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开局佣兵十万，被怀疑造反》 第1章 儿子，你这是要造反吗? 公元1424年，十月份的京城，秋风已带寒意。 皇宫东侧，太子府内静谧而沉重。 太子朱高炽面色苍白地躺在床榻上，眼中满是难以言喻的忧虑。太子妃张氏守在一旁，紧握着他的手，目光中同样充满了不安与心疼。 “给老三捎个信吧，这节骨眼上，或许只有他能想出法子了。我这身子，怕是不中用了，得赶紧想办法让他从南京回来才行。”朱高炽声音微弱，神色黯淡。 张氏点头，面容愁云密布，“我已经差人通知了，相信他此刻正火速赶回。” 朱高炽勉强挤出一丝苦笑，“别为我担心，等老三一到，我便能安心养病了。” 话音刚落，府门处传来一声响亮的呼唤打破了室内的沉闷。 “爹！娘！我回来了！” 随之，一位身姿挺拔、身着华丽龙袍的青年匆匆步入府门，大步流星直奔朱高炽的寝殿。 此人浓眉大眼，肤白无须，浑身散发出勃勃英气，正是太子的次子，皇太孙朱瞻基的亲弟弟，越王朱瞻墉。 但此时的越王非历史上的越王朱瞻墉，而是穿越者程轩。 “药味这么浓？是谁身子不舒服吗？” 张氏望着久别的儿子，心中五味杂陈，嘴上却不饶人，“你这小子，还记得回家啊？你爹都病成这样了，你还开玩笑？要不是我写信，你还在外头快活呢！” 程轩闻言一怔，快步至床边，望着虚弱的父亲，神色复杂，“爹，你怎么病得这么重？为何不告诉我？” 朱高炽望着三子，语气柔和，“是我让他们别告诉你，你皇祖父不允许你回京，擅自回京是大罪。若非万不得已，我怎会违背你祖父意愿召你回京？” 程轩心中五味杂陈，前世孤苦无依，此生方知亲情可贵，对家人尤为珍视。 “娘，太医怎么说？”他转而询问张氏。 张氏泪光闪烁，轻拭眼角，“太医说，你爹已是灯油耗尽，若能静养，或可支撑两年，但若心神不宁，恐怕时日无多。” 程轩心下一紧，望向父亲，只见他神情平和，仿佛生死早已置之度外。 朱高炽见儿子忧虑，平静言道：“墉儿，我的事不急，眼下北方边境的危机才是大明燃眉之急。你祖父和你大哥均陷困境，大明精兵危在旦夕。若不解决，大明恐有倾覆之危！” 程轩望着父亲，坚定道：“爹，这事交给我，您好好休息，安心养病。您的病，我自有办法，两年？宫里的御医不过尔尔，待我有暇，定要整治一番太医院！” 朱高炽摆手示意，言罢，室内一片寂静，唯有父子情深，温暖如初。 “别闹小孩子脾气了，我的事不着急，你先说说，对于北疆那形势，你有什么打算？ 别告诉我你一无所知，你自己创立的皇家商会，消息比锦衣卫还灵通，我可不信你不清楚北疆现在是什么情况？” 程轩心疼地看着朱高炽，明白如果不提出个计划，这位总是忧国忧民的老爹肯定放心不下，于是他整理了一下思绪，说道：“现在咱们大明朝的三十万大军被鞑靼、瓦剌、兀良哈这三个势力团团包围，北方大雪封山，后勤补给困难重重，阿鲁台还老是骚扰我们的补给线，这才让局势变得这么紧张。” “这里是斡难河，三峡口这个地方防守容易进攻难，北疆的各个部落都聚集在那里，他们打算和大明的军队打持久战。 而皇爷爷想趁着这个机会，一次性解决北疆各部落的问题，所以他也很坚决，想要和对方拼消耗。 如果就这么拖下去，咱们大明国力强大，而且都是精兵，不一定就耗不过敌人。 但是皇爷爷没想到，今年草原的冬天来得特别早，雨雪让我们的火器威力减弱了很多，后方的补给也变得非常艰难，所以才陷入了现在的困境。” “现在的问题是，如果没有其他人插手，皇爷爷要么选择撤军，虽然会有一些损失，但能保住大部分精锐部队； 要么就是继续拖下去，看谁先撑不住。 我看皇爷爷是不会选择撤军的，他这次可能是想通过一战来决定大局，哪怕消耗掉国力也在所不惜。” 朱高炽有点不满地看着程轩，说道：“这些我怎么会不知道，别说那些没用的，我要的是解决办法，要么让你爷爷撤军，要么想办法让你爷爷彻底打败敌人。 现在全国的精兵都在你爷爷手里，万一出了问题，那可是天大的灾难，一点都不能大意！” 程轩看了看地图，突然笑了起来：“其实打破这种僵局很简单，父亲，只要你让我新训练的军队出关支援北疆，我保证，一个月内就能彻底结束这场战争。” 朱高炽惊讶地看着程轩，惊叫道：“你小子又背着我搞什么鬼花样了？” 程轩嘿嘿一笑：“我有一支训练了一年的军队，数量是……十万！” 旁边的张氏也傻眼了，惊呼道：“十万？儿子，你难不成要造反？” 朱高炽紧紧盯着程轩，眼里满是惊怒，脸上泛起了怒红。 “你这臭小子，想干什么？真想造反不成？” 程轩连忙上前，扶住朱高炽，轻轻拍着他的背安慰道：“怎么可能？我脑子有病才造反呢！” 听了程轩的话，朱高炽心中的波澜稍微平息了一些。 他对这个儿子还是挺了解的，天大的事情都敢做，但造反这种事情还真不太可能发生。 如果程轩要造反，只要他振臂一呼，整个江南七省的王爷都会跟随，就连朱棣都压制不住。 但如此可怕的权力，程轩说放弃就放弃，毫不犹豫，甚至自己主动让人举报自己。 在整个大明朝，像程轩这样的王爷仅此一个。 还有那个皇家商会，外人只知道九成的王爷都加入了，却不知道皇家商会在短短两年内积累了多少惊人的财富，这笔财富足够供养百万大军一年。 第2章 钱和粮食我来解决 这样的财富，程轩也是说放弃就放弃，眼睛都不眨一下。 如果是一个有野心的人，拥有这样的权力和财富，恐怕早就反了。 虽然知道程轩不会造反，但朱高炽还是心有余悸地说：“墉儿，你太过分了，你以为你爷爷会一直纵容你？” 程轩知道朱高炽是真的生气了，连忙笑眯眯地说：“我不是来向父亲报告并上交的吗？您别生气了！” 朱高炽很无奈，摊上这么个不停惹事的儿子，真是每天生活都充满了刺激，他都不知道这儿子什么时候又会做出一件让人吓破胆的大事来。 “这件事还有谁知道？” 心情平复之后，朱高炽没好气地问程轩。 程轩笑道：“各个省份的王爷。” 朱高炽再次愣住了。 “各个省份的王爷也知道？我这个当太子的岂不是最后一个知道的？” 程轩摇摇头说：“你可不是最后一个，爷爷才是最后一个知道的。” 朱高炽愣愣地看着程轩，心中涌上一股难以言表的无奈。 “你就折腾吧，就不能学学你大哥，安分守己？同样是同一个屋檐下长大的，性格差异怎么就这么大呢？” 程轩撇了撇嘴，不屑地说：“别提大哥了，提他就来气，连我媳妇的事情都要插手，整天装模作样给谁看呢！” 张氏一听这话，眼睛一瞪，怒声说道：“你还好意思说，到底是谁抢谁的媳妇？自己心里没点数？” 程轩不服，还想争辩，朱高炽不耐烦地打断了他：“别扯这些没用的，说正经的，真让你带兵去北疆，你觉得你有多少胜算？” 程轩想都没想，脱口而出：“十足的把握！” 朱高炽一听，火气噌地上来了：“我没在开玩笑，你认真回答我！” 程轩一脸正经地说：“我说十足就是十足，我啥时候骗过你们？” 朱高炽惊讶得不行：“你对自己新建的军队这么有信心？凭什么？” 程轩神秘一笑：“父亲，这些你就别担心了，反正只要让我这支新军上阵，包在我身上，赢定了。” 朱高炽盯着信心满满的程轩，眉头紧皱。 虽然对程轩的保证半信半疑，但他也知道程轩不会做没把握的事。 想了想，头疼地说：“让你带十万新兵出去打仗也不是不行，但粮食和军费从哪里来？” 程轩一愣，疑惑地问：“父亲，朝廷很缺钱吗？” 朱高炽点点头：“你爷爷差不多把朝廷的家底都掏空了，连皇家商会的粮食也没剩下多少。让我再准备十万大军的物资，上哪儿去找呢？” 程轩不在意地点点头：“行，这些钱和粮食我来解决。” 朱高炽一愣，问：“你？有那个实力吗？” 程轩嘿嘿一笑：“活人还能让尿憋死？钱庄和商会是交了，但我又和几个叔叔伯伯合计，搞了个海上贸易商会和内河运输商会，赚钱还不容易？” 朱高炽一听，彻底懵了。 “你们还搞起了海运和内河航运？那可是朝廷的生意，这不是明摆着和朝廷抢生意？” 程轩笑着摇头：“我们不做运输，海运和内河航运都是自己家的商品，朝廷的生意我们不碰，算不上抢吧？” 朱高炽对这个儿子真是没办法，叹了口气：“你身为越王，有领地，有俸禄，老是和百姓争利益，合适吗？” 程轩不以为意：“那点俸禄能干啥？连家都养不起。 家里仆人就有几千，还没算家丁、管家、会计、杂工。 父亲，就靠朝廷那点俸禄，我不饿死才怪！我没偷没抢，没违法乱纪，没贪污受贿，凭自己的本事赚钱养家，谁能说我错了？” 朱高炽被程轩说得一时语塞，最后干脆地说：“你的事我不管了，也管不了。总之，北方边境的战事你得给我解决了。” 程轩笑道：“知道了，知道了！” 接着又说：“父亲，你不给钱不给粮，至少给个名分吧，不然我打着什么旗号出征？难道用越王府私兵的旗号？那样的话，爷爷非得把我吃了不可！” 朱高炽没好气地说：“好了，我知道了，这事我让兵部处理。我得休息了，再这么闹腾，我怕今晚就撑不住了。” 程轩连忙呸了一声：“父亲又乱说，您得好好的活着，有我在，您一定能长命百岁。我还想看看父亲当皇帝时的威风呢！” 朱高炽失笑：“臭小子，就会说好听的。” 朱高炽这段时间确实太累了，加上程轩的回来让他安心不少。 聊了一会，他放松下来，不知不觉就沉沉睡去了。 看着熟睡的父亲，程轩在心里默默想：“系统，查一下我父亲的身体状况。” 【扫描开始……】 【目标：朱高炽】 【身体状况：非常虚弱】 【预计寿命：八个月】 程轩倒吸了一口凉气，没想到父亲的身体已经这么糟糕。 “给我一个解决办法。” 【方案生成中……】 “宿主可兑换延年四十载的仙灵！” 【需支付一百万声望值！】 “兑换！”程轩毫不迟疑。 【宿主：程轩】 【声望值：两千五百万，来源：《安人口记》】 【已完成任务，总计三百一十六项】 【叮！支付成功，获得‘仙灵’一枚】 支付了一百万声望值后，程轩的声望值显示为：【声望值：两千四百万】 虽然声望值少了，但程轩并不心疼。 对他来说，朱高炽的命比声望值宝贵多了。 他小心翼翼地拉张氏到门口，从怀里掏出刚换来的仙灵，对张氏说：“妈，把这个给父亲吃，能救他的命！” “这是啥？还会发光？夜明珠？能吃？” 程轩小声说：“这是我好不容易从庙里求来的功德舍利，能救父亲的命，我怎么会害父亲呢？” 张氏白了程轩一眼，说：“还算你这儿子没白疼，知道心疼你父亲了。” 说到这里，张氏左右看了看，压低声音问：“儿子，你舅舅那事怎么样了？” 第3章 这和造反有什么区别? 程轩点点头，宽慰道：“别担心，妈，我做事您还不放心？” 张氏心里还是有点小不安，讲道：“你爸可是一遍遍叮嘱，私下买卖铜是犯法的，连你舅舅都不让碰这事儿，你可别把你舅舅给害了啊。” 程轩嘿嘿一笑，道：“在国内自己挖铜、卖铜，那当然是违法的，但让你舅舅去的是外国，比如安南、爪哇、天竺那些地方，地儿宽敞得很，哪有挖不到的？ 之后再运回国，国家的规定又没说不让从外面往里带。” 张氏一听，眉头舒展开了，笑道：“你这小子，真是机灵鬼，妈没白疼你！” 程轩搂着张氏的肩，笑眯眯地说：“妈交代的事，儿子哪敢不上心？” “你这小子，真是能倒腾啊！” “那当然，您是我妈，我不孝顺您，还孝顺谁去呀！” 第二天清晨。 朱高炽今天起来得特别早。 他感觉一觉睡醒，自己的身体好像完全变了个样。 以前浑身这里痛那里痒的，胸口还总感觉憋得慌，没事就爱咳嗽几声。 整个人整天迷迷糊糊的，特别爱打瞌睡。 平时都是强打着精神处理国家的各种大事。 但今天早上醒来，感觉完全不一样了。 以前那些不舒服全没了踪影。 整个人精神百倍，早饭一口气吃了两大碗粥，外加两个大馒头。 甚至感觉自己一夜之间精力充沛，好像回到了年轻的时候。 不过，朱高炽对这些变化也就有点好奇，之后就没再多想。 他琢磨，可能是儿子程轩回来后，帮自己分担了一部分压力，心情好了，感觉自然就不一样。 现在，他满脑子都是北方边境的战事。 北方的战事关系到大明的兴衰，朱高炽不能不重视。 虽然儿子程轩信心满满地说有十足的把握，但朱高炽依然不敢有丝毫大意。 一大早就进了内阁，和杨石奇、杨容、杨博三位宰相讨论北方边境的问题。 只是当他说到儿子回京，还悄悄招募了十万新兵时，三位杨大人彻底懵了。 “啥？越王回京了，还偷偷招募了十万新兵？太子殿下，您确定不是拿我们这几个老头开玩笑？” 杨石奇瞪大眼睛看着朱高炽，一脸难以置信。 杨容也是惊讶不已，心里直打鼓。 十万新兵？ 越王他怎么敢！ 私底下招募了十万新兵，越王到底打得是什么算盘？ 现在京城空虚，毫无抵抗能力。 再说，大明的精兵强将都部署在北方边境，如果越王带着十万大军进京，那不是眨眼间就能改朝换代吗？ 想到这里，杨容不禁打了个冷颤，惊恐地看着朱高炽。 杨博更是站了起来，惊叫道：“大明正处在生死存亡的关键时刻，他难道想在这种时候，不顾一切地颠覆国家吗？” 看着三位杨大人慌乱的样子，朱高炽心里无奈地叹了口气。 昨天，他听到儿子有十万新兵的消息时，不也是这副模样吗？ 儿子太能搞事情了，他这个当爹的压力山大啊！ 朱高炽调整了一下情绪，平静地说：“三位老相，我以太子的身份保证，他绝对不会造反。” “他的十万新兵已经交给朝廷管理，鉴于北方战事紧急，我让越王暂时率领这支部队，准备派他们北上支援边境。毕竟那是他自己一手训练出来的军队，没有人比他更了解这支部队了。” “兵部那边我已经通知了，但这事还需要三位老相一起商量决定。今天请三位老相来，其实是想请教，这支部队怎么命名合适。” 朱高炽这一番解释，让三位杨大人稍微松了一口气，但心里的紧张并没有完全消失。 毕竟，那可是十万新兵啊！ 越王以前啥也敢做，但那也只限于做生意、赚银子之类的事情。 可这次不一样。 私下招募新兵，而且还是一支十万的大军！ 这跟造反有啥区别？ 不过，三位宰相最后还是没有说什么。 因为这样的事情，如果是别的王爷，恐怕不是掉脑袋抄家，就是全家流放到边疆，最好的下场也是终身监禁。 但这越王朱瞻墉，这事还真不好说。 这位王爷，可以说是大明最能惹事的王爷了。 然而，不管他怎么惹事，皇上就是下不了那个杀手锏。 那宗正寺几乎成了越王的第二个家。 从永乐十五年开始，程轩时不时就被朱棣扔到宗正寺关上一段时间。 过段时间，又毫发无伤地放出来。 最搞笑的是，宗正寺里那些皇亲贵族，见到程轩不仅不欺负他，反而像供奉老祖宗似的对他。 这世上，除了程轩，估计也没谁有这种特殊的待遇了。 内阁会议上，三位杨大人沉默了一会儿，杨石奇先开口问：“万一他们真的闯到京城来……” 朱高炽自信满满地说：“放心，那十万新兵现在还在南京，不会来京城的。等我们给他们定了军旗，他们就会直接往北边前线出发。” 这话一出，杨石奇心里的大石头才算是落地了。 杨博和杨容脸上的紧张也跟着缓和下来。 可紧接着，杨容皱起了眉，开口道：“太子殿下，越王的十万兵马北上抗敌虽然好说，军旗军纪都没问题，但粮食、军饷怎么办？这些东西从哪来？ 殿下心里应该有数，国库现在是真的没钱，供养不起这十万大军了啊！” 朱高炽正要开口，内阁门外传来一个响亮的声音：“这些事，三位老相就别操心了，十万兵马的粮饷，本王自己会解决。” 话音刚落，程轩穿着黑蟒纹的盔甲，外披着大红披风，大步走进内阁。 内阁里，杨石奇、杨容、杨博三位老臣见状，连忙行礼：“参见越王殿下！” 程轩微微点头回礼，转向朱高炽，恭敬地说：“孩儿拜见父王。” 朱高炽惊讶地看了程轩一眼，疑惑地问：“你怎么来了？还穿成这样？” 程轩笑眯眯地说：“事情都办完了，南京的军队昨天已经出发，估计现在已经到河北地界，再有三天，就能穿过山西到达北方。 我今天来，一是向父王告别，二是谈谈我的一些要求。” 第4章 拿下北疆? “什么！这么快？” 朱高炽一时愣住了，失声惊呼！ 三杨也是目瞪口呆，难以置信地看着程轩。 南京到河北，那可是足足一千五百里的路啊！ 越王的十万大军一夜之间从南京赶到河北，这行军速度，简直让人难以置信！ 朱高炽神色凝重，目光严厉。 十万兵马悄无声息地从南京奔向河北，朝廷居然一无所知，这事儿听起来就像是天方夜谭，朝廷哪里会咽得下这口气？ “父王，您想到哪儿去了？孩儿哪敢如此？ 我这支新军全是骑兵团，每人都配备三匹骏马，这些战马是从遥远的西域重金购回的汗血宝马，否则哪来这等飞驰的速度？” 程轩望着一脸凝重的父亲，无奈地解释。 “什么！十万骑兵？” 朱高炽再次被惊得目瞪口呆！ “嘶——” 三杨更是震惊得说不出话，只留下一阵倒吸凉气的声音。 十万骑兵，人均三马，这数目庞大得惊人。 大明的战马总数是多少？ 洪武年间，全国的战马加起来不过四万五千匹左右，这数字还不如南宋时期。 太祖皇帝为了得到战马，甚至远赴琉球求购，足见明初战马之稀缺。 虽说经过洪武至永乐几代人的努力，大明的战马数量增长到大约二十万，但这二十万匹马的养护费用，就占了国家税收的三分之一。 这意味着，他不仅要维持十万新军的开支，还得养活三十万匹战马。 这比朝廷的战马还要多。 这得需要多么惊人的财力和物资支撑！ 程轩真的富得可以敌国了？ “而且还是汗血宝马？” 朱高炽敏锐地捕捉到了问题的关键。 “嘶！三十万汗血宝马？” 三位杨阁老同时倒吸一口冷气，满脸的难以置信。 真的假的？ 虽然他们是文臣，对战马不甚精通，但汗血宝马的大名，哪有没听说的道理？ 这样的马，哪怕拥有一两匹也是无价之宝。 三十万匹汗血宝马？ 汗血宝马成了大路货？满街都是？ 三杨在震惊之余，更多的是深深的怀疑。 而朱高炽深知儿子在他面前几乎从不撒谎。 他那因肥胖而显得狭小的眼睛，此刻瞪得滚圆。 若非眼前之人是他熟悉无比的儿子，他断然不信会有此等事情。 “你说的是真的？三十万匹汗血宝马？” 朱高炽瞪大眼睛直接质问。 程轩意识到父亲和三杨可能有所误解，连忙解释：“汗血宝马是汗血宝马，汗血马是汗血马，二者不可混淆。 汗血宝马万里挑一，这匹虽非纯种汗血宝马，但日行六七百里，夜行三四百里还是绰绰有余。” 朱高炽和三杨等人稍感安心，但仍半信半疑。 “你的战马从何而来？朝廷为何事先一无所知？花费几何？” 朱高炽皱眉询问。 “父王何必这么紧张？我不是告诉过您，我和那些叔叔伯伯们组建了海运商会和漕运商会吗？” “至于银两，实话实说，大多是用茶叶瓷器交换的，几乎没怎么动用现金。” 其实，程轩并未全盘托出，这些战马实际上是他在某个神秘系统中兑换而来，海运和漕运不过是掩人耳目的手段。 朱高炽有些不解。 “当然，父王有所不知……” 程轩开始滔滔不绝地讲述海外贸易的暴利，以及那些洋人们的愚钝。 朱高炽听得一愣一愣，总结下来就是海外遍地是黄金，而那些土着又极其容易糊弄。 这话让朱高炽、杨石奇等人有些心痒痒。 但他们也只是心动，当前他们的心思全在北方的战事上，没工夫听程轩继续吹嘘。 “行了！知道你能赚钱，别在这里炫耀了。你说有条件？什么意思？你身为大明亲王，拿着国家的俸禄，在国家危难之际，不想着为国效力，反而要和朝廷讨价还价？” 朱高炽不满地瞪了儿子一眼。 “爹，我真是冤枉啊。我不是故意提条件，但这十万新军背后，也关系到那些叔伯的利益。 为国家出力，我自然是责无旁贷。 但爹，您也知道，那些叔伯哪个是省油的灯？要他们出力又不给点甜头，这事儿能成吗？” 程轩一脸委屈地看着父亲，心中却是暗自得意。 这种赔本的买卖自然不能做，那些大明朝的王爷正好用来当挡箭牌。 朱高炽顿时陷入沉思。 儿子的话，他还是信几分的。 上次儿子将大明钱庄和皇家商会交给朝廷时，几乎所有的王爷都差点把京城掀了个底朝天。 若不是他父亲朱棣手段高明镇压下去，那时大明恐怕早已乱成一团。 想到这里，朱高炽沉声问道：“他们提出了什么条件？” “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就是拿下北疆后，那里的畜牧业由海运商会接管，还有，商会需要人手，北疆战后的所有俘虏都归商会所有。” “拿下北疆？” 杨石奇惊讶道。 这越王的野心可真不小！ 北疆地广人稀，想拿下哪里是易事。 回想之前的五次北伐草原，结果如何？ 至今还困在草原上，进退维谷。就连皇上也只是想削弱北疆势力，从未想过彻底占领北疆，这越王竟敢言称要拿下北疆？ “可敢一赌？” 杨石奇一愣，问：“越王殿下想赌什么？我杨某人一介书生，身无长物，没钱也没东西能和殿下赌。” 程轩不怀好意地笑道：“赌钱多没意思，这样吧，杨阁老，如果我没拿下北疆，我就光着膀子绕四九城跑一圈。如果你输了……” “别！千万别，这种有失颜面的事情，老臣可做不来。老臣年岁已高，这种面子真丢不起。” 不等程轩说完，杨石奇连忙摇头。 开玩笑，他堂堂当朝阁老，身份尊贵，让他光着膀子绕四九城跑，还不如让他一头撞死算了。 “哎，真没劲！” 程轩有些失望地说。 朱高炽一瞪眼。 “开个玩笑嘛，爹何必这么认真。” 见父亲真的生气了，程轩尴尬地笑了笑。 朱高炽没理会他，认真问道：“就这些？没有别的了？” 第5章 胆子可真不小 “嗯，就这些，没了！”程轩肯定地回答。 杨博皱眉：“越王殿下，你们商会要那些俘虏做什么？” “出力气活呗！咱们海运会船儿密密麻麻，没几个当船员咋整？大明朝的老百姓哪能都去卖苦力？” 程轩挺直腰板，说得理直气壮。 杨博被这话堵得一时语塞。 朱高炽深深注视着儿子，沉思片刻后，一锤定音：“成！这条件，我应下了！” “嘿嘿，谢啦，爹！” “赶紧走吧，瞅见你就心焦！” “得令！” 程轩转身欲行。 “慢着！” “爹，还有啥事儿？” 程轩疑惑地扭头，望着老爹。 “到了北边，万事留神，记住了，别的我不管，你爷爷和大哥得平平安安地带回来！” 朱高炽语气凝重，眼中满是忧虑。 程轩心里一热，认真点点头：“爹，放心，爷爷和大哥我一定平安带回来！” “嗯。去吧，爹……就不远送了！” “嗯。” 他转向三位老臣：“三位大人，给皇上拟份奏折吧！” 德胜门外。 “儿啊，上了战场可得当心，娘就生了你们哥几个，如今你大哥下落不明，你又要往北疆跑，你们要有个闪失，娘可怎么活哟！” “儿子，北边冷，娘给你备了不少保暖的衣裳，别忘了穿上啊！” “儿子，你一定得把大哥平安带回来。” 程轩无奈地望着为他送行的母亲张氏。 这一路上，张氏念叨个不停，程轩乖顺地点着头，母亲说啥，他就应啥。 他清楚，这时哪怕露出一丁点儿不耐烦，张妈准得哭给他看。 “娘，放心吧！儿子打包票，一定把大哥平安带回来，你儿子机灵得很，这些年来，啥时候吃过亏？” “娘，到这儿就行了，再送就出城了，军情紧急，我不能耽搁太久。” 张氏望着程轩，心中万千叮咛，最终只化为一句：“儿子，早些回来！” “嗯！” 北疆，雪花飘飘。 大明军营之内。 永乐大帝朱棣身披铠甲，裹着皮袍，坐在沙盘旁，紧盯着沙盘上的布局，沉思良久后，沉声问道：“两军对峙多日，我们的补给还剩几何？” “不到半月。”答话的是侍卫将军樊钟。 樊钟身边，太孙朱瞻基沉重补充：“外头风雪交加，粮草运输艰难，药材和饲料极度缺乏。” 朱棣未置可否：“他们也一样缺，关键在于马卡姆那家伙，把咱们大明的战术全学了去。 居然用两个大营形成掎角，瓦剌步兵居中策应，把自己的优势发挥到极致。” 朱高煦深有感触：“他们现在跟缩头乌龟似的不出来，但这雪天仰攻，实在太难。” 朱高燧接口道：“可惜咱们的火炮离得太远，不然能用炮火轰他们出来较量一番。 只要他们敢离开营地，我和二哥的骑兵队，豁出去拼一场，绝对能打垮他们的士气！” 于乾的目光掠过中军帐中的沙盘，忽然冒出一句：“火炮可都是装了轮子的！” 此言一出，朱棣眼中闪过一抹亮光，直直望向于乾。 而一直旁听的大孙子朱瞻基，也猛地抬头，若有所思地看向于乾。 朱高煦斜眼瞥了于乾一下，嘴角挂着冷笑，讽刺道：“我这把岁数了，今儿才知道火炮还能推着走。” 于乾对朱高煦的嘲笑不以为意，淡淡回应：“赵王的建议，或许还真有几分道理。” 朱高燧闻言，不由自主地望向于乾，却没说话。 朱瞻基似乎悟出了于乾的深意，缓缓走到朱棣身旁，低语道：“皇爷爷，重炮阵地不宜轻易变动，光是搬运和布置火炮就要耗费大量人力物力，敌人的骑兵很容易趁机穿插。” 朱棣听完，身体微微前倾，似是有了新的打算... 营中，众人的目光齐刷刷聚焦在朱棣身上，等待他的决策。 朱棣的目光停在沙盘上，缓缓拿起代表前锋部队的小旗，眼神闪烁，沉声道：“行，就趁着夜色加大雪，让红衣大炮悄悄前移千米。三千营那边，盯紧瓦剌营地。” 此言一出，全营皆惊。 朱瞻基的目光不由自主地投向于乾，心中暗想，这于乾满腹才学，智计过人，怎会想出如此大胆的计谋？ 朱高煦也一脸困惑，难以置信地望着父亲：“爹，那些大炮重的上千斤，轻的也有上百斤，一夜之间搬完？” 朱棣目光凌厉，不容置疑地说：“马上行动！人手有多少用多少，不够我这老头子亲自上阵。 动作要轻，做好隐蔽。天亮之前，阵地布置完成，给敌人一个措手不及。” 见朱棣心意已决，众人知多说无益，纷纷应道：“遵命！” 随即，众人退出营帐，只留下朱棣一人，他手插腰间，静静凝视着外面纷飞的大雪。 他明白，这是一场赌博，稍有差池，大明的数十万大军将面临不可预知的后果。 但时间紧迫，这场赌，他不得不下！ 正当朱棣凝视雪景时，樊钟去而复返，手中拿着一份紧急文书。 “陛下，京城急件！” 朱棣眉头微皱，接过文书展开阅读，随后嘴角勾起一抹笑意：“全是骑兵，胆子可真不小！” 樊钟一脸茫然：“陛下，谁来了？” 朱棣将文书丢给樊钟，后者一看，面露喜色。 “妙哉妙哉！” 朱棣哼了一声，不满地说：“怎么，没这小子，我大明几十万大军就赢不了？ 他私招十万大军，全是骑兵，胆子越来越大，以为我真的不敢拿他怎么样？ 樊钟，等他来了，别啰嗦，先给我拿下！” 樊钟苦笑连连，这话听的耳朵都要起茧，可偏偏那越王每次都福大命大，毫发无损。 朱棣对这位王爷的看重，在当朝实属少有。 若不是对方总爱踩朱棣的底线，就凭朱棣对王室的尊崇，皇太孙的位子归属还真说不定。 “要不，越王既来增援，今夜行动是否延后？” 樊钟对调整火炮位置还是放心不下。 朱棣眼睛一瞪：“延什么后？仗照打不误！我调兵还得看他脸色？退下吧！” 第6章 全速前进 樊钟无奈，躬身应道：“是！” 樊钟走后，朱棣嘴角勾起一抹笑：“这小子一来，事儿就好办多了！” 雁门关以北，辽阔的边疆之地。 程轩身穿厚重皮袍，骑在汗血宝马之上，望着漫天飘洒的雪花，不禁嘀咕：“这鬼天气，冻死个人。家里多舒坦，老爷子也是，一大把年纪还这么热血，想打就派别人嘛，何苦自己遭这份罪！” 他身后，十万铁骑静静伫立，如同钢铁长城。 黑铁盔甲加身，黑斗篷随风摆动，腰悬利剑，每人都背着一支新式火枪——这是程轩苦心孤诣打造的利器。 为了这新军装备，程轩几乎散尽半数家财。 而这些火枪，正是他对北疆救援信心满满的依仗。 此刻，他正等候消息，来自北疆的消息。 战事如何，他尚不明了。 新军如何在战场上大放异彩，需知悉当前局势才能定计。 不多时，一只雄鹰翩然而至，落在程轩肩头。他 取下鹰爪上的信，展开一看…… 脸色顿时阴沉。 “老爷子糊涂了吗？这么冒险的招也想得出？转移火炮阵地？万一被瓦剌发现，大明的炮火优势岂不全没了？ 没了炮火压制，在这无垠草原，拿什么抵挡瓦剌的铁蹄？” 这一刻，程轩真是捏了把汗，老爷子这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这可是拿大明数十万大军的安危赌博，稍有差池，大军或将摇摇欲坠！ 大明，经不起这样的动荡。 “唉，老爷子越老越冲动，这爱冒险的脾性怎么就不改改呢。” “飞虎骑兵！出发！全速前进！” 程轩不敢耽搁，即刻下达进军命令。 而这飞虎骑兵，正是朝廷赐予新军的荣耀名号！ 轰隆隆！ 十万铁骑闻令行动，如钢铁洪流般向北疾驰。 程轩一马当先，冲在队伍最前，心中默念。 …… 三峡口，明军大营之中。 外围炮声连绵不绝。 皇帐内，议论声四起！ 众将围着地图指手画脚，争论不休。 于乾俯身凝视沙盘。 朱棣靠坐在椅上，闭目养神，轻轻捋着胡须，似在深思。 这时，侍卫将军樊钟匆匆入帐，单膝跪地抱拳禀报：“陛下，瓦剌军队向山上撤退，不愿交战！” 朱棣依旧轻捋长须，仿佛未闻樊钟之言。 樊钟心急如焚，见朱棣未回应，忙提高声量：“陛下，瓦剌军队退守山顶，拒绝应战！” 朱棣身形一顿，抚须的手停下，似从沉思中惊醒。 他微睁双目，斜睨了樊钟一眼，低声道：“哦？” 营中嘈杂，樊钟未听清，跪行两步上前，再次高呼：“陛下，瓦剌军队退至山顶，固守不出！” 这一声，响彻全营。 地图前争论的将领们纷纷转头望向樊钟，随即意识到什么，快步聚到朱棣身边，等待命令。 众人皆知，这是难得的战机，好不容易才将瓦剌人逼出三峡口。 朱棣面无表情，语气平和，似乎并不在意，吩咐道：“三千营出击，乘虚而入，一鼓作气，五军营配合，神机营、弓弩营居中掩护，断其后路。” “遵旨！” 将领们领命，迅速退出大帐。 营外随即响起明军将领的高喊。 “三千营，出击！” “五军营，接应！” “神机营、弓弩营，居中掩护！” 随之，冰封雪覆的三峡口再次爆发激战。 朱棣坐镇大帐，静待佳音。 于乾立于一侧，眼中满是忧虑与迫切。 他总觉得攻占三峡口绝非易事。 不久，斥候飞马入营。 “报！右军在三峡口与鞑靼部陷入混战！” “报！五军营遭遇兀良哈部阻击！” “报！弓弩营已绕至山口！” “报！神机营已绕至山口！” 一连串的受阻汇报让于乾心头一紧。 这马卡姆果真不容小觑。 战局不利，朱棣缓缓起身，大步迈向沙盘，审视后下令：“令汉王部突破鞑靼，红衣大炮阵地前移千米！” 此言一出，于乾心中一凛，急呼：“不可！” 他快步至朱棣身旁，沉声说：“陛下，大炮阵地不宜轻动，敌所惧者，正在此。 红衣大炮乃我军进退之关键，一旦变动，敌伏兵必现。” 朱棣望着沙盘，冷笑一声：“打到现在，还有伏兵？” 他实在不信，大明精锐尽数出动，数十万大军连环攻势，瓦剌、鞑靼、兀良哈三部还能有余力布伏。 朱棣的话让于乾一时语塞。 确实，战事至此，双方均已竭尽全力，此时任何一方，都不可能再有所保留。 但让红衣大炮再前进一步，风险巨大，稍有差错，整个炮兵营就可能暴露于敌。 红衣大炮阵地若有闪失，大明数十万大军就真的危在旦夕了。 陛下这是在拿数十万将士的性命赌博啊！ 于乾想阻止，却找不到合适的理由。 朱棣心意已决。 于乾心中大骇。 但眼看数十万大军陷入危机，于乾无论如何不能袖手旁观，高声喊道：“陛下，马卡姆对我军了如指掌，一旦得知……” 朱棣根本不听于乾的劝阻，直接打断：“那就让他自食其果！” 言毕，手一挥！ 待命的将领们齐声应答：“遵旨！” 于乾心急如焚，将最后的希冀寄托在朱瞻基的身上，期盼他能劝动朱棣回心转意。 朱瞻基心里跟明镜似的，知晓朱棣的倔强脾气，面对于乾那恳求的目光，只好选择回避，不敢正面回应。 其实，在他心底，也隐隐觉得祖父这次的决策太过冒险。 但在军队里，皇帝的命令如同天意，就算是他，也不敢违逆圣旨。 就在这时，营门外传令兵的呼喊划破了宁静。 “汉王部队突破了鞑靼防线，红衣大炮部队，前进一千步！” 随着命令的下达，于乾心里明白，此时任何言语都已无力回天！ 他只能在心里默默祈求，愿苍天庇佑大明江山！ 命令一出，整个营地陷入了一片死寂。 每个人都静静地等待着结果的到来。 时间悄然流逝。 营地内的气氛变得压抑无比。 第7章 真正的十万铁骑! 朱棣面无表情，静静地端坐在龙椅之上，情绪波澜不惊。 突然间，一匹骏马飞驰而入，人还未至，樊钟那急促的喊声已穿透空气：“陛下！一队瓦剌兵马绕至我军后方，突破前锋直逼而来！” 帐篷里，众人的脸色骤变，最不愿看到的场景成为了现实！ 紧张的情绪瞬间弥漫，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到了朱棣身上，等待他的决断。 朱棣呆立当场，半晌无语。 樊钟闯进大帐，对着朱瞻基高声喊道：“太子殿下，您先带陛下离开，我来断后！” 说罢，他猛地转身冲出了帐篷。 朱瞻基还沉浸在震惊之中，见樊钟离去，连忙喊道：“樊将军！” 随后也追出了帐篷。 此刻的樊钟哪里还顾得了其他，迅速集结营地中为数不多的精锐骑兵，带领他们冲出了营地。 朱瞻基彻底乱了方寸，平日的从容不迫消失殆尽，一脸焦急地跑回营地，跪在朱棣面前，恳求道：“皇爷爷，敌人趁着我们调整部署之际渗透进来，您的安全至关重要，应当暂避锋芒，否则恐怕难以全身而退！” 朱棣面无表情，似乎并不在意眼前的危机，冷峻的目光锁定朱瞻基，沉声问道：“我要暂避锋芒？” 这时，朱瞻基不再有任何顾忌，坦诚回答：“是的！” 朱棣双手叉腰，缓缓从龙椅上站起，冷冷地注视着逼近的朱瞻基。 朱瞻基面色难堪，躬身后退。 即使面对朱棣的愤怒，他此刻也必须直言相告。 然而，朱棣走了几步后，忽然停下，冷冷吩咐：“拿刀来。” 朱瞻基大吃一惊，皇爷爷竟要亲自持刀上阵！ 他急忙拦住朱棣，焦急地喊道：“皇爷爷，您不能如此固执，您是全军的统帅，现在不能与敌人硬碰硬啊！” 朱棣一把推开朱瞻基，严厉喝道：“拿刀！” “来人！保护陛下转移！”朱瞻基道。 朱棣大怒，呵斥道：“听到了吗？拿刀来！” 就在这时，帐篷外传来了密集的马蹄声。 帐篷内的众人皆是一惊！ 敌军这么快就杀到了？ “快！快带陛下撤离！我来抵挡！” 朱瞻基拔出战刀，大步迈向帐篷外。 就在这关键时刻，一人阔步走进了营地。 朱瞻基来不及辨认来者何人，举刀便砍！ “哎呀！” 来者惊呼，侧身一闪，朱瞻基这一刀险险擦过他的脸颊。 朱瞻基一击落空，正要收刀再攻，对方却眼疾手快，抓住了他的手腕，斥责道：“哥哥，你想弑亲弟吗？太过分了！” 朱瞻基一愣，抬头看向来人。 除了同父异母的弟弟朱瞻墉，还能有谁？ “二，二弟？” 朱瞻基一时没反应过来，脱口而出。 “别叫我二弟，再叫翻脸了！” 刚从危险中脱身的程轩忍不住责备。 朱瞻基猛然清醒，脸色一沉：“你怎么会在这里？” 对于这个弟弟，他并没有多少好感，每次见到他都会想起当年弟弟夺走他太子妃的事情。 “你管不着！” 程轩反驳道。 他望向被将领们搀扶的朱棣，忽然笑道：“老爷子，年纪大了反而更冲动了？ 孙子来得正好，不然咱们大明皇帝被人追得到处跑，岂不是成了笑话？还不快放开我爷爷！” 朱棣在认出是程轩的瞬间，眼中闪过一丝欣慰，但随即隐藏了起来。 他冷哼一声，威严地扫视着围住自己的将领，不怒自威地说：“还不放朕？” 将领们一惊，连忙松开朱棣，跪倒在地不敢抬头。 朱棣不理他们，大步走向程轩，上下打量着他，冷笑道：“小子，你还真敢来，你做的那些事，够你掉几次脑袋，你自己算过吗？” 程轩无奈地看着祖父，这老一套的下马威，他已经历过无数次了。 他毫不在意地说：“爷爷，这时候还想教训孙子？我的十万大军已经上交给朝廷，我现在只是临时领军，你要罚我，也得等我收复北疆之后再说！” “十万大军？你带了十万大军来！” 朱瞻基惊讶地望着弟弟，眼中满是难以置信。 “你眼神不好？本王的十万铁骑就在外面，看不见？” 朱瞻基二话不说，冲出帐篷，随即彻底愣住了！ 十万铁骑！ 真正的十万铁骑！ 而且是每人都配备三匹马的豪华配置。 这十万铁骑如同十万钢铁长城，威武雄壮，气势磅礴，让人望而生畏。 “嘶！” 面对这等规模的铁骑，朱瞻基倒吸一口凉气，眼中满是不可思议。 “这、这些骑兵都是你训练的？” 程轩轻哼道：“告诉你，这些骑兵是我重金打造的，人和马都是精挑细选，绝对是精英中的精英！” 朱瞻基闻言，惊讶得说不出话来。 朱棣也走出帐篷，见到眼前十万骑兵，眼中闪烁着光芒，仿佛看到了世间最珍贵的宝藏。 朱棣本就是马上得天下的皇帝，对军队尤为重视。一眼见到这十万铁骑，便知其非同小可。 但当朱棣注意到骑兵背上的武器时，眉头微皱：“骑兵配火枪？这是什么配置？” 程轩笑眯眯地走到朱棣身边，得意地说：“爷爷，你见识少了，他们背的可不是普通的火枪，而是更为先进的燧发枪。” 朱棣皱眉，疑惑地问：“燧发枪？很厉害？比神机营的火枪如何？” 程轩撇嘴道：“神机营那套家伙事儿，哪里比得上我这燧发枪的厉害？” 朱棣脸色一沉，不满地斜睨了程轩一眼，嘴角勾起一抹冷笑：“这话可别闪了你的舌头！” 程轩对朱棣的脸色视而不见，理直气壮地回应：“这可不是瞎吹，老爷子要是不信，不妨试试？” 朱棣哼了声：“试就试！” 正说着，营门外，浑身是血的樊钟闯了进来。 一见营内众多骑兵，先是一惊，待见朱棣安然无恙，心稍安，再瞅见程轩，立刻明白援军已到，樊钟喜出望外，高声道：“越王殿下，瓦剌骑兵来袭，赶紧迎战啊！” 言毕，他翻身上马，抽出长刀，指向天际，大喝一声：“龙骑军，冲锋！” 第8章 一个不留 轰隆隆！ 十万铁骑如钢铁洪流，势如破竹！ 望着那排山倒海、奔腾而去的十万铁骑，朱棣心中油然而生一股豪情！ “樊钟，备马！朕倒是要瞧瞧这小子练的骑兵是何等模样！” 樊钟大惊：“皇上……” “嗯？” 朱棣瞪了樊钟一眼，那不容置疑的眼神让樊钟把话咽了回去。 “爷爷，您身份尊贵，怎可涉险！” 樊钟不敢多言，但朱瞻基不能不管，他不能让爷爷冒险。 朱棣望向朱瞻基，眼神里透出一丝失望。 “瞻基，你知道自己比弟弟差在哪吗？” 朱瞻基一愣，抬头看向朱棣。 “你缺的是胆量，面对困难的胆量！而你弟弟在这方面远超于你！” “你一生顺风顺水，几乎没遇到过挫折，那是因为有爷爷的保护；而你弟弟不同，他虽然行事跳脱，却有面对逆境的勇气。” “后来，朕又取消了他的商会，他历经数载，又建立了海运商会和漕运商会。” “这些年，朕一直在试图磨去他的棱角，但他始终坚韧不屈。” “与你弟弟相比，你不觉得自己的日子过得太安逸了吗？” “而且，你对爷爷的理解，远不如你弟弟。 我是皇帝，大明的天子！ 我这一生所追求的，不过是‘天子守国门，君王死社稷’！ 现在我的子孙都在为大明流血，你让我独自避难？ 你以为你爷爷是谁？ 我可是马上皇帝，一生驰骋沙场！ 迎难而上才是我的本色！ 你是皇太孙，有些事情也该好好想想了。” 朱棣一番话，让朱瞻基愣在当场。 朱棣不再理会朱瞻基，直接下令：“把朕的马牵来！” 樊钟不敢怠慢，牵来了朱棣的战马。 朱棣上马，望着还在发愣的朱瞻基，没有多说，一夹马肚，带着樊钟等将领出营而去。 “杀！杀！杀！一个不留！” 也鲜率领一万瓦剌骑兵，疯狂地向明军大营扑来。 他们的冲锋已经摧毁了明军的炮兵阵地，没了红衣大炮，草原上的勇士无所畏惧！ 这一战，将是瓦剌翻身的关键。 瓦剌将在草原上彻底崛起！ 眼看距离明军大营越来越近，也鲜激动不已，仿佛看到了瓦剌称霸草原的未来。 “瓦剌万岁！” 也鲜一声怒吼，激起了身后骑兵的狂热！ “杀！杀大明皇帝！瓦剌万岁！” “杀！瓦剌万岁！” 就在这时，明军大营的营门豁然洞开，无数黑甲骑兵 “啥玩意儿？” 樊钟一时半会儿没回过神。 朱棣这才反应过来，樊钟那会儿还在外头跟敌人较劲呢。 “你们说说看！” 他转头看向其他将领。 “好像是叫燧发枪。” “对对，就是这名儿。你们想想，要是咱大明的军队都配上这燧……燧发枪，还有谁能挡得住咱们？” 朱棣眼睛里闪烁着光，好像已经看到了大明军队未来横扫千军的威武模样。 夜色沉沉，三峡口那边的瓦剌大营里。 马卡姆正绞尽脑汁想着怎么抵挡明军，明军攻势猛烈，特别是那红衣大炮，让三族联军吃尽了苦头。 他们不得不退到山顶的营地。 要不是他利用地形优势，挡住了想夺三峡口的明军，现在可能早就散了架。 但是，虽然暂时挡住了明军，付出的代价却不小。 一旦明军的炮阵往前推，三族联军怕是撑不了多久。 想到这儿，马卡姆抬头望天，叹了口气：只要族人还在，瓦剌总有东山再起的一天。 他对这场仗已经不抱太大期望了。 这时，一个亲兵急匆匆地闯进了大帐。 “可汗！可汗！也鲜王子回来了！” 马卡姆一惊，猛地站了起来。 “什么！他没走？人在哪儿？” 看着儿子身上斑斑血迹，马卡姆呆住了。 他快步上前，双手搭在也鲜的肩上，又惊又怒：也鲜慢慢醒来，看着马卡姆，身体一软，跪倒在地，哭着说：“父汗，族人……都没了！全没了！孩儿对不起他们！” 一股冷意直冲头顶，马卡姆整个人都僵住了。 那一万族人，都没了？ 他让也鲜带走的那一万族人，就这么没了？ 这意味着，三峡口这一战，如果输了，瓦剌在草原上的立足之地就没了。 他狠狠地盯着也鲜，怒火中烧：“我不是让你们赶紧撤吗？！” 也鲜哭得说不出话来：“是孩儿贪心，撤退时看到明军的炮阵动了，就带着一万族人去摧毁它。 本来想乘胜追击，打进明营，取大明皇帝的首级。谁知道，明营里藏着几万铁骑。” “那些明骑太狠，拿着火铳，把我们一万族人杀了个精光。父汗，孩儿无能！” 马卡姆听到这话，身体一震，不敢相信：“你说什么？你毁了明军的炮阵？” 也鲜愧疚地点点头，痛心疾首：“是的，如果我当时不贪功冒进，族人就不会白白送命。” 马卡姆突然重重地拍了拍也鲜的肩膀，放声大笑：“好！不愧是我的儿子，立了大功！ 明军没了红衣大炮，我们还怕什么！ 那一万人牺牲就牺牲了，没关系。 没了红衣大炮，草原上，明军不过是没了牙的老虎，有什么可怕的！” 也鲜愣愣的，想说什么又停下了。 马卡姆异常兴奋：“没什么可是的，死几个人而已，哪场仗不死人？ 区区一万，瓦剌还承受得起。 去，把兀良哈和鞑靼的首领叫来，受了这么久的窝囊气，也该让明军尝尝厉害了。” 望着马卡姆远去的背影，也鲜心里七上八下的，明军虽然失去了红衣大炮，但那些黑甲骑兵似乎更难对付！ …… 在明军的营地里。 汉王朱高煦和赵王朱高燧，风尘仆仆，直奔朱棣的大帐。 还没到，朱高煦的洪亮声音就已经传了过来：“父王！您没事吧？听说瓦剌大军来袭，孩儿差点吓破胆了！” 话音刚落，两人走进了大帐。 朱高燧紧跟其后，见朱棣安然坐着，两人都松了口气。 朱高煦瞪大眼睛，忍不住责备朱瞻基。 “哎呀！二叔，你这火气见长啊。” 第9章 没那个底气 “咱们叔侄多久没见了，一见面就这么大火气？” 帐篷里，程轩懒洋洋地靠在一把摇椅上，对着朱高煦打趣道。 “嗯？” 朱高煦神色一愣，目光转向程轩，随即愣住了。 “侄子，你、你怎么来了！” 程轩嘻嘻一笑，说：“这不是想二叔了吗，所以就来了呗。” 朱高煦心里一紧。 这笑容他太熟悉了。 回想当年在南京，他可没少被这位侄子捉弄。 在朱高煦看来，程轩机灵得很，从不吃亏。 每次他露出这种笑容，肯定是在琢磨什么鬼主意。 这笑容都给他留下了心理阴影！ 多年后再见到这笑容，他本能地感到紧张。 身为堂堂汉王，说出这种示弱的话，他自己都觉得憋屈。 但他真心不想招惹程轩。 论封地的富饶，大明之内谁能比得上他的汉王府？ 偏偏这些优势，莫名其妙就被这侄子给超越了。 再说财富，程轩在大明王爷圈里简直就是财神爷，九成的王爷都得看他脸色。 还好程轩不是朱高炽的长子，对皇位似乎也不太热衷，不然面对这样的对手，他可真是睡不安稳了。 尽管朱高煦明白，为了皇位，早晚要和程轩正面较量，但绝对不是现在。 他还没那个底气和程轩硬碰硬！ 程轩听了朱高煦的话，有点委屈地说：“二叔这话怎么说的？侄儿怎么会打你主意？” 朱高煦心里暗骂：“信你才有鬼！” 嘴上却豪爽地笑道：“是吗？二叔也挺想你的，但现在有正事要办，等二叔忙完了，咱们叔侄好好喝一顿。” 程轩笑着点头：“好啊，好多年没和二叔喝酒了，侄儿还真想和二叔聚聚。嗯，既然二叔说正事要紧，那我们就谈谈正事吧。” 朱高煦的笑容凝固了，就知道这侄子蔫坏，哪壶不开提哪壶！ 他不由自主地望向父亲，见父亲面无表情，心下一沉，赶紧抱拳赔笑道：“父亲，我知道错了，就是担心您的安全，才自作主张撤军回来的。” 说话间，他眼角余光扫过大哥，眼神里带着点暗示。 大哥毕恭毕敬地上前一步：“父亲，二弟说得对，听说您有危险，我们一着急就擅自退兵了，请父亲责罚！” 父亲淡淡扫了俩儿子一眼，没再搭理，转而看向老四，开口问道：“小子，爽快点，你那新式火枪的制作技术，愿不愿意贡献给国家！” 老四摊开双手，无奈道：“父亲，不是我不愿意，只是这技术给了您，国家短时间也造不出来啊。” 父亲哼了一声，直接说：“那就把会造这火枪的工匠都交给国家。” 老四噌地一下站起来，难以置信地看着父亲：“父亲，您这是挖我的墙角啊！这事办不得，叔伯们也不会同意的，这些工匠都是他们托付给我的，您全要走，他们不跟我急眼才怪！” 父亲冷笑一声：“我想要的人，谁敢说个不字？” 老四大声叫屈：“父亲，您又来硬的？我都给国家凑了十万精骑，您这也太过分了吧！” 父亲根本不接茬，直接下达命令：“回去之后，我要见到工匠到位，图纸到位，不然你就去家族祠堂养老吧，放心，这次你可以踏踏实实休息了！” 老四脸色一沉。 这年纪就要去祠堂养老，亏父亲想得出来！ 哪有这样的长辈，专挑自己孙子欺负！ “父亲，这可不行，要拿也得给点甜头吧！” 老四表面上委屈，心里其实并不太在意。这火枪技术他早有意向交给国家。 对他而言，旧式火枪已经没有太大价值，他已经在内部系统中兑换到了更先进的步枪设计图，新式武器也在紧锣密鼓的研发中，估计很快就能面世。 虽然要交，但如果一点好处都不捞，那可就亏大发了，他现在不过是和父亲讨价还价罢了。 父亲看着一脸委屈的老四，冷笑道：“你也别装了，你不是跟你妈说，攻下北方后，你要接管所有俘虏吗？别说我亏待你，只要你真能拿下北方，那里的人随你安排！” 老四眼睛一亮，坐直了身子，惊喜道：“父亲，君子一言，驷马难追！您可不能反悔！” 父亲轻哼一声：“我说话算数，绝不反悔！” 老四起身，直接往外走去。 众人一愣，父亲疑惑地问：“你去哪？” 老四头也不回，直接扔下一句：“睡觉！” 父亲和帐篷里的众人全愣住了。 老四的身影消失在帐篷深处，父亲这才回过神，笑中带刺地说：“这小子，性子顽皮得……” 二哥听得云里雾里，插嘴问：“父亲，你们说的新式火枪是什么东西？” 父亲瞪了他一眼，教训道：“这跟你有什么关系？你们俩指挥的是什么仗？三峡口拖到现在，现在干脆撤兵了。 我的炮兵阵地都被你们暴露了，炮营毁于一旦，说说，这责任你们怎么担？ 现在正是用人之际，我暂时不罚，等回了京城，咱们再好好算账！” 二哥愣住了，炮兵阵地被毁跟他有什么关系？ 二哥不服，梗着脖子正要反驳，却被身边的三弟暗暗拉住。 他疑惑地看向三弟，只见三弟轻轻摇头，示意他别多嘴。 二哥硬生生把满腹怒火咽了回去，相信三弟拦着他自有道理。 兄弟一条船，荣辱与共，于是他强忍下了不满。 父亲也显得有些疲惫，一天的波折，岁月不饶人，精力大不如前，打了个哈欠道：“我累了，都散了吧！” “是！” 出帐篷后，二哥和三弟往自己的营地走去。 路上，二哥支开了侍卫，忍不住问：“三弟，你刚才什么意思？这黑锅我们背得多冤枉，明明是老父亲自己急功近利，怎么就成了我们的错？” 三弟斜眼看了二哥一眼，无奈道：“能怎么办？让老父亲承认他贪功冒进？ 还是你想让老父亲当众承认，炮兵阵地因为他的失误被毁？他的脾气你还不清楚？” 二哥瞪大了眼，喊道：“老父亲不承认又怎样？” 第10章 这是唱的哪一出? “事实摆在那里，这么多人看着。再说背锅，凭什么非得是我们？” 三弟像看傻子一样看着二哥：“在老父亲眼里，儿子不就是用来背锅的？你怎么就不明白呢？” 二哥一时语塞，心里憋屈极了。 三弟环视四周，确认无人，才贴近二哥耳边低语：“老父亲的日子不多了，用不了多久，你怕是想背也没得背了！” 二哥浑身一震，难以置信地看着三弟：“怎么可能！” 在汉王的帐篷里。 “你从哪里得到的消息？” 二哥眉头紧锁，心中忐忑不安。 三弟微微一笑，只道：“我自然有我的渠道。别忘了，你这个弟弟可是锦衣卫的头头，搞点情报还不容易？” 二哥瞥了三弟一眼，突然沉默下来，心事重重。 三弟眯眼笑道：“二哥，听到这消息，你有什么打算？” 二哥冷哼一声：“还能怎样，老父亲现在还好好的，就算真走了，京城还有太子。现在老四那小子也跑到北方来了，你以为他好对付？有他在，我们想动手根本瞒不过他。” 三弟却神秘一笑，低声说：“二哥，再告诉你一个消息，太子的身体，也撑不了多久了。” 二哥震惊地望着三弟，猛然站起，不敢相信。 “真的？” “二哥，我何时骗过你？” 三弟轻笑道。 二哥霍然起身，走到三弟身边，仿佛重新审视这位三弟。 想了想，对着三弟拱手道：“老三，你说这么多，是想帮我？给个主意吧。” 三弟的笑容收敛，上前两步，却没有马上回答。 朱高煦心头一亮，忽而笑出声：“你若瞧不上你二哥，自己上阵也无妨。” 朱高燧轻轻摇了摇头，目光转向朱高煦：“二哥，我助你登顶，是为咱俩的安危考虑。父皇明显属意朱瞻基那小子接班，咱们这侄子表面憨厚，实则心机深沉，一旦他掌权，咱们的日子恐怕不会好过。” “但二哥，你若真坐上了那把椅子，切记，别对自家兄弟下手。” 朱高煦拍了拍朱高燧的肩膀：“三弟，你还不了解你二哥？怎会做自毁长城的事？ 咱们是同舟共济的。不过三弟，程轩那小子跑去了北疆，他可不是省油的灯，你有何妙计能对付他？” 提到程轩，朱高燧的眼神微微一缩，对这位侄子他也有几分忌讳。 在南京时，朱高煦与程轩明争暗斗不断，他自己与程轩的暗中较劲也不少，但每次都占不到便宜。 回忆起往昔，朱高燧心中生出怨恨，冷冷说道：“他不是说要征服北疆吗？那就让他去打，北疆那二十万大军岂是易于之辈？ 万一他在战场上遭遇埋伏，不幸战死，这与我们又有多大干系呢？” 朱高煦心中一凛，惊愕地望着朱高燧：“三弟，你……” 朱高燧面无表情地道：“二哥，他不死，你以为你有机会更进一步？” 朱高煦心头沉重，陷入了沉默。 …… 在程轩的营帐内，一幅巨大的地图悬挂在中央。 程轩并未入眠，而是凝视着地图，陷入沉思。 这张地图描绘的是整个世界的风貌。 图上，他用红圈标出了一个地方，那并非北疆，而是远在西域以西的强大帝国——铁木耳帝国。 对于北疆的战事，程轩其实并不太上心。 无论是瓦剌、鞑靼还是兀良哈，在他看来，这些不过是草原上的过眼云烟，算不上真正的威胁。 对程轩而言，自从踏上这片草原，北疆乃至整个草原，就已经是大明王朝的后花园了。 相比之下，那个铁木耳帝国才是他真正关注的目标。 在这个世界，历史的轨迹稍有偏差，铁木耳不仅没有如历史上那样去世，他的帝国反而比历史上更为强盛。 更重要的是，这位雄心勃勃的帝王正磨刀霍霍，意图向东扩张。 在程轩的宏图中，大明若要名扬四海，铁木耳帝国就是第一个必须搬除的绊脚石！ 正当程轩思索如何应对铁木耳帝国之时，营帐外传来了亲兵的声音：“殿下，樊钟将军求见！” 程轩一怔，樊钟？他又来找我何事？ “请他进来！” “是！” 帐帘被掀开，樊钟身穿盔甲步入，对着程轩拱手道：“殿下，陛下召见！” 程轩有些意外，这时候，祖父找他会是什么事？ 但皇帝的召唤，他不得不回应。 “带路！” “是！” 程轩进账，心中疑惑。 “祖父，这是唱的哪一出？” 朱棣抬头看向程轩，招了招手。 程轩上前，来到朱棣身边。 朱棣指着地上的御医说：“把这个家伙处理掉。” “啊？” 程轩一愣，这是怎么回事，叫他来就是为了让他动手？ 御医拼命磕头，额头都磕出血了，也不敢停下。 程轩看了看朱棣，又看了看不停磕头的御医，不满地说：“祖父，你搞错了吧，叫我来帮忙就是让我当刽子手？” 刷！ 刀光一闪，人头落地。 御医连惨叫声都未及发出，便身首异处。 程轩这一举动，让朱棣都愣住了。 程轩若无其事地将刀收回鞘中，喊道：“来人！” 樊钟领着两名亲兵进来，见状一惊，本能地握紧了刀柄。 “紧张什么？这御医胆敢对本王不敬，死了也是咎由自取，拖出去，处理干净。” 程轩不顾樊钟的反应，自顾自地说。 樊钟望向朱棣，见朱棣微微点头，这才放心，让人将尸体拖了出去。 帐篷清理完毕，只剩下朱棣和程轩两人。 “小子，够狠啊。” 朱棣眼神中带着几分满意地看着程轩。 程轩走到椅子旁坐下，伸了个懒腰说：“我已经帮你处理了，黑锅也背了，你可别告诉我，就为了让我背锅。” 朱棣闻言沉默片刻，似乎在深思。 程轩不急，仰头靠在椅背上，闭目养神。 良久，朱棣沉声道：“小子，你来做皇帝吧！” 程轩猛然睁开眼，惊讶得站了起来。 “祖父，这玩笑开不得！会出人命的！” 第11章 我几时被骗过? 朱棣却异常认真地说：“祖父不是开玩笑，你知道我为何让你处理那御医吗？因为祖父时日无多了。” 程轩心头一震，猛地看向朱棣，眼中满是震惊。 “怎么可能？” 白天祖父还好好的，还有心情逗他，怎么一到晚上，就说自己时日无多？ “系统，扫描一下祖父！” 【扫描开始……】 【目标：朱棣】 【健康状况：生命垂危，命不久矣】 【预计寿命：1个月】 这一刻，程轩彻底惊呆了。 “祖父，你……” 朱棣疲惫地摆摆手说：“我的身体，我自己清楚，你听我说完。” “您说，孙子听着呢！” 程轩眉头微皱，轻声应道，心中已让系统制定应对方案。 虽然祖父常拿他开玩笑，但对他确实很好。 他绝不能让祖父就这样轻易离世。 朱棣叹了口气说：“你从京城来，应该知道你父皇的情况。 你父皇如此，祖父我也撑不了多久，你大哥稳重有余，但野心不小，能力却不足以压制你二叔和三叔。左思右想，只有你最合适。” “在军中，大明九成的王爷都听你指挥。” “除了你，祖父想不出还有谁能稳固大明江山，所以我希望你能继承皇位，意下如何？” “你可得想明白了，你父皇和我的病情，你三叔已经知道了。要是你迟迟做不了决定，我只能考虑让你二叔接班了。” “真到了那时候，可不是你愿意看到的吧？” 听到这里，程轩恍然大悟，明白了朱棣为何要他处理掉那个御医。朱棣的病情，很可能是御医泄露出去的。 但朱棣想要他直接动手解决，未免太过天真。 如果程轩真有心成为大明朝的皇帝，谁能阻挡得了？ 他手里的财富和权力，连朱棣都难以估量。 可关键在于，程轩从未有过当皇帝的念头。 对他来说，当皇帝是个苦差事，哪里比得上做个逍遥自在的王爷，不用起早贪黑，更不用担心头上突然变绿。 还有一个原因，他父亲是太子啊。 他若当了皇帝，他爹朱高炽得多难堪？ 当了二十多年的太子，屁股还没坐热龙椅，就要直接晋升为太上皇？ 更别说，他父亲现在身体已经完全恢复，再活几十年都不成问题。 让父亲去做一个有名无实的太上皇，这想法太残忍了。 因此，现在让他当皇帝，根本不可能。 至于让二叔来做这个皇帝，那简直是天方夜谭。 就算老爷子真的力不从心了，坐上龙椅的也应该是他父亲。 程轩无奈地看着朱棣：“老爷子，您这消息也太滞后了，谁说爹身体不好了？ 他好得很，最近还跟我娘商量着给咱们老朱家添丁进口呢，是谁在您耳边嚼舌根？ 如果您真把皇位传给我，我回家爹不得剥了我的一层皮？” 朱棣一愣，望着程轩问道：“你确定？” 程轩收起笑容，认真地说：“非常确定，这种事我能瞒您老人家？” 朱棣脸色一沉，眼神闪烁，陷入了沉思，似乎在琢磨着什么。 程轩看着老爷子，突然有了主意：“老爷子，您的病或许也没那么严重吧？我严重怀疑有人贿赂了御医。 在京城里，太医院的人说爹病入膏肓，吓得我连忙请了个神医，结果人家诊断说爹啥事没有，就是肾虚而已！” “而且那神医还给了我一剂神药，说不管真病假病，吃了都能迅速康复，这药我还随身带着呢，老爷子，要不要试试？有病治病，没病强身嘛。” 朱棣满眼狐疑：“还有这样的药？你说的神医真有这么神？不会是江湖骗子吧？” 程轩叫屈道：“老爷子，您太小看孙子了，我几时被骗过？” 朱棣轻笑点头，承认道：“确实，想骗你还真不容易，不被你骗就已经谢天谢地了。 他倒想看看程轩能拿出什么药来，这小子的玄虚也勾起了他的好奇心。 程轩假装在怀里摸索，随后掏出一颗金光闪闪的金珠。 这金珠正是程轩刚换来的仙灵。 据说这仙灵至少能让朱棣多活十年以上。 望着这金光闪闪的仙灵，朱棣直接愣住了。 “这是……” 程轩嘻嘻笑道：“怎么样，老爷子，没见过吧？” 朱棣确实觉得不可思议，一颗丹药竟然能发光，真是前所未闻。 他看向程轩，迟疑地问：“这玩意儿真能吃？” 程轩肯定地说：“当然，您还怕孙子害您不成？所以……” 朱棣瞥了程轩一眼，忽而笑道：“想要赏赐？” “嗯嗯！” 朱棣眼角含笑：“不如你来做大明的皇太孙如何？” 程轩瞬间懵了，老爷子这是什么意思，想让他和大哥朱瞻基反目成仇吗？ 他若真成了皇太孙，大哥朱瞻基岂不是恨得牙痒痒？ 但看到朱棣眼中的笑意，程轩立刻明白自己被逗了。 “老爷子，您这样就没意思了，这不是又在坑我？” 朱棣的笑容瞬间收敛，哼了一声：“给你爷爷送药，还想讨赏？” 程轩恨不得抽自己一耳光。 他真是太难了！ 次日清晨，三峡口！ 程轩率领十万飞虎骑兵缓缓接近三峡口。 望着白雪覆盖的三峡口，程轩取出千里镜，向那边望去。千里镜中，程轩清楚地看到三峡口空无一人。 程轩有些疑惑，怎么会没人？ 他又扫视了三峡口周围，脸色骤然变得极其难看。 三峡口周围人影绰绰，粗略估计，至少有十几万人。 “好家伙，这是要伏击我们啊！” 这显然是个陷阱，而且是置他于死地的陷阱。 有人把攻打三峡口的消息泄露了出去！ 汉王朱高煦？ 还是赵王朱高燧？ 抑或是大哥朱瞻基？ 程轩脑中列出了三个嫌疑对象。 想了想，程轩排除了大哥。 虽然兄弟俩关系不怎么好，但还没到生死相搏的地步。 况且他若出事，对朱瞻基也没什么好处。 既然不是朱瞻基，那肯定是那两位叔叔搞的鬼。 第12章 这是回光返照吧? 程轩嘴角勾起一抹冷笑：“这样也好，省得我一个个收拾。想置我于死地？也不怕崩了牙！” “飞虎骑兵听令！”身后十万飞虎骑兵齐声高呼：“在！” “进攻！攻破三峡口！” “轰轰轰！” 十万铁骑，向着三峡口汹涌而去。 走在最前的程轩面露冷酷。 让这些草原上的骑兵见识一下，什么才是真正的横扫千军！ …… 三峡口方向，马卡姆集结了整整十五万骑兵，埋伏在三峡口周围。 他早就得知会有十万明军来攻三峡口的消息。 心中冷笑不已。没了红衣大炮的威胁，他们草原骑兵将成为所有明军的噩梦。 在他看来，所谓的明军骑兵也就那样，明军的战术他熟悉得不能再熟悉。 比起咱们的草原雄鹰，明朝那帮骑兵简直就是小打小闹。 既然明朝皇帝打算拿这十万人马来送死，我马卡姆自然是笑纳这份厚礼。 “大汗，明军骑兵靠近了！” 马卡姆身边，一名亲信指着慢慢逼向三峡口的兵马提醒道。 “哦？” 马卡姆抬眼远眺，三峡之外，乌云压顶一般，全是骑手的身影，黑衣黑甲，腰刀闪闪，背上火枪伺候。 和以往见过的骑兵队伍，大不一样。 马卡姆眉头轻轻一皱，直觉告诉他，这批敌人不简单。 “就是他们，父汗，我们一万族人的生死，就断送在这些骑兵的铁蹄之下。” 也鲜一眼认出龙骑军，脸唰地一下惨白，好像昨夜的噩梦重现。 马卡姆目光如刃，恨意在眼底闪烁，嘴角勾起一丝冷笑：“果然是他们！哼，别慌，很快，我们会让他们后悔活在这个世界上！” 也鲜张了张嘴，话到嘴边又咽下，眼见战局已如箭在弦上，多说无益，只能挫伤士气。 最后，他把话吞回肚子里，凝视着逼近的敌军，心里默默祈祷，希望那些骑兵没那么恐怖。 “大汗，他们开始冲锋了！” 这时，马卡姆身边的亲兵报告。 “哼，这么远就冲锋？领头的怕是个草包。命令下去，全员戒备，等他们进了三峡口，立刻包围，一个不留！” “是！” 时间悄然流逝。 马卡姆紧盯着迎面而来的龙骑军。 待见十万龙骑军全部涌入三峡口，他猛地一声令下：“全面冲锋！” 刹那间，藏身三峡四周的十五万草原铁骑如洪水决堤般涌出。 十五万铁骑奔腾而前，声势浩荡，直扑三峡口。 大战，一触即发！ 明朝军营内。 朱棣稳坐中军帐，静待胜利的消息。 仅一夜之间，朱棣不仅面色红润，整个人精神焕发，仿佛年轻了十来岁。 朱棣心中暗自感慨，那小子的药还真有两下子。 朱棣对自己的身体状况门儿清，年轻时多次受伤，留下不少老毛病，年纪一大，这些旧伤日日困扰着他。 朱棣是个硬骨头，总是在人前强颜欢笑，装作若无其事。 但每当夜深人静，那些疼痛便让他难以入眠。 而这一夜之间，所有的旧疾似乎都烟消云散，身体像是卸下了千斤重担，状态好得连自己都难以置信。 旁人见到朱棣容光焕发，感受却大相径庭。 特别是朱高煦，他忍不住看向朱高燧，眼神里满是不解：你不是说老头子快撑不住了吗？怎么瞧着，老头子反而精神抖擞，哪有半点要走的意思？ 朱高燧心里也是一团迷雾，一夜之间，老头子怎么精神状态大变样？ 难道老头子吃了什么灵丹妙药？这是回光返照吧？ 越琢磨越觉得有理，朱高燧给朱高煦使了个放心的眼神。 朱高煦以唇语作答，眼神闪烁，仿佛夜空中最后一抹亮光。 恰于此时，樊钟猛地闯入营帐，话语间满是焦虑：“陛下，越王率龙骑军攻打三峡口，遭遇瓦剌伏击！” 朱棣双目如炬，视线在朱高煦与朱高燧身上一扫，最终定格在朱高燧脸上，锐利无比。 朱高燧顿觉一股无形的压力扑面而来，心弦紧绷。在父亲那洞悉一切的目光下，他仿佛被剥得赤裸裸，这种久违的感受，让他恍若回到了十几年前，父亲正值壮年时审视自己的情景。 头皮发麻，如同被山林中的猛兽盯住，他不敢妄动，小心翼翼地问：“父...陛下，您...” “称朕为皇上。” 朱棣声音虽轻，却让朱高燧心中一凛。 “皇上，儿臣不解，您为何如此看我？” 朱棣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淡淡言道：“自己琢磨。” 朱高燧不敢再言语，深知父亲此时已近怒火边缘。 望着噤若寒蝉的朱高燧，朱棣冷哼一声，转而问樊钟：“越王是否发出求援信号？” 樊钟一愣，摇头：“未曾！” 朱棣点头，语气平和：“那就等待。令三千营、五军营及神机营准备，一旦战况不利，即刻救援！” “遵命！” 身为三千营统帅的朱高煦立刻抱拳领命，欲退。 不料，朱棣冷声道：“你不必去了，樊钟，你暂代三千营指挥。至于五军营与神机营...” 朱棣沉思片刻，目光转向朱瞻基。 “你去负责。” 一直静立在朱棣身旁的朱瞻基闻言，眼中闪过惊喜。 “父皇，您这是何意？” 朱高煦如遭雷击，父亲此举分明是要剥夺他的兵权。素来性情急躁的他，如何能忍受？ 朱棣眼神一沉，冷言道：“朕的意思还需向你解释？你与老三一同出去，好好反省！” 朱高煦愣住，面对父亲那不容置疑的眼神，心中莫名虚怯，欲言又止。 心中更是七上八下，难道父亲已有所察觉？ --- 三峡口，十五万联军浩荡而出。 马卡姆一马当先，率部将三峡口团团围住。 “攻进去，不留活口！” 马卡姆挥手间，数万草原骑士如潮水般涌入三峡口，箭矢如雨，密密麻麻的骑兵蜂拥而入。 马卡姆得意笑道：“此战要让明军明白，草原是我们的主场，我们草原男儿无人能敌！” 也鲜皱眉，忧虑道：“父汗，不可大意，这十万骑兵皆装备火铳，且威力不小。” 第13章 五万精锐顷刻丧生 马卡姆不满地看向也鲜：“火铳？明军的火铳确有威力，但射程短，装填慢，我们的弓箭远胜之。 在骑射面前，火铳无用武之地。也鲜，我的儿子，何时变得如此犹豫不决？这不像你。” 也鲜正欲言及这批骑兵的火铳非同小可，三峡口内却传来连串脆响。 “砰砰砰！” 燧发枪声如鞭炮般在三峡口内连绵不绝。 马卡姆与也鲜的目光同时投向峡口深处，战斗已起。 三峡口内，程轩率龙骑军突入后，果断下令全军转身。 程轩闻得入口处杀声震天，无数骑兵涌入，嘴角泛起一丝冷笑。 “开火！” 砰砰砰！ 枪声如炒豆般在三峡口上空回响。 冲锋的草原骑兵不及反应，纷纷中弹落马。 十万燧发枪齐射，腾起的白烟将三峡口笼罩，硝烟弥漫。 草原骑兵的倒下并未使余者退缩，反而激起他们的血性，不顾生死地向龙骑军冲去。 然而，迎接他们的，是如暴风骤雨般的密集弹丸。 一匹接一匹的草原战马倒在峡口入口，三峡口瞬间成为修罗场。 峡口之外，马卡姆与也鲜只能听见枪声不断，随后微风吹过，白烟弥漫，遮蔽了整个峡口。 接着，一匹匹战马孤单地跑出峡口，马背上的骑士已不见踪影。 马卡姆面色凝重，跑出的战马全是草原骑兵的坐骑，偶尔还能见到几具草原骑士的尸体。 峡内的白烟使得情况不明，马卡姆心中升起不祥预感。 也鲜心如寒冰，急道：“父汗，快，让骑兵撤退，对方的火铳威力巨大，射程远，骑兵冲进去等于送死！” 马卡姆先是一愣，随即怒视也鲜，揪住其衣领：“什么，威力巨大、射程远的火铳？为何不早说！” 也鲜苦笑：“我也想说，但一直没机会。 父汗，现在最重要的是让骑兵撤退，他们这样冲，只会成为活靶子！” 马卡姆立即命令亲卫：“快，吹撤退号角，所有人撤退！” “遵命！” 不久，悠扬的号角声响起。 峡内，程轩闻声冷笑：“想撤？哼，哪有那么容易！” “龙骑军，冲锋！击溃敌军！” 十万铁骑闻令而动，如洪流般汹涌向前，发起冲击！ 峡口之外，风云变幻，战局未定。 号角声呜咽，三峡口外，骑兵如潮涌出，穿破硝烟织成的白纱。 草原骑士个个灰头土脸，眼神中满是惊慌，仿佛遭遇了世间最骇人的梦魇。 马卡姆难以置信，脱口而出：“这怎么可能！怎么会只剩下这么点人？” 他率领的近十万铁骑涌入三峡，而今退出的，却不足半数。 短短片刻，就有超过五万骑兵葬身于此。 这挑战着马卡姆的认知极限！ 这究竟是怎样一支军队！ 马卡姆心痛如绞，那可是五万精锐骑兵啊！ 即便在明军红衣大炮的轰击下，他们也未曾遭受如此惨重的损失。 “撤！立即撤退！全军撤！” 马卡姆毫不犹豫，下达了撤退指令。 他意识到，自己大意了，低估了这十万龙骑军的实力。 如果早知他们装备有如此恐怖的火枪，绝不会选择这样的方式伏击。 轰隆隆！ 三峡之内，马蹄声震耳欲聋，大地似乎都在颤抖。 马卡姆的脸色阴沉至极，他知道，龙骑军追来了！ “走！” 马卡姆调转马头，准备撤离。 “砰砰砰！” 枪声骤起。 马卡姆突感肩头剧痛，身体一歪，从马背上摔落。 也鲜眼眶欲裂，大喊：“父汗！” 他迅速下马，奔向马卡姆。 马卡姆的亲卫们纷纷下马，迅速将他围护起来。 此时，马卡姆脸色苍白，右肩上一个深洞正汩汩流血，染红了半边铠甲。 “父汗，您怎么样了！” 也鲜满脸惊恐。 马卡姆望着也鲜，艰难地说：“走！赶紧走！ 那里有个力量不输大明的帝国，建立者与我们血脉相连，找到他，告诉他，这里才是他的家，是他该回来恢复祖先荣光的地方！” 也鲜红着眼睛，拼命摇头：“不，父汗，我不走，要走一起走，就算是死，我也要和父汗同在！” “啪！” 一记响亮的巴掌落在也鲜脸上。 马卡姆怒喝：“走，立刻走，你想让我们瓦剌灭族吗！” “父汗！” “走啊！” 面对马卡姆的坚持，也鲜泪光闪烁，深深望了马卡姆一眼，猛然起身，大喊：“走！” 说罢，跃上马背，头也不回地疾驰而去。 见也鲜离去，马卡姆终于松了一口气，身体一软，倒在地上。 身旁，十几个亲卫并未随也鲜离开，而是忠实地守护在他周围，他们面露坚毅，眼中满是决绝。 马蹄声渐近，三峡之内，如洪水般的骑兵涌出峡口。 程轩的战马在最前，见到马卡姆和他的亲卫，他放缓马速，向马卡姆靠近。 砰砰砰！ 枪声过后，马卡姆周围的亲卫纷纷倒下，只剩下马卡姆一人，艰难地面对周遭的一切。 程轩缓缓走到马卡姆面前，低头看着马卡姆，轻笑道：“马卡姆？瓦剌的大汗？” 马卡姆冷冷地看着程轩，冰凉地说：“越王朱瞻墉！” 程轩咧嘴一笑：“还算清醒，啧啧啧，堂堂瓦剌大汗，怎会如此狼狈？ 听说你很狡猾，在大明当了十年马夫，学去了我们的战法。不过看起来也没什么用嘛？” 马卡姆冷笑：“没用？” 程轩微摇头：“那是我家老父太过保守，换做我，就算你学会了大明战法，我也能想出千百种方法，让你们吃不了兜着走。” “你就吹吧！”马卡姆不屑地冷笑道。 第14章 绝不能有通敌叛国之人 程轩像看傻子一样看着马卡姆，问：“我问你，你们瓦剌人战斗时，用手还是用刀？” “自然是用刀。” 马卡姆皱眉。 “那刀是工具吗？” “自然是。” “那红衣大炮和火枪是工具吗？” “自然是……嗯？你什么意思？” “啧啧啧，看你还有些能耐，怎么脑子这么不开窍？ 马卡姆被问得哑口无言，半晌说不出话来。 “行了，懒得跟你啰嗦，把他带走，交给皇上发落！” 程轩留下这句话，不再理会马卡姆，高声下令：“龙骑军！全速追击！” 明军大营。 “报！敌首马卡姆被生擒，现已押送回营途中。” 樊钟刚进大营，便满脸喜色地报告。 朱棣眼中闪过惊喜之色。 他对龙骑军寄予厚望，深知这支十万人马战斗力惊人，但没想到程轩这么快就能击溃马卡姆的十几万大军，甚至生擒了马卡姆。 这样的战力，让朱棣惊喜交加。 “好小子，竟然真的打败了敌人，好！非常好！” 此次北征，战事一直胶着，与敌在三峡口的决战更是举步维艰。 朱棣心中憋着一口气，如今这口气终于得以舒展，也算解开了心中的一个结。 “传令三千营、五军营、神机营，全力配合龙骑军，追击残敌，务必一役全胜！” “遵命！” 樊钟、朱瞻基等大营将领皆拱手领命。 众人纷纷离帐而出，紧接着，整片明军营地开始沸腾起来。 一场旨在征服广袤草原的征途，就此拉开序幕。 在三峡口一役中，草原三部族联军，兵力逼近二十万，却在一夕间土崩瓦解，草原以北，再无天堑能够阻挡明军的铁蹄。 这场追逐之战，昼夜未歇。 程轩麾下的龙骑兵，在大明各路大军的协同下，几乎全歼草原骑兵，历时一天一夜。 遗憾的是，始终未能亲手擒获也鲜。 但程轩并不介怀，三峡口大捷，草原联盟几近崩溃，北疆之上，已无任何力量能阻碍大明的扩张之路。 至于也鲜，程轩根本不屑一顾。 程轩满身风尘地回到营地时，朱棣的营帐内正上演着一幕重头戏。 朱棣的营中，马卡姆已被五花大绑，一脸颓丧地跪在朱棣面前。 面对这位给自己带来巨大麻烦的敌首，朱棣冷笑道：“马卡姆，没想到吧，你也有今天。 你倒是有心，潜伏在我大明军中十年，学得一身战法，结果呢？终究敌不过我大明的军威。” 马卡姆冷冷回视，不屑道：“大明天子，不必在此嘲讽于我。胜者为王败者寇，要杀便杀，何必多费唇舌！” 朱棣眼神一沉，吩咐樊钟：“去，请汉王和赵王过来！” “遵命！” 樊钟退下后，朱棣目光冰寒地盯着马卡姆：“杀你易如反掌，但在此之前，我要弄清楚一件事——是谁泄露了龙骑兵攻打三峡口的消息给你？” 马卡姆愣了一下，随即仰天大笑：“你不说我还真忘了，你们大明人真是有意思，竟然主动联系我们来对付自己人。哈哈，真是滑稽！” 面对放肆大笑的马卡姆，朱棣面色一沉，怒意升腾：“最好老实交代，否则，我有的是方法让你开口。” 马卡姆狂笑不止：“区区一死，我为何要告诉你？或者，你把那两个儿子都解决了？哈哈！” 朱棣怒火更甚，眼中杀气毕露。 此时，营帐帘幕掀开，朱高煦与朱高燧并肩步入。 朱高煦进门便不悦地喊道：“父皇，又有什么事找我们兄弟俩？” 失去兵权，他心中自然不快。 朱高燧则恭顺地道：“儿臣参见父皇。” 朱棣瞥了他们一眼，并未理会，而是对马卡姆说：“我只给你一次机会，若说出来，可免你一死；若不说，大明的刑法你还没领教过，到时候想死都难！” 马卡姆望向朱棣，忽而笑道：“你真那么想知道？” 朱棣冷哼：“我必须知道！我的子孙可以内斗，可以争权夺利，甚至不择手段，但绝不能有通敌叛国之人！” 此言一出，朱高煦与朱高燧心中皆是一凛，彼此交换了一个眼神，心中同时升起不祥的预感。 马卡姆目光闪烁，带着一丝戏谑，手指毫不犹豫地指向朱高煦和朱高燧：“他们两人都与我有过接触。” “什么？一派胡言！我何时与你有过接触？” 朱高煦暴怒，欲对马卡姆动手。 朱高燧连忙拉住他，面向朱棣，悲痛地说：“父皇，您怀疑我们兄弟通敌叛国？ 呵呵，我们兄弟当年随您出生入死，毫不夸张地说，您能坐上这皇位，我们也有份。 背叛国家，岂不是背叛自己？” “如今大明稳定，您是不是觉得我们哥俩没用了，所以找个借口除掉我们？” “若真要杀我们，何必如此大费周章？还要让一个敌酋来诬陷我们？ “对！父皇，想让我们死就直说，何必拐弯抹角？只要您一句话，我们现在就自我了断在您面前！” 朱高煦满脸悲愤。 望着两个儿子的神情，朱棣心中一阵酸楚。 多年风风雨雨，父子三人共同走过，说没有感情，那是假的。 忽然间，朱棣感到一阵意兴阑珊。 他知道，与瓦剌勾结的人就在这两个儿子之中，或许两人皆有参与，但即便知道了，又能怎样？ 真的要亲手杀死自己的两个儿子？ 朱棣做不到。他虽能对任何人冷酷无情，却无法对自己的亲生骨肉举起屠刀。 一股悲哀之情油然而生。 第15章 你至于这么愤怒吗? 难道皇族的后裔，命中注定要卷入争夺权力、兄弟相杀的漩涡？ 这一瞬间，他内心涌起了深深的疲惫。 就在这时，帐篷外的守卫通报：“陛下，太孙和越王请求见面！” 朱棣微微一怔，抛开了杂乱的思绪，吩咐道：“请他们进来！” “是！” 帷幕又一次被拉开，程轩和朱瞻基并肩步入帐篷。 马卡姆见状，忽然放声大笑：“大明天子啊，不仅您的两个儿子，连您的一个孙子也与我有过交集，想知道他是谁吗？求我啊！哈哈哈！” 朱棣猛地转向马卡姆，眼中杀意毕露。 “来人，把这个混蛋拖出去，千刀万剐！” 马卡姆毫不在意，仰头大笑：“大明天子，我说的可都是实话，您真不想知道是他们中的哪一个和我勾搭上的吗？” “拖出去！” 朱棣厉声命令。 “慢着！” 刚进帐篷的程轩原有些茫然，此刻却豁然开朗。 他即刻出言制止，并看向朱棣：“父皇，杀了多可惜，不如交给我处置如何？我近来正研究一种新型刑罚，正巧缺个实验对象，我觉得他正合适。” 朱棣眉头紧锁，锐利的目光投向程轩。 程轩满不在乎，笑道：“父皇放心，不该问的我绝不多问，不过有些事，我还想弄个明白。要么，父皇派人和我一块儿？” 朱棣凝视着程轩，揣摩不透这小子的真正意图。 想了想，目光在朱瞻基、朱高煦和朱高燧身上一扫，最终还是点了头，没再多言。 朱棣的允诺，让朱高煦和朱高燧心头一紧，而一旁面无表情的朱瞻基，眉头也微不可察地皱了皱。 程轩见朱棣应允，大步迈向马卡姆，重重拍了拍马卡姆的右肩，笑道：“这么快又见面了，想我了吧？” 马卡姆顿感右肩剧痛。 他抬头望向程轩，心中陡生不祥预感，眼睛一眯，下意识问道：“你想干啥？” 程轩咧嘴一笑，低声说：“一会儿你就知道了，非常刺激，保证让你爽到飞起！” 明军大营之外，山顶之上。 程轩命人将马卡姆绑得结结实实，带到悬崖边，望着脚下仿佛无底的深渊，程轩笑了。 “绳子绑结实了吗？” “殿下，已经绑得很紧了。” 一名亲信恭谨回应。 “稳固吗？不会一下就摔死他吧？” 亲信肯定地答道：“绝对稳固。” 程轩点点头，望向脸色极其难看的马卡姆，笑着道：“别担心，很刺激的，我说过，保证让你爽歪歪！” 马卡姆怒声道：“程轩，你身为大明的王爷，这样做难道不懂士可杀不可辱的道理吗？” 程轩笑道：“我这辈子最敬重人了，你看，我没揍你，没骂你，也没动用任何酷刑，就是玩个游戏而已，你至于这么生气吗？” 马卡姆一脸铁青，咆哮道：“有种你就杀了我！” “不急，玩完了再说。下去吧！” 程轩嘿嘿一笑，用力一推。 马卡姆心中一惊。 整个人直直坠入深渊。 “啊！” 一声惊恐的尖叫，在山顶间回荡。 一条长绳自下飞出，猛然绷紧。 程轩朝深渊下看了一眼，身体微微一震，拍了拍胸口，心有余悸地说：“我怎么忘了，我恐高啊？” 随即对亲信道：“拉上来！” “是！” 很快，几个亲信开始一点一点地往上拽绳子。 当朱瞻基再次见到马卡姆时，他面色苍白，眼神中残留着恐惧的痕迹，浑身微微颤抖。 但当他重新站到山顶上时，双腿一软差点摔倒。 “你到底想干嘛！是条汉子就给我个痛快！” 程轩轻蔑一笑：“嗯，继续吧！” 又是一推！ “啊！” 半晌后，马卡姆再次被拉了上来。 “啊！！！” “啊！！！” “啊！！！” 十次之后，马卡姆整个人瘫软在地，嘴角泛着白沫，下半身湿漉漉的。 整个人如一团烂泥，仅能本能地喘息。 这时，亲信说：“殿下，再来两下，这麻绳估计就断了。” 程轩微微颔首，走到马卡姆面前，蹲下，拍拍他的脸说：“喂，要不再来一遍？” 马卡姆气息微弱，艰难地看着程轩，哀求道：“给我个痛快吧，你想知道的我全告诉你，给我个痛快吧！” 程轩轻笑道：“其实我不需要你告诉我什么，谁想害我，我心里跟明镜似的。” 马卡姆望向程轩，虚弱地说：“那、那你为何如此对我。” 程轩的声音陡然变得冷若冰霜，冷酷地说：“这是你离间我和家人的代价，我们家人即便如何争斗，生死相搏，也轮不到你一个阶下囚插手挑拨。” 马卡姆看向程轩，露出讥讽的笑容：“可是，我说的都是事实，嘿嘿嘿。” 程轩微微一笑：“然而，我喜欢听谎言啊。继续吧！” 马卡姆脸色一变，刚要开口，就被程轩一脚踹下。 “嘭！” 绳索断裂的声响！ 紧接着，紧绷的绳索松弛下来。 “殿下，麻绳断了！” “这就断了？” 亲信：“……” 马卡姆毙命，摔得粉碎。 程轩则若无其事地返回了大营。 回到朱棣的帐篷里，这时，朱瞻基、朱高煦、朱高燧等尚未离去。 第16章 宰了 朱棣斜斜地倚在椅子上，装作打盹的模样，周遭的人也静悄悄的，仿佛都在等待什么。 等程轩踏入大帐，所有人的视线都不由自主地聚向了他。 朱棣这才慢慢睁开了眼睛。 程轩张开双手，好奇地问：“都盯着我瞧啥呢？” 朱棣轻声询问：“人怎么样了？” “没气儿了！” “死了？” 这消息一出，朱高燧和朱高煦互相看了一眼，仿佛心头的重担卸了下来。 朱瞻基面无表情，内心活动丝毫未露。 朱棣半眯着眼，看向程轩问道：“审出些什么了吗？” 程轩装出一副无辜的表情，说道：“啥也没问出来，这家伙自己跳崖了，真是个硬茬子。” 朱棣忽而笑了起来，点点头说：“死了就死了，这种人死了也不可惜。明天你率领龙骑军出征，瓦剌残余势力众多，别给他们再次联手的机会，要在他们虚弱时彻底消灭！” “得令，保证打到他们怀疑人生！” 程轩自信满满地答道。 “行了，你和瞻基先下去吧！老二老三留下！” 朱棣挥了挥手。 “好的。” 程轩和朱瞻基一同退出了大帐。 兄弟俩并排走了一段，朱瞻基忽然开口：“二弟，马卡姆临死前真的一点口风也没漏？” 程轩不解地说：“大哥，你这是什么意思？怀疑我骗你？” 朱瞻基深深地看了一眼二弟，没再多言，径直走向了自己的帐篷。 望着朱瞻基远去的背影，程轩面色微凉，自言自语道：“我的大哥啊，你可知道，我从未想过跟你争那个位子，但你也不要逼我啊！” …… 这一晚，据说朱棣的营地闹得沸反盈天，一夜之后，汉王朱高煦和赵王朱高燧就被父皇召回了京城。 对此，程轩并未在意，此时他正领着十万龙骑军在草原上意气风发。 他明白，朱高煦和朱高燧肯定参与了和马卡姆合谋袭击自己的事情。 按程轩的性子，他本想报复，但现在不是时候。 眼下父皇尚在位，他父亲还是太子，若真对这两位叔叔下手，既伤了父皇的心，也伤了父皇的面子。 别看父皇平日里对他们父子三人多有算计，只要他还活着，就不会让我们哥仨有丝毫差池。 常言道，父母爱子，总想着为他们做长远考虑。 父皇虽然嘴上不提，但心里盘算的，正是这个道理。 而他父亲，绝对是个重兄弟情义的人。 不论朱高燧和朱高煦如何针对他，父亲绝不会乐意见到有人伤害他的两个弟弟。 这正是程轩最为纠结的地方。 这时，天空中传来一阵鹰唳。 一只雄鹰俯冲而下，稳稳停在了程轩的肩头。 拿下鹰爪上的信，展开一看，朱瞻基轻笑道：“也鲜往西去了？主意不错，可你们能逃得掉吗？” “龙骑军！全军向西，全速前进！” 十万龙骑军浩浩荡荡，如潮水般向西疾驰。 与此同时，在西边五百里外。 也鲜率领着十万族人，艰难地向西行进。 三峡口一战，三族联军溃败，损失惨重，直接导致联盟解散，各部族各自逃散。 失去三族联盟的支持，也鲜清楚，仅凭一族之力，根本无法与大明军队抗衡。 于是，他采纳了马卡姆的建议，带领族人西迁。 他要前往西方，找到那位据马卡姆所述的帝国之主。 只有这样，他才有机会为父报仇。 也鲜望向大明的方向，眼神满是怨恨。 “大明，我会回来的，待我归来之日，便是你们大明灭亡之时！” 深夜，瓦剌十万人的临时营地。 月光下，营地处处火堆熊熊。 犹如地上繁星点点。 偶尔还能听见妇人的啜泣和孩童的哭声。 周围的瓦剌人脸庞沉重。 与大明的这场战争，他们失去了太多。 如今他们又不得不踏上西迁的路程。 他们不知道目的地何在。 只知道，一路向西，不停歇地向西。 也鲜的心情一样沉重。 这一路上，不知道会有多少族人无法到达终点。 他自言自语：“无论如何，我必须要找到那个帝国。” 就在这时，他感到地面轻微震动。 连忙俯身，耳朵贴地聆听。 很快，也鲜脸色骤变，猛然喊道：“部落的战士们，集合！” 部落中的老人和小孩不安地站了起来。 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三万名战士迅速集结。 也鲜没有解释，直接对一名将领说：“阿木达，你率一万骑兵，带着族人立刻向西行，无论发生什么，都不要回头。” “遵命！” “明军追来了！” “什么！明军追来了？” 一句话引起了一片恐慌。 临时营地顿时乱成一团。 他必须为族人争取逃离的时间。 “瓦剌的勇士们，上马！” 也鲜一声令下，两万瓦剌骑兵飞身上马。 “出发！” …… 另一边，手下来报发现敌情。 程轩咂了咂嘴，毫不在意地说：“发现了？干掉！” “是！” “砰砰砰！” 夜色中枪声四起，龙骑军毫不犹豫地开了火。 “啊！” “啊！” 夜幕中，瓦剌骑兵中不断传出惨叫声。 也鲜立刻知道了追兵的身份。 大明的龙骑军！ 一种强烈的恐惧感瞬间淹没了也鲜的心。 “怎么会是他们。” 连他父亲都栽在了这支可怕的骑兵部队之下。 他对那十万龙骑军，已畏惧到了极点。 “撤！全军撤退！撤！” 也鲜立刻下达了撤退指令。 在也鲜的呼唤下， 两万瓦剌骑兵毅然决然地撤离。 “想跑？你能跑到哪儿去？” 程轩伸了个懒腰，下令：“分一半龙骑军追击！” “是！” 在程轩的命令下，龙骑军一分为二。 五万龙骑军穷追不舍，追赶着也鲜的两万大军。 枪声持续不断，砰砰作响。 惨叫和惊呼在夜空此起彼伏。 直至半个时辰后，一切再次归于平静。 程轩悠然扫视了一圈那些瓦剌人，轻轻点了点头。 第17章 我一定会回来的 他满意地说：“不错，这些瓦剌人数量还真不少，把他们都押回去吧，以后或许能用得上。” “遵命！” 望着那些被龙骑军逼着前进、哭哭啼啼的瓦剌老人、妇女和小孩，程轩心里没有半点波澜。 战争本就没有对错之分，既然瓦剌选择与大明开战，这样的结局，从一开始就该料到。 而且，对于这些瓦剌的老弱妇孺，程轩其实并不打算怎么为难他们，只不过，他们这辈子恐怕回不到草原了。 天色微亮时，追击也先的五万骑兵回来了。 这次追击，龙骑军消灭了也先近九成的骑兵，遗憾的是，也先又一次逃脱了。 不过程轩倒也不在乎。 也先现在只剩下不到两千骑兵，在这片广袤的草原上，已完全构不成威胁。 程轩现在要做的，就是将草原上其他部落一一征服。 顺我者昌，逆我者亡！ 无需讲任何仁慈！ 这片草原注定将成为大明的牧场。 …… 随之而来的日子里，整个草原掀起了一场暴风骤雨。 与此同时，龙骑军一路北上，沿途遇到了许多不属于三大部落的族群。 对待这些部落，程轩依旧只有一个标准——抓，全部带走，无论男女老少，一个不留。 程轩此行来到北疆，目的就是要抓人。 他的脑海中有着几项宏大的工程，最缺的就是劳动力。 只要有了足够的人手，程轩相信，待到那几项宏大工程完成，大明将实现质的飞跃。 而这片草原，即便变得空旷，他也相信大明的王公贵族们会感兴趣的。 在程轩看来，这片草原将来将是另一个为他提供资源的地方。 这是一片天然的牧场，只要经营得好，这里将成为大明王朝最佳的生产之地。 未来大明朝的牛肉羊肉，将不断从这里运往全国各地，滋养大明的百姓。 同时，大明再也不会因战马而烦恼。 大明的骑兵也将真正崛起！ ... 通往西域的丝绸之路上，也先带着仅剩的两千骑兵，如丧家之犬般艰难地向西域前行。 此时的也先内心充满了绝望。 他知道，瓦剌全族已经完了。 而他麾下的这两千人，是瓦剌部落最后的希望。 在这寻找庞大帝国的路上，这仅剩的两千人，最终又能剩下多少？ 也先已经看不到瓦剌再次崛起的曙光。 如今，他心中只剩下了刻骨的执着和仇恨！ 他将目光转向大明所在的方向，低声自语：“我一定会回来的！” 半年后！ 京师。 “真的吗？消息确切吗？” “当然确切，我表舅在礼部任职，现在整个礼部都在筹备迎接皇帝的仪式呢。” “太好了，走，快去看看。北征大军回京，那么越王殿下肯定也一同回来了。 “对对对，一定要去见识见识。” 消息迅速传开。 整个京城沸腾起来，无数百姓纷纷涌向德胜门，想一睹北征大军的风采，年轻人更想亲眼见到那位威震北疆的越王。 德胜门前，人潮如海。 无数百姓聚集于此，争相远眺。 这时，一支支禁军从城内轰鸣而出，金甲加身，威仪十足地出现在长街上。 紧接着，身着金丝蟒袍、满脸红光的朱高炽，在朝中文武百官的簇拥下，浩浩荡荡来到德胜门前。 与以往朱棣北征归来不同，这次朝廷使用了最高规格的礼仪迎接朱棣的回归。 即便是太祖皇帝，也没有取得如此辉煌的功绩。 而长期盘踞北疆、与大明为敌的那些草原部落，在这一战后，彻底被征服。 从此以后，大明的北方将再无敌手。 在他身后站立的是杨士奇、杨溥、杨荣三位重臣。 三杨之后，便是分列两旁的文武官员。 这场景，足见朝廷对此次大胜的重视程度。 就在这时，人潮之中不知是谁喊了一句：“快看！他们来了！” 龙旗随风飘扬，在阳光下熠熠生辉。 龙旗之后，更多的旗帜迎风招展映入众人眼帘。 天马、天禄、白泽、朱雀、玄武等旗帜。 木星、火星、土星、金星、水星五星旗。 五岳旗、熊旗、鸾旗和二十八宿旗。 一眼望去，仿佛一片旗的海洋。 紧随其后的是气势非凡的三千营、威猛壮硕的五军营，以及行列齐整的神机营。 而走在最后的，正是战功赫赫的龙骑军。 御辇之上，朱棣神色肃穆，威严无比。 皇帝的车驾旁，大孙子朱瞻基骑在一匹油亮黑马上，身穿金色铠甲，显得威风凛凛。 朱瞻基的背后，樊钟等人组成的将领队伍整整齐齐地簇拥着皇帝的车驾。 这一刻，每个将领的脸上都挂着庄严的表情，准备迎接即将来临的荣耀时刻。 坐在车驾中的朱棣，环视了周围一圈，忽然眉头一皱，问向朱瞻基：“越王哪去了？” 第18章 大明全席 朱瞻基一听，猛地一愣，下意识四处望了望，却没有找到程轩的身影。 他也有点摸不着头脑地说：“孙子也不知道呢。” 朱棣轻哼了一声，但没说什么。 那个小子特立独行也不是头一回了。 朱棣对此早已司空见惯。 随着大军逼近德胜门，一股如山洪海啸般的呼声迎面而来。 “皇上万岁！大明万岁！” 朱棣望着那盛大的欢迎场面，心里涌起万丈豪情，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了笑容。 同时在心里默默念道：父亲，您看到了吗？大明，在我手中，真正崛起了！ 太子府中，太子妃张氏正忙着张罗。 两个儿子北上征战，一直让张氏心头悬着。 现在，两个儿子终于要回来了，张氏自然是兴奋不已。 为今晚为两个儿子接风洗尘的事宜做准备。 这时，两位清新脱俗、穿着华丽宫装的女子，缓缓走到张氏面前，行礼：“娘。” “儿媳参见母亲大人。” 张氏看着两女，笑道：“你们来的正好，快来帮我忙活，你们的夫君今天回来，善祥，你觉得咱们该准备些什么来迎接他们呢？” 这两位女子，正是朱瞻基的太子妃胡蔓茵和程轩的王妃孙若薇。 比较起来，两人都称得上是绝色佳人，然而，她们的性格却是截然不同。 胡蔓茵做什么事都规规矩矩，哪怕是走路吃饭都非常注重皇家礼仪。 胡蔓茵同样是个擅长经营人际关系的女子。 自小在宫中长大，见多了宫中的尔虞我诈，所以做起事来深思熟虑且手段高明，为人处世也圆滑，深得张氏喜爱。 相比之下，孙若薇自从成为程轩的王妃后，就一直与程轩住在越王府中。 人虽聪明能干，但她与张氏相处的时间并不多。 因此，对张氏总是恭敬有加，不敢有丝毫僭越。 对于这两个儿媳妇，张氏自然更偏爱胡蔓茵一些。 毕竟同住一个屋檐下，胡蔓茵帮她打理宫内事务，本分做事，又守规矩，十分得力。 至于孙若薇，张氏对这个二儿媳心里总有个疙瘩。 毕竟因她，朱瞻基和程轩这对兄弟才开始不合。 此刻，张氏心中喜悦，那份隔阂也减淡了不少。 胡蔓茵微笑着说：“夫君和越王殿下平安归来，还建立了如此大功，我们自然要隆重一些。夫君爱吃河鲤鱼，我已经命御膳房准备上好的黄河鲤鱼送过来。” 胡蔓茵说完，笑着看了看孙若薇，轻声说：“妹妹，越王殿下喜欢什么，你跟姐姐说说，姐姐也好安排一下。” 孙若薇温婉一笑，望着胡蔓茵和张氏说：“姐姐，他们的手艺非常高超，殿下在时经常夸赞他们。” “大明全席？百零八道菜？” 张氏惊讶地看着孙若薇。 孙若薇轻轻点头，认真地说：“是的，这个名字是殿下取的，总共百零八道菜，每道菜都不重复。” 胡蔓茵大吃一惊！ 百零八道菜？ 这排场得多大？ 她在宫里这么多年，连皇帝的宴席也见过不少，也没见过一次上这么多道菜的。 “这孩子这么败家？”张氏惊得说不出话来。 胡蔓茵心里更是暗暗咋舌。 这越王府得多富有啊！ 孙若薇有点无奈地说：“也不算败家吧，习惯了就好，在南京时，王府里的仆人真不少，这一百多道菜，看似很多，但分一分，恐怕每个人连一口都不够。” 其实，孙若薇刚到越王府时也很不适应，但时间久了，耳濡目染，也就习惯了。 胡蔓茵有些震惊地看着孙若薇，问：“你们王府养了多少人？要那么多菜？” 孙若薇想了想说：“除去那些杂役，仆人、管家、账房，还有母亲派来的太监宫女，加起来大约有八千人吧。” “多少？八千人？” 胡蔓茵又一次震惊了！ 孝仁皇后去世后，朱棣就没再册封过皇后。 胡蔓茵帮张氏管理后宫这么多年，对皇宫里有多少人一清二楚。 整个皇宫才有多少人？ 这些人还要料理整个皇宫，分别服侍宫中数十位嫔妃。 这位越王殿下，真是出手阔绰，让人惊叹啊！ 张氏瞥了一眼一会儿惊讶一会儿咋呼的胡蔓茵，轻轻拧起了眉头。 平日里看着挺沉稳的，今天这是怎么了？ 程轩府上有多少人，她心里还是有点数的。 不过，张氏对这些并不在乎。 她这二儿子能挣钱，养这么多人又能怎样？ 只要儿子有能力负担，哪怕再多，作为娘亲的她只会感到高兴。 第19章 太子殿下出事了 这才是王爷该有的派头嘛，哪像太子府，寒碜得要命。 堂堂太子爷的府邸，才一百来号人侍候，说出来都能让人笑掉大牙。 要不是为了帮老父打理这后宫，她早想搬去越王府住上一阵子了。 胡蔓茵擅长观察人的脸色，一见张氏皱眉，立刻意识到自己的失态，赶紧说：“娘，媳妇失态了。” 张氏轻轻抚摸着白毛阁大学士的毛，小声说：“自家人面前，失态就失态吧，但在外人跟前，可别这样，太子还是要面子的。” 胡蔓茵恭敬行礼，低声应道：“媳妇记住了。” 张氏点点头，转向孙若薇说：“你也是有心了，这次瞻墉为朝廷立了大功，人和食材都备好了，就让他们大展身手吧，我也好奇，这大明全席究竟是怎样的排场。” 孙若薇微微低头，应道：“是的！” 她目光扫过孙若薇的腹部，皱眉问：“若微，你嫁进越王府也有好几年了，怎么肚子还没动静？” 孙若薇一听，脸泛微红，支支吾吾，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张氏又看向胡蔓茵：“你也是，这些年了，你的肚子怎么也没个信儿。御医请了一拨又一拨，也没查出什么问题啊？” 胡蔓茵听了这话，似乎想起了什么不愉快的事，脸色变得不太好看。 这时，一个响亮的声音传来：“娘！我回来啦！” 张氏眼睛里闪烁着惊喜，喊道：“儿子？你怎么在这儿？不应该和你大哥一起接受百官欢迎吗？” “百官欢迎哪有回家看娘重要，我一回来，当然是第一时间来找娘啊！” 程轩的出现，让原本有些羞涩的孙若薇也惊喜交加。 她缓缓走上前，轻声道：“你回来了。” 声音温柔，满载深情，就像一个等待丈夫归来的妻子。 程轩笑眯眯地刮了刮她小巧的鼻子，笑道：“怎么样，想我了吗？” 孙若薇脸上又泛起一丝红晕，用几乎听不见的声音说：“想了。” “哈哈哈！我也超级想你！” 说着一把搂住孙若薇的腰。 在她可爱的脸颊上亲了一口。 孙若薇这下彻底招架不住，羞得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连忙推开程轩说：“母亲和嫂子都在呢，这样不好！” 张氏见程轩毫无顾忌的模样，不悦地说：“臭小子！” 程轩嘿嘿一笑：“娘，瞧你说的，这里又没外人，自家人何必那么讲究？” 说完，他朝胡蔓茵嬉皮笑脸地说：“嫂子，你说是吧？” 胡蔓茵的笑容有些僵硬，微微行礼：“见过越王殿下。” 程轩笑道：“在自家，嫂子何必这么客气。” 张氏无奈地看着他说：“不讲礼数你还理直气壮了，当年御史参你的折子还少吗？” 程轩笑着走到张氏身边，扶着张氏的肩膀，笑道：“改不了了，自家人面前还要讲究礼数，活得不累吗？再说，凭我现在的地位，哪个御史还敢参我，除非他不想活了！” 张氏白了程轩一眼，眼里却满是喜爱。 张氏觉得，那时候这一家人才是真的亲密无间。 随性，自在，没有那么多约束。 没人去算计谁，一家人同心协力，紧密团结。 程轩不做作，不虚伪，这才是在张氏心中家人应有的模样。 张氏用手指戳了戳程轩的额头，笑骂道：“你就少拿你大哥来说事，你比你大哥机灵，有些事也让着他点，娘就你们这三个儿子，别弄得跟你爹那几个兄弟似的。” 程轩喊冤道：“娘，大哥是太孙，该让着我的，您这也太偏心了！” 张氏一瞪眼，看了看孙若薇：“你大哥还不够让你？” 程轩当然明白张氏话里的意思，理直气壮地说：“他敢不让？人是我先看上的，他跟我抢，还有理了？” 望着理直气壮的程轩，张氏顿时无言，心里也是一阵无奈。 当年的具体情况，她也不太清楚。 张氏无奈地叹了口气，正想说什么，突然府里一个仆人慌慌张张跑进来，喊道：“太子妃！不好了，太子殿下出事了！” 张氏和程轩同时一震！ “什么！” “太子怎么了？详细说说！这么慌慌张张，像什么样子！” 张氏一脸凝重地问。 那仆人深吸一口气，沉痛地说：“太子殿下，今天迎接皇上回朝，在德胜门那儿，有歹徒当街行刺！太子殿下在保护皇上时，不幸被歹徒的弓弩射伤了！” “什么！！” 张氏这次是真的吓了一跳，声音提高了不止一倍。 “太子殿下现在情况怎么样？” 张氏焦急地问。 “小的不清楚，太子已被侍卫紧急送回宫里治疗了。” “皇太孙呢？皇太孙有没有出事？” 胡蔓茵听得心惊胆战，再也按捺不住，出声询问。 张氏也回过神来，跟着问：“对，皇太孙呢？他有没有事？” 第20章 晕血 “皇太孙没事，现在正陪着太子殿下呢。” “墉儿，走，去皇宫！” 张氏当机立断。 “是！” 程轩答应一声，看向孙若薇说：“你在府里等着，哪儿也别去。” “好。” 孙若薇乖乖地点点头。 “娘，我和你们一起去。” 虽然下人说朱瞻基没事，但胡蔓茵还是放心不下。 张氏点点头，没说什么，已和程轩快步向皇宫走去。 这一路，三人都没怎么开口。 张氏和胡蔓茵担忧着朱高炽和朱瞻基，而程轩则陷入沉思。 行刺！ 这种事，自从朱棣登基以来，已经不少见了。 这些行刺者，多半是靖难旧臣或遗孤。 但程轩觉得这次事情不简单。 因为那些靖难旧臣和遗孤不可能再去行刺了。 这些人早在几年前，孙若薇成为王妃时，他就秘密安排好他们的生活，并派了人严密监视。 如果是他们动手，程轩绝不可能一点风声都没收到。 这些人究竟是谁？ 目的真的只是行刺那么简单？ 如果不是，这些人背后的指使者又是谁呢？ 思考间，程轩和张氏、胡蔓茵三人已到达养心殿。 “轻点，疼，还没拔出来吗？” 是朱高炽的声音。 这中气十足的声音让程轩悬着的心放了下来。 通报后，三人被太监引入养心殿。 朱瞻基则站在朱棣身旁，表情严肃。 进殿一看，程轩不禁不厚道地噗嗤一笑。 只见朱高炽趴在床上，苦着脸，屁股高高撅起，一名御医满头大汗在他的臀部忙活着，那场景，实在古怪。 “笑什么，小子，会嘲笑你老子了？没见你老子受伤了吗？哎哟！轻点，疼啊！” 听见程轩的笑声，朱高炽满脸黑线，形象全无。 又羞又怒的朱高炽直接训斥程轩，一激动，屁股一抖，让御医的手不小心碰到伤口，疼得他额头直冒冷汗。 程轩笑着走到朱高炽身边，强忍笑意道：“爹，你这姿势也太……难以描述了，儿子实在忍不住啊！” “小子，就知道挖苦你老子，你老子今天差点把命都搭上了！” 这话一出，程轩收起笑容，看向御医问：“我爹他没事吧？” 御医满头大汗地说：“问题不大，那箭上没毒，但受伤的位置不太好，肉多，箭深入肉，有点难拔！” 程轩看向御医，皱眉问：“有难度？” 御医摇头，苦笑说：“问题不大，但可能很疼。” 程轩望向父亲，想了想，从怀中掏出一个小瓶递给御医。 “这有麻醉作用，涂点在伤口上再动手。” 御医疑惑地问：“这是……？” 程轩摆手说：“别管是什么，有用就行，你尽管用。” 御医有点犹豫，望向朱棣。 朱棣看了程轩一眼，微微点头，算是许可。 御医这才恭敬道：“是！” 把药瓶交给御医后，程轩走到朱棣面前，问：“老爷子，到底怎么回事？” 朱棣抬头看程轩，沉声说：“这事还在查，刺客都抓到了，锦衣卫正在审问，应该很快就有线索。” 程轩点点头，对锦衣卫镇抚司的手法他还是有信心的。 这时，朱棣突然问：“今天，你为什么突然离开大军？” 他无奈地说：“这不是想先来看看娘嘛，老爷子，你总不会怀疑这事是我干的吧？我要想，就不会给你送药了。” 朱棣其实也不真怀疑程轩，因为他清楚，如果程轩想当皇帝，根本不必做这种傻事。 “下不为例，小子，别以为翅膀硬了，朕就治不了你。” “得了，得了，我明白。” 朱棣展开一看，忽然笑了。 “小子，你自己看吧！” 说着把奏折扔给程轩。 程轩接过一看，上面是几名行刺者的供词。 他们竟异口同声说，主谋竟是程轩自己！ 程轩看向朱棣，瞪大眼睛说：“老爷子，这话你也信？” 朱棣冷笑说：“不信，但他们言之凿凿说是你主谋，你说怎么办？” “怎么办？凉拌！这帮人显然是弃子，有人想借此嫁祸于我，用这种低劣手段陷害我，这幕后之人分明是小瞧我程轩嘛。” 朱棣笑道：“小子，人都欺负到你头上来了，你要是不做点什么，是不是显得太好欺负了？” 程轩轻轻哼了一声，说：“老爹，放心吧，给我两天时间，两天内，我让那个背后搞事的人自己跑来求饶！” 朱棣听了，微微点点头，直接说道：“这件事就交给你了，两天后，我要看到结果！” “老爹你尽管放心，我做事哪次掉过链子？” 朱高炽觉得伤口那里凉飕飕的，然后就啥感觉也没有了。 “噗嗤！” 正纳闷呢，一个小声响过后，他感觉有个东西从他的屁股里拔了出来。 “拔出来了！” 御医有些激动，手里拿着一支沾了血的精致小箭。 朱高炽听了，有点疑惑，这就拔出来了？ 好像真的不太疼啊！ 满手的血。 朱高炽眼睛一翻，直接晕过去了。 程轩和朱瞻基都被吓了一跳。 “这是咋回事？” “这、这、微臣也不清楚啊？” 御医刚把箭拔出来，情况还没弄明白呢。 倒是张氏很镇定，轻声说：“没事，太子殿下只是有点晕血。” “哎呀，吓得我一跳。” 程轩无语了。 他老爹竟然晕血？ 这还真是头一遭听说。 朱棣一脸黑线，脸上有点挂不住。 堂堂大明朝的太子，他朱棣的儿子，竟然会晕血？ 第21章 这不是活受罪嘛? “别在这儿丢人了！” 东宫，太子府里。 几个太监满头大汗地抬着胖乎乎的朱高炽进了太子府。 张氏、朱瞻基、胡蔓茵、程轩等人紧跟在后面。 “嗯？什么东西这么香？” 朱高炽下意识地问。 “爸，你醒了？” 程轩见老爹悠悠醒来，上前笑着问。 朱高炽一下子清醒过来，发现自己被人抬着，连忙喊：“把我放下来！” 张氏皱眉道：“你想干啥？伤成这样了，还瞎闹腾什么？” 朱瞻基也走上前说：“爸，您刚受了伤，御医让您多休息。先回去躺着吧！” 朱高炽瞪了朱瞻基一眼：“躺着？我这样能躺着？” 接着目光转向张氏，问：“咱府里在干什么，怎么这么香？” 张氏一愣，也反应了过来。 “咦？确实挺香的。” 然后往府里看去，随即一愣。 “这是……” 朱高炽见张氏一脸吃惊，疑惑地往府里看去，也是愣住了。 “这……” 胡蔓茵和朱瞻基抬头一看，惊讶得张大了嘴。 “这也……” 程轩望向府内，顿时笑了。 长桌上摆满了各种各样的美食，五花八门，应有尽有，足足有一百多道。 香气扑鼻，让人垂涎欲滴。 这时，孙若薇不知何时已来到众人面前，微微行礼说：“儿媳见过父亲大人，见过母亲大人，见过太孙！” 孙若薇的声音让大家回过神来。 朱瞻基一见孙若薇，脸色立刻阴沉下来。 张氏惊讶地看着孙若薇：“这就是你说的‘大明全席’一百零八道菜？” 孙若薇温婉一笑，点点头说：“对，这些都是夫君所说的大明全席，总共一百零八道佳肴。” “快，放我下来。” 朱高炽忍不住了，他当了这么多年的太子，什么国宴没见过，但这种豪华的场面还是头一次见。 他自己也是个吃货，不然身体也不会这么胖。 现在这么多美食摆在面前，他怎么可能忍得住？ 几个太监看着张氏。 朱高炽被人搀扶着来到这一桌子美食前，回头看向程轩，喊道：“臭小子，你过得挺滋润啊，有这么好的东西，也没见你让人来孝敬孝敬你老爹我！” 程轩笑道：“这不是没时间嘛，所以我就让若微给你准备了嘛。” 朱高炽指着满桌的菜肴问：“这些菜有什么讲究吗？” 随着程轩的介绍，不仅是朱高炽，连张氏也听得目瞪口呆。 一百零八道菜，几乎包含了大明目前所有地域的特色菜肴。 色香味俱全，比皇宫里所谓的国宴强多了。 朱高炽听了，舔了舔嘴唇，说：“臭小子，行啊，要说大明谁最会享受，你算一个！竟然搜集了大明这么多美食，做成一场盛宴，能想出这招的也就你了。” 张氏轻哼了一声：“你儿子出手阔绰得很，吃不完都赏给下人们吃了。” 朱高炽瞪了程轩一眼，大骂：“败家子，有钱也不能这么乱花，这比国宴还强，嗯？就这么定了，府上的厨师你别带走了。” 程轩瞬间懵了，有种欲哭无泪的感觉。 他忽然发现，自己真是太傻了，显摆什么不好，就显摆一顿家宴，结果自家老爹就把家里的厨师给扣下了，他找谁说理去？ 程轩有点委屈，这些厨师真是他用心血培养出来的，莫名其妙就这么没了，他怎么能甘心呢？ 朱高炽瞥了他一眼，理直气壮地说：“你越王府重要，还是我大明朝重要？不就是几个厨师嘛，你还心疼？你这么阔气，不会再去请一堆来？况且我是你老爸，我问你要，你敢说个不字？” 面对理直气壮的朱高炽，程轩一下就被堵得说不出话来。 朱高炽见程轩无言以对，心里暗暗得意，心想：“哼！小家伙，看你以后还敢不敢笑话你爸，我还治不了你了？” 不顾程轩一脸的苦相，朱高炽肚子咕咕叫，说：“来来来，吃饭，吃饭，我今天又接驾又受伤，一整天都没吃过东西了。” “爸，御医说，你最近得忌口，不能吃荤，不能吃辣，头三天最好吃清淡的，最好是只喝白粥。” 被老爸坑了一下的程轩，眼珠子一转，一脸坏笑地搬出了御医的嘱咐。 “啥？还有这事儿？我怎么不知道？” 张氏反应过来，程轩的话让她想起了御医的提醒，连忙说：“对啊，御医确实是这么说的，我怎么把这事忘了。” “不成，你的伤没好之前，不许碰荤腥。” 张氏态度坚决，一点面子都不给朱高炽留。 这下朱高炽有点哭笑不得了，这叫什么事嘛？ 好菜好饭就在眼前，只能看不能吃，这不是活受罪嘛？ 朱高炽狠狠瞪了程轩一眼，心里把他骂了个遍。 这小子，专门坑爹。 程轩心里乐开了花，老爸能坑儿子，他当然也能坑回去，还不忘补刀：“爸，我们先开动了，你是回房养伤，还是在这儿看着？” 第22章 想要个孩子了? 朱高炽脸一沉，差点就想给这小子一巴掌。 同时，他给程轩使了个“你给我等着”的眼神。 张氏却毫不客气地接过了话茬。 “你们几个愣着干嘛？扶太子回房休息。” “是！” 几个太监架着朱高炽，他咂巴咂巴嘴，一脸不舍地望着那满桌奢华的菜肴，胖乎乎的脸上满是遗憾和痛苦。 心里感叹，世界上最折磨人的事，莫过于美食当前而自己只能看不能吃！ “哈哈哈哈！” 直到朱高炽被太监们架走，程轩终于憋不住大笑起来。 他老爸被带走时那表情，实在是太逗了。 “很好笑吗？你就那么爱捉弄你爸？” 张氏没好气地说。 “谁让他老坑我呢。” 程轩嬉皮笑脸地答道。 “行了，你爸这么做也是为了朝廷的脸面。” 张氏满意地招呼大家。 随之，一场豪华但又平凡的家庭宴席开始了。 太子府卧室里。 朱高炽趴在床上心不在焉。 想到刚才那些菜，不由得咽了咽口水。 这叫什么事嘛！ 想想都觉得不爽。 这时，门被推开，程轩端着一碗白粥走进卧室，见朱高炽出神的样子，笑眯眯地说：“爸，你的白粥来了。” 朱高炽很生气。 他觉得自己这儿子算是白养了。 竟然真的只给自己端碗白粥来。 程轩嘿嘿一笑，走到朱高炽身边，手里晃悠着那碗白粥，一股诱人的香气从白粥中飘散开来。 朱高炽下意识地闻了闻，惊讶道：“这是什么粥，这么香？” 程轩坏笑着说：“爸，真要拿走？” “臭小子，你想找打是吧？” 朱高炽一把夺过白粥，抿了一口，顿时一股极鲜美的味道充盈口腔。 “嗯，鸡肉味，这粥是用鸡汤熬的？不错！” 朱高炽微眯着眼，享受地辨认出了粥的配料。 一碗粥，被朱高炽几口就喝完了，他有些意犹未尽地说：“还有没有，再来一碗。” “没了。” “没了？你就给你爸盛了一碗？” “就一碗。” “臭小子，你……你……” 朱高炽指着儿子，不知道该说啥了。 程轩嘿嘿一笑：“这粥就这一碗，再多就没有了，不过别的可多得很。” 说着，他拍了拍手。 这些菜肴大多是清淡的素食，但装盘讲究，色香味俱全。 望着这些菜，朱高炽的食欲又被挑起，满意地点点头说：“算你小子有良心，快来扶我起来。” 程轩小心翼翼地将朱高炽扶到桌旁。 一顿饭后。 朱高炽满脸红光地趴回床上，看着满脸笑意的程轩，突然问：“今天，刺杀的事，你打算怎么办？” 程轩自信满满地说。 朱高炽眉头微蹙：“别太自大了，要知道天外有天，人外有人。这次的刺客不一般，似乎是一场针对你的阴谋呢。” 程轩嘴角挂着冷笑，眼神里满是杀气：“不是我自大，而是我有绝对的信心。 光天化日之下刺杀老前辈，还伤了您，现在又嫁祸给我，这分明是当我程轩透明的啊！” 朱高炽沉声说道：“别做得太过火，如果这事牵扯太广，别擅自行动，先回来跟我商量一下。” “知道了。” …… 夜色降临。 程轩推开自己的卧室门。 “夫君，你回来了。” 孙若薇温柔的声音传来。 程轩微微一笑，打趣地说：“怎么，这才一会儿不见，就想我了吗？” 孙若薇脸颊微红，轻轻点了点头。 “嗯。” 程轩走上前，环住孙若薇的腰，问：“这段时间在太子府还好吗？” 孙若薇摇摇头：“母亲对我很好，并没有为难我。只是……” “只是什么？” 孙若薇带着几分幽怨说：“只是母亲问我，为什么肚子不争气，还没有孩子。” 程轩一时有些尴尬。 这个问题其实不是孙若薇的问题，而是他的问题。 作为穿越者，他知道女性过早生育会有很大风险。 孙若薇成为他的王妃时才十几岁。 让一个十几岁的女孩冒着生命危险为他生孩子，他实在于心不忍。 因此，在与孙若薇同房时，他总是很小心，尽量避免这种风险。 久而久之，这成了他的习惯。 孙若薇的提醒让他猛然意识到，不知不觉间，他的王妃已不再是当年的少女了。 程轩嘿嘿笑道：“怎么，想要个孩子了？” 孙若薇羞红了脸，低声道：“想。” 程轩哈哈大笑，一把抱起孙若薇，笑道：“那我们就生！” 第二天清晨。 程轩精神抖擞地离开太子府，直奔镇抚司。 镇抚司门口，几个锦衣卫一脸严肃地守在那里。 见到程轩要进镇抚司，立刻出言阻拦：“什么人！” 程轩二话不说，掏出一块腰牌一晃。 几个锦衣卫一见腰牌立即单膝跪地，恭敬地说：“参见越王殿下！” “嗯，叫塞哈之来见我。” 程轩下巴微扬，淡淡地说。 塞哈之，接替纪岗的锦衣卫指挥使，是个来自波斯的西方人。 第23章 天壤之别 与纪岗的高调不同，塞哈之非常低调。 低调到几乎没什么存在感。 他担任锦衣卫指挥使这么多年，基本无所作为。 程轩知道他，是因为当年杀了纪岗后，关注过这件事。 不一会儿，一个满脸络腮胡子，长相明显是西域胡人的塞哈之匆匆赶来。 “臣塞哈之参见殿下！” 塞哈之的明朝官话说得十分流畅。 程轩轻轻应了一声，直接说：“带路，我要见昨天行刺的刺客！” 塞哈之似乎早已得到消息，毫不犹豫地躬身说：“殿下请！” 不久，在塞哈之的带领下，程轩来到了镇抚司的诏狱。 镇抚司的诏狱并不像想象中那么阴森恐怖，也没有哀嚎连连。 许多牢房都布满了灰尘，显然是长期无人居住。 程轩忽然笑着对塞哈之说： “你的诏狱都快成摆设了。” 塞哈之赔笑道：“让殿下见笑了，这些年大明国内安定，很少有什么人或事能惹怒皇上，这镇抚司的诏狱一年到头也难得进来几个人。” 程轩微微点头。 确实，自纪岗死后，朝廷政局稳定，朱棣就没有再大肆启用过诏狱。 平时一些官员犯法，只要没惹恼朱棣，基本都没资格进诏狱。 这也使得镇抚司的诏狱几乎形同虚设。 如果不是这次有人行刺，这诏狱还不知要闲置多久。 没过多久，一行人来到了关押几个刺客的牢房。 人还未到，程轩就听见里面传来了审讯声。 “啪！” “说不说！到底是谁指使你们的！” “是越王，真的是越王，我没说谎啊！” “啪！” “啊！我说的是真的啊！” 塞哈之低声说：“殿下，这些刺客嘴硬得很，要想让他们说出真相，恐怕还得些时间。” 程轩淡淡一笑：“不妨事，我们先进去看看，我有几个问题想问问他们。” “是！” 牢门打开，几个正行刑的锦衣卫见到塞哈之连忙恭敬地喊道：“见过大人！” 塞哈之摆了摆手，平静地说：“先退下吧。” “是！” 程轩走进牢房，只见五个被打得面目全非的黑衣人被钉在木架上。 这些人凄惨无比，满脸血污，浑身伤痕累累，几乎没有一处完好。 看到这几个人的惨状，程轩没有丝毫同情。 他走到一个黑衣人旁边，上下打量了一番，然后说：“啧啧啧，真是惨，疼吗？” 说着，用手指戳了戳黑衣人身上的伤口。 黑衣人面色苍白，虚弱地说。 程轩轻声问道。 “当然见过。” 黑衣人肯定地说。 “哦，那你说说，越王殿下长什么样？” 程轩调侃道。 “自然是蟒袍加身，英姿飒爽，风流倜傥，气质非凡。” 黑衣人仿佛在回忆着什么，最后肯定地说。 程轩愣住了。 这个回答，完美无缺，他竟无言以对。 程轩下意识地指了指自己问道：“那你觉得我呢，我怎么样？” 黑衣人下意识地看了程轩一眼，然后摇头说：“你？和越王比起来，差远了！简直就是天壤之别。 越王殿下尊贵无比，英姿飒爽，风流倜傥，气质非凡，哪是你这种人能比的？” 这一刻，程轩感到既好气又好笑。 对于这几个人，程轩已经没有任何兴趣了。 他转头看向塞哈之，说道：“问题很明显了，你自己处理一下，处理完后，把他们的衣服留给我，我有用。” “是的！” 塞哈之恭顺地点头，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程轩不再多言，转身离开了昭狱。 塞哈之回头瞥了那五人一眼，眼神冷冽，淡淡吐出一个字：“杀！” …… 在塞哈之的陪同下，程轩走出了镇抚司，手里拎着一个包裹，里面是那几个刺客的带血衣物。 提着这些衣物，他径直走向京城最有名的酒楼——忘忧楼。 忘忧楼在京城里极为有名，因为它有着许多难得一见的好酒。 这些酒中，有些是大明朝罕见的名酒，有些是大明从未见过的奇酒，还有一些是忘忧楼自酿的奇特酒水。 因此，忘忧楼成了京城酒客常聚的宝地，日进斗金也不为过。 站在忘忧楼门前，小二眼尖，立刻迎了上来，赔笑道：“客官，您几位？” 程轩微微一笑，直接说：“带我去天字号包间。” “好嘞，哎？天字号包间？” 小二本能地答应了一声，随即反应过来。 程轩突然要天字号包间，让小二吃了一惊，他小心翼翼地说：“客官，天字号包间不对外的，这个小的可做不了主。” 程轩笑了笑，没说话，大步走进忘忧酒楼，直接向掌柜的方向走去。 掌柜是个年轻貌美的妇人，看上去也就二十来岁，但样貌极美，举止万般风情，每一句话、每一个动作都散发着魅力。 此时美妇人正用算盘计算账目，算盘珠子噼啪作响。 程轩走到美妇人面前，古怪一笑，突然开口：“三姑奶奶，好久不见了啊！” 美妇人拨算盘的手一顿，抬头看向程轩，美目中闪过一丝惊喜，随即板起脸，骂道：“臭小子，说了多少次了，别乱叫，你想挨揍是吧？” 程轩嘻嘻笑道：“我没叫错，你是我奶奶的三妹，我爸都要叫你姑姑，我不叫你三姑奶奶叫啥？” 美妇人气呼呼地说：“你这小子还是老样子，嘴皮子还是那么溜，小心我哪天跑去跟你娘告状！” 程轩笑道：“别，开玩笑的，你若真去告状，我娘又得念叨我了。” 美妇人白了程轩一眼，娇嗔道：“知道就好，听说你从北疆征战归来，怎么有空到这忘忧楼来了？” 第24章 自由 程轩左右看看，说：“去我的包间聊吧，这里人多眼杂。” “好！” 忘忧楼的天字号包间里。 程轩和美妇人面对面坐着。 望着美艳绝伦的美妇人，程轩心中有些感慨。 她是徐妙锦，她一生追求的，仅仅是两个字——自由！ 无论何时皆是如此。 但如果她不喜欢，即使是皇帝，也不能强迫她。 她家的老父亲，当年仁孝皇后去世后，曾想立徐妙锦为后。 但徐妙锦不愿，性格刚烈的她甚至愿意遁入佛门。 如果不是程轩当时用了些计策，说不定只能在尼姑庵相见了。 在程轩眼里，徐妙锦就像是一位极度追求自由的现代女性，只可惜生错了时代，生在了大明朝。 所以他与这位三姑奶奶相处时，都以现代人的思维方式，这也是他能与徐妙锦如此亲近的原因。 忘忧楼，天字号包间。 望着熟悉陈设的包间，程轩感慨：“都好几年了，这里一点都没变啊！” 徐妙锦轻轻一笑：“整座酒楼都是你出资的，虽挂在我名下，但这实际上是你的私人领地，我自然不会让人破坏这里。” 程轩微微点头，步入正题：“这次来，是希望姐姐能帮我个忙。” 他和徐妙锦私下里都以姐弟相称，虽然这样有点占父亲的便宜。 但各论各的，总不能每次都喊三姑奶奶吧。 辈分这东西，有时候确实挺让人尴尬的。 “就知道你无事不登三宝殿，说吧，有什么事是姐姐能帮上的。” 徐妙锦一副习以为常的模样，娇笑道。 “我想借一下姐姐的威武大将军、宣威大将军和威武大将军。” “借它们？你要找什么人？” 徐妙锦惊讶道。 这威武大将军、宣威大将军和威武大将军其实只是三条狗。 这三条狗，其实是程轩送给徐妙锦用来防身的。 宣威大将军其实就是一条河北狼青犬，嗅觉灵敏，还经过程轩的特别训练。 威武大将军是一条昆明犬，行动敏捷，对敌凶猛，喜欢攻击敌人要害，是看护犬。 威武大将军则是一条纯种藏獒，威武雄壮，咬合力惊人，力气极大，像一头狮子一般，是忠诚的守护者。 这三条犬都是程轩从系统中兑换来的。 当初兑换的远不止这三条，其他的狗都在南京，被圈养在越王府，并未带来。 所以程轩只好找徐妙锦借用。 而这三条狗，从小就由他赠予徐妙锦，是由徐妙锦亲手养大的，能指挥它们的只有徐妙锦自己。 也就是说，程轩借狗，几乎等同于借人。 面对疑惑的徐妙锦，程轩也不隐瞒，直接打开了手中的包裹。 “你应该听说了昨天刺驾的事，这些都是刺客的衣服，我想请宣威大将军帮我找出，这些人在京城后去了哪些地方，接触过哪些人。” 徐妙锦恍然大悟，点点头说：“行，我一会儿就把它们牵来。” “嗯，麻烦姐姐了。”““讲什么蠢话呢？咱俩之间还讲究那些客套？” 徐妙锦瞪了程轩一眼，毫不客气地说。 正说着，楼下忽然闹哄哄起来。 “我们少爷要你们这儿最好的包间，你敢不给？” “各位客官，不是不给，实在是这‘天’字包间不对外开放啊！” “啪！” “哎哟，你怎动手打人呢！” “打了又怎样？也不打听打听，京城谁不认识我们少爷，他老人家看上的，谁敢不给面子？快去，把你们老板叫来，你问问，这‘忘忧楼’还想不想继续开下去了？信不信，我们把这破地方给拆了！” 包间里，程轩望着徐妙锦，微微皱眉问道：“怎么回事？现在还有这么不知天高地厚的，敢来砸‘忘忧楼’？” 徐妙锦也是眉头一紧，轻轻摇头：“不清楚，很少有这样的事，我下去看看。” 程轩点头表示同意。 他相信，凭徐妙锦的身份，这点事处理起来应该是轻而易举。 徐妙锦推开包间门，独自一人下楼去了。 这时，一楼大厅中，所有喝酒的客人都放下了手中的酒杯，纷纷朝酒楼门口望去。 很多人带着戏谑的表情望着那群人，一副看热闹的姿态。 还有一些人，则连门口那群人看都不看，自顾自地喝着酒，好像根本不把那群人当回事。 “老板娘，您总算来了。” 之前迎接过程轩的小二捂着肿胀的脸，一脸委屈地指着对面一群人：“他们一来就要‘天’字包间，京城谁不知道，我们的‘天’字包间是不外开的，这些人不仅不听，还动手打人。” 徐妙锦微微点头，抬眼望向对面的那一伙人。 这群人的领头是个衣着华丽、面貌英俊的公子哥，手里摇着扇子，眼神如桃花般迷离，满脸的轻浮。 其他人则是一副仆从打扮，一看便知是这位公子哥的手下。 徐妙锦眉头紧锁，冷冷地说：“是你们说要砸我的‘忘忧楼’？” 对面那位领头的公子哥看到徐妙锦，眼睛顿时一亮，目不转睛。 他没想到，“忘忧楼”的老板竟然是这样一位清丽脱俗的美人。 那公子哥立刻满脸堆笑：“误会，误会，我的手下们不懂事，言语冒犯了小姐，小生在此给您赔不是了。” 徐妙锦冷哼一声，指着小二说：“向我赔罪不必，你应该向他道歉，并赔偿他一百两银子！” 那公子哥一愣，脸色微沉，但马上又恢复了笑容。 “一百两银子是吧？本公子赔得起，刚刚谁打了这小二，自己站出来，道歉赔礼！” 公子哥话音刚落，他身边一名五大三粗的汉子走了出来，毫不迟疑地对着小二拱手：“方才多有得罪，抱歉！” 同时掏出一块金子，扔给了小二。 “这些就算是赔礼了！” 第25章 这家伙完了 小二下意识接住金块，有些不知所措，他看了看徐妙锦。 徐妙锦点头，不假思索地说：“收下吧，一巴掌换一块金子，不吃亏！” 小二呆呆地点点头。 对他而言，那一巴掌虽然疼，但能得到这块金子，确实不亏。 徐妙锦毫不客气地下了逐客令。 那公子哥脸色骤变：“老板娘，你什么意思？你开店还往外赶客人？” 徐妙锦压根儿不想和他啰嗦，直接说：“只说一次，‘忘忧楼’不欢迎你！趁早滚得远远的！” “混账东西！本公子看在你有几分姿色的份上才给你面子，你这是敬酒不吃吃罚酒？谁给你的胆子敢这么跟我说话？ 这京城地盘，还真没见比我更横的！” 那公子哥气急败坏地吼道。 这话一出，整座酒楼顿时安静下来。 所有酒客都看着那公子哥，仿佛在看一个傻瓜。 “这哪里来的憨货？怎么感觉他自以为天下第二似的？” “没想到京城中还有这般愚蠢的角色，敢来招惹‘忘忧楼’。” “口气这么大，难道是哪位王爷的公子？不然敢在‘忘忧楼’这么嚣张？” “谁？吕克声的儿子？呵呵，有热闹瞧了。” 四周的酒客低声议论，都是一副看热闹的样子。 不管周围的酒客如何，那公子哥的随从们立刻抄起桌椅板凳准备开砸！ 同时大声喊着：“都滚出去，别怪我们没提醒，砸到了可别怨我们！” 公子哥的随从们毫不迟疑，对大堂里的桌椅板凳一顿乱砸。 甚至连展示名酒的柜台都被砸得粉碎，一瓶瓶名酒摔得七零八落，酒液四溅，满地都是。 整个“忘忧楼”弥漫着浓烈的酒香。 “这家伙完了！” 看着满地碎裂的酒坛，一些酒客眼里闪过一丝惋惜，但更多的是同情。 是对那位公子哥的同情！ 徐妙锦身旁，小二脸色发白，他来“忘忧楼”才半年，很多事都不太明白，看着大堂被砸得一片狼藉，他望向徐妙锦：“老板娘，这、这该怎么办？” 徐妙锦静静地望着，没有任何反应，仿佛砸的不是自家的酒楼。 对于小二的话，她冷冷地说了句：“随他们砸！” “哎？” “他们砸了多少，将来都得给我百倍赔偿！” 徐妙锦的声音冷冰冰的，没有一点感情色彩。 与此同时，她双手轻轻抬起，轻巧地拍了两下。 紧接着，酒楼大门处出现了两个神情冷漠的壮汉，二话不说，直接就把大门给关上了。 随后，从酒楼后院里，二十多个高大威猛、走起路来虎虎生风的汉子依次走了进来。 这些汉子个个挺拔，神色冷峻，步伐间透露出一股特有的气场，显然都是军人出身。 其中还有三个汉子牵着三条狗！ 这三条狗里，有一条高近一人，外形像极了雄狮，猛地咆哮了一声！ 它的步伐既像狮子又像老虎，力量大得惊人，连牵着它的壮汉都有些拽不住。 另外两条狗也被牵着，对着那位公子哥和他的随从龇牙咧嘴，喉咙里发出呜呜声，似乎随时都会扑上去。 这二十多个汉子加上三条狗的出现，让那位公子哥的脸色瞬间变得煞白。 特别是看到那半人高的大狗时，公子哥惊恐地叫道：“狮、狮子！天哪，你们、你们竟然敢养老虎狮子！” 公子哥身边的仆人们也都脸色大变，望着那雄狮般的狗，眼中满是恐惧。 “听好了，你们死定了！” 公子哥在恐惧之余，还不停地大叫，似乎是在给自己壮胆，又似乎是要告诉酒楼里所有的人，这里竟然养了一头狮子。 谁知周围的人却纷纷用嘲笑的眼神看着他。 “真没见识，竟然把狗当狮子。” 瞧这蠢货怎么收场吧。” 徐妙锦连看都不看那公子哥一眼，直接下令：“动手！” “遵命！” 随即，十多个壮汉二话不说，直接朝公子哥那群人冲了过去！ 紧接着，惨叫声此起彼伏。 没过多久，公子哥的所有仆人都倒在地上哀嚎。 此时他的脸上已多了几块淤青，显然是刚才混乱中被打的。 徐妙锦仿佛没听见公子哥的叫嚣，冷冷地说：“折断他的双腿！” “是！” “咔嚓！” “啊！我的腿！我的腿啊！” 看着公子哥痛苦哀嚎的模样，周围的仆人们吓得噤若寒蝉。 连呻吟声都小了下去。 徐妙锦冷冷扫视这些仆人，冰冷地说：“回去告诉吕克声，拿一百万两白银来我忘忧楼赎人，否则，我就把他儿子喂狗！滚！” 酒楼大门缓缓开启，一群仆人连滚带爬地逃出门外，连头都不敢回。 在忘忧楼的高处。 程轩端着一杯酒，轻轻啜饮了一口，饶有兴致地看着楼下发生的一切。 一个刑部尚书的小儿子，竟然敢招惹徐妙锦？ 也不看看这位姑奶奶出自何方神圣。 第26章 这逆子怎么敢! 明朝开国元勋徐达之女，大姐是程轩的祖母仁孝皇后，二姐则是九大攘夷藩王之一朱桂的王妃。 徐妙锦作为徐达的三女儿，岂是随便能招惹的？ 身为名门之后，哪里是随意得罪的？ 更别说，徐妙锦是何等人物？ 那可是连皇后之位都不屑一顾的人。 会怕他一个小小的刑部尚书的儿子？ 望着楼下杀伐决断的徐妙锦，程轩忽然觉得，这才是这位传奇女子应有的风采。 “要不要考虑让姐姐组建一支女子部队呢？” 程轩自言自语道。 …… 吕府里头！ 吕克声此刻正享受着小妾的伺候，在澡盆里洗澡。 身为朝廷里的刑部尚书，吕克声心里头挺美的。 他本就不是个读书的料，但看人却特准。 在那场争夺皇位的风波里，他一眼瞧出来，建文帝根本不是燕王朱棣的对手，于是立马甩了建文帝，投奔了朱棣。 后来朱棣当上了皇帝，他就成了皇上手里的一把刀，专帮朱棣整治那些不听话的大臣，成了皇上的心腹。 他这辈子最得意的事，就是能摸透别人的心思。 能爬到今天这个位置，多亏了他能猜透朱棣心里在想啥。 永乐这些年下来，他的那些对手基本都倒下了，只有他还像棵常青树一样，屹立在朝廷里。 有时候，他自己都得夸自己这摸透人心的本事。 享受着小妾细嫩手指的按摩，吕克声忽然问：“咱儿子呢？那小子又跑哪儿去了？” “老爷，少爷带着人出门去了！” 小妾小心翼翼地说。 “我不是让他老老实实待家里吗？谁让他出去的？” 吕克声有点生气地问。 “老爷，您不知道少爷的脾气吗？这府里上上下下谁敢拦他呀？” 小妾委屈地说。 吕克声一下头都大了。 对他儿子吕雄，吕克声是头疼得紧。 就这一个儿子，还老来得子。 自然宠得不得了，谁知道，这儿子跟他一个样，不学无术，偏偏还没学会他这套看人下菜的本事，整天就在烟花之地流连忘返。 还经常干些欺负男人、霸占女人的坏事。 为了这儿子，他是操碎了心。 早年间他地位不稳，怕儿子闯祸，不敢把他接到京城，就把他扔在老家散养。 没想到半年前，这吕雄在老家闹出了人命官司，没办法，他只好打点一番，把儿子捞出来，一块带回了京城。 本想抽空好好管教这不成器的儿子，结果皇上北征，朝廷上下为了北征的事忙得不可开交。 他也忙得脚不沾地，管教儿子的事就给耽搁了。 等北方打仗打赢了，他终于闲下来，一打听才知道，自己的儿子居然成了京城一霸！ 靠着他的名声在京城横行霸道，欺负人。 那时候他那个气啊！ 当下就让儿子在家闭门思过。 本来想找个时间好好教训这不孝子，结果皇上回京，又是一件大事。 一忙，又把儿子的事给忘了。 现在好不容易忙完了皇上回京的事，他才想起这个儿子。 没想到这逆子又跑出去了。 “去，让人给我把他抓回来，再这样下去，这家伙迟早给我惹出天大的麻烦。” 话音刚落，门外管家急匆匆跑来，喊着：“老爷，不好了！少爷出事了！” 吕克声心里“咯噔”一下，感觉不对劲。 真是怕啥来啥！ 以前皇上不在京城，他儿子再无法无天，他总有办法摆平。 现在皇上回京了，在京城还有什么事能瞒得过皇上的眼线。 皇上不关心还好，一旦关心起来，那就是天大的祸事！ 管家战战兢兢地说：“少爷，被人家扣住了！” 吕克声脑袋“嗡”地一声，下意识地问：“被谁扣住了？他惹了哪家王爷或世子？” 管家摇头说：“都不是” 管家将发生的事说了一遍！ 吕克声一惊，脱口而出：“忘忧楼？他把忘忧楼砸了？这逆子怎么敢！” 然后他突然反应过来，看着管家问：“你刚才说什么？我儿子的腿断了？” 管家擦了擦额头的汗，点点头说：“是的，那忘忧楼的老板娘让人打断了少爷两条腿，还说让老爷带一百万两银子去忘忧楼赎人。不然的话……” “不然怎样？” “不然他们就要把我家少爷喂狗了！” “嘶！” 吕克声倒吸了一口冷气。 他知道，忘忧楼的老板徐妙锦真做得出这种事。 里面不乏有权有势的王爷、世子。 可那些人最后咋样？ 哪个不是在忘忧楼碰了一鼻子灰？ 最出名的就是一个王爷的世子被徐妙锦的三条狗追了三条街，身上全是伤，但没一处致命。 没想到朱棣连见都不见他，直接把他赶回了封地，还下旨训斥，说：你儿子敢调戏我的小姨子，我不下令惩罚他已经是网开一面了，你竟然还敢来找我要说法？ 那王爷这才明白，他儿子调戏的是谁。 调戏谁不好，去调戏皇上的小姨子，这是嫌脑袋在脖子上挂着太重了吗？ 嫌重你自己砍了得了，何必连累你老爹呢。 吕克声没想到，他儿子吕雄，招惹谁不好，偏要去招惹这位姑奶奶，这不是自寻死路嘛？ 不过吕克声也不能真的不管儿子。 老来得子不容易，就这么一个独苗，听说儿子腿断了，作为父亲，心里不可能不生气。 只是忘忧楼那位，他还真不敢随便招惹。 更关键的是，对方要他带一百万两银子去赎人，这才是最头疼的问题。 钱对吕克声来说真不是问题。 第27章 我一个柔弱女子 问题是这钱，他不能出！ 一旦出了，他的官帽估计也就到头了。 “这该怎么办啊？” 吕克声喃喃自语，陷入了沉思。 忽然，他脑海里闪过一个人影…… “对呀！怎么把他那位大爷给忽略了呢？” 吕克声眼睛一亮，他虽然不敢得罪徐妙锦，但这并不代表别人也忌惮她啊！ 这么一比，孰轻孰重，不用多说！ 这一百万两银子给徐妙锦无疑是自讨苦吃，但如果是给那位大爷，那就毫无问题了！ 想到这里，吕克声心里已经有了打算！ 忘忧楼！ 此时的忘忧楼里，客人依然没有散去。 虽然一楼大厅被砸得一片狼藉，但二楼三楼的包间仍然人满为患。 这些人没走，并不是为了继续喝酒，而是为了看热闹。 京城里一年到头，这样的热闹可不多见。 况且徐妙锦也没让人离开，因此，现在的忘忧楼二三层的围栏边早已人挤人，摩肩接踵。 大多是听说了事情经过，跑来凑热闹的。 大家都想瞧瞧，吕克声究竟会怎么解决这个问题。 虽说吕克声作为刑部尚书这些年一路顺风顺水，深得圣心，地位稳固。 但他这些年也得罪了不少人。 京城中，巴不得这位刑部尚书栽跟头的大有人在。 其中的藏獒还不时用它粗壮的爪子轻轻拍打吕雄的头，好像在说：“给狗爷爷老实点，不听话，小心狗爷爷一爪子拍死你。” 吕雄又惊又怕，度日如年，心里紧张到了极点，同时暗骂：“老家伙怎么还不来，你想断子绝孙吗？” 四楼，天字号包厢里。 程轩悠闲地靠在椅子上，手里提着酒壶，有一口没一口地抿着小酒。 徐妙锦也靠在另一张椅子上，显得有些慵懒，她身边的那只叫做宣威大将军的河北青狼犬静静地蹲坐在一旁。 宣威大将军面前，程轩带来的包裹已被打开，里面的衣物都被它嗅了个遍。 徐妙锦好奇地看着程轩说：“你这么确定，宣威大将军一定能找到线索？” 程轩很肯定地说：“你别小看了它，虽然它是三只狗中战斗力最弱的，但论找人寻物的本事，其他两只狗加起来都比不上它。这家伙鼻子可灵了。” “鼻子再灵，在这么大个京城找个人，应该也挺难的吧？” 程轩笑着不说话 见程轩不言语，徐妙锦白了他一眼，娇声哼道：“你啊，还是那么喜欢卖关子！” 程轩不想在这个问题上多谈，转而说道：“他还当不当这个刑部尚书了？” 徐妙锦轻哼一声：“那是他自己找的，我就要给他添添堵。 有其父必有其子，我对吕克声早就不爽了，他没惹我还好，现在惹到我头上，我自然要给他点颜色看看。 否则以后，什么猫猫狗狗都敢来我忘忧楼闹事，我还怎么做生意？” 程轩微微摇头：“你可别小看了吕克声，他在别人眼里是不学无术，没礼貌，但在我看来，他是个有手段却表面装傻的人，心思深沉，狡猾阴险，绝非表面看上去那么简单。” 徐妙锦不在意地说：“我才不管他心思有多深，他再阴险狡诈又能把我怎样？ 我一个柔弱女子，又不做官，他怎么算计我？ 再说，这件事，说到底是他儿子先惹的我，即便闹到皇上那里，我也不怕！” 程轩怪异地看着徐妙锦：“怎么？姐姐现在不怕见咱家老爷子了？” 徐妙锦脸色一滞，随后有些羞恼地说：“臭小子，拿姐姐开玩笑是吧，想找打？” 程轩哈哈大笑，正想说什么。 包厢外，店小二的声音传来：“老板娘，有个自称吕克声的人求见。” 程轩和徐妙锦交换了一个眼神。 真是说曹操，曹操就到啊！ 忘忧楼一楼大厅。 吕克声带着家里的仆人刚踏进忘忧楼，就看到一脸狼狈趴在地上的吕雄。 吕克声心中一痛，失声叫道：“雄儿！” 儿子再不成器，那也是自己的骨肉。 看到儿子被人欺凌成这样，就算事先有所心理准备，他的怒火也噌噌往上冒。 瞬间！ 一声撕心裂肺的哀嚎响起：“爹！！” 哀嚎之中，泪水鼻涕一起流，那哀嚎声，真是闻者伤心，听者落泪。 如果不知道情况的人，乍一听这哭声，还以为这人遭受了天大的冤屈。 阁楼上围观的众人一个个瞠目结舌。 堂堂刑部尚书的儿子，竟然展现出这般丢人的模样，完全颠覆了他们的认知！ 接着，吕雄和吕克声同时成了众多目光的焦点。 那些目光无一不带着深深的鄙夷。 感受到周围那些鄙视的眼神，就算吕克声脸皮再厚，也觉得丢脸丢到家了。 满脸通红的吕克声终于忍不住呵斥道：“丢人现眼的东西，还不给我闭嘴！” 吕雄完全不怕吕克声，一个劲儿地大哭，还出言恐吓吕克声，让吕克声毫无办法。 “呜！” 此时，吕雄面前的藏獒猛地吼了一声，跟着，狗爪子拍到了吕雄的脑门上。 “啪！” 吕雄的脸直接撞到了地上，哭声戛然而止。 第28章 好大的官威啊 藏獒一脚踏在吕克声的头上，呲牙咧嘴，表情凶狠，那架势仿佛在说：“哭啥哭？当我不在是吧？” “停手，别闹了！” 瞧见儿子被一只狗欺负，吕克声哪受得了，连忙高声制止。 “呜！” 然而，藏獒哪会听他的，一脸凶相，朝着吕克声又是一声大吼，好像随时都会扑上来。 吕克声一愣，下意识往后退了两步。 他身后的几个仆人连忙挡在了吕克声前面。 只是，这些仆人面对这只藏獒，也是害怕得不得了。 这时，徐妙锦冷冷的声音响起：“吕大人，你是来赎人的？银子带上了吗？” 吕克声抬头看去，四楼的阁楼上，徐妙锦端着酒杯，冷着脸望着他。 吕克声脸色难看地说：“徐妙锦，你别太过分！ 我儿子就算有不对，你也不能这么侮辱他，再说了，我为官多年，两袖清风，哪有一百万两银子啊。” 徐妙锦冷笑一声：“没钱？你以为我这忘忧楼是你想砸就能砸的？ 从今以后，他就做我威武大将军的狗奴，专门伺候我的威武大将军，期限二十年，满了二十年，他就自由了。” 让儿子当二十年狗奴？ 吕克声心里的怒火瞬间爆炸！ 这不只是打脸，这是把他吕克声的脸狠狠往泥里踩啊！ 这样的事要是传出去，他还怎么在京城里混！ 吕克声气得脸色一会儿青一会儿红。 他强忍怒火，沉声道：“我大明讲的是法律。” “参我一本？呵呵，就算天王老子来也没用！” 徐妙锦毫不畏惧，冷冷地说。 吕克声气得差点一口老血喷出来。 这时，吕克声身后，一个淡淡的嗓音传来：“哟，这里怎么这么热闹？” 这时朱高燧带人到来。 忘忧楼二三层的观众见到朱高燧，脸色都变了。 朱高燧一出面，肯定没什么好事。 有的人看到朱高燧，下意识地往后退，已经开始打算离开忘忧楼了。 吕克声见到朱高燧，就像看见了救星，连忙上前施礼：“老臣吕克声，拜见赵王。” 朱高燧微微点头，笑道：“吕大人，这是出了什么事？” 吕克声当即跪下，老泪纵横：“殿下，您得替老臣做主啊！” “您知道的，老臣为官多年，勤勉廉洁，哪有一百万两银子啊。 徐三姑娘见老臣没钱，就说要让儿子当二十年狗奴，这不是明摆着逼老臣吗！求殿下替老臣主持公道啊！” 吕克声泪流满面，一番陈词恳切动人，让朱高燧也动容了。 周围的观众彻底懵了。 吕克声刚才还义愤填膺，转眼就成了陷入绝望的老父亲形象。 那表情、那姿态、那情绪，转换得那么自然。 这时，有人恍然大悟。 “真的是学海无涯啊，这官场上的门道，真不是一般的深！” 朱高燧像是有所触动，扶起吕克声，轻声安慰：“吕大人莫急，吕大人勤勉为朝廷多年，即便无功也有苦劳。” 说完，朱高燧抬头看向四楼的徐妙锦，重重哼了一声：“徐妙锦，按理说，本王还得叫你一声三姨娘，但公私分明！你如此无视法律，该当何罪？” 徐妙锦脸色一变，正要反驳，程轩的手掌已在她肩上轻轻一拍。 徐妙锦回头一看，不知何时程轩已来到她背后。 程轩给了她一个放心的眼神，看向下方，轻笑道：“我说三叔，你好大的官威啊！” 程轩的出现，让朱高燧的神情瞬间变化，眼中闪过一抹阴霾。 但脸上却展开了灿烂的笑容：“侄子？你也在这里？” 朱高煦的话，让阁楼上的观众都吃了一惊。 所有人的目光都投向了程轩。 这世上能被赵王称作侄子，又有盖世之功的，不就是…… “天啊！他是越王殿下！” 一石激起千层浪！如今要问大明朝里谁最火，那肯定是越王朱瞻墉了。 程轩带领着十万龙骑兵，一仗安定北疆的故事，早就传遍了大明朝的每一个角落。 程轩本来就挺有名，这一仗打下来，名气更大了。 大明朝的年轻人里，找不出不认识越王朱瞻墉的。 连程轩自己都没察觉到，他早就在老百姓心里成了战神一般的人物。 现在，哪个年轻人不想亲眼见见这位平定了北方边疆、功劳盖世的越王呢？ 不过，朱瞻基做事高调，为人却很低调，像神龙一样，见头不见尾。 昨天在德胜门那儿，多少人盼着能见程轩一面，结果程轩根本没跟着凯旋的北征军一起回来。 当时多少人满心欢喜而来，结果只能失望而归。 现在，突然在这忘忧楼上见到了这位名震天下的王爷，现场一下就炸开了锅。 “真的是越王殿下啊！” “我见到越王了！见到越王了！” “我们见过越王殿下了！” “见过越王殿下！” “参见越王殿下！” 四周的人全冲着程轩行礼问候。 忘忧楼的二三层，差不多全是拜见程轩的声音。 这阵仗，连程轩自己都被惊到了。 “这是怎么回事？他们见了我咋这么激动？” 旁边，徐妙锦瞪了他一眼，笑着说：“你还不知道吗？北疆那一仗之后，你已经在大明朝百姓心中成了战神，上到王公贵族，下到平民百姓，谁不知道越王朱瞻墉的大名？尤其是年轻人，个个把你当偶像呢。” “我现在这么出名了？” 程轩有点懵，接着赶紧打开了脑子里的系统。 【宿主：程轩】 【名声：4500万（按人口计算）】 【已达成方案，320项。】 嘶！ 竟然涨了两千多万！ 他在大明这么多年积累的名声也就两千万左右。 没想到这半年平定北疆的战争，直接给他增加了两千多万的名声。 这事儿，程轩完全没想到。 看完了名声值，程轩一下子就兴奋了起来。 别小看这两千多万的名声，有了这些名声，以前因为名声不够换不了的东西，现在都能兑换了。 第29章 给五百万两就行 那些东西一出现，整个大明就会翻天覆地。 想着那些东西带来的变化，程轩觉得，整个世界都快要被他掌握了。 楼下，朱高燧看着周围的一片热闹，眼神里的阴郁更重了。 他淡淡地扫过二三层的人群，最后目光又回到了程轩身上，笑着说：“侄子，这件事你就别掺和了！” 朱高燧的话让程轩回过神来，他突然笑问：“三叔打算把徐老板抓进诏狱？” 朱高燧微笑着说：“王子犯法与民同罪，咱们大明的法律摆在那里，三叔自然不能因为是自家人犯法就手下留情。” “三叔，刑部尚书还在这儿呢，你这不是越权吗？” 程轩一脸茫然地问。 朱高煦眼睛微微眯起，笑容未减地说：“怎么？侄子觉得，滥用私刑，勒索朝廷官员，不算违反大明法律？ 三叔我管着锦衣卫，直接向皇上负责，抓谁不抓谁，侄子，你好像没有权利过问吧。” 程轩淡然一笑：“三叔这么说，侄儿我怎么会管三叔抓谁呢？如果三叔非得抓徐老板，尽管去抓，至于滥用私刑、勒索朝廷官员的罪名，可别随便安啊。” “三叔可能不知道，这忘忧楼我也有一份，那位吕大人的儿子被打断了腿，其实也是我示意的，谁让他得罪了本王呢？” “让吕大人拿百万两银子来赎人，也是我的意思，不然我们算算账？” “嘶！” 吕克声听完这话，倒吸了一口冷气。 一千万两银子？ 就算把他们吕家卖了也没这么多银子啊！ 朱高燧的笑容渐渐消失，语气变得阴冷：“这么说，侄子，你真打算多管这闲事？” 程轩笑容不变，淡淡地说：“这怎么叫多管闲事？都是一家人，说这话多伤感情？” 朱高燧脸色阴沉地说：“你这是铁了心要跟我这个三叔作对了，如果我今天非带徐妙锦走，你能怎么样？” 程轩的笑容也渐渐变冷：“我赌三叔不敢！” “不敢？你是不是太小瞧你三叔了？” “如果三叔今天把人带走，我绝不阻拦。” “同时，我还敢保证，从今以后，没人敢在你的领地上做生意，没人敢在你的领地买粮食，甚至整个大明，没人敢给你送一分钱！” 朱高燧的脸色瞬间变得极其难看。 威胁！ 赤裸裸的威胁！ 但面对这样的威胁，他却半点都不敢轻视。 他不怀疑程轩说话的真实性，因为程轩的能量他心里有数。 他一手创立了皇家钱庄，又一手打造了皇家商会，就算现在管理这些的是老爷子朱棣，但程轩的话语，依然有着不可撼动的力量。 只要程轩一句话，全明朝的商人们，没人敢踏进他领地半步。 没人来做生意，没人来买粮食，他就失去了金钱的支持，没了钱，光靠领地上那点儿赋税和朝廷给的微薄俸禄，他拿什么养活一大家子人？ 而且，说大明九成王爷都跟着程轩走，这话绝非虚言。 因为程轩能让大明这九成王爷得到难以想象的好处。 得罪了程轩，就是得罪了大明的九成王爷，这可不是随便说说的。 为了一百万两银子去得罪程轩，这买卖实在太亏了。 问题是，现在他已经有点进退维谷，在这么多人面前，话已出口，如果程轩一威胁，他就服软，他堂堂赵王的脸面还要不要？ 整个忘忧楼一下子变得鸦雀无声。 越王朱瞻墉的强势，让朱高燧左右为难。 四周的看客都想知道，朱高燧最后会怎么选。 是硬到底，和程轩彻底翻脸。 还是，放下尊严，向侄子低头。 正当双方僵持不下时，楼外又来了一拨人。 穿着飞鱼服，佩着绣春刀，又是一队锦衣卫。 领头的是锦衣卫指挥使塞哈之。 随即连忙拱手向朱高燧和程轩行礼：“塞哈之参见赵王，参见越王。” 程轩打了个招呼：“赛指挥使，来忘忧楼喝酒吗？” 塞哈之平静地说：“属下是奉皇上之命来听从越王殿下的调遣，皇上让我们全力协助殿下，找出刺杀主谋。” 程轩微微一怔，随即笑道：“哦，这样啊，麻烦赛指挥使了，其实本王已经有了一些线索。” 塞哈之眼睛一亮，恭敬道：“请殿下吩咐，属下一定全力配合！” 程轩一指朱高燧道：“我现在严重怀疑，太子遇刺是你们合谋！！” 塞哈之一愣，但毫不犹豫地握紧了刀柄，目光犀利地看向朱高燧和吕克声。 他身后的锦衣卫直接抽刀，将吕克声和朱高燧等人团团围住。 塞哈之不管朱高燧是谁，他只对皇上负责。 现在朱棣让他全力配合程轩，那么程轩的命令就是皇命，不管程轩要他对付谁，只要命令一下，他绝不会有丝毫犹豫。 至于后果，自然由程轩承担，他只是服从命令而已。 朱高燧的脸色瞬间铁青。 程轩这是要光明正大地诬陷他啊！ 而吕克声此刻肠子都悔青了。 要是早知忘忧楼有程轩撑腰，他打死也不会请朱高燧出面，现在不仅把朱高燧弄得进退两难，还可能把自己也搭进去。 真是赔了夫人又折兵！ “这刺杀的帽子扣下来，三叔可承受不起啊！” 最终，朱高燧还是选择了服软。 “哦！原来如此，其实我也开玩笑呢！” 程轩装作恍然大悟，微微笑着说道。 塞哈之闻言，微微点头，放开了握刀的手，抱拳道：“赵王殿下，刚才多有冒犯！” 他身后，一群锦衣卫迅速收回刀，仿佛刚才剑拔弩张的态势不曾存在过。 “没事！” 朱高燧摆摆手，显得很大度。 朱高燧轻笑道：“砸了店，自然要赔。吕大人，你说呢？” 吕克声心中一震，连忙点头道：“赔，当然要赔。” “给五百万两就行。” 吕克声浑身一抖。 五百万两？ 这几乎是这些年做官积攒的全部家当了！ 吕克声用求助的眼神望向朱高燧。 你自己看着办吧。 这件事他不会再开口，免得再惹一身骚。 吕克声心如寒冰。 第30章 一个都没留下? 他看了一眼被藏獒压在头上的儿子，又望了望满脸笑容的程轩。 最后，他轻轻向朱高燧点了下头。 这笔钱自然不能由他自己出面，只能通过朱高燧。 朱高燧会意，微笑着说：“好，这事就这么了结吧！” 程轩轻松笑道：“三叔大度，侄儿也不是小气之人。钱到账，人就放，侄儿言出必行！” “那好，三叔还有急事在身，就不陪侄儿多耽误时间了！” 说完，转身就走，今天他算是把脸面丢尽了，朱高燧不想在忘忧楼再多待一刻。 自己辛苦几十年，为了这个不成器的儿子，现在一夜之间回到了解放前。 可儿子到底是儿子，哪怕这儿子再怎么混账，他也得去搭救。 吕克声露出一抹苦笑，瞅了吕雄一眼。 随后无奈地叹了一口气，跟上了朱高燧的脚步。 随着朱高燧和吕克声的离开，这场大戏算是彻底落下了帷幕。 “臭小子，这次真得谢谢你了！” 徐妙锦轻轻地道谢，她心里清楚，要是今天没有程轩在场，面对赵王朱高燧，她是毫无胜算的。 “咱俩还客气啥，我不是也正找姐姐帮忙嘛，姐姐也没说个不字呀！” 程轩嘿嘿一笑，一副玩世不恭的模样。 “臭小子，就你会贫嘴，不过，我还真喜欢听。” 忘忧楼的事情告一段落，楼中的客人被徐妙锦一一请走，而忘忧楼也因此事，至少三天内不能开业了。 忘忧楼的事就像一阵风，不到半天的工夫，便在京城里传开了。 整个京城一片沸腾。 这样的爆炸性新闻，自然成了百姓们茶余饭后的谈资。 朱高燧在百姓口中，简直像个跳梁小丑，遭人非议。 反正这些事情，都已经和程轩无关了。 他眼下正打算带上徐妙锦和她的三位大将军，踏上寻找线索的路途。 塞哈之有些莫名其妙，望向程轩问：“殿下，这狗怎么回事？” 程轩先是一愣，随即想起塞哈之在昭狱中确实和那个刺杀的刺客有过接触。 “没事儿，可能是因为你和刺客接触过，它闻出来了，姐姐，安抚一下它吧。” 塞哈之闻言，眼神微变，好奇地看向正在被徐妙锦安抚的宣威大将军。 被安抚之后，宣威大将军只是瞥了塞哈之一眼，便不再理他，转而开始四处嗅探。 而它身旁，威武大将军和威武大将军左右相伴，如同两位贴身保镖。 程轩觉得挺有意思，轻笑道：“没想到宣威大将军这么受宠，竟能让另外两只狗主动保护它！” 徐妙锦闻言掩嘴一笑，低声说：“你不知道吗，我的三位大将军里，只有宣威将军是母的呢？” “啊？” 京城的街道上。 程轩觉得自己此刻特别像个权势熏天的纨绔子弟。 前头遛着三条长相凶悍的大狗，后头跟着装备齐全的锦衣卫。 徐妙锦走在程轩身旁，感到有点好笑，轻笑道：“臭小子，你现在这派头，恐怕明天满京城都要说，又多了一个横行霸道的纨绔王爷吧？就不能收敛点？” 程轩无奈地说：“我也想低调，关键是就你这三条狗的阵仗，让我怎么低调得了。 而且我时间紧迫，想低调，时间也不答应啊！” “汪汪汪！” 紧接着，一阵疾跑，停在了一间医馆门前。 宣威大将军看了看徐妙锦，又朝那医馆吠了几声。 程轩一行人来到医馆门口，抬头一看，医馆的招牌上写着四个大字——“白莲医馆”。 “白莲医馆？” 程轩眉头微蹙，心中有了不祥的预感，望着紧闭的医馆大门，他给塞哈之使了个眼色。 塞哈之会意，对着后面的几个锦衣卫吩咐：“敲门！” “是！” “咚咚咚！” 急促的敲门声响彻街道。 但门内却毫无反应。 “撞门！” “是！” 两个锦衣卫准备强行撞门。 就在这时，变故陡生。 医馆大门内突然传出怪异的声响，接着十几根弩箭穿门而出，直接把要撞门的两个锦衣卫射成了马蜂窝。 “不好！保护王爷！” 塞哈之最先反应过来，立刻挡在了程轩面前。 其他锦衣卫也迅速围拢，抽出绣春刀，将程轩护在中间。 程轩镇定自若，把徐妙锦拉到身后，目光炯炯地盯着医馆大门，冷声道：“看来找对地方了，赛指挥使，你看着办吧！” “是！” “冲进去！” 随之而来的是兵器交击的声音。 塞哈之冷哼一声，对身边的四个锦衣卫说：“保护好殿下！” 话音未落，他抽刀而出，凶猛地闯入医馆。 紧接着，医馆里的打斗声愈发激烈。 而被塞哈之留下的那四个锦衣卫，则紧紧守护在程轩和徐妙锦的面前。 约莫一炷香的时间，里面的打斗声才停歇。 塞哈之浑身血迹斑斑地走出来，拱手道：“殿下，里面的凶徒已全部伏法。” 程轩皱眉：“一个都没留下？” 塞哈之有些尴尬，干笑道：“里面敌人众多，抵抗激烈，属下不敢大意，所以……” 程轩摆摆手。 “没事！” 说完看向徐妙锦，问道：“进去看看吗？” 徐妙锦白了程轩一眼，不满道：“你也太小瞧姐姐了，我怎么说也是将门之后，什么样的场面没见过？” 程轩不再迟疑，直接走进了医馆。 医馆里，尸体横陈，至少倒了三四十人。 其中还有几个锦衣卫，程轩恍然大悟，难怪塞哈之不留活口，原来是他手下有人牺牲了。 “殿下，这地方应该是那些刺客藏身的地方。 他们每个人凶残异常，受过严酷的训练，个个都不怕死。 我们准备得不够周全，所以有几个兄弟牺牲了！”塞哈之压低声音解释说。 “没关系，一群图谋不轨的人，死了也就罢了。”程轩摆摆手，毫不在意。 “能看出这帮人的来历吗？”程轩平静地问。 第31章 你们还敢拔刀? 塞哈之摇了摇头。 “仅凭现有的线索还判断不出来，不过属下认为，他们背后可能有一个庞大的势力支持。殿下，请看这个。” 说着，他指了指地上的兵器。 “这些都是军用兵器，只有军队里才能搞到。而且，我刚才与他们搏斗时发现，他们使用的全是军中的战术，进退有序，章法严谨，绝对是精锐士兵。” 程轩微微皱眉：“精锐士兵？” “是的。”塞哈之肯定地答道。 程轩不由陷入沉思。 “汪汪汪！”一阵犬吠打断了程轩的思考。 “这是怎么回事？”程轩望向徐妙锦。 徐妙锦也一脸困惑。 “不清楚，宣威大将军进来后，在这药铺里嗅了一圈，回来后就开始对着塞哈之叫唤了。” 程轩的目光转向了塞哈之。 塞哈之挠了挠头，疑惑地问：“难道我身上有什么东西？” 他检查了一下自己，也没发现什么，神情更加疑惑了。 程轩想了想说：“可能是你身上的血迹，让它对你产生了敌意吧。” “原来是这样！徐老板的这条狗挺有意思的。”塞哈之哈哈笑道。 “好了，既然这里已经没有活口，我们去找下一个藏身点。留下几个人清理这里。” 程轩觉得没必要在这里浪费时间了。 “是，殿下。” 随后，程轩一行人离开了药铺，跟着宣威大将军朝京城的另一个方向前进。 不久，在宣威大将军的引领下，众人来到一家大商铺前。 “汪汪汪！”宣威大将军对着商铺又一阵狂吠。 程轩站在商铺前，有些摸不着头脑。 这家店竟是皇家商会开的。 这些刺客的势力如此通天？ 程轩头皮一阵发麻，如果真这样，事情就棘手多了。 塞哈之却没有多想。 自医馆事件后，塞哈之临时调来了近百名锦衣卫。 有了之前的教训，这次他毫不客气地下令：“冲进去，遇到抵抗，就地处决！” “是！” 近百名锦衣卫如同猛虎般冲进了这家皇家商铺。 里面立刻传来了惊叫声！ “你们想干什么？” “锦衣卫执行公务，所有人趴下，否则杀无赦！” “谁给你们的胆子，敢闯我们的店！” “啪！” “啊！” “你们怎么还动手打人！” “啊！你们还敢拔刀？救……” 一阵喧闹过后，店铺里终于安静了下来。 一名锦衣卫走出店铺，对程轩和塞哈之拱手道：“殿下，指挥使，店内人员已被全部控制，无人逃脱！” 程轩点点头，径直走进了店铺。 店里，十多个男女蹲在地上颤抖不已，惊恐不安。 看到程轩和塞哈之一行人，中年人战战兢兢地问：“你们锦衣卫想干什么？” 程轩顿时无语。 拿老爹来吓人就算了，怎么把自己也算上了。 用自己的威名为难自己，这感觉确实挺奇怪的。 但现在不是考虑这些的时候。 他看了一眼徐妙锦。 接着，宣威大将军走到倒地的年轻人面前，闻了闻后，转身到了中年人身边，对他叫了一声。 中年人浑身一震，看着程轩大喊：“你们究竟想干什么？” 现在老爹真是把皇家商会当成自家后院了，什么人都往里塞。 还不知道在商会里捞了多少好处。 一遇到事，就怂得像条狗，只会搬后台，一点真本事没有。 这种人在商会里能有什么用？ 老爹是不是觉得商会运作得太好了，想找些蛀虫来啃食一番？ 难怪这皇家商会自从交给老爹后，利润每况愈下，用这种货色来管理，好得了才怪。 不过以他的身份，还不屑与这中年人计较。 他将视线转向塞哈之。 塞哈之心领神会，走到中年人面前，亮出自己的腰牌。 “看清楚了，本人锦衣卫指挥使塞哈之，奉旨行事！” 中年人顿时瞪大了眼睛，惊叫道：“什么！你们是不是找错人了？”。塞哈之面无表情地说：“找对人没找对，你说了不算，等到了锦衣卫的昭狱，自然有地方让你说清楚。” 中年人愣住了，害怕地喊道：“什么，去锦衣卫昭狱？为啥要去那儿，我没干啥啊！没有证据，你们不能冤枉好人啊！” 塞哈之懒得跟他啰嗦，直接下令：“带走！” “汪汪汪！” 这时，宣威大将军的叫声又响了起来。 程轩顺着声音望去，只见宣威大将军对着中年人身后的一堆粮食不停地吠叫。 “嗯？” “叫几个人把这些粮食挪开！” “是！” 几个锦衣卫马上上前，把中年人背后的粮食都搬到了一旁。 随后，一扇暗门显现在众人眼前。 中年人见锦衣卫搬动他身后的粮食，腿一软，差点跪倒在地。 “别，别打开，求你们了。” 中年人几乎是在恳求，他知道，一旦打开那扇暗门，他在商会的好日子就算到头了，说不定还得坐大牢。 第32章 要颠覆整个大明 塞哈之根本不理他，直接说：“开！” “是！” “哐当！” 暗门被锦衣卫打开了。 “哗啦啦！” 无数刀剑、火枪、盔甲如洪水般倾泻下来。 哎呀！ 就算是程轩，也不由得在心里大骂了一声。 暗门里，像小山一样的兵器，足够装备几千人了。 这是有人要在京城暗中搞事啊！ 而且还利用皇家商会藏匿兵器，这不是明摆着打老朱家的脸嘛！ 程轩的眼神瞬间变得锐利无比，猛地看向中年人，语气冷得刺骨：“你们想造反吗？！” 中年人完全呆住了，愣愣地看着暗门里堆积如山的兵器，用难以置信的语气说：“怎么是兵器？怎么可能？暗门里明明是我偷偷藏的粮食啊？” “为什么要害我！” 倒在地上的年轻人一脸无辜地看着中年人说：“掌柜的，这与我无关啊！” “就是你！肯定是你！大人，我是冤枉的，我承认私自扣下商会的粮食打算私吞，但绝对没有藏兵器造反，大人您明察啊！” 中年人“噗通”一声跪倒在地，大声喊冤。 那年轻人也一咕噜爬起来，跪下喊道：“大人，我只是店里一个小杂工，掌柜的干什么，我一个小杂工哪里会知道，求大人明察！” 程轩冷笑一声：“不管你们是真冤还是假冤，你们中间肯定有人跟这事脱不了干系，来人！全给我带回，我有的是法子让你们开口！” “抓起来！” 塞哈之直接下令！ 几个锦衣卫走上前，正要动手。 就在这时，变故突发。 他一只匕首从袖中滑出，猛地扑过去，想挟持徐妙锦。 “吼！” 同一时间，一声怒吼响起，一道金色的身影如闪电般冲来，在年轻人的胸前重重一撞！ 紧接着，一道黑影闪过，一张大嘴对着年轻人握着匕首的手狠狠咬下。 “咔嚓！” “啊！” 骨头碎裂的声音传来。 年轻人发出一声惨叫。 匕首掉落地上。 而将他撞飞的威武大将军，猛地扑过去，一口咬住年轻人的脚踝，用力一甩。 年轻人的身体如同布娃娃一般，直接被甩飞出去，重重摔在地上。 “噗嗤！” 年轻人喷出一口鲜血，满是惊恐。 威武大将军再次扑上来，大嘴张开，就要咬向年轻人的喉咙。 “留活口！” 程轩连忙喊道。 “威武，回来！” 徐妙锦这时也回过神来，娇喝一声。 威武大将军的大嘴已经贴在了年轻人的喉咙上，只要一口咬下，这年轻人绝无生还可能。 那模样仿佛在告诉年轻人，敢袭击本大爷的主人，本大爷咬不死你算我输！ 狗眼凶狠地瞪着年轻人，面貌狰狞，跃跃欲试。 这一幕突如其来，让周围所有人都惊呆了。 特别是那些锦衣卫，个个目瞪口呆。 他们虽然知道徐妙锦的这三条狗有点凶，却没想到竟然厉害到这种程度。 还有那可怕的力道，那年轻人怎么说也有一百多斤重，可在威武大将军面前，就像个破布娃娃。 再看看那年轻人的脚踝。 “嘶！” 所有锦衣卫都倒吸了一口冷气。 因为那年轻人的脚踝已经彻底断了，血肉模糊，白骨毕露，鲜血不断从伤口流出。 整个脚掌只剩下皮肉相连。 脚骨竟被一口咬成两截。 这狗的力气得有多大啊！ 塞哈之也很惊讶，但他最先反应过来。 “还不快把人抓起来！” 几个锦衣卫急忙跑到年轻人面前，绣春刀出鞘，架在他的脖子上。 程轩走上前，冷冷盯着那个青年，用冰冷的语气质问：“说，你们究竟是什么人？” 青年对着程轩露出一丝嘲讽的笑容：“等大明倒塌的那天，你们就会明白，这天不远了，越来越近，哈哈哈，嘿！” 笑声过后，青年狠咬牙关，嘴角渗出一抹黑血，随即七窍出血，再也不动了。 塞哈之吃了一惊，赶紧上前掰开青年的嘴巴，看了一眼后，脸色难看地说：“殿下，是鸠毒，没救了。” 程轩同样面色难看。 他感到一股阴谋正悄悄在他周围酝酿，而这场阴谋的目标，并非他本人。 青年临终前说了什么？ 大明倒塌之时！ 这已不是简单的个人作乱。 而是要颠覆整个大明！ 不自觉间，程轩的眼中布满了阴霾。 幕后之人，连皇家商会都能染指。 借着皇家商会的掩护藏匿兵器，其势力之大，心思之细，绝非凡人所能及！ 还有多少心怀叵测之人？ 程轩不敢再想下去！ “封闭京城所有城门！调动龙骑兵入京！” 塞哈之眉头微皱，低声说：“殿下，不必这么大动干戈吧？” 程轩目光凌厉地看着塞哈之，冷冷地说：“此事非同小可，京城竟藏着如此可怕的势力，如不及时清除，难道要等到对方动摇大明江山时才悔之晚矣？” 