬来的位置上，一言一行中都表现出对男性的恐惧和躲避。 即便知道那个“素媛”并非自己真正的孩子，金美姬仍然心中一酸，差点就落下泪来。 素媛的心理医生正淑也陪在一旁，见此拍了拍金美姬的手聊做安慰。 “没事的。她很坚强。” 金美姬擦了擦眼角，嗯了一声。 这时公诉人开始询问“素媛”。 “知道你为什么在这吗？” “素媛”点头。 “为什么来这呢？” “为了，指证坏人。” “你记得在医院和警察拍的影片吗？” “记得。” “那时候身体很不舒服吧。” “是的。” “但你还记得。” “是。” “你看了相片，然后指认坏人。现在可以再做一次吗？” “嗯。” “当你见到他的相片时，就举手。” “好。” 自始至终，“素媛”的双手都规规矩矩地置于膝盖之上，她的声音虽然微弱，但每一个字都清晰可辨。 谁看了都会觉得这就是一个乖巧可爱的小女孩。 究竟什么样的人会对这样一个孩子下毒手？ 大概只有人渣变态吧。 旁听者们本就偏向素媛的心，此刻更是彻底倒向她这一方。 第23章 休闲世界07 公诉人拿着一个纸袋走到投影屏前，将嫌犯照片一张一张地摆上让“素媛”指认。 当赵斗淳的照片出现后，“素媛”立刻作出恐惧的反应，她只看了一眼就立刻低下头，右手颤巍巍地举了起来。 “素媛？”公诉人又问，“是这个人吗？” “素媛”点了两下头作为回答。 公诉人结束之后，赵斗淳的辩护律师开始了他的询问，他的目的很明显。 “素媛，在那天，能说出那男人身上有什么气味吗？他有烟味吗？有酒味吗？”律师的声音试图保持平和，但却掩饰不住其话语中的尖锐。 在“素媛”这个壳子下面，米尔德里德开始冷笑。 诱导受害者说出对加害者有利的话，可真够恶心的。 “有，很臭。” “有多臭？是什么样的臭味？”辩护律师仿佛抓到了什么把柄一样紧追着问。 “非常非常臭，像垃圾桶一样臭。” 没有听到想要的那个词语，律师的眉头皱了皱，显得有些失望：“是酸酸的酒臭味吗？” “不是。” “确定吗？要不要好好回忆下？” “爸爸也喝醉过，完全不是那种臭臭的味道！不是的！” “素媛”很用力地反驳，声音中甚至带着一丝哭腔。 旁听席中传来一阵低声的议论，每一个人的脸上都写满了对素媛的同情。 公诉人及时站出来，警告辩护律师不得干扰、诱导受害者。 “我问完了。” 注意到法官席投来的严厉视线，辩护律师只能悻悻地回到自己的位置。 任东勋和金美姬不约而同地捏了捏口袋里的卷轴，另一只手捂住发酸的鼻子，无比庆幸真正的素媛没有来这里。 “素媛”离席之后，被告赵斗淳被带了上来。 这个一心想要减轻罪责的加害者，此刻装出一副非常委屈的模样，就好像自己真的什么都没做，就好像他才是最可怜的，被冤枉的无辜者。 “我没有去过那里。” “真是我做的吗？” “如果是我做的，我该死，我会接受惩罚，但我真的不记得我做过。” 当他的辩护律师呈上了酗酒鉴定证明之后，这场令人作呕的作秀也达到了高潮。 “我真的不记得任何事，我是无罪的！” “我什么都没做，我喝得太醉了！不记得任何事。” “我不可能做出那种事！” “我是无辜的！” “我是冤枉的！” 奥斯卡没给他颁个奖，都对不起此时此刻他的演技了。 任东勋气得浑身发抖，如果不是有利亚的卷轴给他最后的底气，此刻他杀人的心都有了。 再等等，他对自己说，等法官宣布判决结果。 “被告赵斗淳，惨无人道地对八岁女童施暴……使儿童及其家人一生都背负着伤痛。鉴于被告过往有过同类案底，应判以重刑……” “被告人提出酒醉及神志不清的事实，因证据不足，不予承认。根据相关法律，判刑15年。被告人的资料，会向公众公开五年……” “另，受害者的赔偿申请，驳回。” 全场哗然。 任东勋的同事兼好友广植噌的一下站了起来，叉着腰正要破口大骂，但这一次任东勋不再需要他人为自己出头。 利亚给的卷轴在他手中变成一团碎屑，魔法的力量立刻裹住他的手指，他站起来，以雷霆般的声音怒斥着罪人： “赵斗淳，我诅咒你，你的所作所为将遭到所有人的厌弃，你会不得好死！！！！” 随着他愤怒的语言和手指的指向，法术降咒悄无声息地向着目标赵斗淳飞去。 老公都上了，金美姬自然不甘示弱，她背过身撕开卷轴后冲到法庭，以一模一样的姿势冲着那个差点毁掉自己女儿的渣滓施放诅咒。 “赵斗淳，我诅咒你的作案工具烂掉臭掉，这辈子都没法再用！” 与她的丈夫比起来，金美姬的诅咒虽然不致命，但杀伤力巨大，在场的所有男性都忍不住打了个颤。 赵斗淳对着他们冷笑了一下，丝毫不把双重诅咒放在眼里。 此时他只是遗憾没能减刑而已，但无所谓，韩国的法律最高也只有15年，15年换一个纯洁少女的一生，也不亏不是吗？ 如此想着，赵斗淳隔着裤子挠了挠突然发痒的下半身，随后跟着法警走了。 他不知道，后面有的是他哭的时候。 每一个第一次看到他的人，都会有50%的几率将他视作这辈子最恨之人，鉴于最近15年他只能待在监狱里，和他打交道的都是些无法无天的罪犯们，这15年显然会非常难熬——这是任东勋的诅咒。 而金美姬的诅咒就不用解释了吧。 自今天开始，漫长苦痛的诅咒将跟随赵斗淳一生，解脱的办法只有找利亚解咒。 亦或者，死亡。 …… “米尔的演技不错啊！” “有点尬，不过骗骗这些人也够了。” “我觉得挺好的，你看，她右手还一直压着尿袋的位置，演得真的很好！” “细节确实可以。” “对了，有没有香槟，等下开个香槟庆祝庆祝！” “我早准备了，哈哈！” 等任东勋一行人回到灵魂之桥，迎接他们的是砰砰作响的彩花炮和素媛的飞扑。 因为过于兴奋，所有人都没注意到苏茜也混在他们之中回来了，并且偷偷向利亚汇报了诅咒的结果。 “那个坏家伙身上的诅咒开始发作啦！”苏茜附在利亚耳朵边，小小声地说，“他一直在抓那里呢。” “好孩子不要看那种东西，会长针眼的。”利亚笑嘻嘻地塞给她一杯香蕉船，苏茜欢呼一声就找素媛妹妹去了。 苏茜走后，任东勋又找了过来。 “那个诅咒真的有效吗？” “不放心的话，可以看看售后。” 利亚把魔镜的指向调了调，镜子里就出现了赵斗淳的室友挑衅他的画面。 先是骂架，接着就动起了手。 虽然赵斗淳身体素质不错，但他的室友也不逞多让，两人厮打了一阵后狱警赶了过来，将两人都关了小黑屋。 关了小黑屋自然没得看了，但之前的画面已经足够让人满意。 “这就是我下的诅咒？”任东勋说。 “对，以后有的是人找他的麻烦。怎么样？是不是很爽！”利亚说。 “我不知道，我没有任何感觉，只是觉得……轻松。” “我想这应该是合约的作用，觉得遗憾吗？” “老实说，有一点，但仔细想想，好像也无所谓。重要的是他受到了惩罚，而我的女儿得到了拯救。” “很高兴你能看清这一点，沉溺复仇并不是件好事，如今你们也可以向前看了。对了，你们想好搬去哪儿了吗？” “还没有，美姬说希望找个远点的，最好没人认识我们的地方。” “那就慢慢考虑吧，反正也不急。” “我们会的，还有谢谢你，利亚女士，谢谢你为我们做的一切！”任东勋满怀感激，朝着利亚恭恭敬敬地鞠了一躬。 第24章 休闲世界08 第一个愿望的圆满完成让众人欢欣鼓舞。 利亚也很开心，因为全程她都没怎么动弹，也就给点东西，施展一下法术而已。 希望以后的每个愿望都这么轻松！ 她暗暗许愿。 另外，素媛一家和米尔德里德又分别给她介绍了两位客户。 一位是素媛的心理医生正淑，一个同样失去女儿，双腿残疾的母亲。 另一位是米尔德里德所在镇上的警长，虽然查案不怎么在行但为人不错，得了胰腺癌快要死了。 利亚给他们的回复是，转生术的只对死亡时间一年内的亡者有效，这点必须注意；这两人与头批许愿者没有血缘关系，所以得靠自己的意志寻到灵魂之桥的大门。 要求并不苛刻，所以两家都很高兴地回去通知朋友去了。 …… 从热闹的party回到自己安静到吓人的家里，孤独立刻向米尔德里德袭来。 她有一种冲动，想要立刻回到灵魂之桥，因为只有那里的朋友会理解她，帮助她，而不是指责她做的每一件事。 “妈？” “是的，是我。” 米尔德里德转身面对罗比，她的儿子，也是她仅剩的孩子。 “这两天你好像一直不在家，纪念品店也说你两天没去上班了。”罗比抱着胸靠在门上，一副质问的架势。 “没必要再去纪念品店，我给丹妮丝带的麻烦够多了。” “所以呢？如果不去上班的话，你要怎么付下个月的广告牌费用？卖车还是卖房？” “都不用，罗比。”米尔德里德拉开床头柜抽屉，抽了两根金条出来在儿子面前晃了晃，“我有钱。” “呃……妈？你该不会想告诉我，你打劫了银行？” “不，我和魔鬼做了交易，就为了付广告牌费用。” “妈！这不是开玩笑！” “轻松点，你妈我并没有出卖自己的灵魂。”米尔德里德拍了拍儿子的肩膀，“有威洛比的消息吗？他有没有出院？” “大概吧，今天我看到他们一家出去钓鱼。” “那他现在应该在家……我要出去一趟！” “嘿，等等，妈！妈！你是不是喝了酒？” 罗比闻到了从母亲身上传来的酒味，立刻拦住了她。 “喝了一点。” 罗比朝她伸出手。 “车钥匙给我，我来开车，告诉我你要去哪？” 米尔德里德凝视着自己的儿子，突然一笑，爽快地交出了自己的车钥匙。 “去威洛比家。” 米尔德里德冲到威洛比家里时，这位警长已经度过了美好的一天，他吻别了妻儿，留下一封遗书，来到马棚和自己的爱马做最后告别。 他连头套都给自己套好了，枪也架到了太阳穴上，只需一扣扳机，一切就结束了。 但讨厌的汽车喇叭声就在这时候响了起来。 催命一样的滴滴声，接着是汽车撞碎围栏的巨大噪音。 “艹你的！”威洛比忍不住破口大骂，“就不能让我好好地、安静地去死吗？” 如果警长看过《一个叫欧维的男人决定去死》，一定会和主角欧维有共同语言，他们都是好人，他们都期盼一个安静的死亡。 但命运显然有另外的安排。 米尔德里德像个疯婆子一样冲进他家，到处搜索威洛比的踪迹。 可怜的警长只能扒拉下头套，并将它藏进干草垛里，然后一脸无奈地去应付米尔德里德那个可怜又可憎的讨厌鬼。 “威洛比？” “是的是的，我在这里，求你别喊了。” “找个安静的地方，我有事要和你说。” 警长看了看一脸紧张的妻子，再看看一脸无奈的罗比，只好说：“来马棚。” 再次来到马棚，但警长的心情却截然不同。 他咳嗽了两声，催促道：“想说什么就说吧，这里够安静的。” “你想活吗？” “什么？” “你想继续活下去吗？继续管着那群不顶事的狗屎警察，和漂亮的老婆天天滚床单，看着两个女儿长大，为了和讨厌的混混谈恋爱把你气个半死！” “嘿，我女儿才不会看上小混混。” “未来的事可说不准。” “你到这里来就为了说些胡话气我？” “那是你自己抓不住重点！蠢货！我在问你想不想继续活下去！” “当然想！但我能怎么办！这是胰腺癌，不是小感冒！我不仅死定了，而且死前还会非常非常痛苦！” “痛苦就对了！祈祷吧，祈祷有人能治好你的癌症！” 威洛比用看傻子的眼神看她。 “你是不是真疯了，米尔德里德？” “我疯不疯不重要，重要的是你！必！须！虔！诚！地！祈！祷！！！” “我祈祷过！教堂里的神父可以作证！见鬼的根本没用好吗！！！！” “所以呢？”米尔德里德逼近警长，一下从他腰侧抢走了插在那里的手枪，“在自己家里还需要带枪吗？还是说，你打算用这把枪解决自己？” “还我。”警长气呼呼地从米尔德里德手中抢走配枪。 米尔德里德并没有和他上演一场你争我夺的戏码，她只是平静地站着，平静地说话。 “现在你必须虔诚地祈祷，不然我就把你老婆孩子喊过来，让她们看看自己最爱的丈夫和父亲，其实是个想要自杀的胆小鬼！” “fuck！！！”警长怒吼了一声。 他们瞪着对方，仿佛什么看谁眼睛大的比赛似得。 最后，警长妥协了。 “你总得告诉我，向谁祈祷吧？上帝？撒旦？阿拉？菩萨？” “不是祂们，”米尔德里德摇头，“是一位伟大善良的魔女，祂的名字叫做：利亚。” 警长沉默良久。 “我看你是真的疯了。” “随你怎么说。” 论顽固，警长是拗不过米尔德里德的。 于是他只能闭上眼睛，虔诚地向着那个，呃，魔女，祈祷。 “我祈祷完了。” “打开门。” “打开什么门？” “随便什么门。”米尔德里德指了指马棚里的仓库门，“这个就行。” 警长走过去把仓库门拧开。 “然后？” “你的祈祷不虔诚！” “操蛋的我很虔诚！” “不，你没有。”米尔德里德叹息，“现在看着。” 她拧开仓库门走了进去，门在她身后关闭。 过了好一会儿，门内没有任何声音。 “米尔？”警长呼唤着，拧开了门把手。 但狭小无窗的仓库内部并没有米尔德里德的存在。 她消失了，当着威洛比的面消失了。 第25章 休闲世界09 当米尔德里德再次出现时，警长几乎快疯了，他把马棚翻了个遍，就差没把地板扒开来找找。 但是没有，哪里都没有米尔德里德的踪迹。 直至她主动出现。 “该死的你去哪儿了？” “一个可以实现我们愿望的地方。” 米尔德里德无语地看了抓狂的威洛比一眼，心想要不是你个老小子不开窍，用得着这么麻烦么？ “听着威洛比！我知道你觉得我疯了，但信我一次行不行？” 她说的确实诚恳，再加上之前失踪般的现身说法下，警长终于定下心来，虔诚无比地许了一回愿。 灵魂之桥的大门因愿望而开启。 然后，警长就和一身睡衣的利亚面面相觑。 “晚上好，利亚女士，很抱歉这么晚还来打扰你。”米尔德里德从威洛比身后挤过，对着利亚挤了挤眼睛，“有酒吗？说服这根木头让我嘴巴都要干了！” “晚上没有酒水服务。柠檬水喝不喝？” “也行。” 利亚让隐形仆役端来两杯冰镇柠檬水。 米尔德里德早已见怪不怪，而威洛比看到在空中漂浮的水杯后，吃惊地瞪大了眼睛。 “这就是你那位得胰腺癌的朋友？” “嗯哼。” “行，直接签合约吧。” “嘿！我可不会出卖自己的灵魂！” 看两人随随便便就把自己卖了的架势，警长显得很惊恐。他这个模样倒是把两个女人给逗笑了。 “你朋友是不是……”利亚的手指比在大脑的位置。 “不不，脑子其实还行，他主要是这里——”米尔德里德点了点心脏，“滥好人一个。” “滥好人好啊，如果世界上都是滥好人，世界大同指日可待。” 利亚说这话时怀着十分的真心。 以前看电影电视剧的时候，看到圣母角色非要救人导致更多的人死亡时，她也会觉得圣母角色非常讨厌。 可真正的灾难临头之际，是个人都会期盼圣母、期盼滥好人向自己伸出援手。 最后合约自然还是签订了。 代价是威洛比警长必须配合米尔德里德彻查她女儿的案件。 为了减轻自己的工作量，利亚可以说绞尽脑汁。 “这样就行了？” 两人回到马棚之后，威洛比仍然不敢相信困扰自己的疾病已经消失了。 “是的，如果不相信的话你可以去医院查查，我想你不会傻到去常去的医院吧！” “我当然不会那么傻。要是被人知道一个胰腺癌晚期的家伙突然不药而愈，我铁定会被抓去切片。电视里都这么演！”警长表示你别以为老子是傻瓜。 “你明白就好，现在我们出去吧，不然你老婆会以为我们在马棚搞上了。” “不，我可不会这么想。”威洛比的亲亲老婆，安，正拿着什么东西候在马棚门口，“或许你想谈谈这是怎么回事，亲爱的？” 三封遗书被甩在了地上，眼尖的米尔德里德发现，其中有一封居然还是写给自己的。 哈哈，自杀不成被抓包，真惨。 “真的假的？你还给我写了遗书？”米尔德里德假笑着。 “我只是……”警长的话没说完，他老婆就扑进他的怀里，对着他又是捶又是打。 爱老婆的警长自然不会回手，可老婆开始嚎啕大哭后，他就没辙了，只能搂住老婆又是哄又是解释。 “wo~wo~，love~”米尔德里德发出恶心的起哄声，“威洛比，别忘了明天晚上的约会。” 她朝着黏在一起的夫妻俩喊，然后捡起给自己的遗书，拍拍屁股走了。 …… 夜晚的艾宾镇。 米尔德里德带着费多罗维奇，而威洛比带着迪克森，两帮人都提着铲子在墓地碰了头。 “这是谁？”警长警惕地问。 “我朋友，去过那里的朋友。倒是你怎么把迪克森带过来了？” “我知道你不喜欢他，但他靠得住，我信任他。”警长保证。 迪·自认为警长最好的下属兼朋友·克森，傻子一样站在那里，一脸感动。 “出了问题你自己负责。”说完，米尔德里德和费老爷子就甩开膀子开始铲土。 威洛比挽起袖子正要加入，却被迪克森从后面拍了拍肩膀。 “我们要盗墓？” “不，我们是挖掘证据。这是安吉拉·海斯的墓地。” 警长的话语并没有安慰到迪克森，他知道米尔德里德人挺疯的，但没想到警长会跟着她一起发疯。 半夜挖女儿的墓地，这是人干的事吗？ “好了，迪克森，我这个当妈的允许你们挖我女儿的墓，如果你害怕的话，现在就可以滚了。” “谁怕了，不就是挖个坟嘛！” 看着被米尔德里德三言两语就激起好胜心的傻孩子迪克森，警长摇了摇头，加入了挖土大军。 没多久，安吉拉的棺材就被起了出来。 这中间出力最多的竟然不是最年轻的迪克森，而是一头白发的费老爷子。 “您练过？”迪克森凑过去想和这位牛掰的大爷认识认识。 “嗯，年轻时挖过战壕。” “真的吗？您都参加过什么战役？诺曼底？中途岛？” 费多罗维奇轻蔑地瞥了这个年轻的美国佬一眼：“斯大林格勒。” “啊？” 这边还在聊天，那头已经拿着工具开了棺。 死了几个月的尸体自然不会好看到哪里去，但米尔德里德仍然用疼爱的目光注视着女儿的遗体。 “再等等，安吉拉。”她轻声念叨着。 “需要把安吉拉抬出来吗？”威洛比问。 “暂时不用，等下你们都不要说话。”米尔德里德吩咐完，从口袋里掏出一支卷轴，小心翼翼地撕开。 “好的，没问题，嗷——” 棺材中突然坐起的死尸把警长的三魂六魄吓跑了一半。 由于尸骨被汽油烧过，无论是骨骼还是皮肉组织都遭到了严重的破坏，哪怕只是轻微的动作都让它们开始脱落、碎裂，变成一块块黑色的骨片。 整个场面看起来甚是吓人。 “嗨，安吉拉。”米尔德里德用力捏了捏鼻子，抑制住让她流泪的鼻酸。 尸体沉默不语，她在等着唤醒她的人提问。 “她她她她——”迪克森被尸体的动向吓得摔了一个屁股蹲，正想说点什么就被费老爷子一下敲晕了过去。 费多罗维奇踹了胆小的美国佬一脚，走到米尔德里德身边提醒她，“我知道你很难过，但别忘了只能提五个问题。” 米尔德里德点头，“我会注意的。” 什么五个问题？ 威洛比心里的好奇不比迪克森少，但他更识趣，知道现在不是问问题的时候。 而后，他听见米尔德里德开始发问。 “你活着吗，安吉拉？” “不，妈妈，只是灵魂被暂时召唤回来而已。”尸体回答。 “是谁杀了你？” “我不知道，他们有三个人，力气很大，他们问我要不要搭车，我拒绝了，但他们把我拖到车里，诅咒应验了，妈妈，他们对我施暴——” “够了！”米尔德里德用大吼制止了尸体继续描述自己的死亡过程，“那些混蛋的车牌号码是什么？你能不能提供那些凶手的其他线索？” “h5t371。” “其中有一个人，他的脖子上挂着狗牌。” 终于有了能用的情报，而此时问题还剩最后一个。 米尔德里德深吸了一口气。 “对不起，安吉拉，我对你说那些话并不是真心的，我希望你、你能重新回到我的身边，好吗？” 尸体沉默了一会，也许是停留在这具破碎尸骸中的灵魂在思考。 对米尔德里德来说，这样的沉默犹如审判，她几乎以为自己会在等待中窒息。 最终，尸体开口：“我不知道该如何回到你身边，但我愿意，妈妈。” 第26章 休闲世界10 米尔德里德，这个坚强又固执的女人在女儿的尸骨旁大哭了一场。 哭完之后就顶着红肿的眼睛开始收拢尸骨。 威洛比和费多罗维奇想帮忙，都被她拒绝了。 最终得到的尸骨连30斤都不到，被保存在一个塑料周转箱里。 接下来就是以车牌号为线索，顺藤摸瓜抓到那三个凶手。 这显然要花上一点时间。 于是几个许愿者又跑到玛丽安那边，帮她把女儿的尸骨给掘了出来，一并交给利亚保管。 利亚：“转生术需要准备祭坛，施法时间也比较长，你们可以先去做点别的。” 两位母亲有些失望，但并没有抱怨。 “要不要趁这个空档，解决你那边的三个小杂种？”米尔德里德建议。 费多罗维奇想了想：“其实我一个人能搞定，但，多个帮手也不错。” 老爷子本以为，复仇的唯一办法就是去莫斯科买枪，然后和三个小杂种同归于尽。 但灵魂之桥的出现给了他一个新的选择。 法术卷轴。 隐蔽，不留痕迹，带来的结果恍若天罚。 他已经开始想象，在复仇结束之后，这片居住区会传出多么夸张的传言。 …… 今天是周三，和往日的每一天一样，费多罗维奇用一个网袋兜着牛奶、面包、酸奶油以及伏特加，拄着拐杖慢悠悠地走到小公园附近。 他的那帮老友每天都在这里下棋，从早下到晚，几乎是风雨无阻。 老兵也如往常般走过去，将网袋挂在树上，背着手站在一旁看着棋局。 要说有什么不同，大概就是今天的费多罗维奇有点沉默，对于棋局的点评也很少，别人和他搭话时，他就“嗯，啊，是啊，好的”这样混过去。 大家以为他还在为孙女的事发愁，却不知道面前这位“费多罗维奇”其实是玛丽安假扮的——一没办法，虽然米尔德里德更有经验，但她对国际象棋一窍不通。保险起见，只能让学过象棋的玛丽安上了。 一个假身，为得自然是制造不在场证明。 真正的费多罗维奇正和米尔德里德待在费老爷子的大女儿家里。 大女儿最近出门，让老爷子帮着喂一下家里的鸟。老爷子来了后发现这里的视野很好，从客厅的窗口望过去，一眼就能看到那三个小杂种的狗窝。 完美的狙击点。 “长得人模人样，怎么净不干人事。” 米尔德里德正举着望远镜观察对面，边看边皱起眉头，显然非常不待见对面楼上那三个衣衫不整的年轻人。 她甚至觉得迪克森——那个老是找自己麻烦的警察——都比这三个混蛋好多了。 “那个黑毛就是你说的上校的儿子？” “对，还是卡佳的同学。” “那个戴金链子的大只佬呢？” “做生意的。” “小白脸呢？” “不清楚。” “你知不知道他们的名字？” “畜生不需要名字。” 想到那几个还没找到的凶手，米尔德里德觉得老兵说得挺有道理。 “那个大只佬进去了。”她给费多罗维奇让出位置。 “我知道。本来也没打算在外面对他们动手。” 费老爷子接过望远镜，并从口袋里掏出他选择的卷轴——魔法飞弹。 老兵并不打算要了那帮小杂种的命，所以他选的只是一环的魔法飞弹，法术能制造出三颗自带锁定功能的飞弹，攻击力不算太高。 慢悠悠地撕开卷轴，待魔力缠绕上右手指尖，再通过望远镜选中复仇目标并将飞弹释放了出去。 三颗细小的光弹排成一列飞出了窗外，外头的阳光很大，不仔细看根本没人注意。 光弹们飞快跨越数十米距离进入阳台，接着拐了个弯，没有穿透玻璃而是从阳台门进了房间。 此时，三个小年轻对即将到来的危险一无所知。 大只佬递了支烟给黑毛，黑毛笑嘻嘻地接了，又和小白脸说笑着了几句。小白脸正把一瓶香槟放在两腿间，用力拧着瓶盖，笑得一脸开心。 第一颗光弹穿透了小白脸两腿间的香槟瓶，瓶子炸开的瞬间，第二和第三颗光弹击中了小白脸的下半身。 血花飞溅，小白脸张大了嘴巴，开始惨叫。 黑毛和大只佬愣愣地摸了摸脸上的血，下一秒就加入了惨叫大军。 “干得好！”米尔德里德挥舞了一下右臂，高兴地好像自己报了仇一样。 与她比起来，费老爷子可就矜持多了。他悠哉地收好望远镜，手一背，一副战场得胜将军的模样，踱着四方步走到门口，拧开。 “走了。” 真男人从不回头看战果。 …… 小白脸被救护车接走没多久。 上校就赶过来盘问自己的儿子和他的朋友。 “告诉我，发生了什么？” “就是，香槟炸了。” 作为一名军人，上校感觉这事没这么简单。他在阳台转了一圈，进了室内。 “出事时，他坐哪？” 黑毛指了指面前的沙发：“就这。” “当时有武器的声音吗？” “你是指枪声？” “是的，或者手榴弹、烟花之类。” “没有，爸爸，我们什么都没听见。” 上校在出事的沙发上坐了坐，摸了下几乎完好的沙发皮面。 “他有没有在口袋里装什么危险品？” “没有，当时他只套了条裤衩。”黑毛有些不耐烦，“我说爸爸，你到底在找什么？” “我想搞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上校提高音量，但没有发火，“有没有陌生人来过？” “没有。” “只有你们？” “是的，只有我们。” 大只佬突然嗤笑了一声，似乎对上校的喋喋不休表示不满。 上校在心里叹气。 他知道儿子愚蠢，没出息，一起混的朋友也不算什么好人，但他依然是自己的儿子，他唯一的儿子，他不惜一切代价都要保护的儿子。 “医生说，为了保住你们朋友的命，只能把他的小兄弟割了。你们也不想同样的事情发生在自己身上吧。我是想救你们，才需要了解这里发生的事情，懂了么？”他不厌其烦地解释着。 “救我们？什么意思？” “字面上的意思。”上校说，并为儿子的愚钝再次叹息。 第27章 休闲世界11 另一边。 正要回去的玛丽安突然被一个穿制服的男人给拦住了，而且对方精准叫出了费老爷子的名字。 是熟人？玛丽安想。 她没抬头，装出一副没精打采的样子，回了一句“你好”。 制服男又说：“听着，我有个想法，也许你可以给将军写封信。” 玛丽安挤了挤耳朵，很大声的问：“你说什么？” “联系纪律检查机关。”制服男提高音量回答。 纪律检查机关又是什么鬼？玛丽安现在很懵，但又不得不维持住费多罗维奇的形象。 “嗯……”她拖长了音，脑子急速旋转，“好啊……说得对……有道理……谢谢你！” 她想继续往前走，但制服男拦在面前继续问：“你最近去哪了，都没怎么看到你。” 费老爷子最近的行动轨迹？ 玛丽安抬头：“旅游啊。目前就在莫斯科逛逛，过几天说不定就去美国、韩国、德国瞧瞧，你知道的，年纪大了就喜欢旅游。” 这副阴阳怪气的模样让人拿她没辙。 回到灵魂之桥后。 “穿制服的男人？什么样的制服？” 玛丽安描述了一番。 “哦，是阿尔乔萨。没关系，他是个好邻居，好警察，好人。”费多罗维奇说，“下次碰到他时，随便聊聊天气啊旅游啊什么的就行。” “下次是什么时候？” “下周三。”费老爷子抿了一口茶，“唔，我怎么觉得，你有些迫不及待呢？” “是吗？好吧，我承认，我只是不想一个人待在那个冷清的家里。” 玛丽安朝分隔店铺和生活区的大门看了一眼，然后门就在她眼皮底下打开了。 “午安，诸位。”端着咖啡的利亚在进来时露出一个微笑，她没有穿繁复的袍子，而是套着一袭常服。 “午安，利亚女士！”几位许愿者用真切的微笑回复。 虽然他们内心十分敬重这位在绝境时帮助自己的魔女，但因利亚的要求，这份敬重被藏在内心深处而不是表现在外。 自从把店铺让给几个许愿者当联络点，利亚就缩在生活区当起了宅女。 抄抄卷轴，研究研究图书馆里隔三差五新增的法术，整理整理未来的计划。 要是肚子饿了，生活商城满足全部需求，想换换新鲜空气，一出门就能到世界各地的景点散步。 这日子过得，实在有几分“乐不思蜀”的味道。 直到昨天两位许愿者将女儿的骸骨送来之后，美妙的宅宅生活终于宣告结束。 工作优先，享受在后，这点利亚还是分得清。 在准备转生事宜的过程中，利亚发现自己之前打包票的转生术出了一个很大的纰漏。 她无法唤回死者的灵魂。 利亚有点慌。 折腾了一晚上，翻遍图书馆也没发现问题的原因。 最后问了系统，才知道原来是灵魂之桥的存在导致法术失败。 灵魂之桥，联通过去与现在，但只有虔诚的许愿者才能找到其位置。在这里召唤亡者的灵魂，亡魂连进入的大门都看不见。 想要唤回死者，必须离开灵魂之桥，去到死者所在的时间线才行。 于是今天一大早，用法术消除掉通宵造成的黑眼圈，再灌上满满一大杯黑咖啡之后，利亚出门了。 艾宾镇。 冰冷的水泥地板上，一个约莫五六岁的女孩子怯生生地站着，充满好奇的目光透过垂在额前的卷卷的发丝落在利亚的身上。 “安吉拉·海斯？” “你是谁？为什么知道我的名字？我的妈妈在哪？” 新躯体的制造过程和转生过程因为过于血腥……略过。 转生后的安吉拉就是个小朋友，因为身处陌生的地点而惴惴不安，但没有要哭的迹象。 这点很好，毕竟利亚在安抚哭泣的小朋友方面毫无经验。 “我叫利亚，现在我们去找你妈妈好吗？” 小安吉拉还是挺好哄的，一个洋娃娃加一盒甜得发腻的马卡龙，这孩子就跟利亚跑了，当然，离开前利亚也没忘记生活商城买一整套童装给小朋友换上。 接着她又从私人空间里掏出一扇光板门——安装了底座、门框和大门的门，外形类似机器猫的任意门——拧开，带着小姑娘回到了灵魂之桥。 自带大门，也就免去了到处找门，利亚给自己点了个赞。 “这是安吉拉，”利亚把小姑娘交给因惊喜说不出话的米尔德里德，又朝玛丽安招招手，示意她跟上。 不带上安娜的母亲也不行。 由于尸骸缺失的缘故，安吉拉转生后才5、6岁，而安娜就更小了，连一岁都不到。 一岁的浑身软绵绵的婴儿，利亚连抱都不敢抱，还是交给孩子她妈照顾吧。 两人去了没多久就回来了。 漂亮的小女婴被玛丽安疼爱地抱在怀里，她叼着无毒无异味的硅胶奶嘴，同时还用好奇的目光打量眼前的陌生环境以及陌生人。 虽然不会抱孩子也不会带娃，但利亚有生活商城，一挥手就给小婴儿买了全套婴儿用品和食品。 看着玛丽安手忙脚乱给孩子包尿布穿衣服，她也没闲着，开了桶奶粉，按照说明灌几勺进奶瓶，加入矿泉水再用戏法伎俩加热，摇匀，最后递给了玛丽安。 这法术啊，就是方便！ 灵魂之桥多了两个孩子，变得更加热闹起来。 一件重要的事情也摆到了所有人的面前——如果这两个转生后的孩子出现在熟人面前，一眼就会被看出与亡者的相似之处。 要怎么办？ 已经办好了辞职手续、转学手续、卖房手续的任东勋提议：搬家吧。 解决办法有了，但利亚没料到，搬家的事居然还会问到自己头上。 “你们想问问哪些地方更安全，适合孩子长大？” 利亚乐了。 要说安全问题，利亚第一个想到的自然是自己的祖国。 2025年中国的大城市安全不说全世界第一，也少有敌手。 但上世纪80年代、90年代的中国，坑蒙拐骗车匪路霸还是挺多，后来几次严打后治安才慢慢改善。 要不，建议他们去2008年后的中国？ 利亚面带微笑，一边听一边询问系统这么做是否合规。 【可以往后，不能往前。】 “所以说，他们几个80、90年代的人可以去2008年，但08年的不能回到过去，是么？” 【是。】 “好的，谢谢。” 利亚抬起头，发现所有人都在看着自己。她笑了笑，将未来的情况一一说明。 米尔德里德和玛丽安连连点头，显然对中国的生活环境很向往。 原本对中国并不那么在意的任东勋和费多罗维奇，都被利亚的描述给迷住了。90年代的俄罗斯仍处于苏联解体后的萧条，08年的韩国则受到全球金融危机的严重影响，韩元贬值严重。与之相比，中国虽然也受到全球金融危机的影响，但之后的发展极其迅猛，甚至可以用日新月异来形容。 两人对视一眼，从对方的眼神中读出了相同的情绪。 能让魔女小姐都如此推崇的，必然是好地方。 要不，我们也搬？ 第28章 休闲世界12 过了几天。 上校拿到了伤情鉴定，但上面的内容显然不在他的预料范围。 原本他已经认定了这是一起枪伤事件，只是不确定开枪的人是谁而已。 结果却不是。 难道真的只是香槟瓶爆炸？ 上校觉得事情没那么简单。于是又把儿子叫过来盘问。 但蠢儿子不仅不配合还对他多有抱怨，两人大吵一架，不欢而散。 然后又一个周三到来。 虽然少了小白脸，但大只佬和黑毛的周三派对依然没有停止。 不过今天的黑毛似乎有了那么一丁点危机意识。 他把藏在仓库里的猎枪拿了出来，藏到了窗帘后面，又在沙发底、床底下等地方都藏了刀或棒球棍。 “这坏小子怎么害怕起来了？” “老爷子下手了呗。” “你们说，这次老爷子会用什么办法解决他们？” “等着看就是了。” 这次的复仇费多罗维奇没打算用替身，但不妨碍其他人跑来看乐子。 早些时候，费多罗维奇在去购物时和黑毛碰了个面，老爷子仗着焕发青春的好身体故意和黑毛对撞了一下，结果两人都摔倒在了地上。 黑毛被费多罗维奇这一撞撞得胸口疼屁股也疼，偏偏别人都觉得是他不对，扶老爷子的人挺多，扶他的一个皆无，最后只能自己爬起来，顶着别人的指指点点回了老巢。 费老爷子购物回来后，又碰上大只佬从汽车里钻出来，刚好被老兵逮了个正着。 老爷子踹了大只佬的新宝马车一脚，大只佬立刻逼过来质问老爷子想干什么。 两人当着许多人的面吵得面红耳赤。 几位棋友担心费老爷子被那个壮壮的大只佬气出毛病，连忙冲过来劝架，费老爷子也就坡下驴跟着人群走了。 留下一个看似吵赢了架，一脸得意洋洋的大只佬。 大只佬突然晃了晃脑袋，朝着地上吐了口唾沫后就上了楼。 没多久，楼上就传来砸瓶摔碗的声音，紧接着是一声巨大的枪声。 楼下散步的、下棋的、带娃的人就被枪声吓得一愣，好半天才反应过来，抱着娃回家的，冲去打报警电话的，跑远了远远观望的，众生百态应有皆有。 直到救护车和警察都来了，把伤员和嫌犯都带走之后，人们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发生了什么？” “打起来了呗。” “谁打谁啊？” “就那辆宝马车的车主，揍了帕舒坦，然后帕舒坦就开枪了。” “起内讧啊。” “那以后他们应该再也不会搞趴体了吧！” “谁知道呢？” 单纯看热闹自然看不出个所以然。 实际上，老兵在撞黑毛的时候，给他下了失智术。 法术会导致目标思考能力变弱，感知能力变差，情绪变得敏感，容易一惊一乍。 紧接着，在和大只佬吵架时，又对其下了一个暗示术。 大只佬迷迷糊糊地上了楼，打开门之后，就看到一脸神经质的黑毛撅着屁股到处在藏东西。 这几天天很热，大家都穿得比较凉快。黑毛这几天一直套着宽大的花衬衫和沙滩裤。 和大只佬比起来，黑毛的皮肤很白，没什么肌肉。由于背对门口的缘故，此刻在大只佬眼里，他只注意到那两条白白的腿和一个晃来晃去的屁股，却看不到黑毛的正面。 他混乱的思绪让他有些分不清面前的人是男是女。 大只佬的目光扫到墙上的挂历。 哦，今天是周三。 周三，就是喝酒玩女人的日子。 女人……女人不就在面前嘛。 他用浑噩的脑子搞清楚了一切后，就冲过去，一把将黑毛扑倒在地，并用自己接近一百公斤的体重死死压住对方。 “艹！你干什么？” “闭嘴！婊子！我会给你钱的！” 就像当初侮辱卡佳一样，大只佬抡起巴掌把黑毛打得耳朵嗡鸣不止，然后就开始扒黑毛的沙滩裤。 黑毛虽然比大只佬体弱，但毕竟比女性要强不少，而且，他刚刚还藏了不少武器！ 沙滩裤才脱到一半，他已经抽出沙发底下的棒球棍，狠狠敲在大只佬的脑袋上。 这一棍倒是把大只佬给敲清醒了，他捂着头，错愕地看着黑毛。 “你打我？你他妈是不是疯了！” 大只佬忘了自己先前做的事，只记得自己无辜挨揍，气得随手捞起个什么东西就朝黑毛砸了过去。 黑毛低头一躲，香槟酒瓶在墙壁上砸了个粉碎。 黑毛用疯狂的眼神戳着大只佬，如果目光可以化作钉子，那大只佬现在已经遍体鳞伤。 但视线显然杀不死人。他挥舞棒球棍，想要再给对方一棍子，却被有所防备的大只佬给挡住了，而且球棍也被抢了去。 情势一下逆转。 黑毛内心的恐惧继续放大，他一下蹦到沙发上，并从沙发背翻了过去，扑倒在角落里。他踹翻了边桌，绊倒了台灯，但他已经顾不上这些了，他的眼里只有那把枪，那把放在窗帘后面的猎枪。 子弹早已上膛，金属和枪油的味道是他此刻唯一的慰藉。 黑毛猛然站起，架起枪，不等大只佬解释就扣下了扳机。 砰得一声。 黑毛甚至没看清自己打中了哪里，整个人就顺着墙壁滑坐在地上。 他满头是汗，呼吸急促。 我安全了吗？我安全了吗？我安全了吗？ 这是他心里唯一的念头。 直至警察来后，他们才在在沙发和墙壁形成的隐蔽角落里找到黑毛。此时黑毛依然颤抖着抱紧了手里的猎枪，面对警察露出哭泣般的笑容。 失智术是一个无解的法术，并不随着时间的流逝而失去效果，没有利亚解除魔法，黑毛将永远处于这种焦虑、神经质的状态下，可以说，他跟神经病已经没什么两样。 而大只佬挨得这一枪也很微妙。 虽然他不像小白脸一样小兄弟无了，但射入体内的子弹同样让他失去了男性功能。 他在知道自己的情况后，发狂一样将黑毛告上了法庭。 之后自然是不了了之，毕竟黑毛已经成了精神病，还有个一手遮天的上校老爹。 不仅如此，上校还动用权力让大只佬的商店没法继续做生意，只要没了金钱的来源，大只佬也不过是个普通的混混而已。 一出狗咬狗的好戏。 至于以后大只佬会不会用剩下的钱做点什么，已经没有人在意。 卡佳的仇已经报了。 而且没有人能查到费多罗维奇的头上。 人们只会说，种下什么因，收获什么果。有些人啊，实属罪有应得。 第29章 休闲世界13 费老爷子利落的解决方式让其他几人都开了眼。 受他影响，玛丽安终于选好了要用的法术，现在就等着再次开庭。 米尔德里德这几天忙着照顾女儿，搜查线索的事基本就交给威洛比警长和他的下属迪克森。 但他们的行动结果显然不太理想。 这是个阴沉的中午，威洛比来报信时，米尔德里德正打算将安吉拉换下来的衣物带回去清洗。 据他说，嫌犯之一正好开着那辆车牌为h5t371的车子来到他们镇上，迪克森在吃午饭的路上看到了车，立刻就通知了警长，然后将人迅速逮捕拘留。 但嫌犯嘴很紧，拒不承认自己犯下的罪行。 那辆用来掳人和实施暴行的汽车也被清洗得很干净，上面检测不出任何可以作为证据的东西。 “按照惯例，我们最多扣押疑犯48小时。” 威洛比脱下警帽，抓了抓半秃的脑袋，显得非常烦躁。 “但是军方一直逼我们把人移交给他们处置。” 米尔德里德闭上眼睛，深呼吸。她已经猜到了后续：在役士兵轮暴并杀死平民女性，这显然不是美军想要看到的，他们会竭力掩盖住这桩军队丑闻。 再睁开时，她问：“还有多久？” “大约……19小时不到。”威洛比扫了一眼手表。 “那就移交吧。”米尔德里德说得很轻松。 “如果放掉他——” 话说到一半，警长就止住了话语，他从米尔的眼中看到了一种名为决绝的情绪。 “好吧，看来你已经想好要怎么做了。需要我做什么就直说。” …… 今天的艾宾镇警察局比以往要热闹。 自广告牌树立以来，警员们第一次抬头挺胸，精气神十足，看上去有股子一雪前耻的味道。 原因自然是大家最敬爱的警长将安吉斯被害案的疑犯抓获。 警员们在敬佩警长带病上岗高效率查案之余，也吃惊疑犯的胆大妄为。 这小子居然敢重回作案现场，甚至跑去米尔德里德工作的礼品店挑衅！是当我们吃闲饭的吗？ 抓你没商量。 但很快，一则来自军方的电话将所有人的愤怒挑起。 明明是他们抓到的嫌犯，竟然不准审讯也不准羁押，甚至说等会就会过来把人带走。 真是操蛋！ 但也无可奈何。 他们只是一个镇警局而已。 等米尔德里德推开警局大门一脸愤怒地冲进来时，所有人的想法出奇的一致：哪位大哥把苦主给叫过来了？嫌这里还不够乱是不是？ 米尔德里德对警局挺熟悉的，一冲进门就朝留置室跑，几个警员像拦住她，都被她滑溜地甩掉了。 留置室内的疑犯还被拷着，也没人管他，正闲得发慌呢，结果就冲进来一个中年女人，劈头盖脸就朝他脸上抓去。 迪克森和另一个警员赶来时，米尔德里德已经在嫌犯脸上挠出一道印子，被警员控住后她终于停止了先前的攻击行为，转而开始抱头痛哭。 嫌犯擦了一下脸上的血，骂道：“该死的疯婆子！活该你女儿被强暴被烧死！” 这话难听得连警员都听不下去，米尔德里德更是如疯了般对他破口大骂。什么畜生人渣刽子手哔—哔—哔——之类只能消音处理的脏话，一连串都不带重复的。 然后米尔德里德就被关进另一间留置室冷静。 待嫌犯被军方来人带走之后，威洛比才过来和她进行了短暂的交谈。警员们不知道他们说了什么，但米尔德里德显然被安抚住了，之后警长还体贴地把人送回了家。 啊，我们的警长真是大好人！ 以上自然是警员们的所见所闻。 实际上，米尔德里德上了威洛比的车后，就借助车门回到灵魂之桥。 她从指甲缝里剔出嫌犯的血和皮肉残渣装进一个小盒子，交给利亚处理。 “暗示术下好了？”利亚收好小盒子，抽了张湿巾让米尔德里德擦手。 “嗯，他回去之后，就会给其他几个凶手打电话，约他们出来商量被警察怀疑并逮捕的事情。”米尔德里德一脸冷静，哪里看得出先前那副疯婆子的模样。 利亚在心里对这批许愿者大加赞赏，瞧瞧，这主观能动性多强。 她走到大厅的挂镜旁，用法术将这面魔镜唤醒，并添加了第二位观察对象。 嫌犯的身影出现在镜面中。 此刻，有个身穿军装的人正在训斥他。 “在看什么呢？”任东勋刚进门，就看到几人都围在魔镜前。 “看一位凶手和他的包庇者。”米尔德里德回答。 “美军？” “是的。” 任东勋皱起脸，一副极其厌恶的模样：“这些大兵就不是好东西，喝醉了不仅打人闹事，还性骚扰女性。” “上行下效，一丘之貉，他们会包庇罪犯也不足为奇。” 在场的几人，显然没一个对霉军有好印象。 之后几个许愿者就安排好时间，帮米尔德里德观察凶手的动向。 又过了两天。 正在轮班看“监控”的任东勋慌手慌脚地找到利亚，说凶手突然打了几个电话，然后一个人开车往郊外去了。 他倒是想通知米尔德里德，可对方就是这么恰巧回了家。 许愿者虽然可以去其他人的时间线，但那都是在本人的带领下才能去的，唯一能到处乱跑的只有灵魂之桥的主人利亚。 看了看时间，十一点缺一刻，这霉国佬可真爱夜生活。本打算换衣服洗澡的利亚知道，今天估计又要晚睡了。 她通过灵魂之桥来到艾宾镇米尔德里德的家，因为米尔德里德是和儿子罗比一起住的，所以利亚直接到了米尔的卧室，并用传讯术给她发了条讯息。 三分钟后，一头湿发裹着浴袍的米尔德里德就冲回卧室。 “有消息了？”她紧张地说，并飞快地换起衣服。 虽然都是女性，但利亚还是礼貌地转过身：“在爱荷达州，我来接你过去。” 以灵魂之桥为中转，三人——任东勋希望能帮上忙，利亚就带上了他——几分钟后就来到了爱荷达州城郊，因为凶手仍在开车，所以利亚给每个人都加了飞行术，再利用生物定位术跟在了凶手身后。 第30章 休闲世界14 白天天气就不太好，到了夜晚，天空依然云层密布，繁星基本看不见，明月也时不时躲进云层里，每到这时夜晚就变得格外黑。 要让利亚来形容，她大概会说：月高风黑杀人夜。 蛮好的????（? v ?） 天黑一点又不影响飞行，八十年代的天空没有无人机，晚间捕猎的猫头鹰蝙蝠之类看到三个大个子老远就避开了，可以说，偌大的空间她们三人想怎么飞就怎么飞，顶多有个看不清方向的问题，一人加一个昏暗视觉就搞掂啦。 三人之中，任东勋是最激动的。 本来只是想着为朋友撑撑场子壮壮胆，没想到还能体会一次飞行员的感觉。 虽然速度没有开飞机快，但实际感觉可比飞行员强上不少。毕竟是不借助任何实物飞行，只需心念一动人就往前移了，像古代仙人一样站着飞可以，学超人一样横着飞也行，十分得随心所欲。 晚风呼啸着扑在脸上，为兴奋到浑身发烫的身躯带来一丝凉意。 “我能飞啦！！！” “俺是超人！！！” 任东勋非常想这样高呼几声，不过看到旁边面无表情的米尔德里德后，他还是把自己的兴奋给压了下来。 不要激动，不要激动，收拾坏家伙要紧。 他一路上都默念着，却怎么也压不住上扬的嘴角。 与任东勋不同，米尔德里德始终惦记着凶手，自然顾不上体会飞行的快乐。 她心里唯一的念头就是让那三个混账东西下地狱！ 十几分钟后，他们终于看到了下方的汽车灯光。 两辆车已经聚在一起，最后一辆仍在行驶过来的路上，但也距离不远，最多一两分钟就能抵达。 三人停留在千米高空中，借助利亚施展的锐耳术了解下方的动向。 “究竟是什么要紧的事，威尔，需要我们大半夜的跑到这个鸟不拉屎的地方来商量？”打扮得十足嬉皮士的男人提着一瓶啤酒，边开边问士兵。 “该不会是那件事东窗事发，我们要亡命天涯了？”另一个人看起来刚和人打了一架，一只眼睛青肿着，鼻子下面的血迹还没擦干净。 “对。应该是有人看到了我的车，那帮警察逮捕我后，就围绕着那个被我们浇汽油烧死的婊子反复审讯我。” “你该不会招了吧？”打架男吐了口带血的唾沫，一脸凶性地问。 “该死，用你的脑子想想，我要是招了还会站在这里？”威尔朝他大吼大叫，“我上头把我保下来了！” “那不就没事了？你还找我们干嘛？”嬉皮士不耐烦地说。 “当然是为了警告你们，最近一段时间千万别去密苏里州——” 威尔的话没能说完，就感觉一片漆黑的天空突然变得明亮起来。 不是月亮宁静的光芒，也不是直升机射灯那种刺眼的明亮。 这光带着热意，带着仇恨，一往无前地朝着他们落了下来。 三人齐齐抬头。 打架男裤裆一热，嬉皮士手里的酒瓶摔落在地，而威尔的面前突然闪过一张愤怒的女人脸。 随后，火焰吞噬了一切罪孽。 他们以火焰杀死安吉拉，所以安吉拉的母亲也回赠给他们火焰。 很公平，不是吗？ 米尔德里德从高空降下，她的头发被热风吹起，她的双眼映照着熊熊火焰，此时此刻，她就像一位女武神。 她要用双眼见证凶手们的死亡。尽管合约夺走了复仇后的畅快，但她依然希望亲眼看着他们烧成焦炭。 火球术造成的破坏不仅杀死了三个凶手，还波及到了旁边的汽车，几下爆炸声后，火焰变得更加凶猛，俨然有着向外扩散的苗头。 任东勋有些不安：“利亚女士，这火会不会扩大？” 利亚刚刚用手机拍了几张米尔德里德的照片，准备回家印成照片后挂在灵魂之桥的墙上，名字她都想好了，就叫“复仇的母亲”。 被任东勋一提醒，她终于想起要自己这趟来不止是为了送人，还为了收尾。 从米尔德里德选择火球术卷轴的时候，她就知道自己必须跟着跑一趟，不然光凭许愿者们可收拾不了面前这个烂摊子。 她拍了拍手，一堵堵长十米，高三米，厚度三十厘米的水墙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聚成，将火焰团团围在了正中央。 待内部的汽油烧尽之后，水墙随着利亚的意念向着火焰中心倒去，将剩余的火焰浇灭。 为了防止死灰复燃，她又施放了几个造水术，在这片二十米见方的区域制造了一场局部大雨。 搞定，收工。 …… 前后一共六个许愿者，已经完成愿望的有任东勋、费老爷子、米尔德里德、威洛比，还剩下玛丽安和苏茜。 玛丽安的事情主要是等开庭。 而苏茜，在偷摸跟着其他许愿者一段时间后，终于想好了自己的愿望。 “你希望能和父母见一面？时间呢？几个小时就行？” 这愿望简直再简单不过。 而且利亚也能猜出苏茜的心思——她把复仇的选择交托到了父母的手中。 有了苏茜的提醒，只要她的父母有深切的意念，自然能来到灵魂之桥，就算不来，也能提供线索给警方。 当晚，利亚就带着苏茜来到小姑娘的家。 一个用隐身术加飞行术把自己变得犹如幽灵，另一个干脆就是幽灵，两人在房子里逛来逛去犹如无人之境。 已经快十一点，屋子里的一家四口却只有最小的那个——苏茜的小弟弟——在睡觉。 苏茜的妹妹好像在写日记，她们就没有打扰她。 苏茜的爸爸妈妈或坐或躺在床上，一个瞪着天花板发呆，另一个麻木地捏着苏茜的遗物一言不发，房间内并没有亮灯，他们的所思所想藏在一片漆黑中，除了他们自己无人能知。 不睡觉……还怎么托梦！ 利亚等得不耐烦，干脆一个睡眠术下去，让两人立刻沉入了梦乡。 指挥阴影触手将两人摆了个舒服的睡姿，再盖好被子，接下来，自然是利亚提供魔力，苏茜充当信使，为她的父母塑造一个共同的梦境出来。 他们将在梦中看到凶手是谁，如何诱骗自己的女儿并将她杀死、分尸、趁着雨雪天气转移尸体并藏入保险箱、最后丢到八英里外一个废弃矿坑的落水洞里。 至于苏茜会和她的父母说些什么，都由苏茜自己决定，利亚并不会加以干涉。 “如果你父母复仇的意愿并不强烈，你的仇可就报不了哦！”利亚逗她。 “要是恨不够强烈，那么痛苦也不会长久，那样也好，我就能安心回天堂了。” 跟着其他许愿者经历了许多之后，小姑娘倒是变得豁然起来。 第31章 休闲世界15 托梦后，苏茜的父母并没有把灵魂之桥当真，但他们报了警。 警方对苏茜的邻居哈维进行逮捕，并地毯式搜索了他的家，以及那处极其隐蔽的玉米地魔窟。 他们搜查了每一个角落，找到大量令人触目惊心的血迹，十分醒目且凌乱——显然哈维觉得没人能找到这个地方来，所以没有用心清理。 根据血迹飞溅的高度和角度可以分析出很多东西，其中之一就是，受害者是在这里死亡和分尸的。 在车库里也有一些看起来像是油垢的污点。那些也是血。 还有一本沾着血点的十四行诗集。 他们还找到了一些显然不属于一个成年男性的东西。 其中就有苏茜的宾州石。 上面雕刻着苏茜的名字。 苏茜有这样一条银手链，上面挂着很多小姑娘喜欢的零零碎碎的小饰品，由雕刻着她名字的宾州石只是其中之一。 “我最喜欢的是手镯上的小自行车。”苏茜说。 但其他的东西并不属于苏茜，若凶手哈维有留下受害者的物品作纪念的习惯，那么，受害者就不止苏茜一个人。 根据苏茜父母提供的信息，警方又在未完工的人工湖里打捞到那只银手镯。 但遗憾的是，矿坑形成的落水洞实在太深，要从里面找到装有苏茜尸体的保险柜基本成了一件不可能的事。 “找不到就算啦。”小姑娘这么说着，“天堂挺好的，利亚姐姐你这里也挺好的。” 不知道是不是在灵魂之桥混久了，比起复活，苏茜显然对利亚以及她所使用的神奇魔法更感兴趣。 利亚倒是尝试过教她魔法，但教学成果极其惨烈。 苏茜一个法术都没学会。 究其原因，可能还是和她的幽灵身份有关。 学不会法术让小姑娘有些失望，但没多久就把注意力转回了哈维身上。 越来越多的证据表明，被哈维杀死的孩子不止一人。 注意到这个情况后，苏茜显然想起了一些事情，于是去了一趟天堂。 等她回来时，身后还跟着一个叫霍莉的小姑娘幽灵。 霍莉——哈维手下的另一名受害者。 灵魂之桥又多了一位客人。 霍莉和苏茜的愿望相同，利亚也只能趁着晚上多跑一趟了。 “作为让本人熬夜的惩罚，你们俩就留在灵魂之桥打一个月的零工吧。” 说是打工，但更像是利亚带小朋友玩。 灵魂之桥如今的情况更像是许愿者的茶室、托儿所、小姑娘和大姑娘的游乐场，员工除了看店就是看店，就连打扫的工作都由隐形仆役负责。 两个小幽灵发现无事可做之后，一个开始给利亚当书童打下手，另一个则帮玛丽安和米尔德里德带起了孩子，空闲时她们也会通过魔镜看罪人们的热闹。 赵斗淳已经没了以前的得意，他的恶名已经传遍监狱，总有人找各种借口找他麻烦。另外，他的命根子也出了一些状况，每天又痒又疼，去看医生吧，结果又看不出什么毛病。 哈维这边，虽然他一直不承认杀害女孩子们的罪行，但女孩们的父母提供的线索太多，每一天，警方都能发现新的证据。 按照这个形势下去，离哈维被判刑应该也不远了。 正当大家开始乐观得等着哈维被判处死刑时，这家伙又给所有人拉了坨大的。 他开始自曝受害者的情报，不是苏茜和霍莉，而是其他的受害者。 警方一调查，受害者确实失踪了，只得继续展开调查，搜索证据，进行审理，最后到了裁决部分了，哈维又跳出来说我不止杀了这三个！ 不止受害者家属，连警方带陪审团加法官，都对这个无耻小人恨得牙痒痒。 苏茜和霍莉也气得要命，可她们在天堂里并没有看到其他的受害者，没办法让她们给自己的父母托梦报信。 最后是卡佳受不了自己新认的两个小姐妹天天为一个坏家伙唉声叹气，用一张打工合约换来利亚的帮忙。 利亚出马，哈维这个人渣就再也恶心不到别人了。 在用指使术命令下，哈维必须诚实回答别人提问的问题，无论这个问题有多刁难。 经手哈维案的警员也不是傻子，虽然不明白原因，但在发现哈维变得有问必答后，立刻三下五除二让他交代完毕。 之后，哈维再也起不了什么幺蛾子了。 哪怕他依然想虚构一个假的受害者来欺骗别人，但只要被问到说的是真话还是假话，他依然会诚实地说“是假的”。 最后他因强暴并杀死八个无辜的孩子而判处了死刑。 自此，一抹深黑的污渍从苏茜和霍莉的心中抹除。她们的父母也可以放下遗憾，走出痛苦，开始新的生活。 三个小姐妹一起打工倒也很欢乐。 …… 又过了一段时间，玛丽安也如愿等到了她的复仇之日。 安娜的死亡和苏茜有一处共同点，那就是熟人作案。 杀害小姑娘的是玛丽安的隔壁邻居克劳斯·格拉博夫斯基。安娜此前跟这个男人很熟悉并经常到他家去玩耍。 克劳斯和赵斗淳还有一个共同点。 他们都是惯犯。 克劳斯是一个登记在册的有着性侵前科的罪犯。 虽然被判刑11年，但这个家伙接受了化学阉割手术，换取到了假释的机会。 而化学阉割和真正的阉割并不相同。 它是可逆的。 只是通过药物注射或服用药物来控制性欲而已。 一旦停药就能恢复。 克劳斯就是偷偷地停了药，恢复了功能。 在上次庭审时，克劳斯居然说，之所以杀害安娜，是因为孩子主动引诱他不成而恼羞成怒威胁要把事情告诉妈妈。 正是这个恶意且不知羞耻的借口激怒了玛丽安，让她能够来到灵魂之桥。 如今。 玛丽安拒绝了所有人的陪同，独自一人，只带着三张卷轴去了法庭。 她表现得十分克制且冷静。 因为她早就猜到了克劳斯以及为他辩护的律师会说些什么，无非就是颠倒黑白、死不认错罢了。 而她带来的其中一张卷轴就是专门针对这种情况的。 诚实之域。 法术创造出一片抵御谎言的魔法区域。生物在区域内不能说谎，但面对别人的提问可以回避回答。 但法庭上却不容许回避回答的情况。 第32章 休闲世界16 “记住之前我和你说过的话了吗？” “是的。我会咬死杀掉安娜是不得已为之，其实我并不像那么做，是荷尔蒙控制了我。” “还有呢？” “还有……啊，对了，之后的虐待，我会声称冲动之下不知道自己做了什么。” “很好，记住只能说这些，别再给我胡言乱语！” 律师和克劳斯商量得很好，但他没料到的是，上了法庭，一切就不受控制了。 公诉人要求克劳斯描述受害者诱惑他的部分时，他向在座的人描绘了受害者的碎花裙子、白丝袜、小皮鞋以及灿烂的笑容。 他的话语振振有词，仿佛将这些平常的美视作性诱惑是如此的理所当然。 公诉人又问他是否还记得当时的情况。 照理说，克劳斯只需要简单的回答“不记得”就行，这可是和律师商量好的。 但不知为何，他表现得非常古怪。 不停晃动的身体，东张西望的眼神，抽搐的嘴角，还有磕磕绊绊，闪烁其词的回答。 公诉人显然也意识到了这一点，迅速提出了抗议，法官也适时给出了警告。 在几方的压力之下，克劳斯满头大汗。 此时，玛丽安的第二张卷轴生效了。 残酷的玩笑。 法术的效果会让目标以为自己成功的做了某一件事，但实际上这不过是他脑子里的幻想。当他醒来时会发现事与愿违。 克劳斯就以为自己成功抵御了压力，向公诉人回答了“不记得”。但事实却与此相反。 律师朝他干瞪眼。 你特么是良心发现了？自己承认罪行？那你早干嘛去了？ 这种自己拆自己台的被告，律师这辈子还真是第一次见！ 什么傻[哔——]（消音警告）啊！ 减罪什么的，自然不用想了。 克劳斯似乎也反应了过来，但这时为时已晚。 知道自己无法减罪之后，他破罐子破摔地把所有罪行都交代得一干二净。 不仅如此，在描述的过程时，他还一直嘲讽玛丽安没有看好自己的孩子。 这副轻蔑、毫无悔意的模样，不仅惹怒了法官和陪审团，甚至让他的律师都觉得这货没救了。 律师说：“该怎么判就怎么判吧。” 累了，毁灭吧！ 不过，等待克劳斯的并不是死刑，因为德国没有死刑，不管克劳斯的犯罪行为有多恶劣，等待他的也不过是终身监禁而已。 这可不是玛丽安想要的。 于是，最后一道法术降临在了克劳斯的身上。 疯狂冠冕。 法术的力量形成一顶无形的冠冕紧紧扣住克劳斯的额头。 呢喃的低语混着一阵一阵的刺痛在他的脑海中回荡。 “你的律师一直在糊弄你，他就是团狗屎！” “你将永远待在监狱里！” “知道吗？监狱里你这种只敢欺软怕硬的犯人处于食物链的底端！” “其他罪犯会好好招待你的！” “你对那个女孩做的一切都会报应到你的身上！” “那个女人成功的报复了你！” 以人类目前的精神力来说，能够抵御法术的精神控制的人大概寥寥无几。 显然，克劳斯并不是其中之一。 他变得疯狂也理所当然。 克劳斯抓起面前的钢笔，恶狠狠地朝着律师戳去。 只一下，律师就发出尖锐的惨叫倒在了地上。 克劳斯的目光转移到了附近的其他人身上，他挥舞着带血的钢笔，朝着他们发出如野兽般的咆哮。 法术让他变得愤怒且充满力量，但也让他看不清现实——他的下一个目标居然选了法警。 这时的泰瑟枪可没有普及，法警们配备的是瓦尔特手枪，而且弹夹里都是实弹。 克劳斯身手很快，但快不过现代热武器，法警拔枪、瞄准、射击，一气呵成。因为情况紧急且混乱，他直接清空了弹夹。 八发全中。 全打正面。 哪怕送医院也救不回来的那种。 至此，玛丽安的复仇也宣告结束。 后来还有一点小插曲。 克劳斯的家人觉得他死得冤枉，将开枪的法警告上了法庭。 然而因为克劳斯把自己的辩护律师的眼睛戳瞎了一只，导致基本没有律师敢接他家的活，而民间舆论又一边倒的指责克劳斯的疯狂与无耻，所以诉讼结果自然是法警无罪释放。 法警也觉得自己没罪，虽然因此被调了职，但日子过得非常坦然。 某天，在整理仓库里的旧家具时，法警居然从年龄比他还大的旧衣柜里找到十根金条，每根都有一公斤重（1公斤=35.274盎司），按照当时的国际金价，价值约在18w~30w美金之间。 这自然是玛丽安的手笔。 就当做是感谢和补偿吧。 …… 最早的五位许愿者陆续搬了家，他们先在90年代的俄罗斯花钱办理了各种身份证明，再跑到2009年的中国进行投资。 连续三年投资稳定并纳税记录良好，就能申请绿卡。 对有利亚资助的许愿者们来说，这个办法是最快的。 利亚这边，没有等来那位任东勋提到的心理医生，但自己上门的其他客人倒是不少。 这个世界或许没有太大的灾难，但发生在个人身上的悲剧却不少。 利亚尽可能满足了他们的愿望。 就当做好事积德。 一年的时间很快就过去了。 临到走前，利亚的信徒界面多出了一个人名。 【姓名：苏茜·萨蒙 状况：善魂 信仰等级：普通正信徒 可受赐恩典：一项 可受赐法术：最高二环 可受赐物品：重量不超过1kg\/月】 和玛利亚一样，苏茜是个普通正信徒。 但她想要走的道路却和玛利亚截然相反——她想要的，是揭露那些被隐藏的罪恶，将应有的正义还给受害者。 考虑到她的幽灵体质，利亚给她安排的法术也有所不同，主要是让她能够对现实产生影响，至于安全方面则完全不用担心。 陪着苏茜当了几回“正义使者”后，终于到了利亚离开的日子。 奖励什么的自然是没有的。 不过利亚的私人空间倒是多出来几千张卷轴，另外她还看了不少休闲世界能找到的灾难科幻电影，证明这些日子并不是白混。 “小六子，下次休闲世界还是来这里吗？” 【是的，但也有别的选择。譬如选择一个已完成的任务世界。】系统对自己的新称呼接受良好。 “什么？不早说！” 【您也没问。】 利亚真要给这什么都藏一手的系统气死，早说的话她肯定去雪国列车世界，发动学徒抄卷轴能省她多少事啊！ 更何况，她也想知道，在自己走后他们发展的如何？ 会更好吗？ 还是会出现一些波折？ 第33章 回归 一下从灵魂之桥回到现实世界，让利亚还有些不太习惯。 这不，她把房门打开又关闭了两次，才想起来这不是灵魂之桥的门，不能带着她全世界乱跑。 有点点遗憾。 算了，大不了不出门吃饭。 利亚关门，打电话订了一个披萨套餐。 休闲世界回来后，依然可以休息一个月再去下一个任务世界。 这一月利亚已经做好了安排。 先练一练逃命的法术，然后和周喆直见面摊牌。 …… 传送术，这个五环法术是在休闲世界时期才出现在图书馆里的法术。 它的效果是让施术者即时传送到指定地点去，距离为160km\/级，以利亚目前的等级加上专长特效，她最远能传送到3200km之外——从海南到黑龙江，差不多是3000km。 毫无疑问，这个法术既能用来赶路，又能用来逃命。 但在传送时会有一定危险。 施法者必须十分了解目的地所在位置和大致地形，对目的地越熟悉，越能在心中清楚描绘目的地景象，则传送也越容易成功。 传送失败的结果有好几种：无法传送，人仍在原地；出现误差，传送到其他地方；遇难，传送进墙里或地里，导致受伤或死亡。 正是因为担心失误，利亚至今未真正使用过这项法术。 但她逼迫自己去试验。 由于传送目的地越熟悉越好，所以利亚将第一次传送地点选在自己住了很久的这间套房。 她特意走到外面，找了个没人也没监控的角落施展了法术。 一个眨眼，人就换了一个地方，但空间的瞬间转换还是让利亚晕眩了片刻，她一下倒在柔软的地毯上，没有受到任何伤害。 初次传送的成功极大地鼓舞了利亚的信心。 她又试验了几次之后，开始进一步的研究——通过鹰眼术或探知术查看一个从未去过的地方，这种观察要尽可能详细，观察时间最低也要一个小时，然后就可以尝试着传送到这个地点。 第二种传送方式比第一种要刺激一些，但成功率却几乎相同，也就是100%。 利亚怀疑，用超高清摄像头或卫星代替鹰眼术和探知术，应该也是能成功的，只是目前来说她没有做试验的条件，只能将这方面的研究记录在本子上以后再说。 总之，传送术算是能用了。 和周喆直的面谈也被提上了日程。 …… 这十天以来，周喆直没有收到任何来自arcanist的讯息。 但之前的讯息中隐藏的内容就够整个小组忙得团团转。 那位研究“流浪地球”模型的科学家刘欣倒是请来了，但他对太阳氦闪的研究早已停止了好些年，加上听闻付健明的过世，让这位科学家对曾经的研究成果充满了悲观的猜测。 放在研究小组面前的问题，就是即便请来了刘欣，也不能证明氦闪真的会在明年发生。 不过刘欣也没白来，回答完小组的提问后，他就提出重建氦闪研究小组，扎根贵州，依靠fast望远镜对太阳进行长期的观测。 神秘讯息研究小组做了提案交了上去，剩下的就看上头怎么说了。 关于神秘学家的聘请则不太顺利。 正经的道士僧侣教士，最多带人修身养性，像心理医生一样做做心理辅导，像arcanist这样给人远程传讯是做不到的。 那些占卜师、女巫、萨满等等，一半是修过心理学的半吊子，另一半纯纯骗子。 这些骗子也就骗骗普通人，碰上研究小组的组员基本上是见一个戳穿一个，研究小组都快变成反诈骗小组了。 最后还是研究小说、游戏、电影电视剧的组员找到几个可以解释神秘讯息原理的词语。 心灵沟通、千里传音、心电感应等等。 不能说没有发现吧，但这点发现对整体进程没有什么太大的帮助。 研究没进展，组员们也不气馁，每天都兴致高昂地等着arcanist再次传递讯息。 他们没想到，惊喜会来得如此突然。 “等等，您能再重复一遍吗？”一名男性组员挖了挖耳朵，不敢置信地问。 其他组员的表情和他差不多，所有人都竖直耳朵，不想漏过周喆直的每一个字句。 “arcanist要和我见面，我告诉她我回了国，所以她准备过来。” “啊！！！” 组员们齐齐发出惊呼。 不是，姐你不是当谜语人吗？ 怎么突然自爆身份？ 你这么做我们这个小组还有存在的必要么？ 当然有。 这位arcanist可是提了不少条件。 “立刻安排一个住的房间，房间内不能有任何摄像头，不能联网。” “拍下房间内部空间的视频，全长必须超过一小时，拍完后内部所有设施物品不能再有改动。” “拍完后的视频发送到如下邮箱地址：……” “对了，房间外部的活动区也不能有摄像头。” 这下震惊是没有了，换成了手心冒汗、口干舌燥以及心跳加速。 这意思，难道说神秘姐还打算常驻？ 组员们紧急开会讨论，然后分配工作。 黑客组员黑进谷歌，查看了邮箱主人的个人资料——不出所料，一片空白。 “注册时的ip地址总能查到吧？” “电话乱码，个人信息不明，地址不明，ip不明，使用设备不明，没有关联其他社交媒体账号。奇了怪了，她是怎么注册成功的？” 大概只能归结于某种神秘力量了。 …… 被一堆人念叨的利亚打了个喷嚏。 “感冒了？” 照理说有了完美体魄专长后基本不会生病，但以防万一，她还是给自己刷了个次级复原术。 然后继续收拾要带回去的东西。 先前，她在看到位面通用身份证时突发奇想，给自己在本世界也设定了一个身份。 【姓名：arcanist，其他所有信息隐藏】 这个身份居然通过了系统的认证。 接着她又在系统手机上下载了谷歌邮箱的app，并用新身份和系统通讯号注册了arcanist这个账号。 因为系统物品的特殊性，其他人看不到她的个人资料，追踪不到她的讯息，唯一一个显示的电话又只有任务者能使用，其他人看起来就是一串乱码。 多好的假身份。 即使决定了要见面，利亚也没想过一上来就用真实身份。 知道真实身份也就知道你的软肋，虽然利亚相信周喆直，但她不相信moss。 这位神奇的人工智能虽然站在人类这边，可它的所作所为显然有些过于激进。 利亚可不想自己的家人出事。 第34章 和周喆直面基 给存放材料的仓库补了一年的租金，退掉住了很久的宾馆，几个私家侦探的委托结束，尾款全部结清，最后将所有行李丢进私人空间。 两手空空的利亚看了看仍然有空位置的空间，突然邪魅一笑。 待她上飞机时，候机大厅里的电视正播放大都会艺术博物馆失窃的新闻。 战国秦钟，北魏皇帝礼佛图，唐照夜白图。 失什么窃，本来就是我家的东西。 坐在头等舱的利亚毫无心理负担，甚至想着哪天去大英博物馆走上这么一遭。 从纽约到北京，一万多公里，十几小时的飞机。 就算坐的是头等舱，长时间的飞行并不是那么愉快。 这也没办法，谁让利亚的传送术只有3200公里，想要满世界飞还早得很。 下了飞机，利亚叫了出租，直奔自己定的酒店，她要好好洗个澡。 洗澡加洗头，利亚感觉自己对老周够意思了，这可是宅宅面基前的最高待遇。 哦对了，还有用变身术换一个样子。 如此，面基前的准备也到了尾声。 下午一点左右，也是利亚和周喆直约定的时间。 所有的组员都焦急地等着arcanist的消息。 “这都快一点了，还没消息说在哪见面吗？” “不会被放鸽子吧。” 几个组员低声嘀咕着。 周喆直坐在一旁闭目养神，他不知道为什么arcanist没有给他传讯息，但下意识地，他认为arcanist并不是言而无信之人。 等吧，也不差这一时三刻。 没多久。 “报告！”穿着制服的军人站在会议室门口敬了个礼。 这是arcanist的房间外执勤的守卫之一，但他为什么会找到这里来? 带着这个疑惑，组员们听完了战士送来的消息。 “什么叫房间里走出来一个外国女性？那间房不是全封闭的吗？” “难道是arcanist？” “走走，过去看看！” 眼看着组员们要一股脑冲出去对arcanist实施围观，周喆直赶紧站起来维持秩序。 “别闹哄哄的，在这等着，我去把人接来。” 他捏了捏因为天气原因有些酸痛的腿关节，整了整衣冠，带着卫兵，一脸严肃地走出门外，两人的脚步声一个轻快一个沉重，很是分明。 不能违反命令的组员们一个个伸长了脖子，眼巴巴地望着门口。 也就过了几分钟吧，但所有人都觉得跟过了几年一样漫长。 终于，脚步声出现在走廊中，一共四个，四个轻快的脚步声。 会议室里面的人略略有些好奇，不过，在看到跟着周喆直进门的女人之后，这点小小的好奇立刻抛到了九霄云外。 白金两色的头发，如大海般的蓝眼睛，身上制作精良的长袍和饰品，要是再来根法杖，背后再站个水元素，活脱脱就是海的女儿再生。 组员里还真有识货的。 只见他情不自禁地喊了一声： “卧槽，吉安娜！” 利亚对这位魔兽友人报以善意微笑。 …… 选择吉安娜·普罗德摩尔的形象，自然是因为这是利亚最熟悉的女性法师形象，而且这个形象知名度也比较高，别人一看，就知道这是个假身份。 那位魔兽友人倒是想和利亚说点什么，但话没出口就被旁边的组员一把拽住。 “什么吉安娜？你怎么会认识arcanist？” “好啊齐文，你小子难道是卧底？” “快，老实交代！” 名叫齐文的魔兽友人哭笑不得，只得详细地介绍了吉安娜这个游戏人物。 有人介绍，也省了利亚的功夫。 “坐下聊？”她看向周喆直，自来熟地从私人空间里掏出一杯奶茶。 因为这个动作，周喆直的目光一紧，寻思这一手难道是传说中的芥子空间，还是什么空间袋空间戒指？（这段时间他也没少研究奇幻向的文化作品。） 想归想，但口中回答倒是不慢：“好。” 其实不止周喆直，许多组员的目光都因为利亚露的这一手而被吸引了过来，被这么直勾勾地盯着，利亚顿时生出一股吃独食的罪恶感。 这官府的人，还缺这一口喝的？还是说这里没有奶茶供应？ 她迅速点了点人头，然后拉开生活商城，买了25杯口味各异的奶茶。 一个眨眼，会议桌的一角就被各种各样的奶茶占满。 “别客气。”利亚说，并给周喆直拿了一杯伯牙绝弦。 周喆直接过奶茶，放在手心转了一圈，没有看到任何标记的存在，他又打开盖子抿了一口，只感觉花香扑鼻，茶味浓郁。即便茶水下肚，余香仍残留在口齿之间，意犹未尽。 其他组员向利亚表示感谢后也各选了一杯茶，有的打开盖子开始慢品，有的插上吸管吸溜就是一大口，还有不知从哪掏出一根试管，提杯就往管子里倒的。 “就不怕我在茶里下毒？”利亚戏谑地说。 “说笑了，arcanist女士，毒杀我们有什么意义？我们并没有重要到不可取代。” 利亚回想了一下剧情，然后摇头：“或许他们是，但你不是。” “这就是你选择我作为传讯者的原因？” “可以这么说。” “我能问问，您使用的传讯方法究竟是什么？”周喆直没有揪住这个问题刨根问底，反而问了一个让所有人牵肠挂肚的问题。 利亚的视线在会议室内转了一圈，将组员们的反应尽收眼底。 “这并不是重点，不过既然你们显然很重视，我就稍微解释一下。” “这是一个三环法术，短讯术，可以无视距离发送25个字的讯息，如果对方认识你，并且拥有足够的智力，就能以同样的方式立即回复讯息。” “这么说你们能理解么？” 理解什么？什么叫无视距离发送讯息？载体呢？媒介呢？当物理学不存在的吗？ 组员们都快疯了。 法术。 周喆直将这个词放在嘴里反复斟酌，又瞥了一眼自己的右膝盖。他们见面的时候握过一次手，然后自己的膝盖似乎就没酸痛过。难道…… “我的腿？”他指了指自己的膝盖。 利亚点头，举手之劳而已，不必在意。 “也是法术？” “对。” “那之前的预言也来自法术的力量？” “哦，那些倒不是。” “敢问其详？” 利亚犹豫了片刻，偷偷询问系统06能不能透露救援平台的消息。 【能说的他们就能听见，不能说的自然会消音。放心吧，不会因为乱说话而受到惩罚。】 系统06体贴的回复。 这感情好啊，利亚想，一个人背着全世界的担子，也太沉了，是时候找点人帮我担一担了！ 第35章 会谈 删减了没有权限的人员，并再次确认会议室里没有任何监控之后，整个会议室只剩下七个人。 除利亚外，其他人为周喆直、吴达海、刘博、李正明、宋禾、关书云。 这里面有军方的人也有政府的人，有科学院的大佬也有刑侦与心理专家，甚至还有一名侧写师。 几人分别和利亚握了握手并做了自我介绍，语气温和而得体。 他们的态度一定程度上也代表着国家的态度。 一个好的开始。 利亚心里大定，但面上不显，一脸正色地按照编年体的记录，一股脑把未来的危机给抖搂了出来。 当然，是缩减版的，只有大事件，没有详细到几位主角。 讲完之后她喝了口奶茶润润喉，然后对上一张张震惊到无以复加的脸。 哦吼，听众们都傻了！ 可不得傻嘛。 大家确实想听未来的讯息，但不想听未来是末日的讯息啊！！！ 让人口锐减3%的太阳氦闪居然只是末日的序曲，真正的末日至少会死掉35亿人？ 什么流浪地球计划，认真的？所谓的行星发动机真的能推着地球逃跑吗？难道不会推着板块互相撞击吗？ 这会不会是个彻头彻尾的骗局？ 几人内心的疑虑一重接着一重，目光不住地往两个心理专家身上扫去。 然后他们看到两个专家交流了下意见后郑重地点了点头——这意味着，专家们认为arcanist并没有撒谎。 这可不是个好消息。 一道深刻的褶皱出现在周喆直的眉间，他深吸了一口气，感觉会议室的气氛变得无比沉重。 “有、咳咳、有没有证据？”他开始发问，但话声出口才知有多干涩。 “为什么要隔绝所有监控？” “还有，你用一个很明显的假身份和我们接触，你真的是地球人吗？” 一连串的问题，但每一个都直指核心。 “我先解答下第二和第三个问题吧。首先，我当然是个人类，而且是个中国人，在这片960万平方公里的土地上有我的亲人和朋友。” 这个回答显然出乎很多人的意料，但仔细一想，又非常合情合理，不然在纽约时arcanist也不会找上周喆直，而不是美利坚的人。 原来是自家人嘛，这感情好，如有必要可以打打亲情牌。 诸多思绪在众人脑海里转了一圈，又听利亚继续说道： “我并不是不信任祖国，而是不信任某些人，还有某个人工智能。” “你是说那台拥有自我意识的量子计算机？为了确保人类文明的延续，通过制造危机来促使人类放弃内部的分歧和争斗，团结一致的moss？”吴达海问。 “对，但我觉得不止它，”利亚沉吟了片刻，“1987年710所就收到了太空电梯危机的预告——2044。2058年1月24日，超快光学飞秒实验室将收到月球危机的预告——。2065年7月dude中微子实验室将收到木星危机的预告——。这些预言可不是我的手笔。” “你怀疑有另一个存在在警告人类？” “是。” “假设这个存在就是550w，难道一台量子计算机还能穿越时间不成？” “我不是物理学家，所以我也不太清楚。”利亚一摊手，做无辜状，“或者是moss，或者是研究出量子计算机的科学家，亦或者是那些把自己上传到网络的数字生命派——我所得到的讯息中并没有直接提到这位幕后人物的真实身份。” “别的不提，假设能用超光速传递信息，那么确实有可能向过去发出提醒。”李正明给出合理的假设。 “这点留给科学家去验证吧，我只想提醒诸位，提早预防人工智能的渗透是必要的。我不确定在多出我这个变量后，moss会不会干点别的事出来。” 众人互视一眼，算是默认了利亚的说法。 “再来说证据，之前说的[1987年710所就收到了太空电梯危机的预告——2044]就是一条证据，明年的太阳氦闪是第二条证据。信不信随你们。” 周喆直闭了闭眼：“发消息给710所查证，另，促进氦闪研究小组尽快成立，我们需要更多的科学依据来证明太阳氦闪的存在。” 刘博皱眉不语，但没有反对。 吴达海想了想，问：“arcanist女士，你似乎还没提到这些预言的来由。” “我没说吗？……这些内容是我在加入诸位面救援平台后，通过管理者之一织者才知晓的。” “抱歉，管理者什么？”周喆直坐得离利亚最近，但依然没听清那几个字。 “织者。” 这下几人都可以确定，他们既听不懂，也听不清这个词。他们听到的只是一段无序混乱并且非常刺耳的噪声。 看他们的表情，利亚顿时明白了系统说的“屏蔽”是如何生效的。 “如果这个词你们无法明白，就意味着某些消息不适合你们知晓，抱歉，这不是我能控制的。” “这个诸位面救援平台又是什么？你现在的行为是否受它所操控？” “操控？不不，我是自愿的。”利亚摆了摆手，“谁让我们的世界摊上太阳氦闪这个灭世危机呢？前途渺茫，生机一线，靠着平台，我们才有更多的机会拯救更多的人。” 她这么一说，几人的注意力又被这个诸位面救援平台吸引，连连追问其用途。 利亚自然一一解释。 讲完平台的用处之后，她又说起自身的奇遇。 几人的眼睛越听越亮，紧皱的眉头也不知不觉舒展开来。 就这样，两个小时不知不觉过去了。 因为权限不足无法加入会议的组员仍然等在门口，利亚送给他们的奶茶在喝到只剩一口的时候也被某研究员连杯子收走，做研究去了。 等会议室大门从内部开启后，组员们立刻站定，等待安排。 结果一群人先被拉去签了一堆保密协议，组员们一看就知道事情肯定升级了，很知趣得没有多问，安排做什么就做什么。 “感谢你的付出，arcanist女士！”吴达海和刘博向利亚表示了敬意之后，就带着整理好的纸质材料，还有那三件原本应该收藏于大都会艺术博物馆的中国文物离开了。 剩余几人该去签保密协议的被拉走签协议去了，最后只剩下周喆直一人陪在利亚的身旁。 “你们给我准备的房间我很喜欢，”利亚说，“我能不能再自己装饰装饰？” 周喆直爽朗一笑：“很遗憾，恐怕我们都要搬家了。” 