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娇相公独宠卿卿》 第1章 萧小将军归京 三月初,广平王府世子萧南麟萧小将军从塞外归京,身骑枣红色骏马,剑眉星目,身姿挺拔,一副俊俏少年郎的模样。 身后一女子红裙翩跹,身姿曼妙,肤若凝脂,衬托着更是唇红齿白,一双潋滟的桃花眸,灵动的眨着。 “真般配,男才女貌!”路人甲感叹着。 “该女子可是她的未婚妻?温丞相家的千金温颖昭?真漂亮啊!”路人乙猜测。 某一茶楼角落里,一女子带着面纱,身姿曼妙,一双狐狸眼狭长而妩媚,左眼下缘一颗朱砂色小痣,更是妩媚动人,该女子捏紧了拳头,正是丞相府嫡女温颖昭。 “香药,回吧。”清媚女声传来。 婢女香药眉头紧锁并开口:“小姐这萧世子真是欺人太甚!” “罢了。”她与他也没什么情分,碍于两家的情面而已,他常年在边塞,她对他也不是很熟悉。 广平王府门口,萧南麟扶着红衣女子下了马。 “麟儿,吾儿,让母妃仔细瞧瞧。”广平王妃莲步轻移,瞥见了一旁的红衣女子,她不自觉皱了下眉头,心中疑惑。 “回来就好,麟儿母妃很想你。”广平王妃拿着帕子轻拭眼泪。 广平王萧庭和见状,上前搀扶着王妃:“舒音,儿子平安归来我们应是高兴才对。” “对,高兴,我只是喜极而泣嘛。” 远处一身月白色长袍的男子,面色苍白,以手掩唇,一副病弱的样子。 饶是如此,丝毫不影响其温雅清隽,如高山顶那皑皑白雪,纯白无瑕,面上端的是人蓄无害的笑,让人如沐春风,见之不忘。 “大哥,恭喜觅得佳人。”萧南昀祝贺道,一侧的王妃面色很是不愉。 萧南麟闻言一怔,该面对的还是要面对,“我们回府说。” 王爷与王妃端坐在厅堂,萧南昀坐在侧首位。 萧南麟负手而立,声音浑厚低沉缓缓道:“阿若过来。” 只见两人齐刷刷的跪下,萧南麟与凤幽若十指紧扣。 看见她们如此亲密,王妃微皱眉头,都未成婚有失体统。 萧南麟则向二老不疾不徐地道:“父王母妃,阿若与我在军中相识,多次救我于危难之中,我愿意给予她世子妃之位,望父王母妃成全。”说完拉着女子一起磕头。 “麟儿,你已经定亲了?世子妃怕是不行?”王妃波澜不惊的说道。 “母妃……” 王妃抿了一口茶,缓缓开口:“麟儿和凤姑娘请起吧。” 王妃细瞧了眼前的凤姑娘,堪称绝色,难怪儿子动了心。 “还望父王母妃成全。”萧南麟又重复了一次。 王妃一脸和煦地笑:“麟儿你果真不后悔?” “不后悔,母妃我想和温小姐退亲,若儿已怀有儿子的骨肉。” 几人闻言都是一怔,特别是王妃,她瞳孔一震,似是不相信。 她一直觉得麟儿克己复礼,不会做出出格的事。真是没想到啊,她摇头轻叹。 “凤姑娘是哪里人?家中情况如何?” 凤幽若闻言:“王妃,幽若是家中幺女,还有一位兄长,家父是药谷谷主。” “可是凤肃尘?凤神医。”王爷很惊讶,脱口而出。 “王爷,正是家父。”凤家三代行医,到凤肃尘这一代发扬光大,是大兴赫赫有名的大夫,皇帝曾多次邀请他进宫做太医,都被他拒绝了。 凤家也是有名的世家,是大隐隐于市的存在。 原本还打算劝儿子纳凤姑娘为侧妃的王妃打消了念头,想到不知怎么跟丞相府解释,王妃一阵头疼。 丞相府与广平王府私交甚好,温大人很敬重广平王,广平王也觉得温大人克己奉公,高风亮节,两家又结了亲,自然是喜上加喜。 麟儿,突然来了这么一出,他跟丞相府真的不好交代啊,想到要面对温大人这个老狐狸,那可是舌战群儒的存在,他的嘴皮子没这么溜啊! 广平王抚额,声音洪亮高亢,“麟儿,你先带凤姑娘去休息吧,待会儿来我的书房。” 书房内,广平王严肃的坐在紫檀木的太师椅上,“逆子,跪下,跪满一个时辰。” 一个时辰后,“你可知退亲对温小姐会造成什么样的影响?” “孩儿,知错。” “孩儿会向温小姐解释的,今日你还正大光明的带着凤姑娘在大街上,真的是有失体统,为父平常就是这么教你的吗?” “你让别人怎么看待广平王府,让温小姐情何以堪?”广平王声声质问,让萧南麟一直都低着头。 “麟儿,你真的糊涂啊!你回去之后好好反思吧。” “明早你背着荆条和我一起去丞相府吧,去退亲,凤姑娘的身子也等不得了。” 萧南麟松了一口气,父王这是同意了。 第2章 退亲 温大人无通房小妾姨娘,与夫人朝夕相处,举案齐眉,传为佳话。 二人育有一女,名为温颖昭,小名昭昭,如珠似宝的疼宠着。 昭昭遗传了阿父的狐狸眼,长在女子脸上,颇有些过于妖媚了。 昭昭因为外貌太过于妖冶醉人,显得不是很端庄稳重。 所以夫妻二人平时严加管教,昭昭的礼仪最是落落大方,举止娴雅,颇受到称赞,成为京中贵女的典范。 昨日,昭昭难掩心中好奇,得到萧南麟回京的消息,就去城门口看看,没想到她真的有收获。 她面掩白纱,头戴幕篱,去了茶楼,选了一处僻静,视野好的位置。 当昭昭看到和萧南麟站在一起的女子,明艳大方,热烈的像是晨起微炙的太阳,看上去年约十七八,那是昭昭不曾有的热烈与滚烫。 而男子乌黑深邃眼眸,黑色劲装干净利落,带着战场而来的肃杀之气,年约二十。 两人彼此间都是爱意,昭昭觉得她是造了什么孽才和萧南麟定的亲。 早就可以来退亲的嘛,还拖了这么久,以为我嫁不出去呢。 贵妃榻上昭昭斜躺着,玉体横陈,像只慵懒的猫咪,眼角红痣,更添几分柔媚,红色蔻丹轻捻玉兰花瓣,若有所思。亲事铁定要退了,但不能轻易的退了。 温夫人闻讯赶来,“昭昭吾儿,可是伤心了?” “没有的事,我和他之间只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而已。”怎么着也得敲广平王府一笔,昭昭微眯双眸带着狡黠。 翌日一早,丞相府外停着一辆华丽的马车,马车被精美细密的丝绸包裹着,庄重不失大气。车铃随着风轻轻晃动,发出清脆的叮咚声。 丫鬟兰依搀扶着一位端庄美丽的高贵妇人,头梳双刀髻,头戴金丝八宝攒珠钗,身着绛紫色暗金纹鎏金上衣,阳光下熠熠生辉,华贵更甚。 雪青色牡丹纹下裙,牡丹各式各样,争奇斗艳。 约莫30出头的年岁,保养得宜,正是广平王妃赵舒音。 而萧南麟则是光着膀子,他的肤色是健康的古铜色,肌肉匀称,背着荆条跪在地上,一脸的坚毅,他并不觉得丢人,他要为若儿和自己争取。 他比王妃来得更早一些已经跪了有半个时辰了。 围观的群众越聚越多,都在窃窃私语,昨日萧小将军回京还风光无限,今日怎的就负荆请罪了。 路人甲,“他是来退亲的。”众人一片哗然。 “温小姐温柔端庄,这小将军真是……”路人乙。 “告诉你们一个消息,小将军昨日带回一个女子。”路人丁。 “原来如此,这是有了新欢。”路人丙。 丞相府的王管家请萧南麟和王妃进府了,路人们都散了,没有热闹可看了,可想而知这几日京城中会有何传言,茶馆说书的又有话题了。 王管家移步温大人的书房,轻叩门扉:“大人,广平王妃求见。” “哦,知晓了,去通知夫人前往花厅。”随即停笔,整了整衣衫,正欲推门而去。 夫妻二人在花园中相遇,彼此交换了眼神,那是夫妻间的默契。 “夫人与我快快移步花厅,广平王妃今日前来,必定是为了昭昭与萧世子的婚事。”温大人嘴角扬起微小的弧度说道。 “夫君,萧小将军昨日行径稍欠稳妥,昭昭想要退亲。”温夫人微微开口。 “夫人,一切有我,今日就退亲吧,小将军已经在丞相府外跪了半个时辰了。”这小子还算有点诚意,想退亲可以,可是要遭点罪,温大人狡黠一笑。 要不是王妃过来了,小将军怕是一时半会儿起不来,想到昭昭的情况,温大人只剩心疼。 “我温奇奎的女儿还愁嫁吗?昭昭晚点嫁人也是可以的,多做几年我们俩的小棉袄。” 温大人握着夫人的手安慰道,随之爽朗的笑声传来,甚是开怀。 温夫人的情绪被感染,笑容也随之荡漾开来。 王妃携丫鬟红翠抵达花厅:“温大人、温夫人,令爱秀外慧中,玉洁冰清,与吾儿南麟的婚事,我与王爷也颇为欢喜,对令爱我们也甚是满意。” “只是我那不孝子,塞外出征几年,相识了一位阳光明媚的女子,他们早已心意相通,此女子多次帮助麟儿,我也是相当感激,只怕是辜负了你家昭昭。” “犬子南麟已有钟情之人,他常年出征在外,我和王爷也难得见上一回,便希望他能心想事成,快意人生。” “今日前来只为退婚一事,不想耽误你家昭昭,附上聘书和定亲信物,是犬子没有福气,还望温大人、温夫人多多包涵。”广平王妃情真意切道。 外面脚步声匆匆,男子长身玉立,身躯凛凛,头戴黑色玉冠,翠色玉络别在腰间,鬓若刀裁,眉若墨画,仪表堂堂,正是萧南麟,他已经换了着装。 “伯父伯母是南麟辜负了温小姐,南麟有愧,特意带来玉如意一对,百年人参二对,奇珍异宝三箱,都是从塞外寻来的珍宝,聊表歉意,当做赔礼。” 萧南麟声音洪亮,中气十足,武将风范尽显。 “王妃,因昨日之事,令郎弃小女名声而不顾,大胆行径,老夫可是要去参一本。”温大人不卑不亢道。 “温大人一切过错在犬子,您大人有大量。”王妃面带歉意。 “温大人,您看您有何需求都可以提出来。” “长安街的三间铺子,还有京郊的田园庄子,由女方退亲,张贴告示,说明退亲一事,小女并无责任。” 王妃有点犹豫,但是想到都是自家儿子的错,也就同意了。 哼,这小子白白耽搁昭昭这些年,温大人面色暗沉。 “温伯父,我想向温小姐亲自道歉。”算你还有点诚意。 “还请温伯父与温伯母成全,是我辜负了温小姐。”说完萧南麟双膝跪地,身板挺直,眼里未有一丝犹豫,很是果敢坚决。 “使不得,萧世子快快请起。”温夫人冷静地说道,多少带点阴阳怪气。 红翠悄悄到温夫人耳边细语几声,温夫人与温大人点头示意。 接收到自家妻子的提示,温大人指尖点了点大腿,表示了解。 “萧世子,小女颖昭与你有缘无分,况且你已有良人相伴,我这个做伯父的也不好阻拦,做出棒打鸳鸯的事。” “你与小女的婚事本是家父与老王爷说笑时定下的娃娃亲,他们二位老人家也是因为交情好,想着亲上加亲。” “但凡事不能强求,强扭的瓜不甜,就此作罢吧,我接受你与小女的退亲,免得世上多一对怨偶。”温大人叹息道。 “谢温伯父成全。”萧南麟抱拳行礼,如释重负。 他与若儿也算是苦尽甘来了,几个月后他们的麟儿也要出生,得赶紧筹备婚礼。 萧南麟心中暗暗欢喜,嘴角扬起几乎可以忽略不计的角度。 象牙白雕花屏风后,一女子静静端坐,静静听着来龙去脉。 既然人家郎有情妾有意,成全了就是,终究是与我有缘无分,世间男儿千千万,总有我的一心人,日后寻觅便是。 但是阿父怎么不多要些赔偿,王府可是家大业大的,铺子和庄子也可以了,昭昭顿觉豁然开朗,唇角不自觉的勾起,释然一笑。 丫鬟香药自屏风后出来,“萧世子这是你与我家小姐的聘书和定亲信物,归还于你。” “路途,收下吧。”萧南麟吩咐道。路途连忙接来放在手中。 “温伯父,愿令爱今后寻一好人家,夫妻和美,共度今生。”萧南麟拱手作揖,真诚地开口说。 “昭昭。”听到阿娘的呼唤,温颖昭缓步轻移,幽香浮动,清清淡淡的玉兰香。 秀发绾成如意髻,仅插了一支白玉兰簪子,身着鹅黄色秀白玉兰纹长裙,浅紫色银纹上衣,饰乳白色珍珠璎珞,戴月牙色绢花面纱,更添一分似梦似幻的美。 美人拱手作揖,柔柔道:“王妃,萧世子。” “温小姐,萧某实在是抱歉,无意中伤害了小姐,有损小姐名声,还请小姐见谅。”萧南麟赧然。 “无妨,你我今后另娶另嫁,我本也无意与你,只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温颖昭淡淡道。 一直在一旁的李媒婆,点了点脸上的媒婆痣,笑嘻嘻的道:“既然双方以相互商量的方式,得到同一结果,便去衙门递状子,走个程序,从此婚嫁各不相干。” 李媒婆心里还是有点失落的,“这么好的一桩姻缘,男的俊,女的美,家世相当,多般配啊,媒人费也是颇丰,郎君另有心上人,可惜啊!”毕竟多年说媒经验,察言观色多了,便也没有表现出失礼的地方。 王府的华丽马车缓缓前行,直至消失在街口,看不到车影。 第3章 恩华寺求姻缘 “昭昭,六月初一这天,你去趟恩华寺吧,听说那里求姻缘很灵的,出去散散心吧。”温夫人握着昭昭的手,目光坚定地道。 “阿娘,昭昭应下了。”昭昭莞尔一笑。 一旁站定的香草,便飞鸽传书一封,“六月初一,昭,恩华寺。” 香草是萧南昀安排在丞相府的,她是萧南昀小厮路程的亲妹妹。 月色朦胧时,一男子端坐在水榭亭中,深邃的目光有着看透万物的通透,衣袂飘飘,发丝浮动,好似与这孤寂的夜融为一体。 凉凉夜色,孤寂的身影,说不清道不明的寂寥。 广平王府萧二公子萧南昀,年十八,十六岁时高中探花郎,打马游街时,身骑白马,墨色冷眸,俊美无涛,如霜似雪,脸上挂着和煦的笑,郎艳独绝,世无其二,引京中贵女竟折腰。 萧南昀从小天资聪颖,他是广平侯府的庶子,是爬床丫鬟沈氏所出,但丝毫不影响他的周身气度,他的才华横溢,他的与众不同。 广平王萧庭和与广平王妃青梅竹马,两小无猜,在京中也是一对令人艳羡的夫妻。 可惜好景不长,广平王妃诞下嫡长子不久后,丫鬟沈氏下药爬床,也就是这次珠胎暗结,诞下了萧南昀,王府子嗣单薄,老王妃做主,封了沈氏为侧妃。 广平王不喜沈氏,很是厌恶她的所作所为,即使沈氏有老王妃维护,还是下令让她禁足在竹苑,派下人送一日三餐。 广平王暗自懊悔,让小人得逞,广平王妃伤心欲绝,广平王花了好久的时间,夫妻二人才和好如初。 广平王顺带也不喜欢自己的庶子萧南昀,每每看见他就想起这段耻辱过往,明知不该这样,但还是忍不住恨屋及乌。 他跟自己的阿娘沈氏生活在竹苑,不争不抢的,他很是羡慕自己的大哥萧南麟,父王王妃很是宠爱他。 父王眼里没有阿娘,也没有他,他似不存在一般。 萧南昀从小就很会讨人欢心,惯会察言观色,特别是老王妃,老王妃每每都眉开眼笑的。 萧南昀小时候长得跟小仙童一样,脸蛋肉嘟嘟的,让人想捏一捏,人畜无害的外表下,萧南昀实则腹黑偏执,很少有人会发现。 萧南昀缓缓开口:“路程,这几日可有温小姐的消息?” “回公子,温小姐六月初一要去一趟恩华寺。”小厮路程答道。 “恩华寺,求姻缘灵,昭昭你逃不掉的。”原本弯弯的笑眼瞬间透露志在必得的情绪。 六月初一这天,温颖昭和小厮、丫鬟到达恩华寺。 “这里山清水秀的,是个好地方!小姐,我们快去梧桐树那挂红绸布条。”丫鬟香药一眼就瞧见高大的梧桐树,兴奋地说,难掩激动之情。 昭昭被香药的好心情感染到,笑意直达眼底,牵着香药奔跑着来到梧桐树下。 梧桐树上挂满了红绸布条,随风翩翩起舞。 昭昭从一旁的方桌上取来红绸布条,写下“愿觅得一少年郎,相知相伴度一生”,落款昭昭。 方丈朗声道:“女施主去挂上吧,挂越高越灵哦。” 不远处的男子看着昭昭踮起脚尖,裙摆似游戏花丛中的蝴蝶,飞舞盘旋。 眼前的少女双手合十,闭上眼睛,长睫如扇,俏皮灵动,萧南昀看得一时移不开目光,嘴角便有了温和的笑意。 萧南昀吩咐道:“路程,待人走后,你去把梧桐树上的红绸布条取下来给我。” 路程虽疑惑,但还是执行公子的意思,飞旋至树顶,取来昭昭的红绸布条,递给公子,萧南昀看了一眼,嘴角勾起一抹弧度。 萧南昀握笔在红绸布条背面写下“岁月匆匆执眼间,愿与昭昭共白头”,落款南昀。 噗......萧南昀吐出一口血,染红了红绸布条,面色更显苍白,唇角的血珠滴落,慢慢铺散开来,为其添了几分妖冶的美。 萧南昀拿出一方手帕,手帕透着微微的黄,看着年岁久远,帕子上绣了一只可爱的小青蛙。 他擦了擦唇角,把帕子收到胸前位置放置。 “路程把红绸布条挂到梧桐树的最顶端。”萧南昀疲惫地开口道。 萧南昀呼吸变得急促起来,胸口针扎似地疼,飞速从袖口中拿出一颗药丸,塞进嘴里,直到呼吸又变得平缓起来。 路程关怀道:“公子你这又是何必呢?每月初一都会毒发的,还冒着毒发危险到恩华寺,偷偷瞧一眼温小姐。” 他家公子真是痴情,这些年偷偷注意着温小姐,将其放在心上。 “无妨。”萧南昀挥手。 她是我心之所向,你不会懂的,有一伊人吾思之如狂。 蜻蜓低飞,蚂蚁搬家,少顷,乌云压境,天空灰影重重,电闪雷鸣,雨水淅淅沥沥,为闷热天气添加了一丝凉爽之气。 倏地,雨水如银河倒泻,让人猝不及防的。 四周散发着泥土和青草混合的气味,大自然的味道。 昭昭乘着马车离开恩华寺,路遇暴雨,山体滑坡,滚石纷纷落下,挡住了马车前进的路。 车厢剧烈晃动了下,昭昭重心不稳,原来是车轮压弯了一个。 赶车小厮忙下车搬石头,小厮大叫一声,被滚石压住了腿,鲜血淋漓。 昭昭掀开马车帘:“阿贵你还好吧?” “禀小姐,阿贵的腿被滚石砸伤了。”阿贵粗喘着气道。 昭昭看见阿贵流血的腿,眉头蹙了蹙,便又吩咐香药:“香药你把帕子拿去帮阿贵包扎下,回府后再传府医帮阿贵看看。” 香药为阿贵快速包扎着,阿贵忍着痛,手紧紧握成拳,撒上药粉堪堪止住了流血的腿。 不远处,一辆马车急驶而来。 路程冒雨喊道:“可需要帮助?我是广平王府萧二公子的小厮。” “小姐我们有救星了。”香药激动道。 香药憋着泪水:“这位大哥,我们是丞相温大人府上的家眷,我们的马车坏了,赶车小厮也受伤了,可否搭程一路?” 路程答道:“我家公子同意了,你们快快上车。” 香药扶着自家小姐上了车,瞥见一白色锦衣的男子,面色惨白,没什么血色,香药便也不多瞧了。 昭昭:“叨扰公子了,小女子不胜感激。” 好生俊美的公子啊!陌上人如玉,公子世无双。 “温小姐,不必客气。”萧南昀说完咳嗽起来,眸光闪过一丝惊喜,几不可察。 萧南昀对小厮道:“路程找一处地方避雨吧,雨势过大。” 马车平稳行驶到一处,青色台阶拾级而上,院外红墙环护,树木郁郁葱葱,二郎庙被层层包围在其中,只留下出入的口子,十分幽静宜人。 萧南昀低沉道:“道长,无量寿福,现下雨势甚大,暂在此处避一避雨。” “无量寿福。”道长拱手道。 “路程你速去飞鸽传书一封,让丞相府派马车来接温小姐。”他忧忧开口道。 骤雨初歇,丞相府的马车也来了,二人就此别过。 第4章 夜探香闺 丞相府漪澜院。 昭昭在屏风后解开衣裙,肤白如雪,细腻的肌肤如出生的婴儿。 屏风透出少女婀娜多姿的身体,每一处都恰到好处,倩影徐徐,不过十六,身体已是如含苞盛放的牡丹一般。 昭昭跨入浴桶中,不时就水汽氤氲,朦朦胧胧的,如梦似幻的。 昭昭的脸上透出淡淡的粉,就是上好的胭脂也不及,左眼下的朱砂小痣,被水汽氤氲的更加红艳了,透出比平常更甚的妩媚之色。 香药拿着帕子轻轻拭着昭昭的胳膊,生怕自己的气力大了些,擦破了小姐的皮肤。 小姐的皮肤可是吹弹可破,动作稍大些都会留有印子。 “小姐你的身材真好,不知哪家公子有这个好福气。”香药打趣道。 “香药,你莫要胡说,你先下去吧,我自己静静地泡一会儿。”昭昭轻语,说完就闭眼假寐。 “好的,小姐,我就在门外,有什么事吩咐一声。”香药说完就退下了。 有一男子悄然而至,正是萧二公子萧南昀。看见昭昭如此模样,他的脸上露出可疑的红晕,一圈一圈的荡漾开来。 听见微细的声音,昭昭便懒懒开口。 “香药你来下吧,我的肩有些酸了,帮我捏捏肩吧。”昭昭还是闭眼假寐着,不曾察觉已经是另一人了。 萧南昀走过去,力度适中的帮昭昭捏着肩膀。 昭昭闭眼享受着,舒服的哼了一声。 捏着捏着就不对劲了,萧南昀呼吸变得急促起来,他尽力压制着,不让昭昭察觉出来。 力度一下失控了,昭昭吃痛唔了一声。 猫似的轻呢了一声,萧南昀的耳朵迅速红了起来,湿热的呼吸吹向昭昭雪白的脖颈,昭昭有些痒痒的。 “香药,痒,力度再轻一些。”昭昭觉得有些不对劲,蓦地睁开眼,愣了一下,惊恐地张开了嘴,想大声呼救。 不等昭昭反应过来,俊美男子情不自禁地抚上昭昭的脸颊,低头吻了下去,浅啄轻尝,面前的俊颜又放大了一分,昭昭的眼睛瞪得更大了,惊慌失措。 昭昭的心扑通扑通的跳着,这不是萧二公子嘛,怎会夜闯闺阁。 萧南昀摸了摸昭昭的头,温柔得不可思议,昭昭毫无招架之力,瞬间没了思考的能力,任由他予与欲求。 一个细密而绵长的吻,温柔化骨般,让人感受不到丁点的不适,昭昭的身子酥了一大半,渐渐沉溺在其中。 昭昭呆愣着,傻傻的样子,萧南昀觉得有些可爱。 他伸手刮了刮昭昭的琼鼻,他的目光炽热又坦诚,如皓月般皎洁,如泉水般叮咚,如夜空般晦涩。 他原本苍白的脸不再苍白,染上了霞绯,炫目的让人移不开眼,昭昭有些看愣了。 他轻声呢喃,嘴角带着笑:“昭昭不要出声。” 昭昭点了点头,“香......”萧南昀迅速反应过来,不似方才的温柔缱绻,吻铺天盖地而来,仿佛要吞噬她的整个心灵。 昭昭有些喘不上气,昭昭的眼角留下晶莹的泪滴,美人垂泪,别有一番风情。 萧南昀喉结微动,吻去昭昭落下的晶莹泪珠,宛若深潭般沉寂的眼底划过晶亮的光芒。 “昭昭,别怕,我没有恶意的,你不要出声哦,我就放了你。”声音低哑暗沉。 萧南昀缓缓松开放在昭昭面颊上的手,恋恋不舍,又以食指轻轻地刮了刮昭昭的眉毛。 他扯了扯嘴角,压制住内心的躁动,夸道:“昭昭的眉生的好看。” 昭昭轻微的喘着气,胸口缓缓起伏,酥胸微露。 萧南昀的眸色更暗了,有着昭昭看不到的爱意:“是我,唐突了,昭昭。” “你转过身去,我要更衣了。”这个登徒子......脸带愠怒。 萧南昀听话乖乖转身,嘴角扬起以前从没有的笑意。 昭昭急急从浴桶中出来,淋淋水声,浑身湿漉漉的。 走至屏风处,飞速换上衣裙,手指带着微微的颤意,眼泪又落了下来,很是委屈。 昭昭捂了捂心口,让自己平静下来。 昭昭嘴唇紧抿道:“萧二公子,你夜探小女子闺阁,是何意?” “昭昭我就是想你了,想,非常想,非常非常想,昭昭我萧南昀心悦你。”萧南昀的目光温柔似水,饱含深情。 他怎么会心悦于她,两人分明没什么交集。 昭昭透过他的眼睛看到一片幽蓝的海水,一个祥和的世界,一个倒映出的澄澈的自己。 “你我二人今日才第一次见面,你帮了我,我很是感激你,可这也不是你唐突我的理由。”昭昭生气地开口。 “昭昭,是我错了。”今日不是我们第一次相遇,昭昭你不记得了?后面的话萧南昀没有说出口。 “昭昭,我会来提亲,昭昭我会负责的。”他的目光坚定,双眸深沉如海,漆黑如夜空。 “我的丫鬟香药怎么没发现你?”昭昭质问道。 萧南昀回答:“被我药倒了,我走了自会让她苏醒,昭昭我不会伤害她的。” “那你快走吧。”如琥珀般清亮的眼睛不带有任何感情。 萧南昀有些受伤,“昭昭你为何拒绝我?我哪里比不上我大哥,你是不是还喜欢他?”他有些动怒,漆黑的瞳孔里满是压抑的暴戾。 “我不喜欢你大哥,也不喜欢你,你走,我不想见到你。”昭昭生气道,眉头紧锁。 萧南昀伸出食指把昭昭皱着的眉抚平,一下一下,有些爱不释手。 “你......你......”昭昭气的说不出完整的话。 “昭昭皱眉不好看,我走就是了,莫要生气。”说完,紧紧抱住昭昭的腰身,贪恋着她的体温,萧南昀轻轻把头搁在昭昭的肩膀上,幽幽的玉兰花香飘来,似有若无的。 “放手,你这个登徒子。”昭昭更生气了,抬手给了他一巴掌。 昭昭的腰真细,他感叹着。 萧南昀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在昭昭额头上印下一吻。 萧南昀捂着脸颊,爽朗的笑了起来。 “昭昭,我不会放弃的,等我来娶你。” 萧南昀给了昭昭一瓶药,“昭昭你拿去给你的婢女,让她闻一闻,她就会醒。”萧南昀嘱咐完,就飞身消失在茫茫夜色中。 第5章 暗阁阁主 暗阁,江湖第一杀手组织,也是诸国忌惮的存在。 暗阁有个不成文的规定,虽然从来都是收钱办事,但是不杀幼小孩童,从来都不灭门,孩童若是长大了,可以找他们报仇,但是从来没有人成功过。 幽暗的房间里,一男子黑衣墨发,发质柔顺乌黑,衬得男子的肤色更是苍白得可怖。 黑色的铜制面具,遮住大半张脸,看不清模样,露出的薄唇倒是艳丽的红色,不下于女子抿了口脂的颜色。 薄唇微抿,添了几分妖冶,周身的气场阴沉骇人,仿若来自地狱的魔。 传闻中的暗阁阁主暗夜,白发苍苍,面貌丑陋,所以常年戴着面具,不见真容,一整个邋遢的糟老头子样子。 都说是传言了,传言不可信。 暗夜底下有四大杀手,北野,南凰,西风,东来。 北野收集情报,掌管天机阁,他们的情报遍及诸国,如今的天下一分为三,大兴,南诏,天启,其中天启国最为强盛,大兴朝其次,暗阁坐落在大兴的繁华地带,藏于一商户私宅中,有地道可通往倚风楼,冰廉司。 南凰,掌管倚风楼,倚风楼京城最大的妓院,南凰是个冷冰冰的美人,训练女子以美色杀人,同时也收集朝中各官员的情报。 西风经商,掌管九曲商会,人为财死,鸟为食亡,有着珍宝阁、华锦阁......生意遍布诸国,妥妥的财库。 东来兵器师,掌管冰廉司,是个兵器痴,同时也训练加入组织的新来的孩子们。 “北野,太子最近有无反常?”暗夜慵懒的坐在黑胡桃木的太师椅上,手上抚摸着毛发黑亮的乌鸦。 “禀报主上,太子最近瞧上了倚风楼的花魁天香姑娘。” “哦?让南凰最近多盯着点,看看有没有更多的收获?这个草包,要不是还有点用,早就废了他。”暗夜轻嗤。 “主上,北野退下了。” 暗夜轻敲着太师椅的扶手,眼睛里促着腾腾的火焰,漆黑的环境中,更显瞳孔诡异的吓人,边上的黑毛(乌鸦)感受到了主人的情绪,“啊......啊”的叫了起来,暗夜于是就摸了摸黑毛的头顶,叫了一声“小东西。” 暗狱,暗阁中的地牢,这里关着都是穷凶极恶之人,雇主不想让人痛快的死去,就关在这里生不如死,暗狱有的是折磨人的手段。 暗狱中有个特别的狱室,里面关着个美的惊人的女人,女人仿若二八少女,一点也看不出已经嫁人生子了,皮肤白净,秋水剪瞳,腰肢纤细,看着柔柔弱弱,一派天真的样子,但实则是个疯癫的蛇蝎美人。 她的儿子就是暗阁阁主暗夜。 他们母子二人,就像仇人一样,暗夜从小就没有感受到过母爱,暗夜从前也争取过,一次又一次失望,也就不强求了,甚至有些恨意,对的,恨意,他恨他的亲生母亲。 她的母亲总是冷冰冰的开口:“你这个没用的东西,怎么一点也不讨你父亲的欢心?生下你有何用?”说完又哈哈哈哈大笑起来,疯的厉害。 “小畜生就是小畜生。” 女人狠厉地大叫:“让逆子来见我。” 地牢中的影十三听到后,禀告了暗夜。 暗夜知道后,没有任何的情感波动,心里一片平静。 暗夜,来到暗狱中,看着大喊大叫的女人,颇为头疼,他扶了扶额头,恶狠狠的盯着眼前的女人,他的母亲。 眼里的冷光乍现,逼视她,“您又是何必呢?”语气冷淡生疏。 “何事?”暗夜冰冷开口,不带一丝感情,他被这个疯女人伤透了心。 女人听闻哈哈大笑起来“逆子,快放我出去。”说完从袖中拿出一把锋利的刀,刺向他的亲生儿子,暗夜原本可以躲开的,但是他没有,他恨不得将自己的血肉还予她。 刀刃刺穿皮肉的声音,暗夜捂住伤口,一个手刀把女人劈晕了。 对于她的把戏,很是不屑,就是要关着她一辈子,慢慢折磨她。 影十三见状迅速反应,赶紧扶着暗夜到一旁的黑胡桃木的矮榻上。 “无事。”暗夜语气淡淡的。 影十三唤来影十一,为主上处理伤口,影十一精通医术,师承药谷药王,是他的关门弟子。 其实暗夜也是药王的弟子,小的时候,暗夜受伤了,去药谷看病,药王见他过目不忘,天资聪慧,好说歹说,缠着暗夜,暗夜架不住就同意为徒了,于是就结识了师姐凤幽若,师傅的独女。 因为这层关系,影十一在暗卫中是个特殊的存在,暗夜对他也颇为纵容,这孩子处处以他为榜样,一整个小迷弟。 影十一气愤道:“主上,那女人也太过分了。” 暗夜今天心情有点糟糕,精神也恹恹的。“这么多年我早已习惯了,不会放在心上。” 暗夜回到自己的住处黑域,这里所有的陈设家具都是黑色的,就像暗夜的穿着一样,一年四季都是全黑的,屋内很安静一片死寂,阴恻恻的感觉。 他躺在黑檀木千功床上,整个人蜷缩在一起,像个在母胎中的婴孩。 他挥手熄灭了仅有的微微烛火,屋内暗下来,黑暗中仿佛能开出孤寂的花来。 他沉沉的睡去,进入梦乡后,他梦见了小时候的自己。 小时候的暗夜玉雪可爱,整一个白面团子,人人看见他就想捏一捏她的小脸,那时他还是天真活泼的,可是他的母亲从来都不喜欢他,看着肖似父亲的脸袋,就更生气了。 大了一些后,就跟父亲愈发像了,有时候她也会贪恋的看着他,似乎在看另外一个人,他知道那是透过他看父亲。 她的母亲从前也没有这么疯,也有过一段母慈子孝的时期,但是很短暂,知道他的父亲从来都不爱她后,疯的彻底,也恨着这个让她又爱又恨的男人。 她的母亲时常辱骂他,辱骂他后又打他,小小的暗夜,原先也是哭的可怜兮兮的,哀求他的母亲:“孩儿,会乖的,孩儿,会好好的练功。” 接着抱着母亲的大腿,任母亲怎么打他,也不还手。 然后就被母亲关进小黑屋里,其实小暗夜是有些怕黑的,小暗夜哭的上气不接下气的,抱着膝盖躲在角落里,好不可怜,他都不知道母亲为什么这样,懵懵懂懂的。 慢慢地,小暗夜也就不哭了,渐渐的习惯了黑暗。 暗夜睡得并不安稳,双手紧紧握成拳头,背上也出了汗。 骤然惊醒,他又梦见小时候的自己和他的母亲,这个恶毒的女人。 他的母亲原是上一任暗阁的阁主,从外祖父那里继承的。 暗阁有个规矩,每一任阁主必须打败上一任阁主,才能坐上阁主之位。 阁主可传男也可传女,只要有绝对的实力,胜者为王。 暗夜13岁时,就打败了她的母亲。 坐上阁主之位的暗夜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命阁中暗卫把她的母亲囚禁在暗狱之中,好吃好喝的招待着。 他几乎不怎么去,去的时候他的母亲也在那骂骂咧咧的,就如今日这般。 小时候他想不明白母亲为何这般,成年后,也就不想了,心死了,渐渐麻木了。 虽然他的母亲是个恶劣的人,但是暗夜的一身本领,都是她教的,暗夜立志要打败她,所幸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逆子,好好学,学会了打败我。”那女子严厉的样子,总是历历在目。 有那么几次在梦里暗夜也会想起这个为爱疯魔的女人,真的是可怜,父与子都对她很冷淡。 暗夜吹了下口哨,黑毛就来了,黑毛呼哧呼哧煽动着翅膀,模样有点滑稽。 第6章 将军府寿宴 自从昭昭被萧南昀轻薄后,每每入睡之后,昭昭几次都梦见那些旖旎的画面,昭昭对此很是懊恼。 同时也很害怕,怕萧南昀会来找她,这几日整日都精神恹恹的。 昭昭决定重新调整好心态,过几日就是外祖父生辰了。 三日后,镇国将军府的大门口被围的水泄不通,各府的马车络绎不绝的奔来,彰显着镇国将军府在大兴独有一份的地位。 温大人携妻女来到将军府,老将军看见自己的女婿女儿外孙女,眼里的欢喜怎么也挡不住。 声音洪亮而又热切:“锦儿,奇奎,昭昭快来坐,快来坐。” 落座后,老将军与温大人攀谈着,温大人谈吐儒雅,应付自如,武将与文臣也相谈甚欢。 老将军爽朗的笑声,频频传来,寿星公今日心情相当不错。 这时候大舅舅和大舅母到来,跟外祖父行了礼。 夫妻二人同时开口:“祝贺父亲日月昌明,松鹤长寿。” “好好好。”老将军呵呵笑起来。 温大人开口:“大舅哥,旗开得胜,归京而来,颇有乃父当年之风啊!” “奇奎,谬赞了,不敢当,不敢当!”林大将军的声音高亢嘹亮,气势磅礴,接着拍了下自家妹夫的肩膀。 这时,迎面而来一男二女,是林大将军的一双儿女,还有一个女子是袁副将的孤女,林大将军当年被袁副将所救,袁副将身亡,临终嘱咐希望照拂他妻儿,其妻知晓丈夫身死后,万念俱灰,不到一年,郁郁而终。 林大将军与夫人商量后,将袁副将的独女认为义女,一直居住在镇国将军府中。 他们各自说完祝寿词,行礼后便一一落座了。 “表姐!”林姿言冲着昭昭甜甜的唤了一声。 少女十二三的年纪,长得虽不是倾国倾城,但也眉清目秀,眉眼间与大舅舅八分相似。 “昭昭表妹!”一位翩翩少年,青色长袍,袍身绣着俊秀的竹纹,儒雅之至,与大舅母七八分的相似,再有两年就要及冠了。 “表妹!”女子低眉顺眼的,弱弱地开口。 穿着淡紫色的绸缎,弱柳扶风,娇娇怯怯,此人正是舅舅的义女袁清雅。 “真热闹啊!”外祖母穿着红色的绸缎,一派喜气洋洋,面上显着慈爱的模样,坐到外祖父边上的座位。 “外祖母,昭昭给您请安!”老太太握住昭昭的纤纤细手,凑到昭昭耳边:“昭昭,你觉得表哥觉儿怎么样啊?你表哥配你,怎么样?” 昭昭听闻望了望自己的阿娘,眼神中略带乞求,她有些无措。 温夫人:“母亲,昭昭她害羞,宴会结束了我们再聊。” “也是,是我心急了。”老夫人笑着应下了。 再小的声音,袁清雅也听见了,她偷偷握紧了拳头,心中不快。 “觉哥哥是她的,她从小都想做觉哥哥的妻子。”面上还是不动声色,低顺眉眼的模样。 “温颖昭,你一个退婚的女子,还配不上我的觉哥哥。”袁清雅心中暗道,垂下双目,幽深的眸子划过冷然。 “父亲,母亲,儿子来迟了。”来人正是老将军与老夫人的幺子,二十有六了,还未曾娶亲。 前几年老将军和老夫人还催催,看他实在没这个心思,也就任由他去了。 谁知道他决定奔走于南诏与大兴之间,做起生意来,只有重要节日才会出现。 林眠清脆响亮的声音传来:“父亲,孩儿献上一礼,祝您吉祥如意,富贵安康。” 将军府的小厮端来礼物,林眠掀开红布,一把镔铁刀,刀柄前端处黑色宝石镶嵌成两只玄鸟,刀身透体通亮,仿佛萃着冷冽的光芒。 “眠儿,你有心了!”老将军兴奋道,这件礼物他喜欢。 温颖昭仪态万千、举止端庄,相貌随了他的父亲,气质更像她的母亲,林夫人越看越满意,嘴角的笑意就没有放下过,心想一定要撮合自家儿子和她的婚事。 从自己腕子上取下一手镯,套在了昭昭的手腕上,此镯子是她当年嫁进将军府,老夫人传给她的,如今给了昭昭意思不言而喻。 昭昭谢道:“长者赐不能辞,昭昭谢过舅母了。” 看到母亲此举,林觉的耳朵红了又红,昭昭表妹他亦是欢喜的,与表妹成婚他乐见其成。 袁清雅顿时就不淡定了,歹毒心思骤起,温颖昭你不是最注重名声嘛,今日便要你身败名裂,这个镯子她肖想了好久,是林家主母的象征。 安排最是让人恶心的乞丐,温颖昭看你怎么样还能翻身?欢情散,此药无解,只有和男子交合才可以解。 你注定不能与我的觉哥哥在一起,如此看看义父义母还会让你进门吗?有些渗人的笑容浮现在原本看着柔弱女子的面上,格格不入。 “林贵妃到。”一道尖细的声音传来,是林贵妃的管事公公。 众人纷纷行跪拜礼。 “老将军,娘娘为你准备了一座血色珊瑚。” 林贵妃乃是林老将军的嫡长女,长得倾国倾城,气质高雅,才华出众,玲珑心思,有才有貌,深得当今陛下的欢喜,宠冠后宫。 其子三皇子今日也来了,三皇子人称“玉面菩萨”,长得是丰神如玉,眉目如画,气韵矜贵。 当今陛下有子九人,太子为中宫皇后所出。 其中三皇子最受宠爱,林贵妃所出,子凭母贵。 “萧晏,拜见外祖父,恭贺外祖父福如东海,寿比南山。”三皇子清亮的声音响彻在屋内。 “父亲,您又老了一岁了。”林贵妃调皮道,在自家人面前不讲究。 林老将军哈哈大笑起来:“你这丫头,如今都是贵妃了,还是这般调皮。” 林贵妃缓步轻移到昭昭面前,取下脖子上的项链,戴到昭昭的身上。 “昭昭今日穿的素了些,这项链很是衬你。”珍珠玛瑙的链子,林贵妃也是个颜控,要不是当今陛下模样长得还算可以,她才不会入宫呢,宫里的规矩实在多了些。 “言言,这对镯子给你,小姑娘家适合。”胭脂白玉的镯子,林贵妃欢欢喜喜的给自家侄女戴上。 林贵妃又拿出一对玉牌,由苏公公递给袁清雅。 “谢谢,贵妃娘娘。” 袁清雅有些嫉妒,虽然也有赏赐,比起若儿和昭昭差远了,表情有些不自然,林贵妃眼尖地看见了,唇角扬起一个弯弯的弧度。 作为宫斗高手,这点眼力见还是有的。 宾客陆陆续续到齐了,林大将军及夫人招待着,宾客们都纷纷落座了。 第7章 被下药,落水 “老将军,在下北野,奉我家主上之命,特意前来贺寿。” 北野拍了拍手,暗卫们抬上了八个大箱子。 “老将军,东海夜明珠一箱,翡翠一箱,华锦阁锦缎一箱,冰廉司最新兵器一箱,文房墨宝一箱,珍贵药材一箱,黄金一箱,深海珍珠一箱。” “阁主说,老将军一生忠肝义胆,保家卫国,他很是佩服,还望老将军笑纳。” 周遭一片哗然,一瞬又安静了,宾客们都知道暗阁阁主从来不参加宴会,不知怎么就结识了老将军。 老将军也很是疑惑,但见惯了大场面:“多谢阁主了,这位先生也留下吃个便饭吧。” 北野拒绝:“不了,老将军,属下任务已完成,要回去复命,多谢老将军了。” 角落里,暗夜端坐着,一脸云淡风轻。 插曲告一段落,宾客们又欢欢喜喜地吃吃喝喝。 袁清雅来到昭昭面前,敬她一杯茶,昭昭没有犹豫,畅饮而下。 这杯茶水里掺杂着欢情散,并且分量不轻,袁清雅是下定决心要让昭昭出丑了。 袁清雅又陆陆续续敬了一些世家小姐茶水,一副女主人的姿态。 昭昭觉得有些不对劲,呷了几口茶水,怎么越喝越渴。 昭昭跟外祖母和舅母、母亲说了声:“昭昭身体有些不适,先告辞了。” 林夫人:“绿舞,你送表小姐到客房休息下。” 绿舞带昭昭和香草到客房休息,昭昭先叫绿舞退下了。 “小姐,你是怎么了?”香草担心道。 昭昭呼吸不稳地开口:“香草我觉得很热,你开窗通通风,我透透气。” “小姐,你先在床上躺一会儿。” 香草意识到不对劲,匆匆出去禀告了暗夜。 昭昭嘤咛一声,呼吸渐渐不稳,背上一层的汗水流下,昭昭咬着嘴唇,丝缕血迹漫出,舌头舔了舔,血腥味在唇中弥漫。 一个戴着黑色面具的男子出现,吩咐了香草几句,香草便退下了。 香草来到另一间客房,搬来了袁清雅的婢女,就是她绿柳在小姐的茶水里下的药,以其人之道还其人之身。 香草点了乞丐的穴,喂了他欢情散,把绿柳劈晕了放在床上,随后又脱了她的外衣只剩亵衣亵裤,又在房间点了燃情香,屋内霎时烟雾缭绕,香草解开了乞丐的穴道。 乞丐清醒了,燥热难忍,看着身旁半裸着的女子,双眼通红,欲念骤生。 翻身压下她,男子的喘息声和女子的吟哦声骤起。 另一个房间,昭昭香汗淋漓,拳头越捏越紧,燥热难以忍受,嘴里时不时溢出几声娇媚之音,真是让人脸红心跳。 暗夜看着昭昭此时的样子,下腹升起一团火,面上升起薄红,把手搭在昭昭的手腕上,诊起脉来,眉头越蹙越紧。 暗夜低低咒了一声:“该死,是欢情散。” “水......水,我要喝水。”昭昭柔弱地说。 暗夜倒了一杯水,昭昭咕噜咕噜地喝了。 “还......要。”暗夜又倒了一杯,昭昭张开嘴儿又喝完了。 暗夜喉结滚动,咽了下口水。 突然间昭昭的一双纤细玉臂软绵绵的勾住了暗夜的脖颈,吐气如兰,小脸儿在他的脸庞上磨蹭着。 暗夜倒抽了一口气,想离她远一些,不想趁人之危,却没想到昭昭顺势往他往里一扑,整个人柔弱无骨的跌进他的怀里,泛着诱人红晕的脸袋靠在他的胸膛处,难耐的磨蹭着,暗夜僵着身子一动不敢动。 暗夜气血上涌,无法克制,忙又推开昭昭,昭昭被甩到床上,踢掉了绣花鞋。 昭昭呵呵呵笑了起来:“抱......抱,抱抱。”随即又贴上暗夜,暗夜想逃,昭昭抱得更紧了。 昭昭似是微醺的小脸蹭着暗夜的胳膊,像个奶狐狸,又乖又可爱,眼角泛着微红,妩媚极了。 昭昭娇嗔的睨了暗夜一眼,暗夜顿时招架不住,脸上红的快要滴血。 暗夜有些意动,呼吸也急促起来,掰过昭昭的小脸,亲了亲她的双眸,又用食指轻轻抚了抚眼角的朱砂小痣,他爱极了昭昭的这颗小痣,眼神也变得温柔缱绻起来。 昭昭拽着暗夜腰间的玉佩,忽然一声玉佩掉地的清脆声响。 昭昭听到响声,清醒了些,娇嗲的质问:“你是谁?” 昭昭用力在他胳膊上咬了一口,血腥味充斥在昭昭口腔内,暗夜轻哼一声,任由她发泄。 昭昭此时清明不少开口道:“你把我抱到翠新湖去,就当我落水了。” 暗夜想拒绝但还是乖乖的照做了,避开人群,施展轻功到了翠新湖,抱着昭昭跳入了湖水中,微凉的湖水,紧密相拥的身体,肌肤触感温热细腻。 昭昭被连连呛了好几口水,暗夜这才发觉昭昭不会凫水。 暗夜双唇贴住昭昭玫瑰色的唇瓣,帮她渡着气,不带一丝欲念。 嘴唇相碰的触觉,两人都不由自主的屏住了呼吸,感受着彼此胸腔剧烈的心跳。 湖中不宜久留暗夜带着昭昭上岸,他掏出一颗药丸子,以唇喂入昭昭口中,昭昭一番挣扎,还是吞下了。 “昭昭,此药只能暂时压制,晚上我会来找你。”于是便消失了。 微凉的湖水让昭昭的燥热散去不少,药丸生效后,昭昭趋于平静,心中却疑惑,自己的记忆中从没有这人。 “小姐,小姐,你还好吧。”香草关心道,拿来袍子给昭昭披上,香药这时也赶了过来。 香草跳入湖中打湿衣服,又游上岸,香药给她披了外衣。 一大批人赶到翠新湖中,林觉先一步到达,看着昭昭狼狈的模样,不由一惊。 香草解释了下,和自家小姐打闹,两人不慎跌入湖中。 袁清雅紧随其后,对昭昭关怀道:“表妹去里间换件衣裳吧,别着凉了。” 林觉反应过来,让丫鬟带着昭昭去换衣服。 袁清雅气得要死,内心一阵咆哮,怎么没有成功呢?明明看到她喝下去的。 丫鬟带着昭昭主仆三人来到客房:“小姐,若儿小姐拿来了她的衣裳,小姐暂且将就穿下。” 温大人与温夫人听闻昭昭落水,火急火燎的赶来,林大将军与林夫人也赶来了。 他们都听到了有间客房中,有男女暧昧的声音,脸上很是尴尬。 林夫人吩咐小厮:“你去看看,怎么回事?” 昭昭换完了衣裳,从客房中走了出来,一同看戏。 林夫人关心道:“昭昭,你受惊了,好孩子。” “舅母,我无事,贪玩掉进了湖里,香草又给我捞上来了。” 温夫人抱紧自家的女儿,“没事就好,虚惊一场。” 温大人的面色有些难看,女儿怎的无缘无故落水,还有这房中暧昧之声,怕是...... 小厮踹开了房门,看一男一女交缠在一起,难舍难分。 便从湖中取来一盆凉水往他们身上泼,绿柳先清醒,反应过来哇的哭出声来,和乞丐扭打在一起。 林大将军黑着脸:“快把他们分开。” 林夫人:“绿柳,你说怎么回事?” 乞丐听闻赶紧先开口:“夫人我与绿柳两情相悦,是她放我进来的,我们一时情难自禁。” 绿柳百口莫辩,哀怨的看着自家小姐:“小姐,救救我。” “义母,绿柳她便赶出府吧,是我没有管教好她。”说完嘤嘤哭泣起来。 “绿柳,念在我们主仆一场......” 乞丐打断道:“我和绿柳已经做了夫妻之事,小姐我想娶她,还望林夫人和袁小姐成全。” 绿柳听到乞丐这样说当即就要晕过去。 袁清雅睨了绿柳一眼有些艰难开口:“绿柳小姐我给你出50两银子,你们挑个日子便成婚吧。” “小姐......”绿柳接收到小姐的眼神唤了一声。 “义母,您觉得怎么样?”袁清雅假惺惺征询道。 “清雅,既然是你的丫鬟便由你做主了。” 事情终告一段落,宾客们也不看热闹了,纷纷都散去了。 温大人:“大舅哥,温某携家眷先回府了,告辞。” 第8章 解药 待到晚间酉时末,丞相府漪澜院。 “阿父,阿母,昭昭先休息了,莫担心,昭昭无事了。” 温大人和温夫人安慰了昭昭几句,便离开了。 温大人脸色郁郁:“今日之事并没有如此简单,昭昭定是被人算计了,还好及时躲过了。” 阿父阿母离开后,昭昭素白的小手撑着桌沿,指尖都泛白,不再是浅嫩的粉色,额角冒着细密的汗,难耐的向后昂起脖颈,形成一道优美的弧线。 昭昭气息有些不稳:“香草,我要沐浴,冷水加冰块,不要让老爷和夫人知道。” “小姐,你没事吧?”香药很是担心。 香草和香药准备好了冷水,将冰块哗哗倒入浴桶中,昭昭抬脚跨进浴桶中,慌乱到连衣裳都未曾褪下。 