在程轩严厉的目光下，塞哈之心中一凛，忙答：“属下明白，这就亲自向皇上禀报！” 程轩微微点头，此事关系重大，寻常锦衣卫汇报恐怕他也不放心，塞哈之亲自去，更有说服力。 “速去速回，我带人继续追查下一个窝点。” “遵命！” 塞哈之不敢怠慢，转身急匆匆离去。 程轩转而望向中年人。 此时，中年人瘫倒在地，一脸茫然。 青年之前的所作所为，彻底颠覆了他对青年的认知。 他甚至怀疑，这青年真是他印象中只会溜须拍马，对他言听计从的杂役吗？ “这人你是哪里招来的？” 程轩冷声问道。 程轩的话让中年人回过神，立刻哭诉：“大人，冤枉啊，真是冤枉！小人绝无藏匿兵器谋反之心，求大人开恩！” 一把年纪的人，涕泪横流，哭得凄凉，叫得绝望。 第33章 枪法都生疏了 “住口！” 程轩声音冰冷，此刻没心思听辩解，也不觉得这中年人有何冤屈。 中年人立刻噤声，惊恐地望着程轩。 “我最后问一次，这人你是从哪里找来的。” “他、他是汉王府送来的，说是汉王的远亲，所以我才留下了他，其他的我真不知道，真的，我全然不知。” 中年人强忍恐惧，解释道。 “汉王？” 程轩陷入沉思。 难道这一切是二叔的阴谋？ 程轩随后摇了摇头。 二叔朱高煦虽想与其父争位，小动作不断，但还不至于明目张胆至此，而且程轩并不是低估二叔。 以二叔火爆的脾气，即便有手段，也办不成暗中囤积兵器、图谋造反的事。 绝不会不顾一切，做颠覆大明的事。 更何况，只要老爷子在位一天，以他在两位叔叔心中的地位，他们绝不敢行此造反之举。 既然不是朱高煦，那么汉王府必是遭人渗透无疑。 想到这里，程轩心中一紧。 汉王府被渗透，那么赵王府呢？太子府呢？甚至是皇宫呢？ 一股寒意让程轩心生冰凉。 这股势力究竟深入大明朝到何种程度？ 背后之人究竟是谁？ 对方是什么身份，竟能伸如此长的手？ 程轩坐不住了。 当机立断：“走，寻找下一个窝点。” “遵命！” …… 不到半天时间。 程轩的脸色已彻底铁青！ 他明显感觉不妙。 这段时间里，他与锦衣卫在宣威大将军的率领下，直接查出了该势力的五个窝点。 藏人的，藏兵器的，藏金银财宝的，藏火药的，甚至藏毒的，不一而足。 更让人心寒的是，这些窝点里的人全是死士。 一旦被抓，立即自杀，拦都拦不住。 这股势力彻底引起程轩的重视！ 而另一问题，也让程轩极为不满。 偌大的京城，成了什么样？ 这还是大明的京畿重地吗？ 简直成了别人家的后花园！ 千疮百孔，不堪入目！ 程轩彻底怒了。 “塞哈之呢！去了这么久，为何还不来！” 立于一间青楼前，程轩怒气冲冲地质问。 他很想去当面质问塞哈之。 问问这位锦衣卫指挥使，究竟是如何当差的？ 锦衣卫是用来做什么的？ 监督官员，掌控京城一举一动。 若只是漏掉一两个隐秘窝点，尚可理解。 但现在呢？ 京城已变成什么样，他一个上午就发现了五个窝点，眼前的青楼可能是第六个。 身为锦衣卫指挥使的塞哈之竟一无所知？ 那么，养锦衣卫何用？ 这不仅是失职，简直是渎职！ 这样一个无能之人，坐镇锦衣卫指挥使之位，合适吗？ 面对程轩的怒火，他身后的锦衣卫个个噤若寒蝉，面面相觑，无人敢言。 “哼！” 程轩冷哼一声，他知道，问这些锦衣卫也是白搭。 他已下定决心，等塞哈之来，若不能给出满意答复，这事绝不善罢甘休！“走吧，先进去瞧瞧，这青楼里头又藏了啥猫腻！” 程轩不再拖延时间。 京城不知还藏着多少秘密窝点，如果不迅速拔除，早晚要出大乱子！ “遵命！” 近百名锦衣卫不敢迟疑，一拥而入这青楼。 程轩也领着徐妙锦踏进了青楼大门。 刚迈进门槛，程轩扫视一圈，察觉不对劲。 静悄悄！ 异常寂静！ 整个青楼仿佛陷入死一般的沉寂。 这时，徐妙锦身旁的三条狗忽然一同发出低吟，瞬间簇拥到徐妙锦周围，尾巴直竖，警觉万分。 见到狗儿们的反应，程轩猛然警觉：不好！有埋伏！ “退出此地！” “嗖嗖嗖！” 话音未落，无数箭矢从青楼各处射来！ “糟糕，保护殿下！” 近百锦衣卫脸色骤变，迅速退守程轩身旁，将程轩和徐妙锦严实地护在中间。 箭如雨下，即便锦衣卫拼命格挡，仍有人不断中箭倒下。 “吼！” 乱箭之中，威武大将军发出震耳欲聋的咆哮，飞速冲入青楼内部。 “汪汪汪！” 威武大将军和宣威大将军紧随其后，一鼓作气闯进青楼。 紧接着，青楼里传出阵阵惨叫。 程轩镇定自若，负手而立，冷眼望向青楼二楼。 他感觉到，有一双冰冷的眼眸正盯着自己。 “别管我！一半人保护徐老板，其余的，跟我冲上去！” 程轩冷静地下达指令。 这场突如其来的埋伏，并未让程轩方寸大乱。 他自十一岁起便随朱棣征战南北，历经风浪无数。 至于漫天箭雨，程轩并不放在眼里。别说他身穿金丝软甲，单凭他的武艺，也能在这箭雨中全身而退！ 锦衣卫接到命令，毫不犹豫执行。 他们的长处便是绝对服从。 无论命令多残酷或多荒唐，都会坚决完成。 近半数锦衣卫立刻守护在徐妙锦前方。 余下的锦衣卫则疯狂涌入青楼。 喊杀声四起。 惨叫、犬吠、刀剑碰撞，交织成一片嘈杂。 程轩的目光落在青楼一角，那里站着一名黑衣蒙面大汉。 程轩确定，刚才那冰冷的眼神就是出自此人。 程轩突然朝大汉一笑，随即右手一扬，掌中多了一把手枪。 不待对方反应，他直接扣动扳机。 “砰！” 枪声在混战中异常清晰。 大汉面色一变，正欲行动，右肩突感剧痛，一个血洞赫然出现。 “嘶！” 大汉捂着伤口，倒抽一口冷气，不多废话，转身遁入黑暗。 “哎呀，太久没练，枪法都生疏了。明明瞄准的是头，怎么打到肩了。” 程轩吹了吹枪口，对自己的那一枪不太满意。 徐妙锦望着程轩手中的手枪，好奇地问：“这是火铳吗？” 程轩摇头笑道：“这是手枪，是火铳的改良版，射程远、威力大，装弹也更便捷。” 徐妙锦眼前一亮，问：“还有吗？感觉挺好玩的。” “这支就送给你了，姐姐。” 程轩笑着把手枪扔给了徐妙锦。 “不行，这是你的防身利器，给我做什么。” 徐妙锦微笑着拒绝：“你留着用，我府上这种东西多得很，不算什么稀罕物。” 第34章 哪有这么巧的事 程轩满不在乎地说。 他所言非虚，他手里的只是特别简化版的燧发手枪，在越王府，亲卫几乎人手一支，确实算不上稀奇。 徐妙锦见程轩并非客套，便不再推辞，兴高采烈地把玩起手枪。 转瞬之间。 阁楼内的战斗已告结束。 徐妙锦的三条大狗快速奔出，再次回到她身旁。 尾巴摇个不停，似乎在邀功请赏。 此时，三条狗嘴边皆沾满血迹，毛发上也斑斑点点。 但从它们明亮有神的双眼中不难看出，三条狗都安然无恙。 徐妙锦轻轻摸了摸三条狗的头，笑道：“干得好，你们真棒！” 这时，进入阁楼的锦衣卫开始陆续出来。 “殿下！阁楼中共有两百多名刺客，现已全部被制服，但有一人逃脱，我们已有兄弟前去追赶。” 一名锦衣卫前来报告，眼神却不时瞥向徐妙锦身边的狗，流露出明显的忌惮。 程轩没说什么，径直步入阁楼。 阁楼内遍地尸体，死状各异。 大多数人被锋利的牙齿撕裂，伤口血肉模糊，有的甚至残缺不全。 程轩立刻明白了锦衣卫眼中那份忌惮的由来。 正当程轩准备带人离开之时... 青楼外面，一阵阵脚步声响了起来。 紧接着，塞哈之带着一群穿着华丽的锦衣卫大踏步走进来。 “微臣救援来晚了，请殿下原谅！” 塞哈之赶紧双手抱拳行礼。 “你们锦衣卫的头儿到底是怎么管事的？京城都快成那些坏人的大本营了，你就这样监管京城的吗？” “是我失职！请殿下惩罚！” “哼！” “我的命令下达了吗？九个城门都关上了吗？龙骑兵可以进城了吗？” 程轩冷冷哼了一声，但随即想到现在不是追究责任的时候。 塞哈之额头冒汗，满脸愧疚。 “皇上已经下令，龙骑兵正在赶来的路上，京城的九个城门已经全关闭了！” 程轩还想说什么，却发现塞哈之的脸色不太对劲。 原来红润的脸色，带了一丝苍白。 “你怎么了？” 程轩皱眉问道。 “我在回皇宫的路上遭人偷袭，受了点小伤，不碍事的。” “遭人偷袭了！” 程轩心里一沉。 好像他一举一动，都被人盯着一样。 难道他们之中有内鬼？ 想到这里，程轩的眉头锁得更紧了。 “汪汪汪！” “汪！” “嗷呜！” 它们冲着的对象，正是塞哈之。 塞哈之连连后退两步，显得有些手足无措地问：“殿下，它们怎么了？” “嗯？” 程轩心里猛地一动。 他看向塞哈之，突然笑道：“肯定是你刚才和偷袭你的人接触过。” 说着，程轩猛地拍了拍塞哈之的右肩。 “辛苦你了，刚才本王有点严厉，别放心上。” 塞哈之嘴角微微抽动，有些慌张地说：“殿下哪里的话，京城出了这样的事，是微臣做得不好，等这件事之后，微臣会在皇上面前请罪，并请求辞去锦衣卫指挥使的职位。” “不必这样，人总会有疏忽的时候，本王也不例外，不必对自己这么严苛，我看你这个指挥使做得还是相当称职的。” 程轩捏了捏塞哈之的肩膀，一脸肯定地说。 塞哈之的嘴角再次抽动，一副受宠若惊的样子：“多谢殿下夸奖，只是微臣自知能力有限，否则也不会让京城出现这么大的疏漏。” 程轩微笑着点了点头，再次用力拍了拍塞哈之的肩膀。 塞哈之浑身一震，脸上却疑惑地说：“殿下请问，微臣必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你真的一点都不疼吗？” “啊？微臣不明白殿下的意思？” “装！继续装！你以为本王那么好糊弄？” 说着，程轩在塞哈之的肩上狠狠捏了捏。 “嘶！” 塞哈之终于忍不住，表情痛苦，倒吸了一口冷气。 “是吗？箭伤？” “还是……我的火枪所伤呢！” 程轩似笑非笑地看着开口的人。 那锦衣卫还想解释，不料塞哈之直接说：“这里没你说话的份，退下！” 那锦衣卫无奈，只能退下。 塞哈之捂着伤口，目光转向程轩，神情认真地说： “殿下，您是不是对微臣有什么误会？” “我的伤，很多兄弟都亲眼看见我是怎么受的。” 塞哈之尽力解释。 “你的伤口也在右肩？世上哪有这么巧的事？本王不信。” 塞哈之不再说话，直接单膝跪下说：“既然如此，微臣愿意束手就擒，与殿下到皇上面前对质。如果殿下有证据，请当面交给皇上，如果微臣真有罪，愿意在皇上面前自裁谢罪。” 程轩一愣，他没想到塞哈之如此干脆，直接束手就擒，还要与他在皇上面前对质，但这越让程轩确定刚才那人就是塞哈之。 若是塞哈之真是无辜的，他可以直接解开衣服，让程轩看看他身上的伤，证明自己的清白。 但是塞哈之没有，反而要求皇上面前对质。 这已经透露了很多信息。 塞哈之正义凛然地说：“都安静！” 这时，就连徐妙锦都有些担心，走到程轩面前，轻声说：“臭小子，多次从危难中救你爷爷，你这么做，不仅会让朝中官员寒心，更会让军队里的士兵离心离德。” 程轩笑了。 他突然明白，为什么塞哈之会选择直接束手就擒。 因为塞哈之这些年做得太好了，好到没有人会怀疑他。 表面上默默无闻，任劳任怨，实际上把他的忠厚形象深深烙印在所有人的心里。 就连程轩自己，如果不是发生这次的事情，也很难相信，像隐形人一样老实的塞哈之，会是个心怀不轨之人。因此，塞哈之要是反抗，只会暴露自己，不反抗，反倒是最高明的反抗策略。 因为如果程轩拿不出有说服力的证据，要想让朱棣和朝廷上下相信塞哈之心术不正，那可不是件容易的事！ 不过，塞哈之还是大大低估了程轩的能耐。 要查出是谁在背后搞鬼，恐怕得费一番周折。 但一旦知道了是塞哈之在搞鬼，对程轩来说，想要查清楚就不是难事了。 第35章 我派的人你也敢抓? 于是，程轩胸有成竹地说：“既然这样，我们就去皇上面前对质吧，我会让你心悦诚服的！把他带走！” 锦衣卫们互相看看，却没有一个主动站出来。 程轩似笑非笑地看着他们说：“看样子，本王的话是不管用了啊。” 塞哈之见状，立刻板起脸孔喝道：“殿下的话你们没听见吗？想违抗命令吗？” 塞哈之被带走后。 徐妙锦悄声问：“小子，你有把握吗？塞哈之真有问题？别到头来弄巧成拙。” 程轩轻松笑道：“放心，我心里有数，今天这事可能还得麻烦姐姐，等龙骑兵到了，请姐姐带宣威将军继续查找这伙人在京城的老巢。” “那你呢？” “我？嘿嘿，当然是去收集证据了。不然和塞哈之当着皇上的面对质时，没有足够的证据不就尴尬了吗？” “你这么自信？” “如果这点自信都没有，我这越王的名头岂不是白叫了？” “你啊，就知道吹牛，自己小心点！” “放心好了！” …… 紫禁城，御书房里。 “塞哈之被抓了？” “那小子想干什么？” 朱棣一脸震怒。 他刚得到消息，程轩下令逮捕了塞哈之。 塞哈之是他派去帮助那小子的，代表着大明皇帝的意志。 这小子，连个招呼都不打，就把皇派去的人抓了，这不是公开打他这个爷爷的脸吗？ “塞哈之人呢？现在哪里？” 朱棣身旁，樊钟恭敬答道：“赛指挥使已被带回镇抚司的昭狱。” “嘿！这小子想说我识人不明？去，把他带到御前！” “是！” 过了小半天。 塞哈之穿着囚服步入御书房。 朱棣看了看跪在地上的塞哈之，没有说话，只拿起一份奏折随意翻阅。 时间慢慢流逝。 不经意间，两个时辰已过。 朱棣桌上的奏折几乎批阅完毕。 他这才抬头看向仍跪在地上的塞哈之，说道：“塞哈之，你跟随我多少年了？” 塞哈之低头答道：“罪臣侍奉皇上已有二十五载。” 朱棣点点头，有些感慨地说：“世人说我残暴嗜杀，但我自认从未亏待过你们，这一点，你承认吗？” 塞哈之低声道：“皇上对我等恩重如山，没有皇上就没有塞哈之的今天，塞哈之粉身碎骨也难以报答皇恩。” “好，你既承认，那就告诉我，你做了什么让越王直接抓你入昭狱？我不信，他会无缘无故抓你！” 朱棣目光炯炯。 塞哈之苦笑：“或许是因为殿下认为我无能，皇上让我做锦衣卫指挥使，监督百官，掌管京城，但我能力有限，未能控制住京城，使得太子凯旋时遇刺，还让京城处处都是贼人的窝点，殿下震怒之下要惩治我，我无话可说。” “只是，殿下若以我无能治我的罪，我心甘情愿，但说我是不轨之人，这一点我绝不能接受。” 说到这里，塞哈之神情悲愤。 朱棣眉头微皱。 对朱棣来说，把锦衣卫指挥使的位置交给一个有能力和野心的人，并非好事。 而朱棣敢用塞哈之，是有原因的。 没有朱棣的支持，塞哈之寸步难行。 其次，塞哈之忠诚，跟了他二十多年，勤勉尽责，从无怨言，在朱棣心里，是个绝对可靠的人。 再者，塞哈之没有背景，没有根基，即使朱棣完全放权给他，他也不可能像当年的纪岗那样权势滔天。 而且根据朱棣这么多年的观察，他认为塞哈之根本就没有野心。 如果说塞哈之心怀不轨，朱棣第一个不会接受。 然而，程轩并不是无的放矢之人。 他既然敢这么说，肯定有他的道理。 相比塞哈之，朱棣自然更信任程轩一些。 所以他打算等。 等程轩亲自来把事情讲清楚。 在朱棣心里，最希望这件事只是一场误会。 否则…… 朱棣摇摇头，不愿再想下去。 “带走！” “是，皇上。” 塞哈之恭敬地点点头。 随之，御书房陷入了一阵短暂的宁静之中。 没过多久，有个太监进了皇帝的书房报告说：“皇上，越王殿下到访了。” 朱棣不屑地哼了一声，说：“让他滚进来！” “是！” 很快，穿着龙袍的程轩步入了御书房。 “老爷子，我来了。” 朱棣冷冷哼道：“你是不是觉得自己翅膀硬了？可以不把我放在眼里了？我派的人你也敢抓？你还知道我是谁吗？” 程轩看了一眼身穿囚服跪在地上的塞哈之，笑着说道：“老爷子，别这么大气嘛，我不是来跟你解释了吗？” 朱棣面无表情地说：“如果你说不出个道理来，就让宗人府里那些王爷给你准备十年的口粮吧。” “哎呀，十年！老爷子，不至于这么狠吧？” “哼，没让你在里头养老，我都算对得起你了！” 又是养老，老爷子就不能换点新花样？ 程轩微微一笑，对朱棣的威胁并不在意，而是指着塞哈之说：“老爷子，如果我说他是间谍，你信不信？” 朱棣皱眉道：“间谍？哪里的间谍？北疆？别失八里？印度？还让一个间谍潜伏了二十五年？” 程轩轻轻摇头：“都不是，而是一个疆域比大明朝还大，实力也不输大明的强大势力。” 朱棣一愣，显然不信地说：“别在这里危言耸听，这世界上还有比大明领土广阔、实力相当的国家？” 第36章 不装了? “你是在和爷爷开玩笑吗？你以为爷爷我真的没见过世面吗？” “郑和几次下西洋，哪个国家敢说，能和我大明比肩？” 说着从怀里掏出一本奏折，递给朱棣：“老爷子，想不想看看这个？里面有关于那个国家的所有信息，还包括赛指挥使的身份。 事先说好，看完之后别生气，别拿我出气。” 朱棣疑惑地接过程轩手里的奏折，展开一看。 不一会儿，朱棣的脸色变得极其难看。 看到最后，朱棣的脸色铁青！ 他抬头看着程轩，一字一顿地说：“这些都是真的？” 程轩认真地点点头。 朱棣锐利的目光盯着塞哈之：“我真没想到，身边竟然藏着一只如此深藏不露的狼啊！哈哈哈，真是太好了，太好了！” 朱棣愤怒至极反而笑了。 塞哈之心里一惊，一种不祥的感觉涌上心头。 跟随朱棣多年，他对朱棣的性格了如指掌。 每当朱棣发出这样的笑声，就意味着可怕的风暴即将来临。 程轩究竟给朱棣看了什么？ 正当塞哈之心中忐忑时，朱棣的一句话差点让他心神崩溃。 “你可真是不简单，隐藏在我身边这么多年，哈哈，我完全是被你当成了傻瓜啊！” 塞哈之强压住内心的震惊，困惑地说道：“陛下，您这话从何说起，塞哈之就是塞哈之，什么艾米尔·塞哈之？微臣有些不明白！” 朱棣双手叉腰，冷笑说：“你演技不错，这些年你给铁木耳提供了多少关于大明的情报？” 说着，他用力把手中的奏折摔在塞哈之脸上，冷笑道：“你自己看看吧！” 塞哈之连忙捡起地上的奏折，打开查看。 这一看，他的心彻底凉了。 他的一切，至少有七成被记录了下来。 就像这些年他所做的事，几乎全都被别人看在眼里。 根本无法逃避！ 这一刻，塞哈之彻底崩溃了，茫然道：“怎么可能？” 程轩冷笑道：“没有什么是不可能的，本王想查一个人，能查到你出生之前。” 朱棣冷冷地看着塞哈之：“你还有什么话说？” 塞哈之的眼神瞬间变得阴险，声音也变得冰冷：“我的预感没错，朱瞻墉，你非凡人！” 程轩轻笑道：“怎么？不装了？我还想看你继续演呢！” 朱棣目光冷冽，冷笑道：“铁木耳帝国？东征？哼！把这个逆贼拉出去，千刀万剐！” 塞哈之嘴角阴冷一笑，忽然向前一扑，翻滚到朱棣脚边，手中不知何时多了一对匕首。 猛地扑向朱棣，匕首直刺朱棣要害！ “老爷子！” 程轩脸色骤变，他没想到塞哈之竟会狗急跳墙。 要是让塞哈之伤了老爷子，他就大祸临头了。 他本能地往怀里摸去，却摸了个空。 暗自咒骂自己的糊涂，程轩正要冲上去。 再看朱棣，他跟没事人一样，只是右脚往前迈出了一步。 程轩目瞪口呆。 是老爷子一脚把塞哈之踹飞了？ 朱棣冷眼望着塞哈之，冷笑道：“塞哈之，你跟了我二十五年，怎么就忘了呢？” 程轩连忙挡在朱棣前面，还不忘拍了拍小马屁。 “老爷子，您老当益壮啊！”朱棣轻轻哼了一声，心里却觉得畅快极了。 自从喝了程轩献上的神奇药物后，他感觉自己身体比以前强健了好几倍。 最近，他还宠幸了一位后宫佳丽，找回了年轻时候那种精力旺盛的感觉，让他回味无穷。 刚才那一脚踢出去，又让他找回了战场上与敌人搏斗的滋味。 原本因为塞哈之的事情感到愤怒的朱棣，心情瞬间变得大好。 他心里琢磨着，这小子还有没有那种神药，要是有，无论如何得让他再贡献出来。 这感觉真是棒极了。 御书房外，众多侍卫一听见里面的动静，猛地冲了进去。 看到倒地的塞哈之，全都愣了一下，随即犹犹豫豫地看向朱棣。 “给我把这个叛贼拿下！” 朱棣毫不迟疑地命令道。 侍卫们毫不迟疑，纷纷抽刀准备制服塞哈之。 哈赛之恶狠狠地笑道：“你们就陪我一块儿下地狱吧！” 程轩眼尖，一眼就认出了塞哈之手里拿的是什么。 天哪！这不是手雷吗！ 程轩脸色大变，猛地冲上去，一脚踹中塞哈之手中已经点燃的黑色圆球。 程轩刚松了一口气。 “砰！！！” 一声震耳欲聋的爆炸声回荡在整个皇城。 一股气浪夹杂着水花袭来，御书房的门吱嘎作响。 程轩也被气浪冲得连退几步，身子眼看就要向后倒下。 这时，一只苍老有力的手抓住了程轩，帮他稳住了身形。 程轩回头一看，正是朱棣。 “小子，没事吧？” 朱棣的眼神满是关切。 程轩嘿嘿一笑，摇头道：“放心吧老爷子，孙子我还没闹腾够呢。” 朱棣哼了一声，放手后望向御书房外，眼里闪过一丝震惊。 不只是朱棣，御书房内所有的侍卫都被外面的景象吓得面色苍白。 只见外面的池塘被炸出了一个大坑，周围的青石路面裂纹密布。 池塘周围的花草树木也被掀翻一片。 现场一片狼藉！ “嘶！” 这一幕让所有侍卫都倒吸一口冷气。 所有侍卫都打了个寒颤，回想起来就后怕。 就连朱棣心里也凉嗖嗖的。 他猛地看向塞哈之，眼里流露出前所未有的凶狠：刚才，就差一点，他就要成为大明建国以来第一位在皇宫内遭刺杀的皇帝。 就连他最看重的孙子，也差点跟他一同丧命，以朱棣的性子，怎么可能善罢甘休？ “好啊，够狠！” 朱棣怒极反笑，喝令道：“来人！将这人四肢打断，割去舌头，挖掉双眼，丢进诏狱好好‘照顾’，每天给朕上三次刑。” 第37章 都快成别人家后花园了 “我要他从现在开始，日日活在地狱里，十年之内，朕不允许他死！！” 塞哈之瞳孔一缩，狰狞地道：“朱棣，你身为一代帝王，如此折磨对手，哪里还有一丝帝王的尊严！” 朱棣不屑地瞥了塞哈之一眼，冷笑道：“你？也配当朕的对手？就连你祖父铁木耳朕都不一定放在眼里，你顶多是个上不了台面的奸细！！” 说罢，朱棣摆了摆衣袖：“拖走！” “是！” “朱棣，你不配为帝！” “朱棣，你不会有好下场！” “朱棣，你……” “啊！” 朱棣冷哼一声，目光转向程轩，眼神渐渐温和起来。 加上之前的药，程轩在某种意义上，算是救了他两次命。 “小子，你知道刚才塞哈之手里拿的是什么吗？” 提到那手雷，程轩心有余悸地说：“那东西叫手雷。 铁木耳帝国能搞出这玩意，不简单啊！” 朱棣微微皱眉，想了想道：“这东西，咱们大明能不能造？” 程轩不屑道：“造它干嘛？这东西威力虽大，但火药消耗也大，还容易受天气影响潮解报废。 孙儿有更好的东西，火药消耗少，不易潮解，威力也不亚于这手雷，等造出来，给老爷子瞧瞧。” 朱棣眼前一亮，点头道： “好，我就等着看你这小子能鼓捣出什么玩意。” 说完，朱棣脸色又沉了下来，冷冷道：“铁木耳倒是个角色，朕倒是小看了他们，年年给我大明朝贡，原来是为了打探我大明的实力，还在我国境内安置暗探。” “你说，朕是不是该给他们点颜色看看？” 程轩心中一凛，知道老爷子的好战之心又起，连忙摇头道：“老爷子，现在还不是对付他们的时候，大明与铁木耳帝国之间还隔着别失八里。” “这别失八里一向对我大明恭顺，年年纳贡称臣。我大明若轻率出兵，这让别失八里的国王如何看待？” 朱棣闻言皱眉，不悦道：“那我们就这么算了？自朕即位以来，还从未吃过如此大亏，若不能出这口恶气，爷爷心里实在不痛快！” 程轩想了想说：“老爷子，我们刚经历北疆之战，虽然成功占据了北疆，但国力损耗巨大，如今又要开战，即便有皇家商会和皇家钱庄的支持，也撑不了太久。” 说到这里，程轩突然有了个主意，心中一动，说道：“老爷子，其实孙子有个建议，想跟您商量商量。” “啥想法？” “其实吧，咱们打仗得有个明确的目的才行。” “目的？具体说说，别藏着掖着。” 朱棣一听，立马来了兴趣。 程轩正要接着往下讲，突然，从御书房外传来几声急促的呼喊。 “出啥事了，皇上去哪儿了？” “皇上在哪儿？” “让开，让我进去！爸！您咋样了，没事吧！” 程轩一听这声儿，马上意识到，是他老爹朱高炽，还有二叔朱高煦、三叔朱高燧一块来了。 “皇上，太子殿下，汉王殿下，赵王殿下求见！” 听见这三位的声音，朱棣哼了一声，冲门口的侍卫吩咐：“让他们进来吧。” “遵命！” 很快，朱高煦和朱高燧俩人抢先步入御书房，而朱高炽则是由两位太监搀扶着，缓缓走了进来。 老爷子刚受了伤，走起路来不大方便。 三人进了御书房，正好看见朱棣面无表情地坐在龙椅上，程轩立在一旁，都是一愣。 “爸，您没事吧，听说刚才有人行刺，我急忙赶过来了。” 朱高炽挺着胖乎乎的身子，额头上满是汗珠，看来刚才赶过来时十分吃力。 朱棣冷眼瞥了朱高炽一下，语气中带着杀气说：“朕亲征北疆一年有余，与阿鲁台、瓦剌、鞑靼浴血奋战，安定北疆，为大明朝扩大疆域。 没料想凯旋回京，就碰上这档子事，你这监国是怎么当的？ 你知道吗，整个京城都快成别人家后花园了？ 这些人何时潜入京城，谁接应的，谁安排的，有何目的，你清楚吗？” 前阵子，朱高炽为北疆的事忙得焦头烂额，差点累垮了，哪有空管这些！ “我……这……那啥……那啥……” 朱高炽想解释，可看到正在气头上的朱棣，一时紧张得不知如何开口。 朱棣哼了一声说：“什么这那的，让你监国，结果一问三不知，你监的是哪门子国！” 程轩在一旁看得透彻，老爷子这是要找人顶包了。 见老爹像鹌鹑一样畏缩，程轩无奈地轻声说：“老爷子，我爸心里还是挂念您的，您看，他为救驾都受伤了，伤还没全好就赶过来了，您就别再为难他了。” 朱棣瞪了程轩一眼，想了想，轻哼一声，没再责骂朱高炽，而是转向朱高煦。 “还有你，朕让你回来反省，你就真成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小媳妇了？ 太子忙着支援北疆士兵物资，疏忽了还算情有可原，你这半年干啥了？是不是等着朕被人刺杀了，你好争夺皇位？你这么迫不及待吗？” 朱高煦也瞬间傻了。 这算怎么回事？ 这半年来，他老老实实待在家当咸鱼也有错？ 老爷子这是犯糊涂了还是怎么，怎么见谁都训？ 他梗着脖子，打算和老爷子理论一番。 谁知朱棣说完这些，就不理他了，而是盯着朱高燧，怒道：“最可恨的就是你，朕让你管锦衣卫，你就是这样管的？” 第38章 我只想尽快看到结果 “这么多年，你竟然没发现塞哈之是敌国的间谍，你告诉朕，这些年管理锦衣卫，你都干了些什么？” 这下轮到朱高燧傻眼了。 塞哈之可是老爷子亲手提拔的，虽然名义上归他管，但大明谁不知道，塞哈之只听老爷子的，这种人他敢查吗？ 况且这大半年，他和朱高煦一样被老爷子勒令闭门思过，哪敢出门？ 这事跟他有半毛钱关系？ 但朱高燧脑子转得快，立刻明白，老爷子又要甩锅了。 果然，朱棣说：“你自己手下都摸不清楚，让你管锦衣卫有什么用？！” 但他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朱棣发泄完，直接说：“朕现在活得好好的，你们也看到了，都给朕滚吧！” 三人心里委屈极了。 本以为宫里出了什么大事，急匆匆赶来。 换成谁，谁能高兴？ 三人走后，朱棣才看向程轩说：“你继续讲！” 程轩摇头说：“老爷子，不急，我回去让人赶快画份地图，等地图好了，再来跟您细说我的想法，更有说服力。” 朱棣有点不高兴地说：“吊起爷爷的胃口，却又没下文了，小子，你是皮痒了吧！” 程轩嬉皮笑脸地说：“老爷子，急啥，现在最紧要的是赶紧拔除塞哈之在大明布下的暗哨，他们多留一天，就多威胁大明一天，其他事，缓缓也无妨吧！” 朱棣想了想说：“给你三天，三天后，京城内不能有任何不轨之人！ 至于各地的暗桩，你看着处理，现在锦衣卫归你管，你怎么做爷爷不管，我只想尽快看到结果！” 程轩心里一惊，看向朱棣：“老爷子，您是认真的？” 程轩脸一黑，老爷子还记得这事呢。 这时，门外守卫禀报：“皇上，皇太孙来了。” 他看向程轩说：“给你两天时间，如果图纸和人不到位，就别再来见我了，自己去宗人府报到吧，我想，宗人府的那些王爷会很欢迎你的。走吧！” 程轩心里有点无力吐槽。 老爷子这变脸速度，比翻书还快！ 整理了一下情绪，程轩往外走去，正巧和进来的朱瞻基撞个满怀，兄弟俩对视一眼，啥也没说，就这么擦肩而过。 …… 程轩走出了皇宫，抬眼望向天空。 太阳已经西沉，天色渐渐转入黄昏。 他轻轻叹了口气，心想，这次老太爷把锦衣卫交给自己管理，三叔朱高燧怕是会恨自己入骨了。 有时候，他真搞不懂老太爷脑子里装的是啥。 老是煽动自己子孙内斗，这样真的好吗？ 本来他还觉得自己算是大明朝里最能折腾的王爷了，可现在突然发现，家里那位老爷子，比他更能闹腾，就见不得一家人和和气气的。 摇了摇头，程轩打算调动人手进京。 再不叫人来分担一下压力，他恐怕要累垮了。 夜色降临，程轩时走时停，往太子府方向走去。 刚到太子府，孙若薇就迎面而来，看见程轩就连忙上前，一脸忧虑地说：“你回来了，快去看看父亲吧，他……他……父亲他哭了。” “嗯？” 程轩一愣，又出啥事了？ 他急忙往朱高炽的卧室走去。 人还没到跟前，就听见朱高炽呜呜的哭声：“他还是不信我啊，我都伤成这样了，他还是不相信我！！” 屋里，张氏的声音响起来：“哭，就知道哭，一个大男人，见到你爹就像耗子见了猫，你就不能硬气一回？跟你爷爷杠一杠？” “这些年，你被训得还少吗？不让监国了又能怎样？我说不当监国更好，安安心心在家养伤。” “回凤阳老家，亏你想得出，你信不信你一只脚刚出京城，另一只脚就被老二老三的人在城外解决了。” “他要是敢欺负到我们太子府，我直接就把他给剁了！” 程轩一脸茫然，走进卧室，只见那两百多斤的朱高炽正趴在床上，抹着眼泪。 张氏则坐在床边，一脸不满地数落着自己的公公。 “爹，娘，这又是咋了？” 朱高炽一看见程轩，立刻擦掉了眼泪，显然不想让程轩看到自己难过的样子。 张氏站起来，不平地说：“儿子，你来得正好，你给评评理，你爷爷这是要干嘛？ 以前他在北方边境作战时，你爹就算身体快撑不住了，也拖着病体为朝廷鞠躬尽瘁，一天都不敢耽误朝廷的事。” “现在倒好，你爷爷开疆拓土成了大明的圣君，却让你二叔监国。你爷爷这不是过河拆桥吗！” 程轩一愣，父亲的监国职位被夺了？ 想了想，他立刻明白了老太爷的意图。 一来，老太爷为了平衡考虑，才夺走了父亲的监国权。 二来，老太爷还想打仗，但知道现在朝廷的情况已经很紧张，如果父亲还当着监国，为了大明的稳定，肯定会阻止他继续征。 第39章 灭或不灭，只在一念之间 三来，老太爷其实是在设套打算坑他二叔，监国哪有那么简单。 一旦老太爷达到目的，二叔朱高煦就会变成最佳背锅侠，然后再找机会，名正言顺地重新收回监国权，给稳重的父亲。 到时候，木已成舟，父亲想反对也来不及了。 这一箭三雕的计策，老太爷玩得真是溜。 有时候，连程轩也不得不佩服老太爷的心机重重。 这一不知不觉间，老太爷就把父亲和二叔朱高煦玩弄于股掌之间了。 程轩微微摇头笑道：“爹，事已至此，先养伤要紧！” 张氏白了程轩一眼：“你知道什么？现在是你二叔监国，他本来就和你爹不对付，现在他得势了，不是要把你爹欺负惨了？” 程轩笑道：“不会的，二叔要是敢欺负父亲，你看儿子是吃素的？” 朱高炽却从程轩的话里听出了弦外之音，他何等聪明，一听便知其意，惊讶道：“儿子，你爷爷是不是又要干啥大事了！这是打算暂时把我甩一边？” 程轩笑笑道：“爹，有些事你是拦不住的，不如趁这时间安心养伤。” 朱高炽恍然大悟，惊呼道：“你爷爷还想打仗？北疆都平定了，还折腾？大明哪还经得起这么折腾啊！” 程轩轻声道：“爹，如果不早做准备，等敌人打上门来，我们就会非常被动。” 朱高炽眉头紧锁，沉声道：“和那个塞哈之有关？” 程轩如实告知。 朱高炽听完，噌的一下坐起来，震惊道：“铁木耳帝国如此处心积虑，图谋不小啊！ 花了二十五年来安插奸细，可见二十五年前，铁木耳就已经开始盘算对付我们大明了。” 程轩点头道：“确实如此，这些年塞哈之不断给铁木耳提供大明的情报，相信他对大明了解颇深。 相比之下，我虽然有铁木耳帝国的情报，但都是一些皮毛，更深层次的情报一点都没有。 朱高炽瞪大眼睛，焦急地说：“那你还不阻止你爷爷！还支持？不好好准备应战，还要到处挑起战争？到处树敌？” “放心吧，儿子支持是有道理的，这事不是三言两语能说清楚的，爹，你现在啊，就踏踏实实养伤。 朱高炽瞪大眼睛喊道：“你这是要我来收拾烂摊子吗？你们是想把我的这身肥肉都榨干不成！” 程轩嘻嘻笑着回应：“谁让您是大明朝的太子呢，而且还有个这么能折腾的老爹呢！” 朱高炽顿时觉得哭笑不得，心里那个委屈啊。 小的坑他也就罢了，老的也来凑热闹，这日子还能不能好好过了！ …… 从昨天起，京城里的老百姓就明显感到一场风暴席卷了全城。 城门紧闭，十万龙骑军开进京城，接着就是一系列的清查行动。 整个京城人心惶惶，都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大事。 只知道大街小巷时不时传来枪响。 锦衣卫和龙骑军联手上阵，整个京城一晚上没消停过。 即便是到了第二天早晨，还能零星听到战斗的声音。 因此，此时京城的街道上行人稀少，大家都不敢轻易出门。 所有人心里都在嘀咕，这京城到底是怎么了？ 直到接近中午时分，这场动荡才彻底平息。 城门重新开启后，百姓们小心翼翼地走出家门。 整个京城沸腾了，大街小巷都在热议昨天究竟发生了什么。 直到城中的公告栏贴出告示，大家才恍然大悟。 原来，昨天的大动作是为了捉拿企图刺杀皇上的同党。 难怪声势浩大。 随之，京城再次回归平静。 …… 三天后！ 皇宫里，御书房内！ 朱棣正瞪着眼睛，盯着一幅巨大的地图发愣。 程轩则一脸笑意地看着朱棣的反应。 难得见老爷子露出这样丰富的表情，自然得细细品味一番。 半晌后，朱棣难以置信地指着地图一角：“这儿就是大明？大明的江山就这么点儿大？” 程轩悠闲地说：“您以为呢？老爷子，世界可大着呢。” 说着，又指向大明北方的区域，“老爷子，北方地多人少，但资源丰富，既有无数金银铁矿，还有许多珍稀矿产，大明如果占据这里，国力必定能大幅提升。” 朱棣眼神发亮，微微点头，问：“现在是哪股势力盘踞于此？实力怎样？” 程轩笑道：“现在这里是金丈汗国的地盘，也就是我们常说的蒙古四大汗国之一，不过金丈汗国因抵御铁木耳的侵袭，已无力管辖这片地域，这里几乎成了无主之土。” 朱棣轻轻皱眉，沉思片刻说：“这片土地实在太大，如果大明占有了，要想管好，怕是不容易吧？” 程轩点头：“确实有难度，但孙儿在南京正研究一种代步工具，一旦面世，控制这片区域就不再是难题。” 朱棣瞥了程轩一眼，哼了一声：“你这小子，总是藏着掖着的。要不是我孙子，我非把你抓起来，看看你还藏着多少秘密。” 程轩有些不好意思，尴尬地笑：“都是一些奇技淫巧，上不了台面的东西。” “哼！继续说！” 程轩定了定神，指了指南方说：“这些国家，老爷子都了解吧，安南、暹罗、缅甸、天竺，地处雨林区，资源更丰富，那里不仅矿藏丰富，还有珍贵的玛瑙翡翠，铜铁矿随处可见。” 朱棣轻轻点头，并未对这些国家发表意见。 这些小国对大明而言，想灭掉就像踩死蚂蚁一样简单。 灭或不灭，只在于他的一念之间。 第40章 就是五千万，我也能养活 朱棣的目光落在地图上一处标记的地方，问道：“这里就是塞哈之提过的铁木耳帝国？” “领土还算可以，但和大明比起来差远了，这样的国家也敢觊觎大明？” 朱棣显得有些不屑。 “这铁木耳帝国是以他们的皇帝艾米尔·铁木耳命名的。” “而这位艾米尔·铁木耳，也算是一代枭雄。从籍籍无名到成为一国之君，他的人生颇为传奇。” “最关键的是，自铁木耳登基以来，他的帝国就没停止过扩张，他的军队几乎年年征战，战场遍布各地，长期的战斗使他们变得异常精锐，与我们以往的敌人瓦剌、鞑靼等部落军队完全不在一个层次。” 朱棣冷哼一声：“精锐？有多精锐？能比得上三千营？比得过五军营？比得上我的神机营？！” 程轩看着极度自信的老爷子，无奈地说：“老爷子，红衣大炮可不只是大明有，铁木耳帝国也有，数量可能比大明还多。 三千营虽精锐，铁木耳的骑兵也不弱，况且他们的人数只会比大明多。神机营有火枪，铁木耳帝国也有火门枪。 龙骑军固然厉害，但只有十万人。如果铁木耳帝国出动百万乃至数百万大军侵犯，龙骑军再强也挡不住啊！” 朱棣被这一番话气得吹胡子瞪眼：“你这是长别人威风，灭自己志气！他有百万大军，难道大明就没有？你就是这样看不起大明的军队？” 程轩笑道：“老爷子，生什么气嘛，我只是陈述事实。以大明现有的军事实力，和铁木耳帝国开战，胜算顶多五五开，而且我们付出的代价也会非常惨重。” “俗话说，杀敌一千，自损八百。要是大明现在真和铁木耳帝国开战，老爷子，您打算牺牲多少人的性命去填这个坑？” 朱棣顿时语塞。 他并不是那种不顾民众生死，一心只想着打仗的皇帝。 北疆的战火才刚刚平息不久，大明朝虽然赢得了这场辉煌的胜利，却也不幸损失了近八万人的勇士。 而这八万人的缺口，绝非短时间内可以填补回来的。 “你的意思是，大明面对铁木耳，就只能坐等人家打上门来，然后再反击？反正都是要付出代价，为何我们不能先发制人呢？“ 朱棣显得颇不乐意地说。 程轩轻轻一笑，回应道：“皇上，眼下远征可不是划算的事。他们若来攻，那是长途奔袭，又是在陌生地域作战，补给问题会极为棘手；而我们则是以逸待劳，稳守应变。一旦铁木耳大军受挫，咱们大明军队再给予重击，岂不更妙？ 况且，我虽不建议皇上此刻直接攻打铁木耳，但可以考虑其他方向啊！“ 朱棣皱着眉头望向程轩，问道：“你什么意思？是想让朕去攻打那些对我们大明进贡称臣的邻邦吗？“ 程轩心想，皇上毕竟是皇上，一点苗头就被看透了心思。 但他并未否认，坦诚相告：“皇上，我不瞒您，我眼下极度缺人，尤其是需要干苦力的人。 因为有一项工程即将启动，一旦成功，我们将对大明的控制达到前所未有的水平。 那时，不论是救灾、赈灾、平乱、援救，还是物资输送，都能以史无前例的速度完成。 您相信从京城到江南各省份只需两三天时间吗？ 您相信从京城到西北、西南边境也就三五天的路程吗？ 这项工程一旦竣工，别说铁木耳的百万大军来袭，哪怕他倾举国之力，单靠后勤我们就能拖垮他们！“ 朱棣凝视着程轩，眉头紧锁：“你确定来之前没喝酒？这是打算糊弄你爷爷我吗？“ 朱棣显然不相信。 程轩感到无奈，斩钉截铁地说：“皇上，军国大事，孙儿何时对您虚言过？如果您不信，改日得空，不妨随我前往南京看看，那东西大概已经造出来了。“ 朱棣认真审视程轩，见他一脸认真，并不像在戏耍自己，沉吟片刻后问：“就算你所说的工程真有如此神奇，大明的子民难道不能用？“ 程轩理直气壮地答道：“大明的百姓怎能做苦力呢？“ 朱棣一时语塞！ 这个问题让他这位大明天子都有些汗颜。 然而，这句话却让朱棣十分满意。 这才是大明亲王应有的气度！ “小子，说来说去，你是想让我去外边抢人来当苦力？你打算要多少人，十万？二十万？还是五十万？“ “至少五百万，上不封顶！“ “嘶！多少？五百万起？“ 朱棣倒吸了一口冷气。 “你的工程到底需要多庞大的劳动力？“ 程轩尴尬地笑道：“自然是人越多越好，人多就能织成一张覆盖全国的交通网，而且人数越多，用时越短，进度越快。否则，只有十几二十万人，至少也要二三十年，时间拖得太久了。“ 朱棣听得一头雾水，十几二十万人竟需二三十年，这小子的工程究竟有多大！ 怪不得开口就是五百万起。 这遍及全国的交通网，虽然听着有些玄乎，但感觉很高大上。 只是…… “这可不是养你那十万龙骑兵那么简单，朝廷也负担不了这么多人。“ 程轩自信满满地笑道：“皇上放心，只要有人尽管送过来，别说五百万，就是五千万，我也能养活。“ 开玩笑，他又不傻，把这些人力一股脑全投进建设中，南京那么多产业，各行各业齐全，正好缺免费劳力。 人越多，生产力就越强，建设和生产两不误，怎么可能养不活？ 朱棣却觉得程轩这话纯属吹牛，五千万？ 大明现在总共才五千万人口，这小子一开口就要能养活五千万，意思是他越王府已经富可敌国，单凭自身力量就能养活整个大明。 第41章 完全不在一个级别 这话谁信？ 朱棣不想在这些不切实际的问题上纠缠。 朱棣看向程轩问：“你上次说的目标是什么？“ 程轩嘿嘿一笑，指了指周围大大小小的附属国：“我说的目标，是指攻打这些国家我们图的是什么。比如攻打安南，那里金银铜矿丰富，只要占领安南，资源就归我们所有了。“ “再说这里，倭国，别无长物，唯独白银众多，占领这里，大明的银钱储备至少翻几番。“ 朱棣冷哼一声，盯着程轩道：“按你的说法，大明周围的属国几乎没什么是我们不能攻打的了！还没跟铁木耳开战，你就准备让大明四面树敌，你这是何居心！“ 程轩喊冤道：“什么四面树敌，这些属国，大明强盛时一个个都像孙子一样，可一旦大明衰弱，皇上您信不信，他们会迫不及待跳出来，狠狠咬我们一口。 与其如此，不如直接把属国变成大明的领土，这样我们行事也能更名正言顺！“ “而且皇上也不必担心不好管制，每占领一个属国，首先做的事就是把该国的国民全部带走！谁敢反抗就地处决！“ “男人统统先做几年苦力，女人分散到大明各地，这样我还真不信他们能闹出什么大动静。 到时我们再把大明百姓迁移过去，谁还敢说这不是我们的土地？“ 朱棣愣愣地看着程轩，忽然发现，在狠辣这一点上，自己的孙子比自己有过之而无不及。 但说归说，做又是另一回事。 迁徙一国之民，谈何容易？ 即便是让大明的百姓离开家园迁往别处，恐怕也是难上加难。 朱棣微微摇头，对程轩的话只做参考，不予置评。 等他那个大工程全面展开后，老爷子自然就会明白，这项工程会给大明带来怎样翻天覆地的影响。 那时，大明或许会兴起一股前所未有的离乡热潮。 试想一下？ 原本老百姓即便是去邻县，也要走上一两天，将来却只需要一两天就能到达京城，那将是怎样一番景象？ 谁不想亲眼见识一下京城的壮观景象呢？ 只要这个工程完成了，距离就不再是大明百姓前行的障碍。 那些稍有志向，想为自己的未来拼一把的人，都会背井离乡，去往更好的地方奋斗。 到那时候，朝廷再出台些优惠政策，恐怕就连偏远山区也会吸引不少人慕名而来吧。 朱棣凝视着眼前这张巨大的地图，手指指向大洋彼岸那片辽阔无垠的大陆，问道：“那里，那里怎么样？如此广袤的土地，现在由什么人占据，国力如何？” 程轩嘿嘿一笑说：“老爷子，如果我说那里现在是无主之地，您信不信？那里的人们还过着茹毛饮血的生活，而且这片大陆的资源丰富无比，金矿遍布。” 朱棣难以置信地问：“怎么可能！这么广大的地方会是无主之地？” “”除了那个工程，我还得让人大量造船啊！ 造的是那种巨大无比，全身由钢铁打造的舰船！ “不会沉吗？” 朱棣的观念再次受到冲击。 程轩解释道：“如果会沉，我造它干什么？只是这舰船太难造了，需要太多人力物力，否则我何必打那些附属国的主意？” “你的舰船，比大明的宝船如何？” “呵呵，我的船硬碰硬都能把宝船撞沉！” 程轩不屑地说。 木船怎能与钢铁舰船比坚固？ 做梦吧！ 完全不在一个级别！ “小子，你不是在逗我吧？” 朱棣瞪大眼睛，有点不信。 “老爷子不信，可以抽空到我在南京建的船厂看看，看看我是不是在吹牛！” 朱棣眼睛一亮，颇为动心。 “行！京城的事一处理完，我就去南京，好好瞧瞧你小子到底搞了什么名堂。” 说到这里，朱棣突然问：“你献给朝廷的图纸和工匠，到京城了吗？” 程轩愣了愣，想了想说：“快了吧。” 朱棣微微点头，对他来说，现在最重要的是那燧发枪。只要这燧发枪能装备大明全军，什么铁木耳帝国在他眼里还算得了什么？ “这批工匠一天能造多少燧发枪和子弹？” 程轩想了想说：“材料充足的话，一天至少能造一千支燧发枪和两万颗子弹。” “一千支？这么少？” 朱棣皱起眉头。 大明总兵力高达一百五十万之众。 全军换装岂不是要五年？ “这生产速度不能加快吗？” 朱棣皱眉问。 “调人啊！” 程轩无奈地看着老爷子，没好气地说。 不过被孙子数落，朱棣心里有些不爽，直接说：“朕在北疆怎么说的？你想去宗人府养老了？” 程轩更加无语，老爷子越来越难伺候，稍不满意就拿话威胁。 “行了，您别说了，我错了，这就走，不碍您的眼了。” 第42章 老夫人的生日快到了? 程轩一溜烟跑了。 看着程轩远去的背影，朱棣嘴角泛起一丝笑意：“小子，跑得倒快。” 朱棣的目光再次落在那张巨大的地图上，低声道：“无主之地……” ... 走出皇宫，漫步在京城的街道上，程轩已经换上了寻常公子的装扮。 这几日程轩忙得不可开交，既要调人进京，又要安排人清除塞哈之在大明的暗桩间谍，还得绘制地图，恨不得一个人掰成两个用。 今天终于把所有事情忙完了。 “不知道忘忧楼现在布置好了没有。” 程轩自言自语。 正走在街上，突然一个熟悉身影引起了他的注意。 定睛一看，竟是他妻子孙若薇。 只见孙若薇穿着一身淡绿色长裙，发髻高挽，旁边跟着一个丫鬟，正在闹市中挑选什么。 “她怎么出来了？” 程轩感到有些疑惑。 况且太子府虽比不上越王府，但该有的应有尽有，孙若薇这时候出门有何贵干？ 疑惑间，程轩朝孙若薇走去。 人还没靠近，就听见孙若薇身旁的侍女说道：“夫人，您何必非得亲自出来买呢，家里啥都不缺，您说一声，老太太肯定就会安排的呀！” 孙若薇轻轻摇摇头，说：“再过两天就是母亲的生日了，我丈夫这几天忙得不可开交，根本顾不上这些，父亲他又在休养，肯定也忘记了。 母亲虽然嘴上不提，但心里其实很在乎。 我想给母亲好好庆祝一下，但这生日礼物嘛，总不能在自己家里挑吧，所以就出来转转，看看有没有合适的布料，我打算给母亲绣一幅生日图，也好给她一个惊喜。” 侍女惊讶地说：“老夫人的生日快到了？这可是大事啊！” 一旁的程轩一听，猛地一拍脑门，心里暗暗责怪自己。 怎么把张氏的生日给忘了呢。 他这几天确实忙昏了头，竟然把这么重要的事情给忽略了。 同时心里感到一阵温暖，还是有个好妻子好，有些事自己忘了，妻子却帮自己记着。 “小娘子好，小生这厢有礼啦！” 只见一位穿着白衣，风度翩翩的年轻公子，带着一个小书童，一副温文儒雅的模样，对着孙若薇主仆俩，非常礼貌地拱了拱手。 孙若薇和侍女都显得有点疑惑。 孙若薇没说话，她已为人妻，通常不轻易和陌生男人交谈，旁边的侍女便问：“公子有何贵干？” 那公子微笑着说：“小生是一名画师，最喜欢画画。 看到夫人您清新脱俗，仿佛天仙下凡，心中不由得涌起一股想要为您作画的冲动，不知夫人是否愿意赏脸。” 那公子的书童很是傲慢地说：“我们公子可是书画名家，在大明朝，我们公子的书画作品价值连城，千金难买。” 孙若薇和侍女面面相觑，这大白天的，在街上拉人画像，还拉个已婚妇女，这家伙是不是有毛病啊？ 孙若薇微微摇头，不想多理，要说画画，谁能比得上自己的丈夫？ 在越王府的时候，程轩给她画的像，那才叫栩栩如生，就像真的一样。 只不过…… 有时候，丈夫的一些嗜好让她难以接受。 想起家里那些丈夫为她画的画卷，孙若薇脸上泛起了红晕，那些画卷虽然美，但她几乎不敢看，太害羞了！ 还好那些画完成后，都被丈夫锁起来了，还说要带到棺材里去。 不然她哪还有脸见人啊！ 心里还在喊：“这么美的佳人，怎么就成了人家的妻子了呢！老天爷不公平啊！” “走吧！” 孙若薇不想理会这位白衣公子，抿了抿嘴，对侍女说。 “哦，好的，夫人。” 侍女点点头，准备和孙若薇一起离开。 哪知那公子回过神来，连忙挡在孙若薇主仆面前，拱手道：“小娘子，能不能给小生一个机会？就画一幅，小生愿意出一千两白银作为报酬。” 那公子的书童看了看自家公子，有些不解。 从来都是别人花重金求他们公子作画，什么时候轮到公子主动要求作画还要给报酬了。 一千两啊，要是搁在乡下，足够一家人过上富裕的生活了！ 当然，这话他也就心里想想，绝对不敢说出口。 孙若薇微微皱眉，有些不悦，但还是没说话，打算绕过这公子离开。 没想到，这公子又拦了过来。 他还诚恳地说：“小娘子，就给一次机会，就这一次，小生保证不会让您名声受损的。 这样，如果小娘子答应，小生愿意出一万两，如何！” 孙若薇眉头皱得更紧了，这家伙真是有病，以为她没见过钱吗？ 要知道，程轩不在的时候，整个越王府的收支都是她一人管理，每天进进出出的金银，恐怕能把这人吓得魂飞魄散。 一万两，很多吗？ 真是莫名其妙！ 不过一直被这个人纠缠，也不是办法。 孙若薇的眼神开始显得不耐烦起来。 这时，又有一个声音在孙若薇旁边响起：“哟！多美的小娘子啊，真是让人我见犹怜呢！” 孙若薇抬头一看，顿时呆住了。 只见程轩一脸坏笑地朝她走来。 还没等她反应过来，程轩已经走到了她的面前，轻轻抬起她的下巴，毫不客气地在她红唇上亲了一下。 这一幕，看得那白衣公子目瞪口呆！ 书童更是惊得合不拢嘴。 光天化日之下，朗朗乾坤之中，这是有人当街调戏良家妇女？ 第43章 战! 这里可是京城啊！ 这大明朝没有法律了吗？ 那公子哥正想义正言辞地阻止程轩的行为。 却见程轩一脸坏笑地说：“小娘子，被我亲过了，你现在就是我的人了，跟我回家吧。” 孙若薇愣愣地看着程轩，俏脸羞红，却很听话地点了点头，轻轻应了一声。 程轩嘿嘿一笑，双手背在身后，连看都没看那白衣公子一眼，大步离开。 孙若薇低着头，小步跟在程轩身后，就像一个乖乖跟着丈夫的小媳妇。 这一突变，让那白衣公子和他的书童完全傻了，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这世上，还有这种操作？ 这样一个清丽脱俗的女子，被人在光天化日之下调戏不说，竟然一句话没说，就这样随随便便地跟人走了？ 难道是他们的见识太少了吗？ 孙若薇身边的侍女抬头看了一眼那白衣公子，看他那傻样，不禁捂嘴轻笑，跟着自家夫人远去。 好半天，这白衣公子和书童才回过神来。 白衣公子呆呆地问他的书童：“京城的女人，都这么容易搞定吗？” 书童愣愣地点点头说：“好像是的！” 白衣公子有点迟疑地说：“要不我也试试？” 书童有些期待地说：“好啊！”半日之后！ “哎呀！不得了啦！” 一声女子尖叫划破长街。 “少爷，这剧情不对头啊！” “别闹，或许是我方法不对？” “让我再试试！” “哎呀！救命啊！不得了啦！” “什么人！光天化日的，竟敢调戏良家妇女！” “穿得人模人样，原来是衣冠禽兽，街坊们，动手！” “哎哟喂！怎么动手打人嘛！” “你这样的恶棍，不打你打谁！” “少爷，快跑吧，再这样下去，会被打死的。” “跑，往哪儿跑！街坊们，把他俩送去见官！” 没多久，白衣少爷和他的书童，一脸狼狈地被众人押往官府。 但那白衣少爷脸上满是困惑。 “不对劲啊！怎么会这样？怎么会变成这样！” …… 另一边！ 程轩和孙若薇两人目睹了白衣少爷和书童的一举一动。 “哈哈哈！” 程轩实在憋不住大笑起来。 旁边的孙若薇也捂嘴轻笑：“夫君你真是够淘气的！” “淘气？若不是为夫‘坏’，你怎么能成为我的夫人？” “况且这两人一看就心术不正，否则怎会蠢到真在大街上调戏妇女？” 孙若薇身旁的丫鬟笑道：“王爷王妃没注意，王爷带王妃离开时，他们俩眼睛都直了，简直不敢相信呢。” “但这两人也真是傻得可以，还真信了，还直接模仿王爷，哈哈，真是笑死个人！” 孙若薇也笑了一笑，看向程轩说：“夫君，你忙完了吗？” 程轩点点头，轻松地说：“差不多了，等府里人都到京城，我就可以彻底放松了。” 孙若薇想了想问：“府里人来了住哪儿？总不能都挤在太子府吧？好几千人呢。” 程轩一拍脑门笑道：“我倒忘了这茬，嗯，在京城一时半会儿回不去，也不能总住太子府。这样，等会儿我们一起去买个宅子，京城也该有个越王府了！” “正好，母亲的生辰也快到了，干脆就用新府邸好好布置一番，给她一个大大的惊喜！” 孙若薇眼睛一亮，但又犹豫道：“夫君，三天时间会不会太紧了？” 程轩刮了刮她可爱的小鼻子说：“只要舍得花钱，别说三天，一天也能创造奇迹。走，先去找人买房去！” …… 正当程轩一边买宅院，一边为张氏筹备寿辰之时。 遥远的西域以西。 铁木耳帝国的首都，撒马尔罕。 一座金碧辉煌的宫殿里。 年逾古稀的艾米尔·铁木耳，高坐于金色的宝座之上。 他须发皆白，威严至极。 右手握着权杖，目光犀利，不见丝毫老迈之色。 此时，他神色凝重。 缓缓起身，倚着手杖，蹒跚走到殿堂的台阶前，望着下面的官员，缓缓道：“刚刚，朕得到消息，我的孙子，艾米尔·塞哈之被明朝的猪汗俘虏了！ 我们在明朝的密探也被杀害，这是个极为不妙的消息，这意味着我们的计划已被明朝知晓。 而我的孙子，铁木耳帝国的勇士，为帝国默默奉献二十余年的塞哈之，现在正在明朝受苦，作为铁木耳帝国的子民，你们能接受吗？” 铁木耳声音虽不高，却异常清晰庄重。 他的问话，让殿堂内站立的众多官员将领齐声高呼：“不能接受！” “不能接受！” “不能接受！” 铁木耳满意地点点头，接着道：“那么我们该如何做？” 整个殿堂响起了震耳欲聋的吼声：“战！” “战！” “战！” 铁木耳微微一笑，高声道：“好！我们筹划了二十余年的东征大计，启动吧！” “万岁！铁木耳帝国万岁！” “万岁！铁木耳帝国万岁！” “万岁！铁木耳帝国万岁！” 殿堂内所有人满脸狂热！ 随后，整个铁木耳帝国开始了战争的筹备。 一场震撼世人的大战即将来临。 两天后。 一支浩浩荡荡的队伍踏入京城。 这支队伍的到来吸引了无数京城百姓的目光。 “哇，这么多人，这么多马车，他们是谁？哪个国家的使团吗？” “什么使团，没见他们穿的是大明朝的衣服吗？” “莫非今天是个挺特别的日子？这些来的人都是大明朝各地的王爷派过来道喜的？” “可不太像哦，道喜还带上老人小孩的吗？你瞅瞅最后面走的那些人，一个个穿得跟平常老百姓似的，还带着一家老小，不太像来庆贺，倒更像是在搬家。” 搬家？这么大规模的搬家？ 少说也得有上万人了，光是马车就得有好几百辆吧。 这么多人迁到京城，哪家的宅子能容得下这么一大群人？ 你不是在逗我吧？ 京城里的老百姓都议论开了，无数双眼睛盯着，心里琢磨着这些人究竟要去哪儿。 可大家伙儿一瞧，嘿，这群人竟是直愣愣地往京城中心的皇城方向迈步去了。 第44章 想怎么花就怎么花 “你说的是皇宫？那皇宫里头，一般都住着皇帝的亲戚们，难不成这些人是哪位王爷家的奴才侍从？” “还真是这么回事！可看上去怎么也不像啊！” 京城之内，普通老百姓是进不去的，只有那些有头有脸的官家子弟才有资格踏入。 万众瞩目之下，近万人的队伍，伴随着数百辆马车，顺利通过了京城守卫的检查，浩浩荡荡地进入了皇城，直奔一座府邸而去。 一路上，这样的阵仗引得无数王公贵族纷纷侧目。 “这场面，真是不小啊！这是哪位王爷的手笔？赵王爷？还是汉王爷？” 一位王公惊讶得合不拢嘴，出声询问。 “提什么赵王爷、汉王爷，他们养得起这么多人吗？” “那会是谁？出手这么阔绰，咱们大明朝何时……嘶！原来是越王爷！” 那王公话说到一半，猛地倒吸了一口冷气。 要说这大明朝，谁最有钱？ 除了越王朱瞻墉，还有谁呢！ 能有这般大手笔的王爷，估计也就只有这位名声显赫的越王爷了。 皇城深处，越王府巍然屹立。 程轩两天前一口气买下了皇城内的四座府邸，将它们打通连接起来，命令工匠们拆除了原有的围墙，将这四座府邸融为一体，成就了现在的越王府。 就在昨天，程轩挥金如土，请来了京城无数手艺精湛的工匠，对这越王府进行了一番彻底的翻新。 从里到外，仅仅一天时间，就把这座府邸装扮得金碧辉煌。 此刻，程轩正与孙若薇在崭新的府邸中悠然漫步。 “怎么样，还算满意吧？这四座府邸连成一片，虽然比不上我们在南京的老宅子那么气派，但也相去不远了。 美中不足的是很多东西都需要重新打造，比如露天浴池、酒窖、火墙、火炕，还有厨房，屋里的家具也都得换上一茬新的。” 孙若薇略显迟疑地说：“这样做会不会太过奢侈了？毕竟这里是京城，太过奢华，会不会对你有所影响？” 程轩却不以为然地回答：“能有什么影响？在南京时我就这样过日子，到了京城反而要低调行事？ 再说了，我自己挣的钱，想怎么花就怎么花，谁也管不着！” 孙若薇撒娇地说：“好了好了，别得意了，知道你本事大。 明天就是妈妈的生日了，你不是说要在咱们新家里给她庆祝吗？打算怎么装饰一番呢？” 程轩一听，眉头紧锁：“是啊，南京那边的人怎么还没到，这都几天了？” 正说着，孙若薇的小丫鬟气喘吁吁地跑来，小脸蛋红扑扑地说：“公子，夫人，南京的人来了！” “嘿，来的正是时候！快让他们进来！” “是！” 很快，这新府邸就迎来了声势浩大的上万人涌入。 “参见王爷！！！” “参见王妃！！！” 这近万人的队伍一见程轩和孙若薇，整齐地鞠躬行礼，大声问候，场面壮观极了。 那响彻云霄的呼声，在整个皇城里回荡，经久不息。 这震耳欲聋的声响，吓得皇城里的众多官员都是一惊。 无数人的目光都投向了程轩的越王府方向。 就连皇宫之内，那浩大的声音也能隐约听见。 御书房里，朱棣正仔细端详着程轩前几天给他的那幅地图，边看边思考。 忽然听到天空中传来的响声，他眉头一皱，问道：“这是哪家王爷府上传出来的声音？” “奴才这就去查！” 朱棣身旁的太监躬身退出。 不一会儿，太监回来报告，恭敬地说：“皇上，是越王府！。” 朱棣听了，点点头，沉思片刻后说：“传朕旨意，让那小子把所有的设计工匠都送到工部去。” “遵命！” 太子府中，朱高炽一听到这个声音，第一个念头就是他儿子又在搞什么鬼。 在皇城里能弄出这么大动静的，除了自家那个捣蛋鬼，也没谁了。 “这小子又在折腾什么啊，就不能让我安安稳稳养几天伤吗！” “同样都是爹妈生的，你们几个怎么就这么不争气。 朱高煦的儿子们个个面如土色，一脸苦相，心里直嘀咕。 这叫什么事啊，自己有气就往儿子身上撒，有本事你找那越王去较量较量！ 赵王府中，朱高燧眼神阴冷，嘴角挂着冷笑，喃喃自语：“先让你得意几天，总有你哭的时候！” 越王府里，程轩望向这近万人领头的老者，笑着迎上去：“哈哈哈！岳父大人，您怎么也来了，是想您的女儿了吗？” 这位老者不是旁人，正是孙若薇的养父孙鱼。 孙鱼一脸严肃，拱手施礼，恭敬地说：“下属见过殿下，见过王妃。” 程轩上前扶起孙鱼，笑着说：“岳父快起来，都是一家人，何必这么客气。” 孙鱼却古板地说：“礼数不能少，不然哪有今天的好日子。” 程轩苦笑：“听岳父这么说，我倒觉得自己好像在利用恩情了。当年救人时我就说得很清楚，不需要你们回报什么，只要你们能过好自己的日子，放下过去的仇恨就好。” 孙鱼正色道：“正因为如此，我们才认为殿下是值得我们效忠的人。 孙鱼这话让程轩一时间不知如何回应。 孙若薇微笑着走上前，轻声说：“爸爸，您来的正好，我和殿下正在商量怎么布置这新府邸，殿下想明天就在府里为太子妃娘娘庆祝生日。” 第45章 二十多年了 孙鱼一愣：“太子妃娘娘的生日？明天？” 孙若薇轻轻点头。 孙鱼想了想说：“时间还来得及，这次来京城，我遵照王爷的指示带了不少南京王府的摆设，也带了一半的人来，抓紧点，明天应该能布置好。” 程轩满意地点点头，这岳父虽然有点古板，但办起事来很靠谱。 在南京越王府时，孙鱼几乎相当于越王府的大管家。 程轩最信任的人之一就算他一个。 这时，又有两人走上前来，向程轩行礼：“殿下！” 程轩一看，顿时笑了：“郑龙！郑虎！哈哈，你们俩也来了！” 这两人是兄弟，从小就跟在程轩身边保护他，武艺高强，行动敏捷，在南京时几乎是程轩的影子。 北疆征战时，如果不是有任务派给了他们，程轩肯定会带着他们。 郑龙和郑虎兄弟面无表情，很自然地站到了程轩身后，仿佛回到了自己应有的位置。 程轩看了看两人，笑道：“半年不见，这性格还是一点没变呢？” 两人沉默不语，像两根木桩子。 程轩对他们这种态度已经习以为常。 这对兄弟本来就是话少的性子。 有他们在身边，他以后出门再也不觉得身边无人可用。 这时，孙鱼开口道：“殿下，时间紧迫，任务繁重，下属就不跟殿下客套了，府里的一切事宜由我来接手。” 程轩也不推辞，笑道：“那就辛苦岳父了。” “殿下客气了！” 孙鱼回了一礼，转身对身后的一众王府仆人们喊道：“开始布置！” “对头！” 紧接着，整个越王府像煮开的水一样热闹起来。 第二天清早。 太子府。 张氏今天起得特别早。 整个上午，她都在忙前忙后，处理着后宫的各种事务。 直到接近中午，才停下来休息。 张氏拖着略显疲倦的身体，回到了卧室。 房间里，朱高炽已经不见踪影，经过几天的调养，他的伤明显好转了许多，已经开始能轻微活动了。 这会儿估计是跑去书房琢磨国事了。 望着空荡荡的卧室，张氏默默走到梳妆台前，呆呆地坐在镜子前，望着镜子里的自己。 今天是她的生日。 其实，她心里挺不愿意记起这个日子的。 女人，尤其是上了年纪的女人，最不愿意过的就是生日。 因为每过一次生日，就意味着提醒自己又老了一岁。 张氏看着镜子里眼角即使涂了胭脂也遮不住的鱼尾纹，还有些泛黄的脸蛋，心中不由自主地生出一种难以名状的情绪。 这二十多年里，她为朱高炽生了三个儿子一个女儿，如今三个儿子都已长大成人。 而她，也变得年老色衰，不再有往日的青春美丽。 回想起过去的一幕幕，她感觉自己仿佛做了一场梦。 并成功登上了大明朝的皇帝宝座。 就这样，她莫名其妙地成了太子妃。 其实，成不成太子妃对她而言并不重要。 她最大的愿望就是一家和和睦睦地在一起，就算日子苦点儿也无所谓。 然而，事与愿违。 做了太子妃后，她没有一天过得顺心。 于是时不时地找朱高炽的茬。 让朱高炽整天提心吊胆，一步都不敢走错。 在这样的环境下，作为太子妃的张氏，自然也是整日战战兢兢，担心这担心那，小心翼翼地过着每一天，生怕稍有不慎，灾祸就会降临。 朱高炽的地位这才算稳固下来，她的日子也稍微舒心了一些。 只是，张氏依然不喜欢太子妃这个位置。 其实，哪怕他们能记得她的生日，给她一句祝福，张氏也会觉得很安慰。 可惜…… “哎！” 张氏轻轻地叹了口气，轻轻地整理了一下头发，带着几分寂寞站起身，准备休息一下。 这时，卧室的门被敲响了。 “娘，您在吗？” 是程轩的声音。 张氏一愣，迅速整理了一下仪表，轻声说：“在呢，门没锁，进来吧。” “吱嘎！” 房门开了，程轩满脸笑容地走进来，笑道：“娘，您在忙什么呀？” 张氏勉强笑道：“没什么，正准备休息一下，你不忙你的，怎么有空来找娘了？” 程轩嘻嘻笑道：“娘您说的，没事就不能来看看您啦？” 张氏白了程轩一眼，笑道：“你啊，就是嘴甜，说吧，找我什么事？” 程轩嘿嘿一笑：“这两天我不是在忙着修整府邸嘛？今天差不多搞定了，想请娘过去看看，哪里不满意我让人赶紧改改。” 张氏有点无奈：“这事儿，找你媳妇儿不就行了，找我干啥？毕竟以后那府邸是你们俩住的，我去合适吗？” 程轩走上前，乐呵呵地说：“您可是太子妃，眼光独特，若微哪能和您比，这是我京城的第一处府邸，您可得上心啊！” “嘿嘿，还是娘最疼我！” “臭小子知道就好！” 不久，换上便装的张氏，在程轩的带领下，来到了新建的越王府。 刚到府门口，站在那里等候的郑龙和郑虎就迎上来，一同行礼：“参见太子妃！” 张氏当然认得二人，因为他们就是她当年为程轩安排的护卫。 “这么些年，辛苦二位了。” 第46章 寿宴 郑龙和郑虎兄弟相视一眼，恭敬地说：“保护殿下，是我们应尽的职责，不辛苦。” 张氏微微点头，把目光转向越王府的大门。 只见这座新修建的越王府大门是上等金丝楠木所制，通体金黄，气势恢宏。 门环是黄金打造，与大门色泽融为一体，天衣无缝。 再看门前的台阶，全由光滑的大理石砌成，如玉般光滑，美轮美奂。 张氏瞬间被震撼，这大门的气派，恐怕连皇宫都比不上吧，随即忧虑地说：“儿子，你这又在玩火吧？！” 程轩嘿嘿笑道：“放心吧” 张氏不悦道：“这里是京城。” 程轩满不在乎地笑道：“谁敢说，让他们说去，我是亲王，大明哪条法律写着亲王府的牌匾不能用黄金铸造了。” 张氏无奈地摇摇头，用手指轻轻敲了敲程轩的额头：“你这家伙，就爱折腾，等爷爷哪天没耐心了，有你哭的时候。” 程轩嘿嘿一笑，说：“妈，没事的！” “妈，进来看看我的宅子吧，我还想让您多给点意见呢！” 张氏也没太当回事，她知道，自己这个二儿子机灵着呢，既然敢这么说，肯定有他的打算。她微微点点头，跟着程轩跨进了越王府的大门。 刚迈进大门，身后王府的门就缓缓合上了。 张氏正纳闷，猛然发现，自己被人群包围了。 领头的正是她的二儿媳妇，孙若薇。 孙若薇走上前来，微微欠身，轻声说：“妈，今天是您的生日，祝您福如仙人，青春常在！” 接着，孙若薇身后响起了震耳欲聋的祝福声：“祝太子妃，福泽无边，青春永驻！” “祝太子妃，福气似海深，寿长似青天！” “祝太子妃，事事顺心，万事如意！” 张氏彻底愣住了，傻傻地看着眼前这一切。 程轩嬉皮笑脸地说：“惊喜吧？意外吧？” 张氏呆呆地回望站在身边的儿子，心里忽然一阵感动。 原来，自己的二儿子还记得她的生日！ “你这个臭小子，差点吓死老妈了！” 张氏一巴掌拍在程轩背上，眼角却泛起了泪光，泪珠一颗接一颗滑落。 “妈，今天是您的生日，怎么能哭呢，应该高兴才对嘛！” 程轩扶着张氏的肩，轻声笑道。 “还不是你这臭小子捣的鬼。” 张氏用袖子抹了抹眼泪，又轻轻地在程轩背上拍了一下。 “妈，走吧，里面还有惊喜等着您呢！” 程轩神秘兮兮地笑着。 张氏嘴上责怪着，但还是满怀期待地跟着儿子进了王府。 张氏在王府里左看看右瞧瞧，很满意地说：“你这里布置得不错，应该是有人专门帮忙布置的吧。” 程轩笑着说：“什么都瞒不过妈，我把南京越王府的一大半人都调过来了，还有我的岳父也来了，这些都是他帮忙布置的。” 张氏惊讶地说：“亲家公来了。” 程轩感到有点冤枉，如果张氏知道孙鱼还是自家的管家，不知道会是什么表情。 说话间，他们来到越王府的正厅，只见正厅里摆满了各色鲜花和果篮，无数丫鬟在四周撒着花瓣。 正中央放着一个巨大的寿桃，足有半人高。 而正座上，坐着一个胖胖的男人，小眼微眯，满脸笑意，正是朱高炽。 “哈哈，孩子他妈，你可算来了，我坐这儿等你好久了，花儿都要谢了。” 张氏看到朱高炽，脸色一沉，板着脸说：“谁让你等了，等不及就先走，反正有儿子陪我就行了，你忙你的去！谁稀罕你。” 朱高炽的笑容凝固了一下，随即起身走到张氏面前，赔笑道：“怎么生气了？以为我忘了你的生日？ 以前是忙，就算记得你的生日，有时也顾不上。 现在我身上有伤，又不用处理政务，很轻松，怎么可能再忘记你的生日。” 程轩在一旁听得清清楚楚，心里吐槽老爸撒谎眼皮都不眨一下。 如果不是他去找老爸，告诉他今天是张氏的生日，他哪里还记得。 只是听到朱高炽这样哄她，让她仿佛又回到了年轻时被朱高炽宠着的感觉。 虽然脸上不悦，心里却是甜滋滋的。 她左右看看，略感遗憾地说：“可惜，瞻基和瞻墡不在，否则我们一家人就齐全了。” 话音刚落，朱瞻基的声音传来：“妈，你说什么呢，你过生日，我怎么可能不来。” 张氏循声望去，只见朱瞻基和胡蔓茵一起走进大厅。 “祝妈妈仙福永享，青春常在！” “祝妈妈心想事成，万事如意！” “好，好，你们都来了！” 张氏高兴极了，三个儿子来了两个，她已经很满足了。小儿子朱瞻墡远在封地，没有圣旨不能进京，想来也来不了。 虽有些遗憾，但她觉得这辈子也值了。 随后，是一个热闹非凡的生辰宴。 收着儿子儿媳们的生日礼物，张氏乐开了花。 …… 时光如溪水潺潺，悄然流逝。 转眼间，张氏的生日过去半个月了。 这半个月，事情不多，但有一件事引起了轰动。 那就是安南国的使者酒后失言，出言不逊，激怒了大明皇帝朱棣，随后被朱棣处决。 第47章 冰也能自己造? 接着，朝廷上一片争论，朱棣毅然决定出兵讨伐安南，惩罚使者的无礼之举。 这一举动遭到了朝中文官的一致反对。 面对这对父子的强硬态度，文官们只能妥协。 这些事情，与程轩无关。 自从为张氏过了生日，程轩就开始过起了悠哉悠哉的日子。 衣食无忧，整日与孙若薇在府中弹琴谈情，上千奴仆把他伺候得舒舒服服。 他又找回了在南京时的悠闲生活。 这样的小日子，别提有多滋润了。 至于爷爷决定征讨安南的事，程轩自然知晓。 而这正是程轩想看到的局面。 有大将张甫带领的十万多精锐骑兵，只要张甫不是太无能，这场仗基本是胜券在握。 程轩已经提前跟江南七省的王爷们打好招呼，准备派人去安南抢人才了。 不知不觉，京城的夏天已经悄然而至。 酷热的天气让整座京城像被扔进了火炉里似的。 在越王府中，程轩慵懒地躺在一把摇椅上，身后有两个丫鬟使劲给他摇着大扇子，前面还有两位丫鬟正忙着给他按摩双脚。 一个丫鬟轻轻地揉着他的肩膀。 孙若薇坐在他身旁，柔情似水地剥了一颗荔枝，亲手喂到他嘴里。 程轩舒适地眯起了眼，心里满是感慨。 这才是真正的享受啊。 娇妻美妾贴身陪伴，尽管目前娇妻只有一位，美妾更是一个没有，但对他而言，暂时已很知足。 他可不是那种见到美女就迈不开步的人。 程轩追求的，向来是女性的质量而非数量。 对于女性质量的要求，他看重的远不止貌美容颜这么简单，还包括容貌、气质、身材、心地、智慧等多方面都得是一流的女性。 这样的女子，到目前为止，他只遇见过两位，一个是他的王妃孙若薇，另一个则是……比他年长两轮的徐妙锦。 但因徐妙锦身份特殊，不在他的考虑范围内。 正因为他对女性各方面要求太过苛刻，所以至今，王府里只有孙若薇这一位女主人。 不然，以他的身份，家里的姬妾恐怕早就数不胜数了。 这时，孙若薇又剥了一颗荔枝送到程轩嘴里，下意识地用手扇了扇风：“京城这天气，变得真快，前些天还凉风习习，这才几天工夫，热得人都有些受不住了。” 程轩闻言睁开眼，看向孙若薇，见她鼻尖微微出汗，脸颊泛红，细密的汗珠顺着额头滑落，别有一番风味。 他又看看周围给自己按摩捶背、扇风的丫鬟们，个个也都是满头大汗，脸蛋红扑扑的。 程轩有些心疼孙若薇，轻声说：“要么，我们去浴池吧，这种天气泡澡肯定舒服极了。” 孙若薇听了，白了程轩一眼，撒娇道：“大白天的，你就没个正经，就不能克制点吗？” 程轩一愣，随即满脸冤枉。 天地可鉴，他刚刚那话真的没啥想法，顶多就是想去浴池凉快凉快。 孙若薇感叹道：“要是这时候有冰水就好了，喝上一口，这暑气也就差不多消了。” 程轩一愣，随即想到什么，眼睛一亮：“娘子，你是想吃冰块吗？” 孙若薇笑中带点自嘲：“冰块就不想了，能有点凉快的冰水就不错了。” 程轩若有所思，突然说道： “等下，你去吩咐人，把府里的一个大点的地窖清理出来。” 孙若薇一愣：“你打算干什么？” 程轩神秘一笑：“明天你就知道了。” “夫君，就爱吊人胃口！” 第二天，在越王府的一个地窖门前，程轩牵着孙若薇的手，指着地窖门笑道：“打开看看吧。” 孙若薇笑道：“神神秘秘的，不知道你搞什么鬼。” 说着，她拉开了地窖的大门。 门一开，一股透心凉意扑面而来，白茫茫的雾气瞬间弥漫在孙若薇脸上。 “唔……，好凉快！” 孙若薇往地窖里头一瞧，小嘴顿时张得老大。 “我的天！这么多冰块！夫君，你哪来这么多冰的，难道把皇宫的冰窖都掏空了不成？” 程轩脸色一沉，不满地说：“我有那么强盗吗？这种天气，我要真把皇宫的冰窖挖空了，老太爷还不得气得跳脚。放心，这些……冰都是我自己造的。” 孙若薇疑惑地问：“冰也能自己造？” 程轩嘿嘿一笑：“这你就不知道了吧，如果不能制冰，你在南京时吃的那些……冰镇水果、冰镇果汁是从哪儿来的？ 制冰的手艺，在民间早就流传开了，皇宫里也有人懂。 你以为老太爷那冰窖是怎么来的，还不是用了硝石嘛。” “硝石……这些冰……就是用硝石做的？” 孙若薇好奇地问。 “对，这硝石造出的冰不仅能解暑，还能做冰镇果蔬之类的东西，但偶尔吃吃还行，吃多了容易生病，所以我可不建议把这些……冰用来吃哦。” “能解暑就够了，这硝石真是神奇。待会儿我就让人挖些冰块送到太子府去，太子和母后应该也会很需要这些……东西的。” 孙若薇满脸高兴，双手张开，享受这一刻的凉快。 程轩却想到了另一件事。 这硝石不仅能制冰，还是制造火药的必备材料。 而硝石在火药中的比例，往往能显现出火药的威力大小。 现在大明不缺普通火药，缺的是更猛的火药，以及更具震慑力的武器。 原来的红夷大炮曾是大明的神兵利器，威力非同一般。 但在北方边境一战后，红夷大炮的数量急剧减少，不到原来的三分之一，现在大明所有的红夷大炮也就八十门左右。 况且红夷大炮虽然威力巨大，却过于笨重，守城还好，攻城就显得非常不便了。 眼下的铁木帝国正虎视眈眈盯着大明，对大炮的重视程度估计不亚于大明。 从塞哈之那里拿来的……土雷上可以看出，铁木帝国对火药的研究程度，在某些方面甚至不弱于大明，还有许多值得借鉴的地方。 而且铁木帝国长期处于战争状态，大炮的数量肯定比现在的大明多出不少。 加上土雷的威胁，以大明当前的整体战斗力，未必能占到便宜。 在这种情况下，提升大明大炮的数量和威力，就成了……当务之急。 虽然现在整个工部都在加班加点地生产燧发枪，但每天产量不过三千支，想短时间内普及全军，显然是不可能的。 况且谁知道铁木帝国何时会打过来。 龙骑兵此时又被老太爷派去了安南。 这时刻，程轩觉得自己该做点什么，以不变应万变。 实际上，程轩还能从系统里兑换出许多杀伤力强的武器。 但这些……武器，在大明现有的技术水平上，根本无法大规模制造。 不能批量制造就意味着即便程轩兑换了这些威力强大的武器，也只能作为一次性消耗品，用完就变成一堆废铁，得不偿失。 更重要的是，这里是京城，不是南京。他要是突然兑换出大量武器，怎么向周围人解释？况且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 大明的科技发展还需循序渐进，一步步改进。 程轩觉得他现在要做的是不是兑换出什么威力强大的先进武器，而是改善火药配比，增强大明火药的威力，并研制出威力大且具备一定机动性的火炮！想到这里，程轩再也坐不住了。 他忽然明白自己该干什么了。 接下来几天，程轩一直把自己关在屋里，不知道在捣鼓什么。 第48章 差点就栽了 连孙若薇都不让进。 直到几天后…… “轰！” 一声震耳欲聋的爆炸响起。 程轩所在的房间被炸得七零八落，变成了一片废墟。 这动静不仅惊动了整个越王府，连……整个京城都为之震动。 “这好好的，怎么就打雷了呢？” 京城中的百姓纷纷抬头，望着万里无云的天空，都很纳闷。 皇城里，无数王公贵族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寒颤。 随后，他们一个个疑惑地望向越王府的方向，因为这巨大的声响正是从……越王府里传来的。 “这越王，又在搞什么鬼？” 皇宫中，朱棣一边品茶，一边阅读近日关于安南战事的奏折。 对于……安南的战事，朱棣还是很满意的。 张辅带着十万龙骑兵讨伐安南，一开始就像秋风扫落叶一般，打得安南大军节节败退。 此刻，已占领了安南三分之一的土地。 正当他暗自得意时，突如其来的雷鸣让他手里的茶水洒了一地。 朱棣猛地看向越王府方向，他自然也听得出，这雷鸣声并非晴天霹雳，而是从越王府传出的。 “这小子又在搞什么名堂？” 而在越王府，程轩的房间外，无数仆人们惊恐地看着已经成为废墟的房间。 孙若薇、孙鱼、郑龙、郑虎等人一脸震惊地围着废墟。 郑龙和郑虎二话不说，冲进废墟，开始……一顿乱翻。 “夫君，夫君，你没事吧？你在哪儿？别吓我……” 孙若薇顿时泪流满面，不顾一切地冲进废墟中寻找程轩的身影。 孙鱼在震惊之余还保持着一丝清醒，大声喊道：“愣着干什么，还不快找！”然后也加入到寻找废墟中的行列。 一众仆人们不再犹豫，纷纷冲进废墟中寻找程轩的身影。 “王爷！王爷，你在哪儿啊！” 废墟上，呼唤声此起彼伏。 在废墟的一角。 一只乌黑的手，从一堆废墟中伸出。 接着，一脸漆黑的程轩从这堆废墟中爬了出来。 “咳咳咳！他娘的，这玩意威力这么大，差点就栽了。” 程轩心有余悸地拍了拍胸脯，眼中还带着一丝死里逃生的惊惧。 “老公！” “殿下！” “王爷！” 周围的人一见程轩，纷纷惊叫起来。 孙若薇更是不顾一切地冲上前，也不管程轩一身的焦黑，紧紧搂住了他。 “老公，你快吓死我了，真的吓死我了！” 孙若薇边说还边用小拳头，在程轩胸前重重捶了两下。 程轩低头看着梨花带雨的孙若薇，有点发愣地说：“你怎么哭了，还有你刚刚说什么，再说一遍，我没听清。” 这时，孙鱼和郑龙、郑虎也赶到程轩身边。 郑龙难得开口道：“王爷，您没事吧？” 孙鱼关心地问：“王爷，没受伤吧？” 然而，程轩一脸茫然，看了看他们，问道：“你们说什么，大声点，我听不清！” 这一下，所有人都吓坏了。 心中同时闪过一个念头：“糟了，王爷耳聋了！” 孙若薇泪如泉涌，紧紧抱住程轩，哭着说：“人没事就好，要是老公真的聋了，那我以后就是……老公的耳朵。” …… 程轩当然不是真的聋了，只是被爆炸产生的冲击波暂时影响了听力。 休养了几天后，他就完全恢复了。 这段时间，朱高炽和张氏跑来数落了他一番，甚至……朱棣亲自来询问程轩的状况。 不过，在与程轩独处一段时间后，朱棣兴奋地离开了，手里拿着一张写满字的纸张。 康复后的程轩没有闲着，立即让人在府里单独建了一间空旷的房间。 打算在里面研究些什么。 只是这次，他身边多了三个怎么甩也甩不掉的尾巴。 “若微，真没事的，这次我是做东西，不是研究火药，没危险的。” 程轩尽力解释说：“我不管，你做什么我都得跟着你，你要是有事，我也不活了。” 孙若薇却坚决地摇头，怎么都不肯离开。 上次的爆炸给她留下了太大的心理阴影，看到废墟的那一刻，她以为永远失去了程轩。 从见到程轩安然无恙的那一刻起，她暗自发誓，无论如何，以后绝不再离开程轩半步。 面对倔强的孙若薇，程轩有些无奈。 苦笑着摇头，心里叹气。 真是自作孽不可活啊！ “你们俩，连本王的话也不听了？” 孙若薇不肯离开也就罢了，郑龙郑虎兄弟也不愿走，这让程轩很是头疼。 于是，他直接以王爷的身份命令道。 没想到的是，郑龙郑虎兄弟非但没走，反而挺起了胸膛，虽然没说话，但意思很清楚。 殿下可以杀了我们，但要我们离开，绝不可能！程轩也是没办法了。 只能任由他们和自己待在一起。 好在这次他要制造的是新型大炮，图纸已经兑换出来，大炮结构也在他脑中成形，无需依赖系统。 接下来的一段时间，程轩沉迷于废寝忘食的研究中。 而他研究的，正是……闻名遐迩的前装线膛野战火炮，也就是着名的拿破仑炮。 这种火炮由青铜铸造，机动性强，火力猛烈，制造和使用都非常简单高效。 在拿破仑时代，这种火炮的威力被发挥到极致，几乎横扫全欧。 以大明现在的制造水平，只要做出一个样本，再配合图纸，批量生产这种火炮并不难。 一旦大明军队装备了这种火力猛、机动性强的大炮，再去对付帖木儿帝国就会轻松许多。 不知不觉中，又是半个月过去了。 这半个月里，张辅在安南的战事再次取得重大胜利，龙骑兵的恐怖机动性也被张辅发挥到了极致。 此时整个安南，超过四分之三的领土沦陷，所有军队都龟缩在安南国都，不敢出城应战。 张辅用五万龙骑兵包围了安南国都，剩下的五万大军绕过国都，直奔南方，打算一举拿下安南全境，让安南只剩下苟延残喘的国都。 越王府内，一处花园中，经过半个月的研究、制造和改进，程轩终于研制出了前装线膛野战火炮。 看着这流线型的炮身、泛着金属光泽的炮管，以及固定炮身的木架，整体结构几乎和拿破仑炮一模一样。 程轩心中涌起强烈的成就感。 这门领先世界科技两个世纪的大炮，终于在他的手中诞生了。 孙若薇看着明显比红衣大炮小不少的前装线膛野战火炮，带着疑惑说：“这门炮的威力真有那么凶猛？炮的后坐力会不会把这木架轰散了？” 相比之下，程轩造的这前装线膛炮，体积比红衣大炮小了很多！ “你懂什么，体积小不代表威力不大，木架也没你想的那么不结实，想见识见识吗？” “想啊，但在皇城里，恐怕不合适吧。” “怕啥，我又不往别人家打，自家地盘，我想怎样就怎样，先试试威力如何。” 程轩满不在乎，四处寻找目标。 忽然，他看见院中一座高大的石像，“就它了！” “郑龙，去拿炮弹来，要空心的那种，别拿错了。” 程轩吩咐道。 很快，郑龙拿来一颗黑色炮弹。 程轩推动炮架，将炮口对准不远处的假山，装填好炮弹，然后对孙若薇和郑龙、郑虎说：“捂住耳朵！这声音可不比红衣大炮小……” 孙若薇听话地用双手捂住了耳朵。 郑龙郑虎却面无表情，没有丝毫捂耳朵的意思。 程轩也没理他们，取来火把，点燃了引信！接着……“轰！！！” 一声巨响，惊天动地，震得程轩身体本能地一抖。 郑龙和郑虎两兄弟更是吓得浑身一颤。 第49章 炸翔 就连捂住耳朵的孙若薇，也被震得微微一晃。 众人随后看向那座假山。 “......” 让人意外的是，假山竟然没碎。 不过，它上面硬生生被穿出了一个大洞。 程轩一下傻眼了。 “我的天，怎么没炸呢？明明射穿了呀！” 紧接着，程轩恍然大悟，转头问郑龙：“你给我的是什么炮弹？” 郑龙愣了愣，指了指前面地上一堆炮弹：“就从那儿拿的。” 程轩难以置信地说：“让你拿空心弹，你咋给了我实心弹！” 郑龙露出一脸无辜，简单回应：“不认识嘛。” “哎呀我去！” 程轩心里那个懊恼，简直想爆粗口。 这下闯祸了！实心弹威力巨大，这一炮不知打到哪家去了。 “可别落在人多的地方，否则我可惨了。” “轰！” 越王府外传来爆炸声。 “快，快去看看！” 程轩一刻也不敢耽误，飞速向外跑去。 孙若薇连忙跟上，郑龙、郑虎对视一眼，也赶紧跟在程轩后面。 几人出府，只见一队队禁军正朝一个方向蜂拥。 程轩一把拽住一名禁军：“哪儿出事了？” 那禁军认出是程轩，立即行了个军礼，恭敬答道：“回越王，是赵王府出事了。” “汉王府？” 程轩有些发懵，自己这一炮竟然打到汉王府去了，真是冤家路窄。 不管怎样，先过去看看情况。 程轩不敢耽误，带着几人火速赶到汉王府。 汉王府大门敞开，里面仆人们乱作一团。 程轩忙走进去，刚踏入汉王府大门，一股难闻的恶臭扑鼻而来。 “哎呀！这啥味儿啊？” 程轩不禁干呕一下，连忙退出汉王府。 孙若薇也不停扇着风，和程轩一同退出来。 同一时间，汉王府内，朱高煦一身狼狈至极，满脸愤怒，带着一众仆人怒气冲冲走出王府。 正巧碰上程轩他们。 见到程轩的瞬间，朱高煦眼中的怒火几乎要喷出来！“你个小崽子，竟然自投罗网，找打！” 朱高煦挽起袖子，向程轩逼近。 “二叔，有话好好说，别生气，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程轩连连后退，拉开与朱高煦的距离，并非他害怕朱高煦，而是朱高煦那模样实在让人望而生畏！ 此时的朱高煦全身布满熏人的脏物，臭气熏天，使人难以靠近。 “误会个屁！我问你，刚才那炮是不是从你们府上射来的！” 朱高煦怒火冲天，大声质问。 “哎呀！那个...小侄说是个意外，二叔信不信由你。” 程轩尴尬地赔笑。 “我信你的邪！你这家伙，早不放晚不放，偏在我上厕所的时候往我汉王府放，这么大个地方，你往哪儿打不行，偏打到厕所里，你是故意要看我笑话吧？ 别以为老爷子器重你我就会怕你，今天不给你点颜色瞧瞧，你以为二叔我真的怕你不成！” 朱高煦话音未落，就气势汹汹地朝程轩冲来。 事实上，朱高煦此时也被气疯了！他刚才正好好蹲在自家府上的厕所里。 突然一声惊雷般的轰鸣，吓得他一哆嗦，还没反应过来，身后便...轰隆一声炸开了。 接着，满天的污物糊了他一脸一身。 这简直是飞来横祸。 堂堂朱高煦何时受过这等羞辱？这种莫名其妙的事，他怎能忍受？这分明是在光天化日之下打脸！他这暴脾气，此时恨不得跟程轩拼命。 见朱高煦不顾一切扑来，程轩二话不说，转身就跑。 不跑不行啊，被现在的二叔沾上，回去洗澡都得蜕层皮。 “臭小子，有种别跑！” 朱高熙大吼，紧追不舍。这时，一声尖细的高呼响起：“皇上驾到！” 程轩一听这声，想也不想，一溜烟往那声音来源跑去。 只见朱棣乘坐帝辇，身边跟着一群太监侍卫浩浩荡荡走来。 程轩如见救星，几步跑到帝前，拱手喊道：“孙儿程轩，参见皇爷爷。” 朱棣扫了他一眼，未及开口，就见朱高煦狂奔而来，见到朱棣后戛然而止。 他狠狠瞪着程轩，同时向朱棣行礼：“儿臣参见皇上。” 朱棣见朱高煦一副狼狈样，加之身上那难闻的气息，不由得皱眉，直接训斥：“你这是什么样子？想说什么？” 朱高煦委屈道：“父皇，儿子也不想这样啊，这都是...” 朱棣打断他：“朕不想听这些废话，马上给我回去洗澡换衣服。” 朱高煦梗着脖子还想辩解。 朱棣脸色一沉，怒喝：“还不快滚！” 朱高煦重重跺脚，愤怒地瞪了程轩一眼，悻悻离去。 直到朱高煦走远，朱棣才瞪了程轩一眼，冷冷道：“你这小子，越来越胆大包天了，在皇城里玩炮，你想干什么？ 今天炮轰你二叔家，明天是不是打算炮轰朕的皇宫？谁允许你把大炮弄进皇城的？我看你是翅膀硬了！” 程轩嘿嘿一笑：“老爷子，今天真是个误会，不是我把大炮带进来的，而是我在王府造了新型大炮，装填火药时搞错了，才闹了这场乌龙。” 朱棣一愣：“你自己造的炮？什么炮？威力如何？” 程轩笑道：“威力比红衣大炮强点，射程也远一些，还有...机动性很好，基本两个人就能操作自如。” 朱棣眼睛一亮，当即决断：“带我去看看。” “遵命！” 越王府的院子里，朱棣满脸惊讶地看着程轩造出来的前膛线野战火炮。 \"你竟然直接把炮身固定在了车架子上，不错嘛！不过这炮这么小，威力真能比红衣大炮还厉害？\" 程轩嘻嘻笑着回答：\"老爷子又不信我啦，要么我们试试看？\" 朱棣眼睛一瞪：\"在这皇城里怎么试？你不会真想把我的皇宫炸塌了吧！来人，把这炮拉去神机营的校场！\" 程轩嘿嘿一笑，没敢再多嘴。 刚刚的意外已经给了他教训，皇城里可不是试炮的好地方，万一有个闪失，那可真是要闹出人命来的。 上一次算是他运气好，虽然惹恼了汉王朱高煦，但起码没出什么大事。 要是再有一次意外，他可真就吃不了兜着走了。…… 校场之上，朱棣坐在高高的台上，望着程轩在下方捣鼓着前膛线野战火炮，眼中闪过一丝期盼。 他对这个孙子总是抱有很大的期望。 因为这个孙子总能给他带来不断的惊喜。 皇家钱庄如此，皇家商会如此，龙骑兵也如此，还有那张让他眼界大开的地图，同样如此。 说实话，有时候他真想打开这小子的脑袋看看，里头究竟是怎么长得。 如果不是这小子是他的亲孙子，对于这种难以控制的人才，他绝对是除之后快的。 正当朱棣思绪纷飞之时，程轩已经调整好了前膛线野战火炮，炮口对准了远处的靶场。 程轩抬头看了一眼高台上沉思的朱棣，嘴角勾起一抹坏笑。 手中的火把毫不犹豫地点燃了引线。 紧接着……\"轰！！！\" 一声震耳欲聋的爆炸声响起。 朱棣猛地一惊，回过神来，急忙望向靶场。 \"砰！！！\" 一声沉闷的巨大声响过后。 靶场上尘土飞扬，一个巨大的土坑赫然出现在朱棣眼前。 \"嘶！\" 朱棣不由得坐直了身子，盯着那个大土坑。 眼神中满是震撼。 这小子造的炮，威力确实不凡，比红衣大炮强上了好几筹。 再加上炮身小巧，又能固定在车架上，推着走只需要一两个人就能轻松移动，比那些笨重又不易挪动的红衣大炮，不知强了多少倍。 如果在三峡口，他们的大炮能像这种大炮一样，那一战哪会打得如此艰难！ 第50章 就叫越王炮 望着程轩，朱棣心中突然涌起强烈的念头，如果明朝将来由这小子领导，或许会有一个截然不同的未来！让这小子成为继承人，朱棣的眼神忽地闪烁起了犹豫。 若要让程轩成为明朝的继承人，那么现今的太孙朱瞻基就必须废除，甚至软禁。 这对这个长孙而言，朱棣觉得有些太过不公。 毕竟，他当年决定发动靖难之役，正是因为朱瞻基的出生。 对于这个长孙，他还是有着深厚感情的。 而且朱棣也找不出废掉朱瞻基的理由。 尽管相比之下，朱瞻基在许多方面不如程轩。 但朱瞻基毕竟是长孙，且行事稳健，这一点程轩是难以比拟的。 况且，如果废了朱瞻基，太子会怎么想？朝中大臣又会怎么看？难道要引发一场立长还是立贤的风波吗？要知道，明朝的传承制度可是嫡长子继承制。 这一点，可是明文写在了《皇明祖训》里，而这祖训的第一个受益者，就是他的那位侄儿——建文帝朱允炆。 虽然他自己也不是个安分的人，直接从侄儿手中夺了皇位，但他也不至于明目张胆地违背祖训，朱棣不敢轻易尝试。 只是，如果将来让朱瞻基即位，他能否镇得住自己的弟弟们呢？搞不好，明朝又会爆发一场靖难之役。 不，也许不必等到那时，因为有了程轩，明朝超过九成的王爷都会毫无犹豫地支持他。 没有这些王爷的支持，朱瞻基凭什么能与被圈禁的程轩相抗衡？朱棣摇摇头，打消了这个念头。 这样做只会适得其反。 他在一天，也许还能压得住这小子，一旦他不在了，估计这小子能捅破天。 头痛啊！ \"老爷子，怎么样，这大炮的威力还行吧？这只是它的一个方面，它的射程也比红衣大炮远不少呢。\" 程轩适时开口。 朱棣微微点头，笑道：\"不错，有了这样的大炮，我们明朝军队日后的战场上将会更加灵活多变。 说说看，这种大炮如果批量生产，有没有什么……难度？以我们明朝目前的条件，能造出多少……这样的大炮。\" 程轩想了想，答道：\"制作方法不难，容易上手，只要有足够的材料，以我们的条件，一天造个三五门应该是没问题的。\" \"老爷子，我上次给你的火药配方如果能加入到炮弹中，我想这火炮的威力还能再提升五成。\" 朱棣眼前一亮，现在这大炮的威力已相当惊人，若是再增加五成，那这炮该有多厉害！\"这事我会尽快安排，对了，这大炮叫什么名字？\" 程轩愣了一下，摇摇头：\"这个还真没取名，我暂时叫它前膛线野战火炮，但这只是随便喊的，真要取名，还得老爷子你来。\" 朱棣想了想说：\"就叫越王炮吧！\" \"哦，越王炮啊，嗯，越王炮。\" 程轩吃了一惊，老爷子竟然用自己的封号给这大炮命名，这不是把他放在火上烤吗！\" 老爷子，哪有这样取名的，你这不是坑我吗？\" 朱棣瞥了程轩一眼：\"怎么，不满意？让你名留青史，你还不乐意？\" 程轩刚要开口解释，哪知朱棣根本不给他机会，直接说道：\"这个名字是朕取的，你乐意也得接受，不乐意也得接受，不容你反驳。\" 面对老爷子的强势，程轩彻底懵了。 老爷子这又是唱的哪一出啊！用他的封号命名，看似无比荣耀，能流传千古，但实际上……纯粹是……给他到处结仇。 这简直就是……招人嫉恨的荣耀嘛！“另外，从明天起，你得去工部报到了。” “哎呀，让我去工部？” 程轩怀疑自己出门时忘了翻黄历，老爷子今天是要拿他开心了。 朱棣自说自话地继续：“到了工部以后，整个部门都归你管，燧发枪、越王炮、火药生产，全都是你的职责。 你需要人手，我给你找；需要材料，我给你找；需要钱，我也给你，总而言之，你需要什么我都给。 我要你在一个月内，提供十万多支燧发枪，上百门越王炮。” “我不在乎…… 你怎么做，也不管你怎么管理，我只要成果。 做不到的话，你就去宗人府报到吧。 你犯下的错，我都一一给你记着，足够让你在宗人府养老了。” “别以为我在开玩笑。” 丢下这话，朱棣头也不回地走了。 留下程轩愣愣地站在那里一动不动！好半天，程轩才缓过神来。 “我的老天爷啊，让我去工部，还要我一个月造出十万支燧发枪，上百门越王炮，老爷子您这是要坑死我啊。” 这么重的担子，这老爷子显然就是在……坑我嘛！关键在于，他发现，老爷子这次好像真的很认真。 他有种预感，这次如果不能完成老爷子交给他的任务，老爷子恐怕真会让他去宗人府养老了！ 正当程轩为去工部的事头痛时，远在真木耳帝国的撒马尔罕，百万大军已经在此集结。 这既是一场阅兵大典，也是一场誓师大会。 誓师之后，便是……真木耳帝国东征的开端。 真木耳拄着权杖，站在宏大的广场上，眼神如炬地望着下方黑压压的帝国军队，心中涌动着万丈豪情！祖先的辉煌，就要在他的手中重现。 即便是以真木耳的性格，也不免有些激动。 实际上，早在二十年前，他就计划东征了，当时他已经调动了八十多万大军，踏上了东征的道路。 可惜，一场大病让那次东征戛然而止。 二十年后的今天，已过古稀之年的他再次发起了东征。 此时的真木耳帝国比二十年前更加强盛，版图也扩大了一倍多。 因此这次，他动员了整整上百万大军！同时，他也做好了准备，无论怎样，这次一定要攻打到大明，恢复祖先的光辉。 不成功，便成仁！这是真木耳的决心。 “带明朝使者来！” 站在广场上，真木耳淡淡吩咐道。 “是！” 不久，十七名穿着略显泛黄的明朝红官服的使臣被押解到了广场上。 这十七位大明的使者，虽显得有些狼狈，却毫无畏惧。 他们昂首挺胸，傲然屹立。 十七位明使心里清楚，他们这次是必死无疑了！只是在他们的眼中没有恐惧，更没有退缩！有的只是不屈。 真木耳淡淡地看着他们，指着广场下的百万大军，傲慢地说：“看见了吗？这就是我真木耳帝国的军队，他们将开赴大明，夺回属于我们祖先失去的荣耀。 你说，你们大明的可汗，挡得住吗？” 十七位大明使者中，一名明显年长的老者露出一丝不屑：“我大明的赫赫天威，岂是尔等乌合之众所能比拟？就连你们曾经的蒙古大汗，都被我大明军队打得丢盔弃甲，逃回了草原，你又凭什么认为，你能与我大明抗衡？” 真木耳露出一丝冷笑：“我真木耳征战一生，越是强大的对手，我越是喜欢。你所谓的明朝，在我看来不过如此。” “哼！希望你在面对我大明大军时，还能保持这样的自信。” 老者的嘴角流露出更多的不屑。 真木耳看向老者，声音冷酷：“傅岸，你也别嘴硬了，在我国已经快二十年了吧，这二十年间，你亲眼见证了我真木耳帝国是如何辉煌，你在我眼中，甚至还不如奥斯曼帝国强大。 现在我即将踏上东征之路，你还在坚持什么？ 成为我东征之路的向导，我保证，你将获得无尽的荣耀。” 傅岸直视真木耳，毫不畏惧地说：“二十年前我就说过一句话，今天还是这句话，我天朝使臣，宁死不降！” 第51章 杀了，祭旗 真木耳眼中闪过一抹凶狠，语气阴森地说：“傅岸！我的耐心是有限的，今天是一个选择！你自己选，想活，就归顺于我，想死，今天就拿你祭旗！” 傅岸冷笑一声，不再理睬真木耳，而是看向其他十六位幸存的大明使者，问道：“你们，怕死吗？” 这十六位大明使者，个个蓬头垢面，面色蜡黄，瘦骨嶙峋，身上满是伤痕，可以看出，这么多年来，他们在真木耳帝国遭受的待遇是多么悲惨。 但是，即使他们已被折磨得不成人形，他们的眼神里依旧透着不屈。 众人傲然抬头，看向傅岸，声音低沉却异常清晰。 “不怕！” 真木耳的脸色瞬间变得极其难看，傅岸的选择不言而喻。 真木耳很愤怒，他失败了！ 没错，失败了！ 这二十年来，他一直在做一件事，那就是彻底征服傅岸这群使者，让他们为他所用。 然而……已经二十多年了。 经过二十多年的威逼利诱，或是地狱般的折磨，这些人竟然还和当初一样，一身傲骨未改。 如果大明朝人人都像这样，他这次向东征讨，真的能成功吗？ 铁木耳摇摇头，他不信！ 眼看着东征即将开始，他已经失去了耐心去征服傅岸等人。 铁木耳发出了最终警告：“你们是真的想寻死吗？” 傅岸淡淡地瞥了铁木耳一眼，平静地说：“我们大明男儿个个铁骨铮铮，怎会对异族卑躬屈膝！要杀就杀，何必多言！” 铁木耳不再迟疑，挥了挥手：“杀了，祭旗用！” 几个卫兵正要上前把傅岸等人抓住。 傅岸挣脱了这些卫兵，冷冷地说：“我自己会走！” 而那十几个使臣也是如此，他们挣脱了看守他们的卫兵，一起整理了一下仪表，大踏步走到傅岸面前。 这些人都没说什么，只是面容坚定。 傅岸看了他们一眼，眼里闪过一丝凄凉，也有一丝释然。 二十多年了，他终于能解脱了。 当年他受太祖皇帝之命，出使铁木耳国，原以为这只是个小小的蛮夷之国。 没想到铁木耳帝国异常强大，并且野心勃勃，一直觊觎着大明天朝。 不仅扣留了他们使团一千五百人，还逼迫他们归顺铁木耳帝国，成为他们东征的向导。 傅岸等人当然不愿屈服，便被铁木耳囚禁起来。 随后，等待他们的，便是长达二十多年的囚禁与折磨。 傅岸仰望东方，向东方拱手高呼：“皇上！微臣傅岸有负重任，愧对皇恩，若真有来生，定当再次追随圣驾，万死不辞！” “大明！万岁！” 傅岸身后的十六位使臣目光坚决，同时向东方拱手高呼：“大明！万岁！” “大明！万岁！” “大明！万岁！” 这群人，虽看似弱不禁风，但所有人感受到了他们那不屈的傲骨！铁木耳眼神冰冷，面无表情，轻轻吐出一个字：“杀！” “噗嗤！” 十七颗头颅冲天飞起，鲜血染红了天空。 铁木耳没有去看傅岸等人的尸体，而是面向广场下的百万大军，权杖重重一顿，淡淡地说：“出征！” 清晨时分。 程轩一脸无奈地站在工部的门口，身后跟着郑龙和郑虎两人。 程轩脸色有些苦涩，他真心不想来这里。 但他不得不来，除非他真的愿意去宗人府混日子。 大明的工部衙门不算宏大，也不够气派，比起刑部、吏部、礼部、兵部、户部这些衙门，实在是寒碜得紧。 对此，程轩心里早有准备。 工部虽然是朝廷六部之一，但在六部中的地位却是最低的。 工部的官员在朝堂上基本没有发言权。 而在朝中的地位也是最底层，几乎没有人会高看他们一眼。 也正因为如此，在工部做官的官员，大都出身平凡。 稍有家世背景的人，都不屑于到工部当官。 因为会被别人瞧不起。 轻轻摇头，将杂乱的思绪抛开。 程轩走向了工部的大门。 门前立着两个差役，显得有些无精打采，打着哈欠。 看见程轩三人后，其中一个差役上上下下打量了程轩一番，立即精神抖擞，笑脸相迎，小心翼翼地上前说：“大人，是来工部办理公务的吗？” 程轩看了这差役一眼，问道：“你们尚书在吗？” 那差役闻言，微微一愣，随后笑容更深了几分，谄媚地说道：“尚书大人此刻正在会客，您稍等片刻，小的进去通报一声。” 程轩摆手拒绝，直接迈进了工部的大门，向衙门里走去。 那差役愣在那里，连忙跟上，却被郑龙拦住了。 “大人，尚书大人真的在会客，您这……” 程轩毫不理会，直接踏进了府衙之中。 府衙内人来人往，无数工部官员，行色匆匆，显得异常繁忙。 对于程轩等人的突然到来，这些官员就像没看见一样，似乎早已习惯了工部有陌生人出现。 程轩在衙门内扫视一圈，突然拦住一个路过的官员：“你们尚书在哪儿办公？” 那官员一愣，看了看程轩和他身后的郑虎，想了想，指着府衙内的一间房间说：“在那儿。” 程轩点点头，不再理会这位官员，径直走向所指的房间。 刚到门口，就听见里面有人在大声抱怨。 “你们工部到底是怎么回事，催了三次，还是一点动静都没有。 知不知道李大人已经发火了，你们还想不想户部继续给你们拨款了？” “王侍郎，不是我们不想派人去，而是现在工部的人手都被抽调去做燧发枪了，哪还有人手去给李大人家里修房子啊！” “那是你们工部的事，你就算挤也得给我挤出人手来，不然以后别再向我们户部要钱了。” “这……这……” “别这啊那的，今天我必须见到人！否则，你自己去和李大人解释吧！” 程轩皱了皱眉头，这是谁这么大架子？ 不知道朝廷当前最紧要的是……这燧发枪的制造。 程轩心中还是存疑，修理房子找泥瓦匠不就行了吗？ 难道为了赶制燧发枪，工部连泥瓦匠都派去帮忙了？ 第52章 效率低得吓人 程轩不客气地推门而入。 房间里，一个中年官员和一个年轻官员都是一愣。 那年轻官员面色一变，大怒道：“谁让你进来的，滚出去！” 而那中年官员见了程轩后，神情骤变，立刻上前恭敬地说：“微臣，工部尚书孙学武，拜见越王殿下。” 那年轻官员闻言，脸色也瞬间大变，惊恐地上前行礼道：“微臣，户部侍郎徐高峰，拜见殿下。” 程轩露出个似笑非笑的表情，望着徐高峰，问：“你刚才是不是让我滚出去？” 徐高峰急忙跪倒在地，声音颤抖地说：“是微臣失言，不知道越王大驾光临，冒犯了越王，请您宽恕！” 程轩轻轻一笑，小声说：“宽恕就免了，不过本王长这么大，还不知道‘滚’是怎么回事，你先给本王演示一下。” 徐高峰惊恐不安地说：“殿下，微臣真不是故意的，请殿下饶恕啊！” 程轩脸上的笑容慢慢褪去，冷声道：“让你给本王演示怎么滚，你没听见？还是需要我找人帮你？” 徐高峰顿时脸色苍白，抬头瞥了程轩一眼，只见这位越王殿下面无表情地看着他。 心中一凉，赶紧低下了头，一狠心，真的就在门口开始在地上滚了起来。 孙学武脸色一变，想阻止又怕惹怒这位越王，只好眼睁睁看着徐高峰滚出了房间。 程轩冷笑道：“原来滚是这样的啊，这本王还真学不来，你多滚几下，让本王开开眼界，嗯，就滚到工部大门外去！ 郑虎，给我盯着，如果他没滚出工部大门，就把他拎回来，继续滚。” “是！” 这突如其来的一幕，让整个工部衙门里忙碌的官员们都愣住了。 他们看见了什么？竟然有人从尚书的办公室滚了出来。 更让他们觉得不可思议的是，那个滚出来的人，他们太熟悉了，每隔一段时间就要到工部闹腾一番的户部侍郎——徐高峰！ “真的是徐大人！” 有人难以置信地喊道。 “发生了什么事？徐大人这是……” “嘘，小声点，徐大人刚才肯定是得罪了什么不能得罪的大人物，否则凭他的骄傲，哪会做这种丢人的事。” “你的意思是，刚才那两个人，他们是什么来头？” “不清楚，但肯定地位不凡，是徐大人一点也不敢得罪的人物，不然以徐大人的身份，户部侍郎，绝不会这么做。” “嘶，真是这样！” “不过，看着他这副模样，我怎么觉得挺解气的。” “嘘，小声点，其实我也是，平时去户部要经费，没少受他的气，这些话心里想想就好，千万别再提了。 被他听到了可不好。” “嗯，也是，谁让咱们工部没地位呢，唉！” 屋内，程轩没理会外面的动静，而是对孙学武说：“我来工部的事，皇上跟你打招呼了吧？” 孙学武恭敬地回答：“是的，殿下能来掌管工部，是我们工部的荣幸，臣必定全力协助殿下。” 程轩微微点头，问孙学武：“现在燧发枪的制作情况怎么样了？一天能生产多少……把枪？” 孙学武没有隐瞒，恭敬地说：“现在工部的所有工匠都被臣安排去协助生产燧发枪了，目前一天大概可以生产两千把燧发枪。” “所有工匠？工部现在有多少工匠？” “回禀殿下，京城工部有两万多工匠！” “两万多人一天才生产两千把？你确定不是在开玩笑？” “这说的两千把燧发枪，包括我在南京带来的那些人吗？” “自然包括！” “什么？” 程轩瞪大了眼，有些不敢相信。 要知道，他从南京带来的几千工匠，一天就能制造出一千把燧发枪。 除去这一千，也就是说，工部其他工匠加一块，也只是勉强将燧发枪的产量翻了一倍。 两万多人一天就造一千把枪，也就是说，平均二十个人一天才能造出一把燧发枪，这算怎么回事？ 这些人是来打酱油的吗？ 父皇让他一个月造出十万把燧发枪和一百门越王炮。 照这个速度，这任务还能完成？ 全工部造燧发枪都这么费劲，还想造一百门越王炮？ 程轩的脸立刻沉了下来。 “现在，你马上带我去造枪作坊看看。” 他想看看，这造燧发枪的作坊到底都在干什么？ 两万人一天造一千把枪，二十个人一天只能造一把，这效率低得吓人。 如果是技术难题，程轩二话不说。 问题是现在图纸有了，有经验的工匠也不缺，按理说，一个人带十个，一天也不至于只生产这么点吧。 你以为是在玩游戏呢？ 孙学武见程轩面色不善，也不敢出声。 程轩恭敬地回答：“是！微臣马上带王爷前往。” 程轩没多说，直接迈出了孙学武的办公室。 这时，郑虎和郑龙默契地跟上了程轩，一左一右随行，而那位户部侍郎徐高峰，早已飞快地离开了工部的大门。 整个工部变得静悄悄的， 所有官员都愣愣地看着程轩三人，心里纷纷猜测他们的身份。 程轩轻轻扫视了一遍工部，脚步一顿，望向孙学武。 孙学武为官多年，自然明白程轩的意思，走上两步，指着程轩宣布：“大家听好了，从今天起，工部由越王殿下暂时代管，工部的所有事务，今后都将由越王殿下做主，本官从旁辅助。” 工部里，众人先是一愣，随后所有官员的目光齐刷刷地投向程轩，眼神中满是难以置信。 紧接着，整个衙门炸开了锅。 “哪位越王啊？” “你傻啊，大明朝难道还有两个越王不成？” “天呐，是他，难怪徐高峰不顾面子，直接溜了，原来是得罪了越王殿下。” “越王殿下竟然会来我们工部，有了这位爷坐镇，以后谁还敢欺负咱们工部？” “别说得太满，越王殿下高高在上，哪会真管工部的事，估计就是挂个名，今天来就是走走过场，以为越王殿下会天天待在工部吗？” “这么一说，倒也有道理，哎，咱们工部本来就没什么地位，谁会把咱们放在眼里呢。” 第53章 乱来嘛 “可不是嘛。” 程轩并未在意那些工部官员的议论，他不在意这些人怎么看，淡淡地扫视了一圈工部里的官员，平静地说： “从今日起，本王接管工部，你们过去怎么做事我不关心，从今天起，工部的一切都由本王说了算，本王的话就是…… 工部的规矩，谁敢违抗，自己向朝廷递辞职折子，别怪本王没提前打招呼。” “现在，本王发布的第一条命令，即刻起，工部所有工作将以生产燧发枪和越王炮为主， 其他一切事务都得靠边站，工部内的所有官员有问题都给我憋着，本王不想听见任何抱怨之声。” “如果有其他部门的人有问题，让他们直接来找我，谁胆敢耽搁本王造枪造炮，本王会让那人知道，得罪我的后果！” “话就说到这里，没事的都散了吧！” 程轩的话让工部的官员们面面相觑，大气都不敢出。 大家心里不由得升起一个想法： 这位……越王殿下，真是有些霸蛮啊！ 让这样一位霸道的王爷来掌管工部，真的好吗？ 程轩不在乎别人的看法。 既然来了，就要全心全意地管好工部。 至少，先把老爹交代的任务完成了再说。 ………… 户部尚书李毅的府邸里。 当徐高峰一副落魄的模样出现在李毅眼前时，李毅很是不解。 他很难想象，一向注重仪表的徐高峰，今天怎会如此狼狈。 “你不是去工部了吗？怎么搞成这个样子？” 徐高峰作为李毅的心腹，在李毅面前也不遮掩。 苦着脸说：“卑职今天时运不济，在工部时不小心冲撞了越王，被越王惩戒了一顿，才落得这般狼狈。” 李毅皱眉：“越王他怎么会去工部？” 徐高峰苦笑：“卑职回来时打听了下，听说越王殿下入驻了工部，现在整个工部都归越王殿下管辖了。” 李毅眼睛微眯。 “越王入驻工部？嗯，想起来了，似乎确有此事。 但你只是去工部要几个工匠，怎么会冲撞了越王？” 徐高峰知道有些事瞒不住，只好将工部发生的事原原本本讲了出来。 李毅听完，目光一寒。 “越王让你当着整个工部的面离开的？” 徐高峰察觉到李毅眼神的变化，额头冒汗，哭丧着脸答：“是，是的！” “知道了，下去吧。” 李毅面无表情，不冷不热地说。 “大人，卑职……” 徐高峰有些忐忑。 “下去吧……” 李毅摆摆手，不愿再多听徐高峰说什么。 徐高峰看看李毅，终是无奈拱手：“卑职告退！” 直到徐高峰走远，李毅才喃喃自语：“越王这是不把我们户部放在眼里啊……哼！” 京城皇宫内的一座巨大工坊里。 无数工匠在工坊内忙碌，锤打声、吆喝声、催促声此起彼伏。 整个工坊热气腾腾，几乎所有的工匠都赤裸着上身，汗水如雨下。 在孙学武的带领下，程轩步入这座庞大的工坊。 一进门，便感受到一阵热浪袭来。 同时，一股浓重的汗臭味弥漫在整个工坊。 程轩皱眉，环视着整个工坊。 只见宽敞的工坊里，全是光着膀子的汉子，有的在敲敲打打，有的在搬运各种材料，有的则用工具磨着枪管。 足有两万多人，场面宏大，蔚为壮观。 但看着这两万多工匠忙得不可开交的景象，程轩并未感到震撼，只觉得一片混乱。 工坊里，无数工匠虽各司其职，却缺乏统一调配，这些人想干什么就干什么，完全是一盘散沙。 最关键的是，程轩看到工坊一角，堆积如山的废弃材料。 一看就知道是制作中产生的残次品。 程轩望着孙学武问道：“工坊每天的残次品有没有统计过？” 孙学武一愣，想了想说：“只有一个大致的数字。” “那你告诉我，制作一支成品燧发枪要浪费多少材料？” 孙学武恭敬地回答：“大约三到四支燧发枪中才能有一支成品吧，现在工匠们对制造燧发枪还不太熟练，等过段时间，工匠们都熟练了，两到三支中就能有一支成品了！” 程轩顿时无言。 这样的成品率，只有25%到30%，难怪两万多工匠一天只能造出一千支燧发枪。 “我的那些……工匠呢？他们在哪儿？为什么我没看到他们？” 孙学武赔着笑脸回答：“越王殿下从南京请来的人，个个都是宝贝，他们制造燧发枪，很少产出不合格品，我把他们单独安排在一个作坊里制作，没让人打扰他们。” “也就是说，你把他们单独隔离开来了，对不对？” “是，是的。” 孙学武明显感觉到了程轩的不满，心里估摸着自己哪里没做到位。 程轩真是彻底无语了，把几千个有经验的人单独放在一边，让两万个完全没有制造燧发枪经验的人在这里瞎摸索，这成品率怎么可能高。 简直就是……乱来嘛！ 不过，程轩也没责怪孙学武，古人的思想保守，许多绝技都藏着掖着不愿意外传，这也是很多技艺失传的根源。 但程轩可不吃这一套，在他看来，这样的陋习不改，大明的工业怎么发展得起来？ 想到这儿，程轩直接说：“去，让所有人都停下手里的活，全部集合起来，把我从南京带来的那些……工匠都叫过来！ 一柱香的时间内，我要看到所有人都站在我面前！” “啊这……是，卑职这就去办。” 孙学武先是吃了一惊，想阻拦，因为这样会拖延燧发枪的制作进度，但在看到程轩的脸色后，孙学武选择了退让。 很快，一声声吆喝响起，作坊里所有的工匠都放下了手头的工作，聚集到了一起。 程轩望着那聚集起来的两万多工匠，没说话，还在等待。 又过了一会儿，作坊外又走进了几千名工匠。 这些……工匠进到作坊后，见到高台上的程轩，都不禁欢喜，随即整齐地行礼道：“拜见越王殿下！！！” 声音洪亮，响彻整个作坊。 作坊里那两万多工匠听到这话，都是一惊，原来那个站在高台上的年轻人竟是一位王爷！ 第54章 户部会没钱? 两万多的工匠有样学样，稀稀拉拉，参差不齐地喊道：“拜见越王殿下！” 程轩淡淡地扫视了所有人一眼，没多废话，直接开口：“既然知道我是谁了，本王就不自我介绍了。 从现在起，工部由我说了算，你们无需明白太多，只需明白一点，从这一刻开始，本王的话，就是……规矩，就是……命令！任何人都不得违抗。” 工匠们面面相觑，不明白程轩这话的意图，他们这些……匠人哪敢违抗王爷的命令啊。 不过面对程轩的话，他们还是恭敬地说：“一切听凭殿下吩咐！” 程轩点点头，看向南京那群工匠：“你们原本就是我家的工匠，最了解我的脾性，也知道我的规矩，接下来很长一段时间，你们将承担重任。 我希望你们像我当初带你们时那样，把这里的所有人都带出来。 有问题吗？” 从南京来的几千名工匠，没有犹豫，立刻恭敬回答：“遵命，殿下！” 程轩满意地点点头，随后看向那两万多的工部工匠，说道：“现在开始，我会给你们分工安排，不论……你们有任何不满或意见，都给我藏在心底，本王不想听这些……不愿做的，可以直接离开！ 但有一点要记住，凡是走出这个作坊的，大明工部将永不录用，而且谁敢泄露这里的任何机密，格杀勿论！” 程轩这充满杀气的话，让这两万工匠都颤抖了一下。 他们能清晰感受到，这位……越王殿下，并非在开玩笑。 众人连忙恭敬答道：“谨遵王令！” 随后，程轩毫不客气地将这两万多的工匠划分开来，采用流水线的方式安排每个人做什么，不能做什么。 忙碌了大半天，终于完成了分工。 之后，在孙学武的带领下，程轩又去查看了弹丸制造作坊和大炮制造作坊。 把所有作坊的模式都调整为流水线后，这一天差不多也过去了。 程轩这才带着郑龙和郑虎二人离开。 接下来的几天，程轩几乎每天都会准时到工部报到，同时巡查各作坊的生产数据。 程轩采用了流水线方式对工匠进行分工后， 燧发枪的成品率开始不断攀升。 第一天，整个作坊就造出了三千支燧发枪成品。 不合格品的数量减少了一半。 第二天，作坊生产出了四千支燧发枪成品。 不合格品数量降到了三成。 第三天，作坊造出了五千支燧发枪成品。 不合格品的数量降到了两成。 第四天，作坊造出了六千支燧发枪成品。 不合格品数量直接降到一成。 之后，作坊的产量稳定在了六千支左右， 而不合格品的数量也维持在了一成。 同时，弹丸的生产和越王炮的制造也开始逐渐增加。 到了第十天，越王炮基本上一天可以生产五门。 这意味着，一个月，越王炮基本能生产一百五十门，比老太爷给他定的任务多了整整五十门。 而燧发枪的生产量，也比之前足足翻了三倍。 大大超过了老太爷给他的任务量，只要原料不断，一个月生产十七八万不成问题。 正当程轩以为一切即将步入正轨时， 这天，孙学武一脸苦涩地找到了程轩：“王爷，咱们工部快没钱了，眼看要给工匠们发薪，这可怎么办。” 程轩一愣，疑惑道：“没钱就找户部要去啊！我又不管户部的事。” 孙学武苦着脸说：“户部说国库空虚，今年的税收还没收上来，没钱划拨给户部，至少要等到秋收以后，才能给我们补充。” 程轩瞪大眼睛，看着孙学武：“国库空虚没钱？你确定？” 孙学武点点头：“今天我去找户部尚书李毅申请款项，李大人就是这样说的。” “嘿！户部这是打算给我们使绊子啊！谁给他们的胆子？” 程轩嘴角露出一丝冷笑。 户部会没钱？ 骗谁呢？ 当年他们北疆征战，朝廷财政那么紧张，真正穷得叮当响的时候，他老爹天天哭穷，朝廷都没欠过北疆将士一分军饷。 那可是几十万大军的军饷啊。 现在，工部只是要几万人的工资，户部竟然说没钱，这话说出去谁能信？ 况且老太爷当初把部门交给他时，可是拍胸脯保证过的，要人有人，要钱有钱。 户部现在居然敢不掏腰包，这户部的心也太大了吧。 背后要是没人在搞鬼，那才怪了呢。 程轩摆摆手说：“这事儿我来解决，你忙你的去吧！” 孙学武小心翼翼看了程轩一眼，不敢多言语，恭恭敬敬地退下了。 孙学武走后，程轩眼睛里闪过一丝精光。 “走，咱们去户部转一圈，看看户部是不是真的穷到叮当响！” 程轩身后，郑龙、郑虎兄弟面无表情，紧跟其后。…… 户部衙门里头。 此时，户部尚书李毅正陪着一位重要客人。 “殿下放心，那五百万两军费，我一定按时给您送去。” 汉王朱高煦满意地点点头。 “李大人辛苦了，你也知道，本王监国在肩，压力山大。朝廷南征大军已基本平定安南，若没有这笔钱奖赏浴血奋战的将士，他们会怎么想？” 李毅笑呵呵地说：“微臣自然理解殿下的难处，所以我没二话。但现在国库空虚，这五百万已是户部极限了，再多也拿不出。” 朱高煦微笑道：“无碍，五百万够了。国库情况我也有耳闻，你能在这种困难时刻拿出五百万，足以证明你对我的支持。放心，我心领了，都会记着。” 李毅的笑容更加灿烂了。 “王爷能记得臣的好，臣就心满意足了。” 两人对视一眼，哈哈大笑，一切尽在不言中。 这时，门口的衙役走上前拱手道：“殿下、大人，越王殿下带人来访。” 朱高煦先是一愣，随即脸色一沉，满脸怒气：“是他！哼！” 他对程轩可谓是恨之入骨，却又无可奈何。 因此，一提程轩，朱高煦就火冒三丈。 李毅笑容依旧，眼神中闪烁精光，笑道：“快请！” 第55章 两个字，没钱 朱高煦冷声说：“本王有事先走一步。” “别啊，王爷，其实有件事我一直没跟您说。 为了凑齐那五百万两军费，我把工部的工资也搭进去了，打算拖一阵，等地方税收上来再补给工部。 这事以前没问题，但现在工部主管换成了越王殿下，这位……王爷，是出了名的不吃亏。 我猜他准是来要工部工资的，这事还请王爷能帮我解释一二……” 朱高煦皱眉。 说实在的，他现在极度不想见程轩。 他怕自己一见程轩，就忍不住和这侄子大动干戈。 但李毅刚帮他大忙，立刻翻脸他又做不到。 考虑再三，他还是决定留下，毕竟拿人好处，嘴短手软。 况且李毅掌管户部，以后许多事还需他支持。 这样的人，能拉拢尽量拉拢。 反正他只是不想见程轩，并不怕见他。 大不了和这小子干一架，顶多被老太爷各罚一顿！ 朱高煦不知，李毅心里正暗暗嘲笑。 在李毅看来，朱高煦只是他暂时拉来挡枪的。 他想借朱高煦与程轩的矛盾，给程轩使绊子。 程轩让户部丢这么大脸，他李毅岂能善罢甘休？ 明面上自然不敢得罪程轩，但背地里的手段多的是。 程轩带着云家兄弟走进户部衙门，看到朱高煦时，明显愣了下。 他没想到朱高煦这时也在户部。 自从上次在皇城里把这位二叔惹毛，他们俩的矛盾几乎人尽皆知。 事后，程轩尽量避免与朱高煦照面。 程轩不怕朱高煦，只是担心万一真冲突起来，不管结果怎样，在老太爷那儿都占不到理。 不过既然遇上了，程轩也没在怕的。 “哎，二叔，你咋也在户部？ 侄儿还说改天去府上赔罪呢，最近实在太忙，等有空了，侄儿一定上门谢罪。” 程轩满脸笑意，乐呵呵地朝朱高煦走去。 朱高煦看着程轩那可恶的笑脸，不由得捏了捏拳头，有种想揍上去的冲动。 强压着这股冲动，朱高煦重重哼了一声：“胆子不小，还敢站在我面前。” 程轩嘿嘿一笑：“二叔这话，侄儿是晚辈，您是长辈，晚辈错了，长辈多担待不是？” 朱高煦怒道：“就你这小子，何时把我这二叔当长辈看过？ 脸皮比城墙还厚，没事赶紧滚，我和李大人有事谈。” 程轩不顾朱高煦的怒火，笑道：“我来其实是想问李大人，工部工匠们的工资啥时候给？ 要知道，好多工匠家庭指望着这笔钱过日子呢。 总不能让他们饿着肚子给朝廷干活吧，那样的话，我们大明朝廷像什么话？” 朱高煦冷哼一声，说：“工匠的工钱急什么？拖几个月会死人吗？朝廷还能少了他们的那份工资？ 现在朝廷最要紧的是奖赏南征的大军。 安南已经被咱们大明摆平了，大军正往回赶呢，咱们总不能让那些为我们大明出生入死的将士们，心里一点温暖都感受不到吧。” “说实在的，现在户部的钱，差不多都得用在慰劳南征的战士身上。 工部那点钱，就先缓缓，等几个月，饿不死几个人的。” 程轩听了这话，立刻笑了。 饿不死几个人，这简直是不拿工匠当人啊！ 这些工匠虽然没流血，但他们可是汗流浃背的在工作啊。 没有这些工匠的辛勤劳动，哪来的武器装备，哪来的五军营、神机营、龙骑兵？ 朱高煦这种站着说话不腰疼的态度，根本没把工匠放在眼里。 程轩不想再跟朱高煦纠缠，直接转向李毅问：“李大人，我也懒得听虚的，你直接说吧，工部的这笔钱，户部给还是不给？ 我上任时，皇上可是说得明明白白，要钱给钱。 你们户部这是没把皇上的话当回事儿？” 面对程轩略带威胁的言辞，李毅一脸委屈地说：“殿下，不是我们不把皇上的话不当回事，而是国库空虚，是真的没钱啊。 这一点太子殿下最清楚，不信您问问他。 这事要是闹到皇上那里，我只有两个字——没钱！” 程轩看了一眼李毅，心中冷笑不止。 给朱高煦的军队发钱就有，给工部发工资就没，以为吃定了他程轩？ 程轩心里明白，北疆一战后，国库空虚可能是真的，暂时缺钱也可能，但绝不会穷到连几万工匠的工钱都拿不出的地步。 这户部显然是情愿把钱给朱高煦的军队，也不愿给工部的工匠发工资。这么做的目的，就是想给他难堪。 他什么时候得罪过户部了？ 提到得罪，程轩猛地想起他刚到工部第一天发生的事。 嘿，好像还真得罪了！ 程轩恍然大悟。 这位户部尚书李毅是在记恨他驳了户部的面子啊！ 程轩不再言语，他懂了，从此以后，他主管的工部想从户部要钱，估计难如登天。 而工部本身就是一个花钱如流水的地方，没有户部的支持，恐怕寸步难行。 “呵呵呵！既然这样，当我没来过！” 程轩呵呵一笑，丢下这句话后转身就走，没有半点迟疑，因为他知道，留在户部不过是自取其辱。 望着程轩远去的背影，李毅嘴角浮现出一抹冷笑。 王爷又怎样，只要户部还在他的掌握之中，就连王爷也得求他。 他倒想看看，程轩在没有户部的支持下，还能硬撑多久。 现在是工匠的工钱，过一阵子，就是官员的俸禄。 再过段时间，就是大明各地工程的款项了。 工部的山泽、屯田、水利、交通，哪一样不需要钱？ 没有户部的支持，工部什么都不是。 到时候，看程轩怎么向皇帝交代！ “哈哈哈哈！爽快，李大人，你干得不错！ 本王很久没有这么痛快了，看着那小子受挫，本王心里真是痛快至极。 放心，如果这小子真去皇上那里告状，本王自然会为你说话。” 朱高煦大笑着拍了拍李毅的肩，这是他头一次见程轩吃瘪。 见到程轩受挫，他觉得近日心中的那股无名火终于得到了些释放。对李毅更添了几分欣赏！ 第56章 就不能自己挣钱吗? 李毅赔笑说：“王爷，臣说的是实话，户部真是没钱了。” 朱高煦大笑着点头道：“对，是没钱了，这一点本王可以作证，哈哈哈！” 李毅也微微一笑，眼神里透露出自得，仿佛一切都掌握在他的手中。 他相信，用不了多久，程轩就会向他低头。 能让声名在外的越王朱瞻墉低头，想想就挺满足的！ 程轩会向户部低头？ 开什么玩笑，他这一辈子，几乎就没向任何人低过头。 哪怕是面对老爹，只要他不愿意，也绝不会低头。 一个小小的户部就想让他低头，想都别想！ 不过现在户部不给钱，要是不能解决资金问题，工部的运作可能真会出现大麻烦。 当然，以程轩的财力，要养活工部几万工匠毫无问题。 但这终究不是长久之计。 想到这里，程轩突然有了个主意，眼前一亮。 户部说没钱，难道他们工部就不能自己挣钱吗？ 工部可是掌握了大明最大的生产资源。 想要什么，工部做不出来？ 至于卖给谁，在他程轩面前，还有什么卖不出去的？ 除了皇家商会不说，他还有漕运商会、海运商会。 他甚至可以重新组建一个商会。 嗯，名字他都想好了，就叫“名匠商会”。 这个商会的所有物品都将由工部工匠直接制作，再通过“名匠商会”出售。 甚至可以在这些物品上打上皇室的标志。 对大明百姓来说，最好的东西是什么？ 皇室用的东西啊！ 只要打上皇室标志的东西，在大明百姓眼中绝对是追捧的好东西。 而且工部这些年积攒的一些无用之物，基本都能处理掉。 只要这个商会建立起来，工部日后就不必看任何人脸色。他们的财务甚至能独立出来，不受户部的约束。 想到这，程轩不再犹豫，直接对身后的云氏兄弟说：“走！去皇宫，见老爹！” 这件事自然需要朱棣的支持，要说服朱棣， 程轩信心满满…… 紫禁城，御书房内。 早朝结束后，朱棣一直待在御书房批阅奏折。 此时，朱棣手里拿着一份奏折，脸色很难看。 这份奏折是一份密报，关乎铁木耳帝国。 自塞哈之之事后，朱棣对铁木耳帝国的重视超过了其他所有事。 他甚至派遣了大量的锦衣卫， 去探查有关铁木耳帝国的一切信息。 现在他手里的这封奏折，就是……锦衣卫花了大价钱搞到的。 铁木耳帝国向东征战啦！ 上百万的大军，正朝着大明朝浩浩荡荡地开来。 而在大军出发前，铁木耳还斩首了自己十几名使臣！ 说实话，看到这儿，朱棣心里有点犯嘀咕。 啥时候大明往铁木耳帝国派过使者呢？ 他还特意让礼部的人去查了查。 这一查，立马就查出了一些他已经忘得差不多的事儿。 那时候，太祖还在世，洪武二十八年的光景，太祖皇帝为了展示大明国威，四处派人出访。 里头就有个使者，出去以后再没回来，就是去铁木耳那的傅岸。 那时朱棣还以为，傅岸他们，在出访的路上遇到了什么意外。 加上大明那时候连续出事，先是太祖皇帝去世，建文帝登基，接着建文帝搞削藩，把他逼得发动了靖难之役。 等他当上了皇帝，大明事情多得数不清，他就把这事给忘了。 现在回想起来，原来傅岸他们，不是遇到什么不幸，而是直接被铁木耳抓起来关了。 更让朱棣没想到的是，傅岸他们被关押折磨了二十多年，竟然还一身硬骨头，没丢大明的一丁点骨气。 到死的时候，嘴里还喊着大明万岁的口号。 “铁木耳！” 朱棣放下手里的密报，冷冷地念出了这三个字。 同时心里也压着一座大山。 铁木耳上百万的军队开始东征了。 虽说一时半会儿肯定打不到大明本土，但这股扑面而来的压力，让朱棣实实在在感觉到了。 这意味着留给大明的时间真的不多了。 朱棣嘴上总说先下手为强，要远征铁木耳，但他心里清楚，经过北疆大战之后，大明朝廷的财政状况，根本支撑不了比北疆之战花费更大的远征。 现在铁木耳帝国上百万大军远征而来，倒给大明留足了恢复和准备的时间。 朱棣粗略估算，最多半年，大明就会和铁木耳帝国正式交战。 这半年，将是大明最关键的时候。 燧发枪和越王炮成了这次战役胜负的关键。 只要半年内，大明一百五十万军队能全部换装。 那么和铁木耳帝国的这场仗，大明将拥有压倒性优势。 就算只换一半，他也绝对有把握打败铁木耳的百万大军。 想到这，朱棣自言自语：“那小子不知道行不行，时间真的不多了！” 思考之际，门口太监进来，恭敬地说：“皇上，越王殿下到了。” 朱棣眼睛微微一眯，心想：“这家伙真不禁念叨，刚想那小子，他就来了。” “让他进来！” “是！” 很快，程轩大踏步进了御书房。 “皇爷爷好！” 朱棣看了看程轩，冷冷地说：“你还有空到我这儿来，我不是说过，一个月要十万支燧发枪，上百门越王炮，你不待在工部好好干，跑来干什么？” 程轩不满地说：“皇爷爷，您别问我啊，当初您可是说过，要人给人，要钱给钱，人是给了，现在钱呢？ 工部的工匠们都快揭不开锅了，我不来找皇爷爷要钱，手下的工匠们岂不是要饿死？ 工匠死了，我还怎么造枪造炮啊。” 朱棣微微皱眉道：“没钱不会去找户部支取吗？难道你去户部要钱，还要我给你下旨不成？” 程轩两手一摊：“户部告诉我说，他们也没钱啊。 这真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啊！” 朱棣一瞪眼，惊讶地说：“户部没钱了？” 程轩一脸无辜：“户部要有钱，我还来找皇爷爷干嘛？” 朱棣皱了皱眉，看了看程轩：“你去户部了？” 程轩点头：“去了，户部尚书李毅说，国库已经空了，没钱。” 第57章 这军令状，我接了 朱棣眯了眯眼，没说什么，只是道：“好吧，工部的工资你去皇家钱庄领吧，无论如何，燧发枪和越王炮的生产不能受影响。” 程轩嘿嘿一笑：“皇爷爷，其实呢，我也知道，现在朝廷银根紧，老是从皇家钱庄或皇家商会拿钱也不是长久之计。 如果可能，孙子倒有个办法让工部自给自足，甚至还能有不少盈余，就看皇爷爷愿不愿意了。” 朱棣心里一动，看向程轩，轻哼了一声：“有啥鬼点子快说，别吊我胃口。” 程轩不再犹豫，把自己的想法原原本本都说了一遍。 整个过程中，朱棣都在静静地听着，没有插嘴。 直到程轩说完，朱棣才冷笑了一声：“你是打算让工部财政独立出去，哼，不想受户部的约束是吧？” 被朱棣说中心思，程轩也不觉得尴尬，理直气壮地说：“对，就是不想受户部摆布，这个户部尚书太不像话了，有钱给二叔犒赏士兵，没钱给工部的工匠发工资。 皇爷爷，工部的人就不是人了？ 而且现在燧发枪和越王炮的制造全指着这些工匠呢。 要是连工资都发不出，工匠们哪来的力气卖力干活！” 朱棣没有正面回答程轩的问题，没有在这个问题上纠缠，而是问：“你说的这个……名匠商会成立了，我能得到什么好处，朝廷又能得到什么好处？” 程轩笑道：“好处多了去了，以前工部就是一个光花钱不赚钱的衙门，现在摇身一变，成了自给自足还能赚钱的衙门，这不是减轻了朝廷的负担吗？ 再者，这个名匠商会，说到底性质和皇家商会差不多，都是皇爷爷您说了算。 只要皇爷爷需要用钱，直接从名匠商会取就行。 而且，说句不太中听的，皇爷爷想要提高燧发枪和越王炮的产量，什么恩威并施啊，其实都不如直接……用钱去激励他们的积极性。 常言道，有钱能使鬼推磨，这话也不是没道理的。” 朱棣听了陷入沉默，半天后，他说：“如果你承诺，五个月内，保证完成我大明一百五十万大军的全面换装，至少还要造两千门越王炮，并立下军令状，我就答应你的要求。” “嘶！” 程轩猛地吸了一口冷气，一百五十万支燧发枪，外加两千门越王炮，老爷子这脑洞真够大的。 这不光是加倍挑战难度，简直是翻了好几番！ “老爷子，您还是另寻高手吧，我明儿就去宗人府报到得了。” 程轩干脆利落地推掉了这烫手山芋。 开啥国际玩笑，老爷子这不是存心要折腾死他嘛。 五个月造出一百五十万支燧发枪，平均每月三十万支，就工部现在的能耐，就算……累趴下也完不成这天文数字啊。 还有那两千门越王炮，一个月要造四百门。 想想头皮都发麻。 朱棣微微一笑，淡定地说：“别急着拒绝，先看看这个再说。” 说着，朱棣把手里的密信扔给了程轩。 程轩接过一看，心里一惊，失声叫道：“铁木耳东征了！” 朱棣神情凝重地点点头：“没错，铁木耳东征了，百万大军往东推进，留给咱们的时间不多了。” “如果五个月内不能完成全军装备更新，大明和铁木耳的战争，咱们就没优势可言了。” “到时候，我大明在这场战役中要牺牲多少人，你应该心知肚明，所以我不是在逼你，而是形势逼人不得不加速行动。” 程轩皱起眉头，铁木耳帝国的东征比他预想的还早，正如老爷子所说，留给他们准备的时间确实不多。 大明若不想以惨重的代价打这场仗，最好的法子就是……全面换装。 程轩陷入了深思。 朱棣看了一眼程轩，也不催促。 片刻后，程轩抬起头：“老爷子，五个月内完成大明全军换装并非不可能，但名匠商会未来五个月的盈利，我将全部投入到工匠身上。 没完成换装前，您是一分钱都见不到的。” 朱棣有点不满地看向程轩：“你把我当成什么人了？这时候，别说不拿钱，就算是……倒贴钱，只要事情办成了，我也乐意。” 程轩笑道：“这样，这军令状，我接了！” 朱棣满意地看着程轩，笑道：“好！不愧是我的孙子，有魄力！我向你保证，工部的事，你放手去做，别的事不用你操心。 有任何问题，我给你兜底！” 程轩也不客气，直接说：“行，老爷子痛快，我这就去准备一切，五个月内，必定给老爷子一个满意的答复！孙子先行告退了。” 朱棣含笑点头，轻声说：“去吧。” 程轩转身就走，时间紧迫，他必须争分夺秒。 看着程轩离开的背影，朱棣的笑容渐渐淡去，目光渐冷：“户部说没钱？哼，很好嘛！” 此时，在家中享受美妾伺候的李毅，不由得打了个冷颤，心中忽然有种不祥的预感。 李毅有些纳闷，怎么突然就有这种感觉，想了半天，也没觉得哪不对。 随后摇了摇头，觉得自己可能多虑了，又沉浸到了无尽的享乐中。 两天后。 名匠商会在京师悄然成立。 同时，京师八大名匠坊同时开张。 当有人在名匠坊内看到无数标着“御用”标签的物件后， 名匠坊在京师炸开了锅。 随后的一天内，京师八大名匠坊的门槛几乎被蜂拥而至的百姓踏破。 之后的七天内，名匠商会的名声在京师彻底打响。 在名匠坊购买一件物品，就如同拥有了皇室御用之物。 这样的荣耀，让全京师的百姓趋之若鹜。 无数权贵竞相追捧。 半个月后，大明各省份府城相继有名匠坊开业。 一时之间，整个大明为之震撼。 名匠坊更是成了大明御用之物的代名词。 这一切，程轩并没有过多关注。 他只起了个头，其他事情都交给了孙若薇和孙鱼打理。 眼下，程轩几乎住在了工坊里。 同时，他对工坊制定了新的薪酬制度。 那就是后世着名的计件工资制。 多劳多得，极大地激发了工匠的积极性。 只要愿意干，努力干，他们的工资不再是固定那几两银子，而是能翻倍，甚至好几倍地增长。 在这种薪酬制度下，工匠们的积极性空前高涨。 一些以前偷懒混日子的人开始变得特别积极。 谁不想为家里多赚点钱呢，尤其是他们这些……工匠。 家里有田的还好，至少饿不死。 家中没田的就指着这点工钱过活。 现在大把赚钱的机会就在眼前。 只要肯卖力，工资不知要比以前高多少…… 他们自然拼了命地干。 有的人恨不得吃住都在工坊里。 在他们看来，多干一份活，家里就能多一份收入啊！面对这种情况，程轩不得不对工作时间做出安排。 否则，时间久了，肯定有人身体吃不消。 现在每个工匠都是宝贵的生产力，他可不愿这些……已有丰富经验的工匠一个个累垮。 于是，程轩制定了两班倒的上班制度。 白天六个时辰，晚上六个时辰，让整个工坊连轴转。 这样调整后，工匠们既有休息时间，又有充足的赚钱时间。 当然，这样的制度调整下，也有些工匠发了些牢骚，毕竟很多人觉得休息就是在……浪费时间。 而那些所谓的“浪费时间”，可都是金钱啊！ 但在程轩面前，谁也不敢表现出半点不满。 无论如何，在这样的制度下，整个工坊都爆发出极高的热情。 燧发枪、越王炮、子弹、炮弹的产量稳步提升，每天都有大幅度的增长。 程轩入驻工部刚满一个月后， 已制造出燧发枪三十二万支，炮四百五十门，弹药更是不计其数。 看到这些数字，程轩悬着的心总算放下大半。 这表明，他在工部采取的一系列措施效果显着。 只要不出意外，五个月的时间，他立下的军令状完全有可能完成。 工部步入正轨，程轩也终于松了口气。 他终于有机会从繁忙中抽身，外出走走了。 忘忧楼。 自从上次塞哈之的事之后，程轩就很少有空再来这儿了。 上次，徐妙锦的三位“大将军”可是帮了他的大忙。 虽说那三条狗是他送徐妙锦的，两人之间也无需太多客套，但人家毕竟帮了他大忙，程轩总不能无动于衷。 更何况，他还有一件事想和徐妙锦商量，看她是否同意。 站在忘忧楼门前，程轩发现忘忧楼早已恢复了往日的景象。 门里坐满了喝酒的客人，热闹非凡。 门口的小二迎来送往，忙得不可开交。 程轩的出现恰巧引起了小二的注意。 小二一见程轩，眼睛一亮，虽然只见过一面，但程轩留给他的印象实在太深刻了。 小二连忙上前，正要行大礼。 程轩挥手道：“不必多礼，叫我公子就好，我是来找徐老板的，她在哪儿？” 小二恭敬地回答：“回公子，老板娘在里面算账呢。” 程轩点点头，正要迈步入内，突然大街上传来一阵响彻云霄的欢呼声。 第58章 龙骑军回京 程轩停下脚步望向远处，只见街道尽头，无数百姓站在两侧，尽情欢呼，随后是一阵阵马蹄声。 紧接着，一队队身穿黑色盔甲的骑兵威风凛凛地缓缓走过街道。程轩微微一愣。 这是……龙骑军回京了！ 这么说，安南的战事已经结束了，南方的诸侯们想必也已将安南的劳动力带回了吧。 在愣神间，龙骑军已经渐渐接近忘忧楼。 走在队伍最前的是现任英国公张甫。 张甫正满脸笑容地向街道两边的百姓拱手致意。此次出征，使他大开眼界，龙骑军的恐怖他也算是彻底领教了。 带领这样一支令人恐惧的骑兵，让张甫感觉自己无坚不摧，势如破竹，这种感觉前所未有的强烈。 在安南，几乎没有任何军队能在正面抗衡龙骑军。 面对龙骑军，任何军队的结果只有一个——溃败。 有时张甫会想，这龙骑军的创立者越王朱瞻墉究竟是何等人物，竟能打造出如此可怕的骑兵，并且毫不犹豫地将其交付给朝廷。 这位越王真的毫无野心吗？ 要知道，任何一个有野心的诸侯得到这样的军队，绝不会如此轻易交给朝廷。 正想着，他忽然察觉到不对劲。因为他猛然发现身后的马蹄声似乎停下了。 正当他疑惑地回头时，龙骑军后方响起震耳欲聋的呼喊：“参见殿下！！！” 张甫瞬间傻眼了！ 忘忧楼门口，众多龙骑军低头捶胸向程轩行礼，高呼：“参见殿下！” 周围的百姓在听到这声问候后，所有人的目光都齐刷刷地投向了程轩。 “是越王殿下！” “真的是越王殿下！” “我亲眼见到越王殿下了。” “他就是……大名鼎鼎的越王殿下，好年轻，好英勇。” 周围百姓一片哗然，议论纷纷。 程轩一身便装站在门口，其实此刻他也有点懵。 没想到在愣神之间，龙骑军已走到自己面前并认出了他。 龙骑军是他亲手调教的军队，认出他并不奇怪。 但这样的行礼方式，无疑是打了英国公张甫的脸。 毕竟，张甫才是这支龙骑军现在的统帅，而大军正接受百姓的祝福。 程轩与张甫无冤无仇，如果因这事让对方心生芥蒂，那就真是躺着也中枪了。 好在，张甫并非心胸狭隘之人。 他翻身下马，直接来到程轩面前，拱手行礼道：“张甫见过殿下。” 程轩连忙扶住张甫，笑道：“英国公不必多礼，您现在是我大明的英雄，一战平定安南，威名直追您的父亲河间王，相信历史会铭记这一笔重彩。” 张甫谦逊地微笑道：“臣的战绩与殿下相比，如同云泥之别。 殿下北疆一战定乾坤，大明上下无人不晓，臣能在安南取得如此成果，多亏了殿下的龙骑军。” 程轩摇头道：“龙骑军固然精锐，但最终胜负还看指挥，您不必自谦。 今日之事，我确实未曾预料，无意间抢了风头，请见谅。” 张甫不在意地说：“何来抢风头一说，这龙骑军本就是殿下训练的，见到殿下行礼理所当然。” “殿下无需介意我的感受，只是我眼下要急着面圣，否则定与殿下畅饮一番。” 程轩笑道：“去吧，等有空，咱们再约个时间好好聚聚喝一杯。” 张甫眼睛一亮，抱拳道：“如此最好，臣先行一步。” 程轩含笑点头。张甫不再迟疑，转身跨马上马离去，龙骑军继续前进。程轩则在万众瞩目中走进了忘忧楼。 在忘忧楼里，徐妙锦已等候多时。 外面那么大的动静，她自然不可能没听见。 见到程轩走进来，徐妙锦微笑着指向楼上，没有言语。 程轩会意，直接上楼，去了天字号包厢。 不久，包厢内，徐妙锦与程轩相对而坐。 “大忙人，今天终于…有空来我忘忧楼了？” 徐妙锦轻笑着问道。 “自然是来感谢姐姐上次的帮助。” “哼，你来谢我就把我当外人了。” 徐妙锦有点不开心。 “怎么会，这只是顺带的。其实真正找姐姐，是想问问你，是否有兴趣领兵。” 徐妙锦一愣，随即指着自己，难以置信地说：“你在说我吗？我一介女子，能带兵？” 程轩嘿嘿一笑：“为何不能？而且我不是让你带兵打仗，而是想请姐姐组建一支完全由女子组成的女兵队伍，人数不用太多，一万人足够了。” 徐妙锦瞪大了美丽的双眼，心里闪过一些不太好的念头，但又觉得程轩不至于那样，随即问道：“你要一万女兵做什么？” 程轩轻轻笑出声，说：“我打算把这些女兵都训练成医生，嗯，更准确地说，是要她们成为随军的军医。 她们的主要任务就是照顾和治疗受伤的士兵。 这个女兵队伍独立于大军之外，只关注伤病员，不必参与战斗。 就像战场旁边的一个大型诊所，随时准备为受伤的大明战士提供治疗。” 徐妙锦心里的石头微微放下，随即皱起眉头说：“军队里本来就配有随军医生，你这样做不是要跟太医院争活干吗？” 程轩不以为然地说：“太医院派到战场上的那些……医官，他们能有多大用？ 你知道吗，在咱们大明的军队里，一万人的队伍里才配一个医官，真打起仗来，一个医官怎么可能救得了成千上万的士兵？” “在大明军队里，最大的问题就是……伤员得不到救治，只能在伤病营里等死，有的人即使……幸运活下来，也会因为没得到及时治疗而留下残疾。” “如果大明的士兵下了战场，有足够的医官照顾治疗这些伤员，绝对能让大部分大明战士活下来。 这就是我想要姐姐帮忙建立一万人女子部队的原因。” 徐妙锦眼睛一亮，立刻来了兴致，但还是担心地说：“你的想法虽好，可这些女兵在战场上连自保的能力都没有，战斗顺利还好，一旦战败，她们的下场岂不是非常悲惨？” “所以我提议建立的是女子军队，而不是随军诊所。 这些女兵不仅要学会治病救人，还要有一定的自保能力，她们需要接受训练，甚至要学会战斗，哪怕是敌人来了，也要有能力反抗，这也是我来找姐姐的根本原因。”程轩认真地看着徐妙锦说。 徐妙锦一时沉默，似乎在权衡利弊。 片刻后，她问：“这支女子军队是由朝廷管理，还是你越王府自己管？” 程轩笑道：“当然是我越王府，你以为朝廷会做这种事？” 徐妙锦释怀地笑道：“也对，既然由你越王府管，那这事我答应了，你什么时候开始招募人手？我都有点迫不及待了。” “随时都可以！实际上，在南京我已经选了一批人选了。” “你这小子，早就挖好了坑等姐姐往里跳呢！” “哪有，之前一直没找到合适的人选，见到姐姐后才想到让姐姐试试的。” “狡辩！不过这个坑，姐姐跳得心甘情愿。” “那姐姐这家忘忧楼……” “放心吧，不会关门的，我们徐家虽然衰落了，但亲信还是有几个的。” “行，那我明天就让人从南京过来，赶到京城。” 正当程轩和徐妙锦在忘忧楼悠闲聊天时。 张甫带领的十万龙骑军，已经抵达了皇城的校场。 龙骑军整整齐齐地布满了整个校场。 突然，太监的高声呼喊传来：“皇上驾到！” 只见朱棣在一群皇宫守卫的簇拥下，缓缓走来，身后跟着以朱高煦为首的一众文武官员。 朱棣登上高台后，望着下方静静站立的十万龙骑军，心里非常满意。 这真是一支威风凛凛的军队啊。 十万龙骑军，一战平定了安南。 不仅充分展示了大明的武力强大，也显露了十万龙骑军的惊人实力。 站在高台上，朱棣能清晰地看到每一名龙骑军士兵的模样。 他们没有任何得意和喜悦的表情，一如既往地冷淡，眼神中看不出一丝情感波动，就像十万尊石雕一样。 这是一支真正能打硬仗、敢于战斗的威猛之师。 朱棣自小随军征战，打了一辈子的仗，从未见过如此临危不乱的军队。 他知道，龙骑军已经成为大明的精锐部队了。 作为帝王，他自然对此喜爱至极。 “龙骑军的战士们！你们辛苦了！” “保卫家园，我的荣耀！不辛苦！不辛苦！不辛苦！” 十万龙骑军异口同声，回答得整齐划一。 这样的回应，连领头的张甫都感到意外。 他惊讶地回头看了看背后的龙骑军队伍。 这排场，像是特训过似的。 朱棣更加满意，含笑点头。 “这才是我们大明的威武之师啊！” “大明！威武！” “大明！威武！” “大明！威武！” 三声雄浑的口号再次响起。 十万条响亮的声音汇成一股，直冲云霄，震撼了整个京城！校场中，众多官员目睹这壮观场景，内心不由涌动起豪迈之情。 “这就是我们大明的龙骑军啊！” “这就是我们大明的英勇雄狮！” 第59章 要一千万两? “有这样一支强大的军队在，谁敢侵犯我们大明！” 这时，暂时代理国政的汉王朱高煦走上前，拱手说道：“皇上，龙骑军一战灭国，弘扬了大明的强盛声威，应当重赏！英国公张甫指挥有方，成功带领龙骑军消灭安南，为我们大明开疆拓土，也应当重赏！” 朱棣听罢，笑着点头道：“确实该奖，你说说，你们制定了什么奖励方案？” 朱高煦笑道：“儿臣认为，英国公张甫领兵有方，应提升官职一级，所有龙骑军战士都应重赏，因此儿臣从户部领取了五百万两银子，作为……” 朱棣听后微微点头：“传朕旨意，英国公张甫有功，官升一级，加封太子少保。” 朱高煦瞬间愣住了。 这是怎么回事？他为张甫请功，原是希望张甫能记住他的人情。 可父皇却直接将张甫提拔为太子太保，这算怎么回事？直接把人划给太子，那他之前做的这些是为了日后给自己树立敌人吗？朱高煦脸色顿时阴沉下来。 父皇这是故意的吧！朱棣目光炯炯，微笑着问朱高煦：“对这个安排，你可有异议？” “我……” 朱高煦本想说些什么，但在看到父皇的眼神时，立刻就退缩了。 “儿臣没有异议。” 虽然嘴上这样说，但任何人都能看出来，朱高煦一脸的不满。 张甫恭敬地答道：“感谢皇上的厚爱，臣必定竭尽全力，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朱棣点点头，接着望向十万龙骑军，继续说：“至于龙骑军的奖赏……嗯，五百万两怎么够？再加五百万两吧。” “啊？” “什么？” 朱高煦再次愣住。 五百万两还不够，要一千万两？户部尚书李毅也惊呼出声。 一千万两，那可是……即使把户部掏空也不够啊。 作为户部尚书，他对国库的财政状况最了解。 连忙上前请罪道：“皇上，当前国库空虚，五百万两已经是户部能拿出的最大限度，再多，户部真的拿不出来了！” 朱棣微微一怔，疑惑道：“国库空虚了？为何太子从没向朕报告过此事？” “我记得北疆大战时，太子监国，虽然总和朕诉苦，也常以国库空虚为由，但似乎总能挤出些钱来。” “如今北疆战事已定，大明趋于安定，国库反而空虚了。打仗时说没钱，现在不打仗了还喊没钱。你告诉朕，大明的国库何时有过钱？” 李毅顿时额头冒汗，苦笑：“皇上，现在国库是真的没钱了，这五百万两银子已经是户部最后的存款，再多真没了。” 朱棣斜睨了李毅一眼，轻声问：“国库真的没钱了？” “没了！真没了！” 朱棣的声音逐渐转冷：“朕让你掌管户部，现在竟然连一千万两犒赏将士的钱都拿不出来，这是在打朕的脸，还是打击我大明将士的士气？” “既然国库都没钱了，朕还要你这个户部尚书有何用？不如让贤算了。” 李毅脑袋轰的一声，险些晕厥过去。 第60章 巨大的风筝 李毅直接瘫倒在地，汗如雨下地说：“皇上，是臣愚钝！也许，是臣记错了，一千万两银子，户部凑一凑应该还是能拿得出的。” 朱棣似笑非笑地看着李毅，问道：“这么说，户部还是有钱的，对吧？” 李毅狠狠地点了点头：“是的，还有，是臣的错，臣这就派人去领钱。” 朱棣嘴角勾起一丝冰冷的笑：“又有钱了？我好像听说户部没钱了，连工部工匠的工钱都发不出。这笔钱又是哪里来的？” 李毅顿时觉得一股寒意从心底升起。 他明白，这是朱棣要找他麻烦啊！ 李毅下意识望向百官中的某个人，却发现那人眼观鼻，鼻观心，仿佛没看见他一样。 突然间，李毅明白，在这个紧要关头，根本没有人敢伸出援手救他。 心里一凉，他软软地倒在地上，心想：完了！ “微臣，知罪！” 李毅心如死灰，趴在地上，浑身发抖。 他真没想到，朱棣会在这种情况下对他下手。 在十万龙骑军前，在文武百官的众目睽睽之下，即便有人想救他，也不敢明目张胆地站出来。 现在，他只能听天由命。 不知道等待他的将是何种命运。 朱棣冷冷地看着李毅，轻轻哼了一声：“既知罪，那就自己去大理寺吧，朕会通知刑部、都察院，三司会审。 你若真有罪，该怎么判就怎么判，若是无罪，就自行请辞吧。” 李毅听了这话，像是被霜打过的茄子，整个人仿佛瞬间老了几十年。 “罪臣遵旨。” 这一切都被朱高煦看在眼里，一个堂堂的户部尚书，就这么完了。 朱高煦忽然觉得，老爷子现在越来越让人捉摸不透。 让他监国，却又向着太子。 他才和李毅达成默契，转眼间，老爷子就把这户部尚书给废了。 他原以为，老爷子让他监国是因为看不上太子的能力，有意扶持他上位。 现在看来，完全不是这么回事！朱高煦心里憋屈至极，却只能忍着。 愤怒的情绪难以平息，胸口堵得慌。 随后的庆功大典照常进行，但整个过程中，朱高煦的脸上再无一丝笑容。 至于……庆功大典上的事，程轩一无所知。 此时，他与徐妙锦商量完女子军事事宜后，回到了工坊。 刚到工坊门口，他就目睹了一场奇异的场景。 工坊上空竟然有一只巨大的风筝在飞来飞去。 那风筝至少三四米长，五六米宽，看起来就像一只大鸟。 但这不是重点。 关键是，风筝上居然还有一个人！看到这一幕，程轩直接惊呆了！他第一反应是……这不是滑翔翼吗？但仔细一看，又觉得不对，因为那只巨大的风筝上还系着一根长长的麻绳。 程轩环视四周，看到工坊附近有几个孩子正合力拉着一根麻绳快速奔跑。 而那根麻绳的另一端，正是连着那只巨大的风筝。 天哪，大明朝的孩子都已经这么会玩了吗？ 正当他愣神时，拉风筝麻绳的几个孩子中，突然有一个摔倒在地，紧接着其他孩子也相继失手，手中的麻绳脱手而出。 第61章 遇上戏精了 空中的巨型风筝猛地朝地面砸来。 “啊！” 天空中响起女子的尖叫。 程轩还没反应过来，就见那巨大的风筝直愣愣地朝他这边砸来。 哎呀！程轩心中暗骂，想要躲避，已有些来不及。 就在这时，身后郑氏兄弟左右开弓，猛地架起程轩向后扑倒。 三人直接摔倒在地。 “啊！” 程轩感到头顶一阵狂风掠过，伴随着女子的喊叫声。 抬头一看，只见那巨大的风筝已越过他们头顶，重重地砸在地上，扬起一片尘土。 程轩的脸色有些难看。 刚刚他差点就被那风筝撞倒。 如果被撞上，以那风筝下坠的速度，不死也得重伤。 心中带着怒火，程轩站起身，拍掉身上的尘土，直接说：“去看看人怎么样，没死的话，给我带过来！” 郑氏兄弟起身，二话不说，直接走向风筝坠落的地方。 不久，郑龙手里提着一个身材娇小、模样可爱的少女走了过来。 “放开我，放开我！你们想干什么？” 郑龙手中的少女拼命挣扎，但她根本挣不开郑龙有力的大手，整个人像小鸡一样被提到了程轩面前。 这时，之前拉风筝线的孩子们小跑过来，大声叫着：“芸芸姐，芸芸姐，你没事吧！” 见到郑龙提着少女，几个孩子立刻喊道：“你们要干什么？放开芸芸姐。” 但当郑虎迈步挡在孩子们面前时，他们都下意识地停住了。 因为郑虎的体型太过魁梧，即便是成年人也会感受到强烈的压迫感，更别说孩子们了。几个孩子有些惊恐地看着郑虎，一脸无助。 那少女见状，连忙大喊：“你们快回去，把我爹找来，就说有人欺负我了。” 几个孩子二话不说，转身就跑，一溜烟地跑进了工坊。 程轩没理会那几个孩子，而是看向郑龙提着的少女。 这少女年龄显然不大，顶多十四五岁。 身材小巧玲珑，像个小孩子，但身体比例很好。 程轩发现对方是个少女，顿时满头黑线，毫不客气地开口训斥：“你知道你的行为有多危险吗？不仅差点摔死自己，还差点伤到我们。谁允许你在工坊做这么危险的事！” 少女看着程轩凶巴巴的样子，眼珠子一转，脸上立刻显出委屈的神情，低声恳求道：“大哥，我知道错了，我只是想试一试我做的风筝能不能带人飞起来，真没想到后果会这么严重。” 程轩看着少女那可怜兮兮的样子，又主动认错，心中的怒气稍稍缓解。 想了想，他对郑龙说：“放她下来。” 郑龙点点头，将少女放下。 少女双脚着地后，乖乖地站在原地，一副乖巧的模样。 “你是工坊里人的家属？” 程轩有些疑惑地看着少女。 他在工坊里快一个月了，从没见过这个女孩。 正在疑惑时，身穿官服的孙学武带着几名工匠从工坊里走出来。 那少女见到孙学武后，脸色突变，眼泪哗哗地流下来，声音悲切地说：“爹，快来救救女儿，这个人欺负我！” 程轩的脸色再次变得阴沉。 哎呀，遇上戏精了！ 程轩真没想到，一个十几岁的少女，变脸比翻书还快。 前一刻还是乖乖女的样子，下一秒就仿佛受了天大的委屈。 望着姑娘那像瀑布般不断落下的眼泪，简直就是……戏精上身嘛。 更令程轩意想不到的是，这位戏精姑娘，竟然是工部尚书孙学武的千金。 孙学武刚迈出工作间，目光就投向了程轩。 当他看到自家女儿站在程轩面前，一脸凄凉的神情，心里猛地一惊。对于女儿的脾气，他哪能不清楚。 平日里古怪精灵、随心所欲也就罢了，现在倒好，竟然招惹上了程轩。 看着女儿哭得像带雨的梨花似的，如果不了解她的性格，他还真会以为是程轩欺负了自己的女儿呢。 孙学武不敢大意，连忙走上前，恭敬地说：“孙学武拜见殿下。” 这一句话，让小姑娘那悲痛的表情瞬间凝固，眼泪也戛然而止。 程轩看了女孩一眼，转向孙学武问道：“这是你女儿？” 孙学武脸色有点苦涩，恭敬地回答：“是的，小女自小被宠坏了，行事有些任意妄为，还请殿下念在她年幼无知，宽恕小女无礼之罪。” 程轩轻轻哼了一声：“年幼无知？我看她机灵得很。” 孙学武瞪了女儿一眼，责备道：“还不赶快参见越王殿下。” 女孩美目圆睁，惊讶地看着程轩，脱口而出：“你就是越王殿下？” “大胆！你就是这样和殿下说话的吗？看来为父确实太过纵容你了。” 孙学武见女儿对程轩如此不敬，顿时心头一紧，连忙训斥女儿。 女孩回过神来，连忙行礼道：“草民孙青莲，见过殿下。刚刚是草民不懂事，冒犯了殿下，请殿下宽恕。” 程轩看着孙青莲，似笑非笑道：“怎么，不叫你爹来救你了？” 孙青莲脸一红，满是羞涩，不敢再开口。 心里却是七上八下。 自己真是倒霉透顶，只是想试试自己做的风筝能否带人飞天，结果就撞到了鼎鼎大名的越王头上。 这世上，还有谁比我更倒霉的呢？这位越王殿下，该不会真的因为这事，跟我一个小女子计较吧？孙学武见状，连忙想为女儿解释几句：“殿下，小女……” “不必多言，放心，我不会为难她，只是想问她几个问题。” 程轩打断了孙学武的话。 孙学武立刻不敢再言语，心里也暗暗松了一口气。 听这位殿下的语气，大概不会为难自己的女儿了。 程轩望向孙青莲，指着那只已被损坏的大风筝：“那玩意是你造的？” 孙青莲这时又变得乖巧，怯生生地点点头：“是草民闲暇时做的玩物。” 程轩点点头，又问：“你刚从那么高处摔下来，为什么毫发无伤？” 孙青莲想了想答道：“那是因为我在制作风筝时，预先做了安全措施，并且在风筝上加装了一些防摔的栏杆，有了栏杆的保护，我才没事的。” 第62章 你想上天吗? 程轩心中一动，这小丫头是个奇才，竟然在风筝上加装栏杆，亏她想得出。 其实在看到孙青莲的风筝后，程轩脑中忽地冒出一个念头。 这个时代，战争大多以地面战为主。 特别是在北方战场，骑兵和步兵是主力军。 如果他能搞出个空军呢？飞机自然是不可能造出来的。 但氢气球呢？滑翔翼呢？似乎制造出来完全没问题，而且这些东西构造并不复杂，甚至可以大量生产。 氢气球完全可以让人从高空投掷炸药，成为原始的轰炸机。 而滑翔翼要是装备上几台弩箭机关，岂不就成了……原始的侦察战斗机？这些玩意一旦用于战场，那震慑力，可比燧发枪和越王炮可怕得多。 敌人若看到大明军队居然能上天，怕是要被吓得魂飞魄散吧！空军，在这个时代根本不存在。 他如果造了出来，不仅能让大明震动， 怕是整个世界都要为之震惊。 想到这里，程轩的眼中闪烁出前所未有的光芒。 他猛然看向孙青莲，问道：“你想上天吗？” 此话一出，不仅孙青莲愣住了，就连孙学武也呆若木鸡。 “哎呀，我上天？” 孙青莲指了指自己，难以置信地说道。 “殿下，您这是……” 孙学武心惊胆战，不明白程轩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程轩摆了摆手，打断了孙学武的话，而是一脸认真地看着孙青莲。 “你喜欢做风筝对吧？我现在有个更好玩的东西想造出来，比你的风筝厉害多了，想不想见识见识？” 孙青莲愣住了。 更好玩的？“也是能在天上飞的？” 孙青莲下意识问道。 “对，能飞上天的，而且比你的风筝强得多，就看你有没有胆量试试。” 程轩肯定地说。 孙青莲的眼睛顿时闪闪发光。 她其实从小就有个梦想，那就是……像鸟儿一样在天空自由翱翔。 虽然觉得要做到这一点简直是做梦，但她就是想……试一试。 她费尽心思做那个风筝是为了什么？不就是为了感受一下飞翔在天空中的感觉。在体验过飞翔的滋味后，她彻底迷上了那种感觉。 即使知道危险，她还是想一次又一次地去感受。 她原以为，自己的风筝已是飞天的最佳工具。 如今程轩说能造出比她那风筝更好的东西，飞上天空，她怎能不动心。 于是她毫不犹豫地说：“好！我答应了！” 程轩笑着点头，看向孙学武说：“借你女儿一用，王大人，没意见吧？” 孙学武呆呆地望着程轩，完全说不出话来。 越王殿下要借人，他能不同意吗？只是他实在搞不懂，这位越王殿下究竟想干嘛？看上自己女儿了吗？但感觉又不像！至于程轩说的飞天之物，孙学武怎会相信这种无稽之谈。 接下来的几天，孙学武一直心神不宁。 自从女儿被程轩征召后，整整三天，孙学武都生活在惶恐不安中。 他的女儿孙青莲才刚刚十四岁，按常理来说，还没到谈婚论嫁的时候。 不过，如果女儿真的被程轩看中，孙学武其实心里挺愿意把女儿嫁过去的。虽然程轩已经有了一位王妃，但以他工部尚书的身份，女儿去做个王爷的侧妃还是绰绰有余的。虽说只是侧室，但肯定比嫁给其他人强多了。 他最担忧的是，这位越王殿下可能只是一时兴起，万一到头来毁了女儿的名声，又不给名分，那可就糟糕透顶了。 孙学武自己没背景，全凭十年寒窗苦读，几十年为官，才好不容易有了今天的地位。 尽管如此，他在朝廷里也仅仅是个发言权有限的工部尚书。 面对深受皇帝器重的越王朱瞻墉，他根本得罪不起。 因此，这三天对孙学武来说，简直就是度日如年，心里七上八下的，复杂极了。 