第36章 基地 神秘讯息研究小组因为利亚的到来而解散。 取而代之的是808基地，数字没有什么特别的意思，只是因为成立那天是8月8号而已。 新基地的原身是某个秘密军事科研基地，安全和保密方面能够得到保障，但仍需要增派成员过去。 人多了，新的部门组织也随之成立，许多人在听到新部门的名称时都会产生一种犹如做梦的恍惚感。 譬如说：魔法部。 瞬间穿越哈利波特有没有！ 哈利波特里的魔法部管理的是英国魔法界的所有事务，而808基地的魔法部名下目前只有两个组——辅助教学组和魔法研究组，职能为辅助arcanist的魔法教学，以及从科学角度研究魔法的原理。 原先的政治部也多了一项职能：考核准学徒的思想品德、组织纪律、政治觉悟等等。这一点不仅得到了arcanist的大力赞同，甚至还得到了法术方面的支持。 测知谎言和诚实之域。 只有亲身体验过其效果的人才知道，这两个神奇的法术有多逆天——前者让施法者直接化身人肉测谎仪，后者直接拒绝谎言的存在。 经过试验证实了两项法术的威力之后，无论是原808基地的成员，还是尚未加入的成员，都经历了一次法术审查。 结果非常惊人，原808基地有数人有怠忽职守的问题，新成员中则抓到了好几个各国间谍！ 这些间谍埋伏的时间非常久，如果不是这次被揭穿身份恐怕还会继续潜伏下去。 怎么处理间谍自然没利亚的事，还是继续聊聊808基地的其他部门组织吧。 信息部和后勤部下面各多了一个只向利亚负责的小组。 信息分析组和后勤保障组。 每个组都有一名组长，两名副组长，组员在十五人上下。 要是再加上前面提到的两个组，那利亚名义上的下属已经接近70人。 几个组长带着组员找上利亚时，她还头疼了一阵。 管人什么的，太烦了。 好在组长们还是挺负责的，在询问了利亚几个问题后就各自展开工作。 刚刚成立魔法研究组手头没什么好研究的，利亚就给他们一些生活商城里买的食物和用品，让他们分析下和现实里的东西有没有区别。 辅助教学组在知道学习法术的唯一要求后，把利亚苦思冥想出的誓词拿去，展开了长达三天三夜的讨论。 最后，两眼乌青的组长顾华把一叠足有七八张的纸交给了利亚，声称这是经过仔细研究后的新誓词。 利亚一看，好嘛，能做到这上面的所有行为的，大概只有传说中的圣人了。 她可不希望自己的学徒仅仅因为在公共场合放了个臭屁就丧失了施法的资格。 太苛刻了，打回重做。 此刻的利亚就像一个万恶的甲方。 辅助教学组又去请了一堆各方面的高人过来，关起门来讨论了好几个白天黑夜，然后拿出了第二份成品。 这份誓言改掉了原有的内容，添加了对学徒的国家、民族，甚至是宗教信仰方面的要求，以及必须遵纪守法的要求——这个法，自然是指本国的法。 这次利亚没打回。 她带着第二份誓词直接找上了808号基地的临时基地长周喆直——如果打算按照剧情进行，周喆直仍然会回到联合国，所以这个基地长是临时的。 其他人不知道他们谈了什么，只知道没多久两人就乘坐飞机去了北京。 回来后，新誓词已经确认完毕。 原誓词的大部分内容被保留了下来，不过考虑到以后可能实施流浪地球计划，地球的环境势必被破坏，所以保护自然环境这一条就被取消了；红星结社的名字会用其他代替，但徽章保留了下来；学徒的身份要求只有一个，不能反社会反人类。 总得来说利亚还是满意的。她希望法术能造福全人类，而不是靠着法术划分新的阶层。 虽然和辅助教学组闹得有些不愉快，但并不影响继续合作。 第一批学徒正在紧急选拔之中（其中有一半是魔法研究组的组员），教学场所和教具也已经准备完毕，最多一月，新的教学生涯就可以开展了。 信息分析组，全名应该叫应对穿越信息整理分析组，他们的工作大概是最繁琐的。 无法安息的亡者。 这是下一个任务世界的提醒。 利亚自己的想法很简单：下一个世界应该是和丧尸有关的。 至于其他的她统统没想过，前几个任务世界给她的印象就是有点累有点忙，但并没有过多的紧张感——普通的天灾人祸已经无法对她造成威胁。 长远来说，这并不是好事，说不准哪天就翻车了。 不过现在有了信息分析组，利亚考虑不到的事情，这些组员都会方方面面的帮她考虑到。 如今，十几个组员就分门别类地整理起资料。 电影、电视剧、动画、漫画、文学作品五个项目，各自有不同的组员负责。他们会观看具体内容并将其压缩在存储盘中，并写下剧情概括和应对方式，以供利亚参考。 为此，利亚的私人空间里将有一块位置专门放置多功能手提电脑，以及装满各种文化作品的移动硬盘。 在进入任务世界后，她可以第一时间找出原作，了解剧情，提高完成任务的效率和成功率。 最后一个后勤保障组的活应该是最多的，她们基本是女性，身兼勤务兵、保镖、教练、医护等数职，在得知利亚有一个近200平的私人空间后，还要安排带进任务世界的各种物资。 本来的课程中包括野外求生的训练，不过在利亚依次施展李欧蒙的庇护所、造粮术、造水术、神莓术等法术后，野外求生训练课程就被直接划掉。 基地对利亚的法术能力也没个数，只能询问利亚自己想学什么。于是她就提出了各种枪械、爆炸物、交通工具、机械工具，以及急救的训练以及应对方式。 特别是急救这一项，80医疗箱虽然好用，可惜租用时间过短，还是得自己学两手才行。 双方磨合了半个月，也紧急魔鬼训练了半个月。 训练必然辛苦，但利亚没什么怨言，以前学枪还要花钱呢，现在可以免费学习还有什么可说的? 她在训练中的表现也让几个教练颇为吃惊。 20点智力加上敏锐心灵专长，大幅增强了利亚的记忆力和学习能力，无论她学什么都非常快速。 短板的敏捷和体质只有10点，跟不上训练的的强度？ 没事，加个轻灵术和坚韧术，两项属性就提高到了14点，足以和一位训练多年的士兵相媲美了。 训练带来肌肉酸痛？一个法术下去，第二天就跟没事一样，体验过的都说好！ 每一天，808基地的成员都沐浴在利亚带来的震惊之中，不知不觉，训练结束了。 利亚即将再度启程，进入下一个任务世界。 第37章 活死人黎明01 808号基地，穿越室。 这是一间极其坚固宽敞的房间，内置最高级别的生化防护系统。 【每次穿越时，平台会对任务者以及其携带的物品进行消杀，不会有任何病毒细菌诅咒恶灵被带入您的世界。】 显然，系统06对808基地的防护系统非常看不上。 “有个心理安慰也是好的。”利亚倒是挺理解基地的担忧，所以一路过来都很配合。 “准备好了吗，arcanist？” 比起一脸平静的利亚，后勤组组长许然显然要更激动一些。 这可是穿越啊穿越！她们正在见证历史！ 利亚点头，反过来安慰了许然两句。 “安心吧，我不是第一次去，快得话当天就能来回。” 许然收敛情绪，然后送出祝福：“祝你顺风！” “好的，谢谢，快出去吧！” 目送许然离去后，利亚站到房间正中央的平台上，对着上方的显示屏比划了一个ok的手势。 下一秒，房间已经空无一人。 监控室内，周喆直一行人中，有不少人震惊地站了起来。 “居然真得消失了？！”这是对穿越一事半信半疑的。 “不得了啊不得了！”这是感慨万千的。 “会不会是某种魔法效果？”这是知道利亚第一次怎么登场的。 但很快，所有情绪都归为一种：期盼。 “希望她能平安归来。” …… 【嘟……任务世界已抵达……】 【当前世界：活死人黎明】 【身份已生成：逃亡路人】 【一场未知的恐怖瘟疫正在蔓延，整个世界宛如人间地狱。主角安娜和几名幸存者躲进了一家购物中心，但这里真的合适做一个长久的避难所吗？】 【通关条件：帮幸存者打造一个避难所】 【剧情将在一分钟后开始】 又是一部利亚看过的电影，不过她不确定这是1978年版的，还是2004年版的。 不过问题也不大。 78版的，里面的丧尸速度慢的要死，咬人也不狠；04版的，丧尸虽然厉害一些，但也就是能跑步而已，不能爬墙没有变异也不会升级。 拿捏。 保险起见，利亚还把信息分析组提供的资料拿出来翻了翻，并准备找个时间重温下全部剧情。 一分钟很快过去，剧情开启。 利亚发现自己身处城市之中，周围虽然混乱，但也寂静。 没有人，也没有丧尸。 要不怎么说阿美莉卡地广人稀呢，换成中国，估计已经满大街丧尸蹦迪开趴提了。 一边吐槽，利亚一边慢慢飞起，并召唤出跳跃锁链和灵体武器。 飞行术和跳跃锁链的功能不错，属于常驻法术，而灵体武器是利亚新挖掘的战斗类法术。 法术能造出一把纯力场武器，它可以自由飞行，自由攻击敌人，也可以听从命令攻击某个固定敌人甚至是幽灵。物理攻击无法将其损坏，但灵体武器无法离开施法者太远，这个距离在100米以内。 利亚召唤出来的灵体武器是把单手战锤，不到一米长，外形半透明还带着微光。在利亚的意念控制下，灵体战锤飞到一块广告牌上，开始制造噪音。 哐哐哐！ 随着声音越来越大，那些正在进食或找不到猎物原地踏步的丧尸们惊醒了过来，开始朝着噪声的方向移动，嗷嗷声不绝于耳。 很快，这场跑步比赛就迎来了它的冠军。 冠军一身白色运动装，护腕护膝头带一样不缺，腰间别着本世界最新款ipod，耳朵上还插着耳机，身体精瘦，腿部肌肉发达，一看就是生前经常跑步锻炼，属于丧尸中的时尚健身达尸。 就你了。 两根锁链竖起前端，犹如毒蛇捕猎迅疾朝着健身丧尸冲去，一眨眼就将他卷成一个“毛巾”卷。 锁链提着丧尸来到利亚面前，一个不远不近的距离。 健身丧尸身上只有一道手臂上的咬伤，但就是这一道不起眼的伤口让他变异成了毫无人性的不死者。 丧尸。 杀出个黎明里的吸血怪物，休闲世界里的善魂苏茜和霍莉，再加上面前的丧尸，这是利亚唯三见过的不死生物。 杀吸血怪物时没想到要抓两个做试验，两个善魂也让人不好意思下手。 顺便说，利亚对善魂的唯一研究成果就是，识破隐形、灵视等法术可以让施法者看到现世中的亡魂。这些亡魂在死亡后一周就会消失——升天或是下了地狱——像苏茜这样留恋现世的极少。 眼前的丧尸是数量最多的不死生物。 所以，拿几个用来做实验应该也没问题吧？ 有人反对吗？ 没有。 倒是大把的丧尸嗷嗷叫着发表自己的意见，可惜丧尸是没有人权滴！ 实验开始。 次级复原术、高级复原术、祛除疾病、祛除毒素、解除魔法、移除诅咒。 一溜法术施展完毕，丧尸大哥依然是只会嗷嗷叫追着人咬的丧尸大哥。 命令不死生物、死灵定身术等法术倒是可以使用，但仅仅控制一个丧尸用处并不大。 侦测死灵有效，可以感知到100米内的丧尸数量和位置。 躲避死灵有效，只要不触碰或攻击丧尸，对方就会视你如无物。 死者交谈对丧尸无效，对死掉的丧尸倒是有效。利亚从丧尸大哥口中得知他叫强尼，是个明星，路边的ipod广告就是他拍的，他喜欢狗不喜欢猫，单身，喜欢吃xx家的汉堡但为了保持身材已经很久没吃过了。 最后自然要试试回生术与转生术。 前者无效，后者……既有效也无效。有效指的是顺利制造出了新的躯体，而且变化不大；无效指的是新躯体依然带有丧尸病毒，并且在灵魂尚未回归身体之际，就先一步变成了嗷嗷叫的丧尸。 一锤爆头，祝贺这位丧尸大哥达成二连死的成就。 利亚双手合十，真诚地对着面前嗝屁的丧尸鞠了一躬。 “感谢您的配合与付出，请安心地去吧！” die得很彻底的丧尸沉默不语，一颗在爆头时炸出眼眶，滚出老远的充血的眼睛，死不瞑目地瞪着晴朗的天空。 已经变成丧尸的人是彻底没救了。 接下来自然是测试法术对丧尸的杀伤力。 火、冰、雷、酸液、音波、力场、光耀（正能量）和黯蚀（负能量）。 三环以上包括三环法术直接秒杀，啥都测不出来。 三环以下最有效的是光耀类法术。 零环戏法打击死灵和圣火术，无论射中哪个部位，一下就能让丧尸自燃，自燃的丧尸将会在十分钟后烧成一堆灰。 一环法术中的驱散不死生物则更加方便，半径20m内的所有丧尸都会直接死亡，时间持续2分钟。 其他几类法术效果差不多，唯有黯蚀伤害完全无效。 负能量只能损坏丧尸身上的衣服饰品，对于丧尸本身来说反倒起了一个增强的效果。 看着收到负能量滋润的丧尸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更加高大、迅捷、凶悍，利亚立刻停止了法术，指挥灵体战锤上去爆头，并丢了一发圣火术在尸体上毁尸灭迹。 呼，好险！差点就整出个丧尸王出来！ 第38章 活死人黎明02 宾顿市。 主角一行人已经顺利来到康山广场超市，只是这里的主人，原本的超市保安三人组cj、巴特和特里，显然并不欢迎他们，但又不得不接受他们。 这些获得喘息机会的幸存者尚不清楚，被丧尸咬伤或抓伤会加速丧尸化，丧尸只会越来越多。 他们只是庆幸找到了一个傍身之地——虽然是暂时的——而且依然期待着国家来拯救他们。 他们等待救援，清理超市，加固防御，准备求救信号。 他们意外地发现了另一名幸存者，远在几百米外的枪店老板安迪。 然而枪店的周围以及路上都是丧尸，所有人都认为安迪没救了。 其实他们也没救了，这座小镇和许许多多的小镇一样，早已被政府放弃。 利亚找到超市这里时，女主安娜一行人正和保安cj三人对峙着，起因则是一辆冲到超市求救的货车。 原本的剧情应该是保安之一特里倒戈，与安娜他们一起将cj和巴特制服，如果利亚没有从天而降落在所有人面前的话，事情确实会如此发展。 “诸位好啊！今天天气不错！” 数条银色的锁链垂在利亚背后，随着她向前走动发出窸窸窣窣的声响。当她和他们之间的距离足够接近之后，锁链犹如毒蛇吐信，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卷走了所有人手里的枪械。 “按照你们国家的规矩，现在枪在我手里，所有人都应该听我的，没意见吧？” 众人瞧瞧多云的天空，再瞅瞅利亚背后诡异的仿佛可以一链子抽死人的锁链，表示意见什么的自然是没有的。 成就：在幸存者中当老大达成！ 屋顶上的所有人看着利亚。一双双眼睛里流露出各种情绪，震惊、好奇、戒备、疑惑……毕竟利亚的出现以及行为实在是有些匪夷所思。 “你究竟是谁？到底想干什么？” cj死死盯着卷在锁链上的一把把手枪，面上带着愤怒和懊恼——他本是这座超市的掌控者，他本可以安全、闭塞地生活很久，但现在一切都变了，未来不再受控制。 利亚平静地站着，仿佛没有听到cj的问话，直接对所有人说：“你们打算留在这儿？还是去救下面的人？” 几个人面面相觑，却谁也没有开口。 短暂的等待中，利亚也没有浪费时间。她移动到屋顶边缘，对着下方的丧尸连点了十几发圣火术。 熊熊燃起的白色火焰让丧尸嚎得更加起劲了。 为了抢一口新鲜的肉，这些丧尸跟在货车后面狂奔，有时丧尸与丧尸之间靠得非常之近，于是，火焰也从一个丧尸身上传染到另一个丧尸身上，新的柴薪让白焰燃烧得更加猛烈。 更神奇的是，这种火焰只在丧尸身上燃烧，它们触碰过的物品以及身上的衣物依然完好无损。 站在屋顶上的人，都被这一幕惊呆了。 这正是利亚想要的结果。 接连几个任务世界的总结教训，加上信息分析组给她的意见，让她很清楚自己的优缺点。 是的，她很强，只要给她时间，一个人都能清扫完这座小城市内的所有丧尸。 但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她不可能永远留在这里给人当保姆。 她需要朋友，需要帮手，需要下属，需要更多的志同道合之人。 过了大约两分钟，站在黑白情侣右边的，一个身材苗条，长长的头发在脑后扎成马尾的女人——安娜犹豫地问：“需要我们做什么？” …… 货车一路狂奔，身后到处都是血，死尸，身上燃着白焰、动作愈渐笨拙缓慢的丧尸。 安娜和小情侣露塔、安德烈正站在卸货平台上，举着指示牌，示意货车里的人从仓库这边的门进入超市。 警察肯尼思看着保安cj和巴特，防止他们捣乱。 保安特里和电视机推销员迈克尔，已经赶过去给逃亡者开门。 但货车司机显然有自己的理解。 司机一个大拐弯倒车，一路撞翻碾压数只丧尸，最终将货车车厢门怼到了卷帘门上。 然后卷帘门旁边的人员通道门打开了，特里和迈克尔与一只垃圾桶旁的丧尸面面相觑。 沟通不良造成的结果。 “回去，开货仓门。”利亚朝他们喊道。 她飞到货车上方，用锁链将驾驶室里两位老人送到货车车顶，在那里，他们可以通过卸货平台的梯子安全地爬到屋顶。 同时她默默计数着从远处飞奔而来的丧尸。它们数量很多，从几十到上百，但数量对利亚而言毫无意义。 锁链一卷，一只扒拉着通道门的丧尸被卷住甩到远方，没了堵门的玩意，里面的人一使劲就把门关上并立刻落了锁。特里和迈克尔心有余悸地对视了一眼，又赶紧去开旁边的仓库门。 利亚调整位置，悬停在货车引擎盖的上方，锁链展开，接连拦住了好几只冲向大门的丧尸并将它们抛向远方。 已经关上人员通道门的特里和迈克尔并不清楚外面的状况，从货车车厢仓皇逃离的一行人也急着赶往更安全的区域，看到利亚对付丧尸的，只有安娜、露塔、安德烈、货车司机诺尔玛和副驾驶座上的格林五人。 哦，或许还要加上用望远镜观察超市情况的安迪。 六双眼睛注视着利亚，同时也关注着那些飞奔而来的丧尸。 近了，更近了，当第一个丧尸扑在引擎盖上，手脚并用地爬了上去，试图抓住利亚的脚时，她又朝上方飞了一点，这是一个看起来很近，但即使踩着引擎盖跳起来也够不着的距离。 锁链晃晃悠悠，操控着手枪对着丧尸胡乱扣动扳机，因为没有瞄准头部，所以丧尸只是被打得趔趔趄趄，反倒是响亮的枪声引来更多的丧尸。 没多久，足有上百人的丧尸群就挨挨挤挤地堆在利亚脚下，远处虽然还有丧尸过来，但稀稀拉拉的，数量并不多。 也罢，先驱散一波再说。 法术启动，白色火焰冲天而起，只是一个瞬间，所有的丧尸都灰飞烟灭，唯一证明它们来过这个世间的，只有一堆堆带血的衣物。 安娜捂住嘴，倒吸了一口冷气。 诺尔玛掏了掏口袋，企图找根烟抽抽，稳定一下自己的情绪。 曾在教堂弹风琴的格伦在胸口划了一个十字并高呼神之名。 上帝啊！ 这种力量！ 这等伟力！！ 是不是您不忍看到您的子民遭受苦难，为我们降下救世的天使？！！！ 第39章 活死人黎明03 因为惦记着幸存者里几个伤者，利亚解决完所有的丧尸后就回到楼顶和众人团聚。 至于其他人想不想和她团聚就另说了。 反正如今利亚说了算。 伤者们被安置在家具店里，安娜正在照顾伤情最严重的胖女士，妮可和她手被丧尸咬的爸爸弗兰克待在一起，塔克扭伤了脚踝一个人坐在沙发上，另外还有一个被丧尸抓伤的人——一开始和主角行动的露塔，被她的男友安德烈安置在母婴店里。 在观命术的指引下，利亚很容易就找到了他们。 锁链在大理石地板上拖行的声音也提醒所有人，那个神奇的飞人来了。 “这位女士——”迈克尔拦在利亚面前。 “被丧尸咬伤的人也会变成丧尸，而我，或许能救他们。” 一句话就让迈克尔退到了一旁。 利亚疾步走向家具店，一进门就看到安娜和特里正在床边查看伤者的病情。 大部分丧尸片中，描述人类向丧尸转变的过程大抵会出现以下几个场面：眼球充血变色、皮肤发白、青筋暴起、毛细血管充血、身体抽搐、被咬伤处开始溃烂等等。 床上的胖女士就占了这里面的好几项。 所以利亚二话不说一个次级复原术就拍了下去。 “你在做什么？”虽然有些害怕，但身为一名护士，安娜还是站了出来。 “别担心，我只是试试能不能救她。” 观命术切换到观照术，胖女士头上依然挂着【疾病：丧尸病毒】的显示，但她皮肤上的充血现象正在消退，呼吸起来也没先前那般痛苦。 看来次级复原术确实有效，只是效果不足而已。 不足？那就加大剂量！ 利亚掐起手势，念诵咒语，法术的力量呼啸着涌入病人的躯体。 高等复原术的效果显然要强势许多，法术的力量驱赶着伤者体内的病毒向着唯一的出口涌去。 噗呲！ 一股发臭的黑色液体从胖女士被咬伤的右臂处喷了出来，而胖女士如拉风箱般深深地喘了一口气后，慢慢张开了眼睛。 “我……我这是在哪儿？” 利亚又丢了一个治疗中伤下去，狰狞的伤口生出肉芽和皮肤，几个呼吸间就恢复正常。 “扶她起来去洗个澡，沾上污血的床单被子还有身上的衣服都要烧掉。” 大抵是因为方才的一幕给他们留下了太过深刻的印象。下意识地，所有人服从了利亚的命令。 这是人类千万年来养成的天性，有人称之为慕强，有人认为这是择优，无论说法如何，人类的最终目标依然是让自己活下去。 “那个……那边还有、还有两位伤者。”特里结结巴巴地说。 “我爸爸也被丧尸咬了。” “我我我只是扭伤。” 妮可和塔克同时出声，而后对视了一眼。 其实不用他们说，利亚早通过观照术看到了两人的情况。她随手丢了一发治疗中伤在塔克的身上，然后走到弗兰克的面前。 “手给我看看。” 弗兰克乖巧地伸出两只手，咬伤不深，但他头上同样明晃晃地挂着丧尸病毒的debuff。 利亚指挥身后的锁链拎起床上的脏污被子，团成一团摆在弗兰克的面前。 “伤口对着被子，别让血溅到别的地方去。” 弗兰克依言照做。 这次利亚使用了移除疾病。这个三环法术效果不如次级复原术那么泛用，甚至还要高上一环，但因为专门针对疾病，所以效果比次级复原术要更好一些。 如果排一个疾病治疗效果的高低，那必然是五环的高级复原术＞三环的移除疾病＞二环的次级复原术。 一股污血排出，再来发治疗轻伤，弗兰克的救治宣告结束。 “还有其他伤者吗？” 几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后特里说：“肯尼思的手臂被喷泉出水口划伤了，不过这是两天前的事，应该没问题。” 他是没问题，可那个孕妇露塔就不一定了，小两口可是瞒得很好。 “让所有人集合起来检查一下吧。”利亚一拳定音，几人四散开来，通知其他人去了。 不管是否情愿，十六人一人不拉地站在了室内步行街的广场上，等待利亚的检查。 利亚不客气地把露塔给点了出来。 先前没看到利亚治疗的过程，因此安德烈表现得非常紧张，不仅讲话很冲，还有一言不合就拔枪的冲动——他确实有枪，虽然利亚在屋顶缴了在场几人的手枪，但安娜一行人之前被没收的武器还在保安室里放着，安德烈不知何时已经拿了一把藏在身上。 但在他拔枪出来指着所有人的时候，利亚的锁链一闪，再次缴枪一把。 “行了，又不打算杀你老婆，治疗而已。” 正当利亚打算把人打晕了再说时，胖女士路易斯站出来现身说法，顺便将救自己一命的利亚夸成了下凡的天使。 安德烈是见过她之前的样子的，看到她现在完好无损的模样也变得半信半疑起来。 最后还是露塔拉了拉他，然后自己站到了利亚面前。 一发次级复原术下去，露塔身上的病毒消失了，但她肚子里胎儿却依然顶着debuff。 这么顽固？ 那就上高等复原术呗。 然后胎儿的毒排到了羊水里，而露塔的红色碎花小裙子也被喷涌而出的羊水打湿。 “露塔！”安德烈红着眼睛扑到露塔身边，“该死的要是露塔和孩子有事，我绝不会放过你！”他大吼道。 羊水里有毒自然得排掉，不然胎儿和孕妇依然会被慢慢感染成丧尸，但此时羊水破裂也意味着这个孩子会提早一月出生。 利亚理解安德烈的紧张，但她又懒得花时间说服对方，所以干脆送了安德烈一发睡眠术。 安德烈倒头就睡，甚至发出了响亮的呼噜声。 “找两床被子床单来，男士们回避，女士们过来帮个忙。”利亚左右看了看，拖了几个广告牌过来当做遮挡。 接下来的就是安娜这个护士的主场，其他女士则给她打打下手。 她不上也不行，因为利亚的提议是直接剖腹产，吓得露塔的脸都白了，以为要保小弃大。 孕妇本人和护士都支持自然生产，利亚也不好多说什么，只能拿出医疗工具供安娜使用。 顺便一提，后勤组安排的医疗用品中居然还有产钳！这也太充分了吧！（感叹声） 一个多小时后，露塔顺利产下一名女婴。 利亚再度施展了两回次级复原术，接着用一发治疗中伤让露塔开始怀疑人生。 原来撕裂伤都能瞬间恢复！ 那我先前一个多小时不是白熬了？！！！ 第40章 活死人黎明04 “我叫利亚，是诸位面救援平台派遣来的员工。” “外面那些嗷嗷叫的家伙，我管它们叫丧尸。” “它们的弱点只有一个，脑子，打别的地方都没用。” “我的能力只能挽救正在向丧尸转变的人类，已经转变成丧尸的就没救了。” “我的目标是建立一个基地，尽可能拯救更多的活人。” “好了，以上就是我要说的，有什么问题吗？” 利亚的十指搭成一个塔型置于胸前，摆出一副乐意倾听的模样。 只是下面十几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半天没人吱声。 “不说话我就当你们都赞成了，那好，等下我来安排下——” “等等！”脾气暴躁的cj一下站了起来，“你到底是什么员工？不说清楚我们凭什么要听你的？” “诸位面救援平台。”利亚顿了顿，对上一张张或皱眉或疑惑的脸，“如果你们无法理解这个词，也可以把我看成是某种救援人员，类似消防员或是无国界医生什么的。” 奇怪，明明自家世界的人可以听懂这个词的，怎么这个世界的人就不行呢？难道不同的世界还有不同的屏蔽等级吗？ 利亚暗自疑惑，可惜系统06没办法发声解答。 问题只能暂时按下不表。 “所以你是来救我们的？”风琴手格伦问。 “自救者天救,自助者天助,自弃者天弃。” 虽然利亚说了一句中国谚语，但在全语通的作用下，所有人理解了话中之意。 一昧躺平乞求的人，显然不会得到救助。 这个答案显然让在场的一部分感到难受，但也让另一部分人振作起了精神。 “我加入。” 迈克尔站起来表态，他是个主动性很强的人，这一路上都在勉力自救。 有了第一个，就有第二个，人有从众心理，尤其是在这种末日降临，惶惶不可终日的时候，抱团是人的本能行为。 最后只剩下寥寥两三人，沉默不语。 利亚并没有强迫他们立刻表态，这才第一天，所有人都有一个晚上的时间好好想清楚未来。 …… 这一夜对好些人来说都是个不眠夜。 但利亚休息得很好，还抽了点时间回顾了《活死人黎明》电影一遍。 剧情中的众人显然抱着过一天是一天的想法，在这座应有尽有的购物广场待了一个月，期间吃喝玩乐谈恋爱什么都干了，就是没想过好好经营一个基地。 瞅瞅购物中心楼顶那么大的平台，这帮人在上面打高尔夫球，狙击丧尸取乐，看星星顺便摸个小手，楞是没人想到搞点土种个地什么的！ 真服了这帮人！ 吐槽完毕，晨间洗漱也结束了。 系统手机上显示今天是2004年5月10日，天气晴朗多云，适合外出杀丧尸。 利亚随意在室内步行街闲逛，逛到咖啡店附近时发现自己并不是第一个起床的人。 安娜和特里已经坐在那里聊天，面前各摆着一杯咖啡。 特里看到利亚之后立刻站了起来，有些紧张地问：“早上好，利亚女士，要来杯咖啡吗？” 利亚点点头：“拿铁不加糖，谢谢。” 特里有些笨拙地操作着机器，不一会儿就给利亚端上一杯热腾腾的拿铁。 待利亚坐下，喝了两口咖啡之后，一直坐在一旁没有开口的安娜才试探地问了一个问题。 “人类还有未来吗？” 这可真是个好问题。 假如按照电影结局的暗示，人类似乎终将灭绝；但要按实际情况来看，除非丧尸能进化能繁殖，否则终究会被饿死。人类只要在安全的地方硬熬上几年到十几年，等待丧尸自行消亡就行。 利亚甚至怀疑，阿霉莉卡的高层人士现在就躲在深入地下或大山的避难所中等着，至于普通民众的死活？没人在乎。 她如实说了，然后收获两张受伤且不敢置信的脸。 但也收获了cj的赞同。 “美利坚的高层就是这样的烂人。”cj敲了敲桌子，不甚客气地吩咐特里，“也给我一杯拿铁，加三勺糖。” “我必须活下去。”在咖啡好之前cj这样对利亚说，“不管你想做什么，哪怕你想当总统当皇帝都行，只要能让我继续活下去，我就认你当老大。” 他正是昨天没表态的人之一。 “很高兴你这么想，但皇帝和总统？你幻想过回到原始世界给一群猴子当大王吗？” cj愣了愣，然后哈哈大笑起来。 “我喜欢你这个笑话，猴子王。” 利亚回以微笑——能互相揶揄代表友谊的开始。 四人继续聊天增进关系，而其他人也陆陆续续醒来，来到广场觅食。 最晚的那位甚至睡到了十一点。 散漫得不像世界末日的求生者。 队伍不好带啊，利亚有些怀念自家人，要是兔子们在这，估计已经种上地了！ 她振作精神，在午饭后拉着所有人又开了个会——这同样是分析组给的建议。 会议的第一项就是寻找新的基地。 不出意料，众人又炸了。 他们已经清理过一遍购物中心，自认为这地方安全无虞，而且有水有电有吃有喝，根本没必要另找一个基地。 换成没和国家合作的利亚，也觉得购物中心挺好的。 但看过分析组的建议之后，她就知道自己的认知还是肤浅了。 基地的首要条件就是坚固。 最好的当然是地下堡垒，如果是地上建筑，那么最起码必须用钢筋混凝土等坚固材料来建造，并配有两个以上的出入口。 光是这一个条件，购物中心就完全不符。 防撞玻璃虽然能阻拦丧尸，但要是哪天来辆车一撞，一个足以让丧尸畅通无阻的大洞就出现了，缺乏材料将导致这个洞很难补上。 其次，基地应该临近水资源，燃料资源和食物资源。 这三项购物中心一样不占。等停水停电，仓库里的物资消耗完毕，一群人只能等死。 至于其他的通讯工具、交通工具、武器装备、医疗用品就更不用提，要啥啥没有，电视机作为唯一的消息来源也快没信号了。 利亚的一番话语说得众人哑口无言。 他们真的不清楚现状吗？ 或许吧。 亦或者他们只想麻痹、欺骗自己而已。 先前的求生只是本能，真正面对末日，则需要更多的勇气。 第41章 活死人黎明05 新基地并不容易定下。 最佳选择自然是军营、体育场、消防站、监狱这四个地方。 但宾顿市只能算一个小镇，没有大型体育场，没有监狱，最大的消防站只有三辆车和一座二层小楼，连个围墙都没有。 最近的军营在帕斯特堡，但那里已经是丧尸的自助餐厅。 消息来自第二批幸存者，他们证实了官方设立的两处避难所：帕斯特堡和市教堂都已经陷落。 安娜提议去宾顿湖的湖中小岛——那是本市人日常郊游的好去处，史蒂夫也附和说他有一艘游艇就停在码头上，可以供给大家使用。 警察肯尼思则建议往帕斯特堡移动，那边不仅有军营，沿路上还有一个小煤矿。 其他人自然是觉得他在做梦，不过利亚是听进去了，现在去不了可以以后去啊。一个军营，能收复的话武器就不愁了。 最后众人倒是确定了一个好地点——第一公民银行宾顿市办事处。 原因无他，第一它很近，就在购物中心的同一条街上，第二则是高大厚实的围墙。 接下来自然是策划一场突袭。 突袭目标却不是银行，而是不远处的枪店。 枪支改造老手、小型武器库、狙击好手安迪，可是一位非常有价值的幸存者。 …… 救援队一共五人。 肯尼思、cj、迈克尔、巴特、特里，青壮中只有安德烈和史蒂夫留在购物中心。 他们头戴体育用品店找到的橄榄球头盔，用胶带加餐垫做了几个颈部和手臂护甲，外面再套上利亚提供的战术背心。 只要不被直接咬到颈部位置，利亚提供的次级复原术卷轴就能把人救回来。 颈动脉咬伤会让人大出血，死得飞快然后变丧尸；就算没有大出血，这个部位离大脑太近，病毒迅速进攻大脑同样会在短短数秒把人变成丧尸。 如果咬在其他位置，病毒发作时间从十分钟到几小时不等。 所以保护头部和脖子至关重要。 使用的武器同样由利亚提供——或者说由流浪地球世界的中国提供。要说投靠了国家就是好，连武器都不用花积分买了。 np-22半自动手枪，仿制的瑞士sig sauer p226抑制手枪，采用15发弹量的弹匣供弹，自带消音器，可以将开枪时的声音压到一个很低的分贝。 增带消音器可能是分析组最有用的建议。 在任何一部丧尸片中，基本都看不到消音器的存在，每次主角们开枪都会引来更多的丧尸，从而让主角们在丧尸的冲击之下走上逃亡之旅。 反之，有了消音器，主角们的行为就会变得截然不同。至少出门打怪时引发丧尸狂潮的几率大大降低。 这些东西一拿出来，众人顿时眼前一亮，恨不得把利亚供起来拜。 有了武器就有了救人的底气。 五人稍加练习和准备，就开着诺尔玛来时的那辆卡车动身了。 这时候利亚在哪里呢？ 她已经先一步飞到了安迪的枪店屋顶。 打个招呼，顺便通知他准备搬家。 “不好意思，但是……您就不能把我直接带过去吗？” 安迪是亲眼看到利亚飞过来的，所以无法理解为什么还要派五个人过来接他。 “你这的枪支弹药不要了？” “你的鱼也不要了？” “难道以后每一个幸存者都让我去接？” “你也别吃干饭，消音器拿着，先减少点下面丧尸的数量。” 几句话把安迪给整不会了，他闭上嘴巴接过消音器，找了一把能配得上的枪开始点射下方的丧尸。 “打头，别打其他地方。对，不要浪费子弹。” 啧，这天使真龟毛！ 肯尼思的思路和诺尔玛一样，把后车厢大门朝枪店大门一怼，驾驶室里的两人就不用管了，最多在丧尸扑到窗边时，摇下一点窗给外面狂喷口水的家伙两枪。 安迪给他们开门后，就带着另外两人去搬他的武器物资，剩下一个cj跑到屋顶，拿起安迪的枪配合驾驶室里的人清理起周边的丧尸。 很快，他们就发现附近的丧尸已经越来越少，驾驶室内的两人甚至敢下车溜达一圈，朝着某些缺胳膊少腿满地乱爬的丧尸补上几枪。 站在屋顶的cj比楼下的人看得更远，之所以丧尸越来越少，都要归功于拦在路口的几堵蜘蛛网。 这些蛛网悬挂在树间、路灯间、楼房与楼房之间，不仅遮蔽住视线，还将靠近的丧尸黏在网上。 真正跑到枪店附近的丧尸，不会超过50个。 这场救援行动，更像是一次试炼。 那么我们过关了吗？及格了吗？ 他抬头望向利亚的方向，却发现那里已经空无一人。 几人回来时，受到所有人的热烈欢迎。 他们被视作英雄。 其他三人都有些欣欣然，唯独肯尼思和cj脸上看不出欢快或得意的情绪。 在部分人提出开欢庆派对的时候，cj站出来朝着所有人泼了一盆冷水。 “老大呢？她说了要开派对？” “难道吃顿饭喝点酒还要她同意？” 史蒂夫一手酒杯一手酒瓶地顶了cj一句，看样子他似乎已经喝了不少酒。 cj没有理他，又说：“我们确实出去了，还救了人，但这不意味着出去的事以后就属于我们了。” “我们没有这么说。” 安娜试图打圆场，更多人的目光转到了肯尼思，这位昔日的警员身上。 还穿着警服的黑人沉默地站到cj身旁，表达出某种无言的支持。 cj再次开口：“你们确实没说，仅仅是下意识觉得我们应该承担起外出的责任。”他讽刺一笑，“醒醒吧，外面已经是末日了，每个人的生命都由自己负责，如果在我拼命的时候，我的同伴只会尖叫和逃跑，那他\/她就不配成为我的同伴。” 广场一片寂静。 直至锁链拖地的声音将这片寂静打破。 “都站着干嘛？”利亚轻快地走到人群中间，向新成员打着招呼，“嗨！安迪，欢迎你加入我们。” 打完招呼，她又点评了一下今天的活动，对每位行动者都进行了鼓励。 众人因为cj的话而紧绷的神经慢慢松懈了下来，甚至有人抬高下巴，挑衅般的朝着cj和肯尼思瞥了一眼。 他们高兴得太早了。 利亚话锋一转，就决定了明天的集体活动——杀丧尸。 不止是枪械，而要学习用冷兵器。 所有人都必须参加。 第42章 活死人黎明06 利亚并不指望这批人个个成为杀丧尸能手，但至少要有胆量面对丧尸吧。 逃避是没有用的。 如今队伍里有一名退役军人转的警员肯尼思，一名玩枪高手安迪，作为其他人的枪械教练绰绰有余。 十多人分成两组，一组在屋顶拿楼下的丧尸练手，每人每天必须枪毙10头丧尸，由cj做监督。 另一组清点并整理购物中心的物资，并为其他人准备三餐。 两个组每天轮换，每个成年人都必须参加，哪怕是还在奶孩子的露塔亦不例外。 没有装消音器的枪声很响，足以引来几条街外的丧尸，所以肉靶子永远不会少。 六天远程实弹训练结束后，开始近距离单对单实弹练习。 没有了高低落差，每个人必须面对面击杀一头朝着自己迎面扑来的丧尸，而手枪里的子弹甚至只有六发。 六发打完还没打死丧尸，不合格。 不合格就得加练，练到胳膊酸麻抬不起来也得继续练。 众人甚至来不及抱怨。实弹练习虽然辛苦，但和接下来的近战练习相比起码还算安全。 起初，利亚抓来的丧尸都仅剩一个上半身，只能在地上缓慢地爬着。 学员们的武器有两种，一种是消防斧，另一种是顶部磨尖的螺纹钢筋。只需要砍掉丧尸的脑瓜子，或是把钢筋的尖端捅进大脑就行。 几个外出过的男人很快就杀掉了残废丧尸，最差的一个杀丧尸的速度也和安娜差不多。 而安娜是女人中第一个完成任务的。 她仅仅犹豫了几秒钟，就绕着丧尸开始转圈，趁其不备迅速将钢筋捅入眼眶之中。 好苗子！利亚在心里给安娜打了个勾。 很聪明的做法，毕竟人的头骨还是挺硬的，选眼眶、口腔部位更容易一击必杀。 不愧是在医院勤恳当社畜的护士小姐，救人杀怪两手抓。 另外，比起其他人，安娜显然更能接受血肉四溅的场面，哪怕丧尸的脑浆都被她捅了出来，也没见她哭泣或呕吐，最多就是脸色难看一点而已。 剩下的老人和女人就没法和安娜比了。 他们无比抗拒，无比厌恶，他们对利亚的反感在这一刻升到了最高点，却又不敢在明面上与利亚作对。 其实吧，就算所有人指着利亚的鼻子破口大骂，利亚也不为所动。 她只是按照分析组的指导在工作而已，前几天的训练成果也证明了分析组的指导十分有效。 妮可向自己的父亲弗兰克求助，而弗兰克不断鼓励她，甚至给她做了好几次示范，最后妮可一边哭着，一边将螺纹钢筋戳进丧尸的后脑勺。 露塔有安德烈依靠，同样对亲手杀丧尸极度反感，安德烈还在一旁拍着胸脯保证自己能照顾好母女俩，露塔不用学这个。 很动人、很浪漫的表白。 可惜利亚对罗曼蒂克免疫，跳跃锁链一下卷住安德烈的手脚，把他压在残废丧尸爬过来的道路中央。 “杀掉丧尸，或者你男人被丧尸咬死。” 被激怒的露塔恶狠狠地瞪着利亚，体内的毛子血统也在这个瞬间被激活。 只见她凶狠地抡起消防斧，冲向丧尸，用尽全身力气劈下一斧。 丧尸的头颅和躯体一分为二，从断口处喷出大股大股的污血，将安德烈浑身上下浇了个遍。 露塔的脸上也被溅了几滴血，她哐当一声丢下消防斧，对着利亚比划了一下中指，然后扯着安德烈的衣领下楼洗澡去了。 有了三个先例，剩下的人只能用颤抖的手握紧武器，重重地劈开或是戳入丧尸的头颅。 无论事后他们呕吐地多凄惨，尖叫得多么响亮，号哭地多么上气不接下气，总之，每一个人都杀掉了一头丧尸。 然后他们开始面对完好无损的丧尸。 每天都有人被咬，但没人因此被转化为丧尸。 训练了两周之后，无论是男人还是女人，在面对丧尸时都没了恐惧。他们甚至会下意识地寻找丧尸身上好下手的地方。 习惯真是个可怕的东西。 远了用枪点，近了用刀劈用斧砍用钢筋戳用铁锤砸，杀掉的丧尸往超市小推车上一丢，运到专门弃尸点堆着，每隔几天，利亚会放火将尸体烧掉。 用以前的眼光看，这样的日子无疑是黑暗的，难以想象的。 但这批人已经学会了，也接受了如何在这个末日世界中生存下去。 之后。 利亚开始带人出去清理银行办事处的丧尸。 没有开车，每个人都背上弹药武器，再由利亚施展浮空术减轻本身重量，最后用跳跃锁链一卷，利亚就带着五个人飞出去了。 这座小镇的大部分建筑都不算特别高大，至少不像大城市一样高楼林立。第一公民银行的办事处也入乡随俗，只是栋三层楼高的建筑。 利亚一行人落到屋顶上，撬开天台门走了下去。 三楼是会议室和办公室；二楼是贵宾vip室；一楼是营业大厅；地下室内是保险柜室。 丧尸病毒爆发于凌晨，所以整栋楼应该不会有上班的员工，最多有几个保安而已。 但来了之后才发现这里到处是被啃得七零八落的骨头，还有嗡嗡乱叫的苍蝇。 几人商量了下，开始清扫丧尸。 一人在楼梯间警戒，一人在走廊中警戒，最后三人一间一间开门，如果房间里的丧尸多就堵门引出来打，如果丧尸少就冲进去围殴。 至于利亚，她主要起一个有备无患的作用，一般是不会出手的。 扫完三楼，大家的脸色都不太好看。 扫到一楼，大家都变得灰心丧气。 扫到楼下保险柜后，大家气笑了。 “世界末日抢什么银行？黄金钞票难道能当饭吃么？一群蠢货！”cj破口大骂。 其他人看着眼前挨挨挤挤的丧尸尸体，苦笑着摇了摇头。 这起银行抢劫案显然是内部人员所为，他们关闭了监控系统和警报系统，打开大门让同伙进来劫掠。 可惜劫匪们没有想到丧尸越聚越多，本该在外面接应的匪徒见机不妙，油门一踩就跑了。 丧尸们被撬保险柜的声音吸引，将剩余的匪徒堵在了地下室内。 弹尽粮绝之后，匪徒们或者被丧尸分食，或者加入丧尸大军，却给利亚一行人留下一个被彻底污染的小楼。 转移到银行的计划破产。 但出都出来了，不能白跑一趟。 六人跑到街上，干掉了几个在路上游荡的丧尸后，一直认为应该去不远处的药店逛逛。 安德烈露了一手无钥匙开锁的技巧，给大家搞到两辆车。 一辆皮卡，一辆药品运输车，两辆车都停在药店门口。 几人照例分组，先干掉已经丧尸化的药店店员和路人丧尸，接着警戒的警戒，装货的装货，留下利亚一人在乱糟糟的大马路上闲逛。 第43章 活死人黎明07 五月的天气开始显示炎热的迹象，之前其他人训练的那段时间里，利亚已经光顾了周围的不少店铺，把容易腐烂的生鲜食品挑出来，存进购物中心的冷库中。 至于那些耐储存的食物利亚就没动。 一来，没准周围的居民楼里还有活人，他们会需要这些食物； 二来，不要和基地成员抢活干，全干完了，其他人就没活干了。 现在，她正站在一家处于拐角的甜品店门前，印着好几个血巴掌印的玻璃门朝外大敞着，显然上一个出门的人非常匆忙和慌张。 店里的现货早在发霉前就被利亚搜刮干净，但后厨应该还有不少牛奶麦粉鸡蛋，有人来找食物再正常不过，但这么着急……不应该啊！ 附近的丧尸不是早就被引走了吗？这人急什么？ 忽然，某种微弱但不容忽视的声音从远方传来，紧接着是更加响亮的咆哮声和枪声。 幸存者。 +我去西面看看，你们注意点+ 给cj发了条讯息后，利亚身形拔高，朝着声音的方向飞速掠去。 飞行虽然没开车快，但好在不用绕路，利亚顺着声音直线飞行，一路看到不少循声而去的丧尸在狂奔。 “过来啊！你们这帮怪物！” 咆哮声变得更近了。 利亚已经看到了那个站在街边店铺屋顶上的女人，她一手握着把手枪，一手提着根棒球棍，背后还背着一个装得鼓鼓囊囊的双肩包。 她看起来非常焦急、愤怒和惊恐，脸颊上还挂着没有干涸的眼泪。 她大吼大叫，用棒球棍敲击广告牌，在整片的屋顶上跑来跑去，为得是把对面的丧尸都引到街边店铺后面的小巷子里。到目前为止，她成功了一半，但依然有不下数十头丧尸待在原地。 街边小店对面是一排居民楼，此刻其中一栋的出入门外面正围满了丧尸，门上的玻璃已经被丧尸拍出了裂纹。 引起丧尸骚动的并让它们久久不愿离去的，则是居民楼里传来的叫声。 准确来说，应该是犬吠，嗓门还挺大的。 奇怪，这个世界的丧尸不是对人以外的生物都不感兴趣的吗？ 但现在不是探究的时候。 眼看着女人吼叫的声音越发沙哑，奔跑速度越来越慢，显然即将体力不支。 空气中弥漫着她的绝望。 利亚降低高度，落到了女人的附近。 “没子弹了？”她问。 正对着丧尸嚎叫的温蒂猛然回头，举着棒球棍而不是手枪，指着突然出现的利亚。 利亚确实猜对了，温蒂的手枪里早就没了子弹。 “你是谁？怎么来的？” 利亚朝购物中心的方向指了指，又掏摸出一把带消音器np-22和五个弹匣递给对方。 有枪有子弹，还站在丧尸根本咬不到的地方，杀光下面的丧尸只是时间问题——这就是利亚释放善意的方式，同时也是一种测试。 假如对方拿到枪后把枪口最准利亚，利亚并不介意自卫反击一次。 并且她能保证，她的反击将让对方后悔活在这个世上！ …… 温蒂觉得自己在做梦。 她确实希望有人能帮帮自己，但哪个幸存者会这么直接给枪给弹药，这些东西在末日里比任何东西都要珍贵。 看她半天不动，利亚还以为对方警惕心太高，于是把枪弹放在脚下的混凝土屋顶上，空着双手向后退去。 一步、两步、三步…… 温蒂的目光一凝，突然大喊：“等等，别——” 这一句提醒来得太迟，面前这个奇怪的女人已经一脚踏入空处，眼看着就要从楼顶栽下去。 虽然二楼屋顶摔下去摔不死人，可下面还是有很多丧尸等着开饭！ 说时迟那时快，温蒂想都没想就丢掉了棒球棍，冲刺加飞扑，双手猛地一捞—— 抓住了利亚的踩屎感超静音运动鞋。 此时鞋的主人已经双脚悬空，却并没有掉下去。她低头看着扑倒在自己脚下的温蒂，脸上的表情带着些许迷惑。 这算不算一种“虎躯一震，纳头就拜”呢？ 四舍五入我也要收小弟小妹了？ “你！你！” 温蒂彻底傻了，连被利亚用锁链扶起来都没注意，结巴一样重复了好几个“你”，却愣是一句整齐的话都没说出口。 最后还是丧尸们的嚎叫让她回的神。 利亚看她一直发愣，干脆摸出黑檀木，装上消音器，点射起下面的丧尸来。 这枪法嘛，比不上军队里的老手，最多唬骗唬骗普通人，但是架不住她帅呀！ 瞧瞧那锐利的眼神，瞧瞧那单手持枪的架势，瞧瞧那凌空而立的英姿，再瞧瞧下面应声倒地的丧尸。 这下，原先的震惊真就化作了仰慕，且源源不断地从温蒂的目光中淌了出来。 三分钟不到，危机就解除了。 随后，利亚就被温蒂恭恭敬敬地请到了自己家中。 一开门，一只比鞋大不了多少的吉娃娃就飞扑到温蒂的脚边，给予热情无比的欢迎。 吉娃娃叫声确实挺大的，但也不至于引来这么多丧尸。 显然这个家中还有另外一个人。 威廉，温蒂的弟弟，一个脑瘫的14岁少年，唯一庆幸的是这孩子智力很正常。 之前的动静是因为威廉想下床拿个东西，结果控制不住自己的四肢而摔在了地上。 他很坚强，仅仅摔下了时无意识地大叫了一声，但吉娃娃哈皮就激动多了，一会围着威廉呜呜叫，一会儿又跑到大门口狂吠。 在小狗的理解中，它是在向出门的温蒂求救。 虽然造成的后果并不是那么美妙，差一点温蒂就回不了家了。 温蒂和利亚说了声抱歉，随后就围着威廉忙了起来，利亚也趁机打量起姐弟俩的居住环境。 有些凌乱，但很温馨。 温馨，这个词在末日后可不是个常见词。 总之，利亚对温蒂的初印象很好，因此提出让姐弟俩加入幸存者团队也变得理所当然。 一开始，温蒂是拒绝的。 即便是末日前，其他人都把威廉当做她的拖累，末日后这种想法只会变本加厉。 她宁愿带着弟弟艰难求生，如果哪天实在活不下去了，就一起赴死。 可利亚提出了一个姐弟俩难以拒绝的条件。 治好威廉身上的病。 姐弟俩对待这句话的反应截然不同。 威廉只是静静地看了利亚一眼就撇过了视线，把注意力转回到姐姐身上，他看起来一点都不激动，似乎早就认了命。 反倒是温蒂翻来覆去地念叨着“真的吗”“可能吗”之类的话语，并瞪大了那双棕色的大眼睛，目光中的希望和期盼就算傻子都能看清。 利亚面带怜悯地给了威廉一发治疗致命伤，半个小时后，满载医疗用品的货车上就多了两张笑得腼腆的新面孔。 第44章 活死人黎明08 安迪、温蒂、威廉……随着幸存者搜索队开始走出去购物中心，不断有新人被找到，加入这个团队。 新成员进入团队后，都要进行训练和考验。 考验自然是杀丧尸，只有敢于面对丧尸的人才会被团队接受。 有人反对，有人哀求，有人愤慨，但在担惊受怕了这么多天后，再度享受到普通正常的生活，那些受够了丧尸的幸存者还是向利亚的规定屈服了。 习惯之后，其实也没什么。 丧尸嘛，主要是血呼刺啦的恶心，以及弱点只剩下脑袋的麻烦，体力上并没有超出人类的极限，最重要的是，它们已经失去了人类的智慧，它们只是一团遵循本能的肉块。 只要学会了技巧，哪怕威廉那个14岁的孩子都能用削尖的木棍捅死丧尸。 幸存者人数超过五十人后，利亚就打着治疗心理创伤的借口，每周周日晚召开一次谈心大会——其实是兔子的诉苦大会变异版。 谈心大会第一步是“倒苦水”。 幸存者苦不苦？ 当然苦啊！ 几十个人里，哪一个没失去过亲朋好友？ 惨一点的甚至亲眼目睹变成丧尸的亲友把活人亲友给啃了。 有时一个人上台说起自己的遭遇，下面顿时一片的哭声，那叫一个闻者伤心听者流泪。 有了相同的痛苦，人与人之间的距离也就更近了。 第二步是“挖苦根”。 丧尸不是好东西，这点大家都没有意见。 但丧尸怎么来的却没有一个人说得清楚。 电视信号没断之前，倒是有所谓的“专业人士”，借着世界末日的名义谴责人类整体。 什么“搞婚外情”、“谋杀未出生的婴儿”、“搞同性关系”……总之就是现在的地球就是一个大型索多玛，所以上帝降下了惩罚，让人类变成丧尸。 利亚：呵呵。 信这个不如信我是秦始皇，v50！ 神灵要是存在，印第安人被剥头皮的时候就应该降下雷霆劈死那帮殖民者！ 与其信神罚，不如信病毒实验室故意泄露病毒。 利亚把生化危机的故事改了改，告诉了幸存者们。其中反派保护伞公司自然成了阿霉莉卡名下的秘密病毒研究基地， 她说得头头是道，有鼻子有眼，顺便举几个真实案例出来当做佐证。 以后要是碰到密歇根州的人，可以问问他们是不是不敢喝自来水？只因为饮用水管用的是铅水管！ 或是问问一些老人，有没有听过project mkultra计划、霍姆斯堡监狱、塔斯基吉梅毒实验、旧金山实验。 以上项目都涉及到人体实验，而且受害者范围极其广泛。 囚犯、不知情志愿者、普通民众、士兵、儿童……最夸张的是旧金山八十万老百姓。 人权就是个笑话，阿霉漠视本国公民的生命，已经到了匪夷所思的地步。 如今国家已经停摆，以后说不定有机会进入政府机构，那些霉国不当人的资料估计有不少还没销毁，那可是一查一个准。 总而言之，这次的灾难，是政府搞出来的可能性非常大。 幸存者们陷入半信半疑之中。 是不是政府搞出来的可以后议，但直升飞机在头顶飞过几次，却一次都没降落下来救人，大家都看在眼里。 没有救援，没有帮助，军队不会出现，现实将会告诉幸存者们，对政府抱有幻想是件再愚蠢不过的事，相信政府不如相信自己手中的枪和身边的同伴。 第三步是“选拔学徒”。 只要成为学徒，就有机会学习祛除丧尸病毒的法术。 当利亚当众宣布此项决定后，并没有给人思考的机会，直接点出这些天来积极参与各种任务的人，以及几位将忠诚托付给利亚的人。 忠诚怎么判定？自然是靠法术。 测知谎言和侦测思想两个法术中，利亚选择了前者。 后者虽然能直接察觉别人心中真正的想法，但法术生效时会有一种思维探入烂泥潭的恶心感，而且容易窥探到别人的隐私。 仅仅知道对方是否在说谎其实已经够了。 每每有人在利亚面前说得天花乱坠，利亚都会笑眯眯地听着。 这句真话，这句假话，这句还是假话…… 说得越多，暴露的真相也就越多。 久而久之，幸存者们会发现说得好听并没有什么用场，还不如老老实实干活，实实在在赚积分。 只要积分攒够，同样可以兑换学徒的资格。 学徒选定后，按规矩宣誓、加入红星结社、自制结社徽章、开始上课。 只有宣誓部分保密，上课时则完全公开。 一开始，偷听的人不少，只要不干扰到上课利亚一概不管。 过了几天，因为学徒们久久没学会法术，偷听的人渐渐少了，不过在背后偷偷嘲笑学徒们的人多了起来。 学徒们有些焦躁，但利亚老神定定。 学习速度慢很正常，毕竟她没有像在雪国列车世界一样，确定了学徒的属性后再因材施教。 目前她教给学徒的零环戏法都和这个末日、和丧尸有关。 侦测丧尸病毒：侦测疾病的简易版本，只能探知一个生物是否感染丧尸病毒，或者某个物体或区域是否含有丧尸病毒。 打击死灵和圣火术：前面提过，法术可以有效消灭丧尸并且不污染环境。 净化食粮：前面提过，净化变质、腐坏、有毒或有其他污染的食物和水。 静寂门户：抵销开启与关闭门户（门、窗、栅栏、抽屉、箱盖等等）时的声音。 戏法伎俩：前面提过，用途广泛。 光亮术：前面提过。 零环戏法中，利亚只教授这七个法术，连次级神莓术和造水术都没教。 这个世界只处于末日初期，很多东西都保存完好，只要幸存者们努力努力，重建世界还是有希望的。 如果靠着法术偏居一隅，反而是利亚不想看到的。 …… 利亚在任务世界度过了二十多天，流浪地球则过去了三天多一点。 先前她已经给808基地打过预防针——任务时间并不固定，有可能几小时就结束，也有可能需要几个月乃至几年的时间。 基地早已做好了长期等待的准备，观测室24小时有人值班。 然而问题并不是出在这里，而是出在魔法研究组。 在进入任务世界前，利亚担心研究组没事做，所以给了他们几个治疗向的卷轴研究着玩。 这种卷轴没有攻击性，不会造成研究事故。 研究组就把卷轴打开（不撕毁不会起效），先扫描上面的文字并存档，接着用无损化学分析法分析起卷轴纸。 什么扫描电子显微镜啦，什么无损光谱技术啦，什么淀粉粒分析啦…… 一通分析下来，倒是分析出了一点，这些卷轴纸的成分比较单一，不是再生纸，也不是多植物纤维混合纸。其中有麻纸、云杉纸、竹纸等等。 但墨水中混合了法术力量之后就变成了另一种奇妙的物质，完全不会掉落粉末，在不损坏的前提下根本没法分析。 问题来了，要不要使用一张，看看实际效果呢？ 第45章 活死人黎明09 研究组的讨论还没出结果，实验室内就出了事故。 一张三环法术：治疗重伤卷轴遗失了。 组内紧急上报，然后自查，虽然没多久就查到了盗窃者的身份，但此刻为时已晚。 卷轴已经被带出了808基地，用在了一位突然宣告病危的大佬身上。 盗窃者是研究组的某个组员，但指使他的却是808的副基地长。 这两人甚至没怎么遮掩，整件事几乎就摆在明面上。 事发之后，还有不少为他们说情的人找上周喆直。 他们的说辞甚至很统一。 首先，在训练和磨合期，利亚不止一次使用过魔法，治疗魔法用过好几次，就连周喆直都受过治疗（他将此事上报过）； 其次，这个盗窃卷轴的组员、副基地长和大佬有血缘关系。 最后一点就是，犯错误的两人都经过法术的考验，他们始终忠诚于国家。 所以这起盗窃事件，说大了就是目无法纪，视808基地的规定于无物；说小了是后辈担心老人的身体，自作主张做了错事，从情理上可以理解。 依法还是依情理处理？ 基地建立以来的第一个难题就摆在周喆直这个基地长的书桌上。 他坐在椅子上，右手习惯性地去揉膝盖，只是揉了两下又反应过来，自己的风湿早已治愈。 安静的办公室内，周喆直突然笑了。 小家和国家，有人两个都爱，但更偏爱前者。 拎起话筒，一则直通1号领袖的电话被拨通。 处理结果很快就下来了。 大佬直接被报病危，然后与所有知情人一起送到了808基地。只不过在这里他没有职位，只是一名病人，同时也是魔法研究组的研究对象。 副基地长和组员都被撤职，但不能离开基地。他们与其他知情人目前的工作就是围着大佬当孝子贤孙。 对了，原本这位组员已经是学徒备选，现在这身份也没了，以后不知道他会不会后悔。 新的组员和新的副基地长走马上任，不留任何空隙。 一番雷霆行动让808基地的所有人都收紧了骨头。 基地里的成员背景深厚的不少，但现在他们意识到，这层身份并不能当成护身符，自己也并非不可取代。 …… 利亚还不知道周喆直已经杀鸡儆猴，大力整顿了一次基地。 她碰到了一件烦心事。 购物中心成为避难所已经无法更改，所以利亚动员幸存者们开始对购物中心进行改造。 从小镇各处拆下来的太阳能板被装在购物中心的屋顶上。 明亮的橱窗玻璃后面建起了一堵堵砖墙。 除了一扇员工门和正门，其他门都堵死，两扇门后用防护栏拦出一条弯曲的通道——对人类来说，这样的路只是稍微麻烦一点，但智力低下的丧尸就很容易被阻拦和绊倒。 原本的地下停车场没有门，不过不妨碍幸存者们用水泥加铁丝网自制一个废土风格的大门。 同样的废土风也围绕在购物中心的外围。 原本，用作室外停车的空地外围着一圈铁丝网，不过第二批幸存者开货车闯入购物中心时，网被撞坏了一大片。如今不止破损处已被修补完好，网外一堵汽车墙也在加紧修建中。 末日后，人们更青睐能拉货拉人的皮卡，suv、mvp（多功能车）、越野车、房车、货车也在备选中，而以前最受欢迎的小轿车现在基本没人开了。在抽空汽油，取下里面的可用物品后，幸存者们开着铲车将这些车子堆叠在了一起，在空隙处焊上铁皮，让其成为基地的新墙。 基地大门是用镇小学的大门改的，门前摆了不少废铁焊成的拒马，门两侧用脚手架搭出了望塔和守卫塔。 一辆工程车正在开凿停车场的地面，移除掉半个场地的水泥后，就可以种地了。 你瞧，有那么多事情要做，基地里人都不够用了，结果居然有人把我们的人给掳走了？ 好大的胆子！ 利亚震怒！ …… 出事的小组一男两女，其中包括安娜和温蒂。 安娜已经学会了四个零环戏法，不过她不爱张扬，所以知道她会法术的人没多少。 她加入的小团队常驻人数15人，出门时常常4~6人行动。 这趟出来是准备去加油站拉点油回去，那边已经清理地差不多了，所以就组了个三人队伍。 此时全镇陆陆续续开始停电，加油站也是如此。 这时候需要一个人手动操纵泵来加油，同行中温蒂在加油站打过工，而安娜决定跟着她学两手，于是最后在外面看车的只剩下唯一的男同胞塔克。 然后就出事了。 另一帮幸存者恰好也来加油。本来嘛，加油站现在算公用的，大家都能来加油。 但对方显然别有所图。 塔克有枪，对方也有，而且人数占优。 为首的男人不是没脑子蛮干的蠢货，他借口交换信息捅伤了塔克，又以塔克的生命为威胁缴了安娜和温蒂的枪，最后还把三人绑走了。 他们的基地是利亚看不上的消防站，团队总人数有好几十，主力都是年轻力壮的成年男性，一共十八人。剩下的都是他们的奴隶。 原本干干净净的消防站被这帮人糟蹋了大半个月后已经不成样子。 停电后，站内的照明就靠废油桶加木材，由于木材多取自于民居的栅栏和家具，烧起来有股难闻的油漆味。 但这还不是最糟的，停水之后，这群不爱干净的家伙就用塑料袋套垃圾桶当马桶用，拉满一袋就带出去丢掉。 不过你知道的，总有人喜欢偷懒，拉完就从窗口抛出去，整得消防站外加附近一片街区都臭得要命。 安娜、温蒂和塔克被关在消防站的公共浴室里，这里原本就关着七八个人，而且绝大部分都是女人和孩子。 她们随身携带的东西都被搜走，但留了一些酒精和绷带给他们。 安娜花了半天才将塔克的伤口包扎好。 万幸的是，虽然被扎伤，但塔克受伤部位的脂肪挺厚的，似乎没有伤到内脏。 “那帮家伙没给我们消炎药。”温蒂嘀咕着。 捅伤塔克的刀可是脏得很，伤口感染率接近百分百。 “我去找他们要。” 安娜仅仅思考了一瞬间就下了决定。 她拼命拍门，把看守引了过来。 看守是个年轻的男人，穿着件花花绿绿的衬衫，看向安娜的目光带着非常明显的淫邪。 “亲爱的小姐，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吗？”花衬衫嬉皮笑脸地说。 “我需要消炎药。” “噢！消炎药。” 花衬衫从门上的小窗口向内瞄了一眼，显然看到了躺在地上一动不动的塔克，“他伤得很重？” “是的。”安娜忍着气回答。 “消炎药。” 花衬衫又把这个词重复了一遍。 “会有的。”他神经质地笑了起来，“只要晚上你的服务让大家满意，食物、水、消炎药，你要什么都行！” 第46章 活死人黎明10 迈克尔和安娜是基地第一批成员，相处多日，小伙子对安娜上了心。 不过两人之间的关系目前处于朋友之上，恋人未满。 安娜她们晚归之后，迈克尔立刻打算向利亚禀报。 迈克尔的朋友觉得晚归也没什么大不了，不要小题大做。但迈克尔却说，今天晚饭后有法术课程，按道理没有学徒会迟到。 朋友一听，对啊！便陪着迈克尔去找利亚。 他们晚了一步，温蒂出门前和威廉保证过，六点前一定回来。于是，威廉六点刚过一点点就找上了利亚。 饭点到了人居然没回来，这不妥妥出事了嘛！利亚立刻让几人去取了安娜她们的常用物品，再用生物定位术确定三人的位置。 西北方向，直线距离五公里。 加油站的方向在东面，没道理她们会拐去西北方向。 利亚拿出宾顿镇的地图一瞧，法术指向的地点正是镇上的消防站。 确定了地点，利亚大手一挥，召集了十个用枪好手杀了过去。 什么？你说人少？ 十个人，防弹衣和防弹头盔人人有份，武器是四把awm狙击枪、两把m16步枪，四把np-22，配备消音器和足够的子弹，至于近战武器那都不屑提。 最后，还有利亚赋予的昏暗视觉。 现在是六月初，太阳下山时间约在六点半左右，他们赶过去正好天黑。法术效果能让人如白天一样视物。 利亚打算自己进去查看情况，随时发信息让外面的人进行强攻。 和众人打过招呼后，一行人出发了。 载着十一个人的校车，在离消防站数百米远的地方停了下来，为了不打草惊蛇，接下来的路他们会步行前往。 这边不像购物中心附近的街区那样干净，盘踞在消防站的那帮人只是粗鲁地杀死丧尸，搬走所有能吃能用的东西，留下腐烂的尸体和乱七八糟的房屋。 空气中弥漫着难以形容的臭味。 有尸臭，也有屎臭。 cj一个不小心踩到了坨新鲜的排泄物，他低声咒骂着，鞋底在马路牙子上来回擦了好几遍。 威廉朝他的鞋底一指，戏法伎俩就将鞋底的脏污刮得干干净净。 “虽然我觉得你有显摆的嫌疑，但还是谢谢，你帮了我大忙。”cj低声说。 威廉也用很小的声音回答：“老师说过，要习惯法术在日常生活中的使用。” 利亚举起左手，打断了两人的谈话。伏击点已经到了，狙击手可以就位。 在浮空术的帮助下，包括威廉在内的四人扶着墙壁爬上屋顶，各自找好位置架起狙击枪。 剩下六人跟着利亚又走了一段路，然后潜伏进被弃置的民居或商店之中。 利亚从私人空间里掏出一个双肩包，随意塞了两包饼干和矿泉水在里面，然后背在背上。 一直恒定的跳跃锁链也被收起，取而代之的是力量更大，也更适合夜晚的阴影触手。 她缓步朝着火光走去，身后的影子被拉得很长，而且时不时会甩出一条小小的触手。 可惜，消防站的人并没有在意。 他们不是没有守卫，但哪个守卫会特别注意影子呢？ “嘿！好像有个年轻女人走过来了。”守卫甲捅了捅旁边的人，那人一抬头，嚯！不仅是年轻女人啊，还是个年轻漂亮的女人（此时的利亚仍然是吉安娜的模样）。 这模样，比牢里的女人加起来都要好看！ 赶紧通知老大去！ 于是利亚还没走到消防站门前，就受到了老大的热烈欢迎。 “我要去城东找亲人，路过这边想借宿一宿。” 利亚随便扯的借口，正中老大的下怀，他忙不迭把人迎了进去。 有精明点的下属提醒：“老大，大晚上一个漂亮女人独自在路上乱跑，是不是有点奇怪？” 结果老大并不领情，反而让下属滚去看篝火。 三只废油桶，被安置在娱乐室的角落里，里面的火正熊熊燃烧着，看篝火的人需要时不时往里面添柴火。 娱乐室内有台球和电视机。但现在电视机已经被搬走丢弃，电视柜也被劈了当柴烧。原本的沙发被搬至靠墙，台球桌也稍微挪了一点位置，空出的地方放满了健身房搬过来的软垫。 除了守卫，剩余人都聚在这里。 派对开始前的娱乐只有抽烟喝酒、纸牌和台球。 室内烟雾缭绕，十多人围成两个人堆，各自玩着或是看着，其中有几个人怀里还搂着衣衫暴露的女人。 墙角和窗台堆满了他们喝空的酒瓶和易拉罐。 利亚走进娱乐室时，差点被里面的味道熏得一跟头。 粪便的臭味夹杂着烟酒的臭味，还有石楠花的气味，共同组成一股难以形容的味道。 她不着痕迹地给自己套了一个过滤术（生成一个隐形的泡泡，可以过滤一切空气中有害的成分），才感觉呼吸顺畅。 然后老大的手就以搂抱的姿势搭上了她的左肩。 利亚一个错步，躲过了这只咸猪手。 “我需要的是一张床，但你这里似乎没有。” “床，这里有很多床。”老大指着地上的软垫说，“外面那些不死人多可怕啊，我们都挤着睡，这样更安全。” 利亚向门口退了两步：“既然如此，我就找别的地方休息。” “别急嘛！单人床我们也有，来来，我带你去看看。” 老大和几个下属把利亚夹在中间，拱卫般地把她请到了公共浴室。 浴室内，几个持枪的男人正在等着派对上的“消遣”自动自愿的上前。 这些人原本也抱怨过末日的来临。 但是很快，他们又喜欢上了如今无拘无束的环境。 街上的车，想开哪辆就开哪辆；看中的东西，想拿什么就拿什么；想女人了？这点稍微难解决，但幸存者中总能找到那么几个，就是质量上没了挑选的余地。 他们也会杀丧尸，收拢幸存者，他们认为自己并不是坏人，只是适应环境做出改变。 对待非自愿加入的幸存者，他们的做法是扣押他们的亲人当做人质。 男人，就当奴工使唤，必要时还能当成引走怪物的牺牲品； 女人关在公共浴室里，白天做家务晚上泄|欲； 孩子和母亲关在一起，他们是最好的人质，未来也能培养成团队里的下一代。 反抗的人会被残忍杀死，不愿意的人就断水断粮，饿到愿意为止。 所有的人都很满意他们建立的新规则，野蛮与力量是规则的基石，他们会不惜一切代价维护它，也享受它带来的一切福利。 第47章 活死人黎明11 诱骗和威胁。 关在浴室里的人所面对的就是这种情况。 饿不饿？渴不渴？ 你自己能忍饥挨饿，那你的孩子呢？ 老套的办法，但是有效。 大部分女人已经麻木，她们认命地爬到那些暴徒身前，像狗一样乞求着。 小部分女人双手抱膝躲在角落里，用恐惧的目光盯着这帮披着人皮的禽兽。 就连安娜和温蒂面前也站着两个男人，其中一人手里把玩着一板消炎药片。 “考虑得怎么样？”拿着药片的人问。 “你也太大方了吧，本！这里可是有足足八颗药！”另一个人夸张地喊着。 “不怎么样。”安娜冷漠地回复。 “啧，看来今天玩不上了。” “要我说，老大就是太善良了，还搞什么你情我愿，这帮贱人拖出去轮几遍就老实了。” 男人嬉笑着，将一个爬到自己脚下乞讨食物的女人一脚踢开。有了更干净漂亮的女人，谁还在乎以前的次等货。 “小妞，劝你识相点，不然你的同伴就危险了。明天我们打算去警察局看看，那边的怪物应该挺多的，我们需要诱饵把怪物群引开。知道我们会怎么处理诱饵吗？” 一个停顿，然后他开始装腔作势地比划着。 “膝盖以下，砍掉双腿，再把他挂在车后面拖行，新鲜的血肉和临死前的惨叫，你的同伴将会是一个很好的诱饵，哈哈哈——” 得意的狂笑被一团向外喷射的水堵住了。 他砰得一声倒在瓷砖地上，不停抽搐着，双手拼命抓挠脖子和胸口，不断有水从他的鼻子嘴巴眼睛里冒出来，整个人就像一个漏水的龙头。 他的同伴惊慌地躲远，生怕是某种新型疾病。 短短十数秒后，男人彻底停止了呼吸。 一条修长的腿将死人踹到一旁。 “他有伤害你们吗？”利亚问。 “他们捅伤了塔克，我们倒是没什么。”温蒂抢答。 利亚的出现让两人齐齐露出安心的笑容。 她们是安心了，但利亚现在的心情很复杂。 明明在诸多影视作品中看到过末日后的混乱、失序，人类的丑恶面暴露无遗。她自认为已经有了心理准备，但在亲眼目睹后依然无法控制住自己的情绪。 她沉默着，但只有熟悉她的人知道，这片沉默下面是一座即将喷发的火山。 穿越好几个世界，这是利亚亲手杀的第一个人。 杀人的感觉并不好，虽然自己的双手没有沾染鲜血，但…… 她闭上眼睛，第一次使用了“侦测思想”。 法术的力量在暴徒们的头脑中轻轻掠过，所有的黑暗都一览无遗。 当利亚睁开双眼时，眼中只剩下坚定。 人怎么能如此轻易地抛弃自己的良心和人性？ 没有了良心和人性，人还是人么？ 显然，你们已经不配为人！ 不是人，那就杀！ 呼吸间，安置在走廊和浴室门口的火堆熄灭。 虽然进化至今，但害怕黑暗的天性仍然藏于人的内心之中。暴徒们惊慌起来，紧握着手中的武器开始后退，并呼唤着自家兄弟的支援。 暴徒老大本以为，这个漂亮妞在看到浴室里那些女人的样子后就会屈服，但事情却朝着奇怪的方向发展。 先是手下莫名其妙死了，接着篝火熄灭黑暗降临，搞得像闹鬼一样。 此刻老大已经退到了自己的下属中间，一群男人长久没有洗澡散发出的臭烘烘的味道让他感觉无比安心。 “火呢？把火点起来！” 爱抽烟的卢克掏出打火机，刚擦出两下火花就没了动静，喊名字也得不到回应。 胆小的查理斯慌急忙张地朝楼梯那边跑去，结果才跑了几步就再也听不见他的脚步声。 “艹！哪个混蛋在装神弄鬼！”老大怒了，他高声吼着：“兄弟们抱团，我来点火！” 掏出烟店白嫖来的佐罗煤油火机，只擦了一下火苗就轻快地跳跃了出来，照亮了附近的一小片区域。 老大咧开嘴巴刚要笑，就看到一条酒瓶粗细的黑色触手从天花板垂落到他面前，啪得一下，触手不仅抽灭了火苗，还顺带给老大一个大嘴巴子。 怪物！真的有怪物！ 惊慌升级成了恐惧。 恐惧促使老大拔出手枪，不顾一切地扫射起来。 人类的惨叫声混在枪声中，假如老大还有些许理智可言，他应该能听出惨叫声基本都属于他的手下。 枪声响起的那一刻，埋伏在远处的狙击手收到了利亚的通知。 +干掉守卫，有人逃出来打断腿+ 而近处埋伏的人却迟迟未等到消息。 “我们要冲么？” “不。”肯尼思压住其他人，“一个好士兵就应该服从命令。” cj活动了下手指，压下心中的兴奋和激动，等待着。 浴室的大门后面凭空立起一堵坚固无比的石墙，没了后顾之忧的利亚以某种匪夷所思的方式在消防站内行动着。 高级阴影触手，拥有远超跳跃锁链的力量，而且无声无息，难以察觉。 借助黑暗的遮蔽，利亚在天花板上黏了一层蛛网，而她自己跃入空中，像头蜘蛛一样行动着。 胡乱扫射的子弹伤不到她分毫，时不时垂下的触手卷起一位暴徒，在捂住嘴巴，折断四肢后，就被塞进蛛网中。 不多时，暴徒已经黏满了二楼走廊的天花板，乍一看甚是吓人。 门口和楼顶的守卫已经死亡。 一楼娱乐室的七八个暴徒举着枪，胡乱地朝着楼梯涌来，可当所有的火焰都被黑暗熄灭之后，那股勇气也随着火焰消失无踪。 “怎么回事？” “其他哥们呢？老大在哪？” 他们呼喊着，而黏在天花板上的暴徒们听到了他们的声音，也开始呻吟和求救。 在某个瞬间，他们的哀嚎声，和那些被当做诱饵抛弃的受害者的哀嚎声，是如此相似，仿佛预示着某种不祥征兆。 “诱饵，一定是诱饵。” “不要上楼，不要过去！” 有人冲出门外，随即被7.62毫米nato步枪弹直接打断了腿。 站外的惨叫声高昂到一度压过室内的叫声。 虽然消防站周围已经被清理过，但枪声和叫声显然会将更远处的丧尸吸引过来。 利亚加快了收割的速度。 逃脱和藏匿都是无用功。 黑暗对利亚来说犹如白日，硝烟与哭嚎充斥着消防站的每一个角落。 第48章 活死人黎明12 （加更一章） 等所有人都被黏上天花板，利亚才拍拍手，通知外面的六人进来收尾。 肯尼思几人一冲进来，就看到利亚双手一拍，掌心的光芒就开始向外侧扩散。 黑暗被驱走，明亮的光线照亮了半径40米内每一个黑暗污秽的角落，同时闻声而来的丧尸也无法进入光线明亮的区域。 利亚回到二楼，将浴室里的人放出来，又在堆放消防器械的仓库里找到了被当做奴隶使唤的男人们。 亲人还活着的自然抱头相拥，痛哭到几近失声。 他们是幸运的，因为最不幸的那批人，她们的亲人其实早就被暴徒害死，但消息一直被瞒得死死的。 这些可怜的女人在得知真相后，只觉得世界了无生趣，只想一死了之。 利亚自然不会让好不容易救下来的人就这么死了。 她随手一指天花板，用所有人都能听到的声音说：“你们的仇人还活着，就不想复仇吗？” 这句话至少将一半求死者的生志给拉了回来。 她们的面孔写满仇恨，她们的目光充满怒火，一个女人抓起离自己最近的酒瓶朝着天花板砸去，而她身后还有好些人蠢蠢欲动。 利亚一把抓住了那支酒瓶。 “别乱砸东西，小心伤到别人。” “滚开。”女人愤怒地嚎叫，拼尽全力想拿回武器。 利亚的手很稳，经过法术强化后的力量高达17点，别说一个饿了好久的女人，就算肯尼思来都没办法抢走她手里的酒瓶。 既然好话没用，那只能来点硬的。 “想要报仇？很好。但是你们凭什么？就凭这副饿得两腿打摆的身体？你们的手还握得动刀拿得起枪吗？手枪的后座力都能让你手腕骨折。” 轻蔑的眼神和话语让女人清醒。 她放开手，喘了两口气，只觉得眼前一阵发黑。她扶着桌子勉强站立，过了好一会儿，眼前的黑雾才慢慢散去。 女人说：“你想要我做什么？” 利亚放软了语气：“治疗、吃饭，今晚很漫长，我们还有很多时间。” …… 治疗自然是第一位。 仓库里的男人身上都是被殴打的痕迹，但暴徒们需要他们干活，也想吸收他们入伙，所以基本上都算轻伤。 女人们就要惨一点，长时间的侮辱总是伴随着精神和肉体上双重的施暴。有时，麻木的臣服并不能让暴徒们满意，他们会用各种方式刺激这些可怜的女人，以获取更多的快感。 譬如，拿烟头烫。 就连安娜这个温柔的护士，在看到女人们身上的伤时都会忍不住咒骂那些混蛋。 利亚只能先治愈她们身体上的伤势，但精神层面上的创伤修复更麻烦。 直接篡改记忆？确实有这样的法术，但每次只能篡改十分钟的记忆。而这些人待在这个魔窟的时间不知有多少个十分钟。 总而言之，麻烦。 还是先吃饭吧。 中国人喜欢吃饱了谈事，利亚认为这是个很好的习惯。 比起其他地方，消防站的餐厅要干净不少。 厨房里只有调料、罐头和原材料，现煮肯定来不及了，只能洗干净餐具锅具，等着利亚发力。 利亚轻轻一拍料理台，发动了造粮术。 干净的厨具中冒出热腾腾的麦片粥、白面包和白开水。待几个锅子都装满之后，多余的粥又出现在饭碗里，直到每一只碗碟都被装得满满当当之后，仍有食物不断从锅中溢出。 “太多了，老大！” “抱歉，但法术效果就是这样。” 在等级和专长的加持下，利亚一口气制造出足够60人吃的食物。 “别光看着，吃啊！” 于是锅碗瓢盆与刀叉筷勺齐奏了一曲凌乱但又满足的小调。 酒足饭饱，伤势愈合的受害者们组成了一个小小的陪审庭，她们邀请利亚担任法官，但利亚拒绝了，肯尼思也是，最后是cj热情地揽下这一职位。 利亚很怀疑cj很乐意为每一个暴徒宣判死刑。 开在餐厅的小小的审判庭犹如玩笑，没有法官助理，没有司法助理，没有书记官之类的行政事务辅助人员，就连律师都没有。这里只有偏心眼的法官和陪审团，受害者为自己陈述，加害者为自己辩护。 但它又足够公正和正义，甚至远胜末日前的任何一场审判。 撒谎、转移话题、沉默对抗在法术面前都是无效的。 在保障审判庭的公正和正义之余，其实利亚还身兼一个重要职位，不过这里容作者先卖个关子。 每撤走一片蛛网，就会掉下来三五人。这些曾经不可一世的暴徒，本来就被利亚打得断手断脚，再加上这么一摔，更是只有出气没有进气。 不过没关系，哪怕摔死了，利亚也有办法让死人开口。 只有死人不会说话？ 不不！这句话在利亚面前是不存在的。 大部分罪犯们早已被利亚吓得精神错乱，随便一审就对自己的罪行供认不讳。 也有极个别罪犯，他们的受害者已经死亡，而且在引诱丧尸的过程中，被车拖行，被丧尸啃咬，尸骨散得找都找不全。 没有指认者，他觉得只需要死不认账就能逃过一劫。 但利亚通过侦测思想，说出了罪犯藏在心中的每一赃罪行和秘密。 在接连说出三个秘密之后，罪犯崩溃了，他根本没想到在肉体死亡前，居然还能先迎来社会性死亡。 “我认罪！认罪！！别说了！！！” 每一个罪犯认罪后，cj大法官就会用盛粥的大勺子敲一敲翻过来的锅底，然后庄严地宣判：“你有罪！” 鉴于大部分暴徒都参与了强暴和谋杀，审判结果基本都是死刑，而且没人觉得死刑过分。 没有例外，就连暴徒中的女人都身负血债。 作为女性，利亚天然偏向女人，但正义面前，性别并不是逃避审判的借口。 你有罪！ 你有罪！！ 你有罪！！！ 死刑执行权被下放给每一位受害者，但动不动手全凭自愿。 她们中，选择自己报仇的人不少，不敢动手的人也不少。 利亚不会鄙夷后者，但她确实更欣赏前者。 很久以前，她曾在网上看到过一种废死派的言论——杀了凶手，你也就成了和凶手一样的人。 更宗教色彩一点的说法是——一旦杀人，纯白的灵魂就会被玷污。 但真正能看到灵魂的利亚想告诉所有人，这些都是无稽之谈。 灵魂的色彩会因情绪而变化，枉死者的灵魂因为凶手的死亡而放声大笑，他们浑身散发出欢畅明亮的色彩，排着队去往天堂。 至于那些凶手，他们看不到天堂的大门，只能在世间游荡，直至灵魂消散的那一天。 从某种意义来说，他们和丧尸很相似。 等受害者执行完毕之后，利亚摸出黑檀木，为剩下的六个罪犯执行枪决。 两枪胸口一枪头，神仙见了也摇头。 包死的。 这就是利亚给自己的定位：死刑执行者。 她确实不喜欢杀戮，但也不会推卸责任。 既然是她推动了这次审判，她也会为之画上句号。 第49章 活死人黎明13 尸体会招来丧尸，消防站的环境也臭不可闻，所以，在把所有人送上校车之后，利亚一把火把烧掉了消防站。 