发丝末端中端打湿,鬓角处的几缕,微湿着贴在脸上,大多数湿发都缠绕在衣衫上,衣衫裹紧了身体,曼妙身材若隐若现,姣好曲线毕露。 直到身上的热意散去不少,昭昭舒服地喟叹一声,紧绷的身体松散下来。 昭昭嘴唇紧抿,有些破皮了,希望自己能撑过去,但是,又一波热度袭来,昭昭有些招架不住。 比之前更为强烈的感觉,昭昭赶紧掐捏自己的大腿,下手一下比一下重,仿佛感觉不到痛意一般,很快大腿上便有了青紫色的痕迹。 她感觉自己的欲念似野草疯长,身体如浮云,深陷旋涡中,找不到出口,又强作镇定,不让意识崩溃。 身体的异样越来越清晰,湿润的指尖把衣袖捏的发皱。 暗夜来到房中,看见昭昭此番样子,望着她瑰丽的小脸,染上欲色的双瞳。 他喉结不由微微滚动,继而把微微颤抖的昭昭从浴桶中抱出,有些熟悉的独特男性气息让她莫名心安。 昭昭雪色双臂不由分说勾住了他的脖颈,眼中泛着微微水光呢喃着:“难受,我好.......难受......” 他施展轻功抱着昭昭离开丞相府,来到一处清幽的院子里,踹开了房门。 他掀开幔帐把昭昭平躺着放在大床上,昭昭一下子失去温暖的怀抱,顺手拉住了他的胳膊。 他微哑的声音:“昭昭,别急。”又在昭昭额头亲吻了下,叹息一声。 他用拇指擦了擦昭昭的嘴唇,唇色深了一些,低头覆在昭昭柔软的唇瓣上,直接就是一个不管不顾的深吻,直达心,诉说着自己的这么多年的爱意,她瞬间脑袋空白一片,身子软倒,默默承受着汹涌而来的吻。 他耐心十足地解着昭昭的衣裳,随着扣子被一颗一颗的解开,大红色的兜衣映衬着肌肤更为白皙细致。 一片旖旎春光,他眼睛红了红,抑制住了呼吸,心旌摇曳片刻,随即箍紧了昭昭的腰肢,纤细楚楚,堪堪一握。 他的吻,吻在眉间,吻在面颊,吻在耳后,吻在锁骨......轻轻的啃咬,如玉肌肤上瞬间就绽放出一朵朵粉嫩的花骨朵,动人心弦的艳丽之感。 他触上她的雪肤,如细一般,大手寻到另一处柔腻绵软的地方,他与她呼吸牵缠,带着蛊惑,带着虔诚,反复缠绵厮磨着。 视线回落他眼睛一眨不眨的盯望着她忍不住笑道:“昭昭你终于是我的了。” 床上的帷幔被放下来,遮住了大片光景,朦胧的身影重叠,赤裸交缠,沉沉踹息,至三更天才罢休。 昭昭待到药性散去,逐渐恢复了清明,她有些难以启齿,身子发沉,骨头酥软,感到嗓子暗哑。 她主动配合他了,想起那一幕幕昭昭恨不得挖个洞把自己埋进去,羞得全身通红。 她瞧向身旁的男子,还在浅眠中,呼吸一呼一浅的,心中不免好奇,打量片刻,伸手摘下他的面具。 他察觉到了昭昭的目光,下意识的装作熟睡的样子。 “怎么会是他?萧南昀?”昭昭惊讶的瞪大了双眼,难以置信,捂住了嘴巴。 此时他感觉到了昭昭轻微的翻身动作,笔挺长腿把她整个人箍住,双臂也环住她。 昭昭瞬间有些呼吸不过来,摩挲着在他腰间狠狠拧了一把,他闷哼一声,张嘴咬在他的肩头。 他揉了揉眼睛,睁开眼,羽睫颤动,眼眸中的温柔化作一滩水,温柔缱绻,嘴角笑意渐浓,低声笑了笑。 略带嘶哑的嗓音:“昭昭你可有不适?” “你把我抱的太紧了,快松开。”昭昭真是累的连手指头都不想动了。 他松开了箍在昭昭腰上的大手,瞥见昭昭鬓发微乱,云鬓松散,眼睛红彤彤的,湿漉漉的,伸手怜爱地摸了摸她的头。 他抱着她坐在浴桶内,帮她擦拭身子,昭昭被他点了穴道,怒目圆瞪着,顿觉羞耻。 她有些害羞,入目的是男子裸露的肌肤,腰腹精窄,背肌线条优美。 直到他也迈进浴桶中,里头的温水哗哗往外涌去,昭昭惊得张大了嘴巴,闭上眼睛,不想面对,非礼勿视,罪过罪过。 深深浅浅的咬痕遍布在昭昭白皙的皮肤上,就连足腕都被他捏出了青紫的痕迹,清晰可见的手掌印。 他克制住自己,抛去杂念,将她收拾干净,抱她到大床上,又将自己收拾妥当,套上衣裳。 他用内力烘干了她的湿发,乌发雪肤红痕,怎么看都是极惑人的。 掌中拿着玉雪膏细致的涂抹在身上的痕迹上,指尖微微颤抖,脑中都是刚才的旖旎画面。 他慢条斯理的为她穿起衣物,先是兜衣,双手绕道脖颈处,系上衣绳带,接着为她套上亵裤,里衣,上衣,衣裙。 他从未帮人换过衣裳,笨手笨脚的,费了不少时间,总算完成了,像是对待珍视的宝物,鼻尖都有了点点的汗珠。 昭昭觉得时间格外的漫长,定格了一般,不敢发出一点声响,咬着双唇,生怕自己发出别样的声音。 他解开了她的穴道,她冷漠的开口:“我们就当一切没发生,赶紧将我送回相府,我不想让其他人知道。” 月色凉如水,旖旎氛围消散,可昭昭淡漠的声音却比今晚的月色还要凉上几分,他心中微痛,面上骤然一白。 他有些尴尬地摸了摸头,以手掩唇轻咳了一声掩饰尴尬:“昭昭我会负责的,明日我就到相府提亲。”带着不容拒绝的态度。 她听了也是脸色一白:“混蛋,拒绝他的意见,但是昨日还是谢谢你替我解药。” 他听到她的咒骂笑了起来:“为什么昭昭?你我如今已有了肌肤之亲了,除了我,你还想嫁谁?你表哥吗?还是我大哥?”又有些生气。 “随便你,都不是,表哥如今我怕是配不上了,他会有更好的女子陪伴他,你大哥我从未喜欢过。”昭昭有些赌气。 “你很好,昭昭。” “给我个机会吧,昭昭让我来照顾你,往后都只有你一人。”萧南昀言语恳求道,做出承诺。 昭昭有些无语:“你.....”憋红了脸,转身背过他去。 他将她扳过来,面朝着自己,拥住了她,带着恋恋不舍。 少女那双狐狸眼,睨人一眼,勾人至极,双瞳染上晕人的红光摄人心魂,带着薄怒的样子瑰姿艳逸。 他被她看得心头微微痒,耳根渐渐发红。 这时他也感受到了背上的痛意,皆是昭昭难耐时,用指甲划出的红痕。 他施展轻带着她穿梭在月色当中,来到丞相府漪澜院。 他为她掖了掖被角,低头吻了下昭昭的光洁的额头,蜻蜓点水,一触即分,帮她解了穴。 “明日我来提亲。”说完消失在月色中。 影一和影二看见了主上消失了,他们两个继续待在漪澜院的大树上守护着。 主上明天来提亲,他们要有主母了,他们两人默默想,希望主上以后可以幸福。 第9章 提亲 翌日一早,天光渐亮,待到晨曦微露。 昭昭昨日睡得很是不踏实,身体疲乏,浑身散了架一样。 世事难料,她一定要抓住给她下药之人。 她撸起袖子,看了眼自己的胳膊,雪白细腻,殷红的痕迹已经消失了,这玉雪膏竟有这般神奇的功效。 她突然想到自己并未服下避子汤,脸上神色不是特别好。 “香草,你去帮我买下避子汤。”昭昭凑到香草耳边轻轻地说。 不多时,香草买来了药,放在院外煎起药来。 半个时辰后,避子汤被昭昭端在手里。 “昭昭,你手上端的是什么药?”温夫人疑惑道,她一早看望自家女儿。 昭昭的手有些不稳,有些做贼心虚:“风寒的药罢了,昨日落水,有些冻着了,阿母。”说完大口大口饮下。 平常生病的昭昭喝药都万般娇气,今日怎地如此爽快了,事有蹊跷,温夫人默默想。 温夫人并未拆穿自家女儿,闻言安慰昭昭,两人寒暄了下,温夫人见昭昭困意袭来,眼皮打着架,便离开了。 “还好,阿母没多问。”昭昭如释重负,小声呢喃一句。 温夫人唤来香草,询问她:“小姐当真喝的风寒药?” “禀夫人,是的。”温夫人见她如此斩钉截铁,疑虑便打消了许多,但是隐隐觉又得不对劲,但是又说不出所以然来。 萧南昀今早便和广平王妃说了要去相府提亲,广平王妃闻言有些惊讶。 作为嫡母,对这个庶子她很是冷淡,感情很是复杂,瞧他也到了婚嫁年龄,也没有擅自主张帮他相看。 “这个庶子竟然看上了温颖昭,丞相独女啊,有点棘手啊。”广平王妃面上神情淡淡的。 广平王妃和广平王说了此事,广平王听到后先是一凛,面色黑得沉如水。 府上刚和丞相府退亲,两府相府有些尴尬,这两个孩子一个个都不省心。 广平王面有愠色质问道:“南昀?为何是温小姐?你可知她刚与你大哥退亲?” “父王,儿臣与昭昭已有肌肤之亲。”萧南昀从容回答道。 “你这个畜生,什么时候的事?”广平王表情复杂,抬头甩了他一巴掌,清脆的响声。 萧南昀面上印上巴掌印,在苍白面上显现出来,他不发一语,随即有咳嗽声传来。 广平王又有些心疼这个儿子,对他的感情也很复杂,知他常年药不离身,身子孱弱。 广平王传唤小厮,为他涂药,这副样子不宜见人。 广平王妃听了面露讶异,这个庶子平常最克己复礼,竟做出如此出格之事。 “儿臣,想今日去提亲,东西我都准备好了。” “你......你......”气得广平王来回踱步。 午时过后,丞相府内,广平王和广平王妃匆匆赶到,温大人今日恰巧休沐,也在家中。 “温大人,犬子南昀有意于温小姐,今日前来求娶。” 温大人面上淡定,心中很是不屑,合着我家闺女,只能嫁你家儿子不成,怎么就盯上了昭昭。 “哦?令郎有意我家昭昭,我得问问昭昭的意见,因为之前退亲的事,我便想让昭昭自己做主自己的婚事。” 广平王下意识清了清嗓子:“温大人,真见外,父母之命,媒妁之言。” 一直没说话的萧南昀开口道:“温伯父,我是真心欢喜昭昭的。” 然后到温大人的耳边轻声嘀咕几句,温大人的脸色白了又红,红了又白,很是精彩。 温大人和温夫人交谈了会,温夫人有些颤抖的说:“老爷,可能是真的?”今早昭昭还喝了药,怕是避子汤吧。 联想到这里,表情有些不自然,有些心疼自家闺女,又有些责怪,出了这么大的事,竟然想瞒下来。 “你去她院中问一问她。”温大人恢复淡定。 “昭昭,今日萧家二公子来提亲了,你可愿意?”温夫人有些忐忑。 “什么?他来了,阿母我不愿意。”语气有些不善,都说了当无事发生。 “他说他欢喜你。” “昭昭可是中意你表哥?” “没有,表哥适合更好的女子。” “你可是与萧二公子已有肌肤之亲了?”温夫人羞于开口,但还是问了。 这人怎么连这事也说了,昭昭默默想,点了点头。 “阿娘,昨日我中了欢情散,他救了我。” 温夫人压下心中的惊讶:“原来是这样,这么大的事,怎么瞒着,你这个傻孩子。” “女子的闺誉可是伴随一生的。” 温夫人低低哭泣起来,昭昭忙去安慰,抱紧了自己的阿母,温夫人很快平静下来。 “昭昭,这事恐怕你做不了主了,你阿父第一个不同意的。” 温夫人回到温大人身边,与温大人说了几句。 昭昭,你糊涂啊!温大人如是想。 “贤侄,昭昭他并不心悦你,你又何必呢?”温大人问道。 “伯父,我愿意负责的,自古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说不定昭昭已有了我的孩儿了,他还是坚持道。 “你......”温大人无奈的摇了摇头。 思索良久开口道:“我有个要求,我只有一女,你可愿作上门女婿。” 广平王听了微诧,面上一青,谁知道萧南昀一口答应了,广平王也不好推辞,毕竟他们理亏之前。 温大人:“昭昭的婚事由我做主了,我同意了,日后再商议下成婚日期吧,今日便定亲了吧。” “夫人,你去劝一劝昭昭,将情况与她说一说。” “李媒婆,你做个见证。”双方交换了庚帖,合了八字。 李媒婆乐得合不拢嘴:“天生一对,这八字相合,甚好!” 双方交换了定亲信物,广平王妃这时候说话了:“温夫人,温大人以后我们就是亲家了。”原些诡异的气氛一下子和缓了。 商议完之后,广平王和广平王妃先离开了。 “夫人,这个萧世子身体似乎不太好,脸色病态的白,自小体弱多病。” 萧南昀折返而来,“伯父,我会治好病的,不会弃昭昭而去的。” 温大人有些尴尬,轻咳了一声,萧南昀转身离开了。 “老爷,抛开其他不谈,萧二公子也算是一表人才。” “希望他们今后能幸福吧,儿孙自有儿孙福。”温大人安慰自己,同时将夫人的捏在自己手中。 萧南昀来到漪澜院,他并未走。 “昭昭,我们又见面了,昭昭,温伯父他同意了,我做赘婿,你不用离开丞相府。”说完吐了一口鲜血。 她有些惊慌,有些讶异。“你怎么了......” 她拿来帕子,“喂,你擦擦嘴。” “我体内的毒复发了,昭昭让我靠一下。”合上眼睛靠在她的肩膀上。 萧南昀虚弱地道:“昭昭我们成婚后,我会对你好的。” 他故意没有拿出药丸压制毒素,顷刻间他浑身发抖,“昭昭我冷,你抱抱我。”他央求道。 昭昭看他孱弱的样子,同情心泛滥,一把将他抱住了,在他背脊上轻轻拍了拍。 萧南昀安静地躺在昭昭的怀里,得逞的一笑。 “你可有药?”昭昭担忧的询问。 “昭昭为了来提亲,太过匆忙忘记带了,我有个事情要告诉你,过几日便带你去。”萧南昀一副气诺游丝的样子。 萧南昀贪恋她的体温,熟悉的玉兰花香幽幽的传来,萧南昀大口呼吸着,呼吸微乱,不知不觉就晕了过去。 昭昭轻轻拍了几下怀抱中的男子,见他一直没反应,想必是昏死过去了。 昭昭挣脱不开他,就这么维持着相拥的姿势,看在他救了她的份上,昭昭此时的心情很是复杂,终究回归理智。 “香草,你去传下府医。” 香草给了府医一颗药丸,等下你就给公子服这个药,府医心领神会。 府医看见相拥的一男一女,轻咳一声,提醒道。 “香草、香药和府医你们来帮忙,帮我把萧公子抬到床上。” 好不容易挣脱萧南昀的禁锢,但是他一手还抓着昭昭的手腕,怎么也挣脱不开,像个倔强的孩子。 费了好大劲,他们才将萧南昀挪到大床上,他还是拽着她的手腕,她也不想计较了。 府医给喂了药,萧南昀面色稍微好了些。 昭昭就这样坐在床头一夜。 第10章 赠礼 晨时,天光乍现,东方泛起鱼肚白。 萧南昀看见昭昭斜倚在床侧,有些懊悔,松开自己的手,胳膊略麻,把昭昭平稳的放到床上休憩。 他侧身躺在昭昭身侧,看着她的眉眼,眉眼弯弯,怎么也看不够似的,用指尖刮了几下,面上带着眷恋。 昭昭其实已经醒了,装睡中,不知怎么面对,感觉有道灼热的视线盯着自己,顿觉浑身不自在。 装着未醒也就真的睡过去了,呼吸缓缓而沉稳。 萧南昀似有察觉,嘴角勾着浅浅的笑,我家昭昭真是太可爱了! “主上,暗阁收到情报,有人买凶,对象是温小姐。”暗一冷着一张脸禀告。 他面上笑容收敛道:“哦?此人胆子倒是不小,主意打到昭昭身上来了。” 萧南昀吩咐了影一几句,在桌上留下一张字条,“未时,华锦阁中有礼物赠予昭昭”,便起身离开了。 昭昭醒来已是午时,香药立即伺候洗漱用餐。 锦华阁内,一女子长相妖媚,通体风流韵味,便是锦华阁的掌柜窈娘,今日窈娘可是接到东家的指示,有贵客前来,心中不免好奇,多年来这是头一遭。 迎面而来一少女,穿着月色锦衣,天青色烟罗羽纱裙,媚含眉梢,身段妖娆,举止娴雅,步步生莲。 待渐渐近前...... 窈娘暗暗心惊,优雅的风姿,精致的眉眼,那般浑然天成。 窈娘微笑上前招待着,微红了面颊:“可是温小姐?” “是的,小女子温颖昭。”昭昭对窈娘温婉一笑。 窈娘领着昭昭到锦华阁内。 “温小姐,上好的君山银针,请用茶。” 只见雪白无瑕的瓷杯中,片片舒展开来,色泽墨绿,似笔尖直立,透出阵阵的清香,令人心旷神怡。 昭昭呷了几口,将瓷杯放在沉香木的茶几上。 “没想到,窈娘姐姐泡得一手好茶。”窈娘玉手执壶,白汽氤氲,水雾弥漫,给昭昭又倒了一杯,尽在掌握中,双臂间动作并不繁复,也不缺清雅。 昭昭想到了娥皇和女英的故事,为爱殉情,有些伤感。 窈娘察觉出昭昭波动的情绪,忙转移话题。 “温小姐,这是东家给您准备的衣裳,七月初七乞巧节,您便穿着这衣裳。” 窈娘忙不迭又道:“温小姐,还要量下尺寸,有些地方还要略微调整下,这样衣裳才能更合身。“ 窈娘细致的量起尺寸来,量完后精准无误的记录着。 昭昭去试了衣服,圆月彩绣银丝褂子,桃红四喜如意纹上衣,淡红鎏金绫裙,散花蝴蝶绣花鞋,样样精致娟丽,做工不凡,衬得昭昭真真是明艳动人,又不失娇俏。 窈娘打量一番,几个抬眼间,眼尖地看到:“这里有些大了,得改改。” “温小姐这身衣裳很衬你。”窈娘夸赞道。 这时店门口刚进来两位女子,看见如此漂亮的衣裙,有些眼热,打破了原本和谐的气氛。 “掌柜的,这件衣裙我要了。”其中一个圆脸女子嚣张地说。 “不好意思,这套衣裙是东家定制的,不外售。”窈娘抱歉道。 “有生意不做?是何道理?”另一名长脸女子帮腔道。 “两位小姐店里还有其他的成衣,你们可以选选看。” “我们就要这个。”两女子异口同声道。 窈娘有些生气:“十万两。” “这......那还是算了吧。”其中长脸女子弱弱道,接着又扯了扯另一圆脸女子的衣袖。 另一圆脸女子心有不甘,但还是作罢,因为她只带了三万两,底气明显不足。 “温小姐,这套衣裙修改完择日送到丞相府内,店里还有上新的款式,都会第一时间送到丞相府的。” 昭昭有些疑惑道:“为何?” “东家吩咐的。” 昭昭脸颊红粉霏霏,暗自心惊,这锦华阁竟然是萧南昀的私产吗?一个王府庶子,竟然拥有京城最好的衣裳铺子锦华阁。 锦华阁的衣裳可是一衣难求,能买到的成衣也是十分精美的,但是比起定制款还是差远了,锦华阁的衣裳仅此一件,从不多卖多制。 “温小姐,东家还有其他礼物送于你,让银霜陪你过去吧。” “银霜,你带温小姐去隔壁珍宝阁挑选首饰。”窈娘唤道。 “温小姐请随我来。” 珍宝阁古色古香的装饰,看似不打眼,实则都是花了心思的,每一隅都恰到好处。 银霜梨窝浅浅道:“吴叔,赶紧把东家选好的首饰拿出来,给温小姐过目。” 吴叔心领神会,端出个玉质的托盘,上面放着一对红宝石镶金耳饰,红宝石串珠鎏金项链,还有一套白玉兰和田玉首饰,温润有光泽,熠熠生辉。 都是极好的东西,做工考究,设计独特,昭昭感受到了用心,很是欢喜。 “温小姐,这些都是东家设计的,与你气质相称。”吴叔讨好道,这可是未来的东家夫人呢。 萧南昀这般有才华,竟然还会设计饰品,昭昭微微讶异,对萧南昀的好感多了一分。 “温小姐,以后店里的首饰随便选,看中意的知会我一声就是。” “东家说新货到了,您先瞧,瞧上的就留下,看不上眼的就留在店内销售。” 这珍宝阁莫非也是萧南昀的?他可真是藏得深啊! 昭昭神色微微意外,又恢复从容,这个待遇也太好了些吧。 昭昭一下子就对萧南昀好奇起来,他怕是有很多秘密啊。 这般心思缜密的人,适合做夫君吗? 昭昭很是不确定,但是阿娘与她说,已经板上钉钉了,阿父也同意了,纳彩、问名都已完成。 之前昭昭想的是以后青灯古佛算了,或者找一处幽静地方从此孤身一人。 毕竟婚前失贞,没浸猪笼也就不错了,女子名节相当重要。 起先她是不愿的,也很懊悔,萧南昀这般怕是极用心的,试着相处也无妨。 吴叔看了眼昭昭:“温小姐,你可以挑一些礼物给温大人和温夫人。” 昭昭仔细瞧了瞧,为阿父选了一方端砚,为阿母选了一支金嵌宝蝶赶花银脚簪。 昭昭觉得拿人的手短,给萧南昀也挑了一个,兽首金缘腰带。 吴叔面露笑容,捋了捋胡子,东家定是要高兴坏了。 这时银霜开口:“温小姐,东家邀您去金玉堂酒楼一聚,正好也要到用餐时间了。” 昭昭点了点头,小厮把东西都放到马车上去了,随即驾驶着马车往金玉堂方向行驶而去,车轱辘响着,“嘎吱嘎吱”,声音单调又清晰。 “小姐,萧二公子对您可真好!”香药很是羡慕,为萧南昀说了几句好话。 “你这丫头,就这样被收买了!”昭昭打趣道。 第11章 金玉堂遇表哥 金玉堂是京城内排名数得上的酒楼,几乎是一座难求,平时都要提前一天预定的。 店小二将昭昭领到天字一号房,昭昭就看见萧南昀冲自己粲然一笑,绚烂得让人迷了眼。 只见他白衣白袍,气韵如山间松柏,清冽美好。 昭昭落坐在萧南昀的右手边,萧南昀一一给她介绍菜品。 他磁性嗓音:“这道文山肉丁,是将猪里脊,用刀背逐渐把里脊拍散,然后改刀切成肉丁,放入与猪肉个头大小一般的冬笋丁块,在肉中加入鸡蛋清搅拌拌至均匀,大火翻炒,熟后盛出,接着炒冬笋,加入调料,撒上葱花,淋上香油,如此,香味四溢的菜就做好了。” “这道桃花鱼,这道红嘴绿鹦哥,这道汉宫棋,这道单笼金乳酥.....”萧南昀细致的介绍着。 “没想到,萧公子对吃食也颇有研究。”昭昭调侃道。 “昭昭莫要调侃我,我可是要当真的。”夹了一鱼块,放入昭昭的碗中。 这人倒是会享受,昭昭心想。 昭昭细致的吃起来,入口细腻,色香味俱全,脸上是满足的笑。 “这些菜真是不错,甚是合口味。”昭昭很是满意。 昭昭有些疑惑:“萧二公子,你怎么只看着我吃?你不吃?” 萧南昀单手托着腮:“看美人吃饭也是种享受,跟灯下看美人一样,越看越美。” 她一噎,有些害羞地红了脸。 他想伸手触碰下昭昭的脸颊,昭昭灵巧地一躲:“你要干嘛?” “你,嘴角有饭粒。”萧南昀解释道。 昭昭拿出帕子擦了擦,继续优雅斯文的吃起来。 “萧公子你快吃吧,这菜味道不错的。” 被夸奖了,今日金玉堂上下都有赏,萧南昀心情甚是愉悦。 用完膳,萧南昀想带昭昭去街上散散步。 下楼时,一道男声传来清脆而又响亮:“昭昭表妹。”林觉过来和昭昭打招呼。 “没想到可以碰到表哥,真是巧。”昭昭回应道。 萧南昀面上不喜,眸色暗了一暗,微凝眉头。 “表哥,我和昭昭来用膳。”说完倏地挽上昭昭的胳膊,一副傲娇的花孔雀样子。 这人真是幼稚,昭昭心想。 昭昭很是不自在,很快就挣脱了,这么多人看着呢。 “你怎么称呼我为表哥,不对吧?”林觉发出疑问。 “表哥有所不知,昨日我与昭昭已经定亲了,待选了良辰吉日便完婚。”萧南昀心里得意道,你没机会了。 金玉堂中的众人也是震惊,温小姐与萧二公子定亲了。 林觉有些愣怔,眼神中有些许困惑,又有些不甘,也有些懊悔:“昭昭表妹是这样吗?” “是的,表哥。”昭昭回答的干净利落。 林觉抓住昭昭的手腕,声音发紧:“昭昭,表妹怎么不等等我?怎么不给我个表现的机会?” 昭昭有些尴尬,想将手抽回,挣脱不开,一时不知怎么办才好。 萧南昀见林觉紧紧抓着昭昭的手腕,快速的拍掉了他的手,亦将昭昭拉至身后。 昭昭也是你配碰的,萧南昀心里悱恻,面色不善。 林觉感受到了一道冷厉的视线,浑身僵了僵。 “表妹是我唐突了。”林觉立即道歉道。 “昭昭表妹,有空来将军府坐坐,阿爷阿奶很想你的。” 昭昭回以一笑,山间芙蓉般,撩人心弦。 “昭昭表妹,我有几句话要跟萧公子说,萧公子请移步。” 两人来到一雅间,暗暗较劲,眼神都不是很友善,空气中仿若有股酸味。 林觉率先开口:“萧公子,表妹先前才退亲,怕是心有余悸,希望你待她珍之爱之,与她长久的相伴。” “昭昭是个顶好的姑娘,你莫辜负她。”林觉颇有诚意地道。 萧南昀听出来他是真的关心昭昭的,面上微微松动:“表哥放心,昭昭我会珍视的。” 她可是他心心念念的姑娘啊,好不容易抢过来的,我怎么会放手,萧南昀心里默默地想,愈发坚定要对昭昭好。 “我与昭昭终是有缘无分了,原本两家有意撮合,被你捷足先登,你若是他日对昭昭不好,我的拳头也不是素的。”林觉语带威胁道。 “我此生定不负昭昭。”萧南昀同样郑重道。 两人各自拍了拍对方的肩膀,拱手各行一礼,约定好了一般。 萧南昀心里其实介意极了,同等优秀的男子,钟意过她心爱的姑娘。 但是做惯了温润如玉的萧二公子,面上也没有多余的表情,即使心里翻腾倒海了几回。 昭昭怎么样都是我的,任何人都夺不走的,萧南昀暗自想,仿佛在安慰自己,他有着强烈的占有欲。 两人来到昭昭身边站定。 林觉对昭昭道:“昭昭表妹,表哥先告辞了。” “表哥慢走。”昭昭嘴角微微翘起,明媚而又灿烂。 萧南昀有些嫉妒,昭昭什么时候才能这样对自己笑,想起来就觉得心里美滋滋的。 蓦地上前一把抱住昭昭,仿佛这样才能让他觉得真实,不是在梦里。 这人怎么总是这么的猝不及防,大庭广众的,昭昭以手扶额,轻咳几声提醒他。 没想到这人倒是越抱越紧,昭昭颇为无奈,伸手在他腰间拧了好几把,但他还是不肯松手。 昭昭顿时气急道:“萧南昀,你这是怎么了?快松开,知不知道?” “昭昭,你以后不准再对其他男子这样笑了。” “我们还未成婚,你就这样管束我了?” “不可以对别的男子笑,我不喜欢。”萧南昀再次强调,有些委屈巴巴。 “萧南昀你够了。”昭昭有些生气。 萧南昀拉起昭昭的手,就往外跑,来到一处小巷子,四周无人。 萧南昀一手箍住昭昭的腰,掌心的温度透过衣衫传至她的肌肤。 他知道这里是她的腰窝的位置,五指更用力了些。 一手将昭昭抵在墙上,低下头来,落针可闻,感官都放大了数倍。 他的唇瓣摩挲着她的,又试探着舔了舔,他望向她闪烁着的星眸,如有个旋涡席卷。 “你.....抽......得什......么风。”昭昭话都说不清楚了。 “唔......让我……换……口气。” 他的双手微松,昭昭得了空隙,即刻退后了两步。 “昭昭你怎么如此笨,还没有学会换气。”萧南昀低低笑起来。 昭昭沉吟道:“你以后还是循规蹈矩点好。” 被他的笑容所吸引,原来男子也是可以很美的,笑容沐山雨,幻化云中雾。 他再次吻住昭昭的嘴唇,轻轻尝,慢慢品,轻柔的不可思议。 一吻毕,萧南昀复又松开了昭昭。 昭昭被亲得有些懵,语带娇嗔道:“萧南昀,成婚前,你都不可以再吻我。” 小姑娘的嗓音软软糯糯的,没有丝毫的威慑力。 “不让亲是吧,那我就一次亲个够。” 萧南昀霸道地搂住昭昭的脖颈,拉近两人的距离,脸上的绒毛都清晰可见。 他吻住她,昭昭的唇色由桃红色转为瑰丽的嫣红,他才心满意足。 第12章 袁清雅被掳走 暗阁内,萧南昀收到情报,他看了看,把纸张化成齑粉。 “好样的,袁清雅。”脸上是高不可测的笑。 “影一,你去把袁清雅袁小姐绑回来。”萧南昀淡定的吩咐着。 影一收到指示,就叫上影二,准备去将军府掳人。 将军府外影一打掩护:“影二你先去观察下,认准了就扛回来。” 影二飞上至屋檐,观察片刻确定就是这间了。 二话没说,影二点了袁清雅的穴道,袁清雅毫无防备,影二拿起麻袋把袁清雅放进去,扛在身上,准备走人。 “不好!被小丫鬟发现了,那这个也扛走吧。”影二嘀咕着,立即扛起小丫鬟,闪人。 影一看见影二左手一个,右手一个,模样有些滑稽:“你怎么扛了两个人?” “还有一个丫鬟来着,被她发现了,就扛回来了。” 影一:“袁清雅交给我,小丫鬟你再扛回去吧,她留在将军府里,让她告诉府上的人。” 影二扛起小丫鬟,就扔在院子里了,只听见扑通一声,影二赶紧出去和影一汇合。 影二扛着袁清雅和影一消失在将军府中。 暗狱内,影十三:“影二你抬着谁呢?” “将军府义女袁清雅。”影一开口答道。 影一接着说:“这是主子要处置的人。” 影十三微微吃惊:“看来这个袁小姐,怕是得脱层皮了,那就带到暗室“子”吧。” 暗狱中的牢房以天干地支划分,天干关的是男子,地支关的是女子。 暗室“子”内,袁清雅悠悠转醒,一阵头晕目眩。 “这乌漆嘛黑的地方是哪呀?”有些愣神。 想起来了,她是被一个黑衣人带到了这里。不知其中是何蹊跷。 袁清雅脸色微变,又恢复如常,强装镇定,觉得义父和表哥肯定会来救他的。 她双臂被绳索束缚,平躺在床上,她挣扎着要坐起来。 她大声嚷嚷着:“有人没?快给我松绑,我是将军府的小姐。” 影十三斜睨她一眼,语气冷冽道:“袁小姐,你就老实待着吧。” “你们为何将我掳到这,这是哪?” “暗阁中的暗狱,袁小姐。”冷冰冰的声音传来,不带一丝温度。 “暗狱,这是暗狱。”袁清雅惊悚叫到,这下一点也不淡定了,身子也颤抖起来,暗暗握拳。 本以为只是绑架勒索,这下子怕是完了,瞬间泪如雨下,一副柔弱的娇花模样。 袁清雅抽抽噎噎的好不可怜道:“这位大哥,我是得罪谁了吗?” “你得罪我家主上了。”清冷目光射向她,她吓得一激灵。 “你说谁?江湖鼎鼎大名的暗夜吗?” “看不出来袁小姐作为闺阁女子消息还挺灵通啊!” 袁清雅心情跌至谷底,前阵子自己因为嫉妒温颖昭,乔装打扮来过暗阁。 想置温颖昭于死地来着,没想到温颖昭没事,自己却进来了,这算什么。 “这位大哥,你们搞错了吧?我可是买主?”语气异乎寻常。 “不会搞错的,你可是主上亲自吩咐抓的,你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 她摇头道:“不可能的,不可能的” 袁清雅听完一副生无可恋的样子,战战兢兢地打起小算盘。 “小哥哥,可以给我松绑吗?这绳子捆着怪疼的。”袁清雅娇滴滴地说着,向影十三抛了个媚眼。 影十三一阵恶寒,并不打算搭理她,鸡皮疙瘩掉了一地,有些接受无能。 “你好歹也是军中男儿的后代,怎可这般丢人现眼?”影十三轻嗤一句。 袁清雅眼波流转,眼中有着淡淡的雾气,一滴泪滴落,楚楚可怜。 影十三根本不为所动,跟着自家主上这般的人,自然跟自家主上一样,对女儿家扭捏造作的样子毫不所动。 影十三心想女人真可怕,还好自己还没有成婚,暗自庆幸。 心中烦躁都是被袁清雅的一副扭捏姿态闹得,二话不说立即点了她的穴道,总算可以安生了。 “看你还不老实。”影十三贼贼一笑。 将军府内,小丫鬟冲开了穴道,边哭边大叫起来:“老爷,夫人,管家,袁小姐,被抓走了,快救小姐啊。” 管家闻言通知了林大将军,一刻也不耽搁。 林大将军震眸光一冷,心中颇疑,这是出事了?什么人这么大的胆子,敢来将军府掳人。 而且将军府的影卫都没发觉,看来要加强训练了。 林大将军调度将军府侍卫和影卫,随即派了人开启全城地毯式搜索,甚至动用了林家军中的精英部队“麒麟”。 林夫人得到消息,匆匆走来:“清雅,可怜的孩子,出事了我们可怎么向袁副将交代呀?” 林大将军忙安慰自己的夫人,两人双手交握。 “夫人,清雅这孩子会平安无事的。”说完眉头锁死。 “主上,袁清雅甚是聒噪,还想勾引我,被我点穴了。”影十三向暗夜报告着。 “这女子当真如此不要脸,你说这将军府,怎么好竹出了歹笋呢?”暗夜语气不紧不慢,眉梢一挑,带了几分邪气。 影十三知道每次主上露出这种表情,那个人的下场就会很惨,为袁清雅默哀。 “十三,你说女子都重视容貌的吧,你说把袁清雅的面皮剥下来做成人皮灯笼怎么样?” “属下遵命,这个主意不错。” “这活计十一比较在行,你让他去。”暗夜吩咐着。 影十一来到暗室“子”中,看见昏睡的袁清雅,摸了一把她的脸。 肤质细腻,手感顺滑,这人皮灯笼成型后定是不错。 影十一快速在袁清雅脸上动了几刀,一张完整的面皮被剥离出来,影十一高兴地拿着面皮走了。 十一对十三说道:“十三,这个药膏你给袁小姐抹上,还有一颗药丸也给她服下。” 影十三接过药膏胡乱在袁清雅脸上抹了几把,有些嫌弃,又将药丸塞进她的嘴里。 “这十一真是的,做事做一半。”影十三吐槽影十一道。 影十三拿来一面镜子,放在床边,解开了袁清雅的睡穴,顺便把捆绑的绳子也解开了。 袁清雅见自己没有了束缚,还有些高兴。 只觉面上很是疼痛,针扎似的疼,以手摸脸,一片黏腻,还有臭烘烘的味道。 察觉到不对劲,她惊慌地取了床边的镜子,双眸乍看见镜中的自己,大惊失色。 “啊......我的脸,怎么会这样子?我的......脸。”她愤怒地砸碎了镜子,无法接受自己的鬼样子,失声痛哭。 额......发不出声音了,她目眦具裂,仇恨的种子,如雪球般越滚越大。 “袁小姐将泪水收一收,免得脸上的药膏都被你的眼泪冲没了,这可是千金难买的药。”影十三好言相劝道。 袁清雅瞬间止住了眼泪,她握紧了拳头,指甲深深嵌入了皮肉里。 心里凄楚一片,只是此时的她定然没想到还有更绝望的事等着她。 第13章 对袁清雅的失望 镇国将军府内,林大将军愁眉不展,彼时收到一封信函,他认真的看完,心中是说不出的失望。 “这些年是他疏于管教了,故人之女才会如此,有负所托啊。”林大将军懊悔极了。 林大将军把信函给了林夫人,林夫人一目十行的看完,内心里十分的震惊,可是证据确凿,这些年怕是养了个祸害,林夫人颤抖着双手,内心说不出的失望。 “老爷,清雅这孩子,是我们没教好。”林夫人和林大将军说,忍不住流下泪水。 “夫人,莫要伤心了,身子骨要紧。”林大将军安慰道。 “老爷,清雅做了此等错事,这孩子真糊涂啊,但是心思也未免太歹毒了些。” “还好昭昭没事,万一她成了事,你说怎的与妹婿和妹妹交待,昭昭多好的女孩子啊,与我家阿觉终是没有缘分啊。” “这女子的嫉妒心可真强烈啊,昭昭与她无冤无仇,怎可这般算计她。” 说不失望是假的,毕竟相处了这些年,没有感情也是不可能的。 “夫人,你和我去下暗阁吧。” 说完林大将军和林夫人一人一匹快马赶到暗阁中。 影三立马出来迎接,带他们夫妻两个来到了暗狱中。 昏暗的牢房里,一个面目全非的女子,寂静无声的躺在那里,仿佛死去了一般,眼神空洞,没有了一丝活下去的勇气了。 “清雅。”林夫人唤道。 袁清雅终于有了反应,眼眸瞬间一亮,发出啊啊啊的声音,她拿着手比划着,乱挥一通,林夫人也没看明白是什么意思。 眼前的女子没有了脸皮,模样很是古怪,面目狰狞,早没有了以前的乖巧温顺模样。 林夫人暗自心惊,但还是开口道:“清雅,你好生糊涂啊!” 影十三走了过来,与林大将军和林夫人打了招呼,随手塞了一颗药丸给了袁清雅。 片刻后袁清雅恢复了声音,难听的公鸭嗓:“义母,义父,救救我,我知错了。”泪水奔涌而下,决了堤一般,仿佛受到了天大的委屈。 “义母,我只是一时糊涂啊,我没有要害昭昭表妹的。”袁清雅凄凄然道。 “清雅,你把事情再复述一遍,为何要给昭昭下欢情散?” “义母,我嫉妒啊,嫉妒她,为何一个退婚的女子可以配得上觉哥哥啊。” “我心悦觉哥哥十年啊,十年啊!”袁清雅声嘶力竭吼出这么一句。 袁清雅情绪起伏之大让林夫人有些措手不及:“你竟然喜欢阿觉,清雅你为何不早说?” “阿觉,知道吗?”林夫人开口问道。 “他怎么会知道?他只是把我当做妹妹的,为什么是妹妹啊?”袁清雅表情痛苦,面目可憎。 “清雅你可以告诉阿觉的,或许事情会不一样的。”林夫人叹息道,还是硬不下心肠。 林清雅随即大笑道:“他如此风光霁月的男子,现在我怕是配不上了,我的面貌现在如此的丑陋不堪。” “都是她温颖昭,都是她,她怎么没有早点消失呢?还与萧二公子定亲了,多讽刺啊。” “那个病秧子救了她。”袁清雅有些疯狂的大笑。 “温颖昭什么都比我优秀,我只是寄人篱下的义女,她是相府嫡女,身份云泥之别啊!我的爹爹为何死的这般早,留下我孤苦一人。” “义母,为何我不能嫁给义兄呢?我多爱他啊!”袁清雅眼神越来越疯狂,转而瞪着林夫人。 “你和义父为何愿意撮合一个退婚的女子和义兄,怎么不考虑考虑我,我终究是个外人呐,枉我父亲救了义父一命。” “我本是想让温颖昭身败名裂,可是失败了呀,连暗阁阁主都帮她,为什么啊?什么好运气都被她占了。” “她凭什么啊,她温颖昭哪里比我强?我找杀手行刺她,可是怎的报应在了自己身上。” 袁清雅一番疯言疯语,让林夫人顿生警惕,也带着浓浓的失望。 “清雅,原本你该有一段好姻缘的,我和夫君会为你寻一如意郎君的,嫁妆什么的都会和若儿一样的,大将军府义女的身份夫家自然也不会看轻你的,会让你风风光光出嫁的。” 袁清雅笑着笑着哭起来,声泪俱下,眼泪鼻涕一团糟。 “但是,有什么用呢?我只喜欢义兄。”埋在心底里的喜欢,袁清雅凄楚一笑。 林大将军无奈摇了摇头:“清雅,是义父没有教导好你,无言面对九泉之下的你的爹爹。” “都是你,都是你,害我没有了爹爹,我的娘亲也为爹爹殉情,否则我怎么会成为孤儿。”袁清雅大声质问道。 “清雅,你竟是这般想吗?”林大将军有些颓然。 “你们也只是表面上对我好,我也只是讨好你们,我也嫉妒若儿,看着你们如此幸福,若儿如此天真烂漫,那是我没有的。” “要不是你,我的父亲母亲还健在,我也是有爹娘疼的孩子,不是亲生的就是不一样。” 袁清雅的歇斯底里转化为对整个将军府众人的怨恨。 “你......”林大将军顿觉气血上涌,吐出一口鲜血来。 “夫君,你没事吧。”林夫人语带关切。 “清雅,我们夫妻二人这些年待你不薄吧,你自己摸着良心说说,你感受不到吗?”林夫人有些悲痛道。 影十三有些看不下去了,这个蛇蝎歹毒的女子,养恩大于生恩吧。 “十一,你赶紧来给林大将军看看。”影十三说道。 影十一给林大将军把了脉,摸索出一颗药丸给林大将军服下:“林夫人放心,林大将军只是有些急火攻心罢了,无碍的。” “林大将军和林夫人,我们主上说,袁小姐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理应受到惩罚,希望你们不要妄加干涉,她都是罪有应得的。” “这位小兄弟可否转告阁主,饶清雅一命,只要活着就好。”林大将军开口乞求道,也是豁出去老脸了。 影十一有些动容,跟暗夜汇报了下,暗夜吩咐了几句。 影十一又出现在了暗室中:“袁小姐,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一颗药丸子塞进袁清雅口中,袁清雅来不及反应就被迫吞下。 “林大将军林夫人阁主有令,你们二人速速归家去,袁小姐明日会送回将军府的。” 林清雅吞下了欢情散,浑身燥热不堪,在床上挣扎着。 “十三,你赶紧把袁小姐送去军营,就充当军妓吧,明日一大早你把她送回镇国将军府。”十一小声和十三说着。 “义父、义母救救我。”袁清雅哀求道。 “还请林大将军和林夫人不要插手暗阁的事。”影十三冷然道,一副公事公办的样子。 林大将军和林夫人再也没有开口,失望的很彻底,快马扬鞭回了将军府。 袁清雅满脸的不可思议,她就这样被放弃了,恶狠狠地看着义父义母离去的背影。 一整个晚上林清雅受着非人的折磨,泪水怎么也止不住,渐渐的也就麻木了。 翌日将军府中袁清雅醒来彻底疯了,如同几岁的痴儿,她还是住在之前的住处,林夫人来看望她,她傻傻地笑。 林大将军找来了府医为袁清雅诊治,看着她惨不忍睹的模样,终究还是心软了,以后便好生养着吧。 “如今这般了,未必不是好事,忘记了总归快乐些。”林夫人叹气道,世上可是没有后悔药呢? 第14章 赏荷 妆镜前,香草给昭昭梳着青丝,乌黑莹亮,墨黑如瀑,上好的绸缎也不过如此了。 “小姐,萧公子约您去赏荷呢。” “知道了,快快为我梳妆吧。”语气颇为轻快。 香草为昭昭敷粉,晕染开浅粉色的胭脂,描绘柳叶眉,点上绛唇,在额间画上莲花形状的花钿,娇艳迷人,妩媚风情。 萧南昀斜倚在一乌木小船上,一袭皎白的长袍,墨发被青玉冠束起,腰束一块淡青色如意玉带,手拿墨玉瓷杯,以袖掩面。 往口中灌入些许酒液,举手投足间,姿态不羁,气质风流,宛若天上云端月,寂寂皎皎。 昭昭入目便是这样一幅赏心悦目的画面,不由怔了怔感叹道,男色误人啊! 萧南昀醉意上涌,面颊泛起浅浅红晕,抬眼见昭昭一身藕粉色衣裙,头戴一素色宫花,发髻无多余修饰,耳坠淡白珍珠,颗粒饱满,莹润无暇,极简的装扮,让人移不开眼,美不胜收。 日光疏影,仿佛为昭昭镀上了金色光晕,明明是极素雅的打扮,反而有种说不出的媚意横生,人比花娇的韵味。 今日赏荷便是来对了,萧南昀一把扯过昭昭,拥在怀里,如触电般,心跳不可抑制加速跳动,拿起昭昭的纤纤玉手放在心口位置。 昭昭芙蓉面上沾染醉意,明明喝酒的是他,自己反倒先醉了。 “昭昭,今日很美。”萧南静静地望着昭昭,眼底愈发沉醉了些。 “你也甚美。”她说完低下头来,面颊桃花朵朵绽开。 萧南昀敛眉,低低笑了声:“昭昭这是梅子酒,你也尝尝,味道不错。” 说完就给昭昭倒上一杯,指尖弹了杯身一下,酒液荡起波纹,酒香幽幽袭来,沁人心脾。 昭昭接过酒杯饮了几口,入口甘甜清爽,随之而来一阵醇香,令她四肢百骸都浸在舒适中,潋滟的狐狸眼也舒展开来,慵懒恣意,艳冠群芳。 萧南昀以额抵着昭昭的额头,昭昭眼睫轻扇,玉腮晕红,朱唇娇艳,指尖微带颤意,害羞侧偏玉颜,以手抵着他的胸膛,错开他专注的眼神,害怕沉溺进去。 萧南昀不由搂紧了昭昭的细腰,指尖微微摩挲,引起昭昭的颤栗,轻哼了一声,几不可闻。 许是现下的氛围太过美好,昭昭有种踏入云端的飘飘然感,对萧南昀也没有先前那般排斥的感觉了。 小船穿过桥下,大片的白色,淡粉色映入眼帘,鼻尖暗香浮动,碧绿的荷叶还盛着晶莹露珠,仔细一瞧,还倒映出两人相应的姿态,昭昭略羞赧,指尖轻轻一碰,那露珠顺势便落入湖面消融不见。 “这露珠也太调皮了些。”萧南昀凑到昭昭耳边低语一句,磁性嗓音低沉悠缓。 昭昭从萧南昀怀抱中挣脱开,将双手放置脑后,平躺在小船上,自然放松,慵懒至极,眼角的春色更甚了。 萧南昀躺在身侧模仿着相同的动作,两人对望相视一笑,眼神中多了些情愫,阳光洋洋洒洒散落下来,温暖包裹着着这对璧人。 昭昭眼眸流转,透亮清澈,转瞬起了个坏心思,葱白手指扬起一串串水珠,水珠大小不一,散落在湖中各处,碧波水晕铺散开来。 萧南昀面上飞溅到些许,扬唇一笑,衣袖擦拭。 他也扬起水珠往昭昭面上洒,水花四溅,大珠小珠落玉盘。 二人如稚童般,玩闹开来。 银铃般笑声渐渐弥漫开来,悦耳动听,清扬愉悦。 绵绵细雨渐渐落下,在湖面荡出一圈一圈的涟漪。 荷花红白相间高洁美丽,少男少女嬉戏玩闹,成为桥上的风景。 本是赏荷赏景,没想到已是景中人,画中景。 小船停靠至一处湖心亭,重檐八角亭,被荷花层层围住,与天色相接,别有一番韵致。 从亭中望去,荷花开的正盛,但气节还是淡雅至极,不争不抢。 石桌上已有几道菜色,还有一壶温热的酒。 二人坐到石凳上,萧南昀逐个介绍:“荷塘小景,荷叶蒸排骨,莲蓬粒粒香,荷趣花生米,荷花糯米鸡。” 他殷勤道:“昭昭慢用,喝点小酒暖暖身子。” “萧公子慢用。” 二人各自敬了一杯酒,荷花酿,入口辛辣,口感绵密,芳香四溢。 昭昭伸出玉手用箸夹了块软糯的排骨,缨唇半启,细细咀嚼,斯文温雅,优雅迷人。 萧南昀细嚼慢咽,温和笑眼凝着昭昭,唇角的弯度就没有完全撤下来过。 萧南昀夹了一块滑嫩的鸡肉,放入昭昭碗中,“此肉细腻,附有荷叶的清香,昭昭你尝尝看。” 萧南昀接二连三地夹了许多菜给她,似有个小山堆积。 “萧公子,太多了,昭昭吃不下的。”昭昭开口提醒,有些不自然。 萧南昀闻言一怔:“是萧某考虑不周了,无事吃不完给我便是。” 轻呢的语气,如家人一般。 冷风裹着雨丝,斜斜笔直而下,一阵寒意袭来,昭昭不由打了个喷嚏。 萧南昀见状忙搂紧昭昭,掌心对掌心,用内力温着。 两人亭中相依偎,姿态亲密,空气中雨水的气息飘散,混合着荷花清香,酒香,醉人不已。 不远处,几条锦鲤嬉闹,溅起水花无数,扑通扑通的声响,正如此时两人的心跳,热烈滚烫。 微风轻拂,荷花微微晃动,似是娉婷少女翩翩起舞。 “萧公子,今天昭昭很开心。”说完端起酒杯,一饮而尽,冲他腼腆一笑。 一双狐狸眼,沾染醉意,魅惑诱人,如山间精怪般。 昭昭仰头侧倒,依偎着萧南昀的肩膀,昏昏欲睡,实在是让人猝不及防。 醉了 的小狐狸,让人心动,他在心中腹诽。 萧南昀眼角眉梢笑意更甚,抱起昭昭换了个姿势,踏上乌蓬小船,吩咐船家划桨行驶。 流水潺潺,小船摇曳,缓缓行驶。 寒雨停歇,天空金辉浮现,一道绚丽彩虹跃然在眼前,他用睫毛轻蹭她的粉嫩面颊,她感到痒意迷蒙睁眼,看到眼前景象露出惊艳之色。 船家这时唱起来歌来,歌声悠扬,淳朴自然。 “昭昭。”萧南昀长指缓缓插入她的指缝,一阵酥麻蜿蜒到昭昭的心尖。 萧南昀的视线灼人,昭昭略微抬头,二人视线相汇,昭昭下意识要避开,可是又觉得过于刻意,心头一烫。 萧南昀注视着,眼底星光乍现,又握紧了几分手中的素手,掌中隐有薄汗,慢慢湿了掌心。 他逐一摩挲昭昭的指节,似是安抚一般,一根一根慢慢描绘,动作缱绻旖旎。 昭昭似是受到蛊惑般鼓起勇气,轻吻了萧南昀略薄的嘴唇。 