他既希望女儿能和程轩有点交情，以后在朝中有个依靠，又不希望女儿太早成为程轩的附属品。 但让孙学武没想到的是，那天之后，程轩和女儿竟然直接住在了工坊里。 两个人整天待在工坊里一间临时收拾出来的房间里，忙得不知所措。 孤男寡女共处一室，在孙学武看来，可不是什么好事。 然而，连着三天，他看到女儿每天都衣冠整齐，衣服都没换过。 这让孙学武感觉，女儿和程轩之间或许没发生什么不能说的事。 作为父亲，他自然还是担心女儿受委屈，只是他几次想进去看看，都被门口的云家兄弟拦了下来。 这三天，对于孙学武来说，简直是一种煎熬。 毕竟，一个女孩子和一位名声在外的王爷单独关在一个房间里三天，即便真的什么事也没发生，名声怕也是保不住了。 直到三天后，程轩和女儿一脸疲倦地从那个房间里走出来。 孙学武都能看出，两人虽然显得疲惫，但眼神中抑制不住的兴奋，完全透露了他们的心情。 接下来的事情更让他惊讶。 程轩吩咐下人，几个工匠进了他们待了三天的房间，抬出了一个大约三米长、两米宽的大风筝。 只是这个大风筝结构有点古怪，具体是怎么回事他也看不太明白。 然后，这个大风筝被抬到了工坊外的一个小山坡上。 接着，在众人的目瞪口呆中，程轩钻进大风筝的骨架里，小跑几步后，提着风筝从山坡上一跃而下。 这一幕不仅让孙学武吓得脸色苍白，就连一直跟着程轩的云家兄弟也惊得变了脸色。 但紧接着，当程轩驾驶着大风筝滑翔而起时，所有人都傻眼了！ “飞，飞起来啦！殿下飞起来啦！” 有工匠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惊叫起来。 孙青莲两眼闪闪发光，满脸兴奋，娇呼道：“真的能飞，殿下没骗人呢！” 孙学武整个人都懵了，瞪大眼睛，看着在天空自由飞翔的程轩，喃喃自语：“怎么可能，居然真的飞天成功了...” 一向冷淡的云家兄弟，脸上都露出了动容的神情，眼里闪过一丝敬畏！殿下真是...非凡，简直就是...神仙下凡啊！ 第63章 爷爷最需要什么? 此刻，所有人仰望天空中翱翔的程轩，满是敬佩之情。 程轩在空中滑翔了半天，最后俯冲下来，稳稳落地。 刚一落地，众人就纷纷围了过来。 程轩走出风筝框架，看着孙青莲，笑道：“怎么样，这滑翔翼厉害吧？现在还觉得我在骗你吗？” 孙青莲眼中闪烁着光芒，看向程轩的眼神充满了崇拜。 “是民女见识浅薄，误会殿下了。殿下，我能试试这个滑翔翼吗？” 程轩想了想，问：“我把操作方法告诉你，你记下了吗？” 孙青莲像小鸡啄米般连连点头：“记下了，记下了！” “那就去试试看吧！自己小心点，安全措施一定要做到位，不然一旦出事，你这条小命就悬了。” “嗯，我知道了，殿下，我相信自己！” 孙青莲信心满满。 孙学武心里大惊，女儿竟然也要学飞天，这怎么得了。“莲儿，你...” “爹，放心吧，您也看到了殿下刚才的示范，不会有事的。” 孙青莲不等孙学武说完，就立刻打断了他，并且叫上几个工匠，把滑翔翼重新抬到了山坡上。 孙学武看得心惊胆战，连忙走到程轩面前，低声说道：“殿下，微臣就这么一个女儿，万一出事，微臣，微臣...” 说到这，孙学武已有些哽咽。 程轩无奈地看着孙学武，不过是试飞一下滑翔翼，怎么搞得好像是生离死别一样。 虽然确实有一定的风险，但程轩已经让孙青莲做好了足够的安全准备，把风险降到了最低。 程轩正想说几句来安抚孙学武，就听见孙青莲兴奋地尖叫：“啊！我飞了，真的飞起来啦，真正地飞起来啦！” 这声尖叫让程轩和孙学武同时望向孙青莲。 只见孙青莲这时已经驾驭着滑翔翼，在天空中真正地翱翔起来，兴奋得就像一只初学飞行的小鸟！ “莲儿，小心点儿！” 孙学武的心思全放在了空中飞行的孙青莲身上，紧张地大喊着提醒。 “爹，我真的飞起来啦，真的飞起来啦！” 天空中，孙青莲兴奋地对下方的孙学武尖叫着。 感受到女儿发自内心的喜悦，孙学武既担心又感慨，呆呆地望着天空中的女儿，彻底愣住了。 而程轩，望着天空中的孙青莲，心中激荡不已。 建立大明空军的第一步，已经完成了！ 在制作出滑翔翼之后。 程轩本有制造氢气飞艇的打算。 但思考过后，他果断放弃了这个念头。 程轩忽然发现，目前阶段想要制造氢气飞艇，并不像他想象的那么简单。 氢气还好说，但是制造氢气飞艇所需的密封材料却根本没有... 现在他能鼓捣出简陋的氢气飞艇，但安全性实在没谱。 氢气爆炸，那可不是开玩笑的。 站在氢气飞艇上扔炸弹，对当前的大明来说，太不靠谱了。 比起冒险，不如索性放弃。 不过程轩并不急，他相信在自己的引导下，大明要造出安全的飞艇，日子不会太远。 但现在，有滑翔翼就已经够大明用的了。 接下来一段时间，程轩主要忙两件事：不断改进滑翔翼的安全性能，同时小规模生产滑翔翼，挑选人员，进行操作滑翔翼的培训。 先培养一批飞天兵试试水。 时间悄无声息地溜走了半个月。 工部这时已完全进入稳态，不管是燧发枪还是越王炮，都进入了稳定生产阶段，就连滑翔翼也开始小批量生产了。 程轩给自己放了几天假，并非他想偷懒，而是因为朱棣的寿辰将至。 朱棣的六十五岁大寿。 按历史，程轩这位“爷爷”本应在去年北征归途中心脏病发去世。 但程轩硬是让他多活了十年。 于是，迎来了朱棣的六十五岁寿辰。 爷爷的寿辰，程轩自然不敢马虎，琢磨着送什么寿礼合适。 虽说爷爷爱逗弄子孙，但对他真是没话说。 所以，给爷爷的寿礼，他得用心思量。 在越王府中，程轩冥思苦想，不知道送什么礼物给爷爷才好。 他虽出手阔绰，但送礼讲究的是一片真心，不是比谁出手更大方。 左思右想之下，他唤来了孙若薇，毕竟女性的心思往往更细腻。 “媳妇儿，你说爷爷大寿，我该送什么好？要是送什么稀罕玩意儿，固然没问题，但总感觉有点炫耀的意思。” 孙若薇掩口一笑，轻声说：“殿下，皇上什么珍稀宝贝没见过，你在他面前炫耀什么？” 程轩嘿嘿笑道：“那可不一定，你夫君我的好东西多了去了，爷爷没见过的也数不胜数。只是我觉得，送礼不只是为了显摆，得有诚意，所以我还在犹豫送什么好。” 孙若薇想了想：“夫君说得对，其实送礼不一定非得昂贵，重要的是表达夫君的心意。 而这心意是什么，就得看皇上现在最需要什么了。” “爷爷最需要什么？” 程轩陷入了深思。 爷爷现在最需要的，自然是能击败帖木儿百万大军的强大军队。 帖木儿的大军正步步逼近大明。 这件事一直压在爷爷心头。 虽然表面上看不出，但程轩能感受到爷爷内心的重压。 如今的大明各军中，说到必胜把握的，除了……龙骑兵，谁敢有这样的自信？ 爷爷为何逼他在五个月内造出一百五十万支燧发枪，让大明全军装备？还不是担心在这场战争中，大明会元气大伤。 上次北疆之战，大明损失了八万大军。 至今元气未复，如果和帖木儿再战损失更多人，就算最终击退敌军，大明也会陷入政治动荡。 想到这儿，程轩忽然有了主意。 他猛地抱住孙若薇，在她脸上狠狠亲了一口，大笑起来：“对啊，关键时刻还得靠媳妇儿！我知道该怎么办了！” 接着，程轩风风火火地冲了出去，一眨眼就没影了。 孙若薇望着程轩那急匆匆的背影，俏脸微红，轻轻摇了摇头。 “夫君的性子，还是像个孩子似的啊！” 接下来几天，程轩几乎人间蒸发，急得孙若薇好一阵担忧。 第64章 您居然没带贺礼 直到朱棣寿辰那天，程轩才一脸疲惫地赶回，但在他眼中，孙若薇看到了极度的兴奋！紫禁城。 朱棣和平日一样，上朝、理政，对于寿辰其实并不太在意。 如今他心里想的，正如程轩所料，满脑子都是如何击败帖木儿，哪还记得自己的生日。 关于寿辰的事，如果不是后宫提醒，恐怕他早就忘了。 不过既然想起了，朱棣觉得还是得办一办。 不需要太大的排场，但叫上几个儿子、孙子小酌几杯还是可以的。 况且，朱棣清楚，他的皇位是抢来的，给子孙们树立了一个不好的榜样。 几个儿子为权力勾心斗角，全因他坐上了这个皇位。 在人前，朱棣或许显得残暴，甚至是铁血无情。 但他其实又是个非常重视情感的人。 特别是对家人和那些曾经追随他的将领。 回想当初跟随他发动靖难之变的人，如今哪个不是高官厚禄，位极人臣。 对几个儿子，他更是宽纵到了极点。 像朱高煦、朱高燧，若非他的放任，早被赶到封地去做足不出户的藩王了。 朱棣明知朱高煦、朱高燧都有夺位之心，却始终狠不下心来。别人的看法他不在乎，还要在人前装作毫不知情，一家人和和美美的样子。 这就是这位大明皇帝最大的悲哀！ 乾清宫内。 当程轩和孙若薇到达乾清宫时，其他王爷和世子们基本都已到齐。 除了朱高炽和朱瞻基，二叔朱高煦、三叔朱高燧等家中的一众王妃世子也已到齐。 这场家宴几乎全是朱棣这一脉的直系亲属。 朱棣还没到，程轩和孙若薇的到来立刻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赵王朱高燧眯着小眼，面上带着笑，但看向程轩的眼神中却隐含不易察觉的寒光。 汉王朱高煦见到程轩后，冷笑了一声。 朱高炽看见程轩，直接招手：“臭小子，快过来，你爷爷大寿你还迟到。” 程轩领着孙若薇，一路走到了朱高炽面前。 \"爹！\" \"儿媳拜见爹爹。\" 朱高炽笑得跟弥勒佛似的，指了指身边的座位，呵呵笑道：\"来来来，都坐这边来。\" 程轩也不推辞，带着孙若薇，直接坐在了朱高炽和张氏旁边。 张氏笑得像朵花儿，可一见程轩空空如也的双手，眉头一皱，小声问：\"儿子，你就这么空着手来了？没带贺礼吗？\" 程轩正笑呵呵想回答，突然旁边冒出一声惊呼：\"越王殿下，您居然没带贺礼！\" 这声惊呼挺大声，宴席一下安静下来。 本来还在窃窃私语的王妃、世子及世子妃们，连同朱高燧、朱高熙等人都望向了程轩。 程轩和张氏一皱眉，一同看向发出惊呼的人——原来是太孙妃胡蔓茵。 张氏脸色立时阴沉，眼神里满是不悦。 这大儿媳妇到底想干啥？ 是想让儿子丢脸，还是打算让咱们太子府全家都丢人现眼？ 胡蔓茵似乎意识到自己失言，连忙低头，不敢言语了。 她身边的朱瞻基也皱了皱眉，看向胡蔓茵，眼神里闪过怒色。 \"什么越王，皇爷爷寿辰，你竟然连贺礼都不准备，是不是根本没把皇爷爷放心上？\" 这话出自赵王朱高燧的长子朱瞻坺之口，他算是程轩的堂弟，但性格跟他爸朱高燧一样阴险，最爱做的事情就是讽刺挖苦人。 朱瞻坺知道自家老子和程轩不对付，便毫不客气地出言讽刺。 \"对对，大哥说得对，越王，你也太大意了，竟不把皇爷爷放心上，连贺礼都不备。\" 朱瞻坺旁边，他的弟弟朱瞻塙随声附和，一起嘲笑起来。 朱高燧的俩儿子一开口，连带着朱高煦的几个儿子也加入进来。 \"是啊，越王，你真飘了啊，眼里还有没有皇爷爷了？\" \"越王，你这是自恃功高，我们早看你不顺眼了。\" 程轩在同辈中实在太耀眼，把他们甩得太远太远，让他们不得不对程轩又羡慕又嫉妒又恨。现在终于逮到机会，他们当然要趁机踩一脚。 程轩没理睬这些人，反而看了看胡蔓茵，笑容不变，也没解释的意思。 倒是站在程轩旁边的孙若薇想解释几句，却被程轩拉住了。 在他看来，自己做事何必跟这些人解释。就连朱高燧和朱高煦，也没资格让他解释什么。 对于这些冷嘲热讽，他只是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同时，他心里有了主意，眼睛微眯，低声在孙若薇耳边嘀咕了几句。 随后，孙若薇脸上露出一丝惊讶和不解，轻声问：\"你要那玩意儿干嘛？\" 程轩嘿嘿一笑，露出标志性的小坏笑，也没多解释。 多年夫妻，孙若薇马上明白，程轩这是要整人了。 白了程轩一眼，孙若薇还是乖乖听话，下去准备了。 没过多久，孙若薇提着一桶东西回来了。 众人见状，满脸疑惑。 这时，太监高喊：\"皇上驾到！\" 接着，朱棣身穿金龙袍，从乾清宫外步入。 见到朱棣，乾清宫所有人起立，齐声行礼：\"见过皇上，恭祝皇上万寿无疆！\" 朱棣含笑点头，摆摆手：\"不必多礼，今日虽是我的寿辰，也是家宴，都随意些，坐吧！\" 说完，朱棣率先坐在了主位。 其他人见状，这才纷纷落座。 按以往朱棣寿宴的规矩，先是观赏歌舞，之后由太子、亲王、世子们献礼。 歌舞很快开始，乾清宫内一片欢乐和谐。 朱棣望着宴会的温馨景象，虽然清楚这一切都是做给他看的，心中却依然感到一丝暖意。 歌舞毕，开始献礼。 按长幼顺序，第一个是太子朱高炽。 只见朱高炽挺着胖乎乎的身子，缓缓站起，拱手道： \"爹，儿子的礼物是一幅亲手绘制的《二十四孝图》，望爹喜欢。\" 朱棣微微点头。尽管他不喜欢朱高炽这个长子，但对于他的孝心并未否定。 朱高炽的孝顺他心里很清楚，这也是他当年立朱高炽为太子的真正原因。 相比之下，汉王朱高煦、赵王朱高燧，在孝道上确实远远不及朱高炽。 第65章 明天就去封地吧 \"很好，这图我收下了。\" 得到朱棣的认可，朱高炽大大松了口气。 接下来是汉王和赵王献礼，都是一些珍贵的奇珍异宝，朱棣都一一收下。 收完儿子们的礼物，朱棣的目光转向了孙子们。 按照长幼顺序，首先向他献礼的是他的孙子朱瞻基。 感觉到朱棣的目光，朱瞻基缓缓站起，拱手道：\"皇爷爷，孙儿的贺礼也是一幅画卷，希望皇爷爷喜欢。\" \"画？\" 朱棣微微一怔，随即命人呈上。 画卷展开，一幅宁静祥和的宫廷美女图映入眼帘，端庄娴雅。 见到画卷上的宫廷美女，朱棣心中一颤，眼中闪过一丝怀念。 周围的王妃和世子们都望向朱棣手中的画卷。 朱高燧的二儿子朱瞻塙皱眉道：\"这画的是谁？难不成太孙是在给皇爷爷物色女人？\" 话音刚落！ \"啪！\" 一声响亮的耳光，打得朱瞻塙晕头转向，半边脸迅速肿了起来。 朱瞻塙懵懂地捂着脸，不解地看着对自己下狠手的老爹朱高燧，一脸委屈。 朱高燧却没理他，而是直接跪倒在地，惶恐地说：\"爹，是我没教育好儿子，请爹责罚！\" 见朱高燧忽然跪下，朱高燧一家子也都慌忙跪倒，虽然不明白缘由，但也知道肯定是朱瞻塙刚才的话惹的祸。 大伙儿都狠狠地瞪了朱瞻塙一眼，心里头琢磨着，画里的那位女子究竟是何方神圣，怎么朱瞻塙随口一说，朱高燧的反应就这么激烈呢？ 倒是……赵王妃瞧见朱棣手里的画时，感觉挺眼熟的，就是一时间想不起画中人是谁。 这时候，朱棣终于回过神来，看了看朱瞻基，满意地点点头说：“不错，有心了，这幅画我很中意，来人啊，把这画收进乾清宫。” 乾清宫是朱棣的寝宫，进了乾清宫的东西，朱棣都特别上心，这事儿谁不知道。 朱瞻基不喜不悲，沉稳地说：“谢谢皇爷爷夸奖。” 朱棣点点头，对朱瞻基这股沉稳劲儿，他很是喜欢。 夸完朱瞻基，朱棣把目光转向了朱高燧一家。 “都起来吧，不知者无罪。” 朱高燧暗暗松了口气，慢慢站起身。身后的家人也跟着站了起来。 正当大家都松了口气时，朱棣却望向朱瞻塙，问：“你今年多大了？” 朱瞻塙神色一紧，额头冒汗，恭恭敬敬地回答：“孙儿今年十八岁了。” 朱棣轻轻点头，接着问：“十八岁了？嗯，成年了。对了，你的封地在哪里来着？” 朱瞻塙心里更慌了。 “孙儿的封地在安阳。” “安阳啊，地方不错，明天就去封地吧。” 朱瞻塙整个人一震，眼神里全是惊恐。 明朝的王爷，不论是亲王还是郡王，一旦就藩，没圣旨就不能离开封地。 这意味着他从此要远离京城这个权力中心，只能在封地当个无所事事的王爷。 除了……生孩子，他将一事无成。 “皇爷爷，我……” 朱瞻塙不甘心地想求情。 可朱棣根本没给他开口的机会，淡淡地说：“就这么定了。” 一句话，板上钉钉。 朱瞻塙瞬间觉得眼前一片漆黑。 朱高燧心里一痛，却不敢表露出半点不满。 而赵王妃这时猛地想起画卷中的女子是谁，脸色骤变，变得煞白。 她明白，自己的二儿子算是完了。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让宴会上众人的心头都是一凉。 这时，不仅是赵王妃想起来，就连汉王妃张氏等人也都想起来了，画中女子究竟是谁。 程轩坐在张氏身旁，小声问：“娘，画里那人是老爷子的什么人？” 张氏一惊，小心翼翼地左右看看，低声说：“臭小子，小声点儿，那是你太祖母，孝慈高皇后。” 程轩恍然大悟，难怪朱棣看到这画时那神情，像是遇见了至亲。 也难怪，朱瞻塙一句话，朱高燧就狠狠给了他一巴掌，老爷子还直接命令他去就藩。 要知道，在大明，虽然多数王爷都有封地，但这里面还有区别。 一种是未成年，还没就藩的王爷，这种可以在京城待到满十八岁。 满了十八岁，就可以直接就藩。 当然，也有不想就藩的王爷，只要皇帝不下令，还能拖着不去封地。 比如他二叔朱高煦，其实早到了就藩年纪，就是……赖着不走。 只要朱棣没明确让他去就藩，他就能一直待在京城。 还有一种是……已经就藩的王爷，这种基本就被限定在封地，没圣旨绝不能离开。 程轩的弟弟朱瞻墡就是……已经就藩的王爷，所以哪怕张氏生日、老爷子寿辰，没有皇帝旨意也不能回京。 最后一种，是没资格就藩的王爷。 这就藩，也是有规矩的，得够格才行，不是说封王就能出藩的。 出身低微的皇子没有封地，更别提就藩了。 而大多有野心的藩王，都不乐意去就藩。 因为一就藩，就意味着他们这辈子基本告别权力中心，只能在封地安分养老了。 朱瞻塙才十八，血气方刚，正想干一番事业。 可如今，等着他的只有在封地混吃等死的日子。 除非他爹朱高燧能当上皇帝，不然，他这辈子都没指望了。 这样的惩罚，对一个年轻人来说，可谓残酷至极。 程轩突然看向自己的大哥朱瞻基。 他那幅画，明显是个大坑。 他拿出来时，是不是就等着人往里跳呢？ 程轩微微摇头，把这些杂念抛开。 因为，接下来该轮到他献礼了。 程轩站起身，嬉皮笑脸地说：“老爷子，我的寿礼有三样，您想先看哪一样？” 朱棣看向程轩，轻哼一声：“小滑头，卖什么关子，有啥礼物，赶紧呈上来，别磨蹭了。” 程轩也不客气，直接拎起一个大铁桶放到寿宴桌上：“老爷子您看，这是啥？” 朱棣望向那铁桶，发现里面只是一桶堆得密密麻麻的生姜，有些纳闷，但没说话。他知道，这小子搞出这样一份寿礼，必定有深意。 正琢磨间，朱高煦冷哼一声站了起来，怒道：“不就是……一桶烂姜吗？” 第66章 烂姜? “你这臭小子，皇上的寿宴你不带寿礼也就罢了，居然还拿一桶烂姜来糊弄皇上，你以为皇上是那么好糊弄的？” 程轩看着朱高煦，嘿嘿一笑：“二叔，您确定这只是桶烂姜？” 程轩说那个“烂”字时，语气加重。 朱高煦却不客气地冷笑：“不是烂姜是什么？你以为我们不认识姜？你想把大家都当傻子吗？” 朱高煦这话一出，汉王府的世子们纷纷点头，附和父亲的话。 “就是……没寿礼也就算了，弄出这种东西来，越王你脸红不脸红？” “提着一桶烂姜来给皇爷爷祝寿，你这可真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了。” “这简直是没把皇爷爷放在眼里嘛！” 一群世子叫嚣起来。 面对汉王府世子们的叫嚣，程轩没说话，直接拎着这桶姜扔到朱高煦面前，认真地问：“二叔，您告诉我，这到底是啥？” 朱高熙瞧着程轩那一本正经的模样，心里不由得咯噔一下。 难不成这桶姜里还藏着啥猫腻？难道又被这小子摆了一道？朱高煦收敛心神，认真打量起那桶姜来。 可是左瞅右看，眼前分明就只是一桶普普通通的姜！他迟疑地望向自己的大儿子朱瞻圻：“你看出啥来了没？” 朱瞻圻同样满腹疑惑，绕着那桶姜转了一圈，开口道：“这确实就是……一桶姜啊，如果硬要加上点什么，那也不过是一桶‘姜山’罢了。” 朱高熙一听，猛地一愣，下意识念叨起来：“一桶姜山，一桶江山，统一江山，铁桶江山……” 朱高熙猛然回过神，怒喝道：“臭小子，你又耍我！” 程轩嘿嘿一笑：“二叔，我可没耍你，是您自己说的，这铁桶山不结实嘛。” 朱高熙差点没被气得吐血。 程轩看向汉王府的世子们，笑着问：“刚才谁说这铁桶江山不行了，自己站出来，给我说说，这铁桶江山怎么就不行了？” 一众汉王府世子呆若木鸡，个个脸红得像猪肝，半句话都说不出来。 朱高熙火冒三丈，大声吼道：“臭小子，你别太过分了！” 程轩一脸无辜地摊手：“我哪儿过分了，从头到尾都是你们在说，我在听嘛！我问个问题都不成吗？” “你……” 朱高熙指着程轩，气得说不出话来。 “行了！小家伙，闹够了没？有你这么坑二叔的吗？想在爷爷寿宴上，跟我二叔干一架是吧？” 朱棣也看不下去了，冷哼一声。 程轩明白，不能玩过火，嘿嘿笑道：“哪能呢，是二叔您自己说这铁桶江山不牢靠，跟我有啥关系？ 老爷子，这铁桶‘姜山’您可喜欢？” 朱棣没好气地说：“你这是给我下套啊，你的寿礼，喜欢也得说喜欢，不喜欢也得说喜欢。 好了，这份礼物我收下了，来人，把这……嗯，一桶‘姜山’搬到厨房去。” 等太监们把程轩的那桶姜搬走后，朱棣继续说：“你这第一份寿礼我收下了，第二份呢？别又是糊弄我吧？” 程轩笑道：“哪能呢，不过我这第二份和第三份礼物，得在皇城校场才能展示给老爷子看，要么宴会结束后，老爷子移驾过去？” 朱棣眼睛一亮。 校场才能展示的东西，莫非是什么新型武器？朱棣心中顿时有些期待。 朱棣毫不犹豫地拍板：“好，宴会后我们就去看看。” 接下来轮到各位世子献礼，一如往常，不过是些稀奇古怪的宝贝、名家字画之类的。 朱棣一一微笑接纳。 不管这些孩子心思如何，朱棣都给予了肯定。 随后宴会开始，歌舞助兴，寿宴正式拉开帷幕。 宴会并未持续太久，一个时辰左右便基本结束。 宴会结束后，在程轩的带领下，朱棣一行人来到了皇家校场。 此时，校场上已经整齐排列了三千名龙骑兵。 这些龙骑兵今天没有骑马，而是像标杆一样站立在操场上，每人手里都握着一把燧发枪。 朱棣望着校场上的三千龙骑兵问：“你小子想干啥？这些都是龙骑兵吧，他们的战马呢？” 程轩笑道：“这只是暂时借调过来的人，要什么战马。而且今晚演示的东西，基本上用不上战马。” 朱棣微微蹙眉：“这样用龙骑兵合适吗？” 程轩嘿嘿一笑，轻声说：“等会儿老爷子就不会这么说了。” 说完，程轩对着操场下的三千龙骑兵大喊：“列队！” 三千龙骑兵迅速调整步伐，整齐向前迈出三步。 面无表情，像雕塑一样盯着程轩。 “枪阵准备！” 瞬间，三千龙骑兵散开，以最快的速度重新排列。 排成了一个小型方阵。 接着，方阵每排前面的二十人举起手中的燧发枪，瞄准了靶场。 “放！！” “砰！！” 随着程轩的手势，三千龙骑兵展现了后世的排枪战术。 三千龙骑兵组成五个连队，首先由连队中的小队展开成三列横队。 一排跪下，一排半跪，一排站立。 纵横交错，轮流变换。 然后由六百人为一营，展开营横队、营纵队、营方阵等小队枪阵。 紧接着五个连队又组成了一个大横排。 军阵不断交错，枪声如雨，接连不断。 从演练开始到结束，整整半个时辰。 皇家校场上的枪声几乎没有停过。 在这三千人的队伍变化中，交织错落间。 靶场前立起的靶子都被打成了筛子。 密集的弹孔让人看得头皮发麻。 高台上，朱棣整个人都惊呆了。 虽然一直知道这燧发枪威力强大，但从没想过能组建出如此犀利恐怖的射击火力。 整个过程中，队伍的轮换和队形的交错下，燧发枪的射击速度和火力强度始终不减。 这种排枪阵简直就是……最适合燧发枪的完美阵型。 不仅是他，就连朱高炽、朱高煦、朱高燧，甚至是朱瞻基等人也都惊呆了。 其他人更是看傻了眼。 有人张大嘴巴，愣愣地看着操场上的三千龙骑兵，合不拢嘴。 更有甚者感到背脊发凉，看着三千龙骑兵，心中涌上恐惧。 第67章 到底是何方妖物? 刚刚要是这些龙骑兵将枪口对准的不是靶场而是他们，在场的所有人，谁能活下来？ 排枪战术展示结束后，程轩看着震惊的老爷子嘻嘻笑道：“老爷子，怎么样？我的寿礼不错吧？” 朱棣回过神来，望向程轩，抑制不住内心的激动，大笑道：“好！太好了！这是我收到的最合心意的寿礼。 你这军阵叫什么名字？全军普及难度大不大？” 程轩嘿嘿笑道：“难度大还叫啥寿礼？这叫排枪阵，专门为燧发枪设计的一种阵型。 这种阵型其实很容易排列，简单易懂，唯一的要求就是……对军纪要求极高，容不得半点疏忽。” “纪律，我们大明军人最不缺的就是这个。 传我的命令，这套枪阵，必须推广到全军。 有了这样的战术，再加上燧发枪的力量，管他什么敌人，我要让他有来无回！” 朱棣直接下令，心里激动不已。 原本铁木耳那百万大军像座山似的压在他心上，让他喘不过气。 但见识了这枪阵后，心里的那座山仿佛搬走了大半。 对程轩的第三份寿礼，他更好奇了。 “小子，最后一份寿礼是什么，别藏着掖着了，一股脑儿拿出来。” 程轩神秘一笑，双手一拍，一只烟花冲天而起。 “老爷子，看天上。” 朱棣下意识望向天空，整个人又愣住了。 只见天空中，几十个像大鸟的东西飞速掠来，速度惊人。 还没等他看清那些“大鸟”的模样，这些“大鸟”已从他头顶呼啸而过。 但朱棣清清楚楚看见了大鸟上竟然有人！ “这，这是……” 就连见多识广的朱棣，也被这呼啸而过的大鸟吓得口吃起来。 其他人更不用说，有人惊慌失措地大叫：“这是什么妖怪！护驾，保护皇上！” 汉王朱高煦立刻大吼：“妖怪！这是妖怪，越王！你好大的胆子，竟敢召唤妖怪来祸害我大明。” 朱高燧则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喃喃自语：“到底是何方妖物，竟能飞天。 这越王能召唤妖物，岂不是说，这越王本身就是……被妖物附身？” “妖怪，有妖怪作祟，快来人哪，护驾！护驾！” 连太子朱高炽和张氏都傻眼了，不明白程轩是怎么弄出这些所谓的妖物的。校场周围一片混乱。而场上的三千龙骑军，面无表情，仿佛没看到天上的大鸟。 面对众人的惊叫，程轩脸上只露出淡淡的嘲讽：“妖怪妖物，亏你们想得出！没见识真可怕！” 这时，朱棣从呆滞中回过神来，惊讶地看着程轩问：“那是什么？一种让人飞起来的工具？” 程轩感慨：“还是老爷子看得明白。 要知道，这滑翔翼绝对是首次亮相。 大明是个封建王朝，对于鬼神之说很容易相信。 被误会成妖物或妖怪，我并不觉得意外。 相反，如果他们没这么大反应，我才觉得奇怪。 而老爷子一眼看出是工具，足见老爷子见解非凡。” “嘿嘿，老爷子，他们都说是妖物呢。” “少和我贫嘴，什么妖物，我这辈子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什么尸山血海没走过，哪来的鬼神找过我？ 你给我说清楚，那玩意到底是什么？” 朱棣面色平静，哼了一声。 程轩不再隐瞒，笑道：“真是什么都瞒不过老爷子。 那能飞的东西叫滑翔翼，确实是可以让人短暂飞翔于天际的工具。” 朱棣听了，胸口起伏，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激动的心情。 “这种能飞的工具叫滑翔翼，能大量制作吗？能用在战场上吗？” 程轩答道：“自然可以，但要学会用这东西，还得精选人才。 而且这滑翔翼要发挥作用，对天气和风向有要求，并非随时都能用。” “没关系，只要能用在战场上就行。 这东西只要在关键时刻用上，绝对是扭转战局的神器！” 朱棣一眼就看透了滑翔翼的作用，满意地看着程轩说：“这份礼物给了爷爷一个大大的惊喜，我很满意。 不管你怎么做到的，尽量多给我训练出这样能飞的人。 嗯，人手不够，就从锦衣卫里挑。” 程轩笑道：“老爷子放心，我有计划，保证让你满意。” 朱棣点头，拍拍程轩的肩，突然转向周围惊慌的人群，神情冷峻，声音冰冷地说：“今日之事，我不想听到任何不好的传闻。若有人四处乱说，被我发现，就送他去宗人府度过余生！” “回宫！” 留下众王爷世子面面相觑。 待老爷子身影消失，终于有人忍不住说：“那可是妖怪啊！皇爷爷怎么一点都不在意？” “是啊，越王勾结妖怪，证据确凿，皇爷爷这是要包庇越王吗？” “都闭嘴！今天的事不许再提，难道你们都想下半辈子在宗人府度过？” 汉王朱高煦忍不住大声训斥。 因为说这话的，几乎都是他的儿子。 同时，朱高煦也意识到，那些“大鸟”根本不是什么妖怪，而是一种飞行工具。 不然，老爷子不会下这么严厉的命令。 他不认为老爷子是在开玩笑。 他这几个手下完全没有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 真要胡言乱语，不仅他们自己会进宗人府，很大程度上还会连累他。 所以他决定回去后，要好好警告这几个家伙，免得触了霉头还不自知，像老三家的二小子一样。 此时，赵王朱高燧也反应过来。 他想得更多。 这种能飞天的工具，绝对是大明最可怕的秘密武器，对大明至关重要。 依老爷子的性格，估计锦衣卫已经盯上了他们所有人。 这事若被泄露出去，即使是自己人，估计也得脱层皮。 他看向脸色阴沉的朱瞻塙，还有长子朱瞻坺，冷冷地说：“不管你们受了多大的委屈，但今日之事若传出去半点，你们将一无所有。” “是！” 一场寿宴，在这样的相互警告中散去。 此后的皇宫校场，再无人提及此事。 好像皇城校场那事根本没发生过似的。 但，京城里的动静还是起来了。 第68章 小看了这小子 锦衣卫的出现变得频繁起来。 而最显眼的变化是……工部的作坊。 整个作坊都被朱棣派来的锦衣卫严密保护着。 尤其是制造滑翔翼的地方，更是由朱棣直接派的一队亲兵严格把守，除了……程轩，基本没人能随意进出。 话说回来……程轩在朱棣生日宴后，就一头扎进了作坊里忙活起来。 谁也不知道他在忙些什么。 就算是……孙学武也只知道，程轩对正在进行的事特别上心。 在作坊里。 几百名工匠围在程轩周围。 脸上纷纷露出不解的神色。 “看仔细了，我只演示一遍，学不会的，收拾东西走人，学会了奖银一百两。” 程轩的声音在作坊里响亮地响起。 周围的工匠都是一凛，眼神中闪过一丝郑重。 现在的工部，可不是……原来的工部了。 工钱翻了好几番。 在这种情况下，有几个工匠愿意离开？离开了工部，他们去哪里找这么赚钱的活？要知道，有些工匠的工钱，连孙学武这位工部尚书都眼红得很。 孙学武虽然领着朝廷的俸禄，但明朝的俸禄并不高，勉强度日而已。 每次发放工钱时，看着这些……工匠们，几十两、上百两乃至几百两往家里领。 孙学武甚至感慨，自己这工部尚书还不如辞了，去工部当个普通工匠来得实在。 而孙学武本人虽然处事圆滑，行事谨慎，在人前常挂着笑容，却是个实实在在的清廉之士。 虽然在官场多年，但骨子里书生的傲气仍未消磨。 如今，工部逐渐崛起，不仅能赚钱，财政大权也握在了户部自己手里。 但孙学武从未想过要贪污工部的银子。 这也正是程轩对孙学武这个工部尚书唯一满意的地方。 在作坊中，程轩的声音再次响起。 “告诉你们，这手艺学会了，你们这辈子衣食无忧，大明将来到处都会用到这技术。 如果不认真学，损失的不仅仅是……你们在工部的职位，而是改变命运的机会。” 程轩越是这么说，这群工匠的脸色就越凝重。 能改变命运的技术，能让下半辈子不愁吃穿的技术，究竟是什么？ 又有多难学？ 他们心里都没底。 但谁会放过这样的机会？他们以前都过着苦日子。 拿着微薄的工钱，还得养活一大家子，走在街上还会被人瞧不起。 虽然现在工部有了越王，他们的生活总算有了些盼头，但谁也不敢保证这样的好日子能持续多久。 现在有这样一门能改变他们人生的技术摆在面前，他们不得不重视。 况且，学不会的人就要离开作坊，这样的惩罚，谁受得了？因此，所有的工匠都打起了十二分精神，每个人都如临大敌。 他们心中只有一个念头。 学会这门技术，无论如何也不能离开作坊。 程轩看着这些……工匠的表情，轻轻点了点头。 “废话不多说，来人，给我搬石灰来！” 紫禁城，乾清宫。 朱棣独自在寝宫里踱步。 自从上次生日宴会之后，朱棣就一直在思考一个问题。 那就是程轩曾说过的那些大工程。 见识了程轩搞出的火枪阵和滑翔翼后，他有些坐不住了。 本来他计划半年后，打败铁木耳的百万大军后再去南京，看看这小子在南京究竟搞出了什么名堂。 但自从那晚皇城校场的事情之后，朱棣已经完全按捺不住了。 他忽然发现自己可能小看了这小子。 昨天，他在审阅工部的奏折时，看到工部上报的制作清单，整个人都愣住了。 不到两个月的时间里，工部已经造出了近六十万支燧发枪和八百门越王炮。 再看工部的财务清单，正喝茶的朱棣差点没一口茶水喷出来。 不到两个月，工部竟然直接收入了近千万两银子。 这是什么概念？ 大明一年的税收才多少……两千万两。 而工部现在不到两个月就赚了大明半年的税收。 这让朱棣怎能不震惊？ 虽然朱棣一直知道，这小子很能来钱，他创建的皇家商会、皇家钱庄都证明了这一点。 但仅仅两个月，就能让工部赚到近千万两银子，这不得不让他再次高看这小子捞钱的能力。 而这还只是在京城里，南京那边呢？ 他迁都后就把这小子扔在南京不管了，几年时间里，按照这小子搞事的程度，他绝不相信对方会在南京安分地做个闲散王爷。 想起程轩说的能轻松撞沉宝船的钢铁巨舰。 想起程轩说的能让大明彻底改观的大工程。 朱棣的好奇心已经按捺不住了。 于是，朱棣决定，提前去南京看看！他想知道，这小子在南京到底搞成了些什么。但朱棣想去南京，京城就得妥善安排。 再让汉王朱高煦监国已不合适。 自己这个儿子的心思他太清楚了。 让他继续监国，说不定会闹出什么乱子。 还有三儿子朱高燧。 这儿子能力强，心思更深。 最喜欢玩弄阴谋，让他留在京城也不放心。 所以，这两个儿子他都打算带走。 这样一来，太子朱高炽就必须重新担起国事的责任。 对于……朱高炽，他还是非常放心的。 这么多年，虽然觉得朱高炽少了点帝王风范，但在三兄弟中，这个老大反而让他最放心。 想到这里，朱棣心里已有决断。 “传汉王觐见！” 朱棣淡淡地下了旨。 身旁的太监躬身应道：“是！” …… 作坊里，程轩对朱棣想要去南京的事一无所知。 他正全心全意地教导着身边的工匠们。 “都给我记好了，石灰、铁粉、砂石的比例，比例不对，做出来的东西就是废物。” “按照比例混合好后，倒入磨盘磨成粉，再放入炉窑中烧制……” 烧制完毕后，再添些矿渣、煤灰、石膏那些，接着研磨，这样差不多成品就出炉了。” “讲了这么多，你们都记住没？” 程轩转头看向身边的工匠们，问道。 “都记牢了。” 数百名工匠异口同声地回应。 “但殿下，咱们做这个究竟是干啥？为啥要这样搞？小的实在不太明白。” 第69章 抢东西? 有个工匠满脸困惑，提出了疑问。 “哪来这么多为啥，让你干你就干！” 程轩显得有点不耐烦，这里面的道理，你一个古代工匠能想明白，那他就得想不明白了。 “至于做好之后的用处，到时候你们自然会知晓。 好了，现在都按我的法子去办吧。” “还是那句老话，做不出我想要的，都卷铺盖走人；做出来了，每人赏银一百两。” “是！” 数百工匠个个心里七上八下的。 尽管程轩说了一大堆，他们也都记下了，但究竟能不能做出让程轩满意的东西，谁心里也没底。 因为他们不明白，按照程轩的法子做出来的究竟是啥，有啥用途，怎样才算合他心意。 不过，无论如何，他们会拼尽全力去做。 不单是为了钱，也是为了能留在工坊里！指导完这批工匠后，程轩走出了工坊。 他伸了个懒腰，该教的都已传授，剩下的就看这些工匠们能否用心去做了。 这时，孙学武急匆匆跑来，一见程轩就连忙说道：“殿下，出事了，兵部派人来抢东西了。” 程轩一时愣住了。 “抢东西？抢啥东西？” “他们要抢工部仓库里存放的燧发枪和越王炮！” “啥？谁给他们的胆子？老爷子都没发话，兵部竟敢抢工部的仓库？” 孙学武苦笑：“对方说，兵器这类东西历来都是造好后存放于他们兵部的军械库，我们工部只能造不能存。” “这规矩谁定的？我怎么不知晓？” 程轩诧异地问。 孙学武苦笑：“这是朝廷的规矩，一般我们制造的兵器每隔半年移交兵部一次，现在不知为何，距离上次交接没多久，这才两个月，兵部就沉不住气，还直接上门来抢。这还真是头一遭。” 程轩冷笑：“这是有人见识了燧发枪的威力后，按捺不住了！ 朝廷的规矩，他们岂会不知？ 如今的工部已自立门户！ 以前的规矩在我这儿就是个屁！ 在我这儿，只认老爷子的指令，其他谁来说都不好使。” “走，带我去瞧瞧，是哪个吃了熊心豹子胆，敢在我的地盘上撒野。” 孙学武心里挺无奈，这朝廷的工部，何时成了这位王爷的私产？ 当然，这话他是不敢讲的，只是恭顺地带着程轩往工部仓库走去。 工部仓库门前。 近百士兵团团围住了仓库大门。 领头的一位青年将军，满脸傲慢地看着死死守住仓库大门的三十余名工部衙役。 “闪开！再妨碍兵部办事，休怪我们不客气。” 仓库门口，面对这近百气势汹汹的士兵，三十余名工部衙役虽有些害怕，却没有一人退让，不是不想，而是不敢。 若是在以前的工部，遇到这种情况，他们自然不敢阻拦。 但现在，当家做主的是当今的越王殿下。 越王曾明确警告他们，无论何人，未经他允许，擅自开启工部仓库，都要严惩。 如今，越王在工部的威望如日中天。 在他的带领下，工部所有人的薪水都翻了几番。 无论是官员还是工匠，甚至包括他们这些衙役，都大大得益。 所以，越王的话，他们必须遵从。 即使因此而遍体鳞伤。 “这，这里是工部的仓库，没有越王殿下的命令，我们不能让开。” 衙役中，一位显然是头目的人，虽然眼里有些惧怕，却毅然决然地拒绝了。 “越王又如何？兵器本就该存放于兵部军械库，这是朝廷规矩，即使是越王，也不能破坏朝廷规矩。” 青年将军冷哼一声，显然并不惧怕程轩。 “那你去找越王殿下，如果殿下同意，我们绝无异议，你也别为难我们，今天哪怕你们把我们打死在这里，我们也不能让开。” 那位衙役头目眼神中闪过坚定之色。 “哼！敬酒不吃吃罚酒！兄弟们，给我上！” 青年将军毫不客气，直接命令手下动手！近百士兵不再迟疑，一拥而上，对着三十多名衙役就是一顿拳打脚踢。 这三十多名工部衙役哪里是上百如狼似虎的兵部士兵的对手，片刻间，就被打得鼻青脸肿，哀嚎着倒地。 “给我砸开仓库大门！” 青年将军毫不留情地下令。 “嘭！” 一声巨响，仓库大门被硬生生砸开，里面堆成小山的燧发枪和数百门越王炮暴露无遗。 青年将军眼睛一亮：“搬，全部给我搬走！” “将军，人手不够……啊！” “不够？去调，把京师巡防营都调过来！” “是！” “你们这是强盗行径，越王殿下不会放过你们的！” 倒在地上的受伤衙役痛苦地大喊。 “哼，越王还能管到我们兵部不成？有本事，让他找兵部把东西要回去啊！” 青年将军毫不在意。 出事了有上级担着，他只是奉命行事，越王又如何，只会和兵部扯皮。 那衙役头目心中满是愤怒和不甘，却毫无办法。 只能眼睁睁看着这些士兵在仓库里胡乱搬运。 不久，又一阵脚步声响起。 数千士兵蜂拥闯进了工部仓库。 青年将军看到这些士兵，大声喝道：“来得正好，都进去给我搬，所有的兵器都给我搬走。” 数千士兵二话不说，轰隆隆冲进了仓库之中。 才过了小半天的工夫，仓库里的燧发枪和越王炮就被搬得一干二净。 “哈哈哈，真不错，手脚挺麻利嘛。” 年轻将军放肆地一笑，随即扔给那差役头目的身上一张文书：“这是兵部的调令文书，瞧仔细了，咱们可不是……强盗，兄弟们，撤！” 伴随着青年的大笑声，一群士兵押着满满当当几百辆堆满货物的手推车大摇大摆地离去。 程轩和孙学武两人赶到仓库时，整个仓库早已被搬空，里面一片狼藉。 孙学武一见仓库内的景象，整个人愣住了。 再看看地上那三十多个鼻青脸肿、倒地不起的差役，心中的怒火噌噌往上冒。 “岂有此理！岂有此理！抢了我们工部仓库也就罢了，还动手伤人，他们兵部的都是一群强盗吗？” 第70章 本王率军平叛 孙学武虽是个老实人，但泥人尚有三分火气，何况他还是堂堂的工部尚书。 兵部如此作为，简直是……当众甩他老脸耳光，哎呀。 工部在朝中的地位虽低，但好歹也是朝廷的重要机构，兵部这么做，哪里有半分把他们工部放在眼里？ 这口气如果不讨回来，他还怎么在朝堂上站稳脚跟？况且，现在的工部已非昔日可比。 掌握了财政大权的工部，早已不是任人欺负的软柿子了。 “殿下，微臣即刻进宫面圣，此事，微臣绝不会善罢甘休的。” 孙学武一脸愤怒，怒气冲冲地说。 “急什么？” 程轩面如寒霜，毫无表情。 他看向那差役头目：“他们只抢了这个仓库，别的弹药库没事吧？” 那差役头目连忙起身弯腰答道：“回殿下，他们就只抢了这个仓库，其他仓库都安然无恙。 小人防守不力，请殿下责罚。” 程轩摆摆手：“无碍，此事不怪你们，去财务那里每人领一百两银子，这段时间好好养伤，这笔账，本王会给你们讨回来的。” 这话一出，三十多名差役先是一愣，随即欣喜若狂。 虽说被打一顿心里难免有怨气，但能得到一百两银子作为补偿，在他们心中，这一顿打似乎也不冤枉了。 况且，越王殿下还许诺会替他们讨回公道，让他们既感激又感动。 心中莫名生出一股归属感。 “多谢殿下体恤，我等愿为殿下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三十多名差役一同躬身，表示忠诚。 程轩不置可否地挥了挥手：“都下去养伤吧，其余的事不用你们管。” “是！” 待差役们散去后，孙学武望向程轩：“殿下，此事……” 程轩冷哼一声，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我的东西是这么容易抢的吗？” “郑龙！” “在！” “拿我的令牌，调动一万龙骑兵进城！” “是！” 孙学武脸色大变：“殿下，不可……哎呀，这可是大忌，围攻兵部是滔天大罪。 即便是……您王爷，若犯下此罪，也将大祸临头，朝中百官必会群起而攻之，就连……皇上也可能保不住您！” 程轩冷笑道：“你以为我是傻子吗？我何时说过要围攻兵部了？ 你写份奏折，呈给宫里，就说京城里有乱军作乱，劫了工部仓库，本王率军平叛！” 孙学武当场呆若木鸡。 “啊，可，可是对方有兵部文书啊！” “兵部文书在哪里？” 孙学武拿着那份文书，递给了程轩。 这正是刚才那个差役头目交给他的。 “就是这个？” 程轩不屑地看了一眼，从怀中掏出火折子，直接将文书点燃。 “殿下……这，这……” 孙学武惊得不知所措，只觉得这位越王殿下简直……胆大包天，连兵部文书都敢烧。 “这算什么！人都欺负上门了，你还这这那那的，告诉我，你亲眼见过兵部文书吗？” 孙学武头皮发麻，根本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我，微臣，微臣……” “你到底见没见过，给我说清楚！” 程轩目光炯炯，盯着孙学武，等待他的答复。 如果孙学武敢说见到了，这件事他就不插手了。 他只是暂时代理，迟早要离开工部的。 这工部早晚还是得孙学武这个工部尚书说了算。 若孙学武还是像从前那样，是个没骨气的软蛋，事事唯唯诺诺，那么他这么费心改造工部又有何意义？ 工部想要有所改变，身为工部尚书的孙学武必须首先做出改变，上行下效，只有工部的领导者硬气起来，有了骨气，下面的人才会有胆量反抗那些……不公。 面对程轩近乎逼迫的眼神，孙学武内心忐忑到了极点。 他很清楚，程轩在逼他做出选择，要么奋起反抗，对一切不公说不； 要么工部重蹈覆辙，继续被其他五部瞧不起，毫无地位可言。 孙学武心中暗叹一声，苦笑：“微臣，没看见。” 程轩哈哈大笑，拍了拍孙学武的肩膀。 “这就对了，你是工部的掌舵人，你若是这也怕那也怕，下面的人岂不是更害怕？” “放心，此事出了任何问题，本王来担着，你给我记住，工部仓库就是……被乱军洗劫的，什么兵部文书，半点没见。” 孙学武作出决定后，感觉整个人都轻松了许多，恭敬地看着程轩说：“是，微臣明白了。 微臣这就拟份奏折，呈给宫里。” “好，这一次，本王要让所有人明白，我工部，不可欺！” …… 不久之后，京城的百姓目睹了一幕奇景，京城街道上铁骑滚滚，无数黑衣黑甲的骑兵在京城的街道上飞驰而过。 “这是怎么回事？怎么会有骑兵进城？发生了什么事？” 有百姓不解地问。 “谁知道呢，这是要有大事发生吗？这么多骑兵，少说也有一万人了吧。” “嘶！你们注意到没有，这些骑兵似乎是龙骑兵。” “哎呀，你不说我真没留意，一身黑衣铁甲，一个人带三匹马，天哪，真是龙骑军来了！” “肯定有啥事儿，不然咋会这么多龙骑军进城呢。” “究竟发生啥了嘛？” 进城的乡亲们都猜开了锅。 在乾清宫里面，朱高熙心里有点忐忑地站在朱棣面前，心里嘀咕，老爷子叫我来究竟啥事儿呢？ 结果，他到乾清宫以后，老爷子就像看不见他似的，自个儿忙着看奏折。 整个乾清宫静悄悄的。 一直等到两个时辰过去，朱高煦的脚都站得快没知觉了，朱棣才放下手里的奏折，面无表情地说：“你也监国一阵子了，感觉怎么样？” 朱高煦心里纳闷，老爷子叫我来就……问这个？ 想了想，他小心翼翼地说：“以前看大哥监国，总觉得没啥大不了，轮到自己才明白，监国可真不容易。” “这些日子，儿子坐在监国的位置上，每天如临深渊，步步惊心，一点都不敢松懈。 但儿子相信，只要用心去做，未必比不上大哥。” 朱棣听了朱高煦的回答，眼神一沉。 第71章 京城有乱兵作乱? 他平静地说：“这么说，你对自己这段时间的表现很满意？或者说，你觉得你做得一点也不比你大哥差？” “你知道朕怎么看你这段时间的表现吗？简直是……” 朱棣话没说完，就听见殿外有太监匆匆跑来，手里还捧着份奏折。 “皇上，工部紧急报告！” “嗯。” 工部的紧急报告，朱棣眉头轻轻一皱。 这工部的紧急报告，还真是头一回。 莫非是那小子又捣鼓出什么新鲜玩意儿了？还是他又闯祸了？朱棣皱着眉头看向手中的奏折。 打开一看，朱棣的脸色瞬间变得特别难看。 他猛地看向朱高熙，冷冷地说：“你就这样监国的？京城竟然有乱兵作乱，还抢劫了工部仓库？ 哈哈，天子脚下，皇城里，竟然发生这种事，你……” “真是太让朕失望了！” 轰！朱高熙脑袋像被雷劈中，耳朵嗡嗡直响。 “啥？” “京城有乱兵作乱？” “怎么可能！” 这种事简直难以置信。 朱高熙整个人都懵了。 朱棣哼了一声，直接把工部的奏折扔到了朱高熙脸上，冷冷地说：“你自己看看吧！” 朱高熙连忙捡起奏折一看，脸色瞬间变得极为难看。 奏折是工部尚书孙学武写的。 内容很简单，就是……工部的仓库被突然冒出来的乱兵抢了，里面六十万支燧发枪和八百门越王炮，全没了。 越王朱瞻墉已经紧急调了一万龙骑军进城平叛。 朱高熙倒吸一口冷气。 这事是真的！ 面对手里的奏折，朱高熙不得不信。 因为写这份奏折的是工部尚书孙学武。 如果是程轩写的，朱高熙可能还觉得是那小子在搞鬼。 但这奏折是孙学武写的。 这让朱高煦很难怀疑奏折的真实性了。 因为在朝堂上，孙学武一直是个……勤勤恳恳的老实人。 孙学武那深入人心的老实形象，简直深入人心。 这样一个老实人写的奏折，很难让人怀疑有假。 “这……这……” 朱高熙额头的冷汗瞬间冒出来，想开口辩解，却找不到任何理由。 一时间，竟说不出话来。 朱棣哼了一声：“别跟朕扯东扯西，朕让你监国，你就这么监的？” “你大哥的教训，你这就步他的后尘了？” 朱高熙扑通一声跪倒在地，不敢出声了。 朱棣越说越气：“还有，你告诉朕，为啥停了编纂永乐大典的钱？还有山东干旱、江南水灾、河南饥荒，为啥赈灾款都没发下去？” 说着又抽出一本奏折，直接甩到朱高熙面前，怒道：“看看你这奏折上写的什么，睁大你的狗眼看清楚！” 朱高熙身子一颤，看了一眼那奏折，低下头，恭敬地说：“儿臣，儿臣批的是，让他们等户部筹集银子，等银子筹备好……” 朱棣根本不让朱高熙说完，直接打断道：“户部筹集了吗？” 朱高熙抬头看向朱棣，眼里带着点委屈。户部的情况朱棣还不知道吗？自从发了龙骑军的赏赐，户部的钱库，空得老鼠都能住下了。 他只好直说：“户部没钱啊。” 朱棣瞪着朱高熙，双手叉腰，眼神冷酷到了极点，毫不客气地说：“那你就让老百姓饿死，卖儿卖女去？” “你怎么不去饿死？” 朱高熙心里顿时一股火气上来。 心里更是一肚子的不平。 户部没钱关他啥事，他也想赈灾啊，可钱从哪儿来？难不成还要他汉王府掏钱垫上？别说户部那个无底洞，就是金山银山也填不满啊。 不过面对朱棣的怒火，朱高煦也不敢出声。 朱棣将左臂靠在御书台上，继续说：“河南的官员上奏，说河南多地百姓已经开始交换孩子吃了，百姓舍不得吃自己的孩子，就和邻居换来换去吃。” “你就这么监国的？监得百姓连饭都吃不上？” “这国家不是你的，是吧？” “哈，我明白了，你是故意要把国家搅乱，是吧？” “说！你到底打的什么主意？” 朱高熙抬头看向朱棣，一脸憋屈，他怎么就故意搅乱了？实在忍不住的朱高熙开口道：“皇上，大明一年的赋税也就两千万两银子。 光修永乐大典就花了五百万两，再说北疆的战事，一打就近一年，几十万大军的粮草，哪样不要钱？ 还有河道维修，官员的俸禄，士兵的奖赏，咱们大明这点税收，根本不够花，没钱，您让我拿什么去救灾救济灾民啊！这笔账，我真的算不清。” 朱棣冷笑一声，厉声质问：“算不清你还监什么国？” “账算不清，还让京城出现了乱兵抢劫的事，你告诉朕，你到底想干什么？” 你嘛，除了……能打个仗，还会干啥？你整天挂在嘴边，说这江山交给你会如何如何，这就是你的保证？这就是你的治国方案？我也不想听你啰嗦那么多，你还是写份认错诏书吧！ 这时候，朱高煦才恍然大悟，老爷子说这么一大串，原来目的在这儿。 哎呀，这不是又要让我背黑锅嘛！朱高煦心里一横，不跪了，盘腿一坐，直接来了一句：“不会写！” 朱棣瞧见朱高煦这态度，一股火噌一下就上来了，吼道：“不用你写！” 深吸一口气，勉强压住心头的火，朱棣冷哼了一声：“怎么敢劳烦您这位汉王大人呢，这黑锅老头子我自己背。” “天底下的错，错在我身上，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就不该养你们这些……不成器的家伙！” “你看看你，哪点比得上你大哥？你大哥监国二十多年，啥时候耽误过正事儿？” “我们在北疆征战一年，他什么时候克扣过北疆战士的军饷？他在明朝最艰难的时刻监国，一丝差错都没有，到你这儿了，明朝外面没战事，内部没怨言，好端端的国家交给你照看，结果变成这模样，你还有没有羞耻心！” “你总说，不比你大哥差，同样是儿子，为何不给你个机会？” “好，这次我给你机会了，你又是怎么表现的？” 第72章 哪来的乱军? “你大哥那边人才济济，杨容、杨石奇、杨浦，哪个不是从他手下出来的治国良才？” “再看看你，手下除了……会耍刀玩枪，还能干啥？你不服气，告诉朕，你哪里不服气？就你这样，我还敢把江山交给你？” “瞅瞅你这些年都干了些啥，除了……打仗，你学到了半点治国之术没？” “我怕这江山交给你，我都没脸见地下的老祖宗们！” 朱棣这一番话，算是彻底把朱高煦惹毛了。 他猛地站起来，一把扯掉身上的龙袍，怒吼道：“爹！你别跟我扯这些，不就是想找个人顶缸吗？这些年我背的黑锅还少吗？ 别绕弯子了，要说治国，我承认我不如大哥，但我们父子是靠打天下吃饭的，马上得天下，自然也要马上治天下。” “打仗的时候我啥都行，不打了我就啥都不如我大哥了？国库里有点钱，我咋不去救灾了？我咋不去编纂《永乐大典》了？” “京城出事就是我的责任，我管的是监国，又不是管锦衣卫的，一出事就让我背锅，告诉你，老头子，这锅我不背了。” “你也不用下什么认错诏书了，我现在就回府等着，是赐白绫还是毒酒，反正……我府里就这么些人，你看着办吧。” 说完，朱高煦豁出去了，甩袖直接走出了御书房，回家等死去了！ 朱棣看着朱高煦这破罐子破摔的架势，气得浑身直抖。 “好，好得很，好得很呐……！！！真当我拿你没办法是吧？” 朱棣气极反笑：“传朕旨意，汉王朱高煦无视君父，大逆不道，给朕……” 说到这儿，朱棣一时竟有些说不下去。 真要把这儿子杀了，朱棣做不出来。他这辈子就这三个儿子一个女儿，都是跟着他从最难的时候熬过来的。 他对别人狠，但对自己的儿子，却怎么也狠不下心。 但不惩罚又咽不下这口气。 最后，他怒声道：“把他给我幽禁在汉王府，没有旨意不得出门。” 旁边的太监吓得直哆嗦：“是！” ………… 另一边，程轩完全不知道皇宫里他那位便宜二叔和老爷子杠上了。 这时，他带着孙学武和一万龙骑兵浩浩荡荡来到兵部大门口。 面对这气势汹汹的一万龙骑兵，兵部门口的衙役们吓了一跳。 程轩冷哼一声：“去告诉兵部尚书金仲，让他来见本王。” 兵部门口的衙役哪敢怠慢，连滚带爬跑进了兵部。 不多会儿，兵部尚书金仲带领一群兵部大小官员出来了。 “微臣金仲，参见越王殿下！” “微臣等参见越王殿下！” 一众兵部官员毕恭毕敬地行礼。 程轩冷哼一声：“哼，你们兵部干的好事！知不知道城里有乱军闯入，还抢了工部的仓库，里面的燧发枪和越王炮都被抢了，出了事，你们兵部担当得起吗？” 金仲顿时皱眉。 哪来的乱军？ 真要有乱军进京，他作为兵部尚书，怎么可能一点风声都收不到？ 金仲疑惑地看着程轩，问：“殿下，这消息您从哪儿听的？” “哪儿听的？哈哈，这话听着新鲜。我工部的仓库都被士兵抢光了，你还问我哪儿的消息？” 金仲更困惑了。 怎么可能？“殿下，您不是在跟微臣开玩笑吧？” 程轩冷哼一声，直言不讳：“金大人是不是贵人多忘事啊，您今天是不是派人抢了我的工部仓库？” 金仲一愣，脱口而出：“微臣何时派人去工部了？而且，即便要去，微臣也会先通知殿下啊，怎么会直接派兵，况且，没有皇上的旨意，微臣哪敢派兵冲击衙门？” 这下轮到程轩懵了，他感觉事情不对：“你说什么？你没去工部？那对方的兵部文书是哪来的？” 金仲瞪大了眼：“兵部文书？什么兵部文书？微臣这段时间根本没有下发过任何兵部文书啊。” “你确定？！” 程轩顿时惊讶了。 他看向孙学武：“那文书你可看清了？” 孙学武一脸震惊：“那文书我看的清清楚楚，绝对不是伪造的。” 程轩一脸严肃地看着金仲，再次确认：“你们真的没开具兵部文书？” 金仲一脸严肃：“殿下，这种事，微臣怎敢胡说？微臣可以保证，这段时间微臣没有下发过任何兵部文书。 殿下，对方若有我兵部的文书，能否让微臣一观？” 程轩突然有种搬石头砸自己脚的感觉。 他哪想得到，抢劫他们工部仓库的，根本就不是兵部派去的。 不然他也不可能把那份兵部文件给烧了呀。 程轩和孙学武交换了个眼神，立刻感觉事情不简单。 居然有人胆大包天，伪造兵部文件去工部抢劫，这是想干啥坏事啊！一想到“坏事”这两个字，孙学武心里一颤。 突然想到什么，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连忙说：“殿下，我听那衙役讲，那些人是巡防营的。 而且，他们从工部拉走了那么多燧发枪和大炮，动静这么大，肯定会引起百姓注意。 咱们沿途打听一下，肯定能找到他们去的方向，赶紧派人追吧！” 程轩却不急，那些……燧发枪和越王炮，在他眼里根本没用，跟烧火棍差不多。 他转向金仲，问：“金大人，兵部除了你，还有谁能开出这样的兵部文件？” 金仲想了想，回答：“还有兵部侍郎李俊。” 程轩面色一沉，问：“他人现在哪里？” 金仲一愣，摇摇头：“李俊前不久请假回老家了，现在不在京城。” 程轩马上明白，这事和李俊脱不了干系。 程轩满是杀气地对孙学武说：“孙大人，你带着五千龙骑兵立刻返回工部，严守住各个仓库，如果再有人冒充兵部的人来，立刻抓人，反抗者格杀勿论！” 孙学武吓得一跳，但随即恭敬回答：“是，殿下！” 之后，程轩将龙骑兵分成两队，让孙学武先带人离开。 等孙学武走远，他对金仲说：“金大人，请你马上禀报皇上，如果可能，让陛下暂时封闭京城九门，以防歹人作乱。” 第73章 现在收手还来得及 金仲拱手：“是，殿下！” 程轩毫不迟疑，大喊：“走，去巡防营！” “是！” 于是，五千龙骑兵浩浩荡荡朝京城巡防营营地行进。 望着远去的龙骑兵，金仲眉头紧锁。 这事儿处处透着古怪，说不定会出大乱子。 程轩让他赶快去见皇上。 但他第一个念头却是通知太子朱高炽。 金仲本来就是朱高炽的人，是他一手提拔起来的。 况且，当初朱高炽能当上太子，他可是出了大力的。 可以说，他和东宫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想到这儿，金仲不再犹豫，对手下官员说：“快，备马，我要进宫！” 与此同时，在京城巡防营里。 数千士兵围着数百车的燧发枪和八百门越王炮，满脸跃跃欲试。 那……在工部带头洗劫仓库的年轻将军笑眯眯地看着眼前这些武器，大笑：“哈哈，有了这些……燧发枪和越王炮，京城还有谁是我的对手？老头子想赶我走，想得美！” 年轻将军身边，一个亲信士兵小声说：“世子殿下，京城附近还有十万龙骑兵，我们还是得小心。” 年轻将军冷笑：“龙骑兵，呸，还不是靠着这些燧发枪才厉害，现在我们也有了，还怕什么？” 那亲信士兵想了想，也觉得有道理，但还是有些担心地说：“殿下，我们现在该怎么办？武器我们已经拿到手了，工部想必已经察觉，车队这么显眼，找到我们不难，我们要不要早点准备？” 年轻将军哼了一声：“哼，有了这些……燧发枪，加上城防营这五万人，可以直接装备起来，谁来我都不怕。 常田丰呢？告诉他，让大家准备好，这次成功了，你们就是……新的靖难功臣；如果失败了，最多我被终身监禁，你们可要想清楚后果。” 年轻将军一脸冷酷。 这时，巡防营外走进一位身披铠甲的中年人，脸很冷，毫无表情。他看着年轻将军说：“安阳王，你想好了吗？现在收手还来得及，至少你还能在你的封地做个悠闲王爷。 一旦走出这一步，失败了，就是万劫不复！” 年轻将军冷冷地看着这中年将军，冷笑：“常田丰，你就别废话了！ 本王宁愿站着死，不愿跪着活，让我去封地混吃等死，我倒不如把大明搞得天翻地覆！” 这年轻将军不是别人，正是朱棣寿宴后被命令就藩的朱瞻墺。 只是朱瞻墺不仅没乖乖就藩，反而悄悄潜回京城，打算造反。 常田丰则是巡防营的指挥官，开国名将常遇春的孙子。 此时的常田丰心里很痛苦，他压根就不想造反。 常家在明朝曾经显赫一时，但在靖难之后便没落了。 因为常家和当时的建文帝是亲戚关系。 建文帝追封的孝康皇后，就是常遇春的长女，也是懿文太子的太子妃。 即便如此，常家对明朝依旧忠心耿耿。 靖难之后，虽然常家没落，但朱棣也没难为过常家。 常家人虽然没有得到重用，却没有受到太大牵连。 常田丰算得上是常家这一辈里相当出色的人物了。 凭借自己的本事，一步步爬到了巡防营指挥官的位置。 几乎没怎么借力。 虽然巡防营指挥官的职位在京城里算不上什么，但常田丰相信，凭自己的努力，总有一天能让常家再次辉煌。 然而，他万万没想到，自己这个小小的巡防营指挥官，竟然会被一个郡王盯上。 更没想到这位郡王如此丧心病狂，不仅绑了他们常家老小，连巡防营各将领的家属也没放过。 还以此威胁，逼他们造反！ 常田丰不想造反，可一家老小的性命都握在这朱瞻墺手里，他不敢轻举妄动。 他很清楚，一旦造反，别说别的，他们一家老小也是活不成的。 就算成功了，依朱瞻墺的性子，又怎会放过他们常家。 此刻的常田丰内心苦涩至极，进退两难。 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朱瞻塙瞥了常田丰一眼，冷笑着说道：“都已经到了这个份上，你觉得自己还有资格跟我讨价还价吗？ 如果你反悔，你们常家上下老小，都将性命不保，还有你军营里那些亲信将领的妻儿老小，同样逃脱不了死亡的命运！ 你是想亲眼看到常家上下人头落地的场景呢，还是说，你忍心看着军营里那些将领的亲人血溅当场？” 常田丰没说话，面无表情，眼神中掠过一抹悲哀。 朱瞻塙忽然笑起来：“你也别太悲观，只要你们能助我夺得皇位，你们的家人我会毫发无损地送回去，并且你们将享有不尽的权力和财富。” 常田丰轻轻叹了口气：“你以为就凭我们城防营的五万人，再加上你那几千散兵游勇，就想推翻皇权？你这是自寻死路啊！” 朱瞻塙却得意洋洋地笑道：“以前或许真的像你说的那样，但现在，嘿嘿！” 他指着那数百辆装着燧发枪和八百门越王炮的车辆，笑道：“看见这些了吗？大明朝最厉害的武器——燧发枪、越王炮。只要有这些……就算是龙骑兵来了，也得退避三舍。” “这里足足有六十万支燧发枪和八百门越王炮，告诉你，光是这八百门越王炮，就能把京城变成一片废墟，更别说还有这近六十万的燧发枪了。” “只要我们出其不意，一举攻下京城，嘿嘿，朕！将无所畏惧！” 常田丰皱起眉头，望向那些……燧发枪和越王炮，忽然问：“你以为这里是神机营吗？” 朱瞻塙一愣，皱眉问道：“你什么意思？” 常田丰冷笑道：“燧发枪，我们这里有几个人会用？越王炮，又有几个人会使？安阳王，你在开玩笑吗？” “你以为未经训练的士兵，拿了燧发枪和越王炮就能所向披靡了吗？” 朱瞻塙不屑地说：“这么简单的东西你们居然都不会用？” 朱瞻塙边说边拿起一支燧发枪，端在手中，像模像样地四处瞄准，然后对准了常田丰，冷笑道：“想不想试试这燧发枪的威力？” 第74章 你连炮弹都没有 常田丰面无惧色，冷冷地说：“正好想见识一番。” 朱瞻塙哼了一声，枪口朝下，对着地面扳动了扳机。 “咔咔！” 一阵轻响过后，没有任何动静。 朱瞻塙愣住了。 “为什么会这样？怎么会没动静？” 常田丰露出嘲讽的神色，冷笑道：“你连燧发枪怎么用都不知道，就抢了这么一堆回来。 难道你没听说过，神机营的火铳都需要弹丸，这燧发枪与火铳如此相似，怎么可能不用弹丸？” “还有这越王炮，你连炮弹都没有还好意思说要把京城夷为平地？安阳王，你确定不是在开玩笑？” 朱瞻塙目瞪口呆。 朱高燧子嗣稀少，严格算起来只有两个。 一个是他的大哥朱瞻坺，另一个就是他自己，朱瞻塙。 正因为朱高燧子嗣不多，他和大哥从小就备受宠爱，几乎没经历过什么挫折。 朱高燧对他们的教育也以文为主，武为辅。 他从未参过军。 只知道火铳和火炮很厉害，燧发枪和越王炮更是锋利无比。 却忘了，这燧发枪和越王炮是需要弹丸和炮弹的。 如今被常田丰一点破，他的脸色瞬间变得极其难看。 “你的意思是，如果没有弹丸和炮弹，这燧发枪和越王炮根本无法使用？” 常田丰冷笑道：“何止无法使用，没有弹丸和炮弹，这些东西就是……一堆烧火棍和废铁，毫无用处。” 朱瞻塙顿时脸色阴沉。 “殿下，不如我们再去工部走一趟，找到弹丸库再抢一次。” 朱瞻塙身边的亲信士兵小心翼翼地说。 “啪！” 一个巴掌甩来，把那士兵打得晕头转向。 “蠢货，我们现在已经闹出这么大动静，再去工部，不是自投罗网吗？” 朱瞻塙脸色铁青。 他没想到自己辛辛苦苦弄来的东西，竟然成了废铁一堆。 没有了燧发枪和越王炮的支持，他还造什么反，去送死吗？朱瞻塙心里顿时乱成一团。 忽然，他看向常田丰，狰狞地道：“常田丰，你想让你家人活命吗？” 常田丰心头一沉，皱眉道：“你又想干什么？” 朱瞻塙冷酷地笑道：“今天的事就此作罢，但抢劫工部仓库的罪名，你要替我承担，否则，后果你知道的。” 常田丰心中一凉，冷冰冰地说：“我凭什么相信你？” 朱瞻塙阴森一笑：“你，乃至你们巡防营，没有资格跟我讨价还价。不想你们的家人出事，就得听我的！” 常田丰额头上青筋暴起。 如果这个罪名由他承认，即使朱瞻塙遵守承诺释放了他的家人，他们常家也将世代背负耻辱。 更何况，常田丰根本不相信朱瞻塙会放过他的家人。 然而，家人被抓，下落不明，在找到家人之前，他根本无力反抗朱瞻塙的命令。 正当常田丰深吸一口气，准备答应时，城防营外，马蹄声隆隆。 营地外，守卫士兵大声喝道：“什么人，敢闯我巡防营！” “本王奉旨平叛，让开，敢有阻挡者，杀无赦！” 话音刚落，程轩率领五千龙骑兵呼啸着冲进了城防营的大门。 朱瞻塙大惊失色，连忙后退，躲入人群之中。 若被程轩看到，事情就棘手了。 程轩冲入营地后，勒住战马，身后的五千龙骑兵同时停下，五千支燧发枪已举起，进入瞄准状态。 程轩见到那数百辆马车的燧发枪和八百门越王炮时，嘴角露出冷笑，目光一扫，落在常田丰身上。 “你就是城防营的统领吧？” “末将常田丰，拜见越王殿下。” “认识我就方便了，说说吧，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程轩一直注意着……那些燧发枪和越王炮。 常田丰脸色有些难看，眼中闪过挣扎，最后化为无奈，单膝跪地，沉声道：“末将知罪！” 程轩眉头微皱，没想到常田丰承认得这么爽快。 他看向城防营内的数千士兵，忽然眉头一皱，问道：“这些都是你们城防营的人？” 常田丰沉默片刻后，低声应道：“是的。” 程轩冷笑道：“真是胆大包天，竟敢指挥手下抢劫我的工部仓库，这该当何罪！” 常田丰心里一阵苦涩，低头叹了口气，道：“所有责任，末将愿一力承担。” 混在人群中朱瞻塙听到这话，满意地点点头。 但程轩却敏锐察觉到哪里不对劲。 因为他发现了一个问题。 这城防营里的几千士兵，虽然穿着城防营的制服，却没有半点军人的模样。 城防营严格上说是京城里的一支精锐部队，除了皇宫里的禁军、亲卫军外，就属城防营最为精良。 而其他京城的军队，比如五军营、三千营、神机营，乃至龙骑兵，都不允许在京城里驻扎。 而这几千人，哪有一点精锐的样子，反而……更像是那些高官贵人家中的打手、仆从。 “他们也是你城防营的士兵？” 程轩皱眉，指着这几千士兵冷冷问道。 常田丰沉默了。 这时，城防营外传来了轰隆隆的脚步声。 步伐整齐划一，至少有数万人。 程轩循声望去，只见城防营外，数万名穿着城防营服装的士兵已整齐地包围在外。 与营内那几千士兵不同，营外的数万人身姿挺拔，神情坚定，眼神犀利，一看就是……非常精锐的士兵。 “嗯。” 程轩眼睛微眯，看向常田丰冷声道：“营外那些人才是你真正的城防营士兵吧？” 常田丰低声回答：“是的。” 程轩似乎明白了什么，目光扫过这几千士兵。 他忽然笑了起来。 “给我把这些人都拿下！” 程轩一声令下。 身后的五千龙骑兵在李恪的催促下向前冲，将营内的几千士兵团团围住。 黑洞洞的枪口齐刷刷对准这几千士兵，引起了一片骚动。 这些人脸色突变，满脸恐惧，有些承受不住的人吓得扑通跪倒在地。 几千士兵陷入混乱。 程轩露出一丝冷笑，猛然大喝：“跪下！违抗者死！” 哗啦啦！这数千士兵毫不犹豫，全数跪倒在地。 数千士兵中，唯一没跪的，是……还不明白状况的朱瞻塙。 朱瞻塙完全没想到，自己辛辛苦苦召集的几千人竟然如此胆小。 第75章 原来是你啊 一声命令就全体下跪。 待他反应过来时，程轩的目光正盯着他。 他猛地一惊，连忙要跪下。 可惜已经来不及了。 “哈，原来是你啊，三叔家的老二嘛，咦，你不是去安阳封王了吗？怎么在这里？” 程轩嘴角挂着微笑，轻声问道。 朱瞻塙一听程轩的声音，知道自己身份败露，眼珠子一转，立刻摆出一脸痛苦的样子： “越王，您来得正是时候，这些人要造反啊！ 真的，我是被他们绑架来的，在去封地的路上就被这伙人绑了，知道他们要造反，我心里焦急如焚，可惜被困于此，无法及时报信。如果不是越王您来，我就要被他们裹挟造反了啊！” 程轩饶有兴致地看着朱瞻塙问：“造反？这么说，你受苦了。能否告诉我，是谁要造反？目的是什么？” 朱瞻塙毫不犹豫地指向常田丰：“他！他要造反，至于目的，肯定是为了报复。 他们常家自靖难之后就衰落了，心里一定不满，所以才要造反。” 常田丰闻言气得浑身颤抖，额头青筋暴起，但为了家人的安全，他只能保持沉默。 这时，营外走进来十几个人，个个身穿铠甲，一看就是在城防营里有一定地位的人物。 十几人进来后，立刻单膝跪下，恭敬地对程轩说：“末将等参见越王殿下！” 程轩看了一眼这些人，下巴微抬，声音带着寒意问：“告诉本王，到底发生了什么？你们城防营真的要造反？” “殿下，并非我们要造反，而是安阳王绑架了我们的家眷，强迫常统领和我们一同造反。末将等人毫无造反之意。” “此事为何不第一时间上报朝廷！” 城防营将领们低着头，没有说话。 一直沉默的常田丰开口道：“是末将让他们先忍耐，我们先摸清情况。 如果事不可为，就在关键时刻反戈一击，彻底粉碎安阳王的阴谋。此事所有责任，由我一人承担。” 程轩微微点头，目光转向朱瞻塙，轻笑道：“安阳王，此事与你似乎不大相符啊。” 朱瞻塙立刻喊冤：“越王，您要相信我啊，他们在诬陷我。我何时绑架过他们的家属了？ 这完全是……栽赃陷害！ 是他们要造反来诬陷我！越王，咱们才是一家人，您不能仅凭外人几句话就怀疑我啊！” 程轩装作深感赞同的样子，点点头道：“说得有理，咱们才是一家人，外人的话怎能信呢？肯定是常田丰他们诬陷你。 堂堂郡王，有什么理由造反呢？” 常田丰和城防营将领们听到程轩的话，脸色皆变。 朱瞻塙心中大喜，虽不明白程轩为何帮腔，但此时也顾不上多想，连连点头道：“对啊，这是咱老朱家的天下，我怎么可能造自家人的反呢！越王圣明！” 程轩却并不搭理他，自顾自地说：“可是李俊李大人为何说，是你在造反呢？头疼，他都已经上书朝廷请罪了。” 朱瞻塙心神巨震，脱口而出：“什么！怎么可能，他不是已经……” 说到这里，他意识到失言，声音戛然而止。 程轩目光一寒，声音冰冷道：“他已经如何？死了吧。” 朱瞻塙顿时醒悟，自己被程轩给套话了。 “我没那么说，我是想说，他不是已经回乡了吗？” 朱瞻塙脸色难看地说。 程轩冷哼道：“哼！狡辩，你以为你不承认，我就查不出来了？” “越王，你什么意思？说到底你是不相信我吗？对吗？” 程轩毫不客气地说：“去掉那个‘吗’字，我就是不信你！” “你有什么证据！” “你想证据？哼哼，其实很简单！” 程轩话音落下，视线扫过那几千士兵，冷哼道：“这些都是你私下招募的吧，一眼就知道不是我大明的正规军。 也不知有没有点咱们大明军人的骨气。” “给你们三声喊的机会，告诉本王，是谁指使的你们。 三声之后，若还给不了本王满意的答案，你们就什么都不用说了。” “龙骑兵！” 咔咔咔！马蹄声由远及近，五千支燧发枪上好了膛，黑洞洞的枪口一致对准了那几千士兵，随时准备开火。 程轩的意思已经很明显了。 朱瞻塙身边的数千士兵，神色惊慌，眼神畏缩。 “一！” 程轩不急不缓地数了起来。 朱瞻塙心里狂震，怒喝道：“朱瞻墉，你别太过分！怎么说我们也是皇族，何必让外人看了笑话呢？” 对“过分”的皇族身份，程轩嗤之以鼻，不屑地冷笑，根本不理睬，继续说道：“二！” “朱瞻墉你……” 朱瞻塙咆哮着，想阻止程轩的逼问，可惜话未出口，身旁之前那个所谓的心腹士兵站了出来，一脸惊恐地说：“越王殿下，饶命啊！我们也是逼不得已，一切都是安阳王主使的，小人们地位低下，只是遵命行事。” 朱瞻塙顿时愣住了，没想到自己的心腹竟然是第一个背叛自己的！他怒视着这位心腹，却发现心腹都不敢正眼看他。 就在此刻，剩下的人也都打破了沉默。 纷纷求饶，揭露朱瞻塙就是……幕后主使。 朱瞻塙脑袋嗡的一声。 心里暗道：“完了！” 几千士兵齐刷刷地将矛头指向朱瞻塙，让朱瞻塙意识到，这次他是真的栽了。 程轩笑眯眯地看着朱瞻塙，轻轻摇头：“安阳王，事已至此，你还想说什么？” 朱瞻塙脸色极其难看，铁青着脸说：“朱瞻墉，你得意什么？我只是百密一疏，如果我能把子弹和炮弹也一起搬过来，你以为你还能笑得出来？” “拿下！” 程轩微微摇头，一声令下，连跟朱瞻塙对话的兴趣都没有了。 朱瞻塙还以为，有了这些……燧发枪和越王炮就能无敌了吗？没有经过严格的训练，没有整齐的队形，即使他们有枪有炮，恐怕也抵挡不住龙骑兵的一次冲锋。 在他看来，朱瞻塙就是一个……异类。 抢了武器又不抢弹药也就罢了，还以家人做人质，强迫别人为他拼命。 第76章 他死不死关我何事? 这样的强迫，怎能让人真心为他卖命？ 别说没成功，就算真成功了，最终怕也只是为他人作嫁衣裳。 只要来个狠角色，豁出去不顾家人安危，在他即将成功的节骨眼上反咬一口，他所做的一切都会化为乌有。 程轩的目光转向常田丰等人，微微叹了口气：“你们……” “殿下，我等自知有罪，朝廷如何惩处，末将等人都无怨言，只求殿下开恩，能救出我们的家眷。 日后若有不当之处，愿意做牛做马，报答殿下的恩情。” 常田丰等十几位将领跪地向程轩求情。 程轩心中叹息，常田丰等人确实可惜。 虽然他们是被迫的，但作为大明的将领，没有第一时间上报朝廷，这个罪责是逃不掉的。 更何况……窝藏叛军、拥立乱王，这项罪名也够他们受的了。 斩首或许不至于，但最少也是流放边疆。 这就要看老太爷的心情了。 程轩望向朱瞻塙，问道：“他们的家眷呢？” 此时，朱瞻塙已被龙骑兵制伏，双膝跪地，一脸狼狈。 但他脸上却露出狰狞的笑容：“我失败了，你以为他们的家眷还能活？哈哈哈哈！我的失败自然要有人付出代价！ 而这个代价就是……他们的家眷全部都要死！” “朱瞻墉，你不是很厉害吗？你去找找看啊，看能不能找到他们的家眷，哈哈哈！现在赶过去，说不定还能替他们收尸呢！” 程轩的笑容渐渐收敛。 “你很得意？” 朱瞻塙狰狞笑道：“我是郡王，犯再大的错，顶多终身监禁。 而他们，将来都要活在对这件事的自责中，哈哈哈，我为何不能得意？” 程轩冷笑摇头。 朱瞻塙实在是小看了老太爷。 这些年他估计只看到老太爷对他们那些兄弟仁慈的一面，完全没有看到老太爷心黑手狠的那一面。 老太爷对付那些藩王兄弟的策略就是…… “欲削必先予之”，一边安抚优待众王稳定大局，一边限制、抑制、削减藩王的权力。 老太爷的态度也很明确，你老老实实、本本分分当你的藩王，什么都好说，你要是敢乱动、乱说、乱来，那你的好日子也就到头了。 老太爷至今，虽然没亲手杀过自己的兄弟，但被废为平民囚禁起来的王爷可不在少数。 就说曾显赫一时的大明九边大王，如今还剩下几个？更别说还有几个握有实权的。 对自己的亲兄弟尚且如此打压，朱瞻塙这样一个不受重视的孙子，下场可想而知。 况且这小子恐怕还没见识过被终身监禁的王爷究竟有多悲惨。 终身监禁，嘿，那真的是生不如死，有时还真不如一死了之。 看着完全没意识到自己下场会有多可怕的朱瞻塙，程轩已经没心情再和他啰嗦了。 “你不说也罢，这里这么多人，总会有人知道的。” 程轩的目光投向那个被朱瞻塙视为心腹的士兵。 “你呢，知道吗？” “知道，知道，小人知道，他们的家属都被关押在城外三十里的一处私人庄园里，有上百人看守。 而且安阳王还命令，不论…… 他在京城是否得手，过了今晚子时，就把他们全部杀掉！” 那心腹像倒豆子一样，一口气把他知道的事全说了出来。 “洪伟！你这个混账东西！本王要杀了你！！” 朱瞻塙怒火中烧，挣扎着要扑向那个昔日心腹洪伟。 却被一名龙骑兵牢牢按住，动弹不得。 洪伟缩了缩脖子，不敢看朱瞻塙。 “叫什么叫，还是先担心你自己吧。” “你叫洪伟是吧？” “是，小人洪伟。” “来人，带上一队兵马，让这家伙带路，把人救出来。要是这家伙敢玩花招，直接解决掉！” “遵命！” 一条龙骑兵队伍迅速集结，一把拎起洪伟，飞驰而去。 这一幕，常田丰等人尽收眼底，纷纷感激道：“多谢越王殿下！” “行了，你们也别跪着了，先把巡防营的事情安排好，跟我走！” “是！” 这时，巡防营外传来一声高呼：“太子殿下到！” 程轩一惊，心想老爹怎么来了？ 疑惑之际，只见朱高炽在两名太监的搀扶下，金仲相伴左右，步入了巡防营。 程轩急忙迎上前，喊道：“爹，您怎么来了？” “这么大的事，我能不过来吗？”朱高炽瞪了程轩一眼，没好气地说。 程轩挤开贴身的太监，扶住朱高炽的右臂，问道：“爹，您这是不相信儿子的能力？” “就是……太相信了，才来看看，怕你小子又捅什么娄子。” “事情到底是怎样的，跟我说清楚。” 程轩也没藏着掖着，原原本本地跟朱高炽讲了一遍。 听完程轩的叙述，朱高炽陷入沉默，随后目光转向朱瞻塙，眉头微蹙，似乎在深思。 这时，金仲看了一眼朱瞻塙，向朱高炽问道：“越王殿下，您打算如何处理安阳王？” 程轩冷笑：“这是皇上的事，我可管不着，我只需如实禀报皇上他的所作所为。” 金仲沉吟片刻，说：“殿下，能否等两天再交人？” 程轩皱眉：“金大人什么意思？” 金仲叹了口气：“若是殿下此刻将安阳王交给皇上，安阳王必死无疑。” “他死不死关我何事？” “此事虽与殿下无关，但与太子殿下关联甚大。” 程轩眉头紧锁：“此话怎讲？” 金仲不慌不忙地道：“殿下或许不知，今日汉王殿下在御书房与皇上大吵一架，后被皇上旨意软禁于汉王府中。” “汉王回府后，立即命仆人买了一口棺材，自己躺了进去。皇上得知后大怒，把御书房的茶几都砸了。” “殿下，如若此刻将安阳王交给皇上，皇上怒火未消，又遇此事，安阳王恐有性命之忧。 若安阳王被皇上处决，赵王殿下会作何感想？ 恐怕往后只能与太子殿下和您拼个你死我活了。” “赵王与汉王，虽对太子多有不满，但毕竟是亲兄弟，打断骨头还连着筋。 一旦安阳王身死，太子与赵王便再无和解的可能。” 第77章 现在的仁慈，就是日后的残忍 “至于安阳王，虽有罪该罚，却不宜此时交由皇上，应从长计议。” 对于金仲的建议，程轩并不以为然，转而问父亲：“爹，您也这么想？” 朱高炽并未直接回答，反问：“你有何打算？” 程轩冷笑道：“爹，您觉得，我们与二叔、三叔还有和解的余地吗？” “他们要的是什么，您不清楚？ 只要老爷子在一天，还能压得住他们，你们兄弟还能和睦相处。 但若有一天，老爷子不在了，您信不信，二叔、三叔立刻就会翻脸？” “您想让我大明再来一场靖难之役吗？您能做得像老爷子那样狠辣决绝吗？” 面对程轩的质问，朱高炽一时语塞。 程轩看着沉默的父亲，继续道：“如果不能，为何不趁现在，快刀斩乱麻，削弱他们的势力，断其后路，让他们彻底丧失上位的机会。 虽然现在隐忍，但对大家都好。 只要爹日后登上大位，对他们宽厚也好，厚赏也罢，至少不会出现手足相残，消耗大明国力的事。” “爹，现在的仁慈，就是日后的残忍，对所有人！” “再看，三叔的儿子都干了什么，杀害朝廷命官，侵扰武官家眷，强迫他们助他作乱。” “如此胆大妄为，还有什么不敢做？儿子如此，三叔又能好到哪里？现在我们若仁慈，日后三叔用同样手段对付我们，爹，您想过咱们该如何自处吗？” “与其……将命运交到别人手中，不如我们自己一步步操控别人的命运！” “其实……这也是儿子这么多年来不变的想法！” 这番话，确是程轩的真心实意。 在程轩心中，除了老爷子、老爹、张氏、孙若薇、徐妙锦这些人，其余人他几乎都不放在心上。 即便是大哥朱瞻基，他也并未真正放在心上。 因为他明白，他与朱瞻基之间，早晚会有一次较量。 他知道，朱瞻基志在帝位。 一旦成为皇帝，以朱瞻基的性情，绝容不下他这样一个权势熏天的王爷。 而让程轩放弃权势，做个傀儡王爷，他宁死不从。皇位对他毫无吸引力，这一点绝无虚假。 他的目标一直是带领大明走向世界的巅峰。 然而一旦当上皇帝，反而会束手束脚。 皇帝的每一个决策，首先要面对群臣的审视。 如果决策过于标新立异，群臣无法接受，必然会遭遇重重阻碍。 除非他要做个铁血帝王，将反对者一律铲除。 但那样毫无意义，只会导致朝局动荡，人心不稳。 官员们表面畏惧他，内心却恨他、咒骂他、敷衍他。 不能团结一心的王朝能维持多久？一个国家的强大，从来不是单凭一位帝王就能推动的。 而是需要无数志同道合的官民共同努力。 相比之下，做一个有权有势，又能随心所欲的王爷，反而更能放手大干。 他做事无需受限于群臣，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悄无声息地改变着大明朝的面貌。 只要他承诺的事情能给人带来足够的益处，开始或许会遭到批评，但最终会有无数受益者站到他这边。 世间熙熙攘攘，皆为利益而来，皆为利益而去。 这句话绝非空穴来风。 大明九成以上的王爷，为何服从他、尊敬他，把他当作领头羊？ 不正是出于利益吗？ 他屡屡冒险，为什么老太爷朱棣能如此宽容他，不一样是因为他能为大明带来无穷的好处吗？ 同样，他父亲朱高炽若登上皇位，他更能为父亲带来惊人的利益。 但他大哥可以吗？ 以大哥的性格，能容纳得了他程轩？ 他不相信。 况且，他从来就不愿意将自己命运的掌控权交给他人。 他更倾向于掌控他人的命运。 因此，即便不当皇帝，他也要拥有足以让皇帝忌惮的权势。 万一有一天，真的出现了无法避免的情况，那么，呵呵！ 朱高炽听完程轩的话后，轻轻叹了口气说：“孩子，你不懂。” “你爷爷就我们这几个兄弟，以前我们也是兄友弟恭，相处得十分和睦。” “只是靖难之役后，这家人的氛围全变了。” “说实话，你爹我做梦也没想过要做大明的太子，自己人知道自家事，我从小身体不好，又胖，还有脚病，不能习武，只能读书。” “而你爷爷本就是边疆的王爷，常与鞑靼、瓦剌这些草原部落交战，所以特别偏爱行伍之人。” “你二叔三叔都武艺非凡，自然格外受你爷爷的喜爱。” “靖难之后，我们一家成了大明的主人，偏偏一直不受你爷爷喜爱的我，成了大明的太子，你二叔三叔能服气吗？” “在他们眼里，我是个肩不能挑手不能提的药罐子，怎配坐这太子之位？这才是他们和我对着干的真正原因。” “可你爹我又何尝想做这太子呢？我在这个位置上待了二十多年，和你二叔三叔的关系越来越疏远，大家都是亲兄弟，一起吃过苦受过难，在家境最艰难时都挺过来了，却为了那皇位，变成了现在这样。” “我一直想，如果当初你爷爷立的太子不是我，而是你二叔或三叔，我们兄弟之间会不会就不到今天这种地步。” “爹其实一直想修复和你二叔三叔的关系，真不愿一家人最后变成陌生人，甚至互相残杀。” “你三叔家里就这两个儿子，如果因为这事真的被你爷爷杀了一个，我和你三叔就真的成了仇人了。” “孩子，我们能不能缓一缓，至少保住你三叔的儿子不被处死。即便你三叔依然不领情，我也算是顾念兄弟情义了。” 程轩能感受到老爹心中的悲伤，但他还是摇头：“爹，你要清楚，只要你还坐在太子之位上，只要你是大明的继承人，我们和二叔三叔的关系就不可能有任何修复的机会。” “换个说法，就算爹你愿意放弃太子之位，甚至甘心在封地养老，二叔和三叔就会放过我们吗？” “这些年，爹为朝廷培养了多少人才，从太子府出去的属官中，又有多少大明朝的高官，爹，你数过吗？” 第78章 毒酒还是白绫? “仅杨容、杨浦、杨石奇三人就占了内阁三个位置，六部里有多少人被认为是太子府的人。” “可以说，大明的文官体系基本上都是你的门生。” “这样的情况下，你说无论是二叔还是三叔上位，他们会放过你吗，放过我们全家吗？谁敢让你这样一个前太子活着？” 朱高炽沉默不语，半天才说：“难道我们真要如此？为了那个位置，真的不顾亲情，拼个你死我活？” 程轩被问得陷入沉思。 自古以来都说皇家最是无情。 但程轩知道，直到现在，爹还没有做好成为皇家成员的准备。 更不用说成为一代帝王了。 他老爹的心太仁慈了。 甚至有些妇人之仁。 然而，程轩很庆幸有这样一个老爹。 正因为老爹这样的性格，才给了他一个充满温情的童年。 所以在程轩心里，老爹必须成为皇帝。 只有老爹成为皇帝，这个皇族或许还能有那么一丝温暖可言。 而他与大哥朱瞻基的对决，也许能在很长时间内得以避免。 程轩不怕朱瞻基，甚至可以说，从头到尾，都是大哥在害怕他。 但如果他和朱瞻基过早对抗，只会让朱高炽和张氏心碎罢了。 程轩可以不在乎任何人的看法，却不能不在乎朱高炽和张氏的看法。 他很清楚，让父母眼睁睁看着自己的两个儿子斗得你死我活是一种怎样的悲哀。 因此，在没有必要的情况下，他会尽量避免和朱瞻基发生冲突。 不过，他和大哥朱瞻基的事是一码归一码，这只是家庭内部的矛盾。 对他来说，二叔三叔那就是另一码事了。 二叔三叔那可是要推翻他们一家人的存在啊。 不论他们谁做了皇帝，可以肯定的是，绝对饶不了他们一家子。 所以，在这件事上，程轩绝对不会退让，哪怕是老爸来求情也一样。 想到这里，程轩叹了一口气：“爸，其实不是我不想缓缓再交人，而是，我真的缓不了。” “这事，工部尚书孙学武已经报告给老爷子了，京城出现了叛军，这种事，您以为老爷子会不放在心上吗？” “就算我不上报，您觉得老爷子就会不知道？” “锦衣卫想要查清楚今天发生的事太容易了，如果我们不第一时间告诉老爷子，您让老爷子怎么想？” “他会想，自己的儿子孙子一个都不把他放心上，这么大的造反事情竟然隐瞒不报，这是想干什么？” “几个儿子孙子联合起来要造他的反了吗？” “您也知道，老爷子一向疑心就很重。” “一旦老爷子起了疑心，我们该怎么自处？” “所以这事，根本瞒不住！” 程轩这番话，让朱高炽脸色发白，想了想说道：“真的连一点转圜的余地都没有？” “真的没有！” 程轩回答得非常坚决。 朱高炽叹了口气，眼中流露出一丝凄凉，轻轻地说：“那就这样吧！” 朱高炽转身准备离开，忽然停下脚步，背对着程轩问：“儿子，你能答应爸一件事吗？” “爸请讲。” “将来，如果可能，放你大哥一马。” 直到朱高炽离开，程轩也没有回答这个问题。 不是他不想回答，而是他不知道怎么回答。 这件事，说到底不由他决定，而由朱瞻基说了算。 只要不触及他的底线，程轩不会对朱瞻基下手。 但一旦触及了，他就什么也不能保证了。 他能感觉到老爸离开时，背影的落寞。 但是……他真的什么都保证不了。 看了看眼前的朱瞻塙，又看了看一切安排妥当的常田丰等人，程轩微微叹了口气：“走吧！” …… 御书房内。 朱棣面无表情地坐在龙椅上，看着室内的人。 程轩拱手道：“皇上，事情大致就是这样了。 至于如何裁决，请皇上定夺。” 朱棣双目微眯，眼神冷酷地望向朱瞻塙：“你还有什么话说？” 朱瞻塙此刻背脊冰凉，额头汗水直冒。 他发现自己太高估自己了。 造反失败，他原以为自己会很镇定，可真面对老爷子朱棣时，他突然发现自己根本无法坦然相对。 当他被老爷子那双眼睛盯着时，只感觉仿佛被一头猛虎盯住，连大气都不敢喘一口。 那巨大的压力甚至让他连辩解的话都不敢说。 朱瞻塙趴在地上，声音颤抖：“孙儿知罪，请皇上饶命！” 朱棣声音冷酷，神色却异常平静：“饶命？你造反的时候怎么不想想饶命的事？” “哦，对了，你们一个个都觉得我这老头子不会杀人了是吧？ 个个都硬气得很，以为是我的儿子孙子，就什么事儿都敢做，以下犯上，谋反叛乱，反正……最后都认为自己不会死，对吧？” 朱瞻塙心中猛地一揪，有种不好的预感。 他慌忙抬头看向朱棣恳求：“爷爷，孙儿知错了，真的知错了，再也不敢了，求您饶了孙儿吧。” 朱棣嘴角浮现出一丝冷笑：“爷爷？你造反的时候怎么不想想当时是不是特别恨我这老头子不死呢？现在你想起你爷爷来了？ 可惜，这里没有你爷爷，只有明朝的皇帝。” 说到这里，朱棣深吸一口气，道：“毒酒还是白绫，你自己选吧。” 朱瞻塙如同被雷击中，整个人都傻了。 老爷子真的要杀他！他可是老爷子的亲孙子啊。 老爷子真的连亲孙子都要杀！“爷爷，不，皇上，饶命啊，我可是您的亲孙子啊，您怎能杀我！” 朱瞻塙连滚带爬来到朱棣脚下，抱住朱棣的裤腿，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哭喊。 他是真的害怕了。 本以为以他身为老爷子孙子的身份，顶多也就终身监禁的下场，哪知道，老爷子不按常理出牌，直接就是……毒酒和白绫。 这是要拿他立威啊！“亲孙子？哼，朕没有你这样的孙子。来人！拉下去，赐他一杯鸩酒！” 朱棣话音刚落，御书房外，两名侍卫走进来，一左一右拽住朱瞻塙的手臂，往外拖。 “不要，皇上饶命，饶命啊！” “慢着！” 第79章 微服私访南京 这时，御书房外，朱高燧的声音响起。 朱瞻塙抬头望去，正好看见朱高燧胸口微微起伏站在门口。 朱瞻塙如获救星般大喊：“爸，救救我，救救我啊！儿子知道错了，求您向皇爷爷求求情吧！我不想死，真的不想死啊！” 朱高燧看了一眼朱瞻塙，猛然上前，重重一巴掌，直接将朱瞻塙打倒在地，嘴角流血，几颗牙都被打落。 朱瞻塙半边脸瞬间红肿，脸颊肿得老高。 人被这一巴掌打得有些晕。 朱高燧不再理会他，而是走到朱棣身旁，平静地说：“皇上，儿臣管教不严，以至于膝下出了这样的逆子，请皇上责罚。” 朱棣淡淡瞥了朱高燧一眼，冷冷道：“你以为，这样就能保他？谋杀朝廷命官，绑架将领家属，胁迫巡防营造反，真是有心机，有手段啊。 老三，你平时在家没少教他阴谋诡计吧。” 朱高燧跪下恭敬地说：“是儿臣管教不当，儿臣别无所求，只求父皇能饶他一命，儿臣膝下子女不多，满打满算也就这两个儿子，您难道要让儿子经历中年丧子之痛吗？” “儿臣所求不过饶他一命，就算将他终身监禁，儿子也毫无怨言，只求皇上开恩，放过他一次。” 朱棣冷冷看了朱高燧一眼，冷笑道：“放过他？今天朕放过他，要是明天大明的这些……藩王郡王们都谋反了，那你告诉我，朕要不要也放过他们？” “他们哪一个跟咱们家没关系、没交情的，如果人人都能在造反后不死，你想想，天底下的王爷，还能有几个不反的？ 难道就因为他是你儿子，我孙子，就能免于一死？ 我首先是大明朝的皇帝，然后才是一位父亲、一位祖父，任何敢于威胁大明稳定的，不管他是谁，哪怕是我的亲儿子，我也绝不手软，必除之而后快！ 所以，你别再说了！ 我就是要让全天下的人都知道，凡是胆敢威胁我大明安宁的，不论何人！我必严惩不贷！” 朱棣这一通话，让朱高燧的心顿时凉透了。 他清楚，老爷子话说到这份上，自己的这个儿子算是彻底没救了。 朱高燧不再言语，整个人沉浸在了沉默之中。 朱棣不再理他，挥手下令：“带下去！” “遵旨！” “不，爹，救救我，救救我啊，孩儿知道错了，真的知道错了！” 程轩静静地看着这一幕，心中暗叹：有些错误，一旦犯下，就是后悔也来不及了。 朱瞻堈完了。 接下来，就是如何处理常田丰这些人的事了。 朱棣面无表情地望着常田丰等人。 常田丰等将领，无悲无喜，低着头跪在地上，默不作声。 他们心中已有了最坏的打算。 果然，朱棣审视了他们一会儿后说：“你们，还有什么话要说？” 常田丰等人互相对视了一眼，异口同声道：“我等自知死罪，请皇上降罪！” 朱棣冷哼一声：“你们倒是……明白事理，鉴于你们只是受人胁迫，并非真心造反，你们的家人不必连坐，改为流放。 至于你们，三日后午门处斩！” “你们可有异议？” 常田丰等将领神色苦涩，一齐恭敬道：“感谢皇上开恩！” 他们明白，无论是否受胁迫，协助安阳王谋反是铁一般的事实。 能保住家人不受牵连，对他们而言已是最好的结局。 对于这件事，他们虽感冤屈——真的很冤！ 但已不重要。 谋反之罪，不论愿不愿意，只要参与其中，就必须付出代价。 这是无法改变的事实。 此时，程轩站了出来，轻声说：“老爷子，既然是流放，不如就流放到南京吧，我那边正好缺人手。” 朱棣瞪了程轩一眼，流放到南京还算流放？但转念想到程轩在南京的几项大工程，想了想还是点头道：“好吧，朕知道了。” 常田丰等人面露惊喜。 家人流放到南京，即便艰苦，也不会太过糟糕。 他们明白，程轩在帮他们。 众人一齐恭敬道：“感谢殿下大恩，我们来世做牛做马定报答殿下的恩情。” 程轩没有多言，只说：“都带下去吧。” 直至常田丰等人被带走，朱棣冷哼一声：“小家伙，挺会收买人心的。” 程轩嘿嘿笑道：“老爷子，这就不对了，都是些即将赴死之人，谈何收买人心！” 一旁的朱高燧，冷漠地瞥了程轩一眼，对朱棣说：“父皇，若无其他事，儿臣先行告退！” 朱棣目光转向朱高燧，沉声道：“回去好好反省，管教你剩下的那个儿子，这半年内，你不要迈出府门半步，等你把儿子教育好了，再来见我！” 朱高燧身子一震。 他明白，老爷子这是在告诉他，他被软禁了。 不只是他，连他唯一剩下的儿子也被一同软禁。 “是，父皇，儿臣明白了。” 朱高燧不卑不亢地施了一礼，缓缓退出了御书房。 待朱高燧离开后，程轩才低声说：“老爷子，你这样做，三叔恐怕要恨你了。” 朱棣深邃的目光望向程轩，道：“恨就恨吧，总比将来送命强。” 被老爷子如此盯着，程轩心里有些发毛，不明白为何老爷子会用这样的眼神看着他。 “小子，过两天我打算去南京，你准备一下，陪我一起去吧。” “去南京？” 程轩微微一怔，随即明白老爷子想去南京做什么。 “好啊，孙儿保证老爷子此行不虚。” “哼，别说得那么肯定，这次我想微服出行。” “啊，微服？” ……………… 太子府！ “什么！！！” “微服私访南京？” 朱高炽差点跳起来，几百斤的身躯一颤一颤，吓得手中的茶杯险些掉落。 “没错，微服，老爷子亲口说的，而且，父皇，你准备重新监国吧。如今二叔惹恼了老爷子，三叔被暂时软禁，我估计，明日就会有让你监国的旨意传来。” 程轩轻笑道。 “监国不监国我倒不在乎，可是你爷爷怎能如此儿戏，微服私访，简直是胡闹，万一出什么事怎么办？这事绝对不行！” 第80章 你要是真想死，尽管闹 “就算真要去南京，直接御驾前往不行吗？” 朱高炽坚决地摇了摇头。 程轩无奈地说：“这事你跟我说没用，你去说服老爷子试试，老爷子要微服，我有什么法子？” “不过你放心，就算真要微服，我也会从龙骑兵中挑选一百名精兵保护老爷子的安全。 况且，与老爷子同行的肯定还有亲卫军的高手，还有樊钟将军，在安全方面，除非遭遇大规模的突然袭击，否则应该不会有问题。” 朱高炽有些无奈，老爷子行事随性，而且……还特别固执。 好端端的，微服私访，这不是没事找事吗？ “好吧，这事我暂且不说。臭小子，你立刻去一趟汉王府。” 程轩一愣：“去汉王府干什么？” “去劝劝你二叔啊，你二叔现在把自己关在棺材里，灵堂都布置好了，不吃不喝，真打算躺在棺材里等死呢！” “……” 程轩无言以对。 这种事让他去真的好吗？ “父皇，这事你让我去，你就不怕我把二叔给气死在棺材里？” “臭小子，我要是有别的办法，就不会让你去了。不管用什么手段，生气也好，激将也好，责骂也好，给我把他从棺材里弄出来。” 程轩更加无语了。 犯得着吗？他才不信朱高煦真想死，这只是做给老爷子看的戏码罢了。 他可不信自己老爹看不透这点。 不过很快，程轩想通了。 倒不是朱高炽看不出，而是他尽力维系兄弟情谊罢了。 如今朱高燧不用说，估计早对他们太子一脉恨之入骨。 朱高炽清楚得很，朱瞻塙死后，他和朱高燧那点儿薄弱的兄弟情，算是彻底断了。 眼下，朱高煦又在作死跟老爷子较劲。 万一搞砸了，老爷子赐杯毒酒，那可真就糟糕透顶了。 所以朱高炽才想让他去刺激刺激朱高煦。 就算朱高煦不领情，至少也得让朱高煦别再这么作死了。 对着这样的老爹，程轩还能说啥？ 程轩遵老爹之命来到汉王府时，眼前一幕让他有些瞠目结舌： 汉王府里，白布满天飞，整个王府一片雪白，府里人个个穿着孝服，一群仆人婢女哭天抹泪，神情悲痛欲绝。 这群仆婢前头，还跪了一地的朱高煦儿子，乍一看，还以为真在办丧事呢。 府中灵堂前，一口豪华棺材摆正中央，棺盖开着，汉王妃一脸愁容，对着棺内人说话。 程轩心里有数，棺材里躺的准是汉王朱高煦。 程轩嘿嘿一笑，突然对着汉王府高喊：“二叔哎，你死了咋不吱一声，侄儿我来吊丧啦。” 程轩的话音刚落，汉王府陷入死寂。 所有人的目光齐刷刷投向程轩。 汉王妃也愣住了，转向门口的程轩。 “朱瞻墉，你来干嘛！” 汉王府的大公子朱瞻圻，一袭白衣冲出来，怒喝道。 “还有啥新鲜的，自然是来吊丧，听说二叔过世了，我身为侄儿总得来吊个丧吧。” 朱瞻圻大怒，吼道：“我们汉王府的事跟你何干，这儿不欢迎你，请你出去。” 程轩嘿嘿一笑：“我也不想来啊，关键是，我奉太子口谕而来，吊个丧，顺带看看二叔真死了没。” 程轩这话一出口，汉王府上下仆从、世子都怒目而视。 他们看出来了，哪是来吊丧，分明是来找茬！ “滚出去，我们汉王府不欢迎你！” “对，赶紧滚，有多远滚多远！” “快走快走，以为自己多了不起呢？” “有太子口谕又怎样，真当我们汉王府怕你们太子府不成！” 汉王府的世子们纷纷愤怒叫嚣。 “够了！让他进来！” 这时，朱高煦的声音响起。 紧接着，棺材里的人猛地坐了起来，不是朱高煦是谁？ “嘿，二叔，你这是诈尸呢？” 朱高煦一脸怒火，瞪着程轩，吼道：“你来就是为了……看我笑话？ 如此，你可以滚了！” 程轩笑容不变，对朱高煦的怒气毫不在意：“二叔，你还没死啊，侄儿还以为你真诈尸了呢。” 朱高煦不耐烦地喊：“少废话，有事说事，没事赶紧滚！” 程轩冷冷一笑：“听说二叔在府里等死，不过我想，老爷子这会儿恐怕还想不到你。” 朱高煦瞪大眼，怒道：“你什么意思？” 程轩嘿嘿一笑：“因为不久前三叔的二儿子朱瞻塙图谋造反，被我逮住了，现在已经被老爷子赐死。 二叔，你要是真想死，尽管闹，闹到老爷子没了耐心，这灵堂可就要假戏真做了！” 朱高煦一脸惊讶，不敢相信地问：“什么！你说的是真的？” 程轩笑道：“这事儿，我骗你有何好处？若非老爹非要我来，你以为我会来告诉你这些……你大可以派人打听，看看我说的是真是假！” “如今三叔已被老爷子软禁在家，一时半会儿出不来了。” “至于二叔你，真想死，侄儿我倒挺乐意看热闹，要么你接着躺着吧。” 朱高煦坐不住了，就要从棺材里站起。 这时，汉王府外，一群太监走进来，对着众人喊：“圣旨到！” 汉王府的世子、妃嫔们皆是一惊，连忙跪下。 棺材里的朱高煦也被吓了一跳，本能地要起身接旨。 刚起身一半，却突然一顿，屁股又坐了回去，竟是不想接旨了。 程轩摇了摇头，他这位二叔，这次怕是要吃苦头了。 果不其然，太监捧着圣旨走进灵堂，见坐在棺材里的朱高煦，上前问：“汉王殿下，皇上问你，是不是真打算躺在棺材里不出来？” 朱高煦脸色一沉：“不出来！老爷子想怎么样？” 太监不多说，直接道：“皇上说，按规矩，赐陀罗尼经被一床，全套丧仪，停棺七日后入土。” 朱高煦当场傻了，老爷子这是要活埋他啊！ 太监宣读完圣旨，拱手对朱高煦说：“得罪了，王爷。” 随后对身后的太监招了招手。 几个太监先拿着一床金黄色的陀罗尼被走来，见朱高煦还坐着，立刻上前道：“殿下，奴才们服侍您入棺。” 说完，直接将朱高煦按倒。 第81章 都是些陈年旧事 陀罗尼被盖在了朱高煦身上。 此时的朱高煦彻底懵了。 老爷子真要活埋他啊！ 忍无可忍的朱高煦喊道：“你们想干什么？” 太监们不答话，直接抬起棺材盖，缓缓要合上棺材。 朱高煦这才意识到不对劲，开始挣扎，企图阻止太监合上棺盖。 同时大怒：“你们好大的胆子！想干什么，拿开！” 然而，那些太监根本不理他，盖上棺盖后，开始钉棺钉。 将这棺材彻底钉死了。 一旁的程轩差点笑出声。老前辈这招真是绝了，简直就是把二叔晾在一旁晾干了，哎哟！ 不过从这招数上看，老前辈肯定不会对朱高熙下杀手，真要动手，哪需要这么麻烦，一杯毒酒解决，啥事都没了。 程轩笑着走到棺材前，敲敲棺材板说：“二叔啊，你就在里边好好反思反思吧，想通了，就上书认错吧。 侄儿我就先撤了！” 说完，他走出灵堂，望着汉王府里的一大堆世子和姬妾，笑眯眯地说：“你们继续，继续啊！这下可以哭得更卖力点了。” 汉王府那帮世子和姬妾们，全懵了！这算啥情况，是要救王爷呢，还是继续哭丧？ 最后，朱高煦还是向老前辈低了头。 这其中，最起作用的还是朱瞻塙的死。 朱瞻塙可以说是老前辈登基以来第一个被毒死的王爷。 虽是个郡王，但毕竟是老前辈的孙子。 这一杀，不仅震住了朱高熙，也让所有人都明白，一旦真碰了老前辈的逆鳞，就算是...自家亲人也保不住。 接下来两天，朝廷上出现了变化。 老前辈以身体不适为由，最近不参加早朝了。 太子朱高炽再次监国，一切事情都由朱高炽说了算。 之后一段时间，朱棣就像人间蒸发，只听说他在宫里，自从毒死了自己孙子后，就一直在宫里养病，不见大臣，也不出乾清宫。 没人知道这位...大明的皇帝，在卧室里究竟在搞啥名堂。 京杭大运河上，一艘豪华的大船上。 朱棣穿着便装，坐在船舱里，正和打扮得像富贵少爷的程轩下棋。 旁边站着亲卫将军樊钟、郑家兄弟等人。 郑家兄弟俩跟两尊石像似的，一动不动地站在程轩后面。 樊钟满脸笑容地看着朱棣和程轩对弈。 只见朱棣放下一颗白子，笑着说：“小子，你输啦！” 这一子下去，黑棋大半被吃。 程轩把黑子一扔，满是怨气地说：“不玩了，不玩了，连下了十局，一局都没赢，憋屈！” 朱棣哈哈大笑：“就你这棋艺，还敢和爷爷我下？ 当年我可是被徐达将军打败了一整年，不过爷爷我是越挫越勇，最后还是赢了徐达将军。” 樊钟呵呵笑道：“老爷的棋艺确实高超。” 程轩哼了一声：“我就不玩围棋，有种咱俩下象棋。” 朱棣笑道：“就你这急躁性子，下啥棋也赢不了你爷爷我。” 朱棣下棋的兴致过去了，抬头望向船舱外的江面问：“前面快到哪儿了？” 程轩想了想说：“差不多，快到济南府了。” “济南府？” 朱棣眉头微皱，好像想起了什么不愉快的回忆。 樊钟似乎知道朱棣在想什么，说：“老爷，过去的事就让它过去吧，还挂念什么呢？” 朱棣轻轻叹了口气：“隔了这么多年，只是有些感慨。” 程轩疑惑地问：“老前辈，你在感慨啥？到济南府想起了什么人？” 朱棣微微摇头：“那个人早就成了一抔黄土，想起他只是觉得有点惋惜。” 程轩问樊钟：“那个人是谁？” 樊钟没回答，只说：“都是些陈年旧事，提他作甚。” 见朱棣和樊钟都不愿提，程轩就没再追问。 这时，朱棣好像想起了什么，说：“早前朝廷报告，山东干旱，当时汉王监国不利，我私下从皇家商会调了一千万两银子给山东巡抚做救灾之用，不知现在灾情怎样了？” 程轩笑道：“到了济南府，咱们下船去看看，反正...到南京还有一段路，也不急于一时。” 朱棣想了想，点头说：“也好，正好看看山东的灾情现在怎么样了。” 在朱棣的指示下，船缓缓向济南府驶去。 半天后，船靠岸了。 刚下船，岸边的情形着实让朱棣等人吃了一惊。 只见码头边密密麻麻全是人，男女老少都有，一个个背着包裹，拖家带口在河堤旁歇息。 朱棣皱起眉头，这些人一看就是普通百姓，但怎么会有这么多？这些人看起来也不像逃难的难民啊！ “小子，去问问，这些人从哪儿来，又要到哪儿去？” 程轩点点头，打听过后，一脸古怪地回来了。 “怎么了？这些人是哪儿来的？” 朱棣又皱眉问道。 程轩看了看老前辈，想了想说：“老前辈你听了可别不信，他们都在这儿等船，好像都想去南京。” 朱棣一愣，疑惑地问：“去南京？南京有什么吸引他们的？” 程轩尴尬地笑笑，挠挠头：“似乎是被我在南京的产业吸引过去的。” “你在南京的产业？你在南京什么产业能吸引这么多人？” 程轩嘿嘿一笑：“那可多了，到了南京，老前辈就知道了。” 朱棣眉头紧锁，看着程轩说：“这么多人去了南京，你的产业能养活这么多人吗？还有，这些人去了南京，他们家乡的地谁来种？如果土地都荒了，岂不是伤了国家根本？” 这话题已经相当严肃了。 一旦涉及国家根本，朱棣就会非常重视。 程轩笑着回答：“怎么会伤及国本？老前辈多虑了。” “这些人即便去了南京，很多也是去找耕田的活，不同的是，他们种的不是粮食，而是别的东西。” “而我让他们种的东西，对大明极有好处，每亩地能产近千斤的好东西，到了南京，老前辈看看我种的就知道了。” “至于养活他们，更是完全没问题，哪怕人数再多十倍，也没有一点压力。人越多，反而越好养活。” 听了程轩的话，朱棣的眉头略微舒展了一些。 第82章 进城，一两银子 心里对...南京之行更加期待起来。 不过朱棣还是给了程轩一个警告：“我不管你之前在南京怎么折腾，等我到了南京，要是发现你做的事情对国家根基有害，到时候别怪我这个爷爷不留情面！” “放心吧，老前辈，损害大明朝的事，我绝对不做！” “嗯，希望如此！” 济南府城门前，朱棣领着程轩、樊钟、郑家两兄弟一行五人抵达了济南府。 本来，按照程轩和樊钟的意思，想把船上那几十个亲兵带上，可老爷子不同意。 他认为，既然微服私访，就得有那个样子，人多容易引人注意。 没办法，程轩和樊钟只好让步，不过程轩心里并不慌，他已经暗中安排了锦衣卫分散四周，严密监视周围动静。 他们刚到济南府城下，就见到城门口墙边站着无数衣衫褴褛的百姓，乍一看，少说也有几万人。 这场景让朱棣和程轩都愣住了。 城边的这些人，可不同于码头边那些。 一眼就能看出，这些都是逃难而来的难民。 这么多难民，确实让朱棣等人吃了一惊。 难民中有不少小孩，头顶插着稻草，站在城墙脚下。 时不时有些穿着体面的人走过来，在孩子堆里挑挑拣拣，选中几个后，给旁边的大人一点银钱，就拉着孩子走了。 这一幕恰好被朱棣瞧见，他双目微眯，目光冷冽。 这种情景，朱棣过去见得太多了……这些人，都是些活不下去的老百姓，为了生存，插上稻草把自家孩子卖给大户当奴仆。 朱棣原以为，山东虽遇干旱，收成减少，却不至于严重到卖儿鬻女。 但现在看来，山东的情况比他想象的更糟糕。 “看来，山东呈给朝廷的奏折水分不少啊！” 朱棣冷笑一声。 程轩也注意到了这一幕，眉头紧锁。 “老前辈，这是什么情况？山东的灾情到底有多严重，现在百姓都开始卖儿卖女了。” 朱棣哼了一声，冷笑道：“我也想知道是怎么回事。山东官员上报朝廷说是干旱，多地收成受损，所以我拨了一千万两银子用于赈灾。” “可现在看来，灾情非但没有减轻，反而更严重了！连孩子都被卖了。 我倒想问问，山东的这些……官员究竟在做什么！” 程轩看了一眼那些卖身为奴的孩子，想了想，对身后的郑龙说：“去，把这些孩子都赎下来，带回船上。” “是！” 郑龙微微点头，即刻行动。 朱棣皱眉看了程轩一眼，没说什么。 朱棣虽然不喜欢买卖孩童，但也明白程轩此举是为了孩子们好。 至少到了越王府，他们能吃饱穿暖，免受饥饿，或许还能有个好的前程。 “哼，城外都在卖儿卖女了，城里的官员却毫无作为，我倒是很想知道，这济南府的知府究竟在干什么。” “进城！” 老爷子有些恼了。 他为山东灾情拨了一千万两银子。 这笔巨款难道没发下去？ 如果发了，济南知府在干嘛？ 城下这么多灾民，官府竟无动于衷，百姓卖儿卖女，官府连最基本的救灾施粥都不做？ 济南府的官员是看不见还是瞎了眼？ 带着满腔怒火，朱棣带着程轩等人走向城门。 然而，令他们意想不到的是，刚到城门口，守门的士兵竟然把他们拦住了。 “进城，一两银子。” “你说什么？” 朱棣睁大眼睛，难以置信地看着拦住他的士兵。 那守门的士兵似乎习以为常，不客气地重复：“进城，要付一两银子。” “哈，我今天头一次听说，进城还要交银子。 你确定不是在跟我开玩笑？” 朱棣瞪着士兵，一脸认真地问道。 “谁跟你开玩笑，这是规定。” 那士兵有些不耐烦地说。 朱棣瞪圆了眼，怒声道：“规定？什么规定？我怎么不知道大明朝有进城交银子的规定？” 朱棣这一瞪，士兵本能地往后退了两步，带着几分惊讶地看着朱棣。 朱棣的气势太强，尤其是发怒时，那份威严，就连朝廷官员都得战战兢兢，哪里是小小城门士兵能承受的。 退后两步的士兵在惊讶之后，立刻感到脸上火辣辣的。他竟然被一个糟老头子吓退了。 这事要是被人知道，不得被笑死。这士兵觉得，这次真是丢人丢大了。 随即，他又羞又怒地说：“嚣张什么？你这老头皮痒是吧？信不信我揍你！” 朱棣笑了，怒意盎然道：“揍我？你有这个胆量，就来试试！” 那士兵怒火中烧，正要动手，这时一只大手按在了他的肩上。 程轩笑着问：“看到这锭银子了吗？” 程轩手中多出了一块半个手掌大的银锭，笑道：“回答我一个问题，如果我满意了，这银子就归你了。” 士兵一愣，看着程轩手里至少有十几两的银锭，眼睛都直了。 下意识地说：“你问吧，银子给我。” 说着一把夺过程轩手里的银锭，还用牙咬了咬。 程轩有些无语，你以为这是金子呢？ 不过大事要紧，他直接问道：“济南府这进城要钱的规矩，是谁定的？” 那士兵理所当然地说：“当然是我们知府大人，没有知府大人的允许，谁敢乱收费。 这些钱，至少一半是要孝敬知府大人的。” “你说什么！知府规定的？” 朱棣不敢相信地说。 不只是朱棣，程轩也是目瞪口呆。 这济南府知府，竟然明目张胆让守门士兵收进城费，而士兵也毫不遮掩说是知府的命令。 这操作简直让程轩瞠目结舌。 要知道，大明建国才多久，前后加起来也不过五十年左右。 在明朝洪武时期，当官的要是贪污超过六十两银子，那可是要活剥皮填充稻草展示给大家看，当作警告的。 虽说老太爷掌权以后，对……贪官的惩罚没有洪武年间那么狠了，但也松不了多少…… 这济南府的知府心得多大，才敢干这种事儿。这家伙不怕有人把他干的好事捅出去吗？ 怪就怪在，济南府这么明目张胆，朝廷的监察官员们居然没一点反应，这完全不像那些……监察御史的做派啊。 第83章 穷人少交，富人多交 而老太爷的脸，彻底黑了。 程轩更好奇的是，按照城门士兵这样收钱，进城一人一两银子，那些……想进城的老百姓哪有几个掏得起银子的。 让程轩没想到的是，下一秒他就被打脸了。 因为他们旁边正好又有几个百姓要进城。 这些百姓穿得挺普通的，不像是大户人家出来的仆人。 但他们穿得总比城外那些……衣衫褴褛的难民强多了。 士兵看了一眼这几个百姓，开口说：“进城，一文钱。” 那几个百姓像是常来济南城，见怪不怪，痛快地交了一文钱，然后大摇大摆进了城。 这一幕，让朱棣和程轩都愣住了。 程轩心里更是乱七八糟，摸不着头脑。 这士兵还看人下菜碟呢！别人进城一文钱，他们进城一两银子。 “老兄，你这就不地道了，他们进城为啥只要一文钱，我们进城为啥要一两银子？” 程轩有点不满地问。 那士兵像看傻子一样瞅了程轩一眼，直接说：“人家全身上下加一块儿都不值一两银子，让他们交一两银子他们交得起吗？ 而你们几个，这一身行头，少说也值几十两银子，让你们缴一两银子还贵吗？ 知府大人有令，穷人少交，富人多交。 没钱的可以不交。” “那你咋知道我们是穷还是富？” 程轩疑惑地问。 那士兵用更鄙视的眼神瞥了程轩一眼，指了指自己的眼睛说：“你当我瞎啊！” 这话一出，程轩都觉得脸上有点发烧。 就他们这一行人的穿着，谁看不出来他们不差钱呢。 同时，程轩心里暗想，这他娘的就是看人下菜碟啊！这济南府的知府，绝对是个能人。 “我说你们几个到底进不进城，要进就快点，不进也别堵门口。” 守门的士兵被程轩问得有点烦，开始撵人了。 程轩看向朱棣。 只见朱棣已经平息了怒气，轻轻点头。 接着，五人走进了济南城。 济南府其实挺大的，管着四个州二十六个县，而且作为南北军事要塞，周围还有十几万防倭士兵，安全上很有保障。 所以作为府城，济南城自有它的繁华。 济南城里人来人往，花团锦簇。 街道两边店铺一家挨一家，街上到处是小贩的叫卖声。 城里的百姓穿戴体面，跟城外一比，简直是……两个天地。 看着这热闹的街头，再想想城外的荒凉，朱棣的眉头皱得更紧了。 “老太爷，您打算怎么办？” 程轩轻声问。 朱棣嘴角露出一丝冷笑：“先找个地方住下，我倒想看看，这济南知府在济南城玩的什么把戏。” “得嘞！” 程轩点点头。 随后一行人在济南城里找了家上档次的客栈，打算先住下，在济南城观察两天再说。 可让他们万万没想到的是，事情好像没他们想的那么简单。 “你说啥？我这可是京城开的通行证，你竟然说没用？” 程轩瞪大眼望着客栈老板，有点难以置信。 那老板陪笑着说：“其实以前也能用，不过自从我们这位新知府上任后，就下令外来人都得去知府衙门开住宿证明。 没有证明的人，济南城里任何客栈都不准接待，否则官府会严惩。 所以诸位客官，劳烦各位先去知府衙门跑一趟，开个证明，也别让我为难啊！” 程轩算是彻底长见识了，官府开的通行证在济南城居然不管用，更搞笑的是，他们还得去知府衙门开什么住宿证明。 这就跟后世拿着身份证去酒店开房，酒店不认身份证，非让你去开个当地的暂住证才能住，这不是搞笑吗？ 这济南城还是大明朝的济南城吗？这他娘的都快赶上天朝盛世了。 程轩的脸色不太好看。 这种事儿，他还真是头一遭遇到。 同样，朱棣的脸色也很阴沉，但他很快压下了怒火，对程轩说：“走，去知府衙门。” “是！” 紧接着，一行人又来到济南府知府衙门，准备开住宿证明。 可接下来，程轩又是一声惊呼：“啥？一百两？” 程轩突然感觉一股深深的恶意正冲着他们而来。 进城别人只要一文钱，他们要一两银子。 住店通行证没用，居然还要来开什么鬼证明。 开就开吧，竟然说每人要一百两银子。 他们五个人，那就是……五百两。 虽然程轩从不在乎钱，但也不想被当肥羊宰啊！这济南官府他娘的是仇富吗？ “怎么，有意见？看你们的穿着，也不像是缺钱的主，五百两银子对你们来说很多吗？” 知府衙门里一个官吏冷笑着问。 “如果不办也可以，只不过入夜后，济南城实行宵禁，凡是在街上露宿的，或是没有住宿证明的，一律抓起来，关进大牢。 那时候可就不止五百两银子的事了，你们可要考虑清楚。” 程轩瞪大眼盯着那官吏，这他娘的是明目张胆的威胁啊。 “你……” 程轩当时就想发飙了。 他程轩何曾受过这等气。 这时，老太爷的声音响起：“给他们五百两！” 程轩一愣，看向朱棣，只见朱棣一脸严肃。 程轩皱了皱眉，强忍心中怒火，从怀里掏出五百两钞票往那官吏面前一拍！ “现在行了吧！” 那官员微微一笑，掏出五张盖着官方大印的文件说：“收好，这玩意只管用一天，要是丢了，后果你自负。” 程轩一个踉跄，差点摔个大马趴，他花了五百两银子买来的文件，竟然只能顶一天用。 这家伙是想让人发疯吗？程轩深深看了那官员一眼，心里默默记下了这笔账。 等他和老爷子搞明白这济南城里头的事，非得让那官员好看不可。 但程轩和朱棣不知道的是，他们一行人走后，那位满脸笑容的官员，脸色慢慢变得阴冷，然后他对旁边的一个衙役吩咐：“告诉下面的人，密切注意这几个家伙，他们的来头不简单。 现在我们正要有所行动，不容许有任何差错。要是发现他们有威胁，直接解决！不用报告！” 官员旁边的衙役一脸冷漠，轻轻点了点头。 第84章 你知道他们是白莲教的人? 夜深了，在济南城南门的一家客栈里。 朱棣、程轩、樊钟三个人坐在一间客房里。 朱棣半眯着眼睛，眼中闪过一丝寒光，沉声说：“小子，对……今天白天的事你怎么看？” 程轩冷笑了一声：“这济南城的知府，怕是不太对劲，明目张胆地搜刮民脂民膏，百姓进城要掏钱，住店还得买他的入住证明，不管有钱没钱，都得榨出点油水来，这还只是我们看到的，看不见的地方还不知道有多少呢。” “城外的老百姓都卖儿卖女了，城里头却还一副歌舞升平的样子，这里面要么是装的，要么就藏着什么惊天大阴谋！” “要营造这么大的假象，可不是……一个小小的知府能干得了的。 背后肯定有人在操纵。” 朱棣微微点头，站起来，双手叉腰，冷笑道：“嘿，把我们大明朝的济南城当成自己的独立王国了，当我是老头子眼瞎呢！ 不把这个背后的家伙揪出来，我绝不罢休！” 程轩皱着眉头说：“老爷子，这事恐怕不简单，济南知府这么明目张胆，整个山东的官员就没有一个人提过这事，朝廷里的御史们，会一点风声也没收到？ 我可不信，御史们一个个跟猎犬似的，风吹草动就上报，这次怎么就没人提济南的事？” “除非有人能压得住他们！” “而朝中能压得住御史的人有几个，扳着手指都能数过来。” “可这些人，哪个不是权高位重，如果连这些人里都有人牵扯进来了，老爷子，我们大明朝的官场恐怕得大洗牌了。” 朱棣冷哼一声：“我大明最不缺的就是想当官的人，如果这些人真的插手其中，朕又何惧换一批新人上来掌权！” 程轩在心里感慨，老爷子还是那么有魄力。 就在这时，客栈外突然响起了金属碰撞的声音。 紧接着是一阵惨叫。 程轩和朱棣都愣住了，随后程轩打开窗户，往外望了一圈，脸色瞬间变得很难看。 朱棣皱眉问：“怎么回事？” 程轩冷冷地说：“我在周围负责保护客栈安全的锦衣卫出事了。” “什么！” 樊钟猛然站起，郑龙和郑虎两兄弟也第一时间来到门前，仔细听着外面的动静。 朱棣面无表情，目光如炬。 “好得很，这济南城越来越有意思了。” 过了一会，一阵杂乱的脚步声响起，很快门外有个声音响起：“殿下，请立刻保护皇上撤离，有敌人来袭，人数众多，我们快挡不住了。” “知道了，让所有锦衣卫退入客栈，守住大门。” 程轩马上下达命令。 “是！” 门边的锦衣卫退下后，程轩看向朱棣说：“老爷子，看来这济南城的水不浅啊。” “小子，你打算怎么办？” 朱棣一点也不着急，反而看着程轩，想看看这孙子在这种情况下会怎么处理。 程轩冷笑了声：“还好我事先有准备。” 说完，他走到窗前，从怀里掏出一根竹筒，又拿出火折子，点燃了竹筒上的导火索，然后把竹筒对准天空！ “咻！” 黑夜中响起了一声长鸣，接着济南城上空，一束火红的烟火缓缓升起，在高空炸开，形成了一朵绚丽的烟花。 这道烟火在济南城的上空格外显眼。 济南城外的码头上，守在程轩庞大船只上的龙骑兵和亲卫军，看到济南城上空的烟花后，脸色齐变。 与此同时，在济南城外的一片小树林里，数百名锦衣卫看到这烟火后，也都脸色骤变。 接着，小树林里的锦衣卫和码头那边的龙骑兵和亲卫军，纷纷向济南城赶来。 程轩在放完信号烟火后，又拿出一根竹筒，再次点燃，指向天空。 随后，一道蓝色的烟火升空，在天空中炸裂，形成一个大大的“越”字。 济南城中，当这个“越”字出现在天空的一瞬间，已经漆黑一片的城中，好像被什么唤醒了一样。 开始零星闪烁起几点光芒，随后这些亮点越来越多，越来越亮，在黑夜里不断闪耀。 接着，无数火把被点燃，这些火把密密麻麻，至少有数千之多，然后像响应召唤一样，朝程轩所在的南城客栈汇聚而来。 而此时，南城客栈外，却有一群头裹白巾，身穿白袍的人，把整个南城客栈围得水泄不通。 领头的是个少女，长相极其妖艳，眉心处印着一朵莲花。 但这少女，此刻俏脸上带着煞气，冷若冰霜，眼神中杀意凛然。 少女身旁站着一名男子，正是……白天那位官员身边的衙役。 只是现在，他已经脱下了官服，换上一身白衣，头戴白巾，面无表情地看着南城客栈。 “圣女，刚才和我们火拼的是锦衣卫，有锦衣卫保护，我想那客栈里的年轻人和老人，身份肯定不一般，至少是个郡王级别。” 说话的是站在少女身旁的男子，语气冰冷，没有一丝感情。 被称为圣女的少女淡淡说道：“青龙护法，你做得很好，这件事我会如实禀告给佛母。” “谢圣女！” 青龙护法恭恭敬敬地行了个礼。 圣女摆了摆手，脸上露出杀气，冷冷地说：“不管…… 里面是什么人，先给我拿下，如有反抗者，格杀勿论！” “是！”在“神女”的指令下，围绕南城客栈的白衣服人们，个个英勇无畏地向客栈内冲去。 此时，客栈里灯火已亮，三十多位穿着华丽的侍卫，人人带着伤痕守护在客栈大门四周。 客栈楼上，许多住在南城客栈的旅客被这突如其来的喧嚣声吵醒，但一看见客栈内的阵仗，都吓得急忙关上了房门。 客栈老板现在颤抖着躲在一张桌子旁，嘴里惊恐地喊着：“白莲教，是白莲教的人，你们怎么敢招惹白莲教，完了，全完了。” 程轩眼睛一闪，望向老板，走上前几步拎起老板的衣领问：“你知道他们是白莲教的人？” 那老板抖得像筛子一样，战战兢兢地说：“是，是的。” 程轩沉声问道：“白莲教可是官府明令禁止的邪教，怎会在这济南城里如此嚣张？” 第85章 记性好，有时候并非好事 老板哆嗦着回答：“小老儿不清楚，只知道济南城的官府，不抓白莲教的人。” 程轩立刻明白了，这济南的知府肯定和白莲教有勾结，不然怎会让白莲教如此嚣张。 不仅如此，恐怕整个济南府都有问题了，不然白莲教如此明目张胆在济南城里杀人放火，城中的防卫不可能毫无反应。 “哼，这济南府怕是烂透了。” 朱棣面色凝重，重重地说道。 程轩想了想说：“老大人，我现在不担心府里是否已经烂透，我担心的是，备倭军是否已被白莲教渗透，如果连备倭军都被渗透，那问题就大了。” 程轩的话让朱棣—— 山东的备倭军人数高达二十万，仅在济南府周围就有十几万人，若备倭军被渗透，对大明而言，那可是天大的灾难！ 正当朱棣和程轩忧心忡忡时，客栈里已经开始了一场激烈的搏斗。 三十多个锦衣卫死守着客栈大门，顽强抵抗。 而客栈外的白莲教徒则不顾生死地闯了进来。 这些白莲教徒都是白莲教的精锐，武艺高强，且视死如归，转眼间就把守在大门的三十多个锦衣卫逼得连连后退。 “真空家乡，无生父母。” “泥潭源自混沌开，白莲一现盛世举。” “神女降临，白莲重生！” “白莲下凡，万民得福！” 一声声白莲教的口号从教徒们口中喊出。 接着，白莲神女一脸圣洁地步入客栈，望着朱棣和程轩，冷冰冰地喊着口号：“无生老母，圣母降临。白莲下凡，万民得福！” “你们已无处可逃，还不束手就擒！” 朱棣注视着白莲神女，眼神冰冷，未发一语。 程轩却冷冷一笑：“你在白莲教是什么身份？看上去地位不低啊！” “放肆！竟敢在神女面前放肆，兄弟们，给我杀了他！” 一名白莲教徒怒喝一声，就要扑向程轩。 “砰！” 一声清脆的枪响在客栈里回荡。 刚才那个嚣张的白莲教徒瞪大了眼，一脸愕然，而他的额头出现了一个血洞。 随即他身体一软，倒在地上。 这突如其来的变化让所有白莲教徒都大吃一惊，高呼：“保护神女！” 众人连忙用身体挡在白莲神女面前。 程轩轻轻吹了吹冒烟的手枪，冷笑说：“真吵！再啰嗦，下一个就轮到谁！” 白莲神女眼神冰冷，没有被程轩这一枪吓倒，反而冷声道：“这是燧发枪吧，威力确实不同凡响，但你只有一把枪，我这里却有数百人，你以为能吓得了谁？” 说罢，她对外喊了一声：“青龙，把人带进来！” 话音刚落，青龙护法带着一群白莲教徒走进来，同时还押着十多个重伤的锦衣卫。 程轩看了一眼青龙护法，眼睛微眯，轻笑道：“我们白天见过吧，我记得你似乎是知府衙门的一个差役。” 青龙护法面无表情地说：“记性好，有时候并非好事。” 程轩嘿嘿笑道：“你们以为吃定我们了？” 青龙护法没说话，但看向程轩的眼神就像在看一个死人。 白莲神女冷声道：“死期将近，就别故作镇定了，告诉我你们的身份，若有价值，投靠我们白莲教，或许能保命。” 白莲神女的话让青龙护法微微蹙眉，但没多说什么。 “让我们投靠你们白莲教？” 程轩像听到了什么荒谬至极的笑话。 “要不咱们加入你们，你们敢接收不？” 程轩真是觉得有点好笑。 他们这几个人里，他程轩可是大明朝名扬四海的越王，而站他旁边的，更是大明朝的皇帝。 这白莲圣女竟然想让大明朝的皇帝和王爷加入白莲教，这简直是天大的笑话了。 白莲圣女冷冷扫了程轩一眼，淡淡地说：“我们白莲教海纳百川，没我们不敢收的人，就算你是亲王、郡王，只要真心投靠白莲教，我们照单全收。” 程轩满眼惊愕地望着白莲姑娘，难以置信地说道：“你连郡王、亲王都敢招惹？” “那我说我是现在的皇帝呢，你敢收下吗？” 程轩这话显然是在逗乐。 果然，那位白莲仙子，美目微露寒意，冷冷地说：“看样子你们是打算拼命抵抗了！” 白莲仙子指着被抓住的一群穿着华丽衣服的守卫说：“要是投降，他们可以保住性命！要是不投降，你们一个也活不了！” 程轩看了看那些被抓的……受了重伤的守卫，眼睛微微眯起，笑容变得冷酷：“他们活着，你们可以痛快地走！他们死了，你们就得碎成八块！” 白莲仙子眼神微微一闪，她感觉到程轩说话时那股绝对的自信，只是不知道这信心是从哪儿来的。 “哼！全给我解决了！” 白莲仙子不想再浪费时间，下了格杀勿论的命令！ 话刚说完，客栈外面，一个白莲教的成员忽然跑进来，压低声音说：“仙子，不好了，我们好像被人团团围住了！” “什么？！” 不仅白莲仙子大吃一惊，就连……那青龙护法都一脸诧异。 要知道，这济南城差不多都被他们的白莲教给控制得牢牢的。 现在又正是宵禁的时候，济南城的城门都关了，这种时候，对手是从哪里找到增援的呢？ 就在这时，客栈外响起了一声声高呼：“运河商会，济南府分部，曹峰率领八百商卫前来救援殿下！请殿下务必挺住！” “海运商会，济南府分部，李瑞带领一千商卫前来救援殿下！请殿下务必挺住！” “皇商家会，济南府分部，刘彦率领两千商卫前来救援殿下，请殿下务必挺住！” “皇家钱庄，济南府分支，朱云带领一队人马前来救援殿下，请殿下务必挺住！” “名匠商会，济南府分部，王运带领三百商卫前来救援，殿下请务必挺住！” “越王府，在济南府的采购队，朱涛带领五百保镖前来救援，请殿下务必挺住！” “宁王府的队伍，在济南府采购期间，率领三百名保镖赶来支援，大家要坚持住！” 第86章 擒贼先擒王 “秦王府的分队，在济南府置办物资，……” “晋王府的小组，在济南府进行采购，……” “代王府的团队，在济南府购买物品，……” 听到这些接连不断的喊声后，程轩嘴角勾起一抹微笑，望着白莲女子嘿嘿笑道：“你说现在，究竟是谁面临绝境，还在负隅顽抗呢？” 白莲女子眼中寒光一闪，紧盯着程轩，一字一顿地问道：“你到底是什么人？” 程轩玩味地笑道：“你猜啊。” “擒贼先擒王！先把他们解决了！” 白莲女子不再迟疑，毅然决然地下令。 此刻，她十分清楚，如果不把程轩拿下，在客栈外众多包围者的压力下，白莲教的人只能坐以待毙。 尽管白莲教众人对这突如其来的援军感到震惊，但他们依然毫无惧色。 所有人都豁出了性命，继续朝程轩等人杀去，又一次和客栈里的锦衣卫缠斗在一起。 借着这个机会，白莲女子轻点脚尖，如同蝴蝶穿花，从人群中穿梭，向程轩袭来。 青龙护法则更为直接，跺脚跃起，如武侠故事中的高手一般，翻过混乱的大堂，也向程轩扑来。 程轩冷笑着上前一步，挡在老者前面，同时高喝：“郑龙，郑虎！” 一直站在程轩身后的郑龙郑虎，毫不犹豫地挺身而出，腰间的剑瞬间出鞘，直指白莲女子和青龙护法。 白莲女子躲开了飞来的剑锋，提剑飞跃而至，与郑龙缠斗一处。 与此同时，青龙护法也与郑虎交上了手。 白莲女子身姿灵动，白衣飘飘，就像一只白蝶在空中翩翩起舞，然而郑龙的剑术却异常犀利，两人战作一团，一时间不分胜负。 而青龙护法的招式大开大合，气势凶猛，手中的钢刀挥舞得呼呼生风。 郑虎也是毫无惧色，长剑攻势凌厉，每一剑都异常刁钻，让人难以防范。 两人你来我往，同样难解难分。 但因郑龙郑虎的阻挡，白莲女子和青龙护法想抓住程轩的企图彻底落空了。 同一时间，客栈外杀声震天，无数身着华丽服饰的武士从外面涌入，将与锦衣卫激战的白莲教徒打得节节败退。 正在顽强抵抗的锦衣卫看到这一幕，士气大振，更加不要命地冲向白莲教的人群。 整个客栈里，喊杀声此起彼伏，惨叫声连绵不绝。 这还没结束，正当客栈内战况胶着之时，客栈外马蹄声隆隆，一百多名身穿黑衣黑甲的龙骑兵赶到。 龙骑兵后方，五十多名亲兵也步伐整齐地跟上，见到客栈中的情况后，毫不犹豫地冲了进去。 客栈外，更多未能直接冲入的人将整个南城客栈围得水泄不通。 接着又是一阵密集的脚步声，近万名城卫军在一位盔甲加身、满脸胡须的中年将军带领下，赶到客栈外围。 中年将军目睹客栈内的情况后，大声命令：“所有人封锁周围街道，一只蚊子也不许给我飞出去！” “是！” 以南城客栈为中心，周围的街道全被这些城卫军封锁了。 南城客栈内，面对人数上的绝对优势，白莲教众人已被压迫得喘不过气。 无数白莲教徒被冲进来的援军打得节节败退，蜷缩一团。 随着龙骑兵和亲兵的加入，局势变得更加一边倒。 “砰！砰！砰！” 枪声在客栈内不断回响。 每响一声，就有白莲教徒倒下。 这一切，都被白莲女子和青龙护法看在眼里，急在心头。 眼见信徒或被杀或被擒，而他们仍旧未能战胜郑氏兄弟，接近程轩。 白莲女子与青龙护法眼神交汇，暗中达成共识。 突然，二人同时发劲，迫使郑龙郑虎兄弟后退。 随后，他们用力一蹬，分别朝客栈两边的窗户冲去。 “想跑？没门儿！” “砰！砰！” 程轩手中的手枪，毫不犹豫地向青龙护法和白莲女子各开一枪。 青龙发出惨叫，大腿中弹倒地，被紧跟而至的亲兵制服。 而白莲女子则闷哼一声，咬牙撞破窗户，翻身逃了出去。 “有贼人逃了，快抓住她！” 窗外适时传来呼喊声，随之是一阵搏斗。 但当程轩快步来到窗口时，只见窗外横七竖八躺着许多人，而白莲女子早已不见踪影。 程轩皱眉道：“郑龙，郑虎，立即追查，务必找到那个女人的藏身处。” “是！” 郑龙郑虎二话不说，跳出窗户，向着黑夜中白莲女子消失的方向追去。 此时，客栈内的战斗已完全结束。 所有白莲教徒，或死或俘，除了那位白莲女子，基本都落入了法网。 就在这时，客栈外的中年将军带着亲兵步入客栈，见到大堂中的朱棣后，脚步一软，险些摔倒。 他连忙快步上前，单膝跪地，惶恐地说：“微臣，济南守备使王吉救驾来迟，请皇上恕罪。” 王吉的话让整个客栈的人都吃了一惊，尤其是那些前来支援的各大商会的商卫和各王府的采买护卫，都大吃一惊。 众人难以置信地望向朱棣，随即纷纷反应过来，一同跪下，恭敬道：“吾等拜见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朱棣只是淡淡地点点头，对那些商卫和各王府的护卫说：“都起来吧，你们做得很好。” “谢皇上！” 这些商会的商卫、各王府的采买护卫，个个喜形于色，心中充满了激动。被皇帝夸赞，对他们而言简直是……天大的荣耀啊。 反而，济南的防守负责人王吉额头冒汗，心里七上八下的。 皇帝在济南出了这种事，他这济南防守负责人可有着无法……推卸的职责。 而朱棣这时又不理他，王吉心里更加忐忑不安。 王吉心里也挺憋屈的，皇帝好好地怎么就现身济南城了？哪怕来之前通知一声也好，让他有个准备，安排人保护一下。 现在闹出这种事，这不是要他的命吗？正当王吉心神不宁时，朱棣的目光转向了程轩。 “小子，你这不来给我解释解释。” 关于……程轩能在济南瞬间召集这么多人，朱棣是万万没想到的。 第87章 你又要干嘛? 而且从刚才救援时的呼喊声中，朱棣猛然意识到，这小子创立的几个商会，竟然还有如此多的商卫。 更重要的是，这些……商卫数量还不少，光是一个济南城，几家商会的商卫加起来就已经有好几千人了。 这只是济南一个城市，如今皇家商会、皇家钱庄早就遍布大明各地。 这不是说大明各地都有这小子的商卫了吗？ 还有这些……各个王府的采购护卫是怎么回事？一个济南城竟然有这么多王爷府的采购队，还能轻易被程轩叫来，那全国范围内呢？这小子的影响力大到何种程度？这问题已经不容小觑。 因此朱棣需要程轩给出一个解释。 程轩嘿嘿一笑：“老爷子，你也清楚，像皇家商会、皇家钱庄、名匠商会这些…… 卖的都是些珍贵稀奇的玩意儿，而皇家钱庄里更是存着无数银钱，这样的产业自然得有人守护，还得有人确保运输安全，不然被什么宵小之徒看上，损失可不是一点点。” “我只是在建了这些……商会之后，又创建了一个商卫镖局，专门替这几个商会保驾护航罢了。” “至于这些……王府的采购人员，历来也只是来济南买卖些东西给商会吧。” 朱棣微微点头，算是勉强接受了程轩的解释，随后淡淡地说：“这商卫镖局不错，现在有多少人了？” 程轩嘿嘿笑道：“不多，不多，也就五万人左右，分派在全国各府城里，人数还真不够……呢。 而且往后几家商会的生意越做越大，用人之处也会越来越多，我正犯愁去哪里找人呢。” 朱棣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五万人啊，这规模确实小了点，这样，你写个奏折给你父亲，这商卫镖局，朝廷帮你扩大招人。” 程轩顿时瞪大眼睛看着老爷子说：“老爷子，你又要干嘛？” 朱棣眯起眼睛，看着程轩说：“这商卫镖局，难道不是你帮朝廷开的吗？老头子我也不能总占你便宜，我出人，你出钱，这样不好吗？” “啊？” 程轩瞬间呆住了。 “怎么，难道这商卫镖局不是你替朝廷开的？那你聚集这么多人想干什么？反我老头子不成？” 朱棣双眼一瞪，一脸严肃地看着程轩。 程轩心里拔凉。 老爷子这是要给他栽赃啊！“行，是！是还不行嘛。” 程轩心里在滴血，这商卫镖局，可是他花了大力气才建立起来的，一不小心露了底，马上就被老爷子挖走了，这事他找谁诉苦去。 不过程轩也知道，这商卫镖局，早晚还是要交给老爷子的。 不然，以老爷子的多疑，恐怕吃饭睡觉都要想着呢。 见程轩答应交出商卫镖局。 朱棣不再理会程轩那黑线满面的表情，把目光投向王吉，冷哼一声说：“王吉，你告诉朕，这济南府，还是我大明的济南府吗？” 王吉闻言吓了一跳，直接伏地叩首，恭敬地说：“皇上何出此言，济南府自然是我大明的济南府。” 朱棣目光一寒，沉声道：“那济南城现在这副模样，为何无人向朝廷报告？” “这白莲教在城中如此嚣张，你们居然一点反应都没有？” “哈哈，我大明的百姓，进入我大明的府城，居然还要收钱？大明开具的路引在济南城中居然没人敢认，还要去知府衙门花钱买什么入住证明？更重要的是，我大明的知府衙门里，居然还有白莲教的人当官！” “这济南城，我看不像我大明的府城，倒是要……成为白莲教的分舵了吧！” 面对朱棣的质问，王吉整个人都懵了。 王吉抬起头说：“皇上，臣冤枉啊！” 朱棣一瞪眼，喝道：“冤？你有何冤？难道你想说，济南城里的事你一件都不知道？” 王吉解释道：“皇上，济南的事，臣早已上奏折呈递给朝廷，但朝廷一直未有回应。” “臣只是济南城的防守负责人，虽有权领兵，却无权干预城内政务。济南知府陈权之所为，臣虽然愤怒，却也无可奈何！” 朱棣眉头一皱，沉声道：“你向朝廷上过奏？” 王吉连忙点头：“臣上奏过，而且不只一次，但每次都如石沉大海，没有任何回音。” 朱棣眉头锁得更紧了。 如果王吉没撒谎，那就真说明朝廷里有人涉入其中了。 这时，程轩接茬说：“王大人，你在济南这么久，对济南城一定了如指掌，你告诉我，现在济南城中，除了你的城防营，城内的巡逻营，是不是都成了济南知府的人了？” 王吉一愣，想了想说：“这个臣确实不知情，我城防营和巡逻营虽同属城防军，但他们负责城内事务巡查，而我们只管城门防守，互不干扰。” 程轩点点头，直接问道：“客栈外你带来了多少兵马？” 王吉恭敬地说：“臣，带了一万人来。” “好，你现在什么都不用管，只做一件事，直接带人去巡逻营，把巡逻营的指挥官给我拿下。” “啊，是，臣……” 王吉小心翼翼抬头看向朱棣。 朱棣摆摆手，说：“行了，去吧！” “是！” 王吉如获大赦般站起来，缓缓退出了客栈。 直到王吉走远，程轩才望着朱棣笑道：“老爷子，我们去会一会那济南知府吧。” 朱棣没明确表态，直截了当地说：“你自己全权处理吧，我这把老骨头就不陪你去了，我只关心结果。” 程轩一听，眼睛一亮，老爷子这是完全放手让他自由发挥了啊！“行，您先歇着，孙子保证给您一个满意的答案！” --- 济南城，知府衙门。 白莲教的女子捂着受伤的肩膀，脸色苍白，一路逃到这里。 后面，郑龙和郑虎两兄弟紧追不舍。 白莲女子刚到知府衙门门口，大门突然打开，走出十几个衙役和两位身着官服的人。 其中一个，正是白天程轩他们见过的那个官员。 另一位则是穿着红色知府官服的中年人。 两人见到白莲女子，先是愣了下，随即面色一变。 第88章 别让她死了 “姑娘，发生什么事了？”开口的是那位官员。 “白虎护法、玄武护法，现在不是讲话的时候，快给城里兄弟发信号，让他们提前行动，再晚就来不及了。” 这话一出，官员和中年人脸色骤变。 被称为白虎护法的官员失声问：“到底出什么事了？” 这时，郑龙和郑虎兄弟也追了上来。 看到白虎护法，兄弟俩交换了下眼神，二话不说就冲了过去。 “放肆！你们是什么人，敢在知府衙门前伤人！”那中年官员，即玄武护法，大声喝道，气势十足。 郑家兄弟不跟他啰嗦，拔剑就攻了上去。 白虎护法冷哼一声，喊道：“跟我上，拿下这两个贼子！” 然后带着十几个明显是白莲教徒的衙役，向郑家兄弟攻去。 双方立刻陷入混战。 原本玄武护法也要加入战斗，却被白莲女子硬拉住：“玄武，快去发信号！别耽误时间，同时告诉佛母，让白莲教的兄弟们提前行动，否则就来不及了！” 玄武护法看了一眼白莲女子，眼中闪过一丝犹豫。 他不清楚究竟发生了什么，但见女子这么严肃，肯定是大事。 考虑片刻，玄武护法说：“好！” 话音落，他毫不迟疑地返回知府衙门。 见玄武护法进去后，白莲女子再也撑不住，脚一软，靠在了墙边。 此时，她半个身子的衣服已被鲜血浸透。 而白虎护法和那些白莲教的衙役正与郑龙郑虎激战，无暇顾及她。 不久，知府衙门里升起一股白色烟雾。 烟雾腾空后，阵阵脚步声随之而来。 无数白衣白巾的人从四面八方涌向知府衙门，看来足有数千人。 这些都是白莲教预先安插在济南城中的。 显然，他们是接到了召唤，纷纷赶来。 与此同时，许多商卫和王府护卫出现在知府衙门前。 程轩带人赶到，见到这些白莲教徒，二话不说，大喝：“杀！全部拿下！” 府衙门前，一场大战随即展开。 白莲教徒有数千人之多，而商卫和王府护卫数量也不少。 而且，这些商卫和护卫装备齐全，手持精钢刀，最关键的是，个个身手不凡。 在战斗力上，瞬间就超过了白莲教徒。 双方交战，程轩这边迅速压制了白莲教徒。 唯一的不足是，这些商卫和护卫虽技艺高超，却未经太多训练，混战时缺乏阵型，场面显得混乱。 就在这时，马蹄声响起，程轩回头一看，原来是上百龙骑兵到了。 “砰砰砰！” 随着枪声四起，无数白莲教徒应声倒地。 白莲教徒开始有些慌乱。 白虎护法在混乱中大叫：“都退回府衙，守住大门！” 白莲教众人听到命令，连忙撤回府衙内，死守大门。 程轩见状冷笑：“守得住吗？龙骑兵，准备射击！” 随着程轩命令，上百龙骑兵下马，排成三排横队。 枪口对准府门，一通猛射。 几轮排枪后，府衙大门被打得破烂不堪，府内惨叫声连连。 程轩继续下令：“排枪向前，其他人紧跟龙骑兵两边，给我冲进去！” 程轩的命令得到严格执行，龙骑兵由横排变为竖排，朝府内推进，而那些商卫和护卫则分布在龙骑兵的两侧。 紧接着，府内枪声和厮杀声不断。 程轩不再关注府内的具体情况。 有了龙骑兵的支援，加上商卫和王府护卫的协助，对付白莲教这帮乌合之众，简直轻而易举。 他在府门口扫视一圈，正好看到那白莲教女子软弱无力地靠在墙角。 程轩走到她面前，审视一番，用手指挑起她的下巴，玩味地说：“长得倒是不错，怎就干起反叛的事了？” 女子因失血过多，脸色苍白，全身无力，肩上的伤口仍在渗血。 她狠狠盯着程轩，虚弱地说：“你，到底是谁？” 程轩嘿嘿一笑：“你猜。” 白莲女子目光冰冷，冷冷地看着程轩：“白莲降世，民众翻身，白莲教大势将起，你们挡不住的，佛母会为我报仇。” 白莲女子正要咬牙自尽。 不料，程轩捏住她的下巴，让她无法下口。 “想咬毒自杀？美得你。” 说着，程轩用力一扭。 咔嚓一声，白莲女子的下巴脱臼了。 她痛苦万分，死死盯着程轩，恨不得将他生吞。 程轩没理她，手指直接伸进她嘴里，不顾其痛苦，摸索半天，最终掏出一颗米粒大小的黑色药丸。 “真不懂你们，干嘛把药藏在嘴里。”程轩一脸不悦，用那只沾满唾沫的手在那女子身上抹了抹。 白莲女子原本苍白的脸上泛起了红晕，眼神中流露出极度的羞耻和愤怒。 她想开口说话，下巴却又被卸掉了。 最终，她只能将满心的屈辱和愤怒，化作眼中熊熊燃烧的杀意。 若那目光中的杀意能实体化，恐怕程轩一个人都不够她杀的。 程轩不再理睬她，转而对身后的人吩咐：“把这女子带下去，找人先给她止血，别让她死了。” “是！” 待到白莲女子被带走后，程轩这才望向府衙内的状况。 此时，府衙里的战斗基本已经结束。 里面偶尔传来几声枪响。 程轩步入府衙，只见府衙内外遍地尸体。 九成以上都是白莲教徒，剩下的是那些……商卫和护卫。 而在府衙后院里，刀剑相交的声音仍不断响起。 程轩踏入后院，只见这里也满地狼藉，后院中央，仅剩两人在做最后的抵抗。 这二人便是……白虎护法和玄武护法。 此时他们伤痕累累，身上多处枪伤，却依然背靠着背坚守着。 周围，龙骑兵已将他们团团包围，十多个商卫持续对他们发起攻击。 郑龙和郑虎兄弟俩则双手抱胸，静静地观望着，并没有出手的意思。 见到程轩进来，郑龙郑虎兄弟俩闪身移到了程轩的背后。 “还在硬撑呢？” 程轩望着那负隅顽抗的两人，嘿嘿一笑。 “你们的女子已经被我抓住了，何必还要顽抗？” 程轩的话让白虎护法和玄武护法一惊，但他们并未打算投降。 “都停手吧！” 第89章 又不想死了? 程轩一声令下，十几个商卫立即撤离了包围圈，但仍虎视眈眈地看着二人。 只要二人稍有动作，他们就会立即围攻而上。 双方停手后，白虎护法和玄武护法气喘如牛。 白虎护法死死盯着程轩：“你究竟是谁？” 程轩看着白虎护法，笑道：“你猜？” “白天时，你不是很拽，还说一百两银子只够在济南住一天？别忘了，我这个人很记仇的，报酬从不过夜。” 白虎护法怒视程轩，喊道：“少废话！要杀便杀！啰嗦什么！” 程轩轻轻摇头：“杀了你们多麻烦，想死的话，自己咬毒丸自尽啊。” 说着，他手里捏着从白莲女子口中抠出的那颗黑米粒。 “这东西，你们嘴里不是也有吗？” 白虎护法和玄武护法看到那颗黑米粒，脸色顿时难看到了极点。 他们意识到，那白莲女子恐怕真的被抓了活口。 “想死就死吧，我绝不拦着，就这样静静看着。 心情好还能给你们收个尸什么的。” 程轩一脸戏谑。 白虎护法和玄武护法此刻内心无比挣扎。 “去，给我搬张椅子来。” 很快，有人搬来一把椅子。 程轩便坐在椅子上，期待地看着白虎护法和玄武护法。 程轩的这一行为，让白虎护法和玄武护法的眼皮狂跳不止。 白虎护法心中大骂：“这家伙得多狠心，人家要死，他不仅不阻止，还在一旁看热闹。” 然而，面对死亡，说起来容易，真要下定决心去死，却是难上加难。 二人心中都生出了这样的念头。 难道他们真的要这样死去吗？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 过了片刻。 程轩打了个哈欠，看向二人，无奈地说：“你们到底死不死啊！狠下心，咬咬牙，眼睛一闭就过去了。 还在犹豫什么？” 白虎护法和玄武护法仍在挣扎。 心里更是大骂：“说得轻松，又不是你死。” 又过了一会儿。 “我说，你们到底死不死？就不能爽快点，咬咬牙就完了，要不要这么磨叽，就不能给个痛快吗？” 程轩显得极其不耐烦。 这种半死不活的状态看得他都着急。 白虎护法和玄武护法仍在挣扎。 二人心想：“都要死了，还这么急着催！” 一柱香时间过去。 程轩感觉自己都要睡着了。 可那两人还是一副纠结的表情。 “他娘的，老子看不下去了，你们到底死不死？下不了决心是吧，我来帮帮你们！” “龙骑兵，举枪！” “哗啦啦！” 近百名龙骑兵整齐划一地举起手中的火枪，目标锁定在白虎护法和玄武护法身上。 程轩的命令让两人惊得一跳，眼中的恐惧直勾勾地看着这群近在咫尺的龙骑兵。 这些龙骑兵的厉害，他们心知肚明。 火枪的威力，至今还让他们记忆犹新。 白莲教数千教众，基本上八成都倒在了这火枪之下。 这怎能让他们不害怕？然而，程轩却不以为意，不满地说道：“到底还想不想死了？给个爽快话，再磨磨蹭蹭，让你们一个个都变成筛子！” 白虎护法和玄武护法互相交换了一个眼神，随即两人都是一脸沮丧地说：“我们不想死了。” “又不想死了？刚才还磨磨蹭蹭半天不肯投降？” 程轩满脸失望，一脸不悦。 “既然不想死，就要有个不想死的态度，跪下吧。” 靠在椅背上，程轩显得极不耐烦。 在决定活下去之后，白虎护法和玄武护法仿佛失去了精神支柱，整个人都萎靡不振，双双跪倒在地上。 “说吧，想活命就把知道的一切都告诉我，如果我觉得有价值，我会考虑帮你们求情。” 程轩看着两人，淡淡地说。 白虎护法和玄武护法再次互相对视一眼，然后看向程轩说：“如果你能保我们不死，我们一定将所有事情毫无保留地交代清楚，包括白莲圣女和白莲佛母的所有情况。” 程轩不置可否道：“这就要看你提供的情报是否有价值了，如果有价值，饶你们一条狗命又何妨。” “大人如何保证？” 白虎护法小心翼翼地问。 程轩目光微寒，看向白虎护法：“你们还有讨价还价的余地吗？不想说就不说，我并不怎么在意。” 白虎护法心中一凉，随后如数家珍般把他知道的一切一点一滴吐露了出来。 玄武护法也不再沉默，白虎说的时候，他在一旁补充。 很快，程轩就掌握了白莲教九成以上的情报。 待两人说完，程轩整个人陷入沉思。 白莲教的信息量颇大，其中还包含了不少陈年往事。 最重要的是，如今白莲教在山东的势力，简直令人触目惊心。 如果不能想方设法将白莲教连根拔除，恐怕在未来很长一段时间内，对大明朝都有着不小的威胁。 程轩看向白虎护法和玄武护法两人。 “你们俩真的不想死了？” 白虎护法和玄武护法连忙点头。 “不想死了，不想死了。” 程轩微微点头，从怀中掏出两粒药丸。 “服下这两粒药丸，你们就能活命。” 两人一惊，不解地看着程轩。 程轩脸上浮现出一丝微笑，轻声说：“放心，吃了这个死不了人，一个月内反而会让你们身强力壮，百病不侵。” “不过呢，一个月后，如果不继续服用这药丸，你们就得想想后果了。” “这东西叫豹胎易筋丸，货真价实的好东西，服下后，一个月没有继续服药，嘿嘿，死是不会死的，但会让你们体验一番生不如死的感觉。” “见过一个人，三天之内身体忽然拉长了三尺，全身皮肤血肉模糊，由矮子变成了大高个吗？” “见过一个人，身高八尺，三天之内全身骨骼缩短，变成了不到五尺高的矮冬瓜吗？” “见过一个三百斤的大胖子，三天之内变成了只有不到八十斤的瘦竹竿吗？” “而且这个变化过程中，你们浑身会瘙痒难耐，就像万蚁钻心，啧啧啧，那种感觉，绝对酸爽。” 听了程轩的话，白虎护法和玄武护法看着程轩的眼神就像是在看一个超级大魔头。 第90章 佛母 世上竟有如此恶毒的毒药，他们真是闻所未闻，见所未见。 程轩笑道：“呐……这两粒药丸就在这里，吃不吃随你们，如果选择吃，我就放了你们，你们去白莲教潜伏。” “只要能在一个月内把佛母抓来，就来我这里领药丸。” “如果不吃，那你们就自行了断吧，放心，我绝不勉强。” 在程轩那震慑的目光下，白虎护法和玄武护法最终还是吞下了这豹胎易筋丸。 两人服下豹胎易筋丸后，就被程轩打发走了。 直到两人消失，程轩才露出一抹阴冷的笑容。 这所谓的豹胎易筋丸，自然是程轩临时从系统中兑换出来的。 不过，这东西的效果比原本的豹胎易筋丸要恐怖得多。 最重要的是，这实际上是一种最毒的毒药。 一旦服用，就是彻底透支人体潜力。 一个月后，即便再服用一粒，两人也必死无疑。 造反！尤其是造他们老朱家的反，哪是那么容易就能活下来的？不过，这两人提供的信息确实至关重要。 有些事，他必须尽快通知老爷子。 正当程轩准备将此事上报给朱棣时…… 济南城外的一座尼姑庵中。 一位绝美的少妇盘膝坐在庵堂里。 这时，庵堂的门被推开。 一名身着火红衣裳的女子，风情万种地来到少妇面前，恭敬道：“佛母，济南城出事了，玄武发出了紧急信号。” 少妇微微抬起美眸，目光显得有些深邃，嘴角泛起一丝温柔的微笑：“既然如此，那就按原定计划，提前行动吧，朱雀，你去安排一下。” “是！” 待红衣女子朱雀离去后，少妇的笑容逐渐消失，露出了刻骨的仇恨。 “朱棣，二十多年了，有些债，你也该还了。” …… 济南城内。 这一夜注定不平凡。 但城中的百姓并未察觉到。 南城客栈中。 王吉此时已押着一个衣衫褴褛的中年汉子走进了客栈。 那中年汉子还在疯狂咆哮：“王吉，你什么意思？你凭什么抓我？你有什么权利抓我！” 王吉没有说话，只是直接把这中年汉子押到了朱棣面前。 客栈里，朱棣端坐椅上，闭目养神。“陛下，微臣不负所托，已将巡防营牢牢掌控，此人便是……巡防营的指挥官张若海。” 王吉向朱棣深深鞠了一躬，神色肃穆地说。 巡防营指挥官张若海听了王吉的话，整个人都懵了。 “皇，皇上……” 但当他看清朱棣的面容后，猛然一惊，慌忙、恐惧地说：“微臣，济南城巡防营指挥官张若海，参见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朱棣微微闭眼，并未回应，而是望向了王吉。 王吉连忙恭敬回答：“陛下，整个巡防营，微臣正在筛查，已发现有白莲教徒五百多人，这些人均已被控制。” “至于更深层次的问题，还需时间逐一清查。” 朱棣不置可否，淡淡地说：“查出的人，该杀的便杀。 我的军队中不允许有任何白莲教徒存在。” “是！微臣即刻去办。” 朱棣这才看向张若海，淡淡说道：“胆子不小，竟敢与白莲教勾结。” 张若海一惊，脸色苍白，惊恐地说：“皇，皇上，饶命啊！” 朱棣看了张若海一眼，挥挥手，甚至没兴趣多说，直接吩咐：“拉出去斩首，抄家，灭族。” “遵旨！” “不要，皇上饶命啊！饶命啊！” 张若海大声求饶，可惜无人理睬，几个亲卫直接将张若海强行拖走。 这时，程轩恰好从外走入，见到张若海被拖走的情景，便问：“怎么回事，那人是谁？” 一旁的王吉连忙答道：“是巡防营指挥官张若海。” 程轩恍然大悟，点头后走到朱棣身旁，对王吉说：“你们都先退下吧！” 王吉一愣，随即拱手，慢慢退出。 待王吉走后，程轩才对朱棣说：“老爷子，情况比预想的复杂。” 朱棣淡淡地说：“讲。” “这白莲教在山东地区影响深远，更重要的是，白莲教似乎与我们家族有着不解之仇。” 朱棣眉头紧锁：“不解之仇？” “对，这白莲教的‘佛母’名叫唐三姐，老爷子记得，您从南京迁都北京时，从山东征调了数十万民夫，修建紫禁城，南粮北运，挖掘运河的事吧？” “唐三姐的丈夫林三就在这批民工中，因长期劳累体弱，不堪重负，最终病死在工地上。” “这还其次，更关键的是，唐三姐出身非凡，她的父亲似乎是前任山东布政使、兵部尚书铁铉的女儿。 老爷子，这铁铉听说十分厉害，您当年似乎还在他手里吃过大亏。” “铁铉？他女儿？” 朱棣猛然起身，眼中满是震惊。 不只是朱棣，就连樊钟也露出了难以置信的神色。 程轩有些诧异地看了看两人，不明白为何老爷子和樊钟会有这种反应，只点了点头说：“铁铉被处决后，他的妻女被送进了教坊司，儿子被流放到边疆。” “唐三姐便是……铁铉的小女儿，她亲眼目睹母亲在教坊司病逝，后来在两位姐姐的帮助下逃出教坊司，改名换姓嫁给了林三，林三去世后，她投奔了白莲教，成了白莲教的‘佛母’。 此后，唐三姐利用这个身份广招信徒，一心要推翻我大明统治，为她的父亲、母亲和丈夫报仇！” 朱棣冷笑道：“报仇？就凭她一个邪教头目？哼！她父亲在世时我都不惧，何况她一个弱女子。” 程轩却一脸凝重地说：“老爷子，我们不能小看唐三姐，她在山东苦心经营十几年，根基深厚，绝不可小觑。 大明即将面临一场轰动世人的大战，我们不能有丝毫大意和疏忽，所以孙子建议，要么不动手，动手就要一击制敌，彻底铲除白莲教！” 朱棣面色微沉，看了看程轩，略作思索后淡淡道：“你有把握吗？” “十成把握。” “好！山东的事，你全权处理，我只要结果！” “遵旨！” “还有！我要活捉唐三姐！” 第91章 你有何打算? “遵旨！” 程轩原以为白莲教起事至少需要十天半月的准备时间。 没想到，在济南事件的第三天，他们就接到了一条令所有人震惊的消息。 白莲教起事了。 白莲教“佛母”唐三姐在卸石棚寨正式起事，聚众号称十万，实则有十万人，声称三十万。 这十万大军直逼山东军事重镇青州府。 青州府指挥使山泽听闻后大惊失色，率领青州一万防倭军出城迎战。 不料中了唐三姐的调虎离山之计，扑了个空。 而唐三姐趁青州府空虚，十万大军攻破青州，夺得青州府库兵器，打开粮仓救济灾民。 此举不仅让白莲教大军士气大振，还赢得了无数灾民的心。 白莲教实力迅速膨胀，从十万人扩充到十五万人。 虽然其中许多人都是未经战火的灾民。 但仅凭那黑压压的十多万人数，就足以让山东各地官府不敢轻举妄动。 在掠夺青州府后，唐三姐率军返回卸石棚寨，青州指挥使山泽闻讯青州被破，府库被掠，怒不可遏，率军追赶。 不幸被唐三姐设伏，一万大军被十多万兵马围困于山谷中，又在深夜遭唐三姐亲率大军袭击。 青州指挥使山泽阵亡，一万大军崩溃，最后活着逃出的不足千人。 “麻烦大了！” 得知这条消息后，程轩立刻意识到山东的局势严峻起来。 山东民风剽悍，白莲教在此经营十几年，势力盘根错节。 但此时大明国力鼎盛，军威显赫。 许多别有用心者虽加入白莲教也不敢轻易造反。 唐三姐这一仗，瞬间鼓舞了白莲教众观望者的信心，预计不久，整个山东恐怕要烽火四起了。 而老爷子听到这消息后，直接愤怒得掀了桌子。 “山泽是猪吗？竟然被一个女子玩得团团转，不仅搭上了自己的性命，还损失了我大明一万勇士，无能至极，真是无能至极！” 朱棣的脸色铁青，怒气冲天。 程轩望着自家老爷子，心知肚明老爷子为何如此动怒。 老爷子在位期间，要说富国强民或许有些难度，但论及大明的军威，除了开国之初的辉煌，就数他这一朝最为强盛。 北疆五度征战，将其全境收入版图，南下讨伐安南，一战使其归顺。 虽然其中程轩功不可没，但大明确实威震四海。 然而，如今区区一个白莲教，率领十万杂牌军，竟将大明精心训练的一万精锐备倭军全数消灭，这让朱棣如何咽下这口气，简直是赤裸裸地打脸啊。 自大明立国以来，虽然叛乱未曾断绝，但大多都是小打小闹，从未有过像这次这般，损失如此惨重。 整整一万精锐明军，损失超过九成，这种程度的损失，在大明建国后面对农民起义中，绝对是史无前例。 “老爷子，现在生气不是办法，得赶紧想办法平息山东的乱局，否则山东局势立刻就会崩溃。” 程轩明白，若不能迅速镇压唐三姐这股叛军，后果将不堪设想。 “你有何打算？” 朱棣望向程轩询问道。 “依孙儿看，白莲教虽首战告捷，但也暴露了不少问题，山东备倭军内部必定已被渗透，不然山泽再无能，也不至于如此轻易中伏。” “因此，山东的备倭军暂时不宜轻举妄动，老爷子，请下旨派遣龙骑兵入山东，龙骑兵速度奇快，一日可达山东，五日内孙儿必能横扫山东贼寇，生擒唐三姐！” 程轩沉声说道。 朱棣目光炯炯，略微沉吟后，决然下令：“好，调动龙骑兵入山东，剿灭叛军。令山东各府官员严查隐藏的白莲教徒，一旦发现聚集者，立即平息。” “若有官员玩忽职守，导致民众叛乱，无论职位高低，一律处决！” “遵旨！” 朱棣旨意一下，一匹快马立即星夜兼程赶往京城…… 正当朱棣派遣龙骑兵前往山东平叛时，山东各地的起义如同连锁反应般接连爆发。 唐三姐在青州首战告捷，大大激励了青州以东的白莲教徒。 他们纷纷起兵响应，形成了多达数十股叛军。 一场以卸石棚寨为核心的起义风暴，席卷青州、莱州、莒州、胶州以及安丘、寿光、诸城、即墨等九个州县，队伍迅速扩充至数十万人。 但这数十万人分散在山东各处，并未有效集结，虽然气势汹汹，实际威胁并不算大。 