曾经的救火单位最后却需要火焰来净化一切，末日后的世界就是如此幽默。 同一辆校车，出来时拉了11个人，回来时多出足足28个。 好在购物中心足够大，近三十多人加入之后，大家的生活空间依然宽敞。 有利亚传讯，基地里已经为新成员准备好了新居——每一家店面都可以住五至八人，床铺较少，但沙发管够，货架可以作为隔断，日常服饰和生活用品也应有尽有。 最让新人们感到惊喜的，依然是明亮的灯光和热乎乎的洗澡水。 如今的购物中心天台已经装满了太阳能电板与太阳能热水器。电主要供应冷库和照明，热水器接入员工浴室。这样大家都能在一天的劳累之后，舒服地冲个澡洗去一天的疲乏。 洗完澡，换上干净的衣服，躺在软绵绵的沙发，很多人甚至生出了“这会不会只是个梦”的想法。 一直到看见利亚夜巡的身影后，这股慌乱才渐渐平静。 然后沉沉入睡。 当然，这里多少有利亚的手笔。 不用法术催眠的话，估计今晚很多人能睁着眼睛直到天亮。 …… 新老成员相处地还算融洽，除了某些女性始终对男性处于戒备状态。 只有未发育的小孩，还有cj这个和她们一起审判过恶人的法官是例外。 有了对比，cj这个糙老爷们好像一下子变得魅力非凡。 比他更受欢迎的自然是利亚无疑。 无关性别，只是因为力量的强大。 一个强大的依靠才能保证她们不受欺辱的活在这个末日世界。 她们就像刚开始的露塔。 利亚清楚这一点，也知道要纠正这一点。但她怜悯她们，所以新成员的训练和考验放在了一周后才举行。 只要这些人脑子清楚，心存感激，就应该明白——服从安排，尽快融入这个基地之中才是最好的选择。 掳人事件算是解决了，但消防站的事给了利亚一个警醒。 城市停摆之后，食物只会一天天减少，每一天都有人在死去，死于丧尸之口，死于同胞的谋杀，以及死于疯狂。 如果不尽快离开地狱般的环境，他们会彻底失去理智，拥抱兽性，亦或者怀抱着善良与道德之心走向死亡。 根据本地人的回忆，末日前整个宾顿市的常住人口在五万上下，其中80%的人在末日的第一天直接或间接丧尸化。 之后的日子就是剩余的一万人在四万丧尸的追逐中艰难度日。 她借助法术的力量做了个统计，发现如今城里活着的人不会超过三千。 基地需要人手，利亚也需要积分。 只是被利亚报以希望的学徒们，虽然大部分已经入门，但最优秀的学徒也只学到一环法术而已，而且迟迟看不到突破的征兆。 似乎丧尸病毒污染的并不仅是人类的肉体，也限制了这个世界的发展。 或许……她应该换一个思路。 一个月后。 基地人数破千，其中至少有一半是利亚独自出门救回来的。 这些人中出现了五位正信徒。 绝境之中，人的信仰会变得纯粹和虔诚。 每一位正信徒的道路都有所不同，但这次利亚进行了一些引导和干预。 这个世界的正信徒的道路将只有一条：灭除丧尸，拯救人类。 他们的恩典非常特殊：庇护术——只要不主动攻击，其他生物将自动忽视被保护者，法术效果无法免除范围伤害。虽然攻击之后法术效果就会消失，但12小时后会恢复，也就是说一天可以使用两次。 受赐法术如下。 零环戏法：燃火术、治疗微伤、侦测丧尸病毒、圣火术、光耀祷词、光亮术、舞光术、闪光术、打击死灵、维生术、传讯术、净化食粮、祝福圣水； 一环法术：虔诚护盾、护盾术、典礼术、治疗轻伤、侦测死灵、躲避死灵、睡眠术、英雄气概、月之火、神恩、观命术、昏暗视觉、联合术、驱散不死生命； 二环法术：次级复原术、蛛网术、治愈之魂、治疗中伤、观照术、动物信使、诚实之域、不灭明焰、月华之光、灵体武器、崇敬术、树肤术、灼热金属、写入空中、风讯术、魔绳术。 可以看出，只有小部分和学徒法术重合，而且其中的大部分法术都对丧尸有特效，或是在施法时出现明亮的、看起来无比圣洁的光芒。 抽几个解释吧。 祝福圣水可以为半升水注入正能量，圣水可以减缓丧尸病毒的发作时间。 典礼术一次可以制造更多的圣水，还能举办成人礼、婚礼、葬礼。成人礼和婚礼中，目标生物会获得持续24小时的好运。在葬礼中死去的人则不会变成丧尸。 庇护术，信徒施展时，时间只能持续1分钟，其他效果相同。 传讯术、风讯术、动物信使、写入空中，则是四种不同的传讯方式。 传讯术的范围在40米内，但是隐蔽。 风讯术的范围扩大到4公里，传讯速度在1.5公里\/时到15公里\/时之间，所有人都能听到讯息内容。 写入空中在海啸奇迹世界使用过，不多说了。 动物信使则依靠动物来传递信息，传讯速度和动物的移动速度有关，如果24小时内未抵达收讯人身边法术将失效，信息遗失。 灼热金属大概算是专门针对人类的防护性法术，只要攻击者持有的武器是金属的，金属会在法术效果下变得滚烫，逼着攻击者丢掉武器。 联合术是利亚最中意的一则法术，不过她给信徒的是一个简单版本，使用时需要三个的信徒，主控站在中间，其他人手牵着手在主控身边围成圆环。法术起效时，主控就能施展三环法术：治疗疾病、治疗重伤或是死者交谈。 神恩是将正能量附着在自身的武器上，成为对丧尸特攻。 崇敬术则是用正能量祝福一片区域，区域内的不死生物会感到难受而离开，在区域内使用驱散不死生物则效果增强。 说起来，这些信徒使用驱散不死生物时，就只有驱离效果，而不是直接超度，持续时间也只有1分钟，这也是利亚没有给他们恒定驱散不死生物的原因。 信徒的出现，对学徒们是一种打击。 利亚自然不想让这批忠诚的元老伤心，她花费时间和他们解释了世界对学徒的压制，以及正信徒诞生的原因。 一场谈话下来，当场转变三人，剩下的人也在深思熟虑之后陆陆续续地开窍了。 正信徒数量一下增加到了十六人。 这十一位学徒兼正信徒依然能使用之前学到的法术，他们的奥术点总量也比普通正信徒多4点。 原本地位尴尬的学徒们，再次找到了自己的价值所在。 第50章 活死人黎明14(完结) 三个月后。 许多靠打游击生存下来的幸存者们，通过无线电获知了一条令人振奋的消息。 宾顿市已经被红星基地收复。 红星基地还在号召更多的幸存者加入他们，为收复家园贡献出自己的力量。 有人嗤之以鼻，认定不过是场骗局；也有人坚信不疑，背上全部家当就朝着宾顿市前进。 等他们来了之后，就会发现这里远比他们想象中更加美好。 至少有四分之一街区已经恢复了水电天然气，郊区的田地上出现了农人的身影，许多工厂的机器轰鸣不已，唯一一所学校也传出了朗朗的读书声。 人们在重建自己的家园，每一张面孔都是喜悦的，充满希望的。 与外界截然不同的风貌让外来者们感到震撼，但不至于疯狂。 直到红星基地向他们显摆了一下肌肉。 一位职位是连长的女性，向他们展示了恍如天方夜谭的神术。 轻轻一点，就能让丧尸烧成灰烬；在丧尸群中游走，群尸却像看不见她一样；再怎么鲜血淋漓的伤口，只需一个触摸就能让血肉重新生长。 压箱底的表演自然是祛除丧尸病毒。 两名志愿者，当着外来者的面被丧尸在胳膊上咬了一口。 前者直接接受了神术治疗，然后进入专门的禁闭室中等待一周； 后者用宾顿人称之为“圣水”的水清洗了伤口，然后走进禁闭室内，之后的一周每天他都会饮用半升“圣水”来压制病毒。 一周后，第一个志愿者活蹦乱跳，一点都看不出被丧尸咬过的样子。 第二个志愿者出现了轻微的丧尸化，不过在接受治疗后丧尸化立即消失，整个人完全恢复了健康。 如果说这还不能让外来者折服，那么在他们拐弯抹角的试探后，这位带领113位下属的连长——温蒂，大方地笑了。 “想学吗？我教你们啊！” 收拢人心+207。 每当外来者的数量达到一定值，同样的行动就会重复一遍。 红星基地需要更多的人口，他们的目标已经不止是收复家园，未来还会对上那帮抛弃国民躲在不知哪个疙瘩角里的前霉利坚政府。 这一批外来者并没有全部留下，他们补充了弹药物资，带着宾顿特产的“圣水”，以宾顿市为中心开始朝外面传播希望。 利亚相信，总有一天，这个世界的人会收复自己的家园。 但她的任务已经结束了。 这次任务要求其实挺模糊的，任务是否完成全靠利亚自己在系统手机上点确认。 丧尸病毒基本能治。 一个自给自足的基地也有了。 基地目前采用民主议会制，上议院为身兼学徒和正信徒双重身份的基地成员，下议院则是单学徒或单正信徒的成员。 誓词和信仰督促着这些领导者尽可能的为人民服务。 其中的微妙之处在于：学徒堕落了，立刻就会失去施法能力；正信徒堕落了，立刻会遭到（利亚设定好的）天谴。一旦堕落就会失去职位，且想瞒都瞒不住。 利亚能做的都做了，剩下的就是时间的积累。 和议员们告别之后——被热情挽留了很久——利亚准备跨过大洋去彼岸的中国看看。 然后她在国境线处撞上了空气墙。 显然，任务是有边界的。 利亚揉揉撞红的鼻子，恶狠狠地点击了“完成任务”选项。 【完成活死人黎明剧情：奖励1000积分，系统升级次数*1； 建立基地：完成度精良，奖励3000积分； 拯救安娜、特里、妮可、肯尼思，奖励4000积分； 拯救迈克尔，奖励500积分； 拯救cj，奖励500积分； 拯救巴特，奖励500积分； 拯救露塔，奖励500积分； 拯救萨拉（露塔之女），奖励500积分； 拯救安德烈，奖励500积分； 拯救弗兰克，奖励500积分； 拯救诺尔玛，奖励500积分； 拯救塔克，奖励500积分； 拯救格伦，奖励500积分； 拯救莫妮卡，奖励500积分； 拯救史蒂夫，奖励500积分； 拯救路易斯，奖励500积分； 额外救助人数：2847人，奖励2847积分； 合计：积分，系统升级次数*1】 安娜、特里、妮可和肯尼思，原作中没有拍出来但被默认死亡的四人，拯救他们的积分要比其他人多一些。 不过死于利亚之手的几个恶棍，居然没有扣分？ 本来利亚还担心来着。 基地的积分也在利亚的预料之内。 评分等级为差、普通、优秀、精良、史诗、完美。差0分，普通1000分，优秀2000分，精良3000分……她预估想要拿到史诗，至少也要将基地扩展到一个州那么大才行；完美嘛，那就是收复整个霉利坚。 这要是咱自家地盘，那怎么也得拿个完美分。 阿霉莉卡嘛……做到这一步也够意思了。 利亚自诩待基地成员不薄，该教的都教了，该给的都给了。 瞧瞧她的私人空间！ 全给光哩！ 利亚伸了个懒腰，回到了现实世界。 这次在任务世界待了100天不到一点，换算过来差不多是14天。基地里的人应该等急了吧？ 然后她一抬头就看到了观察窗后面的周喆直。 才半个月而已，怎么我们的周基地长眼圈发黑，额头上的皱纹都多了一道？ 观照术一开，嚯——殚精竭虑，缺少睡眠。 整地基地里，如果要排一个利亚的好感列表，毫无疑问，周喆直会排在第一位。 谁惹老周不痛快，就是惹我不痛快！ 利亚撩起袖管，准备给老周撑腰去了。 消杀过程结束后，后勤组组员已经站在门外等候，分析组也派了两名组员过来获取信息，最后是魔法研究组的组长带着副组长，急哄哄地赶过来请罪。 “卷轴失窃…………人已经抓获……不过卷轴已经被使用…………内部监管不力……” “哦，居然是内贼啊！” “其实不能说是内贼，路光明那孩子也是太孝顺，听到太爷爷病危的消息，集中生乱，行差踏错。” “事情处理完了？” “是，但是……” 显然，研究组的组长也是同情派中的一员。 即使处罚结果已经公布，他仍然想努力一把，在arcanist这里帮着刷刷同情分。 万一，arcanist就喜欢这份孝顺呢？ 不试试，怎么知道结果？ 第51章 回归后的风波 虽然利亚没什么政治头脑，但也明白这些人就是想把自己拖下水。 明明可以打报告申请的，以大佬的重要程度，以老周的为人，会不给你批么？ 偏要干行窃的勾当！ 呸！ 老周都公布了处罚结果，依然来我这打小报告，难道要我打他脸么？ 你们这帮搞政治的都脏！ “这事归不归老周管?” “基地里的事自然都归基地长管。” “那不就成了。” 一句话强制结束谈话，随后利亚就借口讨论任务世界出现的问题，抓着两个分析组的组员就溜了。 被留下的研究组组长，一脸阴晴不定。 啧，谁管你！ 路上顺便给周喆直发了条讯息。 +老周，这段时间辛苦了！有空来分析组碰个头。+ …… “我认为应该先点小道消息，知己知彼才能百战百胜，我们承受不了失误的后果，你觉得呢arcanist？” “你觉得呢，统子？” 利亚光明正大地把问题转移给了系统。 【任务失败会扣除十倍积分，也就是一万积分。死亡同样可以靠积分复活，没有积分可以欠着，另，织者让我给您带句话。】 “什么？” 【别以为死了就能逃避打工。】 “……” 听听这是人说的话嘛！ 好吧，织者确实不算人类。 接下来是另一个组员发表不同意见。 “根据已知任务世界的难度，我认为arcanist的任务成功率很高，反而是任务数量太少。假如点出任务面板，就可以接取救援任务，更好更快地赚取积分。” 听着也有道理。 “我倒是觉得，生活商城也可以点了试试，万一刷出高级科技呢？” “为啥不点加工坊？多神奇啊，居然能加工出无限弹药，虽然加工出来的物品只有arcanist能使用……”这位越说越小声，显然一个支持者都没有。 分析组的组员分成三派开始辩论，越辩越觉得自己有理，谁也说服不了谁。 眼看着就要从打嘴炮转变成全武行。 利亚的脑袋里莫名其妙出现了一句话—— 住手，你们不要再打啦！（湾湾腔） 周喆直就是在这个时候走进分析组的办公室的，他的存在让激烈的气氛冷静了下来。 看到周喆直，利亚忙不迭溜了过来。 “老周！” 一个夹着假寐术的巴掌拍到了周喆直的肩膀上，没有防备的周喆直应声而倒，但被利亚一把接住，随手扛到沙发上躺平。 顺手布置一个静寂门户在老周身边。 如果没人骚扰的话，他会睡十分钟，但这十分钟能抵上两个小时的休息。 “好了，让老周休息一会儿，不要打扰他。” 组员们暂停片刻，然后默契地结束辩论，各自向利亚汇报，并等待她自己做出决定。 利亚倾听完众人的讨论内容，又和系统聊了几句，最后决定继续升级小道消息。 升级后，系统的提醒虽然还是如常，但会增加任务时间提醒，以短期、中期、长期、超长期表示。 任务世界七天之内可以回来的就是短期任务；一个月以内的算中期任务；一年以内算长期；超过一年都算超长期。 了解任务时长，基地也能更好的安排工作。 升级完毕，自然要听一听下个世界的讯息提醒。 【让暴风雨来得更猛烈些吧！】 【这是个短期任务。】 这不高尔基的《海燕》吗？咋滴，下个任务是要变鸟人还是要上天？ 相比利亚过于跳跃奇葩的想法，分析组显然靠谱多了。 海燕的背景是大海边的暴风雨，所以下一个世界是海难救援的可能性非常大。 方向定好，接下来就是琐碎的整理过程。 利亚不怎么看海难片，她印象最深的就只有《海神号》和《泰坦尼克》。 她扫了一眼某个组员的电脑屏幕。 好家伙。 《鲁滨逊漂流记》。 再瞄一个——《深海狂鲨》《巨齿鲨》《鲨卷风》《三头四头五头六头鲨》…… 谁说鲨鱼类灾难片不算海难中的一种？ 难为组员要看这么多烂片了。 这算不算工伤呢？ 利亚认真思考了三秒钟。 算，怎么不算。 普通人看烂片还能骂几句，组员们看完还得做分析总结，简直痛苦翻倍！ 就算看得不是烂片，可瞅瞅组员们厚如酒瓶底的近视眼镜，就知道这工作真的伤眼。 “张组长，你度数多少啊?” “叫我老张就行，我度数不高，600而已。”分析组的组长张大宏说。 “没有做视力矫正手术?” “嗨，我们做信息工作的，激光手术做了也白搭，迟早还是会近视。至于晶体植入，说实话，别的不怕，就怕后遗症耽误工作。”张大宏苦笑着摇摇头。 利亚暗自一叹，目光在所有的组员身上巡视了一圈，最后落在身材高大，却挺着个小肚腩的张大宏身上。 唔，不止近视眼，还有腰肌劳损、颈椎病、肩周炎、腱鞘炎、内分泌失调、慢性疲劳，以及痔疮。 “好吧，安排一下顺序，我给你们调理一下身体。” 离得近的组员们一下竖起耳朵，不过碍于组长还在，没敢放下工作直接欢呼。 张大宏心中也是一喜，不过到底是做组长的人，比小年轻稳重，没有把情绪直截了当地流于表面。 之前的盗窃事件可是没过去多久。 “这个……要不要通知研究组……” “我知道你的顾虑。”利亚看了他一眼，“不过我的法术，想给谁用由我说了算，不需要研究组的允许。你说对不对，老周？” 原来说话间，周喆直已经睡醒。良好的深度睡眠让他恢复了不少精力。 “我睡了多久？” “十分钟。” “也是法术么？” “嗯，假寐术，效果不错吧？” 周喆直活动了下筋骨，点了点头：“张组长，麻烦你帮我记录一下。” 随即他开始描述法术的使用感受。 张大宏从组员那里抢了纸笔，一阵龙飞凤舞奋笔疾书——虽然这不在他的工作范围内，但基地长有令，自然乐于效命。 记录完毕之后，周喆直又检查了一遍，随后让老张去记录存档。 “第一个吃螃蟹的人早就出现，再多出几个又何妨？”他慢条斯理地说，“至于研究组，我们原先的设想就是让他们学会法术后自行研究，从来没有拿你当小白鼠的打算，arcanist，这一点你可以放心。” “这就对了。”利亚双手一击掌，笑容绽放得格外灿烂，“来来，老周你先来！” 周喆直一愣：“我的关节不是治好了吗？” “这才哪里啊，一个治疗中伤不过是见面礼，主要治疗皮肉骨血方面的伤病。像你这样的工作，成天多思多虑还容易发怒，中医说，怒伤肝忧伤肺思伤脾，怎么也得用治疗重伤才行。” 听着一个金发碧眼老外模样的人一口一个中医，反差感真不是一般的大。但是什么让对方无法放下顾虑以真实面目示人呢？ 是我们做的不够好。 周喆直的思维发散了一小会儿，又主动收了回来。 “好！”他说。 第52章 嘻嘻:)不嘻嘻: 利亚回来的第一天，就在基地里搅风搅雨。 晚上食堂开饭的时候，只见信息分析组的一群宅宅男女，三三两两，昂首挺胸地走进食堂。 食堂大妈打一勺糖醋排骨，抖了两下，然后倒进一名分析组组员唐晓彤的分格餐盘里。 唐晓彤：“再来点呗，肉都抖没了。” 罗大妈：“这不晓彤嘛？昨个儿你还喊着减肥不吃晚饭，怎么还嫌上肉少了？” 唐晓彤神秘一笑：“嘿嘿，什么减肥，咱不用。身体是革命的本钱。” 然后又讨了一勺子排骨才肯走。 吃饭时吃吃饭聊聊天也很正常，因为大家坐得近，自然有人注意到了分析组组员们的精气神似乎变得特别好，最显眼的是不少人都摘了眼镜，一张张脸油光水滑，既不见痘痘也看不到黑眼圈。 做美容了？换隐形眼镜了？ 咋滴你们要去相亲啊？整这派头？ 有人仗着关系还行，直接就问出了口。 然后就看到组员们故作矜持地咳嗽了一声： “哎呀，你怎么知道arcanist给我们调理身体了？” “这腰不酸颈椎不疼眼睛不近视便秘也没了饭都能多干三碗！” “咱们关系好我才和你说的，千万不要外传哦！” 不是，这话听着怎么这么茶呢？ 还你让我别外传，可你自己嗓门大得半个餐厅都能听到了！ 研究组的组员蹭一下站起来：“你们的法术研究事先报备了吗？” 分析组：嘻嘻，老大同意了！ 研究组：不嘻嘻！ 这个老大，自然不是张大宏，至于是周喆直还是arcanist就见仁见智了。 大抵是周喆直帮利亚顶了压力。 不过老周如今身体康健地可以参加铁人三项，利亚也乐得轻松。 她现在正忙着看电影呢。 “既然是短期任务，很有可能进入时剧情已经开启，说不定没时间看影片。” 利亚联想到夺命地铁世界的紧凑剧情，赞同地点了点头。 “我们觉得你应该把这些影片都看一遍，哪怕1.5倍速也行。” 要求不难，利亚继续点头。 然后她的日程表上就多了每天六小时的电影安排。 另外，根据利亚这几次任务中出现的情况，分析组建议她预留一万积分，剩余积分全部购买私人空间。 目前利亚有点积分，扣除一万，还剩，可以购买十个100立方。 私人空间将扩大到1200立方米，但这并不是结束，以后一旦积分足够，分析组建议继续扩大私人空间。 起初，利亚是拒绝的，一个积分可以救一条人命呢。 可分析组用实打实的数据说服了她。 假设每次任务可以获得2万积分，每年9次任务就是18万，35年后就是630万，哪怕每天都完成一次任务，一年365天不休息，这个数字也只能达到23亿而已。 但利亚不可能每天刷两万积分出来，而现实世界不会把所有的注都押在请别人来拯救自己上。 利亚陷入沉默之中。 主要是尴尬。 居然差那么多吗？ “或许后面会出现像雪国列车一样的世界呢？那种世界虽然时间长，但积分也多。” “是的，或许。但我们必须做最坏的打算。” 利亚哑口无言。 “换个角度看，你攒的积分目前也没有什么用处，而空间扩大了，好处是实实在在的。 第一，自然是可以装更多资源，据我所知，上头准备让你随身携带小型卫星出任务，不仅方便探查，还能顺带收集其他世界的资料。还可以带点机器狗，带点无人机……反正有啥带啥！ 第二，万一真去了高科技世界，但又找不到资料，那么直接携带科技造物回来也是可以的。你想想，万一发现一艘宇宙飞船，可是你的空间地方不足，那该多可惜啊！” 利亚彻底心服口服。 换吧换吧，师傅别念了。 私人空间一大，后勤组也跟着忙了起来。本来还能有几个后勤组员陪利亚看烂片吐槽的，结果最后只剩她一个人。 看了三天电影后，教学组给她带来一个好消息。 小葵花课堂——不是！是魔法幼儿园班开课啦！ 原本的学徒在盗窃事件后又紧急更换了一部分，这里面是否有政治博弈利亚不知道也不想知道。 她的任务只是教学，哦，对了，还有个临时任务——鉴定一下新入选者的忠诚度。 结果还行。 只剔除了三人。 警卫去抓人的时候，有一个人突然倒在地上，口吐白沫，不过三秒就嘎了。 “看来是个高级间谍啊。” 利亚还是第一次见到这种死士，不过…… “尸体可别处理，来我这里拿个死者交谈卷轴。” “死者交谈？莫非死人也能说话？需要什么条件？”等着观摩第一课的周喆直饶有兴致地问。 “要求不高，但尸体越完整，灵魂的召回几率就越大。还有，一次只能问五个问题，再次召唤需要七天冷却。” 利亚说得随意，但旁人的考虑却更多。 诸如以后刑侦案件的破案方式会彻底改变；国家可能会重新推行土葬；死者的遗嘱将在死后办理而不是生前等等等等。 哪怕是最简单的零环戏法，带来的改变都将是巨大的，不由得国家不谨慎。 魔法幼儿园班里一共176位学生，不分班，上课地点在一间阶梯教室里。 昨天教学组已经给利亚一份教学大纲。 打开一看—— 第一节，法术的起源与历史发展。 第二节，法术的原理。 后面的利亚就没看，图书馆里记载的法术并非出自同一个世界，其起源和发展不下十数种，各个世界都有自己的历史，你说讲哪一个好？ 至于原理，图书馆里记载的说法同样众多纷杂。 利亚比较喜欢其中一种说法——创世说。 创世说中提到，世界诞生之初并没有法术的概念，随着世界诞生的第一批人类（有的世界称之为神灵或者先祖）掌握了现实世界的规则，他们的一言一行一举一动都有改天换地的威能。 后来因为某些原因，这批人消失了。后人在考古的过程中发现了他们使用的语言，这种语言被称为“古神语”或“先祖语”。 仅仅只是一个残破的字词，就能够对现实世界的物理法则产生影响，但施法者在吟唱前必须理解其真意，否则连自己也会受到冲击。 后人们将这种神奇的语言拆解分析，加入自己的理解，最后变成如今的包含法术模型、吟唱、施法材料、施法工具、施法手势的混合体——法术。 非要解释的话，利亚大概会把这个说法搬出来。 假如学生还要刨根问底地问为什么以前法术不存在，现在又存在了？ 她也只能耸耸肩，送上一句—— 我思，故法术在。 总之，教学大纲毫无参考价值，还是按老办法，别管原理，先背下来再说！ 第53章 法术课 先前利亚在两个世界中都当过老师，所以面对上百双眼睛时倒是没有怯场。 “我是arcanist，你们未来的老师，考虑到arcanist只是一个代称，你们可以称呼我为——夏拉菲，它的意思就是老师。” “自我介绍就到这里，现在让我们先来学习第一个法术：次级神莓术。” “以我的个人经验，这是最容易学会的一个零环戏法。” “它的法术效果是制造1至4颗充满营养的浆果，食用一颗可以满足一个成年人一餐的营养需求。浆果持续时间为24小时，如果没能及时食用，浆果将腐败变质。” “它的咒语是ad cibus，不需要搭配施法手势。” “法术不需要施法材料，但需要施法器材，”利亚指了指自己胸前的徽章，“就是这个。” “法术模型请看黑板。” 利亚做了个手势，一旁的助手立刻开启ppt，放出3d模型示意图。 “施法时，记得先在心里构造出法术模型后，才能吟唱咒语。” 她用最慢的速度做了一次示范。 “下面你们要做的，就是背熟以上内容，然后进行施法练习。” 啊？ 学徒们瞪大了眼睛。 教了有十分钟吗？这就直接上手做题了？ 学徒甲用手肘悄悄撞了撞同桌：“你觉不觉得，有一种在哈利波特的世界上学的感觉？只不过我们没有魔杖而已。” 同桌：“哈利波特是谁？什么是魔杖？” 学徒甲看了看对方的年级：“对不起，大爷，打扰了。” 同桌吹胡子瞪眼：“什么大爷，我才58！” 助手将法术模型示意图和咒语音频发送到了每个学徒的个人电脑里，这样每个人可以看得更仔细，也能通过耳机反复收听来达到记忆效果。 一时之间，阶梯教室里到处是低声念诵的声音。 再看利亚，她已经坐了下来，悠哉悠哉地喝起助手泡的茉莉花茶。 旁听席上同样出现了议论的声音。 “老周，这课程是不是太儿戏了……老周？老周！” 说话的人以为周喆直走了神，略有不满地拍了他一下。 周喆直手一抖，从指缝里掉出来两粒蓝莓。他看了对方一眼，侧身弯腰把蓝莓捡了起来，用手帕擦干净后，塞了一粒在嘴里。 “都掉地上了就别吃……”那人还要继续发牢骚，突然一呆，愣在了原地。 周喆直也不管他，慢悠悠地品完嘴里的蓝莓，吐出一个字。 “妙！” 除了在场的176位学徒，还有不少人是看过誓词的。他们看过，读过，心中承认，也就有了学法术的资格。 周喆直就是其中之一。 看起来，他还是个优秀学员。 一节课45分钟，休息15分钟后接着上第二节课。 第二节课又学了另一个零环戏法，光亮术。 这个戏法需要施法材料：一只萤火虫或是一片磷光苔藓。 材料被装在一个小盒子里，助手们在休息时间就发放完毕。 还是讲课10分钟，自习半小时。 到了这个时候，已经没人说闲话了。 光是第一节课上，就有11人（包括周）成功地召唤出了次级神莓。 第二节课上，完美复刻出法术的学徒有7人，召唤出光球但无法控制明亮度的学徒有15人。 到了中午，大部分学徒冲进食堂几口扒完饭后，又匆匆忙忙赶回阶梯教室。 小部分学生靠着厚脸皮，硬是从那10个同学手里讨来了次级神莓当做午餐，然后继续热情洋溢地投入到法术学习之中。 下午没有新课程，主要由优秀学徒上台讲解自己的学习方式。 讲着讲着，话题一拐，突然变成了如何使用现代科学知识诠释法术和辅助法术学习上。 一时间，整个教室内充斥着原子跃迁发光，冷热光源，光辐射，化学能，生物能，仿生科技，三维打印技术，辅助添加技术……等等让人一听就觉得非常高大上的词汇。 台上说得激情澎湃口沫飞溅，台下认真听讲不时提问。 只有利亚，脸上的微笑有些僵硬。 孩子要是听得懂，也不至于去当美术生啊！ 求求各位大佬收了神通吧！ 上午悠哉游哉，下午如坐针毡，就是利亚这一天的真实体会。 得亏学徒们没有让这位新晋夏拉菲站起来回答几个科学方面的问题，不然利亚可以当场表演一个呆若木鸡、汗如雨下。 虽然心累，但利亚内心还是高兴的。 这些学徒的学习速度远超过两个任务世界中的学徒，是否意味着，他们的上限将会更高呢？ 一个全民施法者的社会？ 无法想象。 已知的文化作品中找不到替代品。 即使有非常类似的，他们的社会性质也和我们截然不同。 …… 基地的魔法课程安排地很紧密，每天都会教授2个零环戏法。一周后，改成每天1个一环法术+1个零环戏法。 学习的法术越多，学徒们的职业倾向也开始凸显出来。 除了图书馆中记载的传统施法者职业外，还出现了一些非常特殊的情况。 掌声！音乐！ 让我们有请“剑灵”同学出场。 “剑灵”，真名简灵，33岁，女，来基地前是某某消防队里的医护员。 她的特殊点在于，学火系的法术一学就会，至于其他系的则一学就废。 偏科偏成这样实属罕见。 像她这样的学徒还有两位，但不像她这么夸张。 李云琪，27岁，女，自然保护区管理员，只能学习和水、植物有关的法术。 孟郝，41岁，男，农学家，偏科植物、土系的法术。 研究组专门分了一个小组出来，研究他们的特殊性，不过目前没什么进展，除了就职的工作，她们并没有表现出其他的特别之处。 利亚翻遍了图书馆，也只找到一种解释——神灵偏爱。 拿简灵打比方，就是她受到火元素神的偏爱，适合当神使、圣女、大主教等等。 利亚：切！咱们世界有个屁的神！ 从来就没有什么救世主，也不靠神仙皇帝……预备，唱！ 一首国际歌扫清妖魔鬼怪。 而后利亚靠着多年阅书无数的经历，得出了一个神奇的猜想：修真里的灵根。 火灵根，水木灵根，土木灵根。 瞧瞧，是不是挺说得通的？ 只不过这个世界没有迎来灵气复苏而已。 她像讲笑话一样和学徒们讲了这种猜想，结果没多久，学徒之间居然开始以师姐师兄师弟师妹互称，甚至还有人管她叫师尊的。 师尊就师尊吧，不要师傅傅或师父父就行，师糊糊更不行！ 第54章 变化 魔法班热火朝天。 周喆直却在枯燥地写报告，录视频。 视频里，他亲手表演了如何召唤次级神莓。 手掌握拳再张开，掌心内就出现1至4颗不等的蓝莓。几次握拳之后，桌上就多出了一堆蓝莓。 这是要送给上头的大佬们看的。 也许在利亚看来，这只是一个最简单的法术，可以让人吃饱，但天天吃就很没意思。 放在普通人角度，确实如此。 但放在国家层面呢？ 大佬哪一个不清楚农业在国民经济中的地位？ 农业是基础，农业是基石，农业是支撑整个国民经济不断发展与进步的保障。 农业关系到人民的切身利益，社会的安定和整个国民经济的稳定发展，也关系到我国在国际竞争中能否保持独立自主。 农业是国民经济的基础，粮食是基础的基础，农业问题主要是粮食问题。 手中有粮，心中不慌。 坚守18亿亩耕地红线。 用占全球7%的可耕地，养活占全球20%的人口。 这些话大家都耳熟能详。 现在你告诉我，一个法术，就彻底解决了吃饭问题？ 下一秒是不是要宣告提前步入共产社会啊？ 放下笔，勤劳的基地长拿起利亚给的《千法全书暂编》，看着上面一项项法术简略说明出神。 假如有50%的人能学会上面的法术，哪怕只到一环，先不说实现共产主义吧，至少全球饥荒必然被消灭。 这是一个巨大的宝库，而宝库门已经打开，里面的珍宝我们唾手可得。 谁能抵御这样的诱惑？ 没有人。 就算暂时抵御住了，那么再加上太阳氦闪危机这个巨大的压力呢？ 法术必然会推行下去。 早晚的事。 与其阻碍社会发展的车轮向前滚动，不如提早想想怎么解决法术推行后引起的社会动荡，还有如何在新时代来临前让本国处于领先地位。 科学无国界，但科学家有祖国。 这句话用在魔法上也很恰当。 周喆直提笔继续写道： “我们正处于变化的初始，一个良好的开端之中。 我们需要加强和引领者的合作关系，培养互相之间的信任和感情，她并非敌人——” 周喆直盯着自己制造出来的蓝莓堆，那双闪烁着光芒的双眼神采奕奕。 “——而是我们前进道路上最强大的同志和战士。” …… 利亚连着打了好几个喷嚏。 “又是谁在念叨我啊？”她捏了捏鼻尖，愁眉苦脸地看着因为喷嚏而失败的刺青。 刺坏了可没办法改，只能用抹消术擦去后重新来。 她正在研究图书馆里新出现的一则法术：“绘制魔法刺青”。 既然是绘制，那么法术对施法者的要求就要加上一点：艺术才能。 绘画、书法、雕刻都行。 6级以下的施法者制作出来的纹身叫祝福刺青，效果为增加一定抗性（抗火抗电耐寒耐热耐丧尸病毒等等）。 7至12级施法者可以制作抗性更高的祝福刺青，也能制作新的刺青：奥法刺青。既将一个一环法术刺于皮肤之上，等于每日可以多施展一个一环法术。 13级以上的施法者不仅可以制作抗性更高的祝福刺青，环阶更高的奥法刺青（最高三环），还能绘制美德刺青：获得属性（力量敏捷体质等）的加值（最多加2，原属性超过18则刺青无效），或是增加施法者的有效施法等级（假设原本3级的施法者在获得美德刺青后，就相当于4级施法者）。 另外，一个生物最多只能获得三个魔法刺青，多了无效。抹消术可以消除祝福刺青，解除魔法可以消除奥法刺青和美德刺青。 这是个非常好的新法术，不仅增强施法者的能力，就连不能施法的普通人也能使用。 放眼未来，说不定还能诞生一个新职业：魔法刺青师。 我这算不算为艺术生再就业添砖加瓦？ 利亚乐颠颠地想。 一个小时后，利亚终于完成了人生第一个魔法刺青——护盾刺青。 背熟了法术模型的人一眼就能看出，护盾刺青很像把护盾术的法术模型一巴掌拍平之后形成的图样。 利亚迫不及待地把新玩具显摆给后勤组和分析组组员，还兴致勃勃地询问要不要帮她们也刺一个。 大家的表情变得非常微妙。 最后还是后勤组长许然咳嗽了一声：“那什么，在我国，职业军人和公务员都是不能纹身的。” 利亚：哦豁，忘了这茬。 没事，让魔法研究组给老周打份报告。 老周，什么都能搞定！ 报告打上去了，过了一天就来了回复。 但利亚一看，并不是魔法刺青的回复，而是一份任职令。 她升官啦！ 本来只是四个小组的特聘顾问，现在成了兼职组长。 身兼四个组的大组长。 至于原本的组长成了副组长，除了魔法研究组。 原魔法研究组组长和副组长都调了职，新的副组长未定，如果利亚有推荐的话可以直接打报告推荐。 等于说，这任命权给到了利亚手中。 除了任职令外，还有一份给利亚的私信。 利亚拆开什么都没写的信封一看，里面的内容差点没吓得她跳起来。 信是1号大佬写给她的，信上说，如果哪天arcanist恢复了原来的身份，他希望成为她的入党推荐人。 利亚捧着信傻笑了半天，差点就直接奔出去找老周——不装了，老娘我要投共！ 不过最后她还是压住了两条蠢蠢欲动的腿。 不急不急，怎么也得大大表现几次，再攒一波学徒出来才行！ 至于怎么表现，自然要找系统了！ “亲爱的统子，啥时候能安排个高科技的世界啊？我都提了两次建议了！” 【织者正在批复中，预估三个工作日后将得到结果。】 三天啊，行，等就等。 这么几个世界下来，利亚多少也能从系统的态度上推测出自己的地位。 她应该和普通的任务者不太一样。 这么大一个平台不可能只有几个打工仔，任务者数量很多的话，分配给她的系统编号不应该是06，起码也要来个身份证号码一样长的数字。 但06……或许意味着，像她这样的人，目前只有六个。 如果想知道真相，问织者无疑最快，但是别看平时利亚偶尔还吐吐织者的槽，真让她面对那只大蜘蛛，她心里还是怂怂的。（前面织者出场部分做了修改） 然而三天后，一个不幸的消息传来了。 织者开了茶话会，邀请利亚参加，还说要给她介绍一个朋友。 利亚：什么茶话会，我去当小点心吗？一口一个的那种。 第55章 召唤 参加茶话会的事，利亚自然也报备了。 基地上下如临大敌，战战兢兢把利亚送到了穿越室。 过了一分钟。 “你咋还没走呢？” “我回来了啊！” 监控室调出视频，终于捕捉到利亚离开的1.6毫秒瞬间。 利亚却说，她在那边待了至少两个小时。 随身携带的小型摄像机没起道任何作用，虽然外表无恙，内里结构却全部损毁，融化成一团金属垃圾。 想要知道茶话会发生了什么，只能听利亚口述。 “我去喝了茶，吃了点心，（噪音），你别说织者那的东西还挺好吃的。然后认识了一个克味很浓的朋友，（噪音），（噪音），和他交流了下法术方面的理论知识，他请我以后帮个忙，（噪音），并预付了一些定金。” 分析组早已习惯了利亚的说话方式，反正先逐字逐句记录下来，再慢慢问就是了，能听的就是正常话语，不能听的就是噪音。 如今分析组又增加了一批组员，内部也分得更细，俨然有成为利亚参谋的架势。 “能否描述下什么叫克味很浓？” “就是克苏鲁啊！”利亚斟酌着语句，“我看到了一个穿着金黄色袍子的人，他的内里一片黑暗。我甚至不能确认他是不是人类。” “黄衣之王？”一位熟悉克苏鲁的组员发言。 “不确实，或许只是打扮有些类似。” “你们的聊天内容可以谈谈吗？” 噪音……噪音……噪音…… 懂了，不能听。 “茶话会的房间长什么样子？” 噪音……噪音……噪音…… “那你吃了些什么？” 噪音……噪音……噪音…… 不是，你都吃了什么啊？这也不能说？ 分析组有点心累，最后问道：“定金又是什么？” “人。” 终于有一句能听懂的话了。 看了看众人的表情，利亚急忙补充： “不是买卖人口啊！他们……怎么说呢……他们是自愿的……这么说还是很奇怪……就是说……他们是……他们算是……雇佣兵？” 雇佣兵？外星人雇佣兵？真的假的？ 众人面面相觑。 张大宏围着利亚转了一圈：“他们是隐身人？” “不是，他们不在这里。”利亚解释道。 “但我可以召唤他们。” …… 穿越室还没消杀完毕就被紧急重启为召唤点。 本来基地还打算给利亚派几个全副武装的护卫，被利亚拒绝了。 虽然人是别人的下属，但用的召唤盟约、召唤仪式等等都是利亚从图书馆里找出来的。 也正是在那位织者和黄衣黑朋友的提醒下，利亚才知道为什么几乎所有的召唤异界生物的法术都不成功。 誓盟链接已经断裂。 利亚不清楚发生了什么，原本法术所链接的异界生物都失去了回应的能力，就好像——他们所在的异位面似乎已经不存在了。 如今想要召唤异界生物当队友？ 可以，反正你不是要去其他世界做任务嘛，自己找呗，看中了再说服他们和你签订誓盟。 这个说服，可能是口头的，也可能得靠物理。 怎么有股山大王强抢民男民女的意味？ 一定是错觉。 虽然头大，但利亚还是很高兴又一项法术可以使用了。 在缔结完盟约之后，被召唤生物和施法者之间保持友善关系，互相之间无法攻击。 所以利亚并不担心自己的安全。 再说自己身上一堆常驻buff也不是吃白饭的。 顶着一众紧张中夹杂着关心的目光，她站在穿越室正中，念诵五级召唤异界生物术——这两位“定金”都是五级生物，利亚一次也只能召唤一位出来，略一思考，她决定召唤更能言善道的那位。 摄像头记录下一切，除了喇叭里传来的未知咒语，监控室内鸦雀无声。 他们看到利亚的手突然一动，刀刃劈开布帛般的声响立刻响起，并持续不断，从穿越室一直传到监控室中。 有什么东西被剪开了。 平整的空间出现了水一般的波澜。 一个高大的身影从被剪开的帷幕后悄然走出，进入了此方世界。 监控室里的观察者们首先确认了一点：这位异界生物应该也是个人类。 他约莫有奥尼尔那么高，但要瘦一些，身上穿着一套黑色的半罩式护甲和同款靴子，没有携带热武器，但腰间配着一把金属剑。 他黑发黑眸，皮肤是久不见天日的苍白。容貌称得上俊美，但双颊过于消瘦，而且脸上还有两道伤疤，一道在眉毛上，一道在唇边。这些伤疤衬得他格外桀骜不逊。 普通人看到他，第一印象就是不好惹，得离远点。 老兵看到他，一眼就清楚这人手里肯定见过血，或许还不止一条命。 一个难以驾驭的狠角色。 一些人已经用担忧的目光投向利亚，而后他们看到那个高大的男人忽然抽出他的武器，在arcanist面前单膝跪地，低下头奉上长剑。 “&%#%#%&%￥#（*@！”——这是观察者们听到的内容。 “吾，塔里安，以吾父之名起誓，吾将为您而战，我的女士，直至吾肉身消散，灵魂湮灭。若有违背，愿吾父抛弃吾之灵魂。”——这是利亚听到的。 脚趾扣地的尴尬谁懂啊！ 什么“为你而战我的女士”……我寻思我也没说“复活吧，我的勇士”啊？ 在脚趾扣出三室一厅前，利亚一把抓住塔里安的双臂，想要把人扶起来。 嗯嗯？我16点力量居然扶不动？ 大哥你到底多沉啊？ 此时塔里安抬头，纯黑的眼睛对上利亚的蓝眼睛，利亚立刻感觉到对方眼中有如实质的冰冷，也看到了不断从鼻腔中涌出的鲜血。 “你受伤了？” 她将观照术打开，却发现完全看不懂对方身上状况。 塔里安扇了扇长得让人妒忌的眼睫毛，卷起嘴唇露出一个虚弱的笑容。 “我的女士，如果您不接受我的效忠，我会在无尽的痛苦中死去。”他看到利亚眼中的怀疑，又补充道：“您的世界在拒绝我，伤害我。” 什么美男计？ 利亚立刻开启了侦测谎言。 “你确定要向我效忠？甚至是献出生命？我以为我们只是普通的雇佣关系。” “是的，吾主。” 是真话，没有撒谎。 利亚谨慎地考虑了一小会儿，直至更多的鲜血从塔里安的鼻子和耳朵里涌了出来。 她丢了一个治疗中伤，接着又丢了一个治疗致命伤，但哪一个都不起作用。 见鬼！ “好吧，我接受。” 这句话好像什么灵丹妙药一样。 塔里安身上的痛楚消失了，他站直身体，收好武器，至于鼻腔和耳朵里的血只是随意擦了擦，就开始像个真正的护卫一样巡视四周。 “吾主，有很多双眼睛在看着我们。”他的脸色暗了下来，“需要我弄瞎它们吗？” “什么？不，他们是我的朋友，我的同事。还有，不要用那个词语来称呼我。” “您是指吾主这个词吗？” 黑色的眼睛眨了眨，带着一点好奇，以及审视。 “是的，我们这里没有什么主人什么贵族什么皇帝，你可以叫我arcanist，直接叫女士也行。” 塔里安微笑了起来：“如您所愿，女士。” （不是男主，不是男二，不是男n，没有单箭头暗恋，什么都没有！真的！相信俺！） 第56章 休息结束，完美风暴开启 利亚觉得黄衣黑朋友对所谓的能说会道可能有什么误解。 诚然，塔里安确实嘴巴利索。 但只针对利亚而言。 面对基地里的其他人时，塔里安可以只靠一个凝视或微笑（在别人眼里是狞笑）就把人吓跑。 即便是老兵都觉得他的压迫感非常强。 “他只是在模仿，模仿出文明人的样子。” “危险的家伙，而且嗜血。” “如果你下令，他真的会杀了这里的所有人。” 他们这么评价塔里安。 利亚感到头疼。 感觉什么两界交流完全无法实现啊！塔里安被禁止透露他所在世界的任何消息。 对异界人的生理研究也不太顺利。 塔里安不拒绝也不配合，基地里不是没人提议采取一些强制措施，但被周喆直给否了。 开玩笑，万一强制措施让arcanist产生反感怎么办？得不偿失啊！ 最后研究人员想着先前不是流了不少血嘛，取点这个做做化验总行吧？ 可那些血在离开塔里安的身体数秒后，就消失地无影无踪。 利亚对此解释是，被召唤来的异界生物身上带有魔法的力量，他们现在的躯体并不完全真实，受伤留下的血肉会消失，死亡也不是真的死亡，只是被驱逐出从这个世界。回到自己的世界的召唤物身上不会留下任何伤势，但精神会非常疲倦，需要休息24到48小时后才能再次接受召唤。 有人找他交谈，塔里安会视情况选择回答or无视。后者显然次数更多。 他可以吃我们的食物，不挑食，而且饭量很大。 他接受老兵们“去训练场练练”的提议，然后一出手就差点让对手终身瘫痪。为此塔里安道了歉，他知道这种训练对抗不能伤及人命，但没想到两边的力量差距这么大。 那位在生死线上走了一遭的老兵事后形容，估计美国队长也就塔里安这个强度，那钢铁般的肌肉，不去拉辆飞机可惜了。 其实何止肌肉像钢铁，内部器官也强大得不似人类，而且数量也比普通人类多。反正利亚这个非专业医学生完全看不懂塔里安的身体构造。 心累。 利亚觉得或许应该把人送回去，但基地里的人人反对。 这可是人类和外星人的第一次直接接触！甚至比第三类接触更加亲密！ 再说也不是没收获啊！ 808基地内一直默默无闻的科技研究组首次登场，就带给大家一些好消息和坏消息。 好消息有两个，坏消息有一个。 好消息之一：塔里安身上的盔甲虽然看着土土的，但科技程度比地球上的现有技术要高不少。其中的材料类似金属陶瓷，但更轻更坚韧，是一种非常优秀的材料。 好消息之二：塔里安那把看似原始的冷兵器，上面其实镀了一层单分子层，使用起来可不是削铁如泥，而是削啥都如泥。 坏消息是，让塔里安借出武器装备已是极限，想知道怎么制造，只能靠我们自己反推。 因此科技研究组是最希望塔里安留在基地的一批人。 最后还是老周力排众议，让利亚把人先送回去，再把另一位雇佣兵召唤出来和大家认识认识。 第二位名叫泰斯，和塔里安差不多的身高，但更壮实。棕色头发棕色眼睛，看起来像个邻家大男孩。 在被召唤过来后，他倒是没有出现和塔里安一样的出血状况，仅仅是有些茫然和颤抖，并且做了和塔里安一样的事情。 一回生二回熟，三室一厅不够大利亚还可以继续用脚趾扣。 也亏得报酬是陆续交付的，定金只有这两位，要是一口气全来，利亚能凭一己之力给808基地扩大一倍地盘出来。 泰斯很沉默，喜欢看书，比塔里安温柔。 按老兵的说法就是，没那么吓人，但还是有一种隐隐的压迫感。 基地里的人自然更喜欢和泰斯接触。 看到这位人气居然比塔里安高，利亚都有些后悔没早点把他请出来。 他的装备和塔里安如出一辙，所以就连研究组也没有提出让塔里安回来。只是和利亚提了一句，如果要送人回去，记得提前通知他们一声，因为人一走，研究室里的武器也会跟着消失。 行吧！ 你们开心就好。 …… 这一月过得很快，但也挺充实的。 不知不觉就到了任务时间。 【嘟……任务世界已抵达……】 【当前世界：完美风暴】 【身份已生成：远洋钓鱼手】 【一艘不到22米长的钓剑船安德里亚·盖尔号在大西洋上遭遇百年罕见的热带风暴，船员们在船长比利的带领下与风暴拼力搏斗，他们勇敢而无畏，却难敌大自然的伟力。】 【通关条件：拯救整艘船的船员，拯救坠机的国民警卫队直升机机组人员】 【任务人数：2人】 【剧情将在三分钟后开始】 居然是个多人任务，但利亚左右瞅了瞅，没看到其他任务者。 这部电影利亚看过，她回想了下剧情，意识到另一个任务者应该在那艘搜救直升机上。 直升机上的5个组员中，最后会有一人在海浪中失踪，那名任务者只要保住必死者就算胜利。 不像利亚这边，一个全灭结局。 结尾中即使有一位船员在钓剑船被海浪打翻之后，游出了船舱，但最后他同样没有从风暴中逃离。 理完剧情，利亚先扫了自己一眼——t恤加法兰绒衬衫，外罩一条蓝色防水钓鱼裤，头上还有顶可笑的绒线帽。 一股鱼腥味和海腥味混在一起，让利亚颇不习惯地皱起鼻子。 她看了看周围，电闪雷鸣的天空，波涛汹涌的海浪，所有的一切都呈现静止状态。甲板上空无一人。 这将是一场完美风暴。 很好，直接战天斗地！ 诚然，利亚可以把人直接打晕绑走，船就不要了，事后给补偿就行。 但她看着新学的几个法术，忍不住就想试试。 就算到时候船真的翻了，再救人也不迟。 在剧情开始前，利亚双手按在甲板上，为安德里亚·盖尔号施加了“风暴使者之佑”。 虽然只是一个二环法术，却可以保护一艘船不受浸水和风暴的伤害，降低在暴风雨天气航行的危险。简单说就是更加抗风、抗浪。 但不能保护船员不受风和甲板涌浪的侵袭。 以利亚现在的等级，法术效果可以持续20小时。 但这还不够，随着利亚轻声念咒，第二个咒语浮力术也加在了船上。 通常，浮力术被用于打捞沉船。法术可以使目标以45米\/分钟的速度缓慢上浮（无论它原本重量和受到浮力的大小），并在法术持续时间保持浮于水面上。 持续时间同样是20小时。 buff套buff，利亚就不信这船还能沉！ 第57章 完美风暴02 暴风雨把平静的大海变成了狂躁的暴君。 它无休止地咆哮、嚎叫，掀起滚滚巨浪，誓要将海面以上的所有东西都掀翻和撕碎。 即便是多年航海的老手，比利也明白海面情况正在变得越来越险恶，但他依然保持着一种过于自信的镇定自若。 身为船长，自信是好事，比利的航海技术也确实不错，而且富有冒险精神，但他的运气委实差了点。 三波冷热气流组成的超大热带风暴，他选择直冲正中心而去。 你猜，里面的浪能有多高？ 瞧瞧原来的结局就知道了——剑钓船给你直接变潜水艇！ 所以利亚希望比利能换个方向，至少别一头冲进鬼门关里去。 首先，自然是修好被浪头打坏的天线。 “船长，鲍比，不好啦，天线断了。” “什么？见鬼！” 没了天线就等于没了电台，航海技术一下倒退一百年。 比利想亲自去修，但鲍比这个新人水手可没胆子一个人开船，赶紧把活抢了下来。 他东摇西晃地冲出船舱，又东摇西晃地往天线台上爬。 爬到一半，一抬头，发现利亚不知何时已经爬到了上面。 “你什么时候上来的？” “别废话了，把天线给我，我来扶着，你赶紧绑好。” 两人一起干活，自然比一个人利索，中间一个浪头打得船猛烈摇晃，鲍比差点就摔了下去。 关键时刻，阴影触手偷偷托了他一把。 “呼，好险！”鲍比后怕地说，摔下事小，天线掉了就完了。 “是啊，好险。”利亚附和着说，在爬下台子前又对着天线偷摸用了个完美修复术。 于是当安娜·伯顿号发来讯息时，安德里亚·盖尔号不仅收到了明确的警告，还拿到了标记着完美风暴位置的传真。 “上帝啊！” 一簇冰冷的鸡皮疙瘩爬上比利的背脊，下一秒他就跳起来，从鲍比手里抢下方向舵。 “转向，我们得赶紧转向！” 搞定了船长，利亚仍然留在驾驶室不肯走。 她在基地学过开船，但在这种环境下开船却是从未有过的新奇体验。 22米长的剑钓船此刻就像一艘玩具船，在海浪的峰尖和谷底之间翻滚。 利亚感到自己的肾上腺素开始释放，她的心跳加速，血压升高，血液加速流向每一块肌肉。她的感官变得无比灵敏，似乎能听清每一朵浪花拍打在剑钓船上的位置。 突然之间，在众多纷杂的声音中，她听出了一道锁链绷断的声响。 “当心左边。”她喊道，同时冲过去帮两人挡了波碎玻璃冲击。 曳纲上固定沉石的链子断了，随着剑钓船在海浪中左摇右摆，几十斤重的铁质沉石像流星锤一样甩来甩去。 刚才那一下就是沉石砸碎了左边的挡风玻璃。 船长比利一看这还得了，赶紧冲出去处理了。 鲍比倒是想拦他，但没拦住，再一回头，方向舵也被利亚给抢了。 哈哈，到了我手里就是我的。 “你会开船？” “专门学过。” 大概是利亚过于镇定自若，给鲍比一种错觉——她船技不错。 鲍比想了想，决定出去帮亲爱的船长去了。 外面虽然惊险万分，但利亚知道最后结果挺完美。肇始的沉石解决了，除了船长在海水里洗了两回澡，没人受伤或死亡。 这一小段时间利亚不用操心船员们的安危，所以她决定好好的冲一把浪。 由于左挡风玻璃被撞碎，浪花拍碎在船头时，无数海水冲进驾驶舱，将利亚打得浑身湿透。 连体的钓鱼服里灌满了海水，又沉又冷。砸在脸上的水珠就像小孩子玩具枪里喷出的塑料珠，虽然不算太疼，但实在影响视线。 利亚用阴影触手固定住自己以及控制方向舵，腾出手给自己加了力场护甲。此时恰好船长所攀爬的伸出舷外杆被甩到驾驶舱的外面，比利感觉自己似乎看到了一只章鱼在开船，他使劲擦了一把脸，刚想看看清楚，杆子又被海浪甩向另一个方向。 安德里亚·盖尔号就像浮萍一样在海上漂着、晃着。 船员们感觉整艘船都在倾斜，有那么一小会儿所有人都觉得船要翻了，结果下一秒船体倾斜了很大一个角度，被强行扳直的钓剑船犹如冲浪般直直攀升上了浪尖。 他们似乎悬空了一两秒，随后自由落体回到水中。 “船长的驾驶技术越来越好了。”轮机长布格斯提高嗓门喊道。 “你说什么胡话？船长不还在杆子上挂着？”常驻水手墨菲大声回答。 “哈？那是谁在开？鲍比那个新手？” “没有，鲍比在我左边待着呢。” 鲍比听到了自己的名字，便扯着嗓子问了一句：“叫我吗？” “你知道谁在开船吗？” “利亚呗！” 比利刚解决完沉石的问题就听闻噩耗，利亚那个新人小丫头会开船？ 先前的记忆再度浮起，开船的，真的是利亚吗？ 这么一想，比利丢掉喷枪就直朝驾驶室奔去。 船员们不明所以，加上不知道要做什么，便跟在了他的身后。 于是，六个人都看到一个惊悚的场面，一只半人半章鱼的生物盘踞了整个驾驶舱——阴影触手的外形确实和章鱼八爪鱼这种软体动物的触手很相似。 提前让船员们知道自己的特殊之处，利亚也是不得已。船太颠簸了，又不像汽车一样有座椅有安全带，不靠阴影触手固定自己，她都不知道会滚到哪里去。 好在开了一段时间后，她对这艘船渐渐熟悉了起来，没有一开始时那么紧张。 看到比利一行人，她甚至还有闲暇跟他们打了个招呼。 用空着的阴影触手把人拽进了驾驶舱。 “船长船长，你瞧瞧我这船开得咋样？” 比利船长正在怀疑人生。 有个章鱼人向我请教开船技巧？我是不是还没睡醒？ 巴格斯更是高呼一声：“fuck！是深海巨妖！” 利亚：……你这人怎么空口鉴妖呢？ 再一想，这个送上门的借口似乎也不错！ 于是她顺水推舟，承认了这个带有神话色彩的假身份。 “既然被你们知道了我的身份……” 她故意停下，对着众人邪魅一笑。 船员们：呜呜，要被吃掉了。 却听利亚继续说道：“你们抖什么？我又不是吃人的塞壬。” 哎？不吃我们？ “我呢，就想开开你的船，等我玩腻了就还给你们，有问题吗？” 有问题吗？有也不敢说啊。 六个麻花卷齐齐陷入沉默。 最后还是船长鼓起勇气：“行，您只要不开海底去，怎么开都行。” 第58章 完美风暴03 安德里亚·盖尔号在狂风和巨浪中晃个不停，站在甲板上朝外望去，海面上到处是被海浪打出来的白色泡沫，泡沫下则是寒冷黑暗的海水。 狂风的声音，浪花的声音，发动机的声音，钢铁摩擦的声音，当这一切混在一起，营造出一种只有水手才能体会到的危险的激情。 危险的激情啊！ 苏利有些感慨地想着。 此时他正和墨菲扛着一块铁板，想要将它拧在驾驶舱外以抵抗不断打进来的海水。 “拧好了吗？” “快了快了，别催！” “你觉不觉得，有点……不那么刺激？” “你要是嫌不刺激，可以让海妖把你丢海里涮涮。” “如果天气没那么坏，我还真想试试。”苏利一边用体重压着钢板，一边贫嘴地回着，“wo ~wo~我敢打赌，前面那面海浪起码有50英尺（15米）高！” 墨菲忙里偷闲瞄了远方一眼：“我觉得有70英尺（21米）。” “你俩干完活就赶紧去舱室，”布格斯朝他们吼道，“海妖的庇佑不是给你们赏景用的！” 墨菲拧完最后两颗螺丝，用扳手敲了敲驾驶舱的舱壁，大声喊：“那我们先下去了。” 收到讯息之后，两根绑在他们腰际充当安全绳的阴影触手开始慢慢伸长，将两人护送下了水手舱后才体贴地关上舱门后才消散。 又一波巨浪从屁股后面偷袭了钓剑船。 舱室里的人死死握住固定物，防止自己被撞得鼻青脸肿，等船只再次稳定，苏利摸着不小心磕到的下巴，“该死，我已经开始想念她的庇护了！” “我觉得苏利是中邪了。”皮埃尔说，他仍然对利亚怀着警惕之心。 鲍比刚刚捡起掉在地上的未婚妻的信件，并小心地夹进杂志里。听闻两人的话后有些迟疑地开口：“我们真的能相信她吗？” “能。” “我不知道。” “不能。” 三个人，三个答案。 最后苏利嗤笑着点起一根烟：“除了相信她，我们别无他法。” …… 安德里亚·盖尔号遇到了一个高达18米的巨浪。 这是第几个巨浪比利已经数不清了，海浪好像正在从四面八方涌过来。利亚把钓剑船开得跟过山车一样疯狂。 “避开，避开！” 比利朝着利亚吼着，因为他们的动力根本不支持安德里亚·盖尔号爬上这么高的浪峰。 可他身旁的海妖疯了一样笑着，加大马力朝着海浪直冲而去。 在比利身旁，轮机长已经闭起眼睛开始祈祷。 但他祈祷的目标并不是伫立在格罗斯特港口的圣母。 “广阔的大海啊，请庇护渺小的我，也庇护我们渺小的船吧！” 紧接着，比利也听到了海的回答。 “放心吧，布格斯，我保证你能回家去见艾琳。” 几分钟后，比利意识到他们并没有攀升。安德里亚·盖尔号脚下的水在不断消失，这导致船并非朝浪尖开去，而是直直地撞向海浪。 他以为钓剑船会直接被巨浪撞成碎片，但是没有，有什么东西劈开了海浪，让船头顺着缝隙扎进水里。 “布格斯，睁开眼睛！” 这是比利对老友的唯一提醒，就算要死，也要睁大眼睛，死得男人一点。 话音刚落，安德里亚·盖尔号就被水淹没了。 不！ 应该说，安德里亚·盖尔号在浪头下面航行着。 甲板上的渔具和工具被冲走了不少，驾驶室里也全都是海水，唯有水手舱室门关着，暂时没有漏太多的水进去。 因为腰间的阴影触手，比利和布利斯并没有被海水冲跑。 此时，比利正捂着口鼻，用贪婪的目光留住人生最后的景色。 但才过了一会儿，他身旁的布利斯就用力戳了戳他，并张着嘴对他吐出一长串的泡泡。 面露哀伤的比利：哦，我可怜的老友就要淹死了。 一脸兴奋的布利斯：天哪，比利你快看我，我能在水下呼吸耶！ 考虑到水下无法传声，显然两人并没有理解对方的意思。 但看着布利斯手舞足蹈了好一会儿还保持着一开始的频率，比利意识到自己似乎想岔了。 看这活泼的样，也不像要淹死啊！ 此时布利斯正笑得像个傻子，不停地吐出泡泡，然后用手指戳来戳去，仿佛找到了什么新玩具。 比利看看他，再看看沉浸于开潜水艇无法自拔的利亚，终于下定决心，小心翼翼地吸了一小口气。 咦？！！ 一小口后又是一大口。 流入鼻腔的不是水，而是非常纯净的空气，甚至比在海面上吸的空气都干净，至少里面没有鱼腥味和海腥味。 比利不信邪地摸了摸自己的鼻子，甚至伸出一根手指捅进鼻孔。 但他什么都没摸到，一股神奇且无形的力量包裹住了他的鼻子，从水中滤出空气后才送入鼻腔之中。 水中呼吸。 一个保证旱鸭子不会被淹死的法术。 海的庇护。 她的庇护。 比利笑了，他甚至笑得比布利斯还要傻。 当安德里亚·盖尔号冲出海水，再次航行在海面之上时，比利和布利斯的笑声几乎像雷霆一样响亮。 “冲啊，冲啊！向着格洛斯特前进！” 他们如此呼喊着。 …… 所有人都想立刻回到格洛斯特去。 但方向舵在利亚手里，自然她说了算。 根据城市定位术的指向，利亚选择了只有290公里远的塞布尔岛作为临时停靠点。 狂风暴雨里飙船自然很爽，但也得考虑这艘建于1978年的船经不经得起长时间的折腾。 飙出风暴圈后，利亚就把方向舵交给了比利，带着布利斯在船上到处修修补补。 折断的金属杆，啪，一个完美修复术。 扯断的锁链，啪，一个完美修复术。 撞凹进去的船舱壁，啪，一个完美修复术。 坏掉的电台，啪，一个完美修复术。 鼻青脸肿的墨菲，啪——呃，这个修不了。 身后，布利斯的嘴巴张成一个o型。 身前，打开的水手舱门后站着四个筋疲力尽、一脸幽怨的船员。 虽然关了舱门，在发现船进水后里面的人还找东西塞住了门缝，但舱室内依然渗进去不少海水。 再加上利亚脱缰野马式的开船方式，其间有好几次，整艘船都从侧面来了个360度旋转，舱室里的人就好像待在一个滚筒洗衣机里一样的痛苦。 鲍比扒开前面的人，面色苍白地冲到栏杆旁开始狂吐。 皮埃尔有些敢怒不敢言，看了一眼利亚后选择自己走远一些，来个眼不见为净。 只有墨菲和苏利对视一眼，然后齐齐给利亚竖了个大拇指。 只有他俩在翻滚停止的时候会透过舷窗观察外面的海水。 有时是冒着泡沫的海水，这表示舷窗外在水面附近；有时看到的是蓝绿色的海水，那表示舷窗被海浪覆住了；要是看到的是黑水，那就是咱们的船在cos潜水艇，可以向上帝祈祷了。 墨菲和苏利看到的大多数是蓝绿色海水，但黑水的次数也不少。 他们感觉自己似乎在地狱和天堂之间来回散步。 好在最后船还是浮上了水面。 如今站在仍在摇晃的甲板上，他们感觉浇在脸上的雨水甚至称得上温柔，再吸两口充满海腥味的清新空气—— 啊，活着真是件美好的事情！ 第59章 完美风暴04(结束) 风浪在渐渐变小，但天仍然是黑的。 安德里亚·盖尔号在风暴中开得太久时间，几乎从下午一直开到了夜晚。 重掌方向舵的比利降低船速，全神贯注地开着船，塞布尔岛附近的海域他不算特别熟悉，加上又是晚上，还是开慢点好。 忽然之间，比利看到了一个针眼大的红色光点。 在漆黑夜幕的衬托下，这点红光是如此显眼，并随着船只的靠近不停闪烁。 一个航标。 以及更多的航标。 他们距离岸边已经不远。 …… 格洛斯特，鸦巢。 聚集在这里，为自己的亲人爱人祈祷的格洛斯特人终于等来了她们的好消息。 安德里亚·盖尔号已经停靠在塞布尔岛，他们将在那里待一晚，等待热带风暴消退之后，再启程回到格洛斯特。 人们互相搂抱着，又哭又笑，纷纷嚷着要去码头迎接这六位幸运儿。 鸦巢老板艾瑟尔劝住了她们，她煮了一大锅免费鱼汤供店里大大小小的客人配着面包当宵夜，又以半价价格让离家远的人住在了楼上。 这也是为什么格洛斯特的水手们在众多酒吧中，格外中意鸦巢的原因。 它不仅仅是一个酒吧，同时也是一个避难所，一个临时的家。有人甚至在这里住了好几年之久。 …… 利亚是在钓剑船即将靠岸时离开的。 在观察完每个人的伤势后，她没有花费精力为他们治疗——这些皮外伤反而是他们死里逃生的证明以及勋章。 她为他们做的，仅仅是给每个人两根1kg的金条。 按照1991年的金价，这两根金条价值差不多是刀乐。 六个人都不太好意思收。 “我们这次的收获很不错。”比利推拒着。 “是啊，我觉得我们至少能分六千！”墨菲说。 “什么啊，我算过，起码每人一万！”苏利大声喊着，哈哈大笑。 利亚笑着拍了拍钓剑船。 “我只是简单修补了一下而已，安德里亚·盖尔号依然需要大修一次。还有制冰机不灵光后，部分鱼可能会坏掉，卖不上价钱。” 接着她又指了指鲍比。 “我记得你说过，还掉债务后和要克里斯结婚。” “你，不是想买一辆新的二手福特f-150嘛。” “你，说了不止一次要带艾琳去一趟迪格比。” “你，一直说要给带孩子的前妻更多抚养费和生活费。” “还有你，皮埃尔，好好大吃一顿，大喝一顿，再好好睡一觉吧。” “至于你，船长，我知道你出海并不单纯为了钱，但还是拿着吧。” 手指在每个人面前点过，并准确地重述了每个人的愿望。 每一个都很朴实、简单，充满了生活气息。 在历经这么一段惊险的时光后，他们值得这样的奖励。 送完金条，利亚也没有废话，她在甲板上站定，面上的微笑和清晨的阳光一样和煦。 “很高兴和你们度过了一段快乐的时光！” “再见！” …… 【完成完美风暴剧情：奖励1000积分，系统升级次数*1； 拯救比利，奖励500积分； 拯救布利斯，奖励500积分； 拯救鲍比，奖励500积分； 拯救墨菲，奖励500积分； 拯救苏利，奖励500积分； 拯救皮埃尔，奖励500积分； 拯救瑞克，奖励500积分； 合计：4500积分，系统升级次数*1】 那位瑞克，自然是队友救下的人。 这次任务积分不多，但过程倒是挺快乐的，而且也没花多少时间。 回到现实世界，对了下时间，才过去三个多小时而已。 照例消杀过后，利亚问了问科研组，得知在自己去任务世界的瞬间，泰斯也被召回了自己的世界。看来召唤生物必须和施法者处于同一位面。 利亚第一时间召唤出泰斯，不这么做的话，科研组能像吊死鬼一样24小时跟在她身后，碎碎念个不停。 这个棕发的大个子还是老样子，温和，友善，如果利亚没有什么命令的话他可以在图书馆待上整整一天。 他看书速度很快，而且不是什么骗人的量子阅读，如果询问其书籍内容，虽然倒背如流称不上，但大致内容可以复述出来。 除了头几天需要利亚施展巧言术和通晓语言，后面泰斯就拒绝了，他靠着自己的力量在几周后（包括上次待的时间）学会了中文。 “天才也不过如此。” “如果这样的人仅仅只是普通的战士，那他们真正的科学家会有多聪明？” “把一个本该成为学者的人送去战场，简直就是暴殄天物！” “我觉得暴殄天物是形容物件的，换成大材小用比较好。” 面对科研组的抱怨和惋惜，利亚只能两手一摊，表示这也能怪我喽？ 再说了，你见过哪个学者能随随便便把三五个老兵摁在地上捶的？你见过哪个学者能像终结者一样手持加特林重机枪稳定横扫五分钟还手不抖肩不酸一脸轻松？ 人家那是文武全才。 科研组不知道的是，他们关于塔里安和泰斯的研究仍然只是冰山一角，身为五环法术才能召唤出来的生物，他们的真实力量并没有全部表现出来。 平和的808基地，不需要他们露出暴虐的一面。 但是下一个世界，利亚觉得自己会需要他们的帮助。 【平行宇宙具有无限的可能。】 【任务时间为中期。】 利亚梦寐以求的高科技任务世界终于来了。 但系统再次当了回谜语人。 有平行宇宙设定的世界可是多了去了，譬如某dc就重启了不知道多少次。 漫画、电影、电视剧、游戏……光是一个世界的资料就多得让人头皮发麻。 没说的，干活吧，重点是收集资料加分析。 这一次，分析组没有拉利亚下水——反正临时抱佛脚也看不完——但没有放过其他人。他们不仅自己加班，还从其他小组借调了不少人过来一起加班。 来呀~ 熬夜啊~~ 反正有大把头发~~~ 秃了也不怕，学徒那边正好在学治疗法术呢！ 猝死就更不怕了，天天有学会观照术的学徒过来给加班的人做体检，保证组员们想死都死不了。 说起来，自从知道了有回生术这件事，基地里不止一位一个人打报告要求批准自杀，以体验复活的感觉。 哪怕得知了复生术的副作用，哪怕禁止加班猝死的新条规都快贴上每个人的床头了，依然没能打消他们的念头。 碰上这么一群疯狂的下属，老周也是愁到头秃——然后成为学徒那边的常客。 （原本所有复生术的副作用是永久降低一点体质，本文里改成一年内身体极度虚弱生活不能自理，前文就不改了，一改又是大工程。） 第60章 变形金刚01 这个月除了上课没有别的事，要不是分析组没做好功课，利亚恨不得马上去下一个世界。 等待之余，她研究起了系统加点。 小道消息2级，暂且够用就不加了。生活商城2级，不确定加了之后会不会有新商品出现。任务面板倒是可以考虑，至于加工坊…… 这个自从开启之后就仅仅用过一次的功能不是不好，而是贵且鸡肋。 虽然无限弹药只要1000积分，但那只限于普通弹药。 如果是无限激光弹药，那得积分；无限等离子弹药，需要3级加工坊外加10万积分，并且对武器种类也有限制。 还有附带特殊伤害的弹药（如专门杀鬼用的灵能弹），几乎都是几万积分的价格。 装备上的特效就更杂了，什么给鞋子增加喷气装置增加短时间内跑速，或是添加缓冲垫让人从高处落下时不至于摔断腿，手套增加静电吸附能让人在墙上爬，面具装有全息投影能给使用者一定伪装，斗篷自带迷彩模式可以根据环境自动改变颜色…… 东西都挺好，但是大部分和法术效果重合。 如果是普通任务者，加工坊的帮助不可缺少，但对利亚来确实用处不大。 看来看去，利亚最后还是点了生活商城。 特殊商品栏里果然多了新玩意。 固态能量块，售价10积分，不限额。 ？？？这又什么玩意？ 利亚兑换了一块出来，发现还挺大的，是边长30cm的方方正正的蓝紫色晶体。 肉眼看不出有什么用，不过能量块……或许跟电池一样？ 这玩意自然交给了科研组，然后没多久科研组的实验室就炸了。 好在没有人员伤亡，新实验室被移到更远的地方，安保措施也升了级。 科研组也没白挨炸，至少在利亚离开前，交出来一份固态能量块使用方式。 能量块外面多了一个转换盒，转换出来的电能可以用在方方面面，甚至可以用在最新的科技武器——高斯枪上！ “单这一块，里面存的能量就够咱们基地用一个月。这玩意真是个好东西，如果产量高的话，全球能源行业都会引起大震荡。” 都身处808基地了，科研组也没管东西哪来的，只要能研究就行。 利亚给了他们十块能量块继续研究。 高斯步枪在现实世界早已发明，但技术尚未真正成熟，威力，准头，乃至电池的能量存储不足都是大问题。 对利亚来说，这些问题都可以靠加工坊来解决。 打报告申请了一把口径最大的反器材狙击步枪（口径20mm），交给加工坊改成高斯反器材狙击步枪。 改造完毕的枪支总长度175cm，重达20公斤，无限弹药，号称有效距离达到7.5公里（虽然利亚也不知道狙击手要如何靠自己的视力看到7.5公里外的目标），改造花费4000积分。若是改成无限能源还得再加积分。 至于为什么突然想到要做这么一把枪，自然是从科研组那获得的灵感。 子弹威力不够，那就用速度凑嘛。所谓天下武功唯快不破，放在武器界同样适用。 这也是目前利亚的积分能兑换出来的威力最大的武器。 这么一来，积分再次跌成，买空间的积分也不够了，利亚干脆又买了一堆能量块堆在私人空间的角角落落里，在高科技的世界里，这种能量块说不准能起到一些特殊作用。 …… 【嘟……任务世界已抵达……】 【当前世界：变形金刚】 【身份已生成：山姆·维特维奇的同学】 【一群能变成汽车飞机的外星人来到了地球，他们的目标是什——哦，得了，让我们长话短说吧！亲爱的小人，剧情都是浮云，你的任务只是考察，考察这个世界中是否有人能成为任务者，如果有，请说服对方签下合约。成功后可以获得最高两万积分的奖励。】 【通关条件：无】 【通关时间：三年】 【剧情将在三分钟后开始】 我就说嘛，织者怎么会这么好，高科技世界说送就送，还不是把自己的活推给下面的牛马！ 不过……没有通关条件，只有一个时间限制，唔……所以要花三年时间找一个牛马同事？ 那没事了。 原本拉着一张牛马社畜面孔的利亚顿时笑靥如花。 这可是变形金刚世界！ 虽然是真人版，里面的科技没有动画漫画版那么夸张，但好东西还是挺多的。 三年。 五部电影的时间线可不止三年。（6、7算重启了，不算在内。） 正当利亚思考着如何最大化最高效利用这三年时间时，剧情开启，讲台上的山姆正在努力讲述着自己祖爷爷曾经的探险历史。 他讲的真的很烂。 老师愿意给他一个a-，纯属做善事。 幸运的是下课铃很快就响了。 刚进任务世界，利亚也没时间看资料，只能尽力回想下剧情。 下一步应该是买车吧？ 大黄蜂！ 利亚摆出一张友善的面孔，在山姆和老师讲完话后，拍了拍他的肩膀。 “山姆，我对你刚才说的东西很感兴趣。” “真的吗？！” “嗯，边走边谈如何？” 虽然利亚不是真的对山姆的祖爷爷感兴趣，但聊天嘛，只需要摆出倾听的姿态，时不时附和几句，大部分人就会竹筒倒豆子一样巴拉巴拉说很久，甚至将你引为知己。 随后，利亚就借口要去山姆家看更多的资料，坐上了山姆父亲的车。 没有他们带路，利亚还不知道去哪找汽车人呢。 即使有利亚的存在，山姆的父亲也没忘记要捉弄捉弄儿子。 他开着车在各大名牌车店门口经过，让年轻人误以为自己的老爸要帮他买一辆好车。 这当然不可能啦。 最后山姆爹把车开到了一家露天的二手车店。 也就在这时，利亚发现一辆黄色的雪佛兰科迈罗偷偷跟在他们的身后，并在他们和店主聊天的时候停入一个空车位。 身为一名黑人，二手车店主讲话时总是带着一股韵律，似乎随时可以rap起来。当他说出“不是驾驶员挑车，而是车挑驾驶员”时，利亚已经走到科迈罗的面前，用热烈的目光上下打量。 谁能不喜欢大黄蜂呢？ “你瞧，你的女朋友也觉得这辆车不错！”二手车店主说。 “不是——她只是我同学——”山姆慌乱地解释着。 利亚倒是无所谓误会不误会，她温柔地摸了摸科迈罗的车顶线条，开口道：“确实是好车，我要了。” “五千刀乐！”店主最喜欢这种爽快人。 “可以。” 利亚朝店主招了招手，把人拉到一旁后，从系统赠送的书包里摸出一根金条。 不用说，肯定是一公斤标准版。 “噢！现在的年轻人出门都不带现钞了？我怎么知道你这是真的假的？” 利亚借着身体的遮挡把金条塞进店主的手里，又打开包让他看了看里面的两把枪。 “我的教父就喜欢送这种金灿灿的小礼物。” 她眨了眨眼，笑得像个人畜无害的邻家大女孩。 “我觉得大家都挺喜欢的，对吗？” 第61章 变形金刚02 最后说服店主的并不是枪，而是另一根金条，并且都经过了火焰与牙齿的认证。 换来的则是五千现钞，一万五转账，一辆大黄蜂，以及山姆选中的另一辆看起来足有九成新的福特——由利亚付款。 2007年的国际金价在695刀乐\/盎司左右，2公斤黄金约等于刀乐，扣除，购买大黄蜂的5000，剩余。 都够买一辆新车了，而利亚只是让店主给山姆一辆比较好的二手车而已。 剩下的都归店主所有，不管怎么看他都赚翻了。 没看他对着利亚一口一个“大侄女”“小甜心”“一家人”“叫我鲍比叔叔就行”。 于是，山姆获得了一辆更好的车，省下2000可以当零花钱。 山姆爸爸节省了2000。 利亚获得大黄蜂。 大家都很愉快。 要说谁有意见……那当然是大黄蜂了。 不过没等他发脾气弄炸所有的汽车玻璃——说真的，对人类来说这其实挺危险的，电影里居然没人受伤纯属奇迹——利亚就拖着山姆在车旁聊到了那副眼镜，并明确表示刚才垫付的车钱是购买山姆祖爷爷所有遗物的定金，如果东西保存完好还能再加一些。 山姆答应得很快，大黄蜂也没了脾气。 付完钱，一行人，三辆车，在和蔼可亲的鲍比叔叔龇着雪白大牙的欢笑声中离去。 路上。 前方山姆的车已经拐弯，利亚却在这个时候突然放开了方向盘和油门。 然后大黄蜂自动拐弯，跟上了山姆的福特。 “真好。”利亚笑眯眯地说，“接下来的路程也拜托了。” 她光明正大地掏出资料本，开始翻看真人电影版变形金刚的相关内容。 大黄蜂懵了，眼看着山姆的车正在远离，只能赶紧跟上，同时车载广播自动打开，在调节了一阵之后终于找到了需要的话语。 “……你是谁？……” “一个朋友。” “……为什么你……会我们的……语言……” “哦？在你听来，我在说赛博坦语吗？”利亚摸了摸下巴，“这算是……某种沟通的特殊技巧，恕我不便详述。” 开玩笑，这属于系统黑科技，让利亚说清楚原理不是为难她嘛。 广播又叽叽嘎嘎调整了一会。 “……你想要……做什么？……” “我希望你们博派和狂派的战争能离人类远点。” 广播沉默了下去，利亚也没有多说什么。 山姆的家被他母亲打理得非常温馨，小花园里绿意盎然，又有色彩缤纷的花朵点缀其中。 “我去拿那副眼镜，你在这里等着，乖一点哈。” 广播里发出“哔”的一声，听起来意义不明。 拿眼镜的过程可没有电影里那么一波三折。 山姆把包里的东西都给了利亚，随后又回房间翻找其他资料。 为了不让赛博坦人的辐射在山姆家沾染太多，利亚自己都没进山姆家，她就站在小花园里，注册了个易贝账号，付款买下万人迷先生217（山姆的易贝名）拍卖的眼镜。 这样一来，不管是霸天虎还是汽车人，应该都不会继续找山姆一家了。 山姆母亲拿了一瓶冰镇可乐给她，并邀请利亚进去坐坐，儿子难得带姑娘回来，她自然想打听一下利亚和自己儿子的关系。 “我们只是同学，婶婶，谢谢你的可乐。噢，这小狗真可爱！” 利亚摸了摸一条腿打着石膏的吉娃娃，顺便帮小东西治疗了一下断腿。这么小的狗子天天吃止痛药也是够了。 过了一会儿，山姆就带着剩余的东西下了楼，全部交给利亚。 利亚稍微翻找了一遍。 “保存还行，我可以再给你800刀乐，还有易贝上的眼镜我也拍下来了，200刀乐，你记得改成已发货。以后要是有人问你卖给谁你就直说。” 交代完后，利亚就带着东西走向大黄蜂，身后的山姆稍微计算了一下，发现自己不仅有了车，还有3000刀乐的零花钱！ “yes！”山姆高兴地朝天挥舞了两下拳头。 “看到了吗？” 此时利亚已经坐进车内，突然对大黄蜂说了这么一句话。 “……看……眼镜？……” “不是，看那个男孩，他是个好人，但也是个凡人，和你们交往会给他带来危险，甚至是死亡。” 电影里很隐晦地提到了这一点——山姆的死亡。 其实按照变形金刚的破坏力，对凡人来说基本擦着即死，哪有电影里那么好运气，怎么炸怎么飞怎么摔都没事。 就算山姆运气好，没在正面对战中出事，可最后还是逃不过他人的算计。 “还有，地球人已经发明了搜索你们的工具，一种辐射勘察器，可以近距离勘察你们赛博坦人无意识地散发出能子辐射，无论怎么变形或躲藏都没用。” “……真的？……” “别把地球人当傻子，b-127，亦或者我该叫你，大黄蜂？” 大黄蜂已经不想说话了，他现在觉得这个女人实在有点可怕。 利亚敢这么放肆也是得益于对博派、对大黄蜂的理解，换成霸天虎她早溜了。 这叫看人下菜碟——啊，不，应该叫看车下油桶才对。 …… 通过位面身份证上的信息，利亚了解到自己居然还有一个住所。 离山姆家还挺近的。 嗯，今晚先住下，明天就换房子。 回系统设置的家后，她就给大黄蜂留下一句“叫你朋友来的时候尽量去郊区”后就没管大黄蜂。如果对方聪明的话应该知道她指的是呼叫汽车人来地球。 至于利亚自己，在家里兜了一圈后，就施法把塔里安召唤了出来。 “噢，我的女士，我都以为你把我给忘了。”塔里安一出现就夸张地表演着。 “如果你能对别人友善点，我会多找你出来的。” 话刚说完，利亚就看到塔里安手背上附着一抹来不及擦掉的鲜红。 “你又流血了？到底怎么回事？” “一些不自量力的行为。”塔里安顶着抽痛微笑，血液缓缓涌出鼻腔，温热、黏腻，“不用管我，女士，我很快就能愈合。” 前半句是真话，后半句则是一个谎言，作用于大脑的痛苦可不那么容易驱散。 而谎言在利亚面前无所遁形。 “在我面前，希望你能多一点真话，塔里安。” “……” 不说谎就沉默是吧。有这样的下属可真让人头疼。 “现在，诚实告诉我，伤口或是病灶在哪个部位。” 塔里安脸上虚假的笑容消失了，他的嘴唇蠕动了两下，迫使真话逃出唇齿的束缚。 “应该是大脑，但我不确定是哪个位置。” “有多疼？” “类似爪子在我的脑沟里刨地，不是神经痛。” “真是奇怪的病症，据我所知，大脑的皮髓质并没有痛感。”利亚又用观照术检查了塔里安，大部分描述依然难以理解，不过她注意到其中一条信息是：脑部温度过高，疑似大脑受损。 不管了，先给一发治疗致命伤看看。 和宣誓效忠的那一次不同的事，利亚的手还没有从塔里安的额头离开，法术已经见效，速度飞快。 塔里安深黑色的眼眸里第一次出现震惊的情绪，他一把抓住利亚即将离开的手，但下一秒又意识到这样很不礼貌，于是飞快地放开。 因为动作太快，显得好像很嫌弃一样。 利亚哭笑不得。 第62章 变形金刚03 塔里安为自己的行为道歉，但没有给出解释。 利亚也不是刨根问底的个性，反正问题解决就行，有功夫想东想西不如想想晚饭吃啥。 网络搜索的结果不是特别理想，2007年的阿霉莉卡，外卖并没有发达到什么都能送，最后利亚和塔里安的晚饭叫的依然是披萨——两个超大份外加不少小零食。 买这么多自然是考虑到塔里安的大胃口。 “你和泰斯要是去吃自助，铁定能把人家吃破产！” “自助是什么？” “呃，你们那边没有自助餐吗？一种只按人头收费，在固定时间内可以随便吃多少的餐饮方式。” “就像基地食堂？” “不，基地食堂可不收钱。” 塔里安耸了耸肩，又拿起一片披萨，一口咬掉一半。 还别说，有这样的吃饭搭子真的很舒服，反正利亚不知不觉就吃撑了。 她打了个嗝，去洗了洗手顺便解决下人生琐事。回来后发现塔里安已经吃完，并且把垃圾都收拾好，桌子也擦得干干净净。 “女士，这些东西要丢哪儿？” “先放着吧，我也不太清楚这个街区几点来收垃圾。” 塔里安把垃圾袋放在厨房门口，又检查了门窗，并拉好了窗帘。 “别那么紧张，暂时还不会有人找上我们。” “为什么你能这么肯定？” “因为这个。” 她拿出手提电脑，再找出存着相关电影的移动盘插上。 “过来看电影吧，看完之后你就明白我们的处境。” 接下来自然是接近八小时的电影马拉松，一直看到凌晨两点才结束。 “后面两集明天再看，我要去睡觉了。” “我能继续看吗？” “熬夜对身体不好。” “我几周不睡觉也没关系。” 真是离谱的体质。 吐槽完，利亚还是没管塔里安，毕竟那么大一个人，又不是小朋友。 “行吧，你自己看着办。”她向前走了两步，突然回头说道：“你这毛病该不会和不睡觉有关吧？” “确实有些关系。但不是不睡觉导致头疼，而是头疼让我无法入眠。” “好吧，我先睡了，晚安。” “晚安。” …… 第二天早上，利亚打开房门，然后差点一脚踩在塔里安脸上。 倒不是她反应快，而是塔里安窜得快，没被她踩中。 “你躺我门口干吗？” “我觉得您说得很对？” “什么很对？” “熬夜对身体不好。” “你可以回房间睡。” “我必须扞卫您的安全。” “这就是你裹着毯子，垫着枕头，睡在我门口的理由？” “是的。”塔里安说得理直气壮。 “……” 利亚开始思考，是什么让塔里安认为自己需要寸步不离的保护。 唔，一定是他没见过自己使用法术时的英姿。 待会就让塔里安见识见识！ 话是这么说，但今天的日程安排主要是买房子。 系统安排的房子虽好，但周围人太多，哪天要是在这里打起来，估计要死不少人。 这些人都是没有武器的普通人，被卷进大金刚们的互殴中实属无妄之灾。 找房子自然要找中介，而利亚盯上了那位和蔼可亲的二手车贩鲍比叔叔——这些人的路子一般都很广。 虽然塔里安脱了半身甲和单分子剑，换上了常服并且没带武器，但他的个头、脸上的刀疤以及浑身的气势是真的吓人——偷摸说一句，他挤在科迈罗里也特别好笑。 看到他之后，鲍比才发觉利亚昨天说的什么教父势力，似乎不是假的。 “大小姐，看中哪辆车就直说。” 瞧瞧，连称呼都变了。 利亚也不客气，直截了当地提出要求。 “我不买来买车的。我需要一间偏僻、最好附近三公里内都没有邻居的住所。” “鲍比叔叔可不是什么二手房中介。” “不是租是买，价格不是问题，但所有花费用黄金折算。如果今天就能找到让我满意的房子……” 利亚打了个响指，塔里安立刻会意地打开背包，拿出十根金条。 “……晚一天，少三根。” 鲍比：这是什么神仙天使给我送钱来了？ 房子而已，又不是杀人放火偷渡贩|毒，这钱赚得太良心了。至于这位小祖宗要在房子里干什么管我屁事。 当即一拍胸膛打起了包票。 “等着吧，万能的鲍比叔叔晚上就给你消息。” 利亚微笑，然后留下一根金条当做定金。 离开露天二手车行后，两人又马不停蹄地去逛了街，买了一堆花花绿绿的衣服外加金光闪闪但是落水会浮起来的饰品。 不是纯金的买不起而是犯不着浪费钱，至于金属类的利亚也不敢买，万一碰上赛博坦人使用磁力缴械的手段，人家的武器飞了，你身上的珠宝也飞了，多尴尬。 买东西时利亚也没忘了塔里安，她甚至还准备了大黄蜂的份。 等换好衣服后，两个一看就不好惹的雌雄双煞堂堂登场。 在路上走五百米会被警察查三次护照的那种。 虽然是黑帮，咱也没说是意大利风格还是墨西哥风格，对吧！ 没来电话，两人也没别的事干，就找了家墨西哥餐厅吃了一顿正宗墨西哥餐。 吃饭时塔里安终于有空闲问出自己的疑惑。 “我们不准备武器吗？” “基地给我们准备了不少，但你也看过资料了，对付那些大家伙，普通武器根本没用。” “可惜我的武器不能带过来。” 利亚寻思你有啥武器能单挑变形金刚啊，于是说：“别操心了，咱们的目标可不是杀死那些大家伙，而是——” 塔里安打断她：“为什么不呢？他们可是异——他们可不是人类。” “认真的？我们两个去打全部的赛博坦人？再说，他们不是人类，你与人类也相差甚远。如果因为不是人就得死，我是不是要先杀了你？” 塔里安露出受到侮辱的表情。 “我是人类。”他一字一顿地说。 “从基因上看，不是。从我的角度看，是的。” “你的角度又是什么？” “唔，不能反人类，拥有人性吧。”利亚想了想，给了这么一个答案。 塔里安错愕了三秒，随后情绪收敛，继续听利亚说计划。 “继续之前的话题，系统的任务是让我找一个牛马同事，我的主要目标是搜索能用的科技带回去，次要目标是让赛博坦人的战争远离普通人，以及试试能不能签约几个召唤对象。” “就像我这样的？” “是的。” “我依然坚持一点，非我族类其心必异。” “或许你的世界是这样，但我的世界已经不容许我过于挑挑拣拣。”利亚严肃地说完，又换成一副姐俩好的口吻，“汉语学得不错哈！” 跳起来摸头以示褒奖。 第63章 变形金刚04 利亚和塔里安花里胡哨的打扮差点让大黄蜂没认出来。 如果不是利亚带着车钥匙，他都快以为有人来偷自己这辆破车了。 “惊喜哇，bee，我给你也带了礼物哦！” 原本的迪斯科球车饰上又挂上去几个亮闪闪的玩意。 “……你在……做什么？……” “装饰我的爱车。”利亚给挂好的车饰拍了张照，“都是真金的，以后你跑路没钱可以拿这个换汽油喝。” 大黄蜂：怪人，但她送我礼物。也许我该谢谢她？ 没等大黄蜂想好怎么回复，就听到利亚又说：“你的发声器在收音机这块区域吗？” “……不……” “找个偏僻的地方，我给你看看能不能修。” “……不用……” “嘿嘿，让姐姐给你检查检查~”利亚开始对着大黄蜂上下其手。 大黄蜂：救命，擎天柱，这里有变态！ 车门自动打开，车椅自动弹射，两人被自动丢了车外，接着大黄蜂喷出一大堆尾气后气呼呼地跑了。 塔里安拍了拍身上的灰尘：“真不敢相信，您居然骚扰一辆车。” “怎么凭空污人清白，明明是爱的表达啊，是爱！”利亚在尾气里咳嗽了两声，理直气壮地为自己辩护。 这时她的手机响了，是鲍比。 好消息，房子找到了。 坏消息，车子跑了。 …… 利亚本想打车的，不过在路口拦了一会车后就看到大黄蜂又磨磨蹭蹭地开了过来，在她面前停下，车门开启。 “我就知道bee你还是爱我的！”利亚喜滋滋地坐进车里，说了一个地址。 “女士，您最好管住您的嘴，我可不想开到半路上被丢下来。”塔里安说。 “……不会……坏家伙……要来了……” “路障吗？” 利亚如未卜先知说出霸天虎的名字，大黄蜂已经惊奇不起来了，这个怪女人似乎什么都知道。 “有敌人了？我的武器——”塔里安提起了兴趣。 “放心吧，不会少了你的，咱先找个适合打架的地方再说。” 大黄蜂载着两人朝郊外驶去，路上他们发现了一排废弃的厂房。 两人一车都觉得这地方不错，不仅适合打架，还适合毁尸灭迹。 “去厂房后放下我们。” 大黄蜂会意地冲破铁丝网开了进去，没多久，一辆警车就出现在厂房门口，并顺着大黄蜂撞破的缺口进了厂房。 厂房里静悄悄的，路障转了一圈，在拐角处被从天而降的反坦克火箭炮给掀翻了。 大黄蜂顺势扑出，和路障打成一团。 塔里安打完火箭炮后立刻跑路，留在原地等人报复可不是他的风格。 果不其然，那边两个大块头打着打着，路障就把共生体迷乱丢出去追杀塔里安了。 大块头们打架是什么样的？ 只能说打到哪毁到哪，这还是双方都没使用热武器，纯用冷兵器搏斗的结果。 浮在天花板上的利亚紧急往旁边一闪，躲过一块飞溅过来的铁片，接着四根阴影触手合力一抽，将一个迎面而来的铁皮桶抽回原处。 感觉比战场上都要凶险。 利亚吐槽着电影里主角的离谱幸运值，又躲闪了好几回，她抓住大黄蜂过肩摔路障的一个瞬间，挥手射出一片冰刃。 考虑到赛博坦人的金属体质，利亚也只能参考电影进行进攻。 电就不用考虑了，等于给对方送能量。 火的话，温度达不到6000度就是放烟花。 寒冷倒是有些效果，但低级冰系法术能制造的低温有限。 目前来看，一环冰刃术的效果就是在路障的胸前护甲上面冻出一片霜花。 看着路障一个翻身就又和大黄蜂打了起来，显然这点伤害就跟挠痒痒一样不值一提。 接下来的战斗过程中，利亚丢过酸液球、力场锤、负能量射线、音鸣爆，其中也就力场攻击能起点作用，其他的都不太理想。 频频被攻击的路障也发现了利亚这个奇怪的存在。 虽然不清楚利亚到底怎么弄出花样百出的攻击的，但这些不痛不痒的攻击确实对他产生了一些影响，使他在和大黄蜂的对战中落入了下风。 恼羞成怒的路障将手部转化为炮筒对着利亚的方向就是一炮。 距离太近，利亚甚至反应不过来要躲避，好在预先准备的偏折力场起了作用，将巨大的金属弹药偏转向另一个方向。 轰的一声。 厂房屋顶被炸了一个大洞。 利亚的背上一下冒出一层冷汗，双手也不受控制地颤抖起来，这是她第一次正面面对死亡的威胁。 恐惧吗？ 肯定有，但更多的是夹杂些许愤怒的激动。 肾上腺素开始飙升。 “你这……该死的炉渣！” 她大喝一声，咒骂夹杂着恶毒嘲笑的魔力钻进路障的声音接收器中。 靠着捏拳稳定双手，她将数个冰封禁骨法术砸在了路障的腿部稳定器上，厚厚的冰层瞬间覆盖其上，虽然做不到完全固定，但延缓其行动还是可以的。 丢完法术后立刻换了一个位置，接着吟唱了一个耗费16奥术点的魔法飞弹，目标直指路障的光学镜。 沉重的双腿让路障没能躲过大黄蜂的拳头，他翻滚着飞了出去，砸倒了两根承重柱，并在准备爬起来时光学镜探测到不明攻击已经近在眼前。 路障只来得及张开手掌挡在面前，但魔法飞弹转了个弯，一如既往地砸向目标。 碰撞声中夹杂着光学镜膜碎裂的声响。 如果再来一发飞弹，那么碎裂的就会是路障的光学镜了。 但利亚似乎发现了什么，手中的魔法再次一变。 油脂术、蛛网术、障碍术……不求杀伤力，只求起到阻碍作用。 在这些法术中偶尔也夹杂着不谐低语的怪异旋律，无声无息的心灵尖刺，或是塔莎心灵鞭的暗中偷袭。 打着打着，利亚终于发现了一个能对路障进行有效攻击的法术，毕格比之手。法术持续时间虽然只有短短两分钟，但效果很好，在大黄蜂的配合下，打得路障几乎没有招架之力。 这场战斗开始于下午，在夕阳即将落下时才结束。 大黄蜂从一开始的主攻变成了最后的配合，而塔里安早早解决掉了迷乱，他将敲碎的小共生体装进一个结实的铁箱中，随后扛着一支反器材狙击枪在旁边戒备着，随时随地准备救援或是补枪。 满地都是路障掉落的零件，但机体上的创伤和心灵上的痛苦相比，简直不值一提。 这个大块头用残破的手指捂着脑袋，光学镜旁还不停漏着清洁液。 乍一看，就好像被利亚打哭了一样。 第64章 变形金刚05 “bee，你走远一点。” 即使面对已经残破不堪的路障，利亚依然保持着足够的警惕。 她从私人空间拿出那把定制高斯狙击枪，远远地瞄准路障的火种舱。 “霸天虎路障，你有一次机会投降并说出你们的计划。” “太迟了，霸天虎已经知道你的存在，你逃不掉的。” 出乎利亚意料的事，剧情里胆小怕事的路障居然硬气地拒绝了她。 或许是因为败给汽车人并不难堪，但向弱小的碳基猴子投降显然有失赛博坦人的身份。 “真遗憾。” 既然如此，利亚也不打算给他第二次机会。 扣下扳机，16点力量稳稳接住狙击枪的后座力，一发贫铀穿甲弹被电磁加速到极限，哪怕是迅雷不及掩耳都无法形容其速度。 子弹猛然嵌入路障的胸甲，在爆炸的瞬间造成6000度的高温，外装甲和火种舱外层都被撕裂融化，蓝色的火种一下子暴露在空气中。 一眨眼，两条阴影触手已经朝着路障的火种袭去。 仅是一个接触的瞬间，阴影触手就因火种的力量炸裂，但仅是那一个瞬间的接触，就足以让阴影触手把火种挖出来。 溃散的阴影飞快聚合，十条阴影触手前仆后继，接力一样把火种送到了利亚面前。 路障发出一声惨叫后，彻底没了动静。 大黄蜂刚往前走了一步，就被利亚制止了，赛博坦人再沾染核辐射，那跟移动污染源没什么两样。 她用泥巴为原料，依靠制作术捏了一个泥棺材，再用化泥为石变成石头棺材。之后用阴影触手拾起路障的尸骸，一部分做了个小盒子包住火种，剩余的丢进棺材中并密封起来，最后装进私人空间。 做完这一切后，利亚又用造水术降了点局部小雨，冲洗了自己，并换了一套衣服。 原来那套自然一把火烧了。 塔里安将火箭炮的发射装置、狙击枪都交给了她，自己提着装有迷乱的箱子。他们粗略地销毁了战斗痕迹，以拖延官方找到他们的时间。 他看起来心情很好，脸上挂着显而易见、毫不掩饰的微笑，利亚猜测大概是因为自己杀掉了一个外星人的缘故。 倒是大黄蜂，因为利亚所展现出的力量与狠厉，在接下来的旅程中都保持着沉默。 这也正常，不管是重启前后，大黄蜂喜欢的都是那种善良中带着一丝软弱，软弱中又藏着坚韧的人类。 利亚摸了摸自己的脸。 我其实也很善良哒！ 没看我都给路障一次机会了么？ 哎！一下子体会到了苦情女主被人冤枉的赶脚~ …… 打完架杀完机，在这里提下利亚对真正赛博坦人的印象。 他宇宙大帝的，电影和现实的差距也太大了吧！ 明明赛博坦人的脸都很正常，是类似于idw漫画里的那种人脸，构成面甲的金属比外甲要柔软一些，非常贴合，根本没有电影里那种奇怪的凹凸和层次。 当然，不管哪个模样，大黄蜂依然很可爱就是了。 顺利买下了房子后，利亚又和塔里安出去了一趟，买了不少生活物资去新家。 她们将在这里等待汽车人的到来。 嗯，没准还有霸天虎。 在郊区打架总好过在城市里打。 她甚至有些担心弄死了路障，又关了迷乱的禁闭，霸天虎找不到她，为此特意注册了网络账号，在各大平台发布一些新房子的图片、视频之类的生活分享。 在这段时间里，利亚还写了一份关于和赛博坦人对战的分析报告出来。 她在其中写道： 物理攻击和力场魔法能够对6米以下的赛博坦人造成轻量破坏，若对方不反抗、外甲不自动恢复可以慢慢磨死，但无法迅速地造成致命伤害； 冰冻可以起到一定的迟缓作用； 心灵攻击克制赛博坦人，但问题和前面一样，无法迅速地造成致命伤害； 律令法术完全无效。 另，贫铀弹确实能够穿透、破坏赛博坦人（6米以下）的外装甲，目标（路障）未见装备防御力场。 这些变形金刚就和图书馆里提到的一种魔像类似，只是某些金属系的魔像完全魔免元素系法术，心灵法术也无效，但大部分是近战攻击；赛博坦人吃心灵伤害，但远程近战都威力不俗。 很难评价哪一种更让人头疼。 除了报告，利亚还研究了路障的火种，有意思的是，被誉为赛博坦人的心脏与灵魂的火种，居然能放进私人空间的。 似乎私人空间将其视作一种死物。 利亚脑子里产生了一些想法，非常非常胆大妄为的想法。 在某些漫画、动画的设定里，重新制造一具躯体再装入原先的火种，赛博坦人就能复活。 那么，她能不能偷渡几个变形金刚回去呢？ 想到这里，利亚就忍不住发出犹如反派的笑声。 厨房里，塔里安正在用微波炉热冷冻披萨和烤鸡，听到笑声自言自语起来：“女士的心情似乎很好，如果现在找她要点大机器人的尸体研究她会给我吗？” （当然不会啦，傻孩子，有辐射的！） …… 即使这次有了利亚的提醒，汽车人中还是有两人落到了城里，还好不是市中心，新闻里也没听到人员伤亡。 等他们赶到利亚的新居时，就看到一个浑身布林布林的大黄蜂。 大黄蜂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本来他伪装成汽车看着大门，莫名其妙就没了意识，等醒来后，不仅发声器修好了，身上还镀了一层亮闪闪的黄金。 这下大黄蜂变金龟子咯！ 不用说，肯定是那个女人干的，除了她没人会这么无聊。 看到汽车人到来，尤其是擎天柱，大黄蜂可是高兴坏了，忙不迭把这几天的经历报告给擎天柱。 简称：告状。 听完大黄蜂用自己真实的声音报告了一大堆情报后，擎天柱对现状有了一个确切认知——有些麻烦，但尚可接受。 同时，他也欣喜于大黄蜂的发声器被修复。 “大黄蜂，自从赛博坦陷落，我就再也没听到过你的声音。” 大黄蜂头上的两个耳朵一样的天线动了动，回给擎天柱一个来自朋友的微笑。 第65章 变形金刚06 利亚见到的汽车人已经变成了人形态，没能看到变形过程多少有些遗憾，所以她决定24小时开着系统手机的录像模式。 正当8、9米高的擎天柱半蹲下来准备和她交流时，利亚先一步飞起，直至与擎天柱平视。 “我叫利亚，你好，擎天柱！” 巨大的赛博坦人生出了名为惊奇的情绪。 “你好，利亚，正如大黄蜂所说，你确实对我们了解甚多。”他沉吟了下，“而且似乎掌握着某些神奇科技。” “看起来不像反重力。”铁皮评价。 “耶，我喜欢这个little bitch！”爵士卖弄着互联网上学到的脏口。 “滚你的炉渣，先生，我认为保持基本尊重是交友的前提。”利亚毫不客气地回敬。 爵士大笑起来，然后像跳街舞一样翻了几个跟头最后来了一个鞠躬行礼。 “向你表示歉意，女士。另外，我还是第一次听到外星人能把赛博坦语说得这么酷。” 利亚点了下头：“我接受你的道歉，爵士。” 这时铁皮又转换了他的手部武器，并对准了不远处的主建筑。 “7点钟方向有碳基生物正手持武器对着我们，那是你的人吗？不是的话我我可以把他干掉。” “是的，那是我的队友，他只是在确保我的安全。” “别吓人了，铁皮。” “只是个玩笑，秀下我的大炮而已。” 虽然利亚应该知道几人的身份，但擎天柱依然正式地为所有人做了一回介绍。 “最后，则是你的守护者，大黄蜂。” “我觉得我称不上这个头衔。”大黄蜂耷拉下天线，一副闷闷不乐的样子。 “怎么会呢，我们打路障时不是配合得挺好的吗？” “大黄蜂说你杀了路障？” “哪里哪里，明明是我们三个人配合才干掉了路障。”利亚把路障的火种掏出来，“再说也谈不上杀，火种对你们赛博坦人来说才是灵魂，你瞧，路障的灵魂可没有毁掉。” 利亚无中生有的取物法让铁皮忍不住戳了戳救护车：“碳基生物体内也有一个子空间存在？” “我想应该没有。” 之前救护车就扫描过其他人类以及利亚，人类身上可不存在什么子空间，但他也看不出来火种到底是藏在哪的，没准是某种多维空间。 一个可以隐藏火种存在的碳基人类？ 事情似乎变得越来越有趣。 “脑模块、火种以及变形齿轮，三者合一才是一个真正的赛博坦人。”救护车说。 “没问题，这三样都可以给你们，剩下的都归我，ok？”利亚立刻打蛇上棍。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话题会变成路障的遗体处理——在此之前汽车人杀掉霸天虎后，就扔在那不管了——如今被利亚这么一说，好像不回收路障的火种、脑模块以及变形齿轮显得赛博坦人特别冷血一样。 擎天柱试图把话题转回去，于是开始提起赛博坦星的过去。随着他的话语，光学镜中同步投射出赛博坦的全息投影，逼真到让人犹如身临其境的投影让利亚心动得怦怦直跳。 赛博坦人真是个宝库！ 真想全部拐走！ 虽然心动，但利亚也只能想想。全拐走肯定不行，但拐一两个说不定可以，而且最好是友善的汽车人，这也是利亚会交出路障的原因。 此时，全息投影已经消失，擎天柱的话也说到了那句“地球的存亡就掌握在你的手上”，拿出记录火种源地点的眼镜也变成了顺水推舟。 “你们要找的就是这个。” 一副眼镜的重量自然没多少，用魔法伎俩就可以托起，并慢悠悠地送到擎天柱的面前。 “我可以直接告诉你们，火种源在胡佛大坝下面，被四个足球场厚度的水泥包着，所以你们无法探测到它散发出的能量，人类很早就已经发现了它并进行了长期的研究。” 眼镜上投射出的地点和利亚的话一般无二。 “女士，你的博学令人惊讶。”擎天柱正视着利亚，一个甚至没有自己稳定器高的碳基人类，却带来如此之多的惊喜。 或是惊吓？ 因为利亚的下一句就是：“人类还收容了威震天，同样藏在胡佛水坝下面。” “哇哦，你们碳基生物都这么胆大妄为的吗？”爵士发出夸张的惊呼。 “不止，如今你所见的所有科技，都是从威震天身上反推出来的。” 这下汽车人算是被彻底震住了。 也就是说威震天成了地球科技之祖？ 如果这些科技产物都被火种源激活的话，威震天岂不是平白多了无数孩——不是，是军队！ 情况似乎变得紧急起来了。 “我们必须拿到火种源。” “要进攻人类的基地了？一定很有趣吧。” “我倒是希望人类能自己交出来。” 汽车人议论纷纷。 只有擎天柱认真观察了利亚片刻，似乎看出一些东西来，于是问道：“利亚女士，你似乎有些不同的见解。” 利亚点头：“路障和迷乱都被解决了，不过红蜘蛛、吵闹、袭击、眩晕还在地球上活动，霸天虎对火种源的追寻进度和你们一样，仅限于眼镜为止。” “不用担心，我们会保护你——” “我不是担心这个，”利亚打断了擎天柱，“事实上，你们在网上看到的消息都是我放出去的。” “为什么？” “因为我赶时间。” “？” “开个玩笑，实际上我想和你们谈谈，谈谈你们正在毁灭的母星，谈谈你们持续了几百万年的战争，谈谈你们的历史与过去，谈谈你们的创造者以及真正的敌人。” …… war，war never changed. （战争，战争从未改变。） 它的本质就是毁灭。 就像争斗了数百万年的博派和狂派，他们的母星因此踏入寂灭之中。新生代对自己的文化和历史一无所知，大部分人甚至连古赛博坦语都不认识。 某种意义上来说，也算是文盲吧。 这也是后来许多汽车人会被地球文化吸引的原因之一。 赛博坦人的历史记载在火种源上，同时，火种源还是生命之源，并兼具星际传送的功能。 利亚是不赞成将火种源销毁的，没人要她不介意收个“垃圾”回家。 不过目前来说，怎么混进七区，把火种源偷到手才是重点。 如果只是利亚一人，她能很轻松地混进去。 但她没办法带走几层楼高的火种源，想要控制火种源变小，怎么也得带一个汽车人进去才行。 “我们变成汽车形态跟你进去不行吗？” “七区研究威震天这么久，如何辨别你们赛博坦人早就有了一套相应技术和工具，别以为装成交通工具，或是躲在其他的交通工具里就不会被发现。”利亚意有所指地说。 她说这话时，擎天柱盯着救护车看了好几眼。 救护车被盯得莫名其妙。 从昨天起，自从利亚神神秘秘地给了擎天柱不知什么东西后，自家大哥就变了好多，而且看谁都一脸忧伤。 就连最崇拜擎天柱的两个小个子，大黄蜂和爵士，都被擎天柱的光学镜瞪得浑身发毛。 难不成这个地球人能下蛊？ 但碳基的生物毒素也能影响到硅基生命体吗？ 散热器又加快了频率，救护车感觉cpu都要烧干了。 第66章 变形金刚07 一群硅基生命和两个碳基生命讨论了很久，最后发现以某个汽车人做诱饵被七区抓获这个办法居然是最稳妥的。 这算不算原剧情的惯性？ 定了办法，下一步自然是选演员了。 人类演员这个角色，利亚当仁不让。 虽然塔里安提出代替她去偷火种源，但被利亚婉拒了。 开玩笑，就塔里安那个身体情况，万一被七区发现那就是多了一个研究对象。 她向在场的所有人和机显摆了一轮法术作为回答——没有比她更适合的人选。 然后赛博坦人的争论变成了谁去扮演被人类捕获的受害者。 保护者大黄蜂主动请缨，乐子人爵士跃跃欲试，就连铁皮也觉得自己上也不是不行。 “七区的抓捕步骤为用抓钩固定，再用液氮冷冻，然后拉去电击，考虑到难得抓到一个活体，短期内应该不会拆机。”利亚给他们描述了可能出现的情况。 铁皮挤出个嫌恶的表情：“野蛮得像霸天虎。” “哇噢w(?Д?)w，真可怕！他们会刮花我的漆吗？”倒是爵士吭哧吭哧地笑了起来，笑到排气管都嘎嘎作响。 “让我去吧让我去吧让我去吧。”大黄蜂开始碎碎念。 擎天柱看了看他，又看了看爵士：“那就——” “我希望爵士陪我去。”利亚忽然说。 “呜——”大黄蜂发出受伤般的声音。 “我能知道为什么？”铁皮问。 “你的武器装备太好，会让人类感到恐慌。大黄蜂嘛，他身上的漆可是我刚弄好的！”利亚振振有词地解释。 真正的原因自然是利亚舍不得bee受苦，虽然其他汽车人她也很喜欢，但大黄蜂的存在终究更特殊一点。 所有演员已经就位，好戏自然也将上场。 这次利亚可没有报警的打算，等七区发现，那至少还要好几天。 她选择录了一段模糊的爵士变形的视频，然后发到了网上，视频标题写着：震惊！疑似巨大外星生物伪装成汽车！ 七区的速度很快，当天晚上，一群人就出现在了利亚的家门口。 就像电影里一样，带队的是西蒙斯特工。 “我们是政府机关，第七区的。” “哦，然后呢？” “利亚对吗？你涉嫌非法下载版权音乐——” 话没说完，利亚已经笑得差点直不起腰。 “天啦天啦，我知道你们这些特工先生最喜欢找借口还有危言耸听，但是不用紧张，我会配合的！” 她摆出一副神经兮兮的模样，凑到西蒙斯的耳朵旁小声说话。 “我知道你们为什么而来，但是你们的动静太大了。” “什么动静？” “抓外星人啊！” 利亚把西蒙斯扯到窗边，指着不远处停着的通用庞蒂亚克跑车。 “就是那辆车，快点把他抓起来。” 出任务多次，西蒙斯还是第一次碰到这么合作的对象。 他手一挥，一群训练有素的员工就带着工具朝跑车包围了过去。 “你也需要和我们跑一趟。” “可以可以，我明白的，要保密对不对？我有没有机会加入你们啊？编外人员也行！”利亚一脸跃跃欲试。 “当然当然。”西蒙斯随口应付着，感觉这位实在配合得过分，根本没有戴手铐的需要。 这次任务地处偏僻，七区的人行动起来也肆无忌惮起来。 一只抓钩刚刚扣住庞蒂亚克的后视镜，就见跑车居然吱吱嘎嘎地动了起来。 尽管七区的人不少都见过威震天，但看着一辆跑车变成一个大机器人，这种震撼依然不小。 震撼归震撼，抓还是要抓的。 爵士手忙脚乱地解掉一个抓钩，结果又两个套了上来，数名穿着防冻服的员工开始靠近，不断将液氮朝着爵士的头上身上乱喷。 “好冷！不要喷了！” “我是赛博坦难民，我要申请政治庇护！” “救命啊！杀车啦！有没有车权啊！” “我要让通用告你们虐车！” 爵士大呼小叫，胡说八道，随着持液氮瓶的员工越来越多，他也慢慢装出不能动的姿态。 其实这点冷算什么呢？也就是行动滞缓一些而已。 威震天被冻这么久的缘故主要是能量消耗过度，加上降落时的撞击，导致他陷入下线状态，之后的低温环境又继续保持了这种自我修复式休眠。 这也是为什么温度上升之后威震天就“原地满血复活”的原因。 爵士的表演实在夸张得不行，利亚好不容易压住向上翘的嘴角，低着头，被两个黑西服特工夹着坐上了车。 至于塔里安则跟着汽车人躲远了，他们会在胡佛大坝附近潜伏，等着接应利亚和爵士。 虽然嘴巴上说着不喜欢赛博坦人，但在铁皮邀请他坐进自己的驾驶室时，塔里安二话不说就上了车，甚至在铁皮的允许下秀了一把车技。 口嫌体正直的某人。 目标是潜入七区，那什么抢人的戏码，折腾七区特工们的剧情自然被浮云掉了。 一路上安安静静，没出什么幺蛾子。 原本利亚会被安排去下属单位，做点笔录，签个保密协议，再给点好处就能放人了。 但她一路给西蒙斯下暗示术，于是就被一起带到了胡佛大坝。 剧情里攻击霉军网络的是霸天虎，现在霸天虎还没搞清楚情况，暂时不会出场，这个锅只能让汽车人背一背了，反正磁场攻击和网络攻击又不是霸天虎的专享。 这么一通操作下来，剧情居然又和电影连了起来，只是缺少霸天虎的参与而已。 从霸天虎手下逃出生天的一队军人，还有国防部长等人倒是一个不缺。 利亚用目光扫过几位剧情人员，安静地跟在西蒙斯身旁。这位特工一边领着她往前走，一边说些“要不要来杯超大玛奇朵咖啡加热乎乎的甜甜圈”之类的废话，语气熟稔得像朋友一样。 其他人一看，以为利亚是什么重要人物，自然不会阻拦她进入胡佛大坝内部。 一切都顺利进行着。 “情况是这样的，你们都曾直接接触过nbes……”西蒙斯介绍道。 “nbes？”一位大兵提出疑问。 “非生物类外星人，记清楚了。”身为科普人，西蒙斯显得兴致高昂，“你们即将看到的是高度机密……” …… 听了一路的各种机密注意事项，最后一行人终于见到了12米高的巨大金属外星人——御天敌的徒弟之一，赛博坦的护星公，被堕落元祖忽悠瘸的买个床陛下！ 任何一个人在第一次看到这么高大的硅基生命体时都会惊呼出声，一时之间，呼唤上帝的声音此起彼伏。 “……我们称他为nbe-1。”西蒙斯略带傲慢的嗓音响起。 “他可真像动画里的大机器人，我是说，日本的那种大机器人，高达什么的。”国防部长的随行人员中冒出这么一句话来。 “我想他们应该不会喜欢机器人这个称呼。”利亚突然说道，“机器人（robot）源自捷克文，它的原意是劳役、苦工。用这个词语去称呼这种硅基生命体并不恰当，特别是对方能用汽车大的拳头打爆你的头的情况下。” 说话的小胖缩了一下头，躲到了国防部长背后。 第67章 变形金刚08 利亚的发言引起了众人的关注，特别是西蒙斯。 他转过身，怀疑地盯着利亚：“看来这位漂亮小姐对外星人有些独特见解……你是怎么进来的？” 说最后一句话时，西蒙斯的声音很小，几乎只有利亚能听得见。 “你带我来的，忘了吗？”不愧是干特工的，疑心重得要命，这都是第几次加固暗示术了？ 西蒙斯呆愣了一秒后又恢复了正常，他不再盘问，转过身继续介绍着威震天。 “nbe-1，人类史上的最大发现，现代化的来源，目前已知的大部分现代科技都是对他进行逆向工程所习得的。” 听到这里国防部长已经开始恼火，这么大一个外星人被藏在胡佛大坝下面，而他竟然对其一无所知。 没当部长时不知道，当了还是不知道，这国防部长岂不是白当了？ 气得他当场和西蒙斯争论了起来。 那边吵得热闹，这边，某个一直张着嘴巴看威震天的大兵突然说：“他们为什么要来地球？” 他并不奢求能得到答案，这句话本身就是自言自语。 但利亚在这里。 于是她回答：“为了火种源。” 所有人的注意力再次被拉到利亚身上。 “你从哪得知的这个消息？”国防部长问。 “庞蒂亚克告诉我的。” “什么？通用跑车？难道通用是外星人开的？” “不，我想她说的是一个伪装成庞蒂亚克的外星人。” “对对，”利亚一指西蒙斯，“我的车和nbe-1一样，也是外星人，刚被他们抓了起来。不过我听庞蒂亚克说过，火种源和威震天——这是外星人对nbe-1的称呼——在同一个地方。” 视线被转移到了西蒙斯那边，趁此机会，利亚操控隐形的法师之手升空，将某个小东西塞到威震天的数据接口中。 国防部长和七区特工吵了起来，吵到最后还是国防部长略胜一筹，于是大家又朝着火种源的存放室移动。 人类对于火种源的研究并不深，时至今日也只知道火种源可以激活电子设备，将其变成攻击性非常强的机械生命。 七区特工自然想演示一番。 一行人走进实验室，小胖和大兵对着墙壁上的划痕进行了一番有趣的对话之后，西蒙斯开始询问是否有人携带了电子产品。 利亚抢在小胖之前，把自己的系统手机拿了出来。 西蒙斯翻看了一下：“很不错的随身听，似乎经过了改装，但……没有品牌吗？” 系统手机的特殊存在，使得它在非任务者眼里就是一个当代的潮流电子产品。 “怎么没有，你看上面的图案，这可是独一无二的织者牌。”利亚实话实说，但听在别人耳朵里就变成“独一无二的[噪音]牌”。 于是实话变成了一个不怎么好笑的冷笑话。 西蒙斯揉了一下耳朵，把系统手机放进特制的观察箱里，一道电光闪过，系统手机振动了几下之后，开始变身。 真是惊喜！ 原以为火种源的力量不至于影响到系统的产物，但显然并非如此。 新生的小变形金刚看着一点都不吓人，外形圆头圆脑的，踩着两个小脚板在箱子里走来走去，一点都没有攻击的倾向。 利亚敲了敲玻璃壁，小变形金刚就贴了过来，一双蓝色的光学镜睁得大大的，看起来特别可怜。 西蒙斯一句“好凶的小东西”卡在喉咙里不上不下。 怎么和以前的实验不一样？ 然后他就听到利亚说：“我可以拿回我的随身听吗？” 当然不行。西蒙斯想。而且没有我的允许你们打不开—— 下一秒，观察箱的门就被利亚用敲击术打开——当然，在其他人眼里她轻轻一拉，门就开了。 小变形金刚爬到门沿上后就被利亚接住，她用一根手指轻轻摸了摸小变形金刚的脑袋，随后这个小东西就转换成原先的模样，扣住利亚的手腕。 该死的，怎么门没关紧？还有这个小东西必须被没收！西蒙斯有些生气，但转眼一想，反正人在这里，等下逼她交出来就行。 这个想法很好的安抚住他的情绪。 “她的随身听很特别。”西蒙斯的同事凑过来低声说道，西蒙斯也隐秘地点了点头，随后自己掏出一台手机放进观察室内。 火种源的力量再次出现，将这台手机变成一个小型霸天虎。 小霸天虎出现之后就开始疯狂攻击，在他打破观察箱前，特工及时将其毁灭。 “这就是火种源的力量，将我们的电子产品变成外星生命体。” 该解释的都解释完了，剩下的自然是讨论加扯皮。 电影剧情的紧张是建立在霸天虎的威胁之上。如果看不到真正的攻击他们不会那么快下决定。 现在汽车人虽然暂时扮演了反面角色，但他们并不会真的出手伤人。 所以现在，正是威震天出场的时候。 +已发现火种源，计划启动+ 这条短讯被擎天柱接收到了。 他朝铁皮点了点头。 铁皮的肩部装甲开始变形，最后形成一台导弹发射器，而目标，则是胡佛大坝上方的发电厂。 不过一公里多的距离，导弹几乎转瞬即至。 炸完发电厂，铁皮还嘀咕了一句：“他炉渣的，我居然在救威震天。” 哎，感觉浑身的螺丝都不对劲了起来。 虽然不乐意，但这是领袖的命令，也是擎天柱的请求，所以铁皮还是照办了。 此时的七区一片兵荒马乱。 发电厂出状况之后，十数名工作人员身上的暗示术就开始运作——进入利亚的施法距离内从来都不是一个好主意，会不会被操控，什么时候被操控，全凭利亚的良心。 好在利亚并不想要他们的命，只是需要他们在释放威震天这件事上出点力而已。 威震天身上的冰在融化。 特工和大兵们则在准备武器。 没人注意到利亚已经消失不见。 隐身术加飞行术，整个七区任她随意来去，犹如无人之地。 原本她还需要特工们带领才能找到爵士，但是在系统手机变成变形金刚后，显然不用这么麻烦了。 只是一次最基础的变形金刚都有的功能——扫描，整个基地的地图就出现在小变形金刚的系统之中。 利亚敲了敲小变形金刚，部分手环立刻转变成了小变形金刚的圆脑袋。 “你长得像个小蘑菇，叫你小蘑菇好不好?” 小变形金刚飞快点头，显然很喜欢这个名字。 “小蘑菇，帮我找找你的同胞。” 蓝色的光线自小蘑菇的光学镜中射出，在利亚面前投射出一张全息地图，上面有两条路线，一条通向利亚来时的路，也就是威震天所在地，另一条自然通向爵士。 “好棒！谢谢你！”利亚摸了摸小蘑菇的大脑袋，随后按照路线朝着爵士所在地飞去。 第68章 变形金刚09 （67章发成68章了，请读者们重新看下） 普通人类对利亚来说真的很好解决，一发睡眠术就能摆平好几人。 一路上即使门户紧闭，敲击术也能让她畅通无阻。 “你还好吗，爵士？” “赛博坦在上，你终于来了！” 爵士一用力挣开了身上特制合金绳索，期间还被没关闭的电击器电了好几下。 “你都不知道，这些人一直在挠我痒痒！啊啊啊啊啊！痒死了！” 他跳下实验台，狠狠在机体上挠了几下，依然觉得不过瘾。 “好心的利亚，能不能帮我背上挠挠？用你那个锁链就行。” “如果你不介意，当然可以。” 利亚让跳跃锁链从外套下面伸出来，钻进爵士背后的外装甲内，在爵士“左面一点”“上面一点”的指挥中，用锁链的抓钩在不知道什么构造上好好挠了挠。 “这下终于爽快了！”爵士满意的不行，“我们走吧。” 利亚给爵士拍了几个防护法术后就坐进车内，顺便让小蘑菇把七区内部路线图发一份给爵士。 “你手上的小东西是汽车人吗？” “火种源的力量让她苏醒，我想应该也算赛博坦人吧，但阵营却是没有的，非要说的话就是我利亚派的。” 反正小蘑菇没有明显性别，那么利亚觉得她应该就是个小姑娘，站在利亚这边的小姑娘。 “哈哈哈，好的利亚prime（领袖），我会提醒擎天柱（optimus prime）和你正式结盟的。” 一人两机一路狂飙，要是有人阻拦就让利亚放倒他们，几乎兵不血刃就冲到了火种源的所在地。 “快点，爵士，如果威震天醒过来发现火种源在这里就不妙了。” “放轻松，放轻松。” 爵士慢慢伸出双手搭在火种源上，开始用赛博坦人独有的方式和火种源交流。 不过数秒，火种源不仅变成适合放入子空间的小型模式，还给爵士好好充了充能。 “难怪霸天虎要抢它。”爵士看着手中的火种源喃喃道，他不能否认芯中一瞬间升起的贪欲，但理智终究战胜了贪念，他伸手将火种源交给了利亚，“给你，藏好了。” 那双蓝色的光学镜一如既往的蔚蓝。 利亚抛给他一个微笑，抬手就把火种源收入私人空间。 基地的防卫力量此时才姗姗来迟。 打头的就是西蒙斯。 他们看到消失无踪的火种源，也看到了伫立在那里的爵士以及站在他身旁的利亚。 “你们居然是一伙的！” 利亚笑嘻嘻地伸出两根食指，对着暴怒的西蒙斯比划了一个关门的手势，通道的门瞬间闭合锁死，差点把冲得太快的西蒙斯也夹在里面。 “该死的，快把门打开。” 西蒙斯暴躁的喊叫声即使隔着门都能听见。 “行了，咱们走吧。”利亚拍了拍手上不存在的灰尘，飞到爵士的胸甲附近，并张开了手臂。 “搂住我。”她说。 五米多高的爵士看了看自己的巨大手掌，再看了看小不点利亚，觉得这简直就是强机所难。 “我真担心不小心把你捏死了。”爵士愁眉苦脸地说。 “别担心，不会有事的。” 最后商量的结果是爵士双手环抱，在胸前留出一块空间让利亚使用跳跃锁链将自己固定在里面。 本来不想用跳跃锁链和阴影触手的，毕竟这两法术出场率太高显得好像没别的法术可用一样。 但不可否认，它们确实很好用。除了跳跃锁链拉力不强，阴影触手无法在太阳底下使用的缺点外没别的毛病。 十条跳跃锁链伸至最大长度，抓钩也伸了出来，牢牢缠在爵士的身上。 紧接着又出现了六条阴影触手，其中四条进一步加固了两人之间的链接，剩余两条护住爵士的金属脑袋瓜子。 利亚实在担心传送过程中把爵士的脑袋给弄丢了——没了脑模块，赛博坦人同样会死亡。 这样下来保险是保险了，就是给爵士营造出一种五花大绑的美。 “这下行了，咱们走！” 施法念咒一气呵成，也亏得爵士不到一吨重，不然就算利亚有专长撑着，也没办法用浮空术减轻其体重以满足传送术的条件。 这也是利亚第一次带人（或是携物？）传送，目的地在几乎算无人区的荒郊野外，她甚至考虑到爵士卡进地里的可能而把传送点设定在了半空之中。 于是，早已等候在那的汽车人们看到百多米高的半空中突然出现了爵士的身影。 当然，他们也没错过挂在爵士胸前的利亚。 “hello！快看我！我在飘耶！！！” 这种恍若在太空中飘浮的的感觉实在有趣，爵士胡乱划动着手脚，一会摆出游泳的造型，一会又换了个躺平的姿态，不管如何乱动，他始终悬浮在原地，恍若飘在天空的一朵浮云。 “安静一点，爵士，我还在呢。” 利亚先让阴影触手散去，接着缩回跳跃锁链的抓钩，并使其从爵士的机体上脱落，考虑到还要带爵士下去，她又把一根锁链塞进爵士的铁手里。 “抓紧了。” “没问题。” 然后爵士就被利亚用一根跳跃锁链带着飞回地面。 由于浮空术的效果还没消失，爵士稍微一蹦就能浮在低空之中，这导致他在接下来的几分钟一直在玩太空飘浮的把戏。 顺带一提，大黄蜂还挺羡慕的，要不是等下没准要打架，他都想跟利亚说“我也想玩”了。 趁着要等的人还没来，救护车在利亚的建议下给爵士做了一个体检扫描，检测下来的结果是没有因为传送缺失什么零件，但有些地方的漆好像刮花了。 利亚也凑过去看了看刮花的部位。 呃，看起来像是被抓钩刮花的，就是不知道是七区的抓钩还是利亚的抓钩。 不管哪种，利亚都决定认了。 她一拍胸膛，表示不就是个喷漆嘛，看看大黄蜂，给爵士你也整个黄金漆好不好？ 爵士疯狂摇头，金灿灿可不是他的审美。 不喜欢？没关系，让小蘑菇连上网络，黑进几大汽车公司的网站后，一款款车漆就被利亚挑了出来。 这款宝马的pure metal silver车漆喜不喜欢？其中混合了铝颗粒，色彩更持久，金属闪亮效果更明显，在阳光下金属灰色的明暗层次分明，更显矜贵本色。 不喜欢？那再看看阿斯顿·马丁的变色车漆andromeda red。在阳光下，它可能展现出深邃的红紫色调；而在阴天或夜间，又会转变成更加柔和的酒红色，赋予车辆一种神秘而迷人的气质。 啥，太贵，怕我破费？ 利亚笑了，再贵能贵过大黄蜂那一身的黄金么？ 爵士张了张嘴，哑口无言。 第69章 变形金刚10 几分钟后。 胡佛大坝下面的威震天已经解冻苏醒。 我们伟大的买个床陛下显然起床气很重，不仅因为周围乱叫乱跑的肉虫，更是发现再也无法感应到火种源的存在。 于是这个怒气值直线上升，直至爆表。 威震天原本确实想大杀四方，给这些肉虫一点颜色看看，顺便消消火。 武器都掏出来了，突然之间发现自己的系统内居然多了一条留言。 还是来自擎天柱的语音留言。 “致我曾经的兄弟，奥利安想见你一面，请不要找这些人类的麻烦。” 奥利安·派克斯（orion pax），是擎天柱（optimus prime）在成为汽车人领袖前的名字。在某些设定中威震天（megatron）同样有个原名d-16，但真人世界似乎没有。他们前后被御天敌收为徒弟，一起长大，互称兄弟。 这条语音信息后附着一个地址。 威震天的红色光学镜闪烁了一下，他还没想好要不要去见擎天柱，但他的武器已经先一步收了起来。 几秒钟后，威震天哼了一声，变形成赛博坦战机飞向约定之地。 潜伏在地球上的霸天虎同样感觉到了自家老大的存在，虽然不知道威震天怎么脱困的，但跟着老大走总归没错。 只是他们的老大可没耐心等手下汇合，独自一机就冲到了五个汽车人面前。 “擎天柱！我来了！”他高呼着，战机在半空中就转变成人型，自数十米高处重重落下，在附近制造了一场小型地震。 有意思的是，威震天的面容倒是贴近电影里的那种非人感，利亚怀疑他是故意改变成这种模样以增添自己的气势。 铁皮武器一转就要上前，被擎天柱拦住了。 “让我和他聊聊。”他说，接着对利亚摊开手。 虽然能飞，但谁能拒绝站在擎天柱的手上，并被他送到肩头站立的机会呢。 反正利亚不会。 她美滋滋地靠着擎天柱的音频接收器站好，一只手还搭在头部侧饰上，从她这个角度，她可以清晰看到侧饰上的赛博坦文字，一个代表领袖后裔的标记。 “什么时候染上了养宠物的贵族习惯了，擎天柱？”威震天啐了一口电解液，猩红的光学镜中充满了恶意。 “我找你来不是为了谈论我的喜好，威震天，自战争开启以来，我们从未有过一个坐下来谈谈的机会。” “言语毫无意义。我也给过你机会，加入我们的机会。” “不，你没有。你只是在堕落元祖的蛊惑下，发动了一场毫无意义的战争。” 这位天命领袖的声音其实称不上强硬，但坚定、有力。假如是其他人被这样揭穿秘密，估计现在已经羞愧不已主动开始检讨，可他面对的是更加强硬的存在。 威震天不为所动。 即便秘密被揭露那又如何，只准你得到御天敌的赏识，就不准我获得元祖的垂青？什么堕落元祖，真是笑话！ 别以为你是领袖后裔就可以沾沾自喜，我可是领袖直接指定的下任首领。 但擎天柱接下来的展现给他看的东西，让这位残暴的军阀彻底破防。 “不不不！这不可能！！！” 威震天暴躁地扫倒了一片树木，并将它们踩得粉碎，似乎这样才能发泄芯中的怒火。 “啧啧，恼羞成怒啊！”利亚小声说道。 擎天柱用一只手挡在利亚前面，后退了两步以防被威震天的怒火波及。 “这就是堕落元祖的真面目，威震天，你可曾后悔向他下跪，只为乞求获赐领袖的身份？” 一阵如火般的废气从威震天的排气管中喷出，深红的光学镜狠毒地盯着面前的汽车人领袖。 “尽管嘲笑我吧，因为这是你最后的机会。” “最后？不，我们要谈的还有很多。除了和你，我还会和在月球休眠的御天敌谈谈。” 擎天柱并未从打击威震天中获得愉悦的感觉，相反，他甚至有些忧伤。自从利亚将所有的和变形金刚有关的资料都交给他之后，他的脑模块就不受控制，持续地产生这种名为悲伤的情绪。 这种情绪利亚也曾有过，她很明白擎天柱的感觉，也能理解为什么他会找上威震天合作。 是的，合作。 要面对宇宙大帝这样的敌人，即便是集汽车人与霸天虎二者之力，都不一定有取胜的机会。 要是不合作，那更是死路一条。 没给威震天反应的机会，擎天柱再度开始输出。 “你知道为什么火种源会如此巧合地飘到地球上来？为什么堕落元祖对地球念念不忘？收割太阳，拆解地球重建赛博坦。我知道你们想做的一切事情，但是威震天，这是错误的。” “看哪看哪！我们悲天悯人的圣人，红蓝色的道德模范又要为弱者战斗了。” “我只是不希望我们真正的造物主被宇宙大帝吞噬，也不希望赛博坦人成为宇宙大帝的战争奴隶和刽子手。” “宇宙大帝？你在说什么胡话！” “他就在我们脚下，就在地球的地心之中。他和创造我们的普神是同等的存在，他的存在就像磁场一样，无形中吸引着每一个赛博坦人。” “你们就像扑火的飞蛾，自以为向着光明，却不知死期将至。”利亚补充。 “闭嘴，虫豸，这里没有你说话的份。” “她有。” “你以为这些讯息是怎么来的？对了，你心心念念的火种源也在我这里哦！” 利亚笑嘻嘻地掏出火种源，在威震天面前晃了晃又藏进了私人空间。 “我的火种源！” “明明是你们的造物主普神的火种，说起来，赛博坦勉强也算普神的身体。如果御天敌真的把赛博坦传送到地球旁边，说不定宇宙大帝就被刺激到苏醒。到时候先啃普神的身体，再啃普神的火种，啧啧，你们赛博坦人真是孝顺啊！” 对着威震天大放厥词的感觉真爽，而且有擎天柱在身旁，加上利亚提供的高效能量块，她就不信还揍不过威震天。 说起能量块，不得不提下电影里一个让人百思不得其解的问题。 战力拉胯。 而且是一部比一部拉。 眩晕出场时一个机打一个基地，结果后面被大兵单杀。 离谱到了极点。 第一部还有不少赛博坦人使用等离子炮，后面居然全降格成机枪机炮。 在和擎天柱长谈后倒是有了一种解释。 能量不足。 这些大金刚在赛博坦世界可是吃超能量体的。 但在地球上呢？只有煤炭、柴油、汽油、航空煤油等等。 赛博坦人只能用食用这些能源，在体内转变成合成能量液。 它的能量利用率自然比不上赛博坦出产的能源。 为了节省能源，赛博坦人不得不减少使用消耗极大的武器。 利亚从生活商城买来的高效能量块虽然比不上超能量体，但对汽车人来说也是一个极大的补充。 前面爵士能抵抗火种源的吸引力，其中高效能量块也有一份功劳。 第70章 变形金刚11 威震天和擎天柱打了起来。 理所当然，威震天的脾气能忍到现在早就不易，这一架迟早要打的。 就在他目露凶光扑过来的刹那，擎天柱将利亚往上方一抛，手掌顺势张开，包住了威震天的拳头。 “看起来你也没多喜欢你的小宠物。”威震天讥笑着，反手一拳捶向擎天柱的头颅。 锤是锤中了，但是手感有些不对，似乎先砸中一个很小的力场盾再砸到擎天柱的头上，打折了侧饰也打得擎天柱头一偏，擎天柱自然不甘示弱，随之而来的报复倒是砸掉了威震天好几颗齿板。 此时利亚身上可不止飞行术，还有龙翔术与轻敏飞行的加成，速度快了不止一倍。她盘旋在两个大变形金刚的上方，偶尔给擎天柱加两个护盾，多半时间还是在观察变形金刚中真正的顶级战力。 他们没有动用热熔刀和融合炮之类的杀伤力武器，但打得也十分惨烈。外装甲被打得哐哐作响犹如锻铁，到处都是被敲碎乱飞的零件、碎屑以及能量液。 但要说这是生死搏斗似乎又差了一点狠意。 反正利亚看不懂，她仅仅是尽可能地将这一切拍摄下来而已。 没多久，威震天就发现被丢出去的利亚根本没摔死，反而支着一对奇怪的翅膀飞来飞去。 于是利亚的称呼也从肉虫升格到了苍蝇，真是可喜可贺。 这场打斗其他汽车人没有参与，他们都收到了擎天柱的无线通讯信息，只是远远站着，观望着，随时准备着救机。 他们没有等到战火升级，反倒因为红蜘蛛的到来，威震天先停了手，他指着擎天柱的方向甩下一句“你给我等着”，随后变身飞机直冲天际而去。 红蜘蛛瞅瞅自家老大，再瞅瞅那边一排汽车人虎视眈眈的样子，火种都被吓得震颤频率加快了几分。 溜了溜了，赶紧跟着老大一起跑。 跑路跑一半还没忘记通知其他霸天虎：别来这啦！有埋伏！老大都被打跑啦！ 接到消息的霸天虎只得吭哧吭哧地躲了回去。 利亚自天上落下，飘到擎天柱面前，半折的音频接收器让她感觉非常别扭，所以她把手搭上去将其修复。 她做得非常自然，就好像只是随手帮人掸去灰尘。 “我想他应该去找堕落元祖了。”她说。 “是的，希望他不要过于冲动。”擎天柱眨了一下光学镜，抬手摸了摸侧饰，“谢谢你，利亚，我们欠你太多。” 从告知未来到赠送能量块，再到夺取火种源。利亚一直在给予帮助，而汽车人还没找到回报的机会。 被柱子哥用那双蓝色光学镜凝视实在是件很犯规的事情，以前看电影时就觉得震撼，如今看到真机，呃，怎么说呢，有那么一小会儿她甚至觉得，机性恋也不是不行。 不合时宜的迷思来得快去得也快。 利亚是个很清醒的人，她知道自己想要什么，拐爵士、大黄蜂回去还有那么一点点可能，擎天柱这种背负重任的主角肯定是拐不走的。 签订誓盟也够呛。这些变形金刚战斗力太强，搞不好九级召唤术才能召唤出擎天柱。 利亚背后的翅膀拍动了几下，她卷起嘴唇回赠一个微笑：“如果可以，我希望你们可以多欠几个人情，这样我就可以光明正大的请你们跟我走了。” “将火种与机体拆分的办法太危险，我并不希望他们冒险。” 擎天柱活动了下脖子，机体上线路和齿轮发出轻微的嗡鸣声，在赛博坦人自带的磁场控制下，一些掉落但没彻底损坏的零件开始朝他飞去，重新回到原来的位置。至于完全坏掉的，要么捡回去修好再用，要么等机体重新生长出来——仅限小零件，缺胳膊少腿可长不回来。 “但那个誓盟，我想我们都愿意和你签订。” “你们？” “是的，我们，所有的汽车人。” 虽然并非最优答案，但来任务世界后，这是利亚听到的第一个好消息。 …… 威震天虽然跑去找堕落元祖了，不代表汽车人这边就可以无所事事。 月球上不仅有休眠中的御天敌，还有不少埋伏的霸天虎，在威震天回来前显然不适合前去。 倒是领导矩阵就在埃及，相比较起来不仅距离近，而且相对来说还挺安全的。 怎么去是个问题。 看了看眼前大大小小的赛博坦人，利亚说：“你们先回我家等着，我去卖点黄金。”随后就在铁皮和塔里安的陪同下把1立方黄金换成现金（约莫四个多亿的刀乐）存进银行——并收获银行高级vip身份一枚。 在阿霉莉卡，银行能做的事情比普通人想象的更多，钱砸下去，需要什么服务都能提供，如果实在没有还能提供中介服务。 当利亚提出要运送一辆雪佛兰科迈罗、一辆通用gmc4500、一辆悍马h2、一辆通用庞蒂亚克跑车，以及一辆彼得比尔特389型大卡车到埃及时，她的专属客户经理脸都笑僵了。 不怕客户要求奇葩，就怕客户没有要求。 只要有所求，银行就有钱赚。 一通通电话打出去，各大航空公司很快就给了回复。 其他车都没问题，大卡车没办法运，能装卡车的货机行程已满，需要等一至两周才行。 利亚正想一拍桌子，喊出：“等什么等，不就是要加钱嘛！”这句经典土豪话语，小蘑菇就收到了擎天柱发来的信息。 [我们可以找天火，通过太空桥去埃及] 对呀，怎么把老天火给忘了。 还有太空桥技术！ 告别了一脸遗憾的客户经理，一行人又赶回去集合，商量找天火的事宜。 说来也巧，回家路上利亚还碰到了山姆和梅凯拉。 虽然没有了变形金刚的参与，这两人居然还是走到了一起，不得不说也是一种缘分。 回想了一下剧情后，利亚给客户经理打了个电话，表示要为某人设立一笔专用款项，只要对方考上大学，不管多少学费都由利亚支付，并且每月按时发放一笔生活费。 经理自然拍着胸脯表示没问题。 接着利亚又给山姆打了电话，问他要了梅凯拉的电话号码。 山姆虽然很感激利亚赞助他买车，但还是经过梅凯拉同意后才告知了利亚。 这回利亚没有再打电话，而是让小蘑菇发了一条讯息给梅凯拉，表示自己有意助学，只需要她带上银行卡，去某某银行找某某某经理就行。 电影里，梅凯拉这个角色是利亚最欣赏的女性角色之一。 可惜后来山姆考上大学，她却因为父亲的缘故只能开修车店，实在是件憾事。 如今有了机会利亚自然要帮她弥补缺憾。 第71章 变形金刚12 天火，霸天虎，一位古老的探索者，以前曾在堕落元祖手下干过活，为他搜索宇宙中的能量源——恒星。 在看到堕落元祖收割那些有生命居住星系的恒星，造成许许多多的死亡之后，天火这个老霸天虎生出了厌恶。 于是，他反了！ 天火不做霸天虎啦！ 从今以后，天火就是个自由的汽车人！ 虽然身上的霸天虎标记还没去除，但在芯里，天火已经把自己当成了一位汽车人。 他们在史密森航空航天博物馆的航空馆里找到了天火，一台巨大的sr-71黑鸟间谍飞机。 利亚围着飞机兜了一圈，找到了霸天虎的标记以确认其身份。 接下来自然是call客户经理啦。 “什么？您要购买一台冷战时期的喷气飞机以作私人收藏？”客户经理嗖一下站了起来，“史密森航空航天博物馆？好好好，我马上帮您处理。” 购买费用450万刀乐，后续其他费用加起来又是几十万刀乐，这么多钱砸下去自然要看到效率。 一天后，sr-71黑鸟间谍飞机就被运到了利亚的家门口。 汽车人们早已平出一块地以供飞机停放。 客户经理瞄瞄利亚背后乡村风格的二层小民居，再瞅瞅停靠在露天的一台台豪车，不禁在心里嘀咕：有钱人的怪毛病真多。 “您的车不停在车库里么?”她忍不住问了句。 “车库？” 利亚回头一瞅，也对，谁家豪车露天停放啊！ “那什么……房子买得急，没来得及修车库，”她沉吟片刻，“这样吧，麻烦你帮我找个建筑公司，先帮我修一个预制模块化车库，小型厂房大小，高度要有40英尺（12米），内部安装空调、电视、网络。我这几天正好要出门旅游，让建筑队明天就来安装。” “好，请放心，一定帮您办妥。”客户经理踩着高跟鞋，像只勤劳的小蜜蜂一样飞走了。 到了晚上，一群汽车人变成人形，把飞机围在了正中间。 利亚掏出火种源，交给擎天柱。 一道短暂但剧烈的脉冲从火种源中射出，击打在黑鸟的头部并飞快流过整个机身。 下一秒，黑鸟就开始变形——速度很慢的变形，和擎天柱他们几乎一瞬间就完成的变形根本不能比。 齿轮、管线、轴承……感觉每个地方都在作响，并且伴随着犹如老人喘气般的排气声。 “该回炉的废铁啊……这是什么鬼地方……” 老天火咕哝着，好不容易才把锈住了头盔推上去，一抬眼，却看到擎天柱就立在自己面前。 “赛博坦在上，我的光学镜是不是坏了？一位新的领袖？”他说着，声音有些颤抖。 一道绿色修复光线从救护车的手上射向天火。 “光学镜没坏，但你的锈病很严重。”救护车说。 “啊……对，锈病……能量块是我们的生命之源，没有它我们就会氧化锈蚀，慢慢破碎而死……” 老天火的话还没说完，利亚摸了个能量块出来，用跳跃锁链递到天火嘴边。 尊老爱幼乃是兔子们的优良传统。 “我到底睡了多久，怎么现在的微型脊椎生物不仅能飞还能操控金属？”天火挠了挠脑袋，“我们的战争也结束了吗？这还是第一次看到没拿枪指着我的汽车人。” “不，战争目前还没结束。”擎天柱开口，“但我们知道你已经脱离了霸天虎。” “是的，一个激动人心的选择。” 咔嚓一声，天火咬住利亚递给他的能量块，锈蚀的齿板磨碎外壳，颜色瑰丽的液体被吞咽，顺着能量管送入腹舱。 “还是新口味。”天火嘟囔着。 “喜欢就多吃点。”利亚又递了好几块过去。 趁着天火吃饭的时候，擎天柱开始讲述找他的原因，提及堕落元老目前的情况和霸天虎现任领袖威震天和汽车人结盟的可能。 救护车和利亚也忙碌了起来，一个使用赛博坦科技，一个使用完美修复术，去除关键部位的锈蚀，老化的零件也得到了修补。 待擎天柱说完，天火示意利亚离远一点，随后伸了个懒腰。他的火种爆发出一阵蓝光，光芒过后，天火身上的旧漆、锈迹都掉了下来，整个机体焕然一新。 “谢谢你，救护车，也谢谢你，好心的小姑娘。”新生的天火挺直了腰板，看上去比擎天柱还要高上一头，他伸手剥去霸天虎的标记，一把丢在了地上。 “我想起来了，你们要找的东西也是我的任务目标。当曙光照耀在短剑的锋芒上，三个国王将指示入口。” “一个通向领导矩阵的钥匙的入口。” “是的，领袖。” “我们需要你用太空桥把我们所有人运送过去。” “全部？”天火用巨大的手指点了点利亚，“该不会还包括这个小姑娘吧？” “当然。” “这种前领袖时代的技术容易引发灾难性事故，有时对我们赛博坦人来说都极度危险，我不能保证在传送过程中，这个脆弱的小姑娘会不会少掉点什么。” “噢！”利亚有些遗憾，明明电影里山姆三人都没什么大事，主角的幸运值果然是max。 “那你们走太空桥，我和塔里安坐飞机。” 一天后。 17小时的旅程，利亚和塔里安在飞机上睡了一觉，到了埃及后就直接传送到汽车人的临时营地。当然，为了传送中不至于失误，她把自己和塔里安捆在了一起，落地后就遭到了天火的围观。 天火无比震惊地绕着塔里安和利亚转了好几圈，试图找出这些小人类身上的秘密。两个碳基生物，居然只凭自己的力量，就能制造出和太空桥几乎相同的空间跳跃，哪怕距离很短也十分不可思议。 利亚抓了一把能量块递给天火。 “不了，小姑娘，我的能量还很充沛。我只是好奇你是怎么做到的。” “一点小小的魔法，你可以理解成一种和科学截然不同的体系。”利亚没有收回锁链，“拿着吧，万一打起来能量块永远不嫌多。” 她当时买了足有500块，塞饱汽车人的肚子——利亚也不确定赛博坦人把能量存在哪里，火种或是油箱似乎都有可能——也才用掉70多个能量块，又给天火吃了十多块，到现在连100个能量块都没用掉。 再说天火这样的飞机应该更耗能量才是，来来来，多吃点。 盛情难却，天火只好先收下，他感觉自己欠下的人情似乎越来越多。 第72章 变形金刚13 电影里的解谜不做多述。 如今汽车人方面虽然人少，但并不怕霸天虎偷袭，很是光明正大地找到了位于亚喀巴湾的古代遗迹。 再随着清晨日光的指引寻到坟墓入口。 罗马壁画后面藏着古老的元祖遗骸，被他们守护在最中心的就是堕落元祖心心念念的领导矩阵，也称领导模块。 汽车人打开的洞口很小，小到即使是人类也要爬进去才能拿到领导矩阵。 好在利亚有跳跃锁链——呃，差一点点，够不着。 没事，锁链不能用那就上法师之手。 力场构成的手掌稳稳地拿住领导矩阵，并将其交托到擎天柱的手中。 出乎意料的是，擎天柱沉默数秒，随后轻轻一推，磁场操控着领导矩阵落在利亚面前。 “请帮我收起来吧。” 利亚惊讶地看着这位汽车人领袖：“你确定？” “确定。” “那好，算我帮你保管。” 她取了一个盒子出来，将矩阵装入其中再放入私人空间。 取完矩阵，利亚又将外面的壁画修复，不让游客打扰到里面元祖的安宁。 他们的工作暂时结束了，但擎天柱的没有。 …… 在短时间内，他看到了许多曲折离奇的故事——如果里面的主人公不是自己和威震天，不是汽车人与霸天虎的话，他会把它们当做故事。 不止一个世界，不止一个宇宙，不止一次轮回。 他们深陷其中，身不由己。 一句从人类互联网上获得的诗句突然从处理器中闪过，为情感模块带来一丝痛楚。 ——叹隙中驹，石中火，梦中身。 在观众眼中，他们数万年的过去像快马驰过缝隙，像石块互相敲击时迸出的火花，像梦境中经历一样，短暂，一闪而逝，却是他们的全部。 即便站在朋友中间，看着一张张熟悉的脸，他却依然想着那些故事。 赛博坦、地球、汽车人、霸天虎、战争、死亡、漂泊异乡……我们又一次站在这里，只是并非原来的我们。 理智中枢生出了绝望，恐惧在电路中流窜。 他甚至不知道如何与其他人提及这些事情，即便是合作目标威震天，目前也只能和他分享很小的一部分。 他希望——但希望渺茫如将熄的火星。 在其他人眼里他表现得智珠在握，信心十足的模样，可内心却痛苦不安。 有个声音一直在问：我们的未来会如何？ 他不知道如何回答，于是那声音便时时惊扰，叫他彻夜难眠。 我们的未来会如何？ 我们的未来会如何？ 我们的未来会如何？ …… 利亚发誓自己只是起来倒水喝，但伫立在窗外的巨大身影引起她的好奇心。 柱子哥半夜不睡觉干嘛呢？ 尽管利亚开窗的声音很小，但擎天柱还是发现了她。 “利亚。”他呼唤道。 “晚上好，擎天柱，是预制房不舒服吗？这么晚都不休息。” “我并不困倦，事实上，我的内置时间——赛博坦时——显示，一天仅仅过去了八分之一不到。但地球的夜晚很适合思考，所以我思考，关于未来。” “宇宙大帝的事吗？他还在休眠啦，不在地球搞事的话不会太快苏醒。”利亚安慰道。 擎天柱的光学元件做了一个收缩的动作，代表着他正在凝视，而后他摇了摇头。 “在你给我的资料里，宇宙大帝虽然可怕，但每次都会被封印，我不是在担心这件事。” 利亚有些糊涂，不担心宇宙大帝难道担心威震天么？ 就听擎天柱又说：“我担心的是——无尽的轮回。” 他抬头，仰望闪烁明亮的星空。 “你给我的资料里总是反复出现一个字眼：重启。就像我们的宇宙只是一部不受欢迎的戏剧，不断地修改、重排，一遍又一遍，直至观众满意为止。” 这个问题利亚从未想过，系统提供的讯息，让她先入为主地将这个任务世界视作变形金刚宇宙下的某个平行宇宙。 但赛博坦人的思维方式显然更加特别。 擎天柱将整个宇宙视作一个莫比乌斯环。 不同宇宙并非同时存在，而是……某种条件达成后，或许时间就会逆转到最初时刻，亦或许宇宙将寂灭并重生，而后，所有事情将重新再来一遍，只是每一次都会有着不同的变化。 这个想法令人不寒而栗。 利亚想要反驳，却没有任何证据去证明擎天柱在杞人忧天，她所知的所谓平行宇宙，不过是人类幻想作品中的一个名词，科学关于平行宇宙的存在没有任何确凿证据。 “那……重启的条件又是什么？” “我不知道，这个问题或许只有那位创世者才能回答。” 创世者？普神吗？ 不，不对。普神与宇宙大帝其实算一体两面，祂们合二为一才是真正的创世者。 宇宙大帝和普神，每一部变形金刚作品都绕不开的剧情点，就像游戏的通关boss一样，一旦面对，离结局也就不远了。 祂们，或许就是重启宇宙的关键点。 擎天柱从子空间里掏出火种源。 在诸多不同的变形金刚世界里，这种和传承有关的物品不少，从创世模块到魔力神球，再到领导矩阵（也叫能源宝或领导模块），真人世又出了这个火种源。 “火种源既可以容纳能量，也能创造生命，同时还记载着我们所有的历史。我花了许多时间去探求，但里面只记载了这一个轮回的历史。” 利亚皱眉。 “或许你应该换一种搜索方式，”她说，“这里面应该有搜索功能吧？” “有。” “那就好。试着搜索铁堡档案馆管理员奥利安·派克斯，或是警长擎天柱，亦或者第十三位元祖，当然，也可以搜搜矿工d-16，或是角斗士威震天。” 这个奇妙的魔方在汽车人领袖的手中转变了形态，并稳定地发出脉冲。 赛博坦人的神奇科技依然让人看不明白。 不过没关系，看不懂嘛，就听柱子哥解说呗。 这一等就是三天三夜。 虽然擎天柱沉默的面孔上读不出什么有用的东西，但既然花了这么多时间去阅读信息，也就表示火种源里面确实有过去宇宙留下的印记。 一切都说得通了。 这方宇宙的不可调和点就在于普神与宇宙大帝。 赛博坦人或许可以结束汽车人和霸天虎之间的战争，但是神只之间的争斗？抱歉，恕他们无能为力。 想要真正解决，只有一个办法—— 跳出去，跳出这个莫比乌斯之环。 成为织者的打工仔。 就像利亚加入平台一样，接受一份无法拒绝的合约。 一个明谋。 没人能拒绝织者伸出的援助之手。 第73章 变形金刚14 另一边。 威震天也已经抵达了火星，报应号的坠落点。 堕落元祖就躲在这里。 床总自然不会把自己从擎天柱那里得到的消息抖搂出来，倒是油滑地从堕落元祖口中套到了一些远古时期的信息。 两相一对比，居然和擎天柱提供的消息没有多大差别。 他又谎称擎天柱得到了火种源后实力大涨，邀请堕落元祖一起前往地球，夺回火种源。 堕落元祖拒绝了他——但没有说理由。 威震天在芯中冷笑。 懦夫！ 不敢去地球，是因为地球上有一位领袖还活着。 只有prime才能杀死prime——擎天柱的话语在他的处理器中回荡。 哼，无稽之谈。 猩红的光学镜转动着，将报应号的情况尽收眼底。 这个贪婪而自私的元祖，几乎将报应号上大半的能量管接在自己身上，以延续他腐朽的生命。 与此同时，霸天虎的幼生体则因为能量不足频频夭折。 朽物！废渣！ 有那么一瞬间，威震天动过杀死堕落元祖的念头，但他的理智中枢并没有损坏，战力计算模块也正常运作，因此他很清楚刚刚苏醒的自己在单打独斗的情况下，能战胜堕落元祖的可能性并不高。 没有把握的事情威震天可不会做。 “我明白了，老师，我会召唤更多的士兵前来地球，为您夺回火种源。” 几分钟后，威震天变成飞行模式，风驰电掣地朝着月球飞去，是时候唤醒沉眠的霸天虎了！ …… 声波被唤醒，如剧情般控制了阿霉莉卡的卫星，进而监控大半个世界的互联网。 只是他的任务不再是侦查汽车人的踪迹，而是要为所有赛博坦人的活动打掩护——是的，所有的赛博坦人，包括汽车人在内。 奇怪的命令。但既然出自威震天大人，那么声波就会一丝不苟地完成。 就在威震天离开火星的时候，他感觉到了火种源的存在，但在进入地球大气层的瞬间，这份感觉又消失了。 不用说，肯定是擎天柱把火种源给了他的小宠物，那个可以隐藏火种源气息的小肉虫。 啊，如果擎天柱想合作的话，就必须交出火种源。威震天想，并且非常确定那个自诩善良的兄弟会答应的。 他依然没有带上任何下属，独自一机朝着火种源最后出现的地方飞去。 与地球风格迥然不同的赛博坦战机降落在利亚的农家小屋附近。 他在这里看到了一位古老的探索者，天火，但胸前却带着汽车人的标记。 “瞧瞧我看到了什么？”威震天冷笑，“一位叛徒。” “一个小崽子。”天火回敬，“行了，擎天柱在等着你，有什么事和他说吧。” 威震天在一个简陋的铁皮棚子里见到了擎天柱。 第一眼看去，他就觉得面前的擎天柱似乎有所不同。 看起来更沉稳，也更…… 更什么？ 威震天有点说不上来，而且这和他们要谈的内容无关。因此他把这个问题从芯片处理顺序的前排挪到了最后面。 铁皮棚子里有几个高低大小不等的大铁坨子，应该是充当桌子和椅子的功能。看到威震天后，坐在擎天柱对面的救护车默默站起，并带着其他汽车人离开了。 威震天大马金刀地坐下，就好像坐在自己的王座之上。 “不管你想怎么合作，我的要求只有两个：火种源必须交给我保管；你必须死。” 擎天柱看了他一眼，光镜中散发着和火种同样光芒，其中蕴含的复杂情绪令威震天生出磨牙的冲动。 “可以。” 一个简单、轻快的回答，就好像谈论的不是他本人的生死。 会这么容易吗？威震天想，一定有其他要求在后面等着。不过没关系，只要火种源到手，领袖后裔死绝，御天敌只能将他视作唯一的继承者。 随后他就听到擎天柱再次开口。 “但我想先听听你的计划。” “杀死堕落元祖，带着火种源回我们的星球。只要有了火种源，赛博坦星将在我手中重建。至于宇宙大帝，就让他继续在这颗泥巴星沉睡吧。”他顿了顿，光学镜扫过擎天柱没有戴面罩的脸，鬼使神差地加上一句，“我甚至可以允许汽车人跟我一起回去，以同胞的身份而非俘虏。” 多么宽厚的条件！威震天都要为自己的好心肠感动哭了。 “你想要怎么杀死堕落元祖？他甚至不在地球上。” “这不用你担忧。你一死，堕落元祖就会迫不及待地来取火种源，到时候霸天虎们会解决他！”威震天有些不耐烦，“还有什么想说的就快点，我的耐心有限。” 擎天柱低头，摊开右手，手腕内侧的某个滑盖开启，一个数据接口伸了出来。 “最后一个请求，”他郑重其事地说，“一次数据对接。你将从我这里获得你想知道的所有信息。” 威震天目露凶光。 不管是哪种程度的对接，都是私密且亲密的。即便是过去，他们这对兄弟也只在很小的时候这么做过，互相交流爱好与感情。 距离那时已经过了数千年之久。 “你怎么胆敢提出这种要求！”威震天厉声说，“是想要偷偷施放病毒？还是想从我这里窥探霸天虎的秘密？” “都不是，你可以锁住你的数据，开启最高防御模式。如果这样还不够，我可以以赛博坦发誓，绝不会主动窥探你的任何秘密。”汽车人的领袖平和地说着，脸上甚至带着一点名为无奈的情绪。 威震天磨着牙，他认为他必须接受这个挑衅，绝不肯承认内芯深处一闪而过的畏惧。 不过是一次数据对接而已。他想。 没多久，威震天就后悔了。 几分钟前，他拉出自己的数据对接线，接入擎天柱的数据接口。他的思维粗暴地闯入擎天柱的机体和脑模块之中，横冲直撞，满怀恶意，并且发誓要给对方一个痛苦的教训。 最开始的感觉确实很好，他甚至能感觉到擎天柱的颤抖——因为自己的残酷，对方的芯片和处理系统都收到了影响，冷却系统开始加速运转，并发出响亮的轰鸣声。 但这份感觉没能持续多久，他就被擎天柱情感模块中巨大的悲伤包围。 他知道自己这个曾经的兄弟总是悲天悯人，但这种程度的悲伤……实在是太过了！为什么擎天柱的情感模块还没过载并烧毁？这简直不可思议。 不！我绝不会受到影响！威震天激发出愤怒情绪，也借着这股愤怒抵御悲伤的侵袭，并飞快绕过情感中枢，朝着记忆模块前进。 我发誓，威震天想，无论你有什么图谋、计划或是秘密，我都会把它挖掘出来，并当着你的面粉碎，擎天柱！ 第74章 变形金刚15 他错了。 如果可以，威震天很想回到几分钟前，阻止自己和擎天柱对接。 就算被说成胆小鬼他也认了。 可惜这个世界没有后悔药。 霸天虎不可一世的首领被困住，困在擎天柱自愿敞开的数据库中。 他可以用自己的火种发誓，擎天柱的数据库中存储的绝非数万年的记忆。它们的数量是如此之多，不知多少个万年，甚至是百万年、亿万年的记忆都埋在这里，此时就像汹涌的海浪一样几乎将他淹没。 他被抓住了，他被拖了下去，他不由自主地打开了自己的记忆模块防御。 擎天柱的记忆碎片冲入他的记忆模块，并强硬地占领每一处空白之处。 他被迫看着不属于自己的过去，芯片疯狂处理着每一个数据，整个机体温度不断蹿升。为此，冷却系统不得不跟着疯狂加班，所有的排气扇都全功率转动，红色的警报在光学镜上疯狂跳动，就连火种震颤的频率都漏了好几个节拍。 两台机体的轰鸣声在这个模块化车库内回荡，排气管冒出的热气几乎让车库的温度都升高了2、3度。 实在是诡异，因为威震天看到了无数个自己。 出生就设定成矿工的威震天，能够写出美妙诗歌的威震天，在角斗场搏杀的威震天，曾经被叫做d-16的威震天……真是奇怪，他从未有过这样的名称。 当然，更多的是统领霸天虎的威震天。 所有的威震天都极具魅力和领导能力，霸天虎们臣服在他脚下，甘心任他驱使。 看到那些威震天喊出“敌人的灰烬铺就征服之路，我注定是霸天虎的领袖！”，或是“我看到的一切都是我充饥的食粮！我的饥饿就是权力！和平经由暴政！”时，他感到心有戚戚。 但并未喜悦太久。 一些威震天向汽车人投降了，另一些甚至加入了汽车人。可恶，他恨不得把这些威震天暴打一顿。 甚至还有一个威震天带领善良正义的霸天虎，和卑劣邪恶的紫色涂装擎天柱以及汽车人战斗。 世界的荒谬莫过于此！ 威震天不知道自己看了多久，最终，数据传输的速度终于减缓，在威震天的光学镜闪烁了几下之后，他重新回到自己的机体。 排气管仍在吐着热气，他们的链接仍然保持着，但无所谓了，擎天柱的目的已经达成，而且成果显着——威震天仍然处于因震惊而导致的卡机状态。 擎天柱拔掉了威震天的数据对接线，他松开手指，对接线就自动收回到银白色的机体之中。 一个难得的微笑诞生在擎天柱的嘴角，他做到了，在威震天的内芯深处种下好奇、疑虑的种子。 这样，即使将火种源交给对方，威震天也会将重心放在探究火种源中的记忆上，而不是拿火种源为自己的暴政添砖加瓦。 只要威震天亲自了解真相，就会明白，他们的战争毫无意义，新的一次重启或许就在眼前，就在短短数十年间。 对于他们来说，拥有的只有“现在”，因为每一个“以后”都会随时停滞，每一个“未来”都似是而非。 多么残酷的事实，即便是擎天柱也只能勉强承受这份压力。 他必须严酷地选择可以告知的对象，以防止对方因为真相而崩溃。 那么为什么将威震天作为第一个选择目标呢？ 或许是因为威震天的顽固和执着，也或许是因为他们曾经亲如兄弟，在他内心深处仍然有一个奥利安·派克斯对威震天怀有希冀和期待。 又过了一段时间。 威震天的光学镜从黯淡转为明亮，这意味着他终于清醒了过来，并在清醒后的第一时间一把扣住擎天柱的肩甲。 “你、给、我、看、了、什、么！”威震天咬牙切齿地低吼。 “真相。”擎天柱说，重负被分担出去之后，似乎变得不那么难以忍受。 他给小蘑菇发了一条消息，过了一会儿，利亚就走进车库，从私人空间内拿出火种源放在铁砧桌上。 “爵士还调了点能量酒，我也给你们带了一杯。”她说着，又掏出两个装满不明液体的大铁桶，“走了，你们慢聊。” 威震天可没心情喝酒，一把就向火种源抓去——然后被擎天柱拦住。 “你要阻拦我？” “不，只是提醒你，处理火种源里的讯息会消耗数天时间，最好先和你的下属打个招呼，别让他们误以为我们扣押了你。” 威震天哼了一声，给声波发送了讯息，随即就沉入火种源之中开始探索。 …… “怎么说呢，我还是第一次在威震天的身边睡觉。” “我也是我也是。” 爵士和大黄蜂靠在一起窃窃私语，不远处就是抱着火种源陷入某种类休眠状态的威震天——为了处理庞大的资讯，威震天关闭了机体的大部分非必须功能，其中甚至包括武器模块在内。 利亚已经来看了威震天好几次，甚至站在一旁拍了很多合影。 