第15章 昭昭知道真相 自从上次赏荷回来,昭昭时不时就会想起萧南昀,嘴角总是不自觉的上扬,脸颊也微微发烫。 她上次亲了他,现在想起来此番举动当真是大胆至极,惯常的规矩礼仪都没有了,她平常还是个稳重的呢。 香药看着自家小姐这副样子打趣她道:“小姐,你怕是又在想萧公子了吧。”说完忍不住偷偷笑起来。 昭昭以手托腮很是害羞娇嗔道:“才没有呢!” 昭昭拿起绣花针,想绣一个荷包,送给他。 月牙色的锦缎,雨后彩虹荷花景,图样便是那日二人共赏荷的场景。 昭昭拿着绣花针来回穿梭,到了傍晚总算是完成了,针脚细密,栩栩如生,她便会心一笑。 两日后,温夫人携昭昭去了镇国将军府,马车不急不缓的向将军府行驶而去。 温夫人对女儿开口:“昭昭啊,你上次中药的事有结果了,是被算计了。” 昭昭心下了然,没有表现出很震惊的样子:“阿母,是何人?” “袁清雅袁小姐,不过她怕是已经痴傻了,目前人还是居住在将军府上。” “她父亲对你大舅舅有救命之恩,先让她暂居将军府,她之前被绑受了很多伤,也算遭到了惩罚。” “目前在将军府内由府医调理着,待到伤势恢复了,便打发到乡下庄子去了,念在救命之恩留她一命。” 温夫人跟昭昭解释着,昭昭听得很是认真,一股伤感之意蔓延开来。 不时镇国将军府前堂内,林大将军和林夫人已经等候多时了。 林夫人还是有些忐忑的,一直搓着双手,林大将军见状,拍了拍她的肩膀以示安慰。 清雅这孩子毕竟也是她看顾大的,多少有点感情,做了此等错事,自己多多少少也是有责任的。 林大将军前几日已经书信给妹婿和妹妹,温大人和温夫人读完书信都蛮讶异的。 当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啊!女子的嫉妒心如此可怕,即便大风大浪见惯了,但是事情发生在自家女儿身上也是心有余悸,做不到淡定如斯啊!幸亏没有酿成惨祸。 温大人还砸毁了一个多年用的墨绿色骨瓷茶杯,可见有多生气了,愤怒之余便是商议处理后事。 信中提到袁清雅的现状,真真是活该,罪有应得。 温夫人恨得牙痒痒的,这女子怎就这般心思歹毒呢?不显山不露水的。 夫妻二人商议了一番,决定让温夫人带昭昭去趟将军府,让昭昭知道原由。 好在自个儿现在的准女婿除了病弱了些,其实其他方面都还可以的,要家世有家世,要样貌有样貌的,才学也斐然。 原本昭昭可以不用这么早早出嫁的,还好萧二公子承诺入赘丞相府,他和夫人膝下无子,也算是成全了。 可是女儿被算计婚前失贞,夫妻二人还是恼火的,对女儿名声影响颇大,所幸知道事情的人不多,知道的都是自家的亲戚,可以都烂在肚子里不外传。 昭昭知道了事情的来龙去脉,大舅母都和她说完了,心情很是复杂,昭昭还是决定去看望下袁清雅。 只见满脸裹着布巾的女子,在院子中逗蝈蝈,仿若五六岁的孩子,天真烂漫。但凡是个女子经历这样的事都会崩溃吧,也是自作自受了。 前几日的阴霾一扫而光,昭昭心下不气是不可能的,但看到她现在的样子做不到原谅和释然,但也不会再想如何如何报复了,毕竟人要向前看嘛。 看了几眼,昭昭就回前堂了,此时逗蝈蝈的女子嘴角扬起一个阴挚的笑。 表哥今日去军营了,还没有回来,小表妹倒是在的。她们二人有说有笑的,来到外祖父外祖母的院子,行礼后,昭昭与外祖母寒暄了一番。 这个外孙女这段时间真是受苦了,乱七八糟的事经历了一遭。脸蛋也消瘦了,模样倒是更加清冷了。 外祖父毕竟身为男子,对昭昭只是简单的嘱咐了几句,女儿家的事他这个外祖父不好当面说。 外祖父一脸的正气,白发比她上次过来似乎多了一些,他语带关心道:“昭昭啊,外祖父决定把这把匕首送给你。” 昭昭眼前一亮,第一次收到这样特殊的礼物,水波纹路弯月形,很漂亮。 这是一个戎马半生的将军对小辈的关心。 “谢过外祖父了!”昭昭笑的甜甜的。 “昭昭往后要是成亲了,外祖母给你准备了一些嫁妆呢!” 一套牡丹花镶金头面,极富艳丽;一对玻璃种翡翠玉镯,剔透晶亮; 一个和田玉银纹项圈,素雅大气。 老人家脸上有着岁月留下的痕迹,和煦慈爱的目光中有着驰骋沙场的锐利。 外祖母年轻时也是上过战场的,巾帼不让须眉! “昭昭谢过外祖母了。” “表姐,言言羡慕你呢!” “傻丫头,昭昭有的,你也有呢,你还没及笄呢,想嫁人了吗?” 言言立即否认忙摇头:“才没有呢?外祖母莫要笑话人家。” 话音刚落,院中一阵欢声笑语,气氛融洽极了。 前堂内林大将军和林夫人和温夫人闲谈着,这边的气氛要严肃点。 “锦儿,清雅前几日是被暗阁的人带走的。” 温夫人听了有些讶异,接着林大将军声音浑厚带着威严说道:“不知,昭昭可识得暗阁的人?” “上次父亲生辰宴,也有暗阁的人来祝寿。” “暗阁中人一向不与朝廷中人关联,这事玄乎?” “阿兄,此事我也觉得很蹊跷,回家便与相公商议。” “也是,妹婿估计也察觉到了,你与他谈一谈再回复予我。” “暗阁的人私自处置了清雅,照理来说他们是不会放人的,暗阁都是有去无回的,不知怎的就同意让清雅出来,我想我的面子也没这样大?” “清雅好歹是副将托孤的女儿,做不到赶尽杀绝,副将家就这一个独女,她母亲也随她父亲去了,否则当年也不会接到将军府来,我终究是愧对这孩子,没有管教好她,也没有发现她的小心思,如今酿成大祸,且留一条性命,管她温饱也就如此了。” “妹妹,阿兄我到底是狠不下心肠,见谅了。” “阿猫阿狗的,养了几年也有几分感情。” “锦儿,长嫂我也是愧对你们一家,在府中发生这样的事,也是我管家疏忽,倘若发现了清雅有了不一样的心思,便早早让她出嫁了,她平时柔柔弱弱的,乖巧的很,哪知这般蛇蝎心肠?做事不计后果,我待她如同亲女,哪知被反咬一口。” “错了就是错了,她也得到惩罚了,人也疯傻了,这辈子也就那样了。”林夫人叹息。 林夫人面上落下泪来,正说到伤心处。 “大嫂,莫要伤心了,不值得,毕竟养育了这些年,自然有几分真情的,我会劝昭昭释怀的。” “我先带昭昭回去了,改日再访问,告辞了大哥大嫂。” “我还带了些礼品,让小厮拿进来。” “客气了。” 第16章 萧世子大婚 七月初一,宜嫁娶。 广平王府一派喜气洋洋,今日是广平王府世子萧南麟大婚的日子。 随处可见的红毯,红灯笼,红绸布,两侧有不少围观的百姓,纷纷赞叹。 京城一处府宅内,凤幽若坐于妆镜前,嬷嬷为她为她梳头,装扮,丫鬟们也来来回回忙个不停。 镜中的女子,一袭正红色罗衫,宝蓝色镶边如意纹的茶白色霞帔的风幽若娇艳如花,美目流盼间明艳不可方物,肌肤瓷白细腻,吹弹可破,美得缱绻,光彩照人。 “世子妃,真好看!”梳妆丫鬟忍不住夸赞道。 “妹妹,大哥来背你上花轿。”凤幽远对自家小妹说道。 迎亲队伍浩浩荡荡,吹吹打打,从街头到街尾,足足一百二十八抬嫁妆,迎亲队伍又绕着广平王府转了一圈,甚为壮观。 “花轿和新娘子来了......”围观百姓激动道。 炮竹声声响,红色碎纸张漫天飞舞,飘落在地面上,风扬起,荡起一圈圈涟漪。 迎亲队伍到广平王府大门口,门前的一对石狮子也系上红绸,有两个婆子走了过来。 “踢轿。” 萧南麟踢了三下轿门。 “下轿。” 凤幽若被两个婆子搀扶着,萧南麟立即朝凤幽若伸出了手,她把手搭在他的手上,他握紧了。 喜娘拿来红绸让世子和世子妃各执一端,沿着红毯到前堂入口处。 喜娘:“新郎新娘跨火盆。”喜娘笑得一脸褶子。 喜堂中司礼官高声喊道:“吉时已到,一拜天地!” 这对新人手中牵着红绸对着天地叩首一拜。 “二拜高堂!” 萧南麟牵着凤幽若朝正前方的广平王和广平王妃拜了下去。 “夫妻对拜!” 萧南麟和凤幽若面对面站着,同时低下头拜了下去。 “礼成!送入洞房。” 萧南麟一手牵着凤幽若的手,一手托住她的腰,贴在耳边小声问了句:“可有累到?” “不累。”凤幽若回应道。 红的耀眼的地毯,铺至翼云阁,两人静静走着,好似就是一辈子了。 来到翼云阁,入目所及一片鲜红,萧南麟牵着她来到雕花拔步喜床上。 “若儿,先休息下,等我。”萧南麟关怀道。 “有点咯人。”凤幽若小声说了句。 萧南麟听闻轻笑,用手拂了拂喜床上的花生红枣之类。 “宝宝,饿了!”凤幽若浅浅说了一句。 萧南麟瞬间笑开来,吩咐小厮去拿吃食了。 “若儿,我先去前厅。”萧南麟跟凤幽若交代道。 前厅里人声鼎沸,热闹非凡,萧南昀安静的坐在一隅,气质出众,让人一眼就可以发现他。 他身着绛紫色长袍领口镶绣银丝边流云纹,头戴白玉银冠,腰束祥云宽边锦带,浑身散发着尊贵与不凡。 萧南麟:“二弟,多喝几杯啊。” “大哥,客气了!” 宾客们纷纷来敬酒,说着祝福的话语,萧南麟来者不拒,喝了不少。 萧南麟看了下时辰假借醉酒就回新房了,他走路速度很快,似乎一刻也不想耽搁。 踏进喜房满心满眼都是凤幽若,喜娘连连说着吉祥话,继而躬身道:“请新郎挑起喜帕,从此称心如意!” 萧南麟拿起秤杆,缓缓挑起红色盖头,眼里流露出一抹惊艳之色,微愣了一下,在场的人掩嘴而笑。 云鬓凤冠,面若芙蓉,眉如远黛,眼含秋水,唇如朱丹,让人不自觉被吸引,印象深刻,见之忘俗。 凤幽若睨了萧南麟一眼,红色婚服是往日他不曾穿过的颜色,更显得丰神俊朗,俊秀不凡,眉若刀锋,目光如炬,凛然不可侵。 喜娘:“请世子世子妃喝合卺酒,祝二位和和美美,永结同心!” 萧南麟已经吩咐过将合卺酒换成水了,萧南麟勾着凤幽若的胳膊,两人交臂一同喝下合卺酒。 喜娘笑盈盈地把酒杯收起,说了几句吉祥话。 于是萧南麟便摆手挥退众人,“到管家那里领赏吧。” 众人叩头谢赏,都很高兴。 萧南麟极为温柔地说:“若儿,今日辛苦了!” 不合时宜的几声肚子咕噜声传来,凤幽若尴尬一笑。 “先吃点东西吧,若儿。”接着萧南麟又忙开口吩咐小厮拿吃食去了。 小厮拿来的是一份绿豆糕,还有一碗热汤面,凤幽若快速吃完一碟绿豆糕,接着开始吃热汤面,刷刷刷几下就吃完了,显然是真的饿极了。 “还要吗?若儿。”萧南麟看着她狼吞虎咽的样子有些好笑地问道。 “饱了。”凤幽若轻轻揉了揉肚子,有些娇憨。 萧南麟亲自拆解凤幽若的头发,将凤冠、首饰一一取下,三千墨色发丝一瞬散开,披散在大红的锦被上,衬得脸蛋愈发小了。 他抚摸着她的发丝,一下一下又一下,似是安抚一般。 凤幽若总算可以活动下僵硬的脖子了,上半身端着太久,都不似自己了。 萧南麟见状忙替她捏起肩来,替她松乏松乏。 萧南麟拿起沾水的白帕子慢慢擦拭凤幽若娇嫩的小脸,脂粉卸下后,白净的一张小脸,一双桃花杏眸,粉嫩的唇瓣,清丽无双。 他抬手抚摸她的脸蛋,触手光滑细腻,转瞬捏住她的下巴在鼻尖落下一吻。 萧南麟端过来一盆温水,脱去凤幽若的红色牡丹纹绣鞋,又脱去了白色罗袜,将她的一双玉足放入其中,仔细清洗起来,又帮她按了按脚底,舒缓经络,又拿起干帕子擦拭干水珠。 萧南麟看着白的发光的玉足,低头印下一吻。 凤幽若暗暗吃惊,与他靠近了几分,有些娇嗔的提醒道:“你有股淡淡的酒味,去沐浴吧。” 萧南麟领着凤幽若来到净室,两人沐浴完回到内室。 黄花梨四方桌上摆着一碗解酒汤,凤幽若提醒道:“夫君,先喝了这碗解酒汤吧。” 凤幽若瞥见一透明水珠,从锁骨处滴落到胸膛,她起了个坏心思。 凤幽若便伸手摸了下坚硬的胸膛,接着又在喉结处落下一吻,笑得妩媚。 娇娇唤道:“夫君。” 她又上移到唇瓣,唇瓣与唇瓣轻轻相触,她双手攀上萧南麟的脖颈,呼出的热气都吹向他的脖颈。 他一把抱起她,加深了这个吻,吻到地久天长。 她双腿环上他的丰腰,他将她放在雕花喜床上,红色的床幔落下,遮住旖旎。 萧南麟虽然很是意动,但还是生生忍住了,考虑到若儿还怀着孩子。 “以后补偿我。”萧南麟声音微哑调整着呼吸。 凤幽若微微喘着气,唇瓣水润光泽,脸颊微红点了点头。 萧南麟拉起鸳鸯喜被盖住两人,交颈相拥着而眠。 第17章 乞巧节 转眼到了七月初七乞巧节,定了亲的未婚男女可以在一起同游,共度美好乞巧佳节。 尚未定亲的女子也可以结伴同游,为节日增加人气,烘托节日气氛。 萧南昀之前就邀请了昭昭,准备了好些礼物,在今夜一起拜月。 昭昭换上了那日萧南昀准备的衣裙,香药给昭昭画了个淡妆,描眉几许,抹了香膏在颈侧,肌肤胜雪,乌发梳成百合髻,头戴海棠珍珠簪,清雅又明媚,娇艳又柔和。 丞相府外,萧南昀在马车内等候多时,昭昭袅袅而来,眼瞳促着点点星光,朝精致华丽的马车望去。 小厮路程赶紧提醒萧南昀:“公子,温小姐出来了。” 萧南昀立马下车,随手掀开车帘子,萧南昀睨了昭昭一眼:“昭昭今日美极了!” “哦?那我平日便不美了?”她掩唇轻笑,难得打趣道。 “都是美的!”萧南昀立即补充道,这该死的求生欲。 接着他扶着昭昭上了马车,昭昭睨了萧南昀几眼,这人皮相真的不赖。 马车内铺着精致的素色羊绒地毯,小矮几上摆放着几样精致的吃食,还有茶水,这些都是他为她专门准备的。 萧南昀今日一早便焚香沐浴,仔仔细细清洗并打理了墨发,特意熏了衣裳,淡淡的檀木香味。 他换上青色的长袍, 墨发被一支青玉簪挽起 ,面上是和煦的浅笑,一副翩翩佳公子的模样,遗世而独立,卓然而不群。 马车徐徐行至到热闹喧嚣的街道,暮色四合,天色渐晚。 两人漫步在街道上,路上行人纷纷而来,街道两边的摊位丰富极了,有卖吃食的,有卖花灯的,有卖首饰的,有卖面具的,应有尽有,琳琅满目。 萧南昀行至花灯小贩处,清冽的声音:“要两个花灯。” “好勒,这位公子。”摊贩答道。 又来到旁边的书画摊子,借用毛笔,在两个花灯上,写下双方的名字。 萧南昀的字潇洒飘逸,与这精巧绝伦的花灯相得益彰。 昭昭和萧南昀人手一个花灯,萧南昀小心询问:“昭昭,我可以牵你的手吗?” 昭昭闻言一怔,面上微红也有期待,下意识地点点头。 静静的湖面上漂浮着各式各样的花灯,星星点点,与夜色融合在一起,为节日带来喜悦之气。 萧南昀牵起昭昭的手,如玉指节,节节相扣。 昭昭有些害羞,微低着头,面上浮现好看的红晕,似是画纸上勾勒出的漫山遍野的浓艳桃花,桃花面,美人韵。 萧南昀踏至湖边的青石台阶处,石阶处还生长着碧绿的青苔,他轻放花灯,她随即在湖面上搁置花灯,两人的花灯顺着水流飘散,飘着飘着不久便消失在眼前。 “昭昭,许个愿吧!”萧南昀笑眼迷蒙看着昭昭。 昭昭轻阖双眼,双手合十放在胸前,默默许下心愿。 还未等昭昭睁开眼,他快速偷香窃玉,在昭昭眼皮上印下一吻,一触即离,快得仿若蝴蝶张开了翅膀,昙花静待开放的瞬间。 “昭昭好想马上娶你回家!”萧南昀清隽的面上似有波澜,昭昭若是多瞧几眼便会看见略有粉意的耳垂。 昭昭脸上的羞意更甚一分,捏了下萧南昀的洁白的手指,他赶紧握住她,用指腹在她的手心摩挲着。 “好。”声音几不可闻。 但萧南昀还是听见了,奈何习武之人耳力好,他笑着抬眼看她,心里浸了蜜一般,透出丝丝的甜蜜。 两人牵着手,穿过曲折廊桥,拾级踏步而上,来到三楼一处雅座,登高而望远,湖中心是一处戏台,背面假山环绕,气势恢弘,太湖石瘦漏通透,层层叠叠,交错排比。 两人容貌惊人,仿若天作之合,人群中不时有人朝两人望来,有喝着酒的,有饮着茶的,有嗑着瓜子的,还有吟诗作对的。 众人都默默地想,好一双登对的人儿。 此时正在上演着牛郎织女鹊桥相会的戏码,不时有三两只喜鹊飞来,清脆的叫声,聚集在一处越来越多,转瞬间搭成一座鹊桥。 台下掌声雷动,一对男女弯腰致谢:“愿天下有情人终成眷侣!”气氛烘托至最高处。 这时绚烂的烟火盛开在凉如浸水的夜空中,肆意绽放,火树银花,万千灯火与之相辉映,给看到烟火盛宴的众人都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彼时两人对景而坐,他一手搂着她的腰肢,她的头轻靠在他的肩膀上,二人相依在一处,和谐又美好。 昭昭心下生出岁月静好之感,这个男子怕是可以托付的吧! “二弟。”萧南麟声音低沉,但也听得分明。 萧南昀心下不悦,眉头皱了皱,:“大哥,也在此?” 他礼貌性打了招呼,见萧南麟牵着妻子,师姐小腹微隆。 昭昭此时也转过头来,面带尴尬推了推萧南昀。 萧南昀才不管,揽紧了几分,像宣誓主权一样。 凤幽若见状掩唇笑了笑,这个师弟…… 若不是自己的爱妻嫌在王府闷得慌,撒娇了多次,萧南麟万万也不会带她出来,人多眼杂的,不是不安全。 “大哥,怕是错过了最精彩的一幕,来的迟了些!”萧南昀开口先打破一瞬的尴尬气氛。 “无妨,本就是带你大嫂看看热闹,解解闷。” 萧南昀不欲多言,牵着昭昭的手转瞬就要离开。 萧南麟夫妻也不欲挽留,看着他们的背影直至消失。 街道上有个小娃娃莽莽幢撞,冲到昭昭怀里,昭昭猝不及防拥住了这个小娃娃。 小娃娃抬眼,“哇!姐姐你好美!阿任,长大娶你好不好?” 昭昭听言,哈哈大笑。 萧南昀蹙着眉头,心情不悦,这个小鬼头...... 萧南昀拎起这个小娃娃,往旁边一放。 小娃娃嘟着小嘴,我可是人见人爱小阿任:“你这人好生不讲理!” 萧南昀也没搭理他,这个小鬼头。 昭昭对他说:“阿任,我们送你回家吧,你的父母呢?” “姐姐,我喜欢你,我没有母亲,叫我阿爹娶你好不好?”小阿任一脸期待的对她说。 “阿任,姐姐不久后就要嫁给哥哥我了。”萧南昀得意地说。 小阿任微微皱了皱眉,晃着昭昭的胳膊撒娇道:“不嘛不嘛,姐姐才不会嫁给坏大叔!” 萧南昀语气不善冷冷开口:“你这个小鬼头,松开你的手。” 手上动作一如刚才,拎起他放在一旁,可是这个小娃娃又屁颠屁颠跑过来。 如此重复几次,阿任便得了趣味,开心的大笑着。 萧南昀也不好与小娃娃计较,看着萧南昀无可奈何的模样,昭昭毫不掩饰地笑着,朝他挑了一下眉头。 “阿任,跟我回家。” 听到父亲的声音,阿任吓得躲到昭昭身后,小阿任被她遮挡住。 “看不见我,看不见我。”小阿任嘀咕着,双手蒙住眼睛。 “两位不好意思啊,吾家小儿甚是顽劣。”阿任父亲自昭昭背后拎起他,又抱在怀里。 阿任自父亲怀里露出圆滚滚的小脑袋,溜圆的眼睛亮亮的:“姐姐莫嫁给他,等我长大娶你哈!” 阿任父亲有些不好意思,拍了下阿任的小屁股。 “阿任,莫顽皮!” “父亲,你娶姐姐好不好?我喜欢姐姐。” 阿任父亲很是尴尬,这孩子一点也不像自己,到处给她物色妻子。 “抱歉,这位姑娘,小儿出生便没了母亲,他......” “无事,他很可爱!” 阿任冲昭昭一笑,“姐姐最好了!”欢喜地拍着手。 萧南昀抚额心想以后和昭昭还是不要孩子的好,如是跟小鬼头这般难缠,不知如何是好。 父子二人和他们两人告别后,萧南昀便送昭昭回相府了。 第18章 太子艳事 倚风楼里花魁娘子的易冉阁里,屋内点着一炉暖香,丝丝缕缕飘散在屋内各个角落。 花魁娘子天香口中甫一口清酒,一只玉足先是点在太子殿下的小腿上,渐渐上移至腰带处,停了下来足尖摩挲着:“殿下。”声音极尽蛊惑。 此时的天香媚眼如丝,一身素白锦缎,脱尘不落俗,领口扣子被解开,微微敞开,露出一小片莹白玉润的肌肤,恰巧可以看见左侧锁骨处的一朵艳到极致的虞美人,妖冶更甚。 太子殿下的指尖捏着她的下巴,将天香口中的酒液慢慢渡到自己口中,粗暴地撕开天香的外裳,露出内里的纱衣,艳丽的红,眼神在如玉般肌肤中来回穿梭,她迷离着眼,眼波流转,动人心魄。 裸露着的锁骨,引人采撷,他印上一吻,一朵红梅绽放。 太子掐住她的柳腰,将天香抱在怀里,含着她的白玉耳垂。 天香吐气如兰:“殿下”扯着他的腰带,随至床间,齐齐倒在一处。 春风润如苏,缠绵悱恻间。 太子与之云雨巫山,他内心沸腾,花魁娘子果然名不虚传。 酣畅淋漓之后,他心情极佳,将天香抱起至浴房,他舒适的吐了口气,开始清理彼此。 太子拥着天香正欲入睡,太子妃大力踹开易冉阁的门扉,一声砰响,太子蹙眉,欲大声喝斥。 抬眼看见来人一身男子打扮,赭色长袍,眉眼润色,好一个玉面小郎君。 “阿芜。”太子眼中满是诧异,心下微慌乱,强自镇定。 太子妃卷翘睫毛被打湿,暗自抹泪,几分凄凉,几分酸涩,狂奔下楼,引起楼中众人侧目。 太子赶紧追出去,衣衫凌乱,鬓发潦草,神情局促。 街上两个男子拉拉扯扯,且相貌都不俗,且气度不一般。 围观群众渐渐多起来,暗卫们正逐渐被人群包围住。 太子紧紧抱住太子妃:“阿芜,乖乖的。”语气轻呢自然,摸着她的头。 太子妃无声落泪,泪珠簌簌下落,自是一番楚楚可怜,凄美动人。 太子心中一痛,抱得愈发紧,太子妃有些透不过气,狠狠踩了太子一脚,太子这才松开她。 “好阿芜!”他讨饶道。 太子的暗卫们赶紧疏散人群,乌央央的人群散开。 太子妃迅速跳上一匹黑马,一路疾驰回东宫。 太子面带急色,拉来一匹马追逐而去。 当今太子妃楚昕芜乃楚国公嫡长女, 生的是天香国色,似水仙,似鸢尾,清冷又孤傲,远远看一眼便叫人印象深刻,最是人间好颜色。 太子与太子妃青梅竹马,两小无猜,缘分颇深,太子打小就知道阿芜是她的太子妃。 太子妃及第后,太子就迎娶了太子妃,盛世红妆,羡煞众人。 婚后二人也是琴瑟和鸣过一段日子,年少情谊总是不一样的,更不论那些个莺莺燕燕的,也只不过是消遣的玩意,太子妃是他的妻,理应多厚爱些。 太子妃总是吃醋,小打小闹的,太子也觉得是一番情趣。 但是随着次数越来越多,太子妃醋意越来越浓,两人时常争吵,说着言不由衷的话,感情也就消磨了。 又有其它嫔妾温柔解意,太子本人便渐渐厌烦了太子妃,只有在初一和十五去太子妃那里。 太子觉得太子妃总是端着,美则美矣,但太子总觉得缺了点什么。 且大婚多年,太子妃始终无子,也是硬伤。 年少再深的感情也抵不过时间,因为爱重她吃醋,但他只当她无理取闹。 东宫内还有两位侧妃,这些年东宫内姬妾日益增多,纵使此前太子妃心悦太子多年,也有些心灰意冷。 太子妃心性骄傲,不屑争宠,两人总是闹得不欢而散。 太子对待她的感情,更似兄妹之情大于爱重之情。 且嫡子迟迟未出,太子身边美人无数,整日寻欢作乐。 后院乌烟瘴气也就算了,如今又至倚风楼狎妓,太子妃终于认清了现实。 久而久之,年少的爱慕,曾经的甜言蜜语,也随之而散。 翌日,京城中皆是太子殿下的艳事流言,先是与花魁娘子春风一度,又与玉面小郎君街上拉拉扯扯。 在京中掀起一阵流言风潮,说太子好女色也好男色。 当今天子得知大怒,责令太子闭门思过三月。 将谣言散播者砍头示众,也压制流言蜚语,流言才得以平息。 陛下怒从心来,连带对皇后也没什么好脸色。 “慈母多败儿,你瞧瞧他像个什么样子,文不成武不就的,还出了这桩事,今早已有弹劾废太子的折子。” 皇后听闻面色凝重,捏住椅子的扶手,用来平息心情。 太子妃也是的,本瞧着是个稳重的,没想到啊......皇帝觉得太子妃人选就不该听皇后的。 想她自己这般争强好胜,这个不争气的儿子,终究是她自己太过溺爱了。 太子妃是她娘家侄女,她看着长大,放在身边亲自教导,规矩都学到那里去了。 太子、太子妃两人从小一起长大,年少的情谊,闹出这么个破事,弄得人尽皆知,失了皇家颜面。 当今太子殿下要不是皇后所出,又是陛下的皇长子,凭他那没出息的样子,恐怕早已死了一万次。 太子殿下年逾二十有六,正值壮年,常年沉溺酒色之中,原本也有不错的样貌,这些年发福了不少,已经没有当年俊俏模样。 太子妃对太子失望至极,两人都不复当年模样,短短几年,他耗尽了她的所有爱意。 东宫内,太子妃昏昏沉沉的,身子一偏晕倒,婢女们急忙扶起太子妃。 婢女们前去请太医,太医院院正为太子妃搭脉,片刻间面色一喜。 “太子殿下,此乃滑脉,太子妃已有孕两月有余,恭喜太子殿下。” 太子殿下很是高兴,被禁足的阴郁也冲散不少,两人至大婚一年后,太子妃产下一女后,太子妃便迟迟未孕了,他自己还是很想要一个嫡子的。 太子殿下看着躺在床上的太子妃眼中有柔情,“阿芜,我们又有麟儿了!” 五岁的小公主窝在太子殿下的怀里,一双灵动的大眼睛很是可爱。 “父王,母妃什么时候醒?” “嘘,我们出去吧,让你母妃好好休息,阿园要有弟弟或妹妹了,高兴吗?” “父王,阿园不是已经有弟弟和妹妹了吗?” “不一样的,小阿园。” “你母妃,醒来也会高兴吧,她盼了好多年了。” “阿园,这回的弟弟妹妹是和你一样的,是父王和母妃所出的孩子。” 阿园嘻嘻一笑,似懂非懂。 “父王,我们去花园吧,阿园要玩捉迷藏。” 父女二人在花园中嬉闹,许久没有这般温馨的时刻了。 阿园玩累了,被他抱着回了,她睡意朦胧,眼睛要闭未闭,很是滑稽。 太子殿下轻轻拍着阿园,她终是挡不住瞌睡,闭眼沉睡。 看着熟睡的女儿,天真可爱,像极了小时候的太子妃,往事一一在脑海之中袭来,心中一片柔软。 自太子妃有孕之后,太子殿下收敛很多,估计盼着嫡子吧,眠花宿柳的事不做了也罢,还常常陪伴太子妃,仿若又回到两人情最浓时。 太子妃内心很是厌恶,但是装着小意温柔,为了小阿园,也为了还未出生的孩子,曲意逢迎。 太子丝毫没有察觉出异样,不知是唤起了往事愧疚了,还是要在父皇那里装装样子,太子妃内心一片复杂。 第19章 花魁天香旧事 易冉阁内,天香抱着一把古朴破旧的琵琶,毫无精致的装饰,与衣香鬓影的美人儿显得格格不入。 天香娇颜姝色,面上挂着对自己的轻蔑的笑,似有苦涩难言。 乐音时而宛转悠扬,时而撩人心弦,一下一下击打荡漾在心上,诉说着难尽的意味。 倏地,一阵急促的乐音不似方才的那般的心旷神怡,引人入胜,颇有些杂乱刺耳。 天香的嫰白的指尖沁出点点血迹,似是冬日的寒梅朵朵开放,仿若感受不到疼痛一般,还是若无其事的继续拨弄着琵琶。 花魁天香原名为沈为霜,是前礼部员外郎沈谦和之女,沈为霜自幼习琴棋书画,广袖善舞,嬛嬛一袅云鬓楚腰,才名远播。 倏地,尖锐震耳一声,弦断,将天香从方才情绪中拉离出来。 夜晚入睡前,小丫鬟伺候天香沐浴,看着天香身上的斑驳痕迹,心疼的落泪。 天香穿着寝衣在梨木雕花床上躺下,想起在湖州杨府的妹妹,想起在边疆的父亲和两个弟弟,还有柳姨娘,心脏抽疼,不知他们过得怎么样。 从湖州杨府诈死到现在已有一年光景了,她在倚风楼原是卖艺不卖身的,是她安排小厮去东宫报信的,太子妃果然在意太子。 如此便有了昨日之事,太子妃乔装成小公子来到易冉阁,看着他夫人夫婿,未来的天子与她纵情享乐,她是为了报复这个东宫之主,是他害的他们一家,他是科举舞弊案的主谋。 来这倚风楼是她自愿的,自甘堕落,一年前她来到倚风楼门口,那是个白日,天晴风清,没有比那日更好的天气了。 她先是找的老鸨,老鸨找了南凰姑娘,倚风楼真正的经营者,那是个冷冰冰的美人,她与南凰姑娘说了来意。 南凰姑娘亲自教导的她,她学习的也很认真,都十分出色,不久她就是花魁了。 昨日南凰姑娘还问她:“你可想好了?” 她异常坚定,仇还是要她自己报的好。 她想进入东宫,哪怕侍妾也好,成为枕边人,从而进一步的报复太子殿下,经历昨日之事她和表哥方适中再无可能了。 表哥日后定会前程似锦,陪伴他的再也不可能是她了,从前的美好愿景都在抄家那日开始一一破灭了。 自己当初做的决定,便是再痛彻心扉也要咬牙忍下,决不能放弃,半途而废。 柳姨娘其实不用去边疆的,但抄家那日受临终嘱托方氏,便也跟随老爷和少爷流放边疆了,真的是很大的勇气了。 方氏前几年身子便不大好了,她大哥方袁维送了很多珍稀药材给他,但效果都不太理想。 抄家那日,已是很大的打击,方氏便受不住了,本也是油尽灯枯了,再珍贵的药材也无用了。 随后沈老爷思念妻子也病了,边疆路远身子更是大不如前。 柳姨娘为人坚强,受的苦也多,成为老爷的妾室后,日子才一点一点好起来。 当年要不是夫人救了她,又供他弟弟读书,收她做婢女,她或许早就被那个亲生父亲被卖入青楼了,拿她的卖身钱去养继母和继母所出的儿子。 老爷虽然来她院里不多,但待她也是极好的。 一路都是她照顾的他们父子三个,一直开导他们,便是在路上怕也是撑不住的。 沈为霜原有一未婚夫名为方适中,是娘家舅舅正五品中书舍人的嫡长子,年十八,君子端庄,人如玉。 今年已有秀才功名,待参加今年秋闱。 沈家因科举舞弊案牵连其中,沈为霜其父沈谦和原是进士出身,人如其名,为人谦和,正直良善。 沈谦和一妻两妾,家中妻妾和睦,子女关系融洽。 其中一妾柳姨娘原是正妻方知意的大丫鬟,另一妾舒姨娘是沈谦和的表妹。 方知意一儿一女,嫡长女沈为霜年十六,嫡长子沈钰年十二。 柳姨娘无所出,为人老实本分,为报答方氏恩情,自愿喝下绝育汤药,为方氏稳固主母地位,方氏知道后替她心疼,本不该如此的。 舒姨娘有一子一女,庶子沈为,年十一,庶女沈为茉,年十三,舒姨娘当年生下沈为难产逝世,舒姨娘子女均由方氏带大,柳姨娘也颇多照顾。 沈家女眷都卖身为婢,纳入贱籍,男子则流放边疆,离京一去三千里。 沈为霜和沈为茉被湖州富商杨家买入,沈为霜生的好看,故扮丑颜,遮掩容色。 沈为霜因样貌丑陋在杨家做了烧火婢,沈为茉面貌娇美,年纪小,被府上大奶奶蒋氏看中,给府上大公子杨玄鹤做婢女。 沈为霜和沈为茉自幼关系交好,都是方氏带大的,方氏为人也随和,对子女一向一视同仁。 入府当日沈为霜特别交代妹妹,大公子未成婚也无侍妾通房,妹妹只管做好分内事就行,特别要留心府上二公子,他是个不好的。 湖州杨府乃当地的富商之家,经营丝绸为主,茶叶为辅。 杨老爷杨清载,年四十二,一妻四妾。 正妻蒋明晚三十有九,随州富商之家嫡长女,做生意的一把好手,杨家和蒋家在生意上也有诸多往来。 育有嫡长子杨玄鹤,年二十,未曾娶妻,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读圣贤书,颇有才名。 嫡次子杨玄润,年十八,正妻湖州富商陈家嫡次女陈鑫苑,未纳妾,也无通房。 嫡长女杨玄灵,六岁,粉雕玉琢,玉雪聪明,最受宠爱,府上众人都喜欢她。 妾室张姨娘三十有六,原是蒋氏的丫鬟,育有一女杨淼淼,年十四。 妾室王姨娘三十有二,原是扬州瘦马,生的花容月貌,育有一子一女,最受杨老爷宠爱,庶子杨先周,年十六,风流又好色,好吃又懒做,还未曾娶妻,妾室二人,通房一人。 庶女杨先柔,年十五,貌美骄纵,见不得比她美的,王氏对其寄予厚望,想嫁入官宦之家。 妾室钱姨娘,是个秀才之女,年二十有六,育有一女,杨绾绾,已有九岁了。 妾室小王氏,是王姨娘的继妹,年二十,十八岁时投奔杨府,入府两年有余,未育子嗣。 一日杨老爷醉酒,小王氏便爬床姐夫,杨老爷便收入房中了,小王氏长相和继姐七分相,都随王父,她比王姨娘更年轻,容色更佳。 沈为茉机灵可爱,又识字,做事也有分寸。 沈为茉刚到大公子这,大公子是有些抵触的,但拗不过母亲,勉强收下了。 不出一月沈为茉就成为大公子的大丫鬟,这也是唯一一个留在大公子身边的丫鬟,之后蒋氏看大儿子有所松动,便想再送两个丫鬟来,但他都言辞拒绝了,蒋氏也不勉强了。 沈为霜作为烧火婢,干的都是粗活累活,相比沈为茉很是艰难,原先也是个千金大小姐,又有才名,人又生的好看。 每日干着活计,沈为霜都颇为劳累,做完活计,她每日借着月色刺绣,盼着卖些银钱,作为上京路费。 身体上的累远远抵不上心中的坚定,她自小便很有主意。 沈为霜是不打算一直呆在杨府的,所以遮掩容貌,刻意扮丑,待攒够银两,便假死出府。 好在姐妹两个没有充入教司坊,如今境况算是不错了,怎么算是不错呢,爹爹是被冤枉的,从官府千金成为婢女,真是一落千丈。 杨老爷是湖州的富商,也是大善人,名声很好,但是这家里也是后院也是够乱的,相比从前的沈府而言。 沈老爷虽然官职不高,只有从六品,但待子女们都不错,平时也严厉教导,子女都教的不错。 三个月后,沈为霜诈死在杨府,给沈为茉留了一封信,告诉她去京城,不必挂念。 在倚风楼花魁的银钱是很多的,沈为霜攒了很多,更是给远在湖州的沈为茉送了银钱和首饰,希望她妹妹能赎身,在湖州买个小宅子安定下来,到了年纪,便找个好儿郎出嫁吧。 收到姐姐银钱和首饰,沈为茉立马给姐姐回信,问姐姐的境况。 说大公子待她极好,大公子去官府消了她的奴籍,也没有要她银钱,还烧了身契。 她托大公子买了个二进的小宅子,为了报答大公子她还是呆在杨府做大丫鬟,也有月银养活自己。 一切都安好,姐姐勿念。 第20章 暗夜病重 暗阁,黑毛被暗夜抚摸着鸦羽,黑毛很是不自在,但迫于暗夜的强大气场,一动不动的,像是十分享受暗夜对其的顺毛。 暗夜收到一封信笺,轻蔑一笑,这个太子真是愚钝,与一俊俏郎君大街上举止亲密。 “影一,你去大肆宣扬一下太子昨日之事,越热闹越好。”暗夜吩咐完,很是疲惫的样子,眉头紧锁着,仿佛在承受着苦痛。 “属下遵命。” 暗夜捏紧拳头,胸前闷热,呼吸始终不太畅快,一瞬间从喉间涌上一股血。 黑毛一下惊醒,本来都舒服的闭眼了,感觉到了主人的不对劲。 黑毛飞走了一会儿,影十一就出现了,黑毛奋力扑闪着翅膀,很是焦灼的样子。 影十一瞧见暗夜愈发苍白的脸色,心下了然。 搭上暗夜的脉搏,反复又搭了几次,眉头愁绪似乎都快化不开了,面色也越来越沉重。 “主上,您这病情越发严重了,恐怕要压制不住了。”影十一叙述道。 “原些控制着是蛮好的,您先前搭救昭昭小姐,怕是导致体内毒素混乱。” 接着又道:“银魂草前几日在黑市收集到了,还差一味天竺葵,一味冰魄草,就能研制出解药了,您这自幼的毒症便能解了。” “主上,切莫再用内力压制了,容易适得其反。” “主上,要不要去药谷找师傅看下?”影十一小心询问。 又有一股腥甜涌上来,纵暗夜内力高强也抵挡不住,人一个不着力,便要仰倒在座椅上。 影十一赶紧捞起暗夜,把主上安置在黑檀木千工床上,将其摆成坐姿,缓缓输送内力。 “小东西,去找影二,影三。” 黑毛呼哧呼哧飞走了,随即又带来了影二影三。 影二影三和影十一接连为暗夜输送内力,约莫两个时辰,从天亮到天黑,三人都大汗淋漓,暗夜的情况才好一些,暂且留住了一线生机。 影十一仔细地将暗夜平放在床上,为他盖上被子,屋内的东海夜明珠也撤走了,又恢复成一片黑暗,就跟床上的这人的一样,沉寂又孤独。 这三人退出内室,影二耐不住向影十一询问主上的病情。 影十一面色略苍白了些,简单快速的讲述了病情。 影二、影三听了之后,说不出的难受,影二、影三和影一跟随暗夜的时间最长,自打暗夜三岁起就跟随了主上,他们几个是上上任阁主暗夜的祖父栽培保护亲外孙的。 几个人商议了一下,准备带暗夜去药谷,找谷主。 一个时辰后,几人收拾完行李,驾上一辆寻常马车,尽量保持低调,疾驰在夜色里。 马车内里的暗夜身着紫袍,被羊绒毯包裹着,面具已经不在,面容白净苍凉,唇上干燥起皮,一副病弱模样。 影二和影三轮换驾马车,影十一则照看暗夜,时刻观察暗夜的情况。 暗阁北野收到情报,有冰魄草的下落了,在东海之滨。 北野立即安排手下速去取来,取来后立即送往药谷。 影二驾着马车,天色渐渐亮起来,换做影三去驾车,还有一日便可以到达药谷。 一路上一驾马车速度之快令人咂舌,路过的瞧见的都被震撼到了。 第三天清晨,露水还在,阳光熹微,药谷在一片榕树林里,早起的雀儿叽叽喳不停。 影十一拿出药谷的茯苓令牌,给谷外驻守的小药童,两个小药童立马放行,但是影二影三被拦在谷外。 影二和影三也没有硬闯,待在马车里休整片刻,又抓了两只野鸡,在药谷外烤起烧鸡来。 肉香味一阵一阵飘来,两个小药童咽了咽口水。 影十一施展轻功,抱着暗夜直奔师父谷主的寝居随善院。 谷主凤肃尘看到小十一也并未多言,示意他将昀儿放置在罗汉榻上。 凤肃尘捋了捋发白的胡子,点了点头,摸脉中,情况甚是不乐观。 “小十一赶紧将你师兄抱到寒冰白玉床上。” “待为师给昀儿输送内力,路途奔波,你且休息一番。” 寒冰室的房门紧闭,从日升到日落,房门才缓缓打开。 凤肃尘写下一个药方,拿给小药童让他煎药去了。 “小十一,情况暂且稳定,前天得到了天竺葵,是一位西域高僧感谢我医治他病愈所赠。” 影十一面露一喜,刚才他收到信鸽,北野派人去寻冰魄草了,过几日便有了。 “师傅,目前还差一味冰魄草,就可以研制解药了,今年的三味,加上往年的六十九味。” 过了两日,药材都准备完毕,萧南昀没有醒来的迹象,靠着内力吊着一口气。 “小十一,你师兄怎会用内力压制病情呢?” “师傅,师兄他怕是强压制一段时间了,加上他泄了元阳。” “难怪如此!” “这是为何?昀儿不像如此冲动之人,他最是冷静不过了。” “师傅,都是为了一个女子,为了一个情字。” “之前那女子中了欢情散,师兄为就她情毒也就到了他身上,这个欢情散也是阴毒,女子解了就没事,如若再与之前中毒女子交欢,毒又会过渡回去,但是这样的话,该女子就会七窍流血而死。” “师兄就让欢情散的毒留在自己体内,每七日就会发作一次,毒发如针扎全身,只要再找另一女子解了就可以,但那女子会死,师兄也不愿碰别的女子,发作时又靠内力压制,如此循环往复。” “原些师兄体内就有毒,还是前朝的噬心毒,此毒最是不能压制,时间一长促发了噬心毒。” “师傅这欢情散的毒可有其他法子可解?” “只需让你师兄取下该女子的心头血,配合几味药,做成药丸让你师兄服下即可。” “这怕是有点难度,师傅我去书室再翻翻典籍吧,看看有没有其他法子。” 第三天申时北野属下终于送来了冰魄草,凤肃尘亲自盯着煎药。 一碗黑呼呼的药汁转为温热后由影十一给萧南昀喂下。 师徒二人静静观察了半个时辰后,萧南昀突然吐了一大口黑色毒血。 黑色毒血带着难闻的血腥气,难闻的气味令人作呕。 萧南昀也悠悠转醒了,面上有血色了一些,但是一如既往的苍白。 “师傅,十一。” “昀儿,你的噬心毒已解,等会儿需要泡个药浴,治疗下身体里的沉疴,这个药浴要泡上一个月。”凤肃尘一一叮嘱。 凤肃尘接着说:“昀儿你体内还留有欢情散的毒,为师会想办法的。”说完拍了拍他的肩膀。 “多谢师傅了,有劳师傅费心了。”萧南昀身体虚弱,声音不大。 十一扶着萧南昀到隔间的浴桶里,药桶里各色药材处在其中,水汽蒸腾。 萧南昀闭目养神,药液浸润着肌肤,萧南昀感觉到身体注入丝丝暖流,通达四经八脉,浑身舒爽,略微有些刺痛,在疼痛承受范围之内。 第21章 药谷的日子 经过一整个晚上的休憩,萧南昀苍白的面上稍显血色,但是常年被噬心毒残害的身体需要彻底的恢复还是需要调养一段时间的,急不得的。 匆匆用过早膳之后,萧南昀坐在一把竹椅上,一副淡定从容之感,对面坐着的是十一,微蹙眉头,紧抿唇角,此时这两人正在对弈,难舍难分,十分胶着。 约莫,十一额角浮起透明的汗珠,脑海中思绪千回百转,还是束手无策,彼时已没有其他可以落子的位置,不论落到哪个位置结果都是输的,都是被重重包围的,进退都不可。 “十一输了,二师兄。”十一有些沮丧,什么时候才能赢一次呢?每一次都是二师兄的手下败将,果然姜还是老的辣,多吃几年盐果真没白吃。 萧南昀略有调侃的说:“承让了,十一的棋艺最近略有长进,不过嘛,与我比之还是差些,平日多多钻研罢。”说完手掌搭在十一的肩膀上轻拍了几下。 “不过十一你的医术可是比我厉害太多了,连大师兄都要甘拜下风呢,人都各有所长,下棋只是不是的长处罢了。”萧南昀温言安慰道。 二师兄可是有过目不忘的本领呢,比他们其他师兄弟都要强的天赋,最具慧根,只是他谈不上多喜爱医术,只求可以略知一二,但是师傅他老人家还是收他为徒了,还是眼巴巴求来的,令人羡慕的天资,实属难求。 自己当初能够来药谷学习医术还是二师兄他自己不太想深入学习医术,指派让他学的,二师兄中毒多年,还是会些医术比较好,当然也有久病成医的原因。 他的嗅觉十分灵敏,说是狗鼻子也不为过。 对药材的分辨也很是擅长,天赋比二师兄稍逊一筹,也算不错,也努力刻苦专研医术,师傅他老人家这才同意让他承袭医术,久而久之也就成痴,哪里像二师兄,师傅上赶着收他为徒,差别还是很大的好吧。 “二师兄,你要爱护自己的身体啊,大家都很需要你。”特别是昭昭小姐,十一关心道。 萧南昀的唇角翘起,“让十一担心了,师兄会注意的。” 十一伸手接过小药童递过来的药碗,“二师兄,趁热喝吧,良药苦口。” 萧南昀接过药碗,褐色的药汁,一口就闷了,唇瓣有些许药汁渗出,从怀中掏出一方素帕,擦拭嘴角。 萧南昀思绪一转,唇角翘得更甚,不由想起了昭昭,他的小姑娘还在京中呢,要不要写信给她? 十一和萧南昀又下了几盘,都以十一的惨烈战况结束,不知不觉一个时辰就流逝了。 十一很是灰败,次次都输,什么时候才可以赢二师兄一次呢?立志要赢二师兄一次,他才不是臭棋篓子。 萧南昀此刻正游步到翠绿一片的竹林中,挑选了其中一株挺拔苍劲的竹子,在面前站定,微风袭来,竹林中竹叶随风摆动沙沙作响。 他伸手摘下一片翠绿的竹叶,然后抿在嘴里,轻快的小调瞬间划过,丝丝缕缕的乐音从他双唇内传出,乐音就像清风拂过山岗,山顶皑皑白雪融化,如水般润滋润大地,润物细无声,悠扬舒缓,清扬跌宕。 十一想起二师兄小时候在药谷也欢喜吹这首小调,自己还央求二师兄教他,他只能让竹叶发出噗噗的声音,很是滑稽可笑,学了几次总算有简短的乐音发出,难听至极。 练的多了,掌握了些其中关窍,但是那乐音都断断续续的,都不连贯通畅,不成曲调,久而久之他也就放弃了,又一样不如二师兄的。 霎时间乐音绵长了起来,丝丝绕绕,高高低低,此起彼伏,此时也牵动着人的情感也高低起伏,忽上忽下的。 多年过去了,都没有听过这个小调了,二师兄多年未吹了。 十一便有些怀念忍不住抬手摘了一片披针形的碧绿竹叶,轻轻摩挲几下,把竹叶上的小锯齿抚平,抿在唇中。 与众不同的乐音在竹林中穿过,美妙动听的乐音霎时就遭到了破坏,但萧南昀也不恼,继续兀自吹着,又认真了几分,不想被十一的乐音带跑偏。 倒是十一先听不下去了,随手就将竹叶扔了,一片竹叶在空中旋转几下就落入尘土里,随后化成碎末,隐隐有竹叶的香气散发出来。 夜幕降临,暮色四合,漆黑如墨的夜空繁星点点,一弯新月,皎洁月光柔婉韵致。 屋内有丝缕的月光从雕花槛窗透射进来,月光疏影斜倾,柔和了一室的寂静。 萧南昀泡在浴桶中,桶内药材铺的到处都是,遮住了一片春光,他闭目靠在浴桶边沿,额角有细微的汗珠冒出来,耳朵被热气熏得泛起红霞,脖颈肌肤也泛着晕人的红光,一派红晕逼人的样子。 他泡完药浴后,唤了小童送来清水,擦拭过后,穿上寝衣,披上外衣,动作一气呵成,不时有窸窸窣窣的声音,衣料与衣料的摩擦声,顿时打破格外宁静的夜晚。 他径直来到书桌前,先研了一会儿墨,墨汁渐浓,墨香发散,很是好闻。 他先是润下笔,稍作思考,考虑要怎么下笔,思绪不由发散开来,久未见下笔。 此刻的他一点也不像平日里的他,简直判若两人。 他向来干脆利落,什么时候这般忐忑,踌躇不前,不知怎么诉说相思之苦,多在药谷呆一日,思念也就愈深一回,颇有些挠人心肝。 纸张废弃了一张又一张,干净整洁的地面上也已经堆积了不小的一叠,萧南昀先是眼尾余光一瞥,复又低头看了一眼,对自己的行为也是一阵无语,不约然摇头一笑。 又思索了片刻,终是下笔如有神,简单的几个字,字数也不多,但是给予的情感颇重。 写完后,他唤来一支最为神俊的海东青,可见是有多迫切,将纸张卷起,系上丝绦,绑在海东青的鹰爪上。 他做完这些,放心的回去躺着休息去了,望着床内幔帐,发了一会儿呆,清浅的呼吸声想起,明日又是美好的一天。 