唐三姐叛乱后，山东各府官员已有所警惕。 这些叛军看似众多，但影响力已被降到最低。 经历青州一役后，唐三姐在卸石棚寨稍事休整，便将目光锁定在了济南府。 占领青州后，叛军在武器和粮食方面得到了大量补给。 然而，十几万人的生计岂是易事。 青州获得的粮食仅够支撑这十几万人七八日之用。 为了保持士气，唐三姐将下一个目标定在了济南府。 实际上，自一开始，唐三姐的目标就是济南。 只是济南突如其来的变故，使白莲教在济南的内应悉数覆灭，连白莲圣女都在济南折戟。 这让唐三姐不得不改弦更张。 如今有了青州的武器和粮食支持，唐三姐自然要拿下济南府，营救白莲圣女和青龙护法。 至于济南府周围那十几万备倭军，唐三姐根本不放在眼里。 只要能攻克济南府，白莲教的大军便能顺势南下，以雷霆万钧之势横扫南方省份，彻底将大明搅个天翻地覆！ 一日之后，白莲教大军再次启程，直指济南府。 沿途所有州县，皆被白莲教轻松攻破。 正当白莲教大军踏入济南府边境之际，天际之间，一股黑色洪流悄然出现在他们后方。 “报，佛母，大批敌军出现在我军后方。” 身着红衣的朱雀护法，在得知消息后，第一时间禀报唐三姐。 此时，唐三姐身边还有两人站立，正是服用了豹胎易筋丸的白虎护法和玄武护法。 听到后方敌情，唐三姐神色一凛，果断下令：“传令下去，大军暂停前进，就地布防。” “遵命！” 第92章 同样是人，我们为何要受人压迫? 朱雀护法恭敬领命。 白虎护法和玄武护法交换眼神，暗暗颔首，不动声色。 唐三姐并未留意二护法的表情变化，心中正思索着后方敌军的来源。 要知道，在整个山东，若论兵力最强，莫过于那备倭军。 近二十万备倭军常驻山东各府，实力雄厚，精兵强将。 不过，对于备倭军，唐三姐早有准备，暗中安插了无数眼线。 备倭军稍有动静，她都能即刻知晓。 这也是唐三姐能在青州击败山泽那一万备倭军的真正缘由。 山泽的每一步几乎都被她牢牢掌控，败北自是必然。 攻打济南府还有另一个重要原因，那就是济南府周边十几万备倭军中，遍布她的眼线。 只要策略得当，这些备倭军根本不是她的对手。 但令她始料不及的是，自己尚未收到备倭军行动的消息，敌军竟已紧随而来。 这股敌军来自何方？除了……备倭军有能力围剿他们，唐三姐还真想不出还有哪支军队敢正面应对她这十几万大军。 至于京军会来，唐三姐压根儿没想过，她绝不相信哪支京军能如此神速，一日之内从京城赶到山东。有时候，事情摆在眼前，不信并不代表它就不存在。 唐三姐勒停大军，望向天边渐渐显形的庞大队伍，不由得倒吸一口凉气。 “那，那是什么……” 不只是她，十几万白莲教徒，在瞧见天际黑压压一片时，也都情不自禁地吸了一口气。 “龙，龙骑军！” 有人辨认出那黑潮涌动中飞扬的旗帜，失声惊呼。 哗！十几万白莲信徒，面上皆是惊惧之色。 “什么，龙，龙骑军？” “怎么可能是龙骑军？” “龙骑军不是驻守京城吗，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白莲教徒一阵恐慌。 要知道，龙骑军早已名震四海，其赫赫威名，称得上是大明朝独一无二的存在。尽管成立时间不长，但仅有的两次出手，就足以让世人侧目——一次荡平北疆，一次安定南疆。 就连普通百姓中，也大多听说过龙骑军的名号。 白莲教众人根本不敢相信，他们的反叛之举，竟直接把龙骑军引来了。 唐三姐也同样感到难以置信，她从未想过会这么快就与龙骑军正面交锋。 她清楚得很，别看眼下麾下有十几万人，但与龙骑军对抗，哪怕对方只有一万人，她也没有丝毫胜算。 况且，那地平线尽头涌动的洪流，又何止一万，看那规模，至少五万有余。 五万多的龙骑军，凭她现在这十几万人，别说抵挡，连对方一个冲锋都接不住。 唐三姐心弦一紧，急忙环顾四周地形，却发现他们正处于平原地带，无处可避。 面对这等绝境，唐三姐迅速作出决断。 “真空家乡，无生老母，白莲现世，万民得救！信徒们，考验我们的时刻到了，这是无生老母对我们的考验，如果连这一关我们都无法承受，又怎能令上天相信我们能创造万民翻身的盛世！” “看见前面的军队了吗？那便是赫赫有名的龙骑军，信徒们，勿怕，战胜他们，无生老母与明王天尊定会庇佑我们！” “教徒们，给我冲锋，打败他们，击溃他们！神明都在天空注视着你们！” 唐三姐用激昂的话语，努力鼓舞着这十几万大军的士气。 而此刻，龙骑军距离他们越来越近。 白莲教徒尚未被唐三姐的话完全激励起来，便感受到了铺天盖地的压力迎面袭来。 所有人心里一紧，刚刚燃起的勇气，又渐渐消退，恐惧和慌乱占据了心头。 唐三姐也明显感受到了这股压抑气氛，她知道，如果不尽全力激发这些人内心的勇气，这十几万大军恐怕就要败了。 于是，她的言辞更加激进：“教徒们，我感受到你们内心的恐惧，但你们可曾想过，即使害怕，我们也必须面对。” “你们能容忍那些……官老爷在家中锦衣玉食，而我们却只能以粗茶淡饭果腹吗？” “你们还能忍受，每日田间辛苦劳作，收获的粮食却供养那些……骑在我们头上作威作福之人吗？” “同样是人，我们为何要受人压迫？” “现今各地干旱，你们可曾见那些官员关心过我们？” “大家生活不下去，卖儿鬻女，甚至啃树皮，朝廷的官员可曾正眼看过我们？” “你们真的甘心这样浑浑噩噩过一生吗？” “鼓起勇气，打败眼前的敌人，你们的生活将会彻底改变！” 唐三姐越说越激动，话语中的鼓舞力量越来越强，不少百姓都被说得蠢蠢欲动。 正当唐三姐鼓舞这十几万白莲教徒之时，不远处的龙骑军已缓缓展开阵型，静候于白莲教叛军一里之外。 程轩骑着汗血宝马，身披铠甲，缓缓来到龙骑军阵前。 他身后跟着郑氏兄弟，以及樊钟。樊钟是老爷子派来的，目的何在，程轩不得而知，但想来肯定与唐三姐有关。 然而，程轩并不在意这一点，而是望向对面的白莲教叛军，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居然还打算攻打济南府，害我白跑这一趟。” 在程轩眼中，这些白莲教徒虽人数众多，其实与一群难民无异，甚至连乌合之众都称不上。 这样一群人还想攻打济南府，简直荒谬。 樊钟望了一眼对面的白莲教叛军，道：“殿下，其他的事我不理，但这唐三姐必须活捉，这是皇上的命令。” “啊？”程轩有些茫然。 原来老爷子派樊钟来是为了这事，程轩原以为老爷子是要他活捉唐三姐，只是为了亲自羞辱她一番。 现在看来，并非如此。 这唐三姐难道和老爷子有什么纠葛？程轩好奇地问：“樊将军，唐三姐究竟是什么人，连老爷子和你都认识？为何非要她活着，她可是匪首啊。” 樊钟看了看程轩，笑道：“此事，殿下还是直接问皇上吧，微臣一概不知。” 程轩心中愈发好奇，不禁恶意揣测起来。 第93章 果然没一个是好东西 “难道这唐三姐是老爷子在外的风流债？ 若真是如此，啧啧，老爷子可真够大胆的，这白莲佛母和老爷子之间可是有不共戴天之仇，他都敢招惹，老爷子的心还真大。” 当然，这只是程轩的臆想。 毕竟，唐三姐是有夫之妇。 以老爷子的性格，绝不会与有家室的女子有何瓜葛。 摒弃杂念，程轩望着对面的白莲叛军，嘿嘿一笑，吩咐道：“去，派人前去劝降，告诉他们，投降者不杀，若顽抗到底，夷三族，九族流放！” “是！” 很快，龙骑兵里头，有个人，独自骑着马到了白莲教叛军面前。 “越王殿下命令！你们这些叛军快快投降，投降的不杀，不肯投降的，灭他三族，九族里的人，全部流放到边疆去！” “啥？” “对面领头的是越王殿下？” 白莲教的众人一片骚动，个个都紧张得不得了。 龙骑兵已经够吓人的了，没想到连天下闻名的越王也来了。 这让白莲教的人鼓起来的勇气又一下子掉进了深渊。 唐三姐的脸色铁青。 她也没想到，对面来的不只是龙骑兵，还有名声响当当的越王朱瞻墉。 但现在，箭已经在弦上，她没法做出别的选择了。 再这么下去，这十多万信徒，恐怕连一丁点儿抵抗的心思都没了。 “全军听我命令！给我……” 唐三姐的话没说完，突然感到一股危险降临。 心里一紧，正想有所行动，却发现脖子上已经架着一把寒光闪闪的大刀。 同时，一把短剑也抵在了她的腰上。 唐三姐难以置信地回头，望向站在旁边面无表情的白虎护法和玄武护法。 “你们……” “佛母，得罪了，请下令全军投降吧，别再做无谓的抵抗了。” 白虎护法平静地说。 一直在变化的朱雀护法见到这突如其来的场面，整个人都愣住了，喊道：“白虎，玄武，你们干什么？放开……佛母！” “两位护法，你们这是干什么？” 一些白莲教的死忠粉也一起惊呼起来。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也让十多万白莲教徒都愣住了。 战斗还没开始，首领就被控制住了。 本来就害怕的信徒们，士气更低落了。 白虎护法和玄武护法似乎没听见朱雀护法和其他白莲教徒的话，而是对着十多万教徒说：“白莲教大势已去，不想死的就赶快放下武器投降。 而且，谁想面对几万龙骑兵，我们也不拦着，生死由你们自己决定。” 唐三姐愤怒道：“我对你们不薄，你们竟然背叛我！” 玄武护法沉默了一会，没有带任何感情地说：“对不起，佛母，我们只是想活着。” 就在这时，大地震动，龙骑兵猛然出击。 片刻之间，在十多万白莲教徒的胆战心惊中，数万龙骑兵直接将十多万白莲教徒团团围住。 无数龙骑兵的枪口，黑洞洞地对准了这十多万人，一片肃杀之气弥漫开来。 “跟他们拼了！” 这时，有些白莲教徒大声喊，想要带动周围的人反抗。 “砰！砰！砰！” 一阵枪声，那些……大喊的人，一个个额头多了个血洞，都瞪大眼睛倒在地上。 这一幕，让周围所有人心里一凉。 一些白莲教徒心里更加恐惧。 这么可怕的龙骑兵，他们凭什么和人家拼杀啊！这时，程轩和樊钟缓缓从龙骑兵中走出。 程轩看了看周围的状况，很满足。 对程轩来说，这些……白莲教的叛军根本不值一提。 整个白莲教的叛乱更像是小孩子玩的游戏。 想要平息，只在弹指之间。 能不死人，尽量就不死人，毕竟这些人都是大明朝的普通百姓。 非野蛮人，异族，没必要赶尽杀绝。 这些百姓加入白莲教，基本都是受了迷惑。 这也是白莲教最可怕之处，它的煽动性和那洗脑一般的诱惑力。 如今唐三姐被抓，叛军没了头领，又被几万龙骑兵包围，根本没法翻身。 程轩没了顾虑，带着郑家兄弟和樊钟走向唐三姐。 程轩一行人走过，如同无人之境，这些……白莲教徒见到程轩走过来，不由自主地低下头，往两边散去，为程轩等人让出一条路。 程轩畅通无阻地来到唐三姐所在的地方。 走到唐三姐面前，程轩仔细打量了唐三姐一番。 发现这唐三姐确实英气逼人，是个难得的美人。 虽然已经是三十多岁的人，但依然掩盖不住她的美丽。 唯一让程轩疑惑的是，唐三姐这张绝美的脸，让他有些眼熟，仿佛在哪里见过，但又记不起来。 唐三姐此刻被制住，怒视程轩，冷冷地说：“卑鄙，用这种下三滥的手段暗算我，你们老朱家的人，果然没一个是好东西！” 程轩有些惊讶，这话怎么听着像是他们老朱家的人占过她便宜似的。 程轩刚想开口讽刺几句，旁边的樊钟却走上前，对唐三姐说：“三小姐，好久不见了。” 唐三姐看向樊钟，脸色变得极其难看：“樊钟，你还好意思来见我！” 樊钟脸上带着苦笑：“是皇上让我来的，皇上不想看到三小姐受到伤害。” 唐三姐一听，脸色更难看了，怒道：“别跟我提那个忘恩负义、狼心狗肺的东西。 这辈子我吃不了他的肉，下辈子我一定要啃他的骨头！” 程轩在一旁听得目瞪口呆。 忘恩负义、狼心狗肺，哎呀，老爷子和这女人还真有纠葛。看唐三姐提到老爷子恨得咬牙切齿的样子，这是恨到骨髓里了啊。 这样的人，老爷子竟然舍不得让她死，这是怎么回事？ 程轩只知道，这唐三姐是铁铉的女儿，父亲被老爷子油炸了，母亲在教坊司被人糟蹋至死，两个姐姐后来虽被释放，还嫁给了两个书生，但生活似乎也不怎么好。 后来丈夫在服劳役时也死了。 唐三姐有足够的理由恨老爷子。 任何人家里遭遇到这样的事情，也会心生恨意。 但现在看来，唐三姐恨老爷子，似乎还不止这些…… 第94章 吊人胃口 这唐三姐竟然还对老爷子有恩情，樊钟脸上浮现出一抹苦笑： “三姑娘，我明白你对皇上心存怨恨，但有些事情，不是三言两语能说清的。 皇上想见你一面，有些事，还是你和他亲自碰个头，面对面说清楚吧。” 唐三姐大笑起来：“他想见我？哈哈，他还有脸提见面！ 当年我真是瞎了眼才会信他，否则，我父亲、母亲怎会惨死，我的两位姐姐也不会遭受那么多苦难。” “这一生，我最后悔的就是信了他的鬼话，结果害得我家破人亡。” “现在，你说有些事情说不清楚，你以为我会相信吗？今天虽然我战败，知道自己必死无疑，但即便是死，也要让他后悔莫及！” 说完这话，唐三姐脸上忽然闪过一丝诡谲的微笑，轻声道：“我知道，他想见我，但你觉得我会告诉他吗？” “哈哈哈，你回去告诉他，这辈子就别妄想了，想知道那孩子的下落，让他到黄泉来找我吧！哈哈哈……” 唐三姐这番话，让程轩一时之间愣住了。 这里面的信息量可不小啊。 怎么还牵扯出一个孩子来了？什么孩子？谁的孩子？程轩脑中飞速拼凑画面。 难道老爷子和这唐三姐真有过一段，连孩子都有了？ 后来老爷子为了大业，狠心害死了孩子的父亲和母亲，两人因此反目成仇。 此时唐三姐发现自己怀孕，告诉了老爷子后，转身嫁给别人，给老爷子戴上一顶绿帽子…… 呃，这样似乎讲不通，因为在调查唐三姐的过往时，并没听说她有孩子。 更重要的是，当初向老爷子汇报唐三姐的事时，也没见老爷子除了惊讶外还有愤怒的情绪。 否则以老爷子的脾气，早该炸锅了。 这其中到底隐藏着怎样的旧日恩怨？ 程轩觉得脑子有点不够用了。 就在这时，唐三姐大笑之后，猛地咬紧牙关。 一直留意着她的程轩见状，立刻明白了她的意图。 他大手一伸，紧紧捏住了她的下巴。 唐三姐满含恨意地瞪了程轩一眼，脖子就像架在上面的大刀上那样，猛地往下一抹。 程轩眼疾手快，一手刀直接砍在了她的脖子上。 唐三姐眼前一黑，软软地倒在地上。 樊钟这才回过神来，惊叫道：“三姑娘！” “好险！这女人也太刚烈了，完全不顾自己的性命。” 程轩松了口气，对樊钟说：“她嘴里有毒药，找人取出来，否则这疯女人还会寻死。” 樊钟闻言点点头：“殿下，这里的事就交给你了，她我带走了。” 程轩走上前，小声问道：“樊将军，你就告诉我，这女子和老爷子到底是什么关系？” 樊钟微微一笑，摇了摇头：“都说过了，这件事你得亲自去问皇上，微臣无可奉告。” 说完不再理睬程轩，带着昏迷的唐三姐径直离去。 程轩无奈至极，这不是吊人胃口嘛！ 他摇了摇头，将视线转向白虎护法和玄武护法，却发现他们身边还有一个穿着红衣的女子。 这女子额头上烙着红色的火印，一脸的仇恨。 程轩顿时想起了白虎护法给他的线索。 “你就是朱雀？” 红衣女子冷哼一声，没有开口。 程轩觉得挺奇怪，这朱雀护法不是唐三姐最信赖的人吗？几乎是死忠级别。 可为什么，刚才她始终没有动手呢？心里虽然疑惑，但他也不急于追问。 反正……这些人都是要被带走的。 想知道的早晚都会知道。 随后，程轩开始指挥大军，对那十几万白莲教徒进行最后的处理工作。 不久，十几万人在几万龙骑军的押解下，每人的手腕上都系着麻绳，缓缓朝济南府前进。 正当程轩带领五万龙骑军轻松俘获白莲教十几万大军之际，整个山东凡是叛军作乱的地方，都出现了龙骑军的身影。 少则几百，多则数千。 这些龙骑军如雷霆般迅速平息了山东各地的叛乱。 整个山东的叛军，要么被杀，要么被……抓，几乎没有人能逃脱龙骑军的追捕。 短短两天时间，沸沸扬扬的白莲教叛乱就被龙骑军的铁血手段彻底平息。 这次叛乱，从头到尾也不过几天时间。 从唐三姐攻占青州，到龙骑军出击，前前后后加起来也就五天。 白莲教的叛乱如同昙花一现，再未掀起任何波澜。 接着，济南城中，老爷子一道命令下达，以山东各地官员明知白莲教叛乱却不上报朝廷，导致今日之乱为由，将山东布政使、参议、按察使、按察副使、佥事以及发生起义的郡县官吏全部处决。 整个山东官场几乎被朱棣清洗了一遍。 而山东的备倭军也被彻底清理了一遍。 山东巡抚因“无能”之名，被朱棣免职查办。 此时，在济南城知府衙门里，朱棣正考虑如何处理白莲教众的问题。 除去唐三姐本部的十几万人，龙骑军还在各地俘虏了几万人。 算起来，叛军总共有二十万人之众。 按朱棣的性格，自然是想把这些人都杀了以绝后患。 但这只是想想罢了。 哪怕以朱棣的狠辣，也不敢真把这二十多万人都杀掉。 如果朱棣这么做，整个山东将一片哀悼，二十多万家庭失去亲人，山东地区从此将永无宁日。 但如果不处置，大明的威严何在，朝廷的威望何在？反复权衡，朱棣打算将这些人流放。 想到程轩曾提起他在南京的工程急需人手，朱棣干脆利落地把这些人都交给了程轩去安排。 程轩喜出望外，他正想找机会向老爷子要这二十万人呢，他在南京的几个大工程，什么都不缺，就缺人手。 如今老爷子直接将人交给了他，他自然是欣喜若狂。 程轩立刻安排人手将这二十万人送往南京。 到了南京，自然有人负责安置他们。 解决了白莲教众人之后…… 老头子终于约见了唐三姐一次。 老头子和唐三姐具体聊了啥，程轩是一概不知。 因为他被老头子挡在了门外。 第95章 铁三娘是你的长辈 他只知道，一开始，唐三姐声音尖厉得刺耳，那透出来的恨意，简直能震动天地。 但不知怎么聊着聊着，唐三姐忽然爆发出一阵撕心裂肺的哭声。 那哭声里满载着无尽的悲伤与酸楚。 程轩听得目瞪口呆，心里更是震惊，这老头子究竟对唐三姐说了啥，能让一个恨意冲天的人，哭得如此悲痛。 然而，老头子随后的操作，直接让程轩懵了圈。 见过唐三姐之后，老头子下令，认定白莲教首领唐三姐聚众作乱，罪无可恕，判了立即执行死刑。 白莲教的主要成员，也都被判了斩刑。 对此，程轩倒是早有预感，按老头子的性子，不杀他们才奇怪。 但等山东的事情尘埃落定，一行人继续往南京城进发时，程轩忽然发现，去南京的船上，多出了三个人。 这三人不是别人，正是唐三姐、白莲圣女和朱雀护法。 看到本该死去的三人好端端地站在老头子身边，程轩怎能不懵？他第一个念头就是——老头子被挟持了。 二话不说，掏出手枪，直指唐三姐等人。 “你干什么！” 朱棣见状，瞪眼喝道。 “把枪收起来！” “老头子，这是什么情况，她们不是已经被处决了吗？” 程轩不敢有丝毫松懈。 唐三姐这时早已没了初见程轩时的恨意，整个人变得温柔许多，微微一笑：“越王殿下不必担心，世间再无白莲教佛母唐三姐，只有铁三娘。” “她们不再是白莲教的圣女和护法，而是我的两个女儿，一个叫铁芯，一个叫铁芸。” “芯儿，莲儿，快来见过你们的表哥。” 原白莲圣女铁芯，面无表情地上前，对程轩微微行礼，冷声道：“铁芯见过表哥。” 而曾是朱雀护法的铁芸，则款步上前，轻施一礼，笑道：“铁芸见过表哥。” 老实说，程轩到现在还没搞明白怎么回事，这两个女贼，怎么就喊他表哥了？他下意识看向老头子朱棣。 朱棣微微点头，起身走到程轩面前，拍拍他的肩说：“以后见了三娘要叫三姑姑，她的两个女儿，都是你的表妹，要尊敬她们，更要照顾好她们。” “啊，三姑姑，表妹？” 程轩瞬间愣住了。 叛军首领摇身一变成了姑姑和表妹，这世上哪有这样的事？ 老头子这一手是要坑死人不偿命吗？程轩忍不住，靠近老头子小声问：“老头子，这唐，不，铁三娘，是你的……” 话里的意思已不言自明。 老头子眼神微冷，瞪了程轩一眼，低声道：“朕的事，需要向你交代吗？你只需记住，铁三娘是你的长辈，须以礼相待。 另两位是你的表妹，你也得善待，其余的事，不必多问。” 程轩顿时觉得无语，这叫什么事？莫名其妙的敌人成了亲戚，连原因都不知道，这反转让他一时难以接受。 心里更是猜疑，这铁三娘和老头子到底啥关系！ 在前往南京的大船上，程轩一脸郁闷地坐在船边，拿着鱼竿钓鱼。 几天接触下来，程轩发现，铁三娘、铁芸和铁芯三人确实没有恶意，他这才稍微放松。 他现在郁闷的是，弄不明白铁三娘和老头子之间的关系。 如果说，铁三娘和老头子有私情，那铁三娘至少也是他奶奶辈。 那么铁三娘的两个女儿，至少也是程轩的姑姑辈。 但现在老头子让程轩叫铁三娘姑姑，铁三娘的女儿却叫他表哥。 这无形中，仿佛把铁三娘和老头子的关系撇清了。 这铁三娘难道不是老头子的情妇，而是他的晚辈？但这样似乎又讲不通，那天铁三娘被抓时说的话，还有那什么孩子的说法，又是什么意思？程轩满头雾水。 而且这几天观察，老头子对铁三娘的态度，也不像有私情的样子，这让程轩彻底糊涂了。 是老头子隐藏得太深，还是自己想多了？程轩心里七上八下，这铁三娘究竟是何方神圣！在船上这几天，程轩旁敲侧击问过铁三娘，但一提到她的身份，铁三娘总是笑而不语。 程轩又尝试从她两个女儿口中探听。 只是铁芸还好，对他有礼有节，甚至暗中和他拉近了点关系，只是对铁三娘的过去也了解不多，问了也白问。 而铁芯从头到尾对他都没好脸色。 从她那里更套不出什么信息。 程轩知道，铁芯这姑娘还在为当初被捕的事耿耿于怀。 可那时的情况，能怪他吗？她毕竟是叛贼，还想自杀，程轩当然不能袖手旁观。 谁知事情来了个大转折。 程轩感到自己很冤枉。 铁芯不但不感谢他救了她，反而老是给他脸色看。 船上就这么点地方，抬头不见低头见，他又不好对她发作。 因为铁芯……板着脸，一言不发。 程轩能怎么办？老头子还让他照顾这姐妹俩，总不能因为人家冷脸就当场发脾气吧。 好在再过两天就要到南京了，到了南京，他就不用总看着铁芯那张冷脸了。 正当程轩胡思乱想之际，背后传来铁芸的声音：“表哥，钓鱼呢？” 程轩一愣，转身看见铁芸和铁芯两姐妹。 程轩点头说：“嗯，你们会钓鱼吗？要不要一起？” 这话程轩其实只是随口一说。 没想到，铁芸却爽快答应：“好啊，我们姐妹好久没钓鱼了呢。”程轩愣了一下，暗暗责怪自己多嘴，他此刻只求一份清静。然而话已出口，程轩后悔不已。 \"那就来吧。 来人，把那几根鱼竿拿过来。\" 很快，二哥的鱼竿就摆放在了两位女子面前。 铁芸轻巧地拿起一根鱼竿，熟练地上好鱼饵，手法纯熟地将鱼线甩入河中，有模有样地开始了垂钓。 程轩笑道：\"手法真熟练，以前钓过不少鱼吧？\" \"还行，小时候爸妈不在，就我和妹妹两人，常在河边钓鱼，好多年没碰了，手生了不少。\" 铁芸微微一笑。 程轩望向铁芯，问道：\"你呢，钓鱼吗？\" 铁芯面无表情，没有回答，手却已握住鱼竿。 第96章 这姐妹俩难道开挂了? 鱼饵一上，长杆一挥，动作干脆利落。 \"都不错啊，要不我们来比比，看谁钓鱼更厉害？\" 铁芸立即笑道：\"好啊。 船上太无聊了，正好检验下我的钓鱼技术有没有……退步。\" \"你呢？\" 程轩瞅了铁芯一眼，问。 铁芯根本不答。 程轩早已习以为常，直接说道：\"不说话，就当你答应了。\" 说罢，程轩又嘿嘿一笑：\"你们可能不知道，在南京那会儿，我钓鱼的技术可是响当当的，只要我愿意……\" \"哗啦！\" 一条鲤鱼被铁芯拉了上来。 程轩笑容依旧：\"呵呵，运气不错。\" \"哗啦！\" 又是一条巴掌大的鲫鱼，被铁芸钓了起来。 \"哈哈，我钓到了，看来我的钓鱼技术没退步啊！\" 铁芸欢欣地笑道。 \"呵呵，确实，挺厉害的，看来我也得认真点了。\" 程轩不在意地轻笑。 但他的笑声未落。 \"哗啦！\" 铁芯又钓上了一条半米长的鲶鱼。 程轩的笑容凝固了。 他愣了愣，忽然有种不祥的预感。 找这对姐妹进行钓鱼比赛，似乎是个错误的决定。 接下来，铁家姐妹的连番表现，验证了他的想法。 只见姐妹俩，这边一下，那边一拽，各种各样的鱼不断被二人钓起。 这感觉不像钓鱼，倒像是在捞鱼。 平均每分钟就能钓上一条鱼，这简直就是来打我脸的吧！不到一个时辰，这两姐妹钓上的鱼，已经装满了两个背篓。 再看自己，小鱼两三条，大鱼一条没有。 程轩脸色铁青。 心里嘀咕个不停。 这姐妹俩难道开挂了？这完全没有道理嘛。 都在同一个地方钓鱼，凭什么她们就一钓一个准，自己这半天却毫无收获。 难道这河里的鱼还能分公母？简直没天理。 \"不钓了，不钓了。\" 程轩郁闷地扔下鱼竿，转身便走。 再待下去，他觉得自己脸都没地方搁了。 铁芸见状，笑得花枝乱颤。 而铁芯那冷冰冰的脸上，也难得勾起一抹浅笑。 南京，原是大明建国的首都。 又称六朝古都。 自三国时期东吴定都于此，随后四百年间，东晋、宋、齐、梁、陈，相继在此建立都城。 隋唐之后，南京逐渐衰落。 宋代时，南京又被称为应天府，开始逐渐繁荣。 直至明太祖朱元璋建立明朝，定都应天，并将应天改名为南京。 朱棣即位后，迁都北京，南京又成了陪都。 朱棣迁都北京后，基本就没再踏足过南京一步。 南京老江口，一艘豪华的大船缓缓再次靠岸。 朱棣站在船上，望着远处雄伟的南京城，心中不禁有些感慨。 自从迁都北京后，他就没想过要再回南京。 这里有太多他不愿回想的记忆。 他不愿睹物思人，更不愿想起那些……不愉快的过往。 对他而言，如果不是想看看程轩这小子在南京搞出了什么名堂，这辈子他都不愿再踏入南京一步。 而程轩的心情与朱棣截然不同。 他张开双臂，呼吸着大江的气息，仿佛回到了家。 \"哈哈，南京，我回来了！\" 程轩兴奋地喊了一声。 朱棣扫了眼兴奋的程轩，冷哼道：\"怎么，京城还不如南京？南京有的东西京城就没有？\" 程轩笑道：\"老爷子，要知道，我是在南京城里长大的，南京对我来说就像家一样。 离家这么久，自然会有种近乡情怯的感觉。\" 朱棣冷哼一声，直接道：\"少废话，快带我去看看你的那些产业，京城那么多事还等着我这个老头子处理呢。 你以为我有很多时间陪你浪费？\" 程轩笑道：\"老爷子，想看我的产业，你得有个心理准备。 我怕你心脏承受不了。\" \"笑话，我这老头子一辈子风风雨雨，什么样的场面没见过，有什么是我承受不了的？简直是危言耸听。\" 朱棣很不以为然，这小子太小瞧他了。 程轩嘿嘿一笑，不多言，目光转向铁三娘和铁芸铁芯两姐妹，问道：\"你们以前来过南京吗？\" 铁三娘的眼神里添了几分痛楚与感伤，轻声叹道：“二十多年前，我就来过，那时候……” 讲到这儿，铁三娘微微摇了头，仿佛不愿再触及那段往昔。 朱棣望向铁三娘，边叹息边安慰说：“有些事过去了，就让它过去，别再多想，从今往后，我会竭尽全力补偿以往对你们的亏欠。” 铁三娘轻轻摆头：“老前辈何必如此，您能如实相告那些年的事，就已经……是对我的最大补偿，不然，我可能还会沉浸在深深的仇恨中，连带着莲儿和芯儿看不到任何未来。” 程轩一听两人又谈论起往事，立刻竖起耳朵，一心要搞清楚状况。 然而，两人说到这儿，却都不再往下说了。 朱棣瞥了程轩一眼，冷哼一声：“小子，还不赶紧带路，在这儿偷听什么呢。” 程轩心里嘀咕不停。 你们能说，我听听怎么了，真没劲。 “等着，我去找几辆车过来。” 程轩不耐烦地说了一句。 找车？朱棣、铁三娘还有铁芸、铁芯姐妹都一脸困惑。 这南京城就在眼前，几步路的事，还找马车做什么？但很快，他们意识到自己错了。 程轩没过多久便带回了十几辆由人拉着的斗篷车。 这些斗篷车小巧精致，只有两个轮子，车架上安放着一张皮椅，皮椅上方还遮着斗篷，似乎是用来防晒防雨的。 “这是……” 朱棣等人满是疑惑。 程轩嘿嘿一笑：“没见过吧，这叫人力车，整个大明朝除了南京，在其他地方都难得一见。” “人力车是用来拉人的？” 朱棣有些好奇。 程轩嘿嘿笑道：“自然是拉人的，老前辈体验一下，保证比坐马车还舒服！” 朱棣点点头，走过去，在车架的皮椅上坐下。 铁三娘和铁芯、铁芸也照样子坐上了人力车。 这人力车很小，每辆只能载一到两个人。 因此，每人都单独坐一辆。 一直跟在程轩身边的郑氏兄弟熟练地坐上了人力车。 第97章 这还是他记忆中的南京城吗? 樊钟想了想说：“我还是步行吧，在老爷身边我更放心。” 程轩看向樊钟，瞪眼问：“你确定？” 樊钟认真地点点头说：“确定！” 程轩嘿嘿一笑。 “那你可得跟紧了，万一走散了，我可不管。” 樊钟半开玩笑地说：“怎么可能，凭我的脚力，怎么可能会跟不上这些拉车的车夫。” “好吧，当我没说。” 程轩对手下的人力车夫说：“走，去越王府！” “是！” 随后，人力车夫缓缓抬起人力车的把手。 车身往后倾，坐皮椅上的人也随之往后靠在椅背上。 “哎呀！” 车身倾斜的瞬间，铁芸吓得惊叫出声。 她还以为这斗篷车要翻了呢。 “放心，这些斗篷车都是这样坐的，习惯就好了。” “如果害怕，就抓紧皮椅两边的扶手，这样会感觉安稳一些。” 程轩看了铁芸一眼，出声安慰道。 “是吗？那我试试。” 说着，铁芸抓住了皮椅两边的扶手，顿时感觉心安了不少，她甜甜一笑：“谢谢表哥提醒！” “不客气，不客气，大家都坐好了吗？准备出发了。” 程轩左右看了看，确认大家都坐好后，喊了声：“出发！” 人力车夫不再犹豫，脚下用力一蹬。 速度快而稳地向前疾驰。 不一会儿就远离了原地。 而现场还有一个人没动，就是樊钟。 他有些发懵，没想到这些人力车夫脚步这么快。 才恍惚间，已跑出了这么远。 回过神的樊钟连忙追赶那一行人力车。 一行人浩浩荡荡地向着南京城进发。 一行人刚靠近南京城，就见南京城的聚宝门前，成千上万的百姓在城外排起了长队。 这队列的长度足足有两里多地。 而这些在城门口排队的百姓，个个背负行囊，有的还拖家带口，缓缓向城里行进。 程轩这一行人经过，瞬间吸引了排队百姓的目光。 “爹，爹，你看，人力车，好多人力车。” 队伍中的一个孩子兴奋地叫道。 那孩子的父亲眼中充满羡慕地说：“是啊，好多人力车，这些人肯定都是城里的大户，不然哪能让这么多人力车出城迎接。” “没错，人力车啊，只能在南京城内乘坐，虽然价格不贵，但一般很少出城。” 孩子父亲身旁的百姓随声附和。 “哼，得意什么，等我在南京城发迹了，接家人来南京时也要雇人力车出城迎接。” 有人有些嫉妒地说。 “呵呵，你以为让人力车出城，光有钱就行？ 什么都不知道就在那儿吹嘘，想让人力车出城，还得有点身份地位，至少得是高官显贵，不然肯定办不到。” 有百姓不屑地看着那嫉妒的人说。 “不过话说回来，这次能调动这么多人力车出城的是谁啊？这种情况可不常见。” “谁知道呢，以前有权这么做的好像是越王殿下，现在越王在京城，那有能力做这事的估计就是越王妃了。” “也不对啊，越王妃不是也去了京城吗？” “那就不清楚了，也许是和越王殿下关系很密切的人吧。” “说得也是。” 百姓们议论纷纷，都在猜测人力车上人的身份。 此时，朱棣坐在人力车上，望着南京城外无数百姓排队进城的景象，不自觉地皱了皱眉。 这么多人争先恐后地要进南京城，这南京城中到底有什么东西如此吸引这些百姓？正疑惑间，人力车在车夫的拉动下，畅通无阻地进了南京城。 路过南京城门时，朱棣见到城门口坐着十几个官员，正在为进城的百姓做登记。 这让朱棣更加疑惑了。 但现在坐在人力车上，朱棣不便让车夫停下，打算进城后再详细问问程轩，这城门口究竟是怎么回事。 一踏进南京城门，朱棣猛地睁大了双眼，仿佛撞见了什么难以置信的事情。 铁芸和铁芯也同样露出了这样的表情，就连总是面无表情的铁芯，眼底也闪过一抹异样情绪。 他们究竟看见了什么？进城前，城门外的石板路虽平整，但坐于人力车上仍免不了颠簸之感。 然而，入城的那一刻，所有的震动戛然而止，车身瞬时平稳，如同行走在一片坦途之上。 展现在他们眼前的，是一条宽广且平坦得令人惊叹的道路。 更让人称奇的是，这条宽敞大道竟找不到丝毫缝隙，不像是由石块铺设，反而像南京整座城市坐落在了一片无垠又打磨精细的平面上。 这超乎想象的景致让人不禁疑惑——这路是如何造就的？ 不仅是朱棣一行人，这几乎是所有人心头的疑问。 不仅如此，道路中央人来车往，络绎不绝。进城的车辆皆自觉靠左行驶，而出城的车辆则贴右而行。 行人无人敢于占据路中，皆在两旁有序穿梭。 整条街道井然有序，而道路两侧更是令人惊叹。 道路两旁，耸立着无数高达七八层的巍峨楼宇。 这些楼房与朱棣他们曾见过的截然不同，全是由砖石砌成，高大坚固，方方正正，宛如一座座小型城池。 楼顶上，还有许多人来往穿梭。 这一幕，直叫朱棣和铁家三娘子一行人瞠目结舌。 朱棣甚至揉了揉眼睛，不敢相信地看着眼前的一切。 这还是他记忆中的南京城吗？ 还是大明曾经的国都吗？ 一种强烈的陌生感让朱棣感到有些手足无措，心中满是不可思议。 仅仅几年未至，南京城竟变得让他认不出了。 这些年，那个小子在南京究竟做了什么？完全超乎了他的想象！ 当初，他迁都北京，留程轩镇守南京，就已经料到那个小子会闹腾一番。 因此，对于程轩的事情，朱棣其实并不太上心，甚至暗自欣赏那小子的闹腾劲。 诸如皇家钱庄、皇家商会等，为大明带来多大的福祉，唯有朱棣心中有数。 他想看看，那个小子在南京还能玩出什么新花样。 甚至，在移驾京城后，他把南京的大部分大权都交给了那个小子。 但他万万没想到，短短几年，那小子竟将南京变了个天翻地覆，让他彻底认不出来了。 第98章 不难? 朱棣深吸一口气，勉强平复了内心的震撼。 他已下定决心，无论如何也要弄清楚那小子在南京搞的这一系列名堂。 与朱棣不同，铁三娘和铁芸、铁芯三人完全被震撼得愣住了。 铁三娘呆呆望着这陌生的路、陌生的建筑，口中喃喃：“这里……是南京吗？” 铁芸和铁芯则满脸惊异。 她们所见过的最大城市不过是济南，甚至连京城都未曾踏足。 南京城中的景象彻底颠覆了她们的认知，就连冷淡如铁芯，也被南京的奇异深深震撼。 一行人在震撼中，缓缓深入南京城腹地。 当人力车最终停在越王府前，朱棣等人仍未从震撼中回过神来。 直到程轩唤道：“老爷子，我们到了。” 朱棣这才恍然醒悟。 但老爷子并未急于询问，而是微笑着轻拍了拍人力车：“这人力车不错，是你的手笔？” 程轩嘿嘿一笑：“那是自然，这人力车除了南京，在别处可没有。这是我特地设计的，专为南京城定制。” 朱棣点头称赞：“的确不错，可这么好的东西为何只限于南京？京城为何不能有？ 嗯，此行南京后，我要在京城里也能看到这些人力车，你主管工部，这点小事不难吧？” 程轩一时语塞。 不难？ 老爷子是在开玩笑吧？ 人力车的轮子可是实实在在的橡胶制成，橡胶这东西可不好搞！ 越王府全力以赴也只能勉强满足南京城的需求。 若要供给京城，这简直是笑话。 如果真这么简单，他怎么会只在南京推广人力车？ 有钱不赚可不是他的风格。 现在老爷子直接要求他在京城也供应人力车，他上哪儿找那么多橡胶去？ 况且南京的路他还用水泥加固过，路面平整，便于行车。 而京城的道路坑洼不平，人力车在那里易出故障。 如今大明的炼铁技术尚未达到足够高度，在崎岖的路上行驶，人力车的轮子极易变形。 程轩无奈地看着朱棣：“老爷子，不是我不答应，实在是做不到啊。 这人力车的制作并非易事，目前的产量仅够南京使用，要在京城也推广开来，不是短时间内可以办到的。 而且，老爷子，京城的路也不适合人力车行走，很容易损坏。” 老爷子淡淡说道：“是吗？那你为何不把京城的路也修成南京这样？ 你能把南京变成这样，为何不能让京城也如南京一般？ 还有，那些用石头建的房子，为什么南京能有，京城就不能有？ 在我心中，大明的京城难道还比不上一个陪都南京重要？” 朱棣一听这话，就知道老爷子又要给他“戴高帽”了。 程轩苦笑：“老爷子，你这是在逼我啊。无论是橡胶还是水泥，产量都非常有限，人手也不够，我也没办法。 南京城之所以能有这样的面貌，花费了我好几年的心血，再建一个京城，没有数年功夫恐怕办不到。” 朱棣冷笑道：“什么产量不够，人手不足。 你执掌我大明工部，天下的工匠任你调遣，你还跟我说人手不够？ 我大明何时缺过工匠？你需要多少？ 十万？二十万？三十万还是一百万？” “如果这还嫌不够，莫非你不能自己去培养些工匠不成？” 老爷子这一席话，直截了当地让程轩愣住了。 老爷子这番话，简直就是……把权力直接交给了他啊。 调动天下的工匠，这话放在以前，他也就只能想想罢了，要知道，要是没有老爷子的命令，他胆敢去调度天下工匠，估计老爷子发起火来，真能把他关在宗人府里养老了。 而现在，老爷子竟然直接对他说了这样的话，那么意图就很明确了。 老爷子的意思就是……这工部，他尽管放手去干，只要能让大明变得更好，他全力支持。 哪怕调动全天下的工匠也在所不惜。 程轩顿时眼睛一亮，笑道：“行，您老爷子说啥就是啥，不就是把京城弄得和南京一样嘛？ 放心，只要人手够，我能让整个大明换个样儿。” 朱棣轻哼了一声，没再说话，望向程轩的越王府道：“你这越王府修得倒是挺豪华的嘛。 走吧，进去瞧瞧。” 程轩点点头，准备领着老爷子参观一下自己的府邸。 这时，铁三娘忽然问道：“樊将军呢？他没跟上来吗？” 朱棣微微一怔，左右看了看，却没有发现樊钟的身影。 程轩也愣住了。 “樊将军把我们跟丢了？” “他不是说他自己能跟上吗？” 铁三娘又问：“樊将军知道越王府在哪儿吧？” 朱棣笑道：“如果是以前，估计是知道的。 现在嘛，我猜他自己都不知道身在何处了吧。” …… 而此时的樊钟，正如朱棣所说，一脸迷茫。 他原本一直紧盯着程轩等人乘坐的人力车，但进了南京城后，满街都是相似的人力车。 加上街上马车、人力车川流不息，没一会儿他就发现自己跟丢了人。 等到回过神来，再看这南京城，顿时傻眼了。 这里是南京城？ 他刚才一门心思盯着朱棣他们的人力车，并未留意南京城的变化。 而此时，他才发现，整个南京城的模样，和他记忆中的南京城完全不同了。 樊钟瞪大眼睛，难以置信地打量着四周，心想：开什么玩笑，南京城变成这样了？ 他都怀疑自己是不是走错了地方。 如果不是亲眼看着朱棣他们进了城，他绝对会怀疑自己是不是中邪了。 望着这陌生的街道，还有周围数不尽的高大石屋。 樊钟感觉自己仿佛踏入了另一个世界。 不过樊钟立刻反应过来，他现在不能再迷茫了，必须立刻找到朱棣他们。 好在南京城虽然变化巨大，但大体的格局并未改变。 依靠对越王府的记忆，樊钟开始朝着印象中的越王府走去。 可走到半路，他猛然发现，自己竟然迷路了。 南京什么时候多了这么多十字路口？ 越王府是在东边还是西边来着？ 樊钟彻底傻眼了。 南京的越王府比起京城的越王府，奢华程度不止一点点。 第99章 可都是真正的宝贝 京城越王府的大门是用上好的金丝楠木打造。 而南京的越王府大门，却是用纯金铸造，王府前的石阶更是由玉石铺成。 府门前那两尊黄金麒麟，也是纯金打造，毫无掺假。 朱棣淡淡地瞥了程轩一眼，对于……这座比皇宫大门还要奢华的王府，只是冷哼了一声。 对于……程轩的个性，他再清楚不过了，自从创立了皇家商会后，日子过得一天比一天……阔绰。 日常生活极度奢华。 在朱棣还未迁都京城之前，就已经见识过。 那时整个朝廷对……越王的奢靡生活批评不断。 虽然程轩是凭本事赚钱，也没做什么违法乱纪的事，但堂堂亲王去经商，自然常被御史们指责，说他身为王爷，与民争利，不像大明的王爷，倒像个市井商人。 起初朱棣也是不满的，心想这小子身为大明的王爷，却做这么低贱的经商之事，简直是……丢尽了大明皇室的脸。 直到朱棣接手了皇家钱庄和皇家商会之后。 朱棣再也不说什么了，就连朝廷上那些……御史的议论声，也都充耳不闻。 面对一座金山银山，谁还能开口批评？ 要知道，大明一年的税收才两千多万，而皇家商会一年的利润竟是大明总税收的好几倍。 这在过去是难以想象的。 再加上皇家钱庄聚敛天下金银，虽然是普通百姓存在钱庄的钱，甚至还支付利息，但这却让朱棣掌握了大明近乎一半的经济命脉。 在如此巨大的利益面前，就算是朱棣也只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不过心里还是有些不痛快，有了钱就这么挥霍，这小子哪一点继承了他们老朱家勤俭持家的优秀传统？ 大明这么多需要用钱的地方，这小子就没有一点忧国忧民的心思。怀着这样的不满，朱棣带着被越王府门面震撼到的铁三娘和铁氏姐妹走进了王府。 刚一进入王府，就见到无数仆人和侍女聚集而来，人数至少上千，见到程轩后，都是一脸惊喜，齐齐行礼，恭敬地说：“见过殿下，欢迎殿下回家。” 程轩呵呵一笑，摆摆手道：“好，好，这段时间辛苦大家了，都先退下吧，我这儿还有客人要招待。” “是！” 一众仆人和侍女纷纷退下。 程轩笑眯眯地看着老爷子、铁三娘等人，笑道：“老爷子，请进吧，我这越王府，外人可少有机会参观的。” 朱棣冷哼道：“我倒是想看看你的王府奢侈到了什么地步，等老头子我哪天缺钱了，就把你的宅子给卖了，看看能值几个钱。” 程轩听了这话，脸色先是一沉。 然后他笑着摇了摇脑袋，说起来老爷子要卖他的越王府，可问题是谁敢在大明朝里头买，又有谁能买得起呢。 接着，程轩开始领着朱棣逛起了他在南京的越王府。 要说这南京的越王府到底有多大，恐怕连程轩自己也没个准数，反正就是特别大。 这些年，程轩为了把越王府扩大，不停地买下周围的宅子，再把它们并入到越王府里，这么一搞几年下来，越王府比以前大了十几倍都不止。 如果算总面积，差不多有南京皇宫的五分之一那么大了。 程轩领着朱棣他们，跟逛公园似的，从左边走到右边，从东边逛到西边。 王府里各种稀罕的花花草草、树木不断映入眼帘。 程轩边走边讲解，一路上话就没停过。 直到一片种植园前，程轩停下了脚步，笑眯眯地说：“老爷子，接下来这片种植园里的东西，可都是真正的宝贝哦。 很多东西对咱们大明的将来大有好处。” 朱棣听了这话，眼神稍微一聚，直接说：“少啰嗦，继续带路！” 程轩嘿嘿一笑，领着朱棣他们进了种植园。 这片种植园占地不小，差不多占了王府的三分之一，但里面的植物千奇百怪，很多东西朱棣见都没见过。 这时候，铁芸的好奇心得到了充分的释放，她走到一株火红的果子前，瞪大眼睛好奇地问：“表哥，这是柿子吗？怎么是红色的，而且不是长在树上，却是长在藤上的？” 程轩看了一眼那火红的果子，笑着说：“这是西红柿，可以直接吃，也可以做菜，炖汤味道特别好。” “可以直接吃？表哥，我能摘一个尝尝吗？” “可以，不过最好洗一洗。” “没事，我擦擦就好！” 铁芸说完，直接摘下一个西红柿，在衣襟上蹭了两下，对着西红柿就咬了一口。 “唔……！好多汁，味道真好啊！姐姐，娘，你们也尝尝，真的很好吃。” 铁三娘看着铁芸吃得津津有味，想了想也摘了一个，擦了擦，尝了一小口。 “唔……，确实很美味，芯儿，你也来尝尝。” 铁芯没说什么，也摘了一个，擦了两下咬了一口，眼睛微眯，虽然脸上的表情还是冷冷的，但能看出她眼中的满意。 朱棣对……这西红柿不怎么感兴趣，他的目光转向了前面一片黄橙橙的作物。 “那些是什么？”朱棣问道。 程轩顺着声音看过去，笑道：“老爷子眼光就是……独到，这东西正是我想特意向您推荐的宝物之一。” “这叫玉米，从海外来的，可是个好东西。在南方种这个，只要没有天灾人祸，一亩地能收上千斤。 即便是拿到北方去种，一亩也能收七八百斤。” 朱棣瞪大了眼睛，不可思议地看着程轩说：“这是粮食作物？” “当然是，而且容易养活，适应力极强，比小麦和水稻产量高多了。如果能大规模种植，肯定对大明大有裨益。” 程轩理直气壮地说。 朱棣看着这些……玉米，眼里闪烁着精光。 “一亩七八百斤，甚至上千斤？你确定不是在糊弄我老头子？” 程轩笑道：“我糊弄谁也不敢糊弄老爷子您啊，这玉米确实是这么高的产量。” “而且，我在南京城已经开发出百亩田地，专门种这玉米，现在好像也到了收获季节。 第100章 一亩地产三四千斤? 这玉米产量怎么样，老爷子等会儿跟我去看看不就知道了？” 朱棣闻言，微微点头，想了想，从玉米杆上摘下一个玉米问：“这叫玉米的怎么吃？” 程轩笑道：“这个煮着吃，烤着吃都行，等到中午，我让人准备一下，让老爷子尝尝鲜。” 朱棣点点头，手里的玉米却没有放下，而是剥开了玉米叶，仔细打量了半天才放下，突然问：“你有这么好的东西，为什么不早点拿出来？非要等我到你这越王府才让我老头子看，你心里还有没有大明？” 程轩喊冤道：“老爷子，不是我不想拿出来，而是这东西我也得先培育一番，总得让这玉米适应咱们大明的土地吧。” “也是试种了一段时间，我才敢确定这玉米在大明也能有这么高的产量。 没有实际的产量，我冒冒失失拿这玉米去找您，您会信吗？” 朱棣闻言，皱了皱眉，觉得程轩说的也有道理，即便是现在，他对玉米的产量还是半信半疑。 “好吧，我暂且信你。除了……这玉米，还有什么？” 程轩笑道：“老爷子，跟我来。” 说着，他又带着老爷子和铁三娘他们穿过玉米地，来到了一片绿油油的田地里。 程轩指着这片绿油油的田地嘿嘿笑道：“老爷子，这里面种的东西，你绝对猜不出一亩地能产出多少……” 朱棣看了一眼眼前的田地，全是些低矮的绿色植物，皱眉道：“别卖关子了，这里种的都是些什么？” 程轩嘿嘿一笑，也不回答，走进田里，拽住一棵绿植用力一拔，下面的根茎又粗又大，土红色的。 而且根茎相连，一株绿植下竟然有四五根粗大的根茎。 朱棣见状惊讶道：“这是萝卜？” 程轩摇头笑道：“这可不是萝卜，这叫红薯。这玩意儿，一亩地能产三四千斤，而且在合适的地区，一年还能收获两次！吃上一两个就能吃饱。” “什么！” 朱棣心头猛地一震。 “你确定不是在跟我开玩笑？” 一亩地产三四千斤的东西，这辈子都没听说过。 而且还能一年两熟，他不由得怀疑程轩是不是在逗他！ 如果真有这种神奇的东西，大明何惧什么旱灾饥荒，大明的军队又怎会担心缺粮？ 只要大量种植，大明的粮食危机将不复存在。 只是，朱棣并不相信。 如果真有这种玩意儿，他堂堂大明朝的皇帝，怎么可能连听都没听说过呢？ 程轩一脸认真地说：“绝对不是开玩笑，老爷子您想一想，我刚才拔出来的那根番薯藤有多长多重…… 这王府里种番薯的地也就半亩，如果您不信，我就叫人把这些番薯全挖出来，咱们再称一称，看看孙子有没有……在撒谎！” 朱棣眼神炯炯地望着程轩，沉声问道：“你是认真的吗？” 程轩肯定地回答：“非常认真。” “好！让人来称一称！” 朱棣的眼里闪烁着一丝期盼。 如果真像程轩说的那样，这番薯一亩能产三四千斤，那么他会不惜一切代价推广种植这番薯。 只要大明上下都种上了这番薯，大明的江山就会稳如磐石。 程轩也不扭捏，直接喊道：“来人！” 半天后，小山一样的番薯堆在了朱棣和程轩面前。 这时，王府的一个管家满脸恭敬地来到程轩身旁：“殿下，这次这些……番薯总共重一千七百二十二斤三两八钱。” 朱棣身子一僵，随即震撼不已。 “你确定？” “小的不敢欺瞒，一分不多，一分不少。” 朱棣顿时瞪大眼睛，紧紧盯着眼前这堆如小山的番薯，眼中闪过前所未有的激动。 其实，当这些……番薯全部出土之后，朱棣就已经信了程轩的话。 但听到确切的数字后，朱棣依然激动得难以自制。 有了这番薯，从此以后，大明再无缺粮之患，百姓再也不必因天灾人祸而卖儿卖女，人间惨剧也将大大减少。而大明的国力，也会因此强大不止一个层次。 程轩看了看老爷子，笑道：“其实这番薯还算不上我这园子里最好的东西，还有一种作物，跟这番薯比起来毫不逊色，甚至还要更好一些。” 朱棣心中一动，发现番薯已经是惊喜，竟然还有比番薯更好的东西，“那是什么，跟番薯相比怎么样？” 朱棣有些急不可耐地问道。 “那东西叫土豆，比番薯还好种，产量也相差无几。 不过番薯虽然比一般作物种植简便，但仍有些限制，比如种植地区水分不足或干旱，就很难成活。” “但土豆就没有这个问题，即便在干旱地区，虽然可能产量略减，但不影响成熟。” “而且这土豆大明各地都能种，没有任何地域限制，比番薯更易种。” 朱棣的眼睛更加亮了起来。 程轩心里明白，土豆加上番薯，是他为大明带来的双保险。只要老爷子同意全力推广种植，接下来，许多事情程轩就可以着手安排了。 “你说的土豆在哪，带我去看看。” 朱棣已经迫不及待。 程轩摇头道：“那东西，我府上基本没种多少，要看得到城外庄园去。” “不过老爷子，也不急在这一时，现在已经中午了，不如我们先用过午饭，再慢慢看。” 经程轩提醒，朱棣才感到肚子有些饿，回头望了望铁三娘和铁芸、铁芯，轻轻点头：“好，那我们现在先去吃点东西，下午我们继续。” “是。” 这时，铁三娘问：“我们去吃饭，那樊将军怎么办，到现在还没来。” 程轩笑道：“放心，我已经派人去找樊将军了，相信他很快就到王府了。” 铁三娘微微点头，笑道：“既然如此，我们就打扰了。” 程轩呵呵笑道：“三姑姑何必客气，老爷子吩咐了，我自然要全心全意照顾你们。” 随后，在程轩的带领下，朱棣等人终于来到了程轩的府邸。 这座府邸很大，也很精致，位于一片池塘之畔，池塘上还建有长长的走廊。 第101章 欢迎贵客光临王府 池塘水清如镜，可以看到成群结队的金鱼悠游其中。 见到府邸的样式，朱棣奇怪地问：“你的府邸怎么不用你那水泥像外面的房子一样建造？” 程轩笑道：“这里就不用了，我觉得这样挺好，毕竟住了这么久，都习惯了。猛然换个样，我估计一时半会儿难以适应。” “而且，虽然我的府邸没重新翻修，但里面的布置外面难得一见，老爷子进去看看就知道了。” 朱棣微微点头，没有多问，直接步入府中。 刚进府，一股凉爽扑面而来，微风从四面八方吹拂。 这股凉风中，朱棣觉得心情轻松不少，整个人都舒畅了。 再看府邸的大厅，地面由大理石铺设，光滑明亮，窗户全部敞开。屋里，四排低矮的长椅围成一个方形，中央摆放着一张晶莹剔透的琉璃茶几。 茶几上摆满了各式水果。整个大厅干净整洁，一尘不染。 几个王府的侍女已经站在大厅两侧，见到朱棣等人进来，齐声鞠躬道：“欢迎贵客光临王府。” 朱棣一愣，看向程轩。 程轩嘿嘿笑道：“这是我越王府接待客人的礼节。” 朱棣哼了一声，对于这些礼数，并不在意。 他是皇帝，这样的场面早习以为常。 倒是铁三娘和铁家姐妹颇感惊奇，这样的欢迎方式她们还是头一回见。 朱棣走进去，看了看客厅里的低矮皮椅，好奇地问：“我们坐这？” 程轩指着皮椅说：“我称这些……椅子叫沙发，老爷子坐上去试试，很舒服的。” 朱棣皱了皱眉，却没有拒绝，直接走过去坐到了沙发上。 坐下后，朱棣感觉这沙发异常柔软，人一坐下就不由自主往后靠。沙发的靠背也很软，靠着十分舒适。 “唔……不错，还有弹性。” 老爷子往后靠了靠，满意地点了点头。 回到京城后，咱俩也做它一百几十份，送进皇宫里去。” “哎，一百几十份？” 程轩一听，当场就愣住了。 “咋了，有问题？” 朱棣一瞪眼，目光锁定程轩。 “没，没问题。” 程轩从老爷子的眼神里读出了满满的警告意味，一滴细汗悄悄爬上他的额头。 心里那个苦啊，老爷子这是坑自己坑上瘾了。 这皮椅虽不难做，但有些材料却颇费周折。 做一百几十份不是难事，就是费时又费劲。 “这是啥果子？” 这时，跟着朱棣走进大厅的铁芸看到桌上一枚粉红果子，眼里满是新奇。 这玩意儿大得离谱，铁芸从没见过这么大的版本，寻常的顶多只有桌上的三分之一大小。 程轩瞄了一眼那粉红果子，笑说：“确实是一种沙果，不过我更喜欢叫它苹果。 这苹果比普通的沙果好吃太多，又脆又甜，还有一股清香。 你尝尝。” 铁芸也不客气，抓起一个苹果就咬了一口。 “咔嚓！” “唔……好脆，好甜，真好吃。” 铁芸咬下一口，眼睛立刻亮了起来，满脸兴奋。 “娘，芯儿，你也尝尝。” 铁三娘摆摆手，她对沙果之类的不太感冒。 倒是铁芯，拿起一个苹果轻轻咬了一口。 “怎么样，我没说错吧，这苹果很好吃吧，又香又甜，清新爽口。” 程轩笑着说。 铁芯没出声，小口小口地啃着手里的苹果。 铁芸点点头，“谢谢表哥，真的很好吃。” 朱棣忽然注意到桌上那盘黄色果肉，问道：“这是啥？” “这叫菠萝，我从海外带回来的水果，味道不错，老爷子要不要试试？” 朱棣摇摇头，他只是觉得这菠萝挺新鲜，所以问问。 他对这些瓜果蔬菜啥的并不太感兴趣。 倒是铁芸，毫无顾忌地围着桌子转，看见啥好吃的就想尝尝。 还不时地往面无表情的铁芯那边递。 碰到不认识的水果，铁芸立刻就问程轩。 程轩也不嫌麻烦，耐心地给铁芸和老爷子介绍： 什么甘蔗、草莓、菠萝蜜、哈密瓜等等…… 其实这些水果在明朝不少都有，只不过未经改良。 程轩在王府种的，基本都是改良后的品种。 所以在味道上，远超那些没改良过的。 正当程轩滔滔不绝地介绍桌上的水果时， 大厅外，一个管家领着樊钟步入大厅。 “老爷，殿下！” “哈哈，樊将军，你可是拍胸脯保证能跟上我们的，结果最后跟丢了，现在还有什么说的？” 樊钟汗颜道：“是微臣疏忽了，而且这南京变化太大，臣竟然连路都找不到。如果不是这位管家找到我，我估计现在还在南京城里打转呢。” 程轩笑道：“行了，正好赶上饭点，来人，准备上菜！” “是！” 丫鬟们纷纷行礼，开始撤掉大厅桌子上摆放的水果。 紧接着，在大厅一侧，搭起了一张宽敞的圆桌， 铺上红布后，只见丫鬟们端着一道道香气扑鼻的菜肴，一一摆放于桌上。 “你们有福了，今天很多菜色都是大明前所未有的，保准让你们大开眼界。” 程轩轻笑道。 朱棣没在意这些，而是问程轩：“玉米、土豆、番薯呢？” 程轩笑道：“自然都备齐了，老爷子您满意就好。” 朱棣这才点头。 至于什么山珍海味，朱棣不太上心，他是大明的皇帝，什么好东西没尝过。 此刻，他最想知道的是，这些亩产高达千斤乃至数千斤的作物，究竟是何等滋味，能不能被大明百姓接受。 当一道道美食摆上桌后，朱棣终于看到了他想看的： 一盘煮熟的玉米，一盘蒸熟的番薯。 朱棣迫不及待拿起一个品相不错的玉米，咬了一口。 “甜，还蛮香。” 朱棣细嚼慢咽，仔细品味着玉米的味道。 咽下后，他点点头，满意地说：“这玉米的味道不错。” 随后，朱棣又顺手拿起一个番薯，咬了一口。 “嗯，也是甜的，入口即化，味道也不错。” 对于玉米和番薯，朱棣很是满意。这些既好吃又甜，容易让大明百姓接受。 “土豆呢？” 朱棣意犹未尽，但还是克制住贪食的欲望，望向程轩。 程轩微微一笑，拍拍手。 第102章 整天惶恐不安 随后，一丫鬟端着一盘切好的土豆上来了。 朱棣看了一眼盘中淡黄的土豆，没言语，直接丢了一块到嘴里。 “嗯，没味道，也没香味。” 朱棣微微蹙眉。 在品尝了玉米和番薯的甜美后，朱棣对这土豆感到有些失望。 程轩见状，微微一笑，又拍了拍手。 接着，十多个丫鬟端着各式菜肴鱼贯而入。 这些菜肴一一摆在朱棣面前后，程轩笑道：“老爷子，看看这些菜。” 朱棣一愣，扫了一眼面前的十几盘菜肴，惊讶道：“这些……全是用土豆做的？” 程轩点点头，开始介绍：“干锅土豆片、酸辣土豆丝、土豆烧牛肉、大盘鸡、黄金土豆饼、肉末土豆泥、孜然土豆块、炸薯条……” 程轩一口气介绍了十多种土豆的做法。 然后笑道：“老爷子，你挨个尝尝，就知道我为何这么说了。” 朱棣没犹豫，对着这十几道菜逐一尝了一口，尝的都是土豆。 十几道菜尝遍后，朱棣猛然明白了程轩为何说土豆将是大明百姓未来的主要食物之一。 正因为土豆本身没啥味道，几乎能和任何菜品搭配，既管饱又入味。 比起甜甜的红薯和玉米，这土豆更容易让大明朝的老百姓接受。 毕竟大明地盘那么大，每个地方都有自己的特色菜。 而这土豆几乎跟啥都能搭，绝对是最好的主食首选。 红薯和玉米都偏甜，要加到别的菜里可不容易。 不喜欢吃甜的朋友可能就接受不了。 这些平时生活里的小事，万一赶上哪儿闹饥荒、干旱，那就顾不上挑三拣四了，有得吃就挺好了。 朱棣点点头，满意地说：“挺好，这土豆真是最容易让大明百姓喜欢的。 要是全大明推广种这个，肯定特别受欢迎。” “总之，有了玉米、红薯、土豆，咱们大明以后再也不用为粮食发愁了，你干得不错！” 程轩被老爷子夸了，也没当回事，笑着说：“老爷子，咱们接着吃，还有好多菜您没尝呢。” 朱棣点头，正要动筷子，突然愣住了，脸上第一次露出尴尬的神色：“我吃饱了。” “哎呀！” 程轩反应过来，土豆最扛饿，老爷子吃了那么多土豆，不饱才怪呢。他顿时笑出声：“那老爷子，您就瞧着我们吃吧！” 朱棣脸一沉，转身离开了大厅，但在转身那一刻，嘴角却露出了满意的微笑。 程轩见老爷子黑着脸出去，嘿嘿笑了两声。 难得见老爷子吃瘪的样子。 乍一看，他还挺乐呵的。 谁让老爷子老是逗他呢。 见老爷子出了大厅，程轩就开始招呼樊钟、铁三娘还有铁家姐妹上桌吃饭。 铁三娘摆摆手说：“我们晚点再吃，男女不同桌，这是规矩。” 程轩不屑地说：“扯淡的规矩，在我越王府，没这一套。 樊将军，你说是不是？” 樊钟一愣，看看程轩又看看铁三娘，忽然哈哈一笑：“什么规矩能大过王府的规矩，殿下说啥就是啥。” 程轩满意地说：“这就对了，来，都坐上来，吃饭，吃饭。” 程轩不知道，他这几句话，让铁心儿看他的眼神不再那么冷冰冰，反而多了几分不明的情绪。 在程轩的热情邀请下，铁三娘和铁家姐妹最终还是和程轩一起吃了顿饭。 午饭很快结束。 吃完午饭，程轩带着朱棣他们去参观了种玉米、土豆、红薯的庄园。 亲眼见到玉米、土豆、红薯的高产量后，老爷子朱棣眼里一直闪着激动的光芒。 直到天色渐暗，一行人才回到南京城。 老爷子要求下，程轩答应明天带他去看看自己常提的几个大工程。…… 正当程轩陪着老爷子在南京游玩时，遥远的西域， 别失八里王城中， 别失八里国王歪思正急得团团转。 因为，铁木耳大帝的百万大军，已经逼近他的国家。 身为别失八里的国王，他很清楚，别失八里正好夹在大明和铁木耳帝国之间。 对铁木耳帝国，对大明，他了解得都很深入。 尤其是对铁木耳帝国，他保持着十二分的警惕。 因为铁木耳帝国的侵略性太强了。 自从铁木耳建国以来，几十年间，铁木耳帝国几乎没有停止过扩张的步伐。 先是对付强大的金丈汗国，接着又西攻奥斯曼帝国，然后又不断吞噬天竺地区的小国。 其强大已无需多言。 最让人害怕的是，铁木耳帝国有个可怕的传统，那就是每灭一国，必将其王城屠城灭族。 这让它周围的国家既恐惧又绝望。 现在铁木耳百万大军东征，首当其冲的就是……他的别失八里。作为丝绸之路的霸主，别失八里并不是一个军事强国。 特别是歪思上台后，受大明影响，他注重农业，使得别失八里农业空前发达。 但在军事上，别失八里全军加起来不过十三万。 与百万大军的铁木耳帝国相比，差距太大了。 得知铁木耳百万大军东征的消息，他第一个念头就是……向大明求救。 但歪思又觉得，要是请大明帮忙，恐怕请神容易送神难。 如果大明军队帮着抵挡了铁木耳帝国不走了，他又该怎么办？无奈之下，他只好退而求其次，向金丈汗国求助，希望能联手抵抗铁木耳大军。 谁知金丈汗国早已臣服于铁木耳帝国，在丢失大量南方领土后，金丈汗国一直躲在北方苦寒之地，再无抗争之意。 听说别失八里想联合抗敌，更是直接扣押了别失八里的使者，送给铁木耳帝国示好。 接着，歪思收到了儿子的信。 信上很简单，铁木耳大军到别失八里之时，就是别失八里亡国之日。 别失八里的王城将被他们屠杀得片甲不留。 收到信的那一刻，歪思害怕了。 整天都惶恐不安。 几经考虑，歪思终于下定决心向大明求援。 为了让大明援助别失八里，歪思不惜把最疼爱的女儿天香公主送去大明和亲。 还同意大明能在西域像唐汉时期一样设立都护府。 这是他最大的诚意了。 第103章 可别被吓到 其他只能听天由命。 送天香公主去大明求援那天，歪思拉着天香公主的手，一脸苦涩地说：“我的宝贝，父王知道这次委屈你了，但为了国家的长远，父王不得不让你嫁去大明，不管…… 大明是否出兵，你总是安全的。 但愿你别怨你父王，天香公主面容宁静，身为歪思最疼爱的公主，她却心性仁善。她怜惜地看着已焦虑得生出白发的父王，眼神异常坚决，并轻柔安慰：“父王，请您安心，女儿定会为我们国家求来援军，无论需付出何种代价也在所不辞。” 歪思见女儿如此郑重，心中动容，随即叮咛：“我的宝贝，到了大明京城以后，你可以找个人帮忙，只要他愿意相助，大明派兵支援之事，几乎就板上钉钉了。” “然而，此人极其狡猾，看似无害，实则是个吞人不吐骨的恶狼。求他帮助，你须得谨慎，再谨慎，再三谨慎，否则你非但请不来大明援军，甚至可能害了自己。” 天香公主疑惑地问：“父王，你说的那人是谁？他很凶狠吗？” 歪思苦笑：“他本人不凶狠，但他比凶狠的饿狼更可怕。父王虽未与他谋面，但常有合作。他便是……大明鼎鼎有名的越王朱瞻墉。” “是他！” 天香公主极为震惊。这名字她听过，在大明朝声名显赫，就连曾横扫草原的鞑靼部与瓦剌部，也被这人消灭。即便是西域，他的名号亦是响当当。天香公主未曾料到，父王让她去找的人竟然是这位声誉斐然的越王。 歪思对天香公主说：“我的宝贝，与他接触务必小心再小心，他提出的任何要求，你也务必要三思再三思，否则，你被他卖了或许还在帮他数钱。” 面对父王的反复叮嘱，天香公主郑重地点点头：“父王，我会小心的，无论如何，我也一定会从大明请来援军。” 歪思点点头，轻声道：“辛苦你了，我的宝贝，国家的全部希望就寄托在你肩上了。” “女儿定不负所托！” …… 某处……“阿嚏！” 睡得正香的程轩被一个莫名的喷嚏惊醒。 他迷迷糊糊翻身，嘀咕道：“这又是谁在念叨我呢！” 次日清晨。 南京城，越王府。 一大早就安排了几辆马车在王府门外待命。 朱棣一行人也早早起身，在程轩带领下，登上马车，缓缓驶向南京城外。 马车内，朱棣疑惑地望着程轩：“为何要坐马车，人力车不可吗？” 程轩轻轻摇头：“我要带老爷子看的是一项绝密工程，且地处偏远，路况不佳。” 朱棣点头，不再多言。 这一路上，走走停停，小半日后，马车驶离南京城。 随后马车不停歇行驶了大半天。 直至午时，马车才渐渐减速。 此时，马车外响起一声喝令：“何人！越王府重地，闲杂人等，不得入内！” 这喝令惊醒了马车内昏昏欲睡的众人。 程轩不多言语，而是从怀中取出一块令牌，透过车帘展示。 “参见越王殿下！” 车外即刻传来恭敬的请安声。 紧接着，有人喊：“放行！” 朱棣眼神微眯，掀开车帘向外望了一眼。 只此一眼，老人的眼神变得异样。 只见马车外，站满了身披铠甲、手持火枪的士兵，数量不下数百。 而马车前方，则是一座高耸的要塞，全由水泥筑成，四周环绕与要塞齐高的水泥石墙。 这些石墙与要塞共同围起了一大片区域。 城墙上几乎是三步一哨，五步一岗，满是士兵。 这景象，活像一座巨大的边塞堡垒。 朱棣收回视线看向程轩，眼神微寒，语气冰冷地说：“小子，胆子不小啊，除了龙骑兵，你还私藏了这么多军队，是不是觉得我老家伙太惯着你了，翅膀硬了，什么事儿都敢干？” 程轩一愣，连忙摇头：“老爷子，这些人不是我的私军，而是从南京调来的城防军，只是换了装束。” “哦，你还能调动南京城防军？谁给你的权限？”程轩无奈地看向朱棣：“老爷子，您贵人事多，当初您迁都北京时，直接下旨让我监管南京六部的事，您忘了吗？”朱棣皱眉疑惑：“我有过这样的旨意？” 程轩有些委屈：“老爷子，您当时对着南京六部的官员亲口下的旨，把南京交给了我，任我处置。” 朱棣顿时忆起，好像确有此事。 那时正值迁都北京的关键时刻，迁都后朱棣又担心江南七省不稳定，便让程轩留守南京。 因皇家钱庄的建立，程轩在江南七省的王爷中极有威望，留下他，朱棣也放心，所以在离开时确实下了这道旨意。 但他的初衷是让程轩监管南京同时控制江南七省，以防万一。 没想到，这道旨意成了程轩在南京行事无所顾忌的根本。 有了这旨意，别说调动南京城防军，就是调遣南京所有卫所部队也不在话下。 对此，朱棣倒不太介意。 对程轩，朱棣颇为信任，否则也不会让他镇守南京。 尽管程轩爱折腾，但在大事上，他从不含糊，这也是朱棣特别看重程轩的地方。 “行了，别跟我扯这些有的没的，到了吧，带我去看看，你究竟在搞什么鬼玩意！” 朱棣轻哼一声，淡淡说道。 说话间，马车已缓缓停下。 感受到马车停顿，程轩笑道：“到了，到了，老爷子，待会儿见到我的工程，可别被吓到。” “嘿，你这笑话吓到我了？我这把老骨头这辈子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还能被吓到？” 朱棣摆出一副不以为意的模样。 尽管刚到南京时，南京城的变化确实让他吃了一惊，但也就是惊讶罢了，要说真能吓到他，怎么可能嘛。 程轩嘿嘿一笑，不多言，直接请老爷子、樊钟、铁三娘、铁芸、铁芯下了马车。 可刚一下马车，铁芸的惊叫便响了起来。 “哎呀！那是什么！” 朱棣等人顺着声音望去，顿时愣住了。 铁三娘惊叹道：“我的天，这家伙可真够大的。” 第104章 钢铁巨兽 樊钟看得目瞪口呆，失声问道：“这，这是什么东西？” 朱棣惊愕至极，嘴巴张了张，想说什么却又不知道如何描述才好。 好一会儿，他深吸了一口气，好不容易才平复了自己的惊诧之情。 眼前展现的，是一个露天的船坞。 而在船坞边，停放着一艘巨大无比的船只。 这船全身由钢铁铸成，船身已建造了一半，另一半尚未完成，内部的框架结构却一览无余地呈现在众人眼前。 整艘船的骨架全由钢铁连接，看起来活像一只……钢铁巨兽。 不仅如此，这只钢铁巨兽身上，还有数不清的工匠在上面忙碌敲打，人数不下数百。 朱棣见到这一幕时，内心的震撼不言而喻。 此刻，他终于明白，程轩当初为何说，就算是大明朝最大的宝船，在这艘船面前也会不堪一击。 宝船确实曾是大明最庞大的船只。 然而，与眼前的巨船相比，简直是……小孩遇见大人，只有仰望的份。 这艘巨型船只，光是体型就不是宝船能比的，更别提整艘船全由钢铁铸成。 正如程轩所说，如果宝船真与这艘船相遇，只怕轻轻一碰，宝船就会被撞得粉碎吧。 “这，就是你说的……钢铁战舰？” 即便亲眼看到实物，朱棣的眼神里依然满是难以置信。 “嘿嘿，怎么样，老爷子，这钢铁战舰不错吧，只是还没完工，按照现在的进度，至少还得半年才能彻底竣工。” 程轩略带得意地说。 “表哥，你这船全是铁做的，放在水里不会沉吗？” 铁芸瞪大了眼睛，既震撼又疑惑。 “放心，绝对不会沉，反而会稳稳地浮在水面。 这船身经过特殊设计，如果会沉，我造它做什么，当摆设吗？” 程轩自信满满地说。 “为什么铁做的船不会沉？铁块扔水里根本浮不起来啊。” 铁芸还想刨根问底。 程轩笑道：“铁块会沉水里，但你见过铁盒子会沉水里吗？” “铁盒子就不知道了，没试过。” “当然不会沉啊。” 铁芸有些茫然，这年头谁没事会去造铁盒子呢。 “那铁盒子为什么会不沉水里呢？” 程轩心中暗自嘀咕：“你这小姑娘怎么这么多问题，难不成我还得给你上一堂现代高中物理课？就算讲了你又能听懂吗？” 不过表面仍是微笑着说：“这是朝廷机密，不便透露。” “哦！这样啊，那我不问了。” 铁芸很乖巧，不再纠缠这些问题。 朱棣皱眉看向程轩：“就算这船不会沉，但要让它动起来，岂不是要耗费大量人力物力？你想过要多少人才能划动这艘船吗？” 程轩神秘一笑，轻声道：“老爷子，我能造这么大的钢铁战舰，自然考虑过这些。若真用人来划，自然消耗极大，还非常费劲。但，如果不使用人力划桨呢？” 朱棣一愣：“不用人力划桨？那你打算用什么？帆吗？就你这船，得造多大的帆才有用？万一没风，你的船不就成了一堆废铁？” “嘿嘿，大家跟我来，让你们见识见识，不用帆也不用桨的船，是怎么行驶的。” 程轩说完，领着朱棣等人向一个方向走去。 一行人直接来到了江边。 江边停泊着一艘全铁打造的小船。 小船中央有个烟囱似的装置，而船尾则有一个圆环，圆环中由六片铁片组成，像个扇子。 “这是小型的铁船？” 朱棣惊讶地问道。 “没错，这船和那钢铁战舰一样，也是铁船，操作起来简单多了。老爷子，上船试试吧。” 程轩乐呵呵地说。 朱棣点头，与樊钟、铁三娘、铁氏姐妹一行人登上了这艘小船。 程轩上船后鼓捣了几下，众人感觉到船开始微微颤抖。 不久，船尾那六片像是风扇的铁片缓缓转动起来。 转速渐渐加快。 当转速达到一定水平时，一股强劲的风力从船尾喷出，船只开始缓缓移动。 随后，这小铁船越跑越快，越跑越快，最后犹如脱缰的野马，在江面上飞驰。 这神奇的一幕让船上所有人为之目瞪口呆。 这船，竟然自己动了起来。 而且速度还这么快，简直颠覆了朱棣等人的认知。 “这船就这样动起来了？” 樊钟惊讶到了极点，眼里满是难以置信。 铁三娘、铁芸和铁芯，一个个目瞪口呆地看着这无人划桨却飞速前进的铁船。 “我的天呐！没人划桨也能动，而且这速度好快，快赶上马车的速度了。” 铁芸捂着小嘴，不可思议地看着飞速行进的小船。 铁芯尽管蒙着脸，但她那难以置信的眼神却遮掩不住。 铁三娘则是呆若木鸡，完全有些手足无措。 朱棣同样震惊到了极点，正想开口说些什么。 这时，船身中央的烟囱处冒出一股白色蒸汽，紧接着，一声尖锐的长啸响起，白色蒸汽猛地向上喷射而出。 这突如其来的变化，让在场的所有人都吓了一大跳。 樊钟第一个冲到朱棣面前，警觉地环视四周，同时焦急地看着程轩，结巴地说：“殿、殿下，这、这船它能叫，莫非它是活的？” 铁三娘、铁芯和铁芸他们也是一副紧张戒备的模样。 “表、表哥，这船不会真是个活物吧？” 这时，朱棣表现得倒是很镇定，虽然他也吃不准这船是不是活的，但他觉得程轩敢让他们上船，这船应该没什么安全隐患。 程轩瞧见樊钟、铁三娘他们那副表情，差点没笑出声来。 “活物？这只是船的正常反应罢了，就像咱们平时用铁壶烧水，水开了就会‘嗞’的一声响一样。” 众人听了这话，才恍然大悟，紧张的情绪瞬间放松下来。 “原来是这样，那这船会动，是不是就像水烧开后，有时会把壶盖顶起来那样？” 铁芸满眼期待地看着程轩，希望能得到解答。 哟，这丫头还挺机灵的，居然能猜到蒸汽船的原理。 “不错，跟你想的差不多。” 程轩微微点头，算是认可了铁芸的猜测。 “原来如此。” 铁芸心里一下子敞亮了。 第105章 你敢不给? 朱棣他们虽然不太清楚程轩是如何利用水沸腾的原理驱动这铁船的， 但大致猜测这应该是一种科学应用。 朱棣目光灼灼地看着程轩，问道：“你的钢铁战舰，也是用这种方法航行的吗？” “差不多，但在结构上比这小铁船复杂多了。” “很好，这些船，朕都喜欢。你的造船厂就并入工部吧，人力物力朝廷出，给我多造些钢铁战舰，大明水师，就需要这样的威风战舰！” 程轩顿时又愣住了。 心里忍不住暗自嘀咕。 老爷子不是来南京微服私访的吧，这简直是来扫荡的啊！想想他辛辛苦苦造出这些船容易吗？ 耗时费力，花了好几年，动用了大量的人力物力，钢铁战舰好不容易就要问世了，结果老爷子大手一挥，要把他辛辛苦苦的成果收归朝廷。 换成谁受得了？更关键的是，老爷子不光要钢铁战舰，还要整个造船厂，这能忍？ 程轩立刻不乐意了。 “老爷子，这可就有点不地道了，船还没造好呢，您就开始动手‘拿’了，拿船也就罢了，竟然连我的造船厂也要拿，哪有这个理？ 我辛苦造出这么厉害的战舰，难道就是为了给朝廷‘贡献’？不行，绝对不行！” 朱棣冷笑一声，问：“朕要你东西，你说这是抢？你确定？” 程轩一时语塞。 “小子翅膀硬了？朕要你东西，你竟说朕抢你的。 告诉你，你整个人都是大明的，你的东西自然也就是大明的。 朕是大明皇帝，想要何时取，就何时取，你敢不给？” 老爷子说得极其霸气。 程轩的脸都黑了。 他是大明的人不假，但这“东西就是大明的”是什么逻辑？ 他又不是皇帝。 他只是个王爷好吧！ 这叫什么事啊，老爷子完全不讲理啊！ 偏偏他还拿老爷子没办法，谁让老爷子既是皇帝，又是对他挺好的爷爷呢。 他总不能为了自己的利益跟爷爷对着干吧。 程轩心中叹了口气。 面对老爷子，吃亏的总是自己。 “老爷子，要不咱们商量一下，钢铁战舰造好后，我就献给朝廷，但造船厂您就别收了，我还指着它多赚点钱呢。” 朱棣毫不给面子，冷哼道：“你赚钱重要还是大明强大重要？告诉你，这造船厂不仅要，还得给我搬到京城去，就连南京所有和你相关的造船厂，都得给我搬到京城去！” 我去！ 这话一出，程轩的脸色彻底黑如煤炭。 整个南京跟他有关的造船厂都要搬到京城，老爷子这是要坑死他啊！ 虽然程轩知道，即便把南京所有造船厂搬到京城，老爷子依然会让他管理， 但总被老爷子这么坑，程轩心里难免有些憋屈。 再说，他在南京的造船厂估计连自己都数不清了，全搬到京城，京城能装得下吗？ 嗯，等等……京城，京城哪里适合建造船厂？ 对了，京杭大运河那段，那里倒是能通小船，但像这钢铁战舰，根本没法在京城里通过大运河。 程轩眼睛一亮，笑道：“老爷子，我也想把这些造船厂都搬到京城，可京城好像没地方建造船厂哦，像我这钢铁战舰，恐怕连下水的地方都没有呢。” 老爷子一愣，刚才只顾着说，完全没想过京城有没有建造船厂的条件。 经程轩一提醒，他猛然发现，京城周边确实没有地方能建像南京这么大的造船厂。 这时，朱棣身边的樊钟突然笑道：“京城虽没有，但不代表京城周围没有啊，皇上，您忘了天津卫了吗？” 朱棣恍然大悟，点头道：“对，京城没有，天津卫却有，天津卫靠海，你南京的造船厂全搬到天津卫，我就不信了，天津卫那么长的海岸线，还装不下你南京的造船厂！” 程轩一下傻眼了，南京的造船厂搬到天津卫？ 这天津卫，不就是后来的天津吗？ 貌似天津卫还真是比南京更适合的地方。 在南京，即便钢铁战舰造好了，还得另找沿海地区建设港口，再把钢铁战舰开过去停泊。 而在天津卫，就省去了这些麻烦，船一造好就能直接下水。 确实是个好主意。 不过，被迫去做和自己主动选择，完全是两码事好吧。 程轩狠狠地瞪了樊钟一眼，心里默默记了一笔。 喜欢多管闲事是吧？看你以后我怎么收拾你。 樊钟被程轩这么盯着，背后有些发凉。 刚才他只是下意识提醒了朱棣，这是他多年养成的习惯。 等说完，才反应过来，这一提醒不要紧，好像把这位越王殿下给得罪了。 虽然他不担心程轩真的会怎么样，但心里总归有些忐忑。 他心里清楚得很，程轩是出了名的爱折腾人，万一不留神，被他抓住点把柄，那自己可就有得好受的了。 樊钟已经拿定主意，一回到京城，马上大门一关，谢绝访客，除了……日常的工作需要外出，其他时候绝不迈出家门半步。 他心里暗自庆幸，还好自己只有一个闺女，平日里大门不出二门不迈，要是有好几个儿子，这位……越王殿下，保准会使尽浑身解数，给他那几个儿子设计些麻烦。 这种手段，程轩之前在南京就用过，还用在了几位得罪他的亲王世子身上。 结果就是靠着这手，把那几位王爷收拾得服服帖帖。 对于樊钟的心思，朱棣自然一无所知。 而且就算知道了，朱棣也不会去管这些……因为他了解，即便程轩要报复樊钟，也不会太过分。 这时候，朱棣看向程轩说道：“小子，还有什么要说的，有什么解决不了的，一股脑儿全说出来，我就不信，还有什么是大明朝的皇帝解决不了的问题！” 程轩心里那个郁闷啊，苦笑说：“没啦，我搬家总成了吧。” 他心里已经打定了主意，绝对不能再带老爷子去看别的工程了。 万一老爷子兴趣一来，要把他在南京的产业全都搬到京城，那他找谁哭去呢？ 铁三娘在一旁，把朱棣整程轩的全程都看在眼里，记在了心上。 第106章 不妙! 她的眼神不自觉地在自己两个女儿和程轩之间游移，闪现出一丝不寻常的光亮。 这时，程轩开着那蒸汽小铁船，在江面绕了一圈后，回到了岸边。 众人下船后，朱棣看着程轩说：“这钢铁战舰我很满意，走吧，你不是说还有其他大工程吗？带我去开开眼界。” 程轩勉强笑道：“其他工程还在建设筹备中，还没开始呢，现在就这么一个，老爷子要想看，恐怕得下次了。” 朱棣一时愣住，锐利的目光投向程轩。 程轩却左顾右盼，仿佛根本没看见朱棣的眼神似的。 朱棣立刻明白了，这小子心里有意见了。 他嘴角浮起一抹笑意，淡淡地说：“既然这样，那就回去吧！” 程轩一愣，老爷子这么轻易就放过了他，他还以为免不了一番争执呢。 既然老爷子不再为难他，他也乐得轻松，笑着应道：“好的，咱们这就回去。” “对了老爷子，现在南京城你也见识了，南京的工程也看了，您老打算什么时候启程回京城啊？” 朱棣冷哼一声：“我不是说了，这次是微服私访吗？急着回去干嘛？我觉得南京挺有意思的，想多待几天，不可以吗？” 程轩一愣，老爷子还想留在南京。 这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他忽然有种不祥的预感，心里立刻警觉起来。 但嘴上却说：“当然可以，老爷子想在南京住多久都行。” 朱棣轻轻哼了一声，没再言语。 随后，一路上再没多话，一行人回到了越王府。 朱棣也没多说，直接回自己的住处休息去了。 程轩安排好一切后，叫来了王府的管家。 “你去通知那些工程的人，从明天开始，三天内全体放假，该回家的回家，该探亲的探亲。 还有，告诉守卫工坊的城卫，这几天没有我的令牌，任何人不得进入工坊，如果有人问起，就说……这些工坊都在建设阶段。” 管家愣了一下，但没有迟疑：“是，小的这就去安排。” 等管家走后，程轩心里才稍微踏实些。 老爷子实在太能折腾了，看啥就想弄到手。 他在南京这么多产业，要是带着老爷子一路看过去，估计自己的产业少说也得损失八成。 这怎么行？辛辛苦苦好几年，一下子又回到解放前了。 他这么做也是有他的考量嘛，只是程轩不知道的是…… 此时此刻，在老爷子的房间里，朱棣拿出一块令牌，交给樊钟说：“你拿着这令牌，去南京镇抚司，让镇抚司的牛备来见我。” 樊钟疑惑道：“皇上，您这是……” “哼，那小子喜欢藏着掖着，不给我看，可别忘了，这锦衣卫到底是我的鹰犬爪牙，南京的大事小情，他们虽然不管……” “但有什么事情能瞒得过他们？” “那小子不说，他就以为没人知道？” “我想知道的事，还没有什么是能瞒得住的！” 樊钟点点头：“是，臣这就去办。” …… 接下来，一夜无话。 到了第二天清晨。 程轩起个大早，要去给朱棣请安。 此时，朱棣早已穿戴整齐。 程轩嘿嘿一笑：“老爷子早啊，今天打算去哪儿，我给您带路，保证让您不虚此行。” 谁知道朱棣摆摆手说：“不用了，今天有人给我带路，你就找个凉快地方待着吧。” 程轩一愣，心里感觉不妙。 老爷子这是什么意思？就在这时，樊钟带着一位身穿锦衣卫服饰的中年人走进了王府。 那中年人一见朱棣，立刻上前恭敬行礼：“臣锦衣卫指挥使牛备，见过皇上。” 朱棣含笑点头：“起来吧，今天就辛苦你了。” 牛备受宠若惊：“能为皇上效力，是臣的荣幸。” 朱棣看着程轩笑道：“小子，我找的这个向导不错吧？” 程轩脑子顿时嗡的一声。 哎呀！把他给忘了。 这牛备是南京镇抚司的锦衣卫指挥使，负责……监视整个南京。 南京的大小事，基本都逃不过牛备的眼睛。 老爷子居然把他给找来了。 这是非得把我老底掀开不可啊！程轩表面上一脸黑线，心里却暗暗松了口气。 好在他昨天已经做了安排。 否则今天就得割肉出血。 而且，老爷子肯定不知道，这牛备虽说是锦衣卫指挥使，但他手里捏着这家伙的小辫子呢。 牛备见到程轩，连忙上前恭敬行礼：“牛备见过殿下。” 程轩微微点头，一脸笑容地说：“有一阵子没见了，皇上让你领路，你就好好陪皇上在南京城里转转，皇上的安全也要照顾好，知道吗？” 程轩看了一眼牛备，眼里满是警告，语气淡淡地说。 “请殿下放宽心，我定会让皇上和您都感到满意。” 牛备不卑不亢地说道。 程轩闻言，满意地点了点头。 他明白，牛备已经领会了他的意图。 朱棣只是淡淡地瞥了程轩一眼，没有言语。 但眼中那抹笑意却越来越浓烈了。 “好了，你去忙你的吧。 牛备，我们走。” “是！皇上！” 待老太爷带着牛备离开后，程轩拍拍胸口。 “哎呀，老太爷够狠的，还好找的是牛备，要是换成杜宇，今天怕是不割点肉都不行。” 正说着，铁三娘和铁氏姐妹也走了过来。 “表哥，早上好啊，今天我们去哪玩呢？” 铁芸笑着跟程轩打招呼。 程轩一愣，问：“你们不和老太爷一起出门吗？” 铁三娘摇头道：“老太爷说，让我们今天跟着你转转，他有事要处理。” 程轩顿时心头一惊。 老太爷这是要搞事啊！随即他恍然大悟。 难怪他昨天派出去的管家到现在还没回来。 程轩脑中“嗡”一声响。 心里大喊：“不妙！” 南京城外！ 牛备领着朱棣、樊钟，在一队锦衣卫的陪同下，来到一家工坊附近。 老太爷望向戒备森严的工坊，问道：“这是什么地方？越王用来干什么的？” 牛备恭敬答道：“回皇上，这里乃南京最大的酿酒坊，其产品销往大明各地，是越王殿下主要的财源之一。” 第107章 搬多了伤筋动骨 “酿酒坊？既然是酿酒坊，为何还如此重兵把守？” 朱棣疑惑发问。 牛备低声说：“皇上，其实这酿酒坊只是一个幌子，里面藏有几个作坊，正在制造一种叫橡胶的东西，还有人力车，甚至有些东西...微臣也没查清楚。” “皇上想要进工坊看看吗？尽管那里戒备森严，但微臣还是有办法进去的。” 朱棣看了看牛备，笑道：“你就不怕那小子找你麻烦？你儿子可被他抓了把柄。” 牛备低笑道：“臣之子虽顽皮却不愚蠢，这是我故意为之，让越王殿下掌握我的把柄，好让他放心。 锦衣卫是皇上的利爪，唯皇命是从，即便臣子真有闪失，臣也不敢因私废公。” 朱棣瞅了牛备一眼，轻笑道：“你倒真是狡猾，故意让人抓把柄，消除那小子的猜疑，干得不错。不过有些事我也要提醒你。” 牛备一愣，恭敬地说：“请皇上指示。” 朱棣淡淡地说：“南京，除...我之外，今后你只须听命于越王即可。” 牛备心中震动，朱棣的意思已很明显，未来南京的锦衣卫，皇帝不在场时，程轩将是实际话事人。 这是一份极大的权力。 要知道，不论京城还是南京的锦衣卫，历来只听从皇帝，除非...皇帝，其他人的命令可以不闻不问。 如今朱棣直接说，以后只要他不在，就听越王的，这权力有多大不言而喻。 牛备隐约领悟了朱棣的用意。 他恭敬道：“臣，遵旨！” 朱棣微微点头：“走吧，我们去下一处。” 牛备一愣：“皇上，我们不进去看看吗？” 朱棣轻轻摇头。 “那小子昨天肯定做了布置，不必进去。” 牛备微笑道：“皇上放心，昨天殿下派出去的人已经被我的手下拦下了，至少目前是无法脱身的。” 朱棣仍旧摇头，淡淡一笑：“没必要，让人撤了吧，你留人在外监视，看那小子有没有派人过来就行。” 牛备恭敬应道：“臣，明白。” …… 越王府内。 程轩今天哪儿也没去，整日都留在府中。 他心神不宁，在王府里来回踱步。 至于铁三娘她们，程轩直接让府里其他管家带她们去南京城里逛逛。 其实，程轩并不担心老太爷会真的找到南京周边的几个大工程和工坊。 即使老太爷找到了，顶多也就是让他把这些工程和工坊挪到京城附近，哪怕今后它们...属于朝廷，但仍逃不出他的掌控。 更重要的是，南京并非他产业的核心。 很久以前，他就悄悄地将许多重要产业转移到了别处。 那些产业才是程轩真正的核心，集生产和研发于一体。 程轩深知，南京这么显眼的地方，如果有人存心想找他的那些产业，一定找得到。 所以不能把所有的蛋放在一个篮子里。 南京的产业，很大程度上只是为了掩人耳目。 虽然其中有几项工程十分重要，但与程轩的核心产业相比，差距还是很大的。 程轩只是嫌麻烦，就像南京的船坞，老太爷一句话就要搬到天津卫，搬迁需要耗费多少人力物力？ 费时又费力，好不容易在南京建立起的基础将付诸东流，到了天津卫还得再投入大量资源重建。 还有造船工人和家属，都需要妥善安置。 造船可不是随便找个工匠就能做的。 他培养的这批造船工匠可是花了大力气的。 想带走这批工匠，哪能不付出代价？ 这还仅仅是一个造船项目，若让老太爷把南京的几个大工程都看个明白，那岂不是都要搬？ 那得付出多大的代价啊。 程轩估摸，真要那样，整个南京城恐怕得经历一次大迁徙。 南京恐怕也会立刻衰落。 他建设南京容易吗？ 南京今日的规模，是他苦心经营的结果。 他怎忍心看南京衰败？ 因此，程轩必须阻止老太爷继续深入。 搬走一两个，对南京无碍大局，但搬多了，那真的伤筋动骨了。 正当程轩心事重重时，昨天程轩派出的那个管家回来了。 那管家满头大汗，神色慌张，一见程轩便急忙道歉：“我这小人物，拜见殿下，我有一件殿下委托的大事，昨天不幸被绑架了，刚逃脱出来，殿下交待的任务，我没办好，请殿下责罚我！” 程轩心中早有预料，摆摆手说：“行了，下去吧，不怪你。” “是！” 等管家离开后，程轩心里已经拿定了主意，晚上老爷子回来，不论……说什么，他都决定不同意了。 大不了，他就去家族管理处待上一段时间，没他的命令，他不信谁能把这些……产业都挪走。 然而，当晚老爷子归来，却一言未发。 任何事情也没提。 这回程轩心里犯嘀咕了。 老爷子提点什么，他还心里有个数。 不提，他真摸不清，老爷子葫芦里究竟卖的什么药。 随后三天，老爷子都是早出晚归，回来后也是一言不发，什么都不做。 这期间，程轩派了许多人跟踪老爷子，却得知，老爷子每到一处，只在门口转一圈，从不进去。 南京的工坊和几大工地，都被他转了个遍。 直到第三天傍晚，吃饭时，朱棣终于首次开口。 “小子，南京我也转得差不多了，各方面都不错，比京城强多了。 看得出，这些年你确实为了南京城费了不少心思。” 朱棣望着程轩，微微点头说。 程轩立刻精神一振，憋了三天，终于进入正题了。 他为老爷子倒了杯酒，笑道：“老爷子眼光独到，您让我守南京，若不出点成绩，岂不是辜负了您的良苦用心。” 朱棣淡笑道：“你别跟我这老头子扯这些虚的。你把南京弄得比京城还好，这真的合适吗？ 大明的皇宫毕竟在京城里，如果连大明的老首都都比不上，你觉得这样真的好吗？” 程轩一愣，想了想说：“现今的京城确实比不上南京，但只要给点时间，我相信京城绝不会比南京逊色多少。” 朱棣轻轻摇头：“京城可没你越王在，你又能在那里待多久？” 第108章 常住京城 程轩一时语塞，这话有点难以接招，他也不知道该怎么回应。 南京算是老爷子默许给他的领地，他想怎么搞就怎么搞，天高皇帝远，谁也管不到他。 虽然现在暂时住在京城，但如果没有意外，他早晚还是会回到南京。 因此，他对南京的建设十分重视。 程轩觉得南京就是他的根基所在。 根基不稳，万一将来大明有变，他岂不是连退路都没有？现在老爷子的话，显然是在说南京发展过头了。 连大明的京城都比不上南京，那大明的都城究竟是京城还是南京？ 这叫他怎么接话？老爷子望了眼沉默的程轩，轻轻喝了程轩倒的那杯酒，然后说：“所以朕决定……” 程轩顿时一震，竖起耳朵仔细听。 老爷子瞥了程轩一眼，淡淡说道： “你以后还是常住京城吧，你在南京的所有产业，搬一半到京城，这样既能发展京城，也能稳固南京，你看如何？” 哎呀！程轩有些懵。 常住京城？老爷子这是什么意思？ 他暂住京城还说得过去。 要是搬去京城，这不是让世人觉得他有篡位之意吗？ 这让父亲朱高炽怎么想？ 母亲张氏又怎么想？ 又让朱瞻基怎么想？ 老爷子这是想让他们兄弟俩拼个你死我活不成？ 虽说这种事情或许迟早会发生， 但程轩绝不愿现在就跟朱瞻基产生冲突。 他两个叔叔还在呢，现在就关起门来自己人窝里斗，不仅会让父母亲伤心，还会让外人看他们太子一家的笑话。 外人肯定会说，他父亲还没登基为帝呢，两个儿子就开始争斗，这要是当了皇帝，岂不是要把大明闹得天翻地覆？而且，把南京一半产业搬到京城，老爷子这脑洞也是够大的。 到了京城，那些产业是他说了算，还是老爷子说了算？老爷子这是打算明抢啊！打一巴掌给颗糖吃，把程轩当三岁小孩呢。 再说这颗糖，对程轩而言，不仅不甜，反而像毒药一般。 于是，程轩二话不说，直接瞪眼说：“不行，去京城干什么？我觉得南京挺好的，没必要跑到京城找罪受。 老爷子想发展京城，我会尽量想办法发展，我觉得在南京和在京城没什么不同。” 老爷子脸色一沉，直接道：“朕不是在和你商量，这是通知你！这件事，没得商量。” 程轩顿时有些炸毛！哪有这样，总是拿身份压人，老爷子这是逼他去争夺储君之位还是怎么的？ 真想看他们家四分五裂才满意吗？以为他是泥人，任人揉捏吗？ 惹急了他，大不了这王爷不当了，直接跑去海外称王称霸。 凭他现在的实力，还真不担心打不下一片天地。 不过这个念头在脑海中转了一圈后，他又压了下去。 眼下大明正处于多事之秋，铁木儿帝国眼看就要打过来。 大明与铁木儿帝国之间的战火，已箭在弦上。 这时他真那么做，就太自私了。 不管……自己将面临何种情况，大明绝不能出事，这是程轩内心坚守的底线。 大明是他的家，如果家没了，他在外打下再大的江山，又有什么意义？至少在和铁木儿帝国的战争结束前，他绝对不能感情用事。 想到这里，程轩强行压下怒火，不再出声。 他还能说什么呢？看老爷子的样子，显然已经下定决心了。要是老爷子能那么轻易就被说服，那他就不是老爷子了。 朱棣瞅见程轩那张臭得不行、憋着一股气不说话的脸，面无表情地从怀里摸出一块……金色的牌子。 朱棣微微低头，看了一眼手中的金牌，眼神里透露出一丝怀念和忧伤，但这些情绪转瞬即逝。 随手把金牌丢给程轩，淡淡地说：“我也不占你便宜，这金牌就当你这次在南京损失的补偿吧。” 程轩一愣，接住老爷子扔来的金牌一看。 金牌周围雕刻着复杂的龙纹，除……了龙纹外，金牌正反两面只刻了两个字——洪武！程轩看着手中的金牌，一脸茫然，老爷子是在逗他吗？竟然拿出一块……洪武朝的金牌，说是要补偿他。 这洪武朝的金令在永乐朝还能用，只是程轩没注意到，在老爷子拿出这金牌的一刹那，一直站在老爷子身后沉默不语的樊钟，还有铁三娘的脸色瞬间大变。 铁三娘还好，只是脸色有点苍白，樊钟腿一软差点跪下！两人心里同时冒出了同一个念头。 老爷子疯了！居然把这令牌给了程轩！ 程轩掂量着手中的金牌，一脸黑线。 他在南京的半壁江山，就换了这么一块破金牌，心里一万个不愿意，不满地说：“老爷子，你给我这块破金牌有什么用？太祖爷爷的金牌拿到您这朝还有用吗？咱换个‘如朕亲临’的牌子多好，换个那个怎么样？” 这话一出，不仅朱棣脸色黑了，就连……樊钟和铁三娘的脸色也变得极为古怪。 朱棣黑着脸冷哼一声：“给你这金牌，你还嫌弃？行，那我还是收回好了！” 程轩手一翻，金牌已经被收进了袖子里。开玩笑，每次都是他出血，老爷子难得大方一回，他哪能让老爷子收回去。虽然这只是块洪武朝的破金牌，但总比什么都没有强吧。 程轩强颜欢笑：“老爷子，你给的这金牌有什么用啊，不会真的一点用处都没有吧……” 朱棣冷笑：“没错，这金牌还真的一点用都没有……它的作用只有一个，至于是什么作用，你自己猜去吧！” 程轩一愣，暗暗猜测，老爷子给他的难道是一块免死金牌？怕他太作死，提前给自己留条命？想到这里，程轩心头一暖，无论如何，老爷子还是挺心疼他的，都已经替他想好退路了。 他心中的不满一下子小了许多。 想了想，程轩说：“老爷子，不如明天你跟我再去南京转转。” 朱棣笑道：“怎么，你小子不藏着掖着了？” 程轩干笑道：“反正……都要搬一半去京城了，还藏什么，您想看，就看吧。” 第109章 太重感情 朱棣轻哼一声：“行，你自己明天看着办吧，反正……后天我们就要启程回京了。” 程轩一愣：“这么快，京城出什么事了吗？” 朱棣看了看樊钟。 樊钟点头，从怀里掏出一份奏折递给程轩。 程轩接过来展开一看，眉头一皱。 “别失八里的使者来求援，帖木儿帝国这么快就来了？” 朱棣点点头说：“所以，我们不能再耽误了，必须回京准备。” 程轩严肃地点点头：“孙儿明白了，我这就去安排，明天带老爷子看完那些工程和工坊我们就马上回京。” 朱棣微微点头，轻声说：“你自己看着办吧！” “那孙儿先退下了。” “嗯！” 程轩不再拖延，直接转身离开。 直到程轩的背影消失，樊钟才一脸惶恐地说：“皇上，那洪武金令可是……” 朱棣瞪了樊钟一眼，打断道：“朕这样做，你有意见？” 樊钟连忙跪下，恭敬地说：“臣绝无意见。” “没意见就下去吧，朕不希望此事有任何风声传出，否则，后果你知道。” 樊钟恭敬地说：“臣明白！” “退下吧！” “是！” 等樊钟退下，朱棣看向铁三娘，叹了口气说：“我把这令牌给他，你没意见吧，毕竟这是你父亲用命换来的。 当年若非他不顾一切，我也拿不到这金令，更没有底气完成靖难之役。” 铁三娘略显苍白的脸上掠过一丝悲伤，轻轻摇头：“这东西本就是皇家之物，老爷子想给谁就给谁。 只是老爷子，您真的就这么信任他？ 知道，有了这块令牌，无论……这大明是谁当家，他都能……” 朱棣摆摆手，打断了铁三娘的话，轻声说：“我知道，所以我才把这令牌给他。 这孩子太过出色，出色到连朕都有些望尘莫及。 他其实是大明最好的继承者，大明在他手里，绝对会绽放出灿烂的光芒。 可他有个致命的缺点，就是太重感情。” “他不愿争，不愿抢，我看出来了，他是不想让太子和太子妃看到兄弟相争，骨肉相残。” “但这皇室的事，哪里是你不争不抢就能解决的？他今天不争不抢，将来要付出的代价，将会比现在多得多，甚至大到他承受不起。” “来南京的路上，我一直在犹豫是否要给他这金牌，直到到了南京，看到南京的变化后，我才下定决心。” “老头子年纪大了，还能保护他几年？……又能保护他一辈子？ 他爹的身体又那样，即便日后登基，又能做多久的皇帝？ 等到我和他爹都不在了，以他的才华，哪个皇帝能容得下他？” “所以，我现在必须逼他去争，去抢，哪怕他怨我，恨我。 而这枚令牌，也是为他日后的一份保障！” “我不希望他像我一样，到最后才来后悔！” 朱棣这一番掏心窝子的话，让铁三娘愣住了。 铁三娘满脸不解地问：“你既然这么看重他，为啥不直接让他当太孙呢？这样不是更合乎规矩吗？” 朱棣轻轻摇了摇头：“哪儿有那么容易，我要是把他立为太孙，太子怎么办？ 按老规矩，得是嫡长子接班。 我自己上位就没走正规路子，要是再违背老规矩，那不是给我的两个儿子正大光明争夺皇位的理由吗？ 而且，立他也不能是我来立，得太子来立才行。” “再说，就算要立，也得等到我的大孙子犯下大错，被废掉以后，这样才能让人说不出什么来！” 铁三娘心里一阵发凉，皇家里的斗争真不是几句话能讲清的，真是让人心寒啊。 朱棣接着说：“现在，我就要逼这小子去争，去抢，逼得他非得做出选择不可。只要他开始争抢，我才有法子帮他，就算最后还是不成，有那块金令在手，他还有翻盘的机会。虽然我希望他永远都用不上那金令！” 铁三娘轻叹了口气：“我也希望那金令永远都别派上用场，不然……” 朱棣抬头望向天边：“咱们能做的尽力去做，将来的事，就看天意了！” 程轩料理完所有事，回到了大厅，却发现朱棣和铁三娘都不在了。 大厅外，只有樊钟一人站在花园里，不知在琢磨什么。 程轩走上前，笑着问：“樊将军，老爷子去哪儿了？” 樊钟回头看到程轩，连忙恭敬地说：“见过殿下！” 程轩忽然觉得有点不对劲，樊钟对他的态度好像变了，哪里变了说不清，但确实感觉得到。 “樊将军不必多礼，老爷子去歇息了吗？”程轩伸手扶起樊钟，笑问。 “是的，皇上已经回房休息了。”樊钟站起身，神情严肃，就像面对朱棣时一样。 程轩对樊钟这种突如其来的转变摸不着头脑。 以前樊钟对他虽然恭敬，但多是臣子对亲王的礼节，现在程轩却觉得，樊钟对他的态度有点像对老爷子那样…… 程轩疑惑，樊钟的态度怎么突然就变了？难道是因为那块金令？ 想到这儿，程轩低声问：“樊将军，你跟了老爷子这么多年，知不知道那块金令是干啥的？” 樊钟愣了下，深吸一口气，沉声说：“这事恕臣无法回答。” “这么神秘，给点提示也行啊。”程轩不死心地说。 樊钟沉默了。 半晌，就在程轩快失去耐心时，樊钟低声说：“殿下，皇上当年也只是个王爷。” 说完，樊钟拱手道：“天色已晚，臣先行告退，殿下也早点休息。” 樊钟转身离开，留下程轩一头雾水。 这话啥意思？老爷子当年也是王爷，这明朝谁不知道？樊钟这么说简直莫名其妙。 但从樊钟的态度里，程轩猛然意识到那令牌绝不简单。 只是怎么个不简单，程轩有点想不通。 “算了，回去问问老爹，他应该知道。” …… 铁三娘的房间里。 此时，铁三娘坐在床边发呆。 铁芸和铁芯儿站在旁边，一脸不解。 “娘，你想什么呢？怎么一回来就坐着发呆？”铁芸不明所以地问。 第110章 她需要一个解释 铁三娘转过身，望着面前的两个女儿，眼神中似有深意。 “莲儿、芯儿，你们和越王相处也有一阵子了，你们觉得他是怎样的人？” 铁芸和铁芯都愣住了，不明白母亲为何问这个问题。 铁芸想了想说：“挺好的，聪明又有礼貌，还会逗人笑，就是……有时有点孩子气。娘，你问这个干嘛？” 铁三娘没理铁芸，转向铁芯问：“你呢？” 铁芯冷冰冰地说：“狡猾、残忍，对敌人不留情面，喜欢羞辱对手，但人品不差。” 铁三娘微微点头，又陷入沉思。好一会儿后，她说：“如果娘让你们将来跟着他，辅助他，甚至嫁给他，你们愿意吗？” “啊？”铁家姐妹顿时瞪大了眼。 铁芸满脸通红，不满地说：“娘，你说什么呢？怎么扯到嫁娶的事上了？” 铁芯皱眉冷冷地问：“娘，你想说什么？” 铁三娘看着铁芯，轻声说：“认真想想娘的话，这关系到你们的未来。” 说完，铁三娘站起来望向窗外，平静地说：“娘这一辈子，富贵过，落魄过，爱过，恨过，也被蒙蔽做过许多错事，连累你们也吃了苦头。 “我在你爹坟前发誓，一定让你们过上好日子。以前娘是被蒙蔽了，被仇恨左右得很深。现在娘醒悟了，想为你们俩搏一个前程。 “目前看来，越王未来必定非凡。如果你们愿意，娘可以帮你们，但他已经有王妃了，你们最多只能做侧妃，但这只是暂时的。只要你们全力辅助他，将来未必不能风光一世。 “当然，娘不会勉强你们，只要你们幸福，娘怎样都行。” 铁三娘的话让铁芯和铁芸都愣住了。 “娘，你想让我和妹妹都嫁给表哥？”铁芸惊讶不已，娘怎么说出这种话来，让她们姐妹共侍一夫，这怎么行？ 铁芯皱眉，冷冷地说：“为什么？” 她需要一个解释。 铁三娘的话中透露出一丝忧虑和无奈，铁芯听出来了。 铁三娘看了看铁芯，轻轻叹了口气：“不管……老爷子对我们母女多好，我们过去的身世是没法改变的。老爷子在，或许能护我们一时，但万一哪天他不在了，有人想利用我们，我们就没有任何依靠了。 “所以我们需要找个依靠，现在大明最好的依靠就是……你们的表哥。” 铁芯冷冷地说：“只有这个办法？” 铁三娘摇摇头：“还因为老爷子一句话，他说你们表哥重情义，就凭这一点，娘觉得，即使你们两个都嫁给他，也不会受半点委屈。”“你们怎么看？” “娘说过，这要你们自己拿主意。可能将来情况没娘想的那么糟。” “你们也能挑两个喜欢的人结婚生子，生活简简单单的。” 铁芸犹豫了下，没做决定。 铁芯直接摇头：“说这些……太早了，再等等看吧。” 铁芸连忙附和：“是啊，娘，现在说这些……也太早了，爷爷不是还在嘛，这事儿再等等。” 铁三娘想了想，轻轻点了点头。 “好，娘只是提醒你们，有的事早点打算好，等出了变化再想，可能就晚了。” 铁家姐妹对视一眼，异口同声道：“知道了，娘！” 次日清晨， 程轩早就安排好马车在门口等着了。 等朱棣一行人吃过早饭，就上了马车。 在马车上，朱棣淡淡地看着程轩问：“今天是南京行程的最后一天，你要带我们去哪儿？” 程轩也不藏着了，直说：“老爷子不是一直好奇，我在北疆抓那么多人回来干啥？今天我就带您去看看，那里不只有大工程，还有一些非常重要的工坊。您看后，肯定会觉得不虚此行的。” 朱棣微微点头，淡笑道：“你安排吧。” 随后马车向前行进。 这一路都很平稳，没出任何状况，连玩笑话都少了。 唯一让程轩觉得奇怪的是，不知怎的，铁芸今天老爱偷偷瞄他，就连铁芯也时不时地看他一眼。 这让程轩感到有点不自在，还以为是自己今天的穿着有问题，还特意检查了几遍自己，但一切正常。 程轩心里犯起了嘀咕，这对姐妹今天是怎么了？倒是老爷子在车厢里看了看铁家姐妹和程轩，然后目光转向铁三娘。 铁三娘微笑不语，没有表态。 老爷子像是突然明白了什么，恍然一笑，不再言语。 马车一路向前，直到大半天后，驶入南京郊外的一条峡谷中。 刚进峡谷，马车便缓缓停下。 马车外，一个声音响起：“来的可是越王殿下？” 马车里，程轩掀起帘子，露出脸来。…… 那人立刻恭敬地道：“见过越王殿下！” 话音刚落，周围响起了无数声音。 “我等参见越王殿下！！！” 程轩没有说话，只是淡然一笑，放下帘子。 “放行！！！” 一声高呼后，一阵阵开门的声响传来。 随后，马车继续前行。 朱棣轻轻掀起帘子，往外望去。 不由一愣，因为这里他竟然没来过。 这几天，他跟着牛备几乎把南京周围都逛遍了，唯独没来过这儿。 程轩回头看了老爷子一眼，嘿嘿笑道：“这地方，牛备可不知道，就算他……想来，也来不了啊！” 朱棣笑骂道：“你这家伙真是滑头。” 程轩得意地笑道：“不是我滑头，是我这人习惯留一手，怎么可能让人把我的底细摸清楚。” “行了，别得意了，估计牛备现在脸都绿了。” 朱棣笑骂了一句。 此时，在峡谷外，被一群身穿盔甲的士兵包围的牛备，脸上确实是一片铁青。 他万万没想到，程轩竟然在峡谷里建了个工坊。 当然，他知道是自己小瞧了越王朱瞻墉。不过，他脸色铁青的原因，并非是因为没发现这个工坊。 而是觉得自己的手下都是一群废物。 因为他派来保护皇上的近百名锦衣卫，刚才瞬间就被这里的守卫徒手制服了，除了他身边两个武功高强的心腹，再无一人能站起来。 更让他恨得牙痒痒的是，现在他也不敢有任何动作。 第111章 我保证! 因为此刻已经有三十几把燧发枪瞄准了他。 作为南京锦衣卫指挥使，他怎能不知道燧发枪的威力。 望着周围虎视眈眈的守卫，牛备心中暗骂。 这都叫什么事！峡谷之内。 当马车深入峡谷时，周围传来阵阵敲击声。 同时，还有不少的喊叫声和咒骂声。 朱棣再次掀起窗帘往外看，发现峡谷两侧，无数脚上锁着铁链的人正在敲打着山石。 而这些人……正是当初在北疆俘获的北疆俘虏。 这些……北疆俘虏全是男性，且都是青壮年，没有老人和孩子。 整个峡谷密密麻麻，一眼望不到头，至少有数万人。 峡谷周围，手持燧发枪的守卫警惕地监视着峡谷里的俘虏。 还有许多监工在峡谷里四处走动，一旦发现有人偷懒作弊，二话不说，就是一顿鞭子，先把人抽得半死再说。 朱棣只看了一眼，便不再理会。 而是问道：“你把他们都集中在这里开山凿石，准备干什么？” 程轩笑道：“老爷子，往前走一段，您就知道了。” 老爷子微微点头，放下帘子，继续耐心等待。 不久，马车停下。 程轩眼睛一亮，笑道：“老爷子，我们到了！” 说着，程轩掀开帘子，做了个请的手势。 朱棣没有迟疑，第一个下了马车，随即……呆住了。 接着樊钟也下车，同样呆住了。 紧随其后的铁三娘、铁芸、铁芯下了车，也都愣住了。 “表，表哥，这，这是什么？” 铁芸第一个开口，语气中满是震惊，甚至带有一丝恐惧。 因为在她眼前，是一个巨大的铁铸兽头，冰冷而霸烈，毫无生机，却摄人心魄。 樊钟则疑惑地说：“这，这是龙头？” 朱棣看向程轩，等着程轩的解释。 程轩嘿嘿一笑：“这东西叫龙头火车，简称火车，这是火车头，我特地打造成了龙头的模样，你们不觉得威武霸气吗？咱们大明的第一列火车，怎能不霸气点？” “火，火车是用来干嘛的？” 铁芸望着眼前那威猛霸气、如龙一般的火车头，心里不由得升起一丝疑惑。 朱棣一行人也是满头雾水。 火车？这名字听都没听过。 程轩转向朱棣说道：“老先生，还记得上次我呈上世界地图时跟您说的话吗？” 朱棣眼前一亮。 “这就是你说的那个，能彻底改变大明的大工程？” “对！正是……它！” 朱棣目光炯炯有神。 “你这玩意儿究竟有何用处，又怎能改变整个大明？” 程轩笑道：“这火车目前还只是个空壳子，和我的钢铁战舰一样，外表唬人，其核心在于蒸汽机。” “就像是那天我带您乘坐的那蒸汽小铁船里的装置一样，只不过要驱动火车的那套……机械，更加复杂庞大，不是一朝一夕能够造出来的。” “钢铁战舰还好说，只要适合的蒸汽机一造好，立马就能装配下水试航。 但火车的工程就浩大许多了，除了……蒸汽机之外，它还需要铁轨。” “修筑铁轨不仅需要大量的人力物力，还得有足够的钢铁产量，想要在全国铺设铁轨，就得有无穷的人力才行。” “而这一切……一旦完成，大明的国力将不止提升一个层次。 这一切……都需要我们投入时间和精力，要是人手不够， 可能要花上几十年乃至上百年的时间。” “但我认为，人生短暂，当珍惜当下，如果是我们这一代能解决的事，何必留给后人去做？” “所以我觉着，与其……等后人慢慢完善这个工程，不如我们狠下心来，火车好造，铁路难修，与其……耗尽大明几代人的生命去修建铁路，不如我们这一代，采取更激烈的方式，用外敌的尸骨成山、血流成河，来铸就大明未来的辉煌，即便日后背负骂名，我们也一肩承担……” “一旦铁路铺遍大明，数百年内，大明对于疆域的掌控将无人能及！” “而这世界如此之大，若没有铁路作为支撑，就算大明打下了再广的领土，最终也可能像蒙古人一样，走向四分五裂。” 听完程轩这一番话，朱棣眉头微皱，陷入了沉思。 程轩没有打扰他。 因为他明白，这是一个既严肃又沉重的话题。 修建铁路的艰辛，即使是后世也无法避免伤亡，更别提现在想要在全国铺设铁路，需要多少人，程轩不清楚，但他清楚，一旦铁路开始修建，必定会……用无数牺牲来铺路。 与其……用大明百姓几代人的血汗来铺路，不如俘虏天下异族，用他们的铁与血来铺设道路。 但真要这样行事，大明将会踏上一条不断扩张的道路。 唯有不断扩张，才能有足够的劳动力来满足大明建设的需求。 一旦做出这样的决定，大明的未来将充满铁与火的考验。 此刻，朱棣的决定将决定大明在打败铁木尔帝国后的最终国策。 沉思良久后，朱棣问道：“它真能让大明控制住每一寸土地？” “它真能让我们的军队和物资朝发夕至？” “它真能让大明辉煌无匹？” 这三个问题，朱棣问得异常认真。 “它能！我保证！” 程轩，显得极为自信。 铁路一旦建成，火车投入运营，对于大明的崛起将是质的飞跃。 “你凭什么保证？” 朱棣神色凝重，关乎大明国策的改变，他不会轻易做决定。 “老先生，跟我来。” 程轩没多啰嗦，直接领着朱棣众人，向峡谷深处行去。 没过多久，朱棣等人便见到一条由两条铁轨构成的道路。 这条铁路通向峡谷内部的一个矿洞，洞里昏暗，隐约有火把在闪烁。 接着，矿洞里传来一阵嘎吱嘎吱的声响。 随后，一辆矿车缓缓出现在众人视线中。 矿车上站着一人，是个矿监，此时他站在矿车上缓缓摇晃着一根铁钩，而矿车里装满了铁矿。 这位矿监不费吹灰之力，独自就把这满满一车的铁矿运了出来。 这一幕让朱棣等人错愕。 第112章 它绝不会让您失望 那一车铁矿至少有千斤重，这人居然单枪匹马，连推都不用推，就这么轻松地运了出来。 当矿车嘎吱嘎吱来到他们面前时，车上的矿监恰好看到程轩，他猛然将手中的铁钩狠狠向上一抬。 “嗞嗞！” 一阵刺耳的摩擦声后，矿车停住了。 显然，这矿监认识程轩，连忙从矿车上跳下来，跑到程轩面前恭敬地说：“殿下，您来了。” 程轩笑着望了眼这矿监，招了招手笑道：“陈生，你来得正好，近来可好？这矿车使用起来怎么样？” 这名叫陈生的矿监受宠若惊地答道：“托殿下的福，小人过得挺好。这矿车真是个好东西，以前要把矿洞里的铁矿弄出来，费时又费力，现在，啧啧，真是太轻松了，不用挑不用爬，只需挖就行，这一千多斤的铁矿，一个人就能搞定，比以前不知轻松了多少……” “殿下，我们什么时候能多造几辆这样的矿车啊，好多兄弟都眼馋得很，都想知道自己什么时候能有这样一辆矿车呢。” 程轩摇头说：“暂时还不行，铁轨就这一条，矿车也只能从你这里通行。 不过你告诉他们，快了，不久后就会有人帮他们另外建一条了。” “你先去忙吧，我这边还有客人要招待呢！” “是太子殿下啊！” 待陈生退出后，程轩指向渐渐远去的矿车，说道：“老先生，这就显现了铁路的便利之处。这还仅仅是人力操控的矿车，如果换作是以蒸汽驱动的火车，拖着长长的车厢，老先生可曾想过，能载多少人，多少……物资。” “当然，我给老先生展示这些……其实是想让您心里有个底。而我的承诺是，在与铁木帝国开战前，我将动用所有人力物力，首先铺设从南京到京城的铁路。” “等我们与铁木帝国的战事结束，我想，您就能见到我许下的承诺了。” 朱棣听完程轩的话，又望向那矿车，陷入沉思。 半晌，朱棣沉声说：“好，我就等着看你的承诺！如果真如你所说那般重要，朕定会全力以赴支持你。” 程轩认真答道：“请老先生放心，它绝不会让您失望！” …… 参观完龙头火车后，程轩又引领朱棣一行人参观了其他几个工坊及几项极其关键的工程。 其中最大一项工程便是……大型炼钢炉的建造。 尽管此时炼钢炉尚未完全成形，一旦完成，大明的炼铁技术将实现飞跃性进步。 拥有炼钢炉，大明的冶铁技术将领先世界三百年以上。 到时候，海军有钢铁舰船，陆军装备燧发枪和越王炮。 在这个冷兵器占主导的时代，大明军队几乎能横扫所有对手。 加上大明引进了土豆、红薯和玉米，民众的生计问题得到解决，即便百年后小冰期降临，大明也不至于像历史上那样，饿殍遍野，民不聊生。 当铁路遍布大明，任何叛乱或造反几乎都能瞬间被平息。 在这样的条件下，即使将来西方各国逐渐追上了工业实力，拥有了坚船利炮，大明的实力也将稳居世界之巅。 更何况，程轩的愿景是……将大明塑造为如日不落帝国一般，让阳光永远照耀大明的每一寸土地。 几百年后，西方各国是否还能存在都说不准呢！一天时间在不知不觉中流逝。 朱棣参观了程轩在南京的诸多产业和工程后，内心一直震撼不已。 有些东西他前所未闻、前所未见，只能通过程轩的讲解了解其用途。 比如那抽水机，竟能从地下抽出清水。 若推广至全大明，未来大明何惧旱灾？还有那千里镜，数里之外的事物竟如近在眼前。 若用于战场，绝对是侦察神器。 除此之外，还有许多各式各样的物品，民用的、军用的、商用的，数不胜数。 朱棣完全无法想象，这小子究竟是怎样创造出这么多奇思妙想的东西的。 但在心中，他愈发确定了一件事。 他的选择没错。 大明的未来，必须由这人来掌舵。 只有这小子上位，大明才能迎来翻天覆地的变化。 这一变，将彻底改变大明的命运，但一定会使大明越来越强盛。 想到这里，朱棣再次陷入沉默。 他意识到，目前给予这小子的压力，还是太小了。 要想逼他成为皇帝，看来需要采取些非常手段了！ 而此时的程轩，全然不知，一番炫耀之后， 老先生已开始盘算起他来。…… 与此同时，在别失八里以西，铁木的百万大军已突入别失八里地区。 沿途所经，别失八里的诸多城池纷纷选择投降。 面对铁木帝国的百万大军，别失八里地区的百姓毫无抵抗之心。 别失八里的十三万大军主要集中在王都附近防守，根本无力出兵抵抗铁木帝国的侵袭。 别失八里的国王歪思，一心只盼着大明的援军，丝毫没有出兵抵抗铁木帝国的意思。 就这样，不到半个月，铁木帝国的大军顺利跨越伊犁河，抵达天山脚下，距离别失八里的王都仅剩八百里之遥。 这时，歪思终于恍悟，再不出兵抵抗，别失八里将面临灭顶之灾。 无奈之下，歪思一方面派出十万大军驻守天山各要道，另一方面派人紧急求援于大明。 此时镇守大明边疆的哈密卫首领，朱棣亲封的忠义王兔力铁木耳，收到了歪思的求援信。 作为哈密的实际掌控者，兔力铁木耳对于是否援助别失八里十分犹豫。 诚心来说，他是愿意援助的。 作为东部西域的实际统治者，他深知唇亡齿寒的道理。 然而，与别失八里不同，虽是东部西域的统治者，但他归属大明王朝。 没有大明朝廷的旨意，擅自出兵只会给家族招来灭顶之灾。 铁木帝国的强大他未曾见识，但大明的强大他却是实实在在经历过。 他们的哈密卫，与大明过去的宿敌瓦剌鞑靼交战无数次，每次都败得一塌糊涂。 而今瓦剌鞑靼如何？被大明一举荡平，早已成为历史。 第113章 走投无路 整个北方边境如今都是大明的牧场，面对如此强大的大明，兔力铁木耳无丝毫抵抗之意。 现在面对别失八里的求援，兔力铁木耳唯一能做的，就是将这封求援信八百里加急送往朝廷，同时开始集结哈密地区所有能战之士，随时准备出征或守城。 而在遥远的嘉峪关，大明征西将军、宁阳侯陈矛已集结了近二十万西北大军于嘉峪关整装待发。 陈矛算是大明屈指可数的将领之一。 陈矛早年随父亲参与靖难之役，因功封宁阳伯。 永乐六年担任征西将军，镇守宁夏。 次年晋升宁阳侯。 从永乐八年到永乐二十二年，参与朱棣五次北伐，战功赫赫，威名远播西北。 几个月前，他接到朱棣的一道密令，命令他在半年内全力以赴准备作战，因为大明将面临大敌侵犯。 那时候的陈矛挺纳闷，自从第五次北伐后，大明的最大宿敌瓦剌和鞑靼都被越王朱瞻墉一举消灭了。 大明哪还有啥大敌？但皇上既然说有敌人要来，肯定有他的道理。 于是，陈矛不敢怠慢，集中西北大军，驻扎在嘉峪关，一边练兵，一边打听消息。 直到收到了从哈密卫传来的别失八里的求助信，他才终于明白大明的敌人来自何处！ 京城！越王府里。 “公主殿下，请回吧，我们王爷真不在。” 越王府门口，孙若薇颇感无奈地看着面前这位身上传来迷人香气的外国公主，耐心地说着。 \"尊敬的王妃，真是不好意思，我有件非常重要的事情要找越王殿下，您能告诉我，他什么时候能回来吗？\" 天蚕公主心里那个急呀，从别失八里赶到大明朝的京城，路上花了整整二十天。 一到京城，她就把国书交给了大明朝的礼宾部门，接着就提出想要见大明朝的皇帝陛下。 可得到的消息是，皇帝身体不太舒服，不方便接待客人。 天蚕公主只好换个请求，想知道大明何时能派兵去救别失八里。 结果呢，还是没个准信，说是朝廷还在讨论，叫她在驿站耐心等着消息。 这一等，就是……三天，三天一过，她又跑到礼宾部打听消息。 得到的回答，还是让再等等，朝廷那边还没讨论出结果来。 天蚕公主这下子真坐不住了。 国家危难当前，父王还指望着大明的援军，要是这么等下去，不知道要等到猴年马月。 心急如焚的天蚕公主，忽然想起离宫之前父王的嘱托。 父王说，万一遇到难题，就直接去找越王朱瞻墉帮忙。 于是，她立刻动身去了京城的越王府。 可没想到的是，程轩竟然不在府上，而且离开王府多日了。 这一下，天蚕公主的心情变得更加焦虑不安。 别失八里那边强敌逼近，而大明朝却迟迟不做决定，要不要出兵。 偏偏这时候，越王朱瞻墉又不在京城。 在这座对她来说既大又陌生的城市里，她真是一筹莫展，不知如何是好。 没办法，她一连七天，每天都会到越王府上门拜访，就连性情温顺的孙若薇都被搞得不耐烦了。 孙若薇望着眼前这位异域风情十足的绝色佳人，轻轻摇了摇头说：“我要是知道，肯定直接告诉你了，也免得你天天到王府门前堵着啊！” 天蚕公主脸色微红，忽然朝着孙若薇拜倒，恳求道：“王妃娘娘，请您一定要帮帮我，家父说如果越王殿下在，一定肯相助于我。 我实在是走投无路了，我的国家正面临着前所未有的危机，现在我们只能指望大明派兵援助，如果大明不出兵，我的国王将面临灭顶之灾。 我的父亲、母亲，还有我的兄长，都可能在这场灾难中丧生，请您告诉我，大明究竟何时出兵，哪怕这一点信息也好啊！” 孙若薇吃了一惊，连忙搀扶天蚕公主。 “不是我不帮你，而是实在不知道怎么帮你啊！我虽然是越王妃，但也只能管理王府内部的事，你就算跪我，我也是无能为力的。” 天蚕公主没有起身，反而固执地跪在地上恳求道：“求您了，王妃，我别无所求，只想知道大明朝廷到底出不出兵，何时出兵，我害怕我的父亲撑不住了。” 看着楚楚可怜的天蚕公主，孙若薇心里也生出了一丝同情。 想了想，她轻叹了一声说：“你先起来，这样吧，我去太子府帮你打听打听，究竟能不能问出来什么，我真的没法保证。如果没问出来，你也不要怪我。” 天蚕公主喜出望外，就要磕头谢恩。 孙若薇吓了一跳，连忙阻止：“别，你这一磕头，我可就不帮忙了。” 天蚕公主一愣，随即抬起头看着孙若薇，眼里充满了感激：“谢谢王妃，太感谢了。” 在太子府中。 这几天，朱高炽忙得不可开交。 他觉得自己真是天生劳碌的命。 才恢复监国没几天，山东就发生了严重的叛乱，半个山东被白莲教的叛乱笼罩，好在老皇帝他们在山东，仅用了几天就平定了事态。 但事虽平息，余波却不小，甚至极为严重。半个山东的叛乱惹怒了老皇帝，差点将山东官员斩尽杀绝。 为了填补山东官员的空缺，他几乎累得喘不过气来。 不仅如此，山东平乱之后，还得忙着安抚旱灾的山东各地，赈灾的事也不能落下。 一连串的事情让这位太子爷，忙得团团转。 好不容易处理完了山东的事，前不久南京又传来消息，说南京越王府近半的产业要迁到京城，要他安排安置的地方。 一看清单，朱高炽差点没晕过去。 清单上的各种产业所需的地方，加起来都快占了半个京城了，这叫他上哪儿去安排。 没办法，左思右想后，朱高炽干脆在京外划了一片区域，专供即将迁来的那些产业使用。 这件事刚告一段落，朱高炽本以为终于可以好好歇口气了。 谁知，别失八里的公主突然来访大明，并呈上了求援的国书。 这立刻在朝廷引发了巨大的风波。 第115章 有喜了 孙若薇轻轻点了头，恭敬地说：“儿媳妇懂了。” 朱高炽微微点头。 想了想，他又说道：“若微，你是越王妃，是老二的好帮手，有时候，有些事，不该打听的就别打听，那天蚕公主的事，就算了吧，以后，如果再有人求你，要学会说不。” 孙若薇一时愣住，随即醒悟，恭敬回应：“是的，儿媳妇明白了。” 这时候，张氏已回来，身边还跟了个御医。 这位御医是常驻太子府，专为朱高炽诊治的御医。 没过多久， 御医为孙若薇诊完脉，连忙起身拱手笑道：“恭喜王妃，您这是有喜了。” “我有喜了？” 孙若薇一下愣住了，不自觉地摸了摸自己的肚子。 张氏大喜过望，笑道：“真有喜了，太好了，我就知道，哈哈哈，我要当奶奶了，哈哈，我要当奶奶了。” 朱高炽也有点懵，这一转眼间， 他就要当爷爷了。 而此刻，正在返回京城途中的程轩还不知道自己已经当爹了。 此时，他们一行人刚过山东，进入河间府，离京城已经很近了。 沧州，经过数日的奔波，程轩一行人疲惫不堪，选择在沧州休息。 原本按来时的计划，程轩想再次乘船沿运河直上京城。 经过济南后，老爷子又不愿坐船，改要乘坐马车。 无奈之下，程轩只能选择乘马车继续前行。 其实，程轩很清楚，老爷子是想看看山东现在的实际情况如何。 好在从山东一路行来，各地的情况都得到了有效安抚。 新上任的官员们都在全力以赴地救灾，不敢有丝毫懈怠。 朱棣这才满意地离开了山东。 其实程轩很想吐槽，老爷子一次性杀了山东近半数官员，这时候，哪个吃了豹子胆的官员敢不尽心？菜市口的血还没凉呢。 谁嫌自己命长？ 过山东后，一路车马劳累。 老爷子毕竟年岁大了，有些承受不住，染上了风寒，程轩便决定在沧州暂歇。 沧州，自大明建国后，兴起了一股习武风气，沧州百姓多有练武之人。 民间流传着各种武术技艺， 比如八极、劈挂、六合、燕青、明堂、太祖、功力、螳螂等数十种武艺。 因此沧州武馆众多，好勇斗狠的人也不少，虽然受大明法律约束不至于闹出人命，但也常有人因比武受伤。 所以在沧州，除了武馆多之外，最多的便是医馆了。 程轩一行人进了沧州后，找了个客栈住下。 而客栈对面正好有一家医馆。 恰逢老爷子身体不适，程轩打算去这医馆抓些驱寒的药。 来到这家店门前，程轩忽然发现，这家医馆门外的招牌挺显眼。 为什么这么说呢？ 因为这家医馆的匾额上写着“回春堂”。 左边写着，“包治百病，病愈付纹银三百。” 右边写着，“妙手回春，无效退纹银三千。” 程轩觉得有点眼花，这怎么有点江湖郎中的味道？他顿时有些迟疑，这医馆该不会是骗子吧。 老爷子虽然只是轻微风寒，但身子金贵得很。 这时，一个声音在程轩耳边响起：“病好了，付纹银三百。” “治不好，退纹银三千。” 程轩回头一看，是个衣着华丽但有些肥胖的公子哥。 这胖公子看了看门口的招牌，冷笑道：“好大的口气，包治百病，妙手回春，沧州什么时候冒出这么一家牛气冲天的医馆了？” 说罢，这胖公子直接走了进去。 出于好奇，程轩也跟着进了医馆大门。 医馆里，十分宁静，药香四溢。 里面坐着一个异常恬静高雅的女子。 此时，她正专注地看着一本医书。 胖公子和程轩的到来让姑娘惊醒，她望向二人，微微一笑，轻声问道：“二位，可是来看病的？” 程轩在见到这女子的瞬间，第一个念头便是：“真是个干净的女子。” 这女子气质出尘脱俗，清雅干净，毫无瑕疵。 她的容貌也是清秀脱俗， 给人以仙子落入凡尘之感。 那胖公子也被女子的气质吸引，微微一怔，待看清女子容貌后更是眼睛一亮。 他突然笑道：“自然是来看病，你是大夫？” 女子微微点头笑道：“正是。” “那你门口写的，治得好付纹银三百，治不好退纹银三千，是真的？” “千真万确。” “那好，你帮我看看吧，我生病了。” 女子看了他一眼，微微摇头：“你没病。” “我有没有病，进医馆干什么？” “你真的没病。” “我真的有病。” 女子不再说话，对着屋内喊了一句：“爷爷，有病人来了。” 随后，医馆内堂传来一个苍老的声音：“有病人你不会看吗？” “这人没病，但他偏说自己有病。” “哦，还有这事？” 接着，一个满头白发的老人缓缓走出内堂。 这老人仙风道骨，颇有世外高人的风范。他看了胖公子和程轩一眼，问道：“你们俩谁有病？” “我有病。” 那胖公子指着自己道。 “哦，你哪里有病啊？” 那胖公子笑道：“我浑身是病，最棘手的有四种，我看你这里说，治不好退三千纹银，不是开玩笑吧？” 老人恍然大悟，忽而笑道：“当然是真的，不过，一种病我收三百纹银，四种病我需收一千二百纹银，不知你付得起吗？” 胖公子闻言冷笑：“钱不是问题，只要你能把我治好，多少钱都行。” “那好，说说看，你的病症，一个个来。” 那胖公子笑道：“第一种病，我没有味觉。” 老人一愣。 “没有味觉这个容易，鸢儿，去把我的地字号药瓶拿来。” “没错！” 不一会儿，那女子从里屋拿出了一个黑色的小药瓶。 老人微笑着看向胖公子，说：“伸出舌头来。” 胖公子咧嘴一笑，听话地伸出了舌头。 老人打开瓶盖，往胖公子舌头上滴了一滴液体。 紧接着……“哎呀呸！老家伙，你给我滴的啥玩意儿，怎么一股子浓重的尿骚味！” “咦？你这不就好了嘛，我这可是珍藏了几十年的童子尿，你居然尝出来了，看样子你的味觉确实恢复了啊！” 第116章 我就是王法 “呕！” 胖公子一听，顿时感觉胃里翻江倒海，紧接着便是一阵干呕。 程轩站在一旁，差点笑得喷出来。 珍藏了几十年的童子尿，这老头挺有意思啊！ “你敢戏弄我！” 胖公子怒火中烧。 老人呵呵笑道：“公子何出此言？你自己说没有味觉，老朽这不是已经帮你治好了吗？” 胖公子一时语塞，阴沉着脸瞪着老人。 “好吧，那你再给我治治我这第二种病。” 老人摇了摇头，伸出手：“不好意思，三百纹银。” “你看我像是缺这点钱的人吗？病治好了，一起付！” “不好意思，本医馆概不赊账！” “……” 胖公子气得差点跳起来，狠狠瞪了老人一眼，想了想，直接从怀中掏出一张银票，“啪”地一声拍在桌上，怒道：“这里是三百两，继续治！” 老人微微点头，看了看身边的女子。 女子会意，上前收好银票，又安静地站在老人身旁。 “好，我们继续！” 胖公子面无表情，想了想又说：“我还经常偏头痛，整天整夜睡不着，看过无数名医都没用，你给我看看。” 老人上下打量了胖公子一番，轻轻点了点头：“这个确实有点难度。” 胖公子冷笑一声：“治不好怎么办？治不好就退三千两！” 老人微微一笑：“倒不是治不好，只是担心公子没有那份胆量。” “哈哈，我怎会没胆？你说怎么治，我依你便是！” 老人淡淡笑道：“也没别的，就是……用利斧把你的天灵盖掀开，让老朽好好检查一下病因在哪里。” 胖公子瞬间傻眼，难以置信地看着老人，眼里闪过一抹凶光：“老东西，你想杀人？” 老人轻轻摇头：“保证不会死人，只要你敢，老夫保证药到病除！” 胖公子的脸色瞬间黑如锅底。 开颅取脑，这老家伙真是说得出口。 为了三千两把命搭上，除非他脑子有坑。 胖公子愤怒地重重一拍桌子：“老东西，我看你是想谋财害命！” “公子何出此言？老朽这病还没治呢，哪来的谋财害命之说？若是治死了，你再说这话也不迟！” 老人一脸淡定地说。 “呃！” 胖公子再次被噎得说不出话来。 “公子，这病还治不治？” 老人笑眯眯地看着胖公子。 “我……” 胖公子怒气冲冲，梗着脖子正要答应。 他可真不信，这老头敢给他动刀子。 只是当他看到老人那双浑浊的老眼时，原本要说的话卡在喉咙里，半个字也吐不出来。 程轩在一旁终于忍不住笑出声来。 这一笑不当紧，直接惹恼了胖公子。 “笑什么笑，你笑个屁啊！给我滚出去！” 程轩的笑容瞬间收敛，淡淡地瞥了胖公子一眼：“我笑关你何事？嘴巴长在我身上，我想笑你管得着？” 胖公子凶狠地瞪了程轩一眼，冷冷道：“我说不准笑就是不准笑，你他妈再笑，信不信老子弄死你！” 程轩不再言语，淡淡地扫了胖公子一眼。 上前一步，猛然间一巴掌甩了过去。 “啪！” 胖公子被程轩这一巴掌打得身体转了个圈，嘴角流出血来，半边脸肿得老高。 “唔……你，你敢打我！你知道我是谁吗？你竟敢打我！” 胖公子不敢相信地捂着脸，同时吐出了三颗牙齿。 程轩冷冷地看着胖公子，轻声道：“这是你口无遮拦的代价！我不想多说，现在立刻给我滚出去，否则后果自负！” 胖公子面目狰狞，怒喝道：“你给我等着！” 说罢，二话不说直接冲出了医馆。 当胖公子离开后， 那女子看了一眼程轩，语气有些冷漠地说：“公子，你惹麻烦了。” 程轩摇头，不置可否地道：“我这辈子，最不怕的就是……麻烦。 麻烦你给我开些治风寒的药，跟老人家用的，药效温和些。” 女子还想说什么，老人却摇摇头笑道：“去给这位公子抓药吧，这位公子可不……是那小子惹得起的。” 女子一愣，看了看程轩，没再说话，似乎对老人的话毫不怀疑。 待药抓完，程轩转身欲走。 这时，老人忽然开口：“公子可是姓朱？” 程轩一愣。 “老人家认识我？” 他有些疑惑，难道这老人以前见过他并认出来了？ 老人轻轻摇头，笑道：“只是觉得公子有些像老朽的一位故人罢了。” 程轩微微点头，没再言语。 不管…… 这老头说的是真是假，跟他其实关系不大。 他也不认识这老人，什么故人不故人的，听听也就算了。 程轩本就名声在外，见过他的人不在少数，即便这老人说见过他，程轩也不会觉得诧异。 正当他刚跨出医馆，医馆外的街道上，突然涌来了数百名士兵。 这些士兵个个凶神恶煞，满脸狰狞，领头的正是刚刚被他扇了一耳光的……胖公子。 见了程轩，胖公子二话不说，指着程轩喊道：“看，就是这个人，给我拿下！还有这医馆里的人涉嫌谋财害命，全都给我拿下！” 程轩一愣，没想到这胖公子竟然真有些来头，能直接调动沧州的官府。 随即，他被数百士兵团团围住。 胖公子捂着肿得像包子一样的半边脸，冷冷地说：“打了我，告诉你，你死定了！我会让你知道，什么是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程轩看了胖公子一眼，淡淡问道：“你确定大明朝还是讲王法的吗？” 胖公子冷笑：“王法？在这沧州，我就是王法！哪怕是天王老子来了，也救不了你！” 程轩微微眯起眼，这口气未免也太大了些。 看这样子，是碰到沧州地面的土皇帝喽。 这话……就连程轩自己都不敢轻易讲出来。 而大明朝里头，唯独有资格讲这话的老前辈，似乎正住在对面的客栈里。 这家伙真是胆大包天啊！ 医馆外的动静自然惊动了医馆里面的爷孙俩。 在鸢儿的搀扶下，老人家慢慢走出医馆，看了一眼外面的状况，脸色一沉，却没说什么。 鸢儿的脸色则是冷了下来。 第117章 调动锦衣卫? 那位胖少爷见老人和鸢儿走出医馆，眼睛在鸢儿身上溜了一圈，阴冷一笑：“去，把那姑娘直接抓来，送到我府上。 那老家伙，直接扔进大牢，他说要给本少爷开瓢，到了大牢，给我狠狠招待！” 胖少爷身边站着一个穿红官服的官员，看起来官位不低，他满脸讨好地笑道：“汪少爷放心，小的一定给您办得妥妥的。” “还愣着干啥？还不快把人给我拿下！” 周围的官差不敢怠慢，抽刀就要将三人拿下。 程轩冷哼一声，从怀里掏出一块令牌，那是镇抚司的令牌，大明朝所有官员见了这令牌都会退避三舍。 当年老爷子将锦衣卫交给他时，这令牌也随之给了程轩。 程轩亮出令牌，冷冷地说：“你们确定要抓我们？” 官差们一愣，望着程轩手中的牌子，有点摸不着头脑。 而那……官员，在看到程轩手中的牌子后，倒吸了一口冷气。 “镇抚司！停手！都给我停手！” 原本蠢蠢欲动的官差们纷纷收手，面面相觑，有些不知所措。 那汪少爷一听，先是愣了下，随后怒道：“为啥停手？赵虎，你什么意思？” 那官员赵虎哪有心思理会这汪少爷，这镇抚司可是能直接向皇上汇报的地方，镇抚司外出的人都是“钦差”。 得罪这种人物，这不是自寻死路嘛。赵虎不敢怠慢，连忙上前，对程轩拱手道：“下官沧州同知赵虎，见过上差！” 程轩冷笑说：“沧州同知？你还是朝廷的官呢，我还以为你已经成了哪家少爷的跟班了。” 赵虎额头上冒汗，恭敬地说：“这位……汪圣才少爷是沧州知州汪横大人的公子，上差，我想你们之间是不是有些误会。” 程轩瞥了眼这汪圣才，冷笑道：“知州的公子啊，我还以为是皇上呢，在这沧州，他就是……王法，这话，他也敢说。” 赵虎顿感背脊发凉。 虽然他不知道程轩在镇抚司里是何等身份，但不论…… 对方是什么身份，一旦亮出镇抚司的腰牌，对方就代表着皇上。 汪圣才这话本就大逆不道，还当着一个镇抚司的人说，这原是个小问题，现在已经升级成大麻烦了。 赵虎知道，这时若不做点什么，自己的日子恐怕也不好过，当即下令：“去，把汪圣才拿下，先关进大牢，听候发落。” 赵虎的话让周围人一愣，连下知州的公子……官差们有些犹豫，这沧州的汪横可不是好惹的，得罪了这位知州的人基本都没好下场，要他们拿下这汪圣才，万一出事，谁能担待得起。 而汪圣才更是怒不可遏：“赵虎，你敢动我？我看你是不想干这同知了。” 程轩见状，冷笑道：“就一个小小知州的公子，就这么大的排场，你们这沧州看来问题不小啊！看来得调锦衣卫过来查查看了。” 这话一出，在场所有人都傻眼了。 调动锦衣卫？ 这人居然要调动锦衣卫？此时周围所有的官差都醒悟过来。 这位汪圣才少爷，居然招惹了一个锦衣卫，一群官差不由自主地往后退了几步。 锦衣卫岂是能随便惹的？ 这些官差个个脸上露出一丝恐慌。 汪圣才这时也忽然明白，赵虎的态度为何突然转变。 原来这人竟是锦衣卫。 他的脸瞬间涨成了猪肝色。 赵虎猛然瞪了眼周围的官差，怒喝：“我的话你们听不见吗？把汪圣才拿下！” 这时，官差们终于反应过来，连忙应声：“是！” 几个官兵二话不说上前，直接将汪圣才架住。 汪圣才满脸通红，看了一眼程轩，半句话也不敢说。 赵虎拱手，一脸巴结地看着程轩说：“上差，人已经拿下了，您看，您有什么吩咐？” 程轩看了赵虎一眼，典型的墙头草，前一秒还在讨好汪圣才，下一秒就来拍自己马屁。 官场里还真是什么人都有啊。 一个小小的沧州知州公子，就能在这里横行霸道，沧州的问题已很显然，但现在他不想节外生枝，一切以保护老爷子回京为重。 等到了京城，自然会派人来查查沧州的问题。 想到这儿，程轩没多说，冷声道：“你自己看着办吧，按照大明律法来，要是徇私枉法，你知道后果。” 赵虎连忙恭敬道：“大人放心，小的一定公正办理。” “行了，退下吧！” 程轩挥挥手。 “是！” 随后赵虎带着一众官差押着汪圣才离开了。 等赵虎走后，程轩看了看身后的老人和女子，微微一笑。 什么也没说，直接朝客栈走去。 那老人望了程轩一眼，轻轻摇了摇头，笑道：“还是太年轻了啊！” 鸢儿疑惑地看着老人问道：“爷爷，为什么这么说？” 老人没多说，只道：“这医馆暂时不能待了，鸢儿，去收拾一下，随我去拜访一位老朋友。” 鸢儿看了老人一眼，愣了愣，恭敬地说：“是，爷爷。” 而另一边， 赵虎押着汪圣才往府衙方向去，走到半路上，突然让人放开汪圣才，一脸严肃地对汪圣才说：“汪少爷，这次你惹的祸不小，快去找知州大人，把这里的事全告诉他，让他想办法，不然，我们都得遭殃。” 汪圣才没反驳，点头道：“这次多谢赵大人，这份恩情我汪圣才记下了，我这就回去让我爹想办法。” “赶紧的，再拖就来不及了！” “好嘞！” 知州府衙内。 “啪！” 一记响亮的耳光打得汪圣才另一半脸也肿了起来。 汪横阴沉着脸，怒视着汪圣才，眼里几乎要冒出火来。 “让你平时收敛收敛，你偏不听，平时欺压良善，我就没少替你收拾烂摊子。 现在倒好，连锦衣卫你也敢招惹，你是嫌自己命长呢，还是觉得你爹官太大？ 这下好了，引起了锦衣卫的注意，你是想害死全家人吗？” 汪圣才捂着脸，一脸畏缩，低声下气地说：“爹，孩儿知道错了，以后一定改，只是现在我们该怎么办？” 望着低头认错的儿子，汪横心里的火气稍减几分，问道：“赵虎怎么说？” 第118章 不管这人是谁，都必须得死 汪圣才摇摇头：“赵虎什么也没说，只让我来找您，让您想办法。” 汪横冷笑一声：“他还真是……懂得避嫌，但这事他能躲得掉吗？沧州的事哪件和他没关系？哼，现在想避嫌，晚了！” 说到这里，汪横起身，在屋内踱起步来，陷入了深思。 很快，他猛地停下脚步，神色狰狞地说：“不管这人是谁，都必须得死。 一旦锦衣卫插手沧州的事，我们所有人都得玩完！所以绝不能让他活着离开沧州！” “你现在就去告诉赵虎，咱们是一条绳上的蚂蚱，我有事，他也跑不掉，让他自己看着办。 再去通知通远武馆的黑熊，平日里我们对他们不薄，现在是他们报恩的时候了。 让他找些高手，今晚就把那人和医馆里的那对祖孙解决了！手脚干净点，别留下任何线索！” 汪圣才听了心中一震，他爹竟要对锦衣卫下手！这是杀头的大罪啊！“爹，这……” 汪圣才有些迟疑。 “哼，怕了？惹锦衣卫的时候怎么不怕？ 平时你干了那么多欺男霸女的勾当，怎么不怕？ 现在怕，晚了！ 如果让那人离开沧州，等到京城里锦衣卫查来，以你平日那些罪行，一样是个死！ 横竖都是死，不如搏一把，或许还能死里逃生！” 汪圣才一听，心下一凉，看着汪横那狠厉的眼神，狠狠咬了咬牙说：“知道了，爹，我这就去！” 说完，匆匆离去。 汪横望着汪圣才消失的身影，咬牙切齿地说：“要不是看在你是我独子的份上，真想抽你！” …… 程轩此时当然不知道，一场危机正悄悄向他们一行人逼近。 此刻，他正端着一碗药站在老爷子身边。 老爷子虽然服用了他从系统兑换的仙灵，延长了十年寿命，但这并不意味着他从此百病不侵。 人老了，岁月不饶人，身体总归是比不得年轻时候。 “老爷子，都说让你坐船，非要坐马车，这下可好，生病了吧。” 程轩有点抱怨地说。 朱棣瞪了程轩一眼，底气十足地说：“就这点小毛病，至于这么大惊小怪吗？ 都说不要紧了，还非得给我买药。我这老头子，还没那么娇气呢。” 程轩翻了个白眼。 不娇气这话也就老爷子敢自己说，换作别人，保准看不见明天的太阳。 程轩微微摇头，端着药碗，小心翼翼地说：“行了，我知道您厉害。 来，先把这碗药喝了，再好好睡一觉，明天应该就没事了。” 朱棣瞥了程轩一眼，皱了皱眉，没再多说，直接接过了程轩手中的药碗。 二话不说，一口气喝了个干净。 “老爷子威武！” 程轩毫不吝啬地夸奖道。 朱棣哼了一声，放下药碗说：“你当我小孩哄呢？一边玩去。” “得令！” 程轩笑呵呵地端着空碗朝门外走去。 就在这时，敲门声响起。 紧接着是店小二的声音：“客官，刚才外面有位小姐托我把这封信交给您。” 程轩一愣。 一位小姐，一封信。 程轩皱起眉头。 他在沧州又不认识什么人，铁芸、铁芯都在隔壁客房，怎会有人给他写信呢？“拿来我看看。” “好嘞。” 接过信，展开一看，程轩眼神骤然一凝。 信纸上只有寥寥几字，字体娟秀，一看便知出自女子之手。 上面写着：今夜，大凶，速避！ 程轩首先想到的就是……那医馆中名叫鸢儿的女子。 放下信，程轩来到窗前，朝对面医馆望去。 只见那医馆大门紧闭，门前的招牌也已收回，医馆前上了锁。 程轩立刻明白了，这对爷孙应该是去避难了。 程轩眯起眼睛，马上明白了信中“大凶”的含义。 嘴角勾起一丝冷笑。 这是有人要狗急跳墙了！ 朱棣看了一眼程轩，皱眉问道：“发生什么事了？” 程轩嘿嘿一笑：“也没什么大事，就是……沧州这里不太平，有人想一手遮天，甚至不惜杀人灭口。” 朱棣眼眸微眯，轻轻点头：“这事你自己看着办，朕今晚只想睡个安稳觉。” 程轩笑道：“明白，保证不打扰老爷子！” “嗯，下去吧！” “是！” 离开老爷子的房间，程轩直接找到了郑龙，掏出一块令牌交给他，直截了当地说：“拿着这令牌，把沧州卫所的兵马都调过来，今晚有事要办！” 郑龙恭敬地接过令牌，二话不说，直接离开了客栈，消失在夜色中。 沧州城防的一条官道上，一辆马车缓缓向着京城方向行驶。 马车外，坐着一个面无表情的中年壮汉，手持马鞭，偶尔挥动几下。 马车内，那医馆的老人和孙女鸢儿静静地坐着。 “爷爷，只要送出那封信，那人就没事了吗？” 老人和蔼一笑，轻轻点头：“嗯。” “那人究竟是什么人啊……” “尊贵无比的人物。” “......” 夜色降临。 程轩住宿的客栈开始熄灯。 整个客栈沉浸在一片宁静之中。 就在此刻，客栈外，三十多个身穿夜行衣的人从街道四面八方汇聚过来，向着客栈靠近。 待这三十多人聚齐，一位黑衣蒙面、眉眼间藏着一道狰狞刀疤的汉子压低声音说：“事情都给你们讲明白了，怎么做你们心里要有数，其他的我不管。 总之……这次杨老爷交给我们的差事，要是搞砸了，小心老子剥了你们的皮！” “黑熊大哥，放心，我们知道！” “对，黑熊大哥尽管放心，又不是头一回干这个，不就是个锦衣卫嘛，放心，保证他活不过今晚。” “没错，黑熊大哥请放心！” 一群黑衣人纷纷表示决心。 黑熊点点头，不再啰嗦：“动手！” “是！” 三十多个黑衣人立即朝着客栈和对面的医馆潜去。 但他们不知道的是，距离他们背后不过百米之处，赵虎带着两百多名官兵已悄悄埋伏于此。 见那些黑衣人潜入医馆和客栈后，赵虎冷声道：“等下，一旦这些人得手，立即给我杀上去，记住，不要留活口！” 第119章 株连九族的大罪 “是！” 望着那暗夜中的客栈，赵虎心中实则千万个不愿卷入这场是非。 但他是不得不来，他和汪横一损俱损，一荣俱荣。 汪横倒台，他赵虎哪还有好日子过。 更是在心里狠狠地骂着汪圣才不止。 平日里作威作福也就算了，居然还招惹上了镇抚司的锦衣卫，这简直是活腻歪了！他已经想好，这事一完，必须得和汪横好好谈一谈，如果他还继续纵容这位……杨大公子，他赵虎可就不奉陪了。 这种玩火的事谁能受得了。 大家闷声发大财不好吗？时间一分一秒过去。 赵虎一直在耐心等待。 但发现，不管…… 对面的医馆还是客栈竟然毫无动静。 这就有些古怪了。 三十多人分别进了客栈和医馆，竟如石沉大海一般。 赵虎隐隐感到不妙。 难道出事了？ 客栈里的情况他都已经派人查清楚了，怎么还能出事？ 赵虎心中忐忑，想了想，决定再等等。 又过了小半日，赵虎内心的不安愈加强烈。 最终，他的忍耐达到了极限，决定不再等待。 如今摆在他面前的只有两个选择：要么进攻，要么撤退！ 赵虎内心挣扎许久，一咬牙，吼道：“上！” 赵虎身后，两百多官差二话不说，直接点亮火把。 向客栈和医馆包围过去。 然而就在两百名官差刚围住客栈和医馆，客栈和医馆的大门突然敞开。 无数身披铠甲的士兵直接冲出，将这两百官差团团围住。 紧接着，那三十多个黑衣人被士兵们五花大绑扔了出来，蜷缩成一团。 程轩满脸笑容走出客栈，看向脸色如土的赵虎道：“赵大人，真是巧，我们又见面了。” 赵虎腿一软，差点跪倒，强装笑脸对程轩说：“上、上差，卑职见过上差。 卑职接到密报，听说有贼人作乱，所以带手下官差赶来。 没想到上差早已布下天罗地网，在此等候贼人。 是卑职失职，让上差费心了。” 程轩恍然大悟道：“原来赵大人半夜不睡觉，跑到这客栈来，是这么一回事啊，我还以为赵大人打算对本王不利呢。” 赵虎瞪大眼睛看着程轩。 本王！ 眼前的这位……竟然是位王爷！ 赵虎感觉额头冷汗直冒。 背脊一片冰凉。 他们要杀的竟然是一位王爷！ 赵虎感到全身力气瞬间被抽空，再也撑不住，膝盖一软，直接跪倒在地。 “卑、卑职参见王爷！” 赵虎惶恐地拜见道。 程轩的笑容渐渐变冷，声音冰凉地说：“赵虎，你知道自己犯了什么罪吗！” 赵虎全身一震，连忙摇头道：“王爷，卑职不知自己有何罪，卑职确实是接到了密报才带人前来的。” 程轩笑起来：“看来你不打算认罪，没关系，等本王把沧州知州汪横拿下后，看你还如何狡辩！” 赵虎心里一寒。 心理防线再也支撑不住，瞬间崩溃。 “王爷饶命，卑职认罪！” 程轩冷冷瞥了赵虎一眼，淡淡道：“晚了！带走。” 赵虎面如死灰，全身无力，像一堆烂泥般被拖了下去。 程轩看向那些惊恐的官差，轻哼一声：“都带下去关押起来，这沧州，果真是烂透了根。” “是！” 待这些官差和黑衣人被带走后，程轩大手一挥。 “走！包围知州府衙！” “是！” 知州府衙内。 汪横正气定神闲地在府衙等待消息。 而汪圣才则有些惶恐不安地在大厅来回踱步。 “爹，怎么这么久，赵虎那边一点消息也没有。” 汪横轻轻抿了口茶，冷声道：“急什么，你以为急有用？耐心等着吧。” “可是爹，这可是杀锦衣卫啊，万一消息泄露，咱们家可就大难临头了。” 汪横冷笑：“你也知道大难临头，为什么还要惹出这等事端。 现在别说对方只是锦衣卫，就算是……皇帝老儿，该杀，我们也得杀！” 汪圣才心中一阵寒意，他第一次发现，原来无法无天的不是自己，而是他爹。 “啪啪啪！” 一阵掌声响起。 程轩大步走进大厅，笑道：“果真，有其子必有其父，你们这对父子还真是绝配！” 汪横脸色一变：“谁？” 汪圣才在看到程轩后，脸色随即变得苍白：“是你，你没死！” 程轩笑着望向汪圣才：“怎么，你们很希望本王死吗？” “你，你到底是什么人？” 汪圣才吓了一跳，原以为对方不过是镇抚司的锦衣卫，现在程轩开口竟是“本王”，怎能不吃惊。 汪横心中也是一颤，有了大难临头的感觉。 “你究竟是谁？” 汪横猛地站起来，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程轩。 程轩轻轻一笑：“你猜猜看！” 话音刚落，府衙里突然冲进来一大群士兵。 汪横和汪圣才吓得脸色都变了。 来的全是士兵。 汪横心里猛地一惊，马上说：“你们想干什么？我是沧州的知州，是文官，即使有错，也该由朝廷按规矩来处理。 在朝廷没下罪责文书前，你们没权利抓我！” 程轩嘿嘿笑了声，看了看汪横，小声说：“朝廷的规矩...嗯，白天时候，你儿子当着我的面说，在沧州，他就是...王法，这时朝廷的规矩在哪呢？” “你派人在半夜行刺本王，有没有想过朝廷的规矩？” “现在跟我讲朝廷的规矩，嘿，那我也明白告诉你，在你们面前，我！就是...这朝廷的规矩！” “再说了，你们知道自己犯的是什么罪吗？” “刺杀本王的罪，我可以不追究，但刺杀皇上的罪，你们恐怕逃不过。” 程轩这话一出，汪横的脸色瞬间变得铁青：“你想诬陷我，就算你是王爷，也不能一手遮天！” 程轩笑着说：“诬陷？谈不上，你们怎么知道，客栈里住的不是皇上呢？” 汪横瞪圆了眼，难以置信地说：“怎么会，怎么会，皇上怎么会出现在沧州！这不可能！” 程轩微微摇头：“这世上有什么不可能的事？谁让你们运气差，偏偏撞上了皇上微服私访呢？ 株连九族的大罪，你们逃不掉了。” 第120章 已经成为历史的尘埃 程轩说完，不顾...已经吓得面如土色的汪横和汪圣才，直接下令：“带走！” ... 第二天，沧州传出了一则消息。 沧州知州汪横，同知赵虎，还有沧州许多官员都被关进了大牢。 接着，汪横、汪圣才、赵虎，还有和他们勾结的众多沧州官员，一项项罪名被公之于众。 整个沧州都震惊了。 与此同时，程轩在沧州惩处汪横。 远在西域，局势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别史巴里驻守天山各要道的十支军队，在短短三天内，被铁木耳帝国的五万先锋大军击败。 十万大军，死的死，降的降，逃跑的不到三千人。 更令人难以置信的是，就在这个大军战败的消息传回都城时。 整个都城的臣民都陷入了恐慌。 紧接着，别史巴里剩下的三万大军发生哗变。 在铁木耳帝国的先锋大军兵临城下时，有人打开了城门，放铁木耳帝国的军队进了王城。 然后...歪思被杀。 皇族成员全部被屠杀。 别史巴里的都城，遭受了三天的屠杀。 整个王城几乎成了一座死城。 别史巴里王国... 嘉峪关。 别史巴里的消息第一时间传到了这里。 陈矛一脸沉重，没想到别史巴里十几万大军，面对铁木耳帝国的大军，竟然一个月都抵挡不住，就灭国了。 这样一来，整个西域往西，都落入了铁木耳帝国的掌控，大明将直接面临铁木耳帝国的军事威胁。 现在，嘉峪关已集中了大明西北的所有军队，共二十五万之众。 哈密城里，忠义王兔力铁木耳已经召集了近十五万哈密卫。 大明整个西北地区进入了最高级别的战备状态。 大明与铁木耳的战争一触即发！正当大战一触即发之际。 哈密城里，迎来了一位不请自来的客人。 在兔力铁木耳的忠义王府里。 一个穿着黑袍的人，站在了忠义王府的客厅里。 兔力铁木耳看着藏身在黑袍里的人，皱眉问：“你到底是谁，找本王什么事？” 那黑袍人嘿嘿一笑，掀开黑袍，露出了真面目。 兔力铁木耳认出来人后，惊呼：“是你！” 黑袍人嘿嘿一笑：“兔力，好久不见，没想到你还没忘记你的老朋友！” 兔力铁木耳冷哼道：“也鲜，你这个丧家之犬，竟敢来我的王府，你是自寻死路吗？” 黑袍人不是别人，正是马卡姆的儿子，被程轩打得狼狈逃窜的瓦剌王子也鲜。 也鲜微微一笑：“兔力，何必这样对待你的老朋友？当年我们可是合作过不少次的。” 兔力铁木耳冷笑说：“你们瓦剌已经彻底成为历史，现在大明朝如日中天，还想用以前的事来威胁我，怕是不行了！” 也鲜神色一黯，随后摇摇头：“过去的事，我也没打算用来威胁你，我现在是铁木耳皇帝的使者，代表的是铁木耳帝国。 有些事，我们皇帝陛下想让你知道。” 兔力铁木耳神色一凛，沉声道：“你居然投靠了铁木耳帝国？作为瓦剌的王子，不想着复兴瓦剌，反而去投靠他人，你不觉得羞耻吗？” 也鲜淡淡一笑：“这只是我父亲的遗愿，而且我们都是伟大的成吉思汗的子孙，铁木耳帝国的皇帝也是成吉思汗的子孙。 他现在想恢复祖先的荣光，作为后代，我为何不能帮助这位...伟大的陛下呢？” “倒是...你兔力，你好像已经忘了自己流着谁的血，心甘情愿当那些...汉人的走狗，别忘了，我们的祖先多么伟大，我们身上的血统多么高贵！” 兔力铁木耳冷哼道：“那都是过去，至少现在，我的部落日益强大，而你们瓦剌已经成为历史的尘埃！” 也鲜脸色一沉，冷哼道：“我不想跟你争执，我来只是带了一句话，铁木耳皇帝陛下让我告诉你！如果你们部落愿意投靠我们铁木耳，等我们征服大明后，整个草原和西域都将属于你们部落。” 兔力铁木耳冷笑道：“你以为我会相信你们这空口白话吗？也鲜，大明的强大你是见识过的，你凭什么认为你们能赢得这场战争？你们的承诺对我来说毫无意义！” “如果当初我们瓦剌鞑靼拥有那些东西，北疆的那一仗，大明怎么可能打败我们呢？” “不怕实话告诉你，铁木耳帝国的强大，远远超过了大明，他们面临的对手，也比我们瓦剌鞑靼厉害得多。” “图里，你可得想明白了，面对如此强悍的铁木耳，你们部落会是个什么下场？ 别史巴里就是一个活生生的例子，十几万大军，面对铁木耳帝国的五万精兵，短短几天就被击溃，他们的子民连抵抗的念头都没有。 你对别史巴里最了解，你觉得你们哈密卫和别史巴里的大军差距有多大？” 图里铁木耳脸色微寒，轻哼一声：“别吹嘘铁木耳有多厉害，再强还能强得过大明的龙骑兵？ 龙骑兵的厉害你不是不清楚，你说说看，铁木耳帝国哪支军队能比得上龙骑兵！” 图里铁木耳的话让也鲜陷入短暂的沉默，龙骑兵的强大毋庸置疑，在北疆，十几万骑兵设伏围攻龙骑兵，结果被龙骑兵全数消灭，如果说铁木耳有军队能比得上龙骑兵……也鲜自己都不敢这么说。 “龙骑兵再强，也只是十万，而铁木耳帝国光是百战铁骑就有六十万，并且战争永远变化莫测，不到最后，谁输谁赢谁都说不准。” “况且除了……龙骑兵，我可以保证，铁木耳的其他军队都比明军强大。” 图里铁木耳冷笑：“你说这些……没半点意义，大明既然有第一支龙骑兵，你怎么确定他们没有第二支、第三支？大明的底蕴你又知道多少？” 也鲜皱眉看向图里铁木耳：“图里，你真的决定要跟大明死磕到底？你要明白，我能站在这里，是因为皇帝陛下想给你一个机会，我们都是成吉思汗的后代，他不想同为先祖后裔的我们之间发生战争。 如果你不知好歹，皇帝百万大军压境，能不能战胜大明不说，但你的部落将会遭遇灭顶之灾。” 第121章 流亡公主 “即便你们有大明的援军，大战之后你们部落还能剩下多少人，想过吗？铁木耳皇帝的报复心可是很强的。” 图里铁木耳冷哼：“拉拢不成就开始威胁了？既然是这样，你回去告诉那铁木耳皇帝，我们就在这哈密等着他，他尽管带百万大军来吧！” 也鲜看着油盐不进的图里铁木耳，有些头疼。不能说服图里铁木耳，对铁木耳帝国东征计划虽构不成重大威胁，但也增加了不少障碍。 如果不能说服图里铁木耳，他的这次出使就算彻底失败了。 这样回去也不好向铁木耳皇帝交代。 思来想去，他还是说出了出发前皇帝给的最后底线：“这样如何，我们帝国的大军绕过你们哈密，直接攻打嘉峪关。 在我们和明军决战之前，你不许骚扰我们。 如果我们攻克了嘉峪关，那时候你再做选择，这是陛下最后的底线，否则，你的哈密城就准备成为两国交战的战场吧！” 也鲜的话让图里铁木耳心中一动，微微蹙眉。 也鲜的意思很明确，就是在大明和铁木耳帝国嘉峪关决战未分胜负前，他们哈密卫可以作壁上观。 如果嘉峪关一战他们赢了，那么他们部落就归顺铁木耳帝国；如果输了，他们依然是大明的哈密卫。 只是这样一来，肯定会得罪大明。 但好处在于……在局势不明朗之前，他们部落可以保全实力，而且不必付出太大代价。 依附强者本就是他们部落立足的根本。 如果能在不付出太大代价的情况下保存实力，似乎稍微得罪大明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 大明败了，得罪了也就得罪了。 大明胜了，实力必然受损，那时哈密卫再助大明，痛打落水狗，似乎也不错。 再说，即便日后会遭到大明皇帝的惩罚，他们部落也不会有太大损失。 个人荣辱与部落兴衰哪个更重要，图里铁木耳心里很清楚。 只是，也鲜的话可信吗？图里铁木耳陷入了沉思。 也鲜见状，微微一笑：“放心，只要你同意，我保证铁木耳帝国的一兵一卒都不会踏入哈密。” 图里铁木耳沉默了。 许久之后，他沉声道：“给我两天时间考虑，这件事我一个人做不了主，我需要和其他部落首领商量，才能给你答复。” 也鲜想了想，伸出一根手指：“一天，我的时间有限，还要回去复命。 如果一天内我得不到回复，我就会立刻回去，或者你可以割下我的头颅，交给明朝皇帝，以示你的忠诚。” 图里铁木耳没有说话，看了看也鲜，眉头紧锁，他知道这是也鲜的诱惑，但这诱惑让他不得不慎重考虑。 “好，就一天，一天后我给你答案！” 也鲜顿时笑了，他知道，这次出使基本算是成功了。 大明京城，越王府前。 天蚕公主呆呆地瘫坐在越王府大门前，晶莹的泪珠不断从她美丽的脸颊滑落。 手中一封来自别史巴里的紧急信函，落在了地上。 孙若薇有些黯然地看着天蚕公主，轻轻摇头，心中叹息。 谁能承受这样的打击呢？前一刻，这个女孩还想方设法请求她，希望朝廷早日出兵，援助她的国家。 然而下一刻，一封急报告诉她，她的国家已被敌人攻克，所有亲人都惨遭杀害。 她从西域大国的公主，一瞬间变成了亡国公主。 这份突如其来的打击，谁也难以承受。 经过几天的相处，孙若薇能清晰感觉到这位来自异域的公主内心是多么单纯和善良。 如今看到这位单纯善良的公主，突然间像丢失了灵魂一般，失魂落魄地坐在越王府的大门前，她的心里也是五味杂陈。 “妹妹，起来吧，这样下去也没用啊！”孙若薇蹲下身，轻声安慰。 天蚕公主木然抬头，双眼通红，泪如泉涌，怎么也止不住。 那双往日里闪烁着灵光的眼睛，此刻却一片茫然。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变成这样！” 天蚕公主口中不断地重复着这句话，仿佛在对自己发问。 从这一秒开始，她失去了亲人，没有了朋友，连自己的国家都不复存在，成了一个真正的流亡公主。 从今往后，在这广阔的世界中，只剩下她孤单的身影。 她全身都被无边的悲伤淹没，难以自拔。 孙若薇轻轻叹了一口气，对身后的侍女说：“来人，扶天蚕公主进府吧，她现在需要好好休息。” “是，王妃！” 几个侍女上前，准备搀扶天蚕公主。 没想到，天蚕公主猛然抬头，望着孙若薇，满脸泪痕地说：“姐姐，天蚕求你，让我见见太子好不好？” 孙若薇一愣：“你想见太子干什么？” 天蚕公主的眼中首次流露出刻骨的仇恨。 “我要报仇，为了我的父王、母后，以及我家族里的每一个人复仇。 我知道，现在的我只是个流亡公主，在大明朝已不再享有公主的身份和待遇。 我想见太子殿下会非常困难。” “姐姐，所以我只能求助于你，希望你能帮我见到太子殿下，如今皇上不在，所有事情都由太子殿下做主，我只想请姐姐带我去见太子殿下，有些话，我希望能面对面地跟太子殿下说。” 孙若薇呆呆地看着明显变得不一样的天蚕公主，她眼中那份逐渐燃起的仇恨，让孙若薇心中也不免震撼。 想了想，孙若薇说：“妹妹，你真的要见太子吗？” 天蚕公主恳切地请求道：“求你了姐姐，带我去见太子殿下吧，放心，我绝对不会让你为难的。” 孙若薇沉默良久，看着泪眼婆娑的天蚕公主，最终叹了口气：“我只能帮你请求见面，至于太子见不见你，我无法保证！” “谢谢姐姐！太感谢了！” 天蚕公主二话不说，直接给孙若薇磕头。 “别这样，快起来！” …… 在太子府中。 “那个……天蚕公主想见我？” 忙了一天的朱高炽，皱着眉看着神色不安的孙若薇。 “是的，父亲，我觉得她真的很可怜，所以……” 第122章 甘愿献出王印 孙若薇低着头，有些不敢直视朱高炽。 “带她进来吧！” 朱高炽微摇了摇头，没再多说。 孙若薇这才抬头看向朱高炽，轻声说：“父亲，其实我可以……” 朱高炽笑道：“放心，这不是什么大事，正好有些话我也想和这位公主好好聊聊。 去吧，带她来见我。” 孙若薇这才放心下来。 “是！” 