这种行为既刺激又有趣，不多时，合影人群中就多了大黄蜂和爵士。胆大包天的爵士甚至将手指虚架在威震天的头顶两侧，就像给床总比了一对耳朵一样滑稽。 “我得把这个藏藏好，不然霸天虎绝对会将我灭口的。”爵士喃喃道。 “没事没事，咱们都有份。”利亚安慰道，“大家都不说不就行了。” 一人两机默契一笑。 车库外面，铁皮在守夜，救护车则在劝阻擎天柱不要以身试险。 “非要用假死的办法骗来堕落元祖吗？而且火种熄灭你跟真死也差不了多少。” “这是唯一的办法，火种源可以救活我，就算威震天不肯将火种源放在我们这里，经过火种源充能的领导矩阵也有相同功效。”擎天柱拍了下救护车的肩膀，“老朋友，到时就要麻烦你了。” “如果你坚持的话，领袖。”救护车叹息，无奈地接受了。 他们等了好几天。 期间声波甚至派机械狗过来看了看老大的情况。 机械狗看完之后回复：汽车人热情招待了老大，吃喝不愁，老大正在潜芯研究火种源。 声波：？？？ 声波：难道老大收服了汽车人？擎天柱和老大对接的谣言难道是真的？ 声波：不确定，再看看。 于是机械狗留在了利亚这里，每天暗搓搓地打探着汽车人以及威震天的消息，为声波收集一手资料。 在第五天，威震天终于解除了半休眠状态。 他的军用机体在处理讯息方面比不上擎天柱，因此多花了两天时间。 获悉真相的威震天一言不发，默默地和擎天柱交换了一个眼神。 一个只有彼此才心知肚明的眼神。 威震天松开紧握了五天的手掌，猩红光镜凝视火种源数秒，手握紧又松开，最后略一施力，将火种源抛给了擎天柱。 “做好准备。”他说。 第75章 变形金刚16 堕落元祖不像威震天，和擎天柱完全没有共存的可能。 那就去死吧！ ——床总语。 为了送他谢幕，汽车人和霸天虎将通力合作，演一出专给元祖看的好戏。 一切力求真实，为得就是防止被某些左右摇摆的家伙看出端倪。 说得就是你，红蜘蛛！ 这家伙也常往返地球与火星之间，为堕落元祖通风报信。 休眠在报应号上的霸天虎，威震天一点都不敢相信他们。那毕竟是元祖，他有许许多多的办法让霸天虎臣服于他。 就连地球上的霸天虎，威震天都无法确认有多少依然忠于自己。 ……或许声波能算一个。 舞台被选在一个荒无人烟的地区。 声波通知在地球上的霸天虎们，声称已搜寻到汽车人的踪迹，疑似带着火种源在转移的路上。威震天大人要求霸天虎全体出动！ 老大发话了，虎子们不管藏在哪个角落都爬了出来，朝着声波给的坐标移动。 在地上跑的自然比不过在天上飞的。 一群虎子从天而降，将汽车人团团围住。 战斗打响。 虎子这边人多势众，但里面夹了好些出工不出力的演技派，汽车人虽然人少，但能量充足，短时间内倒也打得不分上下。 赛博坦人的打斗波及甚广，被炸飞的崩石碎土如落雨般掩盖了小部分的战场，一整片山林湮灭在火焰之中。 这已经不是人类可以涉及的范围，事实上，利亚这次也没有参与进去。 她和塔里安自己开车，远远吊在汽车人车队后面，并在开战后停下观战——作为知情者之一，声波一直给她转播现场。 至于知晓赛博坦人存在的七区以及霉国军方，如今可没空处理外星人的事情，阿霉莉卡所有外派的航母同时断了通讯，这事差点把霉国高层上下都给吓死。 以一己之力瘫痪一艘航母，自然是虎子们整的活。电磁脉冲一开，阿霉莉卡的军事力量瞬间倒退回二战时期。 没有其他势力可以插手这一战。 至于擎天柱和威震天，自然在进行老大vs老大的单挑。 两位宿敌在无数次轮回中说得最多的一句话：one shall stand，one shall fall.（不是你死就是我亡）——这次终将实现。 融合炮、热融刀、火箭爪、弹幕炮、等离子炮……所有武器尽数动用，刀光剑影皆是杀招。 这场战斗是激昂的，也是沉默的。 已经无需言语，只需要一场畅快淋漓的战斗。 终于，威震天抓住了擎天柱的一个破绽，变爪为炮，在机械的鸣叫声中击穿了擎天柱的火种。 这曾经是他最期待的一刻。 他的火种震颤频率快了几分，释放出一波难以形容的情绪出来，随后系统出现了一系列奇怪的报错，又被他刻意忽略。 他愣了那么几秒，以至于在擎天柱将假的火种源塞入自己的火种舱时，没来得及进行表演式的阻拦。 藏于假火种源中的炸弹在触及火种时瞬间炸开。 此时恰好一阵清风吹过，吹散战场上弥漫的硝烟，让他得以在擎天柱的火种熄灭前，再次看清那双漂亮且坚韧的蓝色眼睛。 “奥利安……” 这个被他嚼碎咽下又反刍出来重新拼凑完整的名字，从威震天紧咬的齿板中漏了出来。 他就这样看着他倒下，离线。 直至声波的提醒在音频接收器中响起：“老大，检测到太空桥展开，预计落点将在你附近。” 这么快！ 威震天的光镜猛地一缩。 “所有霸天虎听着，”压下所有情绪，他粗野地喊着，“元祖即将出现，但我，威震天，将永远是霸天虎的首领！” 无数个“是”中，夹杂着数个惊惶的疑问。 威震天手一甩，手部化作流星锤，一锤子就将某个质疑的霸天虎锤倒在地，并补上了致命的一炮。 背叛者，通常都没什么好下场。 跳跃空间而来的堕落金刚，看到的就是一个刚刚死机下线的霸天虎。 战场上死人很正常的事情，元祖连看的兴趣都没有，只是朝天火这个昔日下属瞥了一眼，转头就向威震天伸出手。 “最后的领袖也死了，我的火种源呢？” “很遗憾，老师，擎天柱将火种源塞进自己的火种，它被销毁了。” “不可能！火种源怎么可能被毁！让我看看——” 堕落元祖向着擎天柱的尸体走去，这也意味着，他在向威震天靠近。 两人擦身而过的一刹那，威震天骤然暴起，一爪子就朝着堕落元祖的脑袋抓去。 “忘恩负义！” 一抬手，堕落元祖面前凝固出无形的力场护盾，挡住了这致命的一击，但更多的攻击从他身后涌现——不仅是汽车人，就连大部分霸天虎都调转枪口朝他射击。 堕落元祖一挥手中权杖，生生平移了数十米，避开各种能量攻击，同时他又控制起身周的重力场，将那些金属子弹倒转回来处。 “叛徒！叛徒！”他咆哮着，联合小部分忠于他的霸天虎和威震天率领的霸天虎打了起来。 汽车人趁机朝着擎天柱倒下的地方跑去。 “利亚！我们会带擎天柱向你靠近！”救护车给小蘑菇发讯息。 “收到，就在路上。” 利亚一拍翅膀，抓着塔里安就向汽车人飞去。 此时的塔里安虽然也加上了飞行术的buff，但没有龙翔术和轻敏飞行，飞行速度跟不上利亚，所以被带着飞了一段。 待看到汽车人的影子后，利亚正要降落，突然一个庞大的影子传送到了汽车人之中，权杖一挥将众金刚砸飞。 “我的火种源！” 此时堕落金刚几乎没受什么伤，他只是厌烦了和威震天缠斗，决定先将火种源拿到手再说。 火种源并不会因为损毁而毁灭。最大的可能是转移到了擎天柱的机体之中。 他要将火种源的残片和擎天柱熄灭的火种一起挖出来！ 利爪高举，眼看着就要狠狠捅下！ “不！！！！！！！” 这不是一个人发出的声音。 铁皮、救护车、大黄蜂、爵士纷纷爬起来朝着堕落元祖连连开炮。 天火和威震天变身战机一头朝堕落元祖撞去。 就连利亚也匆忙地放开了塔里安，从私人空间掏出两把枪，一把是经由汽车人改造过的，原属路障的激光枪，被利亚拍过浮空术后冻在了空间里，此时丢出来交给塔里安使用。 另一把则是她自己的定制高斯狙击枪。 枪一出空间，小蘑菇就转换形态附着在高斯枪上充作瞄准镜。 此时利亚距离正面战场仍有超过三公里的距离，光靠眼睛瞄是瞄不准目标的，狙击手必须考虑距离，风向，风速，温度，湿度，甚至是地球自转偏向力。 但小蘑菇充当了弹道计算机，这些东西就不需要利亚考虑了。 来不及降落，利亚依靠法术的力量悬浮在半空中，端起高斯狙击枪就开始瞄准。 目标：堕落元祖！ 第76章 变形金刚17 与普通枪械相比，高斯枪的声音很小，利亚只能听见电磁线圈放电的轻微声响和子弹射出枪膛的声音，甚至比不上高空的风声更响亮。 第一枪落空了。 堕落金刚抓着擎天柱再次空间跳跃，不仅躲过了汽车人的攻击，也躲过了利亚的狙击。 他又将蓝红机体挡在面前，为此，先一步冲过来的威震天来了一个直角飞行，硬生生地改变了自己的路线，才没有一头撞在擎天柱的身上。 “有趣，有趣！威震天，你为何在意这具尸体？” 威震天没有回答，他在半空中变形扑向堕落元祖，与他近战缠斗起来。 “你在向你的老师挑战！但是没用的，只有领袖才能杀死领袖，而你，还不够格！哈哈哈哈哈！！！！” 堕落元祖近似疯癫的笑声在旷野中飘荡。 这时，利亚又开了第二枪。 子弹在呼吸间跨越数千米距离敲击在堕落元祖的面具上，炸开，高温融化了金属，暴露出半张近似猴子一样的金属面孔。 “卑贱的偷袭者！”这是堕落元祖第一次受到伤害，他怒吼着，光镜瞬间锁定利亚，“瞧瞧我找到了什么？一只飞虫！” 他甩下擎天柱和威震天，空间跳跃到了利亚附近，权杖挥下，誓要将这只小飞虫拍成肉酱。 利亚布在身周的各种护盾仅仅坚持了一秒钟就已崩溃，但拖延了足够的时间，一秒钟后的利亚已经使用气体化形变成了一团轻飘飘的云雾。 权杖拍了个空。 堕落元祖左右张望，没有扫描到利亚的踪迹。 倒是脚下有只会发射激光的小肉虫，应该和攻击自己的飞虫是一伙的。 堕落元祖随手一拍，重力场就将塔里安压制在地，口鼻流血，动弹不得。 解决了一只，但攻击自己的那只飞虫呢？ 逃了？还是死了？堕落元祖无法确定，也没有时间确定，因为天火自天而降一炮打中他的后背。 “叛徒！叛徒！你们都该死！” 两头巨型金刚扭打在一起，举手投足间制造的风将利亚转化的云雾推出去老远。 利亚解除魔法，但脸色异样难看。塔里安和她之间的链接消失了，这意味着他收到了致命伤害，不得不回到原位面。 怒火高涨，利亚再度举起高斯狙击枪。 又一颗子弹跃出枪口，却在靠近堕落元祖时受到重力的控制，飞行速度跌至为零，最后当啷落地。 逆天的能力，几乎将利亚唯一致命的攻击手段克制的死死的。 她咬着牙，飞快换了一个狙击位置，并按动高斯枪上的某个按键，将其转为强狙击形态。 高斯枪的外观变得更大更长，电磁线圈的加速能力上了不止一个台阶，后坐力却几近于无，而子弹初速则达到了米\/秒。 只是这种形态之下只能打出三发子弹，而且改了之后没法改回去，三枪打完后，这把枪就会彻底损毁。 这可是4000积分啊！ 来不及心疼，利亚一把扛起武器，突然，一个奇思妙想迸发，她的脑子飞快运转，数秒内就将“火箭”法术改动成了“魔法飞弹箭”。 原版法术是在普通弹药上附着火焰伤害，经过改动后，弹药上将附着一个最低级的魔法飞弹，具备自动锁定的功能。 她不确定这个法术能不能生效，但还是念动咒语，将它加在了高斯枪上。 瞄准！ 锁定！ 扣动扳机！ 高斯枪在她手中震动了两次。 两发子弹一前一后飞出枪膛。一发为了任务，一发为了塔里安！ 尘埃落定仅在瞬息之间。 假如回放整个过程，大概是这样的—— 子弹射出枪口不过0.2秒，就已经飞到了堕落元祖的身前，被重力场略略滞后了速度，这时堕落元祖也发现了这两枚危险的子弹，于是直接开启空间跳跃。 他以为这样就高枕无忧，没想到那两枚贫铀穿甲弹拐了个弯，绕过天火继续朝他扑来。 两声轻响，在众多炮火声中一点都不显眼，却造成了难以想象的结果——第一发子弹直接在堕落元祖的头颅上开了一个洞，第二发则穿透火种，引发了一场大爆炸。 “这不……可能……” 不可一世的堕落元祖晃了晃身体，扑倒在地。 紧赶过来的威震天碾碎了头颅里的每一个零件，确保元祖死得不能再死。 利亚呸了一声，吐掉口中因为紧张堆积的唾液。 她并没有欢呼的想法，塔里安虽然不算死亡，但那是因为召唤物的特性，他依然体会了一次死亡的过程，哦，希望他不会太痛苦……或许一开始她就不应该让他参与进这次战斗…… 利亚想了很多，但时间其实只过去短短数秒。 直到这时，她才感到双手肌肉和关节绷得太紧，特别是手指，虽然离开了扳机，却依然保持一个微曲的姿态，像只鸡爪一样可笑。 叹气。 比起夺走生命，她还是更喜欢救人。 …… 堕落元祖的死亡直接结束了战争。 参与的元祖派霸天虎逃跑了一部分，投降了一部分（包括红蜘蛛在内），威震天也没赶尽杀绝，只是让忠诚派霸天虎把他们看押了起来。 作为堕落元祖的击杀者，利亚终于获得了威震天的尊重。 他不再用“肉虫”“苍蝇”“小飞虫”来称呼利亚，而是换成了“那个碳基猴子”。 真是可喜可贺……个鬼啊！ 利亚威胁般抬了抬高斯枪：“我想我有名字，我叫利亚。” 威震天哼了一声，跑去骚扰擎天柱下线的机体，利亚就当他默认了。 她掏出火种源交给救护车，让他将擎天柱复活。 至于她自己，自然是打扫战场去了。 堕落元祖的那根权杖似乎能控制重力，必须薅回去！ …… 擎天柱醒来听到的第一句话不是欢迎，而是威震天的嘲讽。 “你倒是睡得舒服，睡美人！” “很抱歉没能参与战斗，虽然这并非我能决定。”擎天柱并不在意威震天的嘲讽，他拉伸了下双臂，又舒展了下颈椎，随后站起来寻找堕落元祖的尸首。 “哼，你养的小宠物可不简单。”说完之后威震天就闭紧嘴——他还在为被利亚抢人头的事生着闷气。 擎天柱一头雾水，随后从救护车口中听到了利亚两枪击杀堕落元祖的辉煌战果。 这可真让人吃惊！ 而且也挺新奇的，毕竟擎天柱总是扮演力挽狂澜的角色，而不是躺在地上等人救。 他沉吟了片刻。 “只有领袖才能杀死领袖，”他说，“多么傲慢的一句话，就连堕落元祖也深信不疑。” “如今却被证明这只是一个伪证。”威震天接着说道，“领袖的身份不过如此。” “我从未以这个身份为傲，它对我来说，更像是一份不得不背负的责任。” “我早就知道了。” “在我和老师夜聊的那个晚上？” “哼。” “事实上，我一直觉得你比我更像一位领袖。”擎天柱平静地说，“但我无法同意霸天虎那套强者理论。” 他们的宇宙还未发展到出现功能主义，霸天虎也并非因抵抗上层阶级的压迫而产生，但无视弱小者的权利这一点上倒是相同。 “在真正出现危机时，只有强者才能站出来对抗，而强者需要喂养才能成长。” “这不是强者吞噬弱者的理由。最好的例子就在那里。”擎天柱指着利亚说，“在今日之前，你可曾想过一个小不点人类能够杀死一位元祖？” 威震天闭上嘴，决定今天一整天都不和擎天柱说话。 第77章 变形金刚18 这一战过后，利亚探查过藏于金字塔里的能量收割器。 很遗憾，电影里虽然看起来不大，但实际上整个能量收割器只比金字塔小一圈，利亚想要将其带回去的想法算是没戏了。 好在救护车最近在解读火种源里的资料，如果找到能量收割器的制作办法他会给利亚发一份。 堕落元祖的权杖以及部分遗体则归利亚所有，没人对这一点有异议。 剩余的都被威震天彻底销毁，但不知为何他们没找到元祖的变形齿轮，亦或者元祖根本没有这个零件？ 擎天柱的机体还需要时间恢复，众人回到利亚的乡间小屋，躲在增建的模块化车库里休息了一段时间。 期间，救护车观看了火种源里的过去。他沉默了好几天才恢复正常，并接受了这一切。 接着是声波、铁皮、震荡波…… 威震天似乎很讲究平衡，每多一个汽车人接受火种源里的记忆，那虎子里也必须有一个。 他还找霸天虎医官手术刀修理了自己，顺便把以前的那张脸整了回来。 当他再次出现在利亚面前时，真的吓了她一大跳。 老威你怎么变这么帅了！ 而且这张脸……这个造型……emmmmm…… 两眼发光的利亚叫住威震天。 “伟大的威震天陛下！能不能请你帮个忙！” 或许是利亚的尊称拍到了威震天的爽点，他停下脚步，昂着脑袋一脸高傲地说：“说吧，我在听。” “我希望您能帮我录个视频，内容是劝说人类臣服于您。” 还有这种要求？这个碳基猴子转性了？ 威震天总觉得哪里不对，但细想的话好像对自己没什么坏处。 “可以。”他点了点头。 随后，他就按照利亚给的台词，录了一段视频。 “渺小的人类，我是威震天，是来奴役你们的。” “你们以后每天要工作整整八个小时，一天只提供三餐加零食。” “只有早上有牛奶喝，午休只有一个小时。” “加班只能获得三倍工资，下班后强制健身一小时。” “一年只发三次奖金，并且只有两个月年假。” “最后，你们每四个月才能涨一次工资。” 利亚把自己的大腿都给掐青了，才没在录视频期间笑出声。 录完之后还对着威震天连连感谢，甚至帮床总清理了手指间的机油。 威震天也挺满意的，虽然一个小小人类的崇拜不值一提，但杀死元祖的人类的崇拜……还是有点分量的。 四舍五入约等于他杀了元祖。 心情大好的床总迈着六亲不认的步伐走进车库，第一眼就看到了正在和铁皮商量事情的擎天柱。 他的兄弟也在第一时间注意到他的到来，蓝色光镜转移到威震天的身上，没有面罩遮挡的面甲上露出一丝惊讶。 “我们刚谈到你。”擎天柱说。 “希望不是说我的坏话。” “我们不至于那么没品。”铁皮说，他并不打算离开，放任擎天柱和威震天单独在一起是件冒险的事，虽然他们正在合作，但不表示立刻成了相亲相爱的朋友。 威震天也没有和他斗嘴的打算。 “你想唤醒御天敌吗？”他直截了当地说，“或者干脆把他丢在月球，自生自灭。” “我们需要他的空间桥技术。为了回赛博坦。” “即便你亲爱的老师背弃了汽车人的信念？” “他也是为了我们的故乡，我们的赛博坦。不过我会记得先缴了他的武器，尤其是那把锈蚀枪。” 听到这个，铁皮忍不住摸了摸胸口，虽然被御天敌背后暗算的事尚未发生，但还是有点心有余悸。 “御天敌似乎总是会做错选择，然后付出代价。”似乎想到了那些记忆，威震天的面甲上挂起讥讽的微笑，“只要他不捣乱，我可以不熄灭他的火种，带他回来的事交由霸天虎负责。” 最后威震天假笑了一声，终于满意离去。 “他来就是为了通知我们，要把御天敌带回来？” “我想是的。”擎天柱以完美的冷静声音回答，并把注意力转回手上的数据板。 此时威震天已经消失在门外，铁皮回想了一下，总觉得老威此趟前来似乎另有目的。 譬如说，显摆他的帅脸。 …… 御天敌被唤醒时还有些应激，特别是拔武器拔了个空时，这股情绪又放大了数倍。 他一惊，猛地挥拳朝面前的机体打去。 擎天柱后退了一步，躲开了攻击，他想要安抚御天敌的情绪，但站在一旁的威震天显然对家庭温情剧不太感冒，而且他也不想惯着这个偏心的老头子，横首一拳就把御天敌给砸翻在地。 “威震天！” “怎么了？我又没有用热熔炮轰他！” 床总理直气壮，对他来说，只是一拳确实算手下留情了。 “威震天？” 这一拳还真的把御天敌给打醒了，他的光学镜收缩又张开，随后看清了站在自己面前的两个金刚。 “擎天柱！你怎么和威震天在一起！” “冷静一点，御天敌，战争已经结束。” 半小时后，御天敌明白了现在的处境。 为了解决更大的灾难，汽车人和霸天虎暂时合作，所以威震天把他们原先的计划也给抖了出来。 “我不会道歉。”御天敌强硬地说，“只要能救回赛博坦，我什么都会做，哪怕是沾上无辜者的鲜血。” 擎天柱叹息。 “银河系里没有生命的小星系多不胜数，太阳并不是唯一的选择。”他说，“你有没有想过，为什么会执着于面前这颗恒星和脚下这颗地球。” 御天敌一愣。 为什么？他似乎从未想过这个问题。 甚至可以说，他的处理器一直回避类似的问题，就好像有谁操纵着他。 谁能操纵我的思想？ 严肃的面甲陡然生出惊恐。他的这副模样甚至取悦了威震天。 床总嗤笑着，浑然忘记了自己在获知真相时的失态。 真是大哥笑二哥，五十步笑一百步。 得亏有擎天柱维持场面，以宇宙大帝为理由劝慰住了御天敌。 老领袖先是震惊，接着捏了一把冷汗。 如果他和威震天的计划成功，才是真的害了赛博坦。 还好，一切尚未来得及开始。 但擎天柱他们又是怎么发现的？ 他提出疑问，随即看到自己两个曾经反目为仇开战数千年的弟子，以一种熟稔到亲密的姿态交换了一个眼神。 而后，威震天带着两个虎子打手站了出来，护送御天敌前去接收火种源里的记忆。 第78章 变形金刚19 接收完记忆的御天敌自闭了很久。 后面即使出来行动，整个机也萎靡不振。 理想变成笑话，人生变成戏剧，对谁来说都是一个不小的打击。 对汽车人来说这样更好，他们承认的领袖只有擎天柱，而不是御天敌。 搞定了御天敌，接下来就是准备回赛博坦。 擎天柱和威震天向着宇宙发送了联合申明，号召赛博坦人回赛博坦重建家园。 他们会在地球上等待一段时间，集合人手。 另外还有一件东西要寻找，还有一批古老的骑士要召唤，还有一位敌人要打倒。 昆塔莎，五面怪，一个拿赛博坦人做试验以及奴隶的种族，甚至还欺骗赛博坦人说是他们的造物主。 电影中只出现了其中一员。 昆塔莎的权杖，可以吸取宇宙大帝的力量来重建赛博坦。 这事在利亚看来，呃，怎么说呢……纯属老寿星上吊，活得不耐烦了。 好在如今御天敌没整出传送赛博坦过来的事情，因此还有周旋的余地。 获得昆塔莎权杖需要那位找到梅林后裔，也就是说他们需要去一趟英国。 如今有了霸天虎的加入，短途和长途旅行更加快捷，有时甚至能看到飞机下面挂汽车的场面。 就连威震天纡尊降贵地让利亚搭了一回赛博坦战机。 上了机利亚就后悔了，虽然在法术的帮助下她能抗住超高的飞行速度，但架不住床总老搞幺蛾子——一会来个平旋机动，一会来个伊玛曼机动，一会来个落叶飘…… 看这架势，似乎打算让利亚把所有的高难度机动动作都体验一遍。 “你再这样飞我就吐驾驶舱里！” “你敢吐就把你丢下去！” “丢呀丢呀，笑死，好像谁不会飞一样！” 嘴硬的结果就是床总真把她丢了出去。 利亚在空中翻了好几个跟斗才稳定住身体，眼睛的余光一扫，发现威震天也没离开，就绕着她到处乱飞。气得她掏出一把rpg，拍上魔法飞弹箭就开始瞄准！ 炸你丫的！ 自带锁定的火箭弹追着威震天漫天乱窜。 就算打不着，看着不可一世的床总到处逃也挺爽的。 玩太high的结果就是他们抵达目的地时，居然晚了半个小时。 威震天黑着脸（物理）在快要靠近地面的时候变回人形，摆了个超级英雄落地的姿势，吹起尘灰滚滚。 随后白着脸的利亚慢慢飘到地面，并朝床总的方向吐了口口水。 “再坐你的飞机我是狗！” 床总擦了擦被火箭弹砸黑的面甲，不屑地哼了一声，意思大概是不和你个小小人类一般见识。 通过太空桥过来的擎天柱、救护车和大黄蜂早已等候多时，看一人一机的架势也不知道她们闹什么别扭，只好各自拉走安抚了事。 大黄蜂载着利亚找到了梅林后裔，薇薇安·温布利，牛津大学的教授。利亚给她目前的研究项目投了一笔钱，并约着吃了顿饭。 她准备用变身术变成了薇薇安的样子，骗过昆塔莎权杖的血脉扫描。用了真人的形象自然要给形象使用费。 当然，如果这样不能骗过昆塔莎权杖的话，那就再回来找薇薇安，反正就是一个传送术的事。 至于那位爱德蒙爵士，地球变形金刚秘史守护者，利亚带着大黄蜂拜访了一次。 但目标不是爵士，而是他身边的几位赛博坦人。 大黄蜂通知他们，战争已经结束，三年内将开启回赛博坦的传送门，如果想回家的话就别错过。 利亚则给几位金刚送上新的能量块。 不是利亚带的那些，而是用地球材料做的外壳，内部能量则来自火种源。 这些能量块让得了锈病的赛博坦人焕然一新，脑子也清醒了不少，他们会好好考虑的，毕竟，错过了就再也没有回去的机会。 老爵士对利亚很感兴趣，但利亚和大黄蜂很快就告别离去，让他颇为遗憾。 接着是皇家海军潜艇博物馆。 剧情里送薇薇安去往远古飞船的联盟号潜水艇，实际上也是一个变形金刚，同样因为缺乏能量块无法变回人形，只能在博物馆里被人参观。 和买下天火一样，拿钱砸就是了。 买下之后让人运到偏僻处，交给救护车维修，再使用火种源唤醒。 这位赛博坦人名叫hms alliance，醒来后整个机都有些迷迷糊糊的，颇有些不知今夕是何年的感觉。但在利亚版薇薇安，还有两位首领的说服下同意带他们去远古飞船。 这回他们去得早，12个守护骑士一个不缺，但是因为没有守护骑士勋章，远古飞船不给他们开门。 威震天刚准备抄家伙轰门，利亚一个敲击术把门给打开了。 “你有很多有意思的小把戏，人类，到底从哪学来的？”他对着刚飞出潜水艇的利亚说。 “奇遇。”利亚耸耸肩，“别小看小把戏，我刚发现它还是挺有用的。” 她对着威震天的胸甲一指，两块厚实的金属板就自动打开，露出了藏在里面的火种舱。 床总啪得一下合上开启胸甲，并用一只手紧紧捂住前胸。 一句赛博坦脏话脱口而出，嗯，这里就不翻译了。 “冷静、冷静，只是给你演示而已，别发火嘛！”利亚双手举高做投降状。 一旁的其他几个赛博坦人瞅瞅羞恼的威震天，再低头看看自己的胸甲，脑子里已经开始思考将胸甲整个焊死的可能。 寻找权杖时总得有些小插曲，这对活跃气氛有好处。 当利亚将双手按在用凯尔特语写着“开启”的金属面板上时，整个大厅都动了起来，地板打开，将梅林的棺材升起。 “瞧，我的小把戏又起效了。”利亚朝棺材里的尸骨招了招手，“不好意思，梅林大法师，打扰了你的长眠。” 她碰了一下权杖，直接将其收入私人空间。 感觉到权杖消失，守护骑士随之苏醒，刚要发怒，就被擎天柱和威震天联手拦住。 “兄弟们，我们为你们而来，该回家了。” “誓死保护……权杖……” “放心吧，只要权杖在我这里，昆塔莎永远找不到它。”利亚拍着胸口保证。 守护骑士将利亚反复扫描了一百零八遍都没找到权杖的存在。 虽然原因不明，但有领袖打包票，似乎可以信任。同时这也意味着，他们为了隐藏权杖的存在，一直躲藏在海底的日子终于可以结束了。 利亚她们又送上能量块，解除骑士们的锈病痛苦。 返回赛博坦找昆塔莎算账成了骑士们新的使命。 他们会留在飞船上，对其进行修复，等待回家的那一天到来。 第79章 变形金刚20 一趟远古飞船之旅，利亚收获的可不止一把权杖，还有12块守护骑士勋章。 就是电影里可以变成长剑的那个小玩意。 那是一种类雄峰机的造物，没有火种，功能不多。 威震天让震荡波对勋章进行了一定的改动，将内置的守护对象改成了利亚，平时的形态则是一个护腕，使用者不仅可以将其变成剑，还能变为小型盾牌，或是一把激光枪。 激光枪形态会消耗比较多的能量，所以平时需要补充能量块。 本来利亚想给塔里安和泰斯用的，没想到自己玩了两下就爱上了。 那几天，其他人老是看到利亚甩着长剑走来走去，嘴里还念叨着什么准则什么爱之类的话语，整个人颠颠的。 其实也没啥，就是中二病发作而已。 过了一段时间，体贴的救护车就用堕落元祖的手掌改了一个特制的护臂给她。 外形埃及风，充满了异域风情，而且还有更多更实用的功能。 长剑更适合利亚的身高，护盾是力场护盾，还能制造出半径500米的电磁脉冲，以及在10米范围内的金属操控（重量限制为20kg）。 利亚向救护车表示感谢，没想到对方反过来谢谢她，说没有她存在，如今的大部分赛博坦人都已经魂归火种源了。 事实上，汽车人基本都很感激利亚，知道真相的虎子也对利亚很友善，但对现状不满的家伙同样存在。 近万年的战争已经把他们变成了杀手和刽子手，光是与汽车人合作就让他们难受得要命。 “威震天变了，他已经成了汽车人的走狗。” 他们如此宣称，并寻找让自家老大改变的因由。 不知是哪个聪明蛋，居然发现所有事情中都有利亚的身影。 这就是她在去超市的路上，被三四个数米高的霸天虎堵住的缘故。 换成任何一个人在这里，此刻的压力会变得非常之大，单单是身高的压制就能让人心生畏惧，这可不是什么轻松愉快的体验。 “你最好把已知的讯息都说出来，人类。”七八道猩红光学镜向利亚传来纹丝不动，无比冷酷的凝视。 “如果你们找女士聊天，”利亚拉出一个假笑，“至少要礼貌地邀请，而不是搞半路劫持这套。” 高斯枪就在私人空间里，只需一个念头就能拿出来，然后在死前至少可以带走一个霸天虎，呃，这位仿震荡波的大眼睛看起来还挺好瞄准的。 这个应激的想法给利亚带来一些滑稽的安慰。 但其实有更好的解围办法——她一边用废话搪塞霸天虎们，一边给柱子哥发了条短讯。 机械生命体的电磁脉冲再厉害，也阻拦不了魔法短讯的发送。 没多久，利亚没等来红蓝相间的大卡车，反倒是一架银色战机先来一步，并以狂霸酷帅拽地姿势从天而降。 某倒霉虎子被踩在脚下，成了衬托床总高大气场的垫脚石。 “退下。”威震天呵斥道。 虎子们对威震天还是畏惧的，只是目光中含着不甘。 “威震天大人，我们只是想知道原因！”眩晕站出来，为他们的行为辩护。 等他说完，就被威震天打飞了出去，连身上的共生体都砸了出来。 这段时间里，威震天确实友善了不少，但不意味着他从暴君变成了仁王。 在利亚看来，更像一种努力的模仿，至于为了什么原因而模仿，就不用多说了。 这时，红蓝卡车也赶了过来，一个急刹甩尾撞走一只虎子，精准地停在利亚身边。 利亚的重要性，知道的最清楚的莫过于这两位领袖。 虽然她没有明说，但只要结合她的能力，提供的信息，再加上拿出来的各种资料，很容易就能推断出她并非这方宇宙之人。 梅林的魔法是赛博坦的科技，利亚的魔法却真的是魔法。 至少目前他们还无法破解其原理。 她或许是其他宇宙的来客，亦或许是高维宇宙的观众，这是一个摆在赛博坦人面前的谜题。 既然是谜，那么自然要用智慧去解开，而不是像个疯子一样拿着刀逼别人说出答案。 擎天柱和威震天在这一点上达成了共识。 此时利亚站在擎天柱肩头，欣赏了一会威震天暴打虎子们，突然说道：“其实你们可以告诉他们真相。” 所有的动静都消失了。 所有的视线都凝固在她身周。 擎天柱侧过头。 “不是每个人都有承担的勇气。即便是我，亦会在那一刻到来时彻底发狂。”他顿了顿，语气变得无比沉重，“我们由机械构成，不代表我们没有感情。” “我知道。”利亚叹气，感觉有点对不起这些大家伙。 其实最初她就觉得擎天柱是最好的选择，早就可以把合约拿出来让柱子哥签下，任务立刻就完成了。 之所以拖延至今，其实还是私心作祟——借助赛博坦科技去拯救自己的家园，这一点初衷从未改变。 一开始的计划甚至并不包括霸天虎在内，拉拢他们，停止战争的是擎天柱。 我真是个自私的家伙。利亚想，然后掏出一份小小的纸质卷轴，朝着擎天柱和威震天晃了晃，“解决的办法就在这里。” …… 威震天让忠诚派虎子把不忠诚的家伙给逮回去关了起来。 随后一群人回基地——如果一排模块化车库算基地的话——商谈事宜。 巨大的圆形铁桌边站着所有的知情者，桌子的正中央则摆着那卷合约。 利亚同样站在桌子上，侃侃而谈。 “这是一份没有时间限制的合约，要求签约者辗转在诸位面之间，行拯救之事，赚取可以救世的积分。如果积分足够，甚至可以请求某位存在亲自出手拯救这个世界。” “要如何拯救？阻止普神和宇宙大帝相遇？” “如果是那位的话，应该能做到，只需要将其中一方彻底消灭，或是带离这个宇宙不就行了！” “如果积分不足呢？” “那就是另一种救法：积分和人命划上等号，以人类为例，一个积分就能救下一个人，但我想你们赛博坦人消耗的积分会更多。”说罢，利亚又指了指自己，“还有一种，就是发布救世任务，请其他任务者，譬如我，来帮忙。” “就像你之前改变我们的命运？” “不不，那是顺手帮个忙，此趟来主要送这份合约——我就是个跑腿的。” “我们依然很感谢你。”擎天柱单手敲了敲自己的胸甲，向利亚郑重表达感谢。 “呃，不客气，其实我也有求于你们。” 她如实告知自己家乡的困境。 “难怪你一直想要能量收割器的技术！” “是啊。” “但你可能要失望了。能量收割器一旦全功率开启，只会带来一个结果——恒星彻底熄灭。” “就不能吸收一些氦闪爆发的能量，再关闭？” 几位兼任科学研究的赛博坦人一起摇头。 利亚垮下双肩。 “结果还是要推着地球跑。”她咕哝着，“等推到半人马座a星，说不定还能和你们当邻居。” “如果真能相遇，我们会欢迎你们的到来。” 第80章 变形金刚21(结束) 话都说开了，选择谁来签订合约也被提上日程。 一旦合约签订，也就到了利亚离开的时候。 这事拖了很久却不全是利亚的缘故。 一方面是为了整理科技给利亚带回去，另一方面则是谁来签这个合约有了争论。 虽然利亚觉得肯定是柱子哥，擎天柱也是这么想的，但威震天不同意。 凭什么这救世主要给擎天柱当！ 我堂堂护星公威震天难道不够资格？ 听到这个消息，利亚下巴差点都合不上。 救世主威震天？？？ 有点想象不出来。 其实大家都清楚，虽然利亚说得很委婉，但合约一旦签订就没了回头的机会。 打工仔、社畜、牛马、奴隶，其实没有任何区别。 甚至签约者的灵魂都无法回归火种源。 “没有牺牲，就没有胜利。” “电车难题之赛博坦版，火种啊，我宁愿自己是捆在铁轨上的那个。” “我们都是战士，我们无所畏惧，但连死亡都被剥夺是否太残忍了！” “赛博坦人不会是任何人的奴隶。” 利亚时常听到类似的争论。 赛博坦人对自由的追求似乎是永恒的，是刻在他们火种之中的。 在过去，autobots（汽车人），本意是automaton（自动机），因为原本的赛博坦人过着如机械般的单调生活。 但后来有一个擎天柱提出——autobots.autonomous.freething!（汽车人。自由生活。自由思考！） 从而赋予了汽车人新的意义。 我们都想做自己命运的主人，但某些事确实身不由己。 无论如何拖延，选择的时刻终将来临。 当擎天柱用巨大的金属手指轻轻捏起那卷合约，本该是柔软的植物纤维制作成的纸张，突然变成适合大型金刚手掌大小的数据板。 这种物质变化让擎天柱惊讶了那么一两秒，也就在这时，威震天的手也伸了过来，一把抓住数据板的空余部分。 “威震天？” “我说过，我一样有资格！”床总霸气侧漏地瞪了擎天柱一眼，又撇过头询问利亚，“你说是不是，人类？” “呃，我想应该是有的。” 得到利亚肯定的威震天一抬下巴，就要把合约从擎天柱手里抢过来，但擎天柱自然不肯放手。 两个巨大金刚围着数据板就要角力，突然，两人同时一怔，随后数据板就化成光芒消失无踪。 “这是怎么了？”利亚也有些糊涂，“合约损坏了？” “没有。”擎天柱说，并用一言难尽的目光看了威震天一眼。 “我们都签约了。”威震天大大咧咧地说了出来。 利亚翻了个白眼。 本来就一个人牺牲自由，这下好了，又搭进去一个。 木已成舟，现在说什么都晚了。 小蘑菇提醒利亚，她有半天时间准备离去。 既然时间挺多，利亚就把自己的经验拿出来分享。 有意思的是，擎天柱绑定的系统是zz07-1，威震天则是zz07-2，也就是说他俩共用同一个系统。 还有生活商城中的物品也和利亚不同，都是适合赛博坦人的生活用品。 其中，作为食物的能量块便宜得吓人，让利亚直呼织者偏心眼。 可惜他们没有任何积分，不能购买系统手机——在他们的生活商城里叫多维多功能通讯程序——所以利亚只是添加了对方的通讯号，并把自己的通讯号留给他们以后再加。 “期待以后能与你们一起出任务！再见！” 话语的余音还未远去，利亚已经像泡沫一样消失在空气之中。 “我们的人类朋友或许很渺小，但也很强大。”目送利亚离去，擎天柱突然说道。 “我已经从你口中听到太多对她的赞美之词，但你就不想和未来的搭档说点什么？”威震天盯着他，用一种意味深长的眼神。 擎天柱可以勇敢面对许多事，其中自然也包括面对威震天的质疑。 他抬头，与威震天明亮的红色光镜对视了片刻，而后擎天柱和奥利安·派克斯的声音一起响起。 “前路未卜，但我很乐意与你同行，兄弟。” …… 【完成招聘任务：奖励积分，系统升级次数*1； 救助人数：人，奖励积分； 合计：积分，系统升级次数*1 ps：织者觉得你棒棒哒！所以给了你一点小小的奖励，猜猜是什么吧！】 能不棒么？ 本来就拐一个牛马，现在变成两个了。 感谢威震天大佬卖身打赏的2w积分，我再也不说你坏话了嗷！ 利亚在心里对着床总拜了拜。 至于救助人数，可能是按五部电影总死亡人数来计算的。 有限的战斗几乎都在野外进行，后续的大战又被浮云掉了，原本会死去的人类自然算利亚拯救的啦。 总之，这次积分大丰收。 更多的丰收则藏于利亚的私人空间——记载赛博坦的先进科技的硬盘，堕落元祖和昆塔莎的权杖，领导矩阵外加一具半赛博坦人的尸体。 火种源自然还给了赛博坦人，没火种源他们等于没吃没喝也没法重建赛博坦。 但是真人世的领导矩阵是从火种源中诞生的，很多能力都和火种源重合，并且擎天柱也不需要领导矩阵来证明他的领袖地位。 倒是万一地球研究出了能开关的能量收割器，还需要领导矩阵作为钥匙。 所以，这玩意暂时归利亚所有，算是暂借。 另一个丰收则是和赛博坦人的誓盟。 不仅是汽车人，还有不少霸天虎。 只是利亚目前能召唤的寥寥无几。 转轮，没了。 谁让这三年来地球的赛博坦人就那么几位呢。 六级召唤术可以召唤出汽车人双胞胎中的一个，或是声波的几只共生体之一。本来这几个共生体还没这么狠，谁让声波获得记忆后给几个小只升了级，都变厉害了。 再往上，七级召唤术能召来爵士、大黄蜂、救护车等，八级召唤术能召震荡波、铁皮等，九级暂时没有，擎天柱和威震天因为成了任务者，他们的名字从召唤列表上消失了。 成为任务者的人确实会变得更加特殊。 看着这张召唤列表，利亚都在考虑是不是下个休闲世界再去一次变形金刚世界，最好是去趟赛博坦，把大小变形金刚统统签下来！ 最后则是织者的奖励。 其实很好猜，就是小蘑菇。 按照原本的设置，穿越时系统会进行消杀，任何活物都无法携带过界。 被塔里安拆开后装箱收藏的共生体迷乱，虽然可以塞进私人空间，但离开任务世界后火种就熄灭了。 利亚有些庆幸没带汽车人过来，不然就白白害死别人了。至于迷乱，嗨，主动攻击咱的没有人权（邪恶脸）。 但小蘑菇却活得好好的。 除了织者网开一面，利亚想不出其他原因。 第81章 回归雪国列车01 这次任务时间比雪国列车世界还要长大半年，任务世界过去三年，现实里也过去了150多天。 时间一下子来到了2026年4月下旬，离太阳氦闪出现只剩一个多月了。 但利亚发现自己需要处理的麻烦事并不是太阳氦闪，而是如何和老妈解释，自己为什么五个月没有打过一次电话回家。 要不是银行每个月按时汇钱过去，利妈估计都要以为女儿死外面了。 利亚很无奈，想了半天，主意没想出来，脑子里翻来覆去都是“忠孝难两全”之类的话语。 像立g，非常不吉利。 使劲晃掉脑子里的话后，利亚起身，找后勤组直说了自己的烦恼——当然，身份肯定没说。 后勤组很快就给出了两个办法。 1、直说被国家招去保密部门工作，基地可以在保密的前提下提供相关文件作为证明； 2、找一个信得过的人，用合成音代替利亚和家里联络。 利亚左思右想后，还是选了第一个。 她带着几份文件回家一趟，和老妈部分坦白。 女儿神神秘秘地突然回家，还说自己加入了国家的秘密组织，怎么听都怪奇怪的。 但利妈脑回路和别人不一样，打利亚小时候因为感知过高神神叨叨的，利妈就觉得自己女儿不是普通人。 现在女儿来这么一出，利妈立刻生出“瞧，被我说中了吧”的感觉。 吾女生就不凡，是做大事的人！ 没说的，支持就行。 甚至不需要利亚多说，利妈已经脑补完毕。 就这样利亚稀里糊涂的回了基地，事情算解决了。 私人空间里的赛博坦科技复制了一份给基地，路障和迷乱的残骸也拿去给科研组研究。 但昆塔莎的权杖、堕落元祖的权杖、领导矩阵利亚只是报备，没有上交。 堕落元祖的权杖已经被救护车调节过，形态缩小，适合利亚使用，而且也只有她能使用。 另两样是利亚暂借，自然不适合拿出来。 在周喆直的管束下，如今基地上下已经吸取了最初的教训，没人觉得自己可以对arcanist指手划脚。 科研组很是虚心地询问了利亚能否在不损坏不拆解的前提下，对这三样东西进行观察，记录并存档，利亚同意了，但要求研究时必须有塔里安或泰斯的陪同。 回基地后，利亚又当起了魔法教师，还从学徒里选拔了一位助教——在她不在时，负责教导低级学徒。 这位助教叫喻迁，女，42岁，前氦闪研究组组员，前神秘讯息研究组组员（前面出现过，但没有名字），现魔法学徒兼魔法研究组组员。 选她的原因是她很有法术天赋，是学习速度最快的一批人，同时也很识大体，从来没有堵利亚的门就为了问她“您觉得xx法术中是否运用到了xxx理论或xxxx定理”过。 另外，利亚不在的这五个月里，很多学徒都会向学习速度更快的学霸们请教，喻迁对待别人的询问都很认真的回答，很少敷衍了事。 总之是位很可靠的大姐，当助教利亚很放心。 五个月的时间，也在学徒间拉出泾渭分明的距离。学习最快的一批已经开始接触三环法术，学习慢的依然在和零环戏法做斗争。 这里面有个很奇怪的现象。就个体而言，尖子生的学习速度比几个任务世界的学徒快。但从总体来看，学徒们的学习速度却只能说一般，比不过雪国列车世界。 这很奇怪，毕竟本世界的学徒是利亚所有学徒中，知识水平最高的，各方面的经验也相当丰富，但怪就怪在，他们的整体学习速度就是不高。 利亚将这个问题记录在册，等待以后再寻找答案。 另一方面。 科研组的对赛博坦科技的解析不太顺利。 两个世界虽然都有各种电子产品，并且从功能和外形上看都差不多，但仔细研究的话其中还是有很大的不同。 打个不是特别恰当的比喻，就像画像和照片，远看都差不多，近看完全不是一回事。 科研组已经打报告申请更多的科研人手，准备从头开始研究赛博坦的科技，也就是说，短期内他们暂时拿不出什么能用的成果出来。 利亚有些遗憾，本来她对这些科技还抱有很大的希望的，现在嘛，只能靠科研组的努力了。 一月时间一晃而过。 又到了利亚穿越的时候。 之前任务给的奖励，升级点加在加工坊上，十万积分花在买空间上，将私人空间扩大至2200立方米，剩余七万多积分，花了9200积分将久未出场的白象牙改成了无限激光弹药。 之所以是9200，不是，是因为原本的无限弹药可以八折回收，给利亚节约了800积分。 黑檀木倒是没改，高斯狙击枪回收后又改了一把出来，因为只剩一发子弹，回收价只有三分之一1333积分，改装完毕后利亚还剩六万五千多积分。 她暂时留着，说不定去休闲世界时能用上。 这次是去休闲世界，而且是回雪国列车世界，后勤组给她准备的战备物资不多，但给了很多科技资料和成品，也算为那个世界的重建出一份力。 …… 【嘟……休闲世界已抵达……】 【当前世界：被您拯救的雪国列车世界】 【身份已读取：红星基地元老】 【故地重游，一定有很多话和以前的朋友说吧！】 系统居然没整什么幺蛾子？倒是难得。 利亚站定，做的第一件事就是让小蘑菇同步这个世界的时间。 她离开时是2033年，而现在是……2040年。 时间已经过去了快七年。 把利亚在现实和任务世界待的时间相加，差不多也是7年不到，但现实里只过去一年多而已。 七年…… 不知道大家都怎么样了。 某种类似近乡情怯的感情在利亚胸膛中膨胀，她出现的地方在野外，周围几乎看不到人类生活的迹象，于是利亚干脆给自己加了一个隐身术，飞到空中寻找起来。 找了大半小时，她意识到暖点比她离开前扩大了许多，也终于看到一座修建得极其简陋的营地。 从高空俯瞰，营地依山而立，离水源也比较近，内部只有几栋低矮的小木屋，唯一的防御就是围了一圈木栅栏和一座不算高的警戒塔。 此时上面有个带枪的男人正在执勤。 营地里只有少数几人在活动，没有一张面孔是利亚熟悉的，但其中有个人在手指尖燃起一簇火苗并点了一支自制卷烟，这让利亚意识到她并没有找错方向。 利亚想了想，对自己加了一个秘法视觉。 靠着它，利亚发现营地靠着的这座山壁上有着魔法的存在。 一个幻象？ 第82章 回归雪国列车02 幻象后面藏着一条幽深的隧道。 给自己加上黑暗视觉后利亚才得以继续前进。 她飘行了大概五分钟，拐了起码四五个弯，而且越走越往下。 从隧道的形状判断，应该并非人力所为，它天然存在，又被继续挖大和加固。 是自己走后，又出现了别的情况吗？ 不然为何要住到这么深的地下？ 这种地方不像正常的基地，倒像是某种避难所。 边思考边前行，又走了一段路后，利亚终于看到了一扇金属大门，还有门口的防御工事以及全副武装的士兵。 利亚心中的疑虑更甚了，她化作一团无形气体，悄无声息地从机枪眼中钻了进去。 金属门后是一个礼堂大小的洞穴，驻扎着起码一个排的士兵，而且会魔法的不在少数。 她小心避开所有的魔法陷阱和警报，飘到更高的位置，沿着洞穴壁静悄悄地溜到与洞穴连接的一条隧道之中。 这样的隧道一共有两条。 利亚选得这条不时有人来去，另一条则几乎没什么人走动。 她边走边观察，想从中找到一张熟悉的面孔，但很遗憾，直到她跟着某个士兵走到军区外面，依然一无所获。 军区包括好几个洞穴，但利亚没有仔细查看，军区外的居民生活区才是她真正观察的目标。 与单调的军区相比，居民区的色彩更鲜艳丰富，道路也更复杂，连接大洞穴的隧道四通八达，任何一个刚来这里的人必定会在隧道中迷上一百次的路。 利亚倒是不怕迷路，她刚刚逛完一个应该算教育区的洞穴，看了小半场篮球赛，又巴在教室外面偷窥了一会儿小朋友上课，接着飘到图书馆里面的大略查看了一遍其中收藏的书籍。 接着去下一个洞穴。 啊！这里似乎和吃的有关。 有菜场，有食堂，有咖啡馆，有小吃铺……当然，酒吧也不能少。 只是每一个店的名字怎么都叫人民呢？ 虽然直截了当地表明了公共性质和为人民服务的态度，但这也太懒了点吧！ 利亚随便找了家店进去瞄了几眼。 虽然是白天，但客人还是不少，吃的食物也比较正常，没有什么死亡爪蛋卷，或是烤巨大苍蝇之类特别奇葩的存在。 值得一提的是，有些人付了工分币（或是钱？那种纸张利亚没见过），有些人则没付。 经过观察，利亚发现没付钱的点的食物比较简单，饮料则是一杯白水，他们似乎选择用戏法伎俩自己调配水的味道。让店员调配也可以，但需要花费少许工分，比买一杯真实的饮料要便宜。 这个免费套餐还有个名字“周四人民套餐”。 通常来说，餐饮店里也是消息最灵通的地方。从人们的谈话中可以听到许多有意思的内容。 “改革”、“外来者”、“导弹”、“大主教”、“神的旨意”、“弃誓者”…… 无数问号缓缓出现在利亚心中。 导弹是什么鬼？冻了十几年的武器还能用？ 地母教什么时候有大主教了？还神的旨意，哈，什么妖魔鬼怪！ 还有这个弃誓者，该不会是她想的那个弃誓吧？ 她的思绪很乱，有太多的问题需要解答，或许是时候给老朋友们发条讯息了—— 就在这时，一缕神秘庄严的音乐从街道上冉冉升起，一些人表现出被召唤的模样，连饭都没吃完就匆匆离去，另一些人则漫不经心地瞥了离去的人一眼，继续先前的话题。 还有很少的一部分人，则表达出深切的厌恶。 利亚感到好奇，便跟着离开的人走向大街，穿过好几个隧道和洞穴，最后来到一个教堂。 因为有人时时维护，这座教堂格外崭新、精致、充满魅力。宏伟的大门上方有一座双手托着地球的圣母像，三排小小的星星点缀在她的脚下，并被镀上明亮的红色。 这是一座地母教的教堂。 利亚皱眉。 她记得当初成立地母教时，她强烈要求在教义中加入：信仰只存于内心，神灵从来不需要现实的雕像、宫殿或祭坛。 因为真正需要它们的，是人类自己。 那么，是谁在篡改当初的教义？ 教堂入口处排起了长队，一张熟悉的面孔在门口迎接着信徒们——但利亚宁愿自己没认出他来——老伊凡，最初的九名学徒之一。 信徒们都很尊敬他，在经过时都会向他行礼。老伊凡则对每个人都颔首致意，有时还会和某人亲切攀谈几句。 一切看起来都很正常……就像末世前人们去教堂礼拜一样正常。 这也是最不正常的地方。 利亚很想立刻下去，质问老伊凡在搞什么混账玩意。 让她压下怒火的是闪耀在教堂入口处的那一片紫色光幕，如果她没猜错的话，那是欧提路克驱魔幕。 任何生物或者物品经过此幕时，会受到一个“解除魔法”的影响。 这是个四环法术。 而雪国列车世界的法术上限是三环。 当初图书馆里还没有出现联合术，因此利亚也没教给学徒们这个法术，按道理说，这里的施法者根本不可能施展出四环法术。 眼前的欧提路克驱魔幕哪来的？ 问题一个接着一个，让利亚越来越恼火。她围着教堂转了一圈，找了一处没感应到任何魔法的缝隙钻了进去。 教堂内部比外面更加明亮和豪华，甚至可以称得上奢靡。 进门有一个圆形的象征地球的水雕塑，它的功用为洗礼盆，同时平静的水面又反射着瑰丽的教堂拱顶。每天晚上，盆里的水会被抽走，第二天一早，有负责的修士施展造水术，重新制造出一池干净的池水。 在重大节日，施展造水术的人也会换成身份更高贵的神父或主教。 洗礼盆后面就是高挑的中殿，这里有许多支撑的柱子，其上镌刻的枝叶寓意这些柱子乃是神圣的树丛，柱子之间的拱则像人们祈祷时抬起的双臂。 中殿内摆着许多木头椅子，一直摆到唱诗班的舞台前为止。 过了唱诗班，就是教堂内最神圣的祭坛位置，这里立着一座更大的地母像，无数红色星星聚成庞大的底座，将塑像拱卫其中。 就在祭坛的阶梯前，此时正站着一个陌生的男人，身披繁复精致的祭礼服，头戴代表大主教的冠冕，手持黄金制成的权杖。 他投向地母像的目光中带着三分痴迷三分虔诚，余下的则全部都是贪婪。 第83章 回归雪国列车03 威廉·皮里曼，曾经的心理医生，现在的大主教。 在列车上时，他也曾是个二等车厢的居民，可惜得罪了人，没多久就丢了职位，从二等车厢降到了三等车厢。 刚被丢到三等车厢时，皮里曼颓废了一段时间。 但他很快就振作了起来，发誓要靠着自己的长处干番事业出来。 皮里曼的长处有两项：外貌和口才。 他个子不高也不矮，白白净净，容貌端正，因为以前的工作戴着近视眼镜，如果打理一下的话甚至能称得上一句儒雅随和。 他最引以为豪的就是一口富有磁性的嗓子，和他的口才十分契合。 而在三等车厢，他的所有优点加起来和某份职业相当适配——教派首领。 彼时三等车厢内的各种宗教多如牛毛，多皮里曼一个不多，少皮里曼一个不少。 抱着试试又不会死的念头，皮里曼对周围的人开始了宣讲。 有意思的是，他宣讲的主题有三个，平等、团结、自由，和其他教派的今生受苦下辈子享福的理念完全不同。 三等车厢人数众多，再加上皮里曼嘴皮子了得，有知识底蕴也有揣摩他人心理的经验，不知不觉，居然被他笼络到了几百人。 靠着几百个信徒的供奉，皮里曼的日子过得可比以前舒服多了。 但他没能高兴太久，末等车厢就打了过来。 原本的等级制度被拆成碎片，这点皮里曼倒觉得是好事，毕竟自己再怎么被信徒捧着，依然是个三等人，他痛恨一等、二等车厢的人，恨到能生吞了他们。 当然，要是真有机会杀掉前车厢的人并取而代之，皮里曼的憎恨自然就消失了，人怎么会痛恨自己呢？哈哈！ 末等人刚打过来那会，皮里曼胆战心惊了好一阵，末等车厢吃人的传言可是一直在前车厢内传播着。但了解之后他就放下了担忧，并积极鼓动信徒们参与到这次革命中去。 他的说法非常有说服力——皮里曼提出的理念在某种程度上和末等车厢不谋而合，他以前胡诌的天启应在了这场革命上，证据就是这些革命军身怀神威，乃是真神的使者。 靠着信徒的配合，皮里曼成了革命中的积极分子，甚至混了一个小头目当当。 后来，他发现原来神威是可以学习的，有一位真正的神使仁慈地将神术教予凡人。 皮里曼陷入了某种宗教意义上的疯狂。 他积极完成任务，积极参与革命，积极学习和工作，并在地母教成立之初立刻入教。 他所做的一切只为了离那位神使更近，他有很多和真神有关的问题想要从询问神使。 但神使几乎不太露面，最常出现的地方是高等法术课堂。 可皮里曼呢，法术学得不上不下，虽然不是吊车尾，但也轮不到他坐进高等法术课堂的教室里，他能做的，就是和许许多多的学徒一起挤在教室外面旁听而已。 这个时候的皮里曼满怀着希望，希望有一天能站在神使的面前。 可惜变化来得太快。 革命成功了，列车也停了下来，新生活即将开始，神使却离开了这个世界。 原本皮里曼只把神使当做贞德那样的人物，但在神使离开后，他意识到自己显然犯了一个错误——那位如同普通亚裔的神使，或许真实身份是神明的人间化身。否则怎么解释在拯救了人类之后又悄然离去的行为呢？ 皮里曼追悔莫及，这份悔恨伴随他度过了很长一段时间。直至某天夜里，骤然从睡梦中醒来的他听到了神明的呼唤。 神明听取了他所有的祷告，并恩赐他无比荣耀的法术能力。 原本皮里曼只能施放一环法术，但被神明赐福后一跃而成三环施法者。他也不想藏着掖着，就这么大咧咧地宣告于众。 看呐，那个皮里曼得到了地母神的宠爱！ 这是皮里曼最愿意听到的话语。 以前的信徒也重新聚拢在他身边，并在暗地里的集会上将他奉做新的神使。 皮里曼并没有高傲自大，他知道原本以柯蒂斯为首的领导层必然会对他心生怀疑，在没有通过他们的验证前，自己的神使之位不过是一小部分人的吹捧而已。 所以，皮里曼主动找到了最好说话的老伊凡，主动要求经受神术的考验。 在有准备的前提下，侦测思想最多获得一些表面信息，而表面信息是可以造假的，所以老伊凡仅仅是使用了诚实之域这个法术，选择的问题都抓住了关键，并要求只能用是或否来回答。 考验结果：皮里曼没有撒谎。 他确实听到了神之声，和利亚的声音一模一样，也得到了神的恩赐，他的施法能力就是最好的佐证。 尽管柯蒂斯仍然心存疑虑，但他并不能在明面上打压一名虔诚信徒。再说这个时候的皮里曼，并没有做出任何危害人民、危害结社的事情。 除了暗暗监控，柯蒂斯并没有更好的解决办法。 也就在这段时间，暖点不断扩大，整个世界的气温慢慢升高，基地开始向外扩展，并在某一天收到了其他存活者的讯息。 这些存活者此前一直住在地下的避难所里，总人数没有基地这边多。 然而，他们主要由末世前的官僚、富商和军队组成，据说手头还有能使用的导弹，甚至是核弹。 这对基地可不是个好消息。 由于不清楚对方的藏匿地点，结社变得相当被动，修建于室外的基地也变得不再安全。 结社的办法是分散人群，一边寻找可以住人的天然洞穴，进行加固和扩大后作为避难所使用；另一边是派出先遣队，搜索其他存活者的踪迹。 只要能找到人，就能直接拿下对方，这一点基地上下有着充足的自信。 有了外忧，自然没空管皮里曼这个内患。 等回头处理内政时才发现，皮里曼已经在人口第二多的分基地站稳了脚跟，其他分基地也出现了大大小小的教堂。 拥护他的地母教信徒数量甚至超过了分基地的军人数量。 知道最令人头疼的是什么吗？ 这些信徒并不算反叛分子或分裂分子，他们只是特别虔诚的信徒而已，他们所希望的就是按照以前的那套信仰方式去信仰和祭祀地母神。 能因为这个原因去责罚他们吗？ 自然不能。 只能口头劝告而已。 至于皮里曼，他的野心已经膨胀到了快要失去理智的边缘。 此时大主教光环已经稳稳地戴在了他的头顶，就连老伊凡都被说服，站在他这一边，但他仍嫌掌握得不够多。 他想要成为红衣主教，成为教皇，成为光明正大的神之代言人，让地母教的神权凌驾于红星结社之上！ 第84章 回归雪国列车04 神明似乎感应到了皮里曼的野心，将一个不存在于法术库中的法术——联合术赐予给了他。 有了这个法术，利亚留给结社研究的更高环法术就有了施展的可能。 如果皮里曼能控制得当，他甚至能成为唯一的四环甚至五环施法者，事实上他也正在这么做。 本世界唯一的高环施法者，足以让他的威望再度攀升，成为分基地的主事人已经不在话下，下次以分基地代表的身份成为候选议员也板上钉钉，再过几年甚至能参加议员长的竞选。 柯蒂斯，在皮里曼眼中已经不再是高不可攀的对手。 一切都在计划之中。美好的前程已经在向皮里曼招手，站在祭坛下的他需要用极大的意志才能克制住这种激动带来的战栗。 “主啊！您的神殿已经在每一个分基地中建立，您的荣光会继续扩大，直至在世间的每一寸土地上闪耀！” 他朝着地母像祈祷着，旋即一波愉悦的情绪流进他的大脑，似乎在奖赏他的所作所为。 我是被宠爱的。皮里曼想。我行走在正确的道路之上。 就在今日今时，他将向信徒们正式宣告自己成为四环施法者。最多明日，所有的分基地都将传颂这条消息，然后虔诚信徒的数量将会持续增加，直至超过那些虚假的信徒以及该死的无信者。 在他看来，无信者的可憎程度远胜其他。虚假信徒只是没有了解到神明的真实，他们尚可争取，但无信者……他们怎能无耻地享受神明带来的恩典，却又不相信神明的存在呢？ 贪得无厌的凡人啊，你们知道这是赤裸裸的亵渎吗？ 等我掌了权，一定要将这些人划成和弃誓者一样的底层阶级！ 带着微笑，他转身向讲经台走去，朝着迎面走来的老伊凡点点头。 “我亲爱的老师，”他面带尊敬地说，“议员们来了几位？” “三位，大主教，”老伊凡回答道，“另外，我还邀请了派克，他说他会来的，但可能会晚点，你知道的他最近一直很忙。” “不用担心，老师，我不会因为迟到而怪罪于他。派克警备长是在为人民工作，也是在为女神服务，神明提倡人们劳动，对工作尽责，我们始终谨记这一点。” 老伊凡欣慰地点了点头。 皮里曼曾是他的徒孙，后来又受他直接教导，也是他这一支中最出色的施法者。 但老伊凡倒是没想过，有朝一日这位学徒居然还能成为利亚的代言人。 利亚，地母神的化身，当她离去之后，一开始还好，但时间久了之后，许多学徒和信徒心中渐渐生出了无法言说的空虚感。 无论如何投入工作和学习、投入地享受生活，这股空虚都无法驱离。 直到皮里曼捧着一尊小小的地母像站了出来，将这个彼此心知肚明但没人敢公开的秘密戳穿，并奉上解决办法——对着地母像祈祷。 画像也可以，但效果不如雕塑。 工艺越好制作出来的塑像，效果也越佳。 起初人们还只是对着自己手工制作的地母像进行祈祷，渐渐的，市面上出现了制作精良，形态逼真的地母像，最后，教堂出现，公开将地母像立起，进行祭祀和朝拜。 修士、修女、神父、主教……为神明服务的人员顺水推舟地出现了。 皮里曼不是最早担任神父的人，但他确实是最得地母宠爱的人。 在他身上出现的各种奇迹，除了神恩，没办法用别的东西解释。 老伊凡本来是最质疑他的人，但经过考验之后，老伊凡动摇了。他又花了很多时间去观察皮里曼，希望能看穿他的真面目。 但老伊凡的观察结果如何呢？ 他只看到一个虔诚到接近狂信的信徒而已。皮里曼从未利用这份宠爱去攫取任何利益。 虔诚并非罪过。 在这个末世即将过去，新世界尚处于建造中的时代里，绝大多数人都缺乏安全感，利亚的存在和地母教给他们带来了安慰，但这份安慰在利亚离开后转变成了空虚。 无论是谁，只要能制止这份空虚，人们就会簇拥在他身边，将他高高举起。 经过无数个夜晚的深思熟虑之后，老伊凡做下了决定，他将支持皮里曼成为地母教的领导人。 这位老人相信这么做有益于维持基地的稳定，也相信皮里曼的个人品德。 他的错误在于将对利亚与后来出现的“神明”划上等号，也低估了皮里曼的隐忍和决心。 这是个极其狡猾的家伙，在没有获得最后的胜利前，他会精心维护自己塑造出来的高尚形象。 没过多久，老伊凡口中的三位议员就陆续到来，他们并非首批学徒，但依然算红星结社的元老，他们的共同之处在于年龄都偏大，并且平时和老伊凡也走得很近。 老伊凡并不是议员，他自觉年龄太大，并没有怎么参与进政务之中。倒是议员们觉得老伊凡闲着也是闲着，不如打理地母教的相关事宜去吧。 老伊凡想了想，接下了这份职务。 而后地母教就在他的放纵下，膨胀成现在的庞然大物。 柯蒂斯、派克、塔米亚……许多人都提醒过他，但老伊凡认为自己并没有做错什么。 又等了一会儿。 教堂内的人越来越多，人们或坐或站，小声议论着，内容包括那三位议员，盛装出席的大主教，门口的未知法术，还有大主教先前预告的“重要启示”。 唱诗班的人员也依次到场，几位音乐伴奏者，还有十几位年幼的演唱者，他们站到自己的位置，检查着乐器、乐谱。 皮里曼已经站在了宣讲台前，用温和的眼神扫过整个中殿，抬高双手，微微下压，示意众人安静。 片刻后，教堂内鸦雀无声。 皮里曼脸上带着满意的微笑，开始讲述很早以前就开始编织并不断完善的宣讲话稿。 “今日，我虽站在这里，但并不以贵族、资本家、军阀头子或任何一个类似的身份。 那不是我，我与你们的关系只有一个——兄弟姐妹。 我不想、也不会统治或征服任何人。 在灾难前，贪欲腐蚀了人类的灵魂，世界一步步走向毁灭！ 但那不是我们的罪恶，而是他们的罪恶！ 他们将我们创造的财富悉数搜刮！ 他们躺在钞票上面嘲笑着我们的劳动！ 他们为着一己之私发动战争，毁灭我们所有人的家园！ 即便在灾难之后，在仅剩十万人的列车上，一切仍未改变！ 列车上阶级分明，没有尊严，也没有自由。 他们把我们当做玩弄对象，当做奴隶，当做零件！ 我们只是从一个地狱来到另一个地狱。 他们是罪人！他们是魔鬼！他们是邪恶的化身！ 我们团结一心，我们勇敢对抗，我们前仆后继，我们不怕死， 但他们连这一点都要利用！ 直到女神降临到我们之间，为我们涂上救赎的色彩！ 祂给予我们力量，超越一切的力量， 让我们飞跃残酷的现实，走向自由，走向新生！ 我们理应感谢祂！敬拜祂！ 这就是你们，我所有亲爱的兄弟姐妹， 这就是我们站在这里的原因！ 为了地母神！” 第85章 回归雪国列车05 哪怕是看不惯皮里曼的人，譬如派克，也不得不承认他的话具备鼓舞人心的魅力，以及煽动性。 不着痕迹地贬低人类的付出，扩大地母神的影响。 派克冷眼看着被感染的人群激动地跟着高呼地母神的尊名，半天都无法平静。而他身处其中，却显得和所有人格格不入。 早在他经过大门，被紫色的光幕解除掉某项提前准备好的法术buff时，警惕已经生出。 对普通人来说，光幕的存在最多就是好奇，或是觉得有些显摆的意味，但对派克这种警备人员而言，身上的法术效果被卸除就跟枪被缴没什么两样，这是赤裸裸的示威！ 待人群稍微冷静了一点，派克绕开这帮宗教疯子，从侧廊走到了皮里曼的面前。 老伊凡和皮里曼一起露出惊喜的表情。 “派克！”老伊凡喊道，“真高兴看到你，但你真该早来一点，听听皮里曼的宣讲。” “我并没有错过。非常……精彩！”派克拉长了语调，让本该是褒奖的词语变得阴阳怪气起来。 他低估了皮里曼的厚脸皮。 皮里曼一脸谦虚地微笑着，向他点头致谢。 派克冷冷地瞥了他一眼，没有回应。 眼见气氛变得微妙，老伊凡赶紧将派克拉到身旁，小声说：“其实我请你来，是想请你见证一件鼓舞人心的大事。” “什么事？” 老伊凡朝耳堂那边挥了挥手，不一会儿，两个修女打扮的人就推着急救床走了过来。 急救床上躺着一个沉睡不醒的年轻女孩。 “这是？” “一个可怜的孩子，在某次外出时摔到了头，成了植物人。” 在魔法的作用下，这位年轻姑娘的躯体维持得很好，没有褥疮，没有肌肉萎缩，看起来就好像睡着了一样。 “我不明白你的意思。”派克观察了一会儿病人，没有看出什么问题。 “记得老师留给我们的四环法术吗？治疗致命伤。” 派克的目光在老伊凡、病人、皮里曼的脸上转了一圈。 “你别告诉我，这小子可以施展四环法术！” 老伊凡目光热切地点了点头。 “我知道你不敢相信，在刚知道那会我的反应和你一模一样。但是，皮里曼会证明自己，而你，我的老朋友，我觉得你是时候放下偏见了。” 派克半信半疑地又看了皮里曼一眼。 这时，两个修女已经把病人转移到了唱诗台上。 庄严而神秘的乐声响起，年幼的演唱者站成一圈，手拉手开始吟唱起赞颂地母神的仁慈的新歌谣。 此时，皮里曼也已经告知众信徒：自己将使用四环法术治疗致命伤救治一位植物人。 信徒们惊呼不已，又在修士们的安排下，有序地涌上前，在唱诗台前站定。 每个人都迫切希望看到奇迹出现。 那意味着，神明从来没有离开他们，只是换了一种照看他们的方式。 皮里曼站到了唱诗台上，站在了演唱者的中间，开始施展联合术。 他的杀手锏就藏在这些年幼无知的孩童之间。 学徒必须年满18岁才能学习法术。这不是年龄歧视，而是太年幼的孩童往往正确的三观都没树立，同时缺乏自控，他们会在不经意间触犯誓言，成为年幼无知的弃誓者。 这是一件憾事，也因此结社严格规定了学习法术的年龄限制。 但那些弃誓者的未来却已无法改变。 最近两年还出现了迫害弃誓者的现象，将他们和被剥夺法术权的罪犯相提并论。尽管结社出台了一些规定保护他们，但有意无意的排挤和伤害依然时常出现。 没人能想到，皮里曼将联合术编入歌谣之中，教给了这些年幼的演唱者，而他，就这样当着所有人的面，借助这些幼童的力量吟唱起治疗致命伤的咒语。 除了利亚。 但她也被惊到了。 不仅仅是因为联合术的存在，更因为在皮里曼施展法术时，她感觉到下面的那尊雕像和皮里曼之间出现了某种怪异的链接。 利亚甚至不知道该怎么形容它。 一种……类似于水管的东西，从雕像体内伸出，链接那个名叫皮里曼的男人身上。这条管子无法用肉眼察觉，也不会在法术下显现，利亚认为，或许发现它的人很可能只有自己。 他u球的！这什么玩意！ 和变形金刚待久了，让利亚的脏话都向着赛博坦靠拢。 她围着雕像绕了几圈，始终没搞明白这根管子的作用，唯一能确定的是它应该在为那个男人提供帮助。 此时，皮里曼的手已经按在了病人的额头，脸上完美展露出无比祥和的慈悲表情——有绘画技巧的信徒甚至已经在心中构思画稿，平衡、重心、线条、色彩、层次、细节、光照角度，一切都力求完美，必须将大主教的神圣一刻留存于世。 白光闪过，皮里曼缓缓挪开手掌，镇定自若地等待着。 几分钟后，一声微弱的呻吟响起，病人的睫毛动了动，就这样在无数人的期盼中睁开了眼睛。 “我……这是……在哪……” 病人的家属流着眼泪从耳室中冲了出来，一把抱住失而复得的亲人。 人群中更是此起彼伏的惊呼，感叹，议论纷纷。 所有的声音最终汇聚成一个名字。 皮里曼。 派克的心渐渐沉了下去。 他不明白，为什么在利亚离去之后，会出现另一个与她类似的人。 而且这个人的权欲之心可比利亚重多了。 看看那些狂热得好像亲眼目睹耶稣死而复生一样的信徒吧！ 信不信只要皮里曼一句话，这群人甚至敢去冲击军区！ 派克又看了一眼身旁的老伊凡，此刻这位老人同样目含泪水，快步走到台上，给予皮里曼一个热情且亲密的拥抱。 派克在心里摇头。 老伊凡……是真的老了。尽管在法术的照顾之下，医生认为人类的寿命将大幅延长，活个一百岁不成问题，一百二十岁也不是没可能。 但如今老伊凡已经93岁，距离一百岁也只有七年。说不清是畏惧死亡，还是害怕自己死后结社会针对皮里曼，老伊凡一门心思想给皮里曼多拉几个靠山。 派克瞅瞅那边三位议员的表情，很明显，他们动摇了。不管接下来老伊凡和皮里曼想做什么，他们都会考虑同意，唯一的反对声音只可能出自自己。 一团臭狗屎！派克烦躁地想，早知道就拉柯蒂斯一起来了。 第86章 回归雪国列车06 在观察塑像的同时，利亚也分了点心思在下方的争执上。 以她浅薄到可怜的政治经验分析，双方争执重点在皮里曼身上，老伊凡想让这位宗教高层进入议会，甚至不惜用自己的名声做担保。 这都啥年头了，还搞政教结合复辟？就算在列车上……啊不对，列车上这套可是玩得飞起…… 利亚一时无语凝噎。 好在还有派克这样的反对人士，既然有人管，这就算内政，利亚想了想，觉得自己还是不插手得好。 再说，这尊奇怪的塑像更需要探索——不知为何，她有一种不太好的预感。 一般来说，祭坛与地母像这边只有教会成员才能进入，普通信徒是不能入内的，而此时，所有人又被唱诗台附近的争吵吸引了注意，因而没人注意到利亚已经恢复人形。 她借着塑像的遮挡，对着塑像施展了解除魔法和解除诅咒。 很遗憾，塑像并没有现出原形。 她又施放了一发限制了大小的柔石术，软化的大理石被轻轻一划，就出现了一道狭长的裂缝。 感谢在变形金刚世界的三年吧，利亚终于学会了如何控制法术的强度。 将一颗秘法眼送了进去，但仍然没有太大的收获。 塑像内部虽然中空，但教堂里的塑像大多如此，没有什么特别之处，更没有什么奇怪的克苏鲁生物盘踞其中。 利亚困惑地挠了挠头。 她不知道的是，她的碰触引起了一串连锁反应。 本来在老伊凡的庇护下，一直老神定定的皮里曼突然皱眉，用手指顶住突然刺痛起来的太阳穴。 在他大脑里，蕴含怒意的神明意志正在肆虐，折腾地皮里曼头疼不已。 他花了一些时间才分辨出神明想要传达的意念—— 杀死……亵渎者……窥探神之意志者……杀！ 随着最后一道命令在皮里曼的大脑中炸开，他猛地睁大眼睛，有些不敢置信。 这是神明第一次出现明显且极端的情绪，但目标会是谁？ 皮里曼微微斜过视线，观察众人的反应。 信徒们钦慕的视线让他很受用，但夹杂其中的几道审视就不怎么讨人喜欢。不是熟悉的面孔，最大的可能是派克的手下。 派克。 固执的无信仰派。 看着那个气势汹汹，一直反驳老伊凡的男人，皮里曼觉得自己找到了惹怒神明的始作俑者。 他咬住下唇，眼神变得阴冷，像条毒蛇一样躲在老伊凡的背后，暗自计算着现在杀掉派克需要付出的代价。 要声势浩大，气势磅礴，最好是能一击必杀，然后立刻冠上亵渎的罪责，将对方的死认定为神罚。 至于其他人，皮里曼想起神明赐予他的高环法术。五环的转生术，可以收买那些怕死的老东西；四环的探知，用来探查地球上的其他存活者会很有用。这是他的底气和筹码，他会说服他们的。 他松开被咬出齿痕的嘴唇，慢慢向后退去，直至再次站在演唱者围成的人圈中，用快速的手势指挥她们再次唱起歌谣。 没了伴奏，稚嫩的童音依然吸引了一些人的注意。 他们惊愕地发现，皮里曼慢慢飘浮起来直至离地半米多高，他的双手平平举起，身体微颤，仿佛承受着莫大的压力，又犹如受难的圣者。 突然，明亮的光线从他的双眼透射出来，就好像眼球后面装了两个超亮的灯泡。在场的所有人都感到一股难以形容的压力，心底生出拔腿就跑的冲动。 “皮里曼，发生了什么事情？你怎么了！？”老伊凡焦急地喊着，想要上前，却被一股无形的力量阻拦。 皮里曼感到神明传来的力量越来越多，撑得他浑身难受，他张大嘴巴，高喝一声： “亵渎者！死吧！” 如雷霆般的斥责声中，一道白色光束呼啸着自天而降，朝着派克直射过去。 好在警备长平时并没有惫懒训练，一个急闪躲过了焰击术的正面袭击，但扩散成光柱的圣火依然点燃了他的半条裤子加一只皮靴。 警备长在地上打了几个滚，躲到了一根石柱后面。周围的信徒们也惊醒了过来，惊恐地四散而逃，但这束半径足有三米，高度达到十二米的纯白火焰柱会永远印在他们内心深处。 “地母神啊！这是怎么了？” “开战了！快跑啊！” 汹涌混乱的人潮中，忠诚的信徒和教会人员向皮里曼聚拢。 警备长的下属则朝着派克奔去。其中一位警员在奔跑时嘴唇不断蠕动，手指比划得飞快，人还未至，制造出的水流已经浇在警备长的身上。 火倒是灭了，可派克却变得更加狼狈。 已经没有什么可以说的了，对方明摆着要自己死。 腿伤尚可忍受，派克朝属下比划了一个反击的手势，率先拔出了腰间的手枪。 诚然，法术确实好用，但不代表要放弃枪械，热武器和魔法的搭配使用可是警员与军人的必学课程。 几个呼吸间，战斗已经打响。此时偌大的教堂内还有不少人没有跑掉，只能就近找个地方躲避。法术和子弹在空中到处飞舞，金碧辉煌的教堂成了硝烟弥漫的战场。 老伊凡被三个议员拖着躲到了耳堂。 “你的徒弟是疯了吗！”一位议员低吼着，“为什么随便攻击派克！” “他、他……”老伊凡哆嗦着嘴唇，“……我不明白……” 另一位议员挑起一边眉毛，用评估的视线将皮里曼上下打量了好一会儿。 “以前那位……可没有这么威风……”他含糊地说。 虽然没有说名字，但其他人都明白他指的是谁。 利亚。 当初，利亚的心思几乎都放在教学上，几乎没怎么实战过，给人的印象就是：一位和善，且没什么私欲的老师。 太接地气也有不好的地方。 她更像凡人，而非神使。 但是这位皮里曼…… 有些话只可意会不可言传，三个议员互换了个眼神，准备等双方分出高下之后再做打算。 塑像后面的利亚也被刚才的巨大声势吓得差点从底座上掉下来。 炉渣的怎么突然打起来了？ 她飞高一瞧。 好大的阵仗！ 在室内放焰击术？还用来杀自己人？ 杀千刀的，我的誓言怎么不起作用了？ 利亚花了一秒钟回想誓词内容，似乎……确实没提到内战的问题。 算了不想了。 那边已经又轰下去两个焰击术，中殿拱柱都断了一根，木椅也烧了起来，整个教堂浓烟滚滚。 警备队缩在柱子后面，虽然有枪械的支持却俨然处于下风。 再不出手，利亚大概只能给派克他们收尸了。 第87章 回归雪国列车07 力量让人头昏。 皮里曼现在就处于这种状态。 他早已控制不住自己的表情，脸上满是肆意的狞笑。他挥舞双手，朝着四处躲藏的警备队高呼狂吼。 “出来啊！你们这群亵渎者！无信者！我乃神明的使者！我将带领人类走向光明和辉煌！在神明的怒火中跪地求饶吧！” 火焰炸开，碎石飞溅，皮里曼的情绪越来越激昂，整个中殿几乎都是他雷霆般的声音。 他的情绪也感染了许多信徒，这股号召力是如此之大，它不仅影响人心，还在短时间内消除了他们的恐惧。 那些来不及逃走的信徒们也不清楚为什么忽然之间，心中的畏惧就消失了，他们不再逃跑，反而朝着皮里曼奔去，紧紧围拢在他身边，在欢喜的祈祷声中心甘情愿成为他的肉盾或打手。 “为了地母神！为了皮里曼！” 场面、气氛、情绪，一切的一切都在上行之中，可皮里曼忽然感觉到神明的链接出现了停顿，随后快速减弱。 那个愤怒的意志在向着惊恐和畏惧转变。 皮里曼猛然转身，随即就看到了飞舞在地母神塑像旁的女人。 第一眼的印象是陌生。他只觉得这个金发女人很漂亮，很神秘，而且背后居然还有一对令他心生妒忌的翅膀。 再看时，便只剩下愤怒。 因为这个女人竟然妄图毁坏神明的塑像。 电光火石间，皮里曼终于明白自己搞错了攻击目标。他的目光几乎要喷出火来。 “贱人！你怎么敢！” 气势汹汹的火球朝着女人飞去，眼见就要砸到那张娇美的面庞，将其烧成一团焦炭。可女人只是抬起左臂，一面无形力场盾瞬间竖起。 接连不断的火球在力场盾上炸成一朵朵烟花，很漂亮，也很讽刺，因为它们是如此无力。 没等所有的火花落下，利亚的反击已经悄无声息地降临。 解除防护x3，塔莎心灵鞭，力能波。 要说利亚的最大优势，就是自动法术专长带来的瞬发三环以下法术，皮里曼的速度再快也快不过她的心念一动。 三个解除防护基本解除皮里曼身上的防护魔法，心灵攻击更是让他痛得浑身一缩，最后的力能波则把他从联合术的范围内击飞了出去，犹如破布娃娃一样甩在地上。 利亚没有再管他，侧转身体，将注意力放在被毕格比之手紧紧握住，却没能捏碎的地母神塑像上。 从她现在这个角度看去，这尊地母神大理石塑像的容貌居然有一点像她。 神秘的力量分出一半裹住塑像，抵抗着毕格比之手带来的压力，不愿面对粉身碎骨的结局。 另一半化作更多的管子，和信徒中最忠诚的那一批链接在一起。 一时间，场面上立刻多出十几名三环施法者。 看起来，它并没有自主施法的能力，只能将力量借给他人施展。 只是这一子落错了位置。 大部分信徒从未接触过三环法术，即便有神秘力量的灌输和指引，他们也只能磕磕绊绊地念着咒语，掐着手势，胡乱砸着自认为最大威力的法术。 利亚丢下一面烟雾之墙，就阻挡住了他们的视线，在他们想起用风系法术吹走烟雾前，她唤出一把力场形成的闪亮硬头锤，并在锤上附上冲击武器法术——效果是增加钝击类武器的撞击力度。 奥多的硬头锤，虽然制造出来的武器和灵体武器一样属于力场武器，但前者可以吸收一个法术，但只能手持不能飞，后者可以飞来飞去自由攻击，但无法在上面附加法术。 她握紧锤子，背后双翅一振，乳燕投林般扑向塑像，手起锤落就将塑像的头颅砸个粉碎。 照理说，大理石塑像又不是人类，头颅毁掉也算不得致命伤，可奇怪的是，利亚分明听到一声充满痛苦的哀嚎，看到一团无形之物从破损处一跃而出。 那团不知什么玩意一边消散于空气中，一边嚎叫着“为什么你还会回来”“无耻的窃贼”之类的话语。 窃你个头！怎么乱扣黑锅！ 气呼呼的利亚刷刷刷又是一溜法术砸了过去。 无论是力场类、元素类、还是心灵类的法术，都从那团东西上一穿而过，飞入烟雾之墙中。 随后传来几声痛呼，也不知道砸到了哪些个倒霉蛋。 利亚正要拿出激光枪试试，突然心念一动，唤出个人面板，只见上面的文字像中了病毒一样不断颤动，特别是学徒数量一栏，正以一个夸张的速度飞速增大。 