第22章 昭昭收到信笺 漪澜院中昭昭正在榻上看话本子,话本中讲述的是穷书生与官家千金的故事。 官家千金回江南老宅探望其祖母,路遇歹人持刀抢劫。 仆从皆都因救主而亡,现场很是惨烈,只余官家千金一人。 此时官家千金幸得一俊俏的书生所救,书生路遇得知官家千金遭遇愿护送官家千金回祖宅。 书生是已有举人功名的举子,家境贫寒,本是进京赶考,因助千金回祖宅,从而错过了科举考试。 官家千金家人因感念书生的救命之恩,便收留书生在江南老宅居住,又资助书生,聘请名师指导。 书生每日勤学苦读,之后又中了二甲进士,书生及官家千金一家都很高兴。 官家千金和书生早已互生好感,情投意合。 金榜题名后书生求娶官家千金,二人结为连理,传为佳话。 英雄救美的故事,才子佳人相识相遇相知。 “小姐,小姐。”昭昭还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之中,就被香药生生打断,昭昭瞬时回过神来。 “小姐有你的信笺,是萧二公子的。”昭昭顺手接过,看了一遍又一遍,很简短。 随后又用指尖轻轻抚摸了那几个苍重而又稳重的字。 “不日便回,甚是想念。”落款想你的昀。 昭昭粉白指尖落在昀字上,桃花瓣的唇角微微弯起。 昭昭是知道了萧南昀旧疾复发的事的,可也不知是怎样的凶险,这几日有些提心吊胆的。 知道他无事了,心中的牵挂也就落下了。 昭昭起身来到桌案前,落下寥寥几笔“盼君归”。 唤来香草,香草便让海东青带走了。 收到好消息,昭昭的心情便是不错,想去街上挑选下礼物,庆祝下萧南昀病愈。 想来想去还是决定去珍宝阁,昭昭被招待到二楼,昭昭与吴叔打过招呼。 昭昭相中了一把镂空白玉骨扇,雕刻着栩栩如生的黄昏小桥流水图,巧夺天工。 又选了一对青绿色玉连环点缀在扇尾,桂圆般大小,用丝绦捆绑在一起当做吊坠用。 昭昭拿出二千两银票递给吴叔,吴叔无奈收下了,实在是拗不过温小姐。 昭昭感到腹中饥饿,和香草香药来到一家馄饨摊,摊位上挂着个旗帜,旗帜上写着“再来一碗馄饨”。 摊主是一对老夫妻,馄饨摊已经经营有三十余年了,在这条街上很有名气。 从他们这对夫妻自成亲生儿育女后,再到又有了孙子孙女,一直都经营着这个馄饨摊。 年轻的时候是为了生计,经营到子时,现在夫妻二人年纪大了,身子也吃不消了,酉时便匆匆收摊了。 老夫妻俩曾经也打算过不摆摊了,老夫妻俩的独子还是很有出息的,银钱是不愁用的,便想让二老安享晚年。 可是耐不住辛劳了一辈子,割舍不下了,人又是闲不住,于是馄饨摊便又重新支起来了。 昭昭叫了三碗鲜汤猪肉馄饨,馄饨皮薄馅多,猪油拌的馅,撒着葱花。 主仆三人细细品尝着,昭昭还是一贯的吃相斯文,动作让人赏心悦目。 老夫妻俩中的老婆子笑眯眯的看向昭昭,“小姐,味道怎么样啊?可是合胃口?” 昭昭听闻答道:“老婆婆,甚是美味!有温暖的味道。” “老头子,夸你呢,馄饨味道真不错。”老婆子高兴地望向老头子。 “老婆子,你天天都可以吃,是好福气啊!”老头子打趣自个的老婆子道,脸上的皱纹更深了些。 老婆子和老头子的声音不算太大,但昭昭还是清楚的听到了,不由抿嘴笑。 昭昭望着这对老夫妻,不由自主地想起了阿父阿母,他们也是如这对夫妻般,幸福洋溢的模样,充满着生活的烟火味道,他们比阿父阿母成婚的时间还要长,幸福就更多一点。 昭昭便又想到了萧南昀,想象着萧南昀长着皱纹的样子,不由好笑,都没成婚呢?希望他们成婚后也是如此吧。 香药露出脸上的单个小梨涡甜甜道:“老婆婆和老爷爷你们感情真好呀!” “小姑娘,莫羡慕,你以后也会找到这样一个人的。”老爷子回复道。 “借您吉言了!”香药拱手道。 昭昭面露笑容接着道:“香药,你放一百个心,你家小姐我肯定会为你寻一门好亲事的。” “小姐!”香药害羞地低下头。 一旁的香草听了也笑开来,手指弯曲敲了下香药的头。 香药哎呦一声,有些嗔怪道:“香草,小姐也会为你找的。” “香草,你放心,小姐我也会为你寻一个好儿郎的。” “小姐,香草只愿意伺候您一辈子。” “瞎说什么呢?傻丫头伺候小姐我也不耽误你嫁人啊!” 这时香草白嫩的脸颊上晕上一片薄红,低下头不说话了。 离开馄饨摊后,昭昭几人仍然在西市逛着。 几人来到一家面人摊前,摊主一看这位小姐的穿衣打扮就眼前一亮。 再看一眼,更是气质不俗,美貌逼人啊! “摊主便给我捏个小狐狸吧,可爱生动些。” “好咧,这位小姐。” “香药把钱结下。”香药利落的拿出几个铜板给摊主。 “摊主,我们一会儿来拿。”昭昭听到了叫卖糖葫芦的声音,打算去买糖葫芦吃。 “三串糖葫芦。” “给,三串糖葫芦。” 主仆三人一人一串,甜味和酸味蔓延在口腔里,酸酸甜甜的,口舌生津,很是开胃。 这时候面人摊的小狐狸已经捏好了。 一只九尾狐狸面人,翘着尾巴,叉着腰,站立着,娇憨俏皮又灵活生动。 昭昭觉得面人摊的摊主手艺实在太好了,于是跟摊主说再捏两个,要不一样的。 摊主利索的捏着,捏完后递给昭昭。 一只低头害羞笑的九尾狐面人,一只踩着香蕉皮险些滑倒的九尾狐面人。 昭昭仔细看了看,面上欢喜,学着第一只狐狸的样子叉了腰。 摊主和香草香药便笑开来,气氛好极了。 “香药,拿五两银子给摊主,这三只狐狸面人真不错。” “谢谢,这位小姐了!”摊主很是开心。 主仆三人收获颇丰回到马车内,准备回府了。 第23章 归京纳吉 “师傅明日我就归京了。”萧南昀向谷主告辞。 谷主嘱咐萧南昀几句,让他保重身体。 萧南昀身体已无大碍,平时注意休息就是了,与谷中师兄弟道别后,准备启程出发了。 第三日天色还未亮,路上的行人稀稀散散的,早起的商贩已经开始忙碌了。 萧南昀终于快马加鞭抵达京城,为了赶时间,几人风餐露宿,一路风尘仆仆,生怕耽误错过时辰。 萧南昀感觉有些乏累,他与众暗卫们告别后,小厮路程收到公子回京的消息大悦,想来公子应该没有大碍了,他已到城门口准备迎接他。 “公子,小的已等候多时。”路程恭敬道。 “路程一起回府吧。”他又是温润的萧二公子了。 广平王府落院内,萧南昀匆匆来到净室中,褪下外衫、里衣,放在了带有松柏图案的薄纱屏风上。 他修长的双腿踏进浴桶中,水汽氤氲,额头处渗出薄汗,水面掩不住他几乎完美的胴体,有着致命的吸引力。 他仔细梳洗一番,洗去一身的灰尘,洗去一身的疲惫。 待到萧南昀穿戴整齐,擦拭干净墨发,路程已备好早膳,一碗白粥,几碟小菜,一份蒸饺纷纷摆上桌。 萧南昀速度吃完了,比平常要快些。 “公子,都准备好了,可以出发了。”小厮路程说道。 他骨节分明的手指将银箸搁置在桌上,他拿出在药谷中雕刻的木钗,款式非常简单,在钗尾处刻着朵朵白玉兰,倒也干净素美。 他让路程拿来一个精致的盒子,是铜制的,上面还有玉兰花的图案,他将木钗用绸布包裹着放入盒内。 两人各自翻身上马,动作流利,潇洒自如,在京中的大街上一路奔驰着。 丞相府漪澜院,萧南昀轻叩门扉,很是急切,恨不能立马见到她。 等了半晌,才听到屋内传来轻微的脚步声,紧接着是门锁被撤下的声音,香药刚要上前推门,便听到了男子的低沉之声。 “香药,退下。”萧南昀急切地说道。 他目光随之一转,落在昭昭的身上,片刻也不愿离开,仿佛有个磁铁吸住了。 “香药,你去端热水,伺候你家小姐梳洗。”萧南昀驾轻就熟般,支走了香药。 香药识趣的离开了,暧昧的看了小姐一眼,嘴角扬起微弯的弧度。 他推门而入,就见昭昭坐在桌子边悠然自得的品茶,只穿着白净的亵衣,雪衣乌发的样子,仿若未染尘埃的仙子。 他上前几步,玉兰花香味让他耳目一新,许久未闻到了,贪恋着深嗅玉兰花香。 他的唇角轻弯,露出天然纯净的笑,走过去一把搂住她,姿态亲昵。 在脖颈间深深一嗅,又轻呢看她一眼,目光毫不掩饰带着眷恋,细细打量一番,以解这几日的相思之苦。 “想你了,昭昭。”他的声音轻得只有昭昭可以听见。 他咬着她的白玉般的耳垂,她瑟缩一躲,泛起酥麻的感觉。 她凝视他良久,一直未曾说话,艳美的小脸渐渐染上绯色,一如盛开的牡丹绚丽夺目。 “知道了,我亦想你。”得到回应的他满心欢喜,清冷的眼眸中闪着动人的光,赶路的疲乏也随之消散了,这是他听到过的最动听的情话。 他拿出带来的盒子,打开盒子取出木钗,宛若玉竹的手指帮昭昭拢了拢青丝,将青丝拢在一处高高盘起,动作略显笨拙,堪堪将木钗斜插入鬓。 “真好看,这是我近日雕刻的,莫嫌弃。”萧南昀的声音带着淡淡的温柔。 “我拿下来看看。”昭昭取下木钗拿在手心处细细查看,款式十分简单,甚在新意,三千发丝瞬间垂落在肩头,此时的她别有一番风情。 “谢谢,我很喜欢。”她的声音清婉优美,舒缓悦耳。 萧南昀的唇角缓缓勾起丝丝笑意,诱人沉沦,让人迷失,昭昭看着有一瞬间的失神,很快她就调整过来,仿若刚才一瞬间的迷离不是她。 “昭昭,我先来漪澜院了,还没有拜见过岳父岳母,等下我们一起去吧。” 他开始伺候起她穿衣,浅蓝色的烟罗团花衣裙,在腰间系了嫩黄色的丝绦,显得腰肢愈加的纤细,身上的酥雪也更加的傲然。 他伸手勾住她的嬛嬛楚腰,用略带薄茧的指腹在腰间来来回回摩挲着,昭昭有些痒,略略挣扎着。 “昭昭,想亲你,可以吗?”他眉眼含笑征求道。 “就一下,轻轻的。”他的语气低低的,目光缱绻。 昭昭欲想喝茶的动作一顿,漆黑的双瞳望向他,眼睛湿漉漉的,害羞的点了点头。 他眼中闪过浓浓的惊喜,如临仙境极乐之门。 他蜻蜓点水般,一触即离,眼神柔得化不开,温柔得不可思议,一个简单的亲吻,让俩人之间逐渐旧梦重温。 香药彼时也回来了,伺候着昭昭洗漱,开始为她梳妆打扮。 他挪了凳子在一旁定睛看着,瞳眸格外明亮,时间仿佛静止一般。 她青丝低垂,映衬着雪白肌肤的她,柔婉可人,宜室宜家。 香药给昭昭梳了个单螺髻,斜插一支镶金孔雀簪,簪尾垂下来,是孔雀收拢的羽毛,每一片都格外的精致。 窗外的阳光投射进来,折射出绚丽璀璨的光芒,额间的火焰形花钿,勾出一股耀眼迷人的妖冶风情。 他牵起她的小手与她十指交握,她睨了他一眼,想将手抽出来,奈何她的力气微不足道,挣脱不开。 昭昭气恼的瞪了他一眼,不再挣扎,小脸如二月花,霎时万紫千红。 他心底划过一丝暖流,丝丝涓涓流入心间,大手将她的小手包裹得更紧些。 两人随后来到前堂中参与商讨纳吉之事,纳吉的礼数自然是越周全越好,才更显得他的诚意十足,求取之心更虔诚。 温大人和温夫人见到自家女儿和未来女婿靠在一起的样子,轻咳一声提醒。 两人条件反射般骤然分开,周全的行礼,温夫人掩嘴一笑,女大不中留啊。 温夫人她查了黄历,黄历反反复复翻了又翻,都快将黄历翻烂了,又找了道士核对日子。 这才确定了良辰吉日,被藏在一个红色暗纹绣袋里,纸张上写着明年六月六这个日子。 距离六月六时间充足的很,她会细细盘点嫁妆,另外将漪澜院彻底翻新一次,顺便可以将院子扩大一些。 温夫人恰巧和同广平王妃选的日子不是同一日,广平王妃定的是明年三月初八。 三月初八还是太赶了些,没有六月六日子好。最终定了六月六,双方都认可,温大人夫妻二人便离开了,留给他们两人独处的时间。 他们两个来到吣春亭,香药陆陆续续端来吃食,一碟蝴蝶酥,一碟红豆饼,一碟花生酥。 萧南昀坐在石凳上随之洗壶、洗杯、取茶、洗茶、倒茶,行云流水般,像执笔挥下一幅水墨画,挥舞间潺潺溪水流动,层层薄雾弥漫,山峦连绵起伏。 淡绿色的茶水倒入白玉瓷杯中,色泽分明,清透微涩,茶香清洌,闻之沁脾。 他微微眯了眯眼,温润如水的声音轻轻飘过:“请用。” 昭昭接过执杯放在鼻下微叹一声:“好茶。”他闻言唇角微微上扬。 第24章 寺庙还愿 几日后,丞相府的马车行驶至恩华寺。昭昭自从上次退亲后,到恩华寺求姻缘来过一次,这是她第二次来,这次来的目的是还愿。 她与广平王府的萧二公子定亲了,明年六月六成婚。 她与萧南昀接触了几次,他也算可以托付终身的人吧。 同一棵梧桐树,树上满满挂着红绸布条,随风飘舞着,其中也有她留下的一条。 没想到这么快,姻缘就来了,猝不及防,防不胜防,果真很灵验。 香药与昭昭分开,准备去给小姐找一个休息的地方,恩华寺很空旷,她在长廊中七拐八拐。 倏地,香药一眼看到回廊处的男子,此人一身黑色玄衣,袖口金色回纹镶边,腰间垂挂一块通透惕亮的玉佩,古铜色肌肤,五官轮廓深邃,刚硬明朗,身材伟岸,浑身散发着禁欲的气息,格外的吸引人。 香药腮边微微泛起绯红,眼眸冒着星光,小鹿乱撞,无法掩饰内心的兴奋激动。 香药脚下一个踉跄,右脚踩住了左脚,相绊就要朝地面跌倒。 那男子敏捷伸手扶住香药,香药含羞带怯的目光所及,让男子略微有些不自在,用手遮住嘴唇,假装轻声咳嗽一下。 “没事吧,姑娘。”富有磁性的嗓音性感迷人。 “我很好,谢谢公子。”她眼底笑意沉浮,露齿而笑,欠了欠身子。 “香药。”昭昭远远看见她,喊了她一声语气带着关怀。 “你这小丫鬟,怎去了这么久?”她不免担忧道。 袅袅而来的女子,柳眉弯弯,唇似粉樱,绾着流云髻,一支简单的不能再简单的木钗点缀其间。 一袭粉衣曼妙,包裹着玲珑的身段,飘红的丝带系于腰间,更显得腰肢纤细。 男子的目光略微怔了怔,察觉到举动的失态,轻咳一声,不敢再乱看,恢复惯常的冷脸,疏离克制。 “小姐,奴婢差点摔倒,这位公子刚好扶住了奴婢。”香药轻声解释着。 “多谢,公子了。”昭昭点头含笑感谢道。 “客气了!举手之劳。” “香药快走吧。”昭昭催促地对香药说。 香药听到后神色黯然,就这样与自家小姐一起离开了,本想再寒暄几句。 “好的,小姐。”语气恹恹的,目光夹杂着不舍。 这时迎面而来一男子银发红衣,长相令人惊艳,有着女子的明艳,也有男子的俊美,斜挑的丹凤眼邪魅妖娆,几种气质糅杂在一起并不突兀,相反缺一不可,独属一份的绝色容颜。 “少影,快走吧,咱们也去挂个红绸布条。”他邪魅一笑,唇边勾起无数涟漪。 “好的元秋,这就来。”玄衣男子用低沉的嗓音回应道。 南宫少影和墨元秋一个是天启国的三皇子,身份尊贵,地位显赫。 一个是天启国的骠骑大将军,年少成名,战功赫赫,多年未娶亲,有传言称二人有断袖之癖,说的是有鼻子有眼睛的,他俩也丝毫不在意他人想法,光明正大的来往。 两人此次从天启到大兴是为了来和亲,为大将军求娶大兴的明珠公主。 大将军二十有七,明珠公主二十,年纪都算比较大了。 明珠公主失踪两年后又回来,引起一场轩然大波,遭受磨难,受伤加失忆。 皇后整日以泪洗面,太医院上下竭尽所能帮公主公主调理身体。 明珠公主是皇后所出,是太子殿下的胞妹,深受陛下皇后的宠爱。 模样性情都很好,白兔般的玉人,千娇万宠,金尊玉贵长大。 昭昭方才在回廊上碰到银发红衣男子,有被惊艳到,让人见之难忘,便多留意了几眼。 恩华寺求姻缘很灵,他怕是也是来求姻缘的,这般长相姻缘应该顺遂吧! 墨元秋与恩华寺的住持正在对弈,二人难解难分,约莫过了半炷香,才分胜负。 “十皇叔,元秋输了。”墨元秋甘拜下风,语气里带着恭敬。 恩华寺的住持是天启帝墨宗秦的胞弟墨宗霖,二十年前墨宗霖情伤后来到大兴,搭建了恩华寺,一直居住在此,没有回天启一次。 他与胞兄,亲母的关系决裂,为了那个他深爱的女子。 多久了,他都没有想起那个女子了,音容笑貌还是历历在目。 “十皇叔侄儿这次来,一是为了和亲之事,二是为了皇祖母的事。” 墨宗霖闻言目光一滞,又迅速恢复如常,仿佛没有听到一般。 “近来皇祖母的身子骨愈发不好了,怕是活不过这个冬天。” 墨宗霖的手略微颤抖,他曾对佛祖发过誓,此生不踏入天启国一步。 他冷冰冰开口:“我是不会回去的。” 墨元秋叹息一声,二十年了,十皇叔还是没有释怀,心结还是没有解开。 墨元秋自十岁起,便会来恩华寺看望十皇叔,每年的时间不一定,到如今已有整整十二年了,时间过得真快啊! 每次与皇叔见面,皇叔与他都对弈一番,直到自己棋艺精湛不少,对弈时间越来越长。 皇叔的话不多,甚至说是沉默,但墨元秋每年都很期盼来大兴的日子,墨元秋会和皇叔诉说心事,皇叔也能理解他,给他解惑,比起父皇,他更在意皇叔。 昭昭双膝跪在蒲团处,信女温颖昭于明年六月六成婚,希望可以幸福美满。 昭昭匍匐在那,起身跪拜三次,摇晃手中的竹筒,竹签应声而落。 昭昭拾起竹签,扫了签文一眼“庞涓观阵。” 恩华寺还有一样同样出名,那便是解签,昭昭走向厢房,叩了叩门扉,墨元秋听到声音闪到屏风后。 “主持在吗?”昭昭询问道。 “女施主是来解签吗?”主持问道。 “来解签。” 主持落下门锁,见一妙龄女子:“签文给我吧,坐这吧。” “喝口茶,润润嗓子女施主。” 昭昭接过,看了主持一眼一饮而尽。 “此乃中签,石藏无价玉和珍,只管他乡外客寻。宛如持灯更觅火,不如收拾枉劳心” “此卦持灯觅火之象,凡事待时成就也。” “女施主,姻缘会遇,何事不成,须无限意,眼前是真。” 第25章 进宫赴宴 昭昭这一觉睡得绵长而踏实,那种松弛的感觉让睡眠更加沉稳,外面已是艳阳高照,清风拂面。 今日是她入宫赴宴的日子,明珠公主在朝悟殿设宴小聚,三品大员的家眷都可以参加,昭昭是前阵子收到的名帖。 温夫人是一品诰命夫人,她与昭昭一同前去赴宴。 昭昭掀起马车上的流苏布帘,一对骑着黑色骏马的兄弟呼啸而过,扬起一阵小旋风,来人是萧南麟和萧南昀。 萧南麟一脸肃杀,披着黑色披风,负责此次宴会的安全,萧南昀则匆匆一瞥,两个男子都是受人瞩目的存在。 宫婢领着温夫人到宸雾殿见贵妃,昭昭则跟随着另一位宫婢来到朝悟殿。 朝悟殿布景华丽,豪奢至极,是皇家才有的气派仅次于皇后的凤栖宫,贵妃的宸雾殿。 可见得皇帝陛下对明珠公主的重视和宠爱,以及皇后娘娘对明珠公主的爱重和珍视。 明珠公主双臂中环抱一只玉兔,兔子眼睛红红,通体雪白。 倏地玉兔扑腾就要跳下来,朝昭昭奔去,一蹦一跳的可爱有趣极了。 “小雪,太调皮。”明珠公主有些嗔怪道,她给玉兔取名小雪。 昭昭拎起兔子竖起的耳朵,小雪四条腿扑腾着,急得使劲乱窜。 “公主殿下。”昭昭行礼唤道。 这只玉兔还是昭昭赠予明珠公主的,那时明珠公主刚找回,神色郁郁,终日愁眉不展的。 皇后很担心公主的情况与贵妃商议该如何是好?贵妃便想到了昭昭,昭昭于是就带了这只玉兔进宫。 没想的是明珠公主瞧见了,瞬间泪水涟涟,将玉兔抱在怀里恋恋不舍,愁绪总算消退了些。 皇后感念昭昭,便时不时宣她进宫陪伴明珠公主,在昭昭及笄之年,亲自为她插簪,京中独一份的待遇。 一来二去的,昭昭与明珠公主关系愈来愈好,成为知己好友,两人无话不谈,很是亲密。 明珠公主轻轻抚摸着玉兔的脑袋,玉兔舒服的眯着眼,不知不觉睡过去了。 明珠公主将玉兔递给宫婢,由宫婢抱走,玉兔回到寝笼大睡特睡去了。 “昭昭,多日不见了,听闻你与昀堂弟定亲了。”明珠公主唇边含笑道。 “公主殿下的消息可真灵通。”昭昭起先闻言一怔,随即笑道。 “公主殿下,你可知天启国有意与大兴朝和亲,对象正是您。” 明珠公主瞬间神色黯淡,眸中一痛,那个人怕是已经娇妻在怀了,还有他们的孩子...... 明珠公主徒手拭泪,娇娇弱弱,眼圈微微发红,看着好不可怜,令人疼惜,恨不得将什么都给她。 昭昭察觉到明珠公主的失态,忙安慰她递了一方手帕给她。 明珠公主接过手帕,在眼角处轻柔擦拭,迅速收敛情绪,片刻后才恢复如常,仿佛刚才默默垂泪的人并不是她。 昭昭不知明珠公主想到了什么伤心事,方才一瞬间情绪失控,她颇有眼色的赶紧岔开话题。 “公主我们去投壶吧,昭昭投壶可厉害了呢!” 宾客们陆陆续续来了,两旁的年轻男女由三三两两到越聚越多。 酒席已摆好,人群分在东西两侧站立,双方各自鞠躬行礼。 明珠公主娇俏又明丽,声音甜美:“本宫准备了两只瓷壶,数把箭矢,可投五次,有意向的可以参与,没有意向的招待好酒好菜。” 太监宫女迅速摆放好投壶所用的器具,户部尚书之女黄嬛嬛第一个站了出来,少女浅黄色衣衫,标准的鹅蛋脸,眉眼温和。 她在规定距离处站定,只见她拿箭矢朝壶口投去,第一支箭矢抛物线是滑落,完美与壶口错过。 她也不紧张,投掷第二支箭矢,咔哒一声,正中壶口,小太监高呼一声黄小姐记一分。 接着投入第三支也进入壶口,第四支没进,第五支箭矢倒是投进了。 第二个轮到林姿言,她是昭昭的表妹,她调皮的向昭昭眨了下眼睛,稚气未脱的样子。 连投进四支箭矢,第五支可能微微紧张了下,擦过壶耳,不愧是林大将军的女儿。 第三个是工部尚书的千金曾美妤,少女柳眉杏眼,姿容秀美,前两支箭矢都没中,后面三支都投中了,也是很好的成绩了。 第四个是明安郡主谢成盈,明安郡主是淮南王与淮南王妃的嫡女,肆意骄纵,明媚如姿,耍的一手好鞭子。 她站在规定距离范围内,动作利落五投五中,相当的厉害了。 第五个是三公主萧蔓珠,惠妃娘娘的小女儿,她比起明安郡主投壶的技术那是差远了。 先头两支都投中了,后面耐心不足,另外三只都没中,少女嘟着嘴眉头微蹙有些生气。 谢成盈的未婚夫是定国公嫡次子肖炜州,看见自家未婚妻的投壶表现顿觉惊喜,嘴角微扬,来到她身边连忙夸赞道:“盈盈,你真厉害。” 明安郡主谢成盈冲他一笑,调皮的眨了眨眼睛,仿佛在说我厉害吧,两人之间情意流转,看的三公主萧曼珠恨不得拆散他们。 三公主萧曼珠自幼和明安郡主谢成盈不对付,两人之间可谓是势同水火。 千金小姐们陆陆续续投了几轮,有投进得多的,也有投进得少的,每一个人的投壶水平都不一。 小太监大声说道:“温小姐,轮到你了。” 昭昭跟明珠公主小声说了几句,来到壶前站定,五投五中,跟明安郡主,与定国公嫡次女肖卿来持平,她们三人加赛一轮。 先是定国公嫡次女肖卿来,肖炜州和肖卿来是一对龙凤胎,两人都是明眸大眼,三公主给肖卿来打气:“卿来,看好你哦。” 此次是双箭矢投掷,投掷三次,投中次数多者为胜。 肖卿来第一次完美投中,第二次都没碰到壶边,气力稍稍小了点,第三次她调整了一下,投中了。 接着是明安郡主谢成盈,她第一次没中,有些轻敌了,高估了自己,后面两次稳定发挥连中两次。 轮到昭昭了,一旁的林姿言的声音带着兴奋:“表姐,你一定行的。” 她知道自家表姐是个投壶高手,因为自家姨母也是个投壶高手,姨母与父亲都深谙此道。 昭昭一波稳定输出,气定神闲,三投三中,萧南昀在不远处看见了,他家昭昭可真是厉害,嘴角勾起一抹笑。 明珠公主莞尔一笑:“恭喜你,昭昭。” 宫婢拿来本次投壶游戏的彩头,宫婢掀开红色绸布,是一套低调奢华,小巧精致的弓箭,箭身和弓璧上都有着玉兰花的图案,像是为她量身定制似的。 萧南昀知道昭昭素爱玉兰花,上次他亲手雕刻的簪子也是玉兰花图案的。 萧南昀骨节分明的手指在石桌上敲击了三次,不知昭昭喜欢不喜欢这份礼物,这可是他拜托明珠公主准备的。 昭昭像是有心灵感应般,向不远处的谢芳亭望去。 远远地看见一个白衣的男子,衣袂飘飘,宛若谪仙。 那不就是萧南昀嘛,不知怎么就换了一身衣物,她还是更喜欢白衣的萧南昀。 第26章 宴会 男子这边的投壶可是竞争激烈多了,好不热闹。 男子们似乎都卯足了劲,为了展示自身的实力,吸引一众的贵女,五投五中的男子很多。 时间越来越长,两支箭矢五投五中的男子也有十人,三支箭矢五投五中的八人,四支箭矢五投五中的还是八人,为了加高难度,拉远了距离,同时投掷五支箭矢。 第一个是定国公世子肖炜弈,他和自家一双弟妹十分不一样的长相,弟弟妹妹是圆眼肖母,他酷似父亲,长着狭长的丹凤眼,五投三中,也算可以了。 第二个是肖炜州五投五中,三公主含情脉脉看着他,双眼星光灿烂,肖炜州很是享受自家未婚妻的爱慕。 第三个是林觉,他也是五投五中,昭昭冲表哥甜甜一笑,萧南昀醋意明显,他是第四个也是五投五中。 这一轮平局有三人,加赛一轮,距离设定的更远了一些,投壶的的气氛达到高潮了。 林觉和萧南昀都是五投五中,肖炜州输了一局,五投四中,三公主安慰他州哥哥已经很厉害了,两人之间的眼神都能拉丝。 为了分胜负,又将投壶距离设置的更远了,这回萧南昀胜了,五投五中,林觉稍逊一筹,五投四中,不过也算不错的成绩了。 男子的这边的彩头和女子的彩头是一样的,也是一副弓箭,不过这副弓箭更为大气,样式也不俗,箭身黑的发亮,雕刻着祥云暗纹,与仙鹤图案,多了一丝腾云驾雾的质感,黑色宝石镶嵌在弓璧上,不大不小的,恰到好处的九颗,金色镶边缠绕,沉稳且贵气。 萧南昀一袭白衣,他拿着弓箭,气质浑然天成,与昭昭站在一块儿,男俊女美,格外登对,羡煞众人。 酒宴马上就开始了,萧南昀被安排在昭昭的对面,萧南昀左边是定国公世子与定国公嫡次子,右边是林觉,暗自叹息又是这个家伙,她是昭昭的表哥,以后还是会经常见面的。 蒋嬷嬷在明珠公主耳边耳语了几句,明珠公主拍了拍手,菜品一一由太监和宫婢端上来,席上一下就被摆满了,美食佳肴,葡萄美酒,宾客们吃得欢愉,觥筹交错,气氛融洽自然。 此刻太子妃的弟弟楚国公的嫡子楚昕简,端着酒杯抬手朝昭昭敬一杯酒,他邪邪的坏笑着:“温小姐,恭喜拿到彩头。”昭昭阿姐还是一样的厉害。 昭昭礼貌回应拿起酒杯回敬一杯:“多谢。”简小胖。 楚昕简小时候是个小胖子,温夫人与楚国公夫人是手帕交,楚昕简经常出入丞相府,缠着昭昭唤她昭昭阿姐,甚至比她的胞姐太子妃楚昕芜更多些亲密,小胖子不知怎么回事特喜欢昭昭,昭昭看他长得特别可爱,时常逗他,来往也就密切了一些。 他比昭昭小了三岁,看着昭昭与广平王世子定亲后又退亲,他高兴了好几天,没想到昭昭阿姐又与萧南昀定亲了,似乎他也曾有过机会,但是只是短暂的一下子,机会又悄悄溜走了。 他如今还在骊山书院读书,他在甲子班,骊山书院的最好的班级,进士和状元榜眼和探花的产出之地,昭昭的祖父温如均是骊山书院的创办人,大兴最有名的大儒,官拜内阁大学士,又是天子太傅,与夫人琴瑟相携,拥有二子一女。 有着温奇奎这个长子,惊才绝艳官拜丞相,有着次子温奇文游历山水, 愿做天下读书人的楷模,将途中所见所闻,着作畅学游记,文采斐然,受到学子们的推崇。 如今在骊山书院教书,他不愿入仕,曾经也是状元及第,温家一门三状元。 楚昕简正是温奇文的得意门生,他与老师忘年之交,温奇文还经常写信给温奇奎夸赞楚昕简的文采,此子将来必定大有所成。 昭昭小时候去骊山书院看望祖父祖母和叔父叔母和堂弟温闻声,温闻声与楚昕简那是穿开裆裤的交情,三人时常打打闹闹,玩得不亦乐乎。 昭昭善丹青,楚昕简也勤练丹青,为了与昭昭探索交流,颇为用心,两人互相切磋,昭昭没有亲弟弟,楚昕简这个小胖子跟屁虫就像他的弟弟一样,和温闻声有的一拼。 楚国公夫人在楚昕简八岁那年离世,那是他刚到骊山书院的那一年,昭昭见他总是偷偷落泪,就经常偷偷给他塞东西吃,带着他和他一起玩。 昭昭是他灰暗时光里唯一的光,那样耀眼明亮,那光芒丝毫不灼眼,和煦柔和,暖暖的融入人心里。 萧南昀自是知道他的,知道他与温家与昭昭的关系,好不容易赶走一个林觉,又来一个,萧南昀内心有点抓狂,告诉自己要冷静。 他的昭昭就是太好了,总是让人觊觎。这小子的小心思他都看在眼里。 又有不少贵女与昭昭敬酒,昭昭都挨个回敬了,酒意上头,面上泛起艳丽的朝霞,似染了最好的胭脂,狐狸眼显得更妩媚了,朱砂小痣颜色也更深了。 萧南昀察觉到昭昭的不对劲,与明珠公主告别后,赶紧抓着她的手离席了,这副样子怎可让人看见。 楚昕简这次回京是来看望太子妃阿姐的,顺便参加了明珠公主的宴会,没想到见到了昭昭阿姐,她是他心底里的那个人,只要远远看着她就好,他便知足了。 昭昭阿姐醉酒的样子真是好看极了,本想酒席散后,与昭昭阿姐寒暄一阵,也没这个机会了,他的未婚夫萧南昀就给牵走了,他萧南昀还是今天投壶的第一,与昭昭阿姐这般登对,怎么有点羡慕嫉妒恨呢。 昭昭被萧南昀牵着,萧南昀在前有些生气走的比较快,昭昭在后面踉跄跟着,有些跟不上,也有愠气不满道:“萧南昀啊,走太快了。” 萧南昀瞬间就停下了,昭昭猝不及防一头撞上萧南昀硬硬的胸膛,得逞的一笑。萧南昀想到自己方才的失态,也有些懊恼。 “昭昭,有没有撞疼?”揉了揉她略红的额头。 “刚才是我走了快些,是我不好。”萧南昀表达着歉意。 “这回原谅你了,下不为例。”昭昭说完打了一个酒嗝,随即银铃般笑开来。 昭昭拍了一下萧南昀的肩膀言笑晏晏:“今天见到了简小胖,他瘦了好多,不再是小胖子了呢。” 想到楚昕简,昭昭对他的亲昵的称呼,萧南昀有些嫉妒,嫉妒他,对就是嫉妒。 “不许提他。”他语气略有强硬。 “偏不。”昭昭才不听呢,断断续续说着与简小胖的事,说他是个鼻涕虫,那个快乐的样子,萧南昀觉得刺眼极了。 萧南昀有些气闷,一把抱起她,昭昭乖顺的躺在他怀里,不知不觉两人来到了御花园。 萧南昀薅了好几朵花,编了个美丽的花环,亲自给她戴上,昭昭像个醉酒的小仙女。 “昭昭,不许提他,我会吃醋。”他再次强调,语气有些哽咽委屈,那是他不曾参与她的时光。 昭昭见状也及时停止了这个话题,揶揄道:“你可真是辣手摧花啊!这么漂亮的鲜花,可惜啊!” “有什么可惜的,娇花配美人啊!你说对不对?”他在她耳边徐徐说了句。 昭昭都被说得羞涩了,默默低下头,萧南昀唇边的笑意更深了,真是感谢了皇帝伯父的珍贵花朵了。 第27章 朝悟殿相见 夜深露重,朝悟殿内男子说话的瞬间,周身的气势发生了极大的变化,由禁欲肃杀变得温和雅润,明珠公主萧韵非诧异的看了他一眼。 “姣姣。”低哑的声音带着哽咽,琥珀色的眸子泛着点点泪光。 姣姣,姣姣如明月,灼灼入我心。 两人情浓如烈焰的时候,南宫少影唤明珠公主姣姣。 那个时候明珠公主坠入悬崖被南宫少影所救,明珠公主失去记忆,南宫少影便带回将军府照顾,那时的南宫少影被刺客追杀赶巧路过此处,一条腿受伤。 姣姣每次都拉着他的衣袖,柔柔的唤他:“影哥哥。” 一开始南宫少影把她当成女儿一般照顾,久而久之二人情愫暗生,姣姣忘记了以前的所有事情,南宫少影也没有收到哪家大户小姐失踪的消息,便让姣姣住在将军府中。 南宫少影红袖添香,不近女色的他,打破了原有的规矩,将军府不曾有女眷。 姣姣也真是细柳扶腰,娇楚动人,女儿家最美好的词来形容她都不为过。 二人很快就成婚了,不久姣姣又诞下一子,南宫少影和墨元秋断袖的流言从而就不攻自破。 在他们的儿子南宫冀北周岁的时候,姣姣恢复了记忆,此影哥哥非彼引哥哥。 姣姣想回到大兴,她在大兴有未婚夫,那个翩若惊鸿的少年郎,承策侯府嫡次子身患腿疾的虞引眠。 她打小就是虞引眠的跟屁虫,一直追着虞引眠跑,虞引眠起先有点厌烦恼人的小公主,但是看到小公主那娇俏的模样,便所有气都消了。 虞引眠是太子殿下的伴读,他的大哥虞麓眠侯府世子也是太子殿下的伴读,小公主每次都会过来,某日小公主不来了,虞引眠便有些魂不守舍,心不在焉的。 后来得知了她失踪的消息,两年来都没有放弃寻找明珠公主萧韵非,他的未婚妻。 皇后娘娘虽然对虞引眠也很满意,但是碍于他双腿有疾,也曾动摇过,挨不住明珠公主的非君不嫁,她就与皇帝商量赐婚了。 明珠公主回到大兴朝,对虞引眠视而不见,她觉得背叛了他,她好似爱上了那个男子,也想念他们的孩儿,她的不告而别,每次想起都泪湿眼眶。 其实明珠公主知道的,自南宫少影出现后,她才发觉她对萧引眠是妹妹对哥哥的喜欢,那个不染纤尘的男子会有更好的女子相伴的。 南宫少影想要抚摸姣姣的脸颊,明珠公主别扭的躲开了,他挑起姣姣的下巴,见她红了眼睛,泪顺着面颊落下一滴滴的泪水,心中不觉疼痛。 “姣姣,不哭。”明珠不觉呜咽起来。 南宫少影见此忙替她拭去泪水,轻缓的动作格外的珍视,好似她是易碎的琉璃盏。 南宫少影又故作冷漠道:“你这个没良心的小东西。”眼神是那样的宠溺,细碎的星光都聚集在一起。 “明日,我便来大殿求娶姣姣了,到时候我们一家就可以团聚了。”沙哑的声音幽幽传来,一下下击打在明珠公主的心上,他要重新迎娶她一次,带着她回到天启国。 明珠公主这才回过神来,激动的抱住了南宫少影,南宫少影温香软玉在怀,感受到久违的,熟悉的温度心都熨帖了。 南宫少影的下巴放在明珠公主的肩上,慢慢摩挲着,表达着许久未见的喜悦,爱意缱绻,脉脉温情。 “小北,他可还好?”南宫少影微微一顿,他还记得小北是她十月怀胎生下的吗?这样狠心的离去,她察觉到了他的紧张。 明珠公主轻轻的抚上她的唇瓣,垂下眸子,叹息一声,双手环住他的头:“告诉我好吗?少影。” “小北他很好,只是每日吵着要阿娘。”他声音干涩,喉咙紧的不行。 “姣姣,莫要抛弃我们父子两个了。”明珠公主安抚的摸着他的耳垂。 “刘管家,将他照顾的很好,放心。” “那么你呢?”明珠公主问道。 “自从知晓你不辞而别后,我就疯了般找你,是我的疏忽,小北他跟我不怎么亲近。”南宫少影局促的挠挠头。 “姣姣,我想你了!”说完嘴角扬起这段时日从没有的弧度。 “我还未曾退婚,我是有未婚夫的。”南宫少影知道这个情况,他这次来就是解决这个事的。 “我曾经把你当成了他。”南宫少影的面色倏地一变,五指收拢握成拳状。 南宫少影弹了她的额头一下,微微有些发红,“我是我,他是他。” 南宫少影抓住姣姣的手在那道痕迹处亲了一下,轻声道:“疼吗?” 明珠公主抽回手,摇了摇头,南宫少影嘴角露出一抹笑意。 南宫少影救下明珠公主的那一刻,觉得姣姣只是大户人家的千金小姐,没想到是大兴朝的明珠公主,那个集万千宠爱的明珠,还有他那个霁月风光身患腿疾的未婚夫萧引眠,青梅竹马的情谊,那些过往他都没有参与。 南宫少影派暗卫搜索的时候,忽略了大兴的皇室,皎皎明珠怎会落入天启国,那般的坠入悬崖。 明珠公主当时失去记忆,但是有个模糊的影子,时不时在脑中徘徊,那个温润的男子,她唤他引哥哥,自然的依赖他,他坐在轮椅上。 明珠公主被送到将军府后,南宫少影因为一只腿受伤,气质难免阴郁了一些,但是明珠公主觉得很熟悉亲切,但是就是想不起来,每次稍稍多想了一些,头就会痛,痛苦疲惫。 是她辜负了引哥哥,对不起那个他曾追逐的男子。 后来她也意识到他们是不一样的,一个玉一般的人,洁白不染尘埃,一个墨一般的人,肃杀威风凛凛,截然不同的两种气质,但是相同的都对她很好很好。 南宫少影起初也是拒绝亲近姣姣的,奈何小姑娘实在是磨人的很,娇楚的样子,让人认不出疼惜。 她让他冰冷的心,如冰川消融,一点一滴渗透进他的心窝,迎来暖阳,温暖照耀,曙光微露,晨曦不止。 两人相拥在一起,画面定格,那般美好,幸福大抵如此吧! 第28章 虞引眠 雨水淅淅沥沥,承策侯府沂水居内虞引眠坐在轮椅上,双腿隐隐作痛。 “公子,可是双腿作痛了?”小厮闻天问道。 闻天是个孤儿,虞引眠自从双腿被废后,闻天就一直照顾他,为了报答他,闻天苦练武功,保护公子,虞引眠教他读书写字,这么多年若说是家奴,更似生死相交的兄弟。 别看闻天只有十三岁,武功高强,心智单纯,对虞引眠尽忠职守。 “你拿药油,替我按摩下吧。”虞引眠说道。 闻天卷起虞引眠的裤管,白皙的皮肤,松弛的肌肉,他将药油倒在自己的手上摩擦生热,替虞引眠按摩起来,动作娴熟流畅。 这样的一套动作持续半个时辰,闻天每天都会坚持做这件事,他觉得公子迟早有一天会好起来的。 闻天离开屋内,到暗处守着,虞引眠呆呆的望着窗外的芭蕉树,雨打芭蕉,清晰的声响,就如他此刻的心情,那么的杂乱无章,纷纷扰扰。 明珠公主萧韵非是他的未婚妻,自打她回来后,就再也没有见过他。 他知道非非遇到了事,他知道他失踪后成婚生子了,当时他收到暗卫送来的消息,只觉万念俱灰,非非成为别人的了,那个人比他更优秀,比他更健康,想到自己的不良于行,他更加痛恨自己,怕是连竞争的机会也没有了。 他知道明日天启国的骠骑大将军南宫少影就要来和亲了,那个年少成名,战功赫赫的男子。 他想见见他,希望他可以照顾好非非,非非是个很好的小姑娘,跟在他身后的小姑娘,终是长大了,也不属于他了。 心还是隐隐的抽痛,暗自捂上胸口的位置,心跳还是那样的规律,可是他怎么觉得已经痛入心扉了呢。 眼中浮现娇艳明丽的小姑娘甜甜地喊他引哥哥,笑颜如画的样子那般刻在他的骨子里,她是他灰暗没有光亮的世界中的一抹亮色。 他们定亲的那天,他前所未有的开心,仿佛世上所有的山花都开了,绚烂多彩,美好的让人忍不住的甜蜜。 知道她坠崖失踪的时候,他从未放弃过,他相信非非不会离开的,她说会和他成婚生子,白首到老的,可是她要食言了。 他闭上双眸,眼角处已经挂上一抹晶莹的泪珠,来到床边,双手撑着起身,疲累极了。 朝悟殿内萧韵非今日一袭红裙掐丝凤凰纹图样,腰间同色缎带搭配,显得腰肢格外纤细,曲线玲珑。 她斜躺在紫檀木贵妃榻上,一片片的葡萄皮落在羊毛毯上,自纤纤玉手中滑落,在羊毛毯上组成不同的图案。 她垂着头,微微蹙眉,想到南宫少影和虞引眠,她不知如何处理,想到南宫少影对她的交代,就让他去解决吧。 “公主,虞引眠虞公子求见。”宫婢卿蒿回禀道,说曹操曹操就到。 不远处的轮椅滑动的声音越来越近,一身红衣的虞引眠,格外的不同,他很少穿这样鲜亮的颜色,面上温和平静的笑:“非非。”多久没听见了。 萧韵非的心不觉一紧,泪水渐渐珍珠似得滑落,瞬间沾湿了裙摆,刚好是凤凰眼睛的位置,凤凰垂泪,显得悲鸣。 萧韵非声音哽咽,轻柔道:“引哥哥,对不起!” “我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你”声音断断续续,只有两人可以听见。 “非非,莫哭,我们俩算是有缘无份吧。”虞引眠沉痛道,扶着轮椅的手,捏的很紧,青筋尽显,他努力克制住自己,不想让非非为难。 他自怀中拿出一只玉笛,这是非非给她的定亲信物,他拿在手里反复摩挲,两年的时间玉笛表面都光滑不好,每次想起非非,他都要吹奏一曲,寄托思念之情。 如今他把玉笛归还给她,也断了这年少的情分,希望她与那人幸福安康。 萧韵非看到玉笛,眼泪掉的更凶了,这是她亲手制作的,浪费了不少上好的玉石,终究是造化弄人啊! 虞引眠拿出帕子递给萧韵非,这个帕子也是萧韵非绣的,当时她很羞涩对他说,引哥哥这是非非第一次绣的哦,父皇母妃都没有呢。 女孩羞涩含蓄的笑容,虞引眠至今还记得,那样的纯真美好! 非非的绣工其实不太好,但是虞引眠珍藏至今。 萧韵非接过帕子擦了眼泪,并未接过玉笛,命令卿蒿将虞引眠送她的焦尾琴搬出来。 “引哥哥,我们合奏一曲吧!” “好。”他笑中带着泪。 悠扬的琴声,萧瑟的玉笛声,似是做着最后的告别,两人都泪湿眼眶,眼睛红红的,琴声笛声相伴而行到各自分散,终究成为陌路。 曲音结束,似久久不散,多了几分落寞的滋味。 “引哥哥,这玉笛就当做咱们结拜的信物吧,我做你的妹妹如何?” “妹…妹,好的…妹…妹。”他们做不成情人做兄妹。 “哥哥,希望你早日找到嫂嫂。”虞引眠听到嫂嫂,双手的大拇指用力抵住了食指。 “引哥哥,我与南宫将军已经育有一子,名为冀北。”很久没见了她的小北。 从非非口中说出来,虞引眠更觉无力了,“冀北,很好听。” “你可是舅舅了,引哥哥。”萧韵非眼角含笑,杏眸明亮,再澄澈不过。 两个男子骑着高头骏马并行而来,红衣的是天启国三皇子墨元秋,长得惊为天人,邪肆魅惑,引的不少宫婢探头张望,被他的容颜迷倒,两眼星光闪闪,促着不一样的光芒。 黑衣的是南宫少影,霸气侧漏,气质上乘,不少宫婢害羞的红了脸,低下了头。 后面浩浩荡荡不少随行的人员,还有长长的马车队伍,里面装着的珠宝器物,珍贵瓷器,珍稀药材等等,场面十分壮观,一路上京城的百姓,都叹为观止。 天启国不愧为天启国,如今实力最强的国家。 “天启三皇子和骠骑大将军求见。”太监高声喝道。 此次是骠骑大将军南宫少影来求娶明珠公主萧韵非,萧韵非有一未婚夫虞引眠,至今都未曾取消婚约,明珠公主自失踪归来后,对他视而不见。 第29章 议亲、和亲 太和殿内,大兴帝与其皇后过来了,之前殿内的大臣们看见帝后,纷纷站起来向帝后行礼。 “参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众爱卿平身吧。” 王宫贵族及大臣们依次落座,明珠公主坐在皇后右侧的雕花黑檀座椅上。 外交使节介绍完天启国的使节后,目光落在最左边最前边的尊贵英俊的三皇子身上和冷峻气质的骠骑大将军上,再次隆重的介绍道:“这位是三皇子,举世无双,这位是大将军,武功盖世。” 在场的众人已然知道三皇子和大将军此次前来的目的,明珠公主偷偷打量着南宫将军,只是偷偷瞧一眼,很快的还是被虞引眠察觉到了,虞引眠细细打量着南宫将军,不错过一丝一毫,果然一身威仪,通体霸气,只是静静坐在那里,杀伐果断的气质很难让人忽视。 南宫将军也瞥见了虞引眠,两人目光交汇,谁也不愿先认输,气势都不弱。 南宫少影直视虞引眠,与他完全不同的男子,与三殿下也不同,俊美秀逸,缥缈如仙,干净纯粹,一个男子竟是这般的气质,妥妥是个谪仙,不免甘拜下风。 可惜他坐在轮骑上,稍显不足,家世也与他相当,也算个难得的对手,打小的情谊那是他没有的。 南宫少影他不得不承认他嫉妒了,嫉妒虞引眠,但是也感谢他错过了姣姣,不由得暗自庆幸,感谢那次意外相逢,感谢自己的唯一悲悯之心。 三皇子携南宫将军站起来,朝大兴帝道:“陛下,父皇特意让我和将军,前来送一礼物予陛下,还请陛下笑纳。” 大兴帝眯了眯眼睛,眼里的精光乍现,捋着胡须笑道:“三皇子,有心了,替朕谢谢你父皇。” “多谢陛下,来人呈上礼物。”三皇子拍了拍手笑道。 紧接着,由四个下人,牵着一个箱子,箱子上盖着大红绸布,移至殿前,众人纷纷好奇,都在猜测是何物? 只见三皇子伸手快速掀开绸布,一女子探出头来,女子雪肤玉貌,身段妖娆,一双细长魅惑的眼睛,看一眼便让人沉迷,每一处都散发着迷醉的气息。 皇后见女子面貌,脸色有些狰狞,暗自压抑,指节慢慢变得发白,明珠公主见母后这般模样,忙抓过母后的手,摩挲安慰着。 大臣们也被貌美女子的美色吸引,有的甚至呆楞在场,有的连连叹息,有的不敢多瞧,也有的根本没看上一眼,其中就有虞引眠和萧南昀。 “这,这是…三皇子何意?”假装糊涂的大兴帝,眼神随着美貌女子打转。 女子手捧一柄宝剑,此宝剑通体碧绿,光泽耀眼,一颗硕大的东海明珠由双龙交汇,此剑是上古神剑,那个传奇人物轩辕将军的佩剑,在战场上见血封喉,削铁如泥。 大兴帝没想到是如此贵重的礼物,可见天启国的诚意。 “陛下,这是天启国的嘉宜公主,是我的皇妹,天启的九公主,年方十五,尚未婚配,此次带她前来,是想在大兴找一个文武双全的好男儿,替她议亲。” “众所周知,天启与大兴素来交战频繁,对两国老百姓都不是好事情,父皇派我来议和,希望两国停战,还有替骠骑大将军南宫少影求娶明珠公主。陛下,意下如何?” 皇后听闻,暗暗松了口气,不是献给陛下的美人就行。 两旁的大臣们听闻窃窃私语,两国若能议和再好不过了,免得边境的百姓水深火热,互相敌视。 南宫少影上前一步:“陛下,在下愿求娶明珠公主,为两国邦交做贡献,在下心仪明珠公主已久,非卿不娶。” 明珠公主萧韵非听得心里暖洋洋的,嘴角浅浅弯起,虞引眠速度捕捉到了,也替非非高兴,爱一个人不一定要占有,希望她幸福也不错。 