不久，天蚕公主在孙若薇的引领下来到了太子府。 “流亡之国的公主天蚕，参见太子殿下。” 面对朱高炽，天蚕公主恭敬地行了大礼。 朱高炽点了点头，没有打断天蚕公主的跪拜，直到仪式结束后，他才仔细打量了这位天蚕公主。 这是朱高炽第一次亲眼见到天蚕公主。 不得不承认，天蚕公主长得异常清纯美丽，黑发飘逸，面貌带着明显的异域风情。 尤其是她的瞳孔竟是金色的，异常引人注目。 这让朱高炽感到十分惊讶。 更重要的是，这位公主身上自带一种天然的体香，让人闻之心旷神怡。 这位公主散发的魅力，仿佛受到了上天的眷顾。 在朱高炽看来，这位天蚕公主绝对是能让无数男人为之倾倒的尤物。 连他自己也不禁被吸引。 但作为一个坐了二十多年太子之位的大明太子，朱高炽的定力远超常人，他迅速回过神来，平静地对天蚕公主说：“你就是天蚕公主，果真国色天香，不知你找本太子有何事？” 天蚕公主微微弯腰，双手交叠于胸前，行了一礼：“尊贵的大明太子殿下，天蚕此行来到大明，本是为了和亲和求援，然而现在我的祖国沦陷，国民正处在水深火热之中，王族血脉，除了我以外，几乎被屠杀殆尽。” 说到这里，天蚕公主缓缓跪下，眼泪缓缓滑落，请求道：“如今我已成为流亡之人，我不求其他，只求太子殿下能够立即发兵，救我祖国人民于水深火热之中。 若太子殿下应允，天蚕别无所求，愿对天发誓，终生侍奉在太子殿下左右，为奴为婢，永不变心。” 天蚕公主的话让朱高炽一时愣住了。 朱高炽有些意外，以他的年纪，在大明已可说是天蚕公主的祖父辈。 这位正当青春的天蚕公主，竟要向自己这样一个即将步入知命之年的老朽示好。 天蚕公主悲伤地说：“我对大明朝没有任何埋怨，我知道大明愿意援救我们国家已是极大的恩惠，我只是痛恨铁木耳帝国太过残忍，屠杀我国百姓，害死我的家人。 我只希望太子殿下能够尽快发兵，为我的亲人报仇雪恨。 因此，只要大明能为我父王报仇，我天蚕不单愿意终身陪伴在太子殿下身旁，甚至甘愿献出王印，让别史巴里全境彻底归属大明，永远接受大明的治理。” 这话一出口，朱高炽再次愣住了。 “你有你们王室的王印？” 朱高炽神情一紧，凝视着天蚕公主。 天蚕公主毫不犹豫，直接从怀里掏出一枚小巧的金色印章，恭敬地道：“其实，在来大明之前，父王就把这枚王印交给了我，让我暂时保管。父王曾经说过，如果他不幸去世，这枚王印就代表着别史巴里最后的继承人。” “而我现在……就是别史巴里唯一的继承人。” 朱高炽的脸色顿时变得郑重起来。 没有王印的天蚕公主，在朱高炽看来顶多算是一位亡国公主，对大明已无任何价值。 但拥有这王印的天蚕公主，意义就完全不同了。 因为此刻的天蚕公主不仅代表别史巴里唯一的继承人，更意味着大明一旦出兵，就占据了正义的高地。 大明本就是一个深受儒家思想熏陶的国家，对仁爱和正义极为重视。 尽管朱棣对此不屑一顾，但朱高炽却非常看重这些…… 有了正义之名，即便大明军队在击败铁木耳帝国后，名正言顺地占据整个西域，也不会受到指责。 在大明文人士大夫看来，这是名正言顺的征服，光明磊落的开疆拓土。 朱高炽起身走到天蚕公主面前，想要扶她起来。 就在这时，“咳嗯！” 张氏的声音在一旁响起。 朱高炽的手一顿，欲扶公主的手僵在半空。 抬头望去，只见张氏在孙若薇的陪同下，缓缓步入客厅。 “你怎么来了？” 朱高炽干笑问道。 张氏翻了个白眼，冷笑说：“我不来，你是不是打算收个番邦公主做妾了？” 朱高炽尴尬地笑道：“哪有的事，我都多大年纪了，你以为我还年轻吗？” 张氏冷哼一声：“你那点心思还能瞒得了我？” 朱高炽心中暗汗，表面却不动声色，对着天蚕公主虚手一抬：“公主，请起，既然你手握金印，有些事就好办了。 我会尽力在朝中为你争取，想来不难。至于其它，就算了吧。” 天蚕公主闻言凄然道：“多谢太子殿下恩典，天蚕言出必行，无论为奴为婢，绝不有怨。” “不必如此，不必如此，本太子绝非趁人之危之人。” 朱高炽连忙摆手，他已经感受到张氏散发出的些许杀气目光。 他可不想因为这种事被张氏教训一顿。 心中一转，忽然说：“你来大明不是为了和亲吗？如果要深表感激，你就嫁给我几个儿子中的一个吧。” 此言一出，不仅天蚕公主愣住了，就连张氏和孙若薇也都愣住了。 天蚕公主愣了愣，低头拜倒：“全凭太子殿下安排。” 张氏则一脸怪异地望着朱高炽，没言语。 朱高炽对孙若薇说：“既已商妥，若微带天蚕公主回去等消息吧。” 孙若薇恭敬应道：“是！父亲！” 然后领着天蚕公主离去。 待孙若薇和天蚕公主走后，张氏开口问：“让这番邦女子嫁给咱们儿子，你想让她嫁谁？老大、老二还是老三？他们可都有家室了。” 朱高炽笑道：“你真是头发长见识短，有家室又怎样？要知道，这位公主是个宝，嫁给我的任何一个儿子，对他们只有好处没有坏处。” 张氏皱眉：“为何这么说？她现在不就是个亡国公主吗？” 第123章 坐镇西北 朱高炽呵呵笑道：“亡国公主就不能复国了吗？ 她现在可是别史巴里王室唯一的继承人，如果成为我们几个儿子中的侧室。 想想看，只要我们大明打败了铁木耳帝国，整个西域不就成了这公主的陪嫁？ 这样的好事，别人求都求不来，你还不乐意？” 张氏一时语塞，似乎真是这么回事，随即又问：“那你打算让谁娶这番邦公主？” 朱高炽想了想说：“我觉得老二合适。以他的能力，一定能镇住西域各部，让整个西域彻底归顺大明，从此以后，西域将是我大明不可分割的一部分！” 张氏皱眉：“瞻墉那孩子很有主见，你突然安排这么一门婚事，他会答应吗？” 朱高炽笑道：“老子给儿子安排婚事，他还敢拒绝？除非这小子想上天了。” 三天之后，一辆马车缓缓驶入京城。 车内，朱棣正拿着一份奏报，面色十分难看。 他身旁坐着程轩、樊钟、铁三娘、铁芯、铁芸等人。 程轩望向朱棣，皱眉问道：“老太爷，怎么了？” 朱棣未语，只是将奏报递给程轩。 程轩接过一看，是锦衣卫从哈密传来的报告。 内容很简单，三日前，有来历不明的人与哈密忠义王兔力铁木耳会面，直至次日深夜，此人离开。 锦衣卫追踪之下，发现此人竟是北疆战事中失踪的瓦剌王子也鲜。 察觉情况不对，锦衣卫这才紧急上报朱棣。 “也鲜竟然出现了。这么说，他肯定是投靠铁木耳帝国了，老太爷，这事不简单啊！” 朱棣轻哼道：“还用你提醒？哼，看来这哈密卫是生了异心啊！这些部落之人，果真不可信赖！” 程轩沉思道：“如今别史巴里沦陷，我们大明将直接面对铁木耳的百万大军，哈密是我们大明的第一道防线，如果哈密卫投靠了铁木耳，这一仗还没打，我们就先败了一局。” 朱棣冷笑道：“投靠？兔力他敢吗？哈密离嘉峪关有多远？他们敢投敌，我大明军队一推进，瞬间就能将整个哈密化为废墟。 “我给他一万份胆量，他也不敢投奔真木耳。” “兔力顶天嘛，就是想留着自己的实力，看我们和真木耳争斗，谁赢了，他就准备投靠谁。” “我现在不忧虑这些……我现在忧心的是嘉峪关。” 程轩一怔：“嘉峪关有什么好担心的，有征西将军陈矛在，加上西北那二十多万大军，尽管战斗力和真木耳的百万大军有所差距，但守住嘉峪关应该不成问题吧。” 朱棣轻轻摇了摇头：“你知道西北有多少蒙古后裔吗？而这二十多万大军里，又有多少是蒙古后裔？” “几乎占了一半啊！真木耳帝国在我大明朝安置了那么多奸细，你怎么能肯定，他们中间就没有真木耳的内线？” “要是咱们的军队在嘉峪关激战，后面的奸细趁机策动那些……蒙古后裔，到时候，嘉峪关受到前后夹击，那才是真正的灭顶之灾。” 程轩心里一惊，猛地想起了那句话‘元朝时期回回遍布天下’，西域、甘肃、陕西、四川、宁夏、北疆等地，到处都是穆斯林信徒和蒙古后裔。 而真木耳帝国宣扬的是什么，不正是伊斯兰教义吗？ 那么整个西北，岂不成了火药桶？ 要知道，如今大明立国不久，很多民族还没完全融入大明。 这时，一个宣扬伊斯兰教义的帝国出现在大明的西北，会让整个西北的形势变得多么可怕。 一旦民心不稳，那对大明而言，简直就是一场天大的灾难。 程轩对于大明的任何宗教都没有偏见，不论是…… 佛教、道教还是伊斯兰教，都应受到尊重。 在他看来，只要是存在于大明的宗教，那就是大明的宗教。 前提条件是，这些……宗教不能干预政治和战争。 一旦一个宗教卷入了战争，那么这个宗教就会变得可怕且危险！ 想想白莲教，在山东的叛乱，有多么恐怖，半个山东的老百姓都被白莲教给煽动起来。 那还只是一个被大明严令禁止的邪教所产生的影响。 如果一个名正言顺的大宗教介入战争，其后果的可怕，简直难以想象。 这是程轩绝不允许发生的事。 于是他直接站起来，对老爷子说：“老爷子，非常时期就得用非常手段，西北的形势确实很危急，稍有不慎，就是天大的危机，所以我打算立刻带领十万龙骑兵，坐镇西北。” “龙骑兵的威名，绝对能让整个西北稳定不乱！” 朱棣看了程轩一眼，心中十分欣慰。 他只是表露出一丝担忧，这个孙子就已经看出了西北局势的严峻。 “可以，但既然回京了，就先去看看太子和太子妃，还有你的王妃，给你两天时间，两天后，你率龙骑兵坐镇西北先走一步，等京城这边的京军训练结束后，我会率领京军，御驾亲征，亲自会一会那真木耳！” “是！孙儿遵旨！” …… 在太子府里。 张氏抱着白猫，大学士正在府里和孙若薇聊天。 朱高炽则拿着奏折，躺在椅子上看。 场景很温馨，也很平和。 自打孙若薇怀孕后，张氏就要求孙若薇搬来太子府长住。 孙若薇本来不愿意，但在张氏的反复劝说下，无奈搬进了太子府。 对于……孙若薇长住太子府，朱高炽也没有异议，毕竟是他的第一个嫡长孙，虽然还未出生，男女未知，但朱高炽也是相当上心。 张氏和孙若薇的关系，也因为这个孩子的到来，有了进一步的提升。 “爹，娘，媳妇儿，我回来了！” 程轩的声音突然在太子府响起。 随即张氏、孙若薇、朱高炽的目光都投向了门口。 “儿子！” 张氏惊喜地喊道。 “夫君，你回来了。” 孙若薇眼睛一亮，满眼都是惊喜。 朱高炽则直接坐直了身子。 “臭小子，你们总算回来了，老爷子呢，他也回来了吧？” 程轩笑道：“回来了，已经回宫了。” 第124章 您自己娶好了 朱高炽长舒一口气：“总算是回来了，再不回来我就快撑不住了。” 这段时间，朱高炽的压力一天比一天大，如果朱棣再不回来，他恐怕就要顶不住了。 好在朱棣此时终于回来了，他的心也算彻底放下了。 程轩站在门口，张氏和孙若薇都围了上来。 张氏上下打量了程轩一番，心疼地说：“臭小子，一跑出去，就是……一两个月不着家，你看，人都瘦了一圈。” 孙若薇温柔地看着程轩，同样心疼地说：“夫君瘦了，也黑了。” 程轩心里暖洋洋的，这就是被家人疼爱的感觉，真是太好了！ 他笑着扶住张氏的肩膀，笑道：“娘，媳妇儿，我哪儿瘦了黑了，我是去了南京，又不是别的地方。” 张氏瞪了程轩一眼：“你从娘身上掉下来的肉，你瘦没瘦，娘会看不出来。说你瘦了就是……瘦了。” 孙若薇掩嘴一笑：“就是……娘说的话，你敢反驳吗？” 程轩马上笑道：“行，行，你们说什么就是什么。” 张氏这才放过程轩，笑道：“这还差不多，中午娘给你做好吃的补补身体。” 程轩无奈，这还把他当小孩子呢。 小时候张氏就是这样的。 轻轻摇了摇头，他把目光转向父亲朱高炽，笑道：“爹，最近朝廷上的事情怎么样，一切还顺利吗？” 朱高炽看了看程轩，说：“一切都还挺顺利的，要是你们在外面不给我添乱，我想会更顺利些。” 程轩笑道：“我也不想啊，像山东的事，不是我不惹事就不会发生的，好在发现得早，没有造成更大的祸患，还有沧州的事，早就烂到根上了，迟早要解决的。” 朱高炽眼睛一瞪，说道：“你们都有道理，就我没道理是吧！ 国家眼看要和铁木耳帝国打起来了，我不是也在想着要保持稳定嘛。山东的事就不提了，但沧州那事，你办得有点急了。” “你爷爷一口气处理了那么多山东的官员，朝廷压力已经够大了，你现在又把沧州的官员差不多都抓了，朝廷的压力就更大了。你们再这么搞几次，我估计朝廷就扛不住了。” 程轩不服地说：“难不成我们就该眼睁睁看着那些贪官污吏欺负老百姓？ 我们看到了难道还能不管不问吗？ 这种占着位置不干活的官员，大明朝留着干什么？更何况，是他们先招惹我的。” 朱高炽摇摇头说：“在大局面前，有时候小问题就得暂时忍一忍，等时机合适再算账也不迟。 好了，不说这些了……有件事跟你讲。” 程轩一愣：“什么事？” 朱高炽还没开口，张氏就说了起来：“你爹想给你安排一门偏房……” 程轩一时愣住，看了看老爹，又望向孙若薇。 孙若薇微微点头，示意自己知道了这回事。 张氏毫不保留地把整件事情告诉了程轩。 听完来龙去脉，程轩没有半点犹豫，直接拒绝：“不干！” 朱高炽瞪大了眼，没想到程轩想都没想就拒绝了，怒道：“臭小子，这是天大的好事，你居然拒绝！ 要知道，她是现今整个西域的继承人，谁能娶她就意味着将来能掌握西域的统治权，这么好的机会别人想求都求不来，你倒好，拒绝了。” 程轩哼了一声：“这种女人谁爱娶谁娶，反正……我不要。老爹要是想要，您自己娶好了，何必拖我下水。” 这话一出，朱高炽气得跳脚大骂：“兔崽子长本事了是吧，敢跟你爹顶嘴了！我让你娶这天蚕公主还不是为你好，你还不领情！” 程轩摆手道：“这种好处你还是留给别人吧，儿子可承受不起。” “你……” 朱高炽气得说不出话。 张氏在一旁看不过去了，赶紧上来低声说：“儿子，那公主你都没见过，急着拒绝什么？ 她长得可是国色天香，娶了她还有这么大好处，干嘛不愿意，还跟你爹顶嘴？” 程轩苦笑：“娘，我又不是那种看见漂亮女人就迈不开步的人，我媳妇儿还在旁边呢，你们这样往我身边塞女人合适吗？” 孙若薇脸色微红，眼神闪过一丝黯淡，轻轻摇头说：“夫君，我没事的，只要你喜欢，我没意见。” 孙若薇清楚，作为王爷，程轩日后肯定不止她一位王妃，就算程轩愿意，皇上和太子也不会答应。 程轩笑着拉过孙若薇的手，含笑不语，对张氏和朱高炽说：“娘，漂亮女人都喜欢，只是……” “只是什么？” “只是一个背负着国仇家恨的女人，她心里已经有了明确的目的，她愿意来大明，不过是图报仇！” “这样的女人，从她的国家覆灭家庭破碎的那一刻起，严格来说，她就已经不是一个真正的女人，而是一件工具，一件只为复仇而存在的工具！” “爹，娘，你们觉得，把这样一件工具放在身边，你们不觉得危险吗？” 朱高炽闻言一愣，他只想着天蚕公主的身份地位能带来的好处，却忘了背负国仇家恨的女人会有怎样的本质变化。 同时想起天蚕公主见面时说的话，心中猛地涌起一股寒意。 为了报仇，这天蚕公主不仅牺牲自己，还搭上了整个西域。 这样的女人，真的一点都不可怕吗？ 张氏一听就明白了，作为太子妃，掌管后宫二十多年，怎能不知女人狠起来有多可怕。 “臭小子，滑头得很。” 张氏说完，还狠狠瞪了朱高炽一眼：“哪像你这死鬼爹，见到女人就挪不动腿。” 朱高炽顿时一脸尴尬。 孙若薇觉得自己比较了解天蚕公主，心地善良的她轻声说：“夫君，虽然我和天蚕公主接触不多，但我感觉她真的很善良纯真，并不坏。” 程轩看着孙若薇，认真地说：“这样的人才更可怕，因为她心思单纯，目的明确，甚至做错了事，她都不会认为自己错了。” 孙若薇一愣，陷入了深思。 程轩轻轻环住孙若薇的腰，忽然在她脸上亲了一口，笑道：“对我来说，有你就足够了。” 第125章 当爹了? 孙若薇心里甜甜的，依偎进程轩怀里，脸颊微红，轻声说：“夫君，我觉得天蚕公主真不是坏人，如果她成为你的偏房，我真没意见。” 程轩笑着刮了刮孙若薇的小鼻子，说：“你没意见，我可有意见，我程轩的女人，如果不是全心全意爱我，我宁愿不要。” 孙若薇满脸羞涩，不再说话。 张氏看着两人甜蜜的样子，突然说：“臭小子，别腻歪了，你媳妇现在暂时住在太子府，一年内你别想碰她。” 程轩愣了：“娘，你这是什么意思？” 张氏白了程轩一眼，笑道：“当然是为了你好，臭小子，都当爹了还不自知。” “啊，当爹了？” 程轩脑子一片空白，半天没回过神来。 张氏不耐烦地说：“你媳妇怀孕了，你不是当爹了吗？” “怀孕了？” 程轩细细咀嚼这三个字，眼中光芒越来越亮，随后猛地看向孙若薇，恍然大悟般喊道：“媳妇，怀孕了？” 孙若薇羞红着脸低下头，轻轻点头应了一声。 “哈哈！” 程轩一把抱起孙若薇，在原地转了一圈。 吓得孙若薇尖叫一声，不由自主搂紧了程轩的脖子。 “慢点，你这浑小子，慢点！你不知道你媳妇怀孕了吗！” 张氏也被程轩这一突发举动吓了一跳，连忙喊道。 程轩反应过来，连忙放下孙若薇，兴奋地说：“我当爹了，娘！我当爹了！” 张氏不耐烦地说：“知道你当爸爸了，别太激动，看你刚刚把你媳妇儿吓得。” 程轩哈哈大笑：“爸，我也当爸爸了！” 朱高炽笑着点头。 “知道了，知道了！”他心里却嘀咕：“我这不也升级当爷爷了吗？” 可程轩的兴奋劲儿还没过，眼神忽然暗淡下来，轻轻叹了口气，满是歉意地小声说：“对不起……” 孙若薇愣住了。 “相公怎么了？为什么突然说对不起？” 程轩苦笑：“你怀孕了，我却不能陪在你身边，甚至可能看不到我们的孩子出生，所以我道歉。” 这话一出，不仅孙若薇惊讶，就连……张氏也吃了一惊。 倒是……朱高炽若有所思，似乎明白了什么。 张氏立刻紧张地问：“儿子，你这话什么意思？你又要上哪儿去？” 孙若薇也一脸紧张地看着程轩。 “我要去西北前线了，老爷子只给了我两天假，两天后，我就得走！” “什么！” 张氏惊叫起来。 孙若薇整个人都愣住了。 张氏喊道：“老爷子这是什么意思？上次支援北疆已经让人提心吊胆，现在好端端的又要让你去西北，这是几个意思？ 你只是一个藩王，又不是他手下的将军。” 张氏也知道，西北即将有一场大战。 这时候去西北能有什么好事？孙若薇拉着程轩的衣袖，眼里全是不愿意。 程轩还没开口，朱高炽就斥责道：“真是妇人之见，就知道儿女情长。 瞻墉是我大明的王爷，大明的王爷是干什么的？难道就是来享受的吗？ 告诉你，大明的王爷可不好当！ “国家危难之时，身为王爷如果不能身先士卒，保卫国家，就不配成为大明的王爷。 要是国家都没了，还谈什么藩王不藩王？” 面对朱高炽的训斥，张氏不甘示弱，瞪着眼睛看向朱高炽：“你凶我！你竟然凶我！我什么时候说不让儿子去了？你看不出我只是担心儿子吗？ 难道儿子去打仗，我这做娘的连抱怨几句都不行？ 我辛辛苦苦十月怀胎生的儿子，在你眼里就一点分量都没有吗？” 朱高炽一时语塞，觉得不妙，他感到张氏快炸了。 这时，程轩扶着张氏的肩膀说：“妈，爸说的没错，我是大明的王爷，国家有难，我必须冲在前面，这是理所当然的。您就少和爸吵了。” 张氏见儿子出面，怒气减了不少，她哼了一声，看着朱高炽说：“我又没拦着你不让你去，只是担心一下，你爸竟然凶我！ 哼，要不是看在儿子面上，我非要……跟你理论一番不可……” 朱高炽有些头痛地说：“好了，是我的错，行了吧。” “什么行了吧，本来就是你不对！” “好好好，你说什么都行。” 朱高炽不想在这个问题上纠缠。 他看着程轩问：“老爷子怎么突然让你去西北坐镇？西北到底出了什么事？” 面对朱高炽这个大明的太子，又是他老爸，程轩自然没有任何隐瞒。 但朱高炽听完后，也坐不住了，直接站起身。 “这么大的隐患，你们怎么不早点说？ 现在二十五万大军聚集在嘉峪关，哈密卫又立场不定，整个西北形势如此危急，你还有心思在这里休假？ 快走，我马上让兵部发文书，调十万龙骑兵给你，速去西北。 这种事片刻都耽误不得，不然万一出事，就是天大的变故。” 张氏不高兴了：“哪有你这样的爹？老爷子都给儿子两天时间，你这就往外赶，儿子出征，差这一天两天吗？” 这次朱高炽没顺着张氏，怒道：“你懂什么？这种事情拖一天，大明就要承担巨大风险。你以为我想不让儿子多陪我几天？” “可老爷子也……” “别跟我提老爷子，这家里现在我做主，大明朝廷我还监国着，皇上没撤销我的监国身份前，我说的话，就是……圣旨！” 朱高炽突然的霸气让张氏有些手足无措。 呆呆地看了朱高炽半天，最后还是作罢，不再言语。 朱高炽看向程轩：“臭小子，你也别怪你爹心狠，不给你和媳妇儿相聚的机会。 你要知道，大明没事，你有大把时间和你媳妇儿恩爱甜蜜。如果大明真出事了，想想后果会怎样。” 程轩脸色凝重，微微点头：“儿子明白，我这就去准备，随时出发去西北。” 朱高炽满意地点点头。 “去吧，放心，你媳妇儿在太子府很好，有你娘照顾，你担心什么。” 程轩看了看孙若薇，又看看她的肚子，心中万般不舍，最终化为一句话：“在家好好待着，等我回来！” 第126章 这孩子真是辛苦了 孙若薇同样心有千般不舍，深情地看着程轩：“相公，放心，我会照顾好自己，你，早去早回！” “嗯！” 朱瞻轻轻应了一声，看向张氏：“妈，我走了！” 张氏眼里含着泪，强忍痛苦说：“儿子，去吧，家里有我，一切放心！” 程轩点点头，不再犹豫，果断转身大步离开。 望着程轩的背影，孙若薇几次想叫住他，最后还是没开口。 张氏默默地握住孙若薇的手，轻轻拍了两下，什么也没说。 朱高炽静静地望着远去的程轩，心里微微叹了口气。 “这孩子真是辛苦了！” …… 当天下午，京城外，十万铁骑整装待发，向着西北方向远去。 刚回乾清宫的朱棣得知龙骑兵已出发的消息后，微微点头，没说什么。 只是下达了一道旨意。 京城各军，半月内必须完成装备更换训练，并催促朝廷加速筹集粮饷。 朝廷上下瞬间变得热闹非凡。 这时，任何人都明白，朱棣又要亲自出征了。 与此同时，在京城的一户人家门前。 一辆破旧的马车缓缓停下。 车帘一掀，一名清新脱俗的女子走了出来，随后，在女子的搀扶下，一位老人缓缓步出马车。 如果程轩在此，一定能认出，这老人和女子，正是他在沧州医馆遇到的祖孙俩。 老人下车后，抬头望着眼前的府邸，微微一笑：“鸢儿，去敲门吧。” 鸢儿点点头，走上前，敲响了府邸的大门。 不久，府门缓缓开启，走出一位满头白发、眼神混沌的老人。他疑惑地望着鸢儿，问道：“姑娘，你找谁？” “我找蹇瑢大人。” 老人眉头微蹙，轻声问：“姑娘有拜帖吗？” 鸢儿摇头，回头看向自己的爷爷。 守门的老者顺着鸢儿的目光望去，顿时……愣住了，眼中满是震惊：“是你？你不是……” 老人呵呵笑道：“孙管家，几十年不见，你的眼力还是这么好啊。” 守门老者连忙走到老人面前，上下打量一番，难以置信地说：“老大人，真是您啊。 您不是已经……” 老人笑道：“那不过是避世时的小把戏罢了。” 老者连忙惶恐地说道：“小人孙乾参见大人。” 老人笑道：“不必多礼，我早已不是什么大人了，在世人眼中，我只是一个死人而已。” 孙乾笑道：“在小人心里，您永远是我心中的大人。” “行了，年轻时就会讨好，老了还是这毛病！” 老人呵呵笑起来。 “也就只有在您面前，小人才敢这么说。大人是来找蹇瑢大人吗？他现在正在府里，要是见到老大人，一定非常激动。” 老人微微一笑：“带路吧！正好要在那儿小住一阵子。” “是！” 说到蹇瑢，可以说他是洪武、永乐两朝的重要大臣。 在洪武年间，蹇瑢深受皇帝信任，被赋予重任。 到了建文时期，因无所建树，蹇瑢被排挤到了政治边缘。 直到朱棣靖难成功后，蹇瑢才逐步受到重用，如今在朝中的地位甚至超过了‘三杨’，深得朱棣的信任。 就连太子朱高炽见到蹇瑢，都会毕恭毕敬地叫一声老师。 由此可见，蹇瑢在永乐朝的地位有多高，几乎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然而此刻，这位权高位重的大臣，正跪在老人面前，哭得像个孩子。 “老师，我还以为您真的去世了，老师，我想您啊！” 蹇瑢老泪纵横，紧紧抱住老人的腿，生怕一放手，一切就会像梦境般消失。 老人轻轻拍了拍蹇瑢的肩膀，无奈地说：“都已经位居人臣之巅，怎么还像个孩子一样。” “在老师面前，学生永远是孩子。” 老人微微摇头，扶起蹇瑢说：“好了，我现在不就站在你面前吗，起来吧，有些事情要跟你说说。” 蹇瑢这才用衣袖抹了抹眼角的泪水，站起身来恭敬地对老人说：“老师，有何吩咐尽管说，学生定当全力以赴。” 老人微微点头，混浊的眼中闪过一丝深沉。 “无需全力以赴，尽你最大的能力去做就好。 近日为师发现大明将会有龙蛇之变。 此变对大明影响巨大，为师本已是死去之人，本不应再干预大明国事。” “但此变对大明影响甚巨，为师不得不来京做一些准备。” 蹇瑢露出惊愕之色。 龙蛇之变，岂不是又一场靖难之役？ “老师，这……” “多余的问题就别问了，为师自会有安排。” “是！” 嘉峪关！ 始建于洪武五年，由内城、外城、罗城、瓮城、城壕和南北两翼长城构成。 全长约一百二十里。 长城上烽火台、岗哨、城堡密布，由内城、外城、城壕三层防线构成重叠防守之势。 形成了五里一烽火、十里一哨所、三十里一城堡、百里一城的防御体系。 这里是大明西北最为关键的关卡。 嘉峪关自建成之日起，就被誉为天下第一关。 “呜呜呜呜！” 清晨，阵阵号角响起。 “咚、咚、咚、咚！” 沉重的战鼓声在嘉峪关外回荡。 嘉峪关外，茫茫戈壁上，整整二十万铁木耳帝国的骑兵，浩浩荡荡地出现在嘉峪关之外。 而在这二十万大军的前方，还有近五万名全副武装的步兵。 这五万步兵排列成方形阵列，方阵之后是高大的攻城器械，包括攻城车、云梯、裹着牛皮的攻城锥、高耸的移动箭塔、投石机、抛石机以及近百门红衣大炮。 这五万铁木耳的精锐步兵是铁木耳帝国最顶尖的攻城部队之一。 在过去几十年里，他们战绩显赫，令人闻风丧胆。 沙哈鲁是铁木耳的第四个儿子，也是铁木耳帝国唯一的继承人。 他上面的三个哥哥，要么战死沙场，要么……精神失常。 作为铁木耳帝国当前的继承人，沙哈鲁并不受铁木耳喜爱，因为铁木耳觉得沙哈鲁有时过于仁慈，不是一个铁血君主。 如果不是铁木耳的前三子或死或……精神失常，沙哈鲁根本没有可能成为继承人。 第127章 上来就开炮 而且，即便沙哈鲁已成为铁木耳帝国的第一顺位继承人，他下面还有无数弟弟等着他犯错。 铁木耳有多少嫡系子嗣？除……沙哈鲁之外，只剩寥寥。 铁木耳的非嫡系儿子还有三十多位。 这些非嫡系儿子中，除了……年幼的以外，至少有二十二位已经成年，并且掌握了帝国的一些实权。 他们几乎每个人对铁木耳王座都垂涎三尺。 这让沙哈鲁在当前的位置上，坐立不安。 而这次向东征战，成了沙哈鲁巩固自己地位的良机，为了坐稳头号继承人的宝座，沙哈鲁变得异常残酷，甚至有时连他自己都厌恶自己变成了这个样子。 此次，他领命攻打嘉峪关，麾下有一万精锐骑兵和五万攻城专家。 这一仗，他必须展现出真木耳的威严，让大明的人看看，他们的铁木耳帝国是多么强大、不可战胜。 一方面，借此展示帝国无可匹敌的力量；另一方面，稳固自己在铁木耳帝国的地位。 想到这里，沙哈鲁不再迟疑，对前方士兵下令：“开炮！给我轰开嘉峪关！” 随即，炮声轰隆，巨大的爆炸声震天动地。 嘉峪关的城墙上，炮弹爆炸，碎石横飞，黄沙满天。 城墙上，辛同一听闻铁木耳帝国大军兵临城下，便立即赶到城头。 但令他意想不到的是，他还没来得及评估敌军规模，铁木耳帝国的炮击就开始了。 阵阵轰鸣让整个嘉峪关都颤了三颤。 辛同立于嘉峪关城楼，心里直想骂娘。 这些……番邦人果真不按常理出牌，上来就……开炮。 完全打了他一个措手不及。 可辛同并不慌张，高声喊道：“能躲在墙垛下的赶紧躲，其余人，全部趴下，找掩护！” 在辛同的吼声中，嘉峪关上的众多士兵迅速寻找隐蔽处。 还好嘉峪关宽敞，铁木耳大军的一百多门大炮都集中在城门附近，对明军并未造成太大伤亡。 待炮击结束后，辛同才缓过神，大声喝道：“红衣大炮，反击！所有火枪手、弓弩手，准备，其他人马上准备火油、木棍、石块！” 随着辛同的命令，嘉峪关城头轰鸣四起。 与此同时，整个嘉峪关因城外的炮声沸腾起来。 城内近二十万大军紧急集结，进入备战状态。 “轰！轰！轰！” 又一阵轰鸣，这次是嘉峪关城墙上的红衣大炮开始了反击。 相比之下，嘉峪关上仅有的二十五门红衣大炮，远不及铁木耳帝国上百门大炮的威力。 即便如此，这二十五门火炮齐射，也让铁木耳帝国的五万攻城大军损失不小。 十几枚炮弹落入五万大军整齐的队列，使这万人方阵动荡不安。 至少上百人在炮击中伤亡，导致方阵中数个队伍陷入混乱。 但这五万大军毕竟是精锐，很快平息了混乱，重新整好队形。 沙哈鲁望向远处的嘉峪关，嘴角露出残忍的笑容：“投石机，上阵，给我狠狠地砸！ 攻城军，后退三百步，退出敌人炮火范围。” “红衣大炮，继续开火！” “投石车，装填巨石，放！” 一系列命令下达，攻城军迅速执行。 五万大军步伐一致，缓缓后撤。 连续退了三百步，完全退出了红衣大炮的射程。 而原本在五万大军背后的攻城器械，尽数暴露在大明军眼前。 “他娘的，这是演的哪一出？” 辛同对城外铁木耳大军的操作感到莫名其妙。 他们竟将攻城器械如此光明正大地暴露出来。就在这时，城外近百门红衣大炮轰响。 “都藏好，别露头！谁也别露头！” 随后，又是一阵震耳欲聋的轰鸣在众人耳边炸开。 尘埃落定后，“呸呸呸！” 辛同吐掉口中的尘土。 “他娘的，炮多就了不起吗！真当我们大明的骑兵是凉州卫的泥巴糊的！马上调动凉州卫！” 辛同一边骂骂咧咧，一边起身，准备调动大明西北闻名的铁骑——凉州卫，直接端了对方那一百门大炮！就在这时，辛同身边的亲兵大喊：“将军，小心！” 辛同一愣，抬头望去，只见无数冒着火星的黑球从天而降，朝嘉峪关砸来。 辛同猛然想起皇帝在密折中的提醒。 “炮弹！妈的，趴下，都趴下！全趴下！” 辛同狂吼，随后被几个亲兵扑倒在地： “轰轰轰！！！” 震耳欲聋的爆炸声响彻城关，无数炮弹在城关上炸裂。 城关上惨叫声连连。 等到轰鸣声停止，辛同摇摇头，挪开身边血肉模糊的亲兵，望向城头。 城关上哭喊一片，无数守军被炸得面目全非，肢体碎片散落各处，许多士兵还在痛苦挣扎。 整个城关，一片凄惨。 “真是要命，这炮弹太可怕了。” 辛同心有余悸，心中咒骂不止。 可他话未出口，又是一阵惊呼传来。 辛同再次仰望天空，只见无数巨石再次飞向城关。 “他娘的，没完没了是吧！” 辛同嘴上骂着，身体却已迅速趴下，紧贴墙边，同时大喊：“喘气的都贴着墙，别抬头！” 话音刚落，“咚咚咚！！！” 硕大的石块如倾盆大雨般落在城关上。 惨叫声再次响起，不少未能及时躲避的守军直接被砸中，瞬间血肉横飞。 铁木耳帝国的三连击让嘉峪关的守军几乎无力招架。 待落石过后，辛同耳畔再次响起轰轰轰的声音。 铁木耳帝国的一百门红衣大炮开始发射。 这阵势让辛同急得直跳脚。 如果他了解这铁木耳的进攻方式，他绝不会选择关上城门。 要是他此刻在城里，此刻便能指挥凉州卫，给敌人的攻城器械致命一击。 就在这个节骨眼上，嘉峪关的城门猛地开了。 一队穿着鲜明盔甲的骑兵，直接冲出了关门。 一位青年将军手执战刀，大声喊道：“冲啊，毁掉他们的大炮和攻城器！” 青年将军身后，近八千铁骑齐声高呼：“杀！杀！杀！” 他们疯狂地向铁木耳帝国的红衣大炮冲去。 沙哈鲁见到这队骑兵出城，丝毫不慌，冷酷地挥了挥手。 第128章 谁把凉州卫带出去了? 在他身后二十万骑兵中，近万人的骑兵队伍应声而出。 这万人骑兵全身覆盖着厚重的铠甲，背上背着长弓，腰间挂着弯刀，直冲嘉峪关外的八千骑兵。 “少将军，有骑兵来阻挡我们了！” 八千骑兵中，青年将军身边的一个副将发现了迎面而来的万人骑兵，连忙大叫。 “别管他们，全速前进，摧毁敌人的红衣大炮是关键！” “是！” 接着，这八千人完全不顾那些试图阻挡的近万骑兵，凶猛地朝那近百门红衣大炮阵地扑去。 就在这时，那近万铁木耳骑兵接近明军的八千骑兵时，猛然抽出背后的弓箭，拉满弓弦，对着这八千骑兵的背后就是一阵狂射。 “哎呀！” “哎呀！” 八千骑兵中不断有人中箭落马。 青年将军迅速察觉到这一幕，冷哼一声，不顾身后的伤亡，眼睛紧盯着那红衣大炮阵地。 心中暗自估算着距离。 眼看这批大明骑兵离红衣大炮阵地越来越近，沙哈鲁再次挥手。 只见红衣大炮阵地不远处的五万攻城军队中，近万步兵走出。 这近万步兵人手一支长长的火枪，迅速排成阵型，对准了向红衣大炮阵地冲锋的大明骑兵。 青年将军见此情形，嘴角露出冷笑，突然喝道：“上膛，点火，全力开火！” 随后，青年将军身后，不足七千人的大明骑兵们迅速从怀里掏出上好弹药的短弩，紧接着一同拿出火折子，点燃了短弩上的箭矢。 短弩点燃的瞬间，数千支带火的箭矢向着铁木耳的红衣大炮阵地飞去。 这突如其来的景象让远处的沙哈鲁面色一变。 紧接着！“轰！轰！轰！” 铁木耳的红衣大炮阵地发出惊天动地的巨响。 整个阵地连续爆炸，火光四溅。 接着，震耳欲聋的爆炸声响成一片，整个红衣大炮阵地变成了一片火海，甚至波及到不远处的攻城器械阵地。 随之，攻城器械阵地也发出惊人的巨响，铁木耳帝国的数十台投石车瞬间灰飞烟灭。 “哈哈哈！” 青年将军见一击成功，放声大笑。 “这些……蛮夷蠢货，还真以为我们会直接冲过去？真是太小看我大明骑兵了。” “兄弟们，是时候为我们死去的兄弟报仇了！跟我杀回去！” “杀！杀！杀！” 在青年将军的带领下，大明骑兵们调转马头，向身后追来的近万铁木耳骑兵冲去。 尽管双方人数悬殊，但数千大明铁骑无所畏惧，疯狂地冲进了迎面而来的铁木耳骑兵队伍。 “挡住他们！” 短兵相接的一刹那，冲在最前面的青年将军怒吼一声，英勇无畏地冲入敌群！ 嘉峪关的城墙上。 原本被火炮、弩箭、投石攻击得晕头转向的辛同，忽然发现城外的轰击突然停止了。 “他娘的，这就哑火了？” 辛同踉踉跄跄地从墙垛下站起，抖了抖身子，拍掉身上的尘土，望向关城外的情况。 这一看，不由愣住了。 城外铁木耳帝国的红衣大炮阵地和攻城器械阵地一片火光，已被摧毁。 而城外还有数千骑兵正与对方近万人的骑兵激战。 辛同一拍墙垛，喊道：“他娘的，是谁，谁把凉州卫带出去了？” 城外骑兵虽然干得漂亮，这一点辛同不得不承认，但在没有他的命令下擅自出城作战，胆子可真大！不论... 对错，辛同都要追究擅自出兵者的责任。 这时，辛同身边的几个幸存亲卫观察后说道：“将军，似乎是少将军。” 辛同顿时愣住，在这嘉峪关内，能被称为少将军的，除了他的长子范永建还能有谁？ 辛同拍了拍脑袋，自己竟忘了，儿子不正是被他安排在凉州卫当统领吗？“他娘的，这小子是要翻天啊！” 辛同口上责骂，眼里却透着得意。 心里更是大笑道：“不错，是我老陈家的好儿郎。” 他的儿子就得有骨气，有血性。 不过，扫视了关城上的情况后，辛同心中微沉。 整个城关上一片狼藉，鲜血染红了整个城关，无数尸体横七竖八地倒在地上。 无数伤兵倚靠在各个角落中呻吟哀嚎。 辛同眉头紧锁，刚刚那场猛烈轰炸，让城上的守军付出了不小的代价。 虽然这点损失对于拥有二十五万大军的嘉峪关来说真的不算什么。 但也让辛同意识到，这铁木耳帝国比他们在北疆曾遇到的敌人强大许多。 仅凭这攻城手段，在以往对抗北疆的战役中，是不可能存在的。 这铁木耳帝国确实有点不一般。 辛同抛开心中杂念，开始指挥：“所有伤员，能自行前往伤兵营的自己去，不能动的先躺下。 “命令西宁卫上城换防。 宿州卫全体官兵严阵以待，预备迎接凉州卫的到来。 一道道井然有序的指令被逐一下达。 嘉峪关再度掀起了繁忙的浪潮。 而战场之下，由范永建率领的八千凉州卫正与铁木耳帝国的军队展开了一场殊死搏斗。 凉州卫，明朝西北地区最顶尖的骑兵部队，共计两万骑兵，装备精良，凶猛异常，在西北边疆军中赫赫有名，全明朝里，除了赫赫有名的三千营和龙骑军，凉州卫绝对能排得上骑兵中的顶尖行列。 尽管如此，这场浴血奋战仍旧异常惨烈。 在捣毁了铁木耳帝国的红衣大炮阵地和攻城器械之后，原本的八千凉州卫仅剩下五千多人。 这五千余人的凉州卫，要对抗人数接近其两倍的铁木耳帝国精锐骑兵，在数量上已处于劣势。 况且，铁木耳帝国派出的这股铁骑，也是以能征善战着称，战斗力极为强悍，无论是骑术还是箭术，都略胜凉州卫一筹。 好在目前是短兵相接的肉搏战，在这种贴身搏斗的阶段，双方只能依靠骑术和视死如归的勇气进行较量。 而凉州卫手中的短弩在此时发挥了关键作用。 这些短弩是由朝廷专门为凉州卫设计的，轻便易携，近战时穿透力极强，远非一般弓弩所能比拟。 加之凉州卫本身以勇猛无畏闻名。 第129章 短暂的试探 瞬间，与这近万铁木耳帝国精骑陷入了胶着状态。 “杀啊！杀啊！杀啊！！！” 范永建勇猛地斩下一个铁木耳帝国精骑的首级，高声狂呼。 他的吼叫声激起了身后所有凉州卫的血性，他们同样爆发出震撼人心的呐喊：“杀！杀！杀！” 一炷香的时间后，双方骑兵交锋完毕。 此刻，范永建背后的凉州卫只剩下了不到两千人，在刚刚那一柱香的激战中，近三千凉州卫英勇捐躯。 而铁木耳帝国的近万精锐骑兵此时同样损失惨重，仅剩四千人左右。 也就是说，刚才那短暂的交锋，直接导致他们损失了近六千人，是大明损失的两倍。 双方交锋后，再次掉转马头，准备再战。 此时，范永建身上多处受伤，肩头和背部都插着箭矢。 而他身后的凉州卫境况也相差无几。 范永建咧嘴一笑，丝毫不在意身上的伤势，大声喊道：“就这点能耐，也敢侵犯我大明？” 接着，他昂首高呼：“大明！威武！犯我大明者，虽远必诛！” 他身后不足两千人的凉州卫同声高呼：“大明！威武！” “大明！威武！” 喊声响彻云霄，气势磅礴，给人一种无畏向前、不可战胜的震撼感。 沙哈鲁面色铁青，看着眼前不过两千人却依然傲骨铮铮的凉州卫，愤怒地吼道：“给我灭了他们！” 言罢，沙哈鲁背后，数万铁骑如潮水般涌出，向范永建一行人冲击而来。 范永建先是一愣，随即嗤笑：“就知道仗着人多欺负人少。” 紧接着大喊：“撤！” 面对铺天盖地而来的数万骑兵，范永建二话不说，掉头撤离。 他可不是傻子，两百人面对前方四千精骑尚有一战之力。 但面对汹涌而来的数万铁骑，除非他脑袋进水，才会拿两千去硬撼数万。 因此，范永建毫不犹豫地选择了撤退。 两千凉州卫，疯狂地向着嘉峪关方向撤退。 途中还不时回头反击，用弩箭阻挡紧随其后的四千铁木耳精骑。 这一追一逃之间，很快便来到了嘉峪关城下。 城墙上的辛同见到儿子遭人追杀，怒火中烧，大吼：“火枪手准备！弓弩手准备！” 当范永建率领的两千人飞速接近嘉峪关时，身后数万铁木耳的骑兵已如影随形般逼近。 同时，这群精锐骑兵个个挽弓搭箭，预备给范永建的队伍送上一场暴雨般的箭矢洗礼。 关键时刻，嘉峪关城墙之上，辛同一声怒吼：“放箭！射死这些……混账东西！” “嘭嘭嘭嘭！” 嘉峪关城墙上，无数火枪手点燃手中的火枪，火舌一排排闪烁起来。 随之而来，成千上万的箭矢从城头呼啸而出。 一时间，追击而来的铁木耳帝国数万铁骑遭受了一场铺天盖地的打击。 最前面的四千精锐骑兵更是遭遇了毁灭性的冲击。 尽管如此，铁木耳的数万精骑依旧射出了遮天蔽日的箭雨。 辛同眼睛几乎要瞪出血，冲着已经快到城门口的范永建和两千凉州卫大喊：“弃马！赶快下马！” 但城下的凉州卫和范永建离嘉峪关还有段不短的距离，他的喊声根本无法传到范永建那里。 幸亏这时，范永建身边的副将下意识回头一瞥，惊恐地说：“不好，少将军，危险！” 说罢，不顾个人安危，猛地扑向范永建，将范永建从马上扑倒，顺势一滚，用自己的身体护住了范永建。 紧接着，密密麻麻的箭雨如倾盆大雨般落下。 两千凉州卫瞬间人仰马翻，许多人措手不及，被箭雨穿透了心窝。 更多凉州卫疯狂挥舞兵器，击落遮天蔽日的箭雨。 可惜箭雨太密太多，凉州卫们基本没能抵挡多久，就成了刺猬。 只有少数机敏的，第一时间翻身下马，躲在马腹下，让马匹成为盾牌，才侥幸逃过一劫。 一轮箭雨过后，两千凉州卫损失殆尽，活着的不足三百人。 而范永建则被副将按在地上，生死未卜。 “他娘的！继续射击，射死那些混账！” 辛同是真的怒了，膝下就四个儿子，而这一个是他最看重的长子，因为这儿子性格最像他。 如今这波箭雨，儿子生死不明，他怎能平静对待。 “红衣大炮呢！他们在干嘛！给我炸！把这些混账炸烂！” “将军，我们的红衣大炮只剩下十门完好无损，其余的都损坏了。” 辛同身旁的亲卫小心翼翼地说。 刚才连续的攻击把城头的红衣大炮大多摧毁了。 仅剩十门红衣大炮还能使用。 辛同怒吼：“别说十门，哪怕……只剩一门，也要给我炸！宿州卫，出城接应，把城下的活人全给我救回来！” “是！” “轰！轰！轰！轰！” 城墙上，十门红衣大炮轰鸣响起。 箭矢不断，火枪不停。 这使得追击凉州卫的数万铁木耳精骑再难以前进半步。 付出了不小的代价后，数万精骑在火炮和火枪箭矢的威胁下，被迫撤退。 沙哈鲁目睹嘉峪关的强大防御后，皱眉，下令退兵。 与此同时，嘉峪关大门重新开启，无数身穿重甲的宿州卫，扛着硕大的盾牌迅速外出。 他们救回了距离嘉峪关不远处的凉州卫残部。 一场短暂的试探，就此落幕。 这一仗，铁木耳帝国与大明边军的短兵相接，以大明的胜利结束。 双方都损失惨重。 铁木耳帝国这边，损失近万精骑，最惨重的是……近百门红衣大炮和数十台投石机的损坏。 而大明这边，八千凉州卫近乎全军覆没，十多门红衣大炮损坏，前期驻守嘉峪关的安定卫损失严重，几乎被重创。 总体来看，这一战大明取得了巨大优势，以八千凉州卫的代价，毁掉了铁木耳的所有远程威胁。 尽管凉州卫损失巨大，但嘉峪关暂时避免了被铁木耳远程武器威胁。 在这场短暂的交锋中，沙哈鲁意识到，攻打大明的嘉峪关并不容易。 远非轻易可下的，如今远程武器受损，他只能暂时后撤十里扎营。 同时紧急调动后方的新远程武器，整备之后，再寻计夺取嘉峪关。 第130章 什么叫私自出战? 而且时间紧迫，必须在父亲铁木耳到达前攻下嘉峪关。 否则，他将再次遭到铁木耳的惩罚。 与沙鲁不同，此时的辛同在城门口焦急地等待，现在顾不上其他，铁木耳帝国退兵后，他最担忧的是自己的儿子。 在没见到儿子生死前，他没有心思考虑别的。 终于，大门缓缓开启，宿州卫从城外归来。 一名名受伤的凉州卫或被抬或被搀扶，缓缓走进城门。 辛同的目光在人群中搜寻，直至看见范永建被抬进城门，连忙上前，来到范永建身边。 此刻范永建脸色苍白，但意识还算清醒，身上插了七八支箭矢。 但都不致命。 辛同心中一松，神色却难看，呵斥道：“小子，你作吧，迟早把自己的小命给作没了，谁给你下命令让你私自出战的？等着瞧，这次看我不揍你屁股开花！” 范永建不满地说：“爹，我可是凉州卫统领，给点面子行不行？我刚刚立了大功，况且什么叫私自出战？ 人都打上门来了，还不准还手？当年我跟着越王打北疆，越王殿下可是让我们自由发挥的。” 辛同大骂：“小兔崽子，敢跟你老子比资历了？你爹我可是从靖难之役就跟随着皇上报效国家，那时越王还在吃奶呢！” 范永建不屑地说：“越王殿下说了，长江后浪推前浪，前浪死在沙滩上，我是后浪，你是前浪，未来注定是我们的时代，你们啊，还是在家安心养老吧！” 辛同险些被这句话噎死。 心里更是一顿臭骂。 曾经的范永建是个多么老实的孩子啊。 性格虽有些张扬，但从不惹是生非。 自从在北疆跟随了越王朱瞻墉一段时间后，这孩子就彻底变了。 不光调皮捣蛋，还老爱惹是生非。 这越王本就是个惹祸精，现在倒好，还把我家孩子也带偏了，辛同心里能对程轩没意见才怪了。 他实在憋不住，一巴掌拍在了范永建的脑门上，喊道：“好的你不学，偏学这些乱七八糟的，我怎么就成了过时的人了？我打的仗比你吃过的米还多，有点成绩就翘尾巴，信不信老爸我现在就揍得你屁股开花。” 范永建吃疼，嚷着：“爸，没看我受伤了吗？轻点儿，会出人命的。” 辛同气不打一处来，骂道：“死了也是活该，你小子就是来气我的，等仗打完了，看我不打死你！” 范永建听了，翻了个白眼：“那我先一步去了。” 辛同气得直跳脚，这小子就不能说两句好听的。正想再给范永建一巴掌，却发现范永建的额头开始冒冷汗。 他心里一紧，连忙摸了摸，烫得吓人。 发烧了！辛同这一惊非同小可。 战场上下来的伤员，最怕的就是发烧，一旦高烧不退，基本就没救了。 辛同心里着急得不行，嘴里骂骂咧咧：“臭小子都这样了，还硬撑，就知道气你爸！来人！快去给我请大夫！快！” 范永建呵呵一笑：“爸，没事的，我还不想死呢，只是……头真的很晕。” 说着说着，声音越来越小，最后彻底晕了过去。 “昭儿！” …… 正当辛同为儿子忧心忡忡时。 程轩已率领十万龙骑兵浩浩荡荡来到西安府。 这一路上，程轩几乎没有遮掩，每到一处都声势浩大，仿佛生怕别人不知道他来了西北似的。 而程轩这么做的目的只有一个，那就是告诉这片土地上的所有势力。 他程轩带着龙骑兵来了，不管他们有没有二心，都得掂量着办。 程轩的这种做法，确实起到了威慑作用。 贺兰山脚下的宁夏卫驻地里。 一位黑衣老者看完手中的密报，对面前的十几个族人举起密报说：“越王朱瞻墉率十万龙骑兵已到西安府，一切准备暂停，所有计划暂时搁置，等真木耳帝国和大明分出胜负再说不迟。” 老人的话让面前十几个首领都震惊了。 光是越王朱瞻墉这个名字就足够吓人了，现在这位越王竟然还带着十万龙骑兵坐镇西北，这让那些蠢蠢欲动的心瞬间忐忑起来。 龙骑兵可是大明天下闻名的精锐，他们中有人亲眼见识过龙骑兵的恐怖。 如今十万龙骑兵镇守西北，加上一个越王朱瞻墉，谁敢这时候惹事？龙骑兵的恐怖，在北疆之战中，多少人亲眼目睹过。 他们光是想想都害怕。 不光是宁夏卫。 整个西北地区，赤斤蒙古卫、沙洲卫、曲先卫、阿瑞卫、罕东卫等众多势力都在经历着同样的情况。 这些卫所，都是归顺大明，被安置在大明西北地区的势力。 实际上，他们对大明并没有太强的归属感。真木耳帝国的使者接触过他们后，很多人已答应在两国大战时反水。 因为在他们看来，真木耳帝国无论是风俗还是信仰都与他们相近，似乎更适合他们。 而且，他们或多或少都怀念元朝时的生活。 要知道，元朝时期他们地位尊贵，汉人在他们眼里是最底层的存在。 但现在，他们却为了汉人守边，成了汉人的刀，不少部落难免不甘心。 他们都想趁着真木耳东征的机会拼一把，重获昔日的地位和荣耀。 毕竟，真木耳怎么说也是成吉思汗的后代。 说到底，无论是信仰还是血统，都是他们乐意接受的。 但……这一切都建立在部落能够生存的基础上。 得知程轩到达西北后，这些部落纷纷收敛了动作。 很多人在北疆见识过龙骑兵的可怕。 虽然他们更倾向于投靠真木耳帝国，但前提是他们的部落能够存活，甚至更加强大。 如果此时在真木耳帝国和大明胜负未分的情况下轻信使者的话反水，估计前脚刚闹事，后脚程轩的十万铁骑就兵临城下了。 龙骑兵的强大战斗力和恐怖的机动性，在北疆早已被无数人见证，没人愿意和这样的军队作对。 更没人愿意出头，去挑战龙骑兵的威严。 因此，当程轩入驻西安府的消息传出后。 第131章 救不活，你们就给我儿子陪葬 整个西北地区原本暗流涌动的势力，突然变得异常平静。 而程轩进入西安府后，留下两万龙骑兵驻守西安府，自己则带着八万龙骑兵赶往嘉峪关。 程轩相信，有了两万龙骑兵坐镇，没有哪个势力敢在龙骑兵眼皮底下闹事！凭龙骑兵的行军速度，只要有任何风吹草动，他们都能第一时间赶到。 程轩现在最担心的还是嘉峪关。 此时嘉峪关内鱼龙混杂，以辛同的威望自然还能压得住，但前提是不能有太大损失。 一旦战损过大，程轩估计，嘉峪关内必生变故。 所以他必须赶紧赶去嘉峪关，只要有龙骑兵坐镇，嘉峪关内的一切不稳定因素都将无影无踪。 嘉峪关内。 辛同府前。 辛同一脸焦急地站在门外。 屋内，几位大夫正小心翼翼地为范永建处理伤口。 此时范永建脸色极差，苍白的脸上甚至泛着淡淡的金黄。 不久，一个大夫满头大汗地走出来。 辛同急忙上前拉住大夫问：“我儿子怎么样了？刚才还好好的，怎么突然就这样了？” 大夫苦笑摇头：“哎！一言难尽，将军，您还是……”。辛同心里咯噔一下，眼睛瞪得圆圆的，追问：“到底出什么事了，你给我说明白！” 大夫叹了口气说：“将军，小将军身上的伤不重，但是中毒了，敌人的箭头上不仅涂了金汁，还掺了种叫乌头的剧毒。” “这种毒非常恶毒，中了毒的人很难救活。” “像小将军这样受了这么多伤，毒性已扩散全身，基本没救了，将军，你还是准备后事吧！” “什么？！” 辛同整个人如同木头人，猛地揪住大夫的衣襟，怒喝：“你瞎说什么呢！昭儿好好的，怎么就要办后事？我警告你，今天要是救不活我儿子，看我不扒了你的皮！” 大夫吓得一激灵，苦笑说：“将军，你就是扒了我的皮，我也没辙啊！不信你问问屋里其他大夫，看他们有没有法子。这乌头毒，太厉害了，中的人都活不了，基本无药可救！” “我不管！我命令你们必须治好我儿子！必须！！！” 大夫苦笑连连，他们束手无策，哪里救得了。 这时，门口的亲兵匆忙跑来：“将军，西安府急报，越王殿下即将抵达嘉峪关，请将军准备迎接。” 辛同哪有心思管这个，吼道：“来就来，接什么接，我儿子都快没了，这时候让我去接谁？” “可是……” “没什么可是，就算是皇上来了，我现在也没工夫去接！” 辛同指着大夫：“你们都给我听好了，今天，你们必须想出办法救我儿子，救不活，你们就给我儿子陪葬，我说到做到！” 大夫心里一颤，感觉辛同这次是动真格了。 “将军，你就算杀了我们也没用，我们的医术有限，真不知道有什么法子能解这乌头毒啊！” “我不管，我只要结果，你们必须给我找出办法。” 辛同蛮横地说。 大夫都快哭出来了，这让他想什么办法啊。 突然，他想起一件事，喊道：“将军，刚才您的侍卫来了！” 辛同一瞪眼，凶巴巴地说：“管他是谁，救不活我儿子，你以为越王来了就能保你们命不成？” 大夫摇头说：“不是这样的将军，如果越王殿下来了，或许能救小将军一命。” 辛同愣住了。 “你什么意思？他能救我儿子？” 大夫点点头：“将军可能不知，越王殿下声名在外，在医学界也是极负盛名。” 辛同喊道：“别扯这些乱七八糟的，你就说，越王能不能救我儿子！” “不确定，但肯定比我们有办法。” 大夫诚惶诚恐地说。 “好，我这就找他，如果你们敢骗我，你们会后悔的。” 辛同留下一句狠话，随即大吼：“来人！” “将军！” 几个亲兵跑进来，恭敬地应答。 “越王现在在哪？” “将军，您不……” “废话少说，告诉我，越王现在到底在哪！” “啊，越王殿下已过张掖，应该快到高台了。” “备马！” “啊将军，您要出城？” “别废话了！给我备马！” “是！” 被辛同一吼，亲兵连忙低头遵命。 辛同回头望了屋内范永建一眼，低声说：“儿子，你一定要坚持住啊！” 说完，他头也不回地快步离去…… 京城！校场！三十万京军汇聚于此。 三千营、神机营、五军营、亲军二十二卫，京军的战斗力部队几乎全数在此。 朱棣站在高台上，望着这三十多万大军，豪情满怀。 此时，这几十万大军经过几个月的装备更新和训练，已经彻底变了样。 几十万大军，几乎每人手持燧发枪，佩带长刀。 原来的神机营已转变为纯炮兵营，数千门越王炮在校场整齐排列，既威武又霸气。 三千营的骑兵也效仿龙骑军，人手一支燧发枪，遗憾的是三千营没有龙骑军那么多的战马，骑射技术也不如龙骑军。 不过朱棣并不介意，他相信，三千营日后定能迎头赶上。 至于五军营和亲军二十二卫，经过这段时日的训练，战斗力比之前简直是天翻地覆的变化。 至少在朱棣看来，无论是五军营还是亲军二十二卫，战斗力都已非昔日可比。 这次阅兵，是朱棣亲自西征前的最后一次阅兵，阅兵结束后，他将率领这三十万大军西征。 他身前，朱高煦和朱高燧分列两边。 两人都已被朱棣释放。 西征如此大事，朱棣不可能不带这两个儿子。 每次亲征，这俩儿子相伴已成为他的习惯。 相比之下，朱高煦比几个月前胖了不少，似乎在家里养尊处优。 倒是朱高燧整个人消瘦了一圈，人也沉默了许多。 眼神更加深邃，让人难以捉摸他在想什么。 其实，朱棣一直在犹豫要不要带上朱高燧，因为他清楚，自他处死儿子后，他们父子间就产生了巨大的隔阂。 只是朱棣很明白，即便是现在，如果当年的事重现，他依然会下令处死朱瞻墺。 第132章 乌头毒 他能容忍那些王爷暗中搞小动作，因为这些王爷全被他牢牢控制，谁也翻不起浪花。 但他绝不能容忍自己的亲孙子做出这种事。 对朱棣而言，他最害怕的是自己最亲近的人像他当初那样举旗谋反。 他发动靖难之役，很大程度上是出于无奈。 他不想反，但他的愚蠢侄子却逼着他造反。 如果不是当初，他侄子把他们一家往绝路上逼，他也不至于想要反抗自家人。 但既已举起了反旗，他就不后悔，哪怕世人骂他大逆不道、罪孽深重，他也全然不顾。 只是，他绝不允许自己的亲人对他来这么一手。 这些年，他为何要压制几个儿子，甚至让他们彼此勾心斗角？ 立了朱高炽为太子，又给朱高煦和朱高燧希望，同时不断打压他们，无非是担心儿子们看不到希望后，步他的后尘，对家人下手。 因此这些年，只要不是明目张胆的反叛，几个儿子私下里的小动作，朱棣都半睁眼闭眼过去了。 但朱瞻基触碰了朱棣心中的底线。 龙之逆鳞，触之必死，就算是亲孙子，朱棣也不会有片刻犹豫。 因为他要给所有人一个警示。 也是给大家一个提醒。 你在暗地里搞什么，他都可以忍。 可一旦事情摆到明面上，别说孙子，就算是儿子，该惩处也绝不手软。 对于……朱高燧，朱棣不觉得自己对他有所亏欠。 甚至在他心中，对朱高燧已经仁至义尽了。 如今与真木耳帝国的大战已启，他深知此战对大明意义重大。 而京城，作为大明的心脏，必须稳固如山。 朱棣清楚朱高燧心中已有不满，所以他不能让这个儿子留在京城。 所以他决定带上朱高燧，有他在身边，不怕这儿子耍什么花样，只要他活着一天，朱高燧就绝不敢轻举妄动。 在这方面，朱棣有着绝对的信心。 因为他对自己的儿子太过了解。 想到此处，朱棣心中不再摇摆不定。 要带就两个都带上，只有儿子们在侧，他心里才安定。 而京城，则一如往常，让太子监国，同时让太孙辅助。 朱棣的目光落在高台下的朱身上。 随后轻轻摇头。 若在过去，他会带着这个长孙。 但现在……一山不容二虎，他已在这一点上做了抉择，因此，有些事必须提前布置。 摒除杂念，朱棣扫视整个校场。 三十万京军，威猛壮观，与数月前相比已判若两军。 虽然战事提前，但拥有这三十万京军，让朱棣信心满满。 “什么真木耳，待我大军压境，定让你那所谓的百万大军灰飞烟灭！” 朱棣低语道。 只是朱棣未曾察觉，此刻高台下与朱高炽并肩站立的朱瞻基眼中闪过一抹阴沉。 他轻轻瞥了一眼高台上的朱棣，又看了看眼前的朱高炽。 以只有自己能听见的声音说：“为何要逼我？” …… 西北高台县，程轩带领八万龙骑兵昼夜兼程赶往嘉峪关。 在茫茫戈壁上，八万龙骑兵如同一条黑色长龙。 程轩率军从西安府出发到高台，整整耗时两天。 原本程轩打算在高台休整，但刚得到消息，真木耳帝国的大军已兵临嘉峪关下。 嘉峪关守军甚至与敌军交火一次，双方都有损失。 得知这一情况，程轩取消了在高台休整的计划，继续赶往嘉峪关。 没想到才走半天，便遇上了迎面而来的一支大明边军骑兵。 队伍未至，一声粗犷的呼喝先传了过来。 “对面可是龙骑兵？” 程轩微蹙眉头，挥手示意，龙骑兵缓缓停下。 “来者何人？” 程轩身旁的亲卫高声问道。 “在下征西将军辛同，请求拜见越王殿下。” “是他？他不在嘉峪关抗敌，跑这儿来见我做什么？” 程轩有些困惑。 “让他过来！” “是！” 不久，辛同满头大汗地来到程轩面前。 从嘉峪关到这里，辛同已是全力以赴。 坐于马背，辛同毫无下马之意，而是拱手行礼：“臣征西将军辛同，参见越王殿下。” 程轩皱眉：“陈将军为何在此，莫非嘉峪关有变？” 辛同摇头，看向程轩：“嘉峪关无恙，只是臣急于见殿下，想询问殿下方能否治愈乌头毒。” 程轩一怔，这是什么问题：“军中有谁中了乌头毒？” 辛同苦笑：“是我儿中毒，军中还有不少人数也中此毒，医官说或许越王殿下有解，臣心急如焚，故来求见。” 程轩眉头紧锁：“乌头毒？” 这毒，程轩还有些印象。 他以前在南京似乎研究过如何解此毒。 只是辛同是如何知晓的？ “你怎么知道我能解这种毒？” 程轩疑惑问道。 辛同闻之大喜，他来迎接程轩只是抱着试试看的心态。 至于程轩是否真能解乌头之毒，他心中并无把握。 如今朱棣主动说能解乌头毒，这简直是他听过的最美妙的声音。 辛同不再迟疑，下马单膝跪地：“殿下，是军中医官所言，他说您在医界声望极高，或许有法子。殿下，请您救救我儿，他已危在旦夕。” 程轩一下明白了，瞅了瞅辛同，压低声音说：“你家小子中毒多长时间了？” 辛同琢磨了一会儿，回答：“差不多四个小时了，军营里的医生正想办法给他保住性命呢。” 程轩微微点了下头：“既然是这样，那就别耽误时间了，咱们立即出发。” 话音刚落，程轩用力一挥手：“全军加速前进！” 说完，程轩用力一夹汗血宝马的肚子，那马儿就像离弦的箭一样飞奔出去。 他身后的八万龙骑兵，紧随其后，轰隆隆地行动起来。 辛同一时愣住了，他没料到程轩行事竟如此干脆利落，赶紧站起身来，目送着那队黑衣骑士从身旁呼啸而过。 他的目光不禁微微收紧，从这些骑士身上，他感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强大气场。 龙骑军！ 这可是他头一回这么近地感受到龙骑军的震撼力。 真是非同小可！不过，辛同仅仅在心中感叹了一下，就迅速行动起来，翻身跨上马背，追随着龙骑军的踪迹而去。 第133章 女军? 至于……程轩对待他的那种态度，他根本没放在心上，反倒是生出了一丝丝欣赏。 行事果决，不拖泥带水，这正是一位统帅应有的气派。 原本因为皇帝安排程轩去统管西北，让他感觉自己被压了一头的不满情绪，此刻也稍微减轻了几分。 他没有片刻迟疑，飞快跨上马背，紧跟龙骑士团的急促步伐，直奔嘉峪关而去。 正当程轩与辛同行进在前往嘉峪关的路上之时， 西安府，又一次迎来了一支队伍。 然而，这支队伍的出现，让西安府的守城士兵无不大吃一惊， 有的人眼睛瞪得圆滚滚的，难以置信。 这支队伍格外特殊，人数不足一万， 却异常吸引人的目光。 原因无他，这队兵马全是由女性组成， 每个女子身穿紧身装，配备齐全， 个个英姿飒爽，精神焕发。 她们未穿铠甲，一身青衫，每人背上一个小药箱，腰间却佩带着短剑。 领头的女子，美貌非凡，身披大红斗篷，气势上颇有几分女将军的风范。 西安府的守将见到这样一支女子军队，几乎惊得下巴都要掉下来。 “女人……还是一整支女子军？” 明朝何时允许女子从军了，甚至组建成军？ 但在对方亮出越王府的行军令牌后，西安府守将哪还敢说半个不字，直接放行。 谁敢阻拦越王府的人？毕竟这里还驻扎着两万龙骑士团呢。 所有人心里都好奇，这越王又在搞什么名堂，竟然组建了一支全女性的军队。 更令人诧异的是，这支女军的行进方向，竟是朝嘉峪关而去。 这样一支纯女性的军队，难道是要上战场？不仅西安府的守军疑惑， 一路上，所有见过这支女军的老百姓也是满腹疑问。 在大明，女性通常足不出户，男女界限分明，如此一支女子军，在民众眼里，简直是不可思议。 更有百姓暗自琢磨，难道大明的男人都消失了吗？ 对于外界的种种看法，作为女军的统帅徐妙锦毫不在乎。 在京城里，她就以特立独行着称。 她有她的理想和追求，连皇后之位都能拒绝的人，还有什么能在她心中掀起波澜？ 对于身后这支女军，徐妙锦十分满意。 这支部队是程轩特别建立的，在南京时就接受了严格训练，抵达京城后，徐妙锦仅用一段时间便在女军中树立了足够的权威。 如今与铁木耳帝国的战事已启， 程轩想到徐妙锦的女军该派上用场了。 因此离京前，他便派人通知徐妙锦，要她率女军前往嘉峪关。 徐妙锦心中激动万分，收到消息后毫不犹豫，立刻带领女军浩浩荡荡出发。 身为武将之后，她的行动果敢决断， 仅仅十日，她们便抵达了西安府。 虽不及龙骑士团那般疾如闪电，但相比普通明军，她们的速度也不逊色。 自京城出发，徐妙锦心中的那份激动就没有消减过。 她终于能像父亲和兄长那样，领兵出征了。 虽然清楚这支女军前往嘉峪关的目的是救助伤员，但这已让她深感满足。 望向嘉峪关，徐妙锦眼眸闪亮，对着身后的女兵们娇声喊道：“姐妹们，加把劲！ 等到了嘉峪关再歇息。如今那边战火已燃，正是需要我们的时候。 要记得，为了建立我们这支女军，越王承受了多少压力，我们绝不能让他失望，也不能让那些小看我们的男人轻视。 嘉峪关，将是展现我们实力的第一战！” “全军加快速度前进！” “遵命，将军！” 近万名女军齐声应和，目光坚毅。 她们大多曾是流落各地的孤儿，或因家族遭难而四处流放的罪人之女。 在她们心中，对越王朱瞻墉充满深深的感激。 越王不仅收留了她们，还给予了她们应有的尊严。 为此，哪怕是为了这份尊严，她们也愿为越王赴汤蹈火，在所不惜。 所以，在她们心中，没有恐惧，只有期待。 她们要向程轩证明，她们的价值！ 在嘉峪关， 辛同的府上， “这小伙子是你儿子？”程轩见到范永建时，惊讶地看向辛同。 “是的，这是微臣的儿子，名叫范永建，现在在我的麾下担任凉州卫指挥使。” 程轩对他有印象，平定北疆时，这小子常跟在他们屁股后面转悠。 那时程轩挺烦这小子，没事就找点活给他干。 没想到，这人竟是辛同的儿子。 检查完范永建的伤势，程轩微微蹙眉。 这一动作，让一直在留意程轩的辛同心中一沉：“殿下，犬子还有救吗？” 程轩望了辛同一眼，沉思片刻后说：“毒液已遍布全身，要治愈得费些力气。” 辛同惊喜道：“求殿下救救犬子，此恩此德辛同永世不忘。” 程轩摆手道：“不必如此，他为大明出生入死才受伤中毒，我自然会治好他。不仅如此，你去把那些中了乌头毒的士兵都带过来，我会设法一同治疗好。” 辛同喜出望外：“感谢殿下，微臣即刻安排。殿下若还有其他需求，请尽管吩咐，微臣一定照办。” 程轩想了想：“去准备大量生姜、甘草、金银花、绿豆、茯苓、白薇、甘草、橘络、竹叶、炒山栀、石斛、犀角、黄连、红糖等药材。 我记得嘉峪关里有皇家商会开设的酒楼，你去告诉酒楼老板，以我的名义，将那里最烈的酒全部搬到军营来。” “另外，腾出一片专用营地，不久将有一支专门救援伤员的女军到来，派一卫所的人手专门保障她们的安全。大致如此。” 辛同连连点头，药品和酒的事一一铭记在心，只是听到程轩提起女军时，辛同不由愣了愣，疑惑地问：“女军？这是什么部队？大明有这种军队？” 程轩抬头瞥了辛同一眼，冷哼一声：“这可是本王的私人军队，全部由女医生组成，专门负责救治受伤士兵的。 怎么，你对本王建立这支女子部队有意见？” 辛同犹豫地说：“殿下，按照大明的军规，军营里不允许带着妇女和孩童的。” 第134章 别想太多 程轩不以为然地说道：“既然是本王的私人军队，规定自然不同……谁说要把她们安排在军队里了？ 我已经让你单独给他们安排营地，并且派人保护。 告诉你，别想太多……这女子军，可是士兵们最后的生命保障线。 有她们在，战场上存活的伤兵至少能有九成机会活下来。 “所以，本王现在就立下规矩……告诉你那些士兵，待女子军到达后，必须尊重她们，谁敢在女子军面前放肆或胡作非为，格杀勿论！” 辛同一惊，看着程轩坚定的眼神，他忽然感到仿佛是在面对明朝皇帝朱棣一般。 思考片刻后，他低声答道：“是，臣明白了。臣会严格下令执行。” 程轩这才点点头：“行了，就这么定了，你快去安排吧，你儿子的伤可拖不得了。” 辛同心头一紧，连忙应道：“臣，告退！” …… 次日清晨。 “呜呜呜！” 嘉峪关外，号角声再次响起。 铁木耳帝国的大军，再度卷土重来。 经过一夜的补给，沙鲁从后方补充了近两百门红衣大炮和近百台投石机。 这一次，沙鲁准备给予嘉峪关的明军一次沉重打击。 见识过明军实力后，沙鲁采取了更为保守的战术。 昨日他之所以暴露炮兵阵和攻城器械，主要目的是引诱嘉峪关内的敌军出来，以便一网打尽。 但这样的计策并未成功，他低估了明军的实力。 因此今日，他完全改变了战术。 他发现，嘉峪关虽坚固，但远程武器如红衣大炮却不多。 因此今天，他计划先给明军一个下马威。 嘉峪关内，程轩并未站在城墙上，而是站在嘉峪关内的一座岗楼上，通过望远镜观察着城外的铁木耳军队。 辛同此刻站在程轩身旁，手中也拿着一副望远镜。 他正努力用望远镜观察着城外铁木耳大军的布阵情况。 “殿下，这玩意真是神奇，这么远都能看清城外铁木耳大军的动静。 如果我早有这个，昨天就不会莫名其妙吃那么大亏了。” 辛同满脸惊喜地盯着城外大军的动态，一边称赞道。 程轩微微一笑：“这些装备将来会在军队普及，不过需要时间。看来他们今天打算直接用红衣大炮轰城，和昨天一样。” 辛同冷笑：“昨天他们明目张胆地展示红衣大炮和攻城器械阵地，显然是想引诱我们的骑兵出击，以为能全歼，没想到我们的骑兵战斗力惊人，不仅端掉了他们的两处阵地，还把他们的骑兵打残了。” “哼，如果不是他们上来就使出奇招，对我们嘉峪关进行……疯狂炮击，我们也不会伤亡如此惨重。更可恶的是，他们的箭竟然带毒，真够阴险。” 程轩淡淡道：“战争本就无所不用其极，我就不信你手下的弓弩手没用过金汁等毒箭。” 辛同一时语塞。 怎么可能没用过，他自己虽不屑于此，但底下的士兵可不会那么多顾虑。 他方才失言，既批评了别人，也无意中贬低了自己。 程轩摇摇头：“快去安排吧，让城墙上的守军暂时撤下来，对方马上要炮击了。对了，城内的红衣大炮呢？我怎么没看见。” 辛同无奈地说：“我这边本来就火炮不多，昨天一下就损失了十五门，现在嘉峪关只剩下十门红衣大炮了，所以我把这些大炮从城墙上撤了下来。” 程轩轻轻点头。 “无妨，先让他们轰吧，密切注意对方步兵的动向，一旦对方步兵有动作，立即通知我！” “是！” 嘉峪关外，铁木耳帝国的红衣大炮阵地已填充完毕。 投石机和石炮也准备就绪。 这次在红衣大炮阵地和攻城器械附近，沙鲁已布置数万骑兵进行保护。 “攻击！！！” 随着沙鲁一声令下， 两百门红衣大炮、近百投石机和几十台石炮开始轮流对嘉峪关进行连续轰炸。 二百门炮齐声轰鸣，声响震天动地。 嘉峪关的城墙上，顿时火光四溅。 整座嘉峪关被黑烟笼罩。 红衣大炮轰炸过后，无数的石弹从天而降，继续袭击嘉峪关。 紧接着是无数滚石落下。 场景与昨日如出一辙。 只是相比昨天，今日的攻势更加猛烈。 好在嘉峪关的城墙用巨大青石砌成，墙体厚实，城墙宽得足以三驾马车并排行驶…… 面对铁木耳帝国两百门红衣大炮和无数石弹巨石的狂轰滥炸，嘉峪关城墙依旧稳固，受损并不严重，几乎可以忽略不计。 辛同望着城上火光冲天，不禁倒吸一口冷气，额头上冒出冷汗。 好家伙，若这是在昨天，敌人用这等攻势攻打城关，辛同觉得自己今天可能就已经凉透了。 好在今天，他听了程轩的话，把城墙上所有守军都撤了下来。 否则，仅刚刚这一轮恐怖的轰炸，城墙上的卫所恐怕又要遭受重创。 程轩平静地看着城关上的硝烟弥漫。 铁木耳的火炮攻势异常凶猛，这另一方面也说明了铁木耳帝国对于这次东征准备充分，他们应该有一个规模庞大的移动兵工厂，否则不可能有这么多的炮弹和石弹。 程轩眼神微缩，嘴角泛起一抹残酷的笑容。 心中已有了计较。 这时，辛同突然说：“殿下，对方的步兵出击了。” 程轩拿起望远镜一看，只见铁木耳帝国的所有步兵开始有序地向嘉峪关推进。 在这些步兵的顶尖行列里，二十多座移动箭塔冲在最前，后面紧跟的是云梯车，而云梯车后面还有三台攻城锤。 这些攻城器械旁边，站着没有盾牌的步兵，他们紧贴着这些攻城器具，负责守卫和保护。 在这些步兵的左右两侧，骑兵缓缓跟随着，扮演着护航的角色。 程轩冷冷一笑：“等对方炮火一停，城门开启，让龙骑兵出击。 同时命令守城士兵做好战斗准备，随时出城抢占有利地形。” “还有，把那十门红衣大炮推上城墙，瞄准那些投石机的位置，给我狠狠地轰炸。” 第135章 全部撤退 辛同神情凝重，恭敬回答：“遵命！” 不久，铁木耳帝国的攻城大军接近嘉峪关护城河时，沙鲁停止了对嘉峪关城头的狂轰滥炸。 五万攻城部队迅速搭建浮桥，打算快速过河。 就在这时，高高悬起的吊桥猛地落下。 “哐！” “啊！” 十多个来不及躲闪的铁木耳帝国步兵不幸被压在了吊桥下，当场丧命。 紧接着，嘉峪关大门敞开，马蹄声响，身穿黑衣黑甲的龙骑兵跃马而出。 “砰砰砰！！！” 燧发枪声此起彼伏。 无数铁木耳帝国的步兵措手不及，中弹倒地。 接着，龙骑兵接连冲出，轰隆声不绝于耳，跨过吊桥，对近在眼前的敌军展开了猛烈攻击。 同时，嘉峪关的城墙上，无数肃州卫爬上城墙，手持火枪、弓弩，向着城下的敌人连连射击。 铁木耳帝国的步兵被打得措手不及。 短暂混乱之后， 移动箭塔上的步兵端着活门枪，率先向城墙上的肃州卫反击。 守在移动箭塔周围的活门枪手也组成队形，准备回击龙骑兵。 攻城部队后面的数万铁木耳精锐骑兵，立即发起了冲锋。 这些军队训练有素，面对变化镇定自若，彼此间的配合默契到了极致，确实是历经百战的军队。 遗憾的是，他们遇到了龙骑兵。 龙骑兵没有给他们任何机会。 手中的燧发枪不停地发射。 同时，他们调整队形，让整个阵形利于燧发枪的使用。 一旦遭遇近战，他们会果断抽出腰间的细长坚韧的马刀，凶狠地劈砍。 龙骑兵的马刀异常锋利，能瞬间斩断敌人的兵器，给予致命一击。 “砰砰砰砰！” 随着燧发枪的连续射击，护城河边的惨叫声此起彼伏，敌军的哀嚎不绝于耳。 当八万龙骑兵全部冲出城外，战场局势瞬间逆转。 五万铁木耳帝国的攻城大军，在龙骑兵的恐怖攻势下渐渐崩溃。 而那些前来支援步兵的数万铁木耳精骑，根本无法靠近龙骑兵五步之内。 因为城墙上有无数火枪和弓弩在不断压制他们，而龙骑兵也不时冷不防地用排枪袭击这些精骑。 一时间，铁木耳帝国的攻城大军被牢牢压制。 辛同站在城墙上，兴奋地大喊指挥：“对，就这样，别让他们靠近龙骑兵，全力开火。” 随着所有龙骑兵冲出嘉峪关，他们有序地组成了阵型，有条不紊地进行射击。 八万支燧发枪的威力彻底展现。 仅仅三次排枪，就让铁木耳帝国的攻城大军损失惨重，濒临崩溃。 沙鲁见状，脸色更加难看。 “那就是耶鲜说的，大明的龙骑兵吗？” 沙鲁皱眉问身边的侍从。 侍从望着嘉峪关下的激战，严肃地点点头：“如果情报无误，那应该是龙骑兵无疑。” 沙鲁微微点头，又看了看已接近极限的攻城部队，突然下令：“让红衣大炮和攻城器械全力轰击。” 侍从一愣，惊讶地看着沙鲁：“王子，我们的勇士还没撤下来呢。” 沙鲁冷酷地说：“作为帝国的勇士，他们时刻要准备好牺牲，现在，正是他们该牺牲的时候。” “只要能让大明的龙骑兵遭受重创，就算我攻不下这嘉峪关，我相信父皇也会感到非常欣慰的。” “可是，这样一来，我们……” “没有可是，父皇只在乎结果，不在意过程！” 沙鲁斩钉截铁地说。 侍从微微一怔，随即恭敬回答：“遵命！” 在嘉峪关内，从战斗开始，程轩就一直用望远镜观察着城外铁木耳大军的动静。 当他看到铁木耳帝国的旗帜挥动，红衣大炮阵地的炮兵开始装填火药时，立刻意识到对方的意图。 程轩眉头紧锁，马上命令身边的郑龙：“即刻命令龙骑兵不顾一切冲向铁木耳的炮兵阵地。” “是！” 郑龙领命后，鞠了一躬，转身离去。 “告诉辛同，让城墙上所有的守军撤下来。” 程轩又向郑虎下达指令。 “遵命！” 随后，程轩再次望向战场，喃喃自语：“这沙鲁够狠，居然连手下士兵的命都不顾了，可惜，你的如意算盘打错了。” 随着程轩的命令下达，龙骑兵在接到指令后迅速集结，向敌军发起冲锋。 同时，辛同听到程轩要撤出城关的命令时，本能地看向了铁木耳帝国的红衣大炮阵地。 他也明白了铁木耳大军的意图，大喝一声：“他妈的，铁木耳帝国这是要！所有人，撤！全部撤退！一个不留！” 城头的守军虽然不明就里，但还是立即执行了辛同的命令，一时间，整个城楼上空无一人。 就在这城头守军撤离的同时， “轰轰轰！” 城外的二百门红衣大炮和近百架投石机同时开火。 一时间，整个嘉峪关前又是一片轰鸣。 无数炮弹和石块落在嘉峪关前， 顿时火光冲天，惨叫声四起。不论…… 是铁木耳的攻城步兵还是铁木耳的精良骑兵，全都被爆炸搞得晕头转向，彻底找不着方向了。 而龙骑军由于提前接到命令，一路上勇往直前，从容不迫地冲过了火炮和土垒的攻击范围。 在身后不断响起震耳欲聋的爆炸声后，龙骑军没有一个人回头望，他们直奔铁木耳帝国那两百门红衣大炮，毫不犹豫地冲了过去。 这一场景，让后面的沙鲁怒火冲天。 他根本没料到，龙骑军竟然在此刻选择了突袭。 使他想不顾一切重创龙骑军的计划，完全化为了泡影。 看到龙骑军突击的目标正是他的红衣大炮阵地，沙鲁愤怒地吼道：“全军进攻，给我拦住他们！” 在他的命令下，沙鲁身后十几万精锐铁骑汹涌而出，浩浩荡荡地朝龙骑军包围过来。 面对浩浩荡荡的十几万铁木耳精锐骑兵，龙骑军没有半点退缩之意，迅速形成了三个横向排列和四个纵向四人小组的队形。 三个横向排列居中，四个纵向四人小组护卫两侧，对着迎面而来的铁木耳精锐骑兵发起了攻击。 第136章 狠狠地上了一课 “砰砰砰砰!!!” 燧发枪的声音像炒豆子一样接连不断。 三个横向排列相互交叉，第一排射击后迅速减速，退到最后排，第二排进行射击，之后退到最后一排，第三排填补空缺。 如此反复交替，将燧发枪的火力发挥到了极限。 而正面冲锋的铁木耳精骑，则一排接一排地倒下。 不像冲锋杀敌，更像是一个接一个冲进死亡深渊。 龙骑军的两个纵队则左右快速交换位置，不停朝从两翼包抄而来的铁木耳精骑射击。 他们的火力虽然没有三大横向排列猛烈，但依然十分惊人。 包抄而来的铁木耳精骑，基本都无法靠近他们百米范围内。 而且时不时有人不明不白地中枪倒下。 龙骑军如此可怕的攻势不仅让后方的沙鲁倒吸一口凉气，更让一向无所畏惧的铁木耳精骑首次感到了恐惧。 沙鲁甚至怀疑，这龙骑军是不是人力所能培养出的军队——他又一次轻敌了。在他看来，龙骑军之所以强大，是因为龙骑军有锐利的燧发枪。 而燧发枪在沙鲁看来只是……比火绳枪稍强一些的火器罢了。 在骑兵交战中，火器顶多是……初期威力惊人。 骑兵使用的火器更是连其自身威力的三分之一都发挥不出来。 一旦真正进入近战，这燧发枪就成了废铁一堆。 而在骑兵冲刺时，龙骑军又能发射几次燧发枪？两次还是三次？两三枪过后，他们只能进行近战。 对于……近战，沙鲁对自己的铁木耳精骑有着绝对的信心。 他相信铁木耳精骑的近战能力绝对超越了龙骑军。 可是龙骑军却狠狠地上了一课。 那完整的阵型、精湛的骑术、一丝不苟的队列。 这哪是一个骑兵能做出来的，这更像是精锐步兵。 将只有步兵才能完美展现的阵型，在骑兵队形中展现出来，这简直不可思议。 要知道，不论…… 多么精锐的骑兵，一旦发起冲锋，队形就不可能保持绝对整齐，肯定有快有慢，参差不齐。 但龙骑军，彻底颠覆了沙鲁对骑兵的认知。 “天哪，这世上怎么可能有这种骑兵！” 面对这样的骑兵，沙鲁心里感到深深的无力。 同时还有些许紧张。 围攻龙骑军的十几万铁木耳精锐骑兵已显崩溃迹象。 双方还未真正交锋，铁木耳精锐骑兵已损失近三分之一，而铁木耳精骑，至今连龙骑军的一根头发都没碰到。 这样的伤亡，自铁木耳帝国成立以来从未发生过。 沙鲁甚至不知道剩下的骑兵还能坚持多久。 为了让剩下的精骑坚持到近战，沙鲁猛然拔出长刀，大喊一声：“亲卫队，跟我冲锋!!!” 随后，沙鲁身先士卒地冲向龙骑军。 作为铁木耳帝国的太子，沙鲁原本不必这样做。 他的生命远比常人珍贵，换句话说，即便此战失败，回去后顶多也就是失去继承人的位置。 但正因为这一点，沙鲁无法接受。 他辛苦几十年，好不容易等到哥哥们或死或疯，终于轮到他成为铁木耳帝国的继承人。 如果因这次失败而失去王储之位，他绝不会甘心。 所以这次，无论如何他都要拼一拼。 沙鲁的冲锋，让原本有些崩溃的铁木耳大军再次稳定了局势。 太子愿与士兵一同在战场上拼搏，这对铁木耳帝国的将士来说是极大的荣耀。 在沙鲁加入冲锋行列后，剩下的铁木耳精骑发出了前所未有的疯狂冲锋。 他们一个个变得悍不畏死，前仆后继，用无尽的鲜血铺就了前进的道路。 嘉峪关内。 程轩看到铁木耳十几万精骑艰难围攻龙骑军，连对方的统帅都开始向龙骑军冲锋时，嘴角冷冷露出一丝冷笑。 铁木耳的骑兵想打近战，以为近战就能击败龙骑军，真是太小看龙骑军了。 龙骑军可是他耗费了一整年心血培养起来的。 不论…… 是远战还是近战，他们的装备都是一流的。 而且龙骑军的近战能力绝非想象中那样简单。 如果龙骑军只能远程攻击不能近战，又怎值得程轩倾注如此多的心血去培养。这时，郑龙和郑虎已经回到他身边，程轩语气冰冷地说：“去，让辛同集结嘉峪关所有骑兵，是时候让他们发挥作用了。” “是！” 龙骑军与铁木耳骑兵的战斗。 在沙鲁的加入下，铁木耳的精锐骑兵顶着枪林弹雨，终于冲进了他们的弓箭射程范围内。 随后，无数铁木耳骑兵拉弓搭箭，向着龙骑军就是……一场遮天蔽日的箭雨。 面对如雨点般落下的箭矢，龙骑士们瞬间收起长枪，抽出腰间的长刀，敏捷地砍断周边的箭，接着用力一拍坐骑，飞快地朝逼近的铁木耳精锐骑兵冲去。 沙鲁目睹此景，心中大喜，他们历经重重困难，总算与龙骑兵短兵相接。 然而，接下来发生的一幕，险些让他瞪出眼珠。 只见铁木耳的精锐骑兵和龙骑兵碰撞之后，铁木耳的部队就如同收割的麦子，大片大片地倒下。 有的头颅瞬间飞上了天，有的半边身子直接被削去。 更有的，在冲锋一阵后，发现自己的一只手臂已不知所踪。 他们身上的精良铠甲，这时仿佛成了纸糊的一样脆弱。 龙骑兵手中马刀的锋利和坚硬，再次超乎了他们的想象。 龙骑兵几乎每次挥刀都能夺走众多铁木耳精骑的生命。 龙骑兵挥动的仿佛不是马刀，而是一柄柄死神的镰刀。 这等恐怖的画面，彻底击溃了铁木耳精骑的心理防线。 有人企图撤退，但在骑兵交战的关键时刻，要转身逃跑根本不可能。 他们更无法稍作停留，因为一旦停下，后面紧跟冲锋的骑兵会立刻将他们撞得人仰马翻。 一旦跌落马下，等待他们的只有被践踏成肉泥的命运。 所有的铁木耳精骑，已毫无撤退的可能。 他们唯有硬着头皮，一路血战到底。 但对他们来说，这无异于闯入了死神的怀抱。 一番激战过后，龙骑兵与无数铁木耳精骑交错而过。 第137章 全军撤退 幸存的沙鲁眼前，只剩下无主的战马群，马上的骑兵早已不见踪影。 整整十五万铁木耳精骑，在这短暂的交锋后，仅存不到三分之一。 而他们的身后，是无数倒毙的同伴尸体，杂乱无章地铺满了地面。 剩下的这些铁木耳精骑中，又有一半人断手断脚。 剩下的一半里，无数人缺耳少鼻，甚至嘴角裂开可怖的伤痕，就连沙鲁自己，持刀的三根手指也不翼而飞。 毫发无损从这场交锋中生还的，不足所剩人数的十分之一。 反观龙骑兵，虽也有损失，但并不严重。 八万龙骑兵，损失不过两千多。 这两千多里，大部分是受伤，只有少数倒霉者被撞落马背，惨遭践踏而亡。 这悬殊的对比，让沙鲁的心彻底凉透。 他不敢想象，这飞骑兵究竟是何方神圣。 他们手里的马刀，简直是死神的镰刀，轻易穿透他们的铠甲。 他们的盔甲坚硬如金刚石，根本无法被劈开。 他们的骑术，高超至极，能轻易避开他们的撞击。 他们的战斗力，令铁木耳精骑望尘莫及。 这样恐怖的骑兵，大明是如何培养出来的？他们铁木耳帝国真的能战胜这样的敌人吗？ 这一刻，从未体验过恐惧和绝望的沙鲁，初次尝到了这种滋味。 他害怕了！ 此刻，不只是沙鲁，他身后所有的精骑也都害怕了。 刚才那如同噩梦的经历，将他们曾经的自豪彻底粉碎。 要知道，他们中有多少人曾是历经生死的老兵，他们伴随铁木耳帝国成长，为帝国东西征战，拓土开疆，历经无数次战争。 从前，他们从未惧怕过任何军队，坚信世间无人能敌，他们是世界最强的骑兵。 但现在，所有的勇气、所有的骄傲、所有的辉煌，在这一役中已被彻底消耗殆尽。 龙骑兵的恐怖，让他们再也提不起任何再战的念头。 “王子，快撤吧，这些龙骑兵是魔鬼，真正的魔鬼。” 沙鲁的随从也幸运地从交锋中生还，但他失去了一只左臂。 他眼中满是恐惧，身体不住颤抖。 沙鲁瞥了随从一眼，又望向正朝红衣大炮阵地和攻城器械阵地驰骋而去的龙骑兵。 心中满是不甘。 这是一场彻头彻尾的败仗。 铁木耳立国以来，从未有过如此惨痛的战役。 这场战役，将成为他一生中最耻辱的记忆。 这份耻辱将伴随他终身，而他储君的地位，也会因这场战役而彻底丧失。 沙鲁很想再战，想竭尽全力挽回哪怕一丝尊严。 但他真的没有勇气再战了。 回头看到身后的精骑，他从他们眼中读到了骨子里的恐惧。 这样的军队，如何再战？ 就在这时，嘉峪关大门豁然洞开，无数大明骑兵涌出嘉峪关，向他们扑来。 沙鲁深吸一口气，咬牙切齿道：“撤！全军撤退！” 随之，数万精骑在沙鲁的带领下，抛下攻城大军，抛下红衣大炮阵地和攻城器械阵地，灰溜溜地逃走了…… “杀！” “杀杀杀！” 嘉峪关外，近四万大明骑兵在辛同的率领下，疯狂屠杀被遗弃的铁木耳攻城大军。 数万铁木耳步兵毫无战意，四处奔逃，但嘉峪关外是广袤的戈壁，他们无处藏身。 面对大明骑兵的追击，他们一个接一个地倒下，辛同丝毫没有留下活口的意图。 直到这些步兵几乎被屠杀殆尽，辛同才带领分散的大明骑兵，缓缓接近龙骑兵。 经过刚才龙骑兵与铁木耳交战的战场时，辛同一阵倒吸冷气。 战场上遍布尸体，且全是铁木耳骑兵的尸体。 他不清楚这里究竟躺了多少尸体。 总之，一眼望去，密密麻麻，令人不寒而栗。 看着这些尸体的模样，辛同内心惊骇不已。 这简直就是一座屠场。 断肢残臂还是小事，这战场上的尸体，要么没了头颅，要么半个身子不翼而飞，还有些五脏六腑散落一地，或被战马踩踏得不成人形。连个完整的尸体都找不到。 不对，也不是没有，只是那些尸体离战场远了些，他们是被燧发枪打死的。 算是比较走运的了。 辛同也是个战场上的老将了，从靖难之战就开始打。 打了几十年的仗，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但从没见过这么吓人的场景。 他虽然一直知道龙骑兵很可怕，但没想到能可怕到这种程度。 还好这些龙骑兵是自己人，要是帝国的军队，辛同都不敢想会是个什么惨样。 想到这儿，辛同下意识望向龙骑兵。 只见龙骑兵已经彻底占领了红衣大炮阵地和投石车阵地。 阵地上，倒着无数敌人的尸体。 辛同眼睛一亮。 这是擒获了铁木耳帝国的二百多门红衣大炮和攻城器械！辛同连忙带人往龙骑兵那边跑。 人还没靠近，一股可怕的杀气就扑面而来。 “止步！” 一名龙骑兵策马向前，冷冷地说了一句。 辛同没害怕，扯着嗓子喊：“我是大明征西将军辛同，那些……红衣大炮能不能让我看看？” 那龙骑兵理都没理他，还是冷冰冰的两个字：“止步！” 辛同心里有点火了，龙骑兵虽可怕，但一个个拽得跟二五八万似的，连他一个征西将军都不放在眼里。 不过辛同还是不敢去招惹龙骑兵。 没想到，他身边的副将见龙骑兵连辛同的面子都不给，怒道：“你们好大的胆子，见了上级不行礼也就算了，竟敢无视我们将军的话，知不知道以下犯上是什么罪，够砍头的了！ 你们的上级是谁？他就这么教你们的？军纪不严，我们可以直接砍了他！” 副将话音刚落。 “哗啦啦！” 龙骑兵中，无数的燧发枪黑洞洞的枪口对准了他。 和他们对话的那个龙骑兵，双眼冰冷地看着副将：“侮辱王爷者，格杀勿论！” 说完，他毫不迟疑地举起燧发枪，对准了副将。 “等等！等等！” 辛同连忙摆手制止，并挡在了副将前面。 他感觉到，要是再不拦着，这副将恐怕要被龙骑兵打成马蜂窝。 那实打实的杀气可不是闹着玩的。 第138章 冒犯 同时心里暗自羡慕，程轩在这些龙骑兵心中的地位，简直不敢想。 辛同解释：“误会，误会，这家伙是傻子，别跟他一般见识。” 说着，辛同一巴掌拍在副将脸上，怒道：“蠢货，你想砍谁？让你少说两句，非不听，什么都不懂就在这瞎咋呼，龙骑兵是越王殿下一手训练的，你他娘的想砍越王殿下啊？” “啊！” 副将当时就懵了！ 副将捂着脸，呆呆地看着辛同一脸不知所措。 辛同看他那傻样，还是觉得不解气，又在他戴着头盔的脑袋上重重拍了两下。 “你这蠢货，动不动就要砍王爷，你有几个脑袋？你想死别连累我行不行？还不快给人家道歉！” “你信不信这些龙骑兵的兄弟一枪崩了你？” 辛同说完，还使劲给副将使眼色。 副将终于醒悟过来。 看着那些已经瞄准他的黑洞洞的枪口，额头上渗出了汗。 这时他才反应过来，刚才如果不是辛同拦着，这些龙骑兵真敢杀了他！他也不傻，连忙道歉：“各位兄弟，刚才是口误，对不起，对不起，我真的不知道你们是越王殿下训练的军队，否则给我一万颗胆子我也不敢这么说啊！” 只是这些……龙骑兵无动于衷，枪口依然对准副将，所有人眼神冷漠，目中满是杀机。 “我的天，这些家伙真要动手杀人啊？” 辛同见状，心里发怵，背脊一阵发凉。 就在这时，程轩的声音传来：“在这里干嘛呢？” 话音里，程轩骑着汗血宝马，带着郑龙郑虎缓缓而来。 “参见殿下！” 见到程轩，龙骑兵一同低头行礼。 辛如同见到救星一般，连忙上前：“殿下，刚才我下属失礼，无意冒犯了殿下，请殿下恕罪。” 程轩一愣：“冒犯我？什么意思？” 辛同忙把事情讲了一遍。 程轩听完微点头，看了一眼副将：“回去领五十军棍，龙骑兵的尊严不可……冒犯！” “啊！” 副将整个人都懵了！ 这边是越王的尊严不可冒犯要杀他。 越王这边直接来了句龙骑兵的尊严不可……冒犯要揍他。 不就是说错句话吗？ 辛同看着愣住的副将，一脚踹在他的屁股上，骂道：“还不谢谢殿下的不杀之恩？你想死不成？” 副将终于回过神来，诚惶诚恐地说：“啊，是，谢谢殿下的不杀之恩。” 程轩无所谓地挥挥手：“下去吧。” “是！” 辛同心头一松，催马上前，来到程轩面前：“殿下，龙骑兵擒获了红衣大炮和这么多攻城器械，您打算怎么处理？” 程轩瞥了辛同一眼，笑道：“怎么，怕我龙骑兵私吞？放心，这些东西都是你的，龙骑兵不要，让人来接收吧。” 辛同喜出望外，有了这些红衣大炮和投石车，嘉峪关的防守就不再那么被动了。 “龙骑兵！集合！” 程轩声音不大，却很有威严。 话音刚落，立刻有龙骑兵对天连开三枪。 随即所有龙骑兵，不论远近，仿佛受召一般，蜂拥而来。 接着近八万龙骑兵排成了整齐的队伍，矗立在程轩对面。 程轩看着他们，神情庄重，对他们说：“首先，向为我们国家牺牲的勇士们，致敬！” 说着，程轩右手捶胸，低头默哀。 所有龙骑兵一同右手捶胸，低头默哀。 这一战，龙骑兵损失了五百人，这五百人，是真正倒在了之前的交战中。 这也是龙骑兵成立以来，损失最惨重的一次。 就是……想当年咱们北疆大战，面对草原上十多万骑兵的埋伏，龙骑军也没损失这么惨重。 说实话，和铁木耳帝国那边的伤亡比起来，龙骑军这点损失真算不上啥。 但程轩心里清楚，龙骑军这种精锐，一旦损失了，可不容易补回来。 真是死一个少一个，难找回那种…… 他也没心思再训练出一支和龙骑军一样强的军队了。 所以，哪怕只是这么一点伤亡，也让程轩心里很不好受。 调整好情绪，程轩接着说：“第二，这场仗还没打完，他们让咱们龙骑军付出了这个代价，那他们付出的还远远不够……！” “整理队伍，补充弹药，准备跟我出征！” “给你们一个时辰时间，一个时辰后，所有人城门口集合！” “是！” “解散！” “轰轰轰！” 龙骑军二话不说，直接往嘉峪关赶去。 辛同看得目瞪口呆，好一会儿才看向程轩：“殿下，您这是要……” 程轩冷冷地说：“只守不攻，不是我龙骑军的风格，也不是大明军队的风格！” “进攻，才是最好的防守！” 辛同心头一震：“殿下，您身贵千金，这么做太冒险了吧？要打也该是我这样的将军上，让我领兵吧！” 程轩笑道：“什么千金之躯，我是大明的王爷，保卫大明是我作为王爷的责任。 皇上说过，天子守国门，君王死社稷，你凑什么热闹？ 而且皇上即将亲征，你好好守住嘉峪关，等皇上的京军一到，自然有你立功的机会！” 辛同见程轩心意已决，小心翼翼地问：“殿下，您打算攻打哪里？至少让我心里有个数，不管……是支援还是接手，我也好有所准备。” “哈密！” “什么！” 辛同大吃一惊。 “殿下，哈密可是我们…” 程轩挥手说：“我明白！但他们已经抛弃了大明。” “想隔岸观火，呵呵，他以为大明是可以随意投奔又随意背叛的吗？” “敢冒犯大明威严的！灭其全族！” 程轩的话让辛同心里泛起一阵凉意。 程轩讲完那番强硬的话后，转头对着辛同说：“陈将军，我看这嘉峪关周围上百里地界里头，肯定藏着铁木耳帝国的一个流动车间。 等我带着龙骑兵离开后，你得想法子把这个隐秘车间找出来。要不然，这车间就成了……咱们心里的一根刺。” 辛同听了这话，一脸认真地点了点头回答：“殿下您放宽心，我一定把这个车间找出来，绝不能让它威胁到大明的后方！” 第139章 是龙给我趴着，是虎给我卧着 程轩轻轻点了下头，想了想又补了一句：“等女子部队到了，你可以去联系她们的首领。要说……找东西找人这些事，她肯定能搭把手的。” 辛同一时愣住了，满心疑惑地问：“这位……女子军队的头头是……” “你该认识的，徐家的三小姐。” 辛同瞬间瞪大了眼睛。 “哎呀，怎么会是她……” …… 约摸两个时辰后，嘉峪关外的战场基本清理完毕。 龙骑兵也已经整装完毕，准备出发。 程轩望了一眼嘉峪关，又看了看身后的龙骑兵队伍，大手一挥！“出发！” 近八万龙骑兵，声势浩大地朝着西北方向进发。 嘉峪关城墙上，辛同望着远去的龙骑兵队伍，心里颇有感触。 这位……越王殿下，虽说常爱冒险，但确实是个有真本事的王爷，比起大明其他的王爷，这位……可要更有担当多了。 也许自家小子跟着这样的王爷，将来前程或许会更加光明也未可知啊！就在龙骑兵离开后不久，一支女军风尘仆仆地抵达了嘉峪关。 徐妙锦望着雄伟壮观的嘉峪关，心中激动不已。 她从小就梦想着……能成为像父亲兄弟那样的人物，可惜的是，她身为女儿身。 如今她终于踏上了边疆之地，虽然采取了另一种方式来支持边关的将士，但她已经感到十分满足了。 “走吧！姐妹们，嘉峪关到了！展现我们本事的时刻即将来临！大家都要振作起来！不能让这里的男人们小瞧了咱们！” 徐妙锦对着身后的女军娇声喊道。 “是！首领！” 徐妙锦身后的女军整齐划一地娇声回应。 她们是由越王殿下亲自训练的女军，任何时候都不辱越王府的名声！这时，在嘉峪关内城门的守将，面对眼前这近万的女兵，眼睛都有些直了。 虽然之前辛同已经告诉他，有一支女子军队会到达嘉峪关。 但听说是一回事，亲眼见到又是另一回事。 在看到这些……女兵后，他不自觉地挺直了腰板，同时环顾四周的手下，喊道：“都给我精神点，听清楚了！ 谁敢让老子丢脸，老子就抽死他！” “是！” 其实根本不用他提醒，城门的守军，甚至是城墙上的守军，在看到这支女军后，个个都挺胸抬头，显得精神饱满。 那城门守将，望着城外的近万女兵，声音略带压抑，用粗犷的语调喊道：“来者何人！” 徐妙锦看了一眼那城门守将，高声娇喝：“去，把辛同给我叫来，本姑娘到了，他敢不出来迎接！” 那城门守将脸上露出错愕，他本想在这些……女兵面前展示一番边防军的威风，哪知这美貌如花的女军队长一开口就要见他们的将军，而且语气似乎和他们的将军十分熟络，这让他的脑子一下子转不过弯，半天没回过神来。 徐妙锦凤眼一瞪：“还愣着干啥！还不快去找你们的将军，你想挨鞭子了吗？” 城门守将这才回过神来。 “啊，是，我马上去！” 他也不明白，为何看到徐妙锦那凌厉的眼神，就像平时辛同瞪他们一样，让他立刻就怂了。 “哈哈哈哈！” 城门守将这副怂样，立刻引来周围守军将士的大笑。 不料，徐妙锦眉头一挑，娇声喝道：“笑啥笑！告诉你们，从今往后，在本姑娘面前，都给我规矩点，是龙给我趴着，是虎给我卧着。” “谁敢惹我不高兴，我就让他后悔出生在这个世上！” 徐妙锦这一声娇喝，让所有城门守军的心头都是一紧，纷纷低下头，不敢与徐妙锦对视。 大家猛然醒悟，这个女子军队好像并不好对付，特别是那个领头的，长得极美，却凶得像只母老虎，并且看那派头，地位还挺高。 而且那股威严气势，比起军中的将军们也差不了多少。……哎呀。 望着眼前不敢正眼看她的城门守军，徐妙锦满意地点点头。 这正是她想要的效果。 她率领的是女子军团，手下的都是一群莺莺燕燕，虽说不是那种柔弱得连鸡都提不起来的女子，但毕竟是女性，再怎么厉害，也不可能个个都超过男性。 为了确保这些女子的安全，徐妙锦必须树立威信，就是要让嘉峪关所有的守军都知道，她们的女子军队可不好惹！ 很快，辛同在城门守将的引领下急匆匆地赶来了。 “嘿，三姑娘，好久不见了啊！” 见到徐妙锦那一刻，辛同心里直冒汗。 其实，他心里真不太想和徐妙锦碰面，倒不是两人有什么矛盾，而是场面太尴尬。 尴尬的原因在于，徐妙锦和他父亲是同一辈的。 他老爹还是徐达将军手下的老将。 以前父亲还在世的时候，见了徐妙锦都要尊敬地叫一声三姑娘！他见了徐妙锦更要毕恭毕敬地称呼三姑姑。 以前他还年轻，没现在这地位，徐妙锦也还小，叫一声无妨。 现在他已经是赫赫有名的征西将军，一个年过四十的中年汉子，再去叫一个年龄足以当他女儿的姑娘做三姑姑，这让他情何以堪啊！徐妙锦瞅了辛同一眼，似笑非笑地说：“陈家的老大，你叫我什么？什么时候你跟你老子平起平坐了？” 辛同老脸一红，心里委屈极了。 只能硬着头皮喊了一声：“三姑姑！” 徐妙锦立刻笑靥如花，娇声说：“哎，这才对嘛，我的好侄儿！” 辛同脸色一沉，心里大骂：“这都什么事啊！” 别史巴里国的旧都，吐鲁番。 此时的别史巴里已成为历史，这里成了铁木耳帝国东征的跳板，帝国整整七十五万大军驻扎在此。 前别史巴里的王城，已变为铁木耳的临时行宫。 此刻，铁木耳一脸铁青，他冷眼盯着大殿中央跪着的沙鲁，眼里除了失望，还是失望。 他让沙鲁率领二十五万大军作为先锋，并不是要他们一举拿下嘉峪关，而是想让他们试探明朝的军事实力。 能不能攻下嘉峪关并不关键。 可沙鲁干了些什么？ 第140章 让您失望了 整整二十五万大军，接近三百门红衣大炮，却被打得狼狈逃窜，回到吐鲁番的精锐竟然只剩下不到五万人。 也就是说，在和大明还没正式开战之前，他就已经损失了近二十万大军。 这对铁木耳帝国的东征计划是巨大打击。 不仅在军中引发了恐慌，也让铁木耳承受了惨重损失。 自铁木耳建国以来，这种失败是前所未有的。 面对这样的失败，即使铁木耳再能忍，也气得想当场砍了这个四儿子。 只是看到沙鲁那只少了三根手指的手，铁木耳心中暗暗叹了口气。 他和原配妻子总共就生了四个儿子，现在死的死，疯的疯，就剩这么一个儿子了。 偏偏这个儿子，不仅让铁木耳帝国遭受了巨大损失，还成了个残疾人。 他的心中不仅仅是失望，还有极度的愤怒！“你……下去吧！” 对于沙鲁，他已经彻底放弃了。 经历了这样的失败后，沙鲁已经完全丧失了王储的资格，即便他愿意，帝国里的那些元老们也不会同意让这样一个废物继承帝国。 沙鲁没有争辩，也没有求饶，他知道，自从嘉峪关战败那一刻起，他在帝国的结局就已经注定了。 此刻的沙鲁已经不在乎自己的命运，他用低沉而沮丧的声音说：“父皇，我失败了，让您失望了，但我希望父皇能对那龙骑兵给予足够的重视。 “我们对龙骑兵了解得太少，甚至可以说，我们可能完全不了解龙骑兵真正的战斗力是什么。”那简直就像一支来自冥界的军队，根本不是我们帝国现有的任何军队能够战胜的。 “父皇，我以十万条生命的代价证实了这一点，希望您能永远记住！” 铁木耳神色庄严地瞥了沙鲁一眼，眉宇间流露出一丝凝重。 “知道了，你回国去吧，把你战败的手下一起带回去，这里已经不适合你们了！” “遵命！” 沙鲁缓缓退下。 大殿中只剩下铁木耳孤零零的身影。 铁木耳在大殿里，陷入了深深的思考。 虽然沙鲁的失败让他愤怒，但也给了他一个警醒。 这支明朝的龙骑兵看似并非不可征服。 尽管他并不看好沙鲁，但他在军事上从未让人失望过。 然而如今他败了，败给了明朝龙骑兵，这让铁木耳对这次东征有了更清醒的认识。 对抗明朝的战争，似乎仅凭武力是不够的，他得想出更多办法来对付明朝。 想到这里，他忽然想起了那个…新近投靠他的也先，这时，也先也应该到达京城了吧！铁木耳眼神闪烁。 他突然对着殿外的侍卫喊道：“传令！大军整休，一天后，攻打嘉峪关！” “遵命！” …… 与此同时，在京城！三十万京军枕戈待旦，聚集在京郊！朱棣身穿龙纹金甲，威风凛凛，身后跟随的是汉王朱高煦、赵王朱高燧、英国公张辅、亲卫将军樊忠等心腹重臣。 朱棣淡淡扫视了身后的三十万京军，轻轻点头，显得十分满意。 他抬头望向西北，冷笑道：“铁木耳，朕来了，你准备好了吗？” 挥手之间！“出征！” “呜——呜——呜——” 出征的号角悠长地回荡在京师上空。 朱棣策马前行，身后的亲信大将一个个催马紧随其后。 “嗒嗒嗒！” 紧接着，三十万大军迈着整齐的步伐，发出一致的踏步声。 气势磅礴，士气冲天。 走在最前头的朱棣，心中更是壮志满怀。 这一次，他不仅要打出大明的威严，更要像北疆战役那样，一举消灭铁木耳，让大明的西北从此如北疆一样，再无后顾之忧。 望着朱棣带领三十万大军远去的背影，留守京师的朱高炽眉头紧锁。 他能体会到朱棣的心思，同时也清楚，这次他肩负的责任比北疆战役时更为艰巨。 上次，朝廷尚有些家底，因此朱棣要战，勉强还能凑齐军费，但这次，秋收未至，朝廷的钱财更是所剩无几。 朝廷根本没有一分钱来支持这次战争。 全靠皇家商会和皇家钱庄苦苦支撑。 而皇家钱庄和皇家商会能撑多久，他心里真没底。 这些年来，虽然皇家钱庄和皇家商会日进斗金，却经不住老一辈的消耗。 每次征战，都要从皇家商会支取，这些年下来，哪里还有多少银两可以支撑。 现在皇家商会的钱最多只能维持三十万大军半年的开销。 但这仗是否能在半年内解决，朱高炽心里一点谱都没有。 三十万大军的吃喝拉撒，加上每月军饷，累积起来就是一个天文数字。 如果半年时间都解决不了边疆战事，那么即便秋收后朝廷有所剩余，也绝对承受不住三十万大军的沉重负担。 届时，他只能动用皇家钱庄的资金。 在朱高炽看来，一旦动用皇家钱庄的钱，就等同于触动国本。 时间一长，必然要出乱子。 朱高炽为此感到非常头痛。 内心只盼望着，这一战别拖得太久！ 正当朱棣大军出发之际。 在京城一个不起眼的酒馆里。 两位黑袍人会聚一堂。 “殿下，我们的条件已经提出，您考虑得怎么样了？” “哼，你们真能留住他们？若做不到，我们之间的约定就不成立。” “殿下，您只需密切关注西北的局势。如果我们做不到，您可以当作我们之间的承诺无效。 我们的协议只是口头的，不存在任何威胁殿下的证据。” “而一旦我们做到，殿下您登基后，只需履行对我们许下的诺言，将整个北疆归还我们，那么铁木耳和大明之间，十年内互不侵犯！” “好，条件我答应了，但我首先要看到我想要的结果，不然，一切免谈！” “如您所愿！我们静候佳音！” …… 哈密城！忠义王府！“你说什么？铁木耳的前锋大军大败？” 兔力铁木耳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是的，大王，铁木耳在嘉峪关下惨败，二十五万大军至少损失了一半，听说龙骑兵也参与了战斗。” 兔力铁木耳的贴身侍卫小心翼翼地说。 第141章 老少不留 “嘶！” “龙骑兵？他们已经到了嘉峪关？” 兔力铁木耳惊得跳了起来。 “是的，大王。” 兔力铁木耳顿时脸色难看起来。 情况麻烦了。 “大王，其实我们不必太担心吧，铁木耳帝国的军队并不是从我们哈密过去的，我们也没让铁木耳的一兵一卒进入我国境。 大明即使想找我们麻烦，似乎也没什么好的借口吧！” “啪！” 兔力铁木耳一巴掌拍在亲信的脸上，骂道：“自欺欺人的蠢材，你以为大明找我们麻烦还需要理由？知情不报，就足够定我们哈密卫的罪了。” “铁木耳那些蠢货，真是害人不浅，早知他们如此不堪一击，我就不答应他们的条件了。 现在好了，大明轻松大胜，毫发无损，我们在大明眼中已然是叛徒行径，一旦大明发兵攻打我们，我们绝无幸免之理！” “那……那我们该怎么办？” 侍卫捂着脸，一脸茫然。 兔力铁木耳背着手站起来，在府厅里踱来踱去。 随后猛地停下，直接命令道：“你立刻派人前往铁木耳帝国，就说我们哈密卫同意投靠他们，要快，让他们速派军队进驻哈密。” “啊，大人，我们真的要背叛大明吗？要知道龙骑兵就在嘉峪关，真要打过来，我们怎么抵挡？” “所以我才让你快点行动，我们已经没有选择了。在大明眼里，我们已经背叛了。即便我现在自刎，将头颅献给大明皇帝，你以为大明就会放过我们？” 如今，投奔铁木耳是我们唯一的出路！就算铁木耳帝国战败，我们也能选择离开哈密地区，跟着铁木耳帝国西行！” \"是，大王，我懂了，我这就去安排。\" 那侍卫恍然大悟，正准备去安排使者前往铁木耳那里。 可谁知，就在这关键时刻，王府大门外传来一个声音：\"大王！大王！不好了，大明的军队攻打过来了！\" 紧接着，一名将领慌慌张张地从王府大门闯了进来。 图力铁木耳瞪圆了眼，失声问道：\"你刚才是说什么？\" 那将领慌忙又说了一遍：\"大王，大明的军队把哈密城团团围住了！\" 图力一把抓住将领的衣襟：\"谁的军队？\" \"是……是龙骑兵！\" 图力铁木耳只觉脑袋嗡的一声，瞬间天旋地转。 \"大王，大王！您没事吧？\" 侍卫急忙扶住图力铁木耳，一脸惊恐地看着他。 \"快，快带我去城墙。\" 图力铁木耳回过神来，急匆匆地对身边的侍卫说道。 \"遵命！\" 哈密城外，近八万龙骑兵，仅用一天时间便赶到哈密城下，将整个哈密城围得如铁桶一般。 程轩骑着汗血宝马，站在大军的最前端，悠然自得地望向哈密城。 此刻哈密城四门紧闭，城墙上密密麻麻的哈密守卫，紧张地注视着城下的龙骑兵。 他们每个人的脸上都写满了恐惧和慌张。 大明的龙骑兵名声太过显赫，不由得他们不紧张害怕。 况且，在北疆之战时，许多哈密守卫亲眼目睹了龙骑兵的威势。 面对龙骑兵，哈密守卫心中怎能不慌乱？这时，城墙上，图力铁木耳在两名侍卫的搀扶下走上城墙，望着城下的龙骑兵，脸色一阵苍白。 他苦涩地说：\"请问是大明哪位官长到了，请现身一见。\" 程轩冷冷地看向图力铁木耳，声音冷冽地说：\"你就是图力铁木耳，大明军队已到，还不速速开城投降！\" 图力铁木耳望向程轩，脸色骤变，惊呼道：\"越，越王殿下！\" \"哼，既然知道是我，还不赶快开城投降，否则休怪我不客气，攻进城内鸡犬不留！\" 图力面色一变，惊恐地说：\"殿下，小王……\" \"别啰嗦这么多，从你背叛大明的那一刻起，就应该料到后果。本王不想听废话！现在给你三息时间，开城投降！否则本王破城！灭你全族！\" 程轩根本不给图力铁木耳辩解的机会，直接打断，并下达了最后通牒！ 一句\"灭族\"，让图力铁木耳心中冰凉一片！ \"殿下！小王……\" \"一！\" \"求殿下宽恕……\" \"二！\" \"殿下，不要欺人太甚！\" \"三！\" \"龙骑兵！攻城！破城后，老少不留！\" \"砰！砰！砰！\" 程轩身后数万龙骑兵毫不犹豫地发动了攻击，顿时，整个哈密城枪声震天。 八万龙骑兵的可怕攻势，让整个哈密城乱成一团。 城墙上，无数哈密守卫中弹倒地。 图力铁木耳在侍卫们的保护下，缓缓退下城墙，退回了哈密城中。 此时哈密城中聚集了整整十五万哈密守卫，几乎整个哈密地区的部落都被集中到了城里。 但哈密城本身不大，城墙不高，城门也不坚固。 面对龙骑兵暴风骤雨般的攻势，他们连有效的反击都做不到。 不到半天，哈密城的城门就被龙骑兵的火枪轰烂。 随后，轰隆一声巨响。 哈密城城门倒塌，龙骑兵鱼贯而入。 整座哈密城在龙骑兵的枪声中颤抖。 城内十五万哈密守卫，说到底都是一些部落武装，战斗力甚至不及北疆时期的瓦剌和鞑靼。 面对龙骑兵，他们根本无力抵抗。 龙骑兵进城后，忠实地执行了程轩的命令。 入城之后，老少不留！整个哈密城遭受了血腥无情的屠杀。 惨叫、枪声，从中午一直持续到夜晚。 哈密城中的人基本无人能逃出城去。 因为整个哈密城仅有前后两扇城门，一前一后，两扇城门已经被龙骑军牢牢把守。 夜色彻底笼罩时，哈密城里，只剩下稀疏的枪响回荡。 程轩没有进城，而是在城外度过了一晚，直到次日清晨的光景。 第二天，程轩迈步进入哈密城，映入眼帘的，是遍地的遗体。 整整十五万哈密守卫，都长眠在这里，城里幸存下来的，只有妇女、儿童，以及兔力铁木耳。 龙骑兵不对妇女儿童下手，除非这些妇女儿童对他们构成威胁。 而哈密城的女性，全都被龙骑兵的威猛气势吓得没了胆量，哪还有人敢对龙骑兵动手。 第142章 你是恶魔! 她们都被集中到了哈密城里的一块空地上。 不大的空地上，挤满了女人，还有她们怀里抱着的小孩，以及襁褓中的婴儿。 而兔力铁木耳这时就像一摊烂泥，躺在空地中央。 当程轩踏入空地时，所有人的头都低下了，不敢抬头看他。 程轩扫视了空地上成千上万的妇孺后，目光转向了兔力铁木耳。 他慢慢走到兔力铁木耳身旁，发现兔力铁木耳的手脚都被火枪击中了，虽然血已经止住，但恢复恐怕是难上加难了。 兔力铁木耳见到程轩时，眼中流露出前所未有的仇恨，他用嘶哑的声音喊道：“你是恶魔！恶魔！就算我变成鬼也不会放过你的！” 程轩冷笑道：“先不说你能不能变成鬼！就算你活着的时候我都不怕，你死了我怎么会怕呢？” 兔力铁木耳怨恨地盯着程轩说：“为什么这样对我们，我们不过是犯了一点小错，你们为什么要这样对待我们？” “这些年我们为大明征战，流血牺牲，每年进贡，从无丝毫怠慢。” “就因为这一点小错，你就要灭我全族，为什么？” “你杀了我，甚至杀光我家人都行。 可是为什么要这样对待我的族人，他们有什么错！ 大明即便对待敌人也没这么狠毒过，你这样做，不怕遭到报应吗？” 程轩冰冷地看着兔力铁木耳，冷冷地说：“因为，大明不容许背叛！如果你仅仅是敌人，我可以饶你全族不死！但你背叛大明，大明就绝不会容忍你存在！” “你能背叛一次，就能有第二次、第三次，甚至你的后代也会效仿你多次背叛。” “你们的族群在大明已经失去了信任！” “这就是我必须灭你全族的原因！我要让所有依附大明的人知道，大明可以原谅错误，但绝对不会原谅背叛！背叛者，只有死路一条！” “你忘了皇爷爷为什么给你取名为忠义王吗？” “你若忠诚正义，大明自然有你的一席之地；你若不忠不义，大明要你有何用？” 兔力铁木耳如遭电击，呆滞了好一阵。 忽然，他仰天狂笑，笑声中，泪水不由自主地滑落。 “是我错了，是我错了！从一开始就错了，我不该听信也鲜的煽动，我不该有不轨之心，更不该不忠不义，是我害了我的族人啊！” “我该死啊！” 程轩冷冷地看着满眼悔恨的兔力铁木耳，轻轻摇头：“可惜，一切都太迟了，你们哈密卫，从此以后，在大明除名！” 兔力铁木耳悲伤地看着程轩，用乞求的语气说：“越王殿下，求求你，放过剩下的人吧，给我们部落留下最后一点血脉吧！我们已经付出了最惨痛的代价，因我野心引发的这场悲剧该结束了。” 程轩冷酷地摇摇头：“还不够！我说过，如果你一开始就选择投降，我会给你的部落留下生存的机会，让你们的传承延续，但你没有！现在没必要了！” 兔力铁木耳惊恐地望着程轩，哀求道：“殿下，求你，求求你了！求……” “砰！” 一声枪响，结束了兔力铁木耳的生命。\"你求饶得太晚了！\" 程轩收起了短枪，目光转向广场上的妇人和孩童。 他们的眼中除了恐惧，还是恐惧。当程轩杀死了兔力铁木耳，她们甚至流露出绝望的神情！ \"所有孩子送往南京，交给越王府抚养。这些女子，分配到军队为奴！\" \"遵命！\" 从这一刻起，哈密卫彻底消失！从此以后，世上再无哈密卫！而这些女子，将成为大明边疆将士的奴隶。 这些孩子，今后只会知道自己是大明忠臣勇将的后代。 在哈密城中，程轩原来的忠义王府，现在已经变成了龙骑军在哈密的临时指挥部。 程轩正仔细研究一张地图，地图上标记了哈密与别史巴里王都的距离。 从哈密到别史巴里，全程大约八百多里地。 对于龙骑军而言，只需一天多一点的时间，便能迅速攻至。 如今铁木耳帝国一定还不知道，这边已经占领了哈密。 而铁木耳想再次攻打嘉峪关，唯一途径是绕道北疆，然后南下。 一旦这样做，他们的退路就容易被切断。 程轩完全可以趁此机会，给铁木耳帝国一个措手不及。 但程轩无法确定，这次铁木耳帝国是全军出动还是仅仅派出先锋部队。 尽管上次在嘉峪关前，龙骑军以最小的代价战胜了铁木耳帝国的精锐骑兵。 程轩绝不会轻视铁木耳帝国的精英力量。 龙骑军能以如此微小的代价战胜铁木耳帝国数万精锐铁骑，首先因为燧发枪威力巨大，远超一般的火绳枪。 其次，龙骑军的黑甲坚不可摧，他们手中的马刀都是程轩通过系统兑换而来，在这个时代，这样的装备简直是神兵利器。 加上龙骑军本身的非凡战力，这才是上次能轻松取胜的关键。 但在经历了嘉峪关战役后，程轩不相信铁木耳帝国对龙骑军毫无防备。 铁木耳帝国的狠辣，程轩在上一次已深有体会。 他们甚至不顾自己人的生命，在两军交战时直接用炮火不分敌我地攻击。 如果不是程轩发现得早，那一战龙骑军定会遭受重创。 龙骑军不怕近战，不怕弓箭，但还没到不畏惧炮火的地步。 即使面对大规模的火绳枪，如果不能提前做好准备，也会遭受重大损失。 因此，在没有摸清敌情前，程轩绝不敢轻举妄动。 这时，大门外有亲卫走进来，恭敬地递给程轩一封信。 程轩打开一看，眼神微凝。 信中的内容很简单： 铁木耳动员了全部军队，正朝嘉峪关前进。 而这一次，铁木耳亲自率军直指哈密城。 他们不再绕路，不再掩饰，就是要……直接从哈密城杀入嘉峪关。 而哈密卫面对东征大军，要么投降，要么灭亡。 程轩长舒一口气。 \"还好哈密卫已被我灭族，否则面对东征大军，兔力铁木耳定会选择投降，到时候铁木耳帝国平添十几万大军了。\" 第143章 等待时机 \"但现在该怎么办？是依托哈密城为战场，拖住铁木耳大军，为老将军争取时间，还是直接撤回嘉峪关，依靠其防御来争取时间呢？\" 程轩陷入深思。 很快，他做出了决定。 龙骑军擅长的是……神出鬼没，最佳攻击方式是……奇袭。 留在哈密城打防守战，不仅丧失了龙骑军的机动优势，还可能使他们陷入被动挨打的局面。 不如现在离开，隐蔽起来，等待时机，才是上策。 想到这里，程轩不再犹豫。 他缓缓起身，直接下令：\"命令所有龙骑军集结！\" \"遵命！\" 程轩目光坚定。 走是必然的，但在走之前，还要给铁木耳帝国留下点纪念品…… 一天之后。 铁木耳带领着八十多万东征大军，浩浩荡荡向哈密城挺进。 沙鲁的失败让铁木耳失去了慢慢作战的耐心。 原本他想迫使哈密卫作出选择。 在铁木耳看来，哈密城中十几万哈密卫是他潜在的兵力，只要布局得当，这十几万哈密卫几乎就是他们铁木耳帝国的囊中之物。 但沙鲁的失败，使这个计划泡汤，他现在只能用强硬手段迫使哈密卫做决定。 况且，铁木耳相信此刻的哈密卫已无路可选。 他们已经背叛过大明一次，大明对他们的信任不再。这时晓之以理，动之以利，铁木耳相信哈密卫会给他一个满意的答复。 然而，虽有此美好打算，当他率大军抵达哈密城，却被城外的景象彻底震惊。 \"怎么会这样？\" 铁木耳难以置信地望着哈密城外，那用十几万人头堆砌的巨大京观，内心一片冰冷。 十几万哈密卫，就这样完了……这是十几万人的哈密卫啊，就这样完了，铁木耳简直不敢相信。 \"去，搜查整个哈密城，看还有没有活口！\" \"遵命！\" 不久之后。 \"陛下，整个哈密城，没有一个活人。 除了……这一片京观，城里的妇女儿童一个不剩。 哈密城，现在已经是一座死城！\" 铁木耳心头一震。 \"好手段，看来，是那龙骑军动手了！\" \"有发现敌军踪迹吗？\" \"回禀陛下，城内被清扫得干干净净，就连……城外各路口的痕迹都被清理，无法找到敌军踪迹。\" 亲信低头汇报。 铁木耳眼眸微眯，望向哈密城，想了想，又看了看哈密城的四周。 他感觉，自己似乎已被一头……潜伏在四周的猛虎盯上了。 铁木耳忽然笑出声来，嘴里低语着：“不错，一个相当有意思的对手！” 他轻轻闭上眼睛，一番思索之后，笑着说道：“大军，继续前进！” “是！” 随即，铁木耳那八十万东征大军，甚至都没进哈密城，直奔嘉峪关而去！ 离哈密城不远处的一座山腰上，程轩收起了手中的千里镜。 冷峻的目光注视着铁木耳大军行进的方向，眼神冰冷。 程轩把目光转向了身后的郑龙、郑虎兄弟俩。 “你们跟着我有多少年了？” 郑龙和郑虎对视了一眼，不太明白程轩这么问的用意。 郑龙简洁地回答：“十五年。” “十五年了啊，有些本事你们应该都学得差不多了吧？” 郑龙和郑虎更加困惑，不明所以地看着程轩。 “殿下有命令，特殊的命令！” 程轩抬头望向西方，眼里闪烁着光，平静地说：“我给你们五万龙骑兵，一个月内，荡平西域，最好能打入铁木耳帝国腹地。我不管你们用什么手段，只要在铁木耳帝国掀起惊天动地的风暴就好，要让铁木耳那老家伙顾此失彼！” 郑龙和郑虎一时愣住了。 他们真没想到，程轩竟然是让他们领兵作战。 “殿下，我们是保镖！只负责您的安全！” 程轩淡淡看了两人一眼，平静地说：“现在不是了。” “你们二人现在是我的龙骑兵副统领，我要求你们在一个月内至少帮我拿下西域！” “殿下，我们是……” “我不需要听你们推托的话，不管……你们以前是什么身份，从护卫我的那一刻起，你们就是我越王府的人，我怎么说，你们就得怎么做！” 郑龙和郑虎再次互相看了一眼。 沉默许久后，两人同时恭敬地答道：“是！” 随后，近八万龙骑兵一分为二，五万龙骑兵跟随郑龙和郑虎兄弟，向着西域挺进。 而程轩则带着不足三万的龙骑兵，缓缓朝嘉峪关方向潜行。 接下来的三天，程轩都潜伏在铁木耳大军周围，不远也不近。 铁木耳的八十万大军似乎也不急于赶到嘉峪关，一路上不急不慢，速度如乌龟爬行。 本来从哈密到嘉峪关，一千多里的路，铁木耳用了足足半个月才走完。 也就是说，这八十万大军一天行军仅八十里。 要知道，铁木耳的大军大多是骑兵，一天行军八十里，几乎等同于蜗牛速度。 这半个月内，程轩率领的近三万龙骑兵，也是不紧不慢地跟在铁木耳大军后面。 没有发动一次突袭，甚至程轩攻打铁木耳大军的念头都打消了。 因为他觉得，铁木耳应该已经察觉到他的存在。 每个夜晚，程轩都有强烈的冲动想突袭铁木耳的大营。 但每次又硬生生抑制住了这个念头。 因为在他的眼中，铁木耳的大营似乎就像一个为他准备的陷阱。 虽然他对龙骑兵抱有极大信心，却不至于盲目到以为不足三万人的龙骑兵能在铁木耳八十万大军中来去自由。 而铁木耳实际上也在耐心等待，他很确定，他们大军周围跟着一支如饿狼般的明军，这支明军虽然看不见踪影，但确实就在他们周围徘徊。 铁木耳就像一个有耐心的猎人，几乎每晚都在精心布置陷阱，等待饿狼上门。 然而每一次，饿狼都没有出现。 直到大军赶到嘉峪关外，那头极具耐心的饿狼依然没有丝毫露面的迹象。 “有趣的家伙，只是，你还能忍多久呢？” 嘉峪关前，铁木耳饶有兴致地摩挲着手杖上的宝石，嘴角挂着一丝玩味，自言自语道。 第144章 不急于一时 嘉峪关前，辛同和儿子范永建一脸严峻地望着关外那无边无际的铁木耳大军。 不同于上次沙鲁的先头部队，这次是铁木耳的全部东征大军聚集在嘉峪关外。 一眼望不到边的骑兵就让人倍感压力。 还有数不清的攻城器械、红衣大炮、十多万的步兵。 这些给辛同带来的压力，真不是一点点。 “爹，越王殿下还是一点消息都没有吗？他不是已经攻下了哈密，怎么还不回来？” 范永建有些忧虑地问辛同。 辛同没好气地说：“这话你问我算问对人了吗？他是越王，大明的亲王，我只是征西将军，小小的宁阳侯，身份差着好几级呢！” 范永建看着辛同说：“爹，看你这样子，似乎对殿下很有意见？” 辛同一巴掌拍在范永建的脑门上：“少跟我耍滑头，你爹我什么意见都没有，憨货，你想坑你爹是吧！” 范永建笑了笑，不敢多言。 其实范永建很清楚，辛同怎么可能没意见，他最大的意见就是……程轩给他招来了一位姑奶奶。 徐妙锦的强势可不是一点点。 几乎要把他这征西将军踩在脚底了。 偏偏他还一点脾气不敢有。 徐家对他们陈家有恩，徐达还是他父亲的恩师。 就凭这一点，辛同心里再不甘愿，也不敢得罪徐妙锦这位……姑奶奶。 只是，有时候被徐妙锦当众指名道姓地骂，心里实在不是滋味。 关键是，挨骂的理由他连反驳都不敢。 嘉峪关现在就是一个巨大的兵营，二十五万大军挤在这不大的嘉峪关中。 关键是这二十五万大军全是男性。 一大帮老爷们儿聚在一起，平时还好。 可自从女子军队来到之后，情况就不一样了。 整个嘉峪关的军营差点被闹翻了天。 近万女兵整天莺莺燕燕地在他们眼前晃悠，这让这群血气方刚的大老爷们如何受得了。于是，不愉快的事情发生了。 一群兵油子半夜溜进了女军营地。 想偷窥女兵沐浴，谁知道刚进营地就被一队女兵逮个正着。 随后，这伙人惨了，直接被徐妙锦下令，剥光了衣服，挂在女军营地门口示众。 辛同去要人的时候，还被徐妙锦当众骂了个痛快。 偏偏辛同还不能出声反驳。 这种丢脸的事，让他根本没脸开口。 辛同受了屈辱，自然把怒气发泄到了那些兵油子身上。几个士兵混混差点就被辛同给狠揍了一顿。 发泄了怒气后，辛同立刻下了狠命令，谁敢再去骚扰女子军队，就直接按军规处理。 只是辛同没想到的是，上面有政策，下面就有了对策。 军队里的士兵们发现，只要受了伤，就会马上被送到女子军营去治疗。 这么一来，整个军营就像被点了引线的炸药包。 平时在军营里，虽然有打架斗殴的事，但大家还算克制。 但知道了只要受伤就能进女子军营接受那些……美丽女兵的照顾后，军营里几乎每天都会上演斗殴的戏码。 接下来的场景就是……，被打伤的人一脸痛苦，却在众人的羡慕中被抬进了女子军营。 很快，徐妙锦察觉到不对劲，嘉峪关还没开打，每天就有成百上千的伤员被送进女子军营。 起初她还没觉得有什么，甚至觉得这样挺好，能让女兵们锻炼一下。 但后来徐妙锦越想越觉得不对味。 这些伤兵伤得都不重，有的还借着伤势赖在女子军营不肯走，甚至有人对给他们治疗的女兵动手动脚。 这一下，徐妙锦彻底醒悟了。 当天，徐妙锦就找到辛同，当着众人的面，狠狠地训了辛同一顿。 顺便告诉辛同，以后非重伤员女军一律不接收。 接着当天下午，就把所有非重伤的伤员赶出了女子军营。 辛同心中的憋屈难以言表。 心里更埋怨程轩搞什么女子军，这不是没事找事嘛！憋屈的辛同再次发泄情绪，把那些斗殴的人都打得半死不活，这次真的打伤了几十个士兵，被抬着送进了女子军营。 反正，在辛同看来，程轩建这个女子军没什么大用，还搞得嘉峪关的将士们胡思乱想。 抛开杂念，辛同望向城外铁木耳浩瀚的军队。 心里压力山大。 他很清楚，这一次绝不可能像上次那样轻松。 现在城里没有龙骑兵。 一切都得靠自己，好在上次击败铁木耳前锋时缴获了不少东西。 城墙上，二百多门红衣大炮整齐排列。 而且经历了首次与铁木耳帝国的大军交锋后，辛同在半月内又让城中的士兵加班加点，建造了一些防御设施。比起第一次和铁木耳大军交手时，防御力强了许多。 现在就算铁木耳再怎么狂轰滥炸，城墙上的守军也不至于完全没有抵抗力。 现在，就看铁木耳何时发起进攻了。 但接下来的事让辛同摸不着头脑。 铁木耳帝国的军队抵达嘉峪关下，整整三天，竟然一次攻城都没发起，连个使节也没派。 这让辛同很困惑，他不知道铁木耳到底在打什么算盘。 此时，在嘉峪关外扎营的铁木耳正悠闲地坐在营帐中，手里握着金酒杯，品尝着酒中如同鲜血般鲜红的葡萄酒。 他身后，几位异域风情的舞女正温顺地给他捶背、揉肩、捏腿。 在他面前，铁木耳帝国的十几位官员安静地站着，满脸恭敬。 铁木耳喝完了酒，放下酒杯，淡淡笑道：“让你们准备的事，怎么样了？” 一位官员恭敬地上前，低声说：“回禀陛下，那些人还是不愿答应，他们说西安府有龙骑兵驻守，即便起兵也会瞬间被镇压。 如果陛下能攻破这嘉峪关，他们才愿意起兵。” 铁木耳微微一笑：“这事早在预料之中，我不是说这个。” 官员继续说：“其他的事都已准备好，各卫所中，我们的人已经就绪，只要陛下下令，他们就会除掉那些……首领，取而代之。” 铁木耳满意地点点头，笑道：“很好，耐心等待，大明的皇帝就要到了，不急于一时……” 第145章 再等两天 “等大明皇帝到了嘉峪关，就让他们一起动手，西安府的龙骑兵应该不多，他们同时起事，西安府的龙骑兵又该先对付谁呢？” 官员也满怀期待地说：“到那时，大明整个西北都将属于我们，而大明的所有精锐，都将埋骨于这嘉峪关，大明再也无法阻挡我们铁木耳帝国的铁骑！” 铁木耳轻轻点头：“那支暗中潜伏的军队还是没有动静吗？” “回禀陛下，还没有，陛下，我们周围真有这样一支军队吗？臣已派人搜查了周围五十里，但没发现任何敌人的踪迹！” 官员有些疑惑，不明白铁木耳为何认定周围有一支潜伏的敌人。 “我的直觉不会错，这支军队应该是大明的龙骑兵，嘿，藏得够深，不过没关系，不久后，我倒要看看他还能忍多久！” 这时，营帐外，一名亲卫快步进来，恭敬地说：“陛下，后方传来急报。” “呈上来。” “是！” 亲卫恭敬地将奏报递给了铁木耳，铁木耳打开一看。 眼睛微眯，目光中闪烁着惊人的寒光。 “胆子可真大，居然直接攻打我西域后方去了。 哼！” “陛下，发生什么事了？” 刚才说话的官员疑惑地问。 “龙骑兵去攻打西域了，五天前刚攻下别失八里的王都，现在应该在攻打苦先和阿速的路上。” “什么！” “陛下，这样一来，我们后方岂不是……” “怕什么，他们想打西域就让他们打，我们只要赢了眼前的这场仗，整个大明都是我们的！让人通知沙鲁，让他再从帝国调集五十万大军，驻扎在别失八里和我国边境，别的不管！” “是，臣明白了。” 而此时，在距离铁木耳帝国五十里外的一处山谷里。 程轩带着近三万龙骑兵，就隐藏在这里。 半个多月的时间，其实对……龙骑军来说，过得相当艰难。 人还好说，龙骑军出征时都准备了充足的干粮和水，行军时每人配三匹马，出击时则是一人一骑，这样能避免战马不必要的损耗。 问题在于，嘉峪关往西，全是无边无际的戈壁滩，很难找到足够的草料来喂饱马儿。 加上半个月的消耗，他们携带的草料已经所剩无几。 要是再躲着不出来，就必须找到足够的草料维持下去。 程轩确实没想到，这铁木耳竟如此有耐性，一路上稳扎稳打，根本不给他们龙骑军任何可乘之机。 更让人不解的是…… 即便到了嘉峪关，也没急于攻城。 程轩心里没底，不知道对方葫芦里究竟卖的什么药。 不过，无论…… 对方玩什么花样，要是再找不到机会出手，他只能选择撤回嘉峪关了。 做出决定的时刻已经刻不容缓，因为现存的草料仅够三天使用了。 “再等两天，如果两天后铁木耳依旧按兵不动，那就回嘉峪关吧。” 程轩自言自语道。 程轩依旧耐心等待，他真不信，在嘉峪关外这么恶劣的条件下，铁木耳帝国的百万大军，人和马还能撑多久。 时间匆匆，转眼又过了两天。 铁木耳帝国仍旧没动静，这下程轩真是有些撑不住了。 近二十天的野外生活，让程轩皮肤干裂，嘴唇起皱，裂开的唇上满是细纹。 “看样子，只有先回嘉峪关一趟了。” 程轩颇感无奈。 辛苦二十天，一无所获，让他有点泄气。 三天时间，不光战马的草料耗尽，连食物和水也开始短缺。 正当程轩打算带着龙骑军放弃突袭计划时，一名亲兵急步来到程轩面前，声音嘶哑地说：“殿下，嘉峪关那边打起来了。” “什么？” 程轩猛然坐直，精神一下振奋起来。 “怎么回事？谁先动的手？是铁木耳还是辛同？” 亲兵恭敬地答道：“都不是，是皇上的京军到了。” “皇上到了？” 程轩眼睛一亮，没想到朱棣亲率的大军竟然及时赶到。 两大帝国的正面碰撞，岂不是真的要开始了？但程轩随即疑惑：“我这边怎么没听见炮声？难道双方都没用红衣大炮？” 亲兵轻轻点头，眼神里同样带着困惑：“卑职也不清楚，只知道嘉峪关外已开战，枪声不断，铁木耳帝国开始节节败退了。” 程轩心中的疑虑更深了，铁木耳帝国即便退败，燧发枪再厉害，京军也不过三十万人。 老皇帝朱棣不可能一次就把这三十万人全投入战斗。 铁木耳帝国就算不满百万，至少也有八九十万，而且多为骑兵，即便打不赢，也不至于连连败退吧。况且，铁木耳帝国的红衣大炮呢？他亲眼看见铁木耳带着上千门大炮的。 程轩心头涌上一股不祥的预感。 他连忙起身，毫不犹豫地说：“走，跟我出发！” “遵命！” 嘉峪关！此时，整座嘉峪关旗帜飘扬，龙旗猎猎。 朱棣双手叉腰，立于嘉峪关城墙之上。 嘉峪关外，五军营、神机营、三千营整齐排列，与铁木耳大军形成对峙。 “呵，这就是铁木耳帝国的精锐？也不过如此嘛。” 朱棣一脸轻蔑，方才三千营出战，与铁木耳精锐骑兵激战一场，三千营大胜。 战场硝烟未散，遍地的尸体就足以说明一切。 自三千营装备燧发枪以来，战斗力实现了质的飞跃。 虽还未达到龙骑军的水平，但在大明军队中，战力已是顶尖之一。 辛同恭敬地站在朱棣身旁，小心赔笑：“京军的战斗力，确实非我边军能比。” “不过皇上，我们还是不能小看了铁木耳帝国的军队，他们仍有可圈可点之处。” 朱棣冷笑：“是吗……再有可取，面对大明军威，他们也只有自取灭亡的份！” “对了，越王呢？怎么不见他？” “回皇上，越王殿下在二十多天前率领军队去了哈密，之后便音讯全无，臣多方打听，也没确切消息，只知道越王的龙骑军似乎正攻打西域各处。” 朱棣微微皱眉：“哦？他打西域？这是想断了铁木耳的后路？” “臣不知！” 第146章 真是好手段啊 “哼，不管…… 他了，派人去通知铁木耳，朕的大军已至，想决战就放马来，否则就无条件投降，不然他的百万大军，就准备埋骨嘉峪关外吧！” 朱棣身边的樊钟恭敬答道：“是，臣即刻去安排。” 樊钟转身离开。 待樊钟走后，辛同小心翼翼地上前，恭敬说道：“皇上，这嘉峪关城墙上并不安全，不如随臣到一个更安全的地方观战如何？” 要知道，他首次与铁木耳交手时，几乎丧命于此嘉峪关，对……铁木耳的火炮和投石车的炮弹，至今仍心有余悸。 “不必！朕站在大明的土地上，何须担心安全？你是怕他们的火炮和炮弹吧，哼，谅他们也不敢开炮。 他们敢开一炮，朕就有办法摧毁他们的炮阵！” 朱棣自信满满地说。 辛同一时语塞。 他实在不懂朱棣的自信从何而来。 铁木耳的大营里。 铁木耳端坐营中，对……刚才的挫败毫不在意。铁木耳的脸上露出了些许岁月的微笑。 大明朝的皇帝来了，他清楚，这么多天的耐心守候，终于达到了预期的目的。 铁木耳慢慢站起身，眼神中闪烁着不易察觉的光芒，嘿嘿笑道：“既然是大明朝的皇帝驾到，我为他精心筹备的大戏，就拉开帷幕吧！” “各位，你们的坚守即将得到回报，但在那之前，你们需要做出最终的牺牲，你们准备好了吗？” 铁木耳面前，一众铁木耳帝国的臣子整齐站起，双手交叠于胸前，低头恭敬地说道：“一切都以陛下您的意志为重！” “很好，非常好，那就准备战斗吧！” “遵命！” 这时，营帐外一名亲卫走进来，恭敬地禀报：“陛下，大明朝的使节到了！” 铁木耳淡淡扫了那亲卫一眼，平静地说：“把那使节的头发剃掉，割去耳朵和鼻子，断去四肢，挂在大旗上，让大明朝的皇帝看看，我们的决心。” “遵命！” 铁木耳吩咐完毕，嘿嘿一笑：“这一仗，我要看到我想要的结果。” 铁木耳的臣子们庄严应答：“遵命！” …… 另一边，程轩率领龙骑兵急匆匆地赶往嘉峪关，但只走到半路，天空中一只雄鹰呼啸而降，稳稳停在了程轩的肩头。 程轩接过雄鹰爪中的信件，展开一看，脸色骤变。 “不好！全军加快速度！全速前进！” 程轩立刻下达命令。 他现在必须立即赶到嘉峪关，阻止老爷子追击铁木耳帝国的大军。 刚才的信是郑龙从西域传来的，上面记载的事情很简单。 整个西域几乎已空无一人。 郑龙和郑虎率领五万龙骑兵，接连攻克西域五六座城池，然而除了……少数铁木耳守军之外，他们攻下的城市里，除了……妇女和十岁以下的孩子，十岁以上的男子一个不剩。 那些……成年男子全被铁木耳帝国的大军带走。 这个消息让程轩头皮猛地一麻。 他猛然醒悟为何铁木耳帝国的大军行进速度如此缓慢。 同时明白了，即便到达关口，铁木耳也不急于攻城的原因。 因为他把整个西域的青壮都掳走，伪装成了他们帝国的正规军。 这种伪装之下，而铁木耳帝国真正的精锐大军，很可能早已潜伏在某个地点。 嘉峪关外的铁木耳大军是一个诱饵，里面可能只有少量真正的铁木耳精锐。 其余都是西域百姓假扮的。 这一切，都是铁木耳精心布下的陷阱。 为他的皇爷爷设下的陷阱。 嘉峪关下，一旦开战，铁木耳帝国的大军必将全面撤退，而此时，大明的军队如果不追击还好，一旦追击，落入铁木耳帝国精心设计的圈套中，那么大明面临的将是毁灭性的灾难。 程轩甚至开始怀疑，如今嘉峪关外的铁木耳帝国大军中，是否真有……红衣大炮，对手的伪装是否彻底，连铁木耳本人是否真的在嘉峪关外都成疑问。 “真是好手段啊。” 程轩咬牙切齿。 “老爷子，您千万别上当啊！” “快，更快些！” 程轩心急如焚。 不过心中还是稍感庆幸，龙骑兵马快，赶到嘉峪关用不了多久。 只是很快，程轩内心的庆幸彻底消失。 因为在他们前方，出现了数万手持巨盾的铁木耳帝国重装步兵，这些重装步兵的背后，还有大量手持火绳枪的火枪手。 他们堵住了程轩前往嘉峪关的必经之路。 “好狡猾的铁木耳，他竟料到龙骑兵就在附近，竟然把通向嘉峪关的道路给封死了。” 程轩的脸色难看到了极点。 这是要把他们拖在这里啊！程轩望着前方，至少五六万的铁木耳精锐步兵，怒吼道：“杀！冲过去！” 龙骑兵发起冲锋。 “砰砰砰砰！！！” 燧发枪齐声响起。 弹雨不停地向着铁木耳的精锐步兵飞去。 而那些……铁木耳的精锐步兵，毫不惊慌，第一排手持巨盾的士兵，直接举起坚固的巨盾。 “叮叮当当！” 燧发枪的弹丸打在巨盾上，火星四溅。 前排盾兵的巨盾上不断地被打得坑坑洼洼，但巨盾屹立不倒，躲在巨盾后的铁木耳重装步兵并未受到多少伤害。 即使偶尔有巨盾抵挡不住燧发枪的猛烈冲击而损坏，但他们厚重的铠甲又阻挡了燧发枪的弹雨。 当龙骑兵迅速逼近时，巨盾后伸出无数火绳枪。 “砰砰砰！” 火光乍现。 龙骑兵队伍中突然传来战马的嘶鸣……随后，位于最前端的龙骑兵战马纷纷倒地，将骑兵掀翻下马。 目睹这一幕，程轩心中愤怒至极，这些人竟然不射击人，直接选择射马，真是可恶至极。 幸亏龙骑兵的马术高超，那些……坠马的龙骑兵，并没有被后面的冲锋者踩踏。 那些……使用火绳枪的火枪手，在射击后迅速撤离，紧接着另一波火枪手又从巨盾后伸出枪管。 又是一阵枪响，龙骑兵又倒下一批人。 此时，龙骑兵距离铁木耳帝国的军队只剩下不到百米的距离。 这百米对于龙骑兵而言几乎是眨眼间的事。 第147章 突围出去 “拔刀！给我杀！” 程轩在龙骑兵中发出一声大吼。 随后，龙骑兵如蛟龙般，猛地冲入铁木耳帝国的重装步兵阵中。 一场血腥风雨再次上演。 嘉峪关的一座高塔上。 朱棣一脸震怒，圆睁双眼，怒视着樊钟道：“你说什么？我派去的使节被他们剃了头，割了耳朵和鼻子，还被砍断四肢挂在旗杆上！” 樊钟的脸色也十分难看，沉声道：“是的，皇上。” “好！好得很呐！……这完全是不把我放在眼里，更不把大明放在眼里啊！” 此时的朱棣真是怒火中烧。 大明立国这么多年，从未遭受过如此耻辱。 这种侮辱，简直就是对大明朝赤裸裸的挑战，朱棣怎能容忍？辛同显然感到不对劲，连忙上前说道：“陛下，这铁木耳似乎是故意惹您生气的，请陛下三思而后行！” 朱棣怒声道：“故意惹我？哈哈哈哈哈！还想玩什么阴谋诡计？我就遂了他的愿！传旨，命令三千营、五军营、神机营、亲卫营，给我做好决战的准备！” “命令神机营，把所有越王炮准备好，对准铁木耳大军的营地，狠狠地轰！” “炮击之后，五军营、三千营、亲卫营，给我冲锋！我要让铁木耳明白，在绝对的实力面前，任何阴谋诡计都是徒劳！” 樊钟恭敬地拱手应道：“遵命！陛下！” 辛同见状，深知朱棣的脾性，再劝也是无济于事，便立刻上前：“陛下，微臣请求出战，若可能，臣愿率军打头阵。” 朱棣摆手道：“不必，这一次，我要亲眼看看京城军装备更新后的战斗力提升了多少。” 辛同无奈，只好作罢。 紧接着……“轰轰轰轰！！！” 震耳欲聋的炮声回荡在嘉峪关的上空。 此刻，正与铁木耳的重装步兵激战的程轩，也清晰听到了嘉峪关方向那惊心动魄的炮声。 “该死！” 程轩怒骂一声：“别缠斗了，突围出去！” 程轩已顾不得许多，嘉峪关的战斗开始意味着老爷子已落入铁木耳预设的圈套。 他必须全速赶往嘉峪关，阻止老爷子陷入被动的追击局面。 “杀啊！！！” 在疯狂的杀伐中，程轩终于带领龙骑兵突破数万重装步兵的阵列，冲出了包围。 然而，后方还有近千失去坐骑的龙骑兵，被数万铁木耳大军团团围住，他们拼死抵抗，疯狂杀敌，毫无投降之意。 程轩回头望了望那些龙骑兵，对着身旁的亲卫吼道：“去，带上一万人，把这些……废物，给我一个不留地消灭干净！” “遵命！” 程轩的亲卫毫不犹豫，勒马停下，从龙骑兵中抽调了一万人，旋即二话不说，冲向背后的铁木耳大军。 程轩未作停留，他身后还跟着不到两万的龙骑兵，一路狂奔向嘉峪关。 程轩疾驰，嘉峪关已在视线之内，但就在距离嘉峪关七八里的地方，前方再次涌现出铁木耳的大军，截断了他们的去路。 这一次，是数万身穿鲜明铠甲的铁木耳精锐骑兵。 这些精锐骑兵不同于他们以往所见，之前的精锐骑兵铠甲呈淡黄色，有如沙漠之色，但这次，这些精锐骑兵的铠甲却是金黄色的。 程轩曾查阅过铁木耳帝国的情报，知道铁木耳帝国的骑兵分三种： 一种是普通的铁甲骑兵，最常见的骑兵，与程轩在北疆遇到的草原骑兵大致相当； 第二种，银甲骑兵，是铁木耳帝国的主力军，数量众多且战力非凡，是铁木耳帝国的关键力量之一； 上次他们在嘉峪关下消灭的就是银甲骑兵。 这第三种，便是被誉为铁木耳帝国最顶尖的贵族骑兵。 在铁木耳帝国，被称为贵族的，个个都是战功卓着的强者。 他们身穿金甲，身手不凡，皆是从帝国中挑选出的精英。 此外，这支骑兵中的每个人都对铁木耳忠心耿耿，是铁木耳亲自统帅的顶级骑兵队。 而现在，程轩面对的正是这支直接隶属于铁木耳的贵族骑兵。 他们人数约为两万，但每个人体格健壮，手中的兵器各异。 尽管看似杂乱无章，但程轩可以肯定，这支骑兵绝非善茬。 这时，他们又一次挡在了程轩前往嘉峪关的路上，迫使程轩不得不正面迎战这强大的敌人。 程轩心中愤怒至极。 他不清楚铁木耳如何得知他们的行踪，竟能如此精准地将大军布防在他的归途上。 连续两道封锁，布置得恰到好处，让他不禁怀疑龙骑兵中是否出现了铁木耳的奸细。 但转念一想，这不太可能，因为龙骑兵是他亲手培养的，而且除了偶尔派遣斥候，他几乎都和龙骑兵在一起。 如果问题出在斥候身上，铁木耳大可以直接派精锐来围捕他，没必要如此大费周章。 此时，程轩没时间细究问题所在，他必须击败眼前的贵族骑兵，赶到嘉峪关！否则只怕时间上来不及。 程轩狠狠啐了一口，举起双枪，没多说一句废话，只吐出一个字：“杀！” 嘉峪关下，炮声连连，神机营中千余门越王炮对准铁木耳的营地猛轰，整个铁木耳营地被炸得一片狼藉，营中无数人四散奔逃，哭天喊地，惨叫不绝。 营地顿时陷入混乱。 接着，铁木耳的营地大门突然打开，无数骑兵涌出，朝嘉峪关杀来。 那情景铺天盖地，声势浩大。 无数铁木耳骑兵没有阵型，如散沙一般，但在这些骑兵之后，又有数万骑兵排成整齐阵型紧随其后。 嘉峪关前，指挥三千营的汉王朱高煦冷笑着望着来袭的铁木耳骑兵，不屑道：“这就是所谓的铁木耳精骑，一塌糊涂，还不如草原上的骑兵。” 随即朱高煦大喝：“三千营的兄弟们，随我杀敌！大明威武！” “大明！威武！” “大明！威武！” “大明！威武！” 三千营的骑兵怒吼三声，随即发起了冲锋。在五军营地里，朱高燧冷冷注视着如乌云压顶般的铁木耳骑兵，眉宇间不禁拧成了疙瘩。 第148章 战斗力惊人 “这氛围有点不对劲，感觉就像是杂牌军在瞎撞。” 尽管心里犯嘀咕，但他也没多犹豫，果断下令：“五军营！进攻！” “进攻！” “进攻！” “进攻！” 一声接一声的号令在五军营回响。 随即，在朱高燧的率领下，五军营踏着齐整的步伐，迎向汹涌而来的铁木耳大军！另一边，亲卫营里的樊钟也是紧锁眉头。 他对铁木耳帝国的骑兵毫无了解，因此也弄不清这些骑兵的真实水平。 可眼前的骑兵怎么看都不像是精英部队，如果铁木耳帝国的骑兵都这水平，他还真好奇，铁木耳凭啥发起东征。 但眼下也不是细想的时候，面对强敌，至少得先把这些骑兵击溃。 “亲卫营！前进！” “前进！” “前进！” “前进！” 在一声声命令下，樊钟带领着亲卫营冲了出去。 三十万京城军队，阵容严整，浩浩荡荡迎向朝嘉进发的铁木耳大军。 气势恢宏，铺天盖地！与此同时，城里正与朱望商议战事的辛同明显感到不对劲。 此刻向嘉峪关冲锋的铁木耳大军，和他二十多天前遭遇的铁木耳先锋大军截然不同。 当时，铁木耳的军队纪律严明，训练有素，战斗力惊人。 但现在城外的这批人，更像是毫无章法的散兵游勇，看不出半点军纪和组织性。 除了……队尾的那支骑兵，其余哪有半点他记忆中铁木耳精骑的模样。 朱棣也皱起眉头，望着辛同道：“你说的就是这些，铁木耳的精骑？ 他们的精锐体现在哪儿？我看，他们还不如以往的瓦剌和鞑靼。” 辛同一脸茫然：“陛下，臣上次遇见的铁木耳大军不是这样的，有问题，上次我遇到的铁木耳骑兵非常精锐，战斗力强悍，北疆草原上的骑兵根本无法比拟。” “但现在城外的敌人，和我之前见识的铁木耳帝国大军完全不在一个层次上，陛下，这会不会是敌人的阴谋？” 朱棣愣了一下，思考片刻道：“什么阴谋？让他们数十万将士送上门来，给大明将士涨涨威风，这也算阴谋？” 辛同愣了愣，想了想：“也是，用几十万士兵的生命做赌注，这不是自寻死路吗？难道上次我们遇到的是铁木耳帝国的精锐，这次铁木耳亲自率领的却是最普通的军队？” “这说不通啊。” 朱棣冷哼一声：“管那么多干嘛，反正……对方乐意给大明将士送军功，我们就欣然接受。” “传令下去，让所有将士狠狠打，给我打痛、打怕铁木耳帝国的人。我要让铁木耳明白，大明不是他能碰的。” 辛同想了想，最终还是点头：“是！” …… “砰砰砰砰！” 嘉峪关外，燧发枪的枪声如炒豆般密集，没完没了。 结果是……无数铁木耳骑兵还未靠近，便已死伤累累。 不论是五军营、三千营还是亲卫营，进攻节奏迅猛无比。 所过之处，尽是尸体一片。 三大营英勇无畏，将迎面冲来的铁木耳大军杀得尸体遍布，血流成河。 终于，在不知多少同伴倒下后，铁木耳帝国的军队害怕了。 首先选择逃跑的，是那支纪律严明的精骑。 这支骑兵部队一旦选择逃逸，周围那些铁木耳帝国的骑兵们仿佛突然意识到恐惧，也开始逃跑。 紧接着，整个战场，铁木耳帝国的军队开始崩溃！大批骑兵选择逃亡，逃跑的铁木耳骑兵越来越多。 到最后，像滚雪球一般，战场上四处是逃窜的铁木耳骑兵。 见此良机，大明的三大营当然不会手软，全力追击。 他们追得越紧，铁木耳骑兵逃得越是拼命。 随后，三大营的将士们完全陷入疯狂的追击中。 整个战场彻底陷入混乱。 嘉峪关内，朱棣望着彻底崩溃的铁木耳大军，眼中既有满意也有不屑。 “这样的军队，也敢动大明的念头，真是不知死活。那小子还说铁木耳帝国多么厉害，我看也就那么回事！” 辛同一阵无语，不知该说什么好。 难道他之前遇到的都是铁木耳帝国的全部精锐，被程轩那小子一锅端了？ 以至于铁木耳帝国只剩下这些乌合之众？朱棣望着城外的好局势笑道：“传朕旨意，全军追击，消灭铁木耳帝国所谓的百万大军！” “遵命！” 另一方！ 程轩带着不足两万的龙骑兵，对铁木耳的贵族骑兵展开疯狂屠杀。 这铁木耳的贵族骑兵不愧是铁木耳帝国的顶尖精锐，凶狠异常，悍不畏死，武艺也颇为出众。 这支贵族骑兵一直与龙骑兵缠斗不休。 程轩心急如焚。 在斩杀了数名骑士后，程轩再也顾不上其他，直接带领身边的二百多名亲卫，冲出重围，直奔嘉峪关而去。 他身后，所有欲追赶的铁木耳贵族骑兵都被龙骑兵阻挡住了。 之后，程轩一路狂奔，小半天后，终于赶到了嘉峪关城下。 此时嘉峪关下，尸体遍地，血肉模糊。 京城的三大营早已不见踪影。 程轩心中一片冰凉，赶到嘉峪关下，大声问道：“皇上现在何处！” 嘉峪关的守将认得程轩，一见是他连忙回应：“见过越王殿下，皇上正在关城内。” 程轩立刻冲进了嘉峪关。 此时的朱棣正坐在地图前，沉思着什么。 这时，有人来报：“皇上，越王殿下求见，说是紧急。” “嗯，这小子消失了二十多天，终于舍得回来了，让他进来！” “遵命！” 很快，程轩不顾满身血污，大步流星走进了朱棣所在的殿堂。 朱棣看向程轩，眉头微皱，疑惑道：“小子，怎么弄得这般狼狈？” 程轩也来不及管别的了，直截了当地说：“老爷子，快下命令，让京军三大营撤回来，铁木耳有诡计。 刚才在嘉峪关外跟京军交手的不是铁木耳帝国的精兵，那些都是铁木耳在西域强拉来的普通人。 铁木耳的精兵肯定已经设好了圈套，就等着京军三大营往里钻呢！再不把他们叫回来，就晚了。” 第149章 我们都最好不要冒险进入 程轩这话没让朱棣觉得意外，他只是平静地看了程轩一眼，问：“你这么急急忙忙跑回来，就为了告诉我这个……” 程轩微微一愣，心里有种感觉，老爷子好像完全不担心京军三大营似的。“老爷子，您……” 程轩还想说什么。 朱棣却朝他招了招手：“小子，过来……” 程轩不解其意，走到了老爷子身边。 朱棣指着桌上地图笑道：“你看，整个嘉峪关周围，哪儿适合埋伏？” 程轩扫了一眼桌上的地图，心里一愣。 这是一张详细的嘉峪关周边地形图。 上面标出了嘉峪关周边所有地方的名字，以及地形特征，还包括了地理上的险要之处。 程轩看了一会儿说：“只有两处，一个是讨赖河峡谷，一个是黑山峪谷。” 朱棣微微点头，眼睛里闪过寒光：“讨赖河峡谷是不可能的，现在讨赖河水位高，整个峡谷无处藏身，而且视野开阔，根本藏不了人。” “所以，铁木耳的伏兵一定在这儿——黑山峪谷。” 程轩惊讶地看着老爷子，诧异道：“老爷子，您知道铁木耳在玩花招？” 朱棣摇摇头：“我不知道，但我不信铁木耳帝国的军队会这么容易就被京军三大营打败。刚刚那些……乌合之众，在我看来根本不可能是铁木耳的精兵。” “那老爷子还下令追击？” 程轩有些摸不着头脑了。 朱棣冷冷一笑：“他铁木耳想算计我，我为什么就不能反过来利用他的计谋呢？你以为我这次亲征，就只带了京军三大营？” “山东的备倭军、云南的沐晟，总共三十万的大军现在就在黑山峪谷附近，而且神机营也应该紧急转移过去了。” “铁木耳想一口吞下我大明的京军三大营，哼！也不怕噎着他自己！” 听了这些话，程轩长舒了一口气。 老爷子还是那个老爷子，老而弥坚，哪会轻易上当。 不过程轩还是不太放心，他又问：“老爷子，让京军三大营当诱饵，万一出了差错，我们的损失可就大了。要知道，铁木耳那边还有上千门红衣大炮呢。” 朱棣呵呵笑道：“放心，京军三大营没你想的那么脆弱。换了新装备后，京军的战斗力比以前更强了。即使陷入险境，他们也有自保的能力。” “而且铁木耳的红衣大炮要是敢露头，你以为我的神机营是摆设？” “他们只要开炮暴露位置，我们神机营的火炮就能彻底摧毁他们的红衣大炮阵地。” 程轩一琢磨，也对。 京军三大营，现在神机营已经成了炮兵营。无论机动性、射程还是威力，越王炮都远超红衣大炮。而三千营和五军营的战斗力也非常强，绝非一般边防军能比。加上朱棣的亲卫营作支援，想一口气打败他们确实不容易。 就算铁木耳用几十万精兵包围，一时半会儿想啃下这块硬骨头，恐怕也做不到。 朱棣看着程轩问：“你的龙骑兵呢？听说你调了一部分龙骑兵去攻打西域，剩下的呢？” 程轩苦笑：“我被铁木耳算计了，早知道老爷子心中有数，我就不用这么急匆匆赶回来了。这次我亏大了。” 朱棣失笑道：“你这小子也太小看我了，我好歹也是打了大半辈子仗的马上皇帝，要是这点小计谋都看不穿，这么多年仗岂不是白打了？” 程轩无言，随即摇头：“没关系，这次虽然龙骑兵会有损失，但问题不大，阻挡我的那两支军队还伤不到我的龙骑兵。就是……莫名其妙被算计了，心里很不痛快！” 朱棣笑着看了程轩一眼：“不痛快就让铁木耳更不痛快。走吧，跟我一起去黑山峪谷看看，那里将是铁木耳的葬身之地！” 程轩微点头：“是！” 黑山峪谷。 无数铁木耳大军不停地涌向峡谷。 后面，由朱高煦率领的三千营紧追不舍。 当他看到……铁木耳帝国的军队全部退入黑山峪谷时，本能地喊停了追击的兵马。 望着黑山峪谷的入口，朱高煦皱起眉头。 他也是一名老将了，黑山峪谷显然易守难攻，他自然不会轻易闯进去。 最重要的是，他记得老爷子说过，全力追击没问题，但追到黑山峪谷必须停下来。 虽然不知道老爷子到底在打什么算盘。 但为了保险起见，他没有贸然行动。 不久，朱高燧带着五军营赶到，接着是樊钟的亲卫营。 三人一看到黑山峪谷，都停下了脚步。 朱高煦看着黑山峪谷的入口，对朱高燧说：“老三，我们现在怎么办？是继续追，还是准备返回？” 朱高燧瞥了朱高煦一眼：“你想追进去，那你先进去试试啊！” 樊钟连忙说：“两位殿下，这黑山峪谷地形上绝对是伏击的最佳地点，我们还是别冒险为好。” 朱高煦看了眼樊钟：“那我们就追到这里算了吗？老爷子可是让我们全灭了他们。” 朱高燧环视黑山峪谷四周，皱眉道：“铁木耳帝国的军队如果设伏，必定就在此处，我们要是鲁莽冲进去，恐怕会中埋伏！” 朱高煦想了想：“那怎么办？我们回去？” 樊钟环视四周，点头说道：“我们手握大明朝最顶尖的兵力，不要求建功立业，只求稳妥，撤吧！不管……铁木耳帝国的人是否在山谷中设了埋伏，我们都最好不要冒险进入。” 朱高燧表示同意：“那我们就撤退吧！” 正当几人商议着要撤退时，“轰！” “轰轰轰！” “轰轰轰轰轰！！！” 铺天盖地的炮火声猛然响起。 紧接着，无数炮弹准确命中了京军的队列。 京军队伍瞬间马仰人翻，一片混乱。 此时，不论是……樊钟、朱高燧还是朱高煦，他们都已陷入敌人的埋伏。 “哎呀妈呀，是红夷大炮，竟然把红夷大炮埋伏在这里！” 朱高煦被这突如其来的变化弄得不知所措。 “不只是红夷大炮，你看后面！” 朱高燧的脸色也极其难看。 第150章 一旦开火，他们基本就完了 樊钟和朱高煦回头一望，都不禁大吃一惊。 他们背后，是铁木耳帝国的几十万大军如影随形。 这数十万大军前列是大量手持大盾的重甲步兵，紧随其后的是绵延不绝的铁木耳精锐骑兵。 这些大军排列整齐，行动从容不迫，气势恢宏。朱高燧、朱高煦和樊钟都是久经沙场的老将，一眼便知这些都是精兵强将。 此时，他们遭到铁木耳帝国炮火的压制，后方又有敌军逼近，三人心头都是一沉。 “他们是想把我们逼入黑山峡谷，那里必定还设有埋伏等着我们。” 望着混乱的军队，樊钟最先反应过来，喊道： “还用你说！” “三千营，全体冲锋，给我杀！！！” 朱高煦怒吼一声，率领三千营骑兵向身后的铁木耳大军冲去。 朱高燧见状，没有丝毫犹豫。他知道此时绝不能被动挨打，也大声命令：“五军营！紧跟三千营，冲啊！！！” 樊钟同时喊道：“亲卫营，紧跟三千营，给我杀！！！” 三千营、五军营、亲卫营，三支京军大营共计三十万兵马，立即向背后的铁木耳大军发起冲击。 而此时，在黑山峡谷的一座山顶上，铁木耳冷冷注视着下方的大明军队，呵呵笑道：“让所有红夷大炮全力开火，配合大军把这些……大明京军赶进黑山峡谷。” “遵命！” 铁木耳身旁的将领恭敬地应答。 铁木耳悠然自得地让人搬来椅子，靠坐在山巅上，远眺战场，准备好好观赏一番。 同时，嘴角勾起一丝老练的笑容：“大明的军队虽然精锐，但大明的决策者太过愚蠢。” “轰！” “轰轰轰！” “轰轰轰轰轰！！！” 震耳欲聋的炮声再次响起。 铁木耳含笑，正准备好好欣赏大明京军的惨状。 他布置了上千门红夷大炮和无数投石车，就是为了这一刻！然而，下一刻，他的笑容凝固了。 “轰！” 整个黑山峡谷忽然地动山摇。 无数炮弹落于黑山峡谷周边，引发连串爆炸声。 无尽的爆炸声在峡谷周围此起彼伏，仿佛整个峡谷都在颤抖。 铁木耳愣愣地望向那些爆炸之地，那些地方不正是他布置红夷大炮和投石车之处吗？铁木耳难以置信地审视着周遭的一切。 “怎么会这样？” 铁木耳喃喃自语，旋即猛然看向炮击的来源方向。 随后，铁木耳整个人陷入了呆滞。 在他的几十万精锐大军之后，一片红色洪流汹涌而来，正朝他的大军包抄过来。 那是漫无边际的大明军队！见到那无尽的红色洪流，铁木耳猛然醒悟，那位猪皇帝并未上当。 上当的是他自己！他太小看了大明的皇帝，没想到大明皇帝这次不仅带来了京军，还有其他部队。 更没料到，大明皇帝竟识破了他的计谋，来了个将计就计，使他的红夷大炮位置暴露，被明军的炮火一网打尽。 如今，铁木耳帝国的几十万大军遭到大明军队的前后夹击，已陷入极度危险的境地。 再加上明军的火炮很可能已经调转方向，对准了他的大军。 这一战，铁木耳已经无路可退。 而此时，朱棣在辛同带领的十万卫所大军的护卫下，稳坐中军。 他淡然望着即将被前后夹攻的敌军。 朱棣身旁有程轩、辛同、张甫，还有一位老将军，正是镇守云贵的黔国公沐晟。 这次是由张甫率领的十五万备倭军和沐晟指挥的十五万由西南土司组建的平西军联合围剿。 备倭军和平西军装备较为落后，确实不及京军。 但备倭军擅长火枪，平西军则以弓弩见长。 加上辛同护驾的十万卫所军，要想击败铁木耳的精锐骑兵或许不易，但拖延敌军，阻止他们轻易突围并非难事。 此时，程轩麾下阻敌的龙骑兵也已尽数回归，尽管两波敌军让龙骑兵损失不少，但仍有近两万人。 有了这两万龙骑兵，对于……拦截铁木耳的几十万大军，朱棣更加安心。 他笑着对程轩说：“你看，我说什么来着，铁木耳帝国的红夷大炮要么不开火，一旦开火，他们基本就完了。” 程轩微微点头。 老家伙这招玩得极妙，这场涉及百万人的大决战，少了红夷大炮的威胁，铁木耳帝国的军队几乎已被压制得喘不过气来。 加之京军燧发枪的优势，铁木耳帝国的几十万军队想赢得这场战争，希望渺茫。 朱棣望着前方的铁木耳大军，雄心勃勃地说：“铁木耳敢跟我玩心眼，也不看看老子是谁！此战之后，不仅是整个西域归我大明，就连……铁木耳那边，朕也要让他痛失大片疆土。” 程轩笑着对老爷子说：“老爷子，我觉得咱们不仅要拿下西域，更要打到铁木耳帝国的老家，大明的威风不能被瞧不起，得让全世界的国家都知道，谁敢欺负咱大明，就得吃大苦头！” 朱棣摸着胡子，放声大笑：“对头！大明的面子不容冒犯，敢碰大明的，不管多远，咱们也得收拾他！” “砰！砰！砰！” 随着神机营的大炮轰隆隆地响起来，一场震惊世界的大战，开始了！……正当大明的军队和铁木耳的黑山峪谷外打得热火朝天的时候，大明的西北方，却出了一件翻天覆地的大事。 贺兰山脚下，宁夏城里，两万宁夏卫的士兵都聚在了城里的营地里。 衙门门口，一个年轻的小伙子，对着里面一脸气愤的老头子说：“族长，您真是老糊涂了，这些年，您一直对明朝人低声下气，把我们困在这个鸟不生蛋的宁夏城里，还以为是为了咱们族人好，实际上啊，咱们这些人早就不想待在这儿了。” “我们是成吉思汗的后代，是草原上的雄鹰，我们应该在战场上翱翔，像咱们的祖先那样，再现祖先的荣耀。” “以前，汉人势力大，咱们弱，咱们躲起来忍着，那是没办法，但现在，同样是咱们祖先后代的铁木耳，已经带着上百万的军队攻打明朝了，我们还要等吗？要等到啥时候？” 第151章 你怎么会有这样的想法? “难不成族长您想咱们一辈子都当汉人的跟班吗？” “我不想，咱们都不想，我们要成为王者，要像祖先那样，成为这片土地的主人。 所以族长，您就让位吧！” 老头子脸涨得通红，气得不行，大声喊：“阿木达，你知道自己在干啥吗？你这是领着全族人去送死啊！” “现在龙骑兵就在西安府，你敢有啥动静，两万龙骑兵立刻就能围城。不管你真心造反，还是收了别人的好处，你现在必须停下来，不然，你带给族人的只有灾难！” 年轻人阿木达冷笑一声：“族长，您是真的老了，忘了咱们族人有多血性了。咱们从来不怕死，咱们是草原上的雄鹰，没什么困难能挡住我们。 龙骑兵很吓人吗？我会让他们见识见识咱们族人的勇气。” “笨蛋！你只会给族人带来灾难！” 阿木达不理族长的怒骂，说：“把他们关起来，从今天起，我们科尔沁部起义！让我们迎接铁木耳帝国这个伟大时代的到来吧！” 阿木达一发令，他的手下就上前把族长捆了起来。 那族长拼尽全力大叫：“阿木达，你这是毁了科尔沁部，你会后悔的，你一定会后悔！” 阿木达无动于衷。 “带走！” …… 同样的情况，不光发生在宁夏卫，还有赤金蒙古卫、沙洲卫、曲先卫、阿端卫，还有西北各地，那些归顺大明的各个部落的营地，都发生了相同的事情。 几乎同一时间，这些营地像是约好了似的，在同一天，杀了官员，起了义，而且所有的营地的人，都向着嘉峪关杀去。 一群守卫所的士兵，在西宁城外集结， 预备夺取西北的关键军事重镇，以此切断明朝的后勤供应线。 西北的形势急转直下。 而驻扎在西安府的两万龙骑兵，接到消息后，迅速行动。 只是，西北这么多部落同时反叛，这两万龙骑兵显得有些应接不暇。 龙骑兵用了三天时间，平息了六个部落的叛乱。 但仍有十个部落的兵力聚集在西宁，并一举攻克西宁，截断了明朝西北的补给线。 西宁一失，整个明朝震动，龙骑兵立即放弃围攻其他部落，直奔西宁。 随之而来的一场激战， 西宁府得以收复，各部落战败而逃。 此事对正与铁木耳帝国在西北交战的明朝军队影响不大，毕竟西北叛乱时有耳闻，大家早已司空见惯。 然而，接下来发生的事件，却让整个明朝为之震动。 京城！东宫太子府内！朱高炽面色苍白地坐在太子府，身旁站着张氏与孙若薇。 他们对面则是众多皇城禁军，以及长子朱瞻基。 朱高炽虽面色苍白，眼中却燃烧着愤怒的火焰。 他盯着朱瞻基，用前所未有的严肃口吻道：“孩儿，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 朱瞻基面沉如水，半晌后，吐出二字：“知道。” 张氏怒斥：“混账小子，你这是要造反！你这反，是造你爷爷的反，还是造你父亲的反？你是皇太孙，还有什么不满足？” 朱瞻基默然抬头，直视张氏，嘴角挂着一抹自嘲：“皇太孙？我是皇太孙吗？在皇爷爷和父亲眼里，我这个皇太孙，比起二弟，或许连提鞋都不配吧。” 张氏圆睁双眼，怒道：“怎会如此？你怎么会有这样的想法？在我们眼里，你和老二都是我们的儿子，何来的比较？ 