面板召唤出来之后，那团无形之物的消解速度再次加快，空气里的哀嚎声愈发凄惨，并与人类的嚎叫声形成共鸣。 那些嚎叫声出自和无形之物链接的信徒们，出自状如疯魔的皮里曼口中。 他们被迫体会着不属于自己的痛苦与虚弱，原本输送过来的力量不仅倒流了回去，还反过来汲取着他们体内的力量。 皮里曼如野兽般，撕扯着身上制作精良的祭礼服，直至它像碎布条一样挂在他身上。 “死罪！死罪！死罪！！！”疯狂的吼叫已不似人声，“地狱的魔鬼！亵渎神灵的大不敬者！我要杀了你！！！！” 与神明链接越深，让皮里曼能感受到的东西也越多。曾经，他视其为一项荣耀，但现在，他的大脑也被搅成一团浆糊。 除了疼痛之外仅存狂热的信仰，他已没了自我，只是个被信仰支配，冲动到无以复加的疯子。 “我要审判你！杀、杀了你！神灵将会自你的尸首中重生！” 他张开双手，做了一个虚抓的动作，两名被管子链接过的信徒如瞬移般出现在他面前，脖颈落入他的双掌之中。 一个眨眼的瞬间，这两人身上就燃起熊熊火焰，被活烧的剧痛让他们身体扭曲，惨叫不绝。 可他们身上的力量也在痛苦中被皮里曼吸收。 “不够！我还要——” “更多！！！！！！！！！！！！！！” 又是两名信徒被抓住，燃烧，力量被攫取。 正当他准备再找两个受害者时，不知何人所施放的魔法之风在中殿吹过，吹散了利亚制造的烟雾之墙。 没了阻挡，两人遥遥相对，眼神相触。 一双眼睛混沌且疯狂，眼眶几乎炸裂，巩膜充满血丝。 另一双明亮而清醒，隐隐的蓝色辉光从眼底透出，自眼角洒落。 要是汽车人能看到现在的利亚，估计会以为这姑娘给自己换了一对蓝色的光学镜。 一场恶战在所难免，至少旁观者们是这么认为的。 但最后却是戛然而止。 在皮里曼猩红的视界里，他看见自己的法术被对方的防御法术偏转或挡住，而对方手中握着一支白色的手枪，冰冷的枪口正正对着他的方向。 愚蠢，无用的枪械—— 这个想法从皮里曼浑噩的大脑里闪过，也成了他最后一个念头。 连贯的biubiu声而非粗暴吵闹的枪声从枪口冒了出来，一串光弹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划破空间，扎入皮里曼的头颅。 皮里曼的脑子并没有炸开，只是多了不少让密集恐惧患者看一眼难受半天的小洞，没有什么脑浆飞溅的场面，激光在穿脑而过的时候烤熟了大脑，留下蛋白质被烧焦的气味。 白象牙的首杀，效果还不错。 至少所有的疯狂都已经随着皮里曼的死亡而逝去，残余信徒被狂热信仰冲昏的头脑也随之降温。 第88章 回归雪国列车08 背后的羽翼收拢，这一战的胜利者轻轻落于地面，落在无形之物的面前。 那团无形之物已经只剩小小的一团，它的惨叫声几乎听不见了，只有缓慢无比的呼吸声，就好像濒死前的最后喘息，每一个拉长的音调都漫长而痛苦。 等等，这玩意真的需要呼吸吗？ “为……什……么……”无形之物质问着。 我也想知道为什么。利亚心想。 虽然对方看起来很惨，但她不会因此放松警惕，就这样一直盯着，直至对方彻底溶解于空气之中，不留一丝残余。 在这段时间里，警备队已经开始收拾残局。 派克安排好相关事宜后，拖着受伤的腿慢慢向利亚靠近。 “这位……”他斟酌了下称谓，“这位女士，请问你为何而来？” 利亚一怔，随即想起自己依然维持着吉安娜的形象。她眨了眨眼，将变身术的效果解除。 不再是漂亮但也让人畏惧的的天使，而是许多人都熟悉并难忘的老师和朋友。 “利亚？”派克不敢置信地高呼。 “是我，怎么？换了件衣服就认不出来了？” “可你这背上——” “嗨，新魔法呗！”利亚大大咧咧地捶了警备长胸口一拳，顺便传过去一个治疗中伤。 小腿上一阵发痒，那是皮肉新生时造成的微不足道的影响。 一阵怀念的情绪涌上心头，利亚这姑娘总是这么神奇，仿佛自带一种镇定平和的磁场，只是靠近就让人感到放心和安稳。 派克本想回利亚一拳，但手刚伸出就想起利亚是个大姑娘，不是自己手下的毛头小子，伸出去的拳头在空中一变，最后落在利亚的肩上—— 用力一拍。 “多亏你了！不然老派克这条命就要交代在这里喽！” 放松的笑声驱散了再见时的尴尬。 “你来了怎么不先发条讯息？我们也好做做欢迎的准备——”话音一顿，“唉！让你看到这个场面，可真是……真是……” 派克搓着手，有些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利亚又扫了一眼面板，上面的文字和数字已经接近稳定，只是时不时还要跳跃几下。 “该怎么处理就怎么处理吧，如果有重伤员可以交给我。”利亚安慰道。 派克点了点头，继续主持起大局。 就像电影里一样，直到一切尘埃落定，大部队才姗姗来迟。未受伤者被带走，暂时看押起来，之后如果查出他们没有参与进这起恶性事件，自然会获得释放和补偿。伤员经过初步治疗后被分开照顾，死者则被装进裹尸袋中——回生术救活了被碎石砸死的人，被火焰烧死的人，但皮里曼以及被他杀死的人却连无一例外地失败了。 给几个重伤员治疗完毕之后，利亚发现剩余伤员们已经被军人接手，空闲下来的她开始在教堂内外兜圈，看到一个地母像就给上一枪或一锤。 正如她料想的那样，藏有无形之物的地母像数量不少，只是不像主塑像一样存有智慧，也不会说话。当傍身之所损坏之后，它们就像受惊的动物一样颤抖着，低鸣着，慢慢走向死亡。 每消灭一只，利亚的个人面板就会出现一次变化。到了这时候，利亚至少弄清楚了一点，这些莫名其妙的玩意和她的金手指有关。 其他人并不敢打扰她的行动，只是用各种各样的复杂眼神关注着她。 直至利亚走到一座耳堂附近，三个议员不得不从避难所走出来，局促地向她问好。 利亚并不清楚他们的身份，只是依稀记得他们来听过自己的课，在事情没有明了前，她也不想干扰正常的处理程序。 因此，她的态度说不上冷淡，但也谈不上亲密。 “你们也好，先生们。”说完，她就迈步向前，与他们擦身而过。 一片发着微弱光芒的羽毛自利亚的翅膀上掉了下来，一名议员伸手去接，却捞了个空，只能眼睁睁地看着羽毛在他的手中散成无数光点。 毕竟，这本就是魔法的造物。 议员们互看一眼，心情一阵失落。 比他们更失落的人正跪坐在角落里，面前摆着一尊小小的地母像。他双手成祈祷状，身体微微发颤，口中喃喃自语。 “……仁慈的地母神……” 鞋跟和地面互相碰撞的敲击声越来越近。 “……您始终与我们同在……” 一块几十斤重的碎石被挪开，没了阻挡，中殿嘈杂的人声变得更加清晰。 “……我们受您恩典，沐浴于您的光辉之中……” 敲击声暂时停止，他能感受到来者的目光落在自己背上。 “……请您保佑那个孩子……” 明明没有任何东西，但肩背不断发烫发热，也变得越来越沉重。 “……保佑皮里曼安好……” 停顿，静默三秒，而后重新祈祷。 在利亚听到第三个循环时，她站在了老伊凡身旁，却没有看向他，而是伸手将地母像拿了起来。 “他死了。” 停顿。 “我杀了他。” 停顿。 “很抱歉。” 抱歉，但也只是抱歉而已。再来一次，利亚依然会杀掉那个受到操控陷入疯狂之人。 “……不……不……”浑浊的泪水从老伊凡眼中滚落，“……仁慈的地母——” “地母神的所有塑像都必须销毁。” 利亚打断他的祈祷，将手中的地母像横放在桌上，一锤砸碎，没有一丝犹豫。 塑像里的无形之物约有篮球大小，如果非要给它们起个名字的话，利亚觉得应该称之为：信仰结合体。 它不是这次灾难的唯一原因，人类的欲望也要负一部分责任。 但是，当所有人回头审视这一切时，责备谁都无济于事。万事万物的发展自有其本身的规律，并不以个人的意志为转移——对宗教的依赖从一开始就存在，哪怕利亚一直待在这个世界，或许能阻拦类似的事情发生，亦或许出现更加危险的情况。 谁知道呢？ 利亚离开之后，老伊凡依然没有停止哭泣。 除了哭泣，他不知道自己还能做什么。 甚至，他不知道自己为谁而哭，为了皮里曼？为了自己？为了过去的错误选择？ 一切已为时已晚。所有的事情已经发生，且无可更改。 第89章 回归雪国列车09 得知利亚归来的消息后，许多老朋友都很高兴，他们急匆匆地发来讯息，但遗憾的是，他们只得到简单的回复。 只有柯蒂斯那边，收到了派克传来的详细讯息——光是发短讯的人手就换了好几波。 听完之后，身处另一个分基地的柯蒂斯狠狠捶了下桌子。 他知道地母教不对劲，但一直找不到机会处理他们。地母教的改变采取的是温水煮青蛙式，缓慢到让人产生不了抵触，又背靠广大信徒，因此很难对他们采取暴力行动。 像今天这样极端暴力的情况还是第一次出现。 这次真得多亏了利亚，否则的话，自己的老友派克恐怕难逃毒手。 柯蒂斯在办公室里转了好几圈，每走一圈他就会扫一眼桌上堆放的文件。虽然知道派克和利亚都没事，虽然知道自己不能丢下工作一走了之，但心中的焦躁实在无法平静。 最后，他终于下了决定，抓起外套就朝门外走去。 “埃德加，我去趟第三分基地。” “去看利亚吗？记得帮我带声好！” 六年过去，埃德加也从毛头小子长成了可靠的副手。有他在这里坐镇，柯蒂斯才能放心离开。 只是等他抵达第三分基地，却没看到利亚的人影。 利亚在派克安排的地方休息，这是一个两室一厅的套间，其中一个房间的大门紧闭，客厅内还有一个又高又壮的陌生男人守着。 “你好，我叫柯蒂斯，是利亚的朋友，现在她方便见面吗？” “你好，我是泰斯，很抱歉，头儿吩咐说别让任何人打扰到她，直到她自己出来。”面容和善的泰斯与柯蒂斯握了握手。 “要多久？” “我也不清楚。” 柯蒂斯相信利亚并非避而不见，她应该有自己的原因。胡搅蛮缠和乱闯都不是他会做的事情，但是打探一下面前这个男人的身份倒是可以。 “你说利亚是你的头儿，这次你们一起来的？”他问。 泰斯点了下头，又摇了摇头，并在柯蒂斯开口询问前做出解释。 “利亚是我们的首领，也是我们宣誓效忠之人，我们是她的守护骑士，”泰斯亮出胳膊上的金属护腕，上面刻着一个奇怪的星球图案，“但我们并不是一起来的，准确来说，我们受她的召唤而来。” “你们？召唤？” “我和塔里安。至于召唤，是一种将誓盟者从另一个世界召唤到施法者身边的法术。” “看来利亚有不少新收获。不过另一个世界？你和利亚不是一个世界的人吗？” “说来话长。等头儿醒来后应该很乐意和你长谈。” 礼貌客气中又带着疏离。加上今天不一定能见到利亚，柯蒂斯便告辞了。 他又在基地管理处和派克以及塔里安——同样受利亚召唤而来的守护骑士——碰了面。 塔里安的任务是将利亚带来的各种物资和资料转交给红星结社，这本是好事，但无奈的是，塔里安并不是一个好相处的人。 泰斯起码还保持着表面的友善，至于塔里安，则有些过于……咄咄逼人。 不止是他的身高，还有他说话的语气和看人的方式——像在看一块砧板上的肉。 在用风趣中带着恶意的言辞吓哭一位计录员后，派克不得不在旁边盯着，防止自己的人和利亚带来的人打起来。 说真的，派克虽然觉得自己的下属都是好小伙好姑娘，但他们对上塔里安绝无赢率。 这是一位常年出生入死的老战士的直觉。 所以在柯蒂斯来之后，派克多少松了口气。 虽然他不能把工作甩给柯蒂斯然后离开，但压力这种东西，只要有人分担就会好受不少。 和塔里安打交道让柯蒂斯都觉得难受。他只能将注意力集中在物资清单上，偶尔才向塔里安提问。 问题都是一些非问不可的关键问题，若非如此柯蒂斯宁愿闭紧嘴当一回哑巴。 “这是个……小型卫星？”柯蒂斯前后翻着清单，“我们没有送卫星上天的技术。” “我并不奢求你们有。毕竟你们活得像原始人。” 塔里安勾起的嘴角和唇上的疤痕共同构造出一个略带轻蔑与恶意的微笑。 “不过别担心，这事有人知道怎么办。”在柯蒂斯的表情变得更暗前，他补充说，然后漫不经心地将最后一件物资从清单上划去，并合上清单本。 “既然清点无误，我就失陪了。” 柯蒂斯与派克目送他扬长而去。 派克长吐了一口气：“老天啊，利亚从哪找来这么个难搞又可怕的家伙？他要是去当杀手一定能把人直接吓死。” 柯蒂斯默默点头表示赞同。 那边，塔里安和泰斯互看一眼，以点头作为招呼。 塔里安在最靠近利亚房间的沙发上坐下，大喇喇地往后一摊。 “能帮我泡杯热巧吗，兄弟？” 泰斯放下手中的《千法全书暂编》，走向厨房，那里放着利亚给他俩留的物资箱。 只有一个人的时候，他们会始终守着利亚的门口，寸步不离。两个人都在的话才会办些私事。 安排给他们的另一间卧室是没人睡的，床的大小是一个问题，但只是次要的，尽忠职守才是原因——虽然利亚一再表示他们不用这么紧张，但显然这两人都没把她的话听进去。 泰斯带着两杯泡好的热巧走过来时，塔里安依然是那副死样。 “很累？” “心累。”塔里安抱怨道，“真不敢置信我居然在做文书工作。而咱们的好头儿在打架时总是拉下我们。” “我想她只是不习惯。” “不习惯什么？” “不习惯有人为她而死。” 塔里安的目光死死盯着天花板，好像要靠视线将其烧出一个洞。 他心里有一股闷气，不是因为利亚，而是因为上次被堕落元祖一巴掌送了回来。 好不容易能战斗一次，对手如此强悍，极具挑战性，结果他竟然一点发挥的余地都没有就死了，实在是让人耿耿于怀。 这本应该是他的生涯耻辱，但不知为何，听到泰斯这么说后，他心中的闷气散掉不少。 当然，耻辱还是存在的，总有一天他会用胜利来证明自己。 “头儿她怎么样了？” “依然处于一种类似睡熟的状态。各项生理机能很稳定。” 塔里安放下心，不再询问，之后的客厅里的声音被杯子与茶托碰撞的声音，触控笔敲击屏幕的声音所取代。 第90章 回归雪国列车10 此时的利亚在做什么呢？ 自然是接受更新后的金手指。 姓名：利亚 头衔：大奥术师、大地之女、魔女、元祖杀手 阵营：秩序中立 等级：12级 属性：力量12+4敏捷10+4体质10+4智力20感知16+2魅力12+4（剩余2） 天赋专长：全语通 专长：原料摒弃、抄录卷轴、敏锐心灵、自动法术、法术增远、能量抗力：寒冷、完美体魄、法术极效、法术延时、恒久散发。（剩余2） 奥术点：352+181 学徒数量： 这些和以前一样，不过等级升了2级，多了几个奇怪的头衔，学徒数量与奥术点增加不少。 但是—— 个人属性面板再次增加了一页。 利亚（魔法神性获得者） 无明确神系 准神 别称：大奥术师、大地之女、魔女、元祖杀手 圣徽：地球图案上的红色星星 居住点：未定 阵营：秩序中立 神格：0 神职：魔法、法术 神域：魔法、法术 信徒：人类、赛博坦人、施法者 此时利亚正站在图书馆外的纯白空间里——不，现在已经不能称之为纯白空间，而是一座破旧但正在焕发生机的花园——目光怔怔地看着飘浮于水池上方的光茧。 原本半枯竭的水池已经变成了一个喷泉，水流叮咚作响犹如欢唱。它们欢唱一个新的生命的诞生。 茧。 利亚无法对其视而不见。她甚至有一种感觉——茧中的那个生物才是真正的自己，而她现在的身体反倒像一具附身的人偶，或是游戏里创建的一个角色。 她的意志，可以随时随地在两边切换。 空间的变化以及茧的存在，是在摧毁了足够多的信仰结合体后出现的。 究其原因，就要从利亚刚刚获得金手指时开始说起。 那时候，她正为获得金手指而喜出望外，根本不知道这其实是一丝神性的火花，也不知道这朵火花是有主之物。 那位原主才是真正的大奥术师出身，并在无意间获得一束奇异的神性火花，只是没和神性完全融合，这位原主就嘎了，神性火花裹着祂的灵魂穿越时空落到了利亚身上。 原主自然不甘心死去，在读取利亚的记忆后编写了一个金手指出来。目的自然是借她的身体培养信徒，壮大神性，等待有朝一日来个反客为主，重新复苏。 但这位原主没有料到，利亚是个穿越者，完成任务后就会走人，走时她身上的系统还会自动清除所有的病毒或寄生物。 于是本就小得可怜的神性火花再次被一分为二，一半在利亚身上，因此她的个人面板会出现信徒的页面。 另一半则跟着原主，一起被遗弃在这个人口稀少的世界，只能以地母神的信仰为新的寄居物，原本还算得上清醒的神智也变得浑浑噩噩。 多亏了皮里曼，如果没有他的狂信和野心，原主也不可能这么快恢复，有能力将力量借给皮里曼，让他为自己扩张信仰。通过皮里曼发展出的学徒，行为也不拘泥于誓词的限制。 如果利亚没有回来，地球上的人没有死亡而是不断增加，估摸个几百年后，这位原主不但能恢复正常，还能一跃为此界的唯一真神。 没想到…… 利亚偏偏回来了。 清楚了前因后果，利亚也不得不感叹一声：这世上果然没有白吃的午餐。 作为差点就被夺舍的前受害者，利亚觉得原主也没有骂她的资格，原主要怪就就怪织者去吧！ 盘踞于世界树上的大白蜘蛛适时地打了个喷嚏。 如今的利亚占据了大半的神性火花，也获得了原主残存的全部记忆。 她已明白，光茧中的生命是完美契合神性的空白神体，无论是学徒还是信徒，都能提供祂成长的养分，破茧而出只是时间问题。如果利亚不用自己的意志去控制和占领，那么祂迟早会诞生出一个新的意志。 利亚目不转睛地盯着茧。 从凡人到施法者还容易接受，从施法者到神明，似乎跨越幅度太大了点。 她忍不住扪心自问。 提问：我想成神吗？ 答案：不确定，没有任何准备。 换个问题：我能放弃这份力量吗？ 这次的答案很确定：不能。 利亚自嘲般笑了笑。 原来，我也有野心！ 原来，我早已不是当初那个只想回家的我了！ …… 并不是每个人都能看清自己，明白自己要获得什么，或是成为什么。 目前的利亚也只找到一半的答案。 既然下定了决心，那么下一步要怎么做就得立刻确定。 ——回收所有的神性火花，保证不会出现别的差错。 是的，所有。 第三分基地的神性火花已经回收得差不多了，但其他分基地还有不少，甚至在很遥远的地方还有一小团火花的存在。 从利亚的学徒数量也能看出一些端倪。 基地这边的总人数虽然早就超过了十万，达到了十二万多，但未成年基本不能算进学徒数量。也就是说，除了红星结社外，地球上还有其他人存活，并且学会了法术。 这其中多半有原主和皮里曼的手笔。 对利亚来说，勉强也能算是好事，毕竟学徒多了她才能升级。 对红星结社来说就不一定了。 不管是为了自己一手创下的结社，还是为了保证不出别的岔子，利亚都会解决这些遗留问题。 她将个人属性面板翻到第一页，将一个属性点加在了体力上,另一个则加在了智力上——智力上限已随着神性火花的回归而解锁。 如今她已经知道，智力才是导致更多专长出现的原因，而专长也分为普通专长和传奇专长。 它们都是原主曾经所有之物，借着专长点被重新唤醒（法术则只需要看过一遍就可以唤醒）。 新的专长中她选择了精通飞行战斗和法术奇效。 精通飞行战斗：使用飞行类的法术时反应速度和飞行速度都大幅度提高。 法术奇效：法术效果翻倍，无论是伤害还是恢复。 接着则是六环法术。 六级召唤异界生物术可以召唤一名六阶的生物，也可以召唤1~3个五阶生物，或是2~5个四阶生物，以此类推。 这就是利亚可以一次把塔里安和泰斯都召唤出来的缘故。 六环中还有一个可以制造准魔法物品的法术——附魔物品。 花费8小时给一件物品附魔，之后法术可以持续一周。 如果和五环的魔法恒定术结合的话，制造出来的就是永久性质的魔法物品。 解除魔法可以解除准魔法物品上的法术效果，但只能暂时压制永久魔法物品上的法术效果。 另外，施展魔法恒定术还会消耗施法者的寿命，恒定的法术等级越高，消耗的寿命越多。 或许恒定一环法术只消耗一个月寿命，但三环法术就要消耗一整年，这是一把需要小心使用的双刃剑。 然后就是第二页上的神域。 没见过的新花样。 经过一整晚的研究，利亚发现了神域的几个功能。 第一、神域是始终开启的，目前的影响范围为一公里； 第二、神域范围内的利亚制造的准魔法物品会持续生效，如果超出距离，法术效果持续时间变回一周。一周后恢复成普通物品。若反复进出神域，离开时的持续时间累计超过一周，物品恢复成普通物品。 第三、若将领域赐给正信徒使用，每级增加额外可使用法术和数量。 至于神职，倒是没什么好说的。 正因为利亚拥有它们，所以才能让其他人学会法术，也能用誓言约束他们。 第91章 回归雪国列车11 与柯蒂斯一行人的碰面已是第二天的事了。 在大家眼里，利亚还是和以前一样，外表没什么变化，性格依然友善。 只是快乐的欢迎会过后，他们也看到了利亚雷厉风行的一面。 利亚要求销毁所有的地母神圣像，没有任何商量的余地，而且以后地母教必须严格禁止出现具体的偶像崇拜。 他们看到利亚在一天之内就光顾了各大分基地，将收上来的圣像统一销毁。 藏匿是无效的，她似乎有某种感应，可以知悉一切圣像的所在点。 接着是将一个小型卫星送上轨道。 采用的方法是乘高空气球到平流层，穿上航天服后用次元跳跃突破地球引力，最终抵达卫星轨道，然后从空间把卫星拿出来摆上。 真·人工发射·卫星。 在调试时期，利亚把轨道上的垃圾清理清理，再给自己加一个和谐形态后脱掉一只手套试了试。 和谐形态，也叫位面同调，可以使受术者与所处位面和谐，不受到位面的伤害与负面自然效果。 利亚不清楚这个法术对太空有没有效果，但既然来了总得试试，大不了就是冻坏一只手呗。 结果可行，没让利亚浪费一瓶恢复药水。 卫星调试完毕，再给地球拍了几张漂亮照片后，利亚就用传送术回了基地。 去的时候需要考虑一大堆东西，回来倒是一瞬间的事。 有了卫星，几个基地之间的联络也方便了许多，还能查看世界各地的情况。 观察下来，整个地球上已经出现好几个暖点，地球正在缓慢解冻。 利亚又花了一周时间制作了几件附魔物品，将塔里安和泰斯装备起来后，三人就踏上了砸地母像的旅程。 …… 每当新一轮的争权夺利结束，新的首领总会颁布几条对己方有利的法律，但遵不遵守其实并不重要，过段时间这些法律说不定就会废弃，因为新的首领上台了。 如今的政治斗争甚至看不到血。 并非死亡不存在，而是变得更加隐蔽，你可以确定这些人死在家中，死在王座上，死在酒池肉林之中，死在保护重重的密室里，但极少能看到死者的尸体。 失踪，他们这么说。 这就是巫术时代的现实。 当然，称之为崇神时代也没关系，毕竟想用巫术就必须信仰地母神。 这股神秘莫测的新生力量，迅速在避难所内扩散，也迅速地改变了人们的生活。 以往武器被官方垄断，但现在每一个人都可以成为武器。 火焰、冰锥、雷电、音波……甚至是心灵和精神都有可能成为刺伤他人的利刃。 经历过最初的混乱之后，避难所少了三分之一人口，前基地长和其亲信也一起暴毙。剩余各派力量终于明白了人口的重要性，于是，大家坐到了桌子旁，签了停战条约。 所有明面上的争斗转向暗面。 对生活在避难所的普通人来说，勉强算件好事。 至少马尔是这么认为的。 马尔是个广播站播音员，每天的工作内容就是通报官方消息，部分精挑细选、粉饰太平的生活新闻，以及播放音乐。 今天一如既往。 他的软底鞋踩在锃亮的地砖上，没有发出一点声音。他已经播完了一段新闻，下面可以插播一首歌曲。马尔选择的是《the glory of love》。 这是首上个世纪的老歌，轻快、抒情，内容和爱情有关，很安全，不会被审查。马尔可不想因为一首歌丢掉这份安全又轻松的工作。 这份工作提供三餐，虽然只是净水和营养糊，但马尔多少也学了几手巫术。 他熟练的将无味的白水调节成末日前的樱桃可乐口感，营养糊则先降温，再改成香草冰淇淋口味。 虽然这样调出的冰淇淋味营养糊口感有点粘稠，但总比什么味道都没有来得好。 马尔吃了两口糊糊，跟着音乐摇头晃脑，感叹这样的日子也算得轻松惬意，虽然没有奢侈享受，但至少不会随时丢掉小命。 一颗螺丝钉。 马尔想。 我是一颗螺丝钉，虽然渺小，但又不可缺。 这本该是轻松平凡的普通一天，但墙壁上突然开出的黑色洞口让马尔明白，今天的清净日子算是到头了。 “不要杀我，我就是个播音员。”马尔飞快缩进桌子下面，双手抱头，视线紧盯地板。 怂是怂了点，但这么做活下去的几率超过50%，这可是马尔的经验之谈。 咚—— 一个人从墙洞里钻了出来，靴子与地砖敲击出沉闷的声响。 接着又是一声。 两人开始走动，四处查看。其中一个人站到了马尔的面前。 “出来。” 马尔立刻手脚并用爬了出来——服从命令也是保住小命的办法之一。 然后他看到了三个人。 两个高壮得可以去打橄榄球中锋的男人，以及一个飘在空中的女人。 仅仅看了一眼，马尔就飞快地低下头。 原因有二： 如果男人和女人同时在场，有些男人不喜欢别人看女人；第二个原因则是他发现其中一人脸上有疤。要知道，这种面部受伤的人很可能不喜欢被人打量。 当然，也有女人会因为男人不看她而以魅力为由找茬。 但二比一，马尔还是选择低头。 “你是个播音员？”那个刀疤脸向马尔发问。 “是、是的。” “做了多少年了。” “三年不到。” “以前的播音员呢？” “参加了帮派，后来死了。” 男人又问了几个和避难所有关的问题，马尔老老实实作了答，如果有不清楚的地方还会贴心地说明。 随后，他就收到了一条指令。 “将音乐转成广播模式。” 还能怎么办，照做呗。 于是，马尔成了巫术时代落幕的第一个见证者。 他亲眼看到那个刀疤脸的男人抓起话筒，用一阵犹如毒蛇般的嘶嘶声向着整个避难所宣告： “各位篡权者们，晚上好！你们的好日子到头了！” 随后他又转回广播模式，像拎小鸡一样把马尔抓在手中。 “一定要带他走吗？” 不不不，把我丢在这里就行。马尔在心里疯狂喊着，可惜没人听见他的心声。 他只听到那个女人说：“不带走他就死定了。” 听起来像女人才是她们的主事者。 实际上也确实如此。 马尔亲眼看到女人对着广播一指，一首从未听过的音乐开始播放，劲爆的电子音在整个避难所中散播。 她又对着墙壁一抹，原本的黑色通道就消失了，再一抹，一条新的通道出现，然后他们就走了进去。 黑色通道显然是一种非常高级的巫术。 至少马尔从未见过听过避难所里有人会这一招。 要变天了。他想。 第92章 回归雪国列车12 在《chippin’ in》的音乐声中，他们在避难所里到处穿梭。 有时是通过黑色通道，有时则是直接在泥土和石块中穿行，就好像它们不是固体而是水一样。 在经过一处废弃的通道后，马尔被暂时安置在了这里。 女人给了他一根防身的金属棍，一盏魔法灯，一套野营套装还有足够吃七天的食物。 都是从虚空之中掏出来的。 又是马尔没见过的巫术，他甚至觉得这些说不定是变出来的虚假的东西，等他们一走就会重新化为空气。 这样的担忧并没有发生。 七天后，等邋邋遢遢的马尔又回到了避难所，他发现避难所的气氛变化巨大。 往日喜欢堵路收保护费敲诈普通人的地痞流氓打手几乎不见。即使有，也像换了一个模样，说话待人都客客气气。 有个以前敲诈过马尔的流氓在看到他之后，急匆匆地跑过来嘘寒问暖，就好像他们是几年没见的亲人一样。 前流氓把马尔一路护送回家，最后告别时还掏出钱包把以前敲诈的钱加倍还给了马尔。 天要下红雨了？ 马尔瞅瞅避难所的天花板。 就算要下，也下不到避难所里啊！ 马尔有些摸不着头脑。 他回家好好洗了个澡，在擦头发的时候又看到了那笔失而复得的钱，想了想，决定出门吃顿好的。 他最喜欢的餐饮店离上城区很近，价格不便宜，马尔一年也去不了一次。 上城区，顾名思义，就是那些上等人住的地方。 只是今天往上城区走的人却都属于劳工阶层。 每一个人面上的喜悦难以遮掩，如同老板说这个月工资提前发放，而且每个人还有额外奖金一般开心。 等到了餐饮店，马尔惊讶地发现，那些人还在往前走。 难道是新上任的首领准备发钱？ 出于好奇，马尔决定跟过去看看。 他看到了此生都难以忘怀的一幕。 人。 被挂在路灯上的死人。 每一个人脚上都挂着一块牌子，上面细数他们的过往。 他们曾经的身份有高贵也有低贱，但无一例外都犯下了不可饶恕的罪行。 马尔捂着嘴在某个死人的脚下停下脚步。 他认识这张脸，死者是个黑帮头子，手下的辖区就包括马尔住的街区，甚至那位敲诈自己的混混就是死者的手下。 现在他死了，他的死亡似乎解释了为什么那个混混会还他钱。 突然，有人拍了马尔的肩膀一下。 他差点跳起来。 过了好几秒才战战兢兢地回了头。 是那个刀疤脸。 “你、你好！”马尔咬紧牙关，不然他相信自己的牙齿会咯咯作响。 “你也好，小播音员。”对方的声音倒是很正常，少了那股毒蛇劲，多了一份愉悦。“我倒是没想到你敢来这里。” 话语中的讥讽意味很明显。马尔也不在乎，如果知道这里挂着这么多死人，他确实不敢来。 现在，他也不敢走，仅仅是站在刀疤脸的面前，已经耗费了他所有的勇气。 幸运的是，刀疤脸的同伴来了，他们在他面前聊了几句后就双双离去。 留下弱小、可怜又无助的马尔，在僵立了一会儿后，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 “你今天心情很好，兄弟。”泰斯说。 “每天我的心情都挺好的，至少比回去要好。”塔里安的视线在每一具尸体上扫过，纯黑的眼睛露出一丝挑剔。“不是我说，泰斯兄弟，你的手艺有点糟糕。” “一个迅速的死亡，保证全尸并悬挂在灯柱上示众。”泰斯不紧不慢地说，“头儿的要求我都做到了。” “你真是没有这方面的艺术天赋，也就勉强达到警示的目的吧。”塔里安叹息，但没再多说什么。 毕竟，是他自己向利亚要求的审判权。 行刑权则归泰斯，同样是自己的选择。 他们的好头儿利亚只能捡被挑剩的监督权，负责盯着他俩不要越权。 他们在这几天内开了数场公审大会。 相关法律是从基地里找出来的。它经过了反复修改，很多条例都详细地让人吃惊。只是以往它的唯一用处是铲除异己和规范下等人，对占据权力的人来说形同废纸。 直至利亚他们来后，真正的公平和正义才得以伸张。 这是利亚找到的最后一个有地母像的避难所。来的第一天，就神不知鬼不觉地偷走了所有的地母像，并找了个地方销毁。 之后，掌握了所有神性火花的利亚将一个改进版的誓词加在了每个施法者身上。 这版誓词中，第一次违背誓词将获知誓词内容，并得到刺痛心灵十秒的提醒，第二次是一分钟，第三次直接失去力量。 此外，利亚还准备为那些弃誓者提供一次悔改的机会。 只要在徽章面前悔过自新，就有机会重新获得法术的力量，但这一次不会再有提醒，一旦违背，死亡是唯一的结局。 可惜，即便有了提醒，避难所的掌权者依然接二连三失去了法术之力，在慌张惊恐之余，他们做了一个错上加错的决定——在别人察觉前先一步发动战争，把水搅浑了再说。 其中最恶毒的那个，甚至打算启动导弹，无差别攻击附近所有已被发现的避难所或基地。 于是就有了广播室的公开宣战。 他们花了一天多的时间抓住了所有的罪犯，缴获罪证，并将人关入牢房等待公审。 区分真正的犯罪头子、帮凶以及下面的小喽啰倒是没多花多少时间。 侦测邪恶，一个利亚以前没想到要怎么用的法术。 施法者可以看到邪恶的红色灵光，还能根据灵光的强度确定对方的邪恶程度。 区分完大小罪犯，贴出邀请避难所全体人员参加公审的公示，在此期间顺便通知红星基地过来接手这个拥有导弹的避难所。 还是那句话，世界并不属于利亚，如果不是这个避难所闹得太难看她甚至不会露面。 但既然站出来了，就要把事情做好，至少在柯蒂斯他们来前保证避难所内部基本的稳定。 如何管理则由基地头疼去吧。红星基地必须学会和别的基地相处，无论是吞并还是合作都是他们自己的选择。 空闲下来后，利亚终于可以适应突然变化的属性。 以力量属性为例。 一般情况下，一个10点力量的普通人出拳时的肌肉力量约50公斤，最大拳击冲击力在100~150公斤左右。 以前，每增加一点力量点，肌肉力量增加1.1倍，力量达到16点时，肌肉力量约为88公斤。但回收完神性火花后，这个增值变成了1.5倍。 同样16点力量，如今的最大拳击冲击力在1100~1700公斤左右。 其他属性值的变化相同。 变强的感觉很爽，但也很吓人。 接连捏爆捏坏了工作平板、餐具、饮料瓶、椅子扶手等等之后，利亚把强化属性的法术都取消了，她得先熟悉本身的力量，慢慢再适应法术buff后的能力。 也就在这段时间里，她终于发现了塔里安和泰斯的身体素质到了何种地步。 力量和利亚加了蛮力术后差不多，敏捷耐力比加了buff后的利亚还要强上不少。 当初基地把他们比成美国队长，还真没说错。 第93章 回归雪国列车13(结束) 366避难所并入了红星基地，而马尔依然是个小播音员。 但现在的日子可比以前快活多了。 接入卫星网络让他获知了许多新消息，譬如：其他避难所的存在。 以前，他只知道地面上还有一艘永不停歇的末日列车，上面应该有几万人居住，但几年前官方就通知他们，这辆列车已经出事故损毁，里面的人自然也死完了。 如今马尔知道他们并没有死，还在地表建立了红星基地，当家做主的都是底层阶级，生活条件比自家避难所好上不知道多少倍。 马尔对康米主义知之不多，但他正在亲身经历和体会。 原来上头没人盘剥之后，大家的生活水准是可以大大提高的。虽然比不上红星基地的水准，但马尔觉得还有提高的余地，总有一天会迎头赶上。 原来工作也可以是愉快的。虽然广播站依然要广播官方新闻，但占比不算多，更多时间马尔是在放音乐。 不仅有旧音乐，还有那位将避难所天翻地覆的女士提供的新音乐。内容非常丰富，很多歌手的名字马尔连听都没听过，但不妨碍他喜欢他们。 他喜欢这些音乐，也喜欢那位好心的女士，就连那位疤脸的—— 打住，那位男士还是喜欢不来，偶尔回想起那双眼睛和那张脸庞时，马尔的小心脏还是会怦怦直跳。 不管怎么说，马尔喜欢现在的生活。 …… 利亚没有再担任老师的工作，只是把新法术的教学视频给基地发了一份。 基地里的各种管理问题同样没有多插手，这个新时代的人们在跌跌撞撞中建设着自己的家园，或许会跌倒、摔疼，但也会吸取教训，之后走得更远。 她已经提供了力所能及的所有帮助，而且学会了适时放手。 余下的时间里，除了熟悉六环的法术外，利亚一直在教导塔里安和泰斯法术，还有制作准魔法物品。 两人的学习速度很快，但在学习过程中，利亚发现两人身上应该有某种特殊能力。 按照图书馆里的说法，这种能力应该属于心灵异能。 然而利亚一问，两人异口同声地说，没有开发自己异能的打算，说是用多了伤身。 利亚想起塔里安几次七窍流血的情况，懂了。 行叭！ 天生的不爱用那就老老实实学习！ 大约在第八个月，利亚收到了擎天柱和威震天的好友消息。 还是全息模式哒！ 两个赛博坦人已经顺利完成了第一次任务，之所以拖这么久才联络，是因为赛博坦人的任务时间和利亚并不相同。 听了一堆恒星周期、更替周期、大周期、周期、星分、纳秒、赛博坦月、赛博坦年等等单位之后，利亚依然没搞明白赛博坦星的计时方法，只确定一点——擎天柱他们大概八个月才出一次任务，本世界的一地球日等于任务世界的一地球年。 这样其实也挺好，两个首领要是离开太久，下面指不定出什么幺蛾子。 柱子哥一如既往的友好和善可亲，倒是老威脸一板，指责利亚结了盟约不召唤人过去，好多虎子觉得被嫌弃了，最近都有点抑郁。 抑郁的霸天虎。 利亚有点想笑，但她受过严格的训练，无论多好笑都不会笑，除非忍不住—— 她接收到一张声波蹲在角落里画圈圈，机器狗和激光鸟在一旁安慰的照片。 然后利亚在大笑声中又捶坏一张桌子。 两位首领和利亚就他们的第一次任务谈了谈。 他们被传送到一个名叫努布拉的岛上。上面到处都是被人类复活的恐龙。 因为某些原因，整个岛的监控和防护网系统崩溃，导致恐龙出逃，岛上的人类被恐龙袭击。 他们的任务就是保护人类不受伤害。 对于人类来说不可匹敌的恐龙在两位变形金刚眼里就像小猫小狗一样，别说，还有点可爱。 所以他们只是恢复了岛上的防护系统，又把逃走的恐龙揍了一顿丢回各自的居所。 最后结算的时候，拯救的恐龙居然也给他们不少积分。 因此，两位首领一致认为，平台应该有隐藏的奖励机制，譬如保护下来的生物越多，积分奖励也越多。 这倒是让利亚想起杀出个黎明世界的吸血魔怪。 如果能降服它们弃恶从善，是不是也能获得积分？ 再仔细一想，这也太难了，还是算了吧，谁说被日光照死不算一种超度呢？ …… 一直到利亚离开前，她的信徒面板里才出现了一位正信徒，但不是雪国列车世界的人——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被原主污染过的缘故，这个世界无法产生正信徒。 而是一个让利亚完全没想到的人。 救护车。 回想个人面板上写的“信徒：人类，赛博坦人，施法者”，利亚有种恍然大悟的感觉。 通过擎天柱她获知了救护车认同她的原因。 那三年虽然没有大战，但汽车人和霸天虎，汽车人和汽车人，霸天虎和霸天虎之间的小打小闹不可避免。 每次打完架都要找救护车、手术刀或震荡波修理。 有些虎子甚至觉得救护车下手更温柔，厚着脸皮来蹭治疗。这时候，给救护车打下手的只有大黄蜂、爵士和利亚。 凭着一手完美修复术加修理损伤术（专门治愈机械生命体的法术），利亚甚至比另两个机更得救护车的喜爱。 可以说，她们相处时间可比其他赛博坦人久多了。当初救护车帮利亚改造多功能护腕也有这个原因在内。 如今救护车成了正信徒，利亚自然要帮他安排妥帖。 在此之前通过擎天柱和救护车告知了一声，要不然救护车发现自己多出一堆新功能，指不定还以为自己中毒了。 【姓名：救护车 状况：完整 信仰等级：优秀正信徒 可受赐恩典：一项 可受赐法术：最高四环 可受赐物品：重量不超过5kg\/月】 不知道是不是机械生命体的想法要更纯粹，救护车一上来就跳过普通正信徒成为了优秀正信徒——不知道再上去是不是精良正信徒、史诗正信徒、传奇正信徒呢？ 摇摇头甩掉脑子里的胡思乱想。 如何给救护车安排法术和恩典让利亚有些伤脑筋。 无他，很多法术赛博坦人根本用不上，所以最后她给救护车发了一份四环法术概括表让他自己选。 至于受赐物品—— 利亚瞅瞅空间里的黄金，赛博坦人需要黄金嘛？好像不是那么需要。 那送啥好？ 在私人空间挑挑拣拣一番后，利亚给了救护车两瓶恢复药剂，一般的和全面的。 她不确定这玩意对赛博坦人有没有效果，但无效的话也可以让救护车帮忙研究一下里面的成分。 第94章 回归现实世界 第二次休闲世界的旅行，利亚收获颇丰。 光是自身实力的提升就够吓人的。 但花园里的变化和光茧的事，她没有和任何人提起，主要是没想好要怎么解释。 那就先当段时间鸵鸟吧！ 回基地后，利亚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把泰斯召唤出来，这是她们事先说好的。 和两位认识也四年了，大学室友也不过如此。 塔里安那个闷骚的家伙在休闲世界快结束时，终于和利亚交了一些底——他们的世界生活条件非常糟糕，他还有一个身体残疾的妹妹，如果可以的话，他希望利亚能和他的妹妹签订誓盟，让她来这边生活。 提出请求时，塔里安心里有些忐忑，毕竟自己的妹妹并不能给利亚任何帮助，只是个……拖累——虽然他并不想用这个词，但事实不可否认。 利亚想都没想就答应了。 两人没法见面，只能让塔里安将誓盟书带过去让她妹妹签。 以刻在皮肤上的方式。 有些残忍，但没别的办法。正如他们的随身物品无法留存在另一个世界，他们也无法从这个世界带走任何实物。 他们唯一能掌控的只有自己的身体，只要精神上承认身体上的改变就行——事实上，塔里安已经做过两次试验，第一次他在那边使用心灵异能造成大脑创伤，被召唤后这个伤也被带了过来，然后被利亚治愈；第二次是让利亚帮他刻了一个美德刺青，然后这个刺青也被带了过去。 泰斯来后向利亚禀报了那边的消息：“一切准备就绪。” 施法。召唤。 十秒后，一个大约八九岁的小姑娘被凭空吐了出来，在快摔到地上时被泰斯一把接住。 小姑娘像高原反应一样面色难看得要命，即便被泰斯抱着也不住发抖，但还是磕磕绊绊地说完了效忠的誓词。 随着利亚说完我接受后，她大大的喘了一口气，仿佛获得了新生。 “您可以叫我奥妮克希亚，仁慈的女士。”小姑娘说。 一个假名，就像塔里安一样。虽然利亚可以从誓盟中获知他们的真名，但没必要，每个人都有他们自己的苦衷。利亚自己在基地里一样用着假名。 只是这个名字…… “塔里安给你起的？” “嗯，哥哥说这是一位公主的名字。” 啊对对对，黑龙公主也是公主。 “以后叫我姐姐就行。” 利亚给小姑娘一个微笑，然后将塔里安召唤了出来。 这位战士一出现就单膝跪下，向利亚表示感谢。 然后被利亚抓着肩膀提了起来——额，提了一半起来，毕竟利亚只有一米七，而塔里安快比她高半米。 “是朋友就少来这套。”利亚故作恶声恶气地说。 经过一系列消杀程序后，利亚就带着奥妮（算是奥妮克希亚的昵称）去医务室。 正如塔里安所说，小姑娘下半身瘫痪，身上头上还有不少旧伤，真不知道是哪个混蛋对这么小的孩子下毒手！ 利亚在心里把坏家伙骂得狗血淋头，但面上却是笑容满满，在施展治疗重伤时还不忘安慰奥妮。 “别担心，姐姐给你治疗完后你就可以站起来自己走路了，而且保证不留疤。” 治疗完后又偷偷拽了塔里安一把：“奥妮身上的伤，你知不知道谁干的？” “一个不值一提的渣滓，已经被我干掉了。”塔里安微笑，“我可以保证他死得很痛苦。” “干得好！”利亚比了个大拇指，又问，“奥妮的房间安排在你旁边还是我这边？” 还在微笑的塔里安又变得有些局促，他挠了挠后脑勺，说：“我想还是你这边吧，你知道的，有些事情我不太方便。” 利亚秒懂。小姑娘也是要长大的。 于是奥妮就住进了利亚的隔壁房间，周围基本都是后勤组的姐姐阿姨们。 她会在这里得到很好的照顾。 利亚准备向部分人开放奥妮的召唤术，首选目标自然是周喆直，其次则是她的助教喻迁。 这样，即使她离开后，她们依然能将奥妮召唤过来，让她在这边平静生活。 作为被召唤生物，他们和召唤者之间并非主仆关系。双方是平等的，被召唤生物有选择的余地，面对召唤并非一定要回应，如果被召唤后发现召唤者图谋不轨，也可以自己选择回到自己的世界。 休息一天后。 看望最辛苦的信息分析组ing。 下个世界的讯息是【雪地里的战争】，时间在七天内。 字越少分析组越头疼，会在冰天雪地里打仗的作品可实在太多了，哪怕有两个月时间感觉都分析不完。 “招人，我要招人！” 利亚一来就听到组长张大宏在哀嚎。 “行啊，多招点，我突然觉得之前分析组的分析方向还差一个来着。” “头儿你可算来了！”张大宏一个箭步窜到利亚身边，“我给老周打了三回报告了，三回啊！他就是不给批！哎对了，你说少哪个分析方向来着？” 电影、电视剧、动画、漫画、文学作品。 张大宏扳着手指数了一遍，这不挺齐全的嘛？ 利亚点了点自己的脸。 “我这张脸出自哪里？” “魔兽世界！”一个组员插嘴道，“我知道了，咱们还少分析游戏的人。” “聪明，等下给你个奖励！” “对啊！我咋没想到呢？这就去打报告！”张大宏一拍大腿，风风火火地走了。 他一走，组员们就像撒欢的哈士奇一样在办公室里上蹿下跳。 没办法，天天坐着都要发霉了。 那个得了奖励的组员更是搜得一下溜到利亚身边。 “嘿嘿，老大，俺有什么奖励啊？” “威震天独家宣言给你发一份？” 上次回来后太忙，利亚都忘了自己这边还有不少赛博坦人的视频来着。 虽然全息版的视频只有自己能看，但小蘑菇帮她转成了蓝光视频存入移动硬盘，这些是可以给别人看的。 “什么什么？威震天独家视频？” “啥？床总出真机写真了？” “哪个床总？老版新版？什么写真？它正经不？” “轮威！我要高清无码的轮威！” 一听就知道整个分析组的霸天虎粉还不少。 分析组的办公室里有台家庭影院级别的大屏幕，但平时不怎么用。这会儿为了看床总，所有人立刻想到了它。 利亚把硬盘给了那位幸运组员让他操作。 接下来的时间，一群人就在一阵奇奇咔咔的声音中，如痴如醉地欣赏起真实的变形金刚。 那流畅美妙的线条，那可靠宽厚的机体，那迅捷畅快的打斗，那生动活泼的表情…… 以前看的电影顿时变成了泥潭里的一坨大便，观众们坚决不承认那笨重、迟钝，除了大一无是处的金属机器人是变形金刚。 人无法创造出没见过的东西，这句话还是有一定道理的。 第95章 太阳风暴 赛博坦人的视频成了分析组的新宠。 只不过有人看科技，有人看大场面，还有人单纯看机体。 人嘛，各有所好！ 当然，休闲归休闲，大家也没耽误工作。 分析组虽然不清楚下一个世界到底是什么，但战争两个字其实点得很清楚，没说的，武器必须准备足。 后勤组最近都在和军区打交道，交接武器。如今利亚的私人空间更大了，要安排的物资也更琐碎。 科研组忙得不见人影，有好几位甚至和学徒订了神莓，说什么一天吃一顿太节约时间了之类的超级工作狂才会说的话。 吓人。 究其原因，乃是利亚带回来了永动机的部分资料以及损毁严重的永动机。 当初停车时车头就经受了严重的撞击，虽然还能使用，但被从车上搬下来后就彻底停摆，列车上的机组人员只会小打小闹的维修，根本不懂永动机的原理。威尔福德的住所虽然还剩一些资料，但缺损十分严重，没人能看懂上面的数据。 本来基地想着慢慢研究，没想到威尔福德偷偷带着炸药溜进仓库把永动机给炸了。 这次利亚问起永动机的事情，基地就把剩余的资料和永动机残骸都给了她。 魔法研究组……额，没什么大动静。 法术课——对了，利亚倒是知道了学徒们整体学习速度不高的原因。 这和她在某世界待的时间长短有关。 当初雪国列车世界她可是待了两年半，而在自己的世界，只有一年多而已。 她就像一个辐射源，持续散发着名为“魔法”的辐射。 如今她能做的就是多去课堂，多辐射辐射学徒们，等待量变引起质变，并压下焦虑，耐下心来教学。 让她焦虑的自然是即将到来的太阳风暴。 知道是六月，但不清楚是六月的哪一天。 国家已经提前做好了各种准备，各地的电力管理部位24小时轮岗，随时随地做好关闭变压器和变电站的准备，许多重要设施进行了加固，连天宫的宇航员都接了下来——这事可是闹得挺轰动的。 当然，国际上同样给了通知。 至于消息哪来的……自然是假托贵州的fast望远镜观测来的数据。 兔子：该通知的都通知了，信不信随你们。 有信的，自然有不信的。 其中尚在运营中的太空生物圈一号就临时停工，把上面的六名科学家接回了地球。 六月初，电视新闻里开始出现太阳活动剧烈，让老百姓存储食品和水的提醒，网络上不少大v也开始科普太阳风暴的危害，还有如何在太阳风暴中减少不必要的损失。 做好防晒、外出要远离危险地区（电线杆之类）、家里的电器如果不用尽量拔掉插头、准备的食水最好不需要冷藏或加热等等。 别的不说，至少大部分兔子还保有忧患意识，就算内外网出现许多嘲笑的言论，不少兔子依然老老实实地听着劝，着手准备起物资来。 时间就在焦虑与等待中慢慢度过。 六月中旬，超过g5等级的太阳风暴袭击地球。 众人高悬的心终于砸在了地上——既然太阳风暴被预言中了，后面的氦闪…… 太阳风暴中，速度最快的是x射线、紫外线、可见光、射电脉冲等，十分钟不到就抵达地球轨道。 最先遭殃的，自然是位于地球轨道上的卫星和空间站。许多卫星的太阳能电池板报废，甚至还有直接坠入大气层的。国际空间站内的宇航员则急赶慢赶地冲向专门的舱室内躲着，然后虔诚地向上帝祈祷。 剩下的质子流、电子流和其他重离子流抵达时间略慢，但又比预计的要快。 以往的速度约在二、三天之间，但这一次，留给地球的时间只有十三小时。 13。 真是个不吉利的数字。 地球上，首先受到影响的是无线电信号、gps、通讯、航班，那些还没起飞的飞机还算幸运，已经在天上飞的就惨了，啥讯号都收不到，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之后就轮到输电线和变电站，太阳风暴中的高能粒子会导致电网中的变压器磁核饱和，进而熔化铜线，大规模停电的地区比比皆是。 幸运的是，因为光纤电缆本身不会受到地磁感应电流的影响，本地和区域性的互联网连接被破坏的风险很低。 但连接各大洲的海底互联网电缆就不一定了。 这些电缆配备了提高光信号的中继器，每两个之间的距离大约在50至150公里。而中继器这玩意会受到地磁流的影响，随便哪个中继器脱机，整条电缆就会失去作用。假如故障的海底电缆数量过多，那不好意思，国家和国家之间，或是大陆和大陆之间的国际网络就算完蛋了。 此外，中继器这种水下设施要修起来费时费力，或许停电可能是暂时的，但国际互联网停网没准会持续很久。 兔子这边的损失是最小的，但再小的灾难落到个人头上依然如天塌。 808基地的学徒们第一次走出基地，接下救灾的任务。 “我以为国家会把他们再藏一段时间。”利亚对周喆直说。 “现在依然藏着，和学员们出任务的都是自己人。”周喆直解释道，“其实你也有任务。” 利亚嘴角一弯：“行啊，说吧。” “黑龙江大兴安岭地区将在未来这段时间里出现持续性的火灾，起因则是坠落的太空生物圈一号。” “掉海里多好，非捡咱们家那么大一片林子砸。” “谁说不是呢。”周喆直叹了口气，“无妄之灾啊！” 从808基地到大兴安岭地区，飞机至少也要四五个小时，而且这时候飞机也不敢飞，坐高铁的话要二三十小时，去晚了肯定耽误救火。 所以最后是利亚带人传送了过去。 大兴安岭那边准备好了传送的房间后，撤离了附近所有保密等级不够的人员。 一个小时后，里面陆陆续续出来了十多人，衣衫统一，但有不少看起来不像军人，倒像是文职人员。 第96章 降雨 大兴安岭地区的森林消防员早就做好了准备，却迟迟等不到出发的命令。 上头说，要等专业人员来处理。 还能有谁比森林消防员更专业？ 消防员们不理解，但他们多少知道一点这次火灾的起因，于是便以为来的是处理坠落物的专业人员。 得益于对此次火灾的重视，被调过来的救援直升机和多功能灭火直升机就有十台。 但大家的心里还是忐忑，毕竟这次起火的范围太大了，乘着风火焰蔓延速度极快，有人甚至悲观的认为，就算挖上几十米宽的隔离带都不一定能阻止火焰。 情势如此危急，而他们居然还在这里磨磨蹭蹭。 嗨呀，好气！ 两个多小时后，消防员们终于看到了动静，但不是让他们动身。两台救援直升机载满了一批陌生人后，朝着火灾现场直飞而去。 “这是干嘛？” “说是什么，考察队？” “考察啥啊，一帮傻子，简直就是浪费时间。” “行了，闭嘴，让你等着就等着。” 过不久，两台救援直升机就打回了，眼尖的消防员发现，去的时候明明有八九人，回来时却只剩机组人员。 难道真把考察队员丢火场了？ 一个荒谬的想法出现在他的心里，随即就被他自己否定。 却不知，他倒是无意中发现了真相。 利亚和学徒们确实降落到了火场中心。 不过在下去前，她先砸了几个欧提路克冰封法球下去，接着又下了好几场雪雨爆，清理出了一片降落点。 火焰过高，直升机只能停留在高处，学徒们加完羽落术后就一个个往下蹦，不用担心会降落失误，必要时，利亚会用跳跃锁链把人拽回来。 除了利亚，每个人头上都顶着一个散发幽光的球体。 空气泡泡。 这个球体内会充满新鲜空气直到法术结束，而法术的持续时间为24小时。 降落点的泥土虽然被冰冻过，但还带着余温，不远处就是熊熊燃烧的大火，将众人包裹其中，给人带来一种身处地狱的错觉。 只不过学徒们尚未来得及生出惧意，就投入紧张的工作之中。忙起来之后，自然什么想法都没了。 至于利亚则在布置抑火结界。 结界中，火焰魔法无法生效，非魔法火焰直接熄灭。 利亚目前可以布置一个72立方米大小的结界，持续时间为48小时，安置所有人不成问题。 他们将在这里，在火场的最中心，召唤一场足以灭除火焰的大暴雨。 操控天气，这是一个七环的法术，所以利亚今天带来的都是学会联合术的学徒，考虑到学徒需要休息，还贴心给他们分了三班。 在三位学徒手拉手的包围中，利亚摊开双臂，摆出开启仪式的祝祷手势，然后以咳嗽般的咆哮清清喉咙—— 须臾间，一声雷响自天空向下滚去，自东往西回响一阵后，消逝在晴朗无云的天空之中。 雷声之后，利亚开始念诵祝祷的咒语。 她念诵风起，她念诵云来，但在最初的片刻，天空毫无任何动静。 不过利亚并不着急。 此刻，她的心灵澄清如明镜。明亮的辉光自眼中不断溢出。 晶莹的白光出现在手中。 她缓缓抬起手，将手臂抬到与肩膀齐平的位置，做了个复杂的手势。 又是一连串的雷声。 这时，利亚的双手慢慢移动着，双臂慢慢围拢，似乎想要把某个人拥入怀中。 手掌中的光芒变得越发绚烂，从单纯的白光变成红色、变成橙色、变成黄色、变成绿色……利亚紧紧盯着色彩的变化，身体开始慢慢地转动，一圈，两圈，像是跳起了一支祈雨的舞蹈。 施法的每一个阶段都需要十分钟的时间。 第一个阶段结束，蔚蓝的天空终于飘过来些许云朵。 而此时利亚已经渐渐飘起，有了施展的地方，动静也变得越来越大。 她的动作原始而神秘，双臂绘制着复杂的符号，双脚踏着神圣的节奏，远处木柴的爆裂声和火焰的劈啪声，仿佛在给她伴舞，又组合成一曲悠远而神秘的旋律。 她摇摆、跳跃、旋转，脚步轻盈，忽而静如顽石，忽而动如脱兔，每一个动作都充满了力量、优雅与迅捷。 学徒们皆被她的舞姿所吸引，目不转睛地凝视着，甚至开始遗忘时间已经过去了多久。 第二阶段结束，云层已经变得越来越厚，甚至时不时盖住了太阳。万里无云的晴空已经成为过去。 空气从燥热变成了闷热潮湿。树林沙沙作响，林海泛起层层涟漪。 热烈的舞蹈突然迎来一个骤停，她的精神已经深入到天空之中。 一瞬间，整个大兴安岭上空的水元素就尽收眼底。它们从沉睡中被唤醒，现在就像孩子一样懵懵懂懂，遭遇着被突然叫醒的迷惘。 无形无质的精神，温柔拍抚更多的水元素，唤醒它们，然后，非常缓慢，非常仔细，开始念诵呼唤水的咒语。 来呀，来呀，到我这里来！ 利亚感觉到，云层中的水元素缓慢移动，而她必须成为其中之一才能更好地引导。 变成水是何种感觉，利亚只能说，很新奇，与变成其他人的感觉完全不同。 我在伸展、扩散。她想。 她继续伸向天空，逐渐靠近，直到完全深入到那些水元素之中——亦或者，是水元素握住了她的手。 透过这无形的联系，她将自己的力量和愿望传送过去。 “好了，好了，不要拥挤，分散开，放松，安静地落下就好，对，我们一起落下。” 利亚说的并非先前的语言，甚至连人类的语言都不是。它类似于潺潺的溪流声，或是哗哗的海浪声。 而后，她们一起放松、一起安静、一起从天空落下。 利亚回到自己静止的躯体之中，而水元素则化为蒙蒙细雨，轻轻地飘在她身上。 她再度晃动起双手，但双脚如扎根一般稳稳站立。她的动作一转先前的激烈，变得轻柔舒缓，直到蒙蒙细雨变成瓢泼大雨，再转为暴风骤雨，她才逐渐停止动作，只是单纯维持着法术的运转。 散发着蓝光的双眸穿透雨幕望向世界。 世界也回以她温柔一瞥。 第97章 救灾结束和新世界开启 或许一场短暂的人工降雨并不能扑灭大火，但要是这场雨你想下几天就下几天，雨势大小可以能调节，还能随意挪动呢？ 两天后，森林消防员才被派遣进大兴安岭，他们已经不需要和大火拼命，只需要收收尾，探查地下火就行。 每一支队伍由风机手、水枪手、组合工具手和观察员组成，如今又多配了一位穿着白红两色制服的“数据采集员”。 数据采集员的责任是帮救火队寻找暗火。 显然，他们抢了观察员的活，但那位端着奇怪仪器的数据采集员从上百棵长得差不多的树中，找出一棵内芯闷燃的树后，观察员心服口服，再也没有任何意见。 他甚至希望能把那个神奇的探火雷达借来用用。 “抱歉，这是还在测试中的内部仪器。”数据采集员简灵委婉地说，只是在看到观察员失望的脸庞后她又补充了一句，“以后会给你们实装的，放心吧。” 所谓的探火雷达自然不存在，所谓的数据采集员只是假借仪器，暗地里开着侦测火焰的法术。 但简灵也不算说瞎话，法术肯定会普及下去，造福普罗大众。 找到火苗、灭火，然后继续寻找。再小的火苗都难逃法术的探测。 走着走着，简灵又回想起两天前的那场雨。 那是让所有人都目眩神迷的一幕！ 从招云唤雨，到驱云逐雨，她们的老师就像一位牧羊人，富含雨水的云朵则是她手中的温顺羔羊。 释放出一颗媲美炮弹的大火球确实很酷炫，但和操控方圆数十里地区的天气一比就显得落入小道之中。 魔法追求的从来都不是毁灭。它更注重于改善和创造。 简灵若有所悟。 她甚至开始畅想以后气象局会不会多安排一个部门出来，名字可以叫“求雨部”。正如医院里会多出一个“祝由科”一样。 光是想想就让人觉得一定非常有意思。 说起来，也幸亏这次太阳风暴影响了卫星，不然气象卫星肯定能探测到这片奇怪的只在小部分地区徘徊的云层。 然后国际上立刻就会出现兔子手里有气象武器的谣言。 呵呵。 想到这里，简灵忍不住笑弯了嘴角。 虽然没有什么气象武器，但我们有夏拉菲~o(*￣︶￣*)o …… 被学徒寄予希望的利亚，此刻才刚刚醒来。 没办法，学徒们还能换班，她可是实实在在熬了五十几个小时。 给自己造出一座李欧蒙的庇护所后，她就钻进去蒙头睡了好几个小时。 再出来，发觉只有泰斯在门口给她站岗。 “吃了吗？”利亚一手面包一手酸奶地问。 “嗯。”泰斯点头，“但再来点也无妨。” 于是利亚掏出后勤组开小灶给她特制的面包加酸奶塞进泰斯怀里。 “塔里安跑哪去了？” “去灭火了。” “嗨！学了个造水术就瞎显摆。”利亚嚷嚷着，将另外一份食物也塞给了泰斯，“没他份了，你统统吃掉！” 泰斯笑嘻嘻地将所有东西都揣进口袋。 奇妙的是，他的衣服并没有因此而鼓起，袋子依然平平的，就好像什么都没装一样。 这件衣服是利亚用深袋术制造出来的准魔法物品。 法术可以让一件至少拥有10个手掌大小口袋的精制服装能够装入比平常更多的东西。这些口袋容纳共50kg重（总体积不能超过0.5立方米）的物品，但重量只有1\/10，每个口袋的容量是相同的。这些特殊口袋实际上是一个异次元储物空间，即使全部装满，也不会有可辨识的突起表明这些特殊口袋的位置。 对于没有私人空间的两位战士来说，这样的衣服倒是很方便。 一批处理太空生物圈残骸的专业人士抵达大兴安岭外围后，利亚就带着学徒们打道回府了。 双方并没有碰面。 利亚她们算回来晚的，其他学徒早就陆陆续续回了基地，并就此次实践进行了交流。 喻迁一看，立即提议开办研讨交流会，学习劲头让利亚看了直呼自愧不如。 这么浓的学习氛围，有我没我似乎都一样，那我溜个号应该没问题吧？ 然而助教喻迁似乎猜到了利亚的念头一样，在利亚的脚即将踏出教室时笑眯眯地叫住了她。 “夏拉菲！” “哎哎，喻迁啊，啥事?” “同学们准备写一篇关于法术实践的论文，到时候会请您批改，指出每个人的不足之处。” “哦…哦……啊？” 我？批论文？ 利亚痛苦面具。 她自己都没写过几篇论文来着，给别人批…… 一股心虚油然而生。 “那什么……我没批过论文……” “不要紧，就像给一年级的小朋友改作业一样，把错误圈出来点一下就行。” “如果涉及科技部分……” “科技部分由我和另外几位同学负责。”喻迁笑得温柔。 最难的部分不需要自己改，那批论文应该也不难……吧？ 抱着这样的念头利亚点头答应，然后快快乐乐地找小奥妮去了。 逗逗小萝莉，钻研下新法术，按部就班上课，轻松了几天后，她就陷入了批改论文的地狱。 利亚这人，要么不做，做了就容易较真。 喻迁的本意是让她圈出错误后让学徒回去自己思考，结果利亚在错误旁边洋洋洒洒地写了一大堆自己的理解，有时写的字数甚至比论文还长。 偏偏她的理解纯然站在魔法的角度，和大部分还在用科学的视角学习魔法的学徒们截然不同。因而她的批文对学徒们帮助很大。 本来喻迁还想提醒她来着，可是某次看到利亚批改论文时的专注模样后，最后还是什么都没说，只是关照后勤组多多注意夏拉菲的身心健康。 昏天暗地批完所有论文，再一看时间，居然离下次任务没几日了。 剩下几天，先跟着后勤组去接收武器装备，再去分析组拿资料硬盘，最后一天去科研组拿回自己的法杖。 万事俱备，只欠穿越。 …… 【嘟……任务世界已抵达……】 【当前世界：秘密战争】 【身份已生成：x特种部队特别顾问】 【在隆冬时节，夜晚最长的时候，西伯利亚北部会出现神秘的洞窟，那些东西会出现，渴望吃到人肉。它们从不猎杀动物，只猎杀人。你的目标就是根除这些嗜血的生物。】 【通关条件：摧毁联通异界的饿鬼传送门】 【剧情将在半小时后开始】 第98章 秘密战争01 饿鬼。 听起来像是和吸血魔怪一样的东西。 还有传送门…… 有意思，是通往哪里的传送门呢？ “小蘑菇，搜索关键词：秘密战争、西伯利亚、饿鬼、x特种部队。” “嗯嗯。” 分析组整理好的资料，利亚又交给小蘑菇梳理了一遍，这位小巧玲珑的变形金刚内效率惊人，几乎一瞬间就有了结果。 一部十几分钟的简短动画，看来这次应该是个短期任务。 趁着任务还未开启，利亚先将塔里安和泰斯召唤了出来，并拿出装备让他们换上。 “我们在哪里？”泰斯看了看外面凝滞的冰雪，问。 “西伯利亚北部某处。” 泰斯对地球已经有了大致了解，便点点头，给自己和塔里安加好忍受环境的buff（也就是前面的忍受元素伤害，新找到一个译名比较适合就改了）。 利亚瞅了瞅自己身上穿着的这套服装，上世纪苏联风格浓厚。 羊毛衫、棉袄、棉裤、军装大衣、毛皮手套、毡靴，哦对了，苏联毛帽可不能少。 行吧，就按这个样子打扮。 利亚这次没让他们把半身甲脱了，只是让他们把大衣套在外面。 苏联冬季军装vs基地定制款大号黑色军大衣、防水冬靴和加绒雷锋帽。 乍一看，还有点像。 除了武器。 看着附赠的波波沙冲锋枪和木柄手榴弹，利亚很有些哭笑不得。 得，拿回去留个念吧。 整理好之后，利亚挂起一张幕布，让小蘑菇将原作投影其上，三人一起熟悉剧情。 “任务内容是救人？” “不是，是关闭传送门，不过人还是要救的。” 利亚将位面身份证掏出来瞅瞅，嚯，咱居然有军衔，还是少校？剧情里的指挥官好像只有中尉吧？ 系统这样安排，自然有其原因。接着就是了。 一切准备就绪，剧情正式开启。 …… “中尉同志。”谢尔盖·帕夫洛维奇说，“我们的支队指挥官就是名少校，为什么上面又会派一个少校加入我们的队伍？如果他们的命令相悖……” 他没有把话说完，但话语中的忧虑很明显。 “利亚少校加入我们应该有特殊行动。”尼古拉·扎哈罗夫中尉对自己副手解释说，“我们只需要执行命令。” 他整了整帽子，走到利亚面前行礼，并不着痕迹地扫了塔里安和泰斯一眼。 二等兵卡明斯基已经算大个子了，但面前这两位显然更高更壮，看起来就好像两个巨人。 “少校同志，中尉尼古拉·扎哈罗夫携九名士兵向您报到。” 利亚的眼睛亮了一下。 他叫我同志耶！ 好感+50！ “你好，中尉同志，见到你们太好了！”利亚热情地和中尉握手问候，“请问你们原本的打算是往哪走？” “往西边，大约半天时间后可以抵达一个小型定居点，我们会在那里购买补给。” “那感情好，我们一起走吧！” 然而冬季的西伯利亚白日很短，小队本来的打算就是和利亚汇合后就地休息一晚，明日再出发。 他们不知道利亚在发现自己来到剧情开启前一天时的心情，并且此刻想的都是救一救定居点的几十口人。 “去定居点有没有近路可以走？”利亚拦住一个亚洲面孔的士兵问。 近路自然是有的，奥赫钦——队伍里的狙击手——就知道一条。 但近路要经过一座架在两座山头之间的木桥，奥赫钦记得上次来时那座桥就坏了，至于现在有没有修好他也不能确定。 然而那位顾问少校听到走近路只需要三四个小时后，立即要求所有人即刻出发——走近路赶去定居点。 “待会就要天黑了！”卡明斯基抱怨道。 “走夜路很危险。”马克思姆也附和着。 但中尉只是让士兵们服从命令，他们收拾行囊放在马背上，正想问问利亚她们的马在哪，就看到泰斯一把将旁边的迷彩布揭开，露出她们的坐骑——两辆山猫全地形车·雪地版。 中尉和士兵们露出不可思议的表情。 “这是？” “秘密武器。无论你们在行动中你们看到什么，请不要询问。” 利亚手头的山猫主要用于载人，原本可以载六人的，挤一挤七八人也行。 带上所有人都没问题。 泰斯和塔里安分别坐上驾驶位置，利亚打开了副驾驶位的车门，却没有马上上去，而是拍了拍山猫的车门向中尉发出邀请。 “中尉同志，位置很多，要不要来挤挤？” 扎哈罗夫还未开口，只见奥赫钦把缰绳往马克西姆手里一塞，嗖一下窜上塔里安旁边的副驾驶位。 “我可以指路。”他理直气壮地说。 剩余士兵虎视眈眈的目光随即移到了后座位置，但没人敢动，毕竟中尉还没有发话……哎，这死腿怎么就没奥赫钦快呢？（拍大腿） 其实吧，就连中尉都难以抵抗搭乘一辆从未见过的六轮运兵车的诱惑。 都是同志，坐一坐同志的车又何妨。 大家都这么想。 至于小队的马匹——这些毛茸茸的小型雅库特马——被留在了原地，原本遮挡车辆的迷彩布被系在树干上，为这些小马遮挡一些风雨，中尉希望它们能靠着野草和雪水度过这几天。 利亚空间里自然不会准备干草，但燕麦豆子之类倒是很多，临走前她偷摸给马儿留了两袋子干粮。 这下应该饿不死了吧！ 利亚给自己点了个赞。 两辆山猫使用的都是能量块能源，马力足还持久，开上一个月都不成问题。 许多士兵们以为肯定过不去的路况，猫猫车咯噔咯噔就过去了。许多看起来很险的坡，猫猫车嗖一下就冲到了顶。 虽然这其中也有利亚在用“不变地形”来平整地面的缘故，但猫猫车本身的性能确实非常棒！ 没看几位大兵对着猫猫车口水都要出来了。 要不是司机看着不太好惹，大兵们都想抢过方向盘开两把过过瘾。 抵达木桥时，他们收到一个好消息和一个坏消息。 好消息是才过去一个小时不到，奥赫钦说比骑马快了一倍不止。 坏消息是木桥没人修补，损坏的地方不少，如果人小心点应该能过去，但猫猫车铁定不行。 “把车留在这里吧，我们走路过去，也就四五个小时。”奥赫钦说。 扎哈罗夫认为意见可行，但他注意到利亚皱起了眉头。 “少校同志，前面车开不过去。”中尉提醒说。 结果利亚回了他一句：“我能相信你们吗，中尉同志？” 中尉脸上顿时显出怒意，他面色一沉，眉间挤出生气的褶皱。 “少校同志，在加入x部时我们就知道如果透露这里的情况，我们会被直接送去劳改营。” 利亚一愣：“抱歉，中尉同志，我不是在怀疑你们的忠诚。” 她走下山猫车，单手朝前方一指，一座由坚硬水晶形成的拱桥瞬间生长在两座山头之间，与破旧木桥堪堪平行。 在众人错愕的目光注视下，她很无奈地摊手：“你瞧，很多事是无法解释的，我只是希望各位同志们能够保密而已。” 第99章 秘密战争02 如今利亚创造出来的比利慕彩虹桥，厚度可达36厘米。而每3厘米的厚度就可以承载500公斤的重量，因此这座桥的载重量为六吨。 猫猫车自重1.2吨，理论上载满人过去都没问题。 但大兵们显然更希望踩一踩水晶桥梁，这样的神奇机会可不多。 有人在桥上蹦蹦跳跳，有人跪下来摸摸敲敲，还有人甚至伸出舌头舔了一下桥面。 “马林琴科！”中尉大吼一声，小战士爬起来就跑。 “跑快点马林琴科，不然中尉会用他的皮靴狠狠踢你的屁股！”其他人嘻嘻哈哈地跟着马林琴科跑过了桥，留下中尉在桥这边叹气。 “他们…他们只是……”扎哈罗夫有点心塞，并且试图为士兵们幼稚的行为作出解释。 “没关系的，中尉同志，我可以理解他们的好奇。”利亚笑着安慰中尉，而她身后，两辆山猫依次过桥，平稳得就像在平地上行驶。 过桥后，又开了一个多小时。 此时天已经完全黑了下来，黝黑寒冷的树林里仿佛鬼影重重，假如众人走在这样的黑暗中肯定会提起万分的警惕。 但有了猫猫车，一切变得不同。 车内挤是挤了点，可金属带来的安全感让人放心，而且车厢里非常暖和，好几个战士已经忍不住打起瞌睡，脑袋随着车辆的颠簸一点一点。 “让他们休息一会儿吧，中尉同志。”利亚从后视镜中看到中尉试图推醒士兵们的手。 “我们在行军。” “今晚可能会有一场大仗。”利亚压低声音向扎哈罗夫透露了一些消息。“养一养精神也好。” 中尉的脸变得严肃起来。 “您有那些东西的消息？”他问，然后又补充了一句，“抱歉，我不是在刺探什么。” “不用抱歉，有些事情你们可以知道，只需要——” “保密。我明白的。” “我们这次来就是为了彻底解决饿鬼的事。据我收到的消息，有一支饿鬼正在河边徘徊，它们袭击定居点的可能性很大。” “难怪你要我们连夜赶过去。” “是的。保护人民的生命是我们的责任。” “我明白了，少校同志。”中尉朝利亚点点头，随即开始闭目养神。 一行人抵达定居点，最先发现他们的是村民养的猎犬。村民们提着枪走出木屋，却被山猫车的车前灯照得睁不开眼睛。 “你们是谁！” “放轻松，列夫，是我们。”奥赫钦和这里的村民认识，便出面和他们打交道。 或许是十几个带枪的士兵让列夫无法放下警惕，他只是放低了枪口，却没有放下枪。 “你可是吓到我们了，奥赫钦，这些是……” “这是利亚少校，这是扎哈罗夫中尉，我们此次来自然是有急事。” “现在很晚了，有事明天说吧。”列夫脸色有所缓和，他和旁边的高大汉子低声说了几句，随后说，“我们可以腾两间空屋子给你们住。” “很抱歉，列夫先生，我想今晚可能会是个不眠夜。”利亚踏前一步，拿出位面身份证在村民们面前晃了一下，“我需要你们将所有的人聚集在最结实的房子里，并且钉死所有的门窗。” “我们凭什么要听你这个小丫头片子的话！”高大汉子恶声恶气地说。 “因为，乌比就要来了。” 饿鬼、野人、雪怪、丘丘纳……苏联科学家给它们起了很多名字，但在民间，它们被称为乌比——吸血鬼、饿鬼之类的怪物的通称。 就连这个只有几十人居住的小定居点，孩子们也被长辈们用乌比吓唬过。 “再不听话，就让乌比把你抓走吃掉！” 村民们对此深信不疑，立刻带着武器向贸易站跑去——那也是定居点唯一一栋砖木结合的房屋。 很结实，就是窗户多了点，所以现在村民们都在搬木头钉窗户。 泰斯和塔里安在贸易站门口转了一圈，拔掉了所有的栅栏——这些木头用来钉窗户正好——然后把山猫开了过来，一左一右挡在门前，形成一个粗劣的防御工事。 “二楼的窗户也要钉死，乌比的跳跃能力很强。”中尉叮嘱着，又看了看山猫的车顶，“这车放这其实用处不大，乌比轻轻一跃就能跳上车顶。” “车顶归他俩守着，不用担心。”利亚说。 中尉欲言又止，最后摇摇头，打算到时候多照看一点这两个方向。 这会儿，利亚已经钻进山猫车厢，假装从里面拿出几盏灯——实际上自然是从空间里拿出来的。 她站在山猫车顶将灯盏挂在贸易站的屋外，然后拉开上面的灯罩。 以钻石为原料的不灭明焰让方圆数十米亮如白昼。 一个明亮的战场制造完成。 明亮的灯光对我方的士气有所提升，对饿鬼这种拥有热感视力的生物也能产生一定影响。 随后她又把中尉带到某间空屋内，当着他的面掏出几箱枪炮让他自己挑选。 扎哈罗夫中尉难掩震惊，只得反复默念“保密”两字来保持心情平静—— 个鬼啊！ 不提虚空变物这手，这些武器是怎么回事？他当了这么多的兵可从没见过这么先进的武器！ 他随便拿起一把qbz-95系列突击步枪，听着利亚介绍了枪械的主要特点和基础数据，眼睛越瞪越大。 利亚似乎嫌他不够刺激，又说：“这次饿鬼数量应该不多，加上又是在定居点作战，威力更大的武器我就先不给你了。” 还有威力更大的？ 中尉瞳孔地震。 “行了，让大伙先熟悉熟悉武器，不用节省子弹，我这管够。” 利亚一拍胸膛，摆出阔佬的架势，而对面的中尉已经浑身僵硬地说不出话来。 等中尉带着两个大兵将武器搬到防卫区后，大兵们先是好奇，接着愣在原地，最后怪叫着扑向武器箱。 狙击手奥赫钦抱住一把qbu-88式狙击步枪亲了又亲，嘴皮子都要粘枪筒子上了。 卡明斯基更是提着一把qbb-95式班用轻机枪，巴在子弹箱旁嚷嚷着“我的，都是我的”。 至于波戈金这个爆炸爱好者，则对着中尉唉声叹气，一脸欲言又止——武器箱子里面可没有他喜欢的炸药或手榴弹。 场面之混乱，让中尉恨不得挨个踢他们的屁股。 第100章 秘密战争03 住在西伯利亚山区的人，体内多少带点彪悍的血性。 别说那些高壮的汉子，就连一个一米五不到的小姑娘，手里都拿着一杆猎枪。 村民们想要加入这场保卫自己家园的战斗，但被中尉劝了回去。 还没到让平民上战场的时候。 再说，只是几十头饿鬼而已。 咦？我是不是飘了？ 扎哈罗夫想。 他刚打空一个弹匣，马林琴科立刻顶替了他的位置开始射击，中尉换弹的时间甚至可以称得上充裕，所以他抽空瞥了几眼山猫车上的两尊巨人。 原本背着的重机枪不见所踪，中尉猜想他们可能是不屑使用，光是靠手中带着青铜色泽的长剑，就足以将饿鬼丑陋的头颅从身体上砍断。 壮硕的体型并不意味着动作迟缓，反正至今为止，没有一头饿鬼能从两位巨人的手下逃脱。 随着又一头饿鬼被杀死，一滴溅得太远的饿鬼血飞到了扎哈罗夫的脸上，带来如同火烧般的刺痛。 中尉嘶了一声，赶紧擦掉，并提醒道：“同志们，小心饿鬼的体液。” 塔里安和泰斯没有回头，但应该是听了进去。他们的攻击方式出现少许改变，从直接将饿鬼一剑劈死变成了用剑身将其砸飞，再补上一枪——qbs09式18.4毫米霰弹枪——将其打成筛子。 他们是如此可靠，就好像两堵不可逾越的高墙，用自己的躯体为小队制造了一个良好的输出环境。 饿鬼们想要攻击，只能从正前方，从两辆山猫车留出的缝隙中冲进来。 但迎接它们的是数把步枪制造出的金属风暴。 见鬼！中尉想，我居然从两个大男人身上感受到了安全感。 他晃晃脑袋，与马林琴科交换了位置，对着前方目标点射了三发子弹，弹头带着火光从枪口飞扑而出，奔向被瞄准的饿鬼的头颅。 从眼眶钻入，在颅骨内翻转，然后炸开。 在临死前饿鬼发出难以形容的惨叫声，它向后翻倒，头颅喷出黑色的汁液，和地面接触时嘶嘶作响。 瘦长的后肢在空中一阵抖动，长着利爪的前肢胡乱地攻击着前方的空气，好一阵后才终于安静下来。 要说这种生物有什么缺点，那应该是它们无法装死。 真正的死亡来临后，饿鬼的尸体就会迅速闷热，数分钟后只剩下一堆散发着恶臭的灰烬。 因此，人类无法真正对饿鬼进行研究，至今都不明白这到底是一种什么样的生物。 也许我可以带一点灰烬回去。扎哈罗夫想。 利亚同样参加了这场战斗，在所有人的后方，在中尉看不到的贸易站屋顶上，她独自战斗着。 一开始就有三头饿鬼冲跳上屋顶，第一只被利亚一枪爆头，第二只被黑暗中的阴影触手抓住，硬生生地甩飞了出去，还砸倒一只正在冲锋的饿鬼。 至于第三只，迎接它的是元祖护腕变形而成的大剑。 利亚双手握住剑柄，迎着猛扑过来的饿鬼狠狠斩下，锋利坚韧的赛博坦金属切入皮革般的皮肤，劈开锁骨和胸膛，轻松地犹如热刀切入黄油。 被斜肩劈开的饿鬼尚未死去，依然朝她伸出黑色弯爪，一对斜挑的黄色眼睛闪着饥饿的光芒。那条蓝色分叉的长舌在臭烘烘的嘴巴里缩进又伸出，每次都要带出来不少恶心的口水。 本来利亚只想试试自己的近战攻击能力的，但面对这种令人作呕的挑衅，她实在没能忍住，一发力能波把饿鬼的半边躯体抽上了天。 另半具躯体则顺着屋顶滑落，并开始闷燃。 “狂战士果然不好做啊！”利亚喃喃自语，将手中大剑变回护腕。 十条阴影触手齐齐撒开，将屋顶护得滴水不漏，每一头试图冲上来的饿鬼都被抽得像陀螺一样晕头转向。 饿鬼虽然没什么脑子，但被多抽了几次后也知道此路不通，只得另找突破口。 只可惜，所谓的突破口只是假象，等待他们的唯有死亡。 直到下面的枪声变得零落，利亚才抓住最后一头饿鬼，从屋顶上跳了下来。 塔里安和泰斯甩掉了徽章剑上的饿鬼血，向着利亚靠拢，其他大兵对没死透的饿鬼进行补枪，空气中弥漫着饿鬼特有的臭味。 扎哈罗夫中尉快步向利亚走来：“一个活体！”他有些激动地说。 “是的，但我想你不能把它带回去。”利亚说，“这是一个……邪恶污秽之物……它所经过之处都会产生污染。我抓住它只是为了弄明白它们从哪儿来。” 中尉呼吸了一口沉重恶臭的空气，脑子顿时清醒了不少。 “你说得对，少校同志。” 