底下的众人,没想到骠骑大将军南宫少影会当场表白,有的惊讶,有的祝福,端看二人相貌还是很登对的。 大兴帝没想到还有议和之事,对于此事他也乐见其成,就是不知道是试探还是真的议和,能议和再好不过了,大兴帝转了转眼珠子,笑道:“两国交战,确实民不聊生,百姓流离失所,不少家庭妻离子散,是该停战休养生息,好好发展,只要明珠公主点头同意,朕愿意答应南宫将军,南宫将军一表人材,威风仪仪,朕愿意促成这桩婚事,至于议和之事,往后再慢慢商议。” 说到这里大兴帝原以为九公主是送给自己的妃嫔,原来不是,也就打消了主意,像个慈爱的长辈,对九公主说道:“不知,九公主可有中意的男儿,不管是朕的皇子还是大臣家的公子,九公主但说无妨?” 太子殿下见绝色佳人心中不免异动,眼神迷离,如痴如醉,沉浸在幻想之中。 太子妃瞅见太子的表现,心中不屑,果然是扶不起的阿斗。 墨元嘉美眸扫过诸位皇子和大臣家的公子们,火热大胆的视线落在了萧南麟的脸上,她指向他:“陛下,本公主选他。” 众人皆愣,嘉宜公主竟然选了广平王世子,可是世子前不久才成婚,世子妃也有身孕了。 广平王也是一愣,可见麟儿是十分优秀的,可惜啊!麟儿已成婚了。 萧南麟边上的萧南昀有些幸灾乐祸:“恭喜你啊,大哥,艳福不浅。” 萧南麟小声与萧南昀说道:“这福气送你要不要?你嫂子怕是要闹翻天。” 萧南麟站起身:“嘉宜公主,在下已成婚,怕是与公主不相配,我已答应家妻一生一世一双人。” 嘉宜听闻打算放弃,她也不喜欢有妇之夫:“陛下,那我选他。” 萧南昀原本的位置并不显眼,他刚才打趣了大哥,没想到嘉宜公主选中了他。 这回轮到温丞相不淡定了,急忙道:“嘉宜公主,这位萧二公子是小女的未婚夫婿,明年六月六他们会成婚。” “难道公主想做妾?”萧南昀声音冷冷的,面上还是人畜无害的笑。 嘉宜公主两次都选了有所属的人,不免失落又生气:“我不管,就他了。” 萧南昀立刻黑下脸来,又看见昭昭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样子,心中的五味瓶打翻了。 萧南昀望向昭昭,眼神宠溺,再也容不下他人。 贵妃娘娘连忙打圆场:“嘉宜公主,不久后乃我的生辰宴,邀请未婚的世家公子与你相看可好?” 三皇子拉着骄纵的嘉宜公主,连忙感谢贵妃娘娘:“谢谢娘娘,是嘉宜任性了。” “皇兄。”嘉宜公主小声嘀咕一句,心中很是不服气。 此事就此揭过,三皇子注意到了有一面之缘的昭昭,冲她眨眨眼,邪魅狂狷。 昭昭未曾注意,萧南昀可是看见了,心里怄死了,别扭极了,面上还是带着往常温和的笑容,没有人能察觉出来,除了昭昭。 昭昭就知道这人惯会装,装温柔,装平静,装不在意。 第30章 小打小闹 广平王府翼云阁内,凤幽若身怀有孕已有六个月,今日小丫鬟月明与她说了几日大殿内的事,萧南麟果然好福气啊,被嘉宜公主一眼相中。 萧南麟踏着月色而来,他沐浴更衣后才来到她身边,怕酒气熏了若儿和孩儿。 他中衣的领口大开,麦色的胸膛显露,凤幽若伸手摸在他的腹肌上,感受着清晰的肌肉,慢慢抚摸着,萧南麟有些激动,他们二人许久没有亲热了。 本想着色诱下若儿,反而受苦的是自己,他闷哼一声,喘着粗气,将头靠在她的肩膀上,慢慢移动到她的胸前,她抱住他的头,不让他乱动。 温热的气息传递在肌肤上,激起一阵酥麻,凤幽若不免也有些情动,但是她很快恢复理智,用手推了推他,然后用素白的纤纤玉手,在他的胸膛上一下一下画着圆圈,不让他靠近她,似是甜蜜的惩罚。 凤幽若笑得万千风华,声音娇柔带着蛊惑,在他耳边吹着气,手上动作不停继续画着圈,洁白的玉足踩在他的大脚上,反复摩挲着,“萧南麟,说说吧。” “若儿,是那个嘉宜公主一厢情愿,我已拒绝了她,我对她无意,我只喜欢你,在意你。” “哦?是吗?” “千真万确,你还不相信我吗?你夫君我只对你有感觉。”萧南麟扶好她的腰,托着她的头,咬住她的嘴唇,肆意亲吻。 凤幽若丝毫不示弱,将他的嘴唇咬破了皮,血腥味在两人口中蔓延开来。 萧南麟不得不放开凤幽若,爱怜的亲着她的粉腻的面颊,又流连在脖颈间,锁骨处,咬开中衣上的绳结,几下就解开了。 凤幽若幽怨看了他一眼,娇媚,清纯,妖娆,萧南麟的墨色眼瞳愈来愈深,浑身肌肉血脉喷张,有一股野性的美。 凤幽若也不觉有些沉溺其中,在凤幽若迷离之际,萧南麟强势的将她放倒在大床上,顺手捞起锦被盖在两人身上。 慢慢的,衣服在地上叠落,彼此交缠,暧昧,羞涩。 …… 暮色四合,月光倾泻,微风徐徐,丞相府守卫森严,但是萧南昀武功高强,这些个守卫根本发现不了他。 漪澜院中,今日昭昭早早睡下了,沉浸在睡梦中的小姑娘丝毫没有察觉到,有个男子坐在她的床边,专注地打量着她。 眼尾处的红痣,没了狭长狐狸眼的衬托,少了几分妖娆,多了几分清纯。 萧南昀修长的手指在红痣上轻点一下,像是留下他的印记。 他有些恶趣味的拿着乌黑的发丝凑到昭昭的琼鼻下,轻轻的扫来扫去,反反复复,直到昭昭挥手甩开,但她还是未醒。 他颇为有乐趣,乐此不疲,他笑得闷闷的,让自己忍住,不要笑的太大声,可是还是破功了,眼看昭昭就要揉着眼睛醒来,他退开些距离。 昭昭迷蒙中见是萧南昀有些没好气地说:“萧南昀,你真讨厌,扰人清梦。”双手却是环住他的脖颈,像个撒娇的娃娃,依赖着他可爱极了! 他的身体很烫,紧紧熨贴着她的,指尖摩挲着她腰间的软肉,她最近似乎长了点肉,他心里高兴,说不出的满足。 但是想到昭昭今日对嘉宜公主闹出的事丝毫没有反应,他便加重了手上的力道。 “好痛。”昭昭轻呼一声,有些吃痛道。 “你过分,萧南昀。”昭昭有些委屈道。 昭昭柳眉微蹙,一把推开萧南昀,蜷缩着,双手抱住自己的双臂,往紫色花纹锦被里拱了拱。 “昭昭,你都不在乎我。”萧南昀负气道。 “你这人好生没道理。”昭昭嘀咕一句。 萧南昀大力掀开昭昭的锦被,往她怀里钻,昭昭一惊,“昭昭,我错了,还不行嘛。”萧南昀诱哄道。 “是呀,嘉宜公主比我年轻貌美,身份贵重,再适合你不过了,你去娶她吧。”昭昭赌气道。 她终于吃醋了,萧南昀心里滋滋的,昭昭还是在乎他的。 萧南昀越听越不对劲,她的泪珠滴落在他唇上,他用舌头舔一舔,咸咸的味道,萧南昀彼时意识到自己太过了,将昭昭桎梏在自己怀里。 轻柔细腻的诱哄道:“昭昭,我错了,我不该吃醋的。”一边还摸着她的头顶。 昭昭听了得逞一笑:“哈哈哈哈哈,你真是个大醋缸。” “不乖,原来你是假装的,下次莫吓我了,我会心疼的,昭昭。”说完朝昭昭伸出大手,示意要挠痒痒,修长如玉的手指来到她的腰间,昭昭笑得眼中含着泪,连连躲闪着。 昭昭迎上萧南昀炎热如火的目光,带着哀求:“快…停下…吧,真的…很…痒。”笑声断断续续,勾缠着他。 萧南昀立刻停手了,额头抵住她的额头,昭昭眼神慌乱,撇开了。 萧南昀不依,非要让昭昭看着他,两人四目相对,有意想不到的火花,“昭昭,你知道的,我只喜欢你。” 萧南昀露骨的表明心迹,昭昭受不住他的专注柔和的目光,羞涩点点头,她红霞满天飞,眸子水汪汪的,心中悸动。 “你快回去吧,被阿父知道了不好。” “才不,丞相大人不会发现的,你放心,往后我可是要入赘的,先适应适应。” “我们这样不好吧,还没成婚呢。” “马上就是了,我提前履行下夫君的义务。” “你脸皮真厚,堪比城墙,我之前怎么就没有发现呢?” “说谁呢?再说为夫可要挠你了,不听话的小狐狸。” “别…别…别,你最好了。”昭昭连忙夸奖道。 “昭昭就让我拥着你睡吧,别推辞,今天我也有点累了。” 说完萧南昀利落的褪下外衣,只剩中衣,昭昭面朝着里侧,萧南昀一手箍住昭昭的腰肢,一手环在她胸前,将她的后脑勺抵在他的喉结处,昭昭身上的玉兰花香若影若现,萧南昀有些心驰神往,但是想到答应过昭昭的,也就克制住自己,不让自己化身为狼。 两人保持着这个姿势不变,熟睡了整个夜晚。 第31章 退婚及赐婚 承策侯府内,侯府众人跪地接旨,黄公公宣读了皇后娘娘的懿旨,从此明珠公主萧韵非与承策侯府嫡次子虞引眠各自婚嫁,皇后娘娘收虞引眠为义子,与明珠公主萧韵非兄妹相称。 当时虞引眠能尚公主,侯府众人都蛮高兴的,明珠公主千娇万贵,虞引眠虽有残缺,但才华横溢,两人也是一对璧人,况且两人青梅竹马最是再好不过了。 自从侯夫人去世后,虞侯爷娶了先夫人的庶妹为继室,就是为了不让两个嫡子被苛待,继夫人温婉贤淑,在闺阁中也是由嫡母教养长大的,规矩也一等一的好。 虞景琰眉眼有着淡淡的忧伤对小儿子说道:“眠儿陪为父喝几杯。” 虞引眠身子不太好,常年吃药,故而很少饮酒,虞景琰担心儿子一时看不开,故而陪他借酒消愁。 从前虞景琰也不太看好她们,但是虞引眠很坚持,自婉瑜去世后,虞引眠消沉了好些时日,是明珠公主渐渐打开了他的心扉,有了新的笑容。 丫鬟端来一坛梨花酿,虞景琰接过打开,酒香四溢,扑鼻而来。随即将清澈的酒液倒入酒盏中,还溅出少许,不由可惜。 虞引眠端起酒盏和承策侯虞景琰的酒盏轻轻一碰,清脆的一声响,更是拉近了父子间的感情,虞引眠仰脖一饮而尽,看见自家儿子如此爽快,虞景琰也将酒盏中的酒饮入腹中。 “果然是好酒,醇香可口。”虞景琰夸赞道,眉头向上一挑觉得浑身都舒畅。 虞引眠实在不胜酒力,那双狭长的凤目,隐藏着落寞的哀伤,很快就醉倒了,趴在汉白玉桌子上。 承策侯虞景琰见儿子醉倒了,不由失笑,他懂他的苦,爱而不得,生生错过。 他吩咐闻天把少爷抬回沂水居,让他好生休息一番。 彼时明珠公主正与皇后商议和亲的事宜,袒露了自己在天启将军府的生活,讲述他与南宫少影这两年发生的事情,皇后听闻女儿这般艰辛,失忆诞下麟儿,觉得亏欠虞引眠,又对不起南宫少影。 皇后心中沉痛,太子如今越发荒唐,非非还要远嫁,南宫少影目前看起来对非非不错,不知以后会怎样。 不由地叹气,自己的一双儿女真是让人操心,想到自己要强的性子,一双儿女都没有像他的,只剩惋惜。 “非非,你可愿意远嫁天启?”皇后询问道。 “母后,我愿意的。”明珠公主语气坚定,并点了点头。 知道女儿去意已决,看着非非从玉雪可爱到如今亭亭玉立,甚至已为人母,皇后一阵感慨,女儿终是长大了,她也该放手让她追寻幸福。 “非非,我那外孙可有前来?” “母后,小北还在天启将军府内呢,有管家照料着。” “放心,母后定会查出你坠崖的真相,非非可是因为这件事受了好多的苦。”虽然结局还算不错。 南宫少影和墨元秋正在商议如何说服大兴帝停战求和,便收到大兴帝的赐婚圣旨,“奉天承运,皇帝昭曰:骠骑大将军南宫少影,果敢刚毅,威武俊逸,战功彪炳,皇后与朕闻之甚悦,今明珠公主萧韵非,适婚嫁之龄,当择贤婿与之相配,值明珠公主萧韵非待字闺中,与南宫将军堪称天造地设,特赐南宫少影为驸马,一切礼仪,交由礼部与钦天监监正共同操办,择良辰完婚。 布告天下,咸使闻之。 钦此。” “恭喜你呀,少影如愿抱得美人归。”墨元秋对南宫少影挤挤眼笑道。 “客气客气。”南宫少影忍不住的嘴角上扬,给他整个人都带来了愉悦之气。 “少影,你对明珠公主也算是失而复得了,以后好好珍惜吧,不要再错过了。”墨元秋说完拍了拍南宫少影的肩膀,一副过来人的口吻。 与其说是说给南宫少影听的,其实他是安慰自己吧,希望好友不要像他一样,直到失去方知后悔,与所爱之人死生不复相见,天人永隔。 夕阳西下,倦鸟归巢,粉色的天空并不多见,配上橘色的的夕阳,多了一些少女的浪漫,为天空披上了最美丽的嫁衣。 南宫少影在鸿胪寺的院子中品着香醇的清茶,看着云卷云舒的美景,想到要是姣姣此时此刻在身边多好,陪他一起欣赏良辰美景,岂不乐哉! 心动不如行动,南宫少影偷偷潜入皇宫,打扮成小太监的样子,正大光明的来到朝悟殿,终于见到了心心念念的人儿,一口捂住她的口鼻,恶作剧般吓唬她,“美丽的公主,可愿与本公公共看夕阳。” 明珠公主萧韵非原先还以为是哪个大胆的刺客,竟然敢劫持公主来着,听到熟悉的声音心下了然,南宫少影这个大混蛋,“大胆刺客,休得无礼,本公主定要你好看。” 南宫少影立马松开姣姣,“姣姣,是我。”声音磁性而温和,带着情人间的宠溺。 明珠公主一脸羞恼,双颊爬上红晕,与夕阳的独特色彩相映成趣。 明珠公主挥退了巡逻的侍卫们,也让宫婢们纷纷退下了。 南宫少影轻巧抱起姣姣来到屋顶处,一起欣赏着漫天的粉橘色霞光,明珠公主倚靠在南宫少影的肩上,那么自然,像是一对多年的老夫妻,南宫少影也娴熟地把搂着姣姣的手臂紧了紧,他希望时间可以定格在此刻,并无限延长。 南宫少影温柔一笑,似千树万树梨花开:“姣姣,我接到圣旨了,择良日你我二人成婚。” 明珠公主瞥他一眼,被他的喜悦感染到,心情舒畅,她嘴角带着浅浅的笑,声音软儒甜脆:“嗯,我们会幸福的,少影。”有着对美好未来的向往。 他低沉而有磁性的独特嗓音:“定不负你。” 他珍重的看着她,眼神深邃要看进她的心里,复又在她光洁的额头上落下一吻,久久不曾离开,似是要盖上自己的戳记,独特的占有的方式,宣示自己的主权。 这个夕阳西下的相拥时分在两人今后的婚姻中留下了不可磨灭的痕迹,每当两人有争吵的时候,只要想到此时此刻的场景,便什么都忘记了又和好如初,当然这是后话了。 第32章 中秋佳节 八月十五,夜风吹来,习习凉意,竹影斑驳,影影瑟瑟,水中映着天上月。 今日的月亮格外的圆,月圆,人团圆,有此佳节,家和月圆。 两旁的桂花树散发着淡淡的香味,芬芳萦绕鼻间,微波粼粼的湖面,金色的桂花散落在上,随风而飘来飘去,花香醉人,景色醉人,莫负好时光。 丞相府内家宴,一家三口聚在一起谈天说地,其乐融融。 春草端来今日必备佳肴月饼,只见一个个相同大小的圆形状糕点,安静地躺在盛放的器皿上,透露出丝丝精致可爱,期待着让人品尝。 昭昭拿起其中一个月饼,掰了一小块放入口中细细品尝,核桃馅的,入口酥软,核桃原本的清香在口中蔓延开来,忍不住吃上第二口。 昭昭品尝完一个月饼,滋味不错,便给自己斟了杯桂花酒,此桂花酒乃是去年酿的,今年拿出来喝,动作一气呵成,行云流水,用鼻子轻嗅,隐隐有淡淡桂花香扑鼻而来。 呷入一小口,味道醇正,口感绵密,顷刻间点点醉意袭来,雪白精致的面颊上,点点红晕弥散开来,整个人都被染上可爱的粉腻。 昭昭又给阿父和阿娘各自斟了一杯桂花酒,温大人举杯对月,豪爽地说了一句:“此酒甚好!来年多酿一些!” “好好好,知道你爱喝。”温夫人回应道,眼角眉梢洋溢着喜悦。 温夫人看着父女两个微醺的模样,和温大人碰杯,呷了一小口,原本就不爱饮酒的她,不免也有些贪杯,脸颊泛起桃花色的红晕,娇唇微勾:“不错,酒不错。” 温夫人也醉了,眉间淡淡的愁绪,不免想起了幺儿,十三年了,都没有找到,迷离的眼神望着自己的夫君。 “夫君,我想久澜了。”温夫人轻声呢喃了一句。 温大人闻言一怔,酒意都消散不少,人也清醒了一些。 温大人的狐狸眼微眯着,眼神明亮清澈,虽然已不再年轻,但保养得宜,成熟男子的气概,经过岁月的沉淀愈发迷人了。 他拉住夫人的皓腕,轻轻摇晃:“锦儿,锦儿,我们回屋吧。” “香草,你送小姐回漪澜院吧,吩咐厨房煮个醒酒汤。”温大人不忘嘱咐道。 温大人当初对自家夫人一见钟情,也是因为先注意到了她的颜色好,又注意到了她可爱的性格,骄阳似火形容她最合适不过了。 婚后两人生育了长女昭昭,两年后温夫人再次怀孕,但是生产之际,与温大人在治水的随州,那天瓢泼大雨,山石滑落,条件艰苦,温夫人难产了。 千辛万苦总算生下一个小子,粉雕玉琢,丞相府也算后继有人了,但是有一日,小公子满月的时候,宾客尽欢。有人将他偷走了,这么多年苦寻无果。 温夫人因难产,身体损害,便子嗣艰难,膝下只剩昭昭这个女儿,对昭昭更是宠爱有加,将对儿子的那份爱也寄托在了女儿身上。 每逢中秋佳节,温夫人都要伤感一番,思念被偷走的温久澜,那个小小的娃娃,她们才相处了一个月,不知道如今什么模样,像阿父多些还是阿娘多些,没人能给出答案。 温大人抱着夫人来到念澜苑,原本这里叫雅溪苑,为了思念久澜就叫这个名了。 下人们端来醒酒汤,温大人举起茶碗喂自家夫人喝醒酒汤,温夫人:“不喝,不喝。”带着撒娇的语气,嘟着嘴唇,娇憨醉人的模样,温大人不免有些看痴了。 他将醒酒汤裹在口舌中,唇对唇渡给温夫人,温夫人略有挣扎,还是慢慢咽下了,一盏茶的时间,温大人终于如释重负的给温夫人喂完了一整碗的醒酒汤。 温夫人墨色的头发散落在胸前,随着呼吸的起伏不定,映衬着她原本如玉般晶莹的肌肤更加剔透了几分,因喂醒酒汤而唇色红艳的嘴唇显得娇艳欲滴,引人采撷,更添几分风情,衣衫因方才微微挣扎而散开了一些。 温大人细密的汗水顺着额际滑落,鼻尖也挂着水珠子,看到温夫人这副样子不免呼吸一滞,不觉浑身燥热,上前搂住温夫人,低哑的声音呢喃道:“锦儿……” …… 夜深人静,房内渐渐有旖旎的声音传来,在寂静的夜晚显得格外撩人心弦。 守夜的婆子识趣的走远了一些,不打扰温大人与温夫人的恩爱。 翌日清晨,阳光洒进念澜苑透过窗子斜射进来,温夫人揉揉眼睛,挣扎着要从温大人怀里出来,感受到温夫人的动作温大人也就醒了,宠溺的看着温夫人笑,虽然已是老夫老妻了,温大人还是觉得锦儿最美,毕竟岁月从不败美人。 温夫人还是一副初醒的混沌状态,温大人一把搂住温夫人,笑容满面,眼中散发着璀璨的光芒,低沉如酒的声音:“锦儿,再多睡一会儿,今日我休沐呢。” 温夫人迷迷糊糊又被温大人压倒,进行了一场不可描述的运动,温夫人眼中含着泪,咬着嘴唇,累得晕死过去。 温大人对温夫人爱不释手,难免放纵了些,两人一如往常般配合默契,看她如此疲惫不免也责怪起自己来。 他看向温夫人的眼神,不由多了些温柔怜惜。 温大人不打算再睡,坐着起身穿了深蓝色衣袍,给温夫人掖了掖被子,看着温夫人略显苍白的脸色,显得她更加的娇怜不已。 温大人命小丫鬟们端来早膳,他端详着自家夫人,轻柔道:“先吃点东西,垫垫肚子。” “你好吵,聒噪。” 温大人将头靠在温夫人脖颈处,低低的笑伴随着胸腔的震动,让人悸动。 温夫人挡不住他的柔情蜜意,浓密的睫毛微微颤动,艰难睁开眼。 温大人扶着温夫人,一勺一勺喂着她喝了一碗粥,这才算放心。 “锦儿,你接着睡,我在这里守着你。”低沉如清酒的声音又道,面上是淡淡的笑容。 温夫人还是挡不住困意,沉沉睡去,清浅的呼吸声传来,温大人去书房拿了本书,坐在床沿处,守在温夫人身边看书,岁月静好又温馨浪漫。 第33章 嘉宜公主 鸿胪寺内,丫鬟珠翠细眉圆眼,翘鼻樱唇,长得有几分姿色。她正在给嘉宜公主梳妆,娇妍细腻,细长的凤眸,樱红的小嘴,睫毛纤长似羽扇,婀娜多姿的身段,有着一种放肆的妩媚。 一男子漆黑如墨的长发用八宝如意黄金冠高高束起,一袭红衣随风舞动,凤眼邪飞,身材挺拔修长,让天下为之失色,不正是三皇兄嘛,除了他嘉宜公主就没有见过比三皇兄更妖孽的男子了。 虽然同行的南宫将军也潇洒飘逸,气势凛人,与三皇兄比之在嘉宜看来也少几分味道。 “三皇兄,南宫将军。”声音娇媚婉转。 她一袭紫衫,裙摆大片的鸢尾花,姿态摇曳,金色刺绣缎带束着腰肢,让人眼前一亮。 “九皇妹,今日真美啊!”墨元秋由衷夸赞道。 “三皇兄,要说美,我哪能比得上你。”嘉宜朝墨元秋抛了下媚眼,瞬间美艳绝伦。 “天启双殊之一的九皇妹,谦虚了。”墨元秋妖娆一笑,芳华万千。 “还有一殊是你呀,三皇兄。”嘉宜公主眼波流转,粲然一笑。 南宫少影见三皇子和嘉宜公主互相打趣,不免勾唇一笑道:“你们两人真是从小比美比到大。” 话音刚落,三人不约而同地笑出声来,气氛一下子活跃起来。 墨元秋因为姿容过人,堪比女子的美,被坊间调侃为与天启第一美人着称的嘉宜公主为双殊,天启皇室男的俊,女的美,这两人尤为突出,墨元秋更甚一筹,受到无数少男少女的追捧。 三皇子墨元秋本人极为张扬,行事作风肆意妄为,引得无数少女折腰。 她自那日大殿内看到萧南昀,便见之难忘,他与三皇兄和南宫将军完全不同的气质,三皇兄虽然很俊美,但不太真实,不似人间的那种妖孽,而萧南昀他嘴角总是有浅淡的笑意,如春天盛开的花朵一般灿烂,让人不自觉的陷入痴迷。 她从三皇兄那知道他是广平王府的二公子,王府侧妃所出,侧妃娘娘不受宠,几乎没人见过她。 知道他是个病秧子,她并没有觉得是个问题,反而有种怜惜的感觉,知道他有个未婚妻,还曾是广平王府世子的前未婚妻,他的未婚妻丞相府的千金温颖昭还不足为惧,明年他们就成婚了,成不成还未知呢! 嘉宜公主唇角邪肆一笑,魅惑人心,志在必得的笑意。 今日嘉宜公主要随这两人去拜访承策侯府嫡次子虞引眠,主要是南宫将军的事,对于这个情敌,难不南宫将军可以说是十分的重视,嘉宜公主在这院子中待着颇为难熬,所以央求了南宫将军让她随他们两个一起去。 一辆精致的马车旁,两个容貌惊人的男子骑着漆黑的骏马,很是惹眼。三人如约来到承策侯府,门口牌匾显眼醒。 进入沂水居,宅子处处彰显着华丽富贵,就连院子中央的莲池里的几条锦鲤也特别活泼好动,浮云飘散,湛蓝的天空倒映在池水中,水天一色,碧色连天。 闻天推着轮椅,虞引眠见到来的两男一女,温润而温暖的笑,“三皇子,九公主,南宫将军,欢迎来到寒舍。” 墨元秋微微一笑,只听他声音清朗道:“虞公子客气了。” 南宫少影持续打量着虞引眠,这个风清月明的男子。 南宫少影目光如鹰,气势逼人,像是对着战场上的死敌,眸色漆黑一团,雾面加深。 虞引眠接收到他的眼神后丝毫不为所动,双目对视,桃花眼眸先是闪过一丝错愕,随即盈满阳光般灿烂的笑意,润物细无声般避开他眼神中的犀利。 “南宫兄,往后我怕是要唤你一声妹夫。”眼底笑意盈满,这个男人被自己唤为妹夫,也挺好的,眼中闪过一丝狡黠。 “虞兄,我想与你说一说姣姣的事。”南宫少影淡然道,嗓音低沉。 姣姣,他叫她姣姣,真的很亲密。“你是说非非,明珠公主。” “是的,虞兄。” 一旁的闻天和墨元秋兄妹二人识趣的离开了,南宫少影表述了姣姣受伤怎么被自己救回去,他又因“引哥哥”陷入到无法自拔,两人相爱成婚及婚后一年的相处,姣姣因失忆而后恢复记忆,陷入痛苦难以抑制,觉得亏欠虞引眠,与他不辞而别,抛夫弃子回到大兴朝。 虞引眠听着听着,在听到“引哥哥”这个称呼时,心里只剩无力,一个美丽的误会,原来非非失忆后是记得他的,虽然没有了具体的样貌,他也是非非特殊的存在吧,不免有些愉悦,温柔笑笑,桃花眼眸水波荡漾,潋滟至极。 他心中叹息一声,他与非非真的是有缘无份啊! “南宫兄,希望你今后好好待非非,非非已经受了很多苦了。”虞引眠郑重道,有着对非非的深厚的情谊,做为义兄他以后也会看顾她的,那个她眼里的永远长不大的小姑娘。 “放心吧,虞兄,姣姣她是我今后的妻子,我孩儿的母亲,我答应了她照顾一生一世的。”其实早就是妻子了,他们在天启国拜堂成了亲的,由于姣姣恢复了身份,他到大兴朝寻妻而来,诚意满满的求娶大兴最尊贵的公主。 “我与姣姣分离两年,相思难解,更明白她是今生挚爱,除了她我不会有别的女人。”南宫少影提到姣姣满满的幸福,他一贯紧绷的神经,此时也是松弛的。 今生挚爱,从前她也是他的今生挚爱啊,眼中流露出一丝的痛意,很快地骤然不见,随即唇上挂着浅浅的笑容,为清隽的面容添了几分温柔。 二人相谈之后,墨元秋兄妹相继而来,嘉宜公主对这个坐着轮椅的虞引眠不免有些同情,同情他如此样貌,仙人之姿,困在一方小小的轮椅处,不免感到惋惜。 他与南宫将军打小的交情,原先天启帝有意撮合二人,但是他们两人一个把他当哥哥,一个把她当妹妹,最纯粹的兄妹之情,天启帝也就放弃了,再说吧,嘉宜公主也不吃南宫少影的颜,觉得他有些冷漠,更重要的是他年纪太大了。 “虞兄,我们几人告辞了,你好好休息吧。”南宫少影拱手道。 “闻天,送客。”闻天推着虞引眠,看着三人的背影越来越远。 第34章 落难书生 南宫少影和墨元秋有事与萧南麟商议,便与嘉宜公主墨凝意告辞了。 嘉宜公主在回去的路上,经过来而往客栈的时候,轿子突然停住了,车夫正向对面看热闹的人群高喊一声:“怎么回事?莫挡路冲撞了贵人。” 车夫一刚喊完,人群则越聚越多,有衣着普通的平民,有各个府里的丫鬟小厮,有当街叫卖的小贩,有穿金戴银的暴发户,有低调的官家亲眷。 议论声此起彼伏,围绕着被挨打和打人的这几个人,周围的人无一都在漠然的看着发生的这一切。 她掀开带有深紫色流苏的轿帘,看到几个身材高大的壮汉正按着两个男子,心中奇怪,不免也有些感慨,世人皆淡漠至此。 其中一个男子二十出头的样子,面容白净,浓眉如墨,气质天成,有着浓浓的书卷气息,而且身上散发着从小养成的矜贵之气。 他的眼睛被打的青一块紫一块的,额头鼓起好大的一个包,但是也丝毫不影响他的文人风骨,反而觉得此人倔强,颇有傲然之气! 他的眼中没有不甘,只有平静,仿佛被打的人不是他一般,可见此人心智成熟,往后绝非一般人。 一般的人遇到这种让自己如此难堪的事绝对会愤怒不平,眼中有恨意滔天,而后变得厌世记仇。 墨凝意看得出来该男子应该出生于富贵人家,衣食无忧,涵养极高,饱读诗书,遇事从容且淡定,将来定能大有作为。 另外一个男子约莫十七八的年岁,应该是书生的书童,书童死死护着他主子的书,虽然这些书散落在一旁,七零八落的。 书童双眼含着泪光,“你们这是干什么?打人也就算了,这些书可是我家少爷的命?” 要不是少爷和他被老爷赶出来了,哪会遭这个罪,他的圆脸气鼓鼓的,像个护食的小仓鼠,唇角泛着青紫,有些许血液渗出,双眼簌簌落泪,看着好不可怜。 墨凝意看见书童这个模样,抿嘴一笑,她便知会车夫一声。 车夫闻言大声嚷嚷一句:“到底怎么回事啊,欺负读书人做什么?” 其中一个壮汉不以为意道:“这两个人人模狗样的,负担不起来而往客栈的房费,我们就收拾收拾。”语气相当理直气壮。 众人哗然,怎么一回事啊,墨凝意缓缓从轿子中走出,袅袅婷婷而来,裙摆带起一阵清新的香味,萦绕不散。 众人见之,倒抽一口气,实在是太美了,简直惊为天人,世间竟有如此绝色。 书生燕莫怀也被吸引住目光,呆愣了几秒,墨凝意声音婉转清脆:“房费,我替这位公子结了吧,他欠你们客栈多少银子?” “不多不多,九两银子。” 丫鬟珠翠给了壮汉一个钱袋子,壮汉挑了下眉,掂了掂分量,“好说好说,姑娘我们就不计较了。”算你们两个小子的运气好,遇到人美心善的小姐。 “多谢,小姐!”书生拱手作揖,声音嘶哑苍白而无力。 燕莫怀两眼一闭,遇到在大街上,书童见自家公子晕倒,忙向墨凝意求救:“这位小姐,您行行好,就好人做到底,救救我家公子吧。” 话落一直磕头,大有你不答应我就继续磕头的架势。 墨凝意吩咐车夫将人送去医馆,书童一直陪伴在自己公子身边,看着公子的样子一时间手足无措,回去该怎么向老爷交代呢。 医馆的大夫看见晕倒的书生燕莫怀,替他诊脉,写下一张方子,便让药童煎药去了,大夫离开之际看见一脸鼻青脸肿的猪头脸书童,“你也看看吧,小兄弟。” 书童立即反应过来,低低一声,“我没有银子。”说完双手不停绞动着。 “大夫,你也给他看看吧,银子我会付的。”墨凝意无奈道。 书童立马给大夫和墨凝意磕了一个响头,大夫立即扶他起来,“小伙子,快快请起,莫要折煞老夫。” “是啊,不用在意,没事的。”墨凝意随意淡然地说。 “谢谢,小姐对我和我家公子的救命之恩呐。” 墨凝意问了书童些许问题,书童都一一解答了。知道他们的境遇,墨凝意叫丫鬟珠翠给了他们一百两银子,并结算了药费。 书童又是连连道谢,忽然书生燕莫怀幽幽转醒,脑袋还有些混沌,意识渐渐回笼,知道了发生了什么,对墨凝意即忙感谢道:“小生,多谢小姐的救命之恩,来日必答谢。” 书童扶起自家公子,让他从床上坐起来,在他耳边寒暄一阵,“小姐,多谢你的银子,来日必定归还。”脸上是羞赧的表情。 墨凝意便是觉得该男子将来必定非池中之物,才伸以援手。 “小姐,小生可以写下借据。”燕莫怀诚恳道,书生傲骨的模样。 说完他就走到书桌边,问医馆掌柜借来纸和笔,运笔如风写下借据,落款燕莫怀,盖上自己的印章。 “小姐,咱们耽搁好些时辰了。丫鬟珠翠喃喃提醒道。 墨凝意冲珠翠莞尔一笑,似冬日的暖阳,似高山的雪莲,更似凌波的仙子。 燕莫怀看得有些晃神,耳垂渐渐染上绯色,他有些难为情,这位小姐便是杂书中常写的勾引书生的绝美妖精吧。 “公子,就此别过。”墨凝意行了个抱拳礼。 墨凝意伸手接过借据,递给丫鬟珠翠让她收起来,就带着丫鬟珠翠匆匆离开了。 墨凝意紫色的裙摆翩跹,跳跃的幅度,勾人心弦,燕莫怀的眼神紧随不舍,暗道自己莫非春心萌动了。 一方淡紫色的帕子散落,书童眼疾手快的捡起,想要归还于小姐,只听见燕莫怀喝住自己,“燕李,拿来给我吧。” 淡紫色帕子被燕莫怀修长如竹节般的手捏在手里,只见一朵盛开的鸢尾花边绣着个“宜”字。 燕莫怀轻轻念了几遍,唇边的笑意洋溢开来,书童燕李见公子这个样子打趣道:“公子啊,怎么不让我将手帕还给那位小姐呢?” “燕李,主子的事莫要过问。”燕莫怀有些严肃道。 书童燕李心中偷乐,公子真是可爱。 “奴才遵命,公子。”燕李应答道。 燕莫怀将帕子放在鼻尖轻轻一嗅,淡淡清新的香味,并不浓烈,却让人感到舒心惬意。 他将帕子收入怀中,他已无碍便带着书童燕李与医馆大夫告别了。 第35章 书生遇昭昭 书生燕莫怀和书童燕李休养了几日,两人脸上的青紫总算消退了。 书生燕莫怀穿了一身新买的淡青色雅致衣裳,绣着竹叶花纹的滚边和束发的银色丝带交相辉映,腰间系着墨绿色束带,风姿秀逸,清高独傲的气质,莫名让人移不开眼。 书童燕李侧首,笑意里带着微微的调侃道:“公子今日这身打扮十分儒雅风流,好一个俊俏的小公子呢。” 燕莫怀拿着折扇敲了一下燕李的头,他有些不好意思,无奈笑道:“你呀,你呀……” 燕李躲避着挠挠头,就是俊俏啊,公子怎么不让我说大实话。 燕莫怀是京城燕家的旁支,燕莫怀之父燕敇是京城的富商之一,经营京城的一部分瓷器、药材生意。 燕莫怀是燕敇的庶长子,燕夫人崔氏体弱多病,子嗣艰难,便抬了大丫鬟青禾为姨娘,不久后就诞下了庶长子燕莫怀。 由于生产时分娩艰难,导致体质虚弱,偶感风寒,几个月后青禾姨娘就病倒了,撒手人寰而去。 燕莫怀是云城书院的学子,云城书院是与骊山书院齐名的书院,是天下广大学子向往的地方。他师从浩山夫子,浩山夫子岑挚,曾任礼部尚书。 他与骊山书院的山长温如均曾一同为官,温如均更年长一些,温如均致仕后创办了骊山书院,岑挚致仕后创办了云城书院。都是顶尖的书院,常被拿出来相比较。 他过段时间要参加这届的秋闱,虽生于富贵人家,但是燕莫怀为人十分低调,身为庶长子他被养在嫡母名下,后来嫡母生下嫡子燕莫珩,依然对他很好。 他那日因为不想接手家中生意,不想与翎琅表妹结亲,和父亲燕敇大吵一顿,父亲断了他所有的银子来路,还将他赶了出来,他身上没几两银子,秋闱在即不能一心二用去赚银子。 那日被赶出来实在是狼狈,他离开了生活多年的家,犹如一条落水狗,父亲也真的是狠心。 燕莫怀自是希望此次秋闱可以中举,他虽然没有答应过父亲要迎娶翎琅表妹,但是翎琅表妹确实善解人意,温婉可人,是个妻子的绝佳人选,可是他真的不喜欢,感情不能强求。 丞相府漪澜院,昭昭斜躺在贵妃榻上,像只慵懒的猫一样微蜷着。 一头乌黑如墨的长发飘飘散落在肩头一侧,发间只别着一支浅粉色芙蓉花珠钗,三朵芙蓉花竞相开放,叶片是用上好的翡翠雕刻而成,花瓣是糖水翡翠,金色拉丝做成的花蕊,格外奢华精致。 略施粉黛,淡扫蛾眉,典雅秀美,清新婉约,悄悄地惹人瞩目。 素白的裙裾上勾勒着芙蓉花色,淡粉的颜色与素白色相得映彰,一朵挨着一朵,交错相叠,似是有一股芙蓉花香味袭来,清澈淡雅,花香怡人,久久萦绕在周身,仿若岁月就这般宁静美好! 今日是昭昭和萧南昀约定好的去乡下庄子的日子,昭昭和香药踏上马车,马车的柱子上雕刻着龟背图案的锦缎,马车四面都用昂贵的精美丝绸包裹,车门前悬挂着金制的铃铛,一边成串的三个。 车厢内铺着厚厚的毛皮毯子,放置着一张梨木小矮桌,桌上放着茶水和几碟点心。 马车有条不紊的行驶着,突然两匹漆黑的骏马嘶鸣一声,马车夫赶紧拉紧缰绳,茶壶里的淡绿色茶水飞溅出来,沾湿了毛皮毯子。 昭昭被轻微颠簸了几次,有些晃神,他气定神闲的整理了着装,对马车夫说道:“可是发生什么事?” “回禀小姐,是一个六旬左右的乞丐拦住了去路。” “给他些银子打发了吧。”昭昭沉静道。 “好的,小姐。”马车夫扔了一袋碎银子抛给乞丐,周围的乞丐见状一顿疯抢,场面一度混乱。 闹哄哄的银子被抢走后,只余老乞丐一人坐在地上,满身的狼狈,身上还有不少处擦伤,踩伤的痕迹。 路还是被挡住了,马车夫一阵烦躁:“老人家可以起来吗?” 老乞丐胡子花白,脸上也有青紫,沧桑的声音带着哀求:“行行好吧,能送我去医馆吗?我身上好疼。”眼里闪过一抹精光,低头沉默不语了。 昭昭掀开车帘,露出青葱般的纤纤玉手,围观的人群看见一个一个容色照人的女子自车厢中下来,莲步轻移到老乞丐的面前,似翩跹而来的仙女。 昭昭嘴角噙着温柔的浅笑,声音轻柔如水,“老人家,我让马车夫送你去医馆吧。” 电石火光之间老乞丐拿出一把匕首朝温颖昭袭来,马车夫就要去夺匕首,只见一个白面书生比他的动作更快,一脚踢开了老乞丐,夺过匕首给了书童。 “小姐,你没事吧。”香药声音略带紧张,要是香草在就好了,香草可是有一身厉害的武功。 “没事。”声音略带颤意。 昭昭一阵心悸,面色苍白,但是眼神还是一样的温柔清澈,“多谢这位公子了。” “客气,举手之劳。”该男子的声音十分的动听,似夏日潺潺的溪水,清亮铮铮。 该男子就是今日出门参加诗会的燕莫怀,燕莫怀平静的对书童说,“送去官府吧。”又跟昭昭解释道,“这位小姐,这个老乞丐怕是早有预谋。” “麻烦,公子了。”朝他略欠身。 “公子,这是丞相府的令牌,公子要是有麻烦可以拿令牌寻我。” “昭昭,十分感谢公子的相救。”昭昭点点头莞尔浅笑,让原些略带苍白的面容上,笑靥比那三月的桃花还要明艳三分。 燕莫怀一瞬间看的有些呆愣,察觉到自己的失态,“不知小姐可相府千金?” “正是。” 燕莫怀心中一喜,丞相温大人可是他景仰的人物,要是可以拜访那便再好不过了,他原本还要推拒的,但是想到可以拜访温丞相,便打消了念头。 一旁的燕李看向昭昭,这个女子长得真是夺人眼球的美丽,与前阵子对他和公子施以援手的小姐真是平分秋色,一样的光彩照人,艳若桃李,他和公子真是壮大运。 “公子,我还有些事,急着赶路,这回麻烦你了,他日定当好好答谢。” 老乞丐一听要被送官,吓得一哆嗦,“小姐,公子,大人大量,饶过小的吧。” 燕李说时迟那时快,迅即塞了一帕子在老乞丐的嘴里,老乞丐只能发出呜咽的声音。 “给我老实点。”燕李恶狠狠道,对上他的娃娃脸,莫名有些滑稽。 燕李一把捞起老乞丐,押着他,“公子咱们去衙门吧。” 燕莫怀向昭昭告辞,周围的人群见没有热闹可看也就散了,但是也有爱看热闹的,一路随着他们主仆二人到衙门外的。 昭昭和香药踏上马车,随着一路的车铃清澈的叮咚声响,他们几人来到了位于京郊的闲庭山庄。 闲庭山庄是广平王送给萧南昀的,萧南昀是提前到达闲庭山庄的,他想给昭昭一份惊喜,就没有和昭昭一同前来。 映入眼帘的是四方宽大舒敞的院落,古朴而雅致。 两旁是高大参天的树木矗立,树冠呈球形形,树荫遍地,阳光散落在树木之间,金光斑驳点点,同时也增加了阴凉之感。 树木中间是一条玉带般的小河,蜿蜒而行,河水潋滟,阳光折射在湖面上,波光粼粼,微风吹过,似是星光坠落,这时有几尾鱼翻腾跳跃,似是与昭昭他们热情的打着招呼,打破了原本闲庭山庄的寂静幽远。 第36章 闲庭山庄 丹桂飘香,金秋佳节,桂海林林,小巧圆润的桂花,笑意盈盈的荡漾在枝头,一阵凉风习来,吹落了长在枝头的桂花,地面撒上了一片金黄,一阵甜软的香味扑面而来,直直钻入心扉里,连先前遇到的不愉快的事都消散了,心情自然是十分美丽的。 花枝摇曳,幽香绵绵,芳香宜人,香药和昭昭扬声咯咯笑起来,银铃般愉悦的笑声荡漾在这片桂花海里。 最让人惊艳的还是漫山遍野的枫叶红,红似火,热如烈。满目都是耀眼的红色,红的妖娆,红的妩媚,红的大气。 山中的枫叶也有被吹到桂花林中的,为满地的金黄,增添一抹亮色。昭昭弯下柔软的腰肢拾起一片,双指一夹放在手中。 已经有下人留意到昭昭几人,立马去向萧南昀汇报了。 此时的萧南昀换了一身深竹月暗紫云纹云团花长袍,不再是惯常会穿的月白色,腰间别着羊脂玉流苏吊坠,镂空的雕花乌金冠束着如墨的头发,长身玉立,俊雅不凡,透着与生俱来的贵气。 萧南昀已经等候昭昭多时了,他得知昭昭已经赶到山庄便撩起袍脚施展轻功离去,到了桂花林,入目的是少女的嬉笑打闹,昭昭沉浸在欢乐的氛围中。 萧南昀便忍住不去打扰,他的湛黑的眼睛一瞬不瞬的盯着昭昭,仿佛他的快乐就是她带来的一般,景中的美人是他的未婚妻,不久的将来会成为她的妻子,一生都要相伴的女子。 想着想着嘴角便噙着浅浅的笑,微风吹起他的发丝,贴着洁白的面庞,迷人风华显现。 半盏茶的功夫后,萧南昀便忍不住来到昭昭的身边,清朗的声音中夹带着愉悦,“昭昭。”有着缱绻柔情。 昭昭回首,看见他俊美的脸庞散发着迷人的光芒,一张俊脸渐渐在她面前放大,似笑非笑的神情,带了几分往常不曾展现出的狷狂。 “昭昭可是饿了?我们去用晚膳好不好?”萧南昀望着昭昭低声询问道。 “好,是有些饿了。”昭昭笑意盈盈地看着萧南昀。 “萧南昀,你带我一起飞吧。”昭昭十分坚定的建议道。 “好啊。”他单手揉了揉她的脑袋,带着宠溺的微笑。 萧南昀立即揽过她,拥在怀里,温香软玉在怀,萧南昀心中一阵荡漾,施展轻功,很快就来到膳厅。 紫檀木的八仙桌上,摆满了各式各样的佳肴,荤素搭配连颜色也让人眼前一亮,食欲大动。 桂花酿醉鸡,翡翠圆子羹,麻椒西葫芦,酱香黄牛肉,元宝红烧肉,吉祥如意卷,虾仁炒滑蛋…… 萧南昀牵着昭昭在八仙桌前坐下,昭昭慢条斯理的拿起碗筷,先是尝了翡翠圆子羹,圆子是鱼肉圆子,口感嫩滑,昭昭露出满意的笑容。 萧南昀察觉到了,默默记住了昭昭爱吃的这道菜色,他拿着玉箸,夹了一片黄牛肉到昭昭的碗中。 “昭昭,尝尝这道牛肉,酱牛肉味道十分不错。” 昭昭夹起牛肉,塞入口中,入口很有嚼劲,腌制的也很入味。 昭昭的双唇都不曾合拢过,一直都在进食,都有些撑了,她抚了抚肚子。萧南昀见之,假装没看见,可是很快就破功了,被昭昭逮个正着,昭昭嘟哝着樱桃小嘴,哼了一声。 萧南昀温柔一笑,“很可爱,昭昭。” 昭昭也不打算计较了,冲着萧南昀甜甜一笑,“我们出去走走吧,顺便消消食,怎么样?” “庄子的大厨手艺实在太好了,我都吃撑了。”昭昭接着说道,眨着灵动的眼睛,如扇的羽睫投射出一片的阴影。 月光倾泻,银色的月光铺洒在她的身上,淡淡的温柔光辉,把昭昭那绝艳的五官笼罩出一层朦朦胧胧的烟纱,似是坠入凡间的精灵。 “咦,有萤火虫哎。”昭昭惊奇道,难掩内心喜悦。 碧绿色的点点,点缀在这温柔的月色下,月光皎洁,星光璀璨,湛黑夜空,无一不美的,似是一幅美丽的夜景图。 其实这个季节本是没有萤火虫了,是萧南昀费了好大的功夫从南边运来的,并且专人悉心照料着,并且训练这些可爱的萤火虫。 昭昭将萤火虫拢在手心里,萤火虫煽动着小翅膀,手心一股酥麻,十指分开,萤火虫又翩翩然飞舞在星光斑斓的夜空中了。 这时的微澜平静的水面上,萤火虫挥洒着热情,成群结队的簇起一抹抹碧绿的繁花,昭昭双眼不自觉的被吸引,只见这些萤火虫快速散开又重新组合,“吾爱昭昭”组合成了这几个字。 昭昭只觉惊喜,这是萧南昀的杰作吧,蛮有心思的他。 萧南昀借用萤火虫向昭昭表达他最纯真炙热的感情,吾爱昭昭。 他眉眼温容,周身笼罩着月色光华,一双幽黑的眸子闪着点点星芒,“昭昭你可喜欢?” 昭昭猝不及防撞进了他的一双墨色眼眸中,她秋水般的双眸也波光潋滟,一层一层荡漾开来,很是妖娆魅惑,“谢谢你,萧南昀,我很喜欢。”软儒清甜的声音,带着几分羞意。 昭昭的嗓音一下子滋润了他的心头,他粲然一笑,似是有魔力吸引着昭昭,两人就这样对望着。 这时昭昭像是下了很大的决心,主动拥抱了萧南昀,萧南昀先是一怔,有些难以置信,随之而来的是狂喜,昭昭开始接纳他了吧,她对他也只有浅浅的喜欢的吧。 萧南昀被昭昭环住他的腰身,温暖的怀抱,似是他俩第一次见面时,她也是拥抱住了他,甜甜的唤他小哥哥,让他别难过,从此以后萧南昀就将她记挂在了心里,经过这些年依然存在那份最初的喜欢。 昭昭怕是早就忘记了他这个小哥哥,只有他自己暗自怀念,往事不提也罢,那是一段多么美好的回忆啊! 每当萧南昀训练时有坚持不下去的时候,他都会想起小女孩甜甜唤他小哥哥,这样艰苦的训练也没有那般枯燥了。 两人就这样在月色下相拥着,怎么看都是一对璧人,仿若时间静止一般。 第37章 惊喜 夜凉如水,清冷月色,相拥的两人的倩影被拉的长长的,不一会儿昭昭就松开萧南昀,萧南昀还有一阵小失落。 两人接着散步在闲庭山庄中,沿着青石小径。小径两旁种植着芙蓉花,芙蓉树下是低矮的灌木,芙蓉花争相开放,粉的白的深红的,为静谧而迷离的夜晚带来生机。 萧南昀便去不远处的芙蓉树上,采了一朵洁白的芙蓉花,芙蓉花气质高雅,视为纯洁的象征,它的枝叶纤细,温柔细腻。他将芙蓉花戴在昭昭的发髻上,带着蛊惑人的惊艳,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饰。 “很美,昭昭。”他凤目流光盈盈,温暖而又舒展。 昭昭莞尔一笑,水眸冲着萧南昀眨巴两下,回应他的夸赞,想起他的风姿如画。 昭昭清幽的声音十分动听,“萧南昀,萧南昀,萧南昀。”连续的三次。 萧南昀每次都有回应,“怎么了,昭昭。”眼神中带着疑惑。 “就是想喊你的名字,你今日也很英俊迷人。”昭昭低低飞快说了一句,便提着裙角害羞逃跑了。 萧南昀连忙追上去,不一会儿她就被他赶上了,他牵着昭昭的玉手,走过蜿蜒曲折的长廊,穿过羊肠小道,来到他为昭昭准备的房间。 触目所及的是一间古色古香的房间,镂空的格子窗,淡青色的窗幔,雅致的梨花木圆桌雕刻着芙蓉花的样式,桌上摆放着一套薄胎白茶碗和茶壶。 东面是名贵的仕女屏风,仕女各姿各态,颜姿丽容,靠北面是沉香木雕花拔步床,薄幔纱帐床边的高几上的细腻的象牙白瓷器中插着几朵粉白相互的芙蓉花,整个房间布置的十分古韵清雅。 萧南昀瞳仁里散发出黑曜石般的光芒,用满含期待的眼神睨向昭昭,一副求夸奖求表扬的表情,像个可爱的小宝宝。 昭昭眼带笑意,她很是喜欢萧南昀吩咐下人布置的房间,她眼睑低垂,轻柔的声音缓缓如他所愿,“我很喜欢,萧南昀。”真的蛮用心的。 萧南昀闻之一喜,心里就像装了蜜饯一般,拉着昭昭在八仙桌旁的矮凳处坐下,香药将泡好的庐峰云雾小心的放在桌面上,便退下了。 昭昭拿起薄胎白茶碗,茶香浓郁,醇香悠远,她闭上眼睛,舒服的享受着茶香。 萧南昀也取了茶盏,掀起杯盖拨了拨浮动着碧绿茶叶,不紧不慢的喝着,真是好茶,唇齿留香。 月光从雕花的窗户漏了出来,洒在昭昭的身上,白皙的皮肤隐隐透出淡淡的粉红色,柔然美丽,屋内的蜡烛燃烧的很旺,烛火跳跃,可谓是灯下看美人越看越美。 