况且，老二命中注定做不了皇帝，你为何要与他比？你们之间有何可比之处？” 朱瞻基冷冷瞥了张氏一眼：“是吗？母亲，那你问问父亲，真相是否如此？” 张氏困惑地看向朱高炽。 朱高炽沉默不语。 张氏恍然大悟：“你们想让老二继承皇位？” 朱高炽未作答，目光转向朱瞻基：“这就是你今天这么做的原因？你应该知道，我还没拿定主意，但从今日之事来看，你确实不适合做我大明的皇帝了。” 朱瞻基冷哼一声：“父亲，我知道你还没下最后的决心，但我清楚，皇爷爷已经有了决定，他想让二弟当皇太孙，想废掉我。 从这次出征的事就能看出端倪。” 朱高炽冷哼：“所以呢？所以你就要动手篡位，直接越过我和父皇登上皇位？你以为朝廷文武百官会同意？要知道，现在西北所有精锐尽出，你敢称帝吗？一旦祖父他们班师回朝，你告诉我，你拿什么抵抗？ 你能打得过你爷爷吗？打得过你二弟吗？” “你可知道，你二弟究竟有多大的能耐？你可知道，他只要振臂一呼，大明会怎样？你什么都不知道，就敢发动政变？凭什么！” 朱瞻基冷笑：“我怎么会不知道，二弟很厉害，这一点我比谁都清楚，也是我一直隐忍不发的原因。 我知道他手下有十万龙骑兵，更知道，只要他一声令下，大明九成以上的王爷都会无条件支持他。 但这一切都建立在他还是大明王爷的基础上，很快他就不再是王爷，而是大明的罪人！他将是一个弑君者，背负弑君的罪名，我想知道，大明还有谁会支持他。” 朱高炽全身一震，难以置信地看着朱瞻基，失声道：“弑君？你，你到底想干什么？你想杀你爷爷？” 朱瞻基眼神冷漠，语气冰冷：“不是我动手，是三叔。你们以为三叔真的会善罢甘休？呵呵，你们太小看三叔了。 这一次，三叔会让老爷子走得非常安详。” 朱高炽心如寒冰：“你，你和老二、老三联手了？你们竟然想弑君，还想栽赃给你的弟弟！” 朱瞻基轻轻摇头：“没有二叔，只有三叔，三叔失去了儿子，心里的仇恨谁能明白？至于二叔，他会随皇爷爷一同踏上黄泉路。” 此时，张氏终于忍不住，用极其震惊的眼神望着朱瞻基：“儿子，你怎么变成这样了？你要害的是你的亲兄弟，你要杀的是从小就最疼爱你的亲爷爷啊！ 你的心就这么狠吗？杀了爷爷和弟弟之后，你是不是还要杀父亲、杀母亲？” 第152章 我早就疯了 朱瞻基的眼神首次流露出愤怒：“亲兄弟？什么亲兄弟？在你们眼中只有他，何曾把我放在眼里半分！他又何尝把我这个大哥放在眼里过？ 他！本该是我的皇太孙嫔，却在大婚之日被二弟硬生生夺走，他又何曾尊重过我这个大哥？ 二弟犯下如此大错，你们是如何处置的？ 让他在宗人府好吃好喝待了半年，甚至没有受到任何惩罚，还把原本属于我的皇太孙嫔许给了他做王妃，你们何时考虑过我的感受？ 既然你们不顾及我，我又何必顾及你们！” 朱高炽和张氏顿时陷入了沉默。 归根结底，此事程轩做得不妥，在他们看来，程轩的行径确实有些过分。 这时候，孙若薇站了出来，眼睛冷冰冰地盯着朱瞻基说：“过去的事，谁对谁错，你自己心里没数吗？ 如果不是你拿我们的身份来逼我爹，我爹又怎会把我送到军营，嫁给你做嫔妃。在我看来，你跟我丈夫差远了，我这辈子最幸运的是……遇到了他，最幸福的是……嫁给了他，至少我丈夫光明正大，敢爱敢恨，而你只是一个卑鄙无耻、只会恐吓利诱的小人！” 朱瞻基的脸色瞬间变得铁青：“贱女人，你以为自己算什么？如果不是我当初替你们保密，你以为程轩当时能保得住你们？ 呵呵，我卑鄙，没错，我就是卑鄙了，那又怎样？ 我是大明朝的太孙，能看上你，是你三生有幸，你哪来的资格嫌弃？哪来的资格和我讨价还价！” 朱瞻基忽然脸色狰狞地转向朱高炽和张氏：“呵呵呵呵，爹，娘，你们可能还不知道她真正的身份吧，这个女人其实是靖难之后的遗孤，当年他们去南京，是为了刺杀皇上。” 朱高炽神情未变，倒是张氏吓了一跳，惊讶地看向孙若薇。 “她是反贼？” 张氏这一惊非同小可，她没想到自家老二的媳妇竟是个反贼出身。 孙若薇没有辩解，事实上，她确实是反贼出身，当年跟着父亲来到南京，目的确实是刺杀朱棣。 而她的确是靖难遗孤，这一点她无可辩驳。 只是来到南京后发生的一系列变化，是她从未预料到的。 朱瞻基看向朱高炽，呵呵笑道：“爹，看来你早就让人查清她的底细了吧。” 朱高炽冷冷地瞥了朱瞻基一眼：“她的身份，老二早就告诉我了，老二娶她也是经过我同意的。老二不像你，他对咱们从不隐瞒什么。” 朱瞻基呵呵一笑：“原来是他说的啊，这还真符合他的性格，什么都敢说，什么都敢做。” 朱高炽冷哼：“就为一个女人，你竟如此记恨你弟弟。像你这样的胸怀，怎能当好一个皇帝？况且那时你已经有了一个太孙妃，有没有一个太孙嫔对你来说很重要吗？” 朱瞻基一听，脸色顿时变得极其狰狞，他呵呵笑道：“你说我心胸不够宽广……哈哈哈，我哪里不宽广了？来人！给我把那个贱人带上来！” 朱瞻基这突如其来的命令让朱高炽眉头微皱，不知道他又在搞什么鬼。 很快，一身朴素装扮的胡蔓茵被两名侍女架了出来，直接扔在地上。 此时胡蔓茵面如土色，身上还有隐约的血迹，像是受过折磨。 张氏见状，大惊失色，急忙上前扶起胡蔓茵，愤怒地说：“老大，你疯了吗！她是你妻子，你怎么能这样对她！” 朱瞻基脸色扭曲，狰狞地说：“疯了？哈哈哈哈，我早就疯了，只是你们不知道罢了！你知道这个女人是什么身份吗？知道她干了些什么吗？” 胡蔓茵一脸冷漠地看着朱瞻基，呵呵笑道：“你忍了这么久，终于想说了，我还以为你这辈子都不敢说出来呢。这样演戏多累，其实我早就不想演了。” 朱瞻基猛地向前，狠狠一巴掌打在胡蔓茵脸上，直接打得她半边脸颊肿了起来。 “你想干什么！” 张氏怒不可遏，她怎么也没想到，自己的大儿子已经变得让她不认识了。 朱瞻基不理会张氏，而是恶狠狠地对胡蔓茵说：“贱人！你们这些女人，全都是贱人！嘿嘿，爹，娘，知道她是什么身份吗？她就是……这位越王妃的亲妹妹，也是靖难遗孤出身。” 张氏再次惊得说不出话，整个人愣在那里，一会儿看看胡蔓茵，一会儿又看看孙若薇，一时之间，天旋地转。 两个儿子竟然都娶了靖难遗孤，而且还是一对姐妹。要知道，靖难遗孤和他们这一脉可是有着深仇大恨的。 孙若薇这时完全愣住了，胡蔓茵是她的妹妹，“你是蔓茵？” 孙若薇失声喊道，眼中满是震惊、惊喜、不可思议。与她失散多年的妹妹，竟然一直就在她身边，而她竟然一直没有发现。 胡蔓茵也愣住了，用同样不敢相信的眼神看着孙若薇，喃喃地说：“你是……蔓姝？” 这下孙若薇确定了，眼前的胡蔓茵正是……妹妹蔓茵。 因为，“蔓姝”这个名字，除了她的妹妹和父母，没人知道。 “妹妹！” 孙若薇猛地冲上去，紧紧抱住胡蔓茵。 而胡蔓茵一脸茫然，甚至还没从震惊中回过神来。 “啪啪啪，多么感人的画面，姐妹重逢了啊，爹，你可曾想过这样的场景？哈哈哈哈！” 朱高炽依然平静，淡淡地说：“她的身份我知道，她还是我在靖难时救下的，是我把她送进皇宫，交给女官抚养的。你以为，作为我的儿子，你们要娶的媳妇是什么背景，作为父亲的我会不清楚？” 朱瞻基狠狠地看着朱高炽说：“爹，你既然查清楚了，还让我娶一个靖难遗孤做太孙妃，呵呵，你对儿子真是‘好’啊。” 朱高炽训斥道：“同样是娶靖难遗孤，老二赢得了他媳妇的心，还把我们这一脉与靖难遗孤的仇恨，悄然化解，而你呢？你又是怎么做的？除了抱怨，你还会做什么？” 朱瞻基冷笑：“爹，在你心里，我什么时候又比二弟强过哪怕一点点？” 第153章 你想杀谁? “这个女人，你除了……知道她的身份，你还知道些什么？你什么都不知道！你知道这个女人为了成为我的太孙妃，都做了什么吗？” 朱高炽皱了皱眉，瞥了眼胡蔓茵，没说话。 朱瞻基嘿嘿笑起来：“这个贱女人，竟然投靠了汉王，还把自己献给了汉王！哈哈哈，爹，你让我娶了这么一个不干净的女人，我是不是还得谢谢你呢。” “你知道我为什么这么愤愤不平吗？同样是娶靖难遗孤，为什么好的就被二弟抢走了，我就只能娶一个二手货！凭什么这对姐妹本该都是我的，都是我的！！！” 这次，朱瞻基的话彻底震惊了朱高炽。 “怎么会这样？” 这时，张氏已经惊讶得无以复加：“什么！你说她把自己给了你二叔？！” 朱瞻基冷笑着说道：“娘，你现在明白了吧，为什么这么多年她都没孩子。你觉得我会碰这么一个二手货？我从头到尾都没碰过她，她哪来的孩子？” 张氏这下……真是忍无可忍了。就算朱瞻基现在再怎么荒唐，也是她的儿子，自己的儿子竟然被戴了绿帽，她如何能忍受得了。 张氏眼神一凛，看向胡蔓茵，喝问道：“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孙若薇一惊，挡在了胡蔓茵前面，对张氏说：“娘，您先……” 张氏根本没听这些，直接打断：“这事跟你无关，我要听她自己说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 胡蔓茵抬头看了眼张氏，忽然笑了起来。 笑得凄凉，也显得无力：“婆婆，我的好婆婆，我有没有……把身子给了汉王，您不是最清楚吗？作为大明的太孙妃，如果我有问题，您查不出来，这后宫里还有什么能逃过您的眼睛呢？” 张氏的眼神瞬间愣住了。 确实，胡蔓茵作为太孙妃，整天在她眼皮子底下转，就算结婚前后，她也把胡蔓茵里里外外查了个遍，怎么可能给汉王，又怎么给汉王？ 胡蔓茵带着苍白无力的笑容又望向朱瞻基：“你从未碰过我，有什么资格说我是什么样的女人？说我给汉王，凭什么？就凭你查到我曾经三次去过汉王府吗？” “别忘了，我能成为太孙妃，汉王才是引荐人，我去感谢他又怎么了？你的一切都是凭空想象，哪有半点证据？” 朱瞻基狰狞着脸说：“你知道我在查你，知道了还敢狡辩？你曾经三次堕胎，你以为我不知道？要不要我把给你开药的御医找来当面对峙？” 胡蔓茵又笑了，笑得很得意：“你确定是我三次堕胎吗？你哪只眼睛看见我堕胎了？你想叫那个御医来，那就叫啊！他知道我拿过堕胎药，却不知道我给谁用的！可笑，你居然以为是我堕胎。” “知道我抓的药给谁用了吗？还记得你睡过的那三个侍女吗？为什么她们后来一个接一个不见了？因为她们都怀孕了！” “那些贱婢，在我让她们喝了堕胎药后，一个个都被我卖掉了。” “我才是太子妃，就算你不愿意碰我，但在我没怀孕前，谁也不能比我先怀孕！” “至于你说我给汉王，呵呵呵呵！汉王他敢吗？我堂堂正正地拜访汉王府，如果在汉王府出了事，你以为皇上会放过他？” “婆婆，您可是宫中的太子妃，找几个女官来查一查就知道了，看看我是不是已经成了真正的妇人，只怕您儿子承受不起这个羞辱！” 结婚多年，太孙妃还是个黄花大闺女，朱瞻基哪里受得了这种耻辱：“贱人！你竟敢欺我！！！” 朱瞻基怒火中烧。 他上前就想给胡蔓茵一巴掌，却被孙若薇直接挡在了前面。 朱瞻基毫不客气，一巴掌把孙若薇打倒在地，接着朝胡蔓茵踹了一脚。 正好踹在胡蔓茵的腹部。 胡蔓茵一口鲜血吐出，脸上却没有丝毫痛苦，反而笑道：“就这么点力气，你平时对我下手可比这狠多了！” “贱人！我踢死你！” 朱瞻基又一脚踹向胡蔓茵，打算踢死她。 “住手！” 张氏心里一片冰凉，这大儿子疯了，大儿媳也跟着疯了。 这两个人……简直就是一对疯子。她大喊一声，挡在了胡蔓茵面前。 无论如何，胡蔓茵都是她的儿媳妇，只要没做过对不起老朱家的事，她这个婆婆绝不会眼睁睁地看着儿媳被儿子打死。 “娘！你也拦我？！” 朱瞻基愤怒地叫道。 “啪！” 张氏一巴掌毫不客气地打在朱瞻基脸上，怒斥道：“你想踢死她吗？儿子，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你已经完全失去理智了，知道吗？” 张氏这一巴掌，似乎瞬间让朱瞻基清醒过来，整个人突然平静了下来。 看了胡蔓茵一眼，不再理睬，而是对朱高炽说：“爹，给儿子一道监国圣旨吧，您老就在太子府安享晚年吧！” 朱高炽冷笑一声：“你都要登基的人了，还要我的圣旨做什么？” 朱瞻基笑道：“话不能这么说，名不正则言不顺，我还是需要爹的正式圣旨的。将来皇爷爷一去世，爹就可以顺利登基为帝，那时我就能真正成为大明的太子，过段时间，爹再把皇位传给我，你看，这样一来不就名正言顺了吗？” 朱高炽冷笑道：“算盘打得真好，可是你以为我会答应你的要求吗？” 朱瞻基嘴角勾起一抹笑容，轻声说：“爹，那可由不得你不答应。如果你不想看到这东宫血流成河的话。” “你想杀谁？杀你爹我，还是杀你娘？” 朱高炽怒了。 他都不知道怎么会生出这么一个不择手段、禽兽不如的东西。 “爸、妈，我哪敢动您二老，我得尊敬您们，把您们当佛供着。 不过她们嘛，可就说不准了，还有您那些……姬妾们，恐怕得先一步去皇陵为您探探路喽。” “混账东西！” 朱高炽终于忍无可忍，大发雷霆。 “哼，成王败寇，这是皇爷爷教给我的道理。” 朱瞻基冷笑着说道。 第154章 你们全是蠢材 朱高炽轻哼一声：“你以为你一定能成功？你太小瞧你爷爷了，也小看了你弟弟。如果他们这么容易就被你算计，那他们早就不知死了多少回了。” “我劝你还是见好就收，我不知道你是怎么控制住皇宫禁军的，但就算你控制了整个京城的大军，你以为你就能打败你爷爷和你弟弟？他们中的任何一个都不是你能对付的。” “现在收手，我还能保你不至于被囚禁在宗人府，要是等他们反攻回来，我恐怕也保不住你了！” 张氏怒视着朱瞻基，道：“你听见你爸的话没有？你真想成为孤家寡人，踩着你爷爷、你爸、你弟弟，甚至你妈的尸体上位？你真的为了那个……皇位，要置自己最亲近的人于死地吗？” 朱瞻基陷入沉默，许久才说：“当我启动这一切时，就已经没有回头路了，不成功便成仁。我乃真龙，真龙若要登九天，命中注定孤独。” 说完这话，朱瞻基不再多说，静静地看着朱高炽道：“爸，现在告诉我你的选择！是让他们一个个死在你面前，还是下旨让我摄政？” 面对儿子的威胁，朱高炽最终选择了妥协。 对朱高炽来说，家人的安全远比那所谓的皇权更重要。 他当了近二十年的太子，亲眼目睹了自己的兄弟为了皇权所发生的变化。 这些年来，坐在这位置上如履薄冰，他本以为自己的儿子绝不会做出这种事。 但让他没想到的是，他的大儿子最终也走到了这一步，他心里痛到了极点。 这一切都不是他想要的，然而偏偏发生在了自己身上。 同样痛苦的还有张氏，她这辈子就三个儿子一个女儿，除了……三儿子因封地远离，无诏不得进京，剩下的两个儿子，她都平等对待。 她不觉得自己有任何偏心或不公，可为什么大儿子最后会变成这样呢？ 她的心真的好痛，都是自己身上的肉，现在竟演变成了骨肉相残，她怎能接受得了！ 难道作为皇室之人，注定就没有亲情可言吗？她现在最担心的是……程轩，她不知道大儿子的计谋是否会成功，一旦成功，大明朝可能再无二儿子的立锥之地。 张氏眼含泪水，望着朱高炽问：“你说我们现在该怎么办才好！” 朱高炽叹气道：“怎么办？我哪知道。我现在只希望老爷子千万不能有事。 只要老爷子在，一切都有转圜的余地。万一他真的不在了，我怕大明真的要天翻地覆了！” 张氏一愣，问：“为什么这么说？” 朱高炽苦笑道：“大儿子根本没有意识到他这个弟弟究竟拥有怎样的能量。他认为，只要让二儿子背上弑君的罪名，整个大明就会抛弃他。 可是，他有没有想过，二儿子能让大明九成以上的王爷信任他，支持他，仅仅是利益关系那么简单吗？” “他太过天真了，大明九成以上的王爷对二儿子不仅仅是信任和支持，更多的是敬畏和害怕！二儿子一句话，他们不得不从，否则等待他们的将是失去一切。” “老爷子没事，以二儿子对老爷子的感情，什么都好说，老爷子的决定他从不反对。但如果老爷子出事，二儿子会发狂的！” “那时候，才是真正的可怕，到时候，谁也保不住大儿子的命，包括我们！到时候才是他们兄弟相残的时刻！” 张氏一听，顿时陷入了极度的恐慌中。 随后，震惊大明的消息传出。 大明太子朱高炽身体不适，由太孙朱瞻基摄政。 其实也没什么，只是没人想到，朱瞻基摄政第一天，就宣布国库空虚，再无银两支持西北战事。 断了朝廷对西北的补给。 紧接着又下旨，安抚西北各路叛乱，在朝廷招抚使到达西北之前，龙骑兵不得以任何理由平叛。 这两道圣旨，瞬间震撼了全国。 所有人都有些摸不着头脑，这两道旨意意味着什么？ 大明的皇帝还在前线作战，后方却直接断了前线的补给，这算是什么意思？西北在这次战争中占据极其重要的位置，现在西北叛乱，朝廷不想迅速平叛，反而要安抚，甚至不允许龙骑兵平叛。 这到底要干什么？稍有见识的人立刻看出，朝廷里肯定有变故！ 而此时，正在嘉峪关外与铁木尔帝国打得不可开交的朱棣和程轩，完全不知道大明发生的变故。 在京军、备倭军、征西军以及神机营的火炮支援下，铁木尔帝国的数十万大军被打得抬不起头。 大军几次崩溃，又几次重新集结。 最终，铁木尔帝国的大军耗掉了近半兵力，才拼死杀出一条血路，退入黑山峪谷。 随即，大明共计七十万大军，将整个黑山峪谷围得水泄不通。 近千门越王炮，几乎是昼夜不停地轮番轰击黑山峪谷，把铁木尔帝国的大军炸得根本不敢露头。 不过，大明的军队想要攻打进黑山峪谷，却变得极其困难起来。 因为在那黑山峪谷里，铁木耳帝国布设了许多地雷。 明军若是进攻，稍有疏忽，就会落入地雷的陷阱里头。 一时间，两边都陷入了僵持的状态。 黑山峪谷外面，明军的临时营地里。 朱棣脸色阴沉，怒骂道：“一群蠢材！你们全是蠢材！竟然能让铁木耳的大军冲破防线进入黑山峪谷，如果他们是朝备倭军或征西军那里突袭，我无话可说，但他们竟从你们率领的京军那儿突破了，你们换上的燧发枪都白搭了吗？！” 面对朱棣的责骂，朱高煦一脸的不爽，朱高燧则是面容冷静，樊钟则是一副羞愧的模样。 他们谁也没料到，铁木耳帝国的这些…精锐骑兵，竟然如此凶猛，甚至不惜用几十万人的生命作为代价，硬生生闯进了黑山峪谷。 尽管他们现在兵力折损过半，但在黑山峪谷里头仍有几十万人。 眼下的情况是这样的：…明军想要攻进去，难如登天，就算用越王炮轰击，也只能炸死少数敌人。 第155章 粮食快见底 更多的人藏在黑山峪谷内，几乎不受影响。 而铁木耳帝国想要突围出去，同样也不可能，大明几十万支燧发枪正对准着黑山峪谷，哪怕是只老鼠窜出来，也会被明军的乱枪打死。 双方陷入了胶着状态。 按说，在嘉峪关外这片大明的地盘上，就算双方僵持，也是明军掌握着主动权。 只要有持续不断的补给，大明的军队就是…拖，也能把铁木耳的军队给拖垮！ 然而，两天前，原本从嘉峪关源源不断运来的补给中断了。 朱棣大怒，派人去查，到底哪里出了差错！一打听才知道，西北地区出了乱子，补给线出现了故障。 这也是朱棣这两天急得跳脚的原因。 因为他已经有了预感，朝廷那边似乎也出了问题。 因为，他已经连续三天没有收到朝廷发来的奏报了。 一直以来，朱棣让大儿子朱高炽监国是有深意的。 不仅因为他对这个大儿子放心，还因为即使让朱高炽监国，朝廷但凡有大事，朱高炽都会第一时间给他发奏报，征求他的意见。 然而，现在西北发生了这么大的事，他竟然没有收到朱高炽的任何奏报，这很不寻常。 在过去近二十年中，这种情况基本从未发生过。 因此，朱棣觉得，朝廷应该是出了什么变故，否则不会如此反常。 这让朱棣心里变得异常焦虑。 现在铁木耳的几十万残兵就在黑山峪谷里，连铁木耳帝国的皇帝也被困在此。 这时候，要他撤去对黑山峪谷的包围，给对方喘息之机，绝无可能。 但是后方的补给迟迟不来，大明近七十万大军驻扎于此，每天人吃马喂，需要消耗大量粮食。 嘉峪关里的粮食也已经快见底了。 如果再过几天，还是没有粮食送来，他们将陷入极其被动的局面。 甚至可能因为缺粮，不得不放弃全歼铁木耳帝国精锐的机会。 这是朱棣坚决不愿看到的。 因此，这几天朱棣的脾气越来越暴躁。 甚至一言不合就有大动干戈的架势。 “老爹，这事不怪……” “二叔、三叔和樊将军他们，谁也没想到铁木耳帝国的精锐不往外逃，反而往黑山峪谷突围，更没想到他们会付出这么大的代价来突破。” 面对日益焦躁的老爹，程轩不得不站出来说几句话了，他明白老爹为何最近如此焦躁。 他也清楚他们当前面临的处境，不过程轩并不着急，对于…补给问题，程轩还是有办法解决的。 他只是比较担心西北的局势和朝廷的状况。 程轩的话让朱棣的怒气消减了几分，他看着程轩道：“小子，说说看，你有何高招？难道我们就只能这样僵持下去？” 程轩笑道：“就这么僵持着也挺好，铁木耳帝国的几十万大军，他们的补给又能维持几天？老爹现在担心的不就是补给问题吗？放心，这个问题我还是能解决的。” “哦？” 朱棣皱眉道：“你应该知道我们面临的问题，就算你能凑齐这七十万大军的补给，但西北的局势一团糟，想要送过来很困难，除非你能迅速平定西北的乱局。” 程轩笑道：“西北的乱局只是小麻烦，只要我们打赢了这一仗，消灭了铁木耳的大军，等我们大军回撤时，所有问题自然迎刃而解。” 朱棣不满地说：“这还用你说，问题是，现在怎样才能让补给穿过西北，到达嘉峪关！” “嘿嘿嘿，老爹好像忘了我的商卫镖局是做什么的了，我写封信，让他们从各地商号全力运送粮草来嘉峪关，并派遣一万龙骑兵去西宁接应。 我商卫镖局十数万人，从全国四面八方运输过来，在西宁集结，有了他们，我真不信那些…部落的叛军还能翻起多大浪花！” 朱棣微微一愣，猛然想起在山东的时候，确实有个这样的镖局，好像还被他接手了。 当然，这接手也只是名义上的，实际上的掌控者还是程轩自己。 “好，你马上通知商卫镖局，让他们全力运送粮草到嘉峪关。 同时派人通知京城，朕要半月之内看到朝廷的粮草，不然，就让他们自己看着办！” 朱棣爽快地同意了程轩的建议。 对他而言，不论是朝廷的事，还是西北的事，眼下都没有彻底消灭眼前的这几十万铁木耳帝国大军来得重要。 一旦灭掉眼前这几十万铁木耳大军，大明的西北将彻底打开，不仅能为大明拓展疆域，还能窥探西域以西更为广阔的天地。至于西北那边闹腾的事儿，还有朝廷那摊子乱七八糟的，正如程轩所说，等咱们大军一回去，啥问题都能迎面解开。 “是，我立马去办！” 程轩没半点迟疑，这种大事耽误不得，七十万大军的粮草供应，那是头等的大事儿。 一点也马虎不得。 “去吧！” 程轩转身就走。就在程轩转身那一刻，无论是…… 朱棣还是程轩都没注意到，在朱高燧眼里闪过一丝冷光。 第二天一早。 程轩把该办的事料理完毕，便往老爷子的营帐去请安。 到了老爷子营帐门口，程轩忽然皱了皱眉。 因为老爷子的营帐门口竟然连个守卫的人都没有，这实在太反常了。 要知道，老爷子的营帐可是整支大军的核心，不管…… 老爷子在不在，平时总归有人守着的。 今儿这种情况，真是头一遭。 但程轩也没多想，毕竟老爷子的脾气时好时坏，摸不透。 程轩大踏步进了营帐，喊道：“老爷子，起床没？我来请安啦。” 营帐里面，静悄悄的，没人回应。 “人不在？” 程轩纳闷，这大清早的人去哪儿了，难不成又去研究黑山峪谷的地形了？这时，他下意识扫了营帐一眼，猛然发现，老爷子的床榻上躺着个人，仔细一瞧，那不是老爷子还能是谁？ “老爷子，您还没醒呢？” 程轩有些纳闷，朱棣平时这时候早该起来了，今天怎么还在睡？他走近一瞧，却发现老爷子脸色苍白，嘴角还挂着血迹。 第156章 危在旦夕 “老爷子！！！” 程轩心里咯噔一下，大叫一声，几步冲到了床边。 老爷子在程轩心中，那是能跟自己爹朱高炽和娘张氏并肩的存在。 他一直都清楚，老爷子对他怎样。 程轩十一岁就跟老爷子北征，营地里，老爷子尽心竭力教他怎么领兵打仗，做个好的将领。 甚至愿意放手让他独领一军，上战场杀敌。 永乐十五年，年轻气盛的他，没多想，当着文武百官的面，就把权倾朝野的纪纲给解决了。 其实，纪纲之死本是小事，但程轩当着满朝文武的面动手，那可是闯了大祸。 当时，连他自己老爹朱高炽都觉得保不住他了。 还是老爷子一句话，让他安心待在天牢，一切有他担着。 接着，纪纲的罪证被一一翻出，他也因此无罪释放。 同一年，他又在街上硬生生抢了即将和大哥成婚的孙若薇，搞得皇宫规矩大乱，全朝震惊。 大家都觉得他无视法纪，目无尊卑，是个跋扈的王爷。 那时候，弹劾他的奏折都快把御书房堆满了。 还是老爷子压下了这事，虽说他被幽禁了半年左右，但老爷子最后不仅放了他，还把孙若薇赐给他做了王妃。 这一桩桩一件件，哪件不是老爷子对他的偏爱？这事儿要换个人，哪怕是老爷子的亲兄弟，怕也是滔天大祸。 所以在程轩心里，老爷子的分量一直很重，有时候甚至超过了自己父母。 眼下，猛然见到老爷子这副模样，程轩眼睛都快瞪出来了，腿一软，差点跪倒在地。 他咬紧牙关，连忙上前查看老爷子的情况。 气息微弱，命悬一线。 程轩心里乱成一团，更是一片茫然。 “怎么会这样？怎么办？怎么办？” 这是程轩头一次感到手足无措，心慌意乱，他甚至没想过老爷子为何会突然变成这样。 现在他心中只有一件事，就是如何救活老爷子。 他能感觉到，再不想法子，老爷子可能就真的没了！突然间，他猛地意识到，好像忘了什么至关重要的东西。 恍惚间，他脑子灵光一闪。 “系统！对，系统！” “系统，立刻扫描老爷子的身体情况，给我解决方案！” 慌乱中，程轩不顾一切地喊道。 【系统正在扫描中……】 【目标：朱棣】 【身体状况：气息奄奄，心力交瘁】 【寿命：危在旦夕】 【解决方案生成中……】 【方案一：兑换解毒丹+万年人参，可续命一年】 【方案二：兑换解毒丹+万年灵芝，可续命一年】 【方案三：兑换解毒丹+万年石钟乳，可续命一年】 【方案四：兑换解毒丹+仙灵，可续命一年】 【……】 程轩浏览了一遍，发现无论哪个方案，系统都只能为朱棣续命一年。 程轩心如冰窖。 “为什么？为什么只能续命一年？以前的仙灵不是能续十年命吗？为什么现在只能续一年了？！” 程轩心中几乎是怒吼。 【目标之前已服用仙灵延长最大寿命，二次续命效果仅为初次的十分之一（10%）。 且针对同一目标二次兑换增寿物品，需首次十倍声望值。】 这话就像一盆冷水，当头浇在程轩身上。 关于…… 声望值的消耗，程轩并不在乎，他只是没想到，这次续命只能给老爷子多一年的寿命。 一年，对于程轩来说，不过是转瞬即逝。 他不甘心地说：“难道，真的没有办法了吗？” 【若宿主能在一年内将声望值提升至五亿，使系统能进行二次升级，则可兑换效果更佳的增寿物品。】 系统的提示让程轩愣住了。 “一年之内，把声望值提升到五亿？” 要知道，程轩的声望值，基本上是按人头来算的。 整个大明朝，目前也就五千万人口，而程轩现在的声望值，也不过四千多万。 再加上这次为老爷子续命，顶多就剩下三千多万了。 换句话说，他得让大明朝一年内人口激增，增长到现有数量的十几倍，并且每个人都得知道大明朝，这样才能让系统升级。 这任务听起来简直天方夜谭！ 程轩迅速调整状态，这时候想这些没用，他得赶快给老爷子换解药和续命丹，否则只怕老爷子撑不了多久。 “兑换，解毒丹，仙灵草！” 【叮，宿主选择方案四，消耗一千一百万声望值，换取解毒丹与仙灵草。】 【宿主：程轩】 【当前声望值：四千六百万4万备注：人口计数】 【已生成方案：三百五十份。】 【叮，支付完毕，获得‘仙灵草一枚’，‘解毒丹’一粒。】 【剩余声望值：三千五百万。】 程轩兑换完“仙灵草”和解毒丹，立刻给老爷子服下。 直到老爷子吞下仙灵草和解毒丹，程轩才稍稍放宽心。 老爷子的命总算是保住了。 这时，程轩的思绪逐渐恢复正常。 随之，一股难以言喻的怒火在他心中熊熊燃烧。 居然有人敢对老爷子下手！程轩从未感到如此强烈的怒火在体内沸腾，他猛地站起，宛如一头狂怒的狮子。 这是他首次体验到，差点失去至亲的恐惧。 那份恐惧，也让他首次明白，什么是真正的恐慌。 而这份后怕催生的怒火，让他恨不得烧尽一切。 但他的怒火还没来得及喷发，大帐外就涌进了许多人，包括汉王朱高煦、赵王朱高燧、英国公张辅、亲卫将军樊忠、征西将军辛桐、黔国公沐晟，以及众多军中将领。 接着，赵王朱高燧大声喝道：“越王，你好大的胆子，竟敢谋害皇上！！！”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让程轩一愣。 随即他意识到，自己被人摆了一道。 而这个算计他的人，不是别人，正是……赵王朱高燧！因为除了朱高燧，没人有理由害老爷子再栽赃自己。 而且朱高燧进帐后，不问青红皂白，直指他是凶手，甚至没问老爷子的状况。 显然，他已经清楚老爷子的现状。 程轩用前所未有的冷峻目光看向朱高燧：“原来是你！” 第157章 赌就赌 朱高燧眼睑微垂，冷声道：“你谋害皇上的事，全军营都知道了，你还狡辩什么？ 现形了还不快束手就擒。” 朱高煦见程轩背后的老爷子还没动静，怒骂道：“混账，皇上平时待你不薄，你竟敢背叛皇上，我要砍了你这狼心狗肺的东西！” 说罢，朱高煦拔刀便朝程轩攻去。 程轩二话不说，从怀中掏出一把手枪对准朱高煦。 “二叔，你再上前一步试试，看我敢不敢开枪！” 程轩语气冰冷到了极点。 见到程轩手中的手枪，朱高煦硬生生止步，紧盯着程轩说：“你以为有把枪就了不起？来人！” 随着朱高煦一声令下，大帐外冲进十几名朱高煦的亲卫，每人手持燧发枪，黑洞洞的枪口全部对准程轩。 “你只有一把枪，我这里有十几把，你以为你能逃？” 程轩不屑道：“逃？二叔你搞错了，我从未想过逃。你乖乖站好别乱动，你那十几把枪对着我我没意见，但若敢开枪伤了皇上，你死有余辜！” 此言一出，众皆愕然。 朱高煦一愣，旋即醒悟：“皇上没死？” 程轩冷笑道：“谁说皇上死了？” “什么，皇上没死？” 朱高燧眼中闪过一抹隐秘的震惊，连忙要往朱棣身边冲。 程轩想也没想，直接用枪指着朱高燧呵斥：“别过来！” 朱高燧一僵，冷脸道：“你说皇上无碍，那我上前看看皇上究竟怎样，谁知你真假？” 程轩冷笑：“真假无需你查，不久老爷子自会醒来。至于谁在谋害皇上，自然由皇上定夺。而现在，呵呵，辛桐。” 辛桐一惊，下意识应道：“臣在！” 程轩直接道：“立刻封锁大帐四周，不许任何人进出半步，我们就在这等着，等皇上醒来……我也想知道，究竟是谁在谋害皇上！” 辛桐一愣，随即反应过来，恭敬答道：“遵命！” 虽然和程轩接触不久，但他认为程轩绝不可能是谋害皇上的凶手。 若程轩真要谋害皇上，在这段时间里早有机会动手。 没必要非等到大军聚集，所有武将都在场时才动手。 更不会愚蠢到让人当场抓住。 辛桐不敢迟疑，转身欲走。 这时朱高燧直接下令：“拦住他！” 大帐门口，几个朱高煦的亲卫立即将辛桐拦下。 辛桐皱眉道：“赵王殿下，您这是何意？” 朱高燧冷笑道：“谁知道你是不是和越王一伙的，我现在不信你！” 辛桐气得七窍生烟，怒斥：“赵王殿下，你是王爷，我敬你三分，但话不可乱说，我何时与越王一伙了？我对大明的忠心日月可鉴，我只是认为越王殿下不可能是谋害皇上的凶手罢了。” 朱高燧冷哼：“你是否与越王一伙，谁知道？要调兵也该从我的五军营调，来人，去调我五军营的亲卫过来，封锁大帐，不许任何人出入。” 程轩笑了，他冷冷说道：“三叔，你的人若敢调兵试试，看是我先倒下还是你先倒下！” “怎么，你不敢？”朱高燧冷冰冰地盯着程轩，语气如寒冰般说道： “我还真不敢动，怕你的人一来，这大帐里的人今天就都活不成了！倒不如……这样，我先结果了你，三叔，要不要跟我赌一把，看我敢不敢开枪。” 程轩报以冷笑，回应朱高燧： “赌就赌，以为我怕你？来人！给我准备好……” “砰！” “啊！” 程轩一枪正好打在朱高燧的大腿上。 朱高燧立刻倒在地上，右小腿上多了一个血肉模糊的窟窿。 程轩这一行为，让营中朱高煦的亲兵瞬间紧张，纷纷将枪口对准了程轩。 但程轩对他们视若无睹，直接看向朱高燧说：“三叔，现在我们还赌不赌？” 朱高燧脸色难看至极，怒吼道： “杀了他，快给我杀了他！” 朱高煦的亲兵们开始犹豫不决，纷纷望向朱高煦。 朱高煦彻底愣住了，他万万没想到，朱瞻基真的敢开枪。 “混账玩意儿，你想干什么！” 程轩狠狠瞪了朱高煦一眼，说： “二叔，希望这事跟你无关。 不然，后果你可担不起。” 朱高煦心里愤怒到了极点，他内心深处自然更倾向于相信朱高燧。如今，程轩不但伤了朱高燧，还对他如此不屑，他哪里忍受得了，于是毫不犹豫地说： “什么跟我有没有关系，你企图谋害皇上，还伤了你三叔，口气还这么横，当真以为我不敢杀你！” “来人！举枪！把这个不忠不孝不仁不义的家伙给我解决了！” 嗖嗖声中，十几个亲兵的火枪都瞄准了程轩，手指已经搭在扳机上。 这时，一个苍老而虚弱的声音响起： “你要杀谁？” 朱高煦还没听清说话的是谁，就喊道： “老子的话用得着再说一遍吗？给我杀了越王朱瞻墉！” 朱高煦怒不可遏地咆哮着。 然而他突然发现，那些亲兵竟毫无反应。 他下意识回头望向身后的亲兵，却看到他们一脸敬畏地望着前方，周围的武将们也满脸惊喜地看着程轩的方向。 朱高煦疑惑地转头，望向程轩那边，才发现不知何时，一直躺在程轩背后没什么动静的朱棣，此时已经靠在床头，面无表情地看着他。 “爹！” 朱高煦的脸上露出了惊喜的神色。 程轩连忙回头，看向朱棣。 “老爷子，你醒了。” 程轩赶紧走到床边，看了看老爷子的脸色。 朱棣面色苍白，但那双眼睛却异常摄人。 他轻轻对程轩点点头，微笑着说： “你做得很好，又救了爷爷一命。” 程轩紧绷的心彻底放松下来，身体一软，一屁股坐在了老爷子的床边，苦笑道： “老爷子，你真是吓死我了，让我缓缓。” 朱棣虚弱地用手拍了拍程轩的肩膀，没说什么。 他的目光转向朱高煦，轻声问道： “你刚才说谁是老子来着？” 朱高煦一时语塞，急忙辩解： “爹，我刚才只是一时着急，我……” “朕现在是皇上。” 朱棣声音虽轻，语气却很重。 第158章 都是儿子，凭什么啊! 朱高煦神情一滞，憋屈地说： “皇……皇上。” 朱棣不再理会朱高煦，目光转向了朱高燧。 朱高燧此刻的脸色阴沉到了极点，什么也没说，只是冷冷地与朱棣对视。 朱棣忽然轻轻叹了口气，神情有些落寞，低声说： “把赵王朱高燧拿下！” 朱棣的话让众武将都愣住了。 作为亲卫将军的樊钟第一个反应过来，厉声命令： “拿下！” 大帐外，几个亲兵走进来，二话不说就想制服朱高燧。 然而朱高燧却冷笑一声，翻了个身，冲出了大帐，同时大喝： “动手！” 紧接着，大帐周围突然出现众多朱高燧的亲兵，将整个大帐团团围住。 那些亲兵们举着火枪，枪口对准了大帐中的每一个人。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让大帐里的所有人都惊呆了。 朱高煦目瞪口呆地看着朱高燧，问道： “老三，你要干什么？” 樊钟和一众亲兵连忙退入大帐，守在朱棣面前。 辛同、张甫、沐晟等一干武将也连忙退到朱棣的床前。 樊钟怒斥道： “赵王，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 张甫也跟着怒道： “赵王殿下，你想造反？” 大帐外，被几个亲兵扶着站起的朱高燧发出大笑声。 他没有理会别人的质问，而是将目光投向朱棣，冷声道： “爹，没想到你这样都不死。我不得不承认，我低估了程轩那小子。但是今天，无论如何，你们都要死在这里。” 朱棣淡淡地看了朱高燧一眼，轻声说： “是吗？你以为你能活着离开这营地？看看你的身后吧！” 朱高燧一愣，回头一看，顿时愣住了。 因为不知何时，他身后已经站满了京军三大营的人，就连龙骑兵也已包围过来。 这时，一个人影从人群中走出，向大帐内的辛同挥手道： “爹，儿子不错吧，你一个眼神，我就明白了，嘿嘿。” 原来，就在辛同带程轩出门的危急时刻，尽管人没出去，但他站在大帐外的儿子范永建给了他一个暗示。 范永建立刻心领神会，直接去搬救兵了。 加上，皇帝大帐内的枪声响起，让整个营地中的将士都警觉起来。 因此，外面才会聚集了这么多人。 辛同狠狠瞪了范永建一眼，心里暗骂：“也不瞧瞧这是啥场面，什么话都往外蹦，等回去了非得抽这小子一顿不可。” 朱高燧并不把这些放在心上。……其实，当他得知朱棣没死的时候，心里早有最坏的打算。 他冷笑一声：“爹，你以为现在我还怕这些。……” “用我一条命，彻底改变大明朝的格局，我觉得还挺好的。” 朱棣望着朱高燧，忽然叹了口气：“你真就这么想让我这老头子死？” 朱高燧听后，仰头大笑：“没错！我确实很想你死！特别想，梦里都想！但爹，你怎么就是……不死呢？” “我儿子死了，爹，我膝下就两个儿子，你对我们不公平也就罢了，为啥对他们也这么不公平，凭什么死的就是我儿子？我儿子就犯了一次错，就要被处死？” 朱高燧说着指向程轩：“他犯了多少次错？按大明律，他程轩不知道该死几回了。 为什么你能袒护他，就不能放过你另一个孙子呢？” “都是孙子，凭什么？老头子，你告诉我凭什么？” 朱高燧说这些话时，几乎有些失控。 长期以来，朱高燧心里满是不甘。 他们三兄弟中，论打仗，他不输给朱高煦；论计谋，他自信，哪怕是两个哥哥加一块儿也不是他的对手。 可太子却是他那个无能的大哥朱高炽的。 论器重，二哥朱高煦在老爷子心里的位置都比他强。 他无论怎么做，在老爷子眼里都毫无地位。 都是儿子，凭什么啊！ 他只能小心翼翼地隐忍，暗中依附着二哥。 他心里从未觉得，老爷子对他公平过。 于是他暗中壮大自己的势力，努力积累力量，他要让老爷子明白，即便没有他的看重，总有一天，他也能凭自己的实力得到他想要的一切。 朱高燧一直在隐忍，也一直在等待，等待自己力量足够强大后，一鸣惊人的那一刻。 然而，他的儿子死了。 还是被老爷子亲手杀死的。 那一刻，朱高燧的隐忍消失了。 他心里燃起了熊熊怒火。 凭什么他的儿子就得死，不就是犯了个错吗？要说犯错，老大的儿子犯的错还少吗？哪一次不是闯下滔天大祸，老爷子哪次不是为他开脱？为什么！为什么到了他儿子这儿就不行了？凭什么啊！他也是老头子的儿子，他的儿子也是老头子的孙子。 凭什么从那时起，他心里除了……恨，已经容不下任何东西。 他要让老头子死！他要让老大一家都死！就连老二一家，他也没打算放过。 所以在被软禁的几个月里，他一直在策划，一直在拉拢军队里的将士。 同时，也在等待一个机会。 朱瞻基找他合作时，他清楚地看穿了朱瞻基合作的意图。 但他没有揭穿，也欣然同意了与朱瞻基的合作。 在他看来，朱瞻基即便能控制京城，即便能登基称帝又怎样，只要他能杀了老爷子，再杀了程轩和朱高煦，便能名正言顺地掌控整个京城的军队乃至龙骑军。 在绝对的实力面前，什么名分大义都不重要，当年老爷子不就是这样坐上大位的吗？但他的计划万无一失，唯独没料到程轩竟能把老爷子救活。 所以他败了。 朱高燧呵呵笑道：“老爷子，我是你从外面捡来的吧？不然你为何要这样对我？” “老大家的儿子，就是……你孙子，我朱高燧的儿子算什么东西？老大家的儿子犯再大的错，你都能容忍，我儿子就犯了这么一次错，你就要杀？” “哈哈哈，既然你不把我当儿子，我又何必把你当我爹？” “今天，既然我失败了，那我们就一起死吧！” “给我杀了他们！” 这次，朱高燧彻底疯了。 第159章 以下犯上 朱高燧一声令下，帐篷内的所有人都紧张起来。 他们全部围到朱棣身边，紧紧保护着朱棣和程轩。 只是，朱高燧的命令并未奏效，那些围在帐篷外的亲卫，竟然没有一人动手。 朱高燧一愣，看向身边的亲卫怒喝道：“还不动手？你们在等什么？” 然而这些亲卫却毫无反应。 这时，朱棣的声音响起：“都下去吧！” 朱高燧身边的亲卫立刻恭敬地答道：“是，皇上！” 一队亲卫纷纷退下。 这一幕让周围的每个人都愣住了。 保护朱棣的武将们彻底松了一口气。 连程轩都呆住了。 谁也没想到，朱高燧的亲卫竟然都是老爷子的人。 朱高燧完全呆住了，盯着退下的亲卫，喃喃自语：“怎么会这样？怎么可能这样？” 这时，朱棣的声音终于响起：“你以为我不知道你的小动作？在朕的眼皮底下，你的一举一动，有什么能瞒得了朕？” “朕只是不想拆穿你，你是朕的儿子，朕一直在给你机会！可朕给你的机会，竟然是用来毒害我的？” “呵呵呵，你可真是朕的好儿子啊！” “你说我不重视你，你说我凭什么杀你儿子？” “你可曾想过，我为何不看重你，为何要除掉你儿子？” “你若非得到我信任，怎会让你执掌锦衣卫这么多年？如若我不信你的本事，怎会每次北征都带你同行？” “这么多年，你是否对得起我给予的这份信赖？” “你在锦衣卫这么久，除了……搜集那些官员的把柄，拉拢他们归于你的羽翼之下，你还干了什么？威逼利诱，结党私营，你以为我真的不知情吗？” “再看看你儿子，若非受到你的影响，他怎会小小年纪就心狠手辣，还敢明目张胆地忤逆我？我不处置他，还能处置谁？” “你说都是孙子，为何我总袒护老大儿子？那是因为，无论他如何胡闹，如何折腾，初衷都是为了我大明好，因为他从未想过背叛我。” “我就愿意袒护他，我就愿意保护他，这些年他为我大明立下多少汗马功劳，这样的孙子，我不袒护他，难道还要我去袒护你那无法无天的儿子？” “他又有什么资格让我袒护？” “在我眼中，大明永远排在第一位，我说过的话你可还记得，我首先是大明的皇帝，其次才是你们的父亲、祖父！” “而我这孙子，从未辜负我对他的期望，而你作为我儿子，你的行为又怎能让我信任你？” “说来说去，还不都是私心在作怪？我不是没给你机会，只是你看不见，走到如今这一步，到底是谁的问题？” “老二虽鲁莽，但他敢于直言索求！你依附老二这么多年，可学到他半点勇气？” “除了……阴谋诡计，你还会什么？你凭何让我看得起你，凭何让我把你放在眼里？就因为你是我的儿子？” “我明确告诉你，我儿子虽不多，但并不缺少你这一个！来人，把他押下去，等回京后再作处理。” “是！” 几名亲卫立刻上前，毫不犹豫地将朱高燧带走。 待朱高燧被带离后，朱棣的目光转向了朱高煦：“你也退下吧！” 朱高煦心中一凉：“皇上，我没有……” “退下吧。” 朱高煦看着朱棣那冰冷的眼神，心中一颤，只能拱手应道：“是！” 朱高煦走后，朱棣突然咳出一口黑血。 “皇上！” “皇上！” 朱棣的突然吐血不仅惊到了程轩，周围的武将们也是一片惊慌。 众人惊呼着围了上来。 程轩更是满脸错愕。 他已给老爷子服用了解毒丹和仙药，为何还会吐血？ 不过见到老爷子吐出那股恶臭腥黑的血后，程轩心里稍安，这是体内毒血排出的迹象。 朱棣吐出毒血后，脸色也红润不少，他略显疲惫地摆了摆手，摇头道：“我没事，传达旨意，即日起，越王朱瞻墉统帅全军，军中大小事务，均以越王命令为准，任何人不得违抗。 此外，今日之事，不得外泄，违者九族问斩！” “另外，汉王朱高煦行为不当，以下犯上，剥夺其军中一切职务，暂时由越王朱瞻墉接管，赵王的兵权也一同交由越王朱瞻墉。” 说完这些，朱棣的疲惫之色更甚，他轻喘一口气，缓缓道：“其余军事事宜照旧，希望你们能在我休养期间，尽快拿下铁木耳余部，为我大明除去心头大患！” “是！遵旨！” 武将们相视一眼，纷纷鞠躬领命。 “嗯，我累了，都退下吧，越王留下。” “是！” 武将们纷纷退出了营帐。 直至帐内只剩程轩和朱棣二人时。 朱棣疲惫地对程轩说：“小子，这次爷爷真是身心俱疲，接下来的事就看你了，别让爷爷失望啊。” 程轩上前，小心地扶着老爷子：“老爷子，你少说两句，先好好休息，军中事有我，别的不敢说，但我保证，半月之内，定提铁木耳首级来见你。” 朱棣微笑点头，他知道这小子不会轻易许诺，一旦许下，必定会做到。 “其实，留你下来，我还想跟你说些话。” 程轩认真道：“老爷子有啥吩咐尽管说。” 朱棣看看程轩，欲言又止，思忖片刻后叹气道：“别为难你三叔，这是我和他之间的家事。” “老爷子，这事儿我……” “想清楚再回答我，你的性子我很了解。” “老爷子，三叔这事太过分了，他差点害死你啊！” 程轩不甘地说。 “我知道，但我说过，这是我俩之间的事，他的生死由我做主，你若去为难你三叔，成何体统？” “老爷子，你不打算处置三叔？” 朱棣沉默片刻，摇头道：“我，还没想好。总之，在我未作决定前，你不准去为难他，这是我的旨意！” “我……” “怎么，现在连老头子的话也不听了？” 程轩一脸憋屈，最后无奈道：“是！” “行了，我真的累了，你也退下吧。” 见程轩应允，他这才安心地点了点头。 第160章 等待那个变数的到来 “是！” 程轩退出后，朱棣无力地躺倒在床上。 实际上，他刚才想说的并不是这个，而是关于京城的事。 昨晚中毒之后，朱高燧其实当着他的面说了很多。 这当中涵盖了如今京城里正上演的种种事件。 朱棣真的很想告诉程轩京城里面发生的那些事，但最后他还是选择了沉默。 他太了解程轩了，这孩子做事常常感情用事，要是得知现在的状况——他的父母妻儿全都被自己的大哥囚禁在太子府里，恐怕他会不顾一切地奔回京城。 正如他自己所说，他首先是皇帝，然后才是父亲和祖父。 在这个节骨眼上，他绝不能让程轩离开。作为明朝的皇帝，他的首要任务是彻底铲除铁木耳，为大明除去后患。 至于京城的事，在朱棣看来，根本不会掀起太大的风浪。只要大军回京，任何阴谋诡计在绝对实力面前都会土崩瓦解。 这也是他不想让程轩去见朱高燧的主要理由之一。 朱棣唯一感到遗憾的是自己的长孙。 儿子这样，孙子也是如此，这让朱棣心里倍感疲惫。 他躺在床上，望着帐篷顶，心绪翻涌。 回想当年发动靖难之役，他不禁自问，这样做真的错了吗？原本和睦的家庭，怎么变成了如今这副模样。 但朱棣迅速摇头否认：“不，我没做错！我问心无愧！错的是他们抵挡不住皇权的诱惑。” “对，不是我的错，该责怪的是我那侄子，是他不给我活路。” “我没有错……” 通过这样的自我安慰，朱棣渐渐沉入梦乡。 帐篷外，程轩走出，看向亲自守在帐篷口的樊钟。 “樊将军，请派人前往嘉峪关，让那里的女子军队挑几位医术好的女兵来，全天候侍奉皇上。” 程轩一脸凝重地看着樊钟。 樊钟拱手领命：“遵命，殿下。” 程轩轻轻点头，继续说道：“明日清晨，让所有将领都到我营帐来，有关攻打黑山峪谷，我有想法，要和你们详细商议。” “遵命，我会通知营中各将领。” 程轩这才转身离去。 这半天仿佛过了一个世纪，发生了太多事情。 程轩需要好好整理思绪。 最沉重的是……老爷子只剩下一年的寿命了。 这让程轩难以接受。 一想到一年之后，再也见不到老爷子的身影，他的心就像被什么东西堵住了一样。 程轩想为老爷子延续生命，但要做到这一点，他必须要有五亿的声望值，而这意味着大明需要平添五亿人口。 这简直是个不可能完成的任务！悲伤涌上程轩心头，难道他真的会在一年后失去自己的祖父吗？ 正当程轩为老爷子担忧之际， 黑山峪谷中， 铁木耳脸色阴沉，坐在山谷中的一片凹地中。 他没想到自己会败，且败得如此凄惨。 他低估了大明，也低估了大明的皇帝。 他本以为，百万大军东征，加之多年的筹谋，攻克大明并非难事。 然而事实证明，大明远比他想象的更难对付。 大明的战斗力也远非他所能想象的简单。 更关键的是，他低估了大明的皇帝。 一场失利，让他毕生的心血化为泡影，他知道，这场战争他已彻底输了。 在这狭小的黑山峪谷里，铁木耳的军队仅剩不到三十万人，其余的不是被俘，就是……埋骨黑山峪谷之外。 而他们的牛羊补给，维持不了多久。 如果再过十天半月，他们恐怕只能杀马来充饥。 失去了战马，别说突围，只怕除了……等待死亡，再无其他可能。 铁木耳曾考虑过和谈，但他心有不甘，仍在等待，等待大明西北的变数，以及京城的变数。 只是，这一刻，他也无法肯定，这些变数是否还能扭转战局的败势。 因此，铁木耳决定先尝试和谈。 然而，令他意外的是，他派出的使者被大明皇帝削发、割鼻断耳、斩断四肢，甚至被剜去双眼，就这样公开示众于黑山峪谷之外。 这种做法，与他之前对待大明使者的手段如出一辙。 大明这是在告诉他，对待敌人将以血还血，以牙还牙！也就是说，大明皇帝根本没有和谈之意，一心要将他这剩余的三十万精锐铁木耳，全部消灭在黑山峪谷！ 无可奈何，铁木耳只能耐心等待，等待那个变数的到来。 只是，无论是铁木耳，还是程轩，都未曾预料到。 此时，西域与铁木耳帝国的边界上，一场剧变正在酝酿。 而这变局的引发者，正是……郑龙和郑虎兄弟俩。 郑龙和郑虎率领五万龙骑兵，以势如破竹的速度横扫整个西域，按程轩的指示，直指木儿帝国本土进发。 与此同时，铁木耳帝国内部，沙鲁接到命令后，火速从各地抽调了五十万大军，驻扎在哈实哈儿附近。 郑龙和郑虎的五万龙骑兵，目标正是这哈实哈儿。 双方不期而遇。 沙鲁其实内心十分忐忑。虽然他已失去了铁木耳帝国的继承权，但身为王子，他在铁木耳帝国仍有一定影响力。 见识过大明的力量后，他对铁木耳这次东征并不看好。 他甚至觉得，根本就不该东征大明，让整个铁木耳帝国陷入极度的危机之中。 铁木耳军队此时能集结的，只剩下这最后的五十万，已无多余兵力可调。 如果不是这些年铁木耳东西征战，让周边强国都不敢觊觎，沙鲁甚至怀疑自己能否凑足这五十万大军。 而这五十万大军与铁木耳东征军的战斗力相比，差距不止一点点。如今，听说龙骑军即将从西域那边打过来，沙鲁心里真是七上八下的。 龙骑军，简直就是他的梦魇啊。 他永远也忘不了，在嘉峪关外的那一场恶战，更无法忘记龙骑军与他铁木耳精英部队交锋时那令人恐惧的屠杀场面。 这时，哪怕他背后有五十万大军撑腰，他依旧毫无战胜龙骑军的信心。 当沙鲁在哈实哈儿遇上由郑龙和郑虎率领的五万龙骑军时，他甚至一度不想出城和龙骑军正面交锋。 第161章 绝不能拖泥带水 身为铁木耳帝国的王子，指挥着五十万大军的统帅尚且如此没信心，那些临时拼凑起来的五十万铁木耳军队就更是心里没底了。 随后战役的结果不言而喻，五万龙骑军，一战就攻下了哈实哈儿。 沙鲁带着五十万败军，狼狈退到了俺的干，郑龙和郑虎穷追不舍！在俺的干再次打败了沙鲁的五十万大军。 沙鲁收拢残兵败将退守沙鹿海牙。 五万龙骑军紧追不舍，沙鲁连连败退。 最后退回到了铁木耳帝国的王都，撒马尔罕。 郑龙和郑虎带领五万龙骑军一路打到撒马尔罕后， 整个铁木耳帝国都震撼了。 那些长久以来被铁木耳欺压的周边国家这时才意识到，原来铁木耳帝国早已变得空虚不堪。 接着，局势彻底逆转。 首先，与铁木耳帝国积怨深厚的奥斯曼帝国第一时间出动了五十万大军，侵入铁木耳。 随后，铁木耳北方的金丈汗国也派出了十万铁骑，南下肆虐铁木耳各处。 紧接着埃及出兵三十万，入侵铁木耳。 埃及之后，阿拉伯各国紧跟其脚步。 到最后，连天竺各国也加入了入侵铁木耳的行列。 仿佛一夜间，那些曾被铁木耳帝国打得抬不起头的国家，纷纷对铁木耳发起了反击。 铁木耳风雨飘摇，帝国崩溃已近在咫尺。 这时，沙鲁率领着仅存的二十万铁木耳残兵坚守撒马尔罕。 五万龙骑军一时也没能攻克这座铁木耳的首都。 双方就在撒马尔罕形成了对峙。 然而这种对峙并未持续太久，沙鲁最终还是没能挡住郑龙郑虎率领的五万龙骑军的攻势。 撒马尔罕陷落，沙鲁选择了投降。 投降之际，沙鲁交给郑龙郑虎兄弟一份让两人也犹豫不决的降书。 随后，一只雄鹰从撒马尔罕起飞，向嘉峪关方向飞去。 黑山峪谷之外， 明军大营之内， 程轩的营帐中。 程轩身披甲胄，威风凛凛地坐在上首。 下方坐的是朝廷一众重臣， 以英国公张甫为首，黔国公沐晟、征西将军辛同、亲卫将军樊钟，乃至辛同之子范永建等武将汇聚一堂。 程轩环视众人，开口道：“本王计划在半个月内荡平黑山峪谷内的铁木耳残余，不知诸位有何高见？” 程轩的话让整个营帐瞬间安静下来。 所有人都震惊地看着程轩。 半个月内荡平黑山峪谷里的铁木耳残部要知道，那里有着近三十万的铁木耳残兵，而且最关键的是，铁木耳帝国的皇帝也在其中，虽然战败，但军心并未完全丧失。 而且，黑山峪谷内部究竟状况如何，无人知晓。 想要在半个月内攻占黑山峪谷，全歼铁木耳帝国三十万大军，所有人心里都没底。 英国公张甫老练持重，沉思道：“殿下，半月之内攻打黑山峪谷是否太过急躁？我们其实不必……这样急于求成。如今铁木耳残部被困黑山峪谷，我们根本不必强攻，只需围上几个月，待铁木耳粮食耗尽，敌人自然会不战而溃。” 黔国公沐晟久镇云南，是位历经战场的老将，他轻轻点头道：“敌人如困兽之斗，我们此刻进攻黑山峪谷，不仅难以全胜，还会增加不必要的伤亡。倒不如将他们困死在黑山峪谷中，令其自行瓦解，岂不是更好？” 樊钟没有发言，他心里清楚，这位越王殿下极有主见，心中想必已有定夺，自己只需静候命令即可。 至于辛同，更不会轻易开口。 他可是亲眼见证了这位越王殿下几乎一举消灭了铁木耳近二十万大军。 程轩看了看张甫和沐晟，平静地说：“但是，各位可知，我们在消耗铁木耳的同时，也在消耗我们自己。铁木耳现今只剩下三十多万残兵，而我们现在包围他们的兵力就超过了七十万。” “七十万大军，围困铁木耳半个月、一个月还说得过去，但若是围困两三个月甚至半年，诸位认为是铁木耳残部自行崩溃，还是我大明这七十万大军先撑不住呢？” “况且，各位大人也该听说了，大明西北发生了叛乱，我们的补给线正遭受严重威胁。尽管我现在还能设法保证补给，但时间一长，可能出现什么变故，谁能预料？” “所以我主张此战要速战速决，绝不能拖泥带水。” 程轩的话让张甫和沐公陷入了沉默。 程轩严肃地说：“因此，我决定要在半个月内解决战斗，否则，谁也不知道会出现什么变数。” 张甫对程轩还是颇为信服的，毕竟他亲自领程轩的十万龙骑军打过安南一战，深知龙骑军的可怕。 他深信，能打造出龙骑军这般恐怖的军队之人，绝非凡庸之辈，并且程轩声名在外，十一岁便随朱棣北征，于军中享有崇高威望，非他人所能及。 “殿下有何高见，不妨直言，皇上已言明，现今军中事务无论大小，皆由殿下做主，我等自当遵行。” 沐晟瞅了张甫一眼，未多言语。他长年镇守云南，对朝中之事，远不及张甫熟悉，既然张甫都表赞同，他自然无异议。 程轩环视众人，淡淡说道：“我意撤军！” “什么？！” 在场众人皆感错愕。 刚才还言说半月内攻下黑山峪谷，此刻竟欲撤军。辛同不明所以地望向程轩，疑惑问道：“殿下，您这是……” 程轩一笑，随后将心中筹谋和盘托出。 众人闻此计，无不震撼。 “殿下，此举未免太过冒险，万一他们不按您的预期行动，我等又该如何自处？” 张甫虽对此计心动，但亦有忧虑，不由问道。 程轩轻笑言：“他们别无选择，除非甘心困死黑山峪谷。” “微臣说的是万一。” 张甫忧心忡忡道。 “没有万一，我们当下要做的是……引导他们步入我们的布局，即便真有万一，我们也要令这‘万一’消弭无形。” 程轩自信满满道。 “微臣，明白了。” 张甫瞬间悟透程轩意图，微微颔首。 “如此，各位还有何要说？”程轩目光掠过众人，询问道。 第162章 你们想干啥! “我等谨遵殿下调遣。” “好，那就依计行事！” “遵命！” 未几，黑山峪谷之外，整个大明军营开始动作。 不到半天功夫，明军营地被清理得干干净净，不留一人。 此番举动，恰好被密切关注明军营地的铁木耳斥候发现，并迅速传至黑山峪谷中，铁木耳的耳中。 “明军撤了？” 铁木耳眉头紧锁。 明军的突袭行动令他一时犹豫不决。 在如此优势之下，明军为何会突然撤退？莫非西北或京师那边有了变故？但为何也先至今仍无消息传来？如果不是西北或京师的变化，那明军为何要撤，给他们喘息之机？难道有诈？那他们是继续留在黑山峪谷，还是选择撤离？ 此刻，铁木耳面临两难抉择。 困守黑山峪谷的三十万大军，是继续等待，还是当机立断离去？ 继续等待，这三十万大军靠什么维系？黑山峪谷中尽是岩石峭壁，四周则是茫茫戈壁，寸草不生，所携牲畜在此环境下难以存活长久。况且，三十万大军日耗巨大，即便能养活这些牲畜，也撑不了太久。 可一旦出谷，若明军设有埋伏，又该如何？明军的狡猾，他早已有所体会。 思来想去，铁木耳决定谨慎行事，派遣大量探马查探黑山峪谷周边，连续三日，未下令出谷。 直至三日后，所有探马回报，从黑山峪谷到嘉峪关，沿途数十里内，未发现明军埋伏迹象。 与此同时，也先的信息从西北传来。 大明西北已乱，京师亦然，一切如预定计划展开。 铁木耳这才真正安心。 大明军果然因那些变故而撤退。 然而，铁木耳心中却极是苦涩。 他发现自己面临着更艰难的选择。 大明，还打吗？百万大军如今仅剩三十万，大明之强，已无需置疑。 眼下的内乱本是他最佳时机，但铁木耳发现自己竟全无再战大明之心。 思索良久，铁木耳决定撤军。 如今他已掌控别失八里，与大明比邻，未来总有雪耻之机。 即便自己年迈力衰，后人定能完成。 怀揣这般信念，铁木耳决定撤军！随即，铁木耳的三十万大军分批离开黑山峪谷。 他将大军分为三路，一路十万人沿原路返回，直指哈密、吐鲁番；一路十万人北上，经大明北疆金山山脉回返；而铁木耳则亲率十万大军，缓缓跟在两军之后，任一军遇伏，他将立即改道。 正当铁木耳三军离谷之际。 远在吐鲁番的程轩收到了郑龙、郑虎兄弟的信函。 一展信纸，程轩瞠目结舌。 “嘿，这两个家伙够狠啊，我让他们去搅扰铁木耳本土，结果他俩直接把铁木耳王都打下来了。哈哈，沙鲁愿归顺大明，献上铁木耳全境。” 阅毕铁木耳帝国的情报后，程轩忽而一笑。 “啧啧啧，这沙鲁倒也不傻，知道借助大明之力挽救摇摇欲坠的铁木耳帝国。” “但大明一旦介入，将直面铁木耳周边多国联手。” 程轩陷入沉思。 将铁木耳全境并入大明，大明将成为横跨东亚与中亚的超级大国。 然而，将偌大的铁木耳帝国纳入版图，真的好吗？幅员过于辽阔，于当前的大明并非益事。 铁木耳帝国过于遥远，若将其纳入版图，朝廷将需调整诸多事宜……如今大明朝的实力来看，要想把铁木耳帝国捏在手里，除非他那火车先跑起来，否则门儿都没有。 就算火车真跑起来了，也得在大明和铁木耳中间铺条铁路，这才有点控制他们的影子。 再说，铁木耳现在四面楚歌，能不能挺得住都两说呢。 但让程轩就这么放手铁木耳这块肥肉，他又觉得实在心疼。 让他们狗咬狗，两败俱伤？不成！这念头刚冒出来就被程轩按下去了。 铁木耳可是个狠角色，放他一马，将来再想收拾，可就难了。 程轩琢磨来琢磨去，心里有了主意。 他立马给郑龙、郑虎兄弟下了命令。 铁木耳帝国能守住就守，守不住了，马上带龙骑军撤出铁木耳。 程轩很清楚，人比地盘金贵多了。 铁木耳要是守不住，等大明稳住了，以后慢慢再打它的主意也不迟。 凭大明越来越硬的家底，想重夺铁木耳帝国，不算啥难事儿。 万一郑虎、郑龙兄弟运气爆棚，真守住了，那就先占着，设个都司卫所。 程轩甚至会暂时把所有龙骑军都派过去，在那里驻扎。 毕竟那边地形比大明复杂太多，周围的邻国也比大明周边多多了。 没点实打实的军事力量，压根儿震不住铁木耳周围的那些国家。 当然了，程轩对守住铁木耳是根本不抱啥希望的。 毕竟，现在欺负铁木耳的国家都有七八个了，加一块的兵力超两百万。 让五万龙骑军去杠两百万大军，嘿嘿！龙骑军手里的只是燧发枪，又不是机关枪。 他敢让龙骑军拼死一守，是因为他相信，龙骑军能全身而退。 不然，他绝不会让龙骑军冒这个险。 抛开杂念，眼下要解决的是眼前这三十多万铁木耳部队，这才是程轩的头等大事。 瞄了眼手里的消息，程轩忽然乐了。 原本他对自己的计划只有八成把握，有了这封信，他突然有了十足的把握，铁木耳肯定会掉进他布的局里。 他真好奇，铁木耳知道自己辛辛苦苦建起的帝国要玩完时，那老头会是个啥表情。 程轩正琢磨着怎么算计铁木耳呢。 京城，越王府这边！一队队的城防兵已经把越王府围得水泄不通。 越王府大门前，孙若薇的养父孙鱼带着王府里的奴仆，拿着刀枪剑棍守在门口，瞪着这群城防兵，怒喝：“这是越王府，你们想干啥！这里容不得你们撒野！” 城防兵的领头将官冷笑着看向孙鱼：“你就是孙鱼？” “没错，正是在下。” “来人，给我拿下！” 一群越王府的仆人和保镖围在孙鱼身旁，拦着城防军的士兵，不让他们靠过来。 第163章 那更好了 “嘿，孙鱼，你这个从靖难之后残留的逆党分子，是官府严令捉拿的要犯。我们可是按照上头的命令来逮你的，你们这些家伙居然敢挡道？” “哈哈，开玩笑呢，当真觉得自己能逃过一劫？哼，我看你是想多了吧。” “你们是打算死撑到底吗？” “来得正好，皇太孙有令，越王朱瞻墉私藏罪犯，意图谋反，证据确凿无疑。圣上下令，即刻搜查越王府，谁敢抵抗，格杀勿论！” 孙鱼心里明白，今天的城防营来者不善，他冷笑一声说：“嘿，说我越王府造反，真是天大的笑话！就算我越王府真有什么过错，也得皇上发话，让刑部的人来查抄，哪轮得到一个太孙来做主？你们城防营的人，哪儿来的权利跑到我越王府来查抄呢？” 城防营的头领冷冷地瞥了孙鱼一眼，杀气腾腾地说：“现在太孙监管国家大事，太孙的命令就是朝廷的命令，也就是皇上的意思。我们城防营有没有资格搜查，朝廷说了算。我劝你们最好放下武器，快点投降，不然可别怪我不客气了！” 随着将领话音一落，越王府门口，上万城防营士兵纷纷抽出武器，寒光闪闪，指向孙鱼等一众越王府的仆人们。 孙鱼眼睛一缩，他能感觉到这些城防营士兵眼中满满的杀气。这些人是真的想动手杀人啊！ 正当孙鱼犹豫不决时，一阵马蹄声轰鸣而来，一队人马突然插入到城防营和越王府仆人之间。 这队人马不多，只有千人左右，但个个身穿红底飞鱼服，披着白色斗篷，腰间佩带着秀春刀。 这种装束，不用多说，大家都知道他们是何方神圣。 锦衣卫，镇抚司的人！其中一位锦衣卫指挥官举起金牌高声宣布：“皇上口谕，任何人不得踏入越王府一步，违者斩！” 城防营的将领愣住了，难以置信地看着这些锦衣卫说：“怎么可能？皇上根本就不在京城，你们从哪儿得来的皇命？” 那位锦衣卫指挥官冷眼相对，冷冷地说：“我们从何处接到皇命，需要向你汇报吗？你算什么身份，竟敢质疑我？” 城防营将领面色变得有些尴尬。 锦衣卫直接受命于皇上，他们的行动只需向上汇报即可。对他这样一个小小城防营将领来说，在锦衣卫面前，根本没有说话的份儿。 平日里，面对锦衣卫，他一个小城防官哪敢不敬，早就夹着尾巴溜了。 但现在，他已经站到了太孙这边，太孙交待的事如果办砸了，以后在太孙心中的地位何在？ 况且，眼下整个京城都被太孙控制着，皇上能不能回来还两说呢。 说不定，不久之后，这大明的皇位，就是这位太孙的了。 想到这里，城防营将领冷哼一声，质问：“你有皇命，我同样有皇命。 我接到的皇命是搜查整个越王府，这有太孙为证。而你手里的金牌我们都不认识，谁知道真假。 我告诉你们，今天这越王府我搜定了，你们锦衣卫有意见，找太孙去，别跟我啰嗦。” 锦衣卫指挥官面无表情，脸色冰冷，嘴角挂着冷笑：“你这是在挑战锦衣卫的权威吗？” 城防营将领毫不畏惧地说：“不敢，卑职只是在维护朝廷的尊严。” 锦衣卫指挥官不再废话，挥手示意，一千多名锦衣卫抽出绣春刀，目光炯炯地盯着城防营的人群。 “既然如此，那就看看是我们杀了你们罪大，还是我们被你们杀了罪更大。” 这是要动真格的了。 城防营将领心头一紧，这事闹不好可是天大的灾祸啊。 对抗锦衣卫，不管输赢，后果都非常严重。锦衣卫杀了他们，他们死了也白死；他们若杀了锦衣卫，那可是滔天大罪，全家都可能被诛连九族。 但这最后的结局如何，就要看太孙在这场争斗中能否胜出了。 既然已经跟随了太孙，无论如何也不能退缩！ “杀！” 一声令下，城防营的一万士兵不再犹豫，直冲向那千名锦衣卫。 锦衣卫也挥舞着绣春刀，与城防营士兵战在一起。 孙鱼见状，二话不说，立刻命令道：“所有能打的，跟着我上，帮锦衣卫击溃城防营！” “是！” “杀呀！” 瞬间，越王府的大门口彻底变成了一场战场。 与此同时，在东宫太子府中，也正上演着相似的一幕，只是这次是朱瞻基亲自领军。 “父亲，母亲，请你们把孙若薇交出来吧！” “你想干什么？”张氏怒视朱瞻基，厉声问道。 “不干什么，我只是想请我的这位弟妹去天牢里，谈谈一些事情。” “她有什么罪？你凭什么抓她？”张氏极其愤怒地说。 “她是靖难遗孤，朝廷钦定的要犯，我抓她自然有道理。” 朱瞻基淡淡地说。 “什么朝廷钦犯，我只知道她是老朱家的儿媳，而且她已经有了身孕，你怎能为难一个孕妇？”张 氏的话让朱瞻基眼前一亮，他呵呵笑道：“没想到弟妹怀孕了，那更好了。 母亲放心，我只是请弟妹去天牢小住几天，不会伤害她的。”有她在，二弟肯定不敢胡来。” 朱瞻基这话，深深刺痛了张氏的心。她挡在孙若薇面前，娇声喝道：“这么说，你是担心管不了你弟弟，才打起自己弟妹的主意？ 大哥，你真是我的儿子吗？我怎么觉得现在一点也不认识你了！ 大哥，如果你真要用这种手段威胁你弟弟，别提别人，就是……娘，我第一个就瞧不起你！” 朱瞻基脸色顿时阴沉，眼中带着怒意看向张氏：“娘，我这也是为了大明朝好，你也不想看到，大明朝因为我们兄弟争斗而乱了套吧。” 张氏冷笑：“少来这套，你连爷爷都能算计，还会在乎大明乱不乱？” “我只说一句，你要抓她，就连你娘一起抓，我倒要看看，你现在到底变得多铁石心肠。” 朱瞻基脸色骤变，看向张氏，眼神里透出狠厉：“娘，你别逼我。” 第164章 必须承受的代价 张氏眉毛一竖，呵斥道：“我就是逼你了，怎么样？你是不是连你娘也想杀？” 说到这里，张氏的眼泪止不住地流下来：“也罢，就当我没养过你这个儿子，有你这样的儿子，我活着也没意思，你干脆杀了我吧，你解脱了，我也自由了！” “来吧，你来杀我吧！” 张氏说完，挺起胸膛，一副慷慨赴死的模样。 望着满脸泪痕的张氏，朱瞻基眼里闪过一丝哀伤。 他真的一点感情都没有吗？不，不管是对张氏，还是朱高炽，他不可能毫无感情。 毕竟是养育他多年的父母， 而且，不论是张氏，还是朱高炽，在某种程度上，几乎没有亏待过他。 但他别无选择。这条路一旦开始，就无法回头。 不然，等待他的将是……跌落尘埃，粉身碎骨的结局。 虽然他知道踏上这条路，将面临……众叛亲离，但他还是要走。 因为他已等不及，更因为他几乎看不见希望。 所以他只能踏上这条不归路。 要么飞升九天，要么粉身碎骨。 这是他唯一的路。 他是一条龙，一条渴望飞上九天的龙。 要想走下去，他必须不顾一切，直到真正成为九天之上，那独一无二的巨龙。 在此过程中，他能舍弃一切，包括所有情感。 他不愿成为还未登顶就陨落在半途的龙。 但真的要放弃一切时，他发现，其实并不简单。 就像眼前的张氏，他真的能杀了自己的亲娘吗？朱瞻基发现自己做不到，甚至无法产生伤害张氏的想法。 可是，他必须得到孙若薇，这样才能让程轩投鼠忌器，不敢妄动。 朱瞻基狠下心，不再看张氏，而是对身旁的亲卫下令：“把孙若薇拿下，不许伤害太子妃！” “遵命！” 朱瞻基身旁的亲卫没有犹豫，直接上前。 “你们敢！” 张氏怒斥。 但朱瞻基的亲卫毫不理会张氏，拉开张氏，准备带走孙若薇。 孙若薇全程冷漠，没有表情，仿佛要被带走的不是她。 “畜生！你究竟想干什么！你以为这样做有意义吗？扣住老二的妻子，只会激怒他，让你兄弟再无和解可能。” 至此，一直沉默的朱高炽终于忍不住愤怒了。 他的心已被大儿子伤透，都说帝王最无情，帝王之家更是无情。 但他从未对几个儿子灌输过无情的思想，为何大儿子会变成这样？他以前不是这样的！难道权力真能将一个有血有肉之人变成如此？ 朱瞻基听到朱高炽的话，冷哼道：“我不需要和他和解，我们之间，原本就无解。” “你……” 朱高炽气得说不出话来。 就在那时， “嘭！” “啊！娘！” 孙若薇的惊叫让朱瞻基和朱瞻基同时看向张氏和孙若薇。 只见张氏额头正好撞在一根柱子上，鲜血直流，倒地生死不明。 “孩子他妈！！！” “娘！！！” 朱高炽和朱瞻基同时惊呼。 朱高炽不顾自己的脚疾，拖着沉重的身躯，冲到张氏面前，一把抱起张氏，检查她的状况。 朱瞻基紧随其后，来到张氏面前。 “娘，你怎么样了！” “滚！我们没你这样的儿子，给我滚！！！” 朱高炽查看了张氏的伤势后，不由分说，一脚踹在朱瞻基胸口，把他踹得踉跄，差点摔倒。 这一脚踹得极重。 朱瞻基嘴角隐隐渗出血迹。 他愣愣地看着朱高炽，一脸茫然。 这是朱高炽首次对朱瞻基动粗，也是朱瞻基从小到大首次见到朱高炽真正发怒的样子。 “爹，我……” “滚！！！” 朱高炽根本不打算再和朱瞻基多言，直呼：“太医！！！太医！！！快来救人啊！！！” 声音里充满了极度的悲伤与恐惧。 朱瞻基呆呆地看着眼中充满悲伤与恐惧的朱高炽。 喃喃自语：“为什么会这样？” 朱瞻基忽然将目光转向那些亲卫，眼神如嗜血野兽，一片赤红，同时怒吼：“到底是怎么回事！” 几个亲卫颤抖着，惶恐地说：“是，是太子妃，一时……想不开，自己撞柱的，不关我们的事啊！” 他们原是要拉住张氏，以便顺利带走孙若薇。 但没想到张氏性情刚烈，看到朱瞻基连自己的母亲也不顾，悲从中来，感到活着已无多大意义。 于是猛地撞向柱子，几个拉扯张氏的亲卫根本来不及阻止。 悲剧就这样发生了。 朱瞻基听说后，呆呆地看着张氏，又看向抱着张氏一脸悲痛的朱高炽。 心中突然涌起难以忍受的悲鸣。 他仿佛在这一刻彻底成了孤家寡人。 朱瞻基突然笑了。 笑得那么凄凉，那么孤独。 张氏为了保住孙若薇，竟选择拼死相护，用自己的性命做赌注，迫使对方退让！ 如若张氏因此离世，自己就成了亲手葬送生母的刽子手！ 这份沉重的罪责，将如影随形，伴随他一生。 他的父亲朱高炽，也绝不会再宽恕自己。 这就是他踏上这条道路所必须承受的代价吗？ 然而，他能够退缩吗？ 一旦妥协，自己的最终结局又将是怎样？呵！既然整个世界都在逼迫着他…… 那么，就这样吧！他绝不后悔！哪怕牺牲再多，他也无怨无悔！朱瞻基的眼神渐渐变得冷峻，失去了所有的温度，仿佛成了一个完全没有情感的冷漠之人。 他目光冷冷地扫过身边的几名亲卫，用近乎残酷的语气命令道：“你们自行了断吧。” “殿下！”几个亲卫惊慌失措地看着朱瞻基。 朱瞻基冷酷的声音响彻在其他亲卫耳畔：“杀掉他们！” “遵命！” “殿下饶命啊！” “殿下，此事与我们无关啊！” “噗嗤！” “噗嗤！” “啊！” 几声凄厉的惨叫过后，太子府内再度沉寂。朱瞻基眼神冷淡地对朱高炽说：“带越王妃走！” “是！” 几个亲卫走向孙若薇，正欲带她离开。 孙若薇猛然起身，眼中闪烁着冰冷的光芒，决绝地说：“别碰我！我自己会走！” 一股无形的压力让亲卫们纷纷止步，不敢过于强硬。 第165章 你怎么能如此狠心 孙若薇不理睬那些亲卫，缓缓蹲下身，轻轻握住张氏的手，她那冰冷的目光瞬间融化，泪水缓缓滑落，轻声说道：“娘，是我连累了您，您千万不能有事。 如果您有什么意外，我将再也无颜面对夫君，就算是为了尚未出世的孙子，您也要挺住啊！ 请原谅儿媳不孝，无法陪伴在您身旁。” 言罢，孙若薇朝着张氏磕了三个头，然后站起身来，擦干眼泪，目光再次变得冰冷。 她没有再多说，独自一人走向了朱瞻基的亲卫队。 朱瞻基冷漠地瞥了她一眼，没有言语，只是对手下的亲卫吩咐道：“带走！” “是！” 孙若薇被带走后，太子府的太医急忙赶来。见到朱高炽怀中的张氏，太医大吃一惊，连忙上前检查。 一番仔细检查后，太医内心冰凉：“太子殿下，太子妃娘娘情况危急，恐怕支撑不了多久了！” 太医的话让朱高炽和朱瞻基同时心头一紧。 朱高炽身体微微颤抖，死死盯着太医，一字一顿地问道：“你...你在说什么？” 太医苦笑：“微臣斗胆直言，太子妃娘娘真的已经很危险了。” 朱高炽如同被放了气的皮球，整个人瘫坐在地，整个人陷入了恍惚。 而朱瞻基则愣在原地。 心理准备是一回事，真到了面前却是另一回事。张氏将要离世，而且是因为他这个儿子。 朱瞻基心中再次泛起无尽的悲凉。 他望向太医，声音突然嘶哑：“如果你救不活太子妃，那你也不必活了。” 太医如坠冰窟，惊恐地看着朱瞻基说：“殿下，太子妃的头骨已碎，即使微臣竭尽全力也只能拖延半月，真的没有任何其他办法了。” 朱瞻基冷声道：“我不管那些...我只要结果。我会再调派五名太医院里德高望重的太医前来，无论你们用什么方法，一定要救活太子妃。我只看结果，不论过程。太子妃活，你们便活；她若死了，你们都将陪葬！” “殿下...” 朱瞻基不再理会太医，拂袖而去，留下太子府中茫然无措的太医和呆坐的朱高炽。 朱高炽静静地凝视着怀中的张氏，出神。他与张氏是青梅竹马，在他还身为燕王府世子时，张氏便嫁给了他。这么多年来，二人风雨同舟，共克时艰，经历了无数磨难，闯过了无数危机。可以说，朱高炽多半生中，张氏一直伴其左右。在朱高炽心中，张氏的位置重若泰山。 眼看着张氏即将离去，朱高炽心中的痛楚难以言喻。他不知道失去张氏后，生活的重心该安放何处。 朱高炽轻轻地抚着张氏的脸庞，泪水一颗颗滚落。 “孩儿他娘，你怎么这么傻？你走了，我该怎么办？孩子们又该怎么办？” “你就真能忍心抛下我不闻不问吗？” “你若离去，他们兄弟俩怕是要反目成仇，不死不休啊！” “你怎么能如此狠心！” “我当年为何要争这个太子之位！一家人原本和睦，怎么就闹成了现在这样？” “二弟如此，三弟亦如此，如今儿子也如此，我本就不该成为太子，我们一家人在凤阳老家团团圆圆该有多好。” “我们一家人也不会闹到今天这个地步。” “我为何要争这个太子，为什么...噗嗤！” 朱高炽说着说着，口中鲜血喷涌而出，随即眼前一黑，彻底晕厥过去。 “太子殿下！” 越王府门外，满地尸体横陈。 孙鱼带着一身伤痕，与锦衣卫指挥使相互依偎。他们四周皆是尸体，有城防营的，有锦衣卫的，还有越王府的家仆。此刻二人都已精疲力竭。 城防营人多势众，锦衣卫终究不是龙骑兵，他们虽然勇猛，但双拳难敌四手。 至于越王府的家仆，实际上相当彪悍，甚至比锦衣卫更强一些，他们是在战场存活下来的旧兵，是这些年程轩收留的老兵。 然而，人数也只有区区一千余。 加上锦衣卫，人数总共也不过两千，而且装备匮乏，既没有像样的武器，也没有坚固的盔甲。 面对全副武装的城防军，他们只能被动地承受攻击。 两方激战了半天后，锦衣卫和越王府的仆人们逐渐力不从心，一步步退回到了越王府的大门口。 这时候，锦衣卫和越王府的人加起来，人数已不足千人。 双方都陷入了艰苦的战斗中。 孙鱼在砍倒几个敌人后，环顾四周，满眼都是无穷无尽的城防军士兵，他咬紧牙关，对着旁边的锦衣卫指挥使说：“大人，多谢您对我越王府的帮助之情，但现在情况不妙，还请大人带领锦衣卫的兄弟们冲出去，去西北找到越王和皇上，把京城发生的事，详细报告给他们。” 那锦衣卫指挥使望着周围不断涌来的城防军战士，脸色阴沉，冷冷道：“我若离去，你怎么办？越王府怎么办？” 孙鱼脸上勉强挤出笑容：“放心，越王府里的人我已经安排好了，都转移到安全地方。 现在整个越王府除了……我们这些，再没人了。 我现在还不能离开，我要去找我的女儿，朱瞻基派人围攻越王府，必定也会派人去太子府抓我女儿，我得去救她。” 锦衣卫指挥使闻言点头，对孙鱼道：“那我们就分头突破。” “好！” 锦衣卫指挥使不再犹豫，大声命令：“所有锦衣卫，跟我向东突围！” “遵命！” 孙鱼也毫不犹豫，下达命令：“所有越王府的人，跟我来！” “遵命！” “杀！！！” 喊杀声中，孙鱼和锦衣卫指挥使朝相反方向冲出了包围。 城防军将领见状，立刻下令：“追！如果不能彻底消灭他们，你们的脑袋就不保了！” 实际上，这一仗城防军的近万士兵也遭受重创。 原本一万的军队，现在只剩五千多，损失了近半。 如此情形下，竟然还让敌人找到了突围的机会。 将领怎能不怒？ 在将领的怒吼中，城防军剩余的五千多人分成两路，分别向东、西方向追击。 第166章 这事儿还不好说呢 孙鱼带着越王府不到五百的仆人，一路向西，直奔皇城。 这一路上，几乎是横穿了整个京城。 京城街头的百姓见到这番阵仗，纷纷避让。见到追赶他们的城防军士兵，个个惊讶不已。 有人望着孙鱼等人的逃亡方向，惊讶地说：“刚才那些人的服饰，似乎是越王府哎，你听说了吗，那些城防营的家伙，真是胆大包天，光天化日之下就敢绑架越王府的人，简直是不把规矩放眼里了。等越王一回来，他们肯定吃不了兜着走！ 嘘，轻点声，你没瞧见最近京城这形势吗？太子病得厉害，太孙出来监国，而咱们这位太孙呢，心里头有点急不可耐了，打算清理掉挡路的，好赶紧坐上龙椅，自己当皇帝呢。 越王太子能不能重新回来，这事儿还不好说呢。.” “谁清楚呢，可能西北方出了什么意外吧，这种事还是少说为妙，免得惹祸上身。” “对头，对头，现在最好少瞧，少讲，别无缘无故把自己的小命给搭进去了。” 街上的老百姓们，一个个缩着脖子，七嘴八舌地议论着。孙鱼一伙人，在穿过了整个京城后，抵达了西城区的一个街角，猛然转身对背后的仆人们喊道：“散开！” 这群仆人立刻心领神会，接着就像水滴融入大海一样，四散奔向周边的民宅，消失在了民居深处。 孙鱼也不例外，悄悄溜进了一户人家。 这片区域的民房密密麻麻，住的都是寻常老百姓，但其中不少房子其实是程轩早年间买下的。 孙鱼他们藏身的这些民宅，实际上是越王府的资产，是程轩特地为府里将来成家立业的仆人们预备的房子。 谁能想到，现在这些房子竟成了他们躲避追兵的隐蔽之地。 而那些从城防营赶来的追兵，尽管一路追寻，却怎么也找不到越王府一行人的丝毫痕迹。 正当他们打算挨家挨户搜查这片民宅时， 城防营的将领匆匆赶来，喊道：“快，跟我立即去东门，那些……越王府的残留分子暂时不必理会。” 原来，在城防军追击越王府众人之时，锦衣卫指挥使已带领手下闯至东城墙下， 却被守卫京城大门的士兵拦住了。 不知锦衣卫指挥使用了什么法子，竟说服了守门将军，答应为他们殿后。 等到城防军赶到东门，经过一番无果的交涉后，干脆和守门士兵打了起来。 双方一时间僵持不下。 这城防将领没办法，只好先把追捕越王府的人马召回。 这样一来，孙鱼等人算是真正避开了城防军的追捕。 孙鱼等人趁机安顿了那些……劫后余生的越王府仆人，让他们藏身京城。 而孙鱼，则打算前往太子府探望，看看自己女儿如今的状况。 孙鱼并不知道，此时太子府里，愁云密布。 太子妃张氏生命垂危，太子朱高炽也因吐血而病倒。 整个太子府，已陷入一片混乱。 夜深时分，东宫太子府。 孙鱼身着夜行衣，潜入了太子府。 此时的太子府，万籁俱寂。 负责守卫太子府的那些……东宫侍卫已被朱瞻基调离，而整个太子府已被朱瞻基派来的禁卫军接管。 太子妃命悬一线，太子真的病倒，这些消息朱瞻基必须封锁，否则朝廷定会动荡不安。 但朱瞻基也不敢将太子府封锁得太严密，只在外部封闭，以免……打扰到太子妃和太子休养。 这给孙鱼提供了可乘之机。 太子府外戒备森严，而内部管理松懈，几乎无人巡逻。 一进太子府，孙鱼就觉得不对劲。 他在太子府中潜行片刻，来到太子妃房门前，看见六名御医轮流照料着危在旦夕的张氏。 张氏已陷入深度昏迷，六名御医的脸上满是忧愁。 朱瞻基的话犹在耳边，张氏若死，他们也活不成。 然而，在检查过张氏的病情后，御医们基本断定张氏时日无多，他们能做的只有尽力延续张氏的生命。 但他们也不知道能延续多久。 因此，六名御医个个愁容满面，神情凄然。 御医在张氏房间，让孙鱼不敢过于接近，他不清楚张氏的具体状况。 他悄然离开，转而来到朱高炽所住的房间。 朱高炽的房间，并没有人。 白天御医已为朱高炽诊治，判定为悲痛过度导致心急攻心而倒下，眼下朱高炽需要静养，且环境要绝对安静。 所以，朱高炽房间门外，除了……两名东宫太监值守，再无他人。 孙鱼小心翼翼地潜伏，趁两个守门太监不注意，将他们击晕，潜入了朱高炽的房间。 朱高炽的房间内，灯光昏黄，摇曳不定。 孙鱼慢慢靠近朱高炽，低声唤道：“太子殿下。” 见朱高炽没有反应，他轻轻推了推朱高炽。 朱高炽被推醒。 “谁？” 孙鱼急忙单膝跪地，说：“小人，越王府管家孙鱼，拜见太子殿下。” 朱高炽闻言，翻身坐起，望向孙鱼。 “你，是我的亲家。”孙鱼压低声音说：“不敢当太子殿下这么称呼，叫我孙鱼就好。” 朱高炽打量了孙鱼一番，问道：“你是来找若微的吧？” 孙鱼点点头，恭敬地回答：“还请殿下告知，若微现在在哪里。” 朱高炽苦笑：“她恐怕已经被关在皇宫的天牢里了，这时候的天牢防守严密，你们不可能把她带出来。” 孙鱼脸色一沉，没再说话。 皇宫的天牢，要想救人，简直是……比登天还难，不仅要闯过重重戒备森严的皇宫侍卫，天牢周围更是层层防守，一旦有人进了天牢，根本逃不出去。 朱高炽看了孙鱼一眼，安慰道：“别担心，至少在老二没回来前，若微是安全的。老大想用若微威胁他，就不敢对若微怎么样。” 孙鱼心里还是非常担心，但知道了孙若薇被关在天牢后，心里的忧虑倒不如刚开始那么重了。 他望着朱高炽问：“殿下，太子妃娘娘怎么了？” 朱高炽神色一滞，随后苦涩地摇头：“她，快不行了。” 第167章 怎么是你 “什么？！！” 孙鱼大吃一惊，他知道张氏在程轩心中的地位有多重要，如果张氏有个三长两短， 程轩可不得了。 朱高炽眼中流露出哀伤，心里更是痛楚难当。 “太子殿下，太子妃还能撑多久？能不能等到越王殿下从西北赶回来？” 孙鱼急忙问。 “御医说，最多只能为她延续半个月到一个月的生命，具体什么时候，他们也说不准。” 朱高炽苦涩地说。 “也就是说至少还有半个月，还好，还好，希望一切还来得及。” 孙鱼心中略感宽慰，现在孙若薇的事已经不是最要紧的，张氏的性命才是最重要的。 如果张氏没了，按照程轩的性格，恐怕这皇城都得血洗…… 朱高炽听了孙鱼的话，愣住了：“这话什么意思？” 孙鱼恭敬地回答：“殿下，只要越王殿下能及时赶回京城，太子妃娘娘或许还有救。越王殿下医术高明，还有几样能让人起死回生的灵药，相信一定能救回太子妃的。” 朱高炽瞪大了眼，惊讶地说：“真的吗？” 孙鱼认真地说：“千真万确，我亲眼所见。” 朱高炽直接从床上坐起来，惊喜地说：“这样的话，你赶快去通知老二，让他赶紧回来。” 但话刚出口，他又觉得不妥：“不，不行，他现在不能回来，老大已经抓住了他的妻子，京城更是布满了陷阱等他，他这时回来，一定会被老大杀死的。” 朱高炽心里纠结万分，一边是自己的妻子，一边是自己的儿子，无论……选择谁，都会失去另一个，他根本无法选择。 “殿下不必担心，只要殿下能回京城，一切问题都能迎刃而解。殿下的影响力，并非您想象的那么简单，只是很多事情，必须殿下来到京城才能调度。” 孙鱼安慰道。 朱高炽惊奇地看着孙鱼。 “那小子在京城里还有什么后招？” 孙鱼想了想说：“有，但我不知道是什么，这好像只有殿下和皇上才知道。” 朱高炽点点头：“我明白了，你快回去，把京城的事告诉他，让他赶紧回来，告诉他再不回来，就见不到他娘了。” “是，我这就去办。” “亲家，小心点。” “殿下放心，这东宫还困不住我。” 朱高炽一时无言。 他感觉有点被打脸了。 京城，天牢里。 孙若薇被关押在天牢中最森严的牢房中。 这天牢里，其实只关押三种人。 一种是朝中大臣，这类人一般就关在普通牢房里。 另一种是皇亲贵族，这些人一般在天牢待一段时间后会被转移到宗人府。 所以住的地方还算干净，因为狱卒也有心思，谁知道这些皇亲贵族将来有没有翻身的可能。 通常，在这天牢里，狱卒是不愿得罪这些皇亲贵族的。 还有一种，是死刑犯。 这种人，一般是皇帝定了型，等待秋后问斩的存在。 对于这样的人，狱卒一般不管不顾，好吃好喝供着，谁也不想跟一个将死之人较劲。 三种人里，死刑犯住得最好，最舒适。 凡是在天牢中的死刑犯，到最后都要讲个体面。 不管……生前犯下多大的罪，死前总要有个体面。 朝廷对此也是默认的。 毕竟能被关进天牢的死刑犯，基本上都是曾在朝堂上威风凛凛的人物。 这个体面不仅给这些死刑犯，也是给朝廷的。 孙若薇此时，就被关押在天牢的死刑犯牢房。 但和那些……曾经关押在这里的死刑犯不同。 当狱卒得知孙若薇是越王朱瞻墉的王妃时，一个个都小心翼翼地侍候着， 不敢有半点怠慢。 这点就连孙若薇自己也没弄清楚怎么回事，她进了天牢原本已做好了准备，她是越王妃，越王府的尊严不容践踏。 若在天牢中有人敢侮辱她，她宁愿一死，也不让程轩蒙羞。 但自她入了天牢，虽然被关在死刑犯的牢房里，可这些狱卒在得知她的身份后，几乎像是侍候自家老祖宗一样照顾她。 这让孙若薇很迷茫。 她甚至在想，这是朱瞻基的阴谋，还是有别的原因。 直到她见到天牢的老头，才恍然大悟。 “怎么是你……” 望着面前那位……穿着监狱守卫服饰的老头，孙若薇真有些难以置信。 因为这个人，她见过，在南京那时候，他就是……天牢里的老头，当年程轩被囚禁天牢，这家伙正是……天牢的老头子。 没想到这么多年过去，他没有留在南京，反而成了京城天牢里的老管事。 他可清楚记得，这老头对夫君来说，在这大牢里算是称兄道弟的人物了。 “哈哈哈，弟妹，多年不见，可想死你房大哥了！” 老头爽朗地大笑说。 孙若薇微笑着回应：“久违了，没想到房大哥竟然又到京城做了天牢的头儿。” 这老头名叫重鑫片，为人豪爽大气，自诩是唐朝名相房玄龄的后代。 不过这人有点古怪，本事不小，偏偏就爱待在天牢当这管事。在南京那时，程轩曾想把他调离天牢，甚至想帮他争取刑部侍郎的职位，都被他拒绝了。 见到他，孙若薇终于明白，为何这天牢里的守卫对自己这么客气了。 “谢谢房大哥的关照。” 重鑫片哈哈一笑：“弟妹说什么话呢，程轩那小子是我兄弟，你是他的媳妇儿，我不照顾你照顾谁？况且，天牢外的大事我管不着，但只要你在这天牢里，没人敢给你脸色看。” “房大哥，这样会拖累您的。” 孙若薇有些担心地说。 重鑫片满不在乎地笑道：“哪有的事，弟妹，听说你怀孕了，你就安心在这天牢里养胎吧。我说过，别的地方不敢夸口，但这天牢，我话事，你在这里最安全。再者，你进来了，没有皇上的旨意，还真没人有本事把你带走呢。” 孙若薇一时愣住了，觉得有些读不懂重鑫片了。 口气这么大，凭什么呢？重鑫片也不解释，笑说：“大哥还有别的事要忙，你就安心在这里养着，有什么需要，直接告诉这里的守卫。” 第168章 来了 说完，重鑫片对着身后的守卫说：“都听好了，这是我弟妹，好好伺候着，谁敢怠慢，小心我抽死你们！” 重鑫片身后的守卫立刻恭敬应道：“是！” 重鑫片满意地点点头，对孙若薇说：“弟妹，大哥先告辞了，有什么事尽管吩咐他们。” 孙若薇轻轻点头：“那就再次感谢房大哥了。” 重鑫片点点头，随即转身离去。 一直走到天牢门口，他叫来一名亲信守卫吩咐：“你马上拟一份奏报，用信鸽快传给皇上，这皇太孙在京城里闹得不像话了，再闹下去，会有麻烦的。” 那亲信守卫恭敬点头：“是，小的明白。” “嗯，再起草一封信给越王，告诉他弟妹在我这儿，安全没问题，让他处理完手头的事赶快回京。弟妹都被人送天牢了，那小子恐怕还不知道呢。” “是！” “另外，通知东厂的人，让他们随时准备着，如果这皇太孙闹得太不像话，就直接动手抓人。哎，朱瞻基这小子实在不是玩意儿，老子真是看不下去了。” 重鑫片很不痛快地说。 重鑫片的亲信赔笑道：“大人，没有皇上的旨意，咱们厂卫直接动手，会不会有点说不过去。” 重鑫片冷笑：“说不过去个屁，没有皇上的旨意咱们就不做事了？朱瞻基这小子明显想篡位，我作为东厂督主能坐视不理……我要是不管……你信不信，皇上回来第一件事就是扒了我的皮。 行了，别跟我扯这些有的没的，快去办正事。” “是！” 京城中暗潮汹涌。 此时，西北的局势也在发生巨大变化。 其中最大的变故是……铁木耳已经收到了来自铁木耳帝国的求援信。 信是沙鲁亲笔写的，详细描述了当前铁木耳帝国面临的危机。 除了一点没提到他已向大明投降外，其余基本属实。 就连龙骑兵已攻至铁木耳帝国的王城都写上了。 看到这封信时，铁木耳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五万龙骑兵，三战三胜，竟然把五十万大军打得七零八落，只能靠着王城苟延残喘。 而铁木耳周围的那些国家，竟敢趁他不在时，发起对铁木耳的侵袭。 铁木耳差点没当场气吐血。 “废物！沙鲁就是个废物啊！” 即使以铁木耳的修养，他也忍不住大声咆哮起来。 在铁木耳眼里，沙鲁简直是……废物到了极点。 五十万大军打不过五万龙骑兵，还是在自家地盘上。 如今弄得铁木耳面临各国侵袭，几乎到了崩溃边缘。 铁木耳帝国是铁木耳的根基，一旦有失，他现在手下的三十万大军就成了无根浮萍。 如果连家园都保不住，他手下的三十万士兵恐怕就要瓦解了。 铁木耳果断将这消息瞒了下来。 这消息要是传开，恐怕会在军中引起巨大震动。 这时候，军队必须稳定。 否则，刚经历惨败的这三十万大军可能瞬间崩溃。 所以他必须保密。 同时，铁木耳心中也彻底焦虑起来。 铁木耳帝国绝对不能有闪失，他现在要以最快的速度赶回去，否则，他这辈子辛辛苦苦打下的帝国将化为乌有。 铁木耳坐不住了，原本稳健扎实的策略被他彻底抛诸脑后，他即刻……命令一下，三十万大军集结于哈密， 随即，全速奔向吐鲁番方向挺进。 无论…… 前方是否有大明的伏击，铁木耳此刻都必须放手一搏，否则，后果将难以预料。 此时，在吐鲁番王城附近，数十万大明军队早已潜伏于此。 超过一千门越王炮也在吐鲁番周遭布置妥当。 整个吐鲁番王城，便是程轩为铁木耳规划的最终归宿。 铁木耳在此消灭了别史巴里，程轩也要在这里终结铁木耳的残余势力。 吐鲁番王城外的一座山顶上，程轩带着辛同和范永建父子站立，手持望远镜，密切观察着吐鲁番的动静。 范永建有些不耐烦地说：“殿下，都三天了，铁木耳的军队到底来不来啊！” 辛同同样感到忧虑，他们在这里布下了天罗地网，就等铁木耳大军入瓮，要是对方不出现，这几天的心血岂不是白费了。 “会来的！” 程轩没有多余的话语，回答简洁明了。 放在以前，他或许还有些犹豫，但现在，他百分之百肯定。 因为留给铁木耳的时间不多了，若不想自己辛苦建立的帝国灰飞烟灭，他会不顾一切地朝向目标。 他相信，让沙鲁撰写的书信，此刻已落入铁木耳之手。 而铁木耳此时已无路可选。 即使有，他也会亲手将其掐灭。 因为沐晟的十五万西征大军，已经扼守在金山山脉附近。 铁木耳想要通过金山山脉返回的可能，已被他彻底封死。 听到程轩的话后，范永建和辛同父子收敛思绪，开始了耐心的等待。 果不其然！不久后，范永建透过望远镜发现，吐鲁番王城东边的地平线上升起了一条黑线。 “来了！来了！” 辛同一听，连忙举起望远镜，向远处望去。 “嘿，还真来了，殿下，您算得可真准！” 程轩淡然一笑：“既然来了，你们还愣着干嘛，赶紧去准备！” “是！” …… 吐鲁番王城之外。 铁木耳率领三十万大军，浩浩荡荡来到王城外。 这次，铁木耳帝国行军异常迅速，几乎没有停留。 从哈密到吐鲁番八百多里，铁木耳的三十万大军仅用了一天一夜。 足见此次行军之紧迫。 望着近在咫尺的吐鲁番王城，神情略显疲惫的铁木耳，实则不太想在此处休整。 但他明白，若不在此地休整，他们大军要赶到下一个城市至少还需一天多时间。 如果不在这王城休整，他们只能露宿野外了。 环顾四周满是疲惫神色的士兵， 铁木耳叹气道：“走吧，进城休整。” “是！” 随后，三十万大军缓缓步入吐鲁番王城。 就在他们全部入城之后， 站在不远处山顶上的程轩嘴角勾起一丝冷笑，随即下令：“开始行动！” “是！” 程轩身旁，一名亲兵立刻举起令旗，开始挥舞。 第169章 我不要面子的吗? 紧接着……“轰！” “轰轰！” “轰轰轰！” 吐鲁番王城内炮声震天。 整个王城几乎被炮火所覆盖。 “不好！” 在遭受炮击的那一刻，铁木耳便意识到大军遭遇了埋伏。 他立即阻止军队撤出王城，他深知只有在王城外，铁木耳大军的战斗力才能得到充分发挥。 毕竟，这三十万大军多数为骑兵，只有在开阔地带才能展现出应有的威力。 然而，这座王城本就是程轩为铁木耳精心设计的葬身之地，怎会给他逃脱的机会。 “杀！” “杀杀杀！！！” 无数大明军队从吐鲁番王城内杀出。 同时，王城之外，三千营、五军营、亲卫营相继杀出。 整个吐鲁番王城笼罩在肃杀之中。 大明军队将铁木耳的三十万大军困在城内，形成了内外夹攻的态势。 铁木耳帝国大军瞬间陷入混乱，面临绝境。 “砰！” “砰砰！” “砰砰砰砰！！” 燧发qiang的声响回荡在吐鲁番王城上空。 铁木耳的三十万大军彻底陷入了混乱。 无数铁木耳帝国的士兵措手不及中弹身亡。 城内，备倭军从各处民居中伸出火qiang，向着铁木耳帝国的军队一阵乱射。 三千营的骑兵冲锋在前，两万多的龙骑兵分成两队，左右策应。 五军营的大军步步为营，将王城内的铁木耳军队逼得蜷缩一团。 不断有铁木耳的士兵中qiang倒地。 铁木耳的军队只能不断收缩。 一层层尸体铺垫下，铁木耳的军队人数越来越少。 整个过程持续了大半天。 当铁木耳的三十万大军仅剩几万人围绕着铁木耳时，qiang声终于停息。 大明的几十万大军将这数万人团团包围，战役接近尾声。 程轩骑着汗血宝马，伴随着辛同父子，缓缓来到战场边缘。 他的出现，让周围的将领自觉让出路来，让程轩三人缓缓前行。 同时，他们看向程轩的眼神中充满了崇敬和恭敬。 这一战，不仅让大明将士见识到了程轩的厉害，也让所有人领略了他的手腕。 军队里本来就是个崇尚强者的地儿，程轩这时候已经成了这几十万大明军队心里头最闪亮的星星。 等程轩走到两军对垒的前线，他瞅了瞅被里三层外三层围住的铁木耳，淡淡地跟范永建说：“去，上前面喊一声，让铁木耳出来聊聊。” 范永建嘿嘿一笑，把大刀往肩上一扛，大大咧咧地走上去，吆喝起来：“对面那些铁木耳的残党听着，咱们越王殿下有令，让你们马上扔下武器投降，不然的话，大明的几十万大军可就要把你们的地盘踏平了！” 程轩有点无语地看着范永建，他让自己这么说的？辛同看不下去了，直接走上去，“啪”地一巴掌拍在范永建脑门上，训斥道：“下去！” 范永建摸着脑袋，有点埋怨地瞥了自己老爹一眼，小声嘀咕着：“爸，你干嘛呀，我不要面子的吗？” 辛同不理范永建的抱怨，对着铁木耳那边剩下的部队大喊：“让你们的皇蒂出来讲话！” 辛同声音挺大，铁木耳的人全都能听得清清楚楚。 没一会儿，从铁木耳的残兵里走出个风烛残年的老头。 老头一身白袍，头发胡须都是白的，手里握着根权杖，头发有点乱糟糟的，看起来有点狼狈，但看那气势就知道，这人就是……亲手建立起铁木耳帝国的皇蒂，艾米尔·铁木耳。 程轩看着铁木耳，微微一笑，上前问道：“你就是铁木耳？来我们大明，这次感觉怎么样？” 铁木耳看向程轩，用不太流利的汉语说：“你就是越王朱瞻墉？” 程轩微微点头，笑着道：“到了这个份上，铁木耳，你还不投降吗？看看你周围，这些都是铁木耳帝国最后的希望了。” 铁木耳这时候没有愤怒，也没疯狂，反而带着几分骄傲地说：“我铁木耳一辈子东征西讨，创建了这么大的铁木耳帝国，这辈子从没向谁求过饶，投过降，要我投降，绝不可能。” 程轩看着铁木耳，冷笑了一声：“这么说，你还想做困兽之斗？你要把这些人都埋葬在这里？” 铁木耳傲然道：“他们从成为铁木耳帝国的士兵那天起，就注定要为铁木耳帝国付出一切，甚至是自己的生命。我们铁木耳帝国的男人，宁可站着死，绝不跪着生。” “而且，你们也别太得意，这一仗，我们铁木耳帝国是输了，但大明和铁木耳帝国的战争才刚刚开始。我的儿子、孙子会记得这份耻辱，将来他们会一分一毫地偿还给大明。” 程轩突然笑了，他从怀里掏出一封信，对着后面的亲兵说：“给他送过去。” “是！” 亲兵接过信，催马而出，直奔铁木耳而去。 他的举动让铁木耳帝国的残兵一阵紧张。 铁木耳却摆了摆手，拦住了想要动手的士兵，静静地等着那个亲兵过来。 那亲兵一脸冷傲地来到铁木耳面前，把手里的信扔给铁木耳，转身就回去了。 铁木耳接了信一看，整个人愣住了。 好半天，突然一口鲜血喷出，染红了他的白袍。 眼神里满是不敢相信和极度震惊、愤怒。 因为他手里拿的根本不是信，而是一封国书。 铁木耳帝国向大明投降的国书，上面有沙鲁的签名和铁木耳帝国皇蒂的印章。 这封国书写着，要把整个铁木耳帝国都献给大明，只求大明出兵，击退正在攻打铁木耳的多国联军。 “哈哈哈，沙鲁，我的好儿子啊，我还在前线为帝国拼命，守住帝国的最后一丝尊严，你却在后面把我铁木耳卖得干干净净，哈哈哈，我铁木耳一辈子横扫各国，临死前居然被自己的儿子给出卖了，真是可悲至极。” 铁木耳一脸凄凉，心里像死灰一样，他所有的骄傲、所有成就、所有辉煌，都没了。 这样一来，他还坚持什么呢？铁木耳的脸色恢复了平静，他淡淡地看了一眼对面大明那无边无际的军队，目光渐渐变冷。 第170章 回家 他虽然失去了一切，但作为帝王的尊严还在：让他一个皇蒂，向大明投降，绝无可能！ 铁木耳整理了一下仪表，举起权杖，指着大明的军队，平静而坚定地说：“为了铁木耳的荣耀！杀！！！” 铁木耳身后的残兵没有犹豫，同时高声喊道：“为了铁木耳的荣耀！冲！！！” 接着，剩下的残兵向大明的军队发起了反冲锋。 程轩淡淡地看着迎面冲来的铁木耳残兵，还有站在大军中巍然不动的铁木耳，轻轻叹了口气：“这是一个值得尊敬的对手。” “但是，侵犯我大明威严的，不管多远，都要消灭！” “杀了他们！！！” 在吐鲁番王城里，铁木耳正散发出他们最后的光芒。 而此时，在吐鲁番王城外三十里处，还有一支铁木耳帝国的残部。 这支残部正是……之前在嘉峪关外阻击程轩回嘉峪关的那两支部队。 他们是铁木耳帝国最精锐的战士，同时铁木耳的贵族骑兵在铁木耳帝国内也有着巨大的影响。 这时，他们的首领不是别人，正是一直潜伏在大明，搅动大明西北风云的也鲜。 也鲜望着王城的方向，听着吐鲁番王城那边炮声连天、qiang声四起，他对身后的贵族骑兵和重甲步兵仅剩的那五万人说：“让我们向伟大的陛下致敬！” 也鲜身后，铁木耳最精锐的五万军队，眼里满是悲伤，用铁木耳帝国最高的礼仪向吐鲁番王城方向致敬。 也鲜也跟着行礼，然后他对身后的人说：“记住今天，记住我们的陛下，这是我们最耻辱的一天，我们必须铭记这一天，大明是我们的永远的敌人，将来我们一定要为陛下报仇雪恨！” 也鲜身后的士兵们纷纷怒吼：“报仇雪恨！” “报仇雪恨！” “报仇雪恨！” 也鲜沉重地点点头，继续说：“但现在我们还太弱小，根本不是大明的对手，所以我们现在必须隐忍。” 说着，也鲜的目光转向了大军中的十几辆马车。他的眼神中闪烁着前所未有的希望之光，沉声说道：“大明所依赖的，无非是兵器的坚固、燧发qiang的锐利，以及那越王炮的强大力量。而如今，这些东西……我们都已具备。只要给我们时间，铁木耳的荣耀定会重现。现在，我们的任务是返回铁木耳，力挽狂澜，稳固我们的帝国。” “我们只需要一块发展的土地，用不了多久，我们就能建立起比铁木耳帝国更加辉煌的国家。相信我，很快，我们就会再次兵临大明，将我们承受的屈辱和痛苦，全部返还给他们。士兵们，你们愿意和我一起创造新的未来吗？” 在也鲜的身后，铁木耳的所有精英战士都流露出前所未有的希望之色，他们奋力高呼：“愿意！” “愿意！” 也鲜满意地点点头，说：“好，我们即刻启程，返回铁木耳，开创我们的辉煌！” “士兵们，跟我走！回家！” “回家！” “回家！” “回家！” 随后，也鲜带领着这五万人，绕过吐鲁番王城，向铁木耳帝国前进。 此时此刻，也鲜心中涌动着强烈的野心，以及对未来复仇的热切期待。这份野心的源泉，正是他从京城程轩那里得到的五门越王炮，以及嘉峪关外混战中龙骑兵留下的两千黑甲、燧发qiang和马刀。 拥有如此多的实物，再加上一些技艺高超的工匠，复制出这些武器，将来谁还能阻挡他们的崛起呢？ 更重要的是，在铁木耳，贵族骑兵才是真正的核心力量。拥有他们，也鲜便能在铁木耳掀起惊涛骇浪。这些贵族骑兵代表的是广袤的领地和丰富的兵源，他们将是也鲜手中最重要的战斗力。他的崛起，无人能够阻挡…… 吐鲁番王城之内，硝烟逐渐消散。 铁木耳最后的残余力量被彻底清除。 铁木耳阵亡，曾经辉煌一时的铁木耳帝国永远成为了历史。 程轩轻轻摇头，大明与铁木耳帝国之间的战争，随着铁木耳的陨落，算是彻底落幕。 在程轩心中，大明西北从此再无敌手。 铁木耳帝国的消失，也让整个大明西北局势稳固如山。 即便过去的铁木耳帝国再怎么动荡，也再没有人敢轻易挑衅大明的威严。 只是连他自己也没意识到，一头凶猛的狼，正率领着狼群，悄然从他的眼皮底下溜走。 而这匹狼，几年之后将给大明带来一场恐怖的战争。 望着吐鲁番王城内堆积如山的尸体，程轩淡淡地下令： “割下所有尸体的首级，在吐鲁番堆砌成京观，让今后来往西域的胡商都知道，侵犯我大明者的下场！” “遵命！” 不久，吐鲁番王城外，一座由三十万颗首级堆积而成的京观矗立于世。 此后很长时间里，来往此处的胡商见到此景，心中除了恐惧，还是恐惧。大明的威严因此传遍整个西方世界。 大明的西北之战，至此彻底结束。 随后，大军浩浩荡荡地启程返回嘉峪关。 大军抵达嘉峪关后，开始进行休整。 嘉峪关内，女军营地。 无数伤员被送达这里。 整个女军营地一片繁忙。 虽然西北之战打得顺风顺水，但此役大明也付出了极其惨重的代价。 即便燧发qiang再锋利，越王炮威力再强，面对勇猛无畏的铁木耳三十万大军，仍然造成了大量伤亡。 大军回到嘉峪关后，整个女军营地充满了哀号和呻吟。 女军们忙得晕头转向。 近万女军轮班工作，持续救治着大明军中的十几万伤员，几乎每个人都累得筋疲力尽。 女军营地里，有哭泣，有呻吟，甚至有人离世。 但不论这些伤员最终的结局如何，他们面对的都是这些……细心照料他们的女军。 不知何时起，士兵们看待女军的眼神中少了戏谑和调侃，就连军中的老油条，见到女军时也开始变得尊重有礼，不敢怠慢半分。 谁要是敢当众嘲笑女军女兵，必定会遭到众人的痛斥。 第171章 畜生!! 这一切改变，只因太多兄弟在女军的手中活了下来。 他们不再像过去那样，一旦受伤，只能在伤兵营中听天由命。 伤兵营的残酷，没有谁比那些老战士更清楚了。 战场上，老兵最怕的不是战死，不是战败，而是重伤。 因为一旦重伤，等待他们的就是在肮脏的伤兵营中苟延残喘，静静地等待死亡的到来。 死亡并不可怕，可怕的是等待死亡的过程。 在伤兵营中，特别是重伤的士兵，只能依靠自己的意志力熬下去，熬过去了，就能活下来。 熬不过去，就只有死路一条。 因此，大明的伤兵营，还有另一个名字——等死营。 军中的随军医生寥寥无几，基本上只为将领和军中高层准备。 那些随军医生，没有时间，也不会来伤兵营为兄弟们治疗。 况且每场战斗下来，至少数百，多则数以千计的伤员，那几个随军医生根本忙不过来。 但现在不同了，他们竟然有人来救治了，尽管这些医护人员是一些看似柔弱的女子，但他们内心充满感激。 他们感觉到自己的生命不再轻如鸿毛，哪怕是最普通的士兵，在身受重伤时，也有人拼尽全力挽救他们的生命。 他们首次感受到关怀和尊重，这让军中所有人对女军产生了极高的敬意，如同珍视自己的生命一样。 这一切，都被在女军营地休养的朱棣看在眼里。 朱棣是个怎样的人？ 一个一辈子打了大半时间仗的人，军队在他眼里，熟悉得不能再熟悉了。 那些躺在伤病营里的士兵心里想些什么，他又怎么会不清楚呢？起初听说嘉峪关里竟然有女子组成的军队，他是气愤至极的。他想象不出，程轩安排这么一支女子军队在嘉峪关能有什么作用，他担心，这只会让军中的男儿心思散乱，甚至可能引起军纪混乱。 然而，当他被程轩安排进入女军之中后，感觉全然不同了。 特别是看到大军归来，数不清的伤兵们整整齐齐排着队，在女军营地外等待时，他们眼中那份尊敬之情。 还有那些重伤员，第一时间被抬进女军营地接受治疗时，他们眼中的感激…… 朱棣突然明白了程轩建立女军的真正用意。 这些女军，在伤兵们心中，就是他们的活菩萨。 从此以后，只要有女军在的地方，他们便能无所顾虑地拼命杀敌。 因为他们知道，哪怕自己受了重伤，也会有人竭尽全力来救治他们。 他们不再害怕重伤致死，不再只是伤病营中等待死亡的影子。 这女军，在极大程度上稳定了后方军心，也让前线杀敌的将士们能够安心。 “这小子真是能想！还真能用上！”朱棣感叹道。 这时，朱棣的病情基本已经康复。 他留在女军中，其实是想亲眼看看，女军在军营中的真正作用。 现在看明白了，他也就完全放心了。 正准备离开时，一名亲兵从外面走进来，快步来到朱棣身旁，并呈上了一份报告。 朱棣接过报告一看，脸色瞬间变得极为难看。 “畜生！！！” 朱棣忍不住怒斥一声，猛然站起。 这份报告正是京城东厂督主重鑫发出的。 东厂是朱棣亲手创建，可以说是他的秘密部队，一直在暗处行动。 自从锦衣卫中出现了像纪纲那样的人物后，朱棣觉得锦衣卫的权力过大，如果没有一个能制衡的机构，将来若锦衣卫中再出现纪纲这类人，对大明绝非好事。 况且，锦衣卫过于显眼，只能在明面上使用。 许多暗处的事务，锦衣卫并不适合参与。 因此，朱棣建立了东厂。 而当前的东厂在大明并不知名，甚至许多大臣都不知道东厂的存在。 实际上，东厂是直接隶属于皇蒂的秘密部队，职责仅限于监视朝廷。 但此时的东厂也有很多限制。 表面上东厂地位高于锦衣卫，权力也大很多，但实际上，东厂的实际权力并不及锦衣卫，东厂只能监视，未经皇蒂旨意，无权逮捕人。 因为他们只为皇蒂做事，只向皇蒂负责。 没有皇蒂的允许，他们无权抓任何人。 朱棣此刻已完全坐不住了。 厂卫的报告中，京城几乎要翻天覆地。 太子被囚禁，太子妃生命垂危，越王妃直接被抓，进了天牢。 望着朱瞻基在京城做的一件件事情，朱棣眼中除了愤怒，还有无尽的悔恨。 他低估了长孙的狠辣，其实应该把这长孙留在身边的。现在看着他把京城弄得如此地步，他心中除了愤怒，还有一丝痛心。 这皇室之人，真的不顾亲情了吗？连亲娘都害！这样的人，哪里还有人性可言？ “走，立刻去见越王！” “是！” 然而，当朱棣带着亲兵来到程轩的住处时，那里早已人去楼空。 程轩的桌上，留下一封信。 朱棣走过去拿起一看，发现是东厂督主重鑫写给程轩的。 信中详细描述了京城发生的一切。 信旁还有一封信，是程轩的岳父孙鱼写的。 孙鱼的话很简单，只有一行字：“太子妃病危，速回京城！” 朱棣轻叹一声。 见到这样的信，这小子还能坐得住才怪。 望着空荡荡的住处，朱棣对身后的亲兵说：“通知嘉峪关的所有将军，来这里见我。” “是！” 待亲兵离去，朱棣的眼神变得阴冷。 从朱高燧父子到朱瞻基，一个野心勃勃的儿子，两个心机深沉的孙子，让朱棣心痛不已。 特别是朱瞻基在京城的行为，触动了朱棣的底线。 对于朱瞻基，朱棣有着特殊的情感。 正是这个孙子的出生，让他下定决心发动靖难之役。 这么多年，他对这个孙子一直非常器重。只是，程轩这小子的崛起，让朱棣不得不更多地关注程轩。 然而，朱棣自认从未亏待过这个孙子。 即使他有意将太孙之位换给程轩，也没想过要亏待长孙。 但如今这个长孙的行为，让他太失望了。 连母亲都差点被他害死，他还有什么做不出来？ 第172章 再挡路，全部杀光 这样的人，如果真的登上皇位，他那两个有野心的儿子，以及像程轩这样有能力的王爷，还会有好日子过吗？ 此时，朱棣心中已经彻底下了决定，一返回京城，就将所有儿子、孙子都遣回封地。 再这样下去，他这些儿子、孙子，恐怕都要走在他的前头了。 目前，他要做的是赶紧安排妥当，率领大军回京，否则他真不知道程轩这小子会闹出多大的乱子。 没人比他更了解自己的这个孙子。 如今张氏出事，他若不赶回去，这小子恐怕能把天捅个窟窿…… 正当朱棣在嘉峪关紧急布置之时，程轩已带着两万龙骑军，越过武威，向着西安府疾驰而去。这时候的程轩，脑子里彻底成了……一片空白，他连生气都还没来得及，因为心里满满的全是担忧。 张氏的生命危在旦夕！这个消息就像晴空里的一声霹雳，直接把程轩震懵了。 他看到那封信的时候，信已经在住处放了两天了。 他什么都没顾得上想，就带着龙骑兵上路了。 这一路上，心里就一个念头，快，再快，更快些。 胯下的汗血宝马都快被他当机器使了。 要不是身边的亲兵一直紧跟着，时不时提醒汗血宝马快跑不动了，他恐怕能把马给累趴下。 就这样，程轩一路疾驰，直奔宁地。 这时西宁正驻扎着两万龙骑兵，因为没有朝廷的命令，这两万龙骑兵压根就没想离开西宁府一步。 直到程轩到来。 程轩二话不说，拉上龙骑兵就打算继续赶路。 可刚出西宁府，就被截住了。 程轩急着赶往京城，忽然被人拦下，火冒三丈，喊道：“让开，别挡道！” 这些人……拦下龙骑兵的不仅不怕，还傲气地说：“我是朝廷的安抚使者，你是何人，竟敢擅自带龙骑兵出城，难道不知道，龙骑兵没命令不能出城？” 程轩怒视那朝廷的安抚使者，吼道：“老子让你让开，听不见！再敢挡路，我砍了你！” “放肆！！！” “竟敢在朝廷使者面前如此无礼！” 使者身边的几个护卫大怒，直接拔刀指着程轩。 程轩瞬间怒不可遏，二话不说，从怀里掏出qiang，对着那使者身边的护卫就是一qiang。 “砰！” 那护卫额头中弹，倒地不起。 安抚使者吓得脸都白了，惊恐地看着程轩说：“你，你敢杀人，你们龙骑兵想造反不成！” 程轩没理他，再次怒喝：“让开！再挡路，全部杀光！” 那安抚使者连忙后退，让出路来，一脸惊恐，显然是被程轩的气势震慑住了。 程轩不再理这人，直接喝道：“走！” 随后带着四万龙骑兵呼啸而去。 等龙骑兵走远，那使者才大叫：“快，快派人通知朝廷，龙骑兵！反了！” …… 实际上，对程轩来说，西宁城的事只是一个小小插曲，他现在满脑子只想尽快回到京城。 但他不知道，西宁城外，朝廷使者那句龙骑兵造反的消息传播开来，引起多大的轰动。 也给他回京的路，增添了巨大障碍。 直到两天后，程轩带着龙骑兵穿过西安府，到达河南府时，程轩忽然发现，河南府外竟然聚集了几万大军，严阵以待地拦在他前面。 程轩率领四万龙骑兵直接来到大军前。 “你们想干嘛？为什么拦我的路！” 程轩毫不客气地呵斥道。 那几万大军的统帅，疑惑地看着程轩，喊道：“前方可是越王殿下？” 程轩不耐烦地说：“知道是我还不退下！” 那统帅大吃一惊：“末将不知是殿下驾到，还以为有叛贼来袭，昨日朝廷说龙骑兵造反，正向京城杀来，末将作为河南指挥使，有守卫之责，所以准备集合军队防御，没想到是殿下带领龙骑兵到来，请恕罪。” 程轩一愣：“龙骑兵造反？谁说的？现在龙骑兵基本都在我手下，哪里来的龙骑兵造反？” 那统帅一愣，猛然醒悟，朝廷说龙骑兵造反，而龙骑兵的统领是当今的越王殿下，那岂不是说朝廷在说越王殿下造反？那位将军额头上的冷汗，一下子就淌了下来。 越王殿下要闹腾了。 越王朱瞻墉，在这大明王朝里，真是家喻户晓的存在。 这样的大人物要闹腾起来，对大明来说，简直是……天塌地陷般的祸事啊。 那将军一呆，猛然间觉得，这位……越王殿下，似乎并没有要造反的意思啊。而且瞧他一脸急切的神情，倒更像是急着赶路去京城。莫非是京城出了什么大事？顿时，将军恍然大悟。 如今普天之下都知道，越王殿下正跟随皇上远征西北，与那个叫铁木耳的帝国交战中。 而留守京城的不该是太子吗？太子可正是越王殿下的父亲啊。 哪有父亲会去冤枉自己的儿子造反的呢？肯定是京城那边出问题了，这才会有这种莫名其妙的命令传出来。 将军连忙说：“殿下，如果需要，小将愿意带领河南府的全体将士为您助威。” 程轩不耐烦地说道：“不必了！你现在最该做的，就是立刻让开道路，把这些……士兵带回去，确保河南府的平安！” 那位将军心里有点失落，但很快想开了，有这么多龙骑军助阵，哪还用得着他这些……普通的士兵帮忙啊。 可是一个立大功的机会，就这么飞走了。 将军不再磨蹭，直接对着身后一群卫所的士兵喊：“让路，放行！” 程轩没再理这位将军，一队龙骑军呼啸而过。 直到龙骑军走远了，那将军才小声嘀咕：“多好的出头机会啊，可惜，越王殿下看不上咱们呢！” 程轩哪有心情管这位将军在想啥，他现在一心只想快点赶到京城，看看张氏到底怎么样了，甚至已经提前从系统里兑换了好多治伤神药，连续命仙丹都准备好了。 只是，让他没想到的是，河南府这事儿，只是个开始。 接下来，他接连路过怀庆府、彰德府、顺德府，都遇到了不同程度的阻拦。 第173章 你终于回来了 这些……府城的官员无一例外，都认为龙骑军造反了。 尤其是到了顺德府，那顺德府的指挥官，听说是程轩率领这几万龙骑军，也不肯让步，还怒斥程轩谋反。 程轩当时气得差点儿没直接下令一路打到京城去。 可理智告诉他，真要这么做，他想尽快赶到京城救母的愿望就泡汤了。 没办法，程轩选了个最直接有效的法子，留下四万龙骑军，只带了五百亲卫，一路向北疾驰。 这样一来，一路上果然没人再拦他了。 接着，程轩带着五百龙骑兵用了两天时间，从山西一路赶到了京城。 京城，皇宫之内。 朱瞻基正坐在他皇爷爷常坐的御书房龙椅上，想着什么。 这时，一名亲卫走进御书房，快步来到朱瞻基面前，低声说：“殿下，越王回京了！” 朱瞻基顿时回过神来。 “他回京了？” “是的，现在正往太子府去。” 朱瞻基点点头，吩咐道：“做好准备，派人去太子府外等着，别惊动太子府，只要他出来，立刻抓人！” “遵命！” 亲卫退下后。 朱瞻基的眉头还是紧紧锁着。 程轩独自回京，在他的预料之中。 这也是他有意安排的，除非程轩真想造反，否则他手下的龙骑军绝对到不了京城。 没有龙骑军，在如今的京城，要对付程轩是再容易不过了。 现在他担心的是他那位老爷子。 他没想到，老爷子朱棣竟然还没死。 他觉得他那三叔简直是……个废物。 弄得他现在进退两难。 要是老爷子死了，除掉程轩之后，他就真的可以高枕无忧了。 但现在，西北的战事已经彻底结束，老爷子马上就要带京军三大营回京了。 事情已经远远超出他的预料。 就算他现在杀了程轩，等老爷子回京，他拿什么去对抗？凭老爷子的威望，他根本毫无招架之力。 现在程轩对他已构不成任何威胁，他这个二弟如今就像砧板上的肉，随时都能解决。 反倒是，老爷子成了他现在最大的绊脚石。 “不行！绝对不能让老爷子回京，他必须死，绝不能让他活着回到京城。” 朱瞻基面目狰狞，自言自语地说。 但要用什么方法除掉万军之中的老爷子，朱瞻基陷入了深思。 半天之后，朱瞻基脸上露出了狠厉之色。 “舍不得孩子套不住狼，看来只能跟他合作了。 就是不知道他有没有本事在万军之中刺杀老爷子了。” …… 太子府。 程轩带着五百亲卫，一路来到太子府前。 太子府外，有近一千禁军守卫着太子府。 见到程轩一行人，立刻有禁军上前，大声喝道：“什么人！太子府重地，闲杂人等，不得入内。” 程轩不啰嗦，直接吼道：“滚！！” 说完就要冲进太子府。 “大胆！！” 近一千禁军立刻包围上来。 程轩直接拔刀，怒喝一声：“杀！” 太子府门前。 随着程轩一声令下，程轩身后的五百龙骑军亲卫毫不犹豫，拔刀就朝门口的近一千禁军杀了过去！ “不好，敌人来袭！” “杀！！” 程轩一连砍倒两个禁军，直接闯进了太子府。 门口的龙骑兵在程轩进入太子府后，立即堵住太子府大门，与禁军交战在一起。 太子府门前顿时乱成一团。 程轩走进太子府，没有停留，直奔张氏的房间。 没走几步，立刻有人厉声喝问：“什么人，敢闯太子府？” 紧接着，数百东宫侍卫从四面八方围拢过来。 但在看清程轩的模样后，这些东宫侍卫都是一愣。 “越王殿下！” 程轩扫了眼这些侍卫，沉声问道：“我妈现在在哪？” 那些东宫侍卫连忙收起武器，恭敬地说：“请殿下随我们来。” 这些东宫侍卫是朱高炽的亲兵，对朱高炽忠心耿耿，一直守护着太子府。 自然认得程轩。 他们不敢怠慢，直接领着程轩到了张氏所在的房间。 此时，张氏的房间里，六名御医满头大汗地围着张氏救治。 现在已经距离张氏撞柱后过去了二十八天。 这几天张氏的病情急剧恶化，反复无常。 几位太医拼尽全力，才勉强保住张氏性命。 今天，张氏的病情再次恶化，无论他们怎么努力，都不见好转，几位御医感觉自己脖子仿佛已不在自己肩上。 而房间门口，朱高炽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眼里满是担忧和恐惧。 他不时地向屋里的张氏投去目光，望着她周围忙个不停的御医们。 想进去，却又不敢踏足。 此时他的模样，十分邋遢，显然多日未曾打理，头发蓬乱如草堆，胡须杂乱无章，眼眶深陷，眼里布满了血丝。 此时的朱高炽哪还有大国太子的半点影子，更像是一个无助至极的病人。 就在这个时候，程轩的声音响起。 “爹！” 朱高炽全身一震，猛地回过头，望向满面风尘、一脸疲惫的程轩。 他整个人仿佛看到了最后的希望之光。 “儿子！你终于回来了，要是你再晚点，你娘可能就...快去救救你娘吧！快去救救她！” 朱高炽，这位在政坛上赫赫有名的大明太子，这一刻，终于忍不住悲鸣起来。 眼泪扑簌簌地落，哭得那个伤心，那个难受。 程轩见父亲这副模样，心里一阵绞痛，鼻子一酸，差点也跟着泪流满面。 他没有迟疑，连忙向张氏所在的房间走近。 见到张氏时，程轩的心更疼了。 此时的张氏，嘴唇惨白，脸色蜡黄，双眼深深凹陷，整个人瘦了一大圈还不止。 原本略显丰腴的脸庞，此刻颧骨都清晰可见。 程轩看着这样的张氏，眼眶里打转的泪水再也...控制不住，颗颗滑落。 “都给我出去！” 此时见几个御医在张氏身上插满了银针，他心里更不是滋味，直接喝道。 “哎呀，越王殿下。” “是，是越王殿下，您回来了！” “殿下，您回来了！” 几个御医显然认得程轩，脸上满是惊讶。 随之而来的...是满脸的喜悦。 程轩在医学界的声望极高。 第174章 为何里面一点动静都没有? 几乎多数御医都听说过程轩的手段。 在南京时，甚至有人传程轩有起死回生之术。 虽是传言，但此刻的程轩何尝不是他们的希望？在他们眼中，越王就是...活菩萨。 “都给我出去！” 程轩再次喊道。 现在他根本不想多费口舌，只想赶紧给张氏治疗。 “是，是，我们马上出去。” 几个御医不敢怠慢，连忙退出房间，顺手带上房门。 他们知道，程轩行医有个怪癖，就是...不在外人前展示手段。 因此，他们本能地关上门，生怕打扰到程轩施治。 程轩没有犹豫，甚至没用系统扫描，直接拿出事先兑换好的仙灵丹，小心翼翼地给张氏服下。 随后，又取出几味从系统中兑换来能快速滋养身体的药物，迅速给张氏服用。 随着这些药物进入体内，张氏的身体开始缓慢发生细微变化。 原本苍白的双唇渐渐变得红润。 枯黄的面颊开始泛红，有了些血色。 虽然消瘦的脸颊没能立即恢复，但张氏气色好转后，清瘦的脸庞倒显得更有几分年轻时的俏丽。 看到张氏明显好转，程轩终是松了口气。 这时，程轩轻声道：“系统，检查一下我娘。” 【开始扫描...】 【目标：张氏】 【健康状况：大病初愈】 【剩余寿命：六十年】“呼！” 得知张氏还有六十年的寿命，程轩心中大石终于落地。 他一屁股坐在张氏身旁，连日来的紧张、恐惧、忧虑，算是彻底烟消云散。 这时，他才感到体内涌上一股深深的疲惫。 他从嘉峪关一路赶回京城，这一路几乎没有好好休息过。 连续近七天，就算是铁打的身体也有点吃不消。 程轩看了一眼张氏身上密密麻麻的银针，强忍着昏昏欲睡的疲惫感，一根根拔去张氏身上的银针。 最后一根银针也被拔除后，程轩终于抵挡不住沉沉的睡意，趴在床前沉沉睡去。 张氏的房门外，朱高炽背着手，在走廊里踱来踱去。 几个御医一脸忐忑，不知屋内情况如何。 时间一点点流逝，很快大半天过去，房间里仍旧毫无动静。 朱高炽终于按捺不住，看向几个御医：“你们谁进去看看，究竟怎样了，为何里面一点动静都没有？” 几个御医面面相觑，纷纷摇头：“太子殿下，名医诊病最忌...打扰，越王殿下这么久没出来，定是在全心全力为太子妃娘娘诊治，此时万万不可打扰，否则万一前功尽弃，就麻烦了。” 朱高炽怒道：“那我们就只能在这里干等？” 几个御医苦笑点头：“只能等，千万别去打扰。” 朱高炽跺了跺脚，无奈至极。 但他相信，程轩一定会全力以赴救治张氏。 他只能耐着性子，在屋外等候。 这一等，直接等到天黑，望着张氏屋里漆黑一片，朱高炽转向几个御医：“黑灯瞎火的也能治病？” 几个御医一时语塞，只能硬着头皮说：“也许殿下有什么特别的方法，不需要灯光就能治疗。” 朱高炽哼了一声：“胡言乱语。” 虽然嘴上这么说，但朱高炽终究不敢推门而入。 这一夜，朱高炽在门口徘徊不定，几次都想推门而入，最终都克制住了。 这一夜，朱高炽急得连白头发都添了不少，一直在门外徘徊至天明。 清晨，一缕阳光透过窗纸，照进了张氏的房间。 这一缕阳光恰好照在张氏的床头。 张氏的睫毛轻轻抖动了一下，随后缓缓睁开双眼。 刚醒来的张氏有些迷茫，随后感到全身虚弱无力，肚子更是饿得难受。 逐渐恢复意识的张氏，抬起手想要下床，却发现手触碰到一个人。 她先是一愣，无力地支起身看向那人，却看到了一张极为熟悉的脸。 张妈妈心头猛地一颤，脑海中翻涌的记忆让她瞬间回想起昏迷前的种种。 她的眼里先是一闪而过的苦楚，随后望向程轩的面庞，心里泛起无尽的温柔。她清晰地看见程轩满身的风尘，还有来不及擦去的脸上尘土，那副疲惫的模样，让张妈妈心中不由得一酸。 她不知道自己昏迷了多久，也不知道期间究竟发生了什么，但她确信，她的二儿子一定是得知她的状况后，马不停蹄地赶来，否则以这孩子的脾性，绝不会这般狼狈地出现在她面前。 她伸手轻轻抚摸着程轩的脸，尽管力气微弱，但心中却是满满的暖意。随之心中暗自叹了口气，经历了一番生死，她忽然间想通了很多。大儿子已是无可救药，还好她还有老二和老三，尤其是老二，对她极为孝顺，也最重亲情。有了这两个儿子，她觉得此生已足矣。 勉强支撑起身体，张妈妈小心翼翼地下了床，望向熟睡的老二，脸上露出欣慰的笑容。接着，她扶着墙，一步步走向房门，缓缓打开房门。 门刚开，一个胖乎乎的身影直接栽了进来，正是朱高炽，在门外守候了一夜，直接在门槛边打起了盹。 门一开，他就顺势躺在了门槛上，喊了一声：“哎哟喂，我的腰。” 朱高炽痛苦地呻吟，张妈妈本能地瞪眼，虚弱地说：“鬼叫什么，没见儿子在睡觉吗？” 朱高炽听见张妈妈的声音，猛地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看着眼前的张妈妈：“孩，孩子他妈，你好...好了？” 张妈妈强撑着身体，无力地道：“我不就完好地站在这儿嘛，出去说话，儿子在睡觉呢。” 朱高炽立刻爬起来，惊喜地望着张妈妈：“孩子他妈，你真的好了。” 张妈妈没好气地想推朱高炽出门，却感到脚下一阵虚软，直直倒向朱高炽。朱高炽眼疾手快，一把搂住了张妈妈。 “孩子他妈，你没事吧？”朱高炽一脸关切地望着张妈妈。 躺在朱高炽的怀抱里，看着他的圆脸，张妈妈莫名地脸红了。仿佛这一刻，他们夫妇又回到了年轻时。 朱高炽看着张妈妈突然泛红的俏脸，也恍若回到了年少时光，心跳不由自主加快了几分。 第175章 不丢人，不丢人 “看啥呢，还不扶我起来！”张氏瞪了朱高炽一眼，娇嗔地说道。 “啊，哦！”朱高炽像十几岁的少年一样笨拙地扶起张氏。 站稳后，张氏斜睨了朱高炽一眼，虚弱地问：“我这是睡了多久，怎么老二都回来了？” 朱高炽闻言，猛地回过神，苦笑说：“你这一摔真把我吓坏了，足足快一个月，我以为你要丢下我不管了。” 张氏心头一震，原来自己昏迷了近一个月。 随即她瞪了朱高炽一眼，低声责骂：“想得美，我走了，你是不是打算赖在那些小妖精那儿了？告诉你，休想。” 朱高炽连忙点头：“是，是，没你我肯定被那些小妖精缠着，你可不能扔下我不管。...你知道，我自己管不住自己。” 张氏心里暖暖的，笑道：“看你那怂样。” “嘿嘿嘿，对着媳妇怂点，不丢人，不丢人。” 看着朱高炽那副无赖相，张氏哭笑不得。 “快去叫人给我弄点吃的，躺了快一个月，快成神仙了，饿死我了。” “啊，对，对，弄吃的，弄吃的。” “来人啊！赶紧让厨房备饭！” 程轩醒来时，已经是第二天中午了。这一觉让他神清气爽，整个人轻松不少，连日的奔波劳累仿佛都烟消云散了。 醒来后他发现自己躺在张氏的床上，猛地一惊。 张氏呢？他连忙起身走出院子，却发现朱高炽正牵着张氏的手，在院子里缓缓散步。张氏一个月未下床，全身僵硬。前一天只喝了点稀粥和鸡汤，身子仍然虚弱。她只能依靠着朱高炽，一点点在院子里小步走着。 恰巧这时看到程轩从房间里出来，张氏微微一笑，慈祥地说：“儿子，你醒了。” 程轩忙上前扶住张氏的另一只手，轻声问：“娘，您怎么样，身子好些了吗？” 张氏微笑着摇头：“已经没什么大碍了，就是身子还虚，大夫说修养一阵就好，谢谢儿子了！” 程轩笑道：“娘，您这么说的，您是我娘，娘有事，做儿子的当然要想方设法，这是我该做的。” 张氏欣慰地笑道：“你呀，就是嘴甜。” 程轩看向自家老爹。仅一天时间，朱高炽已彻底恢复，整个人收拾得干净利落，看起来精神也好了许多。 “爹，我睡了多久？” 朱高炽看着儿子，笑道：“一天一夜，本来想叫醒你，你娘不让，说你这一路肯定辛苦，让你多休息会儿。” 言毕，朱高炽望向程轩的眼神满是诧异。他至今记得昨天的事，特别是几位太医为张氏把脉后，那震惊的表情。 太医们原本诊断张氏颅骨碎裂，药物难治，他们所做的更多是守护，根本没想过有人能让张氏恢复原状。即便程轩到来，他们的期望也只是保住性命而已。 谁也没料到，仅过了一天，张氏不仅能下地行走，而且一番把脉后，太医们发现除了因近日未能正常进食导致的虚弱外，张氏几乎无大碍，只需好好休息即可复原。 这样的手段让几位御医瞠目结舌，不知如何言语。朱高炽望着自己的儿子，心中满是感慨，不明白这孩子还有多少能耐是他们这对父母所不了解的。 他轻轻叹了口气，说道：“儿子，现在你独自回到京城，但整个京城都被你大哥控制了，我想太子府外面肯定已经围满了想抓你的人。” 张氏皱起眉头，看向朱高炽问道：“若微呢？是不是还被那小子带走了？” 朱高炽微微点头说：“是的，带走了，现在被关在皇宫的天牢里。” 张氏转头看向程轩，问：“儿子，你打算怎么办？现在老大在京城里一手遮天，你媳妇也被他抓了，他想用若微的性命来威胁你。” 程轩扶着张氏的肩膀笑道：“娘，放心，大哥把我媳妇关进天牢，其实是……最大的失误。现在若微很安全，甚至比跟我在一起还要安全得多，他威胁不了我。” 说完这话，程轩的脸色渐渐冷下来，语气也变得冷淡：“但他把娘害成这样，这……是不能原谅的。” 张氏心里微微一痛，手心手背都是肉，如今两个儿子要争斗，她即便再豁达，心里也难免会痛。 想到这里，张氏开口道：“儿子，你大哥……他……毕竟是你大哥。” 程轩冷冷地说：“他怎么对我没关系，但他这样对待你们，就……不行。这么多年，你们两位老人何时亏待过他？他如此对待你们，我无论如何也不能原谅他。” 说到这里，程轩很认真地继续道：“而且这件事已经不是我们能决定的了，最终还是要看老爷子的意思。老爷子这时候肯定正率领京军回京，不久就会到京城。在他回来之前，我必须把大哥拿下。” 听完程轩的话，张氏选择了沉默。 此时，朱高炽却很认真地看着程轩说：“儿子，不管你和他之间怎么争斗，但有件事你必须答应我！” 程轩看向父亲，皱眉问：“什么事，爹？” “无论……你大哥最终结果如何，答应我，他绝不能死在你手里！我不希望你手上沾上你至亲的血！” 程轩一时愣住了。 朱高炽这是在告诉他，不管是谁杀了朱瞻基都可以，但他不可以。 程轩沉默了。 这件事，他不知如何承诺。 这时，张氏也开口了。 “儿子，你要清楚，不管怎样他都是你大哥，是你的亲兄弟，任何人都可以对他下手，唯独你不可以。” “娘并非偏袒他，而是不想你背上恶名。” “不管……因为什么，我不愿将来别人提起你时，说你是个连亲兄弟都能下手的人。你爷爷已经承受这样的恶名，我不想你也走上他的老路。” 程轩已明白了张氏和朱高炽的意思。 他若杀了朱瞻基，哪怕理由多么正当，公允无私，在别人眼中都是骨肉相残。 说得好听是大义灭亲，难听点就是……手足相残。 一旦他杀了朱瞻基。 第176章 手足相残 这辈子“手足相残”的标签便摘不掉了。 他或许可以不在意，但张氏和父亲却非常在意。 他们不愿他一辈子背着这样的名声生活。 若他杀了大哥，更会在二老心中留下永远的心结。 面对张氏和朱高炽的要求，程轩沉默片刻后说：“爹、娘，我答应你们，我不会亲手杀他。” 朱高炽和张氏交换了一个眼神，两人心中都听出了程轩的言外之意。 也就是说，他不会亲手杀死自己的大哥，但别人动手就不关他的事了。 两人微微叹了口气，点了点头。 两人心中难免有些沉重。 儿子终究是儿子，不论这个儿子如何不成器，作为父母，也不愿看到自己的儿子死去。 但现在朱瞻基做得太过分了，他们已无更多奢求，只希望自己的这个儿子，不要死在自己另一个儿子手上，这已是他们心中唯一的愿望。 “好吧，既然你答应了，剩下的事我们就不过问了。我相信你有能力处理好你大哥的事。”朱高炽苦涩地说。 张氏握紧朱高炽的手，看向程轩：“去忙你的吧，无论你做什么决定，娘都支持你，只要你别忘了答应过我们的事。” “是！”程轩认真地点点头。 “爹、娘，我先告退了。” “去吧！” 程轩不再迟疑，转身离开。 直到程轩走远，朱高炽才拉着张氏坐下石凳，说道：“我们只能做到这些了，他会理解我们的苦心的。” 张氏摇摇头：“他已经理解了，瞻墉这孩子从小就懂事，能体会到我们的良苦用心。我担心的是老大，怕他会做出更过分的事，真正激怒瞻墉，让瞻墉不顾一切地去杀他，那才是最可怕的。” 朱高炽苦笑：“希望事情别发展到最坏的地步，我们能做的也只有这些了。” …… 程轩在太子府里换了一身衣服，走出太子府的大门。 此时，太子府门口，程轩带去的五百亲兵全副武装守卫在太子府门口。 太子府外，近万人的禁军将整个太子府团团围住，不仅如此，这近万禁军几乎人手一把燧发qiang。 程轩迈出太子府的瞬间，那些禁军的燧发qiang已全部对准了太子府的门口。 程轩看着太子府前的阵势，笑了笑，开口道：“朱瞻基在哪？让他出来见我。” 从皇宫禁军中走出一位全身披挂的武将，此人面貌粗犷，神色中透露着几分傲气，说道：“越王殿下，如今太孙殿下并不在此，您是否愿意随我们走一遭呢？” 程轩笑了笑，看了这禁军将领一眼，轻松地说：“他不来见我，竟想派人强行带走我？你们有这个本事吗？” 那禁军将领嘿嘿一笑，道：“越王殿下，论身份我自然是不够格，但若说实力嘛，我还算有点能耐……只要我一声令下，在这数千支火qiang面前，您觉得能逃脱得了吗？” “若不跟我们走，那我只好请越王殿下您先行一步了。我相信，太孙殿下也会乐于见到这个结果。” 程轩瞅了他一眼，满不在乎地说道：“请我先行？哼，口气倒是不小，就凭你们这些人？” 程轩轻轻摇了摇头，从容不迫地从怀中取出一根竹筒，点燃导火线后朝天一放。紧接着，曾发生在山东济南府的一幕再现于京城。 那将领见状，眼神骤然一凛，冷笑道：“看来越王殿下打算背水一战了，那我就不客气了，全员准备……” “保护殿下！” 程轩身边的五百亲兵即刻将他团团护住。 程轩目光炯炯地盯着那禁军将领，冷笑说：“你现在若敢下令开火，我敢保证，你和你的家族，明日便不复存在！” 将领一愣，怒视着程轩：“你敢威胁我？” 程轩笑道：“威胁？谈不上。朱瞻基密谋造反，而今陛下正在返京途中。不管你从朱瞻基那里得到了多少好处，但这一切的前提，都是他能成功登基为帝。” “然而现在，陛下即将归来，三十万京畿军已踏上归途。就凭你们这点人数，凭什么与陛下的大军对抗？” “皇上一旦回到京城，你以为他答应给你的那些好处还能作数吗？” 那负责宫中守卫的将军心里猛地一颤。 皇上归京的日子眼看着近了，但他迅速恢复了镇定，冷哼一声说：“皇上回来又能怎样，我是按照朝廷的命令行事，只是个跑腿的，真出了事，自有上级顶着。” 一句方孝孺的话，使得那禁军统领不由自主地颤抖了一下。 这位禁军统领有点拿不定主意，但思考片刻后又坚定了信念。 “别危言耸听，你以为这样说就能吓住我？就算不杀你，皇上也不会放过我。来人，准备开……慢着！” 就在禁军统领正要下令开火的时候，他身旁的一名护卫猛然抽刀，架在了统领的脖子上。 这一突发的转折直接让统领惊得目瞪口呆。 “王彻，你这是想干啥？” 一眨眼的工夫，一把刀已经架在了将领的脖子上，伴随着他愤怒的呵斥。 那人神色自若，只轻轻一举手，亮出一块牌子，便足以让局势急转直下。 将领定睛一看那牌子，全身的热血仿佛瞬间凝固，上面刻着的四个大字如寒冰刺骨——“东厂厂卫”。 “东厂厂卫！”这几个字在他脑海中回荡，将领心头一紧，整个人愣在当场。 东厂，在这禁军之中竟隐藏有东厂的耳目，身为禁军统帅的他再清楚不过这意味什么。平日里悄无声息，一出手便是雷霆万钧，其手段之狠辣，就连锦衣卫也望尘莫及。更令人不寒而栗的是，这代表着他们的一举一动，皆在皇上的眼皮底下无处遁形。 意识到这一点，将领心中涌上一股刺骨的寒意。若是太孙在京中的行动都被皇上掌握，那皇上对太孙的图谋显然早有察觉，并布下了天罗地网。自己这一行人，不过是在皇上的棋盘上胡乱蹦跶的小卒罢了。 恐惧与无力感如同潮水般淹没他心间，此刻他才恍然醒悟，自己的抉择何其愚昧。 第177章 切勿自误 程轩之前的话语在他脑海里盘旋，恐惧感愈发强烈。 皇上即将回京，他们的所作所为必将受到清算。 将领心头沉重，犹如末日降临的预感让他喘不过气。 这时，王彻冰冷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命令所有人放下武器，等候越王殿下的指示！” 将领闻言，心中涌起一股绝望，但随之而来的是更为极端的恶意。既然难逃一死，何不拼死一搏？横竖都是死，不如拉几个垫背的，也算不枉此生。 正欲发号施令，只听“呲啦”一声，王彻架在他脖子上的刀锋利落地一抹。 鲜血如泉涌，将领捂着喉咙，连一个完整的字都未能吐出，身体便软倒在地，不多时便没了气息。 王彻面无表情地环视四周的禁军，再次举起令牌：“东厂厂卫，奉皇上旨意，尔等是选择束手就擒，还是顽抗到底，招致抄家灭门之祸。圣驾即刻将至，切勿自误！” 在场禁军惊恐万分，他们做梦也没想到，最亲近的将领竟是东厂的内鬼。而这位领袖的猝死，更让他们陷入恐慌——难道自己也成了谋逆的帮凶？ 一时间，众人六神无主，慌乱之际，四周响起嘈杂的脚步声，紧接着，数万装扮成平民的武装队伍涌入视线，将这近万禁军团团围住。 这一幕，连东厂厂卫都感到震惊，京城何时藏匿了如此多的武装力量，事先竟毫无察觉？ 几位领头人上前，恭敬地向程轩行礼： “商卫镖局总镖头卫金，参见殿下！” “名匠工坊商卫总指挥余震，拜见殿下！” “皇家商会商卫总督陈光，拜见殿下！” “越王府总管孙鱼，拜见殿下！” 局面瞬间反转，各方势力汇集，一场更大的风暴正在酝酿。“.……” 程轩轻轻点了头，视线与孙鱼相遇时，他走上前，说道：“岳父大人，您也来了啊。” 孙鱼恭敬地回应：“殿下，我们越王府的家眷，都在京城各处躲藏着，就等着殿下的指令呢。” 程轩点头示意，随即上前扶起孙鱼，道：“岳父，大家受累了。” 接着，程轩的目光转向在场的禁军：“我明白你们在顾虑什么，担心自己被贴上叛逆的标签。你们作为禁军，在皇城中本是最光鲜的存在，但因统帅所为，现在在皇上眼里成了叛军。但我要问，你们是皇上的禁军，还是朝廷的？” “当然是皇上的。”一名禁军应答，“殿下，我们以为统帅是按朝廷的命令行事，我们不知道他有谋反之心啊。” “那刚才听到统帅与我的对话，你们为何不出来表明立场？你们心中可有皇上？”程轩追问道。 “再说，朝廷调动禁军怎能没有皇上的旨意？即便是监国太子也不能擅自做主。” “更要清楚，朝廷归朝廷，太孙归太孙，他不代表朝廷，更不代表皇上，只能代表他自己。你们未经圣旨就围攻太子府，这与造反何异？” 程轩的话语让禁军们一时无言以对。毕竟，自古禁军直接隶属于皇上，是保卫皇城的精英部队。调动他们，向来需皇上亲自下令。没有圣旨，禁军不得介入皇城安全以外的事务。他们的行为已触犯大忌，必将受罚。 “明说了吧，你们都已是有罪之身，想洗清罪名，就得戴罪立功。太孙囚禁太子，意图不轨，如今你们若能助我平乱，即便皇上日后追究，念及你们悔改，也会从宽处理。告诉我，你们的选择！” 在场禁军眼神骤亮，随即放下武器，一齐跪倒：“我等愿追随越王殿下，拨乱反正！” 程轩满意地点了点头：“好！现在拿上你们的武器，随我一同平定乱局！” “遵命！” 程轩成功策反禁军后，带领近万禁军和临时集结的数万援手，浩浩荡荡朝紫禁城进发。 与此同时，朱瞻基已得此消息，得知禁军被策反，脸上阴云密布。 他未料到自己派出的禁军统帅如此无能，轻易就被除掉，更未想到程轩几句话就能策反禁军。 虽仅是部分禁军，对朱瞻基来说也足够致命。原以为程轩回京不过是砧板上的鱼肉，不料竟掀起了如此风浪。 他即刻通知城外的城防营紧急回援，同时令其他禁军统帅封闭皇城，并亲自带亲卫直奔皇城天牢。 他坚信，有孙若薇在手，程轩不敢轻举妄动，除非他不在乎孙若薇的生死。 天牢之内，朱瞻基率亲卫步入。此时，重鑫片正与众狱卒饮酒谈话。见朱瞻基一行到来，重鑫片微微一笑，望着他们：“哟，来提人了？不知各位，可带了皇上的旨意？” 朱瞻基与亲卫面面相觑，一名亲卫问：“提人还需旨意？” 重鑫片无奈地瞥了亲卫一眼：“新鲜事吗？提审都需手续，没皇上的旨意，其他免谈！” 朱瞻基眉头紧锁，一名亲卫怒斥：“皇上不在，由太孙监国，太孙的旨意不行吗？” 重鑫片嘿嘿一笑：“太孙等于皇上吗？没有圣旨，诸位请回吧。至于太孙，等他真正登基再发号施令不迟。” “大胆！敢对太孙不敬！” 亲卫怒火中烧，刀已半出鞘。重鑫片见状，轻轻摇头：“想动手也不看看这是哪里，来人！” 随着他的命令，天牢内外迅速涌出众多狱卒，堵死了出口。 朱瞻基感到了不妙，他盯着重鑫片，冷声质问：“你究竟是什么人？” 重鑫片嘿嘿一笑，拱手道：“太孙殿下，我们正想找您呢，没想到您主动送上门来。”随即神色一正，举起手中的令牌，“东厂督主重鑫片，奉皇上之命，请太孙殿下在此小住几日。” 朱瞻基面色大变。东厂！他未曾料到东厂督主竟藏于皇宫天牢之中。 一直以来，朱瞻基在京城里警惕着两件事：一是锦衣卫，但因老太爷征战，大量锦衣卫被调走，京城所剩无几；二是东厂，他知晓东厂由朱棣设立，却不知其具体运作与人员配置。 第178章 太孙要逃跑，拦住他! 东厂之人如鬼魅般神秘，除了皇上，无人知其真实面目。 没想到，东厂督主就潜伏于此，更未料到老太爷已开始利用东厂对付自己。朱瞻基的脸色愈发难看。面对牢狱里那些凶神恶煞的看守，他并不怎么心慌，坦然说道：“把他们全解决了！” “遵命！” 随着朱瞻基话音落下，他身旁的亲随们毫不犹豫，立刻准备动手。可让朱瞻基始料未及的是，在亲随即将出手之际，那些围拢的看守们竟抢先发动了攻击。 利刃破空，剑光闪烁。 整个天牢顿时陷入了一片混乱之中。 这些所谓的“看守”，其实是东厂的高手乔装，身手矫健，出手狠辣，朱瞻基的亲随们根本不是他们的对手。 只见这些“看守”们手段残忍，不出片刻，便将朱瞻基带来的人尽数解决。 朱瞻基面色难看，没想到自己竟阴沟里翻船，着了东厂的道。 面对步步紧逼的“看守”，朱瞻基非但没有惊慌，反而冷静地观察周围，缓缓后退，避免被团团围住。 重鑫片嘿嘿一笑：“太孙啊，还是乖乖就范吧，免得大家费事。” 朱瞻基冷哼一声，突然从怀中掏出一颗黑色圆球，不假思索地掷向天牢深处。 紧接着，轰隆一声巨响，如同雷鸣般，整个天牢都颤抖起来。 这突如其来的变化让重鑫片等人大吃一惊。 就在“看守”们分神之际，朱瞻基猛地冲向天牢大门，腰间长剑出鞘。 “啊！” “不好！” “太孙要逃跑，拦住他！” 重鑫片大声疾呼，可惜此刻朱瞻基已冲出了天牢。 待重鑫片带人追赶出天牢，哪里还有朱瞻基的身影？重鑫片怒不可遏：“给我找，哪怕翻遍整个皇宫，也要把太孙找回来！” 同一时间，皇城午门外，程轩率领数万大军浩浩荡荡抵达城下。 此时午门已被封锁，城墙上站满了手持火qiang的禁军，他们紧张地盯着城下的大军，尤其是发现队伍中竟然夹杂着近万禁军时，更是诧异不已。 程轩单骑来到城门下，对着城头上的禁军高声喊道：“叫你们午门指挥出来答话！” 城墙上，禁军们面面相觑，不久，一名中年男子从队列中走出。此人年约三旬，方脸，神色凝重，看着程轩似乎有些意外。 对于这位越王朱瞻墉，京城禁军指挥并不陌生。 程轩常出入皇城，对于禁军的指挥们而言，是再熟悉不过的人物。他接到封锁皇城的命令，是因为有人聚众滋事，意欲攻打皇城，才封闭了午门。 可没想到，带头的人竟是越王朱瞻墉。 “他不是随皇上在西北征战吗？怎会回京，还成了指挥使？”这位名叫于正的指挥使为人正直，眉头一皱，沉声问道：“越王殿下，您这是要叛乱不成？” 程轩望向于正，对这个人还有些印象，想了想，认出了他是禁军中的要员：“于正指挥使？” 于正凛然道：“正是！” 程轩直言不讳：“你所属是皇上的禁军，还是太孙的？” 于正一愣，随即怒道：“殿下此言何意？皇城禁军除了皇上，还能属谁？” 程轩冷笑：“既如此，你们为何听命于太孙？难道不知太孙图谋不轨，囚禁太子，意欲篡位？” 于正面色剧变，“什么！太孙图谋不轨？殿下此话怎讲？太孙不是太子的代名词，正在监国吗？” 程轩冷笑道：“囚禁太子，迫使太子交出监国大权，勾结禁军，围困太子府，趁皇上未归，滥用职权，胡乱发号施令，这不算图谋不轨又算什么？” 于正脸色变得极其难看，太孙图谋不轨，简直难以置信。 更别提还囚禁了太子，那是太孙的父亲啊！于正想了想，问道：“殿下，说太孙图谋不轨，可有证据？” 这时，午门城墙上走来几人，其中一人喊道：“太孙图谋不轨，证据确凿，于指挥使，还不开城门，让越王殿下进城！” 来者正是东厂督主。 于正见到来人，脸色微变，厉声质问：“什么人，胆敢……咦？” 于正的话戛然而止，因为他看见重鑫片手中亮出了一块金牌。 见到这块金牌，于正浑身一震，连忙上前恭敬行礼：“末将于正，禁军指挥使，拜见督主大人！” 于正认出了重鑫片手中的东厂督主令牌，这督主可是能够全权代表皇上的。 在某种程度上，见督主如见皇上，并非虚言，因为东厂的行动皆代表皇蒂的意志，这在皇城里是人尽皆知的事。 重鑫片瞥了于正一眼，冷冷命令：“还不快开门放行！” 于正不敢怠慢，连忙高呼：“开启城门，放越王殿下入城！” 随着于正的命令，守卫皇城的禁军缓缓打开城门。 程轩一行人步入皇城，见到重鑫片先是愣了一下，随后惊讶地说：“房兄，你竟是东厂督主？” 重鑫片看着程轩，笑道：“哈哈，兄弟，没想到吧！咱们兄弟多久没见了，你上次来京城都不来看看兄长，是不是忘了……你的这个大哥了？” 程轩满脸错愕。 他一直以为重鑫片不过是爱好赌博的天牢看守，哪里知道他竟隐藏得如此之深，竟是东厂的督主。 话说回来，在咱们的印象里，东厂那些督头头不都是净身入宫的么？难道这位重鑫片也是同道中人？可瞧他那派头，哪有一点儿像个公公啊！程轩眼神不由自主地往人家下半身溜了一圈。 重鑫片哪能不知道程轩这点小心思，脸当时就拉下来了，“瞅啥瞅，你房大哥我一介血气方刚的爷们儿，你脑袋瓜子里瞎琢磨啥呢！” 程轩愣了愣，随口反问：“东厂的头头不都是公公么？” 重鑫片啐了一口，反驳道：“谁跟你讲督主一定得是太监了？皇宫里那么多公公，难道都跑去东厂当密探了不成？你傻呀，东厂直接受皇上指挥，厂公确实是个公公，但督主非得是？” 程轩一下醒悟过来，如今是老太爷执掌大权的年代，东厂里头的确太监众多。 第179章 此乃天下全图 但还没发展到往后那般，全由太监一手遮天，里边掺杂着不少老太爷的亲信心腹。在东厂里头，真正握有实权的，唯有皇上一人而已。 此刻东厂内的那些太监，更像是监督东厂的活眼珠子，手上并无实打实的权力。 想到这儿，程轩心里不由一阵发凉，这重鑫片既是东厂的内线，那么在南京那时，岂不是说老太爷早就安排人手给自己布下了一张网？他摇了摇头，苦笑连连：“房大哥，你可真把我给骗惨了，我还以为你仅仅是天牢里的一名普通看守呢。” 重鑫片不耐烦地说：“你愁啥，你那点小心思我还不清楚？虽然你不清楚我是谁，但肯定猜到了点儿什么，不然凭你那股子傲气，怎么会跟我这个老头称兄道弟。别以为我重鑫片是那么好骗的。” 程轩一下子被堵得哑口无言。 在南京时，他一眼就看出重鑫片非同一般，还曾想帮这位安排个差事，结果被直接拒绝了。 程轩这才隐约感到，这位老哥并不像看上去那么简单，更没想到，他竟是东厂的督主。 重鑫片拍了拍程轩的肩，“你小子就别管这些了，你那位大哥现在行踪不明，我已经派人全城搜捕了。你赶紧进宫去，把朝廷的事儿稳住，等我抓到那小子，再谈别的也不迟！” 程轩明白，这不是叙旧的时候，他需要立刻进宫，安抚禁军，控制皇城，助父亲重掌国政。 “那就辛苦房大哥了。” “行了，咱俩还客气啥！” 随着东厂势力的介入，程轩带领军队进驻皇城几乎没有遇到什么阻碍。 朱棣老皇蒂对皇城的控制力非外人能及。 东厂出手后，皇城里九成以上的人没有阻止程轩进城。 只有少数朱瞻基的死忠分子偶尔反抗，但最终难逃一死。 不到半天，程轩便控制了整个皇城，随即下令追捕逃亡的朱瞻基。 奇怪的是，无论是东厂还是程轩的人，几乎把皇城翻了个底朝天，仍旧找不到朱瞻基的踪迹。 似乎从天牢脱身后，朱瞻基就在皇城里消失了。 至于朱瞻基的事，程轩暂且不想多考虑，如果朱瞻基真有反心，不论躲在哪里，总会有露面的一天。 程轩不知道的是，此时朱瞻基早已不在皇城。 他从天牢逃脱后，立即从另一个城门离开皇城，去了京城的防御营。 防御营的首领陈宽是朱瞻基的死忠，手握五万大军，而这五万人唯陈宽马首是瞻。 朱瞻基即位监国后，陈宽立即让这些士兵换上了新装备。 每人配备火qiang，训练有素，十分精锐。 “殿下，我们现在如何行动？是否关闭九城，直接起义？” 陈宽恭顺地站在朱瞻基身旁，低声询问。 陈宽是朱瞻基一手提拔的，又蒙受其大恩，对朱瞻基忠心一片。 朱瞻基脸色阴沉地说：“越王已入皇城，又有东厂的人在，禁军已不受我控制。我们这时候带兵过去，等于以卵击石。眼下我们得离开！” 陈宽闻言一愣。 “离开？” 朱瞻基轻轻点头，肯定地说：“对，就是离开。父皇即将回京，而我联系的人不愿出手，留在京城只能是死路一条。我们只能离开。” “告诉我，防御营除了你手下的五万人，你还掌握了多少人？我们若走，有多少人愿意跟我们一起离开？”陈宽沉默片晌，道：“时间紧迫，我已暗中掌控了城防营七成兵力，除我手中的五万，尚有五万可随我们行动，但殿下，我们的去处何在？” 朱瞻基未语，招人取来一幅巨大的地图。 “此图乃我自陛下御书房所得。” 图卷缓缓展开，陈宽一时愕然：“这……” 朱瞻基目光炯炯，言道：“此乃天下全图。观我大明疆域，目前所据，不过……如此。 西面乃西域，更西，则是帖木儿之地。京城在此，天下之大，大明未及之处颇多，我等可行之路亦广。” 陈宽凝视地图，半晌道：“殿下，我们身处京城，东临大海，北接草原，南行或西进，皆困难重重，何方才是归宿？” 朱瞻基冷眼扫过地图，沉声道：“唯一生路，乃是……出海。在越王无暇顾及我们之前，率这十万兵马，自天津卫出海，夺取所有船只，足可载十万大军。而后，我们前往此地！” 陈宽望向朱瞻基所指，愣住：“扶桑？” “正是！扶桑虽小，人口密集。欲图东山再起，必须有众多人口以为根基。” “扶桑便是最佳选择，离大明不远，却隔重洋。一旦天津卫船只到手，短期内大明难以集结足够舰队追击。” “我等将有充裕时间抵扶桑，凭十万兵力与十万燧发qiang，轻取扶桑不在话下。” “且燧发qiang图纸、越王炮技术，我皆已掌握。借扶桑人口，我等发展将一日千里。” “待实力充盈，重返大明，那时，无人可阻我登临……九五之尊。” “陈宽，你愿助我一臂之力吗？” 陈宽即刻单膝跪地，诚恳道：“殿下，陈宽命由殿下所赐，殿下但有所命，陈宽万死不辞！” 朱瞻基点头：“好，事不宜迟，你速整人马，即刻离京，拖延则生变！” 陈宽恭谨答道：“遵命，殿下，我即刻召集人手。” …… 紫禁城内，程轩对此浑然不知。此时他已召集群臣于朝堂，特请父皇朱高炽主持大局。 皇城变故，朝中官员怎能毫无耳闻。程轩本无意隐瞒，进城时亦是声势浩大，几乎惊动所有朝臣。 此举正是他所需之效。待父皇登朝，局势将更好掌控。此刻，程轩并未随父上朝，而是向天牢方向行去。 他的妻子仍在天牢，皇城既安，怎能不先将她接出？然而未及至天牢，便有人匆匆来报，京城城防营哗变，太孙程轩率人劫掠工部仓库，并领十万城防营士兵出逃！ 闻此，程轩震惊不已。 朱瞻基竟能策反十万城防营，劫库而出，还带十万人逃离京城，此事非同小可。若此十万人脱逃，大明岂不乱矣？ 第180章 天津卫 他暂且抛下接妻之事，首要任务是解决朱瞻基出逃的问题，以免其率领十万兵马胡作非为，令大明陷入危机。 得知朱瞻基带着城防营出逃的瞬间，程轩直奔京城皇家商会，连天牢也不去了。 皇家商会消息最为灵通，程轩仅半天便大致掌握了朱瞻基一行人的去向。知悉朱瞻基领大军南下，他即刻展图寻迹，很快意识到朱瞻基的目的地。 “天津卫……哼，欲率十万人出海，倒是想得美，只是，你能逃脱得了么？” 程轩指点天津卫，冷笑道。 南下除天津卫外，程轩想不出朱瞻基还能有何去处。携十万兵马且手持十数万燧发qiang，南下仍难如登天。 朝廷一声令下，朱瞻基必逢城受阻，正如龙骑军回京时遭遇。 念及此，程轩不再犹豫，立即向缓慢接近京城的龙骑军发出密信。 之后，他向朱高炽简单交代后，马不停蹄，率亲卫离开京城，直奔天津卫。 此时，龙骑军仍在顺德府，与天津卫仅隔河间府。接到程轩自京城发来的命令，顺德府指挥使未有异议，当即放行。龙骑军夜以继日，穿越河间府，直奔天津卫。 此时天津卫，自南京迁来的造船厂陆续抵达，一座座造船工坊拔地而起。随行的，还有众多负责守护的人员，原为南京城防营士卒，在朱棣授意下转至天津卫，成为天津卫城防营一部分，总数约五万人，分驻各造船工坊。 程轩即刻致信天津卫各造船工坊…… 工坊的守卫们除了留下几个看家的，其他人都匆匆忙忙往天津卫集中，和当地的守军汇合，把天津卫守得跟铁桶似的。 朱瞻基领着十万兵马，日夜兼程赶到天津卫，却发现这儿已经有八万多士兵守着，防御坚固得像是铜墙铁壁。 瞧着天津卫戒备森严，随时准备迎战的样子，朱瞻基的脸色难看得能拧出水来。 他身旁的陈宽也没好到哪儿去，一脸愁云惨雾。 他们赶在天津卫还没接到朝廷命令前，心急火燎地南下来到天津，想着抢了船就出海。可谁想到，一到天津卫，等着他们的竟是超过八万全副武装、严阵以待的军队。 对面近五万的大军，人手一支燧发qiang，队伍整整齐齐，纪律严明，一看就是精锐中的精锐。另外三万多虽没燧发qiang，但靠着城墙，手握火铳、弓弩，也是壁垒森严。 更过分的是，连红衣大炮都架上了八门。这形势下，想攻下天津卫，对他们这十万兵马来说，难如登天，绝非一日之功。 “殿下，咱们现在怎么办？攻还是撤？”陈宽望着朱瞻基，等他拿主意。 朱瞻基咬牙道：“程轩这家伙，算准我要来天津卫啊，这么快就调来这么多军队。” 他又转向陈宽：“你觉得我们现在还能回头吗？这时候离开天津卫，咱们寸步难行，除了出海，去哪儿都是死路！” “所以我们没得选，只能攻！攻下天津卫，咱们还有一线生机，退一步就是灭顶之灾。” 陈宽听了这话，不再犹豫：“好，那就攻！” 朱瞻基坚定地说：“攻，必须攻！” 随即，天津卫外爆发了一场激烈的恶战。京城的十万守军和从南京调来的五万天津守军，在城外展开了一场前所未有的较量。 几乎同时，距离天津卫不足百里的地方，朱瞻基与四万多的龙骑兵会合，这支大军在程轩的带领下，向着天津卫进发。 天津卫城外，陈宽指挥着十万兵马摆开阵势，就像在京城里训练的那样，形成三个大横排，一步步向天津卫推进。 对面的五万大军也列好了阵势，但他们没像陈宽这边一次性摆三个大横排，而是分成了五个小横排，每排一万，两列并排，横排间留出空隙，迎着十万兵马而来。 两边靠近到一定程度，还没正式交锋，天津卫的八门红衣大炮先发制人。 “轰！”“轰轰轰！”八门大炮同时怒吼，响彻云霄，在叛军行列中炸响。 虽然八门大炮覆盖的范围有限，但也让陈宽的十万兵马阵脚大乱。与此同时，天津卫守军的排qiang攻势开启，陈宽的兵马也立刻反击，双方开始了互射！ 天津卫的五万人虽然只有五个横排，但四个横排呈八字形交叉射击，唯有中间一排直线平射，这样的布局让火力交织成网，相比对面的三段式射击，火力显然更猛。 刚一交火，天津卫五万人的火力就压得陈宽的十万兵马抬不起头，几乎是寸步难行，每前进一步都要付出巨大代价。 尽管天津卫守军这边同样伤亡惨重，但相比之下，陈宽部下的损失更大。加上红衣大炮的轰击，无论气势还是火力，陈宽这一方都处于不利。 朱瞻基坐镇中军，一边观察激战，一边权衡双方的优劣。开头受挫，他并不担心，毕竟人数上他们占优势，开头的小失利不会影响大局。但他心里着急，时间不等人，若不能迅速拿下天津卫，朝廷援军一到，前后受敌，他的十万大军恐将瓦解。 他只希望陈宽这些年没白练，能一举攻下天津卫，给他们留出出海的时间。 “砰砰砰砰！”qiang声此起彼伏，比鞭炮还要密集，倒下的人不在少数，但两边都勇往直前，没人后退，没人逃跑。朱瞻基这边因人数占优，陈宽的部下觉得没必要逃；而天津卫的五万人，从成为士兵那一刻起，就满腔骄傲，除了龙骑兵，他们不认为有人能击败他们。 就在双方激战正酣时，天津卫守军突然发起冲锋，陈宽见状冷笑。在这种对射中冲锋，无异于送死。 若是敌人依仗阵型逐步后撤，这一仗或许尚有转圜余地，可他们竟选择正面冲锋，在陈宽眼里，敌军的指挥官简直是……愚不可及。 然而，下一瞬，他脸上的冷笑凝固了。 对面的敌军，一个接一个地“消失”，随即，密集的qiang声依然从那片看似空无一人的地域响起。 第181章 撤退! 定睛细瞧，那“消失”的地方竟藏着一条深深的壕沟。 敌军士兵趴在壕沟里，不间断地向他们射击。 这一刻，陈宽彻底愣住了。 还有这样的战术？这在京城的军事学习中，可是闻所未闻！不只是陈宽呆若木鸡，就连……朱瞻基也是瞠目结舌。 他未曾料到，对方竟然挖掘了如此深邃的壕沟。 敌军战士趴伏于壕沟之内，向他的部队倾泻火力，毫无衰减之意。 