中尉目送利亚她们三人带着饿鬼走进森林，然后回到小队之中。 虽然饿鬼已经打退，但谁也不敢保证会不会再出现一批。 贸易站的大门依然被武器箱堵着，小队成员在防御工事内生了一堆火，每个人的嘴巴里都塞得鼓鼓囊囊，不知道在啃什么。 看到中尉走过来后，谢尔盖从波戈金怀里夺回自己的酒壶，主动站起来去外面站岗。其他小队成员纷纷挪动屁股，给中尉腾出一个离火焰最近的位置。 “坐这里，中尉同志。”马克思姆说，手里也不停，一直在搅拌一锅奇怪的颜色复杂的东西。 “你们拿村民的食物了？” “怎么可能！这是从这些箱子里找到的。” 原来利亚给中尉的武器箱中还夹了一个食物箱。 里面装的都是单兵军粮。 问题是士兵们不知道怎么加热，袋子上的文字说明也看不懂。他们只能把每个袋子都拆开，闻下有没有食物的味道，然后有选择的倒进从村民家里找到的锅里，加点水搅拌。 他们嘴巴里正在嚼的是军粮袋里的巧克力大豆燕麦能量棒。 马克思姆撕开一个小袋子时力气有点大，一些浅黄色的粉末洒了出来，附近的人都闻到了类似水果的香味。 “又是什么好东西？” “我尝尝。”马克思姆把洒在手背上的一些粉末舔进嘴里，眼睛立刻一亮。“好像是某种……果汁粉？” 他将剩余的粉末倒进水壶然后猛摇了几下。 开壶品尝。 “真的是果汁的味道！”他说。 于是士兵们不约而同地把手伸向小袋子，为自己调了一壶小甜水。 又过了一会儿，锅子里的杂烩加热完毕。 每个人都分到满满一碗，中尉闻了闻，还挺香！ “不知道味道如何？”他说，然后挖了一大口塞进嘴巴。 猪肉、红芸豆、金枪鱼肉、香肠碎、面条，再加上马克西姆珍藏的奶酪，这碗杂烩可以说荤素搭配，有鱼有肉，可比士兵们这段时间吃的黑列巴、硬香肠以及燕麦粥好吃多了！ 即便是再挑剔的人，也无法对这一餐说出一句抱怨的话！ 第101章 秘密战争04 等利亚确认完饿鬼的品种和属性回来，就看到士兵们捧着各种各样的餐具吃得正香。 再一瞅，篝火旁放着一个杂烩锅，地上一堆拆得七零八落的料理袋。 利亚大惊失色，赶紧冲过去扒拉了几个袋子看看，确认他们没把加热包也丢进去煮。 “怎么了？”中尉看她惶急慌忙的样子，赶忙咽下嘴里的食物问道。 利亚举起一袋没拆封的加热包：“这种袋子里的东西没放进去煮吧？” “当然没有。”马克思姆插嘴道，“放心吧，少校同志，我们也不是傻子，东西能不能吃一闻便知。” “没吃就好。”利亚松了口气。 她从箱子里掏了几袋单兵口粮出来，自己留了一袋，剩余都转手递给了塔里安和泰斯。 三人给众人示范了如何用加热包来加热食物。 中间利亚还出去了一趟，回来时手里拿着一大两小三个搪瓷盆。 待所有食物都热好之后，塔里安和泰斯按照自己的喜好，把配菜和主食倒进盆里，仔细拌匀。 马克思姆：“这和我们的吃法也没啥区别啊！？” 利亚：…… 解释不清了。 不管怎么说，起码大家都学会了用加热包。 剩余的夜晚漫长而平静，士兵们轮流去山猫车里休息，其他人就凑在火堆旁小声聊天。 利亚用“操控温度”提高了防御工事内的温度，士兵们只以为是饱餐一顿加上火堆的双重作用，没有生出半点疑心。 第二天的太阳直到上午将尽才迟迟升起。 中尉让二等兵瓦西里发送了一支代表行动顺利的绿色信号弹，在没有无线电台的情况下，他们只能用这种办法通知附近的其他小队。 在村里购买了不少物资，又委托村民将小队的马匹带回定居点暂时照顾，之后小队就告别了依依不舍的村民，再次踏上寻找饿鬼的路程。 这并不难，因为来袭的饿鬼留下了许多线索。 被折断的树枝或是雪地里留下的脚印。 扎哈罗夫原本还担心坐车里的话会错过线索，或是不小心毁掉它们，但不知为何，每次他们走偏了路，少校同志都会适时地通知车辆转向。 其间，饿鬼又朝小队冲锋了一次，埋伏了一次。 但每次数量都不多。 还没冲到近处，就被小队射杀殆尽。 埋伏的也被少校同志提早发现，他们有幸看到了这个年代还未发明出来的榴弹发射枪。 在“通通通”的声音中，饿鬼们被炸上了天。 战士们火热的眼神紧紧缠绕在新武器上。 接下来的路程，所有人都恨不得饿鬼再来上几趟，这样大伙也能轮流试试新武器的威力。 而饿鬼也不负众望地又来了一次，并收到热情的欢迎(*｀?′*)ノ! 两个多小时后。 两辆山猫车抵达了一处山头。 这里有一块很平坦的岩石，上面竖着几根石柱。山头附近还有好几具死了很久的尸骨。 小队在这里搜索了一圈，最后发现一本死者的身份证，还有一个装满文件的地图盒。 利亚把所有东西都看了一遍，然后交给了扎哈罗夫。 “中尉同志，我想这些你应该用得着。” “这是什么？”扎哈罗夫翻开证件，发现这是一份内务人民委员部成员的遗物。 “他们找到了饿鬼的起源，却没能把这份文件送出去。” 中尉阅读着地图盒里泛黄的字条，读到饿鬼是白军召唤出来对付红军时愤怒地砸了一下身旁的树干。（短片里是红军召的，但原着里明明是白军！） “这些该死的白匪！” 他将两样东西小心地收进包里，一抬头发现利亚走上了通往平台的台阶。 “……真是邪恶……” 中尉疾步走上平台时就听到利亚说了这么一句话。 “少校同志，我们不赶路吗？离天黑还有一个小时之久。” 但少校没有回答，只是小心地在平台上转了一圈，最后指着正中心的地面说：“就在此处。中尉同志。邪恶被召唤而来。”一个停顿，“噢，我忘了你看不见。” 她打了个响指。 扎哈罗夫只觉得眼前一花，不由得揉了揉眼睛，再睁开时，脚下的石台已是一片猩红。 他震惊地抬头，又被面前的赤|裸女人吓得后退了两步。 女人肚腹被切开，胸前画着诡谲的血色符号，四肢被白色烟雾锁着，以一个奇怪的姿势悬吊在空中，她的双眼泣血，张开的嘴巴犹如一个漆黑的洞口，所有的痛苦哀嚎从黑洞中喷涌而出，化作西伯利亚上空呼啸的寒风。 过了好久，扎哈罗夫才寻回自己的声音。 “少校同志……这……这是……” “一个可怜的祭品。”利亚轻轻叹息，“她本身具有某种灵性，她的痛苦被打造成打开地狱之门的钥匙。” 她半蹲下，捡拾起女人的骸骨，将其带到远离石台的地方，先用圣水清洗干净每一根骨头，再举行了典礼术：葬礼。 整个过程中，女人的哀嚎与哭泣声一直在利亚耳边回荡。 简短的仪式过后，遗留在此地的痛苦灵魂突然闪现在利亚面前。 她身上的伤口和符文已经全部不见，赤|裸的躯体也穿上了色彩亮丽的带有民族特色的服饰，她向利亚行了一礼，带着微笑消失在空气之中。 “她去哪了？” “我不知道，但总归比困在此地好。” 接下来本应该是封印此地的异界门。 但在此之前，利亚认定那些已经跑出来的饿鬼必须被杀死——至少要消灭其中的绝大部分。 趁着天尚未完全暗下去，他们再次启程。 中尉以为山猫车会在天黑前停下，但事实并非如此，少校又拿出了几盏亮得刺眼的灯固定在车顶，再加上车前灯，黑夜和白昼几乎没有区别。 夜晚的森林气氛惨淡，轻薄的雪被车轮碾压成半固体，严寒与狂风充斥着树与树之间每一道缝隙。 山猫车正在伸向山脊的上坡行驶，士兵们透过窗户，注视着远处缓慢起伏的波涛森林。 或许是因为先前的所见所闻，中尉此刻的心情很是糟糕，他注视着树冠上白色的冰雪，只觉得惨白的色调犹如裹尸布。 第102章 秘密战争05 中尉觉得，如果不是看到其他小队的求援信号，他们或许会在这片森林里一直开下去。 红色的信号弹划破天幕，山脊之下，密密的枪炮声中夹杂着人类的呼号与战吼。 “中尉同志，”谢尔盖急促地说，“是我们的人！” 但中尉只是沉默。几十米的高度落差，等他们绕过去已经来不及了。 “我们——”他只说了两个字，就看到少校和她的护卫们已经站到了悬崖边上，三人的武器都已经出鞘。 “少校同志！” “不用担心，中尉同志，我们去去就来！” 利亚将食指和拇指举到太阳穴附近，比划了一个再见的手势，随即往前一跃。 塔里安和泰斯也跟着跳了下去。 一切发生得太快，快得让扎哈罗夫来不及有任何动作。 等他冲到悬崖边上时，只看到三个在岩石上跳跃的小小背影，其敏捷程度比饿鬼有过之而无不及。 “真是！也提前不说一声……”中尉叹着气，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抱着qbu-88式狙击步枪的奥赫钦拱到他旁边，中尉本以为狙击手是来安慰自己的，没想到奥赫钦却说：“让个位置，中尉同志，我要给同志们打掩护。” …… 山崖下的森林里一片混乱。 信号弹的光芒短暂减缓了饿鬼的攻击速度，但仍然有一名士兵被饿鬼的利爪切断了脖子，另一名运气稍微好点，只是被饿鬼从背后捅了一个窟窿。 十人小队减员至八人，而且腹背受敌。 冲锋枪的扫射或许可以暂时压住这些速度极快的异怪，但换弹的时候就变成了最危险的时刻。 瞧那位猛男，鲍里斯，正像挥舞锤子般挥舞着手里的波波沙冲锋枪，他砸飞了一头饿鬼，就地一滚避过差点削掉头盖骨的一爪。 在冰冷的雪地里滚了几圈，他尚未来得及爬起，追杀他的饿鬼已经咬住了他的小腿，在被拖到饿鬼身下开膛剖腹前，他的战友尤里从背后朝着饿鬼连开数枪。 鲍里斯暂时得救了，尽管饿鬼的血液将他的棉服腐蚀得坑坑洼洼。 他的战友甚至来不及把他拉起来，就被另一头饿鬼扑倒，一人一鬼在地上翻滚出老远。 也就在此时，没有任何预兆，一团明亮的光芒在他们头顶上空爆发。 光芒刺痛了饿鬼们的眼睛，让它们陷入目盲之中，随后遭受到了如狂风暴雨般的打击。 具体一点描述，是塔里安和泰斯手持双剑，疯狂杀戮。 而利亚则在一片腥风血雨中用跳跃锁链把战士们集中起来。 说真的这比单方面的杀怪难多了。 她用护盾挡住飞溅过来的酸液，再以一个撇头躲过了不知从哪飞过来的流弹，跳跃锁链卷起鲍里斯的时候还要顺便缴械，前一个被救的战士可是在慌乱中朝利亚打完了整个弹匣。 要不是护盾够硬，利亚怕是浑身都是窟窿。 不过这个战士倒是还好，只是傻不愣登地瞅着利亚，武器被收走也没说什么。 锁链又是一勾，卷住正在攻击尤里的那头饿鬼的脖子，再一甩，饿鬼就被抛向塔里安的方向。 塔里安仿佛背上长眼睛一样，朝左边一闪，避过饿鬼的爪子，右里长剑往斜里一送，剑尖直直嵌入饿鬼的狭窄头颅之中。 在饿鬼闷燃死亡前，他提着剑以及剑上的饿鬼，朝着另一只饿鬼劈去。 两具丑陋的身体撞做一团，随即被一劈为四。 这会儿，利亚已经把尤里和鲍里斯都挪到了昼明术的光球之下。 这里光线最为明亮，也是饿鬼最不喜欢的地方。 “拿着。”利亚把冲锋枪随便递给一名还能站着的士兵，随即又冲进了战场，身后那句“对不起”在空气中传播老远。 利亚回想了下，原来是你小子朝我清空弹匣！ 等下有你好果子吃嗷！ 攻击这支小队的饿鬼约莫三十只上下，如果利亚她们没来，团灭只是时间问题。 但在她们参战半小时后，这场始于上半夜的偷袭战以饿鬼的全军覆没结束。 被救方自然全员存活，哪怕是那个断了脖子的可怜娃也被利亚用回生术救了回来，由于当时情况混乱，其他人并不知道其实他死过一次。而他自己也只以为是被打到头晕过去罢了。 几名伤员，无论是缺胳膊断腿的，还是被饿鬼血液灼伤的，亦或者肚子上多了个窟窿的，都表现出苏联战士惯有的坚韧。 既没有大声哭嚎，也没有失去意识。 军医给伤最重的士兵注射了止疼剂，正想给断了胳膊的士兵包扎伤口时，利亚已经提着那只断手走了过来。 对利亚来说，最麻烦的反而不是肚子开洞的伤员——只要内脏没有缺失治疗法术就能奏效，而是这位手臂和身体的分离的伤员。 不管是肢体再生还是重连，都需要七环法术再生术，利亚还没学会，好在还有恢复药水，给伤员外涂内服就解决了问题。 顺便收获军医脱臼的下巴一枚。 所有伤员都接受治疗后，他们被利亚送上了崖顶——那位清空弹匣的战士待遇最“好”，他是被倒提着脚脖子拎上去的。 两支小队汇合，互相交流了消息，再发射一枚绿色信号弹，随后新来的中尉就在扎哈罗夫的陪同下向利亚表示感谢。 被救下的小队队长名叫阿历克斯，比扎哈罗夫还要老上几岁。 因为老成，所以镇定。即使内心再怎么激动，都没有胡乱提问。 “不用致谢，同志们。我们在为同一个目标奋战，无论你们看到什么，只需要保密就行。” “遵命，少校同志！”阿历克斯朝利亚敬了个礼。 山崖下，因战斗引发的小型火灾已经熄灭。 天空上，星辰的寒光被瑰丽的极光抢走了所有的风头。 如往常一般，战士们准备搭起帐篷。 但利亚阻止了他们。 眨眼间两座李欧蒙庇护所出现在崖顶上。 坚固的石头小屋，内部洁净又干燥，有坚固门，带铁栅的窗和一座小火炉。每间小屋内部都有八个卧铺，一张四角桌，一张书桌，以及八张靠背椅。 其实内部还有个为住客服务的隐形仆役，但考虑到士兵们的接受能力，利亚没有驱使仆役活动。 纵使如此，士兵们还是感觉像做梦一般。 室外是零下五十度的冰天雪地，室内是温暖如春的小屋。还有热乎的饭菜供应，中尉甚至准许他们喝上一两口伏特加。 睡觉前还可以用热水擦脸擦身——尽管大部分士兵没有在这种天气下洗澡的习惯，但不可置否的是，用热水擦擦脸，洗洗脚，整个人热乎乎地躺在床上的感觉确实不错。 太过舒适的结果就是今夜不少人都在半夜惊醒，并喊上一句“妈妈呀，真是难以置信！” 然后翻个身，继续入睡。 第103章 秘密战争06 第二天，唤醒众人的是一首悦耳的《货郎》。 弹奏者，马林琴科，而手里的巴拉莱卡则是定居点的一位姑娘赠予他的。 士兵们有说有笑地起床，洗漱后又吃了一顿滋味丰富的杂烩燕麦粥，卡明斯基用废纸卷了支粗糙的烟卷，并和其他人分享抽烟的乐趣。 烟卷在每个人手里转了一圈后，就只剩一小口的份。 卡明斯基正要把烟卷塞进嘴里，突然看到正在整理睡袋的泰斯，他想了想，把烟卷递了过去。 “来一口，提提神？” 泰斯没有拒绝，他把最后一口烟抽完，然后评价道：“有点淡。”他说，又比划了一个稍等的动作。 几位士兵目送泰斯走向少校。 “该不会是告状吧？” “怎么会，抽卷烟不会违背条例，喝酒才会。” 看情况也不像告状，两人交谈了几句话后，少校就从车里拿给泰斯一个长条硬纸包。 泰斯走回来把包裹给了士兵们。 “这也是配给里的，我们都不太喜欢，所以没拿出来。” 卡明斯基眼明手快接下硬纸包，拆开一看，里面又有十个小纸包。 虽然小纸包还未拆封，但所有人已经闻到了一股烟草的味道。 几人互看一眼，七手八脚就把小纸包瓜分完毕，然后嘿嘿一笑。 扎哈罗夫中尉并没有在意士兵们之间的互动，无论他们做什么，哪怕有人偷偷带着基督教的小十字架，中尉也会假装没看见。 他是个务实分子，而且已经看过太多人英年早逝，他认为，只要战士们还在战斗，其他就不那么重要——不管是粗俗的习惯，迷信和宗教，还是偶尔对上头的抱怨。 在天空亮起来前，两支小队再次启程。 三辆山猫车，这也是利亚这次带来的全部山地运输工具，勉强塞下全部人，为此所有的行囊只能交给利亚携带。 扎哈罗夫没有问利亚把东西塞进了哪个妖精的口袋，就像他不会问这些车从哪变出来一样，没准它们都是南瓜变的，但那又怎么样呢？ 我们的中尉就是这么务实。 翻过这座山脊后，后面的路变得越来越好走。并不是森林变得稀疏，而是他们正走在一条被无意中开凿出来的道路上。 “看看那些树。”奥赫钦说。 车外的树很不健康，许多倒伏着，枝叶干枯，树干上满是被抓挠的痕迹，地上也残留着许多饿鬼的足迹。 “我们离得越来越近了。”谢尔盖说。 虽然没有明说，但大家都知道，他们正在往饿鬼的巢穴驶去。 沿着这些踪迹一路行至山顶，然后两队人在这里下了车。前面已经没了路，山的另一面是陡峭的悬崖，崖下就是他们的目标——一处饿鬼洞穴。 “我们要杀进去吗？”卡明斯基问。 “有人曾经这么干过，一支人数远超我们的队伍，”谢尔盖说，“他们再也没回来。” “我想或许可以用炸药炸塌洞穴，或是通知空军来轰炸。”波戈金提议。 但现实情况是，派遣一位少校来此，绝不是记录一个位置这么简单的事。所有人都在等待命令，包括两名中尉在内。 士兵们拿回自己的行囊，借着山猫车顶上的灯光检查起枪械的情况。扎哈罗夫也拿出六分仪开始测算这里的位置，阿历克斯掏出望远镜开始观察。 “我们的少校同志总是这样身先士卒吗？”阿历克斯说。 “不好吗？一位站在士兵身边的领袖。” “她比安德鲁那个懦夫强多了。” 安德鲁，是x部目前的领导人。 是的，我同意你的观点。扎哈罗夫想，并在笔记本上写了几个数字，然后说：“这句话我会当作没听到。” …… 利亚站在洞口，用“问道自然”了解附近洞穴内部情况。但洞穴内部四通八达，最深的一条隧道超过了法术的探测范围。这是个很明显的喀斯特溶洞，西伯利亚的土地下方这样的溶洞数量不少。 在法术标注出的饿鬼不下数百，但没看到有幼生体存在。 利亚隐身后往洞里走了一小段路，又让小蘑菇扫描了一次，虽然缺少生物体标注，但至少摸清了整个洞穴的状况——长达三公里的通道尽头是一处死火山的山口，饿鬼们将其挖通，当做洞穴的另一个出口。 有两个出口，自然要堵上一个。 在利亚的私人空间里藏着好几样大杀器，什么温压弹白磷弹都是小意思，基地甚至给了她一颗小型定时核弹，似乎一点都不担心她拿着这些可怕的玩意为非作歹。 塔里安就建议利亚把核弹从死火山口丢下去，一了百了。 考虑再三，利亚还是拒绝了这个建议。 核弹不能丢，倒是可以丢个温压弹下去。 这种炸弹在洞穴内造成的破坏和杀伤力都很可观。 …… 她们没有惊动还在洞穴内沉睡的饿鬼，悄悄爬回山崖上面。 扎哈罗夫迎来上来。 “情况如何，少校同志？” “里面至少有几千只饿鬼，而且这里不是唯一的出入口。” 利亚边说边朝前走去，选定一处后，挥手让站在那里的战士们换个位置。 她吟唱起“地动术”的咒言，双手以让人眼花缭乱的速度在空中划出繁复手势。 崖顶上的众人没有任何感觉，但他们能够用双眼去目睹法术造成的变化。 土地自动拱起、变形，就像孩子在海边堆沙堡一样，泥土被随意揉捻，并塑造成了利亚想要的造型。 ——一座两层楼高的半圆形碉堡，上面布满了大大小小的枪口。 花费大半小时捏完这座土制碉堡，利亚又用化泥为石将其转变成坚硬的岩石。 在见识过李欧蒙庇护所之后，战士们以为没什么能让他们震惊了，但现实告诉他们：too young, too simple。年轻人还是见得太少！ 此时唯一的出入口敞开着，没有看到门的存在。利亚的打算是等人都进去后，整块大石头把门堵上就行。 “空军的轰炸炸不死洞穴深处的饿鬼，”利亚率先走了进去，将武器箱拿出来贴墙堆放，然后解释，“六年前已经轰炸过了，但现在它们的数量变得更多。” 其实这些解释也是多余，亲眼目睹碉堡的形成，两名中尉自然清楚了利亚的想法。 打！狠狠地打！ 第104章 秘密战争07 寂静是这场战争的第一位死者。 但它有无数饿鬼陪葬。 岩壁上的石块如雨点般落了下去，饿鬼们不知花费多久才挖通的开口在瞬息间就化为乌有，一整个火山口在利亚面前分崩离析，大地在她脚下颤抖。 不止温压弹，利亚还在岩壁上粘了不少炸药上去。 时间一到，爆炸声立即响起，像放鞭炮般响了一路。其中，有不少饿鬼被爆炸送上了天空，又随着重力狠狠砸落。 微笑绽放于她的面庞。 她不知道这一炸能弄死多少饿鬼，但没关系，剩下的可以慢慢杀，杀到一个不留为止！ …… 碉堡那边同样听到了远方的轰鸣。 阿历克斯通过望远镜看到了巢穴的情况，虽然天色未暗，但那些惊恐的饿鬼已经从巢穴中冲了出来，对着天空尖啸着憎恨与恐惧。 “准备！”中尉大喊着，六名举着榴弹枪的士兵迅速摆好姿势，并在目镜中选好目标。 “记住，别把隧道打塌了！”阿历克斯高声叮嘱着，“开火！” 战斗一旦打响，死亡立刻吞噬了散落在巢穴外围的大片饿鬼，剧烈的爆炸，飞舞的火球，一道道黑色烟柱从地面升起。 士兵们交替倾泻着弹药，向饿鬼们播撒死亡，爽快的进攻持续了五轮，第一只幸运的饿鬼才冲到了悬崖底下，用它丑陋锋利只有三根指头的手足开始攀爬。 一发来自奥赫钦的狙击子弹终结了它的幸运。 “三十秒后，放弃第一防线，退回第二防线！”阿历克斯又喊道。 所谓的第二战线是对定居点的一次模仿——用山猫车制造出来的粗劣工事而已。 但他们需要这么做，如果过早进入碉堡，饿鬼们很可能会抛弃这块难啃的骨头，向四面八方散去。 战士们都知道自己在扮演着诱饵的角色，但没人对此提出异议。因为他们的中尉正站在士兵们之间，用行动表示他们共进退的信念。 塔里安和泰斯和上次一样，护住左右两个方向，他们的手上各扣着一个尚未变形的赛博坦护腕，手中则提着兔产12.7毫米3管加特林。 说不羡慕是假的，但卡明斯基摸着手里的步枪，觉得这个也不赖。 “你们就不喊点什么？” 卡明斯基抬头看向提问者，塔里安。 “喊……什么？” “就是战斗时的战吼之类。” 卡明斯基回想了下：“有时中尉同志会在动员时带着我们喊几句，诸如无产阶级万岁！为了祖国等等。”他捋了下胡子，“但我更喜欢列宁同志的那句演讲——胜利或死亡！” “别忘了还有一句，死亡不属于工人阶级。”波戈金插话道。 “可我是个农民。” “都一样，都属于工农阶级。” 塔里安挑了下眉：“如果（他低声说了一个名字）在这里，一定和你们有很多共同语言。” 随后简单的谈话就此终了，取而代之的是加特林的咆哮声。 震耳的轰鸣声短暂地盖过了冬日寒风的尖啸。 子弹如暴雨般飞出枪膛，迅速吞噬着饿鬼的生命，不过短短十数秒，就有近千枚弹药倾泻而出。一旦被击中，就不是脚步蹒跚那么简单，丑陋的亵渎之躯如熟透的果实般炸裂，碎肉和酸性血液喷薄在雪地上，融化了雪，但对岩石无可奈何。 饿鬼像镰刀下的玉米一样，成片击倒，但后面的依然前仆后继地冲了上来。 空气中充斥着火光、噪音，以及恶臭。 数以百计（或是千计？）的饿鬼死在了第二道防线前，这很难计数，毕竟饿鬼死后就会分解。 但这样的防御模式并不能持久。 不是加特林不够猛，而是塔里安和泰斯只能护住两个方向，另两个方向的战士们无法在对地的时候还要防备飞扑而下的饿鬼。 “第一小队，保持火力，第二小队退回碉堡。”扎哈罗夫一边高喊，一边将三枚子弹送进饿鬼的胸前，第四枚则敲碎了这邪恶之物的头颅。 战士们有序地撤退着。 先是一队再是二队，交替掩护。 最后只剩下塔里安和泰斯在外面。 “关门，泰斯，我掩护你！”塔里安的声音犹如咆哮。 一块早已准备好的千斤巨石在泰斯的蛮力之下慢慢移动，将碉堡唯一的出入口堵住。 这时塔里安也射完最后一个弹箱，已经没人帮他换子弹了。 他抬起滚烫的枪口，将两只冲上来的饿鬼抡出去老远。 “子弹打空了，准备近战！” 泰斯捡起加特林，不停开火直到子弹用尽，随后将其丢弃，双手一张，赛博坦护腕已经化作两把战斧出现在他的双手之中。 这是他们的新发现，护腕能变成的武器并不止是剑。 也不止单手武器。 塔里安将护腕对着一碰，然后解锁出一把长柄武器，有点类似锥枪，一头可以劈砍，另一头也可以戳刺。 两人对看一眼，各自在对方的嘴角边看到一抹微笑。 然后塔里安突然怒吼一声：“胜利或死亡！”率先冲下了悬崖。 泰斯诧异地看他一眼，因此慢了半拍，但还是跟了上去，投入畅快淋漓的杀戮之中。 不用再顾忌其他人，放开手脚，近身搏杀。 最先接战的饿鬼们没有能撑下一回合的，一些粉身碎骨，一些被撞飞老远。血液和残肢被抛向空中，犹如落雨。 后面的也没好到哪去。 他们的战斗时间可能只有五分钟，但激烈程度普通人难以想象。两人身周的饿鬼尸体甚至来不及分解，新的饿鬼就扑了上来。 塔里安躲过饿鬼的利爪和口水，手中锥枪如毒蛇吐信般刺出又收回，然后留下一具无用的尸体，他从尸体上一跃而过，继续和下一头饿鬼交战。 哪怕是三米外的泰斯也能感觉到此刻他心中的愉悦。 塔里安再次刺出一枪，将一头饿鬼钉在地上。这邪物的四肢胡乱挥舞，然后死亡，但在死前它的头颅被一发激光穿透。 然后一团明亮到刺眼的光球落到了悬崖下方。 塔里安眯起眼睛，在饿鬼都被日光震慑的片刻空暇中掏出一副墨镜戴上。 光球之后则是到处乱飞的火球和激光。 “好了，没得玩了。”塔里安耸了耸肩，一改之前大开大合的打斗方式，以一种机械般的精准再次展开杀戮，每一击务必杀死一个目标。 这场战斗持续了一个多小时。 为了阻拦饿鬼的逃亡，利亚先用“丛林摧毁”开凿了一条灭火带，又在灭火带内放了一把火。 从饿鬼向他们冲锋，到他们追着饿鬼灭口。 直至最后一头饿鬼倒下，最后一声枪声消失，战士们终于得以踏出碉堡，站在满是硝烟和恶臭的战场上，突然发现自己无法回忆之前一个小时内的某些细节。 他们只记得自己一直在瞄准和扣扳机，至于其他细节便化作了难以描述的模糊瞬间。他们站在那里，感受着肾上腺素消退后肌肉的酸痛。 突然，一个明朗的声音自天空飘落。 “同志们，我们胜利了！” 一股崭新的力量注入了所有战士疲惫的躯体和茫然的心灵之中。 他们举高武器，开始欢呼！ 死亡属于敌人！ 胜利属于我们！ 胜利与死亡！ 第105章 秘密战争08(结束) 没有打扫战场的必要。 火焰已经净化了一切。 唯一的收尾就是把饿鬼巢全部炸毁。 由于战场上的臭味过于浓厚，大家几乎是迫不及待地离开这个地方。 回程的道路，马林琴科抱着巴拉莱卡不放，从货郎弹到草原啊草原，再弹到喀秋莎、哥萨克之歌、卡林卡等等。 他把自己记得的所有曲目都弹了一遍，然后重复。 没人对此有意见，甚至偶尔还跟着唱上一段。 开出去好长一段路后，战士们终于停车休息，还是两座李欧蒙庇护所，还是美食热水和热乎被窝，只是今夜多了精致的卷烟和伏特加，就连中尉们都举杯相庆。 利亚又拿了两套衣物给泰斯和塔里安。 以前那套自然是被酸液给腐蚀坏了，到处都是洞洞。 其实泰斯还被酸液灼伤了两处皮肤，只是怕被利亚念叨，瞒到现在没说。 结果，一换衣服，瞒不住了。 泰斯很爽快地低头认错，但以自身恢复力不错加以辩解，塔里安在一旁龇着牙笑。 “笑笑笑，别以为你没受伤就没事了。”利亚一边给泰斯治疗一边开骂，“说好了进碉堡慢慢杀，你们倒是能耐，冲怪堆里开无双！” “好好好，对不起，我们不应该不听话。”塔里安毫无诚意地道歉，但在场三人都知道，他就是那种“对不起，我错了，下次还敢”的家伙。 利亚叹气。 这里不是基地，没人会为利亚主持公道，也没有一大堆正经人平衡此地的幼稚浓度。 利亚孤立无援，只得在心里默背法术模型，但塔里安和泰斯为了谁饿鬼杀得多的问题吵起来的声音让她不堪其扰。 都怪黄衣服黑朋友！ 一夜平静度过。 第二天，两队人马回到开启异界门的地方，利亚施法让异界门显现在所有人的面前。 她有一个想法，去门的那边看看。 在实施想法之前，她把山猫车和部分武器交给了这个世界的战士们。 然后与他们告别。 战士们很激动，但利亚用“门只能在另一边才能关闭”的借口说服了他们。 踏入异界门后。 利亚她们发现自己站在一片红色的荒野之中。 看不到任何居民，连植物或昆虫都看不见。 此地的空气十分厚重，并对所有的外来者都带着恶意。 空气如此粘稠，有如实体一般。举手抬足间都能感受到空气带来的压力，就像在涉水而行般举步维艰，甚至呼吸也变成了一件困难的事情。 就算把空气吸进了肺里，也只是暂时免于窒息而已，空气中含有的剧毒物质会伤害每一个呼吸它的生命。 利亚靠自己的体质承受了大约六秒钟的压力，随后就开始头晕，唇舌间一片苦涩。 胆汁正在上涌，想要突破喉咙的束缚，一阵冰冷的鸡皮疙瘩爬上脊椎，她摇晃了下身体，然后被泰斯扶了一把。 两人的面色同样不太好看，但比利亚要强上几分。 在不适感让她晕倒前，利亚激活了三人的和谐形态，然后重重地喘了一口气。 “难怪那些饿鬼的血液会变成酸液。”塔里安吐了口带血的唾沫，眯起眼睛，若有所思。 “就是不知道，饿鬼是不是这里的唯一居民。”泰斯略带忧虑地观察四周。 “有一点能确定的是，这个世界不太欢迎我们。”利亚伸出双手开始关闭异界门，“给我一点时间。” 泰斯和塔里安同时拔出了武器。 周围依然空无一人。 只是他们的心每跳一次，身周似乎就多一份压抑。他们向来敏锐的视觉看不到任何存在，但另一种感官却在告诉他们——你受到了欺骗。 有什么东西，邪恶的、亵渎的、满怀恶意的，正在窥探他们。 塔里安呼出一口气，然后惊异地发现气体凝成了一团白雾。 有看不见的东西靠近了他们，但暂时没有动武的打算。 它们也在观察。 人类进入灵薄狱的情况虽然罕见，但依然存在。但进入灵薄狱这么久还没被毒死的还是第一回见。 被人类的气息吸引过来的邪物很多，真正出手的却很少。 而且，它甚至不敢亲自出手。 一阵泥土碎裂的轻响后，从荒野的土地中爬起来数具骷髅。 带着泥土的头骨中亮起幽蓝魂火，这种低贱的炮灰没什么自我意识，仅是听从命令向着利亚她们跑去。 虽然不少骷髅缺胳膊少腿，但它们移动速度很快，身手也很敏捷。 打头的那位勇士遭到了铁锤的猛击——泰斯变化武器形态的速度同样迅速——整个躯体都被锤打得七零八落，但内里的魂火并没有熄灭。 它依然能够复原，只是需要一点时间。 塔里安的武器捅穿了一只骷髅的头颅，并将其粉碎，骷髅剩余的身体停止了所有行动，哗啦一声散成堆碎骨，那颗魂火也沉入地面之下。 这似乎是解决办法。 泰斯略一停顿，一只骷髅已经绕到背后朝他伸出骨爪。 “懦弱胆怯的偷袭者。”泰斯难得讥讽了一句，扭身抓住那具骷髅的手臂，“恐怖电影里的偷袭都比你们强！” 铁锤转化成指虎覆盖上他的手背。 泰斯攥紧拳头，猛击骷髅的头骨，如果一下敲不碎那就多来两下。 金属和骨头碰撞的声音在荒野上回响，最后这个可怜的骷髅不仅被捣碎了头骨，还被一记上勾拳敲碎了下巴并飞出去老远。 很厉害，但偏向物理伤害。 荒野上的风窃窃私语。 也就在这个时候，利亚的法术结束了。 异界门被彻底关闭。 直至此时，邪物们才发现原来他们面前曾经有过一道通往人界的门扉。 它曾经——那么近！！！ 邪物们后悔莫及，然后暴怒着掀起了重重迷雾，自四面八方快速向三人袭来。 在被迷雾裹挟的瞬间，利亚捏着拳头朝地面狠狠击下一拳，一阵神圣的能量顿时从击打处爆发开来，并向着四周扩散。 光耀能量刺得所有邪物睁不开眼睛，它不仅驱散了迷雾，还给予迷雾中的躲藏者重重一击。 它们的无形之躯像阳光下的雪一样开始融化。 等暴怒的邪物想要回击，却发现让它们视作口中之食的三人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 另一边 战士们目送利亚三人走进那道椭圆形的猩红之门。 十分钟后，异界门像太阳下的肥皂泡一样，噗得一声，消失了。 “最后的牺牲。” 过了很久，阿历克斯才开口，声音带着一丝所有人都能感受到的苦涩。 “她是为了祖国，也是为了我们。”扎哈罗夫低声作答。 其他人惊诧地发现这位老兵的脸上流淌着泪水。 “秘密战争——结束了。” 从今以后，不会再有士兵为了追杀饿鬼，沉默地死在这片冻原之上。 第106章 生活商城升级 【完成秘密战争剧情：奖励1000积分，系统升级次数*1； 拯救扎哈罗夫小队：奖励5000积分； 拯救阿历克斯小队：奖励5000积分； 探索异界：奖励1000积分； 击杀饿鬼5018只：奖励积分； 击杀地狱恶魔6只：奖励600积分； 其他救助人数：86人，奖励86积分； 合计：积分，系统升级次数*1】 看到最后一下杀掉迷雾中六个不知名邪物，结果一只居然给100积分，是饿鬼区区5积分的20倍！ 利亚都后悔没多留一会刷刷积分。 当然，这种念头其实也就是想想而已。 跑过去看一眼已经足够冒险，后面没翻车是她有法术撑腰。 能多拿1600积分，利亚已经心满意足。 回到营地后，她本应该先去分析组，但走着走着就跑到了基地长的办公室门口。 敲门。 意外的是，周喆直办公室里还有另外一个人。 男性，个子不高不矮，普通体型，穿的是科研组的制服，大约三十多岁的样子。 周喆直为两人介绍了下各自身份。 arcanist。 马兆。 此时的马兆还对利亚的身份了解不深，只是对基地内出现一张外国人的面孔有些惊奇。 而利亚，她脑子里出现了一个戴眼镜海鸥的形象。 “没有人类的文明毫无意义！” “别得寸进尺！” “都得死！” 脑内刷屏。 但面上不显。 “你好，arcanist。” “你也好，老——咳！马同志。”利亚微笑，而后目送马兆离去。 “咋把这位也招来了？” “他的研究方向是人工智能，又是未来的关键人物，迟早要来的。” “这么说，其他人也……？” 周喆直点头。 利亚思考了下，觉得这样也好，起码能避免好几出悲剧诞生。 “来，坐着聊。”周喆直招招手，和利亚坐到了办公室内的沙发上，又按了按内部线路，让内勤送了一叠小蛋糕和两杯奶茶过来。 因着arcanist的爱好，基地内这些小零食也多了起来，反正如今再怎么吃也不怕三高。 利亚喝了好几口奶茶，理了理思绪，开口： “我把咱们的武器装备送给了任务世界的苏联，那边大概处于二战时期。” 周喆直面色不变，完美扮演着倾听者的角色。 “我还在任务世界杀了不少人。在杀出个黎明世界，我以行刑者的身份杀死了失去人性之人；在雪国列车世界，我惩处了一整个基地的高层并把他们都挂了路灯。” “我想，在未来，或许我还会改变更多个世界，也将有更多的人类死在我的手上。” 她摊开双手，仿佛上面沾满了无法看见的血迹。 “我不知道，这样对不对。” 周喆直闭了闭眼睛，发出一声只有自己才能听见的叹息。 “我不会说杀生为护生这种宗教话术。我只能告诉你，换成任何一个人都没法比你做得更好。如果你害怕自己因力量和权力变得狂妄自大失去本心，那就牢牢记住今天的所有感触。” 他攥住利亚的手，用力握了握，然后放开。 “至于帮助苏联，你是担心那边的中国会受到影响吧！” 利亚连连点头。 周喆直笑了起来：“别小看我们的革命前辈啊！” …… 和周喆直聊天确实解了利亚不少心结。 下一步她决定给自己下一个精神上的警告术，效果是在自己因为各种原因昏头时给予提醒。 这事可以慢慢准备。 先找下后勤组，定制几个马兆海鸥，再让老马帮着录几句话，自己要是不清醒，一按马兆海鸥就蹦出来一句“别得寸进尺！”肯定很有惊醒作用！ 还有就是下一个任务世界的提示和系统升级方向。 【一趟非常有趣的长途旅行】，任务时间在一年内。 系统提示一如既往的不靠谱。 至于升级方向，原本打算升级三级加工坊，可系统突然提醒她，如果生活商店升到3级，就可以开启个人商店，其他任务者可以花费积分购买利亚的物品。 利亚眼睛一亮。 要说她手边的东西，最珍贵的自然是法术卷轴。 反正生活商城没见过有卖的。 当即开了3级生活商店，系统面板果然多出一个新栏目——个人商店（未命名），目前商品格数量10。 她把所有卷轴拿出来选了一遍，然后根据自己的想法上架了十个卷轴上去。 其中有三张回生术，两张假死术，售价2000积分一张。 飞行术，蛮力术，轻灵术，昼明术，以及移位术各一张，售价1000积分一张。 每张卷轴都附带法术详细说明复印件。 因为生活商店售卖恢复药水的缘故，利亚没有上架治疗法术。 价格不算高，只是试水。 给个人商店起名为“奇妙魔法商店”，开启营业。 十分钟后，2000积分的卷轴已经全卖光了，1000积分的卷轴还剩一张昼明—— 哦，昼明术也被买走了。 积分到手。 利亚瞳孔地震。 积分啥时候这么好赚了？ 她刚打算再上架几个卷轴，就看到店铺留言板上出现了不下几十条留言，而且还在数量不断增多。 【大佬，回生术卷轴还有么，有多少收多少！】 【收十张蛮力术，求求了！】 【全位面最好的店主，能否加个好友，有没有兴趣加入我们的求生小组啊？】 【求购飞行术，没有抢到（哭哭】 【店主！大佬！缺大腿挂件不！】 …… 【请问能否提供卷轴定制服务？价格好说。】 利亚在这条下面停顿，然后回复：【三级和三级以下可以。】 过了一会儿，对方回道：【见面交易行么？】 见面？什么见面？ 利亚摸了摸下巴，把系统06叫出来回答问题。 “我和其他任务者怎么见面？” 【那是普通任务者才有的功能，他们自加入平台后，就住在平台提供的空间内，只有赎身或退休后才能回到自己的世界。】 系统06停顿了一下，意味深长地加了一句。 【您是特别的。】 特别高级的牛马？ 不过能回自己的世界确实不错，算了，不和系统计较。 她回复那位想见面的任务者：【抱歉，只能网上交易。】 然后对面就没了声。 利亚略一思索。 好哇，合着什么定制卷轴都是讹人的，就想骗我出去？ 什么毛病！ 第107章 上古卷轴01 加工坊没有升级，自然改装不了等离子炮。 但是，可以改等离子剑。 只要三万而已。 大约是个人商店来积分太快，利亚突然觉得三万好像也不过如此。 她改造出的等离子剑和星球大战中的光剑并不太一样，甚至应该称之为等离子刀，因为它是单刃的，只有一面有杀伤力，刀背部分由某种金色金属构成，上面装有束缚等离子体的力场。 上半个月，利亚依靠个人商店赚了快15万积分，然后对天天抄卷轴的日子开始厌烦。 学徒们虽然已经开始接触抄写卷轴，但目前最多也就抄抄一环法术而已，能换积分的卷轴依然需要利亚自己抄写。 看来这赚钱大计以后也只能三天来一回。 下半个月，那位黄袍黑朋友又给利亚送了一份定金过来。 还是男的——为此利亚还提了意见，希望下次能来个妹子做做伴，别老整糙汉子！ 名字是尼禄瓦，年龄看起来不大，沉默寡言，以前学医的。 新人被安排去上语言课，目前和奥妮同桌。 在进下一个任务世界前一个晚上，利亚没有进图书馆，久违地睡了一觉。 在睡梦中，她又回到当初遇到系统的那一天。 过程都差不多，只是梦中的系统自称万能许愿系统。 “你说你是系统，那有什么功能？” 【本系统乃是万能许愿系统，你想要世间罕见的美貌吗？还是让你仰慕的人也全心全意地爱着你？亦或者富可敌国的财宝？只要你提出，本系统保证满足你的愿望。】 梦中的利亚眼睛一亮，心想还有这种好事？ “这许愿系统，是不是像许愿池里的王八一样，只需要丢个银币就行？” 【呸呸，你再胡说八道，许愿资格取消！】 “好好好，您是高大上的许愿系统，不是许愿池里的王八，是我说错了，对不起！请你原谅我吧！” 能屈能伸是利亚的长项。 【哼，我接受你的道歉，现在快说你的愿望吧，我赶着下班。】 “那我说了啊。” 【说吧说吧，我听着呢。】 “我的愿望是——即将爆发的太阳氦闪危机永远不会出现。如此一来，人类就不需要实施长达2500年的流浪地球计划了。” 沉默，沉默是今晚的康桥。 良久之后。 万能许愿系统突然变成一只小号的织者，挥舞着一条腿啪得给了利亚一巴掌。 【我看你在想屁吃！】 然后利亚就醒了。 他渣的！什么噩梦！ …… 【嘟……任务世界已抵达……】 【当前世界：奈恩】 【身份已生成：无魂者的狱友】 【神秘的艾斯维尔，天上飞着一群会喷火的大猫，你的新朋友将去那里送几封信，路途遥远，她需要你的陪伴！】 【通关条件：无】 【通关时间：一年】 【剧情将直接开始】 每次系统描述不正经起来，肯定有织者的手笔。 哎，习惯了。 想起织者，利亚就想起昨夜的噩梦，感觉有点不吉利。 难道这次任务有坑？ 她瞅瞅四周。 石质地板，南北两扇石墙，西面是一扇铁门，此刻正被紧紧锁着。 东面墙上镶着两扇窗户，没有遮掩，只有通透的铁质栅栏，宽敞的栏杆间距足以让人直接钻过去——不过普通人就别指望钻过去逃跑，栏杆外面就是高达百米的悬崖。 这是基本装修，除此以外，十平米的牢房里，东西少得可怜。 一张直接摆在地上的铺盖，一个木质小板凳，以及一堆篝火。呼啸的风从窗外吹进来，从铁门的缝隙中穿过去，把篝火吹得歪歪斜斜。 看看篝火，再看看穿着一身乞丐服的自己，最后看了看窗外的一片秋意。 什么天崩开局？这要是普通人妥妥会冻死吧？！ 突然，隔壁单间传来类似重物摔在地上的声音。 看样子这就是我的狱友了。 “有人吗？”她朝着隔壁喊。 过了好一会儿。 “你是谁？见鬼，我这是在哪？” “我想我们都被关了起来。”利亚解释，“不过关我的人应该不清楚，一道铁门可关不住我。” 嘎吱——砰！ 年久生锈的铁门就被利亚一脚踹倒。 利亚跨出牢房，脚步一转就到了狱友的牢房前。 然后愣在当场。 她没想到，自己的狱友居然是只大猫咪！ 狱友的身高和利亚差不多，四肢比例、关节部位和人类相仿，但是有一颗猫科动物的脑袋及尾巴，一身三色绒毛，看着就让人很想撸一把。 “你好，我叫……我、我……我好像记不起我的名字了！”看到利亚后，狱友刚想自我介绍，结果抱着脑袋，一脸痛苦。 “是受伤了吗？刚才我好像听到你摔倒的声音。” 利亚不管三七二十一先给狱友丢了个治疗致命伤再说。 “我、我想……应该不是摔倒的原因。” 法术应该对狱友有所帮助，她放下手臂叹了口气，慢慢拼凑着自己仅剩的记忆。 “我记得……以前似乎住在船上，有个骗子戳了我一刀……还把我卖去挖矿……从矿坑里醒来后，我就丢失了很多与自身有关的记忆……后来我跟很多人一起出逃，那人告诉我，我们身处冷港之中，必须通过某种奇怪的方式才能逃走……之后我就莫名其妙地出现在这里。”她似乎接受了自己遗忘过去的现实，“还有，谢谢你的治疗。” “不客气，朋友，我叫利亚。” “你好，利亚，很抱歉我不能告诉你我的名字。” 冷港，又是一个本地特有名词。利亚把这个词加进查询目标，终于让小蘑菇整理出了一些可用资料。 （冷港，魔神莫拉格·巴尔的领地） 这是上古卷轴世界。 在流浪地球世界它以游戏的形态出现，而游戏方面分析组收集的资料最少。 这就导致利亚只知道自己处于第二纪元，纪元主角是无魂者，但这位无魂者做了哪些英雄事迹她并不清楚。 真是难得。 想要完成任务，似乎只能跟紧面前这位无魂者了。 理清思绪，一抬头，就看到狱友用惊奇的目光看着利亚手臂上的小蘑菇。 “这是你的……宠物？” “是我的小伙伴，她叫小蘑菇。” “她真可爱！” “谢谢夸奖，你也很可爱……当心，我要砸门了。” 她随便拾起一块碎石，朝着铁锁哐哐砸了两下，门锁就掉了下来。 狱友把充当铺盖的破毯子往身上一披，三步跨两步就从牢房里窜了出来。 “真是谢谢你，我还以为我会冻死饿死在里面。” “不客气，咱们是一条船上的难姐难妹。”利亚上下打量了一下狱友，“你冷吗？” “有一点点，不过这不是有火堆嘛！噢，你是不是怕冷？毯子给你。”狱友二话不说，就把身上破破烂烂还带虫眼的毯子脱下来，递给了利亚。 第108章 上古卷轴02 最后谁都没要那破毯子。 因为利亚拿出了两套便于行动还保暖的运动服。 “这怎么好意思。”说是这么说，但狱友搓着双手，很诚实的接过衣服，背过身换了起来。 换好衣服，两人开始寻找出路。 这座古老的监狱通体石制，挑高设计，原本应该是当成半露天花园设计的，但现在这座旧日城堡已经沦落成了废墟。 天光从破损的屋顶漏下来，将无人照顾的花花草草照得生机勃勃，偶尔落下的雨水也在花园正中的水池里积蓄成一汪池水。 监狱里共有四间牢房，狱友和利亚占了其中两间，一间空着，另一间里的住客已经僵硬死去，只剩下一具尸体，而在利亚的视线内，他的灵魂正以生前的模样畏缩在早已熄灭的火堆前。 “安维尔。” “什么?”利亚回头。 “这把武器上刻着一个名字。”狱友举起一把在角落找到的锈迹斑斑的巨斧，“我想，我可以暂时以安维尔为名。” “好的，安维尔。” 两人逛遍监狱，在唯一的石门停下脚步，不用说，这肯定就是出口。 另外，石门附近还有不少古老的武器。 “这是啥武器？柄长头小，看着真奇怪。” 利亚被石台上一柄长得像双头斧钺的武器吸引了注意力。 “哦，看这款式，应该是古精灵的法杖。” 安维尔把斧头换到左手，右手拿起法杖，朝不远处的一个旧罐子甩去一枚火球。 砰！ 瓦罐破碎。 前一刻利亚还以为这就是个科技落后的世界，下一秒就目睹了法术的存在。 看样子，此地的法术和利亚的还不太一样。 “这把是炼狱法杖。”安维尔说，又拿起另一把试了试。 只见法杖上流出一团白色光线，连接到了利亚身上三秒后突然光芒散尽。 “这把应该是恢复法杖，不过里面的能量用完了，需要用灵魂石充能。” 哈？恢复魔法还能这样用？ 她正想问问灵魂石又是什么东西，就听轰隆一声，石门突然开了。 一名衣衫华丽、容貌秀丽的女性走了进来，她长着精灵一样的尖耳朵，背后的法杖闪烁着白色光辉。 “你就是绑架我们的人？” 安维尔手一挥，破伤风之斧已经搁在了来人的脖子上，大有一言不合挥斧就砍的架势。 “什么？当然不是，你是通过一道时空裂隙掉到这里来的。” 高精灵法师诺里安维紧张地回答。 “我叫诺里安维，这、这里是巴尔菲拉岛，帝仁尼氏族的家园。当时我正在做传送门研究，然后……砰的一声！你们和一头魔族各自从不同的时空裂隙里掉了出来。我抓上你俩，施了个天马座的咒语逃走了。至于把你们关进监狱……那只是一种保险措施，毕竟我不知道你们会不会对我构成危险。” 在大斧头的威慑下，高精灵尽可能快得把一切解释清楚。 安维尔没有从诺里安维身上感觉到恶意，但也仅限于此，没有恶意不代表就是朋友。诺里安维和利亚是不一样的，而她一直很相信自己的直觉。 “很正确的选择，换成我也会这么做。”她放低武器，“谢谢你救了我，我叫安维尔，这是利亚。” “不客气，如果你们能帮我把那头怪物解决，这件事就算扯平了。” “一言为定。” “要打架？” 卡吉特人和高精灵一起看向利亚。 “我不是拒绝，只是想……我能不能叫几个帮手？” …… 对于两个临时队友，高精灵法师诺里安维依然心怀戒备。 一个卡吉特人，另一个看起来像帝都人，这两人怎么会凑一起？ 这也不算什么，让她吃惊的是，那个帝都人不仅有空间装备，而且挥手就能召唤出三个人高马大的打手。 高精灵从未听过类似的召唤法术。普通的召唤法术只能召唤出魔族而已，难道那三个打手是魔族假扮的？ 整件事的走向似乎变得越来越奇怪。 又要发生什么大事了吗？ 诺里安维一阵联想，最后摇了摇头，把脑袋里的杂乱思绪统统清空。 算了算了，自己不过是个喜欢研究的小法师，可不能卷进漩涡里去，当没看见就是。 …… 被高精灵当成什么神秘人、幕后推手的利亚，此刻正和安维尔热烈讨论着如何捡垃圾。 “这种年代久远的玩意其实没有什么利用价值，不过铁匠师傅会按10铜币1公斤的价格回收，回炉打成农具再售卖。” 这不就是垃圾回收嘛。而且你们不要的垃圾，对我来说有大用！ “那我们带点出去换钱吧，我这有地方装。” “对啊！”一穷二白的安维尔，瞅瞅自己身上的衣服，“还是你想得周到，那我多找找！” 她反手就从一堆瓦砾里抽出一把大剑，剑身还插着件破裂变形的金属盔甲，抖了抖，盔甲的原主人——半截骨架——就被抖搂到了地板上。 “这个好，纯铁的！” 利亚瞅瞅地上的骨头，无言地接了过来。拿呗，你看原主人都没反对。 利亚正想和安维尔再讨论讨论怎么更好的捡垃圾，耳边就传来诺里安维的警告。 “注意，军械库门口有一个魔像召唤师。” “明白。”安维尔回复，然后立刻安排好战术，“利亚，你们离远点，诺里安维，你在旁边辅助，我要上了！” 利亚还没反应过来，就见安维尔一个冲锋，把魔像召唤师干倒在地，再使了个犹如火焰鞭子般的招式，魔像召唤师连个手都没抬起来就被拆成了两半。 “不过如此！”by安维尔。 “武技不错，一会儿打魔族应该问题不大。”by诺里安维。 “嗨呀，我还想试试法杖呢，这就没了？”by利亚。 塔里安三人沉默不语，但安维尔的攻击手法多少吸引了他们的注意力。 众人思绪不一，各想各的。 这个世界并不是游戏，打败怪物后，自然也不可能出现摸战利品的步骤。安维尔把魔像残骸踢到一边后，拿大斧头把军械库的门锁给砸开，率先走了进去。 第109章 上古卷轴03 和整座建筑的风格一致，军械库也建造得十分宽敞。大厅内到处都是堆放装备的石台和架子，最内部还有一台已经熄火的风箱式熔炉。 鉴于诺里安维在此，自然要征求下对方的意见。 “这里的东西你要吗？” 诺里安维早就看透了她们的心思。 “都是些陈年垃——旧物，对我的研究没有什么帮助，你们要是乐意，可以都带走。” 只听一声欢呼，安维尔就朝墙边的盔甲架奔去。腐烂的布料皮革没有收集的价值，但上面的金属零件或装饰品可以拆下来，就这样挑挑拣拣，倒也捡出不少东西。 再拼凑一下，两套盔甲就有了。安维尔递给利亚一套，但被她拒绝了。 “金属会影响我的法术发挥。”利亚解释，她又展示了自己的元祖护腕和枪械。 （dnd中法师通常不穿金属铠甲） 安维尔：这护腕不错，但那个小铁块有啥用？ 至于三个大块头……他们都穿着半身甲，再说军械库的装备给他们穿也嫌小。 几人刮地三尺，把能拿走的东西都搬了个空。 目睹这一切的高精灵法师抱胸而立，两眼放空。 拿吧拿吧，当我不存在就行。 军械库出门右转，经过天桥之后，就来到了外围长廊。 长廊的一边可以看到花园里的风景。 花繁叶茂，绿树如茵，若是没有一头头不停巡逻的石像，倒也算个露营野餐的好去处。 “乖乖！这么多！” 注意到利亚的视线，诺里安维向她介绍：“这些就是岛上的护卫魔像，但现在被那头魔族抢走了控制权。幸运的是，这些石像的视力不太好，靠很近才会被发现。” “所以——你想说什么?”安维尔歪着头问 “尽量避免战斗，好么，我们赶时间。” 为了避免战斗，他们绕过小半个花园才抵达目的地。一路上只拆了两个人型魔像和一头虎形魔像。 利亚终于有机会用到恢复法杖了——军械库有不少能量没耗尽的。 不过这玩意吧，有点神奇。 使用时只需用目光锁定被治疗者，然后捏住法杖上的激活符文，就能激发储存在法杖内的能量。 这种治疗是持续而缓慢的。 “好东西啊，就是能量不好补充。”利亚想，她已经知道灵魂石是什么了——吸取活物灵魂取得的能量石。 听起来有点邪恶。 抵达画廊之后，一行人看到的却是一道被锁死的大门。 “耶弗尔的骨头！这块天空裂片没用了。” “开门和这块破石头有什么关系？” “这可不是什么破石头。天空裂片是陨星玻璃簇，它们从天空坠落，其内部充满了原始而强大的魔力。可以用于仪式和实验，或是单纯作为能量源。” “所以这是门的能源？” “是的。” “能不能修一下？” “我没有携带附魔工具，修不了。” “好吧，咱们出不去了。”安维尔摊手，“刚才路过花园的时候，我看到湖里有河蟹，估计能吃上几顿。” “食物的话，我这里还有不少，吃多久都行。”利亚安慰安维尔，“不然走花园吧，我可以带你们飞出去。” “你还能飞？！”安维尔刷得竖直了耳朵。 “对，带你俩不成问题。” 虽然利亚这么建议，但高精灵想起南边的密室里还有一块天空裂片，所以几人准备过去找找。 密室里果然有一块天空裂片，但也有一头数米高的石像鬼。 诺里安维指着神龛中那块正在发光的宝石，又指了指以石像形态蹲踞在宝石前方的石像鬼。 “待会儿不要冲动，等会我先用法术——” 诺里安维的话根本没有说完的机会，后续的话语还挂在舌尖，就被安维尔冲锋的吼声切断。 也亏得密室里没有龙蛋，不然某个火车王的名场面就要再现了。 就连利亚都没想到安维尔会这么冲动，慢了几步。也正因为此，当高大无比的石像鬼就从石化形态挣脱出来，双手成拳朝着地板猛击时，她尚来得及撑起力场护盾，并给安维尔丢一发虔诚护盾。 轰隆！地板炸裂，震起的尘埃碎石如子弹般四射。 “你是诺德蛮子吗？！”（请看上古ol的游戏cg，诺德大爷总是冲锋在前头，哈哈） 高精灵抹了一把脸上的灰，怒气冲冲地举起法杖，用冰系法术将石像鬼的双腿和地板冻结在一起。 虽然只冻住几秒，但有效延缓了石像鬼的攻击和行动。 安维尔爬起来，吐了口血沫，微笑的猫猫脸上显出几分戾气。 只见她猛一跺脚，周身的空气就像水一样流动，尘埃升起，围绕着她的脚踝缓缓打转。尘埃之后是地上的碎石瓦砾，一块接着一块飘浮起来，在安维尔的身前凝聚成巨大的石球。 一声高喝，石球飞了出去，猛砸在石像鬼的一条胳膊上——原本，安维尔瞄准的是头部，但石像鬼张开手臂护住了自己的脑袋。 碎石四射。 作为盾牌的石头胳膊炸开裂缝，缝隙越来越宽，在咔擦咔擦的开裂声中，半条石头胳膊砸在了地上。 “狗屎运。”安维尔咕哝着，挥起斧头朝石像鬼的腿弯砍去，砍得火星四溅，碎石乱迸。 利亚她们甚至连枪都懒得掏。小口径的枪械根本射不穿一块石头，大口径的热武器又不敢乱用，就怕整个密室塌了把所有人都埋里头。 “或许该试试你的新武器。”塔里安建议，这时他们已经和魔像交手了好几个回合，砸下来碎石已经在地上积了薄薄一层。 也亏得密室里地方小，石像鬼无法在里面飞行，不然情况还会更加棘手。 “行。” 她摸出等离子刀，打开启动开关，橙色光刀刷一下弹出。 “搭把手。” 塔里安立刻变锤为盾，在利亚一脚踏上时托着她往前一送。 一个漂亮的跳跃，随后利亚就跳上石像鬼的肩头。她横刀一挥，一颗硕大的石颅就被斩落于地。 在石像鬼躯体砸倒的巨响声中，战斗结束了。 利亚刚从尸体上跃下，安维尔就飞扑过来，抱着她在地上转了一圈。 “你好厉害！” 然后送上猫猫香吻一枚。 第110章 上古卷轴04 这边还在贴贴，那边，诺里安维已经抱着天空裂片走了过来。 “走吧。” 她刚一靠近，突然之间，本就明亮的天空碎片突然爆发出刺眼的光芒，紧接着，这道光便如活过来一般，朝着利亚和安维尔流了过去。 堪堪数秒，光线被两人吸收，天空裂片上的光也黯淡了几分。 “不可思议！”诺里安维说，“你们似乎吸收了裂片内的以太能量。这种情况我还是第一次见。” “啊？能量被我们吸收了？那这块碎片还能用吗？” “我看看。” 诺里安维把手按在天空裂片的表面，感觉到内部依然剩余不少能量。 “呼，只是开门的话，应该是够了。” 两人顿时松了口气。 吸收天空裂片自然是有好处的。 安维尔觉得自己的力量似乎强大了一点点，而利亚在自己身上没有什么发现，但她能感觉到那股力量全被茧吸收了，里面的神体甚至回馈了一点反应。 +好吃+ 行吧行吧，我真是个吃货！ …… 换上新的天空裂片，石门顺利开启。 门后就是凶猛的魔族怪兽，在战斗前自然要做好万全准备。 “那也不至于准备得这么豪华吧？”看着一桌子的菜，诺里安维瞪大了眼睛。 像每一只兔子一样，利亚腼腆一笑，随即开始介绍各种食物。 这次因为是旅行，后勤组准备的食物不仅仅是单兵口粮，还放了不少普通食物和零食。 用自热包一热，装盘即食。 饭后还有冰淇淋和热咖啡，混在一起吃也没问题。 塔里安他们的饭量利亚是很清楚的，但她没想到两位新朋友的胃口也不小。饭后所有的盘子都光可照人，应该是对这顿饭很满意吧？ 满意这个词，实在是低估了现代调味品的杀伤力。 除了某些地区的特色料理，奈恩的大部分美食其实和地球上的白人饭很相似，常用调味品有盐，糖，薄荷迷迭香之类的香草，苹果醋和葡萄酒醋，海鱼和盐发酵出来的鱼酱，以及黑胡椒肉豆蔻之类的香料。 味精鸡精陈醋酱油等等，那是没有的。 如果花费时间慢慢烹饪，也能做出美味佳肴，但在野外，就只能随便对付对付。 拿高精灵法师为例。 在野外做研究的时候，诺里安维吃得最多的就是面包配清水，偶尔打个野味当加餐，烤肉上撒点粗盐香料，就算不错的美味了。 酒足饭饱，队伍里的关系似乎融洽了几分。 利亚：我就说嘛，吃饭能拉近关系。 吃好喝好休息好的众人终于见到了最后boss。 这位被诺里安维形容得极为可怕的魔族其实长得还不错，甚至可以用美艳动人来形容。它有着人形的上半身，四条细长的胳膊，但腰部以下连接的是数米长的蟒身，直立起来时可达到四米高。 一看到众人，魔族就爆发出高昂刺耳的笑声。 “凡人，吾已身具不死性，谁给你们胆子来挑战吾？” 见惯了大场面的利亚表示，这位大姐，你连个手下都没有，连台词也很没品耶！ 吃饱喝足心情非常好的安维尔则感叹：感觉还没那头石像鬼难打。 而高精灵法师她，呃——她已经一个冰球砸到了魔族的脑袋瓜上。 战斗开启。 三分钟后。 战斗结束。 按照游戏里的说法，这就是个脆皮boss，攻高防低。 而利亚这边，有超猛的近战，远程和治疗也不缺，抗住攻击来个偷袭必杀就行。 接连两场战斗也让利亚对这个世界有了初步了解。 魔武双修。 高精灵自称是个法师吧，不代表人家不能用法杖狠狠地砸断魔族的骨头，利亚总算知道为啥法杖的头部做得跟双头斧钺一样了，感情真能用来砍怪！ 安维尔应该是个近战，但人家左手石球右手火鞭，用魔法抽你没商量。 真是个有意思的世界——作为对上古卷轴了解不多的人，此时利亚尚不知道这世界还有龙吼这种高端玩法。 “好弱。” 战后安维尔点评，看起来她似乎没打够。 经历了好几场激烈战斗的破伤风之斧，终于完成了最后的使命，折断在魔族的脊椎骨中。 利亚在空间里挑挑选选，捡出一把铁锈少点的白板单手剑给她做替补武器——没办法，她自带的近战武器就那么几把，大部分还必须满足条件才能使用。 安维尔并不嫌弃，接过去就佩在了腰间。 诺里安维蹲在死去魔族的身前，用手指触碰尸体的血肉。 “它说的是真的。” “什么真的？” “不死性。” 高精灵法师慎重地向众人解释。 “魔族本该在死后返回魔神的领地内重生，所以死后会化成一摊灰或液体。但这个怪物并不是这样，它的血肉留在现实之中，而死而复活的能力也保留着。这就意味着，不出一月，这些血肉就会在这里重新复活。” 听法师这么说，安维尔也跟着皱眉，打死还会复活的怪物，可真是太讨厌了！ 利亚的双眼骨碌碌一转，这打死能复活，电影电视游戏小说里可太多了，大多数解决办法就是——烧。 “劈碎、烧毁尸体的话，是否会影响复活速度？”她问安维尔。 安维尔闻言立刻心领神会，拔出长剑比划了下，“太轻了。”她嘟囔道。 随后一剑劈下，接着又是一剑。她挥舞长剑，像劈柴一样把魔族尸体劈成更小的碎块。 “你再看看活性降低有没有降低？” 诺里安维又测试了一下血肉的活性值，果然下降了不少。 “有效果。”她舒展眉头。 利亚试着收取了一块魔族的血肉。 没成功。 居然真的还活着，真是可怕的物种。看来只能烧了。 “先烧成灰，然后带出去洒了。”利亚建议。 诺里安维哑然。 一言不合就扬人骨灰！您是哪位魔神的神使吗？ 不敢惹，不敢惹！ 见诺里安维又开始发呆，安维尔摇摇头，勤勤恳恳地干起活。 丢些垃圾布甲做火引子，换上炼狱法杖砸几个火球下去，一个超大篝火就燃了起来。 “好啦，等会来收骨灰就行。”安维尔拍拍手上的灰，笑嘻嘻地说。 第111章 上古卷轴05 （二合一章） “真叫人难以置信！” “这个发光的螺旋是什么玩意？电梯吗？”by利亚。 “吧唧吧唧，咔擦咔擦，咕咚咕咚，嗝儿~~”这是还在吃东西的大猫猫。 不是所有人都能欣赏奥术的伟大魅力。 不过他们好歹能理解，因为这个发着蓝光，不停旋转的奥术螺旋出现，锁匠画廊里的大部分传送门都被激活了。 至于原因? 嗐！只有喜欢刨根问底的法师们才想知道！ 此时此刻此地，这样的人只有一位——诺里安维，而她已经再次陷入了脑补。 “我就知道！” “如今泰瑞姆尔的情况一团糟！” “西罗帝尔，战争肆虐；艾斯维尔，龙族盘旋；到处是魔族的身影，背后必然有魔神在酝酿阴谋……这个纪元需要救世主！” 诺里安维的目光凝聚于还沉迷现代小零嘴的安维尔身上。 “是她吗？！天命者，未来的英雄？” 然后又转移到利亚的身上。 “这位又在其中扮演什么样的角色？” “不管是不是，我都应该记下来。一直默默无闻的诺里安维，将成为历史的首位见证者！” “诺里安维！”一个声音打断了高精灵的习惯性脑补。 “您有什么事？请吩咐。”不知不觉，高精灵的称呼中带上了几分尊敬。 “没啥事，就想问问你干粮够不够。不够利亚说可以给你留点。你不是说还要在这里研究一段时日？” “可以吗？那可真是谢谢了！”诺里安维单手放于胸前，对着利亚行了一礼，“这是我在某次探险时发现的，不是什么贵重品，请当做纪念品收下吧。” 那是一颗鸽蛋大的蓝色宝石，上面还有漂亮的星光彩，任何一个看到的人都会为之心动。 除了利亚，毕竟生活商店里这样的宝石见多了。 她会收下的原因是，这块宝石并不是普通宝石，而是一块经过魔法处理的魔法石，只需要在表面摩擦一下，蓝宝石就会射出一道持续一分钟的蓝色光辉，将佩戴的人笼罩其中—— 让你成为人群中最亮的仔！ 收起宝石，利亚表示了谢意，又回赠了一打低级法术卷轴作为回礼。 一时之间倒是让高精灵有些受宠若惊。 “如今通往世界各地的传送门已经打开，想去哪里都可以，不过要注意一点，传送门是单向的，只能选择一次。” 反正自己只需要跟着安维尔，去哪都行。这么想着，利亚扭头看安维尔。 “安维尔，你想去哪？” “我想找回我的记忆。” “卡吉特的聚集地吗？”诺里安维给出意见，“艾斯维尔或是柯娜西的居所都有大量卡吉特居住。” 安维尔有些拿不定主意，踱着步子，在每个传送门前都逛了一圈。 这些传送门实在是很神奇，从这边能看到对面的景色，对面却看不到这边，跟单面玻璃似得。 “沙漠，好像没这么平整；山地环境？看着也不太像；这是城堡？怎么黑咕隆咚的好像吸血鬼的大本营？这地方倒是有点眼熟，哦，这就是艾斯维尔啊……”安维尔凭借所剩不多的记忆选着目的地。 逛完楼上楼下，她终于在一座看得到帆船的传送门前停下脚步。 “先去柯娜西的居所。”她说，“有船，也有卡吉特。” …… 传送门的落点居然有两三米高，猝不及防下，安维尔被暗算了。 “哎哟，我的老腰！” 安维尔从沙堆抬起头，和一只正在找食物的海蟹面面相觑。 海蟹开合了两下钳子，嗖得窜入一堆漂流物中，匿了。 “痛吗？我看看。”利亚笑着把大猫猫拉了起来，借着治疗之名在安维尔身上撸了几下。 “没事没事。”正说着，安维尔的视线落在漂流物上。 看起来，怎么像个船舵？ 再看更远处。 那个趴在一块木板上，身上还缠绕着海带的，似乎是个人？ “利亚！！” “怎么了？” “你看那边那个人！” 幸运的海难者并没有死去，她和诺里安维一样有一双尖耳朵，但安维尔说她是个木精灵，和诺里安维不是一个族的。 她们将昏迷脱水的木精灵拖到树荫底下，治疗之后灌了点水，没多久人就醒了。 “请问……有没有看到我的小队？” “抱歉，我们只发现了你。” 被救的木精灵叫菲莉安，自称是先祖神州的士兵，军衔是中士。（先祖神州，本地阵营之一） 苏醒之初，她心中忐忑。面前是卡吉特，帝都人，外加三个高大佣兵的奇怪组合，但一时之间，也找不到其他的帮手。 怪就怪吧。菲莉安自我安慰着。 “我们的舰队本应该抵达柯娜西的港口，但狂暴的飓风袭击了我们，所有人都被抛到了海里。” “确定他们还活着吗？” “我不知道，但他们是我的下属，我有义务找到他们。” “好吧，我们可以帮你找，要不要先吃点东西？” 利亚掏出巧克力能量棒。 “不行啊，木精灵不能吃素的。”安维尔赶紧阻止。 啊？还有精灵不吃素只吃肉？利亚眨了两下眼睛，感觉以往的认知被颠覆了。 翻翻空间，似乎大部分东西都不能给人家吃。 牛奶总没关系吧。对了，还有一些熟食肉制品。 利亚拿了两盒牛奶递给安维尔，示意她给木精灵送过去。 安维尔把吸管插上，自己先吸了一口表示没有毒，再递给菲莉安。 “是牛奶，不加糖的。” “谢谢。” 菲莉安接过牛奶盒时还能保持仪态，等牛奶一入口，就控制不住猛吸起来，也就几秒时间，一盒250ml的纯牛奶就下了肚。 放下盒子，她又接过第二盒牛奶，依样画葫芦插好吸管喝完，这次总算没喝那么快了。 但利亚送上的卤鸡腿却并没有吃。 “这个鸡腿我不能吃，但是我把袋子撕开了……很抱歉！” 利亚摆摆手表示没事，随后想到卤料里的各种香料，大概是因为这个？ “给我吃吧！我还没尝过这个！”安维尔跃跃欲试。 木精灵面色赫然，不好意思地向安维尔和利亚道谢，然后描述起下属们的外貌和各自名字。 “三名木精灵，埃德贺拉斯、瓮洛恩和妮斯特尔。我知道了。如果找到他们，就把人带到这里。” 不得不说，安维尔的个性真的挺好。自己还失忆着，不忘记帮助别人。 “再次感谢你，朋友。海边的残骸中有不少舰队上的物资，里面有一种古老的木精灵治疗药，标签上写着流萤虫糖蜜，水兵们喜欢叫它荧光汁。” 咦？居然还有魔法药剂么？利亚立刻打起精神，准备待会好好捡一捡海边的各种漂流物。 告别了菲莉安，几人就沿着海滩开始找人外加捡垃圾。 “埃德贺拉斯！瓮洛恩！妮斯特尔！” 路上边走边喊，人没找到，倒是引来一头鳄蜥。 这种双足动物，长着鳄鱼的大脑袋和大嘴巴，但人家的两条腿可比鳄鱼长多了。要不是尾巴太短，没有前肢，乍一看还挺像迷你霸王龙！ “这个鳄蜥……能吃么？好吃么？” “啊？”安维尔震惊了一下下，“这东西不能吃。” “哦……会不会是你们不会料理？” 安维尔耸耸肩，杀了一头鳄蜥以示自己可没有说错。 “你看这肉，特别硬，内脏又腥又臭，根本不能吃，还有这血，有毒，一吃就拉。” 这不是跟河豚差不多？ 河豚处理不好可是要死人的，奈恩人吃鳄蜥，不过拉肚子而已。不知道是河豚毒性比鳄蜥强，还是奈恩人的的体质比地球人更高？ 参考一路过来的所见，利亚觉得后者可能性更大。 “和我们那边的一种食物很像，要吃的话大概得去皮去内脏，放干净血，处理的时候还要注意肉不能让血、内脏污染到肉。肉质硬的话，可以用菠萝汁软化。” “菠萝？”安维尔挠了挠下巴，“这玩意好像沙漠那边才有。” “没菠萝也没关系，我有带嫩肉粉。” 等鳄蜥的血流干之后，安维尔把大腿上最结实的两块肉割了下来，让利亚收着。 “那边好像有东西在闪。” “去看看呗！” 大老远能看到布林布林的反光物。走近一瞧，原来是一堆破碎的玻璃瓶，根据瓶身上的标签，这应该就是木精灵让她们找的流萤虫糖蜜。 这些治疗药被装在木箱里，大部分已经破损或倾倒，空气里淌着一股淡淡的薄荷香。 “1、2……有5瓶保存完好。”利亚数了数，“你要不要尝尝？” “不要不要，我喝过，这玩意的味道就像皮凉鞋煮薄荷水一样，根本没有你给的饮料好喝！” 安维尔给利亚表演了个“地铁，老人，手机”。 行吧，看得出来是真难喝了。 之后。 她们找到一批没损坏的木桶和木箱，里面有茶叶、干果、蜂蜜酒、干海藻、肉干、调味料等等。 紧接着又捡到几个带锁的铁箱子，锁头还挺高级，但经不起砸。 “这是卡吉特的装备，你看，造型、弧度、大小，只有瘦小型的卡吉特才适合。” 安维尔瞅了瞅利亚，拿出件胸甲比划了一下。 “你应该也能穿。” “啊？”人家失主还在海里漂着呢，咱们这就分起了赃？ “没事啦。”安维尔不在意地说，“卡吉特的风俗就是如此，只要掉地上并且失主没有第一时间捡起来的东西，都算无主之物，捡到的人可以随意处置。” 好神奇的风俗。 然后利亚就入乡随俗了。 据铁箱附带的商品说明，这是一套增加体质和魔力的套装，但利亚穿上后只在个人面板上看到体质后面的数字变成了10+4+2，其他倒是没变化。 也是，毕竟两边的魔法都不一样。 前后摸了几个带锁箱子，两人身上的装备更新换代。 用游戏的术语来说，就是她俩都换了一身魔法装备，安维尔的锈剑也换成了带灼热武器附魔的钉锤。 灼热武器附魔的意思就是攻击时有几率造成火焰伤害，属于奈恩特产。 虽然仍不趁手，但比安维尔那把破烂白板剑好太多。 开了那么多箱子，加上海边阳光猛烈，几人都出了一身汗。 利亚拿出几瓶饮料，用冷冻射线制作成冷饮然后分给众人。 其他三人拿过就喝，只有尼禄瓦对着她说了句谢谢。 “不用客气，都是自己人。” 自己人吗？尼禄瓦展现出一种近似于忧郁的沉默，思绪被过去所占据——曾经，他也有一批亲密的兄弟，然后，他们都死了。 利亚用戳戳塔里安：“尼禄瓦咋了？” 塔里安正在喝冰可乐，闻言回道：“没想通而已，没关系的，过段时间就好。” 依然是含糊晦涩的回答，就像他们三人一样，谜题缠身。 …… 开完这个箱子之后，她们的运气就开始变差，之后一个箱子都没找到。 不过也有可能是海滩上的人越来越多的缘故。 有落水但侥幸没有出事的士兵，也有看到船只搁浅来捡便宜的本地人——后者几乎都是卡吉特。 在利亚看来，卡吉特实在是一个很神奇的种族。 大部分卡吉特的身高在一米六到一米八之间，但也有一些特例，其身高可达到二米五，比泰斯他们都要高上一头。 这些大大小小，花色各异的猫猫人还会训练猫科类的野兽作为自己的帮手。 看着那一只只皮毛水光滑溜的大猫咪，再看看那一个个顶着猫猫头，拖着长尾巴，讲话带着可爱饶舌音的卡吉特，利亚的眼睛都要飞出爱心了。 可恶！ 什么猫咪天堂！ …… 撸大猫的想法暂时无法实现，毕竟有性|骚扰嫌疑。 不过，她们倒是陆陆续续救了不少人。 其中也包含她们的目标。 这三个士兵运气都不错。 埃德贺拉斯断了几根肋骨，但内脏并没有受伤。他找了个好地方躲着，背靠岩石，面朝内陆，吹不到海风，附近也没有鳄蜥，甚至还找到了一些清水解渴。 他拒绝了利亚的法术治疗，只肯喝一瓶糖蜜。然后和其他数人结伴回到了自家队长的身边。 妮斯特尔身上倒是没受什么伤，但在风暴中，为了不至于落水她始终拽着缆绳，掌心因此磨掉了一层皮。喝完糖蜜之后也不过是暂时止血，看来所谓的治疗药剂效果也就这样。 好在她并不拒绝利亚的法术。 治疗魔法一上，妹子的手就长好了。 这妹子治疗完整个人就生龙活虎，连连摆手说自己没问题，让她去汇合点也不肯，非要跟着去找自己的队友。 见劝不住，也就随便她了。 最后一名士兵就比较倒霉，不仅被砸断了腿，还差点被鳄蜥给啃掉脑袋。 “翁洛恩！”妮斯特尔高呼一声，一箭射向鳄蜥的大脑袋。 “嗷！” 箭矢入肉不深，但多少转移了鳄蜥的注意力，让安维尔有时间冲上去救人。 “谢天谢地！我还以为死定了。” 翁洛恩丢掉手里的木头，扶着一旁的岩石就想站起来。 “嗨，老兄，我要是你就不会乱动，要是断骨刺入肉里就不好处理了。” 一头鳄蜥而已，用不着这么多人，利亚就先跑到伤员这边看看情况，结果就看到逞强的一幕。 “是你们的中士菲莉安拜托我们来找人的，埃德贺拉斯已经和菲莉安汇合，妮斯特尔非要一起来寻你。喏，这是流萤虫糖蜜，应该对你有帮助，至于你的腿，必须复位后才能进一步治疗。” “耶弗尔在上，真是太感谢你们了！”翁洛恩说着，一口把糖蜜给闷了，“恶……还是那么难喝！” “我朋友管这个叫煮过皮凉鞋的薄荷水。” “哈哈哈，非常贴切的形容，虽然这种糖蜜是用一种流萤虫拉的便便做成的。” emmmmm…… 虽然利亚觉得有些恶心，但想想中药里的还有人中黄、夜明砂等等材料，好像也没资格嫌弃人家┑(￣Д ￣)┍。 —— 木精灵烹饪菜谱 炖鹿肉。 这是一种耗时三周才能吃的“美食”。 烹饪方式是把鹿腿挂室内阴干5天，5天后肉已经有些软了，把肉剔下来，骨头煮高汤，肉用中火炸至表面酥脆，炸完将肉、高汤，以及一颗进口洋葱切成的丝，这三样东西封进罐子里，放两周后取出食用。 和鲱鱼罐头有某种异曲同工之处的“美食”就制作成功了：） 第112章 上古卷轴06 （依然二合一章） 结束了战斗的几人过来一看，利亚已经帮翁洛恩治好了骨折。这会儿翁洛恩甚至已经吃上了。 “你野餐呢？”妮斯特尔没好气地说了一句，“吃啥呢？给我掰点！” 翁洛恩把鸡腿撕了一半给她。妮斯特尔也不嫌弃他吃过，张嘴就是一口。 利亚笑了笑，掏出更多食物任士兵们挑选。 在和翁洛恩的聊天中，让利亚了解到更多关于木精灵的知识。 木精灵，也叫波斯莫。就生活方式而言，可能是众精灵中最奇特的。 传说，木精灵和森林之神耶弗尔达成一项协议：翠林公约。 翠林公约中最重要的一条规定是，木精灵不可伤害森林，不可吃任何植物制成的东西，只可食用肉类。作为交换，森林为木精灵提供食物和住所。 “实际上，契约限定的只是木精灵的故乡——瓦伦伍德的植物，其他地区的植物和木精灵可没有什么关系。”翁洛恩说。 正如他所言，如今的木精灵并不完全循规蹈矩。 譬如翁洛恩和妮斯特尔，就属于木精灵中的新派，而菲莉安则是遵循古老誓约的老派。 新派依然以肉食为主，但在烹饪时加一些非本地产的植物调料，也是可以接受的。 就像现在，两个木精灵并不忌讳什么，大口啃着各种食物。 翁洛恩甚至还有心情对卤鸡腿进行了点评。 “这个鸡腿有一股奇特的香味，咸香中带着一点鲜甜。”他咂了咂嘴，又说道，“而且这甜和卡吉特爱吃的月糖那股甜还不同，月糖这种东西，跟毒蘑菇似得，除了卡吉特，别的种族可受不了，吃完就发癫。我跟你说，曾经有个大使误食了月糖做的糕点，抱着大使馆外的灯柱跳了一晚上的舞！” “你怎么知道月糖的效果？”安维尔插话。 “上次我一个朋友的婚礼上，那批小饼干上面撒了月糖粉，所有宾客都中了招，很不幸，我就是其中一个。”翁洛恩耸耸肩，“但幸运的是大家都晕晕乎乎，就算出了丑也不记得了。” “小饼干和月糖应该都是卡吉特制品吧？” “没错，因为婚礼大厨是位卡吉特。现在已经不是氏族时代，请位卡吉特大厨并不过分。再说翠绿公约可是要求我们必须在三天内吃掉死亡的敌人的肉，可现在呢？也没有多少木精灵还遵守这条规定——这会让我们的盟友觉得我们太野蛮。” “听说当初那帮老家伙可是当着盟友的面这么干过，差点让初成立的神州联盟崩溃。”妮斯特尔笑着补充，显然，这位年轻的女士也不是循规蹈矩之人。 “现在，我们木精灵并不是不能吃绿色的东西，我们和先祖神州的盟友互相尊重，有时盟友开宴会，我们也乐于参加。” 说完，翁洛恩朝利亚挤挤眼睛。 聊完日常再聊聊两人的遭遇。 “我在船上看到你被断掉的栏杆砸飞出去了。”妮斯特尔问。 “是啊，腿都断了，还是这位女士治好了我。当初也是格林上尉把我从水里拖上来，不然我早淹死了。” 妮斯特尔郑重向利亚表示感谢，让翁洛恩不至于变成残废。 利亚戳了戳安维尔，悄悄问：“断腿就要截肢啊？不是有治疗法杖的嘛！” “可是他泡了好久海水，肉会烂掉的。”安维尔把脑袋凑过去，低声说道，“一般来说，如果在城里还能找牧师或专业治疗师治疗，荒郊野外为了保命只能截肢。” “听你的意思是治疗法杖也治不好断腿？” “法杖内存的治疗能量最多治治外伤，缺胳膊断腿治不了，污物侵染导致的问题也治不了，疾病毒素这些毛病只能找专业的治。” 好吧，利亚算明白了，治疗法杖也并非万能。 回程路上，他们又收拢了好些士兵。 有自己人，还有治疗和食物，没多少人能拒绝向自己伸出的友善之手。 …… 他们走了一半路程后就与赶过来的菲莉安、埃德贺拉斯碰了面。 “队长！” “队长！” “妮斯特尔、翁洛恩，我就知道你们两个不会有事的！” 菲莉安给每个人一个拥抱，又向利亚她们行了一礼。 “谢谢你们的帮助，朋友！有考虑过加入先祖神州水兵吗？我想你们会是出色的战士。” 邀请加入先祖神州，自然是菲莉安见猎心喜，生出招揽的心思。 但话说出来立刻察觉到不适。 邀请帝国人加入先祖神州的阵营，怕不是会被当做间谍。 好在几人本来就不想当兵，找个借口推拒了菲莉安的招揽。 与队长会面之后，几位士兵各自汇报了自己所知的情报。 “你确定格林上尉是往北面去的吗？”菲莉安问。 “我确定，队长。”翁洛恩说，“上尉说他在北面发现了一个洞穴。” 一个可以作为休憩点的洞穴，对所有人都具有不小的吸引力。菲莉安和队员合计了一会儿，便决定继续北上，与上尉汇合。 路上继续收拢士兵和伤者，但看得最多的还是尸体。 有先祖神州的士兵，也有想来发一笔横财的卡吉特。 这个不幸的卡吉特倒在一辆拉货车旁，身上的伤口仍在淌血。而杀死卡吉特的凶手正在尸体旁撕咬着新鲜的血肉。 “鹰妖！两头！” 这种怪物拥有人类女性的头颅和肢体，没有手臂，取而代之的是一对宽大的翅膀，双脚也是鸟类的爪子。它们的生育习惯和鸟类一样，是一种蛋生物种。 虽然有酷似人类的外表，但鹰妖无法沟通，它们的食谱也极其野蛮，不管是木精灵、高精灵、诺德人还是卡吉特，基本都想啃两口。 妮斯特尔拉紧弓弦，只听嘣的一声，箭没飞出去，弓弦却断了。想想也是，被海水泡过，之后没怎么修复就投入战斗，能撑到现在已经算这把弓制作精良了。 好在远程攻击并不限于弓箭。 篮球大小的火球滑过空气，狠狠砸在啃咬尸体的鹰妖的翅膀上，不仅打得它一个踉跄，还把鹰妖的半拉翅膀给点了。 是埃德贺拉斯。 接着是利亚的魔法飞弹，狠狠扎进另一头飞在空中鹰妖的眼睛。在饱含痛楚的嘶鸣声中，瞎了眼的鹰妖凭着本能朝利亚扑了过来。 