萧南昀咽了咽口水,莫名一阵心悸,墨色的瞳眸不再是深邃和冷静,爆发出前所未有的热情,可他又克制着,又添加了几分禁欲的味道,他觉得不能再看昭昭了,怕是克制不住自己。 萧南昀轻咳一声低哑清醇的声音,“昭昭,我先回房了,你早些歇下吧。” 昭昭点了点头,没有察觉到他此时的异样,房间内在没有萧南昀的时候,昭昭吩咐香药准备沐浴,沐浴完后,昭昭等青丝风干。 她睡在沉香木雕花拔步床上,兴奋的打了几个滚,她一排扇子似的浓密睫毛,忽闪着露出黑亮的眸子,微微扬起的胭脂唇瓣,就能言明她此时的心情,蜜恋中的小女儿情态。 萧南昀回到居住的房间后,先是冲了个冷水澡,衣衫湿透,凸显出健美诱人的身材曲线,他努力压制住,咬住已经发白的唇角,黑暗中他独自平复燥热,使自己变得平静。 他带着重新穿戴整齐,来到沉香木的书桌前,拿起狼毫笔在宣纸上,轻描淡写,执笔作画。 一个时辰后,画纸上的事是一位妙龄女子,眼角勾画出上挑的线条,红色的胭脂唇瓣,一身素白的衣裙勾勒着几朵绽放的芙蓉花,在桂花海中嬉笑打闹,俏皮灵动,生动活泼。 妙龄女子便是今日午后的昭昭,他轻轻叹息还是自己技拙,只能描绘出昭昭的七分相貌,三分神韵。 接着落款日期姓名,一手行书苍劲有力,行云流水,盖上印章,才算结束。 他将狼毫笔搁置在鸡翅木的笔架上,拿起自己的画作,慢慢欣赏,决定明天叫暗一拿去装裱下,然后送予昭昭。 此时一黑影悄然走近,与萧南昀过了几招,萧南昀凌厉的掌风,黑影退后几步,“属下参见主上,请主上赐教一二。”来人正是影一。 “主上,今日早晨昭昭小姐出府的时候,遇到一个老乞丐的刺杀,被一位书生所救,老乞丐并没有武功,属下已经查清派老乞丐去的人是袁清雅小姐。” 萧南昀的眼神变得锋利透着寒芒,他拿起狼毫笔,一折成二,脸上露出诡异的笑容,看来她是装傻的,“影一,你先派人盯着袁清雅,等我回京再收拾她。”她还真是贼心不死啊。 “让香草务必每次都跟着昭昭,让她去领二十大板。” “属下遵命。”看来这次主上是动真格了。 “主上,香草丫头她是有苦衷的,她回家探亲去了。” “这不是借口,就按我说的,影一你敢质疑我?” “属下,不敢。” 影一消失在夜色里,仿若没有人来过。 萧南昀心绪难明,来到琴架前,琴架前摆放着一古琴,古琴只有五根琴弦,又称五弦琴,此琴古朴雅致而又大气。 萧南昀先试了下音,铮铮几声,悦耳动听,修长的手指翻飞在琴弦上,似是跳跃的火焰,琴音缓缓,沐天而来,春风拂面般,柳树开出新芽,莺啼鸟鸣,忽然琴声急骤,突然转下,鸟儿惊吓,四处飞散,柳树新芽被狂风打落。 瞬息电闪雷鸣,疾风骤雨,乌云阵阵,随即云舒雨骤,春雨绵绵,泉水叮咚,河水流缓,泥土里的小草冒了出来,焕发生机。渐渐地一切归于平静,戛然而止。 还未入睡的昭昭被震撼了,还沉浸在美妙地琴音之中,不知是谁夜半弹琴。 第38章 骑马 一棵巨大繁茂的香樟树下,沐浴在阳光下的萧南昀一身紫色长袍,颀长的身姿,优雅的端坐在香樟树下,唇角上的笑,温文尔雅,波澜不惊,清雅贵公子的模样。 阳光照耀下为他镀上了一层金色的光辉,甚至可以看到脸庞上的细细绒毛。 树上结满了黑色的香樟果,秋风袭来还有时不时掉落的,砸在萧南昀的衣摆处,有的落在肩上。 这时一匹红色的骏马,这是一匹名震天下的汗血宝马,据说可以日行千里,十分强悍,骏马被饲养的很好,马腿健壮有力,线条流畅,肌理分明,充满着难以驯服的野性的美,它的鬃毛轻柔盈顺,马尾时不时的摆动着。 骏马此时哼了一声,鼻中喘着粗气,垂下头吃起野草来。萧南昀自己心爱的骏马那桀骜的模样,他见了不由失笑,吹了一记清脆的口哨,骏马瞬间嘶鸣起来,马蹄声“得得得”,骏马在原地打圈圈,继续吃着丰美的野草。 当时他驯服此马可是费了好大的的功夫,好几次险些被甩下来,最后骏马还是拜倒在萧南昀的耐心下,从此骏马有了个名字叫流光。 萧南昀走至流光身边,摸着它的马头,然后又与它耳语几句,流光顿时兴奋起来,眼珠子都泛着亮光,他脚尖轻点马鞍,动作麻利跳上了流光,“走啰,咱们去接昭昭。”流光如离铉的箭疾驰而去。 萧南昀翻身下马,动作潇洒帅气不羁,他在门口处站立,只见昭昭一身紫罗纹长裙缓缓而来,那艳丽的颜色衬托着原本娇媚的面容更显几分妩媚妖娆。 她今日将头发全部都竖起了,用一个黄色掐丝玉扣固定住,她画了上挑的眉毛,显得有几分邪气,翘鼻琼立,双唇如火,显得有几分飒爽英姿,与昨日昭昭婉约的模样大不相同。 萧南昀自是一番惊艳,眼中带着欣赏之色,慵懒的眼眸似是在思索着什么,带着几分神秘。 昭昭见到流光也是一阵感慨和夸赞,流光在阳光下那高昂的头颅,那俊逸的姿态让昭昭过目不忘。 “萧南昀,这是汗血宝马吧,真是稀罕。”她妖娆的狐狸眼带着笃定。 “昭昭果然好眼力。”他一双如墨的眼眸带着笑意。 昭昭摸了摸流光那光滑的鬃毛,流光前蹄啪嗒啪嗒蹭着地面,炯亮有神的眼睛望着昭昭,在昭昭胸口处蹭了几下,昭昭不由感叹真是匹色马。 萧南昀刚好看见了呵斥一声,流光根本不理他,萧南昀与它耳语几句,流光便低下头颅来望着地面,像个闹别扭了的孩童,昭昭忍不住噗嗤一笑。 “昭昭少顷让流光载着我们去兜风吧。” “好啊,好啊。”昭昭想想就觉得兴奋。 昭昭是学过马术的,不过学的一般般,并不擅长骑射。丞相府的马房内有一匹通体雪白的马,正是昭昭的坐骑,昭昭取名为落雪,落雪是温大人给昭昭六岁的生辰礼物。 昭昭动作娴熟的翻身上马,随即萧南昀也跳上了马,昭昭在前,萧南昀在后,昭昭整个人被萧南昀笼罩在怀里,他扯着缰绳,拍了下马屁股,流光四肢矫健,飞奔着。 随风飞扬,豪情万丈的感觉,流光焕发着无限的活力,热情奔跑着,渐渐有红色的汗液流淌下来,留在马身的汗液,还未落下的,在阳光下散发着熠熠光辉,晶莹剔透。 昭昭很是激动兴奋,而萧南昀则有些心不在焉,昭昭身上的玉兰花香,在风中愈发浓郁了,牵引着萧南昀的神经,他暗自调整呼吸,不想让昭昭察觉到此刻他的呼吸有些乱了。 但同时他也就觉得很幸福,希望可以这样地久天长。他叹息一声,真是折磨人的小妖精,而小妖精毫无察觉。 “真是畅快!”昭昭眉眼飞扬,微微翘起的唇角就没有恢复如常过,不禁感慨一句。 “你高兴就好,昭昭。”他眼眸半眯,薄唇微抿,看不出情绪,用指尖勾了勾昭昭的指尖,带着无限的眷恋。 昭昭用小手指勾住了萧南昀的小手指,真是有些暗戳戳的甜蜜啊! 约莫一个时辰后,他们来到先前萧南昀来过的香樟树下,昭昭翻身下马,她的墨色发丝凌乱,洁白如玉的面庞上也有微微的汗意,昭昭拿出素色帕子就要擦拭汗珠。 萧南昀见之,忙接过素白帕子,替昭昭擦拭起来,动作轻缓,他不敢用力生怕弄疼了她,她察觉到他的小心翼翼的动作,调皮的一声“哎呦”。 萧南昀顿时不知所措起来,语气里带着紧张,清朗清脆的声音,“昭昭,可是弄疼你了。” 他都没怎么使力,心中疑虑,还在想毕竟男女力量悬殊,他力气大些也正常。 昭昭睨了他一眼,捂嘴一笑,“骗你的。”略带调皮的语气。 “那就好。”萧南昀如释重负,用最宠溺的眼神注视着昭昭,也跟着笑了起来,这时在吃草的流光也嘶了一声。 忽而萧南昀一抬手,修长手指覆上昭昭的嫣红唇瓣,口脂被他蹭掉些许,昭昭有些茫然的看着他,带着疑惑不解,他平静温和的眼眸中溢出淡淡的桀骜不羁。 他凑到昭昭的耳边先是用唇瓣蹭了蹭,有意无意的触碰着,玉兰花香味夹杂着青草的气味,说不出的好闻,自然清雅灼灼,他贪恋的深吸了好几口。 气温渐渐升高了,阳光普照大地,哄得两人暖洋洋的。 他的眼眸中渐渐染上朵朵盛开的桃花,露出妖孽的一笑,刻意放低了声音,如醉酒般的嗓音,“昭昭,闲庭山庄有一处温泉,不时我们去泡温泉吧。”声音中带着诱哄。 午后的阳光让昭昭的瞳仁折射出迷人的光彩,昭昭真的有被蛊惑到,木然点点头,她说话的声音轻如流水,宛若天籁。“我们这就去吧。” 昭昭脸上不禁一红,如雪的面颊上爬上朵朵红晕,怕是比昨日见到漫山遍野的红枫叶都要红艳上几分,昭昭不自然的渐渐低下头来。 第39章 温泉 红色的枫叶如火如荼的渲染了整个山庄,橙红色的枫叶似在燃烧,层层叠叠,数也数不清,落在地面的枫叶带出秋日的旖旎的秋日风情。 闲庭山庄的温泉是对外经营的,分男子汤池和女子汤池,也有为一家人准备的混合汤池。 主要面对的是官员及官员家眷。也招待其他国家的来客,那也是身份尊贵之人,平常百姓是没有机会享受的。 方圆百丈内,都是有守卫在镇守,所以也是极为安全的。 温泉水不冷不热,温度适宜,而且有美容养颜的功效,也是舒缓身心的绝佳场所。 权贵们特别热衷来闲庭山庄的这处温泉,还提供住宿和饮食,再者闲庭山庄风景如画,美不胜收,十分受到欢迎,在权贵圈名声极佳。 但是萧南昀带昭昭去的这处是他的私人温泉,萧南昀以前身子骨弱,常年需要温泉水浸润,温泉水可以有效地缓解毒素带来的症状。 经过重重的八层门,萧南昀和昭昭到达温泉池,一个大的和一个小的温泉池,大小温泉池中间有棵葱郁的树木,刚好遮挡住对面的视线。 温泉池四周围绕着蕨类植物,岩石上爬满了青苔,只见温泉池青烟缭绕,热气腾腾的。整个温泉池周边的景物将温泉池围成一个“凹”字。 南面还有一个小亭子,站在亭子的边缘眺望,可以看见整个闲庭山庄的风景。温泉旁的木屋内室有一方暖榻,木桌、木椅、梳妆台、柜子等,麻雀虽小五脏俱全。 萧南昀拉着昭昭来到木屋的圆桌处,桌上已经摆满了膳食,油焖鲜菇、蜜汁番茄、盐煎肉、莲花羹、翡翠鲜虾饺等。 都是十分寻常的菜色,唯一不同的是蔬菜都是山庄内部自给自足的,格外的鲜嫩,清脆可口。 萧南昀和昭昭并排坐下,两人挨在一起,吃着可口的饭菜,像一对寻常小夫妻一般,实乃人生一大幸事。 昭昭吃的很是满足含笑道:“萧南昀,昨晚的琴音可是你所奏?” “是呀,昭昭。”萧南昀肯定的回答。 “没想到你的琴弹得极好。”昭昭由衷夸赞道。 萧南昀谦虚道,“只是略知一二罢了。” 昭昭冲他甜美一下,心想他可真是谦虚,明明琴音宛若天籁,说是仙音袅袅也不为过。 萧南昀拿起酒壶,酒壶中装的是桂花酒,他将酒壶中的桂花酒倒入酒杯中,芳香四溢。 他的笑容似阳光般和煦,也给昭昭倒了一杯,昭昭被浓烈的香味吸引,等不及喝了一小口,唇齿流香,感叹道,“好香的酒。”与丞相府中酿的酒有的一拼。 昭昭又喝了好几口,很快杯中的酒都没有了,昭昭舔了舔嘴唇,不禁向酒壶望去,不想正好对上他那双狭长的眸子,仿佛心中的想法早被他看透了。 萧南昀执壶倒酒,又给昭昭续上了一杯。他自己则是将酒杯中的桂花酒一饮而尽。 “还要,萧南昀。”昭昭嘟着小嘴撒娇道,甜糯的声音带着娇意。 萧南昀宠溺的看着她,眼角眉梢都有浅浅的笑意,“莫要贪杯,昭昭。” 昭昭点点头,嘟着小嘴,一只腿踢了他一脚,像是在表达不满。 萧南昀不由大声笑出来,昭昭真是太可爱了,就连生气都这般迷人,想想就心里偷着乐,这般活泼的样子可是极少见的。 昭昭像是做错事般,红酥手放在娇嫩的脸蛋上,濡湿的双眸透过指缝观察萧南昀的表情,见他没有生气就安心了。 昭昭朝小点的池子走去,这个温泉池中还撒了玫瑰花瓣,昭昭褪下衣裳,只剩下兜衣和亵裤,她将发丝全部盘起,用一支发簪固定。 一双玉足踏入温泉池中,昭昭先是轻点了温泉水,试了下水温,水温十分适宜,昭昭将整个身子进入温泉水中,余香袅袅的玫瑰的清香在温泉水愈发浓郁了,很是好闻,昭昭深吸一口气,闭上双眼。 花香渐渐弥漫,温热和清香夹杂在一起,舒服至极,昭昭神经逐渐放松下来,双臂向后撑着池壁,身子也倚靠着池壁。 水雾在空气中挥发,烟幕缭绕,昭昭的小脸被熏得粉面含春,似清水芙蓉般,天然去雕饰,清丽脱俗,清浅雅韵。 她的眼睛灵动的眨动着,似蝴蝶扇动翅膀,为湿漉漉的双眸增添了几分楚楚动人的韵味,显得娇弱,让人怜惜。 她纤纤玉手拂过身上的冰肌雪肤,玉手撩起温泉水洒在光洁如玉的身子上,仔仔细细清理起来。 大温泉池中的萧南昀觉得没有和昭昭一起泡温泉有些遗憾,想到成亲以后要再来这里一次,这样他的小小心愿就可以达成了,还有他们还没影的孩子也一起。 他将衣服全部都脱下,只留一条亵裤,他没入温泉中,隐隐可以看见他线条优美的上半身,精壮的身材,每一处肌肉都恰到好处,没有一丝赘肉。 温泉水将萧南昀蒸的面色染上玫红,增加了几分妖冶、邪魅之气。他让自己陷入冥想之中,狭长的眸子微微闭着,俊逸的面庞在水汽氤氲下多了一分柔和与朦胧的美感。 萧南昀听见了昭昭的洒水的声音,不免想入非非,脑中回想到他与昭昭的巫山云雨,氤氲的水雾中他有种腾云驾雾之感,身体得到舒缓,他原本放松的身体变得紧绷,青筋隐隐跳动,脸颊上泛起汗珠,耳根红晕渐生。 他想抛开杂念,尝试着吐纳气息,还是难以自持,他起身来到葱郁的树木处,拨开细小的树枝。 只见昭昭穿着粉色的兜衣,圆润可爱的肩膀,慵懒而又具风情,如同一朵被春雨滋润的娇艳的花骨朵儿,萧南昀呼吸一滞,墨色的眸子染上猩红,他真是自讨苦吃。 他披上外衣回到木屋中,他迅速擦干身子上的水渍,摒除杂念,念起了清心咒。 一盏茶后,昭昭还在温泉池中,她觉得自己整个人神清气爽,整个人如坠云端,舒服的让人叹息。时间差不多了,昭昭也披上外衣,朝木屋中走去。 第40章 喂鱼 木屋的东侧有个很大的水塘,水色青碧,水面上三三两两的漂浮着柳树叶,阳光的金辉洒在水面上,水面折射出耀眼的光泽。 水塘中有几尾锦鲤,色彩斑斓的,有红的,有白的,有黄的,也有色彩相间的。 水塘边上有一株垂柳,几块景观石推切在一起,石面上凹凹凸凸,坑坑洼洼,没有一处是重复的。 像是被醋酸侵蚀,那般的无规则的形状,大大小小的圆孔,错落不一。 这个季节的垂柳的叶片呈金黄色,仔细瞧一瞧,叶片像是深海里的鱼,随风飘扬,就像鱼群在海水里欢快的畅游,别有一番意味。 景观石的中间有一处泉水一直流淌到温泉池中,温泉水冒着热气,为景色增加了几分朦胧之美,让人如临仙境。 朦朦胧胧,隐隐约约,最是吸引人,有一种让人探索的意愿。 昭昭重新简单梳妆打扮了下,精致的小脸略施粉黛,阳光下无瑕的肌肤白的发光,不染尘埃。 一阵微风拂过,扬起了她的裙摆,似天山上的圣女。 她莲步轻移来到了水塘边,她的指尖带着淡淡的粉意,从袖中拿出一袋鱼食,她将鱼食洒在水面上,不时水中的锦鲤争先恐后,摆动着鱼尾,谁也不让谁,只为争一口吃的。 飞溅起朵朵的水花,有几滴落在昭昭的面颊上,阳光下的水珠,透亮晶莹,像是水晶一般闪着光芒,又像是鲛人泪,化作洁白莹润的珍珠,一滴水化作一粒珍珠。 “小鱼啊,小鱼,你们别抢了,鱼食管够的,瞧瞧你们一个个吃的这么胖,平日里照顾的人定是花费了不少心思。”昭昭轻轻摇了摇头,笑得如一朵美丽脱俗的莲花。 这时一尾鱼飞腾起来,一下子从水池中跳跃到地面上,使劲扑腾着,呼吸都显得困难,鱼儿要是脱离了水,那是必死无疑啊! 昭昭犹豫着要不要去帮一帮它,毕竟也是一条小生命,她鼓足勇气,捞起锦鲤,来到水塘边沿不久,昭昭快要控制不住锦鲤了,锦鲤剧烈挣扎着,滑不溜秋的。 一下子就脱离了昭昭的掌控,一个优美的弧线,金黄色的锦鲤就回到了水塘中,扑通一声,又扬起无数水花。 昭昭觉得今日的晚餐可以尝试着吃个烤鱼,等下跟萧南昀提一提。说曹操曹操就到。 迎面而来的萧南昀美柔得像水,此时的他偏生又有种文弱的气质,看得人好想欺负他,昭昭承认做自己邪恶了,心里的小恶魔渐渐放大。 昭昭双眸明亮,狡黠一笑,“萧南昀,昭昭想吃晚宴想吃烤鱼了呢,我们去捞鱼好不好,就这里的锦鲤好了。” 萧南昀闻言一愣,“昭昭锦鲤是不能吃的。”他摆摆头,手上动作也示意着。 “不行,我就想吃嘛,萧南昀…”昭昭语气娇软,眼波流转间媚态横生。 萧南昀有些招架不住,掌风袭向水面,锦鲤如同烟花般降落到地面,噼里啪啦的都倒在地面上。 昭昭觉得自己玩笑开大了,这也太夸张了点,“太多了,萧南昀,这也吃不完呢。”昭昭故作轻松道。 “昭昭我们选两条吧,我这就去火烧锦鲤。” 昭昭眉毛一跳,尴尬捂住一只眼睛,慌忙道,“不了,我不想吃锦鲤了。”这回语气带着笃定不容拒绝,她扯着萧南昀的袖角,轻轻晃了三次,“我们将锦鲤送回水塘吧。” 萧南昀神色不明,假装深沉,默默动作着,昭昭感觉他怕是要生气了,有些愤愤,只是开个玩笑嘛,怎么这么容易当真,真不好玩。 很快锦鲤就回到水塘了,又继续在水塘中快乐的游着。萧南昀终于破功,哈哈大笑起来,原来他是装的,昭昭在萧南昀胸口捶了一拳,那一拳没什么分量,轻飘飘的。 他反手用右手包裹住她的小拳头,昭昭想抽出来,可是力量悬殊,昭昭就不挣扎了,随他去吧,反正以后他是她的夫君。 未几,昭昭想起不合时宜的声音,“萧南昀我怎么觉得有股鱼腥味呢。” 萧南昀刚刚抓过锦鲤,难免沾上味道,他尴尬的轻咳一声,“没事,等会儿我去洗洗。 “昭昭,莫要嫌弃我。”说完就松开了昭昭。 昭昭心想这招果然好用,心里偷着乐颠颠。 “那我们一起喂鱼吧,我的鱼食分你一半。”昭昭笑的纯洁无害,晶亮亮的眸子闪着,像是会说话一般。 “要一颗一颗喂哦,萧南昀。”昭昭接着又补充道,说的很不经意,声音很轻缓,邪邪一笑。 萧南昀只想扶额,但是还是乖乖照做了,他的嘴角勾着醉人的笑意,一双墨色瞳仁明亮璀璨。 萧南昀扔下一颗,一群锦鲤闻味赶来,为了一个鱼食,激烈竞争着,昭昭还是有些感慨,很是妥妥的大吃货啊,这些个锦鲤,难怪都肥肥的,真是生活的滋润。 听说锦鲤意味着美满和幸福,好运来来,希望她与萧南昀今后可以风雨同济,生活的都有滋有味的。 昭昭想到这,不由打趣萧南昀,“萧南昀,你今日报了这么多锦鲤,可谓是好运连连啊,要怎么感谢我呢。”昭昭笑的止不住,眉眼越发的生动好看了。 “那自是非常感谢昭昭的。”他调笑的说完就将她的腰一圈,一提,把她整个人按在胸膛里。 他一手揽着她,一手则是抬起她的下巴,固定住,烙下的唇轻轻的犹如蚁噬一般,轻轻描绘她的唇廓。 昭昭有些始料未及,有些无措的拍了拍他的肩膀,“快…放…开。”细碎的声音,萧南昀眉头紧皱,似是不满意昭昭的打断。 拍了下她的臀部,他的声音异常沙哑低沉,如美酒般醇香,又有一种磁性,“认真点。” 昭昭的粉颊漾现的羞人的红晕,面上似是被烈焰燃烧一般,为她整个人镀上一层粉色的迷人的光晕,萧南昀用鼻尖磨蹭着她的那片鼻尖,昭昭整个人像个烤熟的虾子,煞是可爱。 萧南昀的呼吸变得沉重,她一把推开昭昭,独自施展轻功逃走了,昭昭渐渐回过神来,这人怎么回事,怕是也害羞了。 第41章 烤鱼 萧南昀去了河边,拿了一个木棍将木棍的顶端削成尖尖的,以便他去河里叉鱼。他撩起袍角打成一个结,双腿笔直修长,阳光下透着莹白色的光。 他背着一个竹编的背篓,等下去了溪水中,用来装鱼用。 他将袖子也挽起,缓缓走近溪水里,溪水清澈见底可以看见水草顺着水流的方向舞动着,溪水被水流冲刷的圆滚滚,甚少有菱角,溪水中的鱼儿欢快的游着,不曾察觉到危险。 他目光紧紧的盯在水里,看到溪流中一条小鱼从石缝中游过去,狠狠的对着它一叉,动作快准狠,鱼儿被他收入背篓中。 萧南昀一叉一个准,动作愈发娴熟,半盏茶的功夫,已有七八条鱼收入背篓中了,他觉得差不多了,就这几条足够他和昭昭享用了。 萧南昀在水中自如的行走着,踩到一块长满水草,满是青苔的石头,顿时一滑,眼看着就要摔倒,只见萧南昀反应迅速,一个旋身已经来到岸上。 萧南昀将于鱼儿剖杀,在溪水中清洗干净,原本就奄奄一息的鱼儿,这会子彻底死翘翘了。 他准备回去木屋了,毕竟昭昭还在那里。萧南昀稍微收拾了下,带着鱼儿满载而归。 此时夕阳西下,萧南昀看见昭昭在木屋旁的秋千上荡秋千,时不时发出银铃般的笑声,他站在不远处,没有惊动昭昭,他的嘴角勾了起来,眸中的雾气渐渐的散去,露出两颗黑曜石一般幽黑的眼眸。 他方才已经将叉来的鱼儿,送去厨房腌制了,腌制过的鱼儿,味道更佳。他默默走到一边,将捡来的枯枝架起,形成一个小山堆,将败叶先点燃,紧接着枯枝也点燃了。 荡秋千中的昭昭似有若无的闻到一股燃烧的味道,嗅了嗅鼻子,看见萧南昀正在生火堆,她从秋千上跳下,来到萧南昀的身边,她甜腻乖巧一笑,配上那双她极具特色的狐狸眼,又娇又媚。 甜美清润的声音仿若山泉叮咚,好不悦耳,“萧南昀,你这是要做甚?” “我啊,准备等会儿给小馋猫烤鱼吃。”他的嘴角弯成一个迷人的弧度,用独具魅力的嗓音沉声说道。 “我才不是小馋猫呢。”昭昭瘪扁嘴,又傲娇又可爱。 这时一个小厮将腌制的鱼儿送过来了,鱼儿装在竹篮里,颜色呈酱色,看着便觉得十分入味。 萧南昀将鱼儿一一拿出,用树枝做成的小棍子固定。从昭昭的角度看过去,可以看见萧南昀的侧脸,两道剑眉斜飞入鬓,琼鼻高挺笔直,那浅粉色的唇瓣因为手中用力而微微下抿,样子认真专注,动作也十分灵活。 火焰跳动着,让他的脸庞忽明忽暗的,为他增添了几分烟火气。 欣赏着美男烤鱼的昭昭,“萧南昀你是不是经常偷偷烤鱼吃?”语气中带着好奇。 “是啊,昭昭。”萧南昀听到这个疑问,回眸一笑,顿时让昭昭有几分惊艳之感。 果然如她所料,萧南昀的动作很流畅,很熟悉,仿佛经常做这样的事情。 他好好一个王府贵公子,对叉鱼烤鱼这般熟悉,也许是个馋猫吧,连烤火也这般熟练,一般都有下人小厮来做这件事,他还真是亲力亲为。 可见萧南昀动手能力极强,与那些纨绔子弟截然不同,他可是有做纨绔的资本的。 渐渐的,树枝串上的鱼泛出了一层金黄色的色泽,有浓浓的鱼香味在空气中发散,鱼儿的酱汁也有些低落在火堆上,油脂低落,在火堆中升起小火苗,也发出“哔啵”的声音。 香味丝丝绕绕,吸引了昭昭的注意力,她咽了咽口水,只觉腹中饥饿。 直到鱼儿滚圆的眼珠子突出,鱼儿就烤熟可以吃了,昭昭的眼睛紧紧盯着已经被烤的金黄的鱼儿,不曾眨动一下眼睛。 她被烤鱼勾得蠢蠢欲动,萧南昀见之一笑,拿出一个烤的最完美的鱼儿,递给昭昭。 “请享用吧,美丽的小馋猫。” 昭昭伸手接过,也顾不上萧南昀的调侃了,望着色泽光亮的鱼儿,昭昭眼中发亮,这条鱼儿卖相真的不错。 她接过木棍,看着冒着热气新鲜出炉的鱼儿,薄唇嘟起先是吹了一吹,让温度下降一些,闻着有人的鲜香味等不及就小小的咬了一口。 还是有些烫的,昭昭立马准备再吹一吹,昭昭觉得时间差不多了,又吃了一大口。 咀嚼着鱼肉,嫩滑鲜香,甚至美味,她将口中的鱼肉悉数咽下去之后,昭昭又咬了一口,品味着鱼肉在齿间的鲜香味美。 萧南昀看她那副吃的心满意足,狼吞虎咽的样子,不由失笑道:“昭昭,我手艺不错吧?”他有些臭美的样子,昭昭觉得他很有生活的气息。 昭昭的心情相当不错,被美味满足的样子,一看他那副寻求表扬的模样,夸赞的话张口就来。 “真的不错呢,萧南昀下次还要烤鱼吃。”说完嘻嘻一笑,像个顽皮的小孩子。 萧南昀可是充满自信的,果然不出他所料,昭昭也是极喜欢的,他忍不住露出洁白的牙齿笑了起来,他也真的开心,不枉费他亲自下水叉鱼又费了一番功夫烤鱼了。 他的声音如醇厚的清酒,“这鱼儿也是我从溪水中叉来的。” 昭昭听了也是惊喜,“想不到萧公子真是宜室宜家的男子。” 萧南昀随即哈哈大笑起来,这个小丫头真是…… 不时,昭昭唇舌咀嚼的动作间,她吐出了几根鱼刺。 萧南昀趁其不备抢过昭昭手中的烤鱼,咬了一大口,果然味道正宗,不愧是他烤的鱼,像模像样的。 昭昭完全没有想到萧南昀竟然会和她同吃一条鱼,眼睛睁的大大的,显得愈发灵动了,他的小姑娘真可爱啊! “萧南昀,你不要跟我抢嘛!”她的狐狸眼泛起水雾,带着撒娇的意味。 萧南昀看着昭昭的这副面孔,心头一软立忙回应道,“好了,不跟你抢就是了,我只是觉得两人共吃一条,味道更好。” 第42章 回京 雨水霏霏,飘飘洒洒,天色变得乌黑,天边的雨水幕,犹如一道灰色的幔帐铺陈开来,沉浸在美食中的两人,拿起剩下的烤鱼回到木屋里避雨。 昭昭靠着木窗静静地雨水轻染了火苗,火堆只剩下一缕白烟,树枝已经成碳色,显得落寞萧索。 冷风吹起,雨水绵密集中,亲吻着昭昭的面颊,痒痒的,她随手拨了额前沾湿的头发,雨势渐渐大了,她感觉到身上微凉,却不愿意挪动地方。 萧南昀看着昭昭独自站在窗户处,看看雨势赶紧揽过昭昭,见她微湿着发,拿布巾为她擦干黏在一起的头发,发丝黏成一小撮一小撮的,丝毫不减她的好颜色, “你呀,真是不乖。”萧南昀摇头笑弯了眼眸。 昭昭瘪瘪嘴不满道,“管家公。”很轻很轻的一句。 奈何萧南昀耳力极佳,看她的发丝都差不多干了,他惩罚似的将手指伸到昭昭的纤细的腰间,伸手挠了挠,昭昭忍不住哈哈哈笑起来,笑中含泪,无法忍受住痒意。 “错…了,我…错…了,我…会…乖…的。”昭昭的声音断断续续,说出来极为艰难。 萧南昀附耳认真听了,凑出完整的一句话,她很自觉,他便满意的点点头。 萧南昀的眸光闪了闪,没有要停下来的意思,他将昭昭的罗袜退下,战场由腰间转到脚底板,看着昭昭的玉足长得十分秀气可爱,萧南昀恶劣的挠着,昭昭笑的更大声了,一直持续了半盏茶时间。 昭昭真是笑得精疲力尽,再也不想经历这一遭了。 昭昭此时的眼眸湿漉漉的,瞧着万般可怜,“我会乖的。”很轻柔的一句话,飞快在萧南昀的薄唇上亲了一口。 萧南昀很享受昭昭的主动,虽然一触即离,蜻蜓点水般,心中还是甜蜜的。 在闲庭山庄的日子很快就过去了,昭昭是前所未有的开心,快乐的时光总是短暂的,昭昭在闲庭山庄一共住了五日,每天都过得极为滋润,有人陪她疯陪她闹。 他做事又是那样的考虑周到,事无巨细,昭昭觉得这个未婚夫,他将来的夫君萧南昀真是很好了。 过几日就是姨母的生辰宴了,姨母上次说要让嘉宜公主选婿呢,那个美丽妖娆骄傲的女子,不是美丽和魅力,在天启国也是极为受宠的,不知道哪个男儿有这般好福气,作为裙下之臣呢。 昭昭不禁想到那日嘉宜公主点名萧南昀,她有些吃醋,虽然当时表现的平静,其实她内心早已翻江倒海了,嘉宜公主是天启第一美人,如此盛名,又是三国中最强的天启国的皇家公主,她瞬间觉得自己有些被比下去了。 再怎么说萧南昀已经是定亲之人,嘉宜公主怎么这么不厚道呢,而且萧南昀本人也不乐意。 萧南昀可是他的如意郎君啊,闲庭山庄这几日昭昭愈发认同了,一颗心怕是要丢在他那里。 想着他有时候像个谪仙,陌上人如玉,公子世无双,有时候霸道不容拒绝的样子,有时候体贴入微,周到细致,更多不同的样子,等待着她去发现。 马车在大门处等候多时了,香药正扶着昭昭的的柔荑,踩着脚蹬,上了马车。 随着昭昭上了马车,萧南昀也跳上了流光,马车缓缓向城中驶去,昭昭先睡一觉,这样醒来就回到丞相府了。昭昭闭上双眼,不时就找周公去了。 萧南昀不打算骑马了,让流光自己跑吧,他跟流光耳语几句,打发香药跟车夫一处,她看见昭昭一副睡着的样子,嘴角扬起一个好看的弧度,缓缓将昭昭的身子放平,头枕在他的大腿上,看着昭昭的睡容,他也闭眼睡过去了,马车行驶得并不快,他们两人犹如在巨大的摇篮里。 马车停在丞相府门前,丞相府大门上的牌匾处,刻着温府,是温大人亲笔题的字,温大人的字迹可是千金难求,就连皇帝也十分推崇。 萧南昀先醒了,等着昭昭自然睡醒,约莫一盏茶的功夫,昭昭惺忪的睁开眼,迷迷糊糊的样子,娇软的声音,“萧南昀,到了吗啊?” “早就到了。”小睡猪。他的眼眸紧盯着昭昭。 “我先去跟阿父阿娘请个安,报平安。”昭昭跟萧南昀说着,接着又说了一句,“萧南昀,等下陪我去给姨母挑生辰礼物吧。” 萧南昀一把应下了,能跟昭昭多相处一下就是好的,“你坐在马车里便好,我去去就回。” 萧南昀点点头,表明他了解了,昭昭在香药的搀扶下下了马车,朝丞相府走去,很快昭昭便见到了阿娘。 “乖,昭昭,阿娘总算盼到你回来了。”从小到大昭昭还没有分开过这些时日。 “昭昭也很想念阿娘啊,每天每天都想。”昭昭扯着阿娘的袖子,双眸亮晶晶的,说不出的灵动。 “都及笄了,还撒娇呢,娘的小乖乖。”温夫人眉眼愉悦,心情舒畅。 “阿娘,阿父呢?”昭昭询问温夫人,带着迫切。 “你阿父还在朝中呢?陛下找他商量天下大事呢。”温夫人跟昭昭解释道,柔荑放在昭昭的柔荑上,说不出的亲密。 “阿娘,姨母的生辰快要到了,昭昭还没有准备生辰礼物呢,等下我和萧二公子一起去挑选礼物。”昭昭跟温夫人交代接下来要做的事情。 “女大不中留哦。”温夫人感叹一句,冲昭昭调侃道。 “才没有呢,阿娘昭昭永远是你的小棉袄啊。” “你这小棉袄今日怕是有些漏风啊,才一回来就要被萧二公子拐走了。” 昭昭爱不好意思的挠挠头,双眸泛起涟漪,面颊染上桃红色的胭脂。 “阿娘,昭昭会给你带礼物的。”说完急匆匆的朝大门外奔去。 温夫人看见昭昭的身影渐行渐远,不由感慨,等老爷回来,跟老爷说说,她家昭昭真的是长大了,那副心急的样子,再次感叹女大不中留哦。 萧南昀看见昭昭一路狂奔,没有之前的端庄的样子,真是灵动活泼,他赶紧接住昭昭,拉着她上了马车。 第43章 选礼物 京城,到处是红墙绿瓦,地面都是青石铺设的,天子脚下自然是极繁华的,商铺林立,街道行人来来往往,马车也是络绎不绝。今日秋风送爽, 马车行驶至珍宝阁,昭昭掀开轿帘,只见牌匾上的珍宝阁这几个大字映入眼帘,苍劲有力,恣意飞扬,这几个字不知出自谁人之手,昭昭觉得这字体还有些眼熟,可是一时半会儿想不起来。 珍宝阁上回昭昭来过一次,吴叔早已等候多时,西风东家已经交代过是贵客,要好好招待的。 萧南昀打量着珍宝阁里面的摆设布置,看来西风这小子花了不少心思。 四面的墙壁上挂着文人墨客的作品,有飘逸俊秀的书法作品,有意境悠远的山水佳作,无一不透露着书香雅然之气,精美的首饰器物摆放在三面墙壁边的架子上,这些架子都是由乌木制成的,其中正对面的架子十分的特别,首饰器物摆放在架子上的格口里,大大小小不一的格口大小,格口表面描绘着首饰器物的样式。 其余两面的首饰器物都是肉眼可见的,方便客人们选择,中间是一个半高的圆形架子,做成铜钱的样式,圆形方孔。 每月十五是珍宝阁的贵宾日,正对面的墙边的架子上的首饰器物才可以出售,基本上十五这一日都会被哄抢一空,这也是珍宝阁独特的经营方式。 昭昭跟吴叔打了招呼,吴叔并不识得萧南昀,他只知道西风东家,西风的九曲商会特别定制了一块黑玉令牌,玉佩上刻着“九”字,可以在他九曲商会所经营的铺面随意购置东西,都不用花银子。 珍宝阁也是属于九曲商会的,这块黑玉令牌只有少数人拥有,至今只有八块。吴叔作为掌柜的,自然是认得黑玉令牌的。 萧南昀将黑玉令牌递给吴叔,吴叔见是黑玉令牌,心中有数,他拿着黑玉令牌端详,辨认出是真的,连忙道,“公子和小姐可要添置些什么?” 一楼都是些惯常有的成品,虽然也十分别致,但是与二楼的珍宝比起来还是大巫见小巫,二楼的珍宝实属罕见,价格自然也是高昂,多是私人定制款,有专门的师傅负责设计,专人打造,只此一份。 能来珍宝阁的都是非富即贵的商贾或是高门权贵,甚至是皇室宗族。 昭昭含笑说道,“吴叔,我想选个生辰礼物,给长辈的。” 吴叔一笑满是褶子的脸上,褶子更深刻了,“好的,随我上二楼来。” 吴叔领着二人来到二楼,吴叔吩咐小厮端来茶水招待,萧南昀知道珍宝阁是他的产业之一,但是他也是第一次来,他根本不管商会的事,都是西风在打理,而西风确实是个经商的天才,这几年生意越做越好,还成立了九曲商会,自己也是赚得盆满钵满。 二楼的装饰和一楼的反差特别的大,一楼可以说是古朴雅致,二楼则是极致奢华,地面上铺着极厚的羊毛地毯,有一面真金打造的门,门上花样繁杂的雕刻。 仔细看是飞天的仙女,屋内都是金丝檀木的家具,金丝檀木的圆桌后摆放着象牙做成的屏风,屏风上是一只栩栩如生的孔雀,四面合成一副孔雀开屏图。 屋内一尊獬豸金兽香炉香气袅袅,点着墨雪寻梅,此香产自南疆,是南疆皇室的专用香。 只见金丝楠木圆桌上摆放着两杯清茶袅袅冒着热气,茶的清香在屋内弥漫,昭昭拿起茶杯呷了一口,吴叔已经挑了几件首饰过来了,其中有一套黄金宝石掐丝头面,一对玻璃种翡翠玉佩...... 一套的血玉首饰让昭昭眼前一亮,那殷红的颜色,透亮光泽,与姨母的高贵优雅,天姿国色倒是相配。 一套血玉耳坠和一支血玉雕成的梅花簪,一对血玉梅花镯子,一只血玉梅花戒,一条血玉珠串链。 昭昭很是钟意这套血玉首饰,她就跟吴叔说道,将这几样包起来吧,血玉的这一套。萧南昀没想到昭昭这么快就挑选好了礼物。 昭昭的眼光不错,血玉是极其珍贵的,她挑的这套不管是样式还是做工都是极好的。 吴叔挑选了一个乌木缠枝盒子来装这套首饰,此时的萧南昀嘴角带笑,嗓音充满磁性低沉而稳健,“昭昭可要添置些?” “不了,不了。”昭昭一口回绝了,拒绝的彻底。 萧南昀倒是有看中的,那样首饰十分符合昭昭的干净气质,他决定亲自给她戴上,一对镶宝石飞鸟状金耳坠,很是小巧可爱,做工精美,红宝石被金色的拉丝缠绕的纹路包围,成飞鸟的形状,璀璨夺目的红宝石,很是吸睛。 萧南昀嘴角微微上扬朝昭昭挥挥手,昭昭自然走近,只见萧南昀拿着一对飞鸟耳坠,作势要给她戴上,昭昭立马配合,将原本戴着的耳坠取下了。 萧南昀小心翼翼将耳坠给昭昭戴上了,夸赞道,“很美,很衬你。”他握住她的柔荑,昭昭意识到自己的手还被他握在手心,想要抽回手,但是没有成功,一时羞赧无言。 空气中仿佛冒着粉红泡泡,时间仿佛静止一般,昭昭低着头,耳根染上醉人的晕红,萧南昀则是忽然笑了,他的眼眸起了波澜,“昭昭。”清冽如酒般的嗓音。 昭昭这时恨不得将头埋到他的怀里,但是想到这是在外面,终究是不妥的。 萧南昀就跟吴叔说了这对耳坠也要了,昭昭也不好推辞了,吴叔在首饰册子上将血玉首饰和飞鸟耳坠划掉了,到时候整理账目时候要拿给西风东家查看的。 “昭昭,飞鸟耳坠你还是戴着吧,旧的那副让吴叔装起来就好。”萧南昀考虑的很是仔细。 “好,公子。”吴叔沧桑的声音,他这个年纪独有的。 吴叔看着这一对璧人,感叹年轻真好,自己年轻的时候和他的老婆子也是这般的甜蜜,吴叔满是褶子的脸上,唇角扬起,都是岁月的留下的风霜。 第44章 贵妃生辰宴 三日后,是林贵妃的生辰宴,林贵妃深受当今陛下宠爱,生子三皇子萧晏。 宸雾殿,四处雕栏玉砌,富丽堂皇,风景如画。今日因为林贵妃过生辰,宸雾殿里里外外焕然一新,太监宫婢来来往往,好不热闹。 三皇子萧晏一大清早就来到了林贵妃的宸雾殿,他一身绛紫色蟒袍,他的身材挺拔,面如美玉,肤色白皙,朗眉星目,清俊高贵,玉树临风,翩若惊鸿,婉若游龙。 难怪称称之为“玉面菩萨”,他七分肖母,可见林贵妃也是个倾国倾城的大美人。 林贵妃貌美如花,白玉般的小脸很精致,肌肤柔嫩白皙,一点也不像三十余岁的女子,说是二十出头顶多了。 只见她眉似柳叶,眼若秋水,琼鼻丹唇,花容月貌宛若国色牡丹,端丽冠绝。 她一头乌黑的发丝垂在纤细腰间,头绾别致的飞云髻,轻拢慢捻的的云鬓里插着一支玲珑点翠琼花镶珠银簪,坠下细细的银丝串珠流苏,一袭淡绿色的平罗衣裙,外披冰蓝色的纱衣,长裙曳地,银丝琼花从腰间一直延伸到裙摆处,重瓣累叠的花瓣,莲步轻移间,光华闪耀。 袖口处用银丝绣着琼花枝叶,银色的丝绦束腰,垂着一个翡翠的流云玉佩。用潋滟无双,凌人风华来形容,最为贴切。 “母妃。”三皇子清澈纯粹的眼睛看着林贵妃,清冷之音,桃花眼眸,迷人淡笑,向林贵妃行了个礼。 “宴儿,来了。”林贵妃的声线柔媚轻软带着慵懒,浅浅一笑,潋滟如阳。 三皇子萧晏自小体弱多病,林贵妃怀他的时候,正值宫斗最严重的那一年,难免就有疏忽的时候,才导致三皇子早产,身子孱弱。 林贵妃当时还是淑妃,生下三皇子便封了贵妃,从此开启她的宠冠后宫的生活。 当今陛下张贴皇榜,只为爱子求医,治疗这天生的弱症,一日一个老和尚接了皇榜,老和尚就进宫了。 他看过了三皇子的情况,对皇帝陛下说三皇子与佛有缘,唯有献身于佛,方能平平安安,身体康健。 老和尚正是绝尘大师,绝尘大师曾预言当今陛下,一语成谶,在当今陛下还是皇子的时候,一日经过王爷府邸,向当时还是燕王的皇帝陛下预言,“潜龙在渊,腾必九天,将星陨落,帝星隐现。” 皇帝陛下对绝尘大师是深信不疑的,直到三皇子萧晏五岁时,由绝尘大师带走,说来也是奇妙,萧晏的身子真的是一日比一日好了,绝尘大师还说待到十五三皇子便可痊愈了,果然到了十五,三皇子就康健了,然而绝尘大师也圆寂了。 这其中的十年,林贵妃也曾想过接三皇子萧晏回宫的,但是吧,一回宫三皇子的身子骨就恶化,林贵妃和陛下不得不又送回山上去。 为了三皇子好,林贵妃还是妥协了。思儿心切的时候,林贵妃也会上山看看三皇子。 因此三皇子萧晏被称为“玉面菩萨”,他有十年的清修生活,剃了发,穿佛衣,敲木鱼,念经文。日复一日,年复一年,从不间断。 三皇子萧晏天生聪颖,资质极佳,一点就通,绝尘大师教授他奇门遁甲,五行八卦,琴棋书画。除了武功,因为他初始的身子太差劲了。 也正是十年的清修生活,让他对于男女之情,知之甚少,单纯的少年,可以说是完全不懂。 他如今十八了,还有两年就要及冠,还是不近女色,林贵妃也是愁眉不展,但是他自己丝毫没有影响。太子殿下和二皇子都有好多个孩子了。 三皇子不能再像小时候一样,拉着母妃撒娇了,虽然母子俩有十年分开的光阴,但是母子之情确实异常的坚定和谐。 今日虽说是林贵妃的生辰宴,也是天启国的嘉宜公主的选婿宴。 上回嘉宜公主在大殿上点了广平王府的二位公子,奈何一位已经成了亲,一位还是自己将来的侄女婿,希望今日嘉宜公主,可以选得如意佳婿,促进两国的邦交。 鸿胪寺院内,丫鬟珠翠正在给嘉宜公主墨凝意梳妆,脸蛋娇媚如月,柳眉浑然天成,眼神顾盼生辉,朱唇娇艳欲滴。 乌发梳成单螺髻,斜插一支凤凰镶宝石金簪,还卡着几朵绢花,身穿胭脂红的长锦衣,用金色的丝线绣着茉莉花瓣,石榴红绮罗长裙的裙摆处绣着飘落的茉莉花瓣,花瓣像是被一阵柔风吹散般。 腰间是胭脂红的丝绦,显得腰肢盈盈一握,愈发纤细。 只见三皇子墨元秋一身红衣,风华潋滟,“九皇妹,可是梳妆好了?” “三皇兄,准备出发吧。”墨凝意明媚而艳丽的脸袋对上墨元秋妖孽的脸袋。 南宫将军已经在大门外等候多时了,墨元秋携墨凝意款款而来,南宫将军和三皇子骑上乌黑的骏马,墨凝意和丫鬟珠翠则是乘坐上华丽的马车,朝皇宫驶去。 嘉宜公主墨凝意掀开车帘,只见巍峨雄伟的宫殿,高大宽阔的皇城门楼,高额耸立的城墙,侍卫两端站立,也有的在巡逻,金黄色的琉璃瓦及滴水,屋檐朝一端翘起,上端还有五脊六兽。 宸雾殿已经有不少宾客在场了,先来的都是一些小妃嫔,还有不少的太监及宫婢。他们都带了礼物而来,大宫婢指挥小太监们拿进库房,并登记在册。 林贵妃好丹青,不少小妃嫔投其所好送的就是小有名气的画家之作,半个时辰后,大大小小的妃嫔各聚一堂,此时皇后娘娘姗姗来迟,一身凤穿牡丹烟纱红霞宫装,她画了精致的梅花妆,梳着双刀髻,挽着两边各挽一支碧玉玲珑簪,缀下银丝串珠流苏。 发髻后各插六只白玉缠丝宝石钗,端庄秀丽,典雅大气。 “皇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众妃嫔齐声向皇后娘娘行礼。 “各位妹妹都免礼吧,快快请坐。” 妃嫔站成两排,以静妃和德妃为首,陆续向贵妃娘娘贺寿。 皇后娘娘和贵妃娘娘坐在上首,静妃在左,德妃在右,依次落座。 一些小妃嫔感慨贵妃娘娘和皇后娘娘的雍容华贵,特别是今日的寿星的贵妃娘娘,她们真是羡慕嫉妒恨,贵妃娘娘天姿国色,姝丽无双,还保养得宜,宛若二八少女。 皇上除了初一十五歇在皇后娘娘那,其余一半时间在林贵妃的宸雾殿,可见其真的是冠宠后宫啊,而且持续了好多年,依然荣宠不减。 殿外搭着戏台子,戏班子是皇帝陛下特意请来给贵妃娘娘贺寿的,戏班子的表演马上就要开始了。 妃嫔们陆陆续续来到戏台边,宫婢们和太监们端来茶水和吃食,妃嫔们都有各自的小团体,她们挨着坐在一起。 台上的戏子表演的是八仙贺寿,妃嫔们看的津津有味,有些还一起小声的讨论着。月琴、二胡、板胡等的声音,节奏鲜明,引人入胜,戏子的唱腔也让人惊艳,不愧是最有名的百花班子。 一个时辰后戏曲结束后,台下传来一阵雷鸣般的掌声,唱戏的演员都登台来谢幕。有个小妃嫔嘀咕一句:“我的生辰宴也请这个戏班子来唱戏就好了。”正是刚进宫的沈才人,还没有侍寝,她是个戏迷来着。 正好被一个唱戏的小生听见了,小生邪魅一笑,默默记住了沈才人的相貌,他望着二八年华的少女若有所思,少女天真可爱,浓妆淡抹,长得十分耐看,也是个清秀佳人。 第45章 御花园 宴会设置在御花园,嘉宜公主先前没有去贵妃娘娘的宸雾殿拜访,她命小太监们送去了一米高的八扇屏风。 是个双面绣,正面是牡丹斗艳图,背面是锦绣山河图,别看嘉宜公主平常的骄纵妄为的样子,但是她的绣工是极好的,她好些衣裳的款式都是她自己画的样式,让尚衣局做的。 南宫将军拜托她去朝悟殿见见明珠公主,明珠公主在天启国是南宫少夫人,是南宫少影力排众议迎娶的正妻。 南宫将军和三皇子墨元秋私交甚好,嘉宜公主又是三皇子墨元秋的跟屁虫,一来二往的自然是与当时还是南宫少夫人的明珠公主萧韵非成了手帕交。嘉宜公主墨凝意也已经很久没见姣姣了。 朝悟殿内,明珠公主萧韵非身穿粉色缕金百蝶上衣,粉色胭纱散花裙,水润桃花眸,肌肤发白剔透,小脸略施粉黛,眉不画而翠,唇不点而朱。 此时明珠公主正在和宫婢玩翻花绳,明珠公主玩的不亦乐乎,清脆悦耳的笑声频频传来。 嘉宜公主墨凝意由一个方圆脸梳着双丫髻的宫婢带领下来到朝悟殿,先是被一阵愉悦的笑声吸引,“姣姣。”墨凝意樱花色的唇瓣轻启。 明珠公主萧韵非回眸,见是凝意,立马起身吩咐宫婢去斟茶倒水,“凝意,好久不见。”萧韵非声音甜美,带着熟稔。 她走上前拉着墨凝意的素白柔胰,将她领到了黄花梨鸾纹罗汉床边,“凝意,请用茶。” 墨凝意涂着蔻丹的纤纤玉手端起淡粉琉璃茶碗,用茶盖拂了拂茶沫,轻抿一口,茶水微热,入喉温润。 她淡笑着看着明珠公主,“姣姣,南宫将军托我带了礼物过来。” 明珠公主萧韵非听墨凝意提到南宫少影,他们自从上回宫中一别,已多日未见了。 明珠公主害羞的摆弄着淡粉琉璃茶碗,素白的纤手在碗身流转,她的面颊染上霞绯,在窗外照射进来的暖融的阳光下,更显得颜色娇柔荏弱。 丫鬟珠翠将南宫少影准备的首饰拿了过来,明珠公主打开黄花梨镶螺钿首饰盒,一个鸳鸯同心如意佩,一支金累丝红宝石步摇,两样物件,她还是更喜欢如意佩,她拿起如意佩,只见刻着极小的姣姣二字,她顿时觉得心头一暖。 “姣姣,还有一封南宫将军的亲笔信哦。”墨凝意的声音清媚娇柔,有趣的看着明珠公主已然红透的耳朵。 明珠公主接过信,认真读了起来,看过之后放入烛火处点燃,一阵青烟袅袅升起,烧焦的味道瞬时在朝悟殿中弥漫开来,宫婢随机打开窗户,让新鲜的空气缓缓进入内殿中。 御花园中的宴席就要开席了,嘉宜公主和明珠公主正要赶过去。 沈才人此时正低头喝着酒,想着待会儿可以见到皇帝陛下,内心一阵喜悦。 桌案上摆放着美酒佳肴,一道江瑶清羹,一道三鲜龙凤球,两个冷盘,金山咸豉和银鱼脯,一道五味杏酪鹅,一道白炸鸡,一道水荷虾儿,还有点心翡翠椰子卷,玫瑰酥酪和珍珠马蹄糕。 皇帝陛下此时迎面而来,一身明黄的长袍绣着沧海龙腾的图案,眉目俊朗,身材高大,英秀俊美,贵气逼人,唇角有着不易察觉的笑意,因着贵妃的生辰宴还将蓄了许久的胡须剃掉了。 