而他们的回击，多半落空，不是击中地面，便是扬起壕沟壁的尘土。 此刻，他们完全陷入了被动挨打的局面。 这般战斗，别说他们仅有十万人，即便是……百万人，恐怕也难以伤及对方分毫。 “撤退！撤退！” 朱瞻基毫不迟疑地下达了撤退的命令。 如此僵持，只会增加无谓的伤亡，他必须找到减少损失的办法。 朱瞻基的命令即刻得到执行。 陈宽迅速传达了撤退的指示。 可最令朱瞻基和陈宽头疼的一幕出现了。 他们刚一撤退，天津卫的守军便从壕沟中一跃而出，紧追不舍。 当陈宽组织反扑时，那些守军又迅速退回壕沟，利用壕沟作为掩护，躲避燧发qiang的子弹。 双方你来我往，几个回合下来。 天津卫的守军如同牛皮糖，你攻我退，你退我攻，甩也甩不脱。 陈宽气得几乎跳脚。 朱瞻基察觉到，照这样下去，局势堪忧。这几轮下来，己方士气已显露出衰退迹象，若找不到破解之法，不用等到攻克天津卫，他麾下的士兵就可能自行崩溃了。 这时，他猛然注意到随行而来的粮车队。 一辆辆满载的粮车，堆积如小山，本是朱瞻基为海上行程准备的补给。 望着这些粮车，他忽生灵感，当即喊道：“来人，把这些粮车推向前线！” 陈宽听闻朱瞻基之言，望向粮车，眼睛一亮。 此时此刻，已无暇顾及粮食能否保全，他们急需赢得这场战役！“来人，把粮车推至最前，所有人都躲在粮车之后前进！” 随着陈宽的命令，近千辆粮车被迅速移至队列前端，构筑成一道粮车防线。 陈宽手下的叛军们猫腰藏在粮车之后，时不时透过缝隙，对壕沟里的敌人放上一qiang。 此招果真有效，阻挡了天津卫守军的攻势。 那些射来的子弹，全被粮车小山般的体积挡了下来。 眼见陈宽的叛军推着粮车逼近，天津卫的守军毫无惧色，他们纷纷在燧发qiang上装上了刺刀，静待敌军的接近。 双方距离缩短至五十米以内时，壕沟内的守军毅然跃出，向着近在咫尺的叛军发起冲锋！“杀！” 伴随着怒吼，两军陷入激烈的肉搏战。 “杀！杀！杀！” 呐喊声此起彼伏，在两军间回荡。 叛军与天津卫的守军迅速缠斗在一起。 面对冲锋而来的守军，许多叛军尚未及拔刀，就被装备了刺刀的燧发qiang手刺了个对穿。 短兵相接，守军瞬间占据绝对上风。 但随着战斗的胶着，凭借人数优势，叛军逐渐扳回了劣势。 双方激战正酣，守军得益于程轩在南京时严苛的训练，摒弃传统的战刀，改用qiang口装配的刺刀，采用简单而高效的突刺技巧，往往能以一敌多。 而叛军，作为昔日京城的守备力量，战斗力也不容小觑。尽管初时被天津卫的刺杀战术打得措手不及，但他们很快调整策略，稳扎稳打，加之人数众多，逐渐扩大优势。 然而，守军的意志坚韧异常，即便断手断足，也会咬牙坚持，与叛军拼死相搏。即便失去武器，也会用拳、用脚，乃至牙齿，狠狠撕扯叛军的血肉。 在数万守军疯狂的攻势下，一时之间，战局陷入胶着。 面对如此顽强的守军，无论是……朱瞻基还是陈宽，心头都不免泛起寒意。 大明何时孕育出这样一支可怕的军队？这哪是战争，简直就是一群亡命之徒在拼命！过去，除非万不得已，大明军队一旦有人受伤，都会立刻撤离战场，不会继续战斗。 毕竟，生存是每个人的本能。 但眼前的军队，显然不走寻常路，甚至有人将生死置之度外。 这样的战斗，实在令人胆寒。你永远不会料到，那个你以为早已无力反抗的家伙，啥时候会猛地蹦到你跟前，狠狠地在你脖子上来一口。要么就是，你正和敌人斗得难解难分，忽然那个你觉得快要不行的人，一把拽住你的腿，结果，你反而被对手干掉了。 朱瞻基和陈宽目睹这些……城防军的战士展现出如此骇人的一面，心里直发凉，这特么简直就是一群疯子！两人都经历过战火，但如此拼命的军队，还真是头一回见。 不只是他们俩，就连那些正和叛军激战的士兵，个个心惊肉跳，导致的结果就是，没亲眼确认对手彻底咽气前，谁也不敢收手。 战斗仍在激烈地持续。 这时，天津卫的城门豁然大开。 原来，城墙上的守军看不下去了。 城里三万人，在天津卫指挥使的率领下，浩浩荡荡冲出来，支援城防军。 朱瞻基和陈宽自然瞧见了这三万援军。 他们那时真想撤兵，或分一部分兵马拦住这三万援军，但战局太过胶着，他们根本腾不出人手。 随后，三万生力军涌入战场，战况瞬息万变，本就苦战的叛军，立刻陷入劣势。 陈宽声嘶力竭地指挥叛军顽抗，但这三万援军的加入，让战局成了不可逆之局。 朱瞻基已看出败局已定，悄悄后撤，身旁的亲卫能感受到他撤离战场的心思。 正当他刚退出战场边缘，地面猛然震动，随之而来的是隆隆的马蹄声。 朱瞻基回头一看，脸色骤变。 “龙骑兵！！！” 这话不是朱瞻基说的，他还没那么傻，是旁边的亲卫喊的。 朱瞻基想阻止却来不及了。 这一声“龙骑兵”仿佛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濒临崩溃的叛军，听到这个词，本能地四处张望。 紧接着，惊叫声四起：“糟糕，龙骑兵来了！” 第182章 我可当不起你这样的弟弟 “真的是龙骑兵，快逃！” “龙骑兵攻过来了，兄弟们快撤，再不走来不及了！” 随着这声声尖叫，叛军最后的抵抗意志崩溃，大军瞬间瓦解。 叛军四散奔逃。 朱瞻基和陈宽目睹这一幕，心里同时一沉：“完了！” 叛军的确完了，面对龙骑兵的来临，逃跑都来不及。 四万龙骑兵果断合围，叛军根本逃不出包围圈。 试图突破的，都被龙骑兵一击毙命。 眼看逃出生天无望，有的叛军索性扔掉武器，抱头蹲下，投降了。 有人开头，其余叛军纷纷效仿，丢掉武器，投降了。 不久，所有叛军选择投降，战场上满地是跪着的叛军。 接着，天津卫城防军和那三万援军，将这些投降的叛军捆绑起来。 而战场上没投降的，只剩下朱瞻基、陈宽以及他们的亲卫，总共不过二百多人，围成一圈，将朱瞻基和陈宽护在中央。 看得出，这些护卫都是他们的心腹。 此时，龙骑兵已将这群人团团围住。 朱瞻基和陈宽面如死灰。 陈宽看了一眼朱瞻基，苦笑道：“殿下，陈宽有负殿下厚望，臣先去下面探路，到了那边，臣依然愿随殿下左右！” 言毕，他毫不迟疑，拔刀自刎！鲜血喷洒，溅了朱瞻基一脸。 朱瞻基愣愣地看着陈宽倒下，心中满是悲凉。 陈宽是他第一个真正的心腹，尽管陈宽投效他是因为他曾救过陈宽。 但陈宽从未让他失望，直到最后，陈宽也没有背叛，毅然决然自我了断。 拥有如此心腹，本应自豪，但朱瞻基心中只有无尽的哀伤。 如果陈宽不曾投效他，以陈宽的能力，未来必然是大明朝的栋梁之材。 可惜，人生没有重来，如果早知结局如此，他当初就不会接纳陈宽。 朱瞻基轻轻摇头，望向还在拼死守护的亲卫，轻声道：“你们尽力了，放下武器投降吧，别再做无谓的抵抗，越王不会杀你们的。” 亲卫们互相对视，默默放下了武器，选择了投降。 朱瞻基苦笑，望着周围的龙骑兵，平静地说：“让越王来见我。” 龙骑兵面无表情，无人动弹。 “朱瞻墉，你竟连见我最后一面的勇气都没有？” 朱瞻基高声喊道。 哒哒哒…… 马蹄声临近。 龙骑兵圈出一条路，程轩骑着汗血宝马，缓缓出现。 “大哥。” 程轩淡淡唤道。 “大哥呵呵，我可当不起你这样的弟弟。” 朱瞻基嘴边挂着讽刺。 “你何时把我当过大哥，真心当我为亲人？” 朱瞻基讥讽地望着程轩。 程轩微蹙眉头：“你始终是我大哥，这一点未曾改变，只是你做得太过，你想杀我，我不与你计较，因为我理解，你觉得自己地位受威胁。但说真的，作为弟弟，我从没想过跟你争什么。” 朱瞻基像听了天大的笑话，仰天大笑：“你不争？你敢说你不争？我的一切，都被你夺走了，大婚之日你带走了孙若薇，让我成了全京城的笑柄。” “你明知爷爷器重我，知道我在爷爷心中的地位无可撼动……”。 “我身为大明朝的皇太孙，未来的帝王接班人，可你偏偏让皇爷爷对你青睐有加，器重不断，甚至动了换储的心思，你竟敢说你没抢？” 程轩闻言，不怒反笑，唇边勾起一抹冷意：“孙若薇，分明是我先看上的，认识她时，你还不知她姓甚名谁。你想娶孙若薇，我可曾……跟你说过，她是属于我的，你有考虑过我吗？” “若不是你用那些卑鄙手段威胁她，她父亲怎会无奈答应你的要求？如果你要光明正大地跟我竞争，我无话可说。” “但你看看自己用的是什么下三滥的手段，威逼利诱无所不用其极，明知她是我的心头宝，你还要如此，你心里还有我这个弟弟吗？” “或许正是因为她是我看上的，你才这样做吧。故意让我难堪，难道你不知我脾气？你敢迈出第一步，我为何不敢还击？” “实话告诉你，我本可以早早把她带走，但我偏要……在你大婚那天动手，就是要你丢脸！你让我难受，我也得为自己讨回公道。” “还说什么我夺走了你在皇爷爷心中的地位，亏你说得出口。如果你在皇爷爷心中真是不可动摇，我哪有机会得手？” “这些年，若非顾念你是我兄长，我何必一次次自讨苦吃，没事就往宗人府跑，蹲上十天半月。你真当我傻？若我要抢，你有何资格与我抗衡？” “我掌握了大明近乎一半的财富，九成的藩王都唯我是从，近七成的资源在我手中，若我想登顶，恐怕就连皇爷爷也难以阻挡。” “可我这些年有行动吗？你扪心自问，作为弟弟的我，何时与你争过？我安守南京，若非北疆战事，我怎会涉足京城这滩浑水？” “自己无能，却怪我头上，这黑锅我凭什么背？是你先起嫉妒，又出狠招。” “你以为我不知道北疆事件背后的主谋是谁？我只是不愿与你计较罢了。” “皇爷爷器重我、欣赏我，有什么不对？若我真的在乎那个位子，告诉你，在北疆时，皇爷爷有意禅位于我，是我拒绝了。别说我不识抬举，实在是我没把那个位置放在心上。” “你以为我不知道，若你登上皇位会如何待我？但我告诉你，我不惧！若非你是我兄长，你根本没资格成为我的对手。即便你坐上了那个位子，我要拉你下马，无人能阻！” “可惜我不与你计较，你倒先玩起了阴谋诡计，为了权力，连父母亲都能囚禁，差点害死娘，你问问自己，还算个人吗？” “父母亲如何待你，你心里没数吗？娘那么疼爱你，你却差点害死她。至于父王，说句不中听的，若他对有你一丝疑心，你以为你做的事能成？你太低估他了，他只是从未料到，自己的儿子竟会对他不择手段。” “我明确告诉你，即便如此，父母亲仍让我放过你，不然，单凭你差点害死娘这一点，我今日定取你性命！” 第183章 别让他就这么死了 程轩一番话，让朱瞻基浑身发抖，怒视着他：“成王败寇，今日你赢了，任你嚣张！但若重来，我仍会这么做！我没有错！错的是你！你不该出生在这个世界！没有你，一切本该属于我！” “我不要你的怜悯，更不需要你的施舍苟活，我的命由我主宰，宁死不受你施舍！” 言罢，朱瞻基举起刀，横于颈间。 朱瞻基此举让程轩一惊，随即冷笑：“哟，想自我了断？这可真好，说实在的，父母亲让我饶你时，我内心并不情愿。你自己解决，我也省心，也好向他们交代。” 程轩的话让欲自绝的朱瞻基硬生生停下手，面色阴沉至极，咬牙切齿道：“你究竟想怎样？” 程轩双目微眯，冰冷地看着朱瞻基：“我想看你死！快点，别啰嗦了。你以为我会怜悯你？你未免想得太美！” 朱瞻基气得浑身发抖，狠下心，正欲割颈。 程轩没有言语，更无阻拦之意，只是……冷漠地注视着，眼中甚至透出一丝期盼。 朱瞻基见此，那欲下刀的手却怎么也划不下去了。 程轩等了一会，笑道：“死啊！我等着呢！怎么，不死了？快点，别浪费时间。” 朱瞻基胸口剧烈起伏，紧咬牙关，嘴角渗出血丝，手却迟迟不动。 程轩冷哼一声：“下不了手？没问题，我让人助你！来人，送皇太孙殿下上路！” 随着程轩话语落下，几名亲卫上前，举刀便朝朱瞻基砍去。 朱瞻基恍惚间未能反应，待清醒时欲挥刀抵挡已晚，本能地伸手格挡。 刀光一闪。 “噗嗤！” 一只手臂落地，伤口鲜血如注。 这一刀，竟直接削去了朱瞻基的左臂。 “我的手！” 朱瞻基扔掉刀，捂住左臂，脸色霎时苍白。 亲卫正欲再砍，程轩忙喝：“退下！” 亲卫一愣，旋即收刀退后。 望着断臂的朱瞻基，程轩皱眉。他原只想吓吓朱瞻基，让他放弃寻死的念头。朱瞻基的生死，理应由皇爷爷决定，况且，他也不能真杀了朱瞻基。说到底，他给张氏和老父承诺过…… 朱瞻基的结局，绝不能由自己亲手书写，哪怕是终结兄长的生命也不行。可程轩未曾料到，自己的亲卫下手竟如此决绝，更未预料到，朱瞻基甚至连反抗的机会都没有，就被一名亲卫卸去一臂。 如果不是他及时喝令住亲卫，怕是朱瞻基早已命丧于另外两名亲卫的刀下。 朱瞻基若真在自己亲卫手下丧生，这与亲手了结兄长有何异？若真发生那种事，他又该如何面见张氏和老父？父亲又该怎样看待他？程轩望着那位捂着手臂痛哭不止的朱瞻基，轻轻叹了口气。 世事无常，有时候真的只能说是命中注定。 \"帮他包扎，别让他就这么死了！\" \"是！\" 几个亲卫立刻上前，左右架起朱瞻基欲带走。 被架住的朱瞻基顿时停止了哀嚎，不再喊叫，甚至没有再发出任何声音，即使额头渗出豆大的冷汗，他也沉默不语。 但在被带走前，他深深望了程轩一眼，那眼神空洞无物。 程轩却在这目光之下感受到了隐藏的深仇大恨。 他眼神微敛，右手轻抚已现胡茬的下巴，眼底涌动起杀气。 但那抹杀意旋即消散，他摇了摇头，不再言语。 他的视线转向战场。 天津卫外的这一战，惨烈无比。 十多万叛军，死亡人数超过三万，伤者无数。 天津卫的守军同样损失惨重，五万将士中，近两万英勇捐躯，剩下三万几乎人人带伤。 程轩望着战场上互相搀扶的守军，叹了口气。 而守军们见到程轩时纷纷恭敬行礼：\"拜见殿下！\" \"拜见殿下！\" \"拜见殿下！\" \"......\" 程轩耐心一一回应。 随后问：\"你们的统帅呢？\" 所有守军神色黯然。 \"我们的统帅已在刚才的战斗中阵亡，临终前嘱咐我们要告诉殿下，守军没有辜负殿下的教诲，他没有辜负殿下的期望。\" 程轩心头一沉，这些守军都是他一手调教出来的，却在这场无谓的战争中牺牲了这么多人，就连最初跟随他左右的守军统帅也陨落了。 这究竟是谁的过错？这些精兵没有为国争光而逝，却死于内斗，何其悲哀。程轩忽然醒悟，自己一直以来的不争态度，对他亲近的家人和手下来说，是一种极不负责任的表现。 如果他当初争取了，大明怎会有这么多纷扰。 被野心和欲望驱使，他们竟连老爷子都敢伤害，还有什么做不出来？这种事，他还要袖手旁观吗？不，绝不！程轩暗自下定决心，从现在开始，他要争！他要将所有心术不正之人踩在脚下，不容他们掀起一丝波澜。 只有这样，他才能守护他想保护的人。 只有这样，那些怀揣野心的亲人，也无法再兴风作浪。 无论…… 是为了他人，还是自己，也许都是最好的选择吧！此刻，程轩的思想已发生了根本的转变。 他环视四周的守军，目光坚定地说：\"你们都是好样的，没有让我失望，我也会兑现我的诺言！\" \"从今往后，守军牺牲者的家眷由我越王府抚养，受伤的将士亦由我府照顾。所有守军的家眷可以迁至南京安家，你们将是我越王府的嫡系！\" 程轩的话让所有守军双眼放光。 一个词在他们心中激荡。 越王府嫡系！至今，能被称为越王府嫡系的，唯有那闻名遐迩的龙骑军！如今，他们的守军竟也成为越王府的另一支嫡系军队。 怎能不激动？ 程轩看着兴奋异常的守军，再次宣布：\"从今往后，你们就叫血狼军！我会请求朝廷允许血狼军扩编至十万，直属我越王府，你们将是我越王府的第二支劲旅！\" 程轩的话直接让所有守军震惊。 他们竟能扩编至与龙骑军同等的十万人！且此后直属越王府，真正成为王府的嫡系力量。 对他们而言，这是无上的荣耀！一时间，所有守军齐声欢呼：\"越王殿下，千秋万岁！\" 第184章 两眼都快看直了 \"越王殿下，千秋万岁！\" \"越王殿下，千秋万岁！\" \"越王殿下，千秋万岁！\" 随着守城军士的叫喊声渐渐远去，发生在天津卫外的那一场战斗，终于画上了句号。 而那一刻起，一支名为“血狼军”的部队悄然诞生，他们将在未来的战火纷飞中扬名立万，让敌人闻其名便心生寒意，成为横扫各大战场的不败传奇…… 五日之后，京城的大门轰然开启。程轩引领着威风凛凛的龙骑兵列阵于京郊，直至夜幕低垂，才簇拥着朱瞻基悄然进城。 尽管朱瞻基密谋作乱的风波已在朝堂的暗流下涌动，却仿佛一滴水融入了汪洋大海，未在街头巷尾激起半点涟漪。朝中重臣们对此事三缄其口，仿佛无形中有一张网，紧紧封住了所有欲言又止的唇齿。 朱瞻基，身为太孙，他的一举一动本就牵动皇家神经。 太孙意图颠覆，这对于皇族而言，无异于晴天霹雳，是一场不折不扣的丑闻，足以让金碧辉煌的宫墙内震颤不已。 朱高炽在朝廷文官们眼里，那是……连皇上都得让三分的角色。 文官们对朱棣抱的是畏惧之心，而对朱高炽，则是发自内心的尊敬。 在他们看来，朱高炽简直就是仁德明智君主的代名词。 谁也不忍心做出有损朱高炽声誉的事。 因此，当程轩带着朱瞻基重返京城，这件事并没掀起多大波澜。 安顿好朱瞻基进入天牢后，程轩一刻也不敢耽搁，连忙赶回了太子府。 太子府里，气氛不同往日。 朱高炽此刻正被一股难以名状的烦忧缠绕，这烦恼让他颇感难以启齿。 自打张氏大病康复以来，朱高炽察觉张氏浑身上下透出一股不同往昔的气息。 早先的张氏，岁月已在她脸上留下痕迹，身形也因发福略显臃肿，纵然偶有妆扮，却也难以激起朱高炽心中的半点涟漪。 然而大病之后，张氏体重骤减，却意外地焕发出别样的风采。 随着体力的逐步恢复，朱高炽猛然间发现，不论是张氏的容颜、肌肤，乃至体型，都经历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这样的变化让朱高炽惊讶得说不出话来，他觉得张氏康复后仿佛开启了时光倒流模式，一天比一天显得年轻。 简单来说，她正越活越回去，日新月异。 这一切让朱高炽彻底懵了。仅仅数日，张氏就像回到了风姿绰约的青年时期。 面对日益吸睛的张氏，朱高炽两眼都快看直了。 转而他审视自身，满身赘肉，毕竟张氏嫁给他时他就已是位大胖子。 朱高炽不得不承认，在某些方面，他已力不从心。 毕竟是年过半百，年轻时不懂节制，年岁渐长，诸多问题随之而来，且不尽如人意。 他又不敢乱服补药，深知那些猛药对身体的伤害有多严重。 朱高炽因此陷入了深深的苦恼：“真是老了啊！” 此时，他正坐在凉亭里，连连哀叹。 恰逢程轩回到府中，见父亲坐在凉亭发愣，上前招呼：“爹，我回来了！” 正陷于苦闷中的朱高炽被程轩的声音吓了一跳，回过头，认出是自己的儿子，愣了愣，眉头紧锁：“老大一块儿带回来了吗？” 程轩轻轻点头，犹豫片刻，还是坦白道：“大哥失去了一条手臂。” 朱高炽心中一紧，随后轻叹一声：“做错了事总得付出代价，就不知这条手臂能否换他一条生路。” 程轩一听便懂了父亲的意思，一切取决于老太爷对朱瞻基还有多少感情残存。 若老太爷仍有旧情，或许会因朱瞻基断臂而手下留情。 若已无情，朱瞻基便是在劫难逃。 见父亲再次陷入愁绪，程轩转开话题：“爹，你刚才叹气是在想什么呀？” 朱高炽一愣，老脸一红，呵斥道：“小孩子问那么多干什么？回来怎么不去问候你娘？” 程轩莫名受责，有些茫然。 以为朱高炽因朱瞻基的事心情不佳，他没多在意，起身向张氏的住处走去。 到了张氏房前，程轩敲了敲门：“娘，我回来了。” “嗯，儿子，你回来了啊，门没锁，进来吧！”张氏的声音从房内传来。 程轩推门而入。 “儿子给娘请…哎哟我的娘啊！”门一推开，起初他还没觉得有何异常，熟悉的衣裳、打扮、发髻……程轩抬起头来，想要询问安心的事情，却被眼前的景象惊得目瞪口呆。 张氏本是个年过四十的妇人，但此时站在他面前的，哪里像是四十多岁？分明是个风姿绰约的二十来岁美妇！程轩瞪大了眼睛，失声喊道：“哎哟妈呀，您哪位啊，我妈呢？” 屋里，美妇人生气地一瞪眼：“你这小子，怎么说话呢！你娘我不就在这儿嘛！” 程轩瞪圆了眼，难以置信地看着美妇人：“您是我娘？您确定？” 美妇人数落着笑起来：“你这臭小子，找打呢！” 程轩听着那熟悉又亲切的语调，望着美妇人那年轻了好几轮的熟悉面孔，瞬间确信，这位青春焕发的美妇人，正是自己的娘亲张氏。 “娘，您怎么变得这么年轻了？难不成是吃了什么仙丹不成？真是太神奇了！” 张氏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脸，笑眯眯地说：“娘也不清楚，就是病好之后，觉得身体越来越好，也越来越年轻了，这几天也没吃啥特别的东西啊。儿子，你不是懂医术嘛，你说说娘这到底是咋回事？” 程轩不自觉地用系统扫描了张氏的身体，没发现任何问题，心中暗自嘀咕：“系统，这是咋回事？” 【系统提示：因给予张氏过多的续命药物，药效叠加超常发挥，重燃了张氏体内的生命活力，实现了正常范围内的逆生长现象，其容貌将在未来十年保持在约二十五岁左右。】 程轩一时愣住了，没想到还有这等操作。 随即，他笑了，老娘变年轻了，这岂不是好事？ 自己在瞎操心啥呢？ 第185章 您这是过河拆桥啊 想到这里，程轩笑道：“娘，这是正常反应。还记得我给爹服用的那颗佛舍利吗？给你治疗时，我也用上了它，估计是它的效果吧。” 张氏疑惑道：“那你爹怎么没这变化呢？” 程轩笑道：“爹是男的，你是女的，药效影响可能不同嘛。” 张氏恍然大悟，随即又问：“对了，你大哥怎么样了？” 程轩沉默片刻，让张氏心头一紧。 “你，你大哥该不会……” 程轩当然明白张氏所想，坦诚道：“他人没事，就是失去了一只手。” 张氏浑身一震，沉默良久后轻叹：“罢了，这是他的命，算了。” 程轩轻轻点头，接着好奇地问：“娘，我刚才在外头看到爹，他似乎有心事？” 张氏一愣，莫名其妙地说：“我怎么知道，我觉得你爹今天也挺奇怪的，看我的眼神都不对，他该不会是嫉妒我越来越年轻了吧？” “爹嫉妒娘？这不应该啊，自己老婆年轻不好吗？” 突然，程轩凝视着张氏的容颜，那般倾国倾城，温婉端庄，他猛然醒悟老爹烦恼所在。 力不从心啊！程轩差点笑出声。 张氏看着程轩古怪的笑容，疑惑地问：“儿子，你笑什么呢？有那么好笑？” 程轩笑道：“没啥，就是想到了个有趣的事。娘，没其他事的话，我先告退了，去找爹有些事情。” 张氏点头道：“好，去吧。” 退出张氏的房间，程轩再次来到庭院的凉亭处，只见朱高炽仍在原地。程轩一脸坏笑地凑近朱高炽，笑道：“爹，想啥呢？” 朱高炽瞥了程轩一眼，没好气地说：“你爹我想啥，还得告诉你不成？见到你娘了吧？” 程轩笑道：“见了，娘现在好年轻哦，爹，您可老喽。” 朱高炽不乐意了：“爹哪儿老了？你爹我现在正当壮年，不懂别乱说！” 程轩促狭笑道：“爹在哪些方面还正当壮年啊？指点一下儿子呗。” 朱高炽脸一沉，怒道：“臭小子，敢调侃你爹！” 程轩嘿嘿笑着，从怀里掏出一个小盒子，悄悄塞进朱高炽手里。 朱高炽莫名其妙：“这是啥？” 程轩神秘一笑，低声道：“药！” 朱高炽一愣，满脸黑线，怒斥：“你爹我身强力壮，要啥药！拿走！” 程轩嘿嘿笑道：“爹，这可是好东西，不伤身的。一颗下去，以后体质大变，我称之为‘枯木逢春，老枝生花’。” “你不要，我可就拿走了。” 程轩拿着被朱高炽嫌弃的小盒子，正欲离开。 “等等！” 朱高炽老脸微红，环顾四周确认无人后，低声问：“这玩意真有用？没副作用？” 程轩笑道：“绝对没有！” “嗯，东西留下，你可以滚了！” 朱高炽一把夺过小盒子，毫不客气地下逐客令。 “爹，您这是过河拆桥啊。” “少贫嘴，哪儿凉快哪儿待着去。” 顿了顿，朱高炽又说：“老爷子明儿就回来了，你去准备准备。” 程轩一愣：“这么快？好，我去准备。” 正欲离去，走了两步，他又停下问：“爹，我媳妇呢？” 朱高炽一愣，看向程轩：“你媳妇？问这个干啥？” “嗯，她还没回来。” “废话，她被抓走后根本没回府啊，你没去悦王府接她回来？” “哎呀！”程轩差点爆粗口。 他老婆恐怕至今还被关在那暗无天日的地牢里！ 夜色沉沉，程轩带着几个随从，摸黑来到了地牢跟前。 站在那阴森的地牢大门外头，程轩脸上的表情比锅底还黑。 他媳妇儿在那地牢里都蹲了一个月的冷板凳了。 原本五日前，他就打算把媳妇儿捞出来，结果朱瞻基那边一出事，计划全乱了套。 本以为他爹朱高炽会麻溜地把他媳妇儿救出来，谁知道老爹压根儿以为他已经办妥了这事，根本没往那方面合计。 程轩心里那个憋屈，简直想仰天长啸吐口老血。 让自家媳妇儿在地牢里遭罪一个月，他这当丈夫的当得可真够窝囊的。 领着随从，一行人踏入了地牢。 此时地牢里那位东厂的大佬重鑫片已不见踪影，不知又哪儿忙活去了。 里面只剩三个守夜的狱卒打盹。 瞧见程轩等人，狱卒先是愣了愣，随即问道：“几位这是哪路神仙，大晚上跑这儿有何贵干？” 那狱卒态度还算和气。 程轩问：“重鑫片大哥呢，人去哪儿了？” 那狱卒一听是打听重鑫片，脸色一正：“老头脑子里装的都是国家大事，这几天都不在京里。不知道这位大人怎么称呼？要是找老头脑子，等他回来我帮您捎个话。” 程轩轻轻摇了摇头：“他不在也罢，情况是这样的，我媳妇儿前不久被关进这里，多亏了房大哥照应。我前脚刚回京，就想来感谢房大哥，顺便把媳妇儿接回去。” 狱卒闻言，上下打量了程轩一番，问道：“你们要接的人是谁？有圣旨吗？” 程轩一愣，接自个儿媳妇儿还得要啥圣旨？他脸上的黑线都能拉出二里地了。 “圣旨是没有，我媳妇儿孙若薇。没圣旨你们就不放人了？” 狱卒一愣，随即眼睛一亮，看向程轩：“您是越王殿下吧？” 程轩点点头：“对，正是在下。” 狱卒立马恭敬起来：“原来是越王殿下，您是来接越王妃的吧？老头脑子吩咐过了，如果您来，让我直接带您去接王妃。王妃在这地牢里过得不差，和您当年在南京那地牢里的条件差不多。” 程轩闻言，心头一宽。 看来孙若薇在里面并没吃什么苦头。 他当初在南京那地牢，虽然也是被关着，但吃穿用度哪样不讲究。 还能时不时和重鑫片喝个小酒，聊个天，就差不能自由出入了，别的待遇样样不落，比起京城最奢华的客栈也不逊色。 跟着狱卒，程轩穿过曲折的走廊，来到了一处装饰颇为考究的地牢房间。 房间内，几个侍女正围着孙若薇打扮。 孙若薇正和侍女们聊着天，看上去心情不错。 第186章 我们回家 门开的瞬间，程轩走了进去，目光落在孙若薇身上。 此刻孙若薇背对着他，并未注意到他的到来。 几个侍女正忙着为她梳理发丝。 整个房间布置得雅致温馨，一点也不像囚室，倒更像是女子的香闺。 程轩明白，重鑫片确是费了心思。 否则，地牢里哪会出现这样的布置，更不会有侍女伺候左右。 要知道，带侍女进地牢这种事，就算是他当年在南京也没享受过。 程轩走近孙若薇，为她梳头的侍女们这才发现他的到来。 侍女们刚要出声，程轩连忙食指放在唇边，轻轻摇头。 侍女们看向旁边的狱卒。 狱卒摆摆手，示意她们离开。 侍女们心领神会，悄无声息地退了出去。 程轩接过一侍女手中的木梳，走到孙若薇背后，轻轻托起她的秀发，温柔地为她梳理那一头乌黑亮丽的长发。 “小青，你们怎么不说话了？”孙若薇心中一动，正欲回头。 一股熟悉的男人气息在她鼻端飘过，接着一个令她朝思暮想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媳妇儿，别动，头发会乱的。” 孙若薇浑身一震，整个人定住，眼中闪烁着惊喜的光芒，甚至泛起了泪花。 半晌，她用温暖人心的语调轻声道：“夫君，你回来了。” 就这一句，已胜过千言万语。 程轩感受到了孙若薇这些日子的等待和煎熬，温柔地继续梳理她的发丝，轻声道：“是的，我回来了，让你受苦了。” 孙若薇温婉一笑，轻声说：“回来就好，我没事。” 程轩心头一热，细心地为她挽好发髻，从身后紧紧抱住她，在她耳边低语：“辛苦了，媳妇儿，我们回家！” 孙若薇再也忍不住眼中的泪水，轻轻滑落，点头轻声应道：“好，我们回家。” 程轩轻扶起孙若薇，紧握住她的手，不再多言。 孙若薇温顺地跟在程轩身旁，同样沉默不语。 两人一前一后，默默走出了地牢。 到了门口，孙若薇停下脚步，仰望着夜空中皎洁的月亮，深吸一口气。 程轩回身，与孙若薇深情对视。 万千言语，尽在不言中。 无需多言，一切尽在眼神交流之间。 这一夜，注定无眠。 不管怎么说…… 对于程轩和孙若薇，还是朱高炽和张氏来说，那都是一个难以忘怀的夜晚。 到了第二天清晨，程轩和朱高炽都起得特别早。 朱高炽精神抖擞，神采飞扬，仿佛一夜之间回到了青春年少的模样。 程轩却是无精打采，哈欠连连。昨晚，他和孙若薇聊了一整夜的往事，他自己都纳闷，怎么会有那么多话要说。 想再做点别的啥是不可能的了，毕竟孙若薇正怀着孕，肚子已显而易见。 就算孙若薇愿意，程轩也不敢造次。原本他想赖在床上不起，可不成啊，因为老爷子今天要回京！ 早朝时，程轩难得地参加了早朝。 其实上不上对他来说都无所谓，毕竟现在朝堂上他老爸说了算。 至少在老爷子回京前是这样的。 整个早朝期间，程轩压根不知道大臣们在讨论什么。 他爸朱高炽处理朝务井井有条，完全轮不到他插手，加上昨晚熬夜太晚，他一上午基本靠在柱子旁，摇摇欲坠。 待朝中关于迎接老爷子的所有事宜都商量妥当，早朝也就正式结束，接下来就是准备迎接老爷子的回京事宜了。 下了朝，程轩整个人还没缓过劲儿来。 这时，有人重重地拍了一下他的肩膀。 程轩一个激灵，睡意消散了几分，回头一看，不是他爸是谁。 “爸，您这是要吓死人不偿命啊。” 程轩没好气地说。 “哼，你忘了？我不是让你准备老爷子回来的事吗？你现在在干啥？梦游呢？” 朱高炽皱着眉，不满地说道。 “爸，您安排就好，我昨晚没睡好，实在提不起劲。” 程轩打着哈欠，无精打采地说。 朱高炽看着程轩这副模样，无奈道：“儿子，你还年轻，虽说小别胜新婚，但也得有节制，你媳妇还怀着孕呢，你这样整夜折腾，好吗？万一伤了孩子咋办？” 程轩白了朱高炽一眼，喊道：“爸，您以为我是您啊。 我昨晚是和媳妇儿聊了一夜的天，纯聊天。” 朱高炽无语地看了看程轩，心里暗骂：“瞧你这样子，聊一晚上还能这么颓废？骗谁呢？” 朱高炽根本不信这一套。 “好了，老爷子下午就回京了，你赶紧回去补一觉，下午德胜门记得过来，要不然，老爷子看不见你，你自己跟他解释去！” “得得得，知道了还不行嘛。” 程轩不耐烦地挥了挥手，转身直接回家了。 望着程轩的背影，朱高炽笑着摇了摇头，满脸笑意地说：“年轻真好啊！” …… 午后，德胜门前。 此刻，整个德胜门区域已被封锁。 自从上次北疆回归，朱棣在德胜门遇刺后，朝廷对大军归来之事格外重视。 对皇上的归来，周围的安保措施也做得异常严密。 德胜门附近几乎没什么百姓，所有想凑热闹的都被挡在了门外。 德胜门前，文武百官已悉数到场。 朱高炽带着午睡后精神恢复的朱瞻基，站在群臣最前。 程轩觉得挺无聊的。 不过两年间，大明朝连续打了三场大战。 先是北疆之战，接着是安南之战，再后来是与铁木耳帝国的西北之战。 其中两次都是皇上亲征。 一次由十万龙骑军主导。 这已是第三次凯旋而归了。 京城的老百姓或许还没看腻，甚至感到自豪，但他这个或直接或间接的参与者，真是腻歪了。 正当程轩感到无趣时，一人悄无声息地靠近他身旁，程轩立刻警觉，侧头一看，瞬间愣住了。 “方大哥。” 来者竟是重鑫片。 重鑫片微微一笑，在程轩耳边轻声道：“皇上让你去西直门等他，只你一人。” 程轩一愣，随即反应过来。 老爷子这是唱的哪一出？老爹还在这德胜门等着呢，老爷子却不走寻常路。 好吧，不用多说了，今天老爹恐怕又要尴尬一回。 第187章 又出什么事了? 程轩微微点头，望了自家老爹一眼，侧头说：“爸，老爷子没在德胜门，我先走了。” 朱高炽一愣，侧头看了程轩一眼，又看了看他身边的重鑫片，脸色顿时……黑了。 他何等精明，立刻意识到，他领着这群文武百官在这里等皇上，算是白等了。 虽然脸色难看，他也只能硬着头皮继续等下去。 否则，这场隆重的接风仪式恐怕要沦为京城的笑柄了。 朱高炽微微点头，表示知道了，便不再理会程轩。 程轩不再犹豫，悄悄退下，与重鑫片一起消失在人群之中。没过多久，两人抵达了皇城西直门的入口。 这时，西直门的城门下已停了一辆马车，程轩心里明白，马车里坐的肯定是老爷子无疑。 因为驾驭马车的车夫，你猜是谁？大明朝堂堂的亲卫将军，樊钟啊！能让樊钟屈尊当马夫的，除了老爷子，还能有谁呢？重鑫片把程轩送到马车旁边，笑着说：“兄弟，我就不进去了，还有事儿要忙，你好好陪着皇上，皇上心情不太好。” 程轩一愣，打胜了铁木耳帝国，老爷子心情怎么还不佳？难道是因为朱瞻基的事？程轩点点头，对着重鑫片说：“多谢大哥这段时间照顾我媳妇儿，感激之情，我就不多说了，改天一定请你喝酒！” 重鑫片笑道：“自家兄弟，谢什么，不过这酒，我可记下了。” “行，一言为定，忙完这段日子，我去找大哥喝个痛快，不醉不归！” “哈哈，就等你这句话。 好了，就这样，别让皇上久等了。 我先走了。” “大哥慢走！” 重鑫片走后，程轩走到马车旁，看了一眼樊钟，又往车帘里窥视了一番。 他低声问道：“老爷子怎么了？又出什么事了？” 樊钟瞥了程轩一眼，刚要开口，老爷子的声音就在车内响起：“还不快进来，有疑问直接问我，偷偷摸摸干嘛？” 程轩嘿嘿笑了两声，掀起车帘钻进马车，见朱棣正不悦地看着他，只好笑道：“我这不是想不通，又有什么事惹老爷子生气了，问问樊将军，心里也有个数嘛。” 朱棣冷冷瞪了程轩一眼，冷哼道：“小子，你越来越不把我放在眼里了是吧，居然敢不辞而别，胆子不小啊，就带几百人回京，还把京城弄得一团糟，让我大明平白损失这么多兵马，你说说，这笔账我该怎么跟你算？” 程轩望着一脸冷漠的老爷子，心里嘀咕：“老爷子吃了火药吧，一来就问责，火气可真大。” 程轩尴尬地笑道：“我不是急嘛，老爷子应该清楚，我妈命悬一线，我媳妇儿被抓进天牢，我爸也被囚禁在太子府，我不赶紧回来，我妈的命就没了。” 朱棣轻哼了一声，想了想说：“太子妃现在怎么样了？” 程轩得意地笑起来：“老爷子你看我是谁，孙子出手，自然药到病除。” 朱棣不置可否：“别在我面前炫耀，虽事出有因，但你这种不顾后果的行为，让朕置于何地？让大明律法置于何地？让大明江山社稷置于何地？” 程轩心里一懵，这怎么说到大明江山社稷的高度了？ “如果你告诉我，我会阻止你回京救母吗？在你心中，我老头子就这么没有人情味？如果你说清楚情况，我给你一道圣旨，加上你的龙骑兵和东厂的暗探，事情会搞成这样？” “你让京城失去了整整十万城防军，还让我不得不更换整个禁军，本来简单解决的事，硬是让你弄复杂了，还白白牺牲了那么多士兵，你知道错了吗？” 程轩听了这话，一时不知道怎么解释。 确实是他太草率了，当时听说张氏危在旦夕，满脑子只想回京救张氏，根本没有多想。 如果当时冷静点，先和老爷子商量一下，有了圣旨，回京路上绝不会这么多波折。 如果当时带龙骑兵回京，四万龙骑兵在手，也不会那么被动。 配合内外夹击，朱瞻基根本不可能策反并带走十万城防军，他在天津卫的人也不会损失那么惨重。 想到这里，程轩心中充满了歉意，垂下头苦笑道：“是孙子考虑不周，请老爷子惩罚！” 朱棣看了看程轩，轻哼道：“我问你这些，是想让你以后记住，无论何时，都要保持清醒，做事鲁莽，只会让你显得愚蠢。我希望你能吸取这次的教训，吃一堑长一智，行事前三思。” 程轩低着头，诚恳地说：“是，孙子谨记在心。” 朱棣这才微微点头，随即叹了口气：“你想知道为什么我会这样，我不怕告诉你，你三叔跑了。” 程轩猛然抬头，望着老爷子，满眼惊诧：“啊，三叔跑了？怎么会？他是怎么逃出这几十万大军的营地的？” “哼，他不是自己从军中逃跑的，而是在朕派人押送他回京的路上被救走的。” 朱棣眼神冷冽，寒声道。 程轩心中更加震惊。 “被救走的？” 朱棣冷声道：“没错，被救走的，朕派去押送老三回京的五百人，全都被杀了，一个活口都没留，哈哈哈，现在真是什么妖魔鬼怪都敢跳出来了，真当我大明的刀生锈了吗？” 程轩微微眯眼，问：“老爷子，知道是什么人干的吗？” 朱棣冷哼：“我已经让锦衣卫和东厂联手调查，但这股势力隐藏得很深，目前还没有线索。我严重怀疑是建文旧部所为，大明除了他们，还有谁能避开锦衣卫和东厂的调查？” “建文现在是看到我这老爷子，准备出来闹事了啊！” 程轩皱眉，没有表态。 但心里并不认同朱棣的想法。 建文旧部，呵呵，现今的建文旧部在哪里，他一清二楚，就连建文帝现在何处，都在他的掌握之中。 说建文旧部参与这事，绝无可能。 况且如今的大明已非二十年前的大明。 建文帝的老部下哪还可能有那么大的能耐啊。 当然，关于建文帝的事，程轩是连提都不敢跟朱棣提的。 第188章 愧疚 因为建文帝这事，简直是老爷子心头的一块大石头，甚至可以说，那是逆鳞一般的存在。 一旦碰了，老爷子可是六亲不认的。 不过，既然不是建文旧部在搞鬼，那这背后操纵的人，就不简单了。 能杀五百官兵，还要躲过锦衣卫和东厂的联手追查，得需要多少人力和手段啊。 这股神秘力量，看样子能量不小呢。 想到这里，程轩低声说道：“老爷子，要不我让皇家商会查查看，看他们能不能找到些线索？” 朱棣想了想，说：“行，让他们全力调查，必须弄清楚这些人是什么来路，为什么要救你三叔。” “是！” “好了，樊钟，进城吧！” 老爷子见该说的都说了，便对驾车的樊钟吩咐道。 “是！” 马车缓缓向前，向着皇城内驶去。 在马车上，程轩瞥了老爷子一眼，忽然压低声音说：“老爷子，我在天津卫的时候又建立了一支军队，叫血狼军，我想把血狼军扩大到十万人，想请您批准一下。” 朱棣看了程轩一眼，皱了皱眉头，思考了一会，才说：“准了！” 就这么简单？程轩一时有些反应不过来。 他还以为要说服老爷子得费不少口舌呢。 没想到老爷子竟这么痛快就答应了。 这让程轩都有点不太适应。 老爷子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好说话了？程轩都怀疑自己是不是在做梦。 皇宫里，御书房中。 朱棣面无表情，冷眼看着跪在大殿中央的朱瞻基。 这时的朱瞻基穿着囚服，头发凌乱，脸色苍白，满脸胡茬，整个人显得极其颓丧。 他左袖空荡荡的，证明他已经彻底成了废人。 朱棣看到朱瞻基的空袖子，冰冷的眼神莫名地颤动了一下。 说起来，朱棣对……朱瞻基这个长孙一直以来寄予厚望。 而且，在他心中，这个长孙有着特别的地位。 他非常喜欢这个长孙，因为他觉得，正是这个长孙的出生，才给了他真正的勇气。 他能成为今天大明的主宰，在很大程度上，是因为这个长孙出生时给予他的勇气。 认真来说，他的这个长孙并不差，非常懂事，沉稳，有大将之风，如果给他时间，这个长孙也许真能成为一代不错的帝王。 如果没有其他选择，这个长孙会是个不错的继承人。 然而，随着程轩的崛起，这个长孙展现出的能力完全失色了。 在朱棣眼中，即使朱瞻基将来登基，也只能做个不错的守成皇帝。 而程轩在朱棣眼中，有朝一日成为皇帝，将会是能让大明飞跃的君主。 两相比较之下，朱棣不得不做出选择。 无论…… 是从皇帝的角度，还是从爷爷的角度，两个孙子之间，他都觉得程轩是最合适的接班人。 对于……朱瞻基，朱棣心中还是感到愧疚的。 毕竟是他亲手把他推上了太子之位。 如今又想要换继承人，他相信任谁也难以接受。 按照朱棣原先的想法，即便朱瞻基被废除了太子之位，他也会赐给他一块极富饶的地方，让他做个逍遥的王爷。 然而，他万万没想到，这个孙子竟然看穿了他的心思，还选择了造反。 不仅如此，他还囚禁父亲，加害母亲，还想用弟弟的媳妇来威胁弟弟，甚至还策反了京城十多万守军。 这一件件一桩桩，一步步摧毁了朱瞻基在他心中的位置。 心中轻轻叹了口气：“你还有什么可说的吗？” 朱棣平静地看着朱瞻基说。 朱瞻基抬头看了一眼朱棣，语气异常平静：“胜者为王，败者为寇，我没什么可说的，杀或剐，我承受便是……” 朱棣看着毫无悔意的朱瞻基冷声道：“看来，你是真不怕死了，那么朕就成全你，来人！给我……” 老爷子正要狠下心，让人直接处决朱瞻基。 可是出乎意料的是，朱瞻基不仅没有半点惧怕，反而仰天大笑：“杀吧，杀吧，老爷子，反正……你早就想杀我对不对？” 朱瞻基的话，让朱棣生生止住了即将出口的话。 他冷冷地说：“朕自问待你不薄，何时想过要杀你，这些不过是你自己的妄加揣测罢了。” 朱瞻基冷笑道：“难道不是吗？你立我为太子，却又如此看重程轩，老爷子你这样做，不是要置我于死地，又是什么？ “我一直认为自己从未做错过任何事，所做的每一件事都是尽职尽责、一丝不苟，可为何，到最后，你心里依然还要扶持程轩那小子。 “你立了他，我这些年来的努力算什么？笑话吗？ “既然一开始给了我希望，为什么最后又要给我绝望？ “我不甘心，我承认程轩很优秀，但再优秀，我也是兄长，是长子，凭什么最后的一切都要归他？” 朱棣轻哼一声：“你以为当个皇帝，只要……不犯错，一丝不苟就行了？你以为，朕立你为太子，你就是大明未来的皇上了？我告诉你，不可能！ “我明确告诉你，无论是…… “你的太子之位，还是你父亲的皇位，都是朕给的，朕给，你可以拿，朕不给，你不能抢！大明未来是谁的，由我说了算。 “跟你有没有能力，犯没犯过错，没有半点关系。” “再说能力，你除了……一个身份，还有什么？这身份还是朕给的，没有我，你有什么？” “你有什么不甘心的？有什么不服气的？和你弟弟比起来，你差了多少，你心里没数吗？” “说来说去，我就不该让你当太子，如果你不是这太子，那么……”你现在心里是个啥滋味？还觉得自己天生就该是接班人吗？” “瞧瞧你干的那些好事——囚禁父亲，陷害母亲，还想对自己的亲弟弟下手，甚至还跟你三叔联手暗算我，心肠如此歹毒，做事不留余地，连自己最亲的人都要除掉。 你告诉我，这样的你，真要坐上了大明皇位，这大明还能成个啥样？” 朱瞻基抬头直视着朱棣，眼神没有丝毫躲闪，冷冷地说：“这不就是你常教我的帝王之术吗？” 第189章 贬为平民 “作为帝王，必须铁石心肠，不能被亲情束缚，不能让情感左右决策。” 朱棣听了这话，猛地一颤，心中泛起一阵悲哀。 当年他教育朱瞻基时，的确这么说过，但他的本意是要让朱瞻基明白，身为帝王，任何时候都要公正无私，不能因为对方是亲人就放弃原则，更不能因为私人情感而混淆是非。 然而朱瞻基却把这个道理扭曲成了，当帝王就得六亲不认、心狠手辣。 朱棣心里怎能不悲伤，不痛心， “罢了，或许，我当初真不该让你成为太孙。” 朱棣已没有再和朱瞻基多言的意愿，淡淡地道：“太孙朱瞻基，以下犯上，阴谋篡位，罪大恶极，即日起，剥夺所有封号，贬为平民，流放奴儿干都司，永世不得赦免。” “带走！” 朱棣对朱瞻基的处理决定，第二天就在朝廷上公之于众。 顿时引起文武百官一片哗然。 然而，整个朝廷上，竟无一人站出来为朱瞻基求情。 就连太子朱高炽，对此事也是闭口不谈。 人人都明白，这一次，朱瞻基恐怕是在劫难逃了。 被流放到奴儿干那样苦寒之地，永无赦免之日，对一个昔日的皇位继承人而言，几乎等同于死刑。 朝堂上，大臣们无不感叹唏嘘。 好端端的一个太孙，就这么完了。…… 京城郊外。 囚车里，穿着囚服，头戴枷锁，脚上锁链叮当作响的朱瞻基面如死灰地坐着。 三百名押解士兵缓缓推动囚车，向东北方行进。 这时，后面一辆马车缓缓追了上来。 随即挡在了囚车前方。 护送囚车的士兵立即紧张起来，警惕地望向拦路的马车。 “吁！” 拦路的马车停下，紧接着一名锦衣青年从车上下来，随后一位端庄秀美的妇人也下车，在青年的搀扶下步下马车，走向囚车。 “何人？” 护送囚车的士兵厉声喝问。 青年未语，只亮出了手中的令牌。 士兵们一见此令牌皆是一惊，纷纷单膝跪地：“参见越王殿下！” 这位锦衣青年与端庄美妇，正是程轩和张氏。 朱瞻基即将被送往奴儿干都司，程轩原本并不想来送行，但拗不过张氏的坚持。 无奈之下，他只好带着张氏赶往京郊，拦截了马车。 程轩把张氏带到囚车旁便转身离去，回到了马车上。 他与朱瞻基之间，已几乎无话可说。 他留在这里只会让张氏更为难。 张氏缓缓走到囚车前，望着朱瞻基的境况，心中满是酸楚。 尽管嘴上总说再也不认这个儿子，可真正面对时，又怎能不心疼？毕竟这是自己身上掉下的肉，从小拉扯大，一直伴在身边的儿子。 看着儿子沦落到这般田地，作为母亲，她怎能不心痛、不难过。 “儿啊。” 张氏的声音在朱瞻基耳边响起。 让陷入木讷中的朱瞻基回过神来。 他望向张氏，嘴角勉强挤出一丝惨白的笑：“娘，你没事就好。” 张氏望着朱瞻基疲惫憔悴，面色苍白，眼里满是伤感。 当她注意到朱瞻基空荡荡的衣袖时，眼中闪过痛楚。 “早知今日，何必当初。” 张氏轻轻叹了口气，眼眶有些湿润。 朱瞻基苍白一笑，轻声道：“我不后悔，娘，这辈子我唯一后悔的事，就是……差点害死了你。 好在你现在已经好了，我的罪孽也算减轻了几分。” 张氏心中悲苦，微微摇头，不再言语。 “算了，你到了那里，好自为之吧！” 说完，张氏转身，不再看朱瞻基，而是走向马车。 朱瞻基望着张氏的背影，眼中闪过一抹孤寂，但这份孤寂很快消散无踪。 因为他从不后悔！即便重来一次，他也会这么做。 他唯一亏欠的，只有张氏。 张氏回到马车前，对程轩说：“好了，我们回去吧！” “嗯！” 随后，程轩扶张氏上了马车，驾驭着马车缓缓返回京城。 就在马车与囚车交错时，囚车内的朱瞻基忽然高喊：“你赢了，替我好好照顾爹娘！” 程轩望了朱瞻基一眼，没有说话，只是默默点头。 接着一挥马鞭，马车加速，向着远方驶去。 朱瞻基目送马车远去后，再次低下头，不知在想些什么。 囚车继续前行。 两天后。 押送朱瞻基的囚车接近了大宁府周边。 距离大宁还有三十里的地方。 突然间，出现了数百持刀带剑的山贼。 “一个不留，全给我杀光！！！” 在山贼首领的命令下，数百山贼冲向了由五百官兵押运的囚车。 押送囚车的五百官兵奋力抵抗，但这些山贼凶悍异常，五百官兵被数百山贼杀得溃不成军，最终尽数被斩杀。 待所有官兵倒下后，山贼首领缓步来到囚车前，一刀砍断囚车枷锁，拽着朱瞻基的头发将他扯出。 朱瞻基既不惊慌，也不害怕，而是盯着那山贼首领，目光冰冷地问道：“是谁派你们来的？是皇上，还是越王？” 那个山贼头目冷哼了一声，问：“一个快要死的人，哪需要知道这些……” 朱瞻基嘴角泛起一抹冷笑：“呵呵呵，肯定是他，当面不杀我，背后却对我下手，他这虚伪的面具，真是戴得够深啊。” 山贼头子嘿嘿一笑：“你话真多，上路吧！” 说着，他手中的刀狠狠地在朱瞻基身上连刺了三下。 朱瞻基闷哼几声，身子缓缓软倒在地，他望向天空，嘴角的冷笑不断，虚弱地说：“朱瞻墉，我的好弟弟，你又比我好到哪里去呢……” 随即，他陷入了黑暗。 山贼头子看了一眼朱瞻基，没有停手的意思，又在朱瞻基脸上狠砍了几刀，然后在朱瞻基的脖子上一抹，点点头说：“大功告成！撤！” 一众山贼迅速撤离…… 在一座山坡上。 一位白衣公子轻轻摇着羽扇，抬头望着天空，微微笑道：“天地翻转，日月更迭，呵呵，真是好一场戏啊！！！” 白衣公子身旁站着一名黑衣男子，全身笼罩在一件黑色斗篷之下。 他望着白衣公子，欲言又止，最终微微摇头叹了口气。 第190章 寿命只剩下不到十个月 这时，一个青衣男子从他们身后走来。 对着二人拱手道：“大人！” 白衣公子瞥了青衣男子一眼，淡淡地说：“事情都办好了？” “是的，大人！” “嗯，很好！” 京城。 越王府中。 程轩独自坐在书房，眉头紧锁。 此刻，他沉浸在深深的忧虑中。 他并不知道朱瞻基已经遇险。 可以说，程轩对朱瞻基遭遇的一切一无所知。 即便他知道，也不会放在心上。 因为自从天津卫之战后，他的心态已经彻底改变。 既然选择了争夺，他便已准备好面对一切。 况且，朱瞻基在谋反失败后，已彻底丧失与他争斗的资格。 虽说大明以长子嫡长子继承，但被废的长子什么也不是。 对于朱瞻基的生死，他完全不在意。 更不会去关心，因为朱瞻基已没有值得他关注的资本。 他在天津卫外没有杀朱瞻基，已算是顾念兄弟情分。 朱瞻基的根基在京师和身份上，如今在京师的根基已失，身份被废，没有了太孙的身份，朱瞻基什么都不是，即便他还能挣扎，也掀不起任何波澜。 这样的人，程轩何必费心去关注，他又不是无事可做。即便他像朱高燧一样被救走，又能怎样？一个失去一只手臂的废物，能有何作为？此时，程轩更关心的是老爷子的身体，以及帖木儿帝国那边的情况。 老爷子的寿命只剩下不到十个月。 帮助老爷子延续生命，成了程轩近期的心病。 而郑龙、郑虎兄弟率领的五万龙骑兵，在帖木儿帝国现在是个什么状况，也是程轩颇为担心的事。 帖木儿帝国百万大军覆灭于大明，当前的帖木儿帝国完全陷入一片混乱。 自从他和郑龙、郑虎兄弟最后一次传递消息后，这两个月内，程轩基本没有收到他们的任何消息。 这让他变得十分忧虑。 以往，不论如何，郑龙和郑虎每个月总会传来消息，而这两个月来，两人好像人间蒸发了一样，没有任何音讯。 程轩甚至动用了皇家商会的情报网。 但因帖木儿帝国已全面陷入战乱，商会在帖木儿的信息渠道变得极为不畅，许多情报站点也失联了。 尽管程轩相信，拥有五万龙骑兵的郑龙和郑虎兄弟不会出大问题，但对于无法掌控的未知，他还是有些担忧。 然而，如果此时程轩打开系统，他会发现一件难以置信的事。 那就是他的声望值在急速上升。 他不知道的是，正当他担心郑龙郑虎兄弟时，远在帖木儿帝国的郑氏兄弟正在为他扬名立万。 自帖木儿败于大明，精锐尽丧之后。 帖木儿帝国四分五裂，周边各国的入侵，使得整个帖木儿区域战火纷飞。 而郑氏兄弟占据的撒马尔罕，作为帖木儿帝国的王都，自然格外引人注目，各国军队都对这座城市垂涎三尺。 首先是天竺诸国联军，四十万人首先兵临撒马尔罕。 郑虎和郑龙兄弟毫不犹豫地带领五万龙骑兵迎击。 天竺诸国联军被龙骑兵一击即溃，大军溃退三十里，死伤无数。 天竺联军败退，龙骑兵的威名在天竺诸国间传开，同时，人们了解到龙骑兵是一支怎样的军队后，程轩的名字也在天竺诸国流传开来。 接着是金帐汗国三十万大军兵临撒马尔罕。 龙骑兵再度出击，三战三胜，打得金帐汗国溃不成军，连连败退百里，再也不敢靠近撒马尔罕半步。 紧接着，奥斯曼帝国的三十万大军接踵而来。 又是一场大战，奥斯曼帝国惨败。 之后，阿拉伯诸部和埃及王国根本不敢再接近撒马尔罕一步。 这时，龙骑兵的威名彻底震慑中亚各国，甚至一些欧洲小国也为之震动。 大明这个远东王朝的赫赫威名，在欧亚各国彻底传扬开来。 而程轩的名字，在有心人的特意宣传下，也在各国传开。 很多国家或许不知道大明的皇帝是谁，甚至不知道大明究竟在何方，但龙骑兵的主人程轩，却让他们耳熟能详。 程轩的名字，成为了欧亚各国最为传奇的名字。铁木帝国，烽火连天，各国为了争夺地盘，彼此间战火不断。铁木的百姓为了躲避战祸，纷纷向撒马尔罕迁徙。 在那个时期，铁木帝国四处皆遭战火洗礼，唯独有龙骑兵守护的撒马尔罕尚存安宁。 短短两个月内，撒马尔罕的人口从原来的三十万激增到三百五十万，整整翻了十倍。 尽管撒马尔罕聚集了三百五十万之众，但每当遇到龙骑兵，无论男女老少，都会不由自主地下跪行礼，仿佛是在向最崇敬的人表达敬意。 然而，龙骑兵仅有五万人，正如程轩所虑，要凭此力量保卫庞大的铁木帝国，无疑是天方夜谭。 况且，在天津卫战役后，程轩彻底放弃了派遣龙骑兵援助铁木的想法。 缺少援军的龙骑兵，仅能守住撒马尔罕以东与西域相连的区域，其余地方则力所不及。 从此，铁木帝国成为历史尘埃，不是独立自治，便是被他国吞并，彻底分割殆尽。 面对铁木的现状，沙鲁作出了一个让所有人瞠目结舌的决定——他主动请求加入大明，并且将撒马尔罕以东的全部领地交由大明管理。 之后，他带领使团，声势浩大地前往京城觐见大明皇帝。 京城，越王府！近来时日，访客盈门，朝廷官员络绎不绝。 自朱瞻基被废除太子之位后，朝中文武百官几乎一致认为，越王朱瞻墉将成为下任太子的不二人选。 因为太子一脉中，除程轩外，再无人有足够资格承继太子之位。 不论文臣还是武将，对于程轩接任太子一事已达成共识。 尤其武官们，他们乐见在军中享有极高威望的越王殿下登上太子之位。 而文官群体中，对程轩还有些非议。因这位越王殿下在北方与西疆战役中，用敌首筑京观以示威。 虽然此举能有效震慑敌人，但文官们认为这有违天和，过于残忍。 第191章 天蚕公主的认可至关重要 此外，程轩这位越王殿下还喜好与民争利。 他所创办的皇家商行、工匠商会等，文官认为这是在与民争食。 身为大明亲王，却如同商人般斤斤计较，从事被视为低下的商业活动，这完全不是一个亲王该有的作为，令朝中文官颇感难以接受。 然而，朝中文官大多出自太子一脉。 更为重要的是，当朝大明文官地位不及武官。 永乐年间，皇上朱棣重武轻文，文官地位远不如武将，长期受武官压制。 太子仅有的三子中，原太子朱瞻基被废，按照嫡长子继承制，只能选择顺位继承人越王朱瞻墉。 因此，程轩成为太子已成定局，除非有意外发生，他注定将是第三任皇位继承人。 于是，不断有官员试图与程轩拉拢关系。 遗憾的是，程轩至今未单独会见过任何官员，所有求见者都被他婉拒门外。 即便他思想有所转变，但这些官员似乎并未考虑到当前形势。 朱瞻基被废不久，即便他现在成为太子，又如何？刚废太子，他就急于结党私营，培植个人势力，这让皇上看作何感想？又让他父亲如何看待？ 再说，这些官员对他而言并非真正有益。 以他现在的地位和掌握的力量，无需通过结党私营来巩固权势。 出乎意料的是，他拒见官员，却迎来了一位不请自来的非官员宾客——前别失八里皇族成员，西域合法继承人，天蚕公主。 程轩不得不见，因她是奉旨前来，换句话说，是皇上希望他与天蚕公主会面。 如今西域已在大明控制之下，实则已归属大明版图，但在名义上还欠缺一个合理的说法，一个合法占有西域的理由。 大明西征，一方面确是抵御铁木帝国的侵袭，另一方面也公开声称是支援别失八里。 如今与铁木的战事结束，大明也实际占据了西域，但在名义上，这位天蚕公主才是西域真正的继承人。 大明欲将西域正当地划入版图，天蚕公主的认可至关重要。 有了她的名分，大明日后治理西域才能免受非议。 程轩其实很不愿意见这位天蚕公主。这位公主为复仇，甚至愿屈身于他父亲这样的女子，一旦执着于某事，她会变得极其可怕，不择手段。 对于这类女子，朱瞻基一向避而远之。 不过，既然对方是奉父皇之命而来，他也只好相见，不能拂逆皇上的意愿。 在越王府的会客厅中，程轩首次见到了这位已在京城名声在外的天蚕公主。 之所以名声远播，是因为公主外出总是戴面纱，无人得以窥见其真容，但她身上散发着一种清新独特的香气，令人愉悦，因此公主之名在京城迅速流传。 而这位公主的容貌，京城中除了他的妻子孙若薇、父亲朱高炽以及张氏等少数几人，几乎无人得见。 此刻，公主与他见面时，依然蒙着面纱。 虽然没见过这位公主的模样，但光是嗅到她身上飘散的香气，就给人一种清新脱俗的感受。 “天蚕拜见越王殿下，愿殿下万福康宁！” 天蚕公主行了个优雅的礼，显得既礼貌又有分寸。 她的声音悦耳动听，宛如黄莺啼鸣，身姿也十分迷人。对程轩而言，孙若薇始终是他心中最美，但他也不得不承认，这位天蚕公主确是个才貌双全的佳人。 不过，程轩绝不是那种见到美女就迈不开步的人，他只是轻轻一笑，虚手一抬，说道：“公主请起，不知公主殿下驾临我越王府，所为何来？” 天蚕公主站起身，目光中带着感激望向程轩：“天蚕此来，是为了感谢越王殿下。殿下击退了铁木耳帝国的那些强盗，并且为我父母家人报了仇，我心中感激不尽，因此特意请求大明天子恩准，前来向殿下表达我的深切谢意。” 话音刚落，天蚕公主直接双膝跪地，向着程轩行大礼。 程轩一时愣住了，没想到天蚕公主会这样做。 虽然他对天蚕公主没多少兴趣，但人家都跪下了，他总不能摆出高高在上的姿态。两人无冤无仇，没必要让她难堪。 于是，程轩急忙上前，扶住天蚕公主的手臂，将她搀扶起来。 “公主何必如此，快快请起。若被人看见，还以为是我程轩欺负属国的公主呢。” 被程轩扶着，天蚕公主面纱下的脸蛋微微泛红，随即与程轩拉开了一些距离。 程轩也没多想，他对天蚕公主确实没什么特别的想法，这次见面也是为了敷衍老爷子。 不过想到天蚕公主的身份，程轩感到有些头疼。 程轩觉得，大明想占哪儿就占，哪需要那么多理由和道义，谁不服就打谁。比如北疆、安南，说占就占了，谁敢不服？朝廷的文官却不这么认为。 北疆与大明是世仇，占了便占了；安南对大明不敬，先失礼，也占了便是。两国本是敌人，大明对敌国从不手软。 但这别史巴里是属国，年年向大明进贡，恭敬有加，要占领其领土，就必须考虑周全。 吞并一个向大明称臣的属国，在朝堂上的文官看来，没有合适的名义是说不过去的。 况且大明自诩礼仪之邦，对待友好国家，一向以德服人，以理服人，没有正当理由就占领属国土地，难免有恃强凌弱之嫌。 大明的文官就是这般，得了便宜还想卖乖。 因此，大明若想名正言顺地占领西域，就必须在天蚕公主身上做文章。 程轩能猜到几分老爷子让天蚕公主来见他的用意——就是想看看他对天蚕公主有没有意思。 可程轩根本没打算与这位公主有什么瓜葛。 本打算摆出高傲的态度，冷漠地打发走公主，哪知公主一进门就下跪，连客套话都不说，让程轩的计划彻底落空。 程轩无奈地摇摇头，请天蚕公主在客厅上座，吩咐侍女送上两杯茶。 整理了思绪后，程轩问道：“公主，如今西域已恢复，您日后有何打算？是否想返回西域？” 第192章 一击必杀般的存在啊 天蚕公主双手捧着茶杯，小口饮茶，低头轻声说：“天蚕一切都听凭大明朝廷做主。 本是亡国之人，幸得大明援手驱逐了铁木耳的匪徒，已是天大的幸运。 如今我孤身一人，不敢贪求太多，也深知以女子之身难以重振故国，因此愿意献出别史巴里，让其永远归属大明统治。” 天蚕公主虽说得轻声，却显得大气磅礴，这让程轩心里五味杂陈。 他还想着天蚕公主会回西域当女王，那样自己就能拖延时日，摆摆姿态，做做样子。 谁知道，天蚕公主竟直接给出了大明当前最需要的名分。 这迫使程轩不得不慎重对待。 天蚕公主这态度，就像在说：“我什么都能给你，至于你如何安排我，就看大明的意思了。” 这让程轩怎么回应？连板脸都显得不妥。 更重要的是，天蚕公主主动把西域的名分交出来，对大明来说，怎么可能亏待这位公主？大明一定会尽力满足她的愿望。一向自居礼仪之邦的大明，怎能亏待这样的公主？若是亏待了，岂不成了全天下的笑柄？ 程轩微一点头，微笑问道：“那么，公主有什么心愿吗？尽管提，只要大明能做到，定不会让你失望。” 天蚕公主笑着摇头：“真的不必了。我现在孤苦伶仃，也没什么亲人，还有什么愿望呢？只求朝廷能在北京城里为我安排一处住处，从今往后，我就留在京城，终老于此。” 这下程轩真是不知该说什么好了。 他开始疑惑，这位天蚕公主究竟是超凡脱俗的佛系公主，还是城府极深的计谋家。 说她佛系，她为报仇不惜献身于父业；说她心机深沉，她不仅彻底将故土献给大明，还什么都不求。 程轩凝视天蚕公主许久，依然分辨不出个所以然。 最终，他得出两个结论：要么，天蚕公主是个心机深沉的女人，她所做的一切，旨在最大限度地利用自己手里的资本——因为她的无私奉献，大明更不会亏待她。 要么，天蚕公主是个完全没有心机和野心的女人，她只是一个纯粹而情感分明的佛系公主。然而，这位天蚕公主究竟是个怎样的女子，程轩确实难以辨别。 毕竟，他们相处的时间实在太短，这算是他们的初次会面，他又怎么可能在这么短的时间里，看透一个人的心思呢？不过，不管... 天蚕公主是什么样的女人，程轩都不打算与之有太多的瓜葛。 免得纠葛不清。 随后，程轩与天蚕公主闲聊了一会儿，接着程轩察觉到不对劲了。 不经意间，他忽然发现这天蚕公主全身上下散发着迷人的魅力，就算没见过她长得什么样，也能不停地引起他的注意。 程轩发现自己这个情况后，着实吓了一跳。 他居然无缘无故地就被这位初次见面、连模样都不知道的女子吸引住了难不成男人都那么肤浅，连他自己也免不了这一俗套想着这些，程轩真心不敢再和这位公主深聊了。 于是，他就礼貌地把这位天蚕公主送出了王府大门。 等天蚕公主走得远远的，程轩这才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他和天蚕公主也就这么一会儿的接触，连面都没照上，就差点被她身上那种奇特的香气，以及那份纯洁无瑕的气质给迷得不知所措了。 这小子打心底就没打算和那公主有啥瓜葛。 可要是他动了歪心思，对那女人岂不是毫无招架之力？她简直就是……个妖精，能撩拨人心底的那么一点点贪念。 再加上她身上自然散发出的那种……体香，对那些……精力旺盛的小伙子，绝对是个……一击必杀般的存在啊！ “这丫头片子，纯粹……是个红颜祸水，我这样只是见着都快被勾引得心猿意马了，哪个娶了这娘们，准保床都下不来。 不成，一会儿得去冲个凉水澡，真是个害人精！” 程轩小声嘀咕着。 但程轩不知道的是，那天蚕公主离开越王府后，直接就被送进了皇宫里。 在皇帝的书房里。 太监通报完毕，天蚕公主恭恭敬敬地走进了御书房。 这时候，朱棣正坐在御书房里审批奏折。 这些奏折都是他在亲征时，由朱高炽先过目的。 这是朱棣的一个老习惯，每次回京他都要重看一遍朱高炽审过的折子，看看里面有没有……什么差错。 “天蚕参见大明皇帝陛下。” 天蚕双手交叠在胸前，微微弯腰，用尊敬的语气说。 “嗯，你去见过越王了？” 朱棣没看天蚕公主，眼睛还留在奏折上，不过看到那份奏折时，眉头不由得皱了起来。 瞧见朱棣皱眉，天蚕公主心里七上八下的，恭敬地说：“天蚕已经拜见过越王殿下，并向殿下致谢了。” 朱棣微微点头，不急不缓地问：“你觉得我这孙子怎么样？” 天蚕公主恭敬回答：“殿下是人中龙凤，是天蚕见过最英勇的王爷。” 朱棣闻言，微微抬起眼看向天蚕公主，眼神里带着审视，淡淡问道：“如果让你做他的侧妃，你愿意吗？” 天蚕公主一愣，抬头看向朱棣，但在接触到朱棣那审视的目光时，连忙低下了头。朱棣给天蚕公主的压力实在太大，他连话都不用说，往那儿一坐，就让天蚕公主心里害怕起来。 她垂着头，心中连一丝反抗的想法都升不起来，小声说道：“全听陛下安排。” 朱棣眼神微动，轻声说：“你可以拒绝，朕还能帮你找个未结婚的亲王，让你当王妃，而不是侧妃。” 天蚕公主低着头，轻轻摇头说：“不必这样，天蚕愿意做王爷的侧妃，他为我报仇雪恨，即便是为奴为婢，天蚕也心甘情愿。” 朱棣微微一笑：“你很会讲话，你把西域献给了朕，朕自然不会亏待你，嫁给他，你不会后悔的。” “谢陛下隆恩！” “嗯，下去吧，你的事，朕会为你安排的。” “是！” 待天蚕公主退下后，朱棣嘴角泛起一抹轻笑。 第193章 这种事你也压着不发? 把这个天蚕公主丢给那个小子，西域就算是彻底落入大明的掌心了。 这也算是为大明又增添了一大片广袤的土地。 这样一来，大明的疆域，基本达到了极为辽阔的地步，南到安南，北至草原，西至西域。 再加上吐蕃，几大都司，东北的奴儿干都司，整个大明已彻底超越唐汉，成了中原汉族王朝中疆域最大的朝代。 至于这个天蚕公主，不管…… 她有什么样的想法，交给那小子准没错。 没想法最好，有想法，那小子也应该能收拾得了，如果连个女人都对付不了，朱棣就得考虑，这小子适不适合当皇帝了。 毕竟将来，身为皇帝后宫佳丽三千是免不了的。 什么样的女人都会有，有心机的，没心机的，有野心的，没野心的，不择手段的，这些以后后宫里都会出现。 先让这小子练练手吧。 接着，朱棣举起手中的奏折，看了一眼后，重重地哼了一声！ “来人！传太子！” …… 程轩现在还不知道，自己已经被老爹给 “卖”了。 冲了个冷水澡后，他整个人的心情都平静下来了。 他发现，自从孙若薇怀孕后，自己的火气就越来越旺。 程轩苦笑了一下：“看来是最近精力过剩了，该找件事发泄一下精力了。” 想到这里，程轩查看了一下系统。 打算兑换些有趣的事来做。 可当他看到系统里的名声值时，瞬间愣住了。 【名声值：八千五百三十万（注：按人口计）】 这名声值啥时候翻了一倍还多？ 见鬼了！ 他清楚记得，给张氏兑换续命药后，名声值只剩下三千多万，这一下子多出来五千万，感觉像天降横财。 有种被大奖砸中的感觉。 最让程轩不解的是，这名声值难道不是按大明的人口来算吗？要知道，大明现在总人口才四千多万，怎么突然多出了一倍？猛地，程轩发现自己似乎陷入了误区。 这 “按人口计”，好像不是按大明的人口计，而是按这个世界总人口计。 否则，这多出来的五千万名声值该怎么解释？ 这么一想，程轩立刻明白了名声值的来源。 铁木尔帝国！除了那里，程轩想不出哪里还能赚取这么庞大的名声值。 原本程轩还挺担心铁木尔帝国那边出事，现在一看，不仅没出事，郑龙郑虎两兄弟还闯出了不小的名堂呢！不错，不错！没有辜负他这些年对二人的悉心培养。 正当程轩暗自得意时，朱高炽却在御书房里被老爹朱棣训得狗血淋头。 “你告诉朕，这奏折，为什么一直压着不发？哈哈，难道你没看到，倭寇都已经打到我大明的莱州府了吗？杀了我大明几千百姓，掳走我大明女子八百多人。 这种事你也压着不发？” “是不是要等倭寇打到京城来了，你才打算把这奏折发下去？” 朱高炽吓得一哆嗦，低着头不敢出声。 “你看这奏折上写的，不止莱州府，还有登州府、淮安府、苏州府、松江府、宁波府、台州府，甚至福州府，这么多地方受到倭寇骚扰，你却把奏折压着不发。” “你是不是觉得我大明百姓太安逸了，让倭寇抢点东西也没什么？你还算不算我大明的太子？百姓遭受倭寇侵扰，你不思派兵消灭倭寇，竟然还把奏折压着，你到底什么意思？” 朱高炽额头冒冷汗，想说又不敢说。 只好等着朱棣先发泄完再说。 朱棣对着朱高炽一通乱发火，好半天怒气稍减，这才怒哼一声道：“说！为什么不发兵消灭倭寇？非要看着我大明子民受苦，你才安心是吧？” 朱高炽苦笑连连，无奈道：“皇上，并非儿臣不愿出兵消灭倭寇，而是这帮倭寇实在太狡猾了。” 这些人打一枪换个地儿，抢完一处立刻撤回海上。 那时候，山东防倭的军队大多调去了西北，大明朝整个沿海基本没什么精兵强将，并且那些个……倭寇，打完一票换个地方，官军一到，他们就跑海上去了；官军一走，他们又上岸闹腾起来。 我不是没派卫所的士兵去围剿，但咱们大明的水师都随着郑和下南洋了，沿海一带基本没有水上力量。 因此，他们一逃到海里，咱们的官兵就只能干瞪眼，怎么抓得住嘛！ 再加上那阵子，大明全力都在西北作战上，哪有空理会这些倭寇的骚扰。 再后来…… 朱高炽说到这儿，眼神一黯，苦涩地继续说道：“瞻基那孩子把我软禁在太子府，我想管，也管不了了。” 朱棣狠狠瞪了朱高炽一眼，冷哼道：“你还好意思说，堂堂太子竟然被自己儿子架空了，说出来不怕被人笑掉大牙。你是没脑筋吗？” 朱高炽苦笑：“我压根儿没想到，他会背叛啊！” 朱棣冷冷盯了朱高炽一眼，不再言语，想了想说：“倭寇之患，必须根除，不然我大明沿海永无宁日。说说你的对策。” 朱高炽想了想道：“自从日本跟咱们断交后，来犯的倭寇屡禁不止，以前咱们大明水师完备，还能将他们击退。但自从三宝下南洋，带走了大半水师后，沿海地区就没水师守护了。” “儿臣以为，当前最紧迫的是重建一支水师，只是建造水师战船不是一朝一夕的事。如果可能，儿臣觉得应在沿海各府配备越王炮和红衣大炮。” “若倭寇靠近，咱们就用大炮轰走他们，然后坚壁清野，把沿海渔民全迁移到府城周围或内陆，只要他们发现没什么可抢的，倭寇自然就不战而退了。” “要是那些倭寇还敢深入府城，不只是大炮会教训他们，咱们的官军也能围追堵截，彻底消灭他们于陆地上。” 朱棣听后，对朱高炽的建议并不满意。 “如今咱们大明的百姓被杀，妇孺被抢，你告诉我，我们只能被动防守还要坚壁清野？呵呵，这就是你的办法？” 朱高炽挺无奈的，苦笑道：“皇上，这是眼下最稳妥的法子了。” 第194章 大明的杀伤利器 “否则仅凭我们现有的水师实力，根本不是那些……倭寇的对手啊！” 朱棣冷哼一声，陷入沉默。 片刻后，朱棣说：“好了，你先退下吧，回去好好想想，自己究竟错在哪里！” 朱高炽像做错事的孩子般低着头：“是，皇上。” 接着，朱高炽缓缓告退。 待朱高炽离开后，朱棣马上说：“去，把越王叫来。” “遵命！” 而程轩此刻在做什么呢？他正在捣鼓一件划时代的东西。 他刚从系统里兑换了热气球制造指南。 程轩之前陷入了一个误区。 他一心想要造氢气球，又担心氢气球易燃易爆，却忘了氢气球的鼻祖——热气球。 几百年前古人就能造孔明灯，其飞行原理和热气球相似。 大明想要批量制作载人的热气球，完全可行。 而且热气球学起来并不难。 只要材料安全可靠，一般人也能学会驾驭热气球。 并且只要按规程操作，飞行安全有保障，算是最安全的飞行器。 驾驶中的主要安全隐患有五个方面：一、气象条件，特别是风速不宜超过4米\/秒； 二、地理环境； 三、材料是否符合航行标准； 四、技术，驾驶员是否合格； 五、驾驶员的安全意识。 因此，程轩打算利用空闲时间造出一个热气球。 制造热气球的材料也很好找，用牛皮做外层，涂抹树脂热胶密封以防漏气。 再做一个燃烧器，基本上热气球就能成形了。 正当程轩专心构思如何制作热气球时，府门外，一名王府侍卫走进了程轩的书房。 “殿下，宫里来人了。” 程轩一愣，从思绪中回过神来。 “宫里来人召唤了！” 不久，一名太监恭敬地走进程轩的书房，行礼道：“越王殿下，皇上请您入宫。” 老爷子找我，难道朝廷又有什么大事了？ “请带路吧。” “是！” 很快，在太监引领下，程轩进入了皇宫，来到御书房。 这时，朱棣正坐在椅上，沉着脸思考着什么。 “皇上，越王殿下来了。” 太监的声音让朱棣从沉思中惊醒。 他抬头看了一眼程轩，点头道：“来了。” 程轩笑道：“老爷子找我，我能不来吗？怎么了，老爷子遇到棘手问题了？” 朱棣没说话，直接扔给程轩一份奏折。 程轩打开一看，不久便惊讶地说：“倭寇！倭寇又来骚扰我大明沿海，杀害了上千人，还掳走八百多妇女。都这样了，朝廷还不发兵围剿，说不过去吧？” 朱棣揉了揉眉心：“你父亲已派人围剿，但这群倭寇十分狡猾，杀掠后立即退回海上。如今大明水师因郑和下南洋，几乎都不在沿海，想用水师围剿他们，有心无力。” 说到这里，朱棣停顿了一下：“天津卫虽驻有一部分水师，但因要守卫天津卫，不敢轻易行动。 我召你来，就是……想知道你在天津卫的造舰坊何时复工，你在南京给朕展示的巨大钢铁战舰，何时能真正完成。” “如果造不完大船，能不能先造些小点儿的战舰，给大明的海军先充充数？” 程轩一愣，思索片刻后，摇了摇头：“现在还不行，南京那边还有好多东西没搬过来，想复工，恐怕至少还得一个月。造那些钢铁战舰，一个船厂就已经忙得不可开交了，再要造小点的钢铁战舰，实在是办不到。” 朱棣有点生气地说：“那造木头的战船呢，总可以吧？” 程轩无奈地看着老皇帝，说：“老爷子，这造船的事儿，没个两三个月哪能成？这战船又不是说造就能造出来的，咱们大明的宝船，造一艘都得一年半载，就算是小型战船，最快也得十天半个月才能造出一条。” “等我们的战船造出来，咱的海疆，岂不是都被抢劫得差不多了？” 朱棣瞪了程轩一眼，喊道：“那你告诉朕，我们该怎么办？难道就这么眼睁睁地看着这些……倭寇洗劫我大明沿海，我们只能在岸边被动挨打吗？” 程轩想了想，脑海中忽然浮现出今天关于热气球的设想。 海上不正是最佳的训练场所吗？造热气球其实挺简单，唯一难点在于……驾驶员的培训。 在海上，只要飞得不是特别高，即使操作失误掉下来，最多也是落入海中。 除非运气特别差，遇到大风浪被吹走，不然热气球就算在空中爆炸，也只是落水的结果。 想到这里，程轩心中有了主意，他笑道：“老爷子，咱们从帖木儿大军那里缴获的……土雷，还有多少？” 朱棣微微一愣，问：“你要土雷做什么？” 程轩嘿嘿一笑：“最近想造个好东西，给咱们大明早日组建一支‘天军’。” “天军就是……你当初在工部弄出来的那些飞来飞去的东西？那些人不是还在训练中吗？” 朱棣疑惑地问。 “不不不，我现在要弄的这东西，比那滑翔翼安全多了。只要驾驶者操作得当，那就是……咱大明的杀伤利器啊。 如果在黑山谷有这玩意，我根本不必把帖木儿的军队引出来，直接在他们头顶炸他们个哭爹喊娘。” 程轩略带遗憾地说。 有时人的思维容易陷入死胡同，当时在工部时，如果不是一门心思要造氢气球，恐怕西北之战就能彻底把帖木儿帝国打趴下。 要知道，那时候可没有什么空军。 热气球的出现，绝对是战略性的武器啊。 朱棣心中更感疑惑。 “你说的是什么玩意？” 程轩笑道：“只要老爷子给我半个月时间，到时候皇城校场，老爷子自然就知道我说的是什么了。 只要东西造好，人员齐备，我就带着这些人去沿海消灭倭寇。 老爷子，咱们不差这半个月时间吧？” 朱棣冷哼一声：“就知道卖关子，好，朕就给你半个月时间，半个月之后，朕如果看不到满意的东西，哼哼。” “您放宽心，越王出手，必属精品。” 程轩嘿嘿笑道。 “哼，先让你得意着吧。” 第195章 朕安排的婚事，你还不乐意? 朱棣不满地看着一脸得意笑容的程轩。 “没什么事，老爷子，我先回去了。” 程轩打算立刻去工部，找齐材料，开始制作热气球。 “等等……！” “老爷子还有事儿？” 朱棣看了他一眼，淡淡道：“朕打算将天蚕公主许配给你为侧室，你做好心理准备。” “谁要把天蚕公主那丫头许给我？” 程轩一踉跄，差点没摔倒。 他刚才还在想谁娶了那丫头铁定会被折腾死在床上，这才多久，老爷子就要把天蚕公主许给他。 老爷子这不是当场打脸嘛。 那等祸水，他哪敢娶？看来自个儿身体太好，老爷子想找个人把他榨干。 “别介，老爷子，大明这么多青年才俊的王爷世子，你嫁给谁不好，偏要嫁给我？老爷子行行好，别坑我行不行？” 程轩想都没想就直接拒绝了。 朱棣盯着程轩，目光微寒：“怎么，朕安排的婚事，你还不乐意？” 程轩直截了当地说：“是承受不起。” 朱棣冷哼：“你懂什么？朕让你娶她，你以为只是娶一个公主那么简单？” 程轩无奈地说：“老爷子，我又不傻，知道娶了天蚕公主对我有什么好处，娶了她，我基本上就算是这西域的王了。” 朱棣轻哼一声，对此并未否认。 因为一旦程轩娶了天蚕公主，在名义上，程轩就是……西域的王。 “只是老爷子，我想要的东西，我自己都有能力去争取，何必为了一个西域，娶一个不知是人是妖的女人？老爷子，你是不是也太小看我了？” 程轩没好气地说。 朱棣冷笑道：“我可没有小瞧你，正因为没小看你，所以我才决定把这个天蚕公主交给你。” “朕不管……你喜不喜欢她，朕只知道，大明想要西域，把她交给别人朕不放心，所以选了你。” “这门亲事，你必须得答应，朕不管……你娶了她之后怎么样，但朕相信，若是这天蚕公主是个有心机的女人，你能镇得住她。” “让她嫁给别人，朕反而不放心。” “作为大明的王爷，你必须为大明承担这份必要的责任，这事没得商量。” 望着老先生那坚决的样子，程轩心里直想骂人，老先生这分明是硬逼着鸭子上树嘛。当初他爸就让他娶那位天蚕公主，他没同意，现在老先生又逼着他去娶这位天蚕公主。 这他娘的算哪门子事儿啊。 程轩狠下心来。 “老爷子，别跟我讲那么多大道理了。 你们硬要我娶这女人也可以，但绝对不能是侧妃，最多让她当个小妾。” 娶肯定不可能，最多也就是纳了这天蚕公主，充其量就是在家养个摆设罢了。 他越王府的侧妃位子，不是随便谁都能坐的。 尤其是那种心思不明的女人，就别指望了。 后院起火的事情，他可不想碰到。 做个妾的话，一切还是他说了算，和孙若薇商量着来。 不就是一个番邦公主，能闹腾到哪去？ “做小妾？” 朱棣瞪圆了眼睛看着程轩，气冲冲地说： “你真敢让一国公主做你的小妾！亏你想得出来！” 这天蚕公主刚刚把西域贡献给了大明，给了大明名正言顺的理由吞并那块地盘。 如今却要把她变成小妾。 这么做，岂不是告诉人家大明朝是个不知恩图报的国度。 不过程轩根本不理这些，道： “这是我的底线。 要么你们另外找别人，要么嘿嘿，她只能给我当小妾。 没别的路可走！” 朱棣立刻愤怒地说： “你还敢违抗我！” 程轩一副无所谓的架势，往椅子里一坐，摊手道： “您说怎么办吧，把我关进宗人府、天牢，或者软禁都行。 就算养老我也认了，但她想进越王府的大门，就必须做小妾！” “你……” 朱棣被程轩的无赖样子气得说不出话来。 好一会儿，朱棣才怒吼一声： “滚！” 程轩仿佛得到特赦一样，站起来对着老爷子道： “得了，我这就走！” 说完，程轩头也不回地跑得没影了。 看着一溜烟消失的程轩，朱棣更是火冒三丈。 “真是太过分了！简直太过分了！气死我了！真把我给气坏了！” 过了好久，朱棣的火气才慢慢平息下来。 气消之后，朱棣又陷入了沉思。 显然程轩是铁了心不想娶天蚕公主。 尽管朱棣很生气，但也有些无可奈何。 他太了解这个小子的脾气了，一旦倔起来，九头牛也拉不回来。 朱棣的眼里闪过一丝不定的神色，想了半天，最终轻叹了一声： “算了，还是问问天蚕公主自己怎么想吧。 哼，小子翅膀硬了，连我的话都不听了。” “传旨，叫天蚕公主过来见我。” 离开皇宫后的程轩，感觉整个人轻松了许多。 根据他提出的条件，几乎已经可以确定天蚕公主不可能嫁进来了。 这样正好，符合他的心意。 他要娶的女人，永远都是他自己愿意娶的，绝不会被人逼迫。 不喜欢的女人绝不娶。 这是程轩一直以来的原则。 至于天蚕公主，程轩根本不理会她会如何如何。 如果她有胆量，就到他的越王府做个小妾吧。 甩掉了心中的烦闷，程轩想起了对老爷子的承诺。 连忙赶向工部。 半个多月内要造出大量热气球，时间紧任务重，一点也不能耽误。 与此同时，在朱棣的书房里，朱棣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上午刚同意把天蚕许配给程轩。 这转眼之间又要反悔，这让朱棣觉得面子上过不去。 而天蚕公主此刻则一脸茫然，被朱棣这番话搞得云里雾里。 越王为什么不愿意娶她？明明她都已经答应去做侧室了。 难道是自己长得不够好看？还是哪里让越王看不惯了？ 回想和程轩见面的时候，好像也没有什么不妥的地方。 这时，朱棣看了一眼天蚕公主，说道： “天蚕公主，不如你从其他王爷世子中挑一个青年才俊吧，保证你能成为正统王妃。” 想到程轩不肯娶她，天蚕心中升起一股不服。 第196章 凭什么越王看不上我? 难道我真的差到了这个地步吗？ 凭什么越王看不上我？ 沉默了很久，天蚕公主像是下了某种决心： “陛下，越王殿下的条件，我接受了！” “嗯？” 朱棣抬起头，目光凝视着天蚕公主。 这个天蚕公主，竟然愿意为程轩当妾！要知道，在大明朝，官宦家庭等级森严，不管是达官贵人还是皇亲国戚，妻就是妻，妾就是妾，两者身份差距巨大。 妾的地位低微得令人难以想象，其子女在公开场合甚至不敢承认自己的出身，更别说有什么继承权了。 嫡妻所生的孩子被称为“嫡出”， 而妾所生的孩子则被称为“庶出”。 在这个重视礼法的社会里，即使为男方生育子女，妾也依然只是奴仆。 也就是说，这位天醒公主甘愿做程轩的小妾，也不愿嫁给其他王子成为王妃。 这种选择背后肯定藏着深意。 天蚕公主恭敬地道： “陛下，越王殿下对我有大恩，帮我复国雪耻，我非常感激，情愿为奴为婢，报答他的恩德。” 朱棣微微一笑，没有作评价。 他心里当然不相信这话。 作为一位公主，怎么可能屈尊去做小妾呢？ 朱棣微微一笑，问： “公主可想清楚了？” 天蚕点头道： “臣女很清楚，臣女愿意做越王的妾室。” 朱棣点头应允，轻轻地说： “好，你可以退下了，我会安排。” “谢陛下。” 直到天蚕公主离开了，朱棣嘴角才露出了一丝冷笑。 这个天蚕公主表面看起来纯真，其实心思不少。 一定是看到了程轩未来有可能登上大明皇位的机会，宁愿做妾，也不肯做其他的王妃。 一旦程轩即位，即便她是小妾，身份也自然水涨船高。 要不然凭她的身份地位，怎么会愿意给人家做妾？ “这样一来，那小子怕是不好拒绝了。” 这天蚕公主居然都肯放下身段，到越王府去做个小妾了，程轩还有什么理由推辞呢？ 只不过这样一来，传出去确实不大好听。 不过很快，朱棣就豪爽地笑了。 不好听又怎么样，他朱棣何时在意外界怎么议论了。 如果他在乎名声，当初也就不会起兵造反了……此时的程轩完全没意识到，这天蚕公主就像是块黏人的橡皮糖一样跟上来了。 他直接去了工部找到了王大人，把他想要的东西和材料一件一件告诉了孙学武。 孙学武丝毫不敢大意，把程轩交代的所有东西都记下来并做了详细的记录。 之后，程轩还去找了孙青莲。 如今的孙青莲地位和以前大不一样，成了滑翔翼的教练主管，手下管着近万人，实实在在成为了一方大佬。 然后，程轩让她帮他挑选出五百个训练成绩不错的部下，带着一起走了。 从此，程轩彻底消失了。 日子一天天过去，转眼间半个月就这样过去了。 终于到了与老爷子定好的日期。 皇宫里的演武场上，朱棣坐在高高的龙椅上，低头看着站在场中的程轩。 今天就是他跟这个小鬼说好的展示日，他也挺想看看这个小子又能整出什么新奇玩意儿来。 此时的场地上已经摆好了上百个不大的铁箱子。 程轩站中间，看着这些铁箱子嘿嘿笑着拍拍手。 接下来，五百个人拉着近百个还没有打气的巨大牛皮气球入场了。 这些人每五人一组拖着一个大气球来到各个铁箱子旁边，并用结实的链条把这些气球固定住。 随后，他们开始给气球充气。 朱棣从远处瞧见这群忙碌的人群也没出声干涉，他知道心急吃不了热豆腐。 当所有的气球都充满了气后，静静地立在学校里。 “进箱！关门！点火！”伴随着喊声，五个五个地走进那些铁箱关上门，并点燃了底下用于加热空气使气球上升的火堆。 接下来一幕令人难以置信的事情发生了——将近一百个充满气体的巨大气球缓缓升空！ 观礼台上站着的朱棣猛地起身震惊地看着空中逐渐升高远离视野的气球们；周围所有看热闹的宫廷卫士太监宫女们也被惊得目瞪口呆——有人飞起来了! 一瞬间，在场所有人被这景象震撼得说不出话来。 特别是朱棣自己更是愣住了半天才缓过劲来问道:“那是什么啊？” 程轩得意笑道：“您应该听说过孔明灯吧？” 朱棣点头道：“当然知道。” “其实这就是超级加大号可以载人飞行版‘孔明灯’呀。 只要天气好燃料足它就可以一直在空中飘荡。 靠这玩意对付海寇基本上没问题！” 朱棣不可思议：“放大版本真能飞？” “没想到吧老头子?这还是试验品而已,等以后技术成熟了就能带着这气球来回各城府之间穿梭自如了。” “它的速度比马车还要快呢，除非遇到恶劣气象。” 朱棣双眼亮了起来。 “你想用土炮加上这些东西去干嘛来的?” “对对对, 热气球, 对不起说错字了. 是用这个热气球配合土制炸药去打海寇。” \"没错! 那帮贼人在岸边干完坏事总喜欢往海上逃窜. 这回看他们如何躲藏! 没船咱也不怕, 因为有了热气球就可以居高临下的教训他们了!\" 而且现在研发中的新型便携式炸药也快出炉了吧, 大批量生产后再加上日后会有的更强大推进力的飞行装置......咱们大明朝将拥有真正的空中力量! 等到天津制造的钢铁军舰完成后我们也将建立一支强大的海军舰队. 海陆空全方位覆盖的话, 整个世界估计都要对我们敬畏三分啦. ”程轩说着显得十分兴奋甚至手舞足蹈起来。 “有什么可嘚瑟的! 这些设想目前看来还很遥远。 少在我这儿扯东扯西了先把海盗解决再说, 最理想状态是彻底拔除祸根, 不让它们再威胁沿海安全！” 程轩想了想说道：\"现阶段要想根除海盗唯一办法就是占领日本岛因为多数海寇都源自于那里少数本土亡命之徒而已。 第197章 点火起飞 现在主要舰队随郑和远征南洋留下驻守力量薄弱唯有等到新的铁甲巨轮完工才有可能实现此目标所以在那之前重点还是防卫以及清剿行动为主。\" \"嗯,朕明白了加快造船进度吧还有铁路工程你打算拖到啥时候搞不好我死了还没建好留给我烧纸用?\" “哎呀，老爷子怎么说这话呢, 您老人家身子骨硬朗得很长命百岁不成问题!” 虽然嘴上这样说但实际上听到这句话内心不禁一颤。 老陛下并不知道其实自己心中清楚... 老人的时间真的所剩无几了，如果找不到快速提升知名度的方法，恐怕老人最多只能再活九个多月。 朱棣笑着说： “我可不想长命百岁，你爹已经当了二十多年的皇帝了，要是我真的活到一百岁，那时候等你爹上位的时候，估计已经是个老头子了吧。” 朱棣说完，抬头看了看天上飘动的热气球，淡然地说： “我这一生，并不追求活得长久，只想为大明奠定坚实的根基。 就算大明不能万世永存，至少也要让它稳固千年。” “其实我不需要太多时间，只要老天再给我三年就好。 有了这三年，我就能让大明更加牢固，剩下的就靠你和后代了。” 程轩傻傻地看着老人，他现在已经六十七岁了，再过三年就七十岁了。 都说人生七十古来稀，如果老人真能活到那个年纪，在历史上也算比较长寿的帝王了。 但是，老人真的还能活到那时候吗？程轩心中突然涌起一种莫名的难过。 这一刻，程轩心里仿佛有了一种强烈的呼声。 难道他只能眼睁睁看着老人耗尽生命吗？他为什么不去试试争取五亿知名度呢？虽然很多，但他现在已有八千多万了，也就是说，只需要在接下来的九个月里再赚四亿左右就可以了。 在大明很难做到，但在中亚或欧洲会怎么样呢？扬名并不难吧？想到这里，程轩的心动了起来。 他打算在平定了倭寇之后，去找郑龙和郑虎打听打听。 哪怕希望不大，他也想拼一拼！因为亲人一旦失去，就再也回不来了。 与其事后后悔，不如趁现在放手一搏。 随后，程轩和朱棣两人就这样呆呆地望着天上的热气球，各怀心思。 过了一会儿，天上的热气球缓缓降落下来，整齐地停在校场上。 当人们从热气球下的铁箱中走出来时，四周所有人的目光都被吸引了过去。 这些人是真正飞过天的人，对普通人来说简直就是神仙般的人物。 尽管周围的人都见多识广，但也正因为这样，才更感到羡慕。 朱棣突然问： “朕能上去吗？” 程轩笑道： “当然可以，安全上有保障，只要老爷子不要乱动就好了。” 朱棣眼中闪过一丝神采。 “走，陪朕一起。” “好！” 随后，程轩带着朱棣来到一个热气球前。 朱棣好奇地看了热气球一眼，在程轩的帮助下小心地走进了铁箱。 站在铁箱里，看着头上巨大的热气球，朱棣心中充满了期待。 “关上门，点火起飞！” 随着程轩的话音落下，几个随从和驾驶员开始操作起来，热气球缓缓升空。 随着热气球上升，朱棣可以从铁箱往下看。 房屋越来越小，整个皇城的面貌逐渐展现在眼前。 “原来我的紫禁城是这样的。” 从高空往下看，朱棣第一次将紫禁城的全貌尽收眼底。 接着热气球越来越高，不仅是紫禁城，就连整个京城都好像被人踩在脚下一样。 “这就是京城！这就是我们大明的京城啊！” 看到下面壮观宏伟的京城，朱棣心中不由自主地涌起了自豪感。 再看向远处的山河河流，如同画中景色，美不胜收。 再加上天边夕阳映衬下的红霞，让人感觉波澜壮阔。 朱棣凝视着那美丽的天空，坚定地说：“总有一天，夕阳将在我们大明永不西落！” 听了这话，程轩也心潮澎湃，认真地说：“对，我们大明日后一定能够成为日不落的王朝！” 十天后，山东威海。 “杀，杀，杀！” 阵阵呼喊声传来，无数穿着宽服、踏着木屐的倭寇挥舞着长刀，四处屠杀威海城内的百姓。 “女儿，快跑啊，倭寇来了，快逃！” “爸，妈！我不要离开，我们要一起去！” “倭寇那些畜生已经打进来了！” “不跑就来不及了！快逃吧！” “快跑啊！” “爸，你在哪里呀，宝宝害怕！呜呜……” “儿子，赶紧走，威海已经被攻破了，再不走谁都走不了！” “我不走，我要跟这些畜生拼到底！” 整个威海城陷入一片混乱，哭喊声此起彼伏。 “哈哈哈，杀光这些明朝人，抢光他们的女人！” 一群倭寇狂笑着。 这座临海的城市原驻有五千备倭军，但因大明西北战事紧张，备倭军被调走，只留下不足一千人守卫。 这次近五千的倭寇乘船袭来，迅速攻破威海，屠杀了所有的守军和大部分居民。 这些倭寇进城后疯狂掠夺杀人，尤其见到漂亮的女子更是肆意掳掠。 城中富户几乎都被抢劫一空。 但他们仍不满足，继续追杀剩余的百姓。 整座威海血流成河，惨不忍睹。 对这些倭寇而言，大明就是他们随时都可以入侵的地方。 他们就像永远吃不饱的饿狼，时刻威胁着大明百姓的安全。 突然，“撕拉”一声，街角一个角落里，几个倭寇正围着一个十二三岁的女孩……女小姑娘满脸泪水，衣服破破烂烂，几乎遮不住身体。 她蜷缩成一团，浑身发抖。 不远处，一个身穿平民服装的中年男子倒在血泊中，已经没有了呼吸。 而在他旁边，一个妇女被两个歹徒押着跪在地上，衣服也被扯得七零八落。 妇女看着围在小女孩身边的歹徒们，哭着求饶道：“求求你们，放过我的女儿吧，她还是个孩子啊！” 那几个歹徒毫不理会，其中一个甚至捏住了妇女的下巴，用蹩脚的口音说：“闭嘴，不然杀了你！” 第198章 满城惨状 另一边，几个歹徒已经靠近了小女孩。 “妈妈，救救我！”小女孩浑身颤抖，满脸恐惧。 “畜生！放开我，放开我女儿，我和你们拼了！”妇人见状猛地张口咬住了那个歹徒的手臂，狠狠地咬下了一块肉。 “啊！我的手！你敢咬我！”那歹徒愤怒地举起刀砍下了妇人的头颅。 她的头颅滚到了小女孩身边。 “妈妈！！”小女孩尖叫一声，也不知道从哪里来的力气，冲出了几个歹徒的包围，抱住母亲的头颅。 妇人还没完全断气，眼睛里流下了血泪，随即目光变得黯淡。 “妈妈！！”小女孩死死抱着母亲的头颅，发出撕心裂肺的哭喊。 几名歹徒上前拽住小女孩的头发，拖着她往外走。 女孩挣扎着想抱住母亲的头颅，但无济于事，最终被拽进了民房。 接着，房间里传来了阵阵凄厉的叫声。 过了许久，声音才逐渐消失。 这只是威海口屠杀惨剧的一小部分，在这座城里这样的悲剧不断上演。 此时，威海口已成为一座人间炼狱。 正当这群歹徒横行霸道时，城市上空突然响起了一声号角。 听到号角声后，所有歹徒纷纷停下手中的动作。 “明朝军队来了！快撤！撤退！”“把女人全都赶上船，尽快撤离。” 在一群歹徒们的催促下，他们迅速开始整理财物，押着那些衣衫不整的女人朝着海港走去。 就在歹徒们刚撤离不久，骑兵队的马蹄声震响起来。 程轩带着一万龙骑兵终于赶到威海口。 当他看到满城惨状时，整个人愣住了。 虽然从小便随朱棣征战沙场，目睹过无数血腥场面，但这种残忍程度是他从未见过的。 整个威海口到处都是尸体，许多无辜的百姓、婴儿都被杀害，街上遍地是血迹。 一些被虐待致死的妇女躺在冰冷的地面上，面容扭曲，令人触目惊心。 特别是那些受害的女孩甚至包括未满十岁的孩童也未能幸免于难，她们身上布满伤痕，令人心痛不已； 而那些怀着身孕的女人肚子则被残忍剖开，新生婴儿被遗弃在一旁……种种景象激起了程轩心中前所未有的怒火。 “追！给我追上去！”他大吼一声，眼中充满了疯狂和仇恨。 似乎受到了指挥官怒气的影响，一万名龙骑兵迅速散发出浓重杀意，向着海边进发。 威海口海滨，几十艘船只停靠在岸边，大量歹徒正忙着将金银财宝搬上船。 听到远处传来的马蹄声后，“不好，快上船，上船！”歹徒们急忙争先恐后登船逃跑。 “射死她们！”有人朝岸上的女子喊道。 于是无数弓箭瞬间射向那群无助的女人。 “啊！” “啊！！” 岸边的女人们一个个惊恐万状，倒了一片！ “混账！！你敢！！” 程轩发出了一声怒吼。 “龙骑军，给我射！！” “砰砰砰砰！！！” 火枪连续不断地射击。 “啊！” “哎呀！” “不好了，这些骑兵有火枪，快开船离开岸边！快点！赶紧的！” 在船上几个倭寇被击中后，有人开始喊了起来。 接着，那些倭寇不再理会岸上的女子们，纷纷驾船离岸而去。 当程轩带着一众龙骑军赶到时，倭寇的船只已经离开海岸，渐行渐远。 “给我打！！” 来到岸边的程轩再次怒吼起来。 “砰砰砰砰！！！” 一轮轮火枪射出，让倭寇们的船头抬不起头来。 但随着船只越走越远，超出了火枪的射程，再也伤不到他们了。 “哈哈哈！大明的废物们，来打我们啊，来啊！哈哈哈！”眼见没有了危险，那些船上的倭寇对岸边的龙骑军肆无忌惮地嘲笑，还有人在甲板上手舞足蹈起来。 程轩眼神冰冷地看着逐渐消失的倭寇船，对着身边的护卫命令道：“发信号，让天军行动！tmd，今天要是放你们跑了，我名字倒着写！！！” 身边的护卫立刻从身上拿出一个竹筒，点燃了引线，“啾”的一声轻响，一道红光冲上天空。 看到信号成功发送出去后，程轩看向那些妇女，心生怜悯。 “派人带她们回城。” “是！” 就在这时，几名妇女忽然疯狂地冲向大海。 “她们要干嘛？快拉住她们！”程轩急忙呼喊。 可这几个女人毫不理会，几下子便没入了海中。 还不等众人反应过来，又有几位妇女直接一头撞上了旁边的礁石，倒在了地上。 见状，程轩急令：“龙骑军，拦住她们！” 于是士兵们迅速包围了剩余的妇女，不让她们靠近海水或撞石头。 策马走到这群妇女面前，程轩生气地质问：“你们这是要干啥？好不容易捡回一条命，又要自寻短见！真要是想死，我当时就不救你们了！” 面对他的话，妇女们都是一脸悲伤绝望。 “将军，家没了，亲人死了，连孩子也没保住。 如今又被畜生糟蹋了，这样活着还有什么意义？不如死了痛快。” “怎么说这么丧气的话？”程轩皱眉反驳：“丈夫不在了还能再找，孩子没了可以再生。 只要活着，总会有新的希望！至于身上发生的事，没有人会因此看不起你们！” “像我们现在这模样，谁还会要？我们的日子已经完了……除了死，还能怎样活下去呢？” “说什么活不下去！不管之前怎么样，我向大家承诺，绝不会把你们的事情外泄！失去亲人的痛苦我会补偿给你们。 将来你们一定能过得更好！” “我是越王朱瞻墉，说一不二！现在想放弃还早，难道甘愿看着仇人逍遥吗？相信我，机会很快就到了！” 听到这话，许多妇女的眼神重新燃起了希望。 “殿下，真的能让咱亲手报血仇吗？” 一个满是怨恨的女子抬起头来问道。 “一定说到做到。”程轩保证。 “那好，我相信您。 姐妹们，先别急于求死。 起码要为死去的人报仇才行！不能白白葬送他们！” 此言一出，在场的女性们瞬间沸腾，仇恨的目光齐刷刷锁定住天边正在逃窜的倭寇。 第199章 你还没死? 望着眼前的情景，程轩心中暗叹。 此刻，远处海面出现了一批热气球正朝倭寇船只的方向飞去。 很快热气球已经飞到敌船正上方，并开始了轰炸。 海面上顿时硝烟四起，无数船只被炸成了碎片，残存者们狼狈逃离。 “什么东西！” “救命啊，赶紧跳水吧！” 混乱之中，不少小船只被炸毁。 稍大的船只上则是哭嚎连连、东倒西歪地挣扎着。 “这是什么玩意儿！快，快下海逃跑！不然都要完蛋了！”“不好，船上着火了，赶紧跳船逃命啊！” 只过了几分钟，海面上的大大小小几十艘船都变成了碎片。 天空中热气球上的人看到所有的倭寇船只都不见了，一群热气球慢慢地降低了高度。 当热气球下降到离船只残骸只有百米高时，便停了下来。 紧接着，热气球上的人拿着一把把火绳枪，开始在水面上搜索起来。 此时的海面上，可以看到很多人影晃动，这些都是落水后抱着木头漂浮的倭寇。 热气球上的人懒得瞄准，对着海面就一顿扫射。 “快逃！快游回岸上去！”在这近百个热气球上的明朝军队驱赶下，整个海面仿佛成了几千条慌乱游向岸边的鱼群。 身后的明军就像是追逐猎物般戏弄这些倭寇，时不时放上几枪。 谁游得慢了，或者试图偏离路线了，就会挨一顿乱枪。 就这样如同驱赶鸭子一般，倭寇们被迫一个接一个地向岸边靠近。 岸上，程轩目光凛冽，冷笑着注视着这群逐渐逼近的敌人。 “给我把他们一个一个都捉住，如果有人敢反抗，直接打断他们的手脚。 既然他们胆敢对我们大明百姓如此残忍，就要让他们尝尝什么叫做真正的折磨！” “遵命！” 很快，在明军的追赶下，这帮倭寇筋疲力尽地爬上了岸边。 龙骑军守住海滩，只要有人上岸，就像拖死狗一样将其拽到指定地点，并绑紧手脚。 对于试图反抗者，则毫不留情地将他们的手脚踩断，扔在一旁不再理会。 用了半天时间，这批倭寇就被全部俘获。 本来有数千人的规模，现在仅剩下了三千多。 看着眼前被绑成一团团的倭寇，一旁的女人们眼中闪烁着刻骨的仇恨，跃跃欲试地想要扑上去报仇，却被士兵及时阻止了。 程轩走向这群被俘虏，脸上挂着温和的笑容，平静地说：“人都齐了吧？那咱们就开始吧。” 说完，他提起一个倭寇，像拖一只小狗那样带到了女子们面前，问道：“这个人有没有害过你们中的谁？请站出来。” 几名女子走上前来，眼神中充满了愤怒与杀意，直勾勾盯着那名可怜的倭寇。 程轩点了点头，在这名倭寇双手上轻轻划过，然后毫不手软地砍掉了他的双手。 “拿去好好‘玩玩’，尽情释放你们内心的仇恨吧！” 女人们相互看了一眼，立刻疯狂地扑了过去……空气中顿时传来了一阵阵撕心裂肺的尖叫。 这个声音让其余倭寇感到一阵寒意！ 要知道，当女人发起狠来有多么可怕，特别是那些受到极大伤害的女子。 一旦心中充满了怨恨，那份疯狂甚至可以把对方撕碎。 就像此时，五名女子正在疯狂地撕扯着倭寇的脸和头发…… 不一会儿工夫，这名倭寇已经不成人形，最终悄无声息地倒在地上。 看到这一幕，有两个女子突然坐倒在沙滩上，失声痛哭起来。 但这哭声中也流露出一种宣泄般的解脱。 程轩看了一眼这两个悲痛中的女子，心里略微叹了口气。 他知道这种方式虽然残酷但非常直接有效。 至少目前来说，这些女孩暂时不会寻短见了。 这只是报复行动的开始。 接着，程轩依次叫出了每个被抓来的倭寇，他们都面临着相同的命运：被砍去双手后再交给受害者的家属处理。 此起彼伏的惨叫与呻吟声在海边回荡着，让每一个被捆着等待处置的倭寇都吓得瑟瑟发抖。 有些人更是吓到尿裤子的地步。 这时，一名手臂缠满绷带的倭寇怒吼起来，“八嘎！难道大明朝号称文明之邦就是这么对待战俘吗？就不怕遭到世人的谴责吗？” 程轩冷冷地看了此人一眼，“战俘？别把自己看得太高贵了。 对我来说，你们不过是些野兽罢了。 而我们大明的礼义，从来都不是为畜生准备的。” 那个倭寇愤怒不已，“你……” “你是什么意思？” 程轩继续说，“原本还没轮到你，但既然你想抢先发言那就一起算账好了。 自己犯下的错必须自己负责。” 听到这里那名倭寇显得十分惊恐：“我是日本国主足利义持的弟弟，如果你敢杀我，我们的王一定不会放过你的！” 程轩眯起了眼睛，“日本王族子弟又怎样？即使如你所说是真的又如何呢？若真是如此，那么这次攻击就是由日本策划并实施的挑衅行为吧。 一个小小的附庸国竟敢挑衅大国威严，简直荒唐可笑！无论你是谁，凡冒犯大明之人终将付出代价。” 说罢，他又转向妇女们：“看看这位先生是否有亏欠你们当中哪位。 冤冤相报，不要手下留情。” 这时，在一群女人中，忽然走出来一个浑身血迹、满身伤痕的女孩。 她的身上到处是淤青，脸上还有一道触目惊心的伤口。 她赤脚走在地上，每走一步都会留下一个鲜红的血印。 这女孩身体非常虚弱，走路都有些摇晃，但她的眼神异常坚定，一步一顿地走了出来。 那个说话的倭寇看到女孩，眼里闪过一丝震惊：“你还没死？” 女孩没说什么，脸色苍白如纸，她咬着下唇，费力地走到程轩面前说道：“殿下，能给我一把刀吗？” 程轩也被这女孩的模样吓了一跳，从她全身的情况来看，她一定遭受了极其残酷的折磨。 “你还撑得住吗？” 女孩勉强露出了一个疲惫却坚定的笑容：“不杀掉他，我绝不死！” 第200章 极致的报复行动 听到这话，程轩的心也震了一下。 这个女孩子虽然没多说什么，但从她的表情中可以看出她心里对敌人那股刻骨的仇恨有多深。 程轩轻轻点头，从腰间掏出一把精致的小刀递给她：“长刀对你来说太重了，用这个，既轻巧又好用。” 女孩接过刀子，感激地看着程轩说：“谢谢殿下。”接着费劲地拔出小刀。 一道冷冽的光芒映入眼帘。 她紧紧盯着那倭寇。 此时在她眼中并没有太多的恨意，更多的是一种坚决与执着。 一步步走近敌人，每一步都显得如此艰难。 周围有人想上去扶住她却被拒绝了。 看着这一幕，程轩没有直接斩断那个倭寇的手臂，而是将他推向女孩面前。 这人手被束缚无法反抗。 当女孩靠近时，手中握紧的刀毫不犹豫地刺向对方肚子。 只见那倭寇吓得想要躲开却因力气不足加上之前已经筋疲力尽根本动弹不得，“噗”地一声刀尖深深扎入其腹中。 “啊！”伴随一声凄厉的尖叫响起后，紧接着鲜血不断往外涌。 但这还不够，女孩没有停顿，连续几刀下去，直到最后干脆地砍掉了他的脑袋，并且一脚将其踢飞才终于停下动作，随后身子软软倒地。 所有人都默默注视着这位少女，心中不由得感到一阵寒意。 于是，程轩吩咐手下：“救活她，送她去越王府养伤。” “遵命！”几个士兵迅速将少女带走。 然后程轩继续开始了血腥的清算工作。 除了海上爆炸及淹死者之外，绝大多数入侵者都被这些满怀着怒火的女人撕成了碎片。 这是一种极致的报复行动，每个仇人都受到了残忍至极地对待直至完全失去生命体征为止…… 之后有些女子大哭起来，还有些则悲伤地仰天哀嚎甚至像刚才那个勇敢的女孩一样昏倒在地。 整个海滩上几乎铺满了倭寇支离破碎的尸体。 当一切渐渐平息下来后，程轩下令将幸存下来的女子全部送往南京城内各个工厂重新开始新的生活。 “遵命！”很快便有上百名龙骑兵开始执行起转移任务。 待她们离开之后，望着遍地惨不忍睹的情景，程轩冷冷地说：“把这些尸体钉在这里作为警示，让所有企图侵犯我们国家的人都清楚自己将会面临的命运是什么样子。”“是！” 随后又转向那些尚存性命但吓得面无人色的几百号人询问谁能说流利的汉语以留作口供。 “我会。” “我也行。” 三人主动回答。 “把他们三个带过来，其他人就没什么利用价值了直接丢进海里给鱼做饲料吧。” 顿时其余人纷纷叫喊表示也会中文希望能保住性命但是晚了！只听见阵阵哀号传来紧接着这些人相继丧失双腿被抛向大海深处直至沉没……至此几千号入侵者只剩下眼前的三位幸运儿。 而眼前的三个倭寇已经被吓得半死，快要撑不住了。 “大人饶命！大人饶命啊！” 三人跪在地上不停磕头，声嘶力竭地求饶着。 “闭嘴！再吵就把你们全宰了！” 程轩听得心烦，不耐烦地说。 声音不大，但已经让那三个倭寇连一句话都不敢再多说。 “我现在问一句，你们答一句。 要是敢撒谎，下场比他们惨得多。” 程轩指了指海边钉着的数千个倭寇尸体。 三个倭寇浑身发抖，连忙说道：“我们不敢，我们不敢。” 程轩微微点头，看向其中一个人： “好，你来回答第一个问题。” “你们的老巢在哪儿？” 那倭寇先是一愣，脸上露出一丝犹豫。 程轩目光一冷：“拖下去，砍了他的腿，扔到海里。” “大人饶命，我说，我说啊！” “晚了！” 随即这个倭寇被龙骑兵强行拉走，双腿被砍断后扔进海里。 剩下的两个人彻底吓白了脸。 程轩又看向另一个倭寇。 “轮到你说了。” 剩下的两个倭寇再也不敢拖延，像倒豆子一样，把知道的一切全都说了出来。 原来这些倭寇还跟日本国主足利义持有关系。 前任国主公足利义满去世后，养子足利义持继位。 为了巩固自己的权力，足利义持逼迫养父的儿子足利义嗣出家，并且把其他几个养子也赶出了幕府。 这几位被赶出来的养子分别是足利义秀、足利义成、足利义光和足利义野。 四兄弟失去政治靠山后，在日本呆不下去了，就从日本招募了三万浪人，凑齐了上千条船离开日本来到明朝，干起了海盗勾当。 刚刚被杀的那个，就是这四兄弟中的足利义野。 他们的老巢就在朝鲜、日本、明朝三地之间的一个小岛上。 这个岛如今已被这群倭寇改建成了一个小型军事据点。 他们不仅抢劫中国沿海地区，还不时跑到朝鲜去，洗劫各个城镇，掠夺金银财宝，掳走妇女，无恶不作。 如今整个海岛上，除了几万倭寇外，还有三四万从大明和朝鲜掳来的妇女。 这些妇女白天要干活，晚上还要被倭寇欺负，成了足利义秀等人拉拢人心的工具。 在知道了所有关于倭寇的信息后， 程轩微微皱眉。 这帮倭寇的窝点在国外，这就有点难办了。 虽然热气球可以在空中攻击，但海上的天气变化无常，比人的脸色变得还快。 派热气球出击，显然有极大的风险。 想彻底解决这些倭寇，短时间内似乎做不到啊。 程轩不由得陷入了沉思。 如果不能出海将这些倭寇一网打尽，大明就只能防守。 可一味防守会让大明显得很被动，因为你不知道下一刻这些倭寇会袭击哪座城市。 大明沿海有很多城镇，稍不留神，这些倭寇就会趁虚而入。 程轩反复思考后，心里有了一个主意。 他打算在大明的沿海地带建一项宏伟的工程。 一旦这项工程完工，大明沿海将不再有烦恼。 这个巨大的工程需要时间，不是立刻就能完成的。 要想实现这个计划，还得得到老人的支持。 第201章 不过区区五万守军 其实程轩的想法很简单： 就是在大明沿海的各个城镇建造炮台。 让这些炮台形成一条防线，保护沿海的安全。 这样一来，不管是大明的水师强还是弱，至少两三百年内，沿海不会受到外敌的侵扰。 不过实现这个想法并非一两天能成的事。 大明沿海那么多城镇，要在每一个都建立炮台可不是件轻松事。 首先需要政府来管理，其次还要建得隐秘，并且各城之间要能互相支援。 这是一个耗时很长的大项目。 另外，大明还需要造大量火力强大又不容易搬动的越王炮，同时调整沿海防御的人力部署。 但是现在时间紧任务重，没有足够的时间去完成这样的大工程。 程轩轻轻摇了摇头，暂时放弃了心中的这个方案。 这项计划恐怕要等到以后再说，现在还是先想想办法如何对付眼前的问题吧。 最好的方法当然是彻底消灭那些海岛上的倭寇。 可问题是，没船他怎么消灭呢？真是让人头痛！正当程轩为了倭寇的问题感到十分头痛时。 远在撒马尔罕的郑虎和郑龙兄弟却遭遇了一次巨大危机。 自从铁木耳帝国被各国瓜分之后， 中亚地区迎来了短暂的平静。 然而就在半个月前，有人向郑龙和郑虎汇报了一个可怕的消息。 据说有一股神秘势力正游走在各个国家之间，准备联手攻打撒马尔罕，要把大明彻底赶出中亚。 得知这个消息后，郑龙和郑虎非常重视。 他们一边在当地招募士兵，一边积极地搜集周边的情报。 但没想到短短半个月时间里， 撒马尔罕周围的各国似乎已经达成了共识。 很快，多国联合军队就开始向撒马尔罕逼近。 北面率领二十万骑兵来到布哈拉，与撒马尔罕仅隔一座城。 南边则有天竺地区的木尔坦、信德等国家联手出兵。 西面则包括阿拉伯、埃及及奥斯曼帝国在内的多支部队。 这些联军总兵力达到两百多万左右， 并且多数已经在布哈拉集结完毕。 郑龙和郑虎不敢轻视对手，派人多方探听。 不久便传来一个震惊的消息—— 敌人居然也装备着越王炮和燧发枪。 这简直让人难以置信。 越王炮和燧发枪都是大明极厉害的武器。 这类火器的管控一向严格，更不可能卖给敌国。 那这些武器到底是从哪里来的？ 此时的撒马尔罕除了原有的龙骑军外，只有一些刚招募的新兵，总共不到十万人。 面对近两百万大军，整个撒马尔罕只有十五万人，其中大多数还是未经过训练的新手。 除了五万龙骑军外，其余人手根本不够抵御这场战争。 如此严峻的局面下，郑龙和郑虎只好紧急写信给程轩请求指示。 二人做好了最坏的打算，随时准备带着队伍撤离此地。 毕竟程轩早已有言在先——能打赢就打，打不赢就赶紧撤退。 保住龙骑军至关重要。 但他们不知的是，一个针对他们的阴谋正在慢慢酝酿着。 位于撒马尔罕东北方向不远处的布哈拉是一座历史悠久的城市， 过去曾是萨曼王朝的首都。 即使是在蒙古西征征服无数城市之时，这里依然得到了特别的待遇， 可见它的重要程度。 随着后来铁木耳崛起，他立即占据了这座城市。 经历了数百年的战争和发展，布哈拉不断壮大。 直到今天，在整个中亚地区， 除了大明治下的撒马尔罕外，布哈拉依然是最宏伟的一座古城之一。 而此刻，数以百万计的多国联军已在布哈拉集结待命。 阿尔卡皇宫——昔日历代布哈拉统治者居住之所， 如今变成了联军指挥官们争论的地方。各国的联军首领都聚在一块，商量着怎么对付驻扎在撒马尔罕的大明军队。 而在这些人中，有一个穿着黑衣服的人。 如果程轩在这里的话，一定能认出这个人——曾经瓦剌的王子也鲜。 自从铁木耳战败之后，也鲜带领着他手底下剩下不多的铁木耳精英回到了中亚。靠着这些骑兵的力量，他在哈烈这片地方站住了脚。这个哈烈，在撒马尔罕西南方三千多里，离嘉峪关有一万多里的距离。 拿下哈烈后，经过几次战争，也鲜击退了来自天竺几个国家组成的联盟军，最终稳固了他的地位，并迅速建立了一个新的独立城邦。几个月间，他四处征战，攻占了许多原本属于铁木耳的土地，在天竺附近地区形成了很大的影响力。 而这次游说各个国家联合对抗大明的人就是也鲜。他知道，如果大明还在这一区域保持力量，他的发展将受到极大的限制。因此，他必须把这五万骑兵逐出中亚，甚至消灭他们，才能放手一搏、壮大自己的领地。 只要没有大明插手，他相信凭借手中的燧发枪与越王炮可以在短时间内崛起。为此，他已经把这些武器卖给了其他盟友，并承诺一旦事情成功，还将分享越王炮的秘密。正因如此，各国才答应联手进攻撒马尔罕。 也鲜带着微笑面对这些……来自各国的统帅，笑着说： “各位将军都知道撒马尔罕那支东方来的部队有多强吧？在座诸位谁没在这支部队手下吃过苦头？” “我要告诉你们，这只是明朝很小一支精锐队伍。现在的明朝正在休养生息，养好伤势。撒马尔罕这里不过区区五万守军而已。” “但我们不得不承认明朝确实厉害。正因为这样，我才提议联合起来先把这支军队赶出去。” “要是等明朝缓过来再派增援来，以撒马尔罕为据点威胁我们所有人，我想问谁能抵挡得住？” “不要忘记，明朝推翻过强大的蒙古帝国才建成了今天这个国家。想当年，咱们有多少人的祖先都曾被蒙古大军打败过？” “如今的情况难道不像历史重演一样吗？万一它成为了下一个蒙古，到那时再抵抗是不是太迟了？” “我们必须联合起来对付明朝。如果等它开始西征时我们该怎么办？我们可都是有着高贵血统之人！” 第203章 依然有一线生机 他已悄悄安排人在必经之路设置了陷阱，尽管力量有限，但也足够拖延追赶者的脚步了。 无论接下来的结果如何，并不在他的关心范围内。发起这次行动的主要目的有两个：一个是迫使郑氏兄弟放弃对这片区域的控制；另一个则是在这个过程中消耗其他国家的实力，以求从中渔利。 --- 随着郑虎离去，郑龙的目光更加坚定起来。其实如果愿意的话，完全可以不顾一切逃离此地。按照程轩曾经的教诲，遇到不可克服的情况就应当选择保存实力迅速撤退。 但他们不能这么做，因为他们现在视撒马尔罕为大明的一部分，铁木耳已经投降给大明，在郑家兄弟心里整个帝国已经是明朝疆域的一环。面对强大的敌人绝不退缩是所有大明将军共同遵守的原则，这对兄弟同样不愿违背这一传统让老师丢脸。 另外更为重要的是为了给平民更多时间迁徙到安全地带。自从得知将会有大规模战争发生后，他们就开始组织居民向更安全的方向移动。大多数当地人都愿意前往没有奴隶制且生活安定的大明定居。 这批人数达到三百万以上的人群对大明初期来说可能是个负担，但如果继续留在城里只会成为敌人利用的对象甚至被转化为新的奴隶士兵。 因此短时间内郑龙决定坚守阵地直到确认所有人安全离开才会考虑自己的去留问题。 当前城内的守卫力量只剩下十万余新招募的新手加之一万人的老练龙骑兵。然而由于食物充足武器齐备加之坚固的城市防御结构使得即便面对庞大围困依然有一线生机。 正当郑龙自以为能够顺利度过危机之际却未曾料想到现实往往比想象中残酷许多...... 此时郑虎所指挥的小分队正全力向东方向奔逃身后则是紧紧相随而来的轻骑兵大队。 尽管西帕希以机动性闻名可面对换马频繁并且配备了顶级汗血宝马作为坐骑装备精良训练有素的龙骑兵也只能望尘莫及。 眼看即将成功摆脱追踪之际经过一条山谷地带时突然间遭遇猛烈火力袭击，导致不少士兵受伤乃至阵亡，就连郑虎自己也未及躲避被炮火正面击中从而掉落鞍座。 龙骑兵立刻停住了步伐，几名士兵立即上前将倒地不起满身鲜血几乎失去了意识的将军扶了起来。 稍作检查之后众人艰难地支撑着受伤领袖站立起来开始四处搜索敌军火炮位置准备反击但对方却仅发射一次就停止动作消失不见。 紧接着身后传来了雷鸣般的声音意味着原本掉队的追赶者又重新集结起全部战斗力再次扑向疲惫不堪失去统一领导陷入混乱状态中的残部... 郑虎回头看着身后追赶的十万大军，再看了看四周险峻的峡谷，咬紧牙关翻身跨上马背。 在马背上，他感到一阵晕眩，整个身子摇摇晃晃几乎要跌落下来。 又甩了甩头，他看到了逐渐逼近的西帕希骑兵，知道再不行动就真的来不及了。 他毫不迟疑地高喊道： “击败他们！” 四万铁骑在郑虎一声令下后立刻调转马头面向敌人。 毫不犹豫地向追来的西帕希骑兵发起了攻击！ “砰砰砰！！！” 接连不断的枪声响彻峡谷。 这四万人组成的队伍向着对方十万人冲锋而去。 郑虎咬着牙，紧随其后。 一场激战由此开始。 此时，在不远处的山顶上，站着一位身穿铠甲的大将军。他饶有兴趣地观看了这场厮杀，并笑着说： “成了，哼哼，还真是有些能耐，走吧！赶紧撤离所有的大炮。” 说完，那位将军身后的士兵们纷纷站起身来。他们周围摆设着二三十座大型火炮。 这些战士没有多做停留，推起这些大家伙就离开了。 谷内战火连天，血染山川。 郑虎意识到有人针对铁骑部队做了周密部署，可眼前与西帕希骑兵的激烈战斗已让他无暇顾及其他。 再加上，头痛欲裂的感觉让他快要承受不住，似乎随时都会失去意识。 为了保持清醒，他狠狠咬了一口舌头，剧烈的痛楚使他暂时清醒了一点。 然后强打精神指挥着自己的四万人与敌军进行猛烈的对抗。 这突如其来的强大反击让对手措手不及。 在一连串的射击之后，敌人倒下了一批又一批； 紧接着是肉搏之战； 最终……十万余人崩溃逃离，现场只剩下一片血腥的战场。 战场上，敌人的主力部队在留下了数以万计的尸骨之后，匆忙撤退。 铁骑快速清扫残局并重新整队。 这时，一直硬撑着的郑虎终于支撑不住了。 眼前一黑，满身疲惫，整个人从马上摔了下来。 “将军！！” 周围的士兵迅速围过来扶起他。 “噗——” 他吐出了一口暗红色鲜血，随即脸色苍白无比。 感觉到生命正一点点流逝，郑虎用尽力气对身旁的士兵说道：“你们回撒马尔罕去找郑龙……保护他冲出重围……告诉殿下，我已经尽力了，但请他自己多加保重……” 讲完这句话后，郑虎再也没有开口。 “将军！！” 同一时刻，在撒马尔罕城内。 郑龙还不知道弟弟发生了什么事情。 当前他带领一万名精锐部队与城外围堵而来的二十万联军正面交锋。 面对数量远超己方的强大敌军围攻显然不是明智之举。 所以他选择了主动出击而不是坐等被包围。 虽然这样在外线作战的风险很大，但同时也能获得更多机动空间和时间窗口来寻找有利时机脱身或反击。 至于城里新编入伍的那十万人马如何处理，则不再是他最关心的事。 最初招揽这批新兵也只是出于增强城市防御能力以及表面规模考量。 况且如今城墙上有近百门红衣巨炮可供使用； 即使新手们对其他武器不太了解，在操作这种大口径火器时还是比较容易上手的。 此刻，郑龙麾下的这支精锐力量整齐排列于城堡之外，准备迎接即将到来的巨大挑战。 第204章 真是心想事成 他们鞍前马后挂着多个小袋子，里面装载着足够的弹药及最近缴获的炸药包。 对于如此庞大数目敌方部队带来的压迫感，无论是首领本人还是普通战士们都毫无惧色。 忽然间响起号角声阵阵。 远处尘土飞扬、人马如潮般汹涌而来。 埃及指挥官望见前方只有一万名士兵严阵以待便露出嘲讽笑容，转而与其同行交谈道： “瞧这大明军队也没传说中那么厉害嘛。听说他们本来该有五万人马？现在看来也就这点儿人数而已吧，其余的人都跑哪儿去了？” “单凭这一点力量居然还想抵抗我军真是勇气可嘉但却相当愚蠢的行为啊，就算他们想要逃跑我认为都是比较合理的选择。” 他提议先不用着急进攻城池，而是派出自家精锐骑兵‘木鲁克’去教训一下对方好让他们明白什么才是真正的勇士。 听罢此言旁边另一位来自德里苏丹国的将领却表示不满：“贵部‘木鲁克’确实不错然而比起我们这里的神圣象军相差甚远，应该让我们的人率先出战才行。” 两人因此爆发了口舌之争，互不相让。 前者反问对方是否有胆量挑衅强大的埃及王国，并且提及早些时候曾给予铁木尔王朝致命打击的历史事迹； 而后者则毫不示弱地回击说当时埃及时局衰落无力自保甚至一度沦为笑柄……埃及的指挥官火冒三丈，这是整个埃及的心头之痛。德里苏丹的将军居然当众揭开他们的旧伤，简直就是……不把埃及的面子放在眼里。 “你竟然敢这样羞辱我们的国王，是不是想和我们埃及打仗？” “打就打，谁怕谁啊。” 德里苏丹的指挥官根本不以为然，毕竟两国之间还隔着很远的距离，根本不是邻居，他才不怕呢。就算真打起来，他们也丝毫不惧。 在一旁的也鲜看了看两人，突然笑出了声： “两位大人，你们不用争吵。吵架只会伤了和气，依我看，分出胜负其实很简单。” “那边不过一万骑兵，你们也可以派出相同数量的骑兵与他们交手，谁能打败对方，我们就承认哪一方更强大，怎么样？” 埃及的指挥官和德里苏丹的指挥官互相对视一眼，都哼了一声。 “嗯，就这么办。等着瞧吧，我现在就让你们见识一下我们埃及马穆鲁克骑兵的强大！” “凭什么不是我们神象部队先上？你是怕我们的神象部队出手后，你们没机会了吗？” 德里苏丹的指挥官冷冷地说。 眼看两人又要争执起来，也鲜笑道： “我看不如你们一起上，看谁能先击败对面，那就算赢了。” “同时上阵？” 两位指挥官皱着眉头。 显然都不太乐意。 也鲜又说道： “我们的目标是拿下撒马尔罕，把明朝军队赶走。” “在这一前提下，比一比哪支队伍更强悍也没什么不好。至少可以马上看出高低，并得到联盟各国的认可。” 埃及的指挥官和德里苏丹的指挥官再次对望了一眼。 沉默了一会儿后，两人都同意了：“好！就一起上！” 接着，埃及指挥官从军中调派了一万皇家骑兵，而德里苏丹则派遣了一万神象士兵中的战象出击。 “呜呜呜呜——” 随着战斗号角吹响，撒马尔罕之战，正式拉开序幕。 正在和几位外国使节聊得开心的郑和，无意间转头看到了程轩。 他先是愣了一下，随后笑着说道： “哈哈，这不是我们的越王殿下嘛！这真是心想事成啊！” 程轩下马，快步走到郑和身边笑道： “三保公公，你总算回来了。这么多年不见，我都快想死你了。” 郑和笑着打量了一番程轩，说： “殿下看上去也很不错啊，比以前更加成熟了。这段时间你在海外可是名声大振啊，你的龙骑兵都打到撒马尔罕了，还一举击败了中亚的铁木耳帝国。我一路走来听到不少你的英雄事迹呢，这一下子给我们大明争了不少面子啊！” 程轩嘿嘿一笑，说道： “我是谁？程轩啊，这个世界上没有什么是我做不到的。打败铁木耳帝国对我来说不算什么，现在他们的老皇脑袋都被我放在吐鲁番外面震慑那些不听话的人呢。” 郑和看着毫不掩饰的程轩，笑着摇了摇头： “真拿你没办法。不过你说的是真的吗？不仅打败了铁木耳，还占领了撒马尔罕，而且还四处挑战其他国家。你要知道，周围的这些国家对你可是一肚子火啊。” 程轩不以为然地说： “怕他们干什么？既然来了就要硬刚，我大明岂是谁都能欺侮的。” 郑和无可奈何地望着程轩，好在他已经了解了程轩的性格，否则非得被气坏不可。想了想，他认真地问： “你知道不知道现在铁木耳周围的国家都联合起来，准备攻打咱们了。甚至因为我这次出访也被拖累受到很多国家的排斥，据说为了讨伐撒马尔罕出动的军队人数达到两百万之多，你觉得你能守住那儿吗？” 程轩轻描淡写地说： “守不住就算了，跑路也未尝不可。等过几年我们实力足够了再去把失去的地方拿回来。再说了，铁木耳王子沙鲁都已经投降进京，名义上这片地已经是咱们的地盘啦。就让他们先高兴一阵儿吧，以后我会让那些家伙见识见识我们天朝的强大！” 郑和看到程轩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笑着说： “你这个人总是爱找麻烦。我这次海上之旅差点因为你的原因毁掉半数成果。” 说完这话，郑和指了指身旁几位异国来宾，开始为程轩引荐： “这些人都是跟随着我前来面见皇帝陛下的一些使臣们。” 这群来访者分别代表柬埔寨、泰国（古代称大城）、马六甲以及婆罗洲等地，几乎覆盖整个东南亚地区乃至远至非洲的部分部落领袖都派出了自己的代表团。 面对着来自各地的朋友，程轩微笑着点头致意，并承诺： 第205章 您不需要再担心了 “各位远道而来，请放心，我们会好好招待每一位客人的。” 接着，郑和转向外宾们介绍说： “诸位眼前这位就是经常听说的大明王朝越王爷。” 话音一落，众使者皆是目瞪口呆： “天啊，他居然是传说中的越王爷！” “我的天，真的是那位打败了铁木耳强权统治下的英雄吗？” “难以置信，这么年轻就有如此成就……” 大家纷纷表现出极度的震撼之情，眼神中充满了惊讶与好奇。这种注视令程轩感到有些尴尬，他赶紧往后退了几步，拉开了彼此之间的距离。然后转向郑和求助般地说： “三保公公，你回来得太及时了。现在可以把你的舰队借给我用用了吧？” 郑和一脸警觉：“你要干啥？我才刚刚回国呢，难不成还要让我背上什么罪名吗？” 程轩哭笑不得，“公公，你会这样看我吗？” 郑和摸了摸光秃秃的下巴回答道： “我还真这么认为。” 这回轮到程轩心情复杂了——自己在郑和心目中难道就那么不靠谱？ “别开玩笑了。眼下真有要紧事。我现在奉命消灭倭寇，知道了他们藏身之处却缺乏海军支援。您带走了大部分军力，您不会真希望我自己游过去完成任务吧？” 听闻此言，郑和沉默了一会儿后问道： “剿灭倭寇？” 程轩点头肯定道： “没错。最近这群海盗在沿海地带胡作非为，我要是没能彻底铲除他们怎么对得起皇上的信任呢？” 这时，只见郑和露出笑容答道： “殿下，我觉得您不需要再担心了。” 程轩一怔，“这话怎么说？” 郑和轻声道： “那些倭寇已经被我解决掉了，还顺手救出了岛上被困的近五万名百姓。” 程轩瞪圆了眼睛：“什么，都被干掉了？！” 郑和点点头继续解释： “正是如此。事实上，在抵达中国水域时碰巧遇到这支前往侵扰我国边界的敌人。当然不能放任他们肆虐家园，于是我率领战船迎战。这群人相当猖獗，在初次挫败后还打算聚集几百艘船只反扑。 结果自然是全军覆没喽，后来跟踪逃跑的零星势力发现了敌人的老巢，并将所有残党一网打尽。 令人愤怒的是，那里竟然囚禁着那么多无辜妇女儿童。幸好最后都安全带回船上了。”程轩愣住了，心里那叫一个无奈。 他在海边守了半个多月，纳闷怎么不见倭寇来捣乱，原来是被郑和的舰队给消灭了。真是白操心一场，早知道的话，他早就回京城了。 孙若薇的肚子一天天大了起来，再过几个月就要生了。这段时间，他可是全身心都扑在媳妇身上了。 看着程轩的样子，郑和笑道： “行了，这功劳我不要，送给你吧，反正我要这功劳也没啥用。” 程轩摇摇头说： “我不需要，是谁的功劳就归谁，老爷子眼里可容不得沙子。” 说到这里，程轩突然想起了一件非常有意思的事情。 现在的南京造船厂已经搬到了天津卫，就连那半成品的钢铁战舰也刚刚运过来。要是让郑和见识一下，不知道他会是怎样的表情。 “三保公公，你有空吗？我带你去看个好东西，想不想看？” 郑和疑惑地看着程轩，问道： “什么好东西？” “看不看随你，你想看的话，我现在就带你去；不想看就算了，到时候别后悔哦。” 郑和笑着拍了拍程轩的肩膀，说： “好小子，居然和我玩神秘，行吧，你勾起了我的好奇心。在哪？要多长时间？时间太长可不行，我还要回京交差呢。” “就在天津卫，很近，现在就可以去。” 程轩笑着回答。 郑和一愣，随即看向周围的各国使臣们，问道： “可以带上他们一起去吗？” 程轩看了那些使臣一眼，想了想，说： “可以，反正他们早晚都会见到，让他们提前见识一下也好。” 听了这话，郑和更好奇了。 “他们日后能见到什么东西？” 程轩笑着说： “见到你们就知道了。” “哎，还会卖关子了。走吧，去看看吧。” “嘿嘿，到了地方，可别吓坏了。” “你小子，太小瞧我了。走吧！” 随后，程轩带着郑和和那些使臣，朝放着钢铁战舰的工坊走去。不一会儿，一行人来到工坊时，一个超出所有人想象的巨大战舰出现在大家眼前。郑和看到那战舰时，整个人瞬间石化了。 “我的天，这是船？” 不仅仅是郑和，那些外邦使臣也一个个惊呆了。 “噢，我的老天，这是船吗？这么大！” “天哪，这是什么船？这不是海上的堡垒吗？” “神啊，这么大的船是怎么做成的？” “等下，这船是用钢铁做的？为什么会不沉？” “钢制的船，为什么能在水上漂？” “难道这是神奇的东方魔法吗？钢铁造的船居然能浮在水面上？” 那些外邦使臣个个目瞪口呆地看着那艘巨大的钢铁战舰，眼神中充满不可思议。 郑和张着嘴巴，大得都能塞进好几个鸡蛋。 他根本无法想象世界上竟然会有比宝船更大的船只，而这巨无霸居然全身都是用钢铁打造的，完全超出了他的认知。 “这……真的是船？殿下，你是怎么做到的？” 郑和激动地问，声音都在颤抖。 “哈哈，三保公公，没想到吧，老爷子当初看到这艘船也是这样震惊。” 程轩得意洋洋地说。 “别卖关子了，快告诉我，这船真的能在海上航行，不是花架子吧？” 郑和急切地问。 “哈哈，这钢铁战舰绝对是能下水的，而且装上一个东西之后，航速绝对飞快，根本不需要靠风。” “这艘战舰长八十丈，宽十二丈，舷侧钢板厚四十一寸，就算是火炮轰在上面也不会有一点损伤。” “我还打算在船上安装几千门改进过的越王炮，威力和射程比原来更强更远。” “这艘战舰就像一座海上堡垒，能轻易装下几万人。” 第206章 难道大明的人都是神仙吗? “到时候，你驾驶这样的战舰，走在海外，谁敢招惹我们大明，我们就彻底成为海洋的霸主。” “不仅如此，我在船上还会安排陆军部队，这样一来，海上、陆地、空中一应俱全，哪个不知死活的国家敢得罪我们，我们就直接碾过去！” 郑和听完这些话，哭笑不得。他出海是去搞外交的，可不是为了打仗。更何况，光是几百条宝船都没人敢惹大明，再加上这样的钢铁战舰，那得多吓人啊。不过，他心中还是充满了期待。开着这样的巨无霸出海，恐怕任何一个国家见到都要怕得发抖。 看看现在身边这些外邦使臣的模样，一个个就像见了鬼一样。还没下水的战舰就这么震慑人，可见其未来的威力之强。 “这样的船，你还造了多少？就这一艘？” 郑和有些疑惑地问道。 如果只有这一艘，虽然威严足够，但还不够震撼人心。 “真是难以置信，老实说，这样的战船，同期正在建造的就有十艘，还有上百艘稍微小一点的也正在进行中。至于更小一些的，这一期至少也有上千艘。” “但现在材料不够多，要想全部造完，怎么也要两年的时间。等这些战船全下水了，嘿，咱们大明的海军，就能称霸全世界的海洋了！” 程轩说得豪情万丈。 要知道，一旦这些战船建好了，就算再过几百年，也绝对是让人瞠目结舌的超级舰队。那些英国、荷兰、葡萄牙之类的国家，全都得靠边站。 何况是在这个时代，这些战船一出炉，那可就是真正的海上霸王，所有国家在它面前都会胆寒。 郑和这次是真的被惊到了。“几千艘？你没跟我开玩笑吧？” 程轩有些不高兴地说：“三保公公，我什么时候用这种事跟你开玩笑了？我可是认真的。现在天津卫有多少作坊都在忙着造这批战船呢。等下次你出海的时候，整个世界都会因为这个而震撼！” 听他说完，郑和拍了拍他的肩膀道：“好小子，挺能干的嘛！刚好我这次回国要休整两年，就等你这两年，到时我也上去感受一下在这铁甲船上的滋味儿。” 程轩笑笑说道：“放心，不会让你失望的。” 郑和点点头，忽然问道：“你刚刚说什么天军，大明哪来这么一支军队啊？” “天军？”程轩想了想，然后抬头望了望天空，笑着说道：“这天军不是就在咱们头顶上吗？” “嗯？”郑和不由自主地抬眼看向天际，突然发现在他们的上方不知何时飘浮着近百个圆形物体。 郑和一下子愣住了。“那是什么东西？” 程轩嘿嘿一笑：“那就是你想看的天军。” 郑和瞪大眼睛看着程轩：“那是……会飞的东西？” “哈哈，三保公公，天上飘的这些都是我们大明的天军，每个热气球上有五个士兵。虽然人不多，但战斗力可不是盖的。” 郑和盯着天空发呆，“我才出海几年，大明到底发生了什么变化，感觉都要不认识了。”他才出去不过两三年时间，回来就见到了巨型的钢铁战船，又看到了可以载人飞行的工具，简直颠覆了他的认知！这一切让他觉得自己都快要跟大明朝格格不入了。 但内心深处，他对大明愈发感到骄傲。 现在的强大，超出了任何人的想象。 大明的强大超出预料，这一点不只是郑和一个人这么想，那些来使的外国官员同样感到惊讶不已。 见到巨大的钢铁舰艇时，他们震惊不已。 谁也没料到，这世上竟然存在这么大型且由钢铁制成的船只。 当看到天空中的热气球，一些使节甚至都不知道那是什么，直到其中一个缓缓降下来露出真容。 这群外国友人差点没跪下了。 原来有人竟能升空，在他们眼中，这是只有神才能办到的事！ 而现在他们却亲眼见证。 能把人送上天，这样的奇迹简直是前所未闻。 难道大明的人都是神仙吗？ 所有外国使节心中只剩下这一念头。 能够让人类遨游天空的地方究竟有何等非凡之处？想到这里每个人都觉得非常荣幸，这样一个充满神秘色彩的地方居然愿意与之建交。 许多代表已经转变了最初的想法，决定回去之后一定要劝告本国君主必须与这样一个神奇强大的国度建立良好关系，否则恐怕将成为任何一个国家最可怕的噩梦之一。 此时，程轩对着郑和和其他外交官提议道：“三保公公，我们乘坐这些气球前往京城如何？估计从这儿到那儿只要一个多时辰。” 郑和疑惑问：“行吗？” “当然没问题，正好我这儿事情差不多也忙完了正打算返回呢。老婆怀孕了要是没遇到倭寇骚扰我都准备陪她了。”他急于归家团聚。 “好吧，我也想尝试点新鲜体验。” 郑和转头看看周围的外宾：“他们呢？也带一起吧？” 程轩笑道：“自然没问题，大家一起回京城嘛。顺便宣传一下我们大明。” 于是乎，在程轩不断催促之下，一行人终于坐上了即将升空的热气球。 刚出发时还没感觉到特别，随着气球渐渐升高，郑和不由得摇晃了一下身体表现出些许紧张情绪。 毕竟作为经历过风雨波折的大人物这点定力还是有的。 相比之下其他随行使者则显得不太适应……有人在热气球起飞后，一直在那儿喊个不停。 程轩根本没听懂他在喊啥，只觉得那人应该是特别兴奋，仿佛在天上飞是件无比荣耀的事。 有的人甚至跪在铁箱里，不停地磕头，像是在向他们的神明表示感谢，因为他们遇到了一个如此神奇的国度，能让他们体验到在空中飞翔的感觉。还有人则激动得手舞足蹈，在铁箱上大呼小叫，要不是旁边的两个明朝士兵看着他，程轩估计他会是第一个从热气球上摔下去的人。 其他使者的反应也各不相同，有的害怕，有的发抖，有的谦卑，表情各异。 第207章 教育 郑和站在热气球上，看着它升到一定的高度，眼神中满是喜悦。 随后程轩看着郑和说：“三保公公，感觉如何？” 郑和扶着铁箱的边缘，俯瞰下面的大海，激动地说：“非常好，这种飞翔的感觉太棒了。” 然后他转向程轩问道：“殿下，你怎么想到做这飞行器的？有了这种东西，我们大明几乎就是天下无敌了。 要是当年攻打北方的时候有这个玩意儿，咱们岂不是一战就能拿下，还用得着打五次。” 程轩笑着回答：“现在也不晚啊，北边已经是我们囊中之物，西域也在我们的掌控之中，至于帖木儿那边，虽然现在有点混乱，但他那边的沙鲁好像已经到京城来了，降书一旦献上，我们在名义上就能成为帖木儿的主人了。 等大明军队换装完毕，我们可以西征，到时候大明就会变成世界上最大的帝国，就连古代的蒙古帝国也无法相比。” 郑和听得心潮澎湃，但很快冷静下来，说道：“占领一个地方很容易，但要想真正把那片土地同化可不容易。 据我所知，帖木儿的地盘大多是以游牧民族为主，奴隶制度普遍存在，宗教信仰深植人心，文化和我们完全不同，想完全占领还是很困难的。” 程轩笑着说：“这些都不是问题。” 郑和好奇地问：“哦，殿下有什么好的办法吗？” 程轩嘿嘿一笑：“三保公公，你现在看不起大明吗？只要再过两三年，咱们大明就能统治这个时代。” 郑和皱眉道：“殿下，占领一个地方和治理好这个地方可是两码事。 就像当年的蒙古人，虽然他们强大凶猛，征服了大片疆域，可最后不到百年就分裂了。 武力只能暂时震慑，但治国不能靠暴力。” 程轩听了郑和的话，笑着解释：“三保公公，你误解我的意思了。” 程轩望着天际，眼睛闪闪发光：“我是说，只要大明能够统治这个时代，我们就可以让大明彻底改头换面，不仅文化、交通、管理，还有教育都会发生前所未有的变革。” 郑和的眼神一亮：“怎么改变？” 程轩认真地说：“其实一直以来我们都忽略了一个非常重要的方面。” 郑和疑惑地问：“哪方面？” 程轩回答：“教育！” 郑和愣住了，更加不解地说：“教育？意思是教书育人？但我们大明已经有无数文人和私塾，文人才子非常多。” 程轩摇摇头：“不够，远远不够。 我要让所有大明的子民，不论是汉人还是其他归附的民族，都能接受良好的教育，而且不再是那些陈旧的教育方式，而是一整套全新的教育体系。” 郑和更糊涂了，问：“什么体系？你说来听听。” 程轩坚定地说：“很简单。 我会在全国各地建立由朝廷出资的公立学校，覆盖每个县、每个乡，学费和教师都由政府承担，老百姓只需要配合就行。 无论是富贵人家还是贫苦人家的孩子，不分男女，从八岁到十五岁之间必须上学，学六年，学习汉文、汉语、读写和说话。 无论他们将来喜欢做什么，都要在学校里学到基本技能和知识，这样即便他们回家务农，心中也会对大明有归属感。” “特别是在少数民族地区，我会强制执行并深入推广爱国主义教育。 让孩子们从小就懂得他们是大明的子民，爱国护国是他们最基本的品德。” “只要这个爱国教育做得扎实，那么十年、二十年后，这些在大明环境下成长起来的孩子们，对大明的归属感和认同感，会比什么都强。” “在这种教育下，只要大明在这个时代军事力量能压得住所有反抗，再过个十年二十年，不管大明拿下多少新的领土，都会被当成自家的土地。 甚至五十年一百年后，全世界都会以说汉语、写汉字为荣，整个地球都渴望加入我们的大明帝国。” “到时候，大明不愁没有各行各业的人才。 各个种族的军队也会汇聚到我们这里，大明就成了世界的中心。 而且大明根本不用担心有人闹事，因为面对的是千万个愿意扞卫祖国的普通百姓。” 郑和听完程轩这一番话，直接愣住了。 他没想到，程轩的心思竟然这么深远。 虽然他自己也见多识广，但他很清楚，如果程轩真把这个宏图展开来搞，那将意味着大明会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 在郑和眼中，这简直就是为大明打下一个永世根基。 但若真要这么做，其中艰难重重。 单单是教育上的花费就是一个天文数字。 现在大明有四千五百万的人口，光八岁到十五岁的孩子就占了一千五百万左右。 如果这些孩子都要接受六年的免费私塾教育，政府每年需要承担多大的经济压力啊！而随着越来越多的孩子达到上学年龄，这种压力只增不减，真是难以想象的巨额开支。 而且这还不算外来人口的部分，仅仅是在经济层面上就有这样的难题了。 此外，在观念上也是一个巨大的挑战。 如果只是男孩子读书，百姓可能还比较容易接受，毕竟在大明，读书人地位很高，大家都认为通过学习能够飞黄腾达。 但程轩却还想让女孩也能接受教育。 这在老百姓心中是个非常难克服的问题。 长久以来，民间流传着一种看法，认为女子无才便是德。 尤其是在贫穷家庭里，让孩子念书简直是毁掉她们的一生。 这样一来恐怕会引起极大的不满。 而这还不是最难解决的问题，更重要的是朝中的士人和官员们会怎么想？想要落实这样一个计划，难度可想而知。 郑和心里叹了口气。 “殿下，咱们还是现实点吧，你的想法真的太不接地气了。” “不接地气吗？” 程轩看了看郑和，没反驳。 或许在他们看来，这个想法确实是挺不切实际的。 不仅郑和觉得不可行，估计老爷子要是知道了这个计划，肯定会大发雷霆。 第208章 我已经回来啦 因为如果照着程轩这么干，就相当于动摇了大明的根本。 然而，程轩深知他不是在撼动根基，而是在加固它们。 但他并不急，需要时间等待。 因为在南京，他已经着手尝试自己的方案了。 只是成果还需要时间来验证。 一旦南京试点取得了成功，将对整个大明带来巨大冲击。 对于郑和的质疑，程轩倒是没太在意。 他的思路，在这个时代的大明人眼里恐怕没人能够理解。 可以想想日后德国是怎么强大起来的。 当初德军将领莫奇抓到法国皇室的时候就说： “普鲁士的胜局早就从小学老师的讲台上决定了。” 德国强大的根源在于重视教育。 甚至把教育跟服役都列为公民义务。 尽管目前大明看上去很强盛，但大多数民众却非常蒙昧。 几乎九成的人都不识字。 国家纵使有再好的武器，如钢甲战船或者飞艇，又有多少人会用？不开民智的话，即使统一了世界又怎样？ 百姓们无知，容易受骗。 没有基本文化的老百姓，连国家的概念都不清不楚。 因此，在程轩看来，缺少爱国主义教育的核心支持，帝国强也好、弱也罢，分裂是迟早的事。 西方各国的思想日益朝着科学的方向迈进时，难道大明就要固步自封地停留在缅怀祖先的时代里？ 多数老百姓一辈子都没有离开过自己的土地，面朝黄土背朝天。 对于他们而言，长城与大海只是个名字，至于地球形状更是无从知晓。 爱国对他们来讲可能就是喊口号而已。 他们甚至不清楚现在的皇帝是谁，也不知道现在用的是哪个年号。 大明要想变得强大，想一直在世界顶峰站稳脚跟，想成为经久不衰的大国，怎么能让大家没有知识呢？ 怎么能不让大家学习读书识字，了解事情的原委呢？ 如果不好好普及爱国的思想，那怎么行呢？因此在程轩的心中，广泛推行教育是势在必行的事情。 只有让大家都有了基本的文化基础，人们才能变得更加聪明；只有真正让人们明白了爱国的重要性，国家的力量才会更加强大。 这样一来，这样的大明才是真正意义上的强国。 如 现在程轩只是在慢慢地安排，一步步来，把南京作为起点，打好基础，等着以后的机会。 想到这儿，程轩笑了笑。 “也许吧！” 程轩含糊地说了一句。 郑和摇了摇头，也没再多说。 热气球升空了，从天津到北京，时间不算长，大概两个多小时就飞到了京城上空。 郑和从空中俯瞰整个京城，感慨道： “终于回来了。” 当热气球降落在皇家练武场时，程轩笑着说： “三保公公，我就不陪你们了，我先回家看老婆去。 见到老爷子的时候，帮我告诉他一声，我已经回来啦。” 郑和点点头： “去吧，我知道了。” 程轩不再犹豫，直接转身走了。 郑和看了看程轩的背影，微笑着摇摇头，没再说什么，就开始带着一群外国使节去皇城的驿站安顿下来。 程轩一路回越王府。 说实话，二十天没见孙若薇，他还真挺想念她的，尤其是她现在怀孕了，让他更加挂念。 刚走到越王府门口，准备迈进去，天空中突然传来一声鹰叫。 程轩抬头一看，只见一只金鹰从天而降，向他扑来，最后稳稳地落在了他的肩上。 程轩取下鹰腿上的信纸，展开看了一眼。 看完之后，他整个人愣住了。 信纸上只写了几个字： “郑虎遇难，郑龙有险！” 这消息把程轩震得目瞪口呆。 他呆呆地看着手里的信，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眼睛看到的。 “郑虎死了”这几个字好像大钟一样在他脑袋里回响。 他的脑海里立刻浮现出郑虎的身影。 郑虎七岁的时候，就和他的哥哥郑龙被张氏安排到只有三岁的程轩身边。 这三个人在一起生活了二十多年，可以说，郑龙和郑虎陪伴程轩的时间，比他的亲生父母还要多。 他从未将两人当作护卫，而是把他们视为真正的兄弟和亲人。 有时候，当郑虎和郑龙不在身边时，程轩会感到很不习惯。 正因为如此，程轩才会让两人带领龙骑军去建立功业。 他知道不能让两个兄弟一辈子只是做自己的贴身护卫，必须为他们的未来打算。 然而，程轩怎么也没想到，郑虎竟然去世了。 不仅郑虎死了，郑龙也面临着极大的危险。 这让程轩一时之间难以接受，他的家人就这样走了，为什么事情会变成这样？他的心里一片混乱，甚至有些恍惚。 这是程轩第一次失去一个他关心的家人。 他的眼眶变得通红，内心涌起一股无法抑制的悲伤。 同时，一股强烈的怒火也在心中升起。 好一会儿，程轩才缓过神来。 他抬头看向西边，眼里闪过一丝杀意，连肩头的老鹰都感到不安。 本想走进王府的程轩停住了脚步，转而向皇宫的方向走去。 皇宫，御书房。 “什么？你要做什么？出征？”朱棣惊讶地看着程轩，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郑和在一旁也同样吃惊：“殿下，发生什么事了？” 就在前不久，程轩还好好的说要留在府里陪妻子，没过多久就跑到皇宫来说要西征，郑和怀疑他是受到了什么刺激。 程轩没有解释太多，直接对朱棣说道：“您老人家就说同意不同意吧！我知道现在朝廷没什么钱，但是只要您同意，所有的粮草军饷我越王府来负责，包括战场上受伤或者牺牲者的抚恤，只要您同意我去西征。” 朱棣皱起了眉头，问程轩：“西征这么大的事情，你不告诉我原因，我怎么同意？即便我能答应，你觉得大臣们会同意吗？你爹呢？至少得让我知道是什么事情让你决定西征。” 程轩看了看眼前的两位老人，递给他们一封信，说：“铁木耳那边情况危急，我的好兄弟郑虎战死，郑龙也非常危险，五万龙骑军也陷入困境。 第209章 三十万人足够 目前有近两百万的联军在撒马尔罕，如果再没有援军的话，我们东边的所有领地都会失去，敌人也可能威胁到西域。 所以我必须去，既为了大明每一寸土地，也为我的兄弟报仇。 谁敢动我的兄弟，我就要他们付出惨重代价！” 听到这里，朱棣明白了事情的重要性。 他对郑和简单解释了一下后，问道：“确定要去西征？现在的状况你也清楚，西北大战虽然获胜了，但负担很重，财政十分紧张。” 程轩坚定地说：“我不需要朝廷一分钱，只需要允许我西征，一切开支我自己承担。” 听罢这话，朱棣想了想之后点了点头：“那好吧。 不过你准备带上多少人出征呢？” 程轩毫不犹豫地回答：“三十万人足够。” 朱棣有点犹豫：“你知道敌方可是有两百万大军啊，你这几十万人真的行吗？” 程轩肯定地说：“够了，兵在精而不在于多。” “我要动用全部南军！” “要南军啊。” 朱棣下意识地点了点头，可紧接着就愣住了。 “什么南军？” 大明什么时候有南军了？难道这小子又擅自拉了一支队伍？程轩无奈地说道： “老爷子，是不是您老记性不好啊？之前在南京的时候，您不是组建了一支南军吗？就是由南方七省那些王爷的儿子们组建的军队。” 朱棣顿时瞪大了眼睛，惊讶道： “什么，是那支队伍？” 他这才想起来，在南京确实搞过这么一支南军。 不过那支南军简直就是一群纨绔子弟凑数的，总共才五千人，而且都是各家没有继承权的儿子组成。 其实组建这支南军的目的主要是为了制衡江南七省那些王爷。 里面多数成员都是不受重视的儿子。 一旦有任何一个王爷敢叛乱，他就直接提拔其中的一位儿子为正式继承人，平定叛乱后让其接管封地，再逐步削弱。 自打程轩创建了皇家商会和皇家钱庄之后，那些王爷们一个个安分得很，加上后来搬到了京城，南军的事也就抛到脑后了。 朱棣转向程轩问： “南京那支五千人的队伍都是一群纨绔子弟，你要他们干嘛？听说南军现在有三十万人？” 程轩看了朱棣一眼，微微摇头道： “没错，有。” “真有三十万？” 朱棣一下子坐直了身子，盯着程轩目光变得冷峻起来。 “哪来的这么多部队？是你允许他们招的？” 这事儿非同小可，他居然全然不知情，这让朱棣如何接受。 三十万军队，简直比京师的守军还多了，万一出问题可是大祸临头啊！ 程轩苦笑一下： “表面上确实是五千人，但他们都招了很多家仆、家丁之类的护卫，这些人都属于皇亲国戚，老爷子您总不能阻止他们养家丁吧？” 朱棣怒目而视，质问道： “那么多资金从哪里来的？每个士兵都得六百多个家丁，那些都是旁系，怎么可能有钱供这么多家丁吃喝？快说，到底怎么回事？” 程轩神色坦然，看着朱棣说： “这些人都是我供养的，实际上也都听我的。 我的龙骑军很多成员也从中选出来。” 朱棣面色铁青，显然明白程轩是在借名组建了将近三十万的大军，而且这件事自己被蒙在鼓里很久了。 让他恼火的原因不只是这个庞大队伍，而是感觉自己作为一个帝王的权威受到了挑战。 这孩子竟然一声不响地就弄出了三十万大军，并且到现在才知道。 若不是今天他自己提起，怕是永远都不知道自己治下的南京成了什么样子。 去南京时那些锦衣卫都没给一点情报，是被人收买了还是什么都不知道？ 程轩察觉到朱棣的怒气，主动解释道： “老爷子别多想了。 他们都在南京，只是平时以作坊保卫身份出现，名义上属于南军，其实是我在工坊里的人手。 锦衣卫怎么可能查得清每个细节？而且我还承诺只要愿意就可以给他们表现的机会。” “皇上若是打算惩罚我我也认了，但我希望陛下能同意让我带队去西征。” 朱棣脸上的表情不断变化。 一旁的郑和更是震惊得说不出话来，知道这家伙胆子大，没想到大到这个地步。 这等规模的大军在朝堂眼皮底下悄悄建了起来。 而且他还公然告诉了皇帝…… 最终朱棣沉默了很久，神情突然缓和下来，望着程轩笑了笑： “好个厉害的小子，竟能瞒天过海，行吧，此事就此作罢。 你既然要西征，那就准备启程，记住打出威风来。 不然别说我朱棣跟你有什么关系。” 程轩感激地躬身施礼： “多谢爷爷成全，一定不会让您失望。” 朱棣微微点头，挥挥手让他退下。 待程轩离去，朱棣长叹一声。 站在旁边的郑和一脸疑惑，这种事情就这样轻易解决，太不符合陛下的风格了。 “皇上……” 朱棣摆摆手打断了他，笑着道： “不用说了，我知道你想问什么。 其实刚刚我是非常愤怒的，甚至想动手拿下这个小家伙，不过转念一想我又为何这么做呢？” “我年纪大了，也不知道还能在这位置上坐多久。 其实我一直担心，我的继承人太善良了，缺乏必要的决断力。” “太子心地太好了，耳朵软，容易被别人影响，虽然在治理国家方面做得非常好，但他不够狠，不够聪明。 这在一个帝王来说是致命的缺陷，这也是为什么我认为他不适合当皇帝的原因。” “不过这个小子挺有意思的，在我眼皮底下悄悄养了一支三十万的大军，我都一无所知。 他的手段够狠也够聪明。 我在想，当年靖难的时候，要是我有这种手段，或许不会付出那么多代价。” “这小子能做到这点，我还是挺高兴的，只是他容易被家庭情感牵绊。 不然他也不会跟我说这些事情。 这是他的致命弱点，还需要磨炼一下。 先让他去西边征战一趟，等他回来，我会教他最后一课。” 第210章 我会加倍补偿你的 郑和小心地看着朱棣，欲言又止，好一会儿才开口道：“皇上，微臣认为殿下的这个弱点也是优点，还是逆鳞。 如果皇上真的要磨砺他，还得有个度，否则可能会适得其反。” 朱棣笑着说：“我知道，等他从西域回来再说。” 说到这里，朱棣顿了顿，然后继续说：“既然这样，那就全力支持他去西域。 传旨告诉辛同，让嘉峪关的军队进驻西域，掌控那些关键地方。 同时让锦衣卫、东厂和密探们全力以赴做好准备，一旦战争开始，我要知道所有细节。” “让礼部准备好接受沙鲁的投降，并让太子挑人选官派往西域，其他官员也要随时待命接收铁木耳的城市，管理百姓。” 郑和恭敬地点点头说：“遵旨，皇上。” 这时，一个太监匆匆走进书房：“皇上，来自西域的紧急奏报！” 朱棣接过奏报一看，脸上顿时露出惊喜：“真是高招啊，居然把撒马尔罕三百五十多万百姓直接迁到西域，郑龙和郑虎干得不错，可惜郑虎不在了。” “哈哈，我还想着西北之战后，西域基本上只剩下些老弱妇孺，现在来了这么多新移民，那里很快就会繁荣起来。” “三保，快去告诉太子，立刻选人派驻西域安置这些人。 还要安排一些流民和囚犯过去。” “这次叛乱的所有部落，全给我搬到西域去。 再加上辛同带领的嘉峪关十万士兵，整个西域将有近四十万兵马，差不多足够用了。” 朱棣一边思考一边捋着胡子。 郑和看着一脸兴奋的朱棣，微笑应道：“是。” 随着圣旨下达，整个朝廷像一部精密机器一样运转起来。 五天后，德胜门前，程轩牵着汗血宝马，与张氏和孙若薇依依不舍地告别，前往德胜门。 此时南京南军已经向嘉峪关出发。 京郊还有四万骑兵等着程轩的到来。 德胜门前，程轩看着隆起腹部的孙若薇，心中愧疚万分。 虽然非常不舍，但她还是坚强地叮嘱他注意安全。 孙若薇温柔地说：“夫君，一定要保重，我们还在家里等你。” 程轩内心同样不舍，但这次他必须出征。 郑虎是他最好的兄弟，却牺牲了。 如果不为他报仇雪恨，那算什么兄弟？而且现在的郑龙正在独自面对敌军。 他也必须去救援。 此外，郑虎的死让他自责。 当时他就该命令他们撤退。 为了给郑虎一个交代，拯救郑龙，程轩无论如何都必须西征。 哪怕心中再不舍，这也是他应该做的事情。 而他还有一个想法，就是要提升自己的名声值。 只有这样才能达到系统要求延长老爷子的生命。 ,那么老爷子怕是也只能活半年多的时间了。 所以，就算是为了老爷子，他也得去拼一回。 程轩看向孙若薇。 “媳妇儿，你好好保重身体，我这回可能没法陪在你身边了。 你要好好照顾自己，给我生个胖小子。 等我平安回来，我会加倍补偿你的。” 孙若薇轻声说： “夫君，我不需要什么补偿，只要你能保重身体，平安归来，这就够了。 我和孩子会在家一直等你回来。” 程轩郑重地点点头，握着孙若薇的手，有些不舍地松开…… 张氏看着这对小夫妻，轻声道： “儿子，放心去吧，这里有娘在照顾若薇。 你自己在战场也要注意安全，娘已经失去了一个儿子了，你可不要再让娘伤心了。” 程轩认真地点点头说： “放心吧，娘，我会小心的，一定平安回来。 你也一定要保重身体，还要好好照顾爹。” 张氏轻轻点头。 程轩看了看天色说道： “时间不早了，我该走了，你们俩要好好的。” 孙若薇和张氏眼中含泪地点点头。 “我走了！” 程轩依依不舍地看着张氏和孙若薇，然后放开孙若薇的手，走到战马旁，翻身上马。 他没有回头，只是停顿了一下。 “等着我回来。” 说完，他催马前行，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孙若薇看着程轩远去的背影。 “娘，夫君他……” 张氏轻轻搂着孙若薇的肩膀说： “别担心，他会平安归来的。 我儿子是谁？那可是威名赫赫的越王朱瞻墉！” 经过几天的长途跋涉，程轩带着四万骑兵率先赶到了嘉峪关外。 程轩在这里停留了三天。 三天后，三十万南军浩浩荡荡赶到。 说到南军，其实真正能算是南军的，只有那五千名贵族的庶子。 这些人年龄各异，大的有三十多岁，小的不过十三四岁。 严格来说，他们不算真正的军队，而是挂着南军名义的一群纨绔子弟。 但是在程轩的调教下，这群纨绔变成了勇猛如狼的战士。 他们在南京城里曾是最令人头痛的问题人物。 虽然他们并不被家里重视，但他们的身份仍然不容忽视。 谁也不敢得罪这些二世祖，直到遇到了程轩。 在南京，要说谁能比得过程轩的风头，恐怕也没几个。 他在钱、人脉、名气、武力各方面都有优势。 刚开始的时候，这些纨绔子弟和程轩之间的相处很不愉快。 简单地说，他们在秦淮河上因争一个歌女起了冲突。 双方大打出手，而那些纨绔根本瞧不起程轩，认为他只是一个依靠皇帝和太子保护的皇室后代。 但他们错了。 和程轩起冲突之后，程轩教会了他们做人。 论财力，五千个人加起来都比不过程轩富有； 论势力，他们虽有五千人，但是程轩直接调动数万家丁迎战，这些娇生惯养的公子哥根本不是对手； 论背景，他们不过是一些不受待见的孩子，没有人愿意为他们得罪程轩这样一个实力雄厚的第三代皇族子孙。 最终，所有人都服了程轩，听从他的指挥。 通过与这些人的相处，程轩发现他们其实也挺可怜的。 他们都不是家族中的继承人，将来也没什么指望。 即使一些王侯世子得到朝廷封赏成为一方郡王，其封地也很可能是偏远之地。 第211章 最强有力的一张王牌 其他功勋贵族的孩子更是机会渺茫，看不到希望和未来。 但程轩的到来让他们看到了希望。 他自己虽然身为嫡次子，但在嫡长子继承制的大明，无论他多么努力，最终也只能做一个王爷，而他的大哥朱瞻基将继承天下。 程轩对此毫不在意。 他告诉这些纨绔一个道理：只有靠自己的努力建立的东西才是真正属于自己的，家里的资源再多也是父辈们的，他们也可以赚取财富、创造机会。 于是，他带领他们建立了皇家钱庄和商会。 随着这些事业的发展，他们发现自己在家族中的地位逐渐提高，成为江南各省份王爷和公侯之间的纽带。 虽然他们依然没有继承权，但随着南京经济的发展和海上商运的兴起，他们的视野远远超越了普通人的想象。 程轩不仅让他们明白了世界的广阔，更激发了他们内心的雄心壮志。 最终，在程轩的带领下，南军悄无声息地成立了。 明面上，南军有五千人，但实际上却足足有五十万人之多。 这五十万人里，有十万成为了龙骑军。 而南京的三十万，则成了各个作坊里的守卫。 另外十万则被程轩悄悄调走，不知去向。 这是南军第一次真正意义上的出征，也是他们第一次在大明乃至全世界展示实力的时候。 程轩笑着看着那渐渐靠近的三十万南军。 随着南军越来越近，整个军队逐渐展现在他的眼前。 南军有三十万士兵，但这支军队被细致地分成了好几个部分。 其中，火炮营有两万人，装备了三千门最新型的大炮。 这些大炮全是由南京制造，威力比越王炮还要强劲许多。 八万骑兵营，虽然他们没有像龙骑军那样的优质战马，但他们使用的是本土马匹，尤其是来自北方的。 与龙骑军一样，他们都穿着黑衣黑甲，腰间配着马刀。 不过现在他们的装备已经不是老式的燧发枪，而是南京大量生产的最新击发枪。 事实上，在整个南军中，已经很少看到燧发枪了。 取而代之的是更加强力、射程更远、装填速度更快的击发枪。 这种新式武器早在程轩带领十万龙骑军远征北疆时就开始研发，并在那次战争后定型批量生产。 南军是首支部署全军装备击发枪的队伍。 由于龙骑军长期在外驻扎且已经是公之于众的力量，所以程轩一直没给龙骑军更换新装备。 相较于一分钟最多两三发射速的燧发枪，改用了新式武器后的骑兵可以在一分钟内射击五六次，整整提升了一倍的速度。 因此，在远程火力上，拥有更快速度的新枪使得南军比传统的龙骑军更具优势。 