然后被泰斯一把掐住脖子，颈骨折断的声音立时响起。 利亚忙里偷闲给尼禄瓦竖了个大拇指——孩子内向就要多鼓励。 那只翅膀被火烧的鹰妖也被几位士兵合力杀死。 战斗迅速结束。 毕竟小小鹰妖而已，也就能欺负平民，对手换成经历过战争的老兵，实在是纯纯找死。 战后收拾战场，妮斯特尔在卡吉特的货车上找到了一封信。 “为了发海难财，搭上自己的性命，这样值么？”她叹息道。 “上面写什么了？” 妮斯特尔把信纸递给她。 “莎莉： 你能想象当时的我有多惊讶吗？ 各种各样的宝物被冲上岸，堆在我的眼前。 天降横财啊！ 姐妹，赶紧带上你的运货车到破碎浅滩来。 只要动作够快，我们就有钱开自己的种植园了！ ——拉卡穆德” 人为财死，卡吉特为种植园而亡。 身为一个爱种田的民族，利亚不由得对死去的卡吉特生出了些许同情。 她将尸体暂时收入空间——准备以后送到附近的村落，方便死者的亲友认领。 埃德贺拉斯不着痕迹地拍了拍菲莉安。 “队长，能不能让她——” 菲莉安用一个凶狠的瞪视，让埃德贺拉斯吞下了之后的话语。 “你自己就是法师，应该知道空间装备有多贵重。利亚女士同情死者，自愿帮着收纳尸体，那是她善良。但我们死去的队友可不止一两个，难道让她全塞进空间装备里吗？把贵重的空间装备当运尸车用？这种要求你怎么能说得出口？” 埃德贺拉斯不说话了。其实他也知道，提出这样的过分要求确实算得寸进尺，可看着昔日战友们的尸体就这样暴尸在海边，被海蟹、鳄蜥撕咬吞食，他的心里就像压了一块石头，沉甸甸得让人无法呼吸。 斥责完后，中士又放软了口气。 “征用卡吉特的运货车，把死者都带上。” “是！”埃德贺拉斯转忧为喜，大声回答。 看着下士离去的背影，中士忍不住叹气，她何尝不忍看到同袍的尸首被野兽吃掉呢！可她更想保下活人的命。 …… 走走停停，揍一揍不长眼的野兽怪兽，一行人终于看到上尉口中的山洞。 只是—— 作为斥候的妮斯特尔停下脚步，也阻拦其他士兵靠近。 “小心！这里到处都是蛇！” 随手甩出的匕首，将一条藏在草丛中的，绿油油的毒蛇钉在了地上。 “这里面说不定有个大家伙。”安维尔嗅了嗅空气中微不可闻的异味，脸色凝重了三分。 菲莉安的脸色更难看了。 “不是说不定，而是确定有个大家伙。”利亚早就用侦测动植物查看过洞内情况。 爬行纲，数量400+，有一只巨型体。 巨型体在四米以上，可不是好相与的角色。 一边是可能遇险的格林上尉，另一边是疲惫不堪、情绪低落的下属，菲莉安心里的天平摇摆不定，最后，她看了一眼情况最好的妮斯特尔。 “妮斯特尔，你进去侦查一下。” “是！” “等等！” 利亚示意安维尔拦住一路都在奔波的木精灵斥候。 “妮斯特尔也挺累的，让她休息会，我进去看看，如果找到你们那位上尉我就直接带出来。” 中士面露局促，但最后还是咬着牙把这件事交给了利亚。 利亚本想自己进去，但剩下四人都不赞成。他们抛下利亚商量过后，决定由塔里安和尼禄瓦陪她进洞侦查。 另两人则留在外面保护这些疲惫不堪的木精灵。 三人避开洞口的水进入洞穴。 越往里走，里面的水就越多，有时甚至落脚的地方都没有。 “涨潮期这里应该会被淹没。”塔里安说。 利亚点头，见附近无人，洞里又越来越黑，她干脆给三人加了水上行走的法术，又把不灭明灯拿出来一盏，这样走起路来也方便不少。 拐了几个弯后，道路出现了向上的坡度，地面也渐渐干燥起来。 从小蘑菇生成的洞穴立体地图来看，他们距离一个巨大的溶洞已经很近了。 “还好没让妮斯特尔来。”利亚突然停住脚步，说道。 塔里安蹲下身，以和身形不符合的细心在一堆混杂的骨头堆里挑出几根骨头。 “有野兽的尸骨，但这些属于人类。”他说。 感觉情况不妙啊。利亚想。 瞧瞧这黑暗、尸骨、石块、退潮的海水、若有若无的腥臭味，众多因素铺垫出诡异恐怖的氛围，感觉下一秒就会刷出一只boss！ 而她面前确实有这么一只boss。 一条体长超过四米的大蛇。 考虑到这是异界，巨型蟒蛇无毒这条规则并不一定适用。 “引出来杀了吧！” 既然是狭窄的洞穴，不安排几个陷阱说不过去。 洞顶上的“冰凌长刺”，地上的反步兵地雷和“守卫刻文”，再加上竖在陷阱后方的一堵力场墙，够那条大蛇喝一壶了。 “我去把它引过来。”见陷阱准备得差不多了，尼禄瓦突然开口。 两人视线转了过来，看着他。 塔里安本想训这莽撞小子两句，但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他伸出手指戳了戳利亚，示意她说点什么。 什么都好，只要能让这个小蠢蛋别老钻牛角尖。 利亚清了清嗓子：“咱们不需要什么诱饵，”她掏出一架无人机，“有这个就够了。” 看尼禄瓦的表情，似乎并不信任利亚手里的东西，但他依然低头认错：“我明白了，女士。” “不！你不明白，尼禄瓦，”利亚捏了捏鼻梁，“你们确实是我的召唤物，我也不知道你们原先的上司对你们灌输了什么。但我把你们当朋友，而不是拿来送死的炮灰或是用完就抛的垃圾。”她顿了顿，“还有，任务世界叫我利亚就行，回了基地才叫女士。” 尼禄瓦还没给出反应，塔里安呲牙作呕：“别提那混蛋，谢谢。” “他不是混蛋！他是——” “闭嘴！”塔里安一把捂住尼禄瓦的嘴巴。 利亚翻了个白眼。 很好，这天算聊死了。 比起设置陷阱加聊天的时间，杀死大蛇花费的时间非常短暂。 唯一的牺牲只有一架无人机而已。 在被无人机引到陷阱处后，这条巨蛇以一个完美的弹射将无人机撞毁在力场墙上。而它自己也同时激活了全部陷阱。 被炸得血肉模糊，再被冰凌钉刺在地上，最后又被几把喷子近距离爆头。 搞定，收工。 —— 上古卷轴ol背景设定 上古ol发生在奈恩世界的泰姆瑞尔大陆，处于第二纪元之中。 泰姆瑞尔大陆的阵营有三个——匕落同盟、先祖神州、黑檀心公约联合。 其中高精灵、木精灵和卡吉特（游戏内叫虎人）属于先祖神州阵营。 游戏主角是无魂者，不是龙裔。 老版设定里，游戏主角出场就被杀死，灵魂被莫拉格·巴尔（一位魔神）收走，肉体丢进冷港（巴尔的领地，里面的居民几乎都是魔族）当苦工，后与其他人一起逃出了冷港——因为没有灵魂所以一直被npc叫成无魂者。 目前版本里则是出现在巴尔菲拉岛的监狱，后与诺里安维合作逃亡。去新手村后被人暗算杀死，灵魂被巴尔夺走。 本故事里的安维尔按照新老两版剧情糅合改编。 （话说叫巴尔的真多，哈哈。） 目前走的是新手村柯娜西的居所的部分任务剧情，后面安维尔自己走无魂者的世界主线（不会描写），然后一起去艾斯维尔。 偶尔会提到一些本地人的风俗民情。 写上古ol其实目的很明显，嘿嘿，增加主角的小伙伴，增加新技能新装备等等。 前文也加了一点补充说明。 第113章 上古卷轴07 当她们继续前进，很快路就变得难以下脚，惨白的地面几乎以尸骨铺就，骨头堆里时不时还会窜出来一条警惕的毒蛇。 加上飞行术的buff，三人以飘浮的姿态进入溶洞，没有一丝响动。 在不灭明灯的照耀下，众人可以清楚看到远处那具被绑在木头柱子上的骷髅，甚至能看清骨骼上有数百处细小切痕和缺口，仿佛死者在生前受到千刀万剐的可怕刑罚。 尽管骷髅身上残留着新鲜肉末和血迹。可奇怪的是，本该被血肉吸引来的苍蝇，在洞穴里一只都没有看见。 这样的受害者洞穴里不止一具。 在知道洞里有很多尸骨后，利亚就对格林上尉的生死不抱任何希望，但真的找到上尉的尸体后，她还是忍不住叹息了一声。 上尉被捆绑的姿势和前面的死者一样，都是被捆在一根木头柱子上，身上满是细小刀痕，连铠甲都被血液、以及一些奇怪的绿色泡沫浸透。 割断绳索，再把尸体放在谭森浮碟上，一行人便打道回府。 洞穴口，利亚对着满怀希望的中士摇了摇头。 “我很抱歉。”她让出位置，让中士得以看到浮碟上的遗体。 “有人在洞穴内举行某种邪恶的仪式。里面有很多尸骨、毒蛇、捆缚受害者的木柱。受害者身上有很多刀痕，除了上尉，还找到不少新鲜的骨架子，应该没死几天，身上的肉都被割了下来。” 中士越听，后槽牙就咬得越紧。 “先是一场飓风，摧毁了我们的舰队，杀死了我们的士兵，现在，一个先祖神州的上尉被残忍虐杀……” 菲莉安茫然地注视着远方，脸上是显而易见的痛苦。 这样的痛苦，利亚在系统给予的记忆中见过很多次。 悬在头顶的危机压得所有人喘不过气。人们不停地在分离和失去，一开始还会痛苦，但渐渐地，所有的悲伤都被沉默代替，痛苦也变成了麻木。 你家人过世了？那有什么，谁家没有死人呢。 利亚晃晃脑袋，驱散那些尚未开启的悲伤。 “很遗憾没能帮上忙。” “不，千万别这么说，这不是你们的错。真的，我反而要谢谢你们，如果是妮斯特尔进去，恐怕又要搭上一条人命。” “关键是查出真凶，给上尉报仇。”安维尔劝道。 闻言，菲莉安重新振作起精神。 “我们……” 她朝四周看了看，看到了士兵们眼中的疲乏、恐惧，还有信任。 “……妮斯特尔发现附近一艘搁浅的船只，整体大致完好，而且上面都是我们的人……” “我们需要找出谋杀格林上尉的人，但不是现在。其他人需要得到警告，不能让更多的士兵陷落在这座危险的蛇窟里。” 士兵们本想用烧焦的木炭做笔，在洞口岩壁上涂抹代表危险的警告标识，但利亚拿了一桶红色油漆出来，事情就变简单了许多。 做好标记之后，一群人迈着疲惫的步伐，继续朝着船只方向前行。 …… 搁浅的船只名为“潜行者号”，是一条带着明显卡吉特特征的货船，但又漆着先祖神州的标记。 虽然同属先祖神州阵营，但卡吉特们更像是雇佣兵之类的存在。 潜行者号的负责人之一，军需官奥布兰，是个有着花豹斑纹的卡吉特。 看到利亚一行人到来，他放下计算损失的账本，那张豹脸上并没有显露出高兴的笑容。 “又是批喋喋不休的落难者？还是长着两条腿，穿着闪亮护甲的货物？” “我们需要帮助，我们的上尉被人谋杀了——” “打住，奥布兰知道我们还是盟友关系。但现在说这些没用，飓风已经夺走了几百上千条人命，再多一个上尉也算不上多大的事情。” 卡吉特冷漠地耸了耸肩。 “但他是在附近的一个洞穴里，被人用邪恶的手段谋杀的，那里面有很多毒蛇和人骨。” 格林上尉的尸首被当做证据送到卡吉特面前。 比起死掉的上尉，显然能够在半空悬浮的浮碟更吸引奥布兰，卡吉特惊奇地瞅了操控浮碟的法师——利亚一眼，然后对菲莉安说：“奥布兰能否检查一下？”（在奈恩，对施法者的统称就是法师，还有个法师公会） 菲莉安点了点头。 奥布兰戴上两副皮手套，避开看起来就有毒的绿色泡沫，小心翼翼剥掉上尉的护甲。 暴露出来的皮肉几乎没有一处完好。割伤形成某种波浪形的规律符号，而填充其中的染料，则是死者本人的鲜血。 无论谁看到上尉的尸体，都能看出这确实是一场邪恶的、骇人听闻的谋杀，甚至还牵扯到邪恶的献祭。 豹纹大猫叹了口气。 “好吧，谢谢你们带来的消息。奥布兰会禀告船长，相信船长会考虑增援的，但现在有一件更重要的事情要做。”他指了指背后的潜行者号，“看见了吗？我们的潜行者号情况不太好，到处都是裂缝和破洞。如果在涨潮时无法修补完，我们就得和它告别了。” “我们可以帮忙。”菲莉安代表自己的队员说。“需要什么请吩咐。” “奥布兰需要一些人手……” 军需官给士兵们安排了些力所能及的活，众人对这样的安排并没有什么不满。 与先祖神州的士兵不同的是，军需官对利亚她们表现出了过于热情的欢迎，一直邀请她们去船舱里休息。 “难道不是那些伤员更值得关心吗？” “他应该是看上了你。” 利亚一惊：“他还想打劫？” “当然不是，”安维尔失笑，“得罪一位法师？会这么做的要么狂妄至极，要么蠢笨如猪。卡吉特是个很圆滑的种族，我猜，他只是想招揽你。” 可惜，利亚来这个世界可不是为了当兵或是赚钱。 “很抱歉，我们另有要事。”安维尔出面，代表几人拒绝了军需官的邀请。 “好吧，路上请小心。”奥布兰遗憾的说，“如果改变主意，潜行者号随时欢迎你回来。” 在离开前，中士再次向利亚表示感谢，并交给她一封信，言明找到木精灵的统帅后将信转交即可获得奖励。 恭喜你，在先祖神州声望中达到友善。 利亚收好信，并在脑子里自动配音。 …… 没了拖累，五人的行进速度还是很快的。在天黑之前，她们就找到了一处落脚点。 一座月糖甘蔗种植园。（月糖是卡吉特特产，可以增加食物口感，但吃多了就像吃菌子一样会出现幻觉。如果精炼过后就更不妙了，约等于异界的罂|粟。） 园主是位卡吉特，利亚以一提可乐为租金租到了间高脚屋。 种植园的卡吉特园主觉得这是一种很不错的饮品，也就比月糖饮品差了那么一点点而已。如果能从饮品中推导出成分，再将其中的糖换成月糖，他相信，自己会发大财的！ “虽然房子小了点，但通风良好，也非常安全。附近有山挡着海风，屋后就有取水的井。您瞧，从这里还能看到山顶上的双月之舞神殿呢！” 园主派遣的这位仆人非常热情，一路上都滔滔不绝，现在他正在介绍的就是名为“欢笑月亮小屋”的高脚屋。 “神殿里供奉的是哪位神明？” “当然是我们卡吉特的秩序之神，但我们更喜欢称祂为糖神。在双月之舞，祂的仆人会教导信众学习里德尔塔尔。” “学习里德尔塔尔？不应该是信奉吗？” “里德尔塔尔帮我们寻找自己的位置，教导我们如何避免和拥抱危险，如何战斗与逃跑、如何接受与拒绝，里德尔塔尔是我们一生的指引。” “听起来像是某种准则。” “外族人都爱这么说。”卡吉特说，“但我们卡吉特的信仰确实如此。” “谢谢你的介绍，让我们得以了解此地的风俗民情。” 利亚抬起手，为卡吉特仆从治疗手臂上有些红肿的割伤——如果放任不管，这处伤口极有可能会恶化。 卡吉特受宠若惊：“不，不客气。谢谢您！能为您服务是萨布的荣幸！请问还有什么能帮到您的吗？送柴火打水洗衣服等等，萨布都能做。” “不用了，我们习惯自己打理，谢谢你。” 用一瓶饮料送走了卡吉特仆从，安维尔和利亚迫不及待地打开了月笑小屋的大门。 进门后左手边是一张厚重的双月花纹地毯，上面摆着几个松软的靠枕；右手边是一个木柜，一套桌椅，不过桌子的高度和茶几差不多，凳子也只有小板凳的高度。 桌椅的正对面，靠墙砌了座石制火塘，火塘上方的架子上悬着一大一小两个锅子。 再往里走，打开的屏风挡住了所有窥探的视线，后面摆着一张小床、一个床头柜，让住客可以在这里好好休息。 因为临近海边，即便房屋有四扇窗可以通风，还有仆从隔几天过来打扫一次，久无人居的月笑小屋依然带着轻微的霉味。 “没有被子。”安维尔转了一圈，提出意见。 “没有的东西可太多了，与床上用品相比，难道不是厕所、浴盆这类东西更重要吗？” “利亚你是贵族出身吧？”安维尔突然问。 “不是啊，为什么这么说？” “你说的那些只有贵族家庭才有。像这种村落里，大概会有一个公用的土厕。嗯……我想你大概用不惯。如果实在需要的话，我们可以去买一个木桶回来。” 木桶？呃，便盆么？ 利亚举起一只手，啪一下敲在自己的脑门上。 “这可真是……梦回中世纪啊……” 虽然只是暂住，但也不能随便将就。 打开窗户，点燃炉火，用戏法伎俩给小屋做了大扫除；拿出锅碗瓢盆，清洗干净后备用；挪动屏风，再加上自带的帘布，隔出个人空间。 原本的床铺一碰就有响动，所以谁也没睡，反正利亚空间里有充气床和睡袋。 另外，每人都有各自的塑料脸盆，两条毛巾，一双拖鞋，一身睡衣。脸盆的花色都不一样，不会搞混，对了，还有折叠澡盆也可以拿出来用。 这么收拾下来，还穿着加绒运动服的安维尔热得掌心肉垫都是汗。 “好热好热！”安维尔吐着舌头喊，“你们不热吗？” 利亚她们自然不热。身上的忍受环境buff不是白加的。只是利亚忘记给安维尔也加一个而已。 经过解释后，安维尔再次体会到利亚的神奇。 考虑到这座小岛上的天气比巴尔菲拉岛热不少，利亚拿出几套轻薄的服饰给大家作为换洗衣物。 干完活后就是准备晚饭。 火塘上的吊锅是专属于安维尔的，其他人只能干瞪眼，原因无他，火候不好把握。 其他人只能搞点自热食物，或是帮安维尔洗洗切切，拌个沙拉。 简单活干完之后，就捧着碗等吃饭了。 因为收集到不少物资，安维尔做了不少当地特色菜。 白天收获的鳄蜥肉也拿出来用嫩肉粉腌一下，然后加黄油上锅煎，出锅时撒点孜然粉椒盐粉胡椒粉，味道居然还不错。 “明天再去打几头鳄蜥吧。”安维尔提议。 其他人吃得满嘴流油，只能用点头表示赞同。 饭后大家各自回屋睡觉。利亚还给安维尔展示了如何用法术烧洗澡水的拿手好戏。 最后安维尔躺进热乎乎的睡袋里，忍不住长舒了一口气。 这也是太舒服了吧！ …… 第二天。 几人将那具把卡吉特的尸首送去了双月之舞神殿，花了点钱请那里的牧师帮忙举行葬礼和通知家属。 吃过午饭，她们在附近的种植园散步，目睹了一出和老鼠有关的毛绒绒的危机。 看热闹ing~ 就像地球上一样，成群结队的田鼠也是农夫头疼的问题之一。 最常见的除鼠方式自然是养猫。 而卡吉特农民养的猫就有些大了，大约……和老虎一样大。 这些大猫的品种叫森彻虎，捉田鼠还挺勤快的。 但这家种植园种的全是月糖甘蔗，田鼠吃多了甘蔗变得肥胖圆滚，大猫吃多了这样的田鼠，也就摄入过量的月糖，要不在田间发疯捣乱，要不就是躺在窝里懒懒散散睡大觉。 气得种植园的园主嗷嗷叫。 病急乱投医的卡吉特园主想出了个奇葩的解决办法。 既然森彻虎不肯干活，那就让其他动物上。 他把主意打到了雷光虫的身上。 雷光虫，身在魔法位面，名字里又带雷，这雷光虫自然也会魔法。外形长得有点像螃蟹，但有磨盘那么大！ 园主雇人去偷雷光虫的蛋，然后偷偷丢进鼠巢里。 寻蛋而来的雷光虫二话不说就是几发闪电，一下子就把鼠巢的田鼠电死了大半。 剩下的田鼠也一哄而散，四下奔逃。 那场面，啧啧，害怕老鼠的人能直接吓死。 就算利亚不怎么怕老鼠，也看得浑身起了鸡皮疙瘩。 走了走了。 第114章 上古卷轴08 第三天。 到处闲逛的几人在海边撒掉一袋魔族骨灰，还找到了一个挺大的先祖神州营地——鹰栖崖堡。 交付菲莉安的信，营地指挥官卡莉妮斯认可了她们对先祖神州的帮助，让她们去军需官那边领一把精英级别的武器或装备当做奖励，此外还允许几人在营地瞎逛，前提是不影响其他人工作。 安维尔选了把双手大剑，利亚四人都选了属性相同的项链。 铜项链：强壮（提高耐力），耐力回复（轻微提高耐力的恢复速度） 用数据来说就是体质增加了1点，体力的恢复速度也提高10%。 领完奖励，几人就在铁匠旁看了小半天的装备修补，感觉比看修驴蹄洗地毯还爽。 从铁匠铺向南走了一段距离，几人突然听见一阵哗哗的雨声。 利亚看看天空，阳光灿烂，天气晴朗，营地附近也没有瀑布与河流，总不会是幻听吧？ 越想越好奇，她们循声找了过去。 雨声来自一座残破的了望塔内部，一场大约两平方的室内局部小雨。 她们进门时，了望塔内有三拨人，其中两拨正在吵架，剩下一拨正在不停地打扫地上积聚的雨水。 吵架双方是一位审讯官和两位地图师。而审讯官的犯人正是她们吵架的原因。 同样长着长耳朵的犯人是个海精灵，据说和这次造成重大海难事故的临海飓风有关，但在审讯过程中他一言不发，只是用自己的天赋能力让室内下起了雨。 “这些雨水让这里变得太潮湿了。”制图师抱怨着，“这种环境非常不利于图纸的保存。” “审讯犯人是我的职责！” “为什么不分开住呢？”安维尔问。 “伤员太多，营地没有多余的帐篷……你们是谁？”审讯官用怀疑的眼神瞅着五人。 “我们为指挥官服务。我想我有办法解决你们的问题。” 利亚接了一点水，让法术鉴定了下，就是普通的水，有点类似造水术造出来的纯净水。 可造水术可没办法这样源源不断。 海精灵。 这个世界还真有意思。 “你说把囚犯换个地方关是什么意思？”指挥官有些摸不着头脑。 利亚指了指她身后。 “你看，这个废弃的塔基就很不错，有两面墙壁挡着视线，只需要几面屏风，甚至更简单一点，拉根绳子搭块布就行。那个海精灵关在这里照样可以审讯，但他引起的那片雨云也会一并移过来。” “这样有什么意义吗？” “当然有，其一，那边几个扫水的人力可以解放出来干别的事情；其二，这片乌云下是普通雨水，烧一烧就能喝，直接洗澡也不成问题。” 这么一说，指挥官立刻明白了利亚的意思。本来营地里唯一一口井出了魔法事故无法使用，她正因为用水的问题头痛着呢，这个办法倒是歪打正着地帮她解决了问题。 那还等什么呢，赶紧把人拉过来。 解决了制图师的麻烦，利亚还收获一个好消息——就在这座了望塔的顶部，尼禄瓦观察到不寻常的亮光，看起来像是天空碎片。 闻言，利亚和安维尔就爬上破碎的塔楼上层，再顺着破碎的墙壁爬到最高处，还真看到一块卡在砖头缝里的天空碎片。 她俩吸收其中的能量后，又将天空裂片带了下来，交给了指挥官。 “你们给我带来的惊喜还真多。”卡莉妮斯心情很好，“不过这东西只有法师才知道怎么用，你拿去交给他们，并向他们索要报酬，就说是我允许的。” 顺着指挥官的指点，几人在一片断墙后面找到了几个被水喷得狼狈不堪的法师。 一口不定方向、不定时向外喷水的井，三个法师，看来找对了。 “不好意思，我们有工作要做……什么，指挥官派你们来的？……拿天空裂片换东西？好吧，我明白了。” 三个法师商量了一会儿，决定给利亚她们两组灵魂石作为报酬。 听闻这东西可以给耗尽魔力的武器装备重新充能，利亚自然愿意交易，安维尔也觉得很划算，反正裂片里的能量他俩已经吸收过了，拿在手里也没什么用。 两组灵魂石有400枚，正好一人200。 中午随便吃了几块压缩饼干，几人继续逛着营地。 不知不觉走到了西边，这里是一大片空地，一边扎着许多帐篷，另一边，则是一个商人的货摊。 还是个卡吉特商人。 有意思的是，这个卡吉特售卖的货物，有不少是从海滩上捞的。 卡吉特商人就这样大咧咧地晾晒着被海水泡过的东西，不时向路过的先祖神州士兵推销着自己的商品。 “这些卡吉特，还真是胆子大啊。”利亚哭笑不得。 在失主眼皮底子下面卖人家的丢失的东西，是找死呢还是找死呢还是找死呢？ 都不是。 这是卡吉特的传统。 为了先祖神州内部和谐，每一个种族的传统都必须得到尊重——也就是说，指挥官都拿卡吉特没辙。 来到任务世界后的经历简单而有趣，更像是一次带有轻微冒险性质的旅行，而非任务。利亚猜不透织者的想法，因此心中总有种不踏实感。 这种感觉只有在帮助别人时才慢慢消散。 她们站在伤员帐篷前，各种各样的呻吟、哀嚎、疼痛的哼哼，就这样传入了利亚的耳中。 “营地没有医师么？”利亚皱眉。 “过去看看就知道了。”安维尔如此说。 走进之后她们发现休养的伤员是如此之多，哪怕征用住宿帐篷也塞不下这些多的伤员。部分伤员被安置在树荫下面，甚至还有几个连行军床都混不上，只能躺在草垛里。 在军医的照顾下，脱水、饥饿、皮外伤的士兵基本已经伤愈，剩下的都是麻烦的伤势。 最多的是撞击、挤压导致的骨折，但也有被海洋生物攻击导致中毒或肢体伤残的，还有溺水休克、救回来昏迷不醒的。 军医中没有牧师。会用魔法的治疗师也没有，使用药草治疗的医师只有寥寥数名，剩下的都是学徒。 伤员的数量却是他们的十几倍。 把医师累死也没办法同时照顾这么多病人。 病人的安排也很成问题。 譬如说某个帐篷里住着三位病人。左边那位因为伤口溃烂而发烧，昏迷不醒；右边那位体内的异物没有取出来，伤口无法愈合，一直哼哼唧唧地喊着痛；睡中间的那位呢，伤势倒是恢复得不错，但是被旁边的病友吵得睡不着觉，眼眶乌青得媲美熊猫。 利亚挑了一位看起来比较好说话的卡吉特医师，询问伤员的情况。 “纳西马尔觉得，伤员最需要的是睡眠。至于药剂，我们的库存已经空了，也没有多余的人手去采集药草，还有不少木精灵士兵抵触使用植物药剂。”自称纳西马尔的卡吉特医师这么回答。 “需要帮忙吗？我是一名……治疗师。” 卡吉特瞅瞅利亚她们的组合，有些迟疑：“这个……纳西马尔无法拿主意。” 询问了几个医师都是如此的回答，安维尔建议她们还是得和指挥官谈一谈。 “我发现，你们每次来，似乎都能带给我一个好消息。”卡莉妮斯打趣地说。 “我是个治疗师，手头还有一批药物，对发热、伤口感染有些效果。” 这次指挥官并没有大手一挥，让她们转交物资后直接去领赏，而是仔细询问了药物的疗效、作用时间、注意事项、是否含有植物成分等等。 利亚懵了一下。她只知道抗生素的诞生离不开微生物菌类，但是在培养时期，以及制作成药剂和胶囊的时候有没有加入植物成分呢？这就不敢确定了。 只能回答，即使含有植物成分，其植物也并不来自瓦伦伍德。 至于疗效，含糊地说至少需要一天时间。 注意事项就简单了，反正药品的说明书每盒都有，给医师们抄一份就行。 斟酌再三，指挥官终于拿定了主意。 “这批药物如果有效，营地可以全部买下，价格按照治疗药水市价的两倍算。如果有人问起，请务必说药物中没有植物成分。另外，你在这里能留几天？” 利亚估算了下营地里的伤员数量，最后说：“七天。” “好，那么我将以先祖神州的名义聘请你为我们的临时治疗师。”指挥官顿了顿，似乎在思考给什么样的奖励好，最后她说，“感谢你的付出，你将获得我们先祖神州的友谊。” 利亚：这是好感从友善升级到尊敬的意思吗？ …… “耽误你找记忆了，不好意思啊，安维尔。” “小事啦小事，我看营地里有厨房有酒吧，咱们还能免费吃喝。” 吃货的想法就是这么朴实无华。 有了指挥官的保证，几个医师终于敢用利亚的药物了。 他们也不急着抄说明书，而是把利亚带到一个重伤员帐篷内，让这些已经被放弃的伤员作为新药物的试验品。 观照术一扫。 诊断结果是，四个人中，有两个是溺水休克引发的昏迷，剩下两个，一个是肋骨骨折刺破内脏器官引发内出血，只有最后一个是因为外伤炎症高烧不退。 利亚指着最后一位：“这人可以用我的药物，如果观察到有不适反应尽快通知我。” 又一指倒数第二位：“肋骨戳破了内脏，必须将肋骨复位、止血并治疗内脏。至于这两位我现在就可以治疗。” 医师们将最后一位连人带床抬到了隔壁帐篷里。 隔壁帐篷里有三位病人，而且和刚抬过来的伤员一样，都是外伤炎症继而高烧不退。 利亚拿出抗生素和退烧药，按说明书上的分量让医师想办法给病人灌下去。 “如果皮肤出现一粒粒的疹子，就表示这个病人不适合服用这种药剂。如果可以的话，最好在饭后服用，并且病人不能喝酒。抗感染的药一天不能超过6粒，一顿不能超过2粒。退烧药一次1粒，一天不能超过4粒。” 这些是基本注意事项，目前也只需要这些。 至于吊盐水这项现代非常普遍的医疗手法，利亚暂时没提，怕这边的人接受不了。 医师们商量了一下，留下两位治疗学徒，照顾病人并详细记录病人的伤势变化情况。 利亚又回到第一个帐篷内，开始往外面掏医疗用品。 手术刀、锯子、钳子、剪刀、锥子、凿子、刮刀……看着这些奇怪的医疗器械，安维尔耳朵一夹，背上的毛都竖了起来。 “利…利亚……我先出去了。” “哦，好的。” 此时此刻的利亚并没发现安维尔的害怕，她正在怀念80医疗箱——那高科技玩意出现几率非常随机，不需要它的时候天天见，需要它的时候老刷不到。 东西备到一半，帐篷的帘布又被掀起，尼禄瓦弯着腰小心翼翼地挤了进来。 “女——利亚，我学过一点医。”他压低声音说，似乎怕打扰到别人似的。 “太好了，快来帮我。” 尼禄瓦有一双粗大到不似医护人员的手，但却意外的细致和小心。 两人顺利给伤员开胸正骨，（省略血呼刺啦的过程），随后利亚以一发治疗重伤结束这次治疗。 法术的光辉如此明亮和珍贵，尼禄瓦眼睛一眨不眨，仿佛要把眼前的一切牢牢记在心底。 利亚擦去手上的血迹，拍了拍他：“想学？” 点头。 “晚些时候签份誓言，然后我教你。” …… 新来的治疗师医术超凡很快传遍了整个营地。 横着进去的伤员不用多久就能自己走出来，一副药下去热度一晚上就消，最好的治疗师也不过如此。 几乎每一个康复的伤员都会胃口大开，跑去厨房大吃大喝，厨子们累得手都快抬不起来了，在指挥官那抱怨了好几次。 指挥官：能吃算啥事，加派人手，保证所有士兵都是吃好吃饱！ 要说厨房最怕看到的人，大概属安维尔、泰斯和塔里安。 无他，这仨太能吃了，而且连吃带拿。 真的很过分(ノへ￣、) 当然，厨师们的怨念利亚自然不知，她现在有一间专属的医疗帐篷，每天经手的病人不下数十，感觉永远有人在排队。 这也没办法。 营地一直在扩建，每天都有救回来的士兵和自己找过来的士兵，哪怕找当地人购买了不少帐篷，营地内的帐篷依然供不应求。 安维尔在营地待了两天后就待不住了，跟着救援队每天出门救人。塔里安和泰斯恪守职责，每天给利亚站岗放哨，偶尔解决不长眼的医闹，尼禄瓦则成了利亚的医疗好帮手。 他和其他两人一样，法术入门很快，尤其是治疗方面的法术。 真不愧是学过医的高材生！ 第115章 上古卷轴09 利亚的帐篷就在医疗帐篷附近，是她自己带的，指挥官只是给她提供了一块足够大的地方。 长方形的帐篷挺大的，有内外两个房间，五人挤一挤也能住得下。 今晚，利亚回帐篷时突然听到了前方传来争吵的声音。 其中一个声音还很熟悉。 是安维尔。 利亚快步走了过去。 和安维尔吵架的是个男性高精灵，一身华丽铠甲，言行中带着一股说不出的傲慢。 而两人吵架的内容，居然是这个高精灵要征用利亚的帐篷。 大白天——哦，天黑了，难怪强盗也上门了。 利亚一行人走过去，也不吱声，就往安维尔身后一站，一排人立刻把帐篷唯一的出入口堵得严严实实。 有了朋友的支持，安维尔嗓门又大了几分，虽然她失去了许多记忆，但俚语脏话却一点没忘，一溜一溜地往外抛，骂到兴起小尾巴也跟着甩来甩去。 对面的高精灵脸都被她气红了，一只手指着安维尔的鼻子，“你”、“你”了半天，愣是说不完整一句话。 要不是天晚了，利亚真想多看一会热闹，她打了个哈欠，扳了扳指节。 “帐篷是我们的私人物品，若阁下听不懂话，在下也略懂一些拳脚。”她说。 身后三彪形大汉也配合着开始冷笑、狞笑、阴狠一笑。 高精灵本就不高的气势更是一弱。 “你们给我等着。”放了句反派专用话语，高精灵就跑了。 跑得还挺快。 利亚她们刚要进帐篷，结果指挥官带着两名士兵匆匆赶来。 “达莱斯呢？” “如果你指的是一个穿着华丽铠甲的臭屁高精灵，他被我们赶跑了。” “很抱歉让你们碰到这种事，我会管好他的。” “没关系，反正我们也不是什么先祖神州士兵，不管他官位多大都吓不到我们。” 指挥官欲言又止，最后叹了口气，走了。 倒是原本跟着她的一名士兵留了下来。 “我看到那骚包贵族和安维尔吵架，就赶紧去叫了指挥官。”士兵解释。 “谢谢你。”虽然没有派上用场，但也是别人的一片好心。 “不客气。”士兵顿了顿，又压低了声音，“不用太担心，营地里的战士们都会支持您的。大家感谢您都来不及！” 利亚看着对方的脸，回想了下：“你是……法卢图？” 士兵笑着点头：“谢谢您救了我的命。” 之后几天，达莱斯倒是想找麻烦，可没有士兵听他的，后来就不见了踪影，听说指挥官把他忽悠去了米斯特拉尔港处理外交事务。 当了七天的治疗师后，营地基本步上正轨，伤势恢复的士兵们有足够精力保护营地，打捞海难物资，以及找制造海难的罪魁祸首复仇。 最难的时期已经过去，不需要利亚她们再为之操心。 指挥官给了她们一堆奖励，外加代表先祖神州友谊的徽章一枚，凭此徽章利亚可以在先祖神州势力范围内得到一定的尊敬和优待。 …… 第十一天。 五人终于瞎逛到了柯娜西的居所上唯一港口：米斯特拉尔。 这是座卡吉特的港口城市，不过最近高精灵、木精灵也来了不少。城市里有不少卡吉特商人，既卖货也收货，而且绝不问你货物的来历。 在米港大使馆背后的悬崖上，她们再次找到一块天空裂片。这也是她们吸收的第三块天空裂片。 利亚的个人面板终于出现了变化——领域范围扩大了十米。 为了庆祝，他们去船夫的尾巴（餐馆名）吃了本地菜。 苹果烤鱼、孔雀馅饼、甜菜浆猪肉、年中月绿色蔬菜沙拉、胡萝卜汤……事实上她们几乎点下了半张菜单的菜，并打算第二天点另外半张。 平心而论，奈恩的饭还是挺好吃的，虽然调味料没有地球丰富，但胜在食材好，还有新奇感加成。 饭后在海边撒完一袋骨灰，完美一天就过去了。 …… 第十五天。 安维尔已经确定，柯娜西的居所并非她的故乡。 她与本地人的很多生活习惯都不同。 “那去艾斯维尔看看？”利亚提议。 想法很好，但奈恩的旅行可没有现代这么方便。 作为一座靠近大陆的岛屿，想离开柯娜西的居所只能坐船，但因为飓风的缘故，她们没找到直达艾斯维尔的船只。 也就在这时候，有人在她们的旅馆房间门口贴了张字条，上面写着“有趣的异乡人，也许我们应该谈一谈。” 她们按字条上的地址找到了一个名叫拉祖姆·达的朋克头卡吉特。 发型非常有个性。 由于多次帮助先祖神州的士兵，拉祖姆认为也许大家可以进一步合作，并试图招揽她们进一个叫“女王之眼”的组织。 “你们招人……这么随便的吗？” “那我正经一点，”拉祖姆咳嗽了一声，摆出正经架势，“首先一个问题，你们从哪里来？” “如果说，我们是在海难中幸存的先祖神州士兵，你会信吗？” “为什么不信呢？自信一点朋友！信心满满地说谎，脸部的表情要严肃，眼睛里要闪光，对，就是这样。这可是个了不起的本事，明白吗？”拉祖姆大笑着。 行吧，看来这个所谓的女王之眼，也不是特别严肃正经的组织，听起来倒像是某些情报组织或秘密行动小组。而面前这位卡吉特还真是个人才，说话好听又有意思，很容易就能讨人欢心。 “说了这么多，你到底希望我们做什么事？” “麻烦你们跑一趟哀悼之泉神殿，解决那边的一点小问题。” “我们最近很忙。” “是的是的，你们很忙，想找去艾斯维尔的船。”拉祖姆摇着尾巴说，“你瞧，柯娜西的居所现在只能找到去弗克赫尔卫城的船只，而我，正好在那边有点关系。你们可以在那借用法师工会的传送门前往南艾斯维尔，这个报酬怎么样？” “成交。” “我喜欢爽快的姑娘，事情办完后可以来船夫的尾巴找我，最近一段时间我一直在那。” 辞别这位奇怪但有趣的卡吉特，几人跑到岛屿的东面，在这里撒了最后一份骨灰——下次魔族复活，估计只能在海底了。 又找到一枚天空碎片，还解决了哀悼之泉神殿闹亡灵的问题。 完事后，拉祖姆交给她们一封信作为证明，还奉上五张去弗克赫尔卫城的船票。 第116章 上古卷轴10 她们在海上花了足足两个月才抵达弗克赫尔卫城。 在旅途行至一半时，利亚她们才从其他旅客口中知道，从柯娜西的居所到艾斯维尔本来是有船的，航程也就七八天，但最近航线闹龙灾，所以大家都不敢往那边走。 “龙灾。” 一个有趣的词。 “奈恩有不少地方有龙的传说，但真正见过龙的人没有多少。” “等咱们去了就知道那边是不是真有龙啦。” 但事情并没有这么简单。 她们在弗克赫尔卫城才住了一天，连本地市场都没来得及逛呢，安维尔就在半夜闹起了失踪。 利亚找了她一天一夜，各种法术都用上了，依然没能搜索到安维尔的踪迹。 一直到第三天早上，安维尔才一脸疲惫地回了玛拉之吻旅馆。 她坦白又去了一次冷港，为了拯救出更多的朋友。 “至少下次去时提前说一声……不对，下次我要和你一起去。” “抱歉，利亚，只有死过一次的人才能去那里。” 虽然不是她的错，但安维尔还是夹着耳朵和利亚道歉。 她真的很喜欢利亚。 而利亚亦然。 谁能不喜欢大猫猫呢？ 现在利亚可心疼自家小伙伴了。 按安维尔的说法，去过冷港约等于死过一次，只是因为某些原因才又活了过来。说不定安维尔失去记忆就是因为这个原因。 可怜的猫猫。 “我不会刨根问底，但至少要告诉我你去多久，别让我担心。”利亚撸撸猫猫耳朵说。 “嗯嗯，我知道了……耳朵那里再挠两下~” 事情摊开说明后，妹子间的闺蜜情自然更深了。两人经常甩下三个大男人，溜去卫城的市场上逛街。 铠甲、武器、饰品、附魔……大富婆利亚也向安维尔展示了自己的小金库。 安维尔：富婆贴贴，求包养~ 利亚：包！先来十根金条！今天必须花完！ 哪怕是在奈恩，黄金依然价值不菲。 两人常常在卫城一掷千金，渐渐地卫城所有店铺都知道了这位出手阔绰的新贵，一有好东西就派店员将商品单送到利亚的府上。 没错，她又买房子了，甚至还买了点地。房产证明和土地证明都交给了安维尔，如果猫猫闺蜜实在找不回记忆，至少在卫城还能有个家。 买房之后没多久，利亚去了趟法师公会，因为有指挥官给的徽章作为凭证，法师公会可以收下她作为学徒。 遗憾的是，利亚无法学会奈恩的魔法，按照魔导师的说法，她无法沟通艾瑟瑞斯，也就无法获得魔法力量。 但她可以学习理论知识，或者学点专业技术——附魔、炼金，或是珠宝。 至于木工、制衣和锻造，只要肯花钱，也能得到城里最好的师傅的教导。 两个世界的魔法基础不同，利亚没有强求，她对奈恩的传送门技术更感兴趣。 法师公会正好有一位传送门大师驻扎，在赞助了不少研究资金后，利亚获得了大师的传送门课程专人讲解——虽然这位大师不清楚利亚为什么要学自己学不会的东西，但没人会和钱过不去，对不？ 除了上课，利亚还学了一门手艺。 附魔。 不止是她，其他三人也被各自安排了学习课程。 要求不高，学不会也没关系，把上课内容拍下来就行。 附魔术使用的是奈恩特产的符文石，这玩意流浪地球世界可没有，但在泰瑞姆尔的野外到处都是。 没人知道这些符文石的起源是什么，但长时间的研究依然让奈恩人掌握了符文石的制作和使用方式，也就是现在利亚正在学的附魔。 符文石有三种：效力、相质和精华。将三个不同类型的符文石按照某种顺序组合起来，就能形成不同效果的雕文。 譬如让戒指增加魔力，为刀剑附上火焰，甚至是让酒瓶为你唱诵诺德人的饮酒之歌。 这门技术其实很简单，学会怎么组合符文，再花钱买下附魔师们已经试验成功的组合方式就行。 利亚决定走的时候大批量采购符文石。 尼禄瓦分到的是炼金术，据他说上课还挺有意思的。 虽然部分材料属于奈恩特产，但也有一部分和地球上的材料一模一样。 尼禄瓦的想法和利亚差不多，先学会基础手法，接着就是花钱买炼金配方，然后反复练习，最后回去时带一批成品药以及药草回去。其中地球有产的少带一些（对比用），地球没有的多带点。 带回去后，用现代科技手法分析分析，说不定就能找到替代品呢？ 塔里安和泰斯包揽了剩下四项，但塔里安在制衣方面还有点兴趣，木工只是记录拍摄而已；泰斯主攻珠宝，在锻造上没什么天赋，同样只能当个人肉摄像机。 就这样过去了好几个月，几人都成了半个手艺人，利亚对传送门的研究也有所进展。 图书馆里的传送法阵是九环法术，但在吸取了奈恩的知识后，利亚认为改良出一个更低阶的版本出来只是时间问题。 …… 在安维尔去冷港救人的这段时间里，大部分生活都很平静。 这份平静在暗锚侵入泰瑞姆尔时才宣告结束。 天空被撕裂，向所有人展现出不属于此界的异度风景，阴云骤起，云中轰隆声犹如雷鸣。 蕴含黑暗力量的巨锚自天而降，用锁链束缚两个世界。 这是莫拉格·巴尔的邪恶行径，这位魔神的打算是在泰瑞姆尔的各地都降下暗锚，将它拉向自己的领地——冷港，以达成占领全世界的目的。 卫城北方数公里外，同样出现了一个暗锚点。 被迷惑的巴尔信徒将无辜者捆缚于祭坛之上，割开动脉放血，以此举行召唤仪式。 “召唤血祭！” “冷港之诏，奈恩臣服！” “诡计之神，以您之名，为您献上祭品！” “以祭品鲜血作为链接，恳求您的铁锚进入我们的世界！” “让冷港之链束缚此方世界吧！将它带到您的领域！” 亵渎的言语，无辜的祭品，巴尔信徒召唤了暗锚，但他们不知道，自己其实也是祭品中的一员。 锁链降下之时，一股庞大的吸力出现在暗锚框住的裂口中，一个接着一个，所有的信徒都被冷港捕获。 被自己信奉的神灵召唤去神的领域，为什么还要挣扎和惨叫呢？ 你们不是相信祂吗？ 人类可真是奇怪。 被魔神派往奈恩的魔族们如此想着，并贪婪地注视着这个富裕丰饶的世界。 刀剑出鞘，收割开启。 第117章 上古卷轴11 暗锚完全固定之后，魔族成建制地降临奈恩。他们谨遵巴尔的指令，渴求鲜血和杀戮。 在夜最深的时刻，魔族们偷袭了弗克赫尔卫城。 最早发现并与之交战的自然是卫城的士兵，他们很勇敢，但在偷袭下损伤惨重。 战斗的响动惊醒了沉睡的卫城。 普通人自然是躲在家中不敢出声，但只要学过一点武技或魔法，就绝不肯束手就毙。 人一旦有了力量，胆气也随之上升。这句话放在哪都适用。 等利亚她们穿戴好装备冲出大门，她发现外面的人可真是多啊！ 左边那位丢冰球的法师似乎是附魔店的收银员；右边那边将双手斧挥舞得虎虎生威的显然是铁匠铺的老板；还有站在屋顶上箭无虚发的卡吉特，正是玛拉之吻旅馆里的大厨！ 大家一边揍魔族一边互相问好，有人甚至约好了打完去盐翅酒馆喝一杯。 情况虽然危急，但又似乎不是那么危急。 再加上市场区离法师公会、斗士公会非常近，很快就成为了整个卫城最快清理完魔族的区域之一。 接着市民们又在两个公会的组织下，热热闹闹地涌向其他区域。 利亚倒是没有争这个先，她的注意力和好奇心都挂在了魔族的身上。 来自冷港的家伙正在消解。 这种情况和饿鬼倒是有些类似，但除了躯体外，魔族的武器装备同样会从这个世界中消失，连灰烬都不会留下。 只有某些特殊情况下，才会遗留下一种外形长得像心脏一样的石头。 当地人称呼它为“魔族的心脏”，是一种样式原料，铁匠铺的收购价通常在80~100铜币之间。 利亚自己杀的魔族没有掉落原料，但其他人有。出于好奇，她收购了两块作为研究。 略带血腥的一夜过去后，安维尔还没有回来。 倒是卫城内出现了讨伐魔族、关闭暗锚的长期悬赏任务，赏金还不低。 利亚不差钱，但安维尔不回来她闲得慌。留了张纸条后，就带着泰斯他们加入了讨伐魔族的队伍。 暗锚实在很好找。 哪怕隔着几公里远，依然能看到这庞大且邪恶的巴尔造物。 利亚她们抵达第一个暗锚时，发现这个暗锚附近的魔族已经被暂时清理干净。 暂时的意思，指的是魔族会不停地从暗锚上空的裂口进入奈恩，而暗锚有巴尔的力量保护，无法摧毁或关闭。 就利亚看到，这就像一场比谁更能耗的竞赛。 可以复活的魔族，显然更占优势。 （冷港随处可见的蓝色液体被称为蔚蓝浆液，是未成形的混沌造物，所有的湮灭物质由其形成。当一个魔族被“杀死”时，它的残余部分会回归冷港，并会通过蔚蓝浆液的积聚逐渐形成一个新的身体。） 她们在暗锚处逗留了数月之久，一边抵抗魔族入侵，一边免费为其他人提供治疗。但更多时间里，利亚依然在研究魔族和暗锚。 每当暗锚启动，底座上就会出现某种奇特文字，其他人或许看不懂，但她理解起来毫无压力。 她让小蘑菇拍下每一个文字，并记录归档。 数月来，安维尔没来找她，这就意味着她仍然困于冷港，没能回家。 利亚感到苦恼，为没有头绪的任务，也担心小伙伴的安危。 然后某一天，困扰所有人的暗锚突然在轰鸣声中崩解消散，天空的裂口合拢，阴云也慢慢散去。 天晴了。 安维尔也回了家。 …… 利亚倒是没想到，暗锚事件的结束，背后居然和安维尔在冷港的行动有关系。 据说她和一些很厉害的家伙一起打败了巴尔并将其封印。 其中故事要说起来，说上三天三夜也说不完。 然后她们就聊了个天昏地暗，反正吃喝可以在旅馆订餐并让他们送上门。 惊险刺激的冒险故事中，利亚也听到了一个不太好的消息。 安维尔找不到自己的灵魂，她依然能留在世上，只是因为某位朋友的牺牲——将力量灌注进安维尔体内，外加一位善神的赐福。 他们称她为弥留之魂。 经历这么多，安维尔自己倒是看开了，能活着，能好吃好喝就行，要求不高。 “那我们还要去艾斯维尔么？”利亚问。 “去啊，干嘛不去，就算找不回记忆，找到以前认识的人也行啊。要不当成一次旅行也没问题。对了，我还在港口接了一个送信任务，报酬不低呢。”安维尔嘟嘟囔囔说了一大堆话。 真可爱。利亚想。 于是准备一周后，她们就动身前往南艾斯维尔。 …… 刚踏出传送门，安维尔就看见了一个意想不到人站在不远处。 看架势，似乎在等她。 “赛·萨汗！” “安维尔！能在森查尔看到一张友善的面孔可真是高兴！” “哎？你不是在等我吗？” 真是个美好的误会。 通过安维尔的介绍，利亚了解到面前这位看起来有点像武僧的胡子大叔，正是和安维尔一起从冷港逃出来的朋友。 原本赛·萨汗来森查尔是找老朋友的，没想到来了才发现这边恶龙成灾，于是起了屠龙的心思。 利亚：什么猛男？说屠龙就屠龙！ 但在森查尔转了一圈后，她们获得以下信息。 “城外，许多村落和小城镇已经被恶龙践踏摧毁，无数难民涌入最大的城市森查尔以求得庇护。” “有个难民说，龙在自相残杀，她们的村庄并不是遇袭，而是不小心成了龙的战场。” “森查尔到处都是难民，很多人在挨饿，就算龙不袭击城市，城市也供不起这么多人的口粮。” “城市的军队指挥官每天焦头烂额，只能勉强维持城内秩序。” 于是她们理解了赛·萨汗的想法。 并非为了名声或荣誉，而是不忍看到这里的人民受苦。 赛·萨汗觉得，恶龙袭击这座城市只是迟早的问题，想要保护人们的办法就是出海寻找龙穴，然后屠龙。 他的直言不讳吓坏了当地人，森查尔的军队指挥官甚至吝啬于借给他一艘船，武力支援方面更是一毛不拔。 “幸运的是我们依然有别的帮手，现在只是欠缺一条船而已。” 听完赛·萨汗的话，安维尔兴奋地原地蹦起。 “屠龙！我要参加我要参加！” “我的队伍里永远有你的位置，安维尔。”赛·萨汗笑着说。 “抱歉，屠龙勇者这个头衔确实充满了荣耀，但是不是太危险了点？”虽然泼冷水不好，但总有人得出来给这股过于高昂的气氛降降温。 “别担心，安维尔的朋友，我有经验，也有信心，还有一个克制巨龙的杀手锏。”红卫剑术大师赛·萨汗摸了摸腰间的号角，一脸自信地说。 没点本事，又怎么敢说屠龙呢？ 第118章 上古卷轴12(完结) 利亚会加入屠龙小队，一方面是觉得万一打不过可以带着安维尔跑路；另一方面则是森查尔的难民实在可怜。 她们设法弄了一条船，然后出海寻找龙岛。 旅途可以说一帆风顺，甚至可以说，顺利地有点过头了。 龙岛上有一些拜龙教的教徒，但打起来还不如魔族厉害，三下五除二解决完之后，屠龙小队就直接面对了一头巨龙。 有种刚打完入门小怪就直接对上boss的错觉。 在巨龙还在天空盘旋，但没朝她们喷吐火焰或口水之前，只见赛·萨汗眼疾手快掏出了他的杀手锏——一只吹响就能让巨龙从天空坠落的号角。 “等龙摔个半死后咱们再上！”赛·萨汗说。 低沉的鸣声在整个龙岛回荡。 原本在天空盘旋的红色巨龙扇动翅膀，在吹得所有人一头一脸的灰后才慢慢降落在众人面前。 呃，这和说好的坠落似乎不太一样。 利亚拉着安维尔后退一步，低声说：“赛·萨汗真的靠谱么？” 然而安维尔的绿眼珠已经快黏在巨龙的身上了，根本没听清利亚的话，她喃喃自语着：“好帅的大猫啊！” 利亚：？？？ 安维尔你清醒一点，这龙哪里像大猫了？ 安维尔：哪里都像！威武帅气还会喷火的大猫！ 卡吉特自带的滤镜可真是太奇怪了！ （卡吉特的神话中，所有的神明都是猫猫，哪怕龙神也是只大猫猫，所以巨龙也是大猫没毛病） 在巨龙好心（亦或者只是想看热闹？）的解释下，屠龙小队终于明白，原来赛·萨汗的杀手锏是用纳法拉尔——她们所见的红色巨龙——断掉的角制作而成的。 号角确实能对其他龙有效，但那其实是假借纳法拉尔的威能去恐吓其他巨龙，如今拿号角对付号角本身的主人…… 这可真是个大笑话。 好在巨龙也没打算和她们开战，他有自己的宿敌——一头名叫拉特伏龙的邪恶巨龙。 拉特伏龙才是真正袭击艾斯维尔的罪魁祸首。 兜兜转转屠龙小队依然需要去屠杀巨龙，只是这一次她们将有一头巨龙作为盟友。 成功率似乎升高了不少。 纳法拉尔和赛·萨汗在龙岛上重建了龙卫，并开始召集更多的人手。 利亚只来得及帮上一点忙，就发现离别之际即将到来。 不知不觉，一年时间已经过去。 …… 当利亚向安维尔告别并表示歉意时，安维尔一改先前的跳脱，用非常平静地口吻询问了利亚一个问题。 “假如我说，奈恩上有许多无人居住的大陆供你挑选，你是否愿意带着你的人民留在这里，留在奈恩？” “什么——” “我知道你很惊讶，如果你留下，我会告诉你原因，但现在你只需回答愿意与否。” 利亚震惊地双目圆瞪。 她几乎就要答应了下来。 几乎。 但她理智尚存，没有被狂喜冲昏头脑。 定了定神，她问道：“条件太模糊了，居住地点环境如何，人民的上限又是多少?” “四季分明，适宜居住，面积和整个泰瑞姆尔差不多大，人数不超过一亿就行。” 如果说前面越听越开心，那么最后一句话无疑给利亚泼了一盆冷水。 她叹了口气，对安维尔摇摇头。 “我知道了。”卡吉特面带遗憾，然后给了利亚一个依依不舍的拥抱。 …… 当利亚一行人的身影从此界消失，整个奈恩世界的时间也陷入停滞之中。 虚空中渐渐凝聚出巨大身影，呈现出的外貌由各种怪异的眼睛、触手和爪子组合而成。 祂有着和泰瑞姆尔一样古老的思想，祂是世界诞生时的第一个秘密，祂是虚空和永视的眼睛。 祂是赫麦尤斯·莫拉，命运与知识的魔神。 当祂以真身现世时，凡人会因直视祂而心神破碎，但此刻站在祂面前的并非脆弱的肉体凡胎，而是一只体型更加庞大的雪白蜘蛛。 *打赌结束多腿章鱼我聪明的小人依然属于我而你欠我一份赌注* *是的……你赢了……八条腿……真遗憾……我真挺喜欢这个小家伙的……如果我用一份魔神的精魄作交换……你愿意把她给我吗？*赫麦尤斯·莫拉慢吞吞地说。 *不* *只要灵魂也不行？* *绝不* *好吧……好吧……你这吝啬的八条腿……拿着奖品滚吧！* …… 利亚可不知道，自己这次旅游般的冒险只是因为莫拉和织者打了一个赌。 祂们管理的世界树区域并不相同。相比起来，织者的区域更大，手下的员工更多，而且底蕴好的优秀员工层出不穷。 说不羡慕肯定是假的。 在织者到处炫耀自己又多了两员大将时，莫拉找上门和织者打了个赌。 由莫拉选择一名织者的员工，进入莫拉的世界中度过一年时间。如果这名员工能喜欢上奈恩并愿意留下来，那他\/她就会转到莫拉名下，归其所有；如果员工没留下，那么莫拉必须给出一笔价值不菲的赔偿金。 织者同意赌约，但很狡猾地加了一个条件——祂只提供最基础的员工背景，更多的必须莫拉自己去发现。 莫拉同意了，然后在众多员工中选择了利亚——一位魔法使用者。 魔神精心将时间点安排在了最精彩的第二纪元，并将纪元主角无魂者配给利亚作为好友。 这一年时间，莫拉相信利亚已经欣赏到了奈恩的美好。 普通人可以享受平静的生活，有能力的人也能选择精彩的冒险。 同样在这一年中，莫拉了解到利亚原先所在国家的大小，还有她的人民必须面对的困境，但唯一没想到的就是利亚的世界人口有多爆炸。 尽管祂已经把整个泰瑞姆尔的总人口翻了一倍，给出的数字依然只是地球人口总数的七十分之一。 如果数字改成十四亿，说不准利亚还能犹豫片刻，但一亿—— 成为赢家的织者窃笑不语。 其实祂给莫拉挖的坑更深，但没想到多脚章鱼还没踩进去呢，就自己左脚拌右脚摔了个狗吃屎。 哈哈哈！ 奖品如此丰厚，祂决定给利亚多发点福利！ …… 【完成世界任务：奖励1000积分，系统升级次数*1，未知礼物一份； 救助人数：1033人，奖励1033积分； 合计：2033积分，系统升级次数*1 ps：这次散心旅行是不是很棒呢？不用道谢，织者关心每一位员工的身心健康。】 口意！ 怎么资本家味这么冲！ 利亚下意识就觉得不对劲，再加上离别时安维尔奇怪的问题，她感觉这次看似轻松的任务处处透着诡异。 要去质问织者么？ 利亚思考了三秒钟，然后放弃。 算了算了，多看织者一眼短寿十年，还是看看那份礼物是啥。 收取礼物并打开。 《龙语词典》、《龙吼速成教材》各一本，龙魂碎片一份。 此时利亚尚不知这份礼物的用途，便丢进私人空间准备回去再说。 “统子，下个任务的提示是什么？” 【烈火与黑暗。长期任务。】久未出场的系统06如此回答，【另外，织者有一个友情提醒，请问您需要吗？】 “说吧。” 【奈恩世界比较特殊，无法作为休闲世界的备选，但生活商店升至5级，即可购买奈恩的特产。】 利亚既高兴又遗憾。 奈恩的特产都是好东西，可想到再也见不到安维尔，她依然有些难过。 心情低落地选好系统升级方向，利亚便回到了自家的世界。 回家之后，小蘑菇校准时间，她才发现自己又错过了一个节日：中秋。 第119章 烈火与黑暗01 后勤组给利亚做了八种口味的月饼，也算是聊以慰藉她错过的中秋。 其中的百果月饼特别好吃，利亚还带了两个回家给老妈尝尝。 利妈：这不错（嚼嚼）什么？你偷溜出来的？（嚼嚼）好了好了，饼留下（嚼嚼）你赶紧给我回去！（嚼嚼嚼） 亲妈无疑！ 利亚留下两件恒定了防护魔法的金饰品，叮嘱老妈一定要佩戴，不可以送人后就回了基地。 奈恩的生活虽然不错，但利亚还是更喜欢现实世界。 有抽水马桶的现代生活哎！ 她把四个小组的组长都叫来开了个会。会后，科研组和魔研组都打报告申请拆分小组去了——研究方向越多，小组分类就得越细，他们不可能占着茅坑不拉屎，把所有东西都抓在手里。 预计之后会出现药理研究组、魔法装备研究组、打铁组、附魔组等等。 分析组的任务则是尽快提供和上古卷轴世界有关的情报，特别是龙语、龙吼方面。 后勤组的倒是没什么事，只是习惯性跟着利亚，并给了她一份太阳风暴过后的国内外动向合集。 由于中方的通知，这次天灾造成的破坏虽然依旧严重，但比记忆里要轻，世界性骚乱缩小为局部地区骚乱，如果那些国家足够强势，那么这种小骚乱在八月前就已经平复。如果国家不行……那借着骚乱改旗易帜也不少见。 国外越是混乱，老百姓越珍惜国内的平静。 只是这份平静也没有多少年了。 十月，通过中国贵州的fast望远镜得到的观测数据，足以确认太阳中心核聚变加速。 现在虽然只是十月中旬，但中方已经在联合国提出了成立氦闪应对小组的议案，预计能比记忆中提早一、两月。 利亚猜想，“流浪地球”计划可能会被更早提出，甚至ueg（联合地球政府）也会提早出现。 这可以理解。 兔子不会把所有的赌注都押在利亚和她背后的救援平台上，2500年后的事先不提，至少百年内的太阳氦闪必须先避免。 …… 基地内的日常总是大同小异。 上课、批论文、改进法术，指导学徒制作魔法卷轴和魔法刺青。 基地里除了法术大班课，又多了一门新课程：炼金术。主讲老师是尼禄瓦。 炼金学徒中有一部分是法术学徒，另一部分则是普通人，他们或者擅长和植物打交道，或者是化学、生物学和医学方面的专家。 上炼金课前，利亚会给尼禄瓦加一个巧言术。虽然尼禄瓦的中文在一年的训练中已经讲得很顺，但碰到一些难以翻译或解释的奈恩特有名词时，巧言术能让师生之间的沟通更加容易。 至于交给分析组的任务，大约在一天后利亚就获得了所有信息。 在上古卷轴的单机游戏中，有几代的主角是龙裔——获得龙神赐福的超凡者。 龙裔的专属天赋就叫龙吼——通过使用龙类语言来释放力量。 这种龙吼魔法倒是和法术里神语魔法有些类似，只是特别要求施法时必须“大声喊叫”。 分析组提交的龙语、龙吼资料很有意思，在比对之后，利亚发现其中居然有十分之一的内容是正确的。 假如现实里有人能获得龙神赐福的话，那么他就可以在现实中使用出那十分之一的龙吼。 可惜，现实里没有龙神。 倒是利亚手里有一份龙魂碎片。 龙魂碎片的使用办法织者并没有给，起初的研究也不太顺利，直到她某天不小心握着碎片进入了花园，然后，碎片就被茧吞掉了。 好在这次茧多少给了一点回应——在天赋专长中多了一项：龙魂显现。 这是一项可以开关的专长。 开启状态下，利亚会变成半龙形态，外表出现龙族的特征：皮肤被鳞片覆盖，眼睛变成竖瞳，牙齿变尖，头上出现龙类的角等等。此形态下可以消耗奥术点施放龙吼。 关闭状态下恢复正常。 龙吼魔法消耗的奥术点全凭利亚自己控制，投入的奥术点越多，威力也就越大。 期间，利亚还没学完全部龙吼，倒是已经实战了一次。 起因是国内某地遭遇台风加特大暴雨，上头找到基地，希望利亚能减轻这次自然灾害造成的影响。 然后利亚带着学徒们出差去了。 她本想着先试试龙吼管不管用，如果不行就直接操控天气，驱赶雨云。 然后她一次往“澄澈天空”这个龙吼里投入了400奥术点（利亚目前总奥术点530+，而九环法术消耗奥术点才256）。 结果就是一声如雷的龙吼之后，暴雨骤停，三万平方公里的天空都变得纯净无比，管你是雨云还是普通路过的云都被驱逐地干干净净。 这事干得太利落了，好长一段时间，国际都在谣传兔子有天象武器。 兔（微笑）：不信谣，不传谣，不造谣！什么天象武器，你有证据么？ …… 【嘟……任务世界已抵达……】 【当前世界：勇往直前（明）、未知（暗）】 【身份已生成：普莱斯考特市居民】 【你的邻居有个讨人嫌的瘾君子儿子布兰登，但某天这小子为了女儿重新振作了起来，不仅戒了毒，还加入了消防队。他重获了爱情、亲情和消防队员们给予的友情，却不知道，未来有一场无情的大火正在等着他。】 【通关条件：1、拯救花岗山消防队的消防员；2、请自行探索。】 【剧情将直接开始】 勇往直前世界的时间点为2012年5月。 利亚脑子里立刻跳出一部灾难片——《2012》。 不过小蘑菇给的剧情概述却说《勇往直前》是部纪实励志片，主要讲消防员救火。不太可能和《2012》剧情串联。 看来得从长计议。 她的落点在一栋小别墅中，看情况应该是系统安排给她的住所，而主角之一的母亲是她的邻居。 此时并非周日，骤然去打扰邻居也不太适合。 所以利亚把塔里安三人召唤了出来，大家一起先把勇往直前的剧情看完再说。 两个多小时后。 “本次任务可能是两部电影串联，连通关条件都有两个。第一：拯救花岗山消防队的消防员；第二个却是让我自行探索。大家有什么想法请畅所欲言。” 第120章 烈火与黑暗02 讨论的结果是没有结果，毕竟可用线索实在太少，只能先让小蘑菇归纳发生在2012年的作品。 还是先安排勇往直前这条明线吧。 剧情里有两条线，消防队的队长埃里克和一名新入队的瘾君子队员布兰登。 埃里克，一心想让自己带领的志愿消防队变成吃公家饭的正式消防队，嘴上不饶人但心地善良，是个好人。 布兰登，一个前半生活得浑浑噩噩的家伙，因为吸毒，连自己的母亲都不想和他扯上关系。 但他的前女友怀孕了，孩子是他的。这个混子在得知消息后，就突然想要为还没出生的孩子负责。 用一种很愚蠢的方式——偷窃。 然后还被抓了个正着。 布兰登只能打电话给母亲，请求她帮自己交保释金。 但布兰登的母亲已经对他不抱任何希望，交了保释金后又给了他一笔钱，只求他能离得远远的。 谁都没料到，最后布兰登会去面试森林消防员，并且还因为那股傻子般的坚持被埃里克录取了。 “我打听过了。这个时间点，布兰登的孩子已经出生，但森林消防员招聘尚未开始。” 几人一商量，决定从塔里安三人中抽一人加入消防队。 中签者：泰斯。 他莫名捶了塔里安一拳，接下了任务。 被捶了塔里安也不动怒也不还手，只是脸上的笑容有点刺眼。 虽然看不懂两人的互动，但交给性格温和的泰斯的话，利亚还是很放心的。 接下来的日子里，为了方便，她们以兄妹相称。 大姐自然是利亚，二弟塔里安，三弟泰斯，四弟尼禄瓦。 “以后叫大姐。” “我觉得大姐头更适合你。”塔里安对这个安排没有异议，只是随口打趣了一下利亚。 鉴于三人还是黑户，自然要用钞能力给他们办理绿卡。 还是那套，先找个大银行存黄金，然后银行就会成为你的专属管家。 “您的意思是要为您的三个弟弟办理绿卡？” “是的，有什么问题么？” “不不，当然没有。只是您看起来这么年轻……” “我保养得好。”利亚微笑。 客户经理也陪笑着，并以最快的速度帮三人办好了绿卡。 银行里存着十个亿，长得不像姐弟又如何，客户就是上帝，客户哪怕说一条狗是她儿子都没问题。 办完绿卡后就是对房子进行装修，不然三个大块头连睡得地方都没有，另外她们可能还需要买几辆车。 “泰斯会需要一辆专用上班车。”利亚计算着，“我们仨用一辆就行，买辆大点的。” “或许你可以直接召唤一辆。”塔里安提示。 “找赛博坦人？” “是啊，我希望铁皮能来。他的车型很大。” “这主意不错。”利亚用手指敲敲桌面，“但他们应该很忙，我先问问。” 这个时间点赛博坦人确实很忙，毕竟有那么大一个赛博坦等着重建。 问了一圈，塔里安希望的铁皮来不了，但擎天柱推荐了漂移，威震天推荐了机器狗和激光鸟。 “你看机器狗和激光鸟一个对地一个对空，多好的搭配，不比那只会耍剑的小子好么？”威震天对着利亚碎碎念。 “我怀疑你在骂人，而且我有证据，我要告诉擎天柱！” 威震天气急败坏地掐灭通讯。 斗嘴归斗嘴，能多两个帮手总是好的。 如果算上尼禄瓦，利亚身边就有了三位施法者，使用联合术后，利亚最高可以施展八环的召唤术。 用八环的召唤术可以召唤出一位八阶召唤物，或是三位七阶召唤物，所以利亚就把漂移、激光鸟、机器狗都召了过来。 “嗨利亚，好久不见！”漂移一到就和利亚来了个击掌，“爵士大黄蜂横炮他们其实也想来，可惜大哥说我形态最方便，哈哈！” 漂移是在利亚离开变形金刚世界前三个月时才来到地球的，但融合过去记忆后，很快就和其他人打成一片。 三变金刚显然很得意。 一旁的激光鸟停在机器狗身上，一个用翅膀捂嘴，一个用爪子捂鼻子，齐齐用很不屑的口吻说：“叛徒。” 漂移打了个哈欠：“好老套的挑衅，哈，小爷不在乎。” 利亚看着这两只磁带金刚，笑着抱了抱他们：“很高兴见到你们，小鸟，小猫咪。” 激光鸟和机器狗的新形态利亚是见过的，变化不大。 但漂移可以说是形象大变。刚出现时，利亚差点没认出来。 日本武士形象和光明之环的武士形象，两者天差地别，但只要有眼睛的就能看出，显然后者的形象更加美观。 漂移唯一保留的就是自己的飞行形态。 “怎么样？”他挥舞双刀摆了几个pose，“救护车帮我改的。” “帅呆了！”利亚真心诚意称赞。 漂移的汽车形态是蓝黑色的布加迪威航grand sport vitesse，只有利亚能坐进去，所以她们还是买了两辆适合高个子的汽车，一辆福特皮卡，一辆奔驰suv。 多了两口人，车子也买了两辆，利亚不得不买下隔壁的房子进行扩建，保证每人都能舒服地生活。 房子还没改造完，利亚就拉上客户经理，带着泰斯冲到消防站。 “你好埃里克队长。” “你好，请问你是……” “利亚，这是我的弟弟泰斯，这是xx银行的客户经理，我们听说消防队有招人的意见就冒昧地上了门。” 利亚和埃里克握了握手。 “我确实有这个意向，但还没对外宣布，你是从哪听来的？” “这不重要，队长，重要的是，我希望你能保证两个人入队。” 利亚指了指身后的泰斯，又拿出布兰登的照片给埃里克看了看，接着不等埃里克开口就拿出了自己的诚意。 “我想赞助咱们镇上唯一的消防队，埃里克队长。”她挥挥手，示意客户经理给队长讲解。 半小时后，埃里克队长看着摊了一桌子的各种资料，脑子仍然没转过弯来。 一个为消防队成立的基金，只要消防队存在一天，每月就会按时拨款，消防员的工资、福利以及权益保障都会得到增强。 这是什么慈善家？ 不对，我一定是在做梦。 “失陪一下。”埃里克队长突然站起来，跑到冰箱里拿出一瓶冰水，打开，然后浇在自己头上。 瞬间清醒。 不，不是做梦。 他甩了甩头上的冷水，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冲回自己的办公室，留下一屋子队员面面相觑。 “老爹这是怎么了？” “我怎么知道。” 办公室内的三人都不介意埃里克的失态。他们只是在等待，等着埃里克队长做出决定。 埃里克还在做最后的挣扎：“你的弟弟个子太高了，我们没有适合他穿的装备。” 利亚举起食指摇了摇：“这不是问题。事实上，我还准备了一笔款子，为消防队的所有装备更新换代，包括你们的消防车、你们的消防站，哦对了，我觉得消防直升机也得备上。” 上帝啊！队长捂住了胸口。 这一刻，利亚的形象在他眼里直线上升，几乎与天使相媲美。 第121章 烈火与黑暗03 把泰斯塞进消防队后，勇往直前这条线暂时就不需要担心了。 但暗线方面一直没什么成果。 这天，泰斯回家时，是机器狗给他开的门。 “他们怎么样了？” “就这样呗。” 泰斯放下餐盒，走到工作室一瞧。 他的嘴角因为过于凌乱的室内而抽搐了一下。 “伙计们，起来吃饭了，我给你们带了图西雅餐厅的饭菜。” 一群僵尸从沙发上、电脑前、地板上爬起来，在餐桌旁耷拉着脚步徘徊，机械地拿起食物塞进嘴巴。 “你们多久没好好休息了？” “啊？唔唔，这个，好吃。” “呃，嗯……我不记得了。” “十一个恒星日。”最后还是机器狗好心给的答案。 泰斯无语。自己训练的这段时间里，这些家伙也不用这么拼吧？ “漂移和激光鸟呢？” “飙机去了。” “你怎么没去？” 机器狗叹气：“我要是也走了，这帮人估计连吃饭都能忘记。” “没有！”利亚突然大喊，“我们会吃神莓，那也算吃饭。小猫咪，你不能胡说八道！” “渣的，一颗直径1英寸大小的有机植物果实就能满足一个地球人一整天的能量需求，这不科学！！！” “但这很魔法。” 一群人有一句没一句地搭着话，就好像这是他们仅存的消遣。 泰斯摇了摇头，然后把所有人都赶上床睡觉。 第二天。 在早餐时，泰斯宣布了一个提振精神的消息。 “我想我找到了一些线索。” 虽然利亚她们并没有装光学镜，但所有人的目光都在瞬间一亮。 “图西雅餐厅的斜对面开着一家印第安餐厅，有印象么？” 齐齐摇头。 “好吧，反正你们只需要知道有这么一家餐厅就行。”泰斯耸耸肩，“普莱斯考特市虽然名为市，但实际小得跟镇一样，镇上熟人居多，外来旅客几乎没有。” “剧情里几乎没有外人。” “是的，而我在印第安餐厅发现了一张新面孔。” 这位新人是个叫凯莉的印第安姑娘，目前在餐厅打零工赚钱。 凯莉，前拳击手，曾用名k.o.乌佩绍，妹妹在两年前被拐卖。为了寻回妹妹维塔目前在到处寻找线索。 “普莱斯考特市还有人参与拐卖？” “可能只是路过这里，没钱了所以打个零工。”泰斯猜测。 事实也和他猜的差不多。 凯莉会在这里停留半个月到一个月，直到赚够旅费后就会离开。 “你们肯定猜不到这姑娘对自己有多狠。”激光鸟说，这段时间都是他负责观察凯莉的动向，“每天睡觉时嘴里还要含着一个刀片。” “我有点喜欢她了。”塔里安说，“她明白自己的敌人是谁，也尽己所能地做好了准备。但是——”一个停顿。“她还没有见过血。” “你想和她接触？” “如果你允许的话。” 利亚还在考虑，结果那边激光鸟蹦跶了两下，高高举起一边翅膀。 “带上我带上我，我快发霉了。” “好吧，凯莉那边就交给你俩负责，记住，慢慢来，不准吓到那姑娘。” …… 泰斯最近的消防员生活很顺利。 虽然一开始是因为他的体格，后来又有他有钱又漂亮还包养了整支消防队的姐姐的原因，总之，整个消防队都不知道要怎么对待他。 但训练期结束后，他用自己的实力和友善换来了别人的尊敬和友谊。 布兰登租的房子是泰斯帮忙找的（实际上是利亚买下的房子），租金低，房子好，而且离布兰登前女友的家很近。 特比菲尔，在某次训练中扭伤脚踝，被泰斯从山上扛到山下，全程都没放下来过。 麦肯齐，路过一棵烧焦的树时差点被突然倒下的树压到，两个人同时向他伸出援手，布兰登拉了他一把，而泰斯直接横起工兵铲顶住了仍在燃烧的树干——顺便一提，利亚花重金购买的新装备质量真的很赞。 类似的例子多不胜数。 这个和善的大块头不知不觉就成了所有人的好哥们。 此外，队员们觉得泰斯有一种奇妙的亲和力，让人情不自禁地放下心防，向他倾诉。按队长的话来说就是，和泰斯谈完心比找心理医生还管用。 这也是为啥布兰登一有急事，第一个想到的就是泰斯。 “泰斯，能来我家一趟吗？我女儿米凯拉发烧了，我、我不知道该怎么办！” “孩子发烧不应该找医生吗？”接电话时尼禄瓦正好在旁边，他有些摸不着头脑，“这也来问你？” “布兰登说儿科医生不接他电话。”泰斯一边找车钥匙一边说，“麦肯齐已经去药房买药了，但还没回来。我过去看看。” “我跟你一起去。” 泰斯点头，本来他想带两个卷轴过去，但会治疗术的尼禄瓦去的话显然更好。 他们赶到布兰登家时，麦肯齐——他最近和布兰登合租了——正抱着一个纸袋子在开门。 “泰斯！”他喊道，声音中带着惊喜，“你能来真是太好了！你后面那位是？” “我的弟弟尼禄瓦，他是个医学生。” 虽然尼禄瓦的医学生身份是假的，但他的医疗知识怎么也比三个啥都不懂的大男人强。 他们甚至不会用婴幼儿体温计！ 那边还在手忙脚乱地看说明，尼禄瓦已经用法术完成了诊断加治疗。 “有一点热度，应该是消化不良引起的了。”小米凯拉被尼禄瓦小心地抱在怀里，已经止住了哭声，但偶尔还会抽噎一下。 “消化不良？”新手爸爸傻了眼。 “对，吃太饱不好消化，孩子一难受只能用哭来表达，情绪激动导致体温上升。”尼禄瓦把软绵绵的小家伙交给她的父亲。“给她洗个澡，陪着玩一会，运动加快消化就好了，可以适时喂点温水。” “好，好，我这就去放水。”麦肯齐慌里慌张地跑进卫生间。 “谢天谢地！要是你们没来的话，我们都不知道该怎么办。”抱着女儿的布兰登仍然有些惊魂未定，“冰箱里有啤酒，自己拿不用客气。” 泰斯便开了两瓶啤酒，递给尼禄瓦一瓶。 他们就怎么照顾婴儿聊了一会儿，直到麦肯齐通知布兰登洗澡水已经放好才停止。 新手爸爸带着孩子洗澡去了，泰斯他们喝完啤酒也告辞回家。 这件事本应该在这里告一段落，但没过几天，布兰登就慌慌张张地把泰斯约到了一个僻静点。 “泰斯，泰斯，你一定要帮帮我！” “别急，慢慢说。” 泰斯平稳的声线将布兰登的情绪抚平。 “你知道的，我以前是个瘾君子，但我保证我已经戒了！” “是的，我知道。”泰斯用鼓励的语气说。 “但那些人，他们又找上了我，让我帮他们干一票。” “干一票。”泰斯沉吟，“具体是要做什么？” “我想应该就是帮着带货，我没等他们说完就拒绝了。但他们威胁我说，让我看好可爱的女儿和漂亮的女友。我怎么样都没关系，但是娜塔莉和米凯拉是无辜的，我不能——我不能让她们陷入危险之中。” 布兰登抓着泰斯的衣角，说到后面声音几乎带着颤抖。 他不知道为什么会向泰斯求救，明明对方和自己一样是个消防员，只是有一个有钱的姐姐而已。 但泰斯握住他的双肩，用诚恳的语气答复：“放心吧，布兰登，这事我会解决的。” 然后，布兰登的心就稳稳地落回原处，不再紧张地像要从口中蹦出来。 第122章 烈火与黑暗04 泰斯，泰斯，我们的线索发现者，每个人都应该膜拜他，并致以崇高敬意。 不过是晚上出去一趟，一个新线索就自动送上了门。 “你们是起早还是没睡？” 利亚端着刚做好的早餐路过娱乐室时，发现泰斯、尼禄瓦和机器狗正忙得不可开交。 机器狗用数据线连着利亚带过来的电脑，屏幕上的页面不停切换，快得让人眼花缭乱，旁边的打印机还在不停地吐着写满资料的纸张。 泰斯和尼禄瓦则一边分析一边将资料分门别类地摊在地上或是钉在墙上。 “就一晚上而已。好了，我先去上班，具体事情你问他们吧。”泰斯说，顺手捞走了利亚的三明治，“谢谢大姐！” 尼禄瓦也将罪恶之手伸向利亚的热美式，并在利亚瞪他的时候歪着头装无辜：“不是给我的吗，大姐？” 就连机器狗都朝利亚伸出一只爪子：“没有我的份吗，大姐？” 这是俺的早饭！ 不过算了，看在你们忙了一晚上的份上。 利亚自我开导着，并掏出几块能量块拍在机器狗的面前。 要说有赛博坦人就是方便呢，不过一晚上，威胁布兰登的人的真实身份就已经调查清楚。 南多，塞尔维亚裔，一个甘于堕落的瘾君子，最近还搭上了墨西哥那边的路子。 原本泰斯以为他们只是想让布兰登帮着运送些白色的小玩意，但调查结果显然并非如此。 那是一个贩卖人口的组织，毒|品只是他们控制那些姑娘和孩子的工具。 “又是贩卖人口？”利亚皱眉，随即让小蘑菇联络激光鸟。 “小鸟，你们那边查得如何？” “凯莉找上的是一个家族性质的贩卖人口团伙，她的妹妹曾经在这边被转卖过，但这帮蠢货都不用电脑记录，资料很难找全。” “你帮我注意下，他们和塞尔维亚人或是墨西哥那边有没有关系。” “好。” 通完话后，利亚依然眉头不解，她看向机器狗。 “小猫咪，布兰登的女儿那边……” “交给我你放心吧，不过暗网上这部分资料还没查完，让漂移接手吧，那小子最近一直偷懒。” 利亚叹了口气：“我把他叫回来。” 机器狗啃掉一块能量块，把剩余的塞进子空间，然后套上伪装形态就出了门。 …… 此时的凯莉已经离开了普莱斯考特市，并以被拐卖者的身份混进团伙组织。 这并不好受，因为那些人渣为了控制姑娘们，会给她们打药。 凯莉也不例外。 在浑浑噩噩中，一个男人用手机给她拍了许多半|裸照片。她头晕目眩，并且非常想呕吐，她仅靠着口中刀片带来的疼痛保持清醒。 一切结束后，她冲进厕所大吐特吐，接着又被送上一辆车，开车的男人其实是团伙主事者的儿子，她错误地相信了他而又不自知。 塔里安开着车跟在他们后面，而激光鸟以人类女性的伪装姿态坐在副驾驶位上。 “你觉得她什么时候能明白自己看错了人？”激光鸟问。 “这不重要，即便是我们也有犯错的时候，重要的是，她能不能反戈一击。” “你不打算出手帮她？” “还不到时候，亲爱的小鸟，还不到时候。我们的女士就像只老母鸡一样，总想把所有的弱者都扒拉到自己的翅膀下去。但这样的弱者只会拖累她，在我看来，她更需要战友，需要同志，而凯莉有这样的潜质。” 激光鸟盯着塔里安看了好久才说道：“说真的，你要是个变形金刚，铁定是我们霸天虎的一员。” “这算是夸奖吗？” “当然。” 说话间，载着凯莉的车停在了高架桥下，塔里安也在安全距离外停了车。 “可怜的姑娘，他们迷昏了她。”激光鸟说。 “稚嫩的孩子，唯一拥有的只是勇敢，你知道吗？就是这一点吸引人。” 车辆继续发动，接着就往郊外开去。 …… 凯莉清醒的时候已经身处一栋破旧房屋的地下室中，手脚都被扎带绑得死死的，嘴边还有一滩血。依然刺痛的口腔意味着那些人并没有夺走她唯一的武器。 之前皮条客问过她眼部的淤青是怎么回事，这本是凯莉练习拳击时留下的痕迹，但她含糊地用挨揍混了过去，皮条客信了。也正是因此，口腔的鲜血也被人渣们忽视了，只当是挨揍的后遗症。 幸运之神目前站在凯莉这边。 她吐出口中的刀片，开始切割手上的扎带。 这需要一些时间，而凯莉最缺少的就是时间。 脚步声正从头顶上方传来，一个略轻一些，一个很是笨重。 其中一个正是送她过来的皮条客，鲍比。 而另一个年老肥胖，此刻正用贪婪的目光注视着凯利的印第安人，则是买下她的嫖|客。 鲍比先是故作好心地给凯莉喂了一点水，接着就嘲讽她的无知和轻信。 最后，他还叫出了凯莉母亲的名字，虽然并没有说什么，但这本身就意味着一种威胁。 我知道你是谁，你家里有谁，如果不乖乖听话，你的家人就有可能遇到危险。 很老套的威胁手段，但对付年轻的姑娘们确实有用。 甩完狠话后，鲍比就上楼了。 印第安男人抓起一捆胶带向凯莉走去，关键时刻，凯莉终于磨断了腕间的捆缚。 她手起刀落，一刀割断了男人的颈部大动脉。 激光鸟将现场直播传输到塔里安的手机上，他吹了声口哨：“完美的一血，让我们看看她还会怎么做。” 凯莉的选择出乎许多人的意料。 她先逃进野外，而那个皮条客鲍比连追出来的勇气都没有，只敢打电话通知团伙里的其他人来帮忙。 来的是他的父亲威利，还带着两个打手。 他们下到地下室检查了尸体，趁这功夫，凯莉躲进了鲍比开的那辆货车的后车厢内。 “聪明的姑娘。”塔里安说，“小鸟，该回来了。” 当激光鸟以普通鸟类的伪装形态离开旧屋时，鲍比的父亲已经命令打手们去搜查荒野，而他自己，则将暴力发泄在无能儿子身上，对着他就是一顿拳打脚踢。 一只悄无声息飞过天空的大鸟，不会引起任何人的注意，却又将一切都看在眼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