剃掉胡须的皇帝陛下萧庭祺,瞬间年轻了好几岁,面容上有着岁月的沉淀,丝毫不减当年的雄姿英发,他已过了不惑之年,有胡子的皇帝陛下,威严凛然,没有胡子的皇帝陛下,随和亲切。 当初贵妃之所以进宫,也是被皇帝陛下的美颜吸引。 “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在场众人给皇帝陛下行礼,皇帝陛下还给林贵妃赐了几个菜,可见皇帝陛下对贵妃娘娘的爱重。 今个的午宴是庆贺贵妃娘娘的生辰宴,午宴结束后就是嘉宜公主萧韵非的选婿宴了。 御花园中古树参天,枝繁叶茂,繁花似锦,百花齐放,花香酒香混合在一起,芳香四溢。御花园内的古树上挂满了宫灯,红澄澄的一片,很是惹眼。 千金小姐们衣鬓飘香,美丽大方,而皇孙贵族公子哥们则风流倜傥,风度翩翩。 林贵妃坐在皇帝的右侧,皇后则坐在左侧,林贵妃言笑晏晏姿态优雅的给皇帝斟了一杯酒。 此时一个个美艳妖娆的舞姬们袅袅而来,宫婢们在旁撒着芙蓉花瓣,丝竹奏乐升起,洋洋洒洒的花瓣飘落在地,如梦似幻,原本宾客们觥筹交错,热闹非凡,瞬时被舞姬们吸引住了视线。 为首的是一个身穿火红胡服的女子,蒙着红色的面纱,面纱上还有小巧的金色鳞片,身上的舞衣红的惹眼,像是暗夜里如火如荼绽放的曼珠沙华。 艳光四射,极尽妖娆。两只洁白的小臂从半截的袖口里露出来,手腕上戴着十数个金丝冰纹镶宝石臂环,脚踝上用红绳坠着小铃铛,莲步轻移间,铃铛叮咚作响,好生引人注目。 琵琶之音瑰丽,如大珠小珠落玉盘。琴音空灵悦耳如鸣佩环,似有余音徘徊在耳边,浸润在脑海久久不散。 雪白的臂腕旋转,舞步急转飞旋。跟着节奏旋转跳跃,红色裙裾飞扬,似层层叠叠的绽放的玫瑰,绚烂多彩。旁边的一个击鼓的乐人看得呆了,突然就停止了击鼓。 女子正舞到极处,临空而起,双腿在空中劈叉,像一只浴火而飞的凤凰。短暂的鼓音消失,恰到好处的被掩盖了,像是提前设计好的一般。 三皇子墨元秋见状,立马接过鼓槌,鼓声激扬,如万马奔腾,场面宏大。女子翩跹而舞,千旋万转,腰肢摆动,腰间系着赤金响铃,叮叮咚咚作响。 鼓声越来越急促,越来越密集,女子的旋转不停,都可以看到残影。 鼓声最后敲击那一下后,女子腾空连转三圈,如展翅的飞鸟,落下时裙摆遮住脚面,优雅谢幕,脸上的面纱也应声而落。 席间的男子们都倒抽一口气,场面一度安静,墨元秋红衣银发,双手轻拍三下。 拉过女子齐声,“恭贺贵妃娘娘生辰吉乐。”跳舞的女子就是今日的主角之一的嘉宜公主墨凝意。 那种荡漾人心的心情久久无法散去,三皇子和嘉宜公主的贺寿之音已然将男子们的思绪拉了回来。 瞬时掌声雷动,林贵妃也是胡旋舞的高手,当年一舞倾城,艳动京城。 “嘉宜公主的胡旋舞果然名不虚传。”林贵妃眉开眼笑夸赞道,好久没看到这么精彩的胡旋舞了,她也有些意动了呢。 “贵妃娘娘,过奖了。”嘉宜公主谦虚道,因跳舞的原因,声音微喘,小脸愈发明艳了。 第46章 选婿 嘉宜公主墨凝意此时正留意着昭昭,入眼的是,一个身穿月白色牡丹纹短衫,粉紫色长裙的妙龄少女,眸光如湖水般清澈,秀挺的鼻尖渲染了一点儿冷清,举手投足间却莫名流露出一股优雅气质,端的是端庄娴雅,清丽脱俗! 她被她的狐狸眼吸引住,极具风情的狭长狐狸眼下一颗朱砂小痣更添魅惑,清纯和妩媚杂糅在一起,她看着也很是心动,难怪萧南昀拒绝了她。 萧南昀坐在昭昭的对面,他的唇角微微勾扬,却未说半字,身旁的宫婢颇有默契的将他面前的青玉杯盛满,他端起青玉杯,轻辍几口,醇香美酒,滋味难寻。 昭昭睨了他一眼,无视来自男人的灼热的目光,她端起酒杯轻啜一口,只感觉嘴里溢满清香,一股清凉的感觉顺着喉咙缓缓下滑。 嘉宜公主将两人的无声交流看在眼里,娇媚一笑,宛若枝头上的红梅在傲雪中悄然盛开。 参加选婿宴的公子们除了皇宫贵族还有三品以上官员的嫡出公子。公子们排成两排,由三皇子墨元秋击鼓,击鼓一段时间停下,绣球传到哪家公子手里,就由哪家公子表演才艺,排除已成婚的和定亲的男子,这样萧南昀就被排除在外了。 但是其中也有个特别的存在,那就是坐着轮椅的虞引眠。 萧南昀今日身上的穿着很素净,那衣料却都是上好的绸缎,腰间系着一枚温润的玉佩,更衬得他的人英挺不凡,卓尔不群,脸上则是跟往常一般的如沐春风般的浅笑。 因着喝了酒的缘故,更显乌发红唇,面靥薄绯,黑曜般的双瞳似古井深潭一般。 南宫将军南宫少影眉心微动,目光久久徘徊在明珠公主萧韵非身上,这对多日未见的小夫妻,眼中散发着他们自己都未察觉的温柔缱绻,明珠公主今日收到了影哥哥的情信,一想到信中的内容,她的心中就注入一股暖流,影萦绕绕,徘徊不前。 御花园内三皇子墨元秋还是骚包的一袭红衣,红衣仿佛是他独有的颜色一般,绝色妖魅的容颜,狭长的凤眸,优雅的薄唇,更扎眼的是他的银色的发丝,柔顺的垂落在肩背处。 他此刻拿起鼓槌,霎时间鼓声一阵阵咚咚咚传来,持续了一段时间,鼓声霎时停了,衣袂翩飞,妖魅张扬,妖孽果然是妖孽,怎么样都是风华绝代的! 绣球落在了定国公世子肖炜弈的手上,他长着一双狭长的丹凤眼,脸庞瘦削,棱角分明,一身明蓝色的长袍,气质沉稳,稳重内敛。整个人冷酷狂狷,似是万年的冰山。 他向侍卫借来一把剑,此剑很是普通,通身淡绿色,剑尖锋芒锐利。 他手持长剑立在那里,身姿如玉,面容清冷似有寒冰,眼神淡漠疏离,但是挥剑的动作势如破竹,散发着凛冽的气息。 身形矫健如闪电,一举一动间,动作干净利落,几乎每一次出剑都剑锋在阳光下都闪耀着璀璨的光芒,剑气隐隐散发,袭向地面的芙蓉花瓣,花瓣登时腾空而起,随之而又落下,花非花,剑非剑,美丽而富有神秘。 嘉宜公主觉得肖炜弈稳重有余,但是周身太过冰冷,仿若会冻死人,找个这样的男子做夫君还是算了。 接着第二个接到绣球的是昭昭的表哥林觉。他清俊的面庞淡淡焕发玉色光泽,脸上那明媚的笑容,像是一道阳光,让人看着很舒服。 英俊的脸上一派沉稳与内敛之色。身着湛蓝色长衫,腰间一个白玉流苏挂坠,遗世风流。 他身形修长挺拔,修长如白玉的手指捏着一根翠绿的玉笛,笛声清脆悠扬,端的是恣意潇洒风流,只见山中云雾缭绕,鸟儿欢快的叽叽喳喳欢叫,一个少年郎在一片孤舟上,手举酒杯,惬意喝酒,一阵更为欢快的笛声而至,春风化雨般款款而来。 少年扬起水花朝枝头的鸟雀儿洒去,鸟雀儿惊飞,少年郎豪迈大笑。倏地,秋雨而至,凉风而起,少年孤单的背影落寞萧索,雨势愈来愈大,斜斜打在孤舟上,少年架起船桨,朝岸边靠去,此刻秋雨渐稀,一切归于平静。 雨水混合山间的泥土味道,自然清新,让人心旷神怡。 林觉的笛声就要歇止,只见三皇子萧宴手执白玉箫,凑到唇边轻轻吹奏了起来,箫声低沉而空洞,与笛声的清脆悠扬是完全不同的。 仿若带领众人来到烟波浩渺的江南,烟雨如画,好一派宁静祥和的景色。同时让人有一股心碎的感觉,梦断江桥,无端寂寥,笛声和萧声相和谐,两个同样出色的男子,一个风流倜傥,一个翩若惊鸿。 萧声渐入佳境,笛声渐弱,萧索感寂天而来,如泣如诉,不少大家小姐们和妃嫔们偷偷抹眼泪。 三皇子萧宴和林觉是表兄弟,关系亲密,自然合奏是信手拈来,默契更是无人匹敌。 一曲终了,众人还是沉浸在刚才的氛围之中,久久回味。 嘉宜公主墨凝意觉得三皇子是个合适的驸马人选,但是听说他曾在山中修行,寡言少语,不近女色,瞧着他与贵妃娘娘七分相像的长相,她是惊艳的,但是一想到他和三皇子难分秋色的面容便打消了念头,一个男子美的和自己有的一拼,想想就有点恶寒。 林觉到是个可以考虑的对象,为人沉稳,林大将军的嫡长子,刚才笛声悠扬,可见也是个修身养性,心性极佳之人。 第三回合,绣球辗转至平阳侯世子魏世鸣,他长得圆圆的脸蛋,肤色白皙,嘴边两个浅浅的小梨涡,身材微胖,一身朱红色锦袍,像个放大版的年画娃娃。 他总是笑脸相迎,笑容是他最好的化妆镜。平日里他斗鸡走马,斗蟋蟀,是个闲散纨绔之人,平阳侯老年得子,自是宠溺厚爱。 他是秦楼楚馆的常客,只是逢场作客,家中已有两个通房和两个小妾,久而久之在京中传出纨绔的名声,他的通房和小妾倒是相处融洽,只待家中迎进主母,等主母诞下嫡子,她们便可以生育孩儿。 魏世鸣选择作画,他执笔在洁白的的宣纸上画下跳着胡旋舞的嘉宜公主墨凝意,正是腾空而起的动作,一个活色生香的美人泫然纸上,落下点睛之笔,眼神妖娆魅惑,画出了嘉宜公主的八分神韵。 魏世鸣还是十分有才的,难怪想嫁入平阳侯府的千金们也很多呢。 第47章 选中虞引眠 嘉宜公主墨凝意觉得魏世鸣魏世子的丹青不错,倒是画出了她的几分风姿,但是他的相貌实属喜庆了点。 接下来轮到了四皇子萧衍,他俊颜生辉,眉眼冷峻,嘴上噙着邪肆的笑,举手投足间有种毫不掩饰的傲慢和阴狠。 他的黑眸深沉,狭长的眼底皆是阴郁。穿着一身暗纹玄衣,长发束腰于紫金冠下,腰带上挂着青色玉佩缀着长长的白色流苏。 四皇子萧衍是个阴鸷少年,年约十六,他的生母原先是个浣衣局的宫婢,模样只能称得上清秀。 那一日大兴帝萧庭祺被人下了春药,神志不清下宠幸了他的生母,事后封为才人,只被宠幸一次的她就身怀有孕,平安生下了四皇子萧衍后被封为贵人。 她的兄长也被封了个小小的县令,家中各人都高兴坏了,众多皇子中只有四皇子萧衍最酷似大兴帝萧庭祺,三皇子和太子殿下都肖母。 前面几人珠玉在前,四皇子的才艺表演当然也不能太差,皇子中适龄的只有三皇子和四皇子,太子殿下早已有了太子妃,二皇子萧璧也有皇子妃了,其他皇子年岁都还小。 四皇子匆匆瞥了南宫少影一眼,就是他抢走了明珠皇姐,眼神中一丝不易察觉的狠厉,薄唇紧抿,脸部的轮廓更深刻了。 他又看向明珠公主萧韵非,眼神柔和有着弟弟对姐姐的孺慕之情还有一丝倾慕之情。 四皇子表演的是琴音演奏,指尖翻飞,琴声响起,与他的人全然不同的乐音,清雅脱俗,仿若天际飘来的仙乐,琴音袅袅,时而低沉,时而清越,时而缥缈,层层叠进,循序渐进,引人入胜。 倏地荡气回肠,只见黄沙漫天,风卷云残,一只海东青鸣叫遨游于天际,心中倏然一紧,最后剩下苍凉,止于平静。 明珠公主萧韵非深知四皇弟琴音不凡,她与他也曾交流切磋,明珠公主不由回忆起过往,如今当真是物是人非。 四皇子瞥见明珠公主的走神,心想皇姐似是在追忆着什么,只是这其中可是有他。他其实是为她演奏的呢,不知她有没有被惊艳到,小时候皇姐也教过他弹琴呢。 嘉宜公主觉得四皇子人虽阴鸷了点,但胜在琴艺不凡,把他的形象拉回了点,心中暗道可惜他也不是个合适的最佳人选。 四皇子表演结束后,朝贵妃娘娘行礼祝贺,四皇子养在贵妃名下,他对贵妃娘娘的感情很是复杂,连着同三皇子的关系也很玄妙。 他与三皇子年岁相差不大,三皇子身弱去了山中修行,贵妃娘娘对他愈发好了,将一腔爱子之心寄托了在他的身上,三皇子萧晏年满十五归来后,贵妃娘娘对他的态度就有些冷淡了,当然也有他年岁渐长的原因。 轮到了虞引眠,闻天朝前推着虞引眠的轮椅,来到中心位置,只见他墨发用丝绦高束,丝绦垂于两侧,身着白色团花圆领锦袍,腰间挂着云纹香囊,看着有些旧了。 明珠公主注意到了他腰间的云纹香囊,那是她送给引哥哥的第一份礼物,她亲手所绣,手指还被扎破了好几次。她至今还记得他收到香囊时的芳华一笑,绝世出尘。 他略显慵懒的靠在木质椅背上,下半身盖了一条素色团花织锦薄毯。唇边勾起温和的笑意,当真是谦谦君子,浊世其佳,一身卓然风华。 当闻天出现的时候,昭昭觉得此人很是面熟,一时想不起在哪里见过,莫名的有种亲切感,她努力的回想着,但还是作罢了。 温大人同样也有这样的疑惑,他准备派人去调查一下,他仔细留意了闻天一番,伸手捋胡子。 他的胡子不算长,比皇帝陛下比起来真的没法比,他霎时想起陛下已将胡须修剪干净了,他决定效仿陛下回府也将蓄了不长的胡须修剪掉。 嘉宜公主墨凝意以前总觉男子弹箜篌有些矫揉,不够阳刚。但见他坐于琴前,手抚琴弦,神色淡然,丝毫没有因为自己的残缺而退却,反而是坦然自若,与这尘世的喧嚣隔离开来。 那姿态慵懒而大气,说不出的俊逸风流,风骤起,丝绦飘扬,更增几分仙气,他的动作毫无女气,反而是闲雅。 他的演奏当真是渺渺仙音,一听倾心,嘉宜公主对虞引眠产生了好奇。箜篌的乐音清越空灵,萧萧似银泉雪山缥缈之声。 如同平静的水面,荡漾起的圈圈涟漪,如同小石子坠于水面,清透微亮、浮华沉散、飘姿舞逸。 如初冬早上一缕缕微曦的阳光,又如幽谷山泉流淌下溅起的水花,忽然大雾来袭,一幼童置身其中,欢语笑颜,分不清方向。 大雾散去,大梦方醒,感慨万千。 嘉宜公主走近虞引眠,近的可以闻到他身上的苏合香,她凑到他耳边耳语几句,随后妩媚一笑,眼神潋滟弥弥。 她递了一张纸条给虞引眠。众人纷纷猜测嘉宜公主是选定了虞引眠为驸马。 太子殿下被墨凝意的笑容吸引,心中不断驰往,天启第一美人果然名不虚传啊!太子妃托着怀孕的身子,瞥见太子一瞬间的走神,心中不屑。 后头还有不少人表演,但都平平,没有特别出众的,而且还审美疲劳,终于三皇子墨元秋停止了击鼓,他魅惑一笑,声音邪魅,不经意间魅惑了众人,“九皇妹,可是有人选了?” “有了,皇兄。”她的声音柔软娇媚。 嘉宜公主朝大兴帝萧庭祺行了一礼,只见她神色平常,状似漫不经心道:“皇帝陛下,我选的是承策侯府的虞引眠公子。”并且指向他,唇角扬起微笑。 果然不出众人的所料,皇帝陛下略一沉思,点头同意命人起草圣旨。 在场的承策侯爷和世子爷都很吃惊,但却又很快恢复如常,他们两人觉得自家(小儿)胞弟着实太平静了点,仿佛此事与他无关,仿若未闻,这可是终身大事啊! 太子也很是吃惊羡慕,虞引眠真是好福气,先有皇妹倾心,后有嘉宜公主愿意出降。 就在此时大太监大声宣读圣旨,奉天承运,皇帝诏曰: 承策侯府虞引眠公子,人品贵重,仪表堂堂,皇后与朕躬闻之甚悦 。值嘉宜公主墨凝意,待字闺中,与虞引眠公子堪称天设地造。资将嘉宜公主下降,特将虞引眠公子封为驸马。一来为成佳人之美,二来为两国连谊,一切礼仪,交由礼部尚书及钦天监操办,择良辰完婚。 布告天下,咸使闻之。 钦此。 宴会继续进行着,舞姬们继续跳舞,乐师们继续弹奏。此间很多人都来祝贺虞引眠及承策侯爷虞景琰。 虞引眠淡定从容的接受,神色平静,不喜不悲。承策侯爷很是欢喜,笑的都合不拢嘴。 晚宴的膳食一一由宫婢端上来了,席间给虞引眠敬酒的公子络绎不绝,承策侯府世子爷虞砚先替他挡了不少酒水。 三皇子墨元秋对于九皇妹的选择虽然有些疑惑,但是还是选择遵从她自己的意愿,她希望九皇妹可以找到值得托付的人,虞引眠倒是个不错的对象。 席间最开心的人莫过于南宫将军了,他的情敌被嘉宜公主收了,他与三皇子墨元秋各自举杯,一来一回喝的昏天暗地。明珠公主看在眼里,有些心疼他,命宫婢去煮醒酒汤了。 宴会的结尾,也是大兴帝萧庭祺给贵妃娘娘准备的惊喜之一。 倏地,御花园里的宫灯都被点燃,整个御花园内莹莹亮光,橙黄色的灯光,星星点点,火树银花。此时夜空中绽放绚烂多彩的烟花,犹如银河中的陨石坠落,花瓣般的烟花翩翩落下,仿佛精灵在夜空中穿梭跳舞,此时的宴会氛围也达到了高潮。 五光十色的烟花齐放,如诗如画般为漆黑的夜色的美丽静谧增添一抹浪漫。席间有情的男女,彼此两两相望,单身的公子千金们也都静静观赏着烟花盛宴。 贵妃娘娘倚靠在大兴帝的肩头,大兴帝则是搂着她,暧昧的眼神直直盯着贵妃娘娘,今日的贵妃异常的美丽,大兴帝在她耳边细语几句,贵妃娘娘嗔怪的打了他一下,大兴帝笑起来完全没有脾气。 一旁的皇后娘娘看在眼里,她其实也是羡慕贵妃的吧。虽然她是大兴帝的原配,她贵为皇后之尊,也不是皇帝陛下的心里人。 其他妃嫔们则是都要嫉妒死贵妃娘娘了,尤其是惠妃娘娘,她的眼里闪过阴毒。她素来和贵妃娘娘不和,原本她们两个在闺阁中也曾是密友。 萧南昀则是悄悄来到昭昭身边,暗搓搓的拉着她的小手指,眼神根本没放在美丽的烟花上,而是至始至终停留在昭昭处。 昭昭的心思也没在烟花上,她时不时的看向闻天,闻天被昭昭看得都有些不好意思了,脸颊晕红,如醉酒了一般。萧南昀都有些嫉妒了,强势的搂紧昭昭,昭昭才放弃看向闻天。 虞引眠则是又打开了嘉宜公主递给他的纸条,纸上写着“帮我”二字,他浅浅的温和一笑,希望以后可以和嘉宜公主相敬如宾吧,他和非非成为兄妹怕是已经是最好的结局了吧。 第48章 收拾袁清雅 林大将军的将军府内,袁清雅坐在一个亭子内,入目满是绚烂的烟火,真是一场视觉的盛宴。 原本今日贵妃娘娘的生辰宴她也是有机会去的,她还可以和觉哥哥共赏烟花呢,想到这心下黯然,奈何她如今装傻又毁容的。 她笑得明媚,可是她如今的样子脸上作出什么样的神情都是让人觉得作呕的,面目可怖,眼神狠戾毒辣,就像是个腐烂的蛆虫。 她之前找的老乞丐去刺杀温颖昭,她自甘堕落委身于老乞丐,她觉得自己脏的不能再脏了,达到目的就可以。 就像是在军营里充为军妓,都未曾有这种感觉。虽然她的脸皮没了,但是肌肤保养的不差,一些军士对她还算温柔。 想起这段过往,她泪如雨下,哭的不能自拔,她好好的一个云英未嫁的女子,一心爱慕觉哥哥,落得如此凄凉,全靠装疯卖傻活下来。 心里涌起蚀骨的恨意,她不甘啊,真的不甘,她在将军府也受到了很好的照顾,甚至比一些千金都要过得好,可是义母为什么不将她配给觉哥哥,哪怕是个妾也好,她哪里比不上温颖昭,才情样貌她都有,自己的父亲对林大将军有恩。 觉哥哥却是喜欢温颖昭,义母也有意撮合,然后她就刻意给她下药,下药成功了,可却不是那个肮脏的乞丐,变成了惊鸿一瞥的萧二公子萧南昀,温颖昭她果真是好运气啊!她还找暗阁的人做掉她,自己反而深受其害。 影三被暗夜派到将军府中,就一直盯着这个女子,她看着她每天装疯卖傻,他还没有收到主上的具体吩咐,还不知道该如何处置她,反正也不差这几日了。 他觉得还是呆在暗阁里比较好,每天盯着个小女子,何况还是个没有脸皮的女子,真的怪难受,他可不是影六这样的怜香惜玉之人。 影三今夜收到了飞鸽传书,纸上写明了该怎么收拾这个得罪主上的女子。飞鸽带来的还有一颗药丸,这个药丸会让人慢慢的悄无声息地死去,面容还会变得异常美丽,像是个睡美人一样,让人察觉不到是服用了药物而亡。 服药后袁清雅的脸皮会重新长回来,变得比以前更美丽,在最美的那一刻,药效达到顶峰就会平静地睡过去,再也不会醒。 这个药丸是影十一最新研制出来的成果,第一个使用的对象就是袁清雅,真是好福气。影十一还没有给药丸取名字,就暂时还没有想到。 影三拿起药丸靠近袁清雅,他扮作小厮的模样,叫了她一声小姐,双手突然扣住她的下巴,将药丸送进她的嘴里,看着她又咽下去。 袁清雅始料未及,药丸已经入腹,她不愿在装疯傻,眼神凌厉凶狠,“你是何人,给我喂了什么?” 影三面无表情,看着她如同死人,冰冷的声音道,“让你恢复容貌的药。”当然是送你下地狱之人。 “真的吗?谢谢你。”她温和一笑,感谢道,样子还是丑陋的很。 影三心里一嗤,这袁清雅还真傻。霎时,只见袁清雅拔下发髻上的金簪子,朝影三刺来,影三可是个高手,哪里会被袁清雅偷袭到,真是自不量力,影三嗤笑一句。 他手掌在她脖子上一挥,将袁清雅拍晕了,扛回到她的大床上,还好心给她盖了被子,他自己则是又回到暗处躲着去了,继续暗中观察她。 袁清雅的沉香居内,六角的嵌大理石的桌面上摆着一套荷花粉彩茶具,高几上的琉璃瓶中插着几枝说不上名字的花卉,倒也别致脱俗。 鎏金嵌宝石的香炉里焚着檀香,一张镶玉的八仙架子床,看得出来林大将军及夫人,对她真的是不错的,可一点也不比他们二人的女儿林若儿差,袁清雅自然也是懂得享受之人。 屋内的檀香徐徐燃着,烟缕丝丝飘散,味道渐浓,架子床中的袁清雅,额头冒着细密的汗珠,头微微晃动,像是沉浸在噩梦里。 袁清雅梦到了她的前世,温颖昭也是和萧南麟退亲了,退亲后她嫁给了表哥林觉,婚后二人相敬如宾,相濡以沫。 她则是林觉的贵妾,她是趁林觉有次醉酒后,悄悄爬床,说是林觉轻薄了她,之后便怀孕了,一年后生下儿子,她也被抬为林觉的贵妾。 其实她的儿子不是林觉的,是四皇子的,是四皇子这个畜生,强暴了她,为的是瓦解林大将军府,瓦解三皇子背后的势力。 前世大兴帝逝世后,是四皇子登基为帝的,林家一家满门抄斩。温丞相则是辞官回老家。 但是林觉和温颖昭的感情被她破坏了,林觉很是自责,温颖昭伤心欲绝,没想到她也怀孕了,悲痛下流产了,袁清雅则是横亘在他们二人之间的一根刺,流产就是另一个导火索。 温颖昭追求的是她阿娘阿父之间的那种感情,然而林觉让她失望了。林觉一心求得温颖昭的原谅,温颖昭一直不曾原谅他,夫妻之间的隔阂越来越深。 但是林觉这样也从来没有来过她这里,哪怕他们之间有从小的情谊,他只是一心爱慕着温颖昭。所以她因爱生恨,助力四皇子,搞垮林大将军府,很好,她成功了。 林觉和温颖昭则是尴尬的相处着,两个人都很别扭,将军府出事后,为了给将军府留个后,温颖昭决定给林觉生个孩子,温颖昭没有被牵连是辞官换来的。 温颖昭怀孕后,生下一个男孩,就在那一天男孩儿失去了父亲,林家满门抄斩了。那天袁清雅看着生产后虚弱的温颖昭,她被封为贵妃娘娘,像个胜利者,对她说,我的儿子不是林觉的,林觉从来没有碰我。 笑得狂妄肆意,你们两个真是傻傻的啊,傻傻错过这么多的时间。温颖昭瞬间泪如雨下,夫君并没有背叛她,一切都是阴谋,都是她拒人于千里之外啊,她真的是个傻子。 袁清雅汗流浃背,浑身湿透,铮亮了眸子,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是嘛,她决定去会会四皇子,这一世温颖昭没有嫁给林觉,她自己也是,难怪她那么嫉妒温颖昭,原来早有渊源啊。 第49章 秋闱 沈为茉在杨府当大少爷杨玄鹤的婢女,大少爷杨玄鹤已有秀才功名,待参加秋闱,就可以成为举人老爷了,她觉得以大少爷的实力自然是可以的。 今日是秋闱的头一天,沈为茉梳着双丫髻,用粉紫色的丝绦,把发丝左右各绕成一个小圈圈。 穿着杨府下发的粉紫色的丫鬟衣裳,一双杏仁眼,眼神清澈明亮,带着少女灵动的朝气,如今年岁不大,已初显容色。 大少爷去省城广陵府参加秋闱,平日里大少爷对她也不错,虽然大少爷沉默寡言,一门心思在读书上,但是她觉得这样的大少爷很好。 大少爷是知道她家中的一些事的,表哥方适中也参加此次的秋闱呢,表哥也是在广陵府参加科举考试,就是不知道这两人会不会碰到。 她得赶紧去拜拜菩萨,希望他们两人都能如愿中举。 乡试又称秋闱,所参加的学子均为来自各地府学的秀才,怕是不下四千余人。 广陵府的贡院占地面积450亩,广陵府历来都是出官员最多的贡院,可想而知竞争有多激烈。贡院内古树参天,建筑群落整齐分布,周边环境雅致。 秋风微凉,寅时学子们纷纷到了贡院外,排队等候检查,广陵府此次的主考官是翰林院学士杨为昌杨大人,副考官是福州布政司官曾延庆曾大人,他们均由朝廷派来的。 各县州的案首当然是中举的热门人选,其中就有湖州案首杨玄鹤,扬州案首方适中。 方适中一袭石青色长袍,眉目俊廷,气质优雅,像一块上好的璞玉,在一众学子中脱颖而出。他腰间系着一枚羊脂玉的玉佩,头上只戴了白玉钗绾发,显得很精神。 他的身后是一个模样俊俏的书生,颇为傲气,对方适中不太友善,给了他一个挑衅的眼神,方适中并不在意。 该书生很是认真,排队等候的时间还在看书,默默在为考试做准备。 此时轮到方适中检查了,经过严格的检查流程,方适中顺利进入了贡院。他来到分配到的号舍,他的运气不错抽到的号房没有临近厕所,这是一个好兆头,希望考试的时候也如此顺利。 而他后面那位对他不善的书生,则是抽到了厕所旁边的号房,对于抽到“粪号”的他,可想而知这几天会有多难熬,会被熏的头晕眼花的,多少会影响答题,但是也不必气馁,苦其心志而已。 初秋多蚊虫,蚊蝇肆虐,书生暗自摇头,这几天有的头痛了,看来他答卷是需要用布巾裹住鼻子来遮掩气味的。 而杨玄鹤穿着墨色镶边宝蓝撒花缎面圆领袍,墨发用一根碧玉簪绾发,他的五官深邃,精瘦而刚毅,更显富贵优雅、秀逸无双。 他没有方适中那么早进场,他看着身后的长队伍,有年岁和他相仿的学子,也有四十多岁的。 有参加了乡试好几回的学子,希望他可以中举吧,还有年纪更大些的,真的是精神可嘉,各个年龄阶层的都有。 还有不少刚来的学子,有的由家人送至考场,有的由仆人送至考场,有的家境清寒的学子,则是早早步行到了贡院外,他们一般选择的客栈离贡院较远,所以会早起一些,路上花费的时辰多一些。 这几年寒门中举的学子们越来越多,不少人在朝中身居要职。也有的学子一起合租,住在民房里,共同负担房费,这也是个不错的选择。 大多数学子们都是提前几月赶来广陵府,很多都不是广陵府人士。客栈为招揽生意,会举例他们家客栈曾经住过谁,然后中举之类的,来吸引广大赶考的学子们,学子们自然希望沾沾考运,热门的客栈真的是一房难求。 终于轮到他检查了,他被要求脱去衣物,防止有的考生携带小抄,将他带的干粮,比如馒头掰开来检查,检查一应的考试用具,检查合格后,他寻着来到分配到的号舍。 他也运气不错,号房没有在厕所边上,号房很小,高约六尺,深约四尺,宽约三尺,里头放着两块木板,是用来搁置在号房两侧的突出的砖块处的,一张木板当桌子,一张木板当凳子。到了晚上两张板子一拼,就是一张床。 这几天的他的吃喝拉撒睡都在号房内,他将木板安置好,拿出笔墨纸砚,等待监考官发放试卷。 内帘是负责主考官及同考官,由朝廷委派,他们的首要任务就是阅卷。内帘官事务颇为繁重复杂,最终由他们确定考生的排位顺序。 而外帘则是那些负责外帘考场管理事务的考官,有文官也有武官,各司其职。比如监临、提调、发卷、收卷、弥封试卷、誊录试卷、对读试卷、巡绰、监门、搜检等。 外帘官其实就是监考人员,而内帘官则是阅卷人员。巡绰官还需要监督内外帘官,还有供给官,负责后勤。 而京城中,燕莫怀也在等候检查,贡院外学子队伍排起长龙,他提着考篮,里面装着一应俱全的考试用具,还有吃食等,此次考试时长为九天,分三场,一场考三天。 燕莫怀还是穿着那日那套新买的淡青色雅致衣裳,儒雅的温润公子之气。 燕莫怀此时正被点名,有四个卫兵检查,要脱去衣服,从头到脚仔仔细细检查一遍,检查无误后,就可以进入考场了。 他观察着号房,虽然他没有抽到“粪号”,他的这间号房内有一张蜘蛛网,还有一只蜘蛛在网内,他打算清理掉,他撩起袍脚落座,木板很牢固,他就放心许多。 他还没有吃早膳,拿出两个馒头啃起来,喝了半碗水。考场内还放有水缸,因为往年有发生过火灾,夜晚的时候,蜡烛很可能被风吹倒,放置水缸防范于未然。 如果需要去厕所,必须报告领一个牌子才可以出号房。 考生已经全部到场了,鸣炮后入口就被封印起来,待到考试结束后开启。 这九天决定了考生们的一生的命运,若是中举光宗耀祖,从此步入官途,若是落榜还需等待三年。 中举的学子,来年二月可参加春闱,也就是会试,会试之后就是殿试。 第50章 二叔来访 丞相府外停着一辆简朴的马车,马车中下来一个男子,此人也是一双狐狸眼,脸上略有一路风尘仆仆的疲倦,他穿着鸭青色长袍,蓄着美髯,皮肤白皙,面容清俊,身材清瘦,气度沉稳睿智,儒雅清贵。 腰间系着碧绿的翡翠玉佩,玉佩上刻着一个“文”字,丞相温大人也有一块相同的玉佩,他的玉佩上刻着一个“奎”字,这块翡翠玉佩是温家的男子自出生就有的,此人正是温大人的胞弟,昭昭的二叔温奇文。 温奇文如今在骊山书院教书,他不愿入仕,曾经也是状元及第,温家一门三状元中的其中之一。 温奇文甚至比他的大哥温奇奎更厉害,他中状元的年岁比大哥温奇奎还小,而且还是三元及第。 状元很多,三元及第的状元真的难得一见,所以他在骊山书院的名声很好,其父又是骊山书院的山长。 接着下来一位少年是昭昭的堂弟温闻声,他也有着温家人特有的狐狸眼,穿着他最爱的冰蓝长袍,站在马车旁长身玉立,衣袂飘飘,玉面如冠,俊秀干净,面带三分笑颜,稍显稚嫩,端的是一位翩翩美少年。 紧接着,是一个婀娜多姿的女子,掀开马车帘子,一双娇小的莲足踏出了马车。 白皙的鹅蛋脸上,一双杏眸大眼,一袭青色衣裳,一件淡青色拖地烟笼玉兰百水裙,随着她的走动,款款摆动。 她梳着堕马髻,头上不过是插了一支精致的蝶恋花赤金镂空双股钗,阳光下发钗熠熠生辉,好不美丽,简单又大方,精致又得体,这是昭昭的二叔母。 他们一家三口在丞相府外,温大人今日还没有下朝,由昭昭和温夫人招待二叔父一家。 温夫人热络的拉过弟媳的白皙柔荑,眉眼弯弯,“章蕙啊,好久不见啊。” 温家二爷温闻声和温二夫人陈章蕙一齐喊道:“大嫂。”温二夫人的声音清脆悦耳,非常动听,而温家二爷温奇文的声音清冷如钟。 温闻声的嗓音清冽如泉水一般,是少年独有的,他还没有到变声期。“侄儿,见过伯母。”行了个拱手礼。 “好好好,闻声走近些,让大伯母好好瞧瞧你。”温夫人招呼温闻声。 温夫人仔细看了看温闻声,“闻声,长高了不少,人也俊了。”温闻声一听是夸他的,腼腆一笑,他这个年纪的少年正是害羞的时候。 “大嫂,莫要夸他,这孩子皮实着呢。”温二夫人陈章蕙说道。 昭昭也朝二叔父和二叔母欠了欠身,“二叔父,二叔母,一路辛苦了。” “堂姐,我可想死了你了。”温闻声激动道,昭昭打量温闻声一番,摸了摸他的头。 “这俩孩子感情是真好,都快进府吧,休息休息。”温夫人淡笑说道。 “二弟,你大哥说他晚上陪你喝几杯。” “好的,嫂子。” 一行人来到了花厅,行李由丫鬟小厮拿走收拾去了。 温夫人命人准备了茶水糕点,由丫鬟们陆续端上来。 几人有说有笑的,毕竟很久未见了,热络的聊着天,其实一直在说的温夫人和温二夫人,温家二爷一直默默听着,时不时总结几句。 而温闻声则是一直打量自己堂姐,知道堂姐快要成亲了,他想知道些堂姐夫的事,奈何父亲母亲都在不好过问。 温家二爷喝着雨前龙井,很享受好不惬意,他闻着茶香,赞叹一句,“真是好茶啊!”他指节分明的手带有薄茧,那是常年握笔形成的痕迹,他端着茶碗,又呷了好几口。 “既然二弟喜欢,等下叫小丫鬟给清风居送点去。” “那小弟谢过大嫂了。”温闻声除了好酒,最爱的便是饮茶。 “二弟妹,这桂花糕不错,快尝尝,桂花用的是府里的桂花树摇下来的桂花。”温夫人眉眼精致,粉面含笑。 温二夫人夫人拿起碟子中的其中一块桂花糕,咬了一口,甜度适中,确实不错。吃完一块后,她又吃了两块,配上茶水的微涩,冲淡了甜味,不是那么容易让人觉得腻。 一盏茶的功夫后,温家二爷温奇文决定出去转转,便和他们几人告辞了。 温闻声见父亲离开了,也拉着昭昭堂姐出去了,花厅内只剩温夫人和温二夫人,这俩一直都相处得不错,没有其他妯娌间的争锋暗芒。 她们聊天的话题从昭昭的婚事,温闻声的学业,到夫妻间的趣事及相处之道,简直是无话不谈。 温大人下朝后往丞相府赶,在水榭处看见了温家二爷温奇文,他的声音沉稳如钟,“二弟。”说完激动的大笑起来。 温奇文见是自家大哥眼神忽地一亮,“大哥,等你好久了,大忙人啊。” “走走走,我们去喝酒。” 温奇文拍了自家大哥肩膀,“好啊,可是有什么好酒?不好的不喝。” “你嫂子酿的桂花酿还不错,走,给你去接风洗尘。” “那自然是要去尝一尝。” 天色渐暗,昏黄的天空,暖暖的日光照在他们兄弟俩的背影上,晚宴的时辰就要到了,他们俩自然去了膳厅。 膳厅内丫鬟们正在摆膳,昭昭他们几个也都过来了,温夫人含笑道,“都是自家人,不必拘礼。” 温家的一大家子都落座了,桌上的菜色搭配得宜,色香味俱全,有醉虾,东坡肉,四喜丸子,麻辣兔头,清蒸鲈鱼,珍珠糯米鸡,什锦荟八宝羹等等。 此时一方脸丫鬟端来了桂花酿,桂花酿装在一个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陶罐里,还未开封,温家二爷温奇文就闻到味了。 他从方脸丫鬟手中接过,让他不用斟酒了,他自己来就好,温奇文先是给大哥倒了一杯,他吩咐方脸丫鬟去拿个大一点的碗,喝酒还是酒碗来的痛快。 小丫鬟拿来一个玉色的酒碗,酒碗温润,色泽莹润,花瓣纹遍布碗身,造型精美绝伦。 温奇文很快接过,拿起酒坛倒酒,他先是用鼻子轻嗅,眼神都变得温柔细腻,入口浓郁清香,爽口微甜,接着夸赞道,“大嫂的酒酿的真不错。” “那二弟多喝些,酒管够。”温奇文闻言朗声笑起来。 “那先谢过大嫂了。” 温大人吩咐小丫鬟们,将酒坛中的酒盛点倒入酒壶里,给温二夫人他们也倒上桂花酿,酒壶和刚才方脸丫鬟拿来的酒碗是一套,光是这套酒具,就够吸引人了,更何况美酒了! 温二夫人拿起酒碗呷了一小口,“果然是好酒,大嫂好手艺。” 昭昭已经品尝过了,温闻声平常不怎么饮酒,也喝了一小口,他有些被呛到,轻咳了几声,脸上因为喝酒的缘故,满面通红。 众人一见哈哈笑起来,温二夫人立马打圆场,“这孩子几乎不怎么喝酒,头回喝这么好的酒,有点激动是自然的。” “二弟妹,多吃点,我看着你有些消瘦了。”说着给她夹菜。 “好的,大嫂。” 温闻声就默默吃菜,脸都要埋在碗里了,昭昭举起酒碗,“二叔,昭昭敬你一杯。” 昭昭和二叔碰了下酒碗,二人缓缓喝下桂花酿,接着昭昭又敬了二婶和阿父阿娘,整个人泛着可爱的粉色光晕,霎时如桃花般醉人。 温家二爷和温大人也喝得不亦乐乎,他俩谈天说地,讲到秋闱,更是夸夸其谈,他们两个可都是科考的头名呢,还有一帮学子拜在他们名下。 自从上次的科举舞弊案后,科举考试的要求也越来越严格,监考官的要求也更高了。 温家二爷和温大人也渐渐喝醉了,酒意上头,两人开始作诗,大有一较高下的气势。 温夫人和温二夫人看见自家夫君这副模样,纷纷领回各自的居所去了。昭昭和温闻声也早已回房了。 月影星疏,月光洒在温大人的身上,风姿绰约,他仰着头靠在温夫人的肩头,“夫人,我有咱们儿子的,消息了。”很轻浅的一句,然后晕头就要睡去。 温夫人有些扶不动温大人,叫小厮来抬走,回到集翰居,她会想温大人睡过去前的一句话,手不自觉的抖动,怕是又会失望,有惊喜的,她决定明早问一问自家老爷。 第51章 侯府相认 清晨的第一缕阳光照进集翰居,微风吹起窗槛边的纱帐,温夫人早早的就醒了,她揉了揉眼睛,起身去桌上倒了杯清茶,温大人因醉酒还未苏醒。 温夫人独自坐在桌边,她的一双纤长的手指,圆润的指甲盖泛着粉嫩的光泽,食指敲了敲桌面,另一手拿着一块玉佩,那是他的孩子刚出生给他准备的。 但是还没有给他戴上,孩子就不见了,十三年了,她的孩子丢了十三年了,每一日她都想他,那个只相处了一个月的孩子。 温夫人细细弱弱的低声啜泣,温大人隐隐听见哭声,觉得头痛欲裂,还是支撑着醒来了。 他看见自家夫人微红的眼睛,心中一阵酸涩,低哑暗沉的嗓音,“夫人,这是怎么了?”说完轻柔的抚了抚额。 “夫君,可是有儿子的消息了。”声音里带着哽咽,带着颤抖。 原来是这回事,温大人如释重负,“有消息了,这回怕是真的是咱们的儿子。”声音温纯,也有一些颤抖,露出一抹淡淡的微笑。 温夫人一瞬间就来到温大人的身旁,一把抱住他,哭的稀里哗啦,不能自抑。温大人将她抱得更紧些,手掌轻轻拍了几下,以示安慰。 温夫人觉得有些不好意思了,她拿出一方素帕,帕子上绣着一朵可爱的铃兰花。 她用帕子轻拭眼角,赶紧停止了哭泣,方才也是一时激动,情绪难以消化,她冷静下来,“他在哪儿?咱们的孩儿,过得好不好?得赶紧接回来。” 温夫人一连串的疑问,温大人耐心的解释着,“夫人,你还是这么爱哭。” 温夫人轻轻捶了温大人一拳,“快睡吧,夫君。”赶紧催促道。 温大人见妻子总算情绪稳定下来,他的声音低沉而悦耳,温夫人世上最动听的莫不是他的回答了,“他叫承策侯府,是虞家二公子虞引眠的暗卫,叫闻天。” 温夫人听到暗卫两字心中一痛,这孩子怕是吃了不少苦吧,她用手绞着帕子,看得出她的紧张,“那我们赶紧过去找儿子吧。”说完就拉着温大人要起身。 “夫人,莫急,等我梳洗好,你也梳洗下,现在我的头还有些昏沉。” 温夫人看见温大人的难受样,觉得也没必要急于一时,孩子在承策侯府,一时半会儿也跑不了。她替温大人按揉起太阳穴,希望可以减轻了他的症状。 一盏茶的时辰后,温大人总算没有那么头晕了,温夫人替温大人穿起衣服,温大人保养得宜,身材还是和年轻时一样,一身明蓝色团花茧绸长袍,仪表堂堂,气宇轩昂。更有年轻公子们没有的成熟稳重的气质。 丫鬟们端来银面盆,服侍温夫人和温大人梳洗,温大人很快就梳洗完了,坐在梳妆台旁,看着小丫鬟替夫人打扮。 淡扫蛾眉,肤若凝脂,青丝如墨,梳了随云发髻,发髻处斜插一枝镶嵌珍珠碧玉步摇,靛蓝色银丝暗纹褙子,银线刺绣藕荷色长裙,头戴翠玉箍金滴琉璃水珠步摇,耳戴一对赤金如意盘纹耳坠,手腕子上是一对金丝缠绕祥云纹翡翠镯子,温柔端庄,气质不俗。 温大人和温夫人没有和昭昭说找到弟弟的事情,他们两个先去承策侯府确定下,万一不是呢,免得空欢喜一场,如果是的话,对昭昭来说也是个惊喜。 马车前垂挂着风铃,一路叮叮咚咚的就到了承策侯府的大门前,承策侯府碧瓦朱檐,朱漆大门气势恢宏,朱红色雕漆的柱子矗立,下有石墩子支撑,石墩子表面打磨得光滑细腻。门口两尊大理石雕刻的石狮子,威风凛凛。 门上的黑檀木匾额上阳刻烫金描漆着“承策侯府”四个大字,笔走龙蛇,苍厚郁茂。院外围墙上的冰裂纹镂空花格窗,有方形的,圆形的,扇形的。 屋檐下的斗拱处垂挂着墨黑的竖条回纹羊皮灯笼,风吹过,灯摇晃,惹人注目。 承策侯爷虞景琰,欢喜的迎接温大人和温夫人,温大人来之前已经去了书信给虞侯爷,虞侯爷已经了解了情况,虞侯爷收到信的时候,很是震惊。 原来府上有温大人失散多年的小公子,那人还是自个儿小儿子的暗卫,真是曲折离奇,世事难来啊! “虞侯爷。”温大人和温夫人朝虞侯爷作了个揖。 “温大人和温夫人有失远迎啊。”虞侯爷摸了摸胡子,笑脸迎来,随和亲切。接着又道,“二位随我来,正厅一叙。” 温大人和温夫人一路跟随着虞侯爷来到了虞府的正厅,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幅府邸的地形描绘图,可以看到整个承策侯府的构造。 描绘图的两侧的黑檀木高几摆放着翡翠珊瑚树,清一色的黑檀木家具,略显庄重严肃,屋内的摆件器物刚好柔和了这份沉闷,让整个正厅显得格外的雅俗共赏。 丫鬟们端来了茶水,这时迎面而来的是一个十二三岁的男子,该男子的面容跟温夫人七分的相似,眉间神韵更是相似,温夫人一时看的说不出话。 男子一身墨色紧身衣,眉眼间透露着淡淡的温柔,他将虞引眠公子推至厅内,他则是站在一旁,身姿挺拔,束手而立,抿着嘴角,看样子有些紧张。 同样的闻天暗自打量着面前的温大人和温夫人,温大人清俊无双,一双狐狸眼邪魅,周身气度不凡,那是他的父亲吗? 边上的温夫人温柔婉约,端庄秀美,一双眼睛和他的眼睛宛若双生,那是他的母亲吗? 他一直以为他是个孤儿呢,原来他也是有父亲母亲的吗?闻天心中都是疑惑。 温大人声音沉稳如钟,“孩子,过来。” 闻天走到温大人的身边,“你的腰间可有个红色的扇形胎记。” 其实温大人早就派暗卫来承策侯府查探过了,暗卫在闻天洗澡脱衣服的时候就瞧见过了,所以温大人确定了闻天就是他的孩子,还有与夫人那相似的容貌是骗不了人的,年纪也相符合。 闻天撩起衣服,红色的扇形胎记呈现在众人眼前,温夫人打翻了茶盏,起身冲到闻天的面前,拥住了他,“孩子,我是阿娘,他是你的阿父。”说完声泪俱下。 承策侯爷和虞引眠看着这感人的一幕,略有些不自在,他们主动离开,留给他们一家三口单独的相处时间。 温大人过去抱住他们母子二人,闻天有些不自然,眼角滑下泪水,他也有阿父阿娘了吗? “孩子,你还有个姐姐。”温夫人哽咽地说。 原来他还有个姐姐,看着阿父阿娘的容貌,想必姐姐也是个大美人。 温夫人温柔的抚摸着他的眉眼,“孩子你可愿意叫我一声阿娘?” “阿娘。”闻天的声音沙哑带着颤抖,母子二人抱着哭作一团。 温大人的眼睛也红红的,咬牙不让自己流泪,他要保持父亲的形象。他听到孩子唤了阿娘,没有唤阿父,有些嫉妒自家夫人呢。 温大人和温夫人相处多年默契十足,自然知道温大人的每个表情的意思,“孩子,当年你满月的时候就丢了,是我们没有照顾好你,你阿父这么多年一直费心找你,总算找到你了。” 原来他不是被丢弃的孩子,闻天看着温大人期待的小眼神,有些不忍,唤了“阿父。”温大人激动的双手微微颤抖。 “好孩子,你叫什么名字。” “叫闻天,是公子给取的名字。”闻天如实回答道。 “这个名字取得不错。”温大人扶着闻天和温夫人起来,刚才他们在地上抱作一团。 温夫人将闻天的眼泪抹尽,也将自己的眼泪擦干净,露出明媚的笑容,似是吹散了多年的阴霾,云开雾散,干净的如清澈的池水一般。 温大人自从上次贵妃娘娘的生辰宴第一次见到他起,就对这个少年有着熟稔的感觉,原来那是亲人间的惺惺相惜。他回府找人调查了一番,果然是他的孩子,失散多年的孩子。 “天儿,你今日随阿父阿娘回丞相府吧。”温大人期盼说道。 “阿父,阿娘,我想与侯府的人道个别,再跟你们回去。” “也可以,那明日一早我们来接你回丞相府。” 温大人和温夫人关心询问了闻天的许多事,夫妻二人觉得很是心酸,错过了闻天这么多的成长的日子,还好现在还不算晚。 虞侯爷留了丞相夫妻用了午膳,席间温馨笑语,虞引眠也替闻天开心,喝了几杯酒,几杯酒下肚,微醺。 席散,温大人和温夫人告辞了,马车远去,闻天看着马车离去的背影,心中百转千回。 第52章 一家团圆 闻天回到沂水居,看到虞引眠白皙的脸庞染上了艳丽的红色,“公子喝点醒酒汤吧。”闻天端来一碗醒酒汤,温热的还冒着热气。 虞引眠端起碗,大口一骨碌喝下了,酒意散了些。虞引眠用帕子擦了擦嘴,动作优雅流畅。 闻天他还是像往常一样给虞引眠按摩腿部,闻天不厌其烦的按摩了半个时辰,虞引眠的腿部毫无感觉,倒是闻天坚持不懈的按摩,一日不差。 闻天很感谢虞引眠,要不是公子和公子的奶嬷嬷他早就饿死了。 闻天是被虞引眠的奶嬷嬷捡来的,闻天婴孩时期长得粉雕玉琢,惹人喜爱,除了公子,奶奶嬷嬷是对他最好的人了,奶嬷嬷在闻天八岁的时候就去世了,当时闻天哭的声嘶力竭,他一直将奶嬷嬷视作母亲般的存在。 公子对他也十分的好,找人教他武功,他自己则是教他读书识字,闻天也算文武双全了,其实他的运气还算不错,一直生活在承策侯府,公子对他照顾有佳,当弟弟一般对待,奶嬷嬷也十分疼爱他,当亲孙子养。 “公子,明天我就回丞相府了,你一定要坚持按摩腿部啊。”闻天叮嘱道。 “放心,我会青竹每日给我按摩的。” “那我等会儿跟青竹交代下手法,按摩需要注意的事项。” 闻天像个老妈子一样一直叮嘱着虞引眠,虞引眠没想到闻天小小年纪这般操心,“好了,丞相府离承策侯府不远,一炷香的时辰就到了,你以后常来就是了。” 闻天听到只有一炷香的时间很是兴奋,“那公子以后我会常来的。” “这是你的身契,我已经去官府注销了。”闻天接过,收在袖子里。 “闻天你是温家的嫡长子,以后温家的门庭需要你支撑,你任重道远啊。”