此外，南军还拥有一个空前规模的五万人工兵队。 每个士兵都有特制的工具来建造防御设施。 这种做法还是从血狼卫那里学到的经验。 除工程部队外，南军还包括十万人的强大攻坚部队，他们是专门用来进行城市攻防和强攻作战的强力单位。 还有个一万弓箭手的小分队，里面汇聚了所有南军中最准的射手。 他们的职责主要是对敌方重要人物进行狙击打击。 接下来则是五个千人规模的手榴弹投掷部队，每个士兵除了标配的一把击发枪外，还会带上超过二十枚特制的手雷。 最后剩下的四万突击队员实际上类似于现代特种部队但更加原始一些。 擅长跟踪追击、山地战斗、伏击与隐蔽战术等。 别看他们只有四万，但在丛林或山区里作战能力甚至可能胜过精锐的龙骑军。 这四万人配备极其先进：每个人手中都拿着一把最新款左轮手枪。 程轩满意地看着自己训练有素的大军集结而来。 之所以之前将这支力量藏起来是为了将来应对突发情况。 对他们来说，这是他手里最强有力的一张王牌。 如果不是因为郑虎阵亡，他是不会轻易动用这支劲旅的。 而这支队伍，代表着明朝真正的巅峰战斗力之一。 龙骑军不过是它的一个象征罢了。 有了如此强大的后备支持，程轩才敢放眼未来对抗任何一个潜在敌人。 也因此他对那些表面强大者不屑一顾。 “老大!!!” 正当大队行进之际，从军队前方跑来了九位骑士。 这些人是目前南军内部最高级的将领。 他们的背景同样非同小可： 其中包括愍王朱樉的庶子朱尚焕； 晋恭王朱棡三儿子朱济熿； 代王朱桂的第九个儿子朱逊烇； 以及代王家十一弟朱逊焰； 肃王朱楧的第一子朱瞻焰； 辽王朱植第十子朱贵焮； 宁王朱权的二儿子朱盘烨； 谷王朱橞次子朱赋磐； 庆王朱栴六子朱秩炅。 这些人其实是曾经边塞九大藩王后代中的几位代表。 原本朱棣皇帝也被视作其中之一。 但自打“靖难之变”结束后只剩下八个实际存在的边关诸侯。 随后皇帝通过各种手段让原本手握重权的地方贵族逐渐失去了地位，影响力也随之消减。 当他们在京城活动期间曾经一度声名显赫，毕竟父辈们曾是国家戍守要塞的大功臣，即使身为庶出身份也仍旧继承到了相应的封爵。 然而最终这群年轻人都被程轩彻底征服，甘愿成为其忠诚追随者。 跟随后者不仅让他们积累了财富而且享受前所未有的生活方式，从而更加崇敬程轩并愿意听从命令。 此时此刻面对即将带来的机会他们无不充满期盼。 见程轩正迎上来迎接大家时眼中流露出难以抑制的激动之情。 程轩对着面前站着的几个人笑道: \"你们都来了”。 九个人来到了程轩的身旁，笑着说道： “老大指派，怎能不来。” 程轩点点头，看着他们说： “来了就好。 我答应过你们的事情已经办到了，接下来就看你们自己了。 这是你们第一次出征，但我敢保证不会是最后一次。 你们需要做的就是……稳扎稳打，详细的任务到了那边再告诉你们。” 第212章 我们一定不会让你失望的 “你们在南京学了这么多年，可别让这些功夫白费。 要是这次谁表现不佳，下回我就不会再带上他！” 九个人笑道： “放心吧老大，我们一定不会让你失望的。” 程轩点了点头，对他们说道： “好的，我就等着你们的表现了！不多说了，出发！等这趟差事结束，咱们去秦淮河好好喝一顿！” “遵命！” 随着程轩一声令下，三十万南军和四万龙骑兵浩浩荡荡地向着西边进发。 程轩目光冰冷地看着西方。 “杀我的人，一定要付出代价！” 有了这三十万大军，他几乎没有什么可惧怕的。 两百万的联军可怕吗？杀了我的人，你们想好该怎么偿还了吗？这一次他带的是大明最顶尖的战力。 如果不能给这些联军一个永生难忘的教训，他程轩就算活一辈子也白活了！ 当程轩带领三十万南军踏入西域的时候。 遥远的撒马尔罕，激烈的战斗已经持续了半个月之久。 两百万联军进攻撒马尔罕。 半个月前，联军派出了一万马穆鲁克骑兵和德里苏丹的一万神象部队来攻打由郑龙指挥的一万龙骑兵。 原本充满信心的联军统帅们被郑龙狠狠扇了个耳光。 在郑龙的指挥下，龙骑兵分成了两队，每队五千人，分别对付神象骑兵和马穆鲁克骑兵。 面对马穆鲁克骑兵，龙骑兵只是冲锋一次就打得对方丢盔卸甲。 马穆鲁克骑兵虽然有重甲防护，但在近战时完全无法抵挡龙骑兵的攻击，最终只能仓皇逃窜。 而另外五千龙骑兵对抗神象部队则有些吃力。 因为战象不仅皮厚而且身披铠甲，近距离作战非常不利。 所以，龙骑兵选择从远处射箭，根本不与对手硬拼。 在连番的射击下，即便战象再强大也无法抵挡子弹雨的侵袭。 不到半天，德里的那一万头大象就有接近一半倒下了。 这让德里的指挥官心疼不已，赶紧撤走了剩下的大象。 埃及的马穆鲁克部队惨败以及德里的神象军团撤退，如同给了联军统帅们一记响亮的耳光。 真正见识到龙骑兵威力的联军统帅突然陷入了沉默。 这两支曾以强盛着称的中亚军队，在明朝龙骑兵面前毫无还手之力。 这一刻，他们都明白了龙骑兵的强大，也意识到为什么就连强大的铁木真也会陨落于这个东方帝国的手下。 见识了明军力量后的联军统帅开始感到恐惧。 明朝只用了一万龙骑兵就把名满中亚的两只强军打得溃不成军，自身几乎毫发无伤。 若派十万或二十万兵马，将会是何等场面？ 所有人心中不约而同地想起了那些话：一旦东方向这里发兵，我们将如何应对？ 随后，联军正式展开了攻势。 最先出击的是近百万的奴隶军团。 见此情景，郑龙立即准备突围。 尽管龙骑兵战斗力惊人，但他们的弹药并非无限，几次战斗下来所剩无几。 就在他们试图突围之时，意外发生了，另一支已经突围出去的四万龙骑兵突然又杀了回来。 那支队伍直接冲入百万奴隶军团，轻松撕裂了一条通道，随后与郑龙汇合。 得知自己的弟弟郑虎战死后，郑龙心头一阵剧痛，但他没有言语，立刻召集起所有的龙骑兵不再撤离，在撒马尔罕城外围展开反攻。 整整五万龙骑兵发挥出了最大的战斗力。 这连续十天里，龙骑兵将百万奴隶军击退无数次。 这段时间以来，龙骑兵几乎没有一刻停歇地守卫着城门，每一波敌人攻势都能被打退。 但仅有五万人毕竟力量有限，十天的持续战斗使得所有人都疲惫不堪。 无奈之下，郑龙只好带着部众退进了撒马尔罕，并坚守城市。 从此以后，见到龙骑兵强大实力的新兵终于有了用武之地。 对付正规军可能还有些困难，但应付奴隶军攻城绰绰有余。 他们坚持了一天一夜的时间，让龙骑兵们得到了充足的休息时间。 而在他们恢复精力之后，再次投入了战斗，帮助新军守城。 这样打下来，整整打了接近半个月。 这半个月来，联军不断攻城，但却一次都没有攻上城墙，这让联军的指挥官们非常不满。 当他们盘点伤亡人数时，发现百万奴兵大军在连续半个多月的攻势中，已经损失超过六成。 简单说，有六十万奴隶部队的人在这场进攻中不是受伤就是阵亡。 再继续下去的话，剩下四十万人怕是很快就会彻底溃散。 现在每次攻城的时候，这些士兵仿佛都像是去送死一样，厌战的情绪已经在军中弥漫开来。 如果还这么打下去，指挥官们都担心这些奴隶要闹事。 更何况奴隶也是国家宝贵的财产，死得太多对王国而言也是一项巨大损失。 因此他们只好下令停用奴兵，转而派出正式军队攻城。 至此，撒马尔罕之战进入了第二阶段。 “轰！” “轰轰！” “轰轰轰！” 撒马尔罕城被密集的炮火包围。 全城四处响起了上百门红衣大炮对准城墙的猛烈轰击声。 在城墙上驻守的新军们基本都被打得不敢抬头。 原本五万名龙骑兵分成四支队伍分别守护四座城门。 此时此刻，整座撒马尔罕已被联军团团围住。 经历了半个多月的战斗后，随身携带的弹药几乎用尽。 目前龙骑兵几乎不会主动出击，在坚守着撒马尔罕的城墙防线。 在城内，郑龙保持着镇静自若。 在他最初的悲痛过后其实有两个选择：第一个立即带着所有人撤离此地；第二个则是誓死守卫撒马尔罕，尽可能拖延战争进程。 起初郑龙倾向于突围，但兄弟郑虎之死让他不得不重新考量——有人在幕后策划对他们不利。 通过分析，他知道郑虎是如何被杀掉的——对方在路上设置了埋伏并精准实施炮击计划。 考虑到同样风险的存在，通往西域的三条路径很容易设伏，郑龙无法保证不会落入圈套。 第213章 从天上掉下来的? 正当他在纠结如何应对之际，收到了程轩寄来的书信。 书中只有一个命令：坚守待援。 接到来信之后，郑龙决定留下来全面准备防守事宜。 甚至放弃了马匹让五万龙骑兵转型为守卫步兵。 正因如此，在接连两周的时间里，撒马尔罕如同铁壁般稳固如山。 但是随着弹药耗尽，手中的枪支只能当作柴火棒用了。 缺少远程武器的情况下，战士只能挥舞手中长刀和新军一起守卫城堡，防御压力顿时增大很多。 连实力强悍的龙骑兵也在这种恶劣情况下承受了不少打击。 另一方面，在经过连续几天用低级兵力消耗敌人战斗力后，正规部队终于开始正面挑战这座城市。 这场漫长的战役使手下减员严重，总计十四万人只剩约八万多，也就是说至少已经有五万名军人永远留在这里成为魂灵。 而即使精英部队——龙骑兵也折损近一万，创造了建队以来的最大单次人员损失记录。 然而形势迫使得他们无从选择。 面对铺天盖地而来装备精良且携带有完善攻城工具的强大敌人，八万不到的手下分派四面抵抗确实十分艰巨。 即便加入了勇猛的骑兵团依旧很难抗衡即将发起攻击近六十万人的冲击波。 想到这儿，望着越来越近的身影郑龙内心叹了口气，“又不知会有多少战友会倒下……” 听着外头集结的号角响起，新一轮的进攻开始了。 郑龙整理好心态，全力以赴投入到新的对抗之中。 “杀杀杀！！！” 随着大量联军的逼近，一声声的叫喊也逐渐清晰。 联军似乎希望通过这种方式给自己壮胆。 撒马尔罕城墙上所有的士兵都已经准备好了战斗。 经过了半个多月的生死搏斗，哪怕是新兵们也已经习惯了这种高强度的战争。 虽然谁也不知道，撒马尔罕还能坚守多久，也不清楚还有多少人能够看到明天的太阳。 就在所有人全力以赴地备战时，没有人注意到，在阳光下，撒马尔罕上空出现了上百个小黑影。 这些小黑影，正在不断变大。 郑龙看着渐渐靠近的联军队伍，高声呼喊： “大家准备好，弓箭装好，刀剑就绪，油料和檑木都要准备妥当。” 在郑龙一声接一声的命令下，所有守卫城市的士兵都憋足了劲儿。 “留意对方的大炮射击，一旦他们开火，立刻躲起来，别暴露自己。” “炮轰过后，要第一时间冲到城墙上去，占住有利位置，把敌人一个个打下去！” “是！！” 城头上，大家都冷静应对，静静地等着战斗的到来。 决战即将开始！ 就在敌军兵临城下的时候，就在撒马尔罕城上的战士们屏息等待着最后的冲刺的时候，突然，“轰！” “轰轰轰！” 撒马尔罕城外传来了阵阵爆炸声。 这个突如其来的声音，不仅让城外准备进攻的大军发出了阵阵惨叫，还让无论是攻方还是守方的士兵都感到困惑。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连郑龙都一头雾水。 整个撒马尔罕城的红衣大炮早就在前几次交战中被摧毁了。 这座城市完全没有可以攻击敌人的重火力武器。 那这些爆炸又是从哪里来的呢？郑龙四处张望，却没找到城里有发射大炮的痕迹。 怎么回事？难道那些炸药是从天上掉下来的？ 郑龙抬头一看，惊呆了。 不知何时，天上多出了无数黑色的圆点。 郑龙定睛望去，只见天空中的圆点像生孩子一样不停往下丢东西。 这些从天而降的物体一落入敌军之中，就响起了阵阵爆炸。 郑龙立刻明白了这是什么。 手榴弹，他在南京见过。 那时候这些东西还是程轩的秘密武器。 现在看来，天上的这些东西只能证明一件事，那就是它们是程轩研究出来的可以在空中飞行的新玩意。 尽管郑龙没见过这热气球，但跟程轩时间久了，自然了解了很多普通人不知道的事情。 比如那滑翔翼就是程轩做的能飞行的东西。 当时郑龙和郑虎第一次见滑翔翼时都很惊讶。 而现在程轩能在高空上弄出个飞行的东西来，完全不出奇。 注意到了空中飞器的不只是郑龙一个人，城中的将士也都看见了。 骑军们都默默无语，因为他们见过太多稀奇古怪的东西。 对他们来说能在空中飞的东西也没什么奇怪的，只是略微有些惊讶罢了，很快就平静下来。 反倒是守城的新兵们一个个激动不已地喊叫： “我的天啊！看上面，那些东西竟然在飞！还为我们轰击敌军。 上帝保佑，我们的选择肯定没错，神都在支持我们这边！” “真的假的，我看到了什么，居然有东西在空中飞翔！真是神迹，难道明朝真的是神明的国土吗？” “一定是神派使者来帮忙了！我们会赢，撒马尔罕一定能守住，神一定在帮我们。” 相比之下，攻城的一方见到天上的景象更加震惊。 他们在空中看到了不明飞行物，还在不停地向下投掷会爆炸的东西。 这对信奉宗教、坚信世界有神明存在的联军将士来说简直不可思议。 既然除了鸟类之外没有其它动物能飞行，那么眼前这一切只能说明是神使来了！不然怎会有东西可以在空中浮游，而且还能丢下爆炸物？ 此刻，所有攻城的战士都被吓得愣住了。 难道这场战役违背了神的意志吗？否则为何神的使者会出现呢？ “神啊，为什么会这样？我们是不是做了什么冒犯您老人家的事？” “真主啊，我们在干什么，竟然让使者来人间惩罚自己！” “主啊，请问我们做错了吗？” “这场仗有必要继续打下去吗？” “上帝，我们错了，请宽恕我们吧！” 战场上成群结队的信徒纷纷虔诚地跪地祷告，祈求宽恕。 有些人甚至对着天空磕头，希望获得原谅。 更有的人则一脸茫然地看着天上的飞行器，根本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第214章 已经出现了恐惧心理 甚至连联军的首领们，面对这一幕也陷入了混乱和怀疑。 他们也开始质疑自己的行动是否真的得罪了天上的主宰。 在这个伊斯兰教的世界里，只有神的使者才有能力飞翔，难道远东帝国确实得到了神灵的庇佑不成？ 这一刻，即便是这些将领，心中也无法平静。 他可不相信什么神仙，什么使者。 要信，他也只信长生天。 他对大明的了解，远超过这些联军将领们的水平。 即使不知道天空中飘的是什么玩意儿，他心里也明白，那绝对不是什么神明派来的使者。 那是大明最新研发的飞艇。 而这飞艇一出现，让联军士兵的信心受到了严重打击。 如果这样下去，这场撒马尔罕城攻坚战恐怕还没真正打响就结束了。 想到这里，也鲜直接站起来，高声说：“各位将军，别怕！这不是什么神使，这只是大明人发明的一个可以飞行的东西罢了。 看他们的打法，用的还不是火药炸我们？真要是神明，还用得着这招吗？” 也鲜的话让大家回过神来。 身为一国统帅，他们自然不完全是井底之蛙。 在他的提醒下，他们意识到所谓的神使不过是普通人造出来的飞行器。 神明的使者怎么会使用这么粗糙的人类武器？ “大明居然能够做出这种可以在空中飞行的工具，太厉害了，确实非常可怕，面对这样的国家，我们真的应该与其为敌吗？”有人开始打起了退堂鼓。 “是啊，他们竟然连这种能上天的工具都能造出来，太强大了。” “我们现在还要继续攻打撒马尔罕吗？明明只有五万人，我们都打得如此艰难，现在空中又出现了这些东西，该怎么应对？” “更关键的是，士兵们已经出现了恐惧心理。 再这样下去，可能对所有人都是个坏消息啊！”一位联军将领说道。 也鲜看向这些将领，没有说什么。 他只是想让他们保持镇定。 看到那些漂浮在空中的热气球时，他就预感到大明的援军快来了。 而一旦增援到来，这场战争会变成什么样，谁也说不准。 事实上，他已经有了离开这支联合军队的想法。 作为对大明军力最清楚的人之一，在他看来，尽管目前联合军拥有上百万大军，但是对抗起装备先进且经验丰富的明朝部队还是差距很大。 要知道，铁木耳帝国曾被大明轻松击败过，怎么可能小瞧眼前的这支敌军呢！ 不过，无论战果如何，对于也鲜而言都是有利无害的结果。 因此，不能轻易让盟友们解散回去。 看着有些动摇了决心的将军们，也鲜轻声提醒道： “诸位大人，请听我说。 现在你们见到了明朝的强大实力，但既然已经决定开战了，难道认为对方就会轻轻放过咱们不成？” “或许你们并不知道，我的家族以前也曾是对立面。 当失败时，几乎每一个人都遭到了无情的屠杀。 整个家族只剩下我一个幸存者……想想吧，对待对手有多么冷酷无情！” “铁木耳带着百万大军去东征最后回来几个活着的？连皇帝本人都死在那里，你们还以为这个朝代会对我们手下留情？” \"也许大家不了解。 其实，现在吐鲁番城墙外面仍然摆放着那些头颅作为警告。”听到这话后, 在场所有人脸色都变得凝重起来. 这时有人反驳道: \"你不要忘记, 如果我们把你交出去, 大明可能就不会针对其他人.\" 也鲜冷笑回应:\"在攻击撒马尔罕之前或许还有机会这样做, 但现在事情已经开始，将我交出去根本解决不了任何问题。 既然战争已经爆发, 这就意味着我们所有人都与大明处于对立状态了. 按我对他们的理解, 放任我们逃走是不可能的.\" \"假如选择撤退，结局只有一个——分批被消灭。 若不信我的话, 那就让我们拭目以待吧. \" 所有指挥官听完这番言论后沉默许久, 不敢再轻易冒险. 望着高空中的热气球, 对于接下来大明的意图大家都心存疑惑. 目前联合在一起对抗或许还有些希望; 然而独自撤出则注定毫无胜算, 只剩下无尽的追杀. 这时, 也鲜微笑着向众指挥官提议: \"各位首领, 我也不多说了。 只有共同进退才能获得最大利益。 起初我一直承诺攻占撒马尔罕之后会分享制造新式枪械的技术和越王炮的方法。 现在决定立刻行动，回到哈烈取来制作图纸供大家参考, 即便此次失利也可以有个交代, 同时给自己的国王有所回报。\" \"我也不是食言背信之辈。 只要大伙儿齐心协力作战, 我愿意做出更多贡献。 要知道真正的威胁来自于大明一方。” 这一宣布令在座的所有人都喜出望外。 他们当初加入联盟就是冲着这种尖端技术而来。 目睹龙骑军手中中华火枪所造成的巨大伤亡，更加激发了他们获取新技术的热情。 其中一人满意地点点头表示赞许；另一方则半信半疑地猜测也鲜可能是另有图谋, 企图借机逃离战场. 也鲜笑了笑说：“如果大家不信任我，可以每方派出几个人跟我一起去。” 各国的指挥官互相看了看，都点头同意了。 “这个主意不错，但你要是敢搞鬼，小心你的脑袋！” 也鲜谦虚地笑着回答： “放心，我不是那种人。 只要我们齐心协力把大明赶走，就算多付出一些也值得。” “很好，希望你说到做到。 别磨蹭了，现在就出发吧，免得误了大事。 至于撒马尔罕这边的事，交给我们处理好了。” 一个指挥官急切地说。 “行，那我就先回去拿图纸，你们想派谁跟着尽管派人跟我走。” 也鲜站起身来，对着所有指挥官说道。 “嗯，去吧，我们会安排人手跟随你。” 也鲜不再多说，朝在座的各位点了下头，转身离开了。 等也鲜走了以后，这些指挥官们开始商量起来： “你们真信得过也鲜吗？我看他不会那么轻易就把燧发枪和越王炮的图纸给咱们。” 第215章 两全其美 “有什么不信的，既然他敢让我们的人跟过去，说明他还算有诚意。 要是敢反悔，咱们的大军分分钟就能灭了他的哈烈城。” “也对，谅他不敢乱来。 不过为了安全起见，还是得多派人盯着点，万一他耍滑头，直接动手就行。” “说得没错。” 各国指挥官都表示赞同。 然而，他们并不知道，此时已经走出营地的也鲜，嘴角却露出了一个冰冷的笑容。 他的计划已布置完毕，剩下的就是等待结果了。 至于联军指挥官派来跟着他的那些家伙，他根本就没放在眼里。 在返回哈烈的路上，他已经预先安排了一些手下扮成明军的模样潜伏着，只等到达预定位置，就可以把这些跟踪的人都解决了。 这样做神不知鬼不觉，还能让大明背锅，简直是两全其美。 而且他已经确认了一点，那就是大明肯定已经派兵来支援了。 他对这些联合军队一点信心都没有，觉得他们根本不可能在大明军队面前讨到什么好处。 现在他得提前做些准备。 不管联合军胜利还是大明胜利，对他来说都是好处多多。 他只需保存实力，准备好随时行动就行了。 至于那种火枪和越王炮的制作方法，自然是一点都不会透露出去的。 现在他只要乖乖地带着联军将领派给他的部队撤离就好了，其他的事情就顺其自然吧。 就在他也鲜离开的同时，撒马尔罕城下，面对着天上热气球的猛烈轰炸，一百万联合军开始败退。士兵们根本没有斗志，各国统帅只能带领着手下撤退。 天空中的热气球并没有继续追击，毕竟热气球携带的弹药有限。 无法装载太多的弹药上去。 程轩派遣的空中部队这次行动的目的很简单，就是为了守城。 只要守住了撒马尔罕就行。 至于其它事情，等程轩带着南方军来了再说。 接下来三天里，联合军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天上的热气球一直在那儿盘旋，始终没有离去。联合军只要一进攻，就会有炸弹从天而降。 即使有上百万人，联合军也有些吃不消了。 对于热气球，联合军真的是束手无策。 打不到、够不着，只能眼睁睁看着对方在天上耀武扬威。 三天后，一个消息传来：也鲜去哈烈的路上被大明捉走了。 负责护卫和监视的部队几乎损失殆尽，回来的寥寥无几。更让人头疼的是，也鲜也不见踪影。 联军的指挥官们大惊失色。 这个消息彻底改变了联军将领们的打算。 许多人心里早就想放弃了，此时更是下了决心。 最让他们心动的东西消失了，撒马尔罕又打不下来。 有些人已经开始考虑撤退。 就在这时，一支大军正在赶来。 这支部队打着大明的旗帜，穿着整齐，每个人士气高昂，队列整齐。 原来是程轩带领的三十万南方军到了。 联军立刻发现了这支增援部队。 得知对方只有三十万人后，经过商议，决定先将对方的援军打败，暂且不去管撒马尔罕城内的军队。 毕竟，撒马尔罕有着坚固的城墙和龙骑兵部队的支持，天空中还有热气球的存在，一时半会儿攻不下。 还不如趁此机会与大明这支无险可守的援军正面一战。 于是，各国联军迅速凑足了八十万人，对刚到达的大明军队发起了攻击。 这八十万士兵，个个都是精锐，见识过明朝强大的各国指挥官也不敢轻视这区区三十万。 程轩没想到刚到就遇到了如此庞大敌军。 望着严阵以待的八十万大军，他冷冷一笑： “也好，免得还要一个个去打了。” 他对身边的一众副将下令道： “整队！” 随着号令声响起。 号角吹响，三十万大军很快组成三条严整的大队。 程轩沿着排列好的队伍，飞驰而过，大声喊道： “准备好了没！” “这是你们的第一场战斗！” “也是成名的时刻！” “告诉我，你们是！” 南军将士齐声高呼：“大明！南方军！” 程轩拔出腰间的刀，吼道： “大声点儿！我听不到！” “大明！南方军！” “好！” “这场战斗我只有一个要求！” “不留俘虏！” “给我杀光他们所有人！” “能做到吗！” “能！能！能！” “很好！” 程轩调转马头，对着对面的敌人怒吼道： “进攻！” 伴随着命令，三十万南方军缓缓前进。 他们踏着一致的步伐，握紧手中的火枪，在鼓点中一步步向前挺进。 南军西征的第一仗就此正式拉开序幕！ “进攻！进攻！进攻！” 首当其冲的是十万个夜战队成员，排成了三排走在前面。 紧接着的是榴霰兵，隐藏在夜战队后面，默默跟随。 再之后是八万名骑兵，分布在两边保护夜战队的侧翼。 然后突击营跟在夜战队身后作为主力，工程营殿后，而神射手则分散在整个队列中。 总共三十万大军，逐渐逼近那八十万联军。 联军这边因为是由多国组成，虽然纪律严明，但指挥上各不统一。 人数虽然多，却没有统一的调度，基本各自为战。 唯一的好处就是红衣大炮得到了集中管理。 不过这些大炮此时都不敢轻易开火，因为空中有大明的空中力量随时待命，一旦发现动静就会立即展开攻击，将联军的大炮阵地炸个底朝天。 这一点，在之前的联军攻打撒马尔罕时已经展现得很清楚了。 因此，联军的重型火炮根本不敢露面。 一旦暴露，这些火炮阵地就会面临毁灭性的打击。 没有重型火炮的威胁，南方军队可以稳步前进，直到联军进入了他们的射击范围。 接着！ “砰！砰！砰！砰！！！” 枪声如同放鞭炮一般接连响起。 南方军队迈着稳重的步伐前进，每向前一步就连续发射一波排枪。 每当一连串排枪响过，就有成排的联军士兵倒下。 面对这种攻势，一开始联军阵脚大乱。 不过很快，他们就想出了应对方法。 第216章 土崩瓦解 随后联军中，一群手持大盾牌的战士被安排到了队伍前面，那些半人高的铁盾竖立在了最前方。 这有效地减缓了南方军队的进攻速度。 无数子弹射在了盾牌上，火星四溅。 最前排的持盾兵们弯着腰藏在盾牌后面。 有时候盾牌经不起密集的子弹攻击破碎了，立马会有新的盾兵上前补充。 随着前线持盾士兵的推进，双方军队之间的距离不断缩小。 当南方的野战营发现普通射击对敌人不再有效时，纷纷停止了开火。 而南方军队里唯一仍在射击的是神射手们，他们精准无比，几乎每一枪都能打中盾牌缝隙后的敌人。 但这也让敌人的盾牌阵变得更紧密，让狙击手们的难度加大了许多。 此时此刻，一直隐匿于野战营之后的掷弹营终于出手了。 除了随身携带的标准火枪外，每位士兵背上还背着一张弩弓。 鉴于其他部队未能奏效，掷弹营的人迅速取下弩弓，在上面安置手榴弹并点燃引线后朝敌人斜上方投掷过去。 五万名士兵，便意味着有同样数量的手榴弹飞向联军阵营。 紧接着…… “轰！” “轰轰轰！” “轰轰轰轰轰！” 无尽的爆炸声在联军营地中此起彼伏。 巨响震得整个联军上下一片狼藉，硝烟滚滚。 先前用来防御的手持大盾墙瞬间被爆炸波淹没。 伴随着敌方盾牌防线的瓦解，南方军队再次发动排射攻击。 同一时间，八万骑兵也开始了首轮冲锋。 像洪水般汹涌而来，这批钢铁之师直扑早已混乱不堪的对手。 见到友军如此英勇的表现，步兵也随之加快步伐参与进战斗。 加上数以十万计的新加入的力量，联军前方阵线顷刻间土崩瓦解。 站在后面的指挥官们见状无不倒吸一口凉气。 才短短片刻间，自己的前军就被击溃。这仗怎么打？明军的实力超乎想象！不仅人人都配备火枪而且还有恐怖的手榴弹战术。 为了防备这些新式武器专门设计出的防守方式就这么轻易被破了。 而且看对方那如破竹之势的速度，八十万大军竟似毫无还手之力般被摧枯拉朽。 前部崩溃引发了中部恐慌。 待到骑兵洪流席卷而入之时，整条中间战线亦跟着崩盘。 这时大家都明白过来，三十万对阵八十万人毫无胜算。 开战以来短短功夫整个联盟已经被彻底打败。 各国领导迅速下达了全面撤退的命令。 但是获胜的一方并不打算放过敌人，全速追赶，战场上尸横遍野。 就在这个时候，一直在城里防守的郑龙也赶紧带出自己的军队参战。 另一边程轩带领的军队同时发起猛攻。 最终结果是百万敌军完全被打散。 每个人都不顾一切地丢弃武器和盔甲疯狂逃窜。 不管各个将军怎样尝试组织防御都已经太晚了。 只能边撤边尽可能收拢残存部队。 这次惨败令同盟军整整后退了数百公里远。 在这片范围内可以说是真正的血肉战场，无人生还。 景象惨不忍睹。 成功驱逐侵略者远离百里之外后，程轩选择停止追击。 统帅着剩下的三十余万兵力回到撒马尔罕城堡与郑会合。 在城内，他站在这曾经辉煌一时的老国王都中感慨万千地看着四周环境。 跟随左右许久没开口讲话的郑龙忽然跪在地上道： “殿下，属下实在羞愧难当啊……我们损失太大给越王府丢脸，更可悲的是……” 说到这里声音低沉下去满脸哀痛地道：“我弟弟郑虎不幸牺牲在此番异域征程之中，请治罪！” 听着面前这充满悲哀的话语程轩心中不禁一阵难过。 他知道这对身为兄长的郑龙而言何等不易。不过几个月未见而已眼前这位曾强壮无比汉子现在竟变得这般憔悴模样。 尽管战争带来的伤害无法避免但见此情景仍不免让人感慨万千。 沉默片刻后他温和询问起来： “究竟是谁害死了郑虎呢？” 听到这个问题后者带着几分无奈叹息着回答说： “他受了严重伤势来自一门加农炮具体由谁所为尚不清楚但这肯定是敌人之一。” “没什么可责备的，战场上的将军总是有风险的。作为大明的将领，不管…… 是你还是郑虎，都已经尽力了。 郑龙，你是我最重要的帮手，振作一点，郑虎已经走了，我不想看到你这么消沉。 明白吗？” 郑龙微微点头，苦笑着说： “我只是心里特别难过。也许我不该逼他离开，如果他在撒马尔罕和我一起守城的话，或许就不会出事了。他是我唯一的弟弟，我没有保护好他。” 程轩眉毛一挑，冷声说道： “你觉得郑虎需要你的保护吗？他认为自己是什么样的人？是个靠大哥庇护的人吗？” “郑虎的性格，你作为大哥应该很清楚。他不需要任何人的庇护，他要的是靠自己的双手创造属于自己的天地。” “就跟你一样。” “打仗怎么可能不死人呢？不只是你们，就算是我，也不敢保证哪一天会死在战场上。” “你内疚自责的心情我很清楚，但把他的死全归咎于自己就是愚蠢的行为。” “你现在只有一件事要做，调整心态，将那些联军全部消灭，让郑虎的灵魂得以安息。” 程轩的话让郑龙眼中闪现出一抹杀意。 郑龙点了点头，说道： “殿下，我明白了。我会用敌人的血来为郑虎报仇。” 程轩点了点头，冷冷地说： “现在机会就在眼前。” 他的眼神变得更加冰冷，继续道： “率领龙骑军，去把那些敌人一个不留地杀死！” “我会让南军全力支援你，天军也会助你一臂之力。” “既然他们敢对我大明动手，围攻我大明的城池，杀我大明的将军，那就要让他们真正见识一下我大明的可怕！” “这次西征，我只要求一个结果——不留活口！” “一个都别留，全部杀死。” 郑龙看了看程轩，犹豫地说： 第217章 毫无还手之力 “殿下，这样的话，可能会损害您的声誉。” 程轩冷笑一声，说： “名声？哼，我不在乎虚名，我要的是真正令天下震颤的力量。” “我要让整个中亚，甚至是整个西方，提到我的名字就像提到可怕的灾难一般。” “从前，提到蒙古人，人们就会脸色发白。” “而今天，你要做到的就是，从现在开始，提到我程轩的名字，就像听到一个巨大的噩梦一样。” “放手去做吧，任何后果我都愿意承担，哪怕你把整个西方杀成一片死地！” 郑龙看向程轩，心中涌起莫名的感动，恭敬地说： “殿下，属下一定让您威名远扬，成为西方世界的噩梦。” “很好，我在这里等着你的胜利消息。” “是！” 程轩彻底放权给了郑龙。 随后，八万多龙骑军和八万南军骑兵被正式划到郑龙手下。 主要由热气球组成的天军则成了郑龙的辅助部队。 而剩下的二十多万南军士兵，在程轩的指挥下留守撒马尔罕。 从第二天开始，郑龙带领十六万骑兵向联军展开了报复性的攻击。 加上天上不时支援的天军，郑龙的军队终于展现了大明的威风。 各国联军从此开始了真正的噩梦。 郑龙带领的十六万骑兵发起了猛烈追击。 而此时的联军已经变得非常狼狈。 原本接近两百万的大军，在经历撒马尔罕之战和前一天的惨败后，只剩下一百万人。 而这百万人中有五十万是奴隶军，剩下的是各国的正规军。 也就是说，在前一日的大战之后，整整八十万人中损失了三十万人。 这样惨痛的损失使各国首领感到心寒。 第一次深深体会到东方帝国的强大与恐怖。 这一刻，所有人都后悔不已。 但世上没有后悔药。 面对狂暴来袭的大明骑兵，他们只能拼死反抗。 只是面对浩浩荡荡的大明铁骑，以及天空中的天军紧追不舍，联军完全组织不起有效的防御，再次陷入崩溃。 在这次溃败之后，整个联盟大军再也无力组织抵抗。 面对大明的十六万骑兵，联盟百万大军如羔羊般毫无还手之力，四处逃散。 这一刻起，大明再次崛起。 然而程轩没想到的是，这次西征历时整整七个月。 在此期间，整个中亚局势发生了巨大变化。 龙骑军击败联军百万大军之后，郑龙率军攻克了布哈拉，然后北上攻陷金帐汗国占领的玉龙杰赤。 接着大军继续北上，直逼金帐汗国。 金帐汗国大汗惊慌失色。 本来在撒马尔罕一战中，金帐汗国派遣军已遭受重创，全国已元气大伤。面对大明的入侵，他们只能倾尽全力招募军队，连十一二岁的少年都被召入抵抗大军。 在这种不顾一切的征兵政策下，金帐汗国紧急组建了四十万大军。 金丈汗国的国王亲自带着四十万军队，在咸海附近与郑龙指挥的十六万骑兵进行了一场决战。 结果，面对郑龙的十六万骑兵，金丈汗国毫无还手之力。 在大明大军的帮助下，这场战斗彻底摧毁了金丈汗国的四十万大军，他们几乎全部葬身于咸海附近。 这一战让金丈汗国损失惨重，尸首堆满了海边，鲜血染红了咸海。 金丈汗国的国王阵亡，整个大军也几乎全军覆没。 战场上留下的尸体密密麻麻地绵延了上百里。 之后，郑龙放了一把大火，将所有痕迹烧得干干净净。 这次战斗后，金丈汗国彻底垮台，再没有反抗能力。郑龙的大军一路打到了金丈汗国的心脏地带——萨莱，并在那里展开了屠杀，整个王庭无一幸免。 消灭了金丈汗国之后，郑龙马不停蹄，直接南下向大不里士进发。 大不里士和迪亚巴尔克，本来都是奥斯曼帝国占领的地盘。 之前在撒马尔罕战役中，奥斯曼帝国损兵折将，数十万大军最后只逃回不到五万人。 奥斯曼帝国内忧外患之际，得知大明彻底击垮金丈汗国的消息后，立即决定放弃其占领的所有地区，集中兵力到安哥拉以南防线，并派出使者求和。 然而，当使者赶到撒马尔罕时，瞻墉直接拒绝见面，让他们去京城谈和平条件。 郑龙毫不拖延，在收复大不里士和迪亚巴尔克后，率军杀入奥斯曼本土。 大明的骑兵所向披靡，迅速打破了对方的边境防守。 接着郑龙占领了安哥拉，大军直逼君士坦丁堡。 整个奥斯曼帝国陷入了恐慌之中。 奥斯曼皇帝连发三份求和书希望谈判，但都被郑龙拒之门外。 之后，一场为期半个月的围城之战随之而来。 半个多月之后，君士坦丁堡失守，奥斯曼皇帝被迫逃往波兰，成了一个流亡的君主。 随着奥斯曼帝国的沦陷，伊斯兰世界的其他国家都感到震惊。 埃及与阿拉伯各部落联合起来，希望共同对抗明朝的攻势。 他们甚至调动了国内所有能用的资源准备最后一搏。 郑龙的部队并没有继续北上，而是转向南方，准备迎战埃及及阿拉伯各部。 双方最终在巴格达交锋，再次上演了一场惨烈的大战。 埃及与阿拉伯联军惨败。 接下来两个月时间里，郑龙的部队征服了整个阿拉伯诸部，波斯湾变成了明朝的一个内陆湖。 攻下阿拉伯地区后，郑龙又转而攻击埃及，并将耶路撒冷包围。 在这座着名圣城之下，郑龙第一次遭遇了强劲的抵抗。 由于这里是多个宗教信仰的重要地点，信徒们为了保卫耶路撒冷展现出了异常的热情。 正当郑龙准备全力进攻圣城之时，西方各国也有了动静。 与此同时，远离前线的天竺发生了一些重要事件。 趁此混乱时机，也鲜控制下的哈烈对天竺发动了突袭。 也鲜带着五万人马出其不意攻打德里苏丹王国。 原本已经虚弱不堪的德里王国在没有任何防备的情况下被轻松击败。 几场仗下来，德里就被攻克了。 随后王室内族被灭，德里苏丹成为了过去式。 第218章 真的不想逃了 成功夺下德里后的也鲜又继续征讨周边小国，逐渐掌控了北天竺地区并进一步南下扩张。 听闻这个消息之后，程轩终于明白那些联手反对明朝的背后主谋是谁了。 于是他在郑龙即将攻打耶路撒冷之际，下令让他放弃这座围困的城市转向天竺。 郑龙没有迟疑，立即撤离战场前往天竺追杀也鲜。 也鲜这个名字对于程轩来说既陌生又熟悉。 之所以感到生疏是因为至今为止两人从未有过直接接触； 然而它却又频繁出现在耳边，特别是在北方征战时期以及后来与铁木真对抗过程中。直到了解联合势力形成的真正原因时，程轩才开始重视起这个人来。 他相信郑虎之死与这位也鲜脱不了关系。 因此当下命令部队南下寻找也鲜算账。 而他自己更是让五万突击队和十万先锋队直接南下，朝着天竺杀去。 对于也鲜，程轩已经达到一种非除掉不可的地步。 因此这一次，他绝不会给也鲜逃跑的机会。 随后，在十万南军先锋队和五万突击队的紧密配合下，大明南军顺利攻入天竺。 紧接着，郑龙的大部队紧跟而上。 面对数十万大明军队，天竺各地几乎没有做任何抵抗就选择了投降。而也鲜不愿硬碰硬，只能收缩兵力，并将其全部集中到德里。 德里曾是德里苏丹王国的首都。 在数百年前，为了防御蒙古人的侵袭，这座城市被修建得非常雄伟。 现在，也鲜将所有的士兵聚集在这里进行最后的坚守。 其实早在联军失败后，也鲜就已经察觉到局势不利了。 他一直打算入侵天竺，但是一直犹豫不决。 原因是他所在的城市撒马尔罕离哈烈很近，如果他轻率行事引起程轩注意，那将得不偿失。 他本想忍耐一段时间，等程轩宣泄完怒气回到大明后再开始自己的行动。 但是没想到大明进攻如此凶猛。 短短五个月内，由郑龙带领的骑兵接连消灭了金丈汗国、奥斯曼帝国以及阿拉伯各部落，并计划进一步进军埃及。 这种灭国的速度令也鲜大吃一惊，没料到明朝军队已经这么厉害了。 像金丈汗国、奥斯曼帝国、阿拉伯诸部落这样的国家都被快速击垮。按照这个势头发展下去，大明攻打埃及也不会太难。 意识到这一点，也鲜再也坐不住了。 再这样拖延下去，等到明朝军队消灭埃及返回时对付自己，他就无力反抗了。不得已之下，他决定冒险采取强硬措施攻击天竺。 好在他长期驻扎于哈烈地区积攒了不少力量，造了很多火枪与小型炮，并集合了一些精锐士兵。 因此对天竺发起攻势初期还算顺利，在一个多月内便占领了大部分土地。 但他没有预料到的是，明朝政府反应极为迅速，刚拿下德里不久，程轩便调集数万大军南下征讨天竺。 明知实力差距悬殊，但已无路可退——唯一的选择就是继续向南前进直到尽头。 不过往南走也只是暂时避开一时，越过那些小国最终只会面临汪洋大海。 逃到海上也许个人容易一些，但带着整个部队是不可能实现的事情。 即使真的能成功出海，失去手下的兵马意味着复起变得遥遥无期；而且国外究竟什么样完全不知道，说不定出去就永远无法回国。 深思熟虑之后，也鲜还是选择了留在这座城市拼死抵抗。 从父亲战死逃命，族群被抓再次逃跑，甚至铁木尔去世他也逃离。自那次北方战争以来，他的生活仿佛只剩下不断地逃避…… 这次，真的不想逃了。 曾经觉得总有翻身的一天，但现在面对如此强大敌人时他已经失去了信心。 就算还能找到避风港又能如何？重新集结力量需花费多久时间呢？什么时候才能报复回来？ 终于，他在德里布防了二十万火枪手及五百多门小型炮准备迎敌，这是其最后一战底牌。哪怕粉身碎骨也比像个懦夫般苟活下去要强！ 然而理想总是美好残酷现实摆在面前：当天空中不断有飞艇袭击，再加上射程更远的大明火器压制下，仅仅三天工夫整个德里就被彻底攻陷。 绝望之下也鲜进入皇宫自焚身亡。这座历史悠久的城堡也随之付之一炬，标志着此次西征胜利告终。从动员南军进入该地区直到也鲜自杀，整场战役耗时整整半年。 此役中，程轩不仅消灭了包括金丈汗国在内的几个政权并全面接管控制区域，同时也为明朝开拓出了大片疆土，其面积甚至超过了曾经辉煌时期的元朝领土范围。 华夏文化也随之逐渐渗入这些新领土当中。 只不过这场战斗太过残忍且伤亡惨重，留下了难以抚平的伤痕…… 一场西征下来，他带领的南军屠杀了将近五百万人。 不管是军人还是普通百姓，都遭了殃。 他在整个中亚的威名，甚至能吓住哭闹的小孩。 这次西征也在西方引起了很多国家的关注，甚至引发了一片恐慌。 在西方各国眼里，大明的入侵就像第二次灾难的降临。 以神圣罗马帝国为核心的西方国家，开始全力整顿军队，准备迎战。 尽管已经过去了一个多世纪，但他们从未忘记蒙古人带给他们的噩梦。 如今，东方又有一个强大的帝国兴起，让他们不得不提起万分精神来应对。 特别是与大明领土接壤的拜占庭帝国、波兰以及北方的莫斯科公国，紧张程度已到了极点。 边境驻扎的军队随时待命，一旦发现大明有任何入侵迹象，就会不惜一切代价反击。 在西方，越来越多的国家结成了联军，准备抵抗可能的大明进攻。 而曾经辉煌一时的埃及，则像惊弓之鸟一样，急于向其他西方国家求援。 这个时候，程轩的名字算是真正进入了所有国家的视野。 在西方人眼中，程轩简直就是魔鬼的化身，是撒旦在人间的代表。 程轩的可怕连普通的百姓都闻风丧胆。 第219章 文人们的嘴巴可比刀还锋利 同样有名的还有郑龙，郑龙在外国人眼中，甚至比程轩还要可怕。 因为这次西征，直接和间接死在郑龙手上的人达到了两百多万。 对于外国人来说，如果程轩是地狱里的魔王撒旦，那么郑龙就是撒旦身边的头号恶魔。 郑龙的形象在全球已经彻底变成恶魔。 不过，这些事情程轩和郑龙自己并不是很在意。 就算他们知道也不会特别在乎。 对程轩来说，这次西征最大的收获，就是他的名声值终于超过五亿了。 随着程轩升级了系统后，老父亲所需的神药也终于有了消息。 而这个时候，距离老父亲的寿命结束只剩下一个月的时间了。 程轩将郑龙留在撒马尔罕镇守中亚，自己带着五百亲兵，赶紧踏上了回京之路。 他要在老爷子寿终之前赶回去。 程轩并不知道，在京城，等着他批阅的奏折已经有好几堆了。 京城，御书房内。 “咳咳咳！” 朱棣坐在御书房里不停地咳嗽着。自从天气转冷后，他的身体就越来越差。 原来精神饱满的朱棣现在已经变得萎靡不振。 短短半年的时间里，他已经从一个白发夹杂着黑发的老头变成了一个满头白发、目光无神的老人。 此时外面正下着鹅毛般的大雪，整个京城都被白色覆盖了。 朱棣穿着厚厚的皮衣，坐在火炉边，手微微颤抖地继续批阅着奏折。 “陛下，还是早点休息吧，您的身体……” 朱棣身旁，郑和担心地看着他，小心翼翼地劝说道。 朱棣摇摇头，声音有些虚弱：“没事，我的身体我心里有数。” “三保，讲讲现在小崽子那边的情况。” 郑和看了一眼朱棣，心里焦虑极了。 他感觉到朱棣的身体每况愈下，尽管太医们尽力调治，却收效甚微。 每次问起情况，那些太医们都只能摇头叹气，不敢多说什么。 但朱棣依旧每天坚持处理政务，每件事都要过问一遍。 这怎么不让郑和着急？ “陛下，您还是先歇息吧，越王那也没什么大事。” “咳咳，没什么大事？他的奏折已经快把我这儿堆满了。 这孩子办事总是这样毛糙，杀这么多人，怕是在士人圈里名誉全毁啊。 文人们的嘴巴可比刀还锋利，小心留下千古恶名。”朱棣轻轻咳嗽了几声，疲惫地埋怨道。 郑和则认为这并不是什么大问题：“陛下不必担心，越王毕竟是在为我大明开拓疆土。 看看这次西征，他开疆拓土的面积几乎翻了一倍。 杀点外族人有什么关系呢？ 战争总是要死人的，蒙古西征的时候不也是如此嘛？这些文官不过是小题大做而已。” 朱棣轻叹了口气：“你不懂。我在一日，文官们不敢兴风作浪，但将来皇太子登基，他耳朵根软、性情温和。若是不能坚定地处理疆土扩张的问题，只会一味怀柔，恐怕会出乱子啊。” “我也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就不在了，万一我不在了，大臣们会拿这事找麻烦的。” 郑和连忙安慰道：“陛下长寿之躯，一定能长命百岁，别想太多。” 朱棣淡淡一笑：“世间哪来的万寿之身呢？哪个皇帝能活到一百岁的。” “朕的时间不多了，必须抓紧这段时间来安顿后续的事情。” 郑和的眼里闪烁着哀伤，说话都有些哽咽了。 朱棣毫不在意地说：“这辈子虽有遗憾但也算圆满。上不负祖宗，下无愧于心，已经足够了。” “那小子现在的具体情况是怎样的？”朱棣又问道。 郑和轻轻答道：“陛下知道这次殿下的远征充满了复仇情绪，因此确实杀了不少人。 初步统计下来，几个月里平灭了金帐汗国、奥斯曼帝国、阿拉伯部落等地方，甚至还攻占了印度北部的大片地区。” “这几月来大军所过之处几乎寸草不留。根据统计，在此期间被杀的敌军和平民估计有近五百万。” “但现在局势基本稳定了。我朝官员入驻各地也没遇到阻碍，军队已经分散驻扎在各个占领区以维持秩序。一切安排妥当后，殿下正在带着人返回京城的路上。” 朱棣听了，浑浊的目光稍微亮了一些：“小崽子要回来了？” 郑和点点头：“是的，陛下。越王殿下已在回京的路上了。” 朱棣点了点头：“很好，现在回来正是时候。” “皇上，还有一件事不知道是否当讲。” 朱棣看着郑和疲倦地说：“我们相识多年了，你的脾气我还是了解的，说吧。” 郑和沉思了一会儿，开口说道：“陛下，若真是到了那天，太子继位已是板上钉钉的事。 如此一来，越王殿下很可能就是未来的储君人选了。” “那么，陛下，现今仍然在京的汉王及其后代，是不是也应当前去封地了？” “不仅仅是他们，就连太子膝下那些尚未离京的王爷们，是否也应该出发了。” 郑和的话语让朱棣略显震动。 他突然意识到，郑和正在对他发出警告。 以他目前的身体状况来看，还能支撑多久？更何况此刻汉王朱高煦还在京城之内。 这位性格暴躁的儿子一旦失去控制，他在世之时尚能压制，可如果他离世，朱高煦在京城能平安无事几日呢 若是现在不趁自己仍在人世之际将他逼迫到封地，将来他离去之后，儿子肯定难逃大祸。 而且还有其他未去封地的皇孙留在都城内。 如果不能立即将这些王爷们送至各自封地，待他故去之后，这些人必定会引发纷争，难以平息。 虽然太子朱高炽仁慈宽厚，或许不会惩罚他们，但是挡不住这帮后辈自行找死啊。 尤其是等到程轩回归京城之后，他们有谁能对抗得了此人呢？ 对于程轩的能力他十分清楚——对自己关心爱护之人极尽关爱之能事，而对付其他人则毫不手软，足以致其性命于一旦。 因此朱棣当下最紧迫的任务便是尽快把这些藩王与他们的继承人们全部派遣往封地，以防患于未然。 第220章 连个人都不算了吗? 然而，在此同时，一名身穿黑衣的访客正悄悄出现在了汉王府内拜访着汉王朱高煦。 自从那次西部战役结束后，朱高煦便一直郁郁寡欢。以往，在军务上父亲最信得过的只有寥寥数人，其中包括自己与赵王朱高燧两位兄弟。 作为亲生儿子，即便平时被父皇多方算计，只要涉及到军事行动总会设法让自己参与进来。但西战时朱高燧的行为给了朱高煦沉重打击，并使他对兄长感到心灰意冷。 尽管一直以来都在争夺储君之位，但他从未想过要弑父夺权。毕竟那是自己的亲生父亲！从小备受宠爱的唯有朱高煦与其他人无关，只是因为他并非嫡长子而失去继承资格才让他心存不甘。 于是决心奋力抗争，在众人瞩目中追求那份荣誉。长期以来以为赵王是忠实同盟者却没想到最终背叛自己。 战后回到京城的这段时间里朱高煦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疏离感。以往父子间发生争执甚至争吵都可以重归于好，但现在父亲真的再没有给予过任何机会了。 例如安排程轩出征西境之事根本没询问他的看法。 明眼人都看得出这是由于赵王朱高燧所致。真正伤透老皇帝心的正是那个曾被视为左右臂膀的人做出的事。 虽未受到任何形式的监禁或惩罚，自那以后朱高煦再也没有离开过府邸一步，终日饮酒度日以解忧愁。 在王府大厅中。 只见朱高煦面容憔悴许多。 满脸胡须蓬松杂乱，独自举杯狂饮不停歇，此时已顾不上自身仪态形象。头发散乱披肩、衣衫半敞裸露，一条腿横架于椅背之上，一手撑膝提壶醉醺醺注视前方站立之人。 “你是谁？” 醉酒中的朱高煦结结巴巴问面前黑衣来客道。 对方瞥了他一眼微微摇头叹气低声说： “二哥，何必如此这般颓废？” 听见这称呼，原本已经醉眼迷蒙的朱高煦猛然间恢复了一些清醒神智，眼神中充满了怀疑不解。随后黑衣男子摘下面罩露出庐山真面目。 竟然是赵王朱高燧！ 顿时整个人彻底警觉起来，瞬间站起身子眼中闪烁着无比愤怒光芒。 “怎么会是你！” 朱高煦大声召唤侍卫准备抓捕来犯之徒却被后者平静打断道： “哥哥你还是三思而后行，一旦被抓只需坚称是我按你命令行事即可将你也牵连其中。” “你敢威胁我！” 高声咆哮道：“难道你还想用虚假证词陷害我么，老头儿心里有数！” 听罢赵王摇首表示不同意说： “以前的确如此，但现在老人家深受重伤，曾经最受信任之人如今也做出了背叛行为；又怎知剩下的唯一孩子会不会效仿这种背叛之路？要知道咱们俩向来共命运同悲喜，此时此刻若把我捉拿无疑自讨苦吃而已。” 朱高煦大声骂道： “别跟我来这套，老子不吃你这套，你得多冷血，才敢干出害老爷子的事情来！” “老爷子对我们兄弟有多好，你自己不知道吗？就算你想争那个位置，你也得光明正大地来抢，你害自己的爹是什么道理？从小到大，他可亏待过我们？” “你怎么狠得下心去杀自己的亲爹？简直禽兽不如！” 朱高燧听完，仰天大笑道： “我是畜生，我禽兽不如？那你认为老爷子又有多么伟大呢？我的儿子犯错，他就直接杀了，老大儿子犯错时怎么不这么严厉呢？” “我就不说程轩那小子了，就说朱瞻基这小子，他确实犯了错，但老爷子又是怎么处理的？只不过流放了一下罢了，为什么不杀朱瞻基？凭什么我就要被这样对待？我就是要为这个不公平找说法！” “既然老爷子不能给我一个公平，那他算什么皇帝、什么父亲？他根本没把我当儿子啊。他都不认我这个儿子了，我还为什么要尊敬他作为父亲？” 朱高煦冷笑说道： “老爷子杀与不杀，都是经过深思熟虑的。我可以不服气他也不服气大哥，但是有一件事你得记住，我们现在拥有的全部东西都来源于老爷子，包括我们的命！如果没有老爷子，哪来的我们。” “我们可以争取、可以竞争，但底线绝不能丢。” “我朱高煦是什么性格，你清楚得很，我跟大哥争夺位置的时候也是无所不用其极。但我用的是公开手段，老爷子可以把位子给大哥，但他没法阻止我去争取。” “但是我从来没有想过要杀害老爷子或者伤害大哥，而你竟然想杀死自己的亲人！” “你今天能杀害老爹，改天就能对付大哥甚至来暗算我，你觉得很委屈是吗？我才不觉得有任何委屈！” “瞧瞧你的行为以及你的孩子的举止吧。真是什么样的父亲造就什么样的后代。 像你这样的统治者要是真的坐上王位了，我简直不敢想象未来会发生什么事……” 朱高燧眼神冷酷地盯着朱高煦：“呵呵，看来，在二哥心里，他们都是个人物，只有我朱高燧连个人都不算了吗？ 既然是这样，那你就别责怪我不顾情面。明明有话好好谈你却不愿意，逼迫我不得不采取其他措施。” 朱高煦嗤之以鼻：“在汉王府，你还想耍手段不成？难道你觉得汉王府里全是吃白饭的不成？” 朱高燧微微一笑：“嘿嘿，二哥似乎太过于自信了吧。到现在为止你的侍卫们还没出现呢，这难道还看不出来吗？” 朱高煦惊觉，赶紧上前一步抓住朱高燧衣领问道：“你到底做了什么？” 朱高燧得意洋洋地说：“也没什么特别的行动，就是让大家好好睡了个觉而已；顺便把你家几个小孩还有你媳妇暂时帮我照顾一下。他们能不能受到好的待遇全看你是否合作了。” “怎么可能？！” 朱高煦震惊至极地对朱高燧吼道：“你居然绑架了我的家人！” 朱高燧淡淡笑道：“二哥别激动呀，刚才已经说明只是暂时安置几天而已啦。” 第221章 优先解决它们 “你等着！” 愤怒之下，朱高煦一拳砸向朱高燧脸上。 这一击毫不留情，把朱高燧打得后退了好几步，并且嘴角溢出了血丝。 擦拭掉脸上的鲜血后，朱高燧平静地看着对方回应：“记住了你的这一拳，我会一分不少地讨回在我的侄子和你老婆身上。” 朱高煦满腔怒火：“你要干什么？” “哎呀，别紧张，不过是希望你能亲自请大哥过来一趟。” “嗯？还打算对付老大？” “哈哈，你觉得呢？” 朱高煦怒气冲冲：“凭什么我要负责联络他呢？你不是本事挺大嘛，连我汉王府都能轻易搞定了，怎么就对付不了太子府呢？” 朱高燧轻描淡写地解释说：“你这里比较熟悉啊，多年相处下来我已经轻车熟路了，在你们府中插点眼线很难吗？” 朱高煦气得咬牙切齿，却又不敢再出手。 “继续动手啊，说过不还手绝对言出必行。” 朱高燧扬起脸，仿佛等着接受下一顿拳头般。 “无耻卑鄙的小人，究竟打什么算盘！” 朱高燧笑了笑：“无需多问了，只问你答不答应。若拒绝了，那可能得另找个女人重新生育后代才行哦——因为你的孩子们没有一个会活着离开的；另外，嫂夫人我一直觊觎很久啦。” 朱高煦彻底被激怒了，“你这个混蛋竟然妄想染指皇权及他人妻子！” 突然之间，朱高煦感觉到一股彻骨寒冷的气息笼罩着全身。 面前的人完全变了模样，令他感到无比陌生。他怒不可遏地质问道： “你真打算挑战老大的地位么？难道不怕程轩带着数十万大军回来收拾你吗？” 朱高燧阴沉着笑了一声，“他能够安然归来再说吧！” 闻言朱高煦更是沉默无语…… 而在同一时刻，率领五百士兵往京城赶路的程轩也同样遭遇到了他人生中最大一次危机……程轩自从系统升级后，就急着回京城去救老爷子。一路上，基本都是坐热气球前进。 只是到了西宁的时候，天气突然变糟，不适合继续用热气球，程轩只能带着五百亲卫骑马朝京城赶去。 这一路上，程轩几乎没有休息过，风里来雨里去的，只为尽快回到京城。 这一天，他们来到了太原府附近。 程轩没有进城，而是在太原城外找了个地方准备让马歇歇脚再赶路。 他们在太原五十里外的一片树林中停了下来。 几百号人围坐在篝火旁休息。 这几天一直没停下脚步，人也确实有点儿累。从西宁一路赶到太原，基本上没怎么停留过。为了赶路，现在每个人有三匹马轮换，但即便这样，马也快撑不住了，得找个地儿休整一番才行。 程轩倚在一棵大树下小憩片刻。 五百亲卫中有百人轮番放哨，其余人都抓紧时间打个盹儿。 这时，天空中传来一声鹰叫。 程轩猛地睁开眼睛，抬头望向空中。 那只金色的大鹰并没有飞下来，只是不停地发出鸣叫声，似乎是在提醒着什么。 程轩立即站起身，喊道： “有人来了！大家起来，灭掉火堆，准备好防御！” 话音刚落，五百亲卫们顿时紧张起来，都赶紧站起来查看四周的情况。 程轩环顾四周，指向前方不远处的一个小山坡，说： “所有人跟我到那个小坡上设立阵地。” “遵命！”众亲卫齐声应答。 在程轩的带领下，五百人很快到达指定地点并迅速建立防线。这个地方是周围最高的地方，再加上随身携带的各种武器，在这里作战会有一定的优势。 很快，简单却有效的防御工事搭建完成。站在高地上，程轩急于想知道到底是哪路敌人要来找麻烦。 那空中盘旋的金鹰是程轩从新版本系统中得到的。之前主要用于通信，而现在它还可以探测危险信号，判断对方是否怀有敌意。 比如刚才，金鹰就在空中发现了大批正往这边赶来且意图不善的人马。 尽管不知道为何会有人敢在这时对自己下手，但程轩立刻决定应对措施。同时心中也在猜测这背后的主使究竟是谁，又是怎样得知了自己的行程？ 自西宁出发以来，他一直是走走停停，并没有什么固定的落脚点。 这些追兵难道是靠某个叛徒提供的信息？这个想法被程轩很快否决了，因为他手下的这些人都是精心挑选过的忠心耿耿之士。 那么他们到底是怎样锁定自己的位置呢？这成了一个令人困惑的问题。 这时，原先休息处的密林中飞鸟四散、树叶沙沙作响。 接着一群身影出现在树林间。 粗略估计对方少说也有数千人。更令人意外的是，这些人手上的装备看起来相当不错，每人手里竟然拿着一把火绳枪！ 见此情景，程轩不禁倒吸一口冷气。 这些人到底来自何方神圣？怎会装备这么好的武器呢？又如何找到自己这里的呢？ 种种疑虑使得程轩眉头紧锁、神情肃穆起来。 正当程轩思考之际，通过望远镜终于发现了答案所在。 居然是狼！一些穿着原始兽皮衣服的人牵着几只训练有素的狼正四处搜寻。 看到这几头嗅觉灵敏的野兽，程轩总算明白对方是如何追踪至此了。 这群对手显然早有准备。 当林中的人找不到他们时，便跟随几只猎狼直接朝着小山坡的方向进发。 程轩放下手中的望远镜，转头对着身旁的人命令道：“看见那些狼了吗？不管其他人，优先解决它们。” “明白！”手下坚定地回答。 紧接着，几个穿得五花八门的身影牵着狼走出森林。然而就在他们进入射程的一瞬间—— \"砰砰砰\"接连三声枪响后，那几只猎狼额头中弹，瞬间毙命，连挣扎都没机会发出任何声音。 突如其来的变化令敌人一阵骚乱，连忙寻找掩护并向程轩所在的方位看去。 “在那里！”随着这句话，双方战斗随即展开。 “赶紧排好队，给我冲上去！” 第222章 依靠地形打游击战 人群中有人急切地下达了命令。 随着命令声落下，那些刚从密林里走出来的人都迅速集结起来。 紧接着，在程轩面前出现了一排整齐的横阵。 看到这整齐的横阵，程轩的脸色瞬间阴沉下来。 程轩看得出来，眼前这些人基本上都是训练有素的军人。 他心里暗暗骂道，当初他发明并推广的那种枪械，现在居然被用来对付自己。 见对方已经排列好了阵型，程轩立即大喊： “开火！！！” 他的卫队用的是后装枪，无论是射程还是威力都要优于对方的老式枪。但对方形成了严密的横阵，一旦接近，几百人的火力足以压倒自己的五百人。所以必须抢先动手，还好手头有足够的手榴弹作为反击，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砰砰砰砰！！！” 程轩一声令下，五百名手下开始不停地射击。 他们趴在由石头简单垒成的工事后面，利用缝隙对着步步逼近的敌人不停开枪。 而对方那数千人的军队，在形成横排后也井然有序地开始了还击。 起初由于射程有限，他们的枪并未起到任何效果。但是随着数百人的牺牲，他们终于进入了有效射程内，并开始了疯狂的射击。 程轩这边工事上的石块接连被打碎，有的子弹甚至穿透石墙打中了隐藏在其后的士兵。 几千人火力全开的压力，不是程轩区区五百人能顶得住的。 面对如此猛烈的火力压制，大家都难以抬起头来。 眼看着对手凭借火力优势快速推进，程轩突然大喊： “扔手榴弹！！！” 听到命令，所有人立刻没有迟疑，一颗颗手榴弹从掩体里飞出。 “轰！” “轰轰！” “轰轰轰！” …… 近五百颗手榴弹发出连串的爆炸声。 在这一阵阵响声过后，程轩大声吼道： “射击！” 随即手下们站起身来对准一片混乱的敌军乱打一通。 顿时将进攻中的敌人逼得不断后退，阵形大乱。 最终这些敌人在丢下数百具尸体之后纷纷撤退，但他们并没有走远，而是退回了森林边缘重新排列成了一个横阵。 看到远处树林里再度整好的队伍，程轩皱起了眉头。 他注意到敌人并没有马上再发起攻击，似乎是在等待什么。 于是取出望远镜查看起对方身后。 不久便发现几门越王炮正缓缓穿过密林朝这里驶来。 见到此景，程轩眼睛瞪得圆滚滚的，额头青筋暴跳——竟然把这么重火力的武器都拉来了！这种简陋的防御工事根本经不起几次轰击。 这时，他心头已充满了强烈的杀意。 能够调动这么多兵力以及越王炮的人身份绝不普通。 这样的能力只有那些握有实权的大人物才能做到，至少是个郡王级别的。 而明朝实际掌控权力的王爷、王公也就屈指可数几位。 这意味着这些人当中必有一位正打算除掉自己！望着缓缓靠近的火炮，程轩迅速环顾四周，然后指着不远处的一个山谷吩咐道： “撤退！撤到那儿去！” 接到命令后，五百个护卫没有任何犹豫地低着身子向那个方向跑。 没多久，“轰轰轰！”几声巨响后，程轩之前待过的山头遭到了彻底轰炸。 这时程轩已经带着护卫抵达目的地——一个地势较低且生长着茂密植被的山谷。 这儿很容易隐藏，但程轩明白，这样也不是长久之计。 毕竟敌方人数多得多，装备还有大炮，而己方只剩下不足五百人的兵力并且无任何增援。 想要逃离追捕相当困难，因为前方是一片平坦开阔的平原，如果退到那儿只会变成别人的活靶子。 脸色难看至极，程轩看了看法军逐渐占领的那个小山坡，转头对自己的部下说： “各自分散隐蔽行动，尤其注意打掉对方炮手！” “是！” 随后众人散开进入有利位置进行游击战，程轩也带着两个贴身保镖找到了一处不易发现的地方躲了起来。 这五百个精锐卫兵个个枪法精湛动作敏捷，擅于利用地形伏击作战。 而现在的情况对他们来说确实非常不利——对方占据绝对人数优势，在这样一个半高地半平原的位置上……要想有效干掉敌人，最好的办法就是……依靠地形打游击战。 集中在一起反而受到限制，分散开来反而能最大程度地发挥护卫们的优势。 对面的敌军占领了山坡后，便顺着痕迹向山谷进发。 对方十几门巨炮也摇摇晃晃地朝着山谷方向推进。 就在他们走到半路的时候，程轩的亲卫们零星地开始射击。 “砰！” 一枪命中了一个推着巨炮的敌人眉心。 那人一声不响倒地不起。 “砰！” 又是一声枪响从另一边传来。 另一个推着巨炮的敌人也被击倒。 随后四处不断响起枪声。 这些来自四面八方的子弹准确无误地射中推炮者和走在最前面的敌军，将他们当场毙命。 面对全方位的火力压制，数千敌人乱了阵脚。 因为他们根本看不到亲卫的具体位置。 一旦看到有动静就一顿乱枪，而推巨炮的人则藏在炮体后面，连头都不敢抬一下。 这时，又是一声枪响。 这一枪直接命中了巨炮的炮管内。 紧接着—— “轰！！！” 一声巨响后，一门巨炮报废，还炸飞了几个附近的敌人。 程轩躲得地方相对隐蔽，刚才那一枪正是他射出的。 见到射击效果这么好，程轩没有停下来，接连对着其余的巨炮黑洞洞的炮口开枪。 “轰！” “轰！轰！轰！” 爆炸声连续不断，程轩一人解决掉了差不多十门巨炮。还有几门因为过于靠后，还没进入他的射程之内。 即使这样对亲卫们来说，也是极大的鼓舞。 而对于这群包围他们的敌军来说，简直就像是一场噩梦。 几千人的敌军被不到五百的亲卫彻底压制住了。 亲卫们按照程轩以往教授的方法灵活移动、精准打击。 每次开完一枪换个地方继续隐藏起来射击。 第223章 东厂送来的情报 巨炮部分被摧毁后，他们面临的压力减轻了许多。 没了巨炮威胁，安全就有了很大保障。 所以在接近五百人左右密集的射击下，进攻的敌人一波接一波地倒下。 敌军首脑看到这种情形终于按捺不住怒吼： “手榴弹给我扔过去，哪有枪声往哪扔！” 然而此人刚发出指令—— “砰！” 又是一枪响起，那指挥官额头多出了个手指粗细的血洞。 然后那个首领直挺挺地软倒在地。 敌军立刻慌乱了起来，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程轩瞥了一眼那名敌军首领，吹了吹手中火枪的枪口冷笑： “老虎不发威，你真当我是个病猫呢！” “继续狠狠地揍他们！” 程轩大声吆喝道。 随之而来又是新一轮更紧密的枪声。 失去主心骨的敌人群龙无首，逐渐节节败退。 程轩带领亲卫开始反扑，在一番猛烈攻击后，数千敌军留下密密麻麻尸体逃跑了。 身后护卫追了好一阵才放弃继续追赶，夺回了先前高地的位置。 程轩再次回到高地处望向那些落荒而逃之人，虽然还想乘胜追击，但在了解伤亡情况之后还是决定算了。 仅仅这会儿时间里，就已经有一两百多人受伤，死去近五十名。 每一个亲卫都是自己精心挑选培养的心腹骨干。 虽说目前是亲卫身份, 不久后都将是军队的重要人物。 现在一下子损失这么大，程轩内心十分痛惜。 赶走敌人后程轩没打算撤离，相反命令士兵马上在这处建设临时防御设施。 刚刚击败对手不久后，天上传来了鹰的叫声。 这是信号意味着还有更多支援部队朝这边赶来。 若在此刻贸然撤到太原府附近的平原地区，无疑是自找麻烦。 目前来看这片山区算是比较适合抵御接下来挑战的地方。 因为它既利于主动出击也能迅速撤退防守；并且为防止再有巨炮等重型武器出现, 他已经让一些亲卫提前埋伏进周围丛林以备应对突发状况。 等简易工事基本完工之际。 树林里传来了沉重的脚步声。 随后上万名穿着大明朝军服的人马陆续来到这座小山坡前站定。 所有士兵装备精良，每人手里端着一把燧发枪，并且队列整齐严肃，明显不同于之前那伙人素质低下混乱不堪的情况。 望着眼前正规军队模样装扮的家伙们，程轩顿时心头升起熊熊怒火。 这群家伙摆明了是要动用国家力量来对付他啊，简直就是无所顾忌嘛。 冷笑着程轩打算查明这支队伍到底是从哪里调来的，又是谁手下的人想要置他于死地！ 正在此时一名军官走出人群冲山坡高喊: “请问，越王殿下可在此？” 程轩看向了那个发问的人，这人身着盔甲，年纪大概三十左右，脸上留着八字胡，看起来挺有书生气的。 “你是谁？” 程轩直截了当地问。 那人眉头微皱，再次问道： “请问是越王殿下吗？” 程轩也皱了皱眉，回应道： “我叫程轩，你又是谁？” 对方听了，拍了拍胸口，松了一口气，说道： “小人济南府指挥官段发云，见过越王殿下。” 说着，他向程轩鞠了一躬，毕恭毕敬地开口。 程轩对这人的态度感到有些困惑。 “济南府指挥官段发云？” 段发云礼貌地说： “小人在济南府接到了紧急情报，说这里聚集了很多身份不明的人，他们对殿下的安全不利。 于是就亲自带领一万大军赶来支援。不过虽然马不停蹄，还是晚了一步。 幸好上天保佑，您没有大碍。” 程轩盯着段发云，半信半疑。他从头到脚打量了一遍这个自称是指挥官的人，接着问道： “谁给你送的情报？他们怎么知道我在这儿的？” 段发云回答说： “是东厂特务送来的情报。殿下要过目确认一下吗？” 听到东厂两个字，程轩眉毛紧蹙。 东厂的人确实能打听出他的行踪，但这并不容易做到。 可是，东厂真的能够预先算计到自己会走到这一步么？ 就连他自己也是临时起意选择这条路。 难道这些特务还拥有未卜先知的能力不成？ 眯起眼睛重新审视面前自称段发云的男人，程轩发现对方自始至终都显得格外平静与从容，就像是个完全可以信赖的人物。 可恰恰是这种感觉让程轩心里更加生疑。 开始从头顶一直观察到鞋尖仔细地审视起来。 直到程轩看到段发云那双细腻光滑的手，他才猛地察觉到不对劲。 这人肯定有问题！要知道，现在的大明是武人的时代，那些身经百战、屡立功勋的将领才是这里的主角。 能当上一府指挥使的，无一不是在战场上浴血奋战过的。 即便是像老爷子朱棣这样尊贵的人，手上也是满是粗糙的老茧。 更不用说其他的指挥使和将军了，个个都是历经风霜，哪有一双手是细腻光滑的。 反而那些文官中，这样的手更多些。就比如他爹朱高炽，基本上就没打过什么仗，因此他的手虽然肉乎乎的，但依旧白净细腻。 可是大明目前还没有一位文官既能治理政务又能领兵作战的。 所以这人绝不是太原府的指挥使。既然如此，对方到底是什么身份也就不言自明了。 想到这里，程轩微微一笑，对段发云说道：“你这么年轻就已经当上了指挥使，看起来前途无量啊。” 面对程轩的恭维，段发云笑了笑回答：“殿下太过奖了，我大明人才济济，像我这样微不足道的小角色多如牛毛。我只是托祖先的福荫，才能有今天的成就，真的不值一提。” 程轩嘿嘿笑着点了点头。 “既然你是来接我去太原府的，那我也只好顺从。 我觉得跟你挺投缘的，今天你又救了我，不如这样吧，送你一个信物。 如果日后遇到困难，拿这个来找我越王府求援。” 说着，程轩把手伸进了怀里。 但是就在程轩刚把手放进怀中的瞬间，段发云突然往后退了几步，大声喊道：“开火！” 第224章 援兵来了 随着一声令下，上万士兵齐刷刷地举起了手中的火枪，对着程轩就是一阵狂轰滥炸。 “好狡猾！”程轩一边咒骂着，一边迅速从怀里掏出一把短枪，连开了几枪撂倒几名敌人。 接着，他猛地翻了个跟头躲进了一个掩体，成功避开了密集的火力。 与此同时，程轩的亲卫们也开始奋起反击，与对面的军队对抗起来。 一番交火之后，程轩这边被上万士兵的强大火力压制住了。 在危机四伏的情景下，程轩果断命令道：“手雷，扔出去！” 随后近五百枚手雷毫不留情地飞向了敌军阵地，接二连三的爆炸声响彻天空，迫使敌人开始后撤。 然而没过多久，树林里又有无数燃烧着引线的地雷扔了出来。 见到此情景，程轩赶紧警告众人趴下，并且自己立刻趴在地上张嘴捂住耳朵。 他的卫队成员纷纷学样躺倒在地。 接着又是一轮震耳欲聋的爆炸声响起，高地顿时陷入一片烟雾和碎石之中。 爆炸声平息下来后，程轩吐出了嘴里的尘土和石块。 “这些家伙，他们究竟是谁？怎么会有这种武器。” 要知道，这种地雷可是铁木耳帝国的技术，若没有与对方有过往来的话是不可能学会制作方法的。 现在并不是追究这个谜团的时候。程轩看着重新组织起来再次逼近的对手，咬紧牙关下令：“撤，快往山谷里面撤！” 短短片刻，他已经损失了不少亲信；如今加上受伤的兄弟，在这简易工事已经被破坏的情况下，还剩下不到三百号战斗力的人。 如果此时不离开的话，就会变成别人的活靶子。 眼见着人数众多且训练有素的假扮成官兵的敌人步步紧逼而来，加上那些刚才暂时撤离现在却重新出现的增援力量。 这样一来，程轩一行人就要对抗大约一万五千左右的大军。 面对如此压倒性的火力，形势极其严峻。 程轩只能依靠现有的地理条件进行持久抵抗，等待援军的到来。 于是，在他的指令下，剩余的随从陆续放弃山坡位置转入谷内防守。 谷内现有二百多名亲信及一些始终未曾参战隐藏于森林里的战士。 对于那些战士之前为何没有动作程轩也不得而知。 现在他们只有依靠手中仅有的这两百多勇士抵挡外面上万大军。 这无疑会成为程轩经历中最艰难的一仗。 进入山谷后的部队迅速展开布局，利用地形优势发起攻击。 但敌人数量实在庞大，而且吸取之前的教训采取了散兵式进攻策略，分成几个批次从不同方向围攻进来。 每一次己方开枪时都会招致数倍乃至数十倍的火力反击，导致很多战士刚刚站稳脚跟便被弹幕所吞噬。 这片区域充斥着不间断的枪声以及悲壮的呼喊…… 程轩的脸色越发阴沉，他这辈子从未感到如此无力，眼看自己的战友一个个倒在了枪林弹雨之中。 程轩的脸色越来越难看。 他已经打算花费一些代价从系统里换出一个厉害的武器来。 到了万不得已的时候，他也不惜使用一些让人震惊的手段，把这些敌人统统干掉。 就在这时。 “轰！” “轰！！！” 树林里传来阵阵炮声。七八门火炮在树林中响起，紧接着，无数敌人被突如其来的炮火炸得手忙脚乱。 原来一直躲在树林里的亲卫找到了敌军后方隐藏的越王炮队，并且成功控制了这些炮。 随后他们调整了炮口，朝着丛林外的敌人开火。 不过遗憾的是，越王炮的数量还是太少了，这样的火力对那么多敌人并没造成多大伤害。 段发云发现树林中的变化后，立即派了一排手下冲进树林里。 紧接着枪声四起，火炮声逐渐消失。 而剩下的三排敌军仍然继续围上来。 双方僵持不下。 面对敌人的强大火力压制，程轩的两百多名护卫不断有人倒下。两百多人转眼间只剩下一百多人。 程轩的心如刀割。 这些护卫都是他的心血，训练他们是多么不容易。 这样下去，所有的护卫都会全军覆没。 就在程轩几乎要崩溃，准备爆发的时候。 两个身边的亲卫突然惊喜地说：“殿下，援兵来了！” “什么援兵？在哪？”程轩眼睛一亮，环视四周却没有发现任何动静。 就在这时，像下雨一样，天上掉下来的东西砸进了敌军阵营。 “轰！” 无尽的火光在敌军阵营中燃起，巨响震天。 许多敌人被打得七零八落，惨叫声此起彼伏。 程轩惊讶地抬头看向天空，发现原来刚才激烈的战斗中，空中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停满了热气球。 热气球在天气好转后，接到了求救信号赶来支援。 看到援军赶到，程轩终于松了一口气。 在这个时代，天军就像一个外挂，只要携带的手榴弹和炸药足够，完全能击败百万大军。 有了天军的帮助，危机已基本解除。 看到敌军阵型变得混乱不堪，程轩大喊道：“全力反击！” 周围的亲卫们立刻开始还击。有天军的牵制，敌军根本无法组织有效防御。 段发云看到这个情景，大喊道：“别管天军，全员冲锋，靠近敌人打近身战，这样天上的天军就不敢再扔手榴弹了！” 敌人接到命令后，成群结队地向程轩的方向狂奔而来。 面对如此猛烈的攻势，程轩立刻下令：“撤退，拉开距离，让天军充分发挥威力！” 一百多亲卫立刻停止隐藏，纷纷冲出隐蔽地点，护着程轩迅速撤离。 前面就是平坦的平原，但是程轩没有别的选择，只有往平原撤，虽然会让自己陷入危险，但也能把敌军暴露在天军视野下。 一旦进入平原，只有一个办法——跑，超出火枪射程，让天军更方便轰炸敌人。 结局要么拖垮敌人，要么被追上打死。但程轩对他手下的素质充满信心，所以他毫不犹豫选择了撤退！ 段发云看到程轩撤退，立刻吼道：“全力追击，拿下越王脑袋！” 第225章 赢面很小 近万敌人紧跟不舍。 程轩带着手下不断撤退，同时反击，每跑一阵就会回过头来打一枪。亲卫们的体力很强，一边奔跑一边快速装填弹药，让追赶者措手不及。 然而当数万名敌人来到平原地区时，全部暴露在天军眼前。天军哪里还会客气，手榴弹和炸药像雨点般落在敌人头上。轰鸣声一直在追逐这群敌人，许多人被炸飞。整个战场仿佛一群失控的羊，毫无秩序可言。 正当程轩逃跑时，前面突然尘土飞扬，接着出现一片红色的身影。仔细一看，居然是红衣骑兵出现了。 程轩心中大惊：现在真是前有阻截后有追兵了！ “停下！”程轩命令道，“所有人检查武器弹药，补充弹药。” 程轩不再逃了，将所有亲卫叫住。他已经准备好系统的大杀器，在这种情况下，只能动用自己的底牌解决当前危机。 前方阻挡的骑兵越来越近…… 而后方追赶他们的部队也在步步逼近。 程轩似乎已经走投无路。 就在这时，前方拦截他们的士兵中有一小队骑兵，快速地朝着程轩这边冲过来。 人还没到，熟悉的声音已经传来。 “前面的是越王殿下吗？” 程轩听到这熟悉的声音，瞬间愣住了。 这个声音太熟了，不正是在西北战役时，辛同的儿子陈诏吗？程轩仔细一看。 果然，带头的人正是陈诏。此刻陈诏也看见了程轩，满脸惊喜，带着他的小队快速接近。 不过程轩的贴身卫队可不管来者何人，在这个时候，没有得到程轩许可的情况下，任何想要靠近的人都是不被允许的。 贴身卫队举起枪，对准了陈诏一行人。 “收起枪，是自己人！” 程轩连忙说道。 卫队这才将枪放下，但戒备之心丝毫不减。 而陈诏带领着自己的骑兵小队一直来到了程轩面前。在众多警戒的目光下，他跳下马，单膝跪地道： “臣，太原府指挥使陈诏，参见殿下。” 见到确实是陈诏，程轩稍稍放心了一些。 对于……陈诏，他还是比较信任的。 程轩上前扶起了陈诏，看着对方笑着说： “没想到真是你这家伙，不是应该在嘉峪关吗？怎么跑这儿来了？” 陈诏挠头笑道： “是我爸把我给撵出来的。而且在西北战场我多少有点功绩，皇帝封了我做太原府指挥使，让我统领天元全军。” “太原府指挥使？” 程轩一时没反应过来，因为之前那个追击他的人段发云也自称为太原府指挥使。 不过现在也没时间多想，他直接问道： “你怎么知道我在这是？” 陈诏惊讶地回答道： “难道不是殿下放出了求救信号？我是看到了那信号后，才带人急忙赶过来的。” 程轩恍然大悟，陈诏的确知道越王府的特殊救援暗号，在北方边境他就跟陈诏提过这事。 “带了多少兵来？我们后面可是跟着近万人呢，还个个都配有燧发枪，你的队伍能挡得住他们吗？” 陈诏愣了一下。 “近万敌人？还有燧发枪？究竟是谁敢造反？殿下您安心吧，我这里全是经过实战历练的凉州守备军，装备早就换新了，包括燧发枪我们现在也不缺。” 程轩立刻吩咐道： “太好了，赶紧让兄弟们去牵制那些追兵！” 陈诏毫不犹豫应道： “遵命！绝对不会让您失望！” 说罢转身向自己身后庞大的军队高声喊道： “兄弟们，准备迎敌，把后面追击越王殿下的那些杂碎干掉！” “杀杀杀！” 在他背后，数以千计的凉州战士吼叫声震耳欲聋。 紧接着，滚滚而来的大批骑兵直奔后方的追兵而去。 而另一边，段发云见到陈诏率领援军抵达，知道击杀程轩的最佳机会已然错过。 脸上露出一丝无奈地看着这些正气势汹汹冲来的凉州守备军。 再抬头望了一眼空中仍在不断投放手雷的大明天军。 在远处冷冰冰地看了一眼程轩之后，果断下令撤退： “退！” 命令下达，所有追击人员即刻停止进攻开始撤离。可惜他们刚转身逃跑，上空的天军就不给面子地加大攻击力度。 就在段发云等人尝试逃窜时，无数颗手雷被准确地投放到了撤退路线上，切断了其逃生途径。 段发云抬头看了看头顶盘旋着的敌机群，又瞧了瞧马上就要杀到跟前的凉州守备军，脸色变得相当难看。 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退路被炸成了废墟般的存在，再瞅瞅已经几乎冲至眼前的骑兵们，心一横咬牙切齿地做出了最后决定： “往前冲，不惜一切代价突破！” 话音刚落，他自己率先纵身跃入了硝烟弥漫、爆炸不断的地带内。 段发云很清楚，和凉州骑兵对抗，赢面很小：因为这批从对面疾驰而来的战士数量至少七八千，并且清一色都是骑着战马，每个人身上背着一把威力惊人的火枪； 与之相对比，则自己这边基本上只有步行的步兵，在白刃战方面绝对占不了上风。 更要命的问题在于，原本企图突袭程轩的目标已彻底失败；如果再不尽快做出行动选择的话，一旦被凉州兵团纠缠住就真想溜也跑不出去了。 面对着如此境况，尽管困难重重甚至可以说是九死一生的机会都不一定有…… 然而，听命于他的将士居然没有半点犹豫或迟疑，依旧勇敢坚定地一个接着一个扑进了满是炸弹飞溅、鲜血淋漓的地域里继续前行。 当看到这般壮烈一幕的时候，即使身为领军将领，陈诏还是忍不住为之战栗。 程轩和他的亲信也慢慢地走近了陈诏，望着前方那一片燃烧起来的地平线，眉头微皱，轻声道：“狠毒啊，对付敌人够狠毒，对自己也是够残忍，是个难缠的对手啊……” 陈诏问程轩：“他们是谁的人？” “自称叫段发云，说是新的太原府指挥使。” “什么，他也说自己是太原府指挥使？”听到这话后的陈诏表情立马变得铁青一片——对方竟胆敢假冒自己旗号进行谋反？ 第226章 有些傻里傻气 “殿下您别担心，既然他们打着我的旗号干这种坏事，那不管怎样我也会追踪下去，直到将他们通通消灭殆尽为止！” 程轩微微一笑，点了点头：“其他事我不管，但你一定要给我留下段发云一条活口，我要从他那里挖出那些袭击我的幕后主使。” “殿下请放心，我绝不会让您失望！” 话音刚落，天上那群家伙终于停下了连绵不绝的攻击。 程轩抬头看天，发现再也没东西掉下来了，估计那些飞在上面的人应该把弹药都用光了。 他对陈诏说：“现在赶紧追上去！别等他们玩出什么花样。” “是！” 陈诏毫不犹豫地大喊：“兄弟们，跟我上！” 随后，在陈诏的带领下，凉州卫队的铁骑朝着敌人的方向狂奔过去。 对程轩来说，段发云绝对是一个难缠的角色。从他现身开始，程轩就一直被打得措手不及。 这家伙眼力极准，手段狠辣，不是一般的对手能比得了的。 虽然交手时间很短，但程轩明白，刚才每一次段发云的动作都十分凶猛。 不管他是谁的手下，如果这次让他跑了，以后肯定会成更大的威胁。 对付这样的敌人，只有一个原则——赶尽杀绝。 “我们也跟上去。” 程轩对着身边的一百多人下达命令：“走吧！” 在他的带领下，一行人向陈诏的方向快速前进。 路上随处可见尸体，无论是敌方还是自己人。 最终他们在一处山坳前停下，那儿已被陈诏的士兵紧紧包围住。 大约八千骑兵正不断往山坳里开火，但由于地形限制，没有直接冲进去，怕万一陷入埋伏得不偿失。 这时，空中悬浮着的大气球开始慢慢降落，直到达到适当的高度后便停止下降。 每一个大气球里都站着几名持枪士兵，正瞄准下方。一阵密集的射击声随之传来，山谷中顿时响起了阵阵痛苦哀号。 程轩冷冷注视着山坳，嘴角露出一抹讥笑，“这回看你们还能逃到哪儿去？” 他随即转身对陈诏下令：“确保这个地方被封锁住，一个人也不准放出去。” “遵命！” 接着他又指着附近的一片树林，“派人搜查这片区域，对方可能还有几千人在里面潜藏。” “好的，我立刻让人进入林子清查。” 陈诏回答道。 而此刻，在山坳内，段发云的情况非常不妙。原本将近万人的大军，突围时只剩下四千多人，并且大多受了伤。之后又遭到追击，伤亡惨重，最后只能躲进这里。但现在不仅无法前进，还要遭受天空中无情的炮轰。 段发云无奈之下大声喊叫：“兄弟们，已经无路可退，不管是待在这里还是尝试突围都一样是死。 我们只能冒险一试！谁能幸存下来，请告诉公子我们的行动失败了，让他尽快实施下一步计划！” 手下众人积极响应：“大人，请吩咐行动细节吧，留在这里只有等死。” “听好，最重要的是突破防线并且尽快将消息传给公子。” “明白！” “那我们就拼尽全力杀出去！” “杀啊！” 于是数千残兵不再畏缩，纷纷发起猛烈冲锋。外边的程轩则冷笑一声：“这是准备垂死挣扎了吗？可惜没用！” 旁边的陈诏也跟着吼起来：“守住所有通道，决不让一人逃脱！给我拼命抵挡！” 瞬间战场上枪声四起，战斗变得异常激烈。程轩让自己的随行人员准备好手雷，并向即将突围的敌人投掷过去。 “砰！” 一声巨响，仿佛是雷鸣般的声音突然响起。 段发云手下的士兵们试图冲出包围，结果却直接被打得东倒西歪。连段发云也被一颗爆炸物给炸伤了。 还没完，程轩的护卫队没有丝毫迟疑。 一轮又一轮的爆炸物被扔了出来。 巨大的轰鸣声响彻整个山间。 直到程轩手下护卫队的所有爆炸物都用光之后，整片山谷终于安静下来。 与此同时，在陈诏的带领下，凉州卫急匆匆地冲进了山谷。 不过，当他们赶到的时候，已经有不少敌人被击倒在地。 只有少数几个人还在挣扎着反抗。 然而面对着龙骑军，他们根本没有掀起多大波澜。 龙骑军进入山谷后，立刻开始了清剿工作。对于那些受伤呻吟的人，他们直接一枪结束；而那些只是失去战斗力但没受重伤的人，则被绑了起来。 这场突如其来的突袭到此算是结束了。 山谷中，陈诏押着一名俘虏走到了程轩面前，推推搡搡地说： “殿下，这家伙就是这些人的首领。” 程轩看了此人一眼，皱起了眉头：“不对，他不是真正的头目，只是穿了和段发云一样的衣服而已。” 陈诏瞪大眼睛看了看这假货，生气地质问道： “你竟敢骗我！” 那冒牌货冷冷一笑： “要想抓住我们的真领导？还是洗洗睡吧！” 话音未落，陈诏手中刀光一闪，一刀将此人斩首，并愤怒地说： “竟敢骗我！” “殿下请稍等，我再去查一查。” “哼！我就不信那段发云还能藏哪儿去了不成！” 收起刀子后，陈诏怒气冲冲地走了出去。 程轩轻摇了一下头，陈诏这个人虽然有些傻里傻气，完全不像他父亲那样外表看似诚实可靠实则狡猾机灵，但也正因为如此，程轩才会毫无顾忌地重用他。 没过多久，陈诏果然带来了三个新嫌疑人过来。 他对程轩询问道： “殿下，这三个里面是不是有……” “没有！” “那就继续砍！” 只听得几声闷响，又是三名不幸者丢了性命。 “接着找！” 不一会儿，又被带上来一人。 看见此人时，程轩露出了冷笑。 来者如果不是段发云还会是谁呢？ 没多说什么，程轩径直上前给了段发云一脚，冷声问： “说吧，到底谁指使你来暗算我的？” 这是目前程轩最关心的事情。 段发云干笑两声道： “你可是越王啊！这个世界上难道还有什么是你不知道的吗？” 第227章 要老鼠干什么 “要是真不清楚，可以去调查嘛！” 程轩微微眯眼看向段发云，轻笑着说： “有必要这么麻烦吗？只需要从你嘴里挖出来就好啦。” “做梦！我是不会说出半句话的！” 程轩慢悠悠地笑了笑：“不说？那无所谓，让你们这样的人开口，有的是手段。 先把他的牙拔了吧！” 听闻此言，陈诏愣住了，一脸疑惑地看着程轩问道： “为什么非得拔掉牙齿不可呢？如果没了牙他就讲不了话了呀？” 程轩瞥了陈诏一眼：“蠢材，对方嘴巴里藏着毒药，如果不拔牙的话他待会儿受不了折磨自杀怎么办？再说了也没让你全拔干净啊，只把两边后槽牙弄掉就好了！” 闻言，陈诏吓了一跳。 立刻冲上前去掰开了段发云下巴。 然后喊人过来用劲猛捶对方腮帮子部位。 听着耳边传来的惨叫，程轩心里一阵恶寒。 真是粗暴至极的方法…… 伴随着一声吐血之声传来。 只见此时段发云脸颊肿得像猪头一样高，嘴里血沫横飞。 随后…… 鲜血混杂着几颗碎牙溅射而出。 满脸怨恨地望着程轩却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程轩见状也毫不客气地回以冷酷笑容，“不服气？这不过是开始罢了，若你不肯透露背后之人身份，到时候你将会尝到真正生不如死的感觉。” 段发云沉默如石，神情坚决仿佛即将英勇就义的壮士一般。 程轩嘿嘿笑了起来。 “看来你是打算做英雄咯？行啊，那我就做个刽子手，看看最终到底是英雄还是孬种。” “赶紧去给我抓三四只老鼠回来！” 陈诏一头雾水，“要老鼠干什么呢？这儿是荒郊野外去哪里找呀？” 程轩狠狠瞪着他：“没人逼你说废话！” 无奈之下，陈诏只得命令手下亲兵四处搜寻。 等再次面向段发云时程轩问道：“知道为何我要准备这些小动物么？” 后者脸上满是不屑之色，像是在嘲笑对方似的。 程轩则冷笑一声继续说下去：“我明白你在想些什么，大概觉得既然生死都可以无视那还畏惧什么小小老鼠吧？可实际上恐怕是你根本不了解这些东西有多可怕呢。” “你知道我接下来要做什么吗？很简单，我会把这些老鼠塞进你的裤腿里，然后把上下两端都封起来不让其逃跑。 这样一来，它们就会不断地在里面乱窜寻找出口，哈哈, 那感觉保证会让你终身难忘哦。” “这还只是一部分，一开始，老鼠不饿的时候只会到处乱窜，但等它们饿了可就有趣了。 饿了就要找吃的，在你的裤子里头，除了肉还能吃什么呢？一点点磨，一点点啃，先磨破皮肤，然后吃里面的肉，肉吃完了就咬骨头。” “哎呀呀，光想想就觉得瘆得慌啊！” 程轩这话一出口，不仅让段发云的脸色立刻变得铁青，就连陈诏都打了个冷战，浑身发抖。 陈诏心里暗自叫苦： “我的妈呀，这位越王殿下怎么这么狠毒，这种手段他都用得出来。 这简直是身心双重折磨，谁受得了啊！” 段发云死死地盯着程轩，眼中充满了怨恨，终于开口说道： “大丈夫宁死也不受辱，有种你就杀了我！” 程轩淡淡地说： “不过在我眼里，你们根本不配被称为什么士。 对我来说，你们就是……一群叛徒。 在这群叛徒背后，肯定还有一个大反派。 我现在只想知道这个主谋是谁。 如果你说出来，我不仅会放过你，还会免去你所有罪行。 如果不说，哼，我有一千一万种方法逼你说出来。” 一种不行就换另一种，总有一种能让你招供。 但如果你主动说出真相，和我用尽手段让你开口是完全不一样的，你得好好考虑清楚。 你现在说出来还有一线生机，一旦我开始动真格的，你想求死都不成！” 段发云冷笑了一声，再次陷入了沉默。 程轩冷漠地看着他，冷笑道： “这世上有些人以为自己能够承受住任何刑罚，但真到了那个地步，才知道真正的痛苦是什么。 既然你自己选择走这条路，那就希望你能坚持久一点，别指望我会痛快给你一个了断。” 接着，程轩转头问陈诏： “那边山谷里还有多少活着的人？” 陈诏咧嘴说： “加上受伤较轻的，大概有五百多还能活着。 但他们好像都不愿意松口。” 程轩点了点头，嘴角微微上扬： “好吧，那我们就先把这些硬骨头关起来慢慢收拾。 我喜欢挑战这种人。” 听到这话，陈诏心里一寒，默默地为那些人祈祷。 这时，程轩的卫兵回来了，每个人手里抓着一只大老鼠。 看到这一幕，陈诏不由自主地紧张了起来。 程轩却没去看那些老鼠，只是盯着段发云，冷冷地说： “这是你最后的机会，到底说还是不说？” 段发云瞥见那些老鼠时，心脏都差点跳了出来。 眼中闪过一丝挣扎，但最终选择了闭嘴。 程轩没有表情地点了点头，向手下吩咐： “动手吧！” “是！” 随即一声凄厉的尖叫回荡在空气中。 程轩又看了眼段发云，淡淡一笑： “把他锁起来，带回太原府。 既然是他自己选的这条不归路，咱们也不着急，慢慢来。 如果两天之后他还扛得住不求饶的话，再通知我吧。” 陈诏心里一片冰凉，暗自想着饥饿难耐的老鼠能在人体上搞出什么花样来。 然而，程轩已经不太在乎眼前的情况，因为算算时间，在半个月内赶回去处理老爷子的事应该绰绰有余了。 现在他最迫切想知道的是，到底是谁想要除掉自己，以及此人究竟藏着什么样的阴谋。 毕竟能让这么多人甘愿为其所用的势力绝对不容小觑。 他非常肯定，这个人一定隐藏在自己熟悉的圈子中，只不过具体是谁必须弄清楚才行！ 正当他在思考接下来如何行动的时候，一场更大范围的阴谋已经在京城悄悄铺开。 第228章 别在这里虚伪了 汉王府里。 大皇子朱高炽接到二弟朱高煦的邀请后立刻来到了府邸。 对他来说，并不需要对弟弟保持太高的警惕性，多年兄弟之情让他认为二人间不存在根本性的矛盾冲突。 不过刚踏入房间他就觉得气氛有点不对劲。 只见屋内不仅坐着朱高煦，还有一个全黑装扮看不清容貌的身影，虽然身影熟悉但一时之间他也记不清楚对方是谁。 “老二，叫哥哥过来有什么事啊？你知道现在父皇身子不好，朝堂事务都要靠哥哥一人打理呢。” 朱高煦看着大哥不耐烦道：“你就直接听我的招呼呗，长得胖成猪脑子也跟着变成猪不成？” 朱高炽一听这话脸色当即阴了下来：“老二你什么意思！我应你要求跑到这儿结果就是为了听你的数落么？” 朱高煦气冲冲回应道：“是你自己不懂事才会这么想！说实话自从当了储君以来我都从未邀请过你来这里吧？你说说看这不是故意找事儿吗？” 朱高炽被骂得有点愣神，“怎么讲？难道不该是我这个大哥该有的待遇么？你不待见我那我就走了总行吧！” 说着话便准备离开。 只听见背后传来尖利声音： “行了你们哥俩演得还挺真啊！大皇子既然来了咱就不急着走了，在这儿陪二皇子多坐会儿吧！” 突然停下的脚步让朱高炽意识到前方已有几十名蒙面人挡住了他的去路。 只见每个手中皆握长刀闪烁着银光。 回头望着那掀开披风露出真实面貌的朱高燧，苦笑着问： “三弟何苦这样对我们兄弟下手？” 对方冷冷一笑回答： “几天不见没想到您二位竟然如此心照不宣呢。” 而另一边朱高煦则不满地咆哮：“呸！我要是跟他合得来的话就不会出现今天这种情况啦！哥哥你自己想想带这几个人是不是太傻帽点儿了！”朱高炽苦笑着说: “我怎么会知道，老三竟然会在这儿。 再说，你难得请我一次，作为大哥的我怎么会想到会发生这么多事啊！” 朱高燧冷笑着说: “得了，咱们三兄弟都到齐了，你们就好好在这儿住上一段时间吧。” 朱高炽看着朱高燧，眉头紧皱: “三弟，你到底要做什么？听说只要你真心向父亲认错，他就不会对你怎么样，你何必这么固执呢？” 朱高燧哼了一声: “大哥，别在这里虚伪了。 事情到了这个地步，你以为我还能回头吗？从我儿子去世的那一刻起，这事儿就没法挽回了。 要么你们死，要么我死。 老大，你觉得这样挺好是吗？” “大儿子出了问题还有二儿子顶着，反正……这皇位注定是你们家的对吧？” 朱高炽摇了摇头，无奈地说: “三弟，我真的没这么想过。 如果我知道成了太子后会让家人变成现在这样，我宁愿不做这个太子。” “少来了，得了便宜还卖乖。” “老三，我说的是真心话。” 朱高燧却冷笑道: “不管是真是假，现在已经不重要了。 等到父亲过世后，你们一个个都要死。” 朱高炽看着朱高燧，眼神里流露出一丝悲哀: “三弟，我们是兄弟，父亲是我们的爹。 父子兄弟之间真要这样吗？” “谁把我当兄弟了？父亲又什么时候把我当成他的儿子了？如果你们真的把我当兄弟，又怎么会不知道我也想要那个位置？如果父亲把我当儿子，又怎会杀了我的儿子？” “大哥，我儿子犯错了就得死，你的儿子犯错了却只是流放，你觉得这样公平吗？哈哈，这样的兄弟关系，这样的父子关系，我还稀罕什么呢？” 说到这里，朱高燧微微摇头: “跟你们说这些干嘛，反正要不了多久，大明的一切都是我的，你们阻止不了！” “你到底想干什么？” 朱高煦怒火中烧地问道。 “你们自己猜吧。” 朱高炽看着朱高燧，痛心疾首地说: “老三，不要一错再错了。 就算你不为自己想想，至少也要为剩下的儿子想想。 父亲到现在都没对他下手，已经给了很大的宽容，你还想把事情做到绝吗？” 朱高燧呵呵一笑: “一错再错？不，我只是在拿回我应得的东西。 要是我成功了，瞻坺就是太子；失败了，只能怪他命不好。” 朱高炽看着陷入疯狂状态的朱高燧，深深地叹了口气。 他知道，以朱高燧的性格，再多劝也没用了，他已经彻底疯了。 “三弟，我是监国太子，朝廷的事情等着我去处理。 我若是失踪，后果你自己清楚。 朝廷很快就会查到汉王府来的。” 朱高燧嘿嘿一笑: “放心，用不着他们来查。 今晚我就去找父亲聊聊。” 朱高炽心中一紧，沉声说: “你想干什么？三弟，你最好不要乱来，父亲身体不太好，万一有个什么意外，我绝不会放过你！” 朱高燧毫不在乎地说: “放过我？等我办完父亲的事，看是谁不放过谁。 你们就在越王府好好待着吧！” “你……” 朱高炽说不出话来。 朱高煦冷笑: “你想对付父亲，也不看看自己的实力。 告诉你，现在皇宫守卫森严，原来的人手都换过了，你以为京城还是以前那样容易进？现在你在京城寸步难行！” 朱高燧看了看朱高煦，微微一笑: “也许是这样。 但你们现在都在我手上，父亲要想看着我们都死绝，尽可派人来抓我。” 朱高炽瞪着眼睛看向朱高燧，怒吼道: “你想用我们兄弟的命威胁父亲！朱高燧，你不是人！你以为我们会怕你吗？即便我们出事了，我儿子已经在回京的路上了，你以为你能得意多久？” 朱高燧哈哈一笑: “等他平安回到京城再说吧。 说不定他已经去地下见你了。” 朱高炽愤怒得几乎要发狂: “老三，你什么意思？” 朱高燧轻轻一笑: “意思很清楚，听不懂没关系，用不了多久你们就会明白。” 说完，朱高燧不再理会他们，笑着走向汉王府外。 第229章 想取我性命? “看好他们，敢动的话，直接杀了！” “是！” 半天之后。 紫禁城里，御书房中。 朱棣拿着信笺的手在颤抖，脸色极为难看。 “好啊，很好，老三居然玩这种阴谋，还绑了自己的哥哥。” 朱棣气得浑身发颤，给人一种随时都会倒下的感觉。 郑和连忙上前扶住他，低声劝道: “皇上，请息怒。” “息怒？哈哈哈哈，让我如何息怒，真的是朕的好儿子啊，他竟想杀掉我这个老头子，顺带还要杀了自己的两个哥哥和侄子。” “他想学李世民？哈哈，可惜朕不是李渊。 三保，给朕拟一道圣旨：若朕驾崩由太子继位；太子死了就由越王继位；越王死了就让他弟弟继位！” “同时发布一个命令，这皇位谁都坐得，唯独朱高燧不行。 要是朱高燧真的坐上了大明的龙椅，各地的藩王都可以联手对付他！” 郑和一听这话，顿时心里一紧： “皇上，这个命令一下，太子和汉王殿下的性命恐怕就难保了啊。” 朱棣冷哼了一声： “不怕，大不了我们一家子都下地狱再算账！大明朝绝不能落入这种人的手里，就算我的子孙死光了，我也不会让步！咳咳咳！” 说出这些话时，朱棣又一阵剧烈咳嗽。 郑和连忙上前帮着朱棣轻拍后背。 忽然。 “噗嗤！” 一口血喷了出来，染红了整个书房的桌椅。 “皇上！快叫御医！” 郑和紧张地大喊。 吐了血后，朱棣似乎轻松了一些，脸上还微微泛起了些许红润。 他抬头看着郑和，沉声道： “不用，我知道自己身体怎么样，还死不了。” 郑和急切地摇头说： “皇上，您的病情已到了非治不可的地步，其他事可以缓一缓，但这病可不能耽误！” 朱棣狠狠地瞪了郑和一眼，生气地说： “我不想再说第二次。” 尽管如此，郑和毫不退缩，坚定地回应道： “即使皇上要杀了我，也要请来御医！人呢？赶紧叫御医过来！” 看着态度强硬的郑和，朱棣最后叹了口气： “叫御医也没用，我自己最清楚身体状况，估计撑不过这几天了。 三保，别费功夫了，先去起草那个旨意吧。” 郑和依旧不依不饶： “这件事我会办好，但还是请皇上务必先照顾好自己的身体。” 朱棣无奈地又叹了一口气： “好吧，按你的意思办，看不看医生对我来说已经无所谓了。” “皇上，您是咱们大明的核心，无论如何都要保重！” 听罢，朱棣心中苦涩无比，他也不愿意就这么离开，还有许多事情没安排妥当，但他知道留给自己的时间确实不多了。 深夜，在京城。 汉王府前，灯火通明，一群禁军将整座府邸包围得水泄不通。 手持圣旨站在门外的郑和冷冷地看着里边，高声喊道： “朱高燧，快出来投降，你该看到了皇上的旨意，还有什么可狡辩的！” 王府内，朱高燧握着那道谕令哈哈大笑起来，渐渐笑声变得更加狂妄： “好爹爹，果然是厉害！你不让我登基就算了，连这条路也彻底封死了！很好，那咱们也就没什么可留情面的了！既然你们都敢做得那么狠，我怕什么呢？！” “把所有人都带上来！既然不给我一丝机会，那就让你亲眼看到这一切化为泡影，看看谁的心更硬！” 随即近百个黑衣刺客朝着正厅涌来，而朱高炽和朱高煦两人立刻警惕起来。 武将出身的朱高煦还好一些，他从一个亲卫那里抢过了武器，并喊道： “想取我性命？有本事就来试试！” 战斗随之爆发。 听到动静的郑和果断下令： “杀进去！保护太子和汉王安全！” 一群人应声冲向大门。 然而大门坚固异常，十几个人都没能推开半分。 于是他们找来了竹梯爬进院墙内。 可是刚一进入，四周突然冲出一大群黑衣刺客与他们纠缠在一块儿。 这时郑和见到此状便大喊： “用枪，直接轰开那门！” 随着一声令下，枪口齐齐对准目标，“砰砰”作响几轮之后，木制大门终于不堪重负地倒了下来。 接着无数禁卫们鱼贯而入，整个皇宫上空响彻了枪声……皇宫里，各处院子突然传来阵阵狗叫声，许多高官家里的灯也都点亮了。 大家都疑惑到底出了什么事。 有些官员半夜爬起来，站在自家楼上四处打量，发现出事的地方是汉王府后，心里纷纷猜测。 随即命令家仆赶紧把大门都关好，谁来敲门也不能开，甚至有人直接让家仆拿着武器守在门口。 生怕会出什么岔子。 此时的汉王府内，已经到处都是尸体。 战斗最激烈的地方就在汉王府的大厅里。 朱高煦和朱高炽带着十几个随从，在与几十个穿黑衣的人激战。 这些黑衣人战斗力极强，看起来毫不怕死。 而朱高煦则艺高胆大，一个人单挑十多个黑衣人，刀法凌厉。 逼得那些黑衣人不断后退，还解决了三四个。 朱高炽的几个随从虽然比不上朱高煦那么勇猛，但懂得互相配合。 他们防守得天衣无缝，挡下了敌人的进攻。 地上躺着好多敌人，连朱高煦都不禁侧目。 “大哥，你的这些手下从哪找来的，藏得够深的啊。” 朱高煦边打边嘲讽了一句朱高炽。 朱高炽苦笑说：“这些都是那个小子帮忙弄来的，我自己哪有这个本事训练出来啊。” 朱高煦恍然大悟：“原来他手里还藏着这一手啊，确实挺狡猾的。” 朱高燧看到大厅久攻不下，知道不能再等了。 外面的皇城士兵快到了，就算他在外布了大量人马也挡不住。 他只能亲自出手，先解决朱高炽和朱高煦再说。 想到这里，朱高燧立刻喊道：“射箭！杀了他们！” 说完他迅速掏出一把弩箭，对着朱高煦他们就是一顿狂射。 周围黑衣人见状，也纷纷从怀中拿出弩箭。 朱高炽的随从惊呼一声：“退下！保护太子！” 第230章 给我射! 话音刚落，这些随从立刻组成一道人墙挡在朱高炽前面。 朱高炽感觉不妙，冲着朱高煦喊：“老二，快过来！” 朱高煦冷哼一声，但也不敢冒险，急忙退回人墙后面。 “给我射！”随着朱高燧的一声吼叫，一群黑衣人立刻扣动扳机。 朱高炽的手下拼尽全力用武器去挡。 但是双方相距太近，再加上弩箭速度太快，很多随从中箭倒地，但即使受伤也不离朱高炽左右。 眼看着情况越来越危险，就在这时，房顶传来三声娇喝：“逆贼受死吧！”接着，三个白色身影从屋顶跃下，杀入黑衣人群里。 三人动作敏捷，短短时间就杀了十几个人，随后将朱高燧团团围住。 还没等朱高燧反应过来，三把锋利的长剑已经架在他的脖子上。 四周一下子安静下来。 朱高燧脸色一变，顿时僵在那里。 这时，耳边响起一个冷冰冰的声音：“朱高燧，让他们放下武器！否则别怪我无情！” 听到这声音，朱高燧觉得特别耳熟，转头看见那个人，瞬间变了表情。 “是你！” 那女人微微一笑说：“既然记得我是谁，你应该知道我真敢杀了你。” 朱高燧脸色铁青，语气冰冷：“你觉得这个时候我还怕死吗？想不到你竟然会帮朝廷。” 女人的声音变得更加阴森冰冷：“那就看看你是真的不怕死，还是假装的不怕。” 说完她的剑在朱高燧脖子上用力一划，“嘶”一声响，鲜血流了下来。 疼痛让朱高燧浑身发紧。 脸色变得极为难看，终于开口说道：“停手！” 可他的命令却没有任何效果。 这些黑衣人根本不听他的话，继续朝朱高炽、朱高煦攻击。 看到这一幕，那女人冷冷笑道：“看来这些人并不是你的手下。” 朱高燧冷哼一声，没再开口。 可下一刻，他的脖子就被狠狠砸了一下。 紧接着，眼前一黑，他就晕了过去。 等到朱高燧昏过去后，三个女子毫不客气地冲向了那群黑衣人。 这三位女侠剑法凌厉，转眼间就砍倒了大半的黑衣人。 剩余的黑衣人尽管很想杀了朱高煦和朱高炽，但在这三个女子面前也只能先对付她们。 然而就在双方打得难解难分时，郑和带着人赶到了。 看到朱高炽和朱高煦都平安无事，郑和松了一口气。 但当他认出正在激战的三个女子时，不由得吃了一惊，叫道：“居然是她们！快上去帮忙，把剩下的敌人全部解决掉！” 随着郑和的一声令下，禁军们迅速行动，片刻工夫就将这些黑衣人包围了起来。 那三位女侠抓住机会脱身，将战斗交给了郑和带来的援兵。 郑和连忙走到领头的那个中年女子身边，恭敬地说：“三姑娘。” 这三位女子不是别人，正是铁三娘和她的两位妹妹。 自从随老爷子进京后，她们一直很低调，平日里深居简出，不怎么露面。 这一次出手相助，完全是因为听从了朱棣的命令，否则铁三娘根本不会插手这种事情。 第231章 玩儿我是不是 显然郑和是认识铁三娘的，而且可以看出两人关系还不错。 铁三娘看了他一眼，淡淡笑道：“三保啊，你来得太慢了吧？要是我们不插手，等你赶到恐怕就得帮他们兄弟俩收尸了。” 郑和尴尬地笑了笑，说：“辛苦三位了，真是没想到对手会这么棘手。” 这时，已经脱离危险的朱高煦和朱高炽看向铁三娘。 朱高煦像见到鬼似的喊道：“怎么会是你？你居然还活着？” 铁三娘冷笑回应道：“怎么？你以为我死了才高兴？” 朱高煦脸上一阵羞愧，连连摇头说：“哪能啊！我只是真的没想到你还活着，我们都以为你那时候已经……还难过了一阵子呢。” 铁三娘斜眼看了他一下，冷笑着回答：“你那会儿怕是在做梦笑醒吧？毕竟没人敢欺负你了。” 朱高煦脸色发青，只好无奈地叹气道：“当初确实有点开心，后来却是真心难过了。” 铁三娘轻笑一声，表示接受这个解释。 朱高炽愣愣地看着铁三娘，半天才开口：“三娘，您见过老爷子了吗？” 一句话暴露了其实他也知道铁三娘没死的事。 铁三娘温和地回望他，点点头微笑道：“太子殿下，多谢当年你的关照，要不然我也活不到今天。” 朱高炽摇摇头说道：“那是应该做的。 既然现在你知道了事实真相，我心里也就踏实了。” 一旁的朱高煦不解地看着他们，大声问道：“到底什么意思？当年发生了什么事？怎么我不知道？” 朱高炽瞟了他一眼，反问：“你真想知道？” “当然！”朱高煦急切地说，“究竟怎么回事儿，告诉我！” 朱高炽露出一丝狡黠的笑容，说：“这个嘛，你还是问问三娘吧，我自己不敢随便说。” 朱高煦气愤不已，“这是什么意思？玩儿我是不是！” 铁三娘此时微微一笑，对朱高煦说：“你想知道当年的事情？” 见朱高煦一脸茫然却又马上硬起头皮，她点了点头：“这些年你的胆子倒是大了不少嘛。 好吧，等这件事情结束，我在皇城校场给你好好上上课怎么样？” “谁怕你！别把我当那个以前的小孩儿看。”朱高煦不服气地反驳。 铁三娘笑笑，猛地一步上前，在他还没反应过来前，一只白净的手掌就已经重重打在他胸口上。 巨大的冲击力让朱高煦连续退了好几步，最后屁股着地摔了个结实。 朱高煦瞬间整个人傻掉了。 “我还以为这几年你能有多大长进呢。”铁三娘讽刺道。 朱高煦顿时涨红了脸，仿佛受到了极大侮辱。 随即怒火攻心，站起来直接冲向铁三娘…… 接下来，传来的只有朱高煦的惨叫声。 半个时辰之后，鼻青脸肿躺在地上的朱高煦只能喃喃自语：“为什么会这样…… 难道这辈子都翻不过她这一页了吗？”三兄弟年少时，都曾经暗恋过铁三娘。 毕竟铁三娘长得确实非常漂亮。 第232章 只是受了些惊吓 然而随着日子一天天过去，他们渐渐发现铁三娘的个性有些不一般。 她总是大大咧咧的，有时候比男孩子还要豪爽。 最关键的是，在他们三兄弟里居然没有一个能赢过铁三娘。 三人每次和她斗气，都会被整得团团转。 就像今天这种情况，朱高炽以前见得多了。 朱高煦每次都被铁三娘打得趴下，一脸的绝望。 但奇怪的是，他总会重振旗鼓再战，就像是把打败铁三娘当成了人生目标一样。 看到朱高煦这个样子，朱高炽仿佛回到了从前，微微笑了笑，然后转向郑和问道： “汉王妃和世子们找到没？” 这些天，朱高炽已经摸清楚了朱高煦的处境，所以赶紧问他。 这句话也提醒了朱高煦，他赶紧爬起来向郑和问： “我媳妇儿和儿子怎么样了？” 郑和给他一个放心的眼神，说： “汉王请安心，他们只是被绑起来关在地窖里，并没有受伤，只是受了些惊吓。” 朱高煦松了口气，但突然想到什么似的瞪着朱高燧，怒吼道： “混蛋，老子今天就要替天行道！” 说着抄起刀就要动手，却被郑和连忙拦了下来。 郑和小声地说： “殿下，皇上有旨，要活捉朱高燧的话，得交给皇上处置。 您不能私自处理他。” 朱高煦吼道： “凭什么？留着他只会继续干坏事！” 郑和无奈地回答： “这是圣旨，咱们必须遵守。” 朱高煦愤怒地看了眼昏迷中的朱高燧，不甘心地大吼一声，狠狠地把刀砸在地上，然后蹲在地上沉默了。 朱高炽在一旁安慰道： “别担心，老爷子会公平处理的。” 朱高煦冷哼一声： “老爷子要是真的公平处理，你那儿子早就不止流放这么简单了，早就没了小命！” “如果当年他也把你儿子杀了，或许现在就不会有这么多事，你就别得意忘形了！” 朱高炽顿时说不出话来。 面对弟弟的话，他还真找不到反驳的理由。 同样是闯祸，老三的儿子丢了性命，而自己的儿子只被流放。 换谁都有怨气吧。 不过，老三这手段太过激进，最后还是把自己逼入了绝境。 朱高炽叹了一口气，也不说话了。 他知道，再说多少都已经于事无补了。 就在这个时候，朱高煦想到了什么，迟疑了一下对朱高炽说： “老大，之前老三说过，他想对你那二弟下手，还说你那二弟可能回不来。 你还是尽快派人看看他现在的情况吧，老三可不是随口说说的人。” 听到这话，朱高炽脸色大变： “什么？” 就在这时，济南府的一个地下牢房里传出阵阵刺耳的叫声。 这个牢房的头目刘三是这儿三十年的老狱卒，此时也是满身发冷。 他算是见过不少事情了，但在洪武年间以来做狱卒那么多年里，这种事情还是第一次见。 不仅他自己，其他狱卒也都吓得不敢进去。 整个地牢里关了将近五百人，几乎每个人都在发出凄厉的叫声。 第233章 灭顶之灾 要是这些人遭受了什么酷刑也就算了，毕竟他们见过太多这种惨状。 但这帮人都好端端地被捆在十字木架上，裤子里面却似乎有什么东西在动，甚至不时还会传出吱吱的声音。 有些人的裤子上还有血迹。 狱卒们听了一会儿后意识到，裤子里装的是老鼠。 所有人听了心里都觉得恶寒。 将老鼠困在裤子里，简直残忍到极致。 这种惨叫一开始大家还能承受，可持续一整晚后连狱卒们都崩溃了。 晚上睡觉都没睡好，有人甚至还从噩梦中醒来，满头大汗，甚至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腿根。 直到第二天早上，程轩带着亲卫走进地牢。 刘三见到程轩连忙讨好地笑： “大人，您好啊，一大早就来看望咱们了？” 程轩瞥了他一眼，笑着说： “你们昨晚怕是做了不少噩梦吧？” 刘三的笑容僵了一下，但依旧谄媚地说： “这些都是我们的分内之事，再多我们也会坚持到底。” 其实刘三不知道程轩是什么身份，只知道昨天押送犯人来的除了太原知府和指挥使外，这位年轻人让这两位文武官员毕恭毕敬。 可想而知，这位年轻人的背景绝对不简单。 刘三当然不敢有丝毫怠慢。 程轩微微一笑，说：“话说得好听，人却不怎么老实。” 刘三的笑容顿时僵住了，吓得不敢再开口。 他以为自己的小心表现让程轩反感了。 结果下一刻，刘三整个人愣住了。 只见程轩对身边的侍卫说： “给这老头一百两银子，让他分给这里的狱卒们吧。 他们能从昨天坚持到现在，已经很不容易了。” “遵命！” 程轩的侍卫毫不犹豫地从怀里拿出一个钱袋，丢给了刘三。 刘三下意识地接住，平时常收钱的他，只掂量一下就知道，这钱袋里的钱远不止一百两。 心里虽欢喜，但他还是有些紧张，不知道该不该收下这些钱。 毕竟像程轩这样神秘的大人物，要是不小心得罪了，对他们这些小人物来说简直是灭顶之灾。 程轩似乎看出了他的想法，笑了笑，说： “放心拿去吧，待会儿肯定还要麻烦你们帮忙呢。” 刘三立刻明白过来，连忙点头哈腰地说： “爷，有什么事情尽管吩咐，小的一定做到您满意。” 程轩点点头，说： “走，带我进去，我要见他们的头头。” 刘三想起昨晚最早被送进来的那人，连忙躬身道： “爷，请随我来。” 很快，在刘三的带领下，程轩来到了关押段发云的地方。 刚打开牢门，就听到段发云撕心裂肺的嚎叫声。 程轩微微翘起嘴角，走了进去，几名侍卫紧跟其后。 刘三走在最后，轻轻把牢门带上。 牢房里，段发云已经不像之前那样满不在乎。 此时的他浑身湿透，头发和脸颊上全是水渍。 衣服早已湿透，下半身鲜血淋漓，还能听到细微的咀嚼声。 刘三只是听到那声音，头皮就一阵发麻，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冷战。 第234章 这一夜滋味如何? 程轩看向段发云，见他双眼紧闭，似乎在承受巨大的痛苦，不时发出惨叫。 程轩淡淡一笑，说： “怎么样，这一夜滋味如何？” 段发云突然睁开双眼，满眼血丝，用极其痛苦的声音喊道： “杀了我！杀了我啊！堂堂越王竟用这种卑鄙手段，你还算什么英雄，杀了我！” 一旁的刘三听了这话，震惊不已。 眼前这个年轻人居然是当今的越王殿下，我的老天爷啊！我刚才竟然还跟越王对话，甚至还接受了他给的钱。 刘三当时脑子里一片空白。 对于刘三的状况，程轩自然不会在意。 他看着段发云，冷笑说： “我从来没说过自己是英雄，当英雄的人都死得早，你觉得我像是那种想当英雄的人吗？” 段发云根本没听清程轩的话。 因为整个地牢到处都是哀嚎声，那种痛入骨髓的感觉让他无暇分辨任何声音。 他大吼道： “朱瞻墉，你有胆就杀了我！” 程轩走近，冷冷地看着段发云，说道： “还记得我说过的话吗？你会求我杀了你的。 告诉我，背后主谋是谁，我可以让你死得快一点。” 段发云双眼通红，这次听清楚了程轩的话，一字一顿地说： “你，做，梦！” 程轩闻言，淡淡一笑： “很好，够硬气。 不过没关系，我们还有时间。” “老头！” “哎……在，在，殿下有什么吩咐？” 程轩的话把刘三从震惊中拉了回来，他赶紧上前，更加恭敬地说。 程轩笑着看了刘三一眼，说： “把这个家伙好吃好喝伺候着，他要是不吃不喝，你就灌他。 如果这家伙死了，你也要陪葬。” 刘三看了段发云一眼，立刻恭敬道： “殿下放心，这个人若是死了，小人提头来见。” 程轩点点头，再次看了看段发云，冷笑道： “我想看看，你能撑到什么时候！” 接着便离开了。 程轩继续审问其他牢房的人。 有些人宁死也不说，就像硬汉一般。 对于这些人，程轩毫不理会，直接去问别人。 有的人在酷刑面前扛不住，直接招了。 但他们也只能说出幕后主谋的称号是公子，至于到底是谁、长什么样，甚至年龄都不知道，因为每次见到这位公子时，对方都穿着黑袍把自己遮得严严实实。 唯一见过公子的只有段发云。 得到了所需信息后，程轩让人把那些招供的人带走。 第二天，程轩又一大早来到地牢。 这一次，狱卒们看向程轩的目光充满了崇拜。 程轩微笑了一下，算是回应。 在刘三的带领下，再次来到了段发云那里。 再见到段发云时，他脸色比昨天更加苍白。 而裤子上的血迹依旧未干。 程轩看着段发云血色裤子，皱了皱眉，说：“赶紧的，把太原城里头最好的医生找来，给他治伤。” 刘三不敢耽误，急忙回答：“好的，殿下，我这就去办。”说完，刘三立刻离开了牢房。 程轩再次看向段发云，上前问了一句：“你真不打算说了？” 第235章 这就撑不住了啊? 段发云虚弱地抬起头，瞥了程轩一眼，嘴角浮起一丝冷笑：“要我说出我家公子的秘密，做梦吧！有种你就杀了我，这点痛对我而言算不了什么。” 程轩轻轻点了点头，扫了一眼段发云的下半身，“看样子老鼠把你咬得差不多没了知觉。 不过没关系，待会儿先把你的伤口治好，再换个招数，让你尝尝真正的崩溃是啥滋味。” 这番话让段发云的心猛地一缩，他大声喊道：“朱瞻墉，你要干什么？要杀我就快点动手！” 但程轩没理会他的呼喊，转头对旁边的卫士说：“把他裤子里的老鼠找出来，找个地方好好养着，要是这家伙熬得过下一关，就再让他回味一下刚才受过的苦。” “好！”卫士们二话不说，迅速解开段发云的腰带。 几只鲜血淋漓的大老鼠从里面窜了出来，很快被抓住。 这些家伙两天内明显变得强壮了许多，见到血迹后更是凶猛异常，吱吱乱叫。 程轩没有多管那些老鼠，继续盯着段发云——后者下半身满是令人难以直视的伤口，甚至能看到骨头裸露在外。 看了一眼后，程轩移开视线看着段发云的脸庞，笑着说：“说起来你运气不错，都没变成残废。 不过不用担心，希望下次也能像这次一样好运。” 段发云眼中布满红血丝，声音沙哑而虚弱地说：“放过我，我会告诉你幕后的人是谁……别再让我吃这样的苦了，哪怕最后还是免不了被你杀死也好。” 听到这话，程轩的眼睛一亮，笑道：“这就撑不住了啊？真没劲。 要不要杀你全看我的心情如何，说说看吧，谁让你来的？” 段发云犹豫片刻，艰难地说：“这个人你也认识，他曾救过我的命，所以我愿意帮他做任何事。” 程轩显得更加好奇了，“哦？你说我认识的谁啊？确实挺想知道的。” 段发云仿佛下了很大的决心，开口道：“此人便是赵王朱高燧，是他让我来对付你。” 听到这里，程轩愣住了：“谁？你说是我叔父？” 段发云点点头，“我已经说出来了，请您给我个痛快。” 程轩望着对方笑了起来，“你觉得赵王真的做了这些事儿吗？你是不是太低估我的智慧了？” 段发云惊慌失措，“王爷，我真的说的是真话……” 程轩淡淡地说： “哦？你的意思是，你带的这些人都是我三叔私下里养的？你手里的火枪也是他给你们的？你们拿的手榴弹也是我三叔提供的？”“这么说来，我三叔还真是挺有本事的，都快赶上我了！” “不过……” “你觉得我会信你这套吗？要是我三叔没被人救走，也许我还会信你的鬼话。” “不过，有人能把他从皇帝眼皮底下给带走，哼哼，你当我是傻子才会信他有这么大的能耐。” “看来你这惩罚还得继续。” 段发云立刻惊慌失措地说： “我说的是真话啊，救出赵王殿下的就是……我啊。 越王，我说的真是真话啊！” 第236章 背后的主谋就是赵王 程轩笑眯眯地看着段发云，轻声说道： “是吗？真话，可是我怎么没看出来呢？你知道你最大的问题在哪里吗？” 段发云看着程轩，摇头说： “我真的没有撒谎，我说的都是实话啊！”程轩轻轻摇了摇头，完全不理会段发云，继续说： “你最大的问题就是……说到我三叔的名字时，一点尊敬的样子都没有。 你说我三叔救了你的命，但我看你完全没有对他的尊重。 我三叔怎么说也是个赵王，提到他时你的眼神都没变。” “你说是我三叔指使你的，真是让人无法相信！” 段发云全身都僵住了，呆呆地盯着程轩半天才开口：“可是，我真的知道背后的主谋就是赵王啊！” “哦？你现在这么说吧，三天后你还是这样说的话，也许我会信。 不急，不急！” 这时，刘三带着一个白发苍苍的大夫走进牢房。 程轩瞥了一眼刘三，有些惊讶地说： “这么快就找到了？” 刘三讪笑着解释： “这位是李大夫，他家的诊所就在我们监牢旁边。 有时候我们这里的处罚太重，怕囚犯挺不过去，就会请他过来救命。 李大夫的手艺在太原府数一数二，这一点我是有保证的！” 那位李大夫见了程轩后立刻行礼： “小老儿见过越王殿下，殿下安康！其实说到救人，在整个大明朝您绝对是顶尖高手，小老儿只能在外伤治疗上有些经验，毕竟这些年看多了这些伤口……也有些心得。” 程轩没料到这个李大夫竟然认识自己，还清楚自己在医界的地位。 不仅是程轩，就连刘三也没有告诉他这次治病的对象是谁。 程轩看了看这老医生，疑惑地问： “你怎么认得我？” 李大夫恭敬答道： “小老儿曾在南京求学，有幸见到过您的手艺，当时真是太惊叹了。” 程轩明白了，原来是去过南京的人啊，自然就理解了。 程轩在南京的时候，没事就喜欢把全城的医生聚集在一起讨论医学，交流彼此的经验和心得。 他又看了一眼李大夫，点点头说道： “好了，不需要这么多礼节。 这个人你能治好他吧？” 程轩指着浑身血肉模糊的段发云。 李大夫扫了一眼段发云的伤处，并没有表现出太多的震惊。 这些年来，他已经见过太多惨状，仔细检查过后，回过头来回答： “殿下，这人的伤其实不严重，主要是失血过多。 从这些伤痕来看应该是老鼠咬的，但不用担心感染什么的。 正好我这里有从南京买回来的一些药酒还有几种抗生素，处理这种事绰绰有余。” 听到这话，程轩心中感到一丝安慰。 这就是他想达到的效果。 明朝的医疗水平真的高不高呢？真心来说其实非常棒，特别是中医。 许多治疗技术并不是不存在而是流失了，比如华佗早在东汉末年就已经开创出外科手术技巧。 如果这些技艺能够传承下来，中国在医药领域绝对会比现在的西方医学更先进。 第237章 深深的恐惧感 程轩一直致力于推广现代医疗知识。 在他看来，信息流通对于提升整个国家医疗体系至关重要。 即便是在皇城里收藏再多珍贵的医书，也只是少数人可以接触到。 而在他眼中，普及知识才是真正的关键所在。 “好，你先把他治好。 之后要是有空闲时间，你可以来找我聊聊。” 这位老医生顿时眼睛亮起来，兴奋地说： “殿下真这么说？” “自然是真的！” “那太感谢殿下了！” “不用这么客气。” 获得了程轩的认可之后，李大夫直接来到段发云身旁开始治疗起来。 接着程轩转头告诉刘三： “找一个完全黑暗而且隔绝一切声音的牢房。 等这个人治好之后，直接把他关进去。” 刘三立马答道： “是！一定遵照殿下的命令。” 接下来三天里，程轩并没有再去看望段发云。 他现在要做的事情就是耐心等待。 虽然时间不多了，但如果能找出背后真正的主使，多等几天也没什么问题。 等到三天后，当程轩再次出现在段发云面前时。 对方整个人已经虚弱得不成样子。 三天时间里，他被困在一个伸手不见五指的地方。 除了每天定时有人送饭，几乎没人和他说话。 连白天黑夜都分不清，周围也没有任何声音。 这三天里，段发云觉得自己像死了似的。 如果不是每天按时有人送饭，他真的会以为自己已经成了一个死人。 这三天的煎熬比之前那两天两夜被老鼠啃咬的痛苦还要难受。 他感觉自己马上就要崩溃了。 当程轩再次见到段发云时，他的样子已经憔悴得不成人样，甚至有些神经质。 看到程轩后，段发云的心里第一次产生了深深的恐惧感。 这种恐惧让他整个人都在颤抖。 他想起了程轩曾说过的话：“会让你体验生不如死的感觉。”而现在，他已经真正体会到了这种感觉。 这不仅是一种肉体上的折磨，更是一种精神上的摧残。 他这辈子再也不想经历那三天的遭遇。 “杀，杀了我吧，求你，杀了我！” 段发云说着话都已经有些结巴了，好像这几天的困境让他忘记了怎么说话。 程轩冷冷地看着段发云，笑了笑：“终于肯求我了？那你应该知道我想要的是什么。” 段发云陷入了犹豫中，眼神里满是挣扎。 几次张口，似乎又被什么东西阻止了。 程轩看了段发云一眼，微微叹了口气：“看来你还没想好，那么我们继续吧。 说实话，我的时间不多，还要赶回京城呢。 这次咱们来点更刺激的如何？” 这句话彻底击垮了段发云的心理防线，他心中的最后一根弦终于断了。 不敢再听下去，噗通一声跪倒在地上，不停地磕头：“求，求你，我说，我说。” 程轩的眼神微眯，淡淡地说：“其实我还想知道你能坚持多久，至少还有十种方法没用上呢。” 听到这儿，段发云又是一阵颤抖，陷入了混乱之中。 第238章 能分辨男女老少吗? 现在的这两种手段就已经让他受不了了，再来十种肯定让他崩溃。 “殿下，我说，我全说，那个幕后的人确实不是赵王朱高燧，而是公子。” 程轩皱了皱眉头，问道：“这个公子是谁？姓什么？叫什么？爵位是什么？” 段发云愣了愣，摇摇头道：“只知道他是公子，从来没有露过真面目。 但公子的势力非常大，朝中很多官员都和他有过合作。” “你的意思是，没见过真面目？” 段发云哆嗦着说：“我真的不知道，公子对我有救命之恩，但他从来没让我们见过他的真面目，总是戴着个铁面具。” 程轩皱起了眉头：“能分辨男女老少吗？” 看着段发云的样子，程轩心里确认段发云说的是真话。 在提到这个公子时，他的神情和提到朱高燧的时候完全不同，根本瞒不住。 “公子应该是男的，声音有些沙哑，听不出具体年龄。 我知道的就这么多。” “藏得很深啊。 告诉我，除了你们这支队伍，那位公子还有多少人手？据点在哪里？那些武器是从哪里来的？” 段发云摇头道：“这些我真的不清楚。 我们这支队伍是由公子培养的，所有人都在这儿了，这次攻击殿下是我们全部出动。 至于那些兵器、盔甲，都是从哪里来的，我真的不清楚。 我们平时也不出据点，所有的东西都是由其他人运进来的，据点离这里不远，否则也不可能神不知鬼不觉地带这么多人出来。” 程轩冷笑道：“这么说，这位公子确实很有心计。 看起来，留你也没什么用了。” 段发云苦涩地说道：“我已经把知道的全说了。 你现在问我再多也不知道了。 你要杀我就杀吧，只求给我个痛快。” 程轩点了点头，不再多言。 他知道的差不多了，留段发云已经没什么意义。 “处理掉吧。” 程轩轻声对身旁的亲卫下了命令。 走出地牢后，程轩抬头看了看天。 段发云的话让他心中充满疑问。 对方连自己的手下都隐瞒身份，显然是敏感的身份。 但他还没有头绪这个人到底是谁。 以这个公子的势力来说，身份绝对不简单。 不过这无所谓，要找到对方并不难，只要从工部着手调查就可以。 这些火枪和越王炮都是有记录的，挪用这些不可能一点痕迹都不留下。 顺藤摸瓜就可以了。 现在，他要赶紧回京，先救老爷子再说。 这三天的时间，已经足够程轩处理许多事情了。 在太原附近，那个神秘公子的据点已经被他端掉了。 虽然没找到任何线索，但这证实了段发云的话是对的。 而在处理完段发云之后，太原的事情就算结束了。 随后程轩再次出发。 这一次，他没有再骑马，而是搭乘着热球，前往了京城。 京城，御书房。 三天的时间让朱棣看上去好像一下子老了十岁。 他的脸上和手上的皱纹越来越深。 走路现在都需要人搀扶，就连说话都有点上气不接下气。 第239章 这样做合适吗? 朱棣的变化自然逃不过朝廷官员的眼睛。 官员们一边担忧朱棣的身体，一边也在悄悄地准备后事。 大家都能看出，朱棣的日子不多了。 以他现在的状况，说不定哪天就撑不住了。 所有人都默默地在做准备。 御书房的大厅里跪着一个人。 这个人正是朱高燧。 朱棣静静地注视着这个一脸倔强、跪在地上的儿子，没有说话，似乎在想着什么。 但从他的样子来看，他显得非常疲惫。 过了好一会儿，朱棣才看向朱高燧，轻轻地问道： “你觉得我对你很不公平？” 朱高燧看向朱棣，冷冷一笑说： “不公平？以前或许有这样的感觉吧，现在已经没这种感觉了。 皇上的眼里没有不公平，只有想和不想。” 朱棣深深看了朱高燧一眼，脸上露出沉重的表情，淡淡地说： “你怨我杀了你的儿子吗？” 朱高燧眼神微寒，冷冰冰地回答： “不敢，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我现在犯了大错，皇上要杀我，我认了。” 朱棣微微点头，没有再多解释，只是轻轻挥了挥手说： “既然如此，我就让你去见你儿子吧！” 朱高燧面无表情，看了一眼朱棣，也没说什么，只是重重磕了三个头，然后站了起来。 之后，有侍卫带走了朱高燧。 等朱高燧离开后，朱棣轻声叹了口气。 自言自语道： “为什么你们一个个都这么逼我呢？难道在我心中真这么无情吗？我只是需要给朝中上下一个交代罢了。” 这时，郑和和樊钟从外面走进了御书房。 “参见皇上！” 两人向朱棣深深一拜。 朱棣挥了挥手，对樊钟说： “把赵王和他的家人全部送去见他儿子吧！” 樊钟愣了一下，低声道： “皇上，这样做合适吗？” 朱棣微微摇头说： “没什么不合适的，让他们一家团聚吧。 从今以后，大明就没有赵王了。” 樊钟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点点头，不再多说什么。 第二天。 一条震惊全国的消息传了出来。 赵王朱高燧因劫持太子和汉王，企图谋反，罪无可恕，立刻被斩首。 他的家人也因此受到牵连，整个赵王府都被连根拔起。 就算朱高燧违反了国家法律，他觉得也就应该只处罚朱高燧自己，为什么还要连他的家人一起牵扯进来呢。 不管怎么说，朱高燧都是他的亲弟弟啊。 所以，他打算进宫为朱高燧的家人求个情。 但没想到，连朱棣的脸都没见到。 因为朱棣这时候已经病倒了。 就在这个时候，程轩乘坐热气球飞到了皇城的上空。 当热气球缓缓降落在皇城的操场上时，久违的重鑫片出现了。 他立即走到程轩面前，轻声说道：“越王殿下，你总算回来了，皇上情况危急，你赶紧去宫里看看吧。” “什么！” 程轩顿时吓得脸色大变。 他之前算得好好的，至少还有三五天时间，老爷子的身体才会真正出问题。 怎么突然间就撑不住了？ 第240章 您终于回来了 程轩没有多想，拔腿就往紫禁城跑去。 一路狂奔到紫禁城，来到老爷子的寝宫外。 此时，寝宫门口已经挤满了大臣，无数太医进进出出地忙着诊治。 汉王朱高煦站在门口，神情变幻不定，仿佛刚发过一通脾气。 “都闪开！闪开！” 程轩现在哪有心情搭理旁人，一路横冲直撞地挤过了寝殿外的人群。 “是越王殿下！” “越王殿下回来了，越王殿下真的回来了！” 人群中响起阵阵呼喊。 朝中的大臣们纷纷把目光转向了程轩。 “真的是越王殿下回来了！” 程轩此刻根本顾不上这些大臣们的反应，直接狂奔向寝殿门口。 他对朱高煦说道：“二叔，祖父怎么样了？” 朱高煦瞥了他一眼，轻轻冷哼了一声，“赶紧进去看看吧，说不定还能见到最后一面。” 听到这话，程轩没再多说一句话，直接冲进了寝殿里。 寝殿内此时围满了御医。 只见朱高炽跪在床边，紧握着朱棣的手。 而此时的朱棣早已经陷入深度昏迷。 看到这一幕，程轩几乎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大声叫道：“全都出去！！！” 他的这声大喊吓得周围的所有医生一愣，大家不由得转过头去看发生了什么。 “殿下您终于回来了。” “真是越王殿下啊！” “快请殿下救命啊，皇上的情况十分危急了。” 这些话唤醒了在一旁沉思的朱高炽，他抬头望着程轩，脸上露出了复杂的神情。 “臭小子快来看看你祖父……” 此时的程轩发现朱高炽的眼睛早已湿润起来。 “父亲，请让他们离开，祖父的情况我来想办法处理。” 朱高炽回过神后立刻点头答应，并催促房间里其他人离开，“大家都先退下，让越王殿下为皇上治病。” 很快，在他的指挥之下，整个屋子就只剩下他们父子俩和躺在床上的朱棣三人了。 门外，目睹全程的朱高煦不禁眉头微皱地问到：“大哥这是要做什么？” 朱高炽回答：“我家孩子对治伤治病很有一套，只要有他在，拯救老爷子的可能性很大。 上次太子妃差点性命不保，全靠这孩子一夜之间把她从鬼门关拉了回来，这件事情整座太医院都传遍了呢。” “哦？竟还有此事？”对此感到吃惊之余，刚退出房门的几名大夫都点头认同此言。 “的确如此，汉王陛下，越王陛下的医疗技术实在非同小可。” “正是这样啊，只要越王殿下出马，那么皇上肯定能够安然度过这次危机。” 听着大家对儿子赞誉连连，朱高煦略带感慨地点着脑袋：“看来老兄的儿子还真是多才多艺呀，打仗厉害也就罢了，居然连生意头脑也那么出色、医学知识也同样卓越，哼，若换成是我的话……” 面对弟弟明显含有不满之意的话语，朱高炽并不在意地笑了笑说：“得了吧老弟，其实你的几个孩子也都很棒呢，个个将来都会成为国家栋梁。” 第241章 全天下就这么一颗 朱高煦却冷冷一笑反驳说：“自己家的事儿心里最有数了。 如果那些家伙能有程轩一半好就已经谢天谢地了。” 见状无语片刻之后，他开口提议道：“你要真这么想坐这个位置，那我就把太子之位还给你好了。” “谁稀罕你的让步？想要的东西就得靠自己争取，哪怕是你一天没有继承大统我都不肯轻易放弃。” 眼看两人又要为此事争论不下之际，忽然传来一道声音打断了话题…… 屋内。 待所有人都离去了之后，程轩迅速从怀中取出一枚散发着淡淡光晕的小药丸，随后扶起朱棣将它喂进其嘴里并慢慢让他吞咽。 等一切都准备好以后，他开始专心观察病人的状态变化。 经过一番检查之后他终于松了一口气：祖父的生命体征总算是稳定下来了！ 这枚珍贵至极的灵丹可是耗费了不少心血才换来的宝物；不过可惜的是它的效力仅仅维持三年而已。 这意味着接下来几年内无论系统怎么运作也无法再度延年益寿；因为逆转命运这种违反自然规律的事情终究不可能无限制进行下去。 况且当前情况下系统的更新升级条件也变得更加苛刻——比以前足足增长了一百倍难度！ 这意味着未来某日要想完成目标就必须拥有五百万亿点声望值才行。 而这又对应着地球上所有生命数量相加之巨大数目…… 明知这是一个不可能实现的任务，即便如此尽力过后还是让人略感欣慰：至少可以让老人家安心度过七旬岁月也算完成了他老人家的一个心愿。 正对着仍旧安睡在床上那位长辈发出轻微叹息时… 忽然有个熟悉的声音在耳畔响起：“小混蛋你在嘀咕什么呢？” 猛然回头一看才发现原来不知何时朱棣居然醒来了，静静地注视着这边.“老人家，您醒了。” 程轩轻声说道。 朱棣微微点了点头。 其实，在刚才程轩给他喂药的时候，他已经醒了。 虽然不清楚这小子给他喂的是什么药，但那药一下肚，他就感到体内有一股温暖的力量在流动。 原本冷得直哆嗦的身体，开始慢慢回暖。 他甚至可以清晰地感觉到，一股活力在他体内蔓延。 不知不觉中，本来已经一点力气都没有，连眼睛都很难睁开的身体，开始恢复了一些力气。 而体内的那股暖意还在持续扩散，让他整个人都感觉好多了。 朱棣用一种奇怪的眼神看着程轩说：“你给我吃的这是什么药？” 程轩稍微犹豫了一下，笑了笑说：“这是非常宝贵的灵丹妙药，全天下就这么一颗了。” 朱棣眯着眼看了看程轩，问道：“告诉我，这药能让我的命延长多久？” 程轩愣住了，不知道怎么回答。 难道要说，爷爷，这个药只能保你三年，三年后还是得死吗？ 朱棣似乎察觉到了程轩的迟疑，微笑道：“小伙子，跟爷爷还这么见外，你说吧，也好让我有个心理准备。” 第242章 未来是你的 程轩想了想，叹了口气说：“三年，三年之后……” 朱棣眼中闪过一道光芒，打断了程轩的话：“三年就足够了，我本以为能多活几个月就很不错了，没想到还有三年。 小崽子，谢谢你的好意。” “爷爷，我……”程轩望着老人，心头有些沉重，还想再说些什么。 朱棣却笑着说：“人生有各自的命运，既然老天爷还能给我朱棣三年时间，我已经很满足了。 到时候正好七十大寿，这辈子够本了。 不用难过，我不是说过吗？这一辈子只求活个痛快，真要活得长久，你爸也等不及。” “我估计马上就能轮到你爸做皇帝了，看来还得再等等。” 程轩摇了摇头说：“我爸肯定不想这样，他希望您能健康地活下去。” “他啊，就是心思比胆子大。 得了，小伙子，既然我暂时不会有事，那就赶紧安排一些事情吧。 等我的身体恢复了，你也准备好继位的事情吧。” “这……”程轩顿时愣住了。 “怎么了？经历了这么多你还想拒绝？你想看着大明为了继承问题一直乱成一团吗？”朱棣皱眉看向程轩。 程轩苦笑着点了点头。 他知道，从此以后，明朝不会再有一个叫越王的朱瞻墉，只有太孙程轩了。 这意味着他将不再无拘无束，会被各种规矩所束缚。 看到程轩点头，朱棣露出满意的笑容：“等到你正式成为太孙后，你就准备进朝廷了吧。 未来是你的，如果你想要未来顺畅，现在就要开始准备。 大明的未来是什么样子，现在也要从你手中改写。 我会全力支持你的。” 程轩有些惊讶，“爷爷，您会支持我任何决定？” 朱棣笑道：“只要你不把大明毁掉，什么事我都支持你！” 程轩立刻双眼放光。 有爷爷的全力支持，一切都变得可能。 虽然只有三年，但这段时间足够让整个大明迎来巨变。 想到这里，程轩突然觉得当这个太孙也不亏。 朱棣笑着看他问：“这次西征你收获很大。 那么大片的土地怎么管理？ 你在南京搞的那个火车攻城，我也看出不是一朝一夕的事。 还有你的钢铁战舰，造出来怕也不是容易的事，即使有了也没什么太大作用。 你有解决办法了吗？” 程轩一时语塞。 这次西征确实是大丰收，疆域扩展了一倍都不止，可是真正管理起来的确是个难题。 大明到中亚的路上即便用飞艇也需要近一个月的时间。 如果是用马传信，时间会更久。 如何有效地控制住这么大一片地方，确实是一大难题。 南军加上龙骑军也就三十多万兵力，这点人如果只是攻打一个国家还可以，但是要想守住这么大片地区，根本不够用。 所以现在程轩只能占据各个重要城市，做到既能进攻也能防守，不过彻底控制每一个角落显然是做不到的。 程轩苦恼地说：“这个问题确实挺麻烦的，短期内我只好走一步看一步了。” 第243章 当然非自己家人莫属 朱棣轻笑一声：“你没主意没关系，可我倒是有一个大胆的计划，就看你有没有信心去执行。” “老人家，有啥想法就直说吧，不说清楚我怎么知道有没有底？” 朱棣因为药力的作用，精神逐渐好转起来，目光炯炯地说道： “你知道当年你太祖爷爷为什么大力推行分封制吗？甚至还特意设立了九大边塞王。 难道他不知道这种制度对朝廷的统治有害吗？可他还是这样做了。” 程轩一时愣住，望着老人不解其意。 朱棣淡淡笑了笑：“你应该明白，你的太祖爷爷是平民出身，经历了无数艰难困苦才建立起了这个庞大的帝国。” “在历史上，白手起家最终成为皇帝的人并不多见，除了你太祖父以外，另一个则是汉高祖刘邦。 你会发现无论是你太祖父还是刘邦，在建国初期都曾经大规模地清除功臣。” “那些功臣是不是真该死呢？不，不应该！但为了巩固政权稳定大局，有些时候确实必须采取非常手段。” “为什么呢？因为他们有势力，有影响力，还掌握了军权。 如果他们活着，新皇帝就会感到不安。 哪怕这些人这一代没反叛之心，谁能保证下几代会如何？” “就像刘邦和你太祖父，虽然辛苦打下的江山根基深厚，但是论实际力量比不过那些老臣子。 所以这些威胁人物必须要铲除。” “等这些功臣被清除之后，自然兵权也就落到了皇帝手里。 然而整个国家那么大，在开国时又需要保持稳定，单靠一个皇帝来亲自管理根本不可能。 因此最好的办法就是把军队交给信得过的人。” “谁是最值得信任的人？当然非自己家人莫属。” “这就是你太祖父当初设立诸王的初衷。” “用自家子弟去镇守四方先稳住局势再说，至于长远打算就暂且搁置一旁。” “我从前也曾是一位亲王，非常理解他老人家的深思熟虑。” “人无远见之明，你太祖爷爷也不会过分操心以后的事，毕竟他已将自己能力最强劲的儿子派往各地边界地带。 这样做既可以锻炼他们又能守护领地。 即使将来中央政府出现问题，最后掌权者依旧是我们皇室成员。” “因为我们有足够的实力：兵马众多，财源滚滚。” “正因为如此，最后我才发动靖难战争成功登基为帝。” 听完朱棣的一番分析，程轩恍然大悟，并以震惊的眼光望着对方询问道： “您是打算在中亚实施分封政策么？” 朱棣轻轻摇摇头说： “其实不需要太复杂，我只需调整一下各位王爷现有的领土安排即可。 这种事情我也不是头一次做。” 程轩仍处于茫然之中：“意思是说要恢复至太祖时期那样的分配体系吗？让所有的伯叔舅舅全都搬去中亚地区自行发展甚至给他们配备军队？不怕他们趁机叛乱？” 朱棣冲着程轩笑了笑：“我可以向你保证，在我还活着的时候，没有人敢生异心。” 第244章 掂量再三 “但是如果将来我不在了，那就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了。 若只是单纯依赖你父亲的话，我是绝不会贸然做出这样的决定。” 这时程轩忽然明白之前朱棣问自己是否有信心的意思何在。 只要允许亲王自行招募兵马，就相当于释放了一群凶猛无比的野兽。 他的那些亲戚当中，个个都是狡猾奸诈之辈，这些年全因畏惧这位老爷子才变得服帖老实像条狗一般。 朱棣健在之时，大家都会尽职守卫国土安全；可是一旦失去了控制，很难再有力量压得住这帮野心家。 瞬间感觉肩上担子变得异常沉重。 思索片刻后，程轩抬头对朱棣建议道：“既然如此干脆利落地重新进行划分好了。 我们不妨将全天下的藩王们都派遣到中亚一带去开拓新的领地。 出发前每个人只给五干护卫随行保护，抵达目的地后再由自己负责招募士兵扩充实力范围越广机会越多完全依靠个人能力。” 听闻此言朱棣惊讶片刻继而露出笑容赞许地说： “小崽子啊，你还真是胆大包天！” 程轩憨笑回应：“这样的话反而简单得多嘛，也不至于整天跟这儿那边勾心斗角浪费时间。 而且其中说不定还能找出一条隐藏许久即将腾飞之龙哦。” 听到这里朱棣来了兴趣询问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于是程轩就把太原那场变故详细告知。 随即继续笑着讲下去：“本来还想抽丝剥茧一步步揪出幕后策划者是谁，现在看来不必如此麻烦啦。 只要此人尚且保留一丝理智，就会选择前往新封赐的地方自立山头，随便折腾最终结果还不是得屈服于我手中掌控。” 对此朱棣表示赞同点头认同并追问对于这样一个强劲对手有信心能够应对吗？ 程轩得意洋洋自信满满：“给我三年时间全力发展壮大我朝，看谁还敢与我对立！孙儿很有把握未来三年内大明朝会彻底改变面貌焕然一新。” 同时解释道：“那个隐藏着企图颠覆政权之人虽然短时间内或许可以在中亚扎根立足发展起来一些规模但却很难真正壮大到与本部对抗的地步。 简直如痴人说梦般荒唐可笑极了。” 朱棣欣慰不已点头认可并嘱咐：“有信心当然是好事，不过你也要想好长远规划哦。 毕竟这只是临时性解决方案等到时机成熟还是要重新收复失地。 到时候恐怕经历一番风雨之后你们之间的关系会变得更加微妙。” “不用这么麻烦啊，咱们不就是为了掌控他们的兵权嘛，给他们换个地方就行了！” 朱棣一愣，随即大笑道：“原来，你把那些王爷当成你的先锋队了。” 程轩笑得得意洋洋：“在我的手里，他们都是宝贝。 只要乖乖听话，我绝对不会为难他们，不过换封地这件事得好好谈谈，得勤换着点儿。 而且我相信，有了足够的实力做后盾，这些王爷们即便有什么想法也得掂量再三。” 第245章 铁家姐妹俩 “再说现在大明大多数的王爷靠我挣钱过活呢，如果不想自己的荷包变瘪，就只能听我的话，不然我就让他们一夜之间从王爷变成乞丐。” 见程轩如此有信心，朱棣点头赞同：“能控制局面当然是最好的，这样可以避免很多麻烦，尽量不内斗，不然只会削弱我们大明的实力。” “爷爷，我知道了！” 朱棣又点了点头，问：“等朕身体恢复了，想正式册封你为太孙。 至于太孙妃的人选自然是你现在身边的那位王妃了。 可一个堂堂太孙只有一个老婆，听起来不太体面吧？不如再多选两个人当嫔妃吧。” 程轩一时半会儿没反应过来，心里有点纠结。 之前老头子非要让他收下那天蚕公主，结果那女人都被自己冷落了一年多。 这次又要塞给他谁？ 朱棣笑着打趣道：“不愿意吗？” 程轩无奈地说：“其实我不需要这么多女人。” 朱棣轻哼了一声说：“别嘴硬了，我知道你的性子。 放心吧，这次介绍给你的两位姑娘，没什么政治目的在里面，你也认识她们。” 程轩疑惑地看着朱棣：“是谁呀？” 朱棣微笑着说：“是铁三娘的女儿——铁家姐妹俩。” 程轩顿时感到头皮发麻。 “铁家哪位？” 回想起了曾在济南碰到过的铁芸与铁芯两姐妹。 铁芸还好对付，那个铁芯简直是块冰疙瘩。 想象每天都要面对一副冷面孔的生活，程轩心里一阵凉意。 他怯生生地看向朱棣，“非娶不可吗？” 朱棣一瞪眼：“难道你觉得这姐妹俩不够好？” 实话说来，程轩对于嫁给铁芸倒没有意见，但对于那个整天冷冰冰的铁芯却实在提不起兴趣。 谁会愿意整天对着一副死鱼脸？ “能不能只娶一位就好？”程轩小心翼翼地提出了自己的想法。 “不行，必须都娶回来！”朱棣语气坚决地说，“告诉你个实情，铁家姐妹一定要迎进家门，这样我可以向铁家人保证她们以后的生活。 算上这一次，你也算是帮爷爷做了件大事！” 程轩哑口无言。 老祖宗都说成这样了，还能怎样呢？ 于是转移话题问了一句：“爷爷，这位‘三姑’究竟是什么来历？” 想了想，既然孙子已经答应下来，有些事情也可以透露一二。 朱棣沉默片刻，长叹一声后说：“你三姑其实是我的义女……” 程轩惊呼：“义女？” 朱棣点头接着解释道：“她父亲铁铉与我曾生死相交。 铁老兄为人正直忠诚于朝堂之上，在外地征战多年期间将幼女托付给了我。” “从小到大十五年间，几乎都在燕王府度过，连你祖母都很喜欢这个女孩子。 直到铁铉调任到了济南才接走了她。 然而不久之后爆发靖难之变……” 提到这段往事时，朱棣满脸遗憾地摇了摇头：“我以为凭着这份深厚的友谊，他会支持我。 谁知他坚守着那份封建礼教下的君臣之道，毫不犹豫选择了朝廷那边……” 第246章 我什么时候骗过您 那一场战斗惨败而归，要不是有三娘暗中通风报信差点就被对方生擒；接下来绕开障碍攻入南京登基成为皇帝，但依旧没能改变铁铉的心意。 尽管从未动过杀机甚至打算放过老友，可惜种种误解导致最终无法善终。 唉……这些旧事不必再去提了，重要的是希望你能替我去关照好这对苦命的女人一辈子！ 听完这番话，程轩便不再多问，轻轻颔首表示理解：“您放心，我会对她俩负责到底的。” 看到这里确实累得很，程轩起身告辞，轻轻带上殿门离开了。 门外等候的两人——太子朱高炽及汉王朱高煦见侄儿匆匆忙忙地出来，立刻上前询问起来。 高炽关切地问道：“老爷子情况怎么样？” 而旁边的高煦更直接开口：“怎么这么快出来了，是不是老爷子……” 程轩瞥了后者一眼，然后转头对大哥说道： “爹，别担心了，有儿子出手，哪有过不去的坎。 老爷子的身体已经好多了，现在就让他静养吧，千万不能被打扰。” 程轩转头看了看台阶下面站着的大臣们，然后对朱高炽说： “爸，您把这些大人们都送回去吧，老爷子好好休息几天就好。” 朱高炽一听这话，心里立刻乐开了花，兴奋地问： “你说的是真的吗？这可不能开玩笑，你别拿老爷子的事来逗我啊。” 程轩瞪了一眼老爸：“当然真的啦，我什么时候骗过您啊。” 朱高煦在一旁没吭声，但他悬着的心总算放下了。 其实他不希望老爷子这么快离开人世，不仅仅因为父子情深，更因为他清楚，只要老人家活着，自己才有机会；反之，老大马上会成为皇帝，到那时自己真是一点儿戏都没有了。 想到这，他知道老父亲平安无事，自然是非常开心的。 “嘿，小子，还真有几把刷子。”朱高煦对着程轩半是夸奖，但听起来更像是带着几分酸意。 朱高炽笑着表扬说：“这小家伙确实行，老爷子对你没白疼爱。” 程轩嘴角微微上扬：“二叔叔这是在夸我还是在损我呢？” 朱高煦的表情有点不太高兴。 转身就走，还丢下一句：“别太得意了，老头子没事大家高兴；要是出什么事，我看你怎么跟文武百官交代！”说完便大步离开了。 望着他的背影，朱高炽无奈地笑了笑，“别理他，他一向就这样说话。” 程轩轻轻点头，“明白了，先让那些大人们离开吧，最近都不要让他们靠近这儿打扰老人的休息。” 等朱高炽终于处理好一切，程轩才开口说：“那我也该回去了，差不多一年都没见到若薇了，怪想念她的。” 朱高炽猛地一拍额头笑道：“看我这记性，都忘了告诉你媳妇儿生孩子了！而且还是一双儿女，一男一女，恭喜啊小家伙。” 听到这个好消息，程轩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瞪着眼睛问： “真的生了吗？怎么没人告诉我？” 第247章 有点顽皮 朱高炽乐呵呵地说：“这才半个月多一点点呀，你刚回来我就没有叫人去传信，想给你一个惊喜嘛。” 得知自己做了父亲的消息后，程轩激动得连话都说不清楚了，直接飞快地跑向了太子府。 看着远去的儿子，朱高炽摇头笑笑：“急啥啊，还能跑了不成。” …… 太子府内。 自从程轩西征之后，张氏就邀请孙若薇搬到太子府住，并且将她的房间安排在自己旁边方便随时照顾。 半个月前，孙若薇平安生产一对儿女之后，张氏笑得嘴巴就没合拢过。 整天围着孙子孙女转，怎么看都爱不够。 虽然脸色仍旧有些苍白，但对于那个时代来说，女子生育就像经历生死一样艰难。 哪怕她本身有武术根基，但这对身体依旧是很大的负担。 而婴儿非常脆弱容易生病甚至夭折，所以即便处于产后恢复期，孙若薇依旧亲自陪伴着孩子们左右。 幸好身边有经验丰富的嬷嬷协助以及张氏的帮助，才让她稍感轻松些。 当下张氏正坐在孙若薇房间里闲聊着，孩子们则安稳地睡在摇篮中。 瞧见这对可爱的小生命安静躺着的模样，张氏笑着说： “这两个小朋友还挺闹腾呢。 不过也好，闹腾说明他们聪明。”“这段时间真是多亏了娘，夫君不在，要不是娘在我身边，我都不知道该怎么过。” 张氏笑着回答： “你看你这话说的，这都是我的孙子孙女，我能不上心吗？看看那男孩的眼睛鼻子，跟瞻墉小时候简直一个样。 这小姑娘也长得跟你像极了，以后肯定也是个俊俏的一对儿。” 孙若薇笑着说： “就是……有点顽皮，总是不听话。” 张氏却说： “这才哪儿到哪儿啊，等到孩子再大点儿，你就知道有多头疼了。 想当年，瞻墉小时候才叫真闹腾呢。 记得他爸第一次抱他的时候，他还干了些啥。” “干了什么？” “哈哈……” 正想起程轩小时候的一些事，打算当作笑话讲一讲时，突然传来一声清亮的声音。 “娘！你在说什么呢！” 这时发现程轩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站在房门口了。 “儿子你回来了！” “夫君，你回来了！” 张氏和孙若薇看到进门的熟悉的身影，顿时都高兴地叫了起来。 “回来了！” 程轩笑着点点头，走进房间，在孙若薇旁边坐了下来，握住她的手轻轻说： “若微，我回来了。 这段时间苦了你了。” 孙若薇满眼欣喜，任由程轩握着手，温柔地回道： “夫君，我不觉得苦。” 不过话音刚落，她的眼眶里就已经泛起了泪光。 对于孙若薇来说，身体上的劳累其实不算什么，让她真正难受的是在经历生产这种生死关头时，最亲近的人不在身边。 这让她感到最大的遗憾。 尽管她明白程轩为什么没能回来，但是心里难免还是觉得有点委屈。 毕竟要是当时真的出了意外，她甚至见不到最爱的人最后一面。 第248章 我当爸爸了 现在程轩握着她的手，虽然只是说了句简单的话，但这句话却瞬间化解了孙若薇心中的所有委屈与苦楚。 就这样，两人静静对望着，仿佛所有情感都融入彼此的目光中。 旁边的张氏看着这对小夫妻，笑着摇了摇头说：“臭小子，只知道围着媳妇转，忘了还有老娘了吗？有了媳妇就忘了娘啊。” 听到这话，程轩立刻笑起来，上前搂住了张氏的肩膀道：“怎么可能呢，我忘了谁也不能忘了娘啊。 这些天你也累了，儿子在这里向您道谢了。” 张氏拍了拍程轩的胳膊，笑着说：“少来这套，跟我还客气什么呢。 你的性格我还不了解？行了，去看看你的一双儿女吧。 都当爸爸了，别整天嘻嘻哈哈没个正形，要学会稳重。” “好的，娘说的对，儿子以后一定稳重，像一头稳健的老牛。” “去，你这是跟谁学的说话方式！” 张氏又轻轻打了程轩一下。 程轩转向摇篮里睡着的一儿一女，慢慢靠近他们。 看到孩子们可爱的模样，程轩感觉心头涌动起一股温暖的感觉。 程轩伸出手，轻轻抚摸了一下自己孩子的脸庞，一种深深的亲情在他的心里蔓延开来。 这就是他的儿女啊，他终于成为了一名父亲。 以前的他是老人家里的孙子，父亲的儿子。 现在，他也要开始担当起做爸爸的责任了。 这一刻让他感到非常激动，内心涌动着无比喜悦的心情。 程轩实在压抑不住自己的喜悦，大声笑了起来：“哈哈哈，我当爸爸了！” 这声大笑惊醒了还在睡觉的孩子们。 “哇” “哇哇” 清亮的哭声随即响起。 程轩的笑声戛然而止，有些不知所措地看着被吵醒的宝宝们。 孙若薇带着责怪的语气说道：“官人，你的笑声太大了，吓到孩子了。” 张氏不满地说：“你是怎么做的？就不能小点声音吗？他们刚睡下没多久就被你给吵醒了，这像话吗？” 程轩连忙道歉：“是是是，是我的错，我的错。” 然后，他看着两个正哭泣的宝宝问道：“哪一个是我的儿子，哪一个又是我的女儿呢？” 孙若薇回答道：“左边的是哥哥，右边的是妹妹。” 程轩点点头，先小心翼翼地把右侧的女儿抱起来。 奇怪的是，这个小婴儿一被他抱起来，立马就不哭了。 她睁开了眼睛，看了看抱住她的程轩，眨巴了几下后竟然露出了笑容。 “娘子、娘，快看，咱们的小公主对我笑了！果然，都说女孩是父亲的心头宝。” 但张氏和孙若薇看着程轩的表现却很困惑。 因为按照明朝的习俗，一般家庭中都是儿子地位较高。 本来以为他会先抱男婴，结果程轩居然先抱起了女婴。 孙若薇愣愣地说：“官人，你怎么……” 而程轩完全没有意识到这一点，兴奋地对着孙若薇说：“你看，咱家宝贝对我笑了！嗯，我要让我们女儿成为最幸福快乐的小公主。” 第249章 唯一一个被敌人抓走的皇帝 张氏继续不高兴地说：“哎呀，你这是干什么呢？儿子不抱先抱女儿，难道你觉得儿子不如女儿重要吗？” 程轩坦率地说：“当然是这样的嘛。 女孩多好，将来一定是我的心肝宝贝；男孩子长大肯定会捣乱，不像女孩子那么乖巧温柔。” 孙若薇与张氏互相交换了一个无奈的眼神。 虽然程轩这样对待女儿，但毕竟她们是皇族成员，注定会备受宠爱。 接着，程轩把女儿放回摇篮中，并转而去看向了他的儿子。 这时小男孩也安静下来，用那双漆黑明亮的眼睛好奇地望着程轩。 程轩笑着上前抱起儿子，“来让为父瞧瞧我们家族的新希望，臭小子，记得别太调皮哦。” 说着他还检查了一下孩子下面的情况，“嘿，真不愧是我儿子，长得不错嘛！” 孙若薇听到这话脸一红，轻轻地啐了一口，“真是不害臊！在儿子面前这样说合适吗？” 张氏也骂了他几句：“你这孩子，说话注意些场合吧！” 正当程轩打算解释什么的时候，突然有一股水流直冲过来打湿了他的头发和脸部。 儿子发出开心的笑容，而程轩则是一脸惊讶——他被自己刚出生不久的儿子尿了个满面。 孙若薇忍不住笑出了声：“看你，把儿子弄生气了吧。” 张氏见到此情景也跟着乐不可支地笑了起来：“哈哈，活该！还记得你小时候也是这么对你父亲干的，如今你也品尝到了这种滋味。” 程轩摸了摸满脸湿润的脸庞，反而笑了：“厉害啊，有点本事！能这样对待爹爹的小男子汉！” 张氏最后还是劝他赶紧处理完自己并换衣服：“行了，先把儿子放下，快点收拾一下吧。” 程轩笑着把小儿子放回了床榻中……“两个孩子起好名字了吗？” 张氏笑着回答：“男孩子老爷子已经给起名了，叫朱祁镇。” “女孩也有封号了，叫做顺德。” 程轩的脸色立刻就沉了下来。 “啥？我儿子叫啥来着？” 张氏一头雾水地答道：“叫朱祁镇啊。” 程轩顿时感觉心头被无数只羊给碾过一样难受。 他儿子居然成了朱祁镇？ 这不是他大哥朱瞻基的儿子吗？ 以后会是个有名有姓的明英宗。 这在大明史上可是唯一一个被敌人抓走的皇帝。 早些年间这个朱祁镇还特别听信太监王振的话，害得明朝在土木堡战役中遭受了巨大的挫败。 明朝军队自此元气大伤。 被抓回去后关了八年，最后又复位成功，但这一生算不上多么辉煌。 他曾宠爱坏人、吃过败仗、当过战俘和犯人，甚至还杀了忠诚的人。 说他是一个贤良之主真是没人相信。 现在程轩感觉自己彻底晕头转向了，这是穿越后的副作用吗？为什么自己儿子偏偏就成了那个历史上的角色？ 心里发慌，全身都不对劲了。 老爷子这是在搞笑吧，那么多名字，为啥偏偏要给孙子取这么个倒霉的名字？ 第250章 这名字有问题吗? 而且如果再生个娃，是不是第二个儿子就得被称作朱祁钰？ 老天，这都是什么乱七八糟的事情呀！ 一时半会儿真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原以为自己改变了整个历史进程， 现在的明朝远比史料里记载的强大且幅员辽阔得多。 可谁承想改变这么多之后还是会遇到这种麻烦事提醒你过去的记忆依旧存在。 虽然程轩很想马上换个名字，但他明白事情没那么简单。 这个名字肯定已经被记入皇室族谱内，不能随便改动。 唉，看起来只能通过良好的家教尽量弥补可能带来的不良影响了。 “亲爱的，你怎么了？这名字有问题吗？” 孙若薇不解地看着丈夫问道。 从对方表情来看，在听到孩子名字时表现出来的惊讶和沮丧显然不对劲。 程轩不耐烦地说：“老人家用的名字还能有问题？算了，我去洗个澡再说。” 妻子点了点头但心里还是觉得有些异样。 张氏虽不懂为何，不过也未再多问，她倒是觉得朱祁镇这个名字挺好，并没有什么不妥之处。 等程轩郁闷地走出门去， 孙若薇向婆婆打听情况：“娘，夫君怎么这么不高兴，难道这名字犯了他的忌讳不成？” 张氏摇头表示：“怎么可能呢，估计他又瞎胡思乱想了，不用在意。 我觉得咱们孙子不管是长得怎样还是名叫什么，都挺不错嘛。” 这才让儿媳稍微放松了一些心情。 洗漱过后坐在院子里仰望天空， 其实对于儿子名字这事他已经不在乎太多。 作为穿越来客当然不会轻易被吓到。 真正烦恼的是没想到会发生这样的变故罢了。 但是仔细想想历史上那个人是否真的是恶君尚存争议。 事实上他对待每个人都很友善，即使是在艰难时刻。 比如原本意图抢劫他的蒙古士兵、狱卒们后来都能成为他的挚友， 可见这样一位能化敌为友的人其实也不错。 证明了好心肠者未必就是合格君主。 况且根据资料看，由于朱祁镇年幼失去父亲教导过于宠溺从而导致个性单纯做出许多错事。 而现在的条件下可以避免那些错误的发生。 环境造人此话千真万确。 加上他对整个国家未来的规划蓝图， 绝不允许出现类似问题重演。 想到这里，程轩的心情一下子豁然开朗起来。 毕竟做爸爸还是件非常幸福的事情。 于是哼着小曲儿轻快地朝屋子里走去准备享受家庭快乐时光。 正好碰到刚回家的父亲朱高炽。 “爹！” 程轩愉快地打了个招呼。 只是朱高炽的脸色并不好看，他用审视的眼神看了程轩几眼后，神情严肃地说：“你到我的书房来。” 程轩一愣，看父亲这表情似乎有什么麻烦事。 到底是什么事让老爸的脸色这么难看？程轩有些疑惑，但还是点了点头。 随后父子俩走进了朱高炽的书房。 关上房门后，朱高炽严肃地看着程轩，直接问道：“儿子，我实话问你，你是不是把你大哥给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