虞引眠对闻天苦口婆心的嘱咐。 “还有莫叫我公子了,以后叫我与虞二哥吧。” “父亲与温大人商量了收你为义子呢,往后我们就是兄弟了。” “虞二哥。”闻天亲切的唤了一句,闻天与虞引眠相处的时间其实比虞引眠与自家大哥虞砚先相处的时间更久。虞砚先在小时候就经常带着这俩一起玩耍,这时候世子虞砚先过来了。 “闻天以后我们要兄弟相称了。”虞砚先眉梢微挑,一双清隽的琥珀色的瞳仁,飘逸洒脱的笑容洋溢着他的整张面容。 “虞大哥。”闻天自然的喊道,脸上一如既往的不苟言笑。 “小闻天呐,怎么板着个脸,你要多笑笑嘛。”虞砚先打趣闻天道。 闻天抿着嘴,不说话了。 “大哥,你就不要调侃闻天了,他打小就这样啊。”说完清风霁月的面靥挤出一抹如春雨般清润的笑容。 “闻天,没想到你是丞相府的小公子呢?改日约你去狩猎啊。”虞砚先再次打趣他。 虞砚先打小的乐趣就是调侃闻天,小时候的闻天长得很可爱,但是他很少笑,眉眼间总是有一抹淡淡的忧愁,他总是喜欢和他开玩笑,虽然闻天没什么面部表情,他还是如此,乐此不疲。 闻天扭过身子,更加不说话了,虞砚先脸上的笑意更大了,“好了,好了,大哥给你道歉就是了,我先告辞了,你俩好好聊吧。”说完摇着扇子回去了,背影挺阔,身姿如松。 虞砚先此人平日里稳重成熟,但是在闻天和虞引眠面前多了一份自在,一份顽皮,一分真实,他有着不符合他年纪的沉稳,作为侯府世子他的压力可比虞引眠大多了,虞引眠只需平安快乐长大就好了,他替他负重前行。 闻天自虞砚先离开后,他也离开了沂水居,与府中相识的小厮和丫鬟们一一告别。 闻天来到老侯爷的房间内,行了个跪拜礼,“你这孩子,快快起来吧。”虞侯爷他的声音和他的人一样亲切热络。 “这些年多谢你照顾引眠了。”虞侯爷真诚道。 “不,该是我谢谢侯爷,虞大哥和虞二哥。” “怎么还没有改口呢。”虞侯爷揶揄道。 “义父。” “哎,好孩子,以后常来侯府玩啊,随时欢迎你啊!” 清晨承策侯府外,一辆马车早早的停着,马车比昨日那辆更大些,马车是黑金两色的,车厢也很大,足以容纳下六个人。 车厢分为上下两层,上层是作为装饰作用的,下层是坐人的。车棚处用黑色的鱼藻纹绸缎包裹着,八个檐角处各挂着一个黑檀木的锥型素灯。 闻天自大门处飞奔而来,他今日穿着一身黑色的如意宝相纹锦缎袍子,一根白玉簪束发,一双黑色的镶边靴子,显得很有精神,生机勃勃。 昭昭先下了马车,她今日梳着回心髻,斜插一枝玉兰簪,简单大方,一身白衣飘飘,裙摆曳地,旖旎动人,仿若神仙妃子。 “你是姐姐吗?”闻天疑惑问道。 是啊,我是姐姐。”昭昭的声音娇软轻柔,温和的看向闻天。 “一起上马车吧,阿父阿娘也在马车里。”闻天还是有些忐忑的,但是见到了昭昭阿姐,放松了些。 温大人和温夫人望着闻天难掩激动,温大人沉稳说道,“我们一家人总算团圆了,以后都要开开心心的,欢迎闻天回家。”闻天觉得心里暖暖的。 回到丞相府中,闻天被丞相府内清雅别致韵味吸引,和承策侯府的奢华大不相同,闻天还是更钟意丞相府的别致,虽然看起来不打眼,可实实在在的都是精品呢,只有懂行的人才知道丞相府的内敛奢华。 “这是二叔和二叔母,还有你的堂哥,闻声比你大一岁。”昭昭纷纷介绍道。闻天了然的点点头。 “闻天,以后你就叫温闻天了,你随我和二叔来,咱们去祠堂。”闻天点点头,跟着温大人过去了。 闻天上了温家的族谱,正式的成为温家的一份子了。 “堂弟,欢迎你回家。”温闻声唇角扬起浅笑,声音温润清朗。 闻天淡淡回了句:“堂哥,以后多多关照。” 温夫人领着闻天来到墨善居,墨善居是给闻天准备的院子,“天儿,阿娘给你量个尺寸,给你去做几身衣袍。” 闻天点点头,由温夫人量体,温夫人量的仔细,不错过一丝一毫,由丫鬟一一记录。 量完后,温夫人拿出一个黄花梨的大箱子,里面是给闻天每个年岁准备的衣裳,还有生辰礼物,“天儿,这是这些年阿娘给你准备的。” 闻天看着这些,琳琅满目,但更多的是感动,他从来不是被抛弃的孩子,眼睛酸涩,他抱住温夫人,“阿娘,我回来了。”嘴角处扬起很小的一个弧度。 温夫人好好跟闻天寒暄了一番,说着他婴儿时期的事,也就那一个月中的小事,闻天耐心的听着,原来这就是母亲,他的母亲真的很爱他,他感到前所未有的幸福,阿娘是这般的温柔如水。 “以后有时间,咱们去看看外祖父和外祖母还有你的祖父和祖父,他们都很想念你呢。”温夫人揉了揉他的脑袋。 闻天微愣,复又点点头,他觉得好像做梦一般,那就让他一直都在梦里吧。 原来他有家人,家人还如此多,他的家世也不错,他真的觉得很温暖,那种被幸福环绕的感觉,那是在虞二哥和奶嬷嬷那里没有体会到过的。 第53章 余毒发作 暗阁内暗夜的欢情散的余毒发作,之前十一给他找到了压制的方法,将七日发作的日期延长至一个月发作一次。 他在黑檀木千工床上,挣扎般的难受,他想调整内息压制,恰恰适得其反,他口吐鲜血,苍白的面容因疼痛而汗珠滑落,整个人身上的衣衫湿透,一刻钟后他算是熬过了第一波。 第二波疼痛接踵而来,十一赶紧给暗夜扎针,银针找准位置,细密的扎在暗夜的穴道中,暗夜成了一个浑身带刺的刺猬。 银针处冒着热气,热气缭绕。暗夜的嘴唇都被咬破了。暗夜越来越热,整个人都想打滚儿,忽然他将银针都震飞了,扎针处渗出细密的血珠,很是渗人。 他整个人开始抖动,似乎很冷,他裹紧被子,黑毛看见主人如此难受,“啊……啊……啊。”凄厉的惨叫。 暗夜抬手一挥,嫌弃黑毛太吵了,黑毛掉落几根羽毛,有些幽怨的飞走了。 十一让影一和影儿打来热水,十一抱起暗夜将他挪至浴桶里,暗夜的眉毛已经结霜了,情况非常不妙,况且这还是第二波最难熬的阶段。 他想到一种情况,师兄这毒怕不是单单的欢情散的毒了,可能是师傅所说的欢情散的毒和是噬心毒结合的新的毒素。 十一额角都是细密的汗珠,滴落在地面上,形成一个小水滩。 暗夜突然惨叫一声,晕了过去,他的手放在心脏位置,他觉得呼吸困难,“影一,赶紧给主上输内力。”十一瞥了影一一眼。 影一迅速反应过来,内力缓缓注入暗夜的丹田内,他的头发处开始冒青烟,影二轮流给暗夜输送内力。 “十一,你倒是想想办法。”这样下去也不行啊。 十一的神经高度集中,一点不让自己分神,他脑海里回想医典里的那一段,“堵不如疏”,他决定试一试,给暗夜放血。 他那小刀划开暗夜的静脉,“十一你干嘛呢?”影二见十一这个架势担忧道。 殷红的鲜血缓缓而出,十一看着差不多了,拿了药粉一撒,血顿时止住了。暗夜的面色更是苍白,眉毛处的冰霜也下去了。 虽然暗夜的噬心毒已经解了,但是新形成的毒素更厉害,他颇为头痛,得赶紧去药谷找师父。暗夜现在很是虚弱,还有第三波,不知道能不能撑过去。 他突然睁开眼,他的眼睛有着嗜血的红色,他的浑身充满力量,气场冷酷冻人,仿佛不认识他们一般,掌风凌厉。 他们都打不过暗夜的,都深受重伤,靠在墙边暗自调息,暗夜觉得自己的身体要发泄这股力量。 他一路上横冲直撞,将暗阁里的暗卫通通打了一遍,暗卫们全部负伤,不知道主上这是怎么了。 只见他浑身像泄了气的皮球,瘫倒在地,暗卫们都很震惊,影六大叫一声“主上。”抱着暗夜去找十一。 “十一,你快看看,主上这是怎么了,跟走火入魔一样。” 北野闻讯赶来,“主上这是毒发了吗?十一你还好吗?”北野这个人惯常都是喜怒不形于色,很少有什么可以让他有波澜,为人冷静,处事圆滑,他的问话中满满都是担忧。 暗夜已经又躺在他的黑檀木千工床上了,他闭着眼睛,似乎很不安,嘴里时不时蹦出几个字。 十一走近开始把脉,原本杂乱的脉象趋于平稳了,他体内的内力似乎更浑厚了,难道是因祸得福了。 十一总算放心下来,“放心,撑过来了,我们都出去吧,让主上好好睡一觉。” 众人退出黑域,大家都松了一口气,刚才的主上气场真的太强大了,他们赶紧收拾被暗夜破环的暗格,让暗阁恢复原状。 还是影四和影三幸运啊,影三在监视袁清雅,影四则在广平王府做萧南昀的替身,他们几个还要回去疗伤,想想都有点心酸,影二轻声嘀咕的声被影一听见了,影一打了影二一拳,“你闭嘴吧。” 影二哈哈一笑,“好,我闭嘴,走我给你疗伤去。”影二的个性比较活泼,跟影一截然相反。 黑域里暗夜睡的并不踏实,他梦见了昭昭十里红妆出嫁了。 那一天的她风娇水媚,姝丽无双,气质高华,惑人至极,她乖巧的坐在床上等着新郎,新郎和她共饮了合卺酒,她妖娆一笑,美得勾人。 突然间他看清了那个男子,那个男子居然不是他,他难受极了,他居然不是她的夫。那个男子竟然是她的表哥林觉,婚后他们琴瑟和谐,相濡以沫,一段很幸福的日子。 然后袁清雅爬床成为小妾,破坏了他们的幸福,直至昭昭流产,那殷红的血,刺痛了萧南昀,他简直要不能呼吸了。 他真的想质问林觉,为什么你娶了她,还要让她遭这种罪,而他呢又在哪里? 镇国将军府满门抄斩的那一天,袁清雅已然成为了贵妃,四皇子萧衍登基了,为什么会这样?他呢在哪里?他真的很困惑,谁可以告诉他? 他感觉一眼望不到边,像是被束缚住了,如何挣扎都挣脱不开,眼前是一团迷烟,他又看见了那个女人,他的母亲,她很疯狂,她对着他说着最难听的话,谁会对自己的孩子这样呢?她逼迫着他训练,每日的魔鬼训练,她让他打败她。 她不想接管暗阁,她想去找父亲,可是那个男子根本不喜欢她,连看她一眼都嫌弃得很,他的心里眼里只有他的王妃。 这时雾散开了,他看见了一个小女孩对他说,“小哥哥,请你吃糖葫芦。” 女孩的笑容是这般的灿烂,可以化散他心中的层层不安和焦虑不安的情绪。 他伸手要接过糖葫芦,而那个女孩消失了,他在呼喊,妹妹你在哪呢?我想告诉你糖葫芦很甜呢。 下次碰面我也请你吃糖葫芦好吗?可是他找啊找,再也没有女孩的身影了。 他嚎啕大哭,他是个不被祝福的孩子,他的父亲不爱他,母亲也不爱他,连刚刚给过他温暖的小妹妹也不见了,只剩下无助。 萧南昀转醒,他真是嫉妒死林觉了,幸好这次昭昭的成婚对象是他,不是那该死的表哥,他的额角暴着青筋,拳头嘎嘎直响。 他得去镇国将军府胖揍他一顿,神不知鬼不觉的,他要为她出一口恶气,萧南昀从未有这般迫切的时候。 第54章 揍表哥 昭昭推开窗棂,夜色浓得化不开,星光璀璨,月色温柔,风吹起她乌黑顺滑的秀发,一缕发丝贴在脸颊,怎么也拂不开。 这时一个身影闪过,只见一身白衣的萧南昀,墨发用白色的丝绦束住,飘散在面颊的两侧,几分飘逸之感,他的脸色很是苍白,没有一点血色。 萧南昀环住昭昭的腰身,贪婪的嗅着她身上的玉兰香味,仿佛这样才能化解他的不安,他极其不喜欢今日所做的梦,他的昭昭嫁给了别人,新郎不是他,想起来就很心痛,嫉妒不甘。 “昭昭......”萧南昀连续喊了七遍,宛若一个被丢弃的孩子,他的声音轻轻柔柔的,温柔的能拧出水来。 昭昭转过身,面对面的看着他,“你是怎么了?”语气里带着关心,搂紧了他的脖子。 “我就是想你了。”萧南昀的唇一弯,勾出一抹笑容。 但是昭昭觉得他的笑比哭还难看,她拧了拧他的耳朵,萧南昀立即认输,“轻点嘛,昭昭。”声音里带着讨饶,他用手指捏着一双耳朵,眼睛红红的,模样很是可爱。 昭昭踮起脚,踩在他的脚上,“你的脸色很差,可是受伤了?”说完就拽着他的衣服。 萧南昀立马躲开,昭昭什么时候这么大胆了,他还有些不习惯。 萧南昀有些气弱,“昭昭今晚我和你一起睡可好?”说完就抱过昭昭来到床榻前,然后将昭昭压倒,“陪我睡一会儿,很累。” 萧南昀就这样睡过去了,昭昭有些哭笑不得,但是看他一副虚弱的样子,也就不计较了。 萧南昀睡得很安然,他能感受到昭昭的玉兰花的气息,很是好闻,清清淡淡的。 余毒发作耗尽了他的全部精力,昭昭则是观察着他的眉眼,眉毛俊挺,眉型很好,睫毛很长,似乎比她还长一点。 唇色没有以前看见的那般红润了,不知怎么的嘴唇上好几个口子,不会是他自己咬的吧。 昭昭看了一会儿萧南昀,她自己也睡过去了,萧南昀将她拥的很紧,初秋的凉爽也让她觉得有些热意,他的怀抱很温暖。两人的呼吸交错,相拥而眠。 两个时辰后,萧南昀醒来了,他对着昭昭的额头亲了一下,很是珍重,满眼都是浓浓的怜惜,比起梦中的昭昭嫁予他人,更让人伤心的事她遭遇的一切,对于她来说,都过于残酷,温大人和温夫人将她保护的很好,娇贵的成长。 她不像他尸山血海里滚过来的,想起梦中她的殷红的鲜血,他的眼神带着杀意,周身阴沉骇人,与平日里给人温润形象的萧南昀,截然相反,其实这才是真实的他,不知道昭昭看到这样的他会不会害怕。 他松开搁置在昭昭的腰间的手,换了一身衣服,潜入了镇国将军府,镇国将军府侍卫正在巡逻,这对于他来说都是虾兵蟹将,他的身影鬼魅,那些侍卫根本察觉不到他曾来过。 他来到林觉居住的阑山居,啪啪给了林觉两拳,林觉根本不是他的对手,脸上立刻两个大大大黑眼圈,模样滑稽极了,他在林觉嘴里塞了一粒药,是能让他拉上三天三夜的药。 不管梦境里的梦是不是真的,他都看他不爽了,为什么偏偏是他,不是别人,萧南昀才不管,先揍了再说。 林大将军林啸只教了林觉一些基础的防身术,还有一套强身健体的拳法,所以他压根没什么武功,只有一些微薄的内力,哪是萧南昀的对手,对于他的功势,根本招架不住。 林大将军希望儿子跟他和他的祖父一样,将热血洒在战场上,可是林觉并不喜欢舞刀弄枪的,所以他一直都在苦读诗书,他是同萧南昀一届的科考,萧南昀是探花郎,他是二甲第三名,后来他成为了翰林院庶吉士。 而萧南昀因为身体原因并没有入仕,他在广平王府一直都修身养息,反正有萧世子萧南麟支撑着门庭。 萧南昀是那届的探花郎,原本他也是状元之才的,还是皇帝觉得萧南昀的样貌配探花比较好,所以他就成了探花郎。 萧南昀蒙着面巾,一身黑色紧身衣,所以林觉都不知道被谁打了,林觉的药效发作了,萧南昀赶紧回漪澜院去了。 昭昭睡得很熟,素白的小脸,有着粉色的霞绯,这般安静的昭昭很是赏心悦目,他暗暗发誓一定不会让昭昭经历梦里的那一些的,婚后他要如珠似宝的疼爱她,保护她。 他立即上床了,小心翼翼的将昭昭的脑袋放在他的一条胳膊上,另外一条胳膊自然环过她的云鬓楚腰,萧南昀很是满足,唇角一丝淡淡的笑意,眼神温柔似春风吹拂一般,微暖,轻柔,舒适。 林觉一整晚都在如厕,身上的味道他是真的受不了,又沐浴了一遍,仔仔细细将浑身上下搓了一遍,还给衣物熏上香料。 清晨用早膳的时候,林夫人瞧见林觉的两个黑眼圈,很是讶异,“觉儿,你这是怎么了?”将军府内一向守卫森严。 “母亲,昨天觉儿吃坏了肚子,一直去如厕,滑倒摔的。”林觉的借口根本没有说服力,只能骗骗林夫人。 林夫人虽然也有疑惑,可是觉得林觉是个不会撒谎的,也没有深思了。 林大将军自然看出林觉是被人打了,谁叫他不好好习武,若是一身武功,怎么会这么惨,他的唇角扬起弧度,这小子也该好好习武了,整天文绉绉的,一点也不像他。 “觉儿,明天一早你跟着为父一起练武。”林觉尴尬的点点头,心想以后真的是惨了,眼睛看向林夫人向她求助,林夫人根本没注意到,给林大将军乐坏了。 林大将军决定要加强侍卫们的训练,三番两次都让人闯进将军府来,虽然也没什么大事发生。 翰林院的同僚们看到林觉这样子颇为惊奇,有几个直接笑出声,当然也有淡定的,没什么反应,一看就知道他被人给揍了。 而且他一整天如厕了好多回,大家都觉得他被人下了巴豆,这是得罪谁了,林觉整个人都有些虚脱,他决定明天告假了。 林觉整整拉了三天的肚子,他都不知道得罪了谁,这样整他,真是郁闷。 他的面如菜色,整个人耷拉着,很没有精神。 第55章 秋闱放榜 到了秋闱放榜的日子,书童燕李挤在人群内,他想钻出来,可是只有一个脑袋出来,不得不又缩回去。 刚才他想看看公子是不是榜上有名,奈何人太多,压根没看到。 “恭喜啊,刘兄你是亚元,刘兄你这般惊才绝艳,都只是第二?”一个书生说道。 “公子刘公子中举。”一旁的人祝贺道。 大家都在纷纷议论这第一名解元是何人?只听见一个惊喜的声音,“我家公子是解元。”书童燕李大声喊道。 燕李可在人堆里硬挤进去的,然后只能从下往上看,就看见了公子的名字,他得赶紧回去报喜啊。 燕莫怀在客栈内等待消息,此时他听见了燕李兴高彩烈的声音,“公子,你是解元呢。” 燕莫怀很是高兴,燕李你去打二两酒来,我们今晚庆祝下。被父亲赶出府的阴霾,被中举的喜悦冲淡了。 京城的来而往客栈的掌柜知道这届解元就是被自家赶出去的那位书生,真是追悔莫及,他可是错过了一大把的银子,想想就觉得心痛啊! 这解元住过的客栈,肯定得爆火啊! 广陵府,某一处客栈,客栈内时不时传来一阵哀嚎,那肯定是没有中举的学子。 店小二在那报着秋闱的成绩,“第一名解元是扬州方适中,第二名亚元是湖州杨玄鹤,还有三位经魁分别是海宁李茂忠,常州孙耀和,苏州王家邦。” “都是住在咱们客栈的学子,不对,现在该称呼为举人姥爷了。” 掌柜的一听乐开了花,前五位都住在他的客栈,硕大的肚皮都跳动了好几下。 刚才没中举的学子们,知道客栈内出了五位举人,还是头五名,哭得更伤心了,他们真是时运不佳啊! 客栈厢房内的杨玄鹤知道自己是亚元,很淡定,复又拿起书本看起来,不能放松时啊,成败都在来年的春闱,他的抓紧时间温习。 湖州杨府收到消息,知道杨玄鹤中了亚元,准备大摆宴席庆贺。 小丫鬟沈为茉,昨日落了水,一直在发高烧,神志不是很清醒。 迷迷糊糊中,她醒过来,“这是哪里?哪个片场,自己怎么这身打扮呢?”想她这个九九六的社畜,出了车祸在急救中,怎么醒过来换了个地方。 她出车祸的原因也很狗血的,她昨日加班很晚回到家,洗澡以后人也不困,变看了一本“腹黑权臣爱上小丫鬟”的小说,虽然很狗血,但是很上头。 她越看越起劲,就天亮了,因为昨晚没睡好,就疲劳驾驶了。 她问了身边的一个丫鬟的小姑娘,“你们是哪个剧组啊?” “茉茉,你稍糊涂了吧,你可好些了?大少爷中举了。” 大少爷?这可是什么称呼,“大少爷叫什么啊?” “大少爷是杨玄鹤啊”沈为茉一惊,这不是昨晚看的书的男主嘛,她看那本书的时候因为女主角跟她同名很有代入感。 她又问了小丫鬟一些事,都能和她看的书对应起来,她才知道她是穿书了,此时正是男主杨玄鹤中举的日子,往后他还会是榜眼,官至大理寺卿。 后面具体什么样了,她还没有看完呢。 她很关心自己的长相,拿了铜镜一照,年岁不大,十二三岁的样子,是个小美人呢,还越活越年轻了。 另一个厢房内的方适中很是高兴,立即书信一封回家报喜。这广陵府的解元可是含金量很高的,天下学子看广陵,可不是随便说说的。 沉浸在喜悦中的方适中,早已经将她的表妹沈为霜忘记了。倚风楼里的天香得知表哥中了解元很替他开心,他知道表哥一心求取功名的。 为了表哥的前程,她已经表哥退亲了,她不能害了表哥,让表哥有污点,何况她还要报仇,为父伸冤。 现在的她无论如何都配不上表哥了,她如今已经有孕了,应该采取行动了,等着太子怕是不行,她应该乘胜追击,一举进入太子府。 丞相府中,温家二爷温奇文得知自己的学生杨玄鹤是广陵府的亚元很替他开心。 玄鹤为人稳重,才学极好,文采斐然,就是太书呆子气了,想起学生温家二爷自然是一派欣慰的样子。 温大人和温家二爷正在下棋,“大哥,听说这京城的解元,还跟昭昭见过面呢?” “你的消息倒是灵通,那位解元燕莫怀燕公子那日为昭昭解了围,不然昭昭可要受伤了。” “那得好好谢谢他。”温家二爷唇角勾起弧度。 “他可是浩山夫子的关门弟子呢?”温家二爷对温大人说。 “还挺有来头,你可是钟意他,想要挖到骊山书院去。”温大人揶揄道。 “怎么可能,老头子非打死我。” “我觉得此人文章甚好,破题很有新意,以后肯定是个大才。” “与我二人比起来如何?” “那他当然要甘拜下风了。”温家二爷清爽的笑声传来。 “二弟,难得有你钟意的学子,改日邀他府中一叙。”正中温家二爷下怀。 温家二爷温奇文,眉眼带笑,落下一子,“大哥,你输了。” 温大人随即笑开来,“二弟你的棋艺越发精进了。” “这还不是被咱老爹天天虐的,练出来的。”温家二爷颇为无奈道。 “你啊,你啊,幸亏老爷子不在,不然你准挨一顿揍。”温大人声音清脆响亮。 “别别别,我好不容易不在骊山书院,大哥莫要拿老爷子说事。” “二弟,咱们再来一局吧。”说完他们又开始下棋,难分难解,十分焦灼。 漪澜院中知道那天救他的公子是京城的解元,昭昭不由感叹,此人日后定是不凡呢。 她此时还不知道过几日又能见到这位燕莫怀燕公子了,他是要上门来拜访了呢! 嘉宜公主也得道消息,京城的解元是那日她出手相救的公子了,她没想到她随手一救,救的是往后的状元郎,还和她牵扯出许多的事,那都是后话了。 她让丫鬟珠翠,准备了贺礼,给燕莫怀燕公子送过去,恭喜他中了解元。 第56章 秋猎 佘山是皇家的狩猎场,佘山的环境十分的清幽,周围古树高耸入云,山顶处的林间烟雾缭绕,不似凡间。山腰处竹林掩映,风声沙沙响,吹散一地的枯黄的竹叶。 今日是皇家主持的秋猎,为期两天。皇帝带着他的妃嫔们过来了,为首的是贵妃娘娘,皇后不参与秋猎。最近皇后娘娘感染了风寒,缠绵于病榻。 小妃嫔中的沈才人也来了,虽然她的位份低,但能来秋猎她还是很开心的。 随之而至佘山猎场的是皇子们,太子一身明黄色缠枝纹骑装,尊华高贵,气宇轩昂。 他的左侧是二皇子绛紫色宝相纹的骑装,身型修长,清瘦挺拔,目光犀利,似能洞穿一切。 他比太子小三岁,太子如今已有发福的迹象,但是二皇子萧璧身形保持的很好,丝毫没有赘肉,可见其严谨的作风。 三皇子萧宴和二皇子站在一块,四皇子萧衍跟站在太子一边。三皇子一身墨蓝色暗纹的骑装,很是干练,与往常的他判若两人,隐隐散发出浓郁的神秘之感。 而四皇子则十分张扬,他的石青色银纹骑装,很衬人,削弱他的阴挚,看起来温和谦逊了许多。 几位皇子样貌都还算不错,三皇子尤为出挑,可能是在山中修行的年月,让他有种偏离尘世的脱俗之感。 今日可是要比试狩猎的,各个世家的公子们都准备就绪了,只等皇帝陛下一声令下,开始比赛。 比赛的规则是这样的,第一项是一个时辰内,自由打猎,比较谁打到的猎物最多,选出三位,由高到低排序。 第一名获胜者,可以获得青铜铸铁宝剑。 第二名可以获得佘山马场的一年使用权。 第三名可以获得刀光流影剑。 第二项比赛内容是骑马射飞鸟,同时射到的飞鸟数量最多的获胜。 第一名奖励京城的一座三进宅子。 第二名是奖励白银二千两。 第三名是奖励圆月星垂刀。 第三项比赛是组队赛马,三人自由成组,获胜的组合,每人可以获得一匹狮子骢。 前两项比赛的综合优胜者可以获得苍穹玄穹冥弯弓。 此弓乃是当年皇帝陛下南征北战用过的弓,此弓染过敌军的血,煞是凶悍。 第一场比赛正式开始,公子们都出发了,只有萧南昀和另一个公子还在原地,他还在等,等昭昭,昭昭不知跑哪里去了。 另外一位公子就是虞引眠,狩猎他也只能看看了,他根本没办法骑马,这些比赛他都没有办法参加。 她望着嘉宜公主墨凝意的背影,见她如此的飞扬美丽,也为她感到高兴,那才是真正的她吧,妖娆又明媚,肆意又张扬,敢爱又敢恨。 虽然不能与她一起参加比赛,他也没什么好遗憾的,能见证她的夺人风姿也算不错,想必今日的比赛定是十分的精彩的。 但大多数千金们自然是呆在原地,晒晒太阳吃吃瓜子聊聊天,除了嘉宜公主,她的骑射其实很好。还有另外一位就是明安郡主,她的骑射也非常不错,还耍的一手好鞭子。还有几位千金,人数不多,大兴朝还是崇尚女子温柔贤淑。 昭昭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就悄悄跟过去了,她见那女子戴着白色的面纱,只露出一双琥珀色的眸子,穿着凝紫色素罗翠文银丝裙,金丝织锦梅花上裳,疏影的浮光掠影中,裙裾熠熠生辉,仿佛散落地面的银河。 昭昭则是一身的朱红色金丝鱼鳞片状织锦骑装,勾勒出昭昭的妖娆身段,婀娜玲珑。她用红色的丝绦将发丝挽起,整个人看上去很是干练清爽,让昭昭平添了几分英气。 此时的四皇子和三皇子正在等待一只梅花鹿上钩,四皇子骑在乌鞠上,蓄势待发,仿佛梅花鹿已经是他的囊中之物,箭矢划破长空,离弦之势就要朝梅花鹿射去,梅花鹿淡定的吃着草,根本未察觉。 只见三皇子漫不经心的一箭,打在了四皇子的箭矢上,两支箭矢齐齐掉落。 四皇子侧首看向三皇子,眼中有着疑惑不解,“三皇兄,你这是为何?” 三皇子萧宴还未回答,只见前方远处一个女子戴着面纱,看不清容颜,身姿曼妙,想必容貌也是不差的。 “你是何人?怎可擅闯佘山狩猎场?”四皇子语气里都是质问,他颇为恼怒。 “小女子本想采取梅花鹿的身上的一物,用来制作成麝香。”她咬着唇瓣,低垂着头,长长的睫羽垂下来,掩盖住了琥珀色瞳仁里的似落未落的水意。 四皇子恍若未闻拉满弓,“咻”的一声,与女子的面纱擦肩而过,幸亏女子没有什么动作,不然就魂归箭下。 她的面纱滑落,偏过头,眼睛的晶莹蓄满就要落下,四皇子一怔,这般花容月貌,怎的就这般熟悉,好像在哪里见过。 此时躲在暗处的昭昭看清了女子的样貌,正是袁清雅,她就要惊呼出来,萧南昀立即捂住了她的唇瓣。 “昭昭,是我。”清醇好听的声音,迅速让她冷静下来,原来她根本没有疯傻。 萧南昀见到是袁清雅,墨色的眼瞳里是凛冽的杀意,药效这几天就要发作了,瞧着她的容貌,他想到一个更好的死法,成全她与四皇子,梦境中的他们可是很恩爱的,眼底流露出一抹狡黠。 昭昭见萧南昀一身月白色云纹的骑装,长身玉立,眼神中暗藏温柔洒脱之感,冷俊高贵,她看向他的眼神带着几分欣赏。 “昭昭,你真是让我好找。”萧南昀的声音柔和温润似绵绵细雨般。 然后他俯首在她的耳边,跟说了怎么对付袁清雅,昭昭听得认真,频频点头。 这边四皇子拉起袁清雅上马,让其坐在他的身后,动作迅速敏捷,他绷着脸,看不出喜怒,“姑娘,我送你出佘山猎场吧。” 三皇子萧宴的声音和煦,宛若一股清风拂过,“四皇弟真是怜香惜玉啊,美人在怀,莫要辜负啊!”唇角勾起冷淡的笑意。 四皇子快马扬鞭作势要离开,“三皇兄,告辞了。”快马疾驰在山林间。 四皇子和袁清雅来到一处溪谷处,水声潺潺,好不动听,枫叶遍地散落,时不时还有枫叶随风飘落,零零散散的好似在风中起舞。 此时四皇子掐住袁清雅的脖子,袁清雅的脸色由红润变得苍白,晶莹的泪珠簌簌落下,羽睫被沾湿,小脸满是倔强。 看到她快要喘不过气了,他立即松手,袁清雅的咳嗽不停,难受的很,她瘫倒在地,周围一片死寂。 四皇子的眼神没有放过她的一切反应,他观察着这女子,为什么有股熟悉之感,他很是困惑,他想了解原因。 只听见袁清雅沙哑难听的嗓音缓缓道来,四皇子越听越心惊,她所说的事,都能一一对应起来,还说出今日皇帝陛下会遇到刺杀,还道出了他可以登上帝位。 四皇子萧衍邪魅一笑,勾住袁清雅的腰,指尖在她的脸上划过,“你最好不要骗我,不然......”他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 第57章 火红狐狸 影三早在前几天就察觉到了袁清雅的不对劲,并禀告萧南昀,知道萧南昀身份的除了他的四大杀手还有十三个暗卫,他们都是一路陪伴他成长起来的,十分值得信任,若是有人泄露秘密,将遭到暗阁的九大极刑,并会遭到追杀。 萧南昀让她按兵不动,继续观察看看她能整出什么幺蛾子,没想到在佘山猎场见到了她还和四皇子萧衍一起,萧南昀唇角扬起若有似无的笑意。 不由想起梦中昭昭遭受的一切都是这对男女带来的,周身的气场阴沉骇人。 昭昭察觉出萧南昀的不对劲,“怎么这是?萧二公子。”她柔美的声音带着好奇。 萧南昀一瞬间恢复如初,唇角勾起一抹笑,朗声笑出来,荡漾在山林间。 清亮的声音如一汪泉水,温醇如刚开封的酒酿,“昭昭,我想抱抱你。” 昭昭觉得萧南昀这日奇奇怪怪的,但是他都不说,难免对他没什么好脸色。 昭昭拧了拧他腰间的肌肉,发现这家伙根本不为所动,气恼的捶了他一拳。他将昭昭抱在怀里,清冽如酒的笑声低低在昭昭的脖颈间传出来,昭昭都懒得理他了,装糊涂这事萧南昀最是在行了。 算了,她还是不要刨根究底了,他不说就不说吧,他想说的时候自然是会说的,她调皮地对萧南昀说:“萧南昀,耳朵让我拧一下怎么样?”她的眼睛晶晶亮亮的,满满都是祈求,嘟着嘴就差抱拳撒娇了。 萧南昀见到昭昭这般模样觉得欣喜,忙凑过一边的耳朵,一副任君采撷的样子,“昭昭,要轻点哦。” 这可把昭昭乐坏了,拧着他的一只玉白的耳朵,笑得很肆意,就连林间的鸟儿都叽叽喳喳叫个不停,它们可都是见证者呢。 “我们去打猎吧,打到的猎物,晚上可以烤着吃。”说完都要禁不住都要流口水了。 萧南昀被昭昭的小模样逗乐了,此时林间几只野兔出现,萧南昀做了嘘声的动作,昭昭立即屏住了呼吸,他拿出弓箭,弯腰将弓拉满,箭矢与弓摩擦的声音,只见两只野兔被射个对穿。 萧南昀乘胜追击,箭矢齐发,真是捅了兔子的老窝了,这窝野兔真是感谢他灭了它们的祖宗十八代。 昭昭见萧南昀的认真的模样,还有那凛冽的气势,不知怎的就想到了他如沐春风般的笑容,果然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他像个征战沙场的将军,箭无虚发,有着睥睨天下的气势。 昭昭有被震惊到,上次在宫里投壶的时候,已经觉得他很厉害了,没想到他的箭术一样的了得,跟他先前的病秧子形象,大不相同啊。 昭昭一路小跑过去拿野兔的尸体,只见一只火红色的狐狸出现,昭昭有被惊艳到,小声嘀咕一句,“真漂亮啊!”此时萧南昀也瞧见了,决定将狐狸逮回去,给昭昭做个皮草袄子,在冬日可以御寒。 正当他要付出行动的时候,狐狸似是很有灵性,她抚摸着肚子,还是只怀孕的狐狸,昭昭有点于心不忍开口道,“放过它吧,萧南昀。”萧南昀就打消了原些的意图。 狐狸很是乖巧的站在昭昭的脚边,拿狐狸脑袋蹭了蹭昭昭的小腿肚,狐狸舒服的眯起眼睛。 昭昭觉得很痒,就要摔倒在地,萧南昀立即伸手去扶,才防止昭昭摔倒在地。 萧南昀不客气的朝狐狸瞪了一眼,狐狸摇着尾巴,跳进了昭昭的怀里,舒服的在她的胸口蹭了蹭。 萧南昀见状,就要拎起狐狸,挪到一边去,狐狸顺势又跳到了昭昭的脚边,很是识相。 狐狸突然蹦蹦跳跳的,似是要带他们去一个地方,一路由着狐狸引路,他们来到了一处洞穴中,洞内家具一应俱全,看样子曾经有人居住,但是都落满了灰尘,看着很是脏乱潦草。 狐狸蹦蹦跳跳到书架前,昭昭拂了拂灰尘,都是医书,萧南昀眼前一亮,拿回去给十一研究研究,说不准可以治疗他身上的毒素,还有两本武功秘籍,是男女双修的,萧南昀也纳入怀中。 昭昭打量了一番洞穴内的一切,觉得肯定是个世外高人的居所,而且武功上乘,医术高超,没想到他和萧南昀还有这样的奇遇。 正当他们满载而归准备要与小狐狸告别的时候,小狐狸一直跟在昭昭身后,不愿离开,像是打定主意跟着她。昭昭蹲下身子跟小狐狸平视,“小狐狸,你是要跟我一起吗?” 小狐狸似是听懂了,吱吱叫,还在原地转着圈圈,很是高兴的样子。 “好啊,带你回府呢。”昭昭笑得眉眼弯弯,小狐狸则是跳进她的怀里,昭昭摸着狐狸的毛发,狐狸享受极了,就要睡过去。 萧南昀见昭昭这般喜爱小狐狸,就不打算将小狐狸扔出去了,还好是个母狐狸,要不然是公的,定然让他扒了皮,萧南昀的眉眼含笑,又是温润如玉,儒雅俊逸的模样。 太子兴奋地看到了野猪,他积蓄力量,射出一箭,只见箭矢根本没有射穿野猪的皮毛,野猪似是发了疯,朝太子这边冲过来,野猪喘气声很大,来势汹汹。 太子根本来不及反应,眼看着就要落马,这时候萧南麟眼疾快,马上的他玄衣墨发,眼神专注凌厉,浑身的肌肉喷薄而发,一箭射中了野猪的眼睛,接着双箭齐发,一箭射中野猪的腿部,一箭射在野猪的身上,野猪一个急转弯,疼痛难忍,嗷嗷直叫,发出难听的惨叫声。 紧接着施展轻功来到太子的身边,利落将他接住,抱着他平稳落地,太子长吁了一口气,真是有惊无险啊! “太子殿下,无碍吧?”萧南麟的声音沉稳低沉,有着将军的不怒自威。 “南麟,本宫没事。”太子的声音微颤,他真是吓出了一身的冷汗。 “南麟,这野猪就归我了吧。”太子萧源试探一问。 “那是,那是。”萧南麟促狭一笑。 第58章 二皇子胜出 林间刚才从四皇子手中逃脱的梅花鹿又在悠哉悠哉的吃草了,可这一回它就没有这般幸运了。 一只老虎眼神凶悍,盯着猎物的眼光变得青幽,贪婪,仿佛那是绝佳的美味。 老虎慢慢的挪动着,梅花鹿似有察觉,可已经为时已晚,左右来回奔跑,抓住机会梅花鹿一个旋身飞奔而走。 而老虎的速度则是更快,尘土漫天而飞,虎爪紧抓着地面,露出撩人的虎牙,一个矫健的身姿,力量一瞬间爆发,一口咬在梅花鹿的脖子上。 梅花鹿发出渗人的惨叫,梅花鹿湿漉漉的眼睛满是因疼痛而产生的绝望,呜咽着的声音透露出悲鸣,这一切被蛰伏在树上的二皇子目睹在眼里。 此时的享受美味的老虎警惕性不高,二皇子萧璧的绛紫色的发带飘起,眼神专注而又坚定,薄唇紧抿,宛若夜空中翱翔的雄鹰,盛气逼人。 他气定神闲的闭起一只眼,将弓拉到最大,双箭齐发,各自射中老虎的一只眼睛,老虎虎啸一声,震耳欲聋,想拔掉箭矢,一个劲儿在地上打滚儿。 他又迅速从后背的箭桶中拔出三只箭矢,三剑齐发,箭矢以凌厉的姿态射中老虎。 一击即中,老虎又是一阵惨叫,响彻天际,侍卫们听到声音纷纷赶来。 他从树上跳下微施轻功,飘扬的的发带显得他很是俊逸洒脱。 他拔出三支箭矢,朝老虎的脖子处插去,瞬时鲜血直流,老虎已经没有几口气,粗重的喘息着。 由于方才的动作太猛太激烈有血迹溅在他的脸上,平添几分鬼魅之感。接着他对老虎对着老虎施了一掌,老虎彻底咽气。 他露出一抹邪肆勾人的笑容,犹如暗夜里的魔,让人觉得慎得慌。 他淡定的拿帕子擦去了,闻到血腥味的他,嗜血的因子被点燃,墨色的瞳眸变得妖冶,狂肆,邪恶,兴奋不已,染上了猩红。 他将梅花鹿和老虎装在一个特制的大网中,命令后来的侍卫们扛走。可想而知,他就是这第一项比赛的第一名了。 侍卫们见到的又是气势沉稳,目光凌厉的二皇子,刚才的嗜血仿佛不存在一般。二皇子的风评一直很好,民间都觉得二皇子更适合当太子。 另外一头定国公嫡次子肖炜州正在和一群野鸡奋战,“鸡兄,鸡兄,我不是故意掏了你的老窝的。” 肖炜州正在被一群野鸡追着跑,肖炜州小时候被鸡啄过,一直都有童年阴影,最怕的就是鸡了。 肖炜州发出一阵阵惨叫,“啊……啊……” 他今日的运气是真好,被一群鸡给围攻了,他脱下外衣打着一群野鸡。 野鸡的羽毛飞舞在天空中,还有好些落在他的身上,他的头上插着根鸡毛,模样滑稽极了! “鸡大哥,赶紧回去吧,别闹了。”肖炜州一人和野鸡群在周旋,真的是一人战群鸡,鸡飞狗跳,热闹非凡。 嘉宜公主墨凝意刚好经过看到肖炜州的惨样,噗嗤一声笑的好大声,她真的要被肖炜州乐死了。 只见肖炜州的屁股就要遭殃,他的屁股被一只战斗力十足的野鸡给啄了,那是一只老母鸡,雄赳赳气昂昂的,鸡爪还在刨地,别提有多威风了! 都是他要偷老母鸡的鸡蛋,这不是撞在枪口子上了吧。 嘉宜公主默默观察着人鸡大战,一点也没有帮忙的意思,她只是个默默的吃瓜群众。 哪知野鸡们越战越勇,倒是肖炜州精疲力尽,这时定国公世子肖炜弈赶过来了,也加入了人鸡大战。 嘉宜公主墨凝意扔给他一根鞭子,肖炜弈拿着鞭子将野鸡们一一驱逐,还有几只惨死在在他的鞭子下。 “多谢,嘉宜公主的鞭子。”肖炜弈的声音沉稳有力。 肖炜州连忙蹲在死掉的野鸡旁边,嘴里碎碎念,“今晚就去炖鸡汤,吃烤鸡。”说完脸上笑得肆意,仿佛被野鸡围追的并不是他。 墨凝意接过鞭子就离开了,规定的时辰马上就到了,她准备回去了。 她得回去看下她的未来夫君呢,她可是打了许多的猎物,她夹紧马腹,拉紧缰绳,策马扬鞭疾驰而走。 风吹起她的发丝,肖炜州看的一愣一愣的,这嘉宜公主还真是英姿飒爽啊,跟跳舞的她完全不一样,跟第一日大殿内见到的也不一样。 虞引眠此时正在和温闻天热络的聊着天,这是他们自侯府一别的第一次见面,温闻天时不时将虞引眠逗的很开心,他清隽的脸上都是温柔的笑意。 嘉宜公主墨凝意觉得这样的虞引眠很吸引人,遗憾的腿疾,此刻的她真的希望他可以重新站起来,婚后她定会给他寻遍名医,算是给她解了燃眉之急的补偿吧。 昭昭和萧南昀也到了,温闻天嘴角扯了一个弧度喊了一声,“阿姐。” 昭昭连忙应道,又跟萧南昀说,“这是我失散多的弟弟,闻天。” 萧南昀点头示意了下,他和闻天的目光相接,彼此之间的氛围莫名的敌对。 萧南昀内心,又一个和他抢昭昭的人,还不能吃醋,不能打,这可是未来大舅子。 闻天内心,原来这就是未来姐夫,也不怎么样嘛。 此时林觉和林姿言也凑过来了,林姿言兴奋的和他们打了招呼,很是自来熟,萧南昀见到林觉脸色不是很好,将昭昭拉近自己,宣示主权。 林觉摸摸鼻子,显得有点尴尬,虞引眠察觉到了,跟林觉你一言我一语的,他们俩的学问都不差,聊得很投机。 萧南麟则是满载而归,不愧是萧小将军,他来到凤幽若身边,凤幽若拿出帕子替她擦汗,夫妻二人互动很是甜蜜。 太子妃楚昕芜看见太子猎到了野猪,很是吃惊,脸上挂上笑意,“太子殿下,辛苦了。”话刚落,他的侧妃妾室们都凑了过来对太子萧源嘘寒问暖的。 太子妃心里一阵鄙视,嫌弃得很,他身边的莺莺燕燕从没有断过。 其余的人都陆陆续续回来了,到了宣布比赛成绩的时候。 高公公尖细高亢的声音,他拿出统计出来的结果,宣读道: “第三名,太子殿下萧源。” “第二名,南宫少影将军。” “第一名,二皇子萧璧。” 四皇子听着比赛成绩,勾起邪魅的笑意,他很期待接下来发生的事情呢,希望不要让他太失望,他拉过袁清雅,捏着她的下巴,让我们拭目以待吧。 第59章 射飞鸟 第二项比赛是骑马射飞鸟,这很考验参赛者的骑射能力,萧南昀的坐骑流光看到昭昭,兴奋地小跑向昭昭,抬头翘着尾巴。昭昭摸了摸它的头,流光发出低鸣。 萧南昀觉得怎么流光也同他抢昭昭,唇角一瘪,挑了下眉,也在流光耳边嘀咕几句,流光露出眼白。 第一个参赛者就是南宫少影,他的目光对上明珠公主萧韵非,内含温柔缱绻,似有个小勾子。 他的坐骑赤野通身乌黑,额头部位是白色的鬃毛,显得很神气,赤野很有传奇色彩,原是差点胎死腹中的小马驹,被南宫少影救下,跟着南宫少影一起征战沙场,无往不利。 更是在一次战役中赤野救了南宫少影一命,那一次南宫少影差点命丧黄泉。 他骑在赤野的身上,锋芒毕露,睥睨沙场的气势涌现,让在场的千金们看得羞红了脸。他挥动鞭子,夹紧马腹,赤野飞奔而去,已有六只飞鸟被放出来,他霎时瞄准,只听“咻咻咻”的声音,飞鸟坠落在地面。 众人皆是感叹,不愧是天启的战神,骠骑大将军南宫少影,也只有他有这份果敢、坚毅。 第二个参赛者是萧南麟,二位都是将军,南宫少影的年岁比之萧南麟稍长,南宫少影是少年成名,继承的是南宫家的衣钵。 而萧南麟是个半路出家的,虽然也不错,但比起南宫少影还是差远了,缺了一份历练,假以时日他也会与之齐名吧。 他的坐骑是一匹枣红色的马,名叫雷影,他跃身上马,发出咕噜的声音,一直盯着赤野,赤野根本不理它。萧南麟在雷影耳边耳语一句,雷影也就不调皮了。它撒欢似的跑起来,萧南麟都能驾轻就熟的驾驭它,它们配合默契。 萧南麟也跟南宫少影一样,射落了六只飞鸟,他的目光深沉而悠远朝着夫人凤幽若飞扬一笑,千金们芳心碎了满地,虽然他已经有了世子妃了,还是有很多人挤破头想进广平王府,毕竟广平王府是何等的尊贵,哪怕是个小妾都好。 第三个轮到萧南昀了,他冲昭昭眨了下眼睛,是昭昭从未见过的样子,跃身上马,动作干净利落,昭昭看着他拿弓的姿势也特别帅,流光表现得也很好,唇角勾起笑意。 看着他英勇的身姿,昭昭极为大胆的喊了一声,“萧南昀。”萧南昀回以一笑,如千树万树梨花开,那般迷人风采,有几位千金,都看得呆在原地。 昭昭有些醋了,没事笑得这么好看干什么,她或许没发现他的目光可不曾离开她过。 萧南昀仰头向天空,阳光有些刺眼,他闭了一只眼,离弦之箭蓄势待发,箭矢朝天空冲去,微微的颤动,飞鸟是他的箭靶,移动的箭靶,全部射中,跟前面两位一样,萧南昀嘚瑟朝昭昭望去,昭昭淡定的竖了个大拇指。 接着是三皇子墨元秋,他的出现让一众千金们屏住了呼吸,根本没法用言语形容他的相貌带来的冲击感,妥妥的妖孽啊。迎着秋风,他的丹凤眼轻挑,有着漫不经心的随意,墨色的骑装,让他有一种禁欲的神秘感,千金们都想尖叫。 他的坐骑一匹白马,取名绝影,他骚包的一笑,很是魅惑,随之翻身上马,绝影绝尘而去,一人一马潇洒肆意,射箭最忌分心,他扬眉举弓,唰唰唰齐发六箭,现场一片静谧,全部都中。 “三皇兄,真是厉害。”嘉宜公主墨凝意大声夸赞道,看向虞引眠,“你说是不是?”虞引眠淡笑默认。 昭昭也被墨元秋的骚包出场和骑射功夫惊到了,没想到妖孽很厉害啊,萧南昀见昭昭的目光被墨元秋吸引住了,吃醋地开口,“不许看他。” 昭昭回过神,“你也一样厉害的。”萧南昀这才将心放回肚子里。 二皇子萧璧、四皇子萧衍和定国公世子肖炜弈,还有昭昭的弟弟温闻天,承策侯府世子虞砚先都是全部射中,为了决出胜负,排名次,将同时放出三十只飞鸟出来,这几位公子、皇子们一起骑马射飞鸟,谁射到的最多,谁就获胜。 昭昭给弟弟闻天鼓励,就他年纪最小,虞引眠也他一个鼓励的眼神。萧南昀见状,“昭昭你也鼓励鼓励我。” “好啊。”说完就在他腰间拧了一把,笑得大方得体。 闻天惹不住笑出声,“臭小子。”萧南昀嘀咕一句,刚好被昭昭听见,又在他的腰间拧了他一下,他的嘴角扬起弧度,乐在其中啊! 九位出色的少年同时定格在一个画面内那是相当的夺人眼球啊,连妃嫔们都忍不住要尖叫了,碍于大兴帝的颜面,她们只能忍耐啰,但是唇边的笑意是骗不了人的。 单拎出来其中的一个,都是千金们求嫁的对象呢,他们有的邪魅,有的温润,有的沉稳,有的张扬,都是独特的存在。其中的二皇子可是安排了一出好戏,就等着猎物上钩呢。 高台上的大兴帝想要撸胡须,发现胡子已经刮掉了,为了显年轻,动作有些尴尬。 “陛下,都是大兴的好男儿啊!”贵妃娘娘林纤凝道,声线柔媚,笑容清浅。 大兴帝萧庭祺附和道,“是啊,贵妃觉得谁会胜出?”笑声爽朗,声音洪亮而沉稳。 “那自然是,闻天外甥了。”她可是姐姐的寻回的至宝啊,得知此消息的时候,她也替姐姐高兴。 “温大人的小儿找回来了?” “是的,陛下。” “真是值得庆贺啊!”他亲密地抓过贵妃娘娘的纤手抚摸着。 他们策马奔腾着,扬起一地的尘土,众人都聚精会神的观看着,都在纷纷猜测最终是谁拔得头筹。 高公公尖细高亢的声音再次想起,他拿出统计出来的结果,宣读道。 “第三名,温丞相嫡子温闻天。” “第二名,四皇子萧衍。” “第一名,南宫少影将军。” 众人的视线都落在温闻天的身上,他是温大人失而复得的小儿子,如此年纪竟然骑射这般出众,真是后生可畏啊! 他的表情冷酷,有着不符和年纪的沉稳,今日的黑马,都抢了第一名南宫将军的风头,南宫将军出众大家都不足为奇,只是作为见证者,叹为观止! 温闻天真是今日最大的惊喜啊!皇帝也不得不感叹一句丞相大人教子有方啊! 第60章 篝火晚会刺杀 第一日的比赛都圆满收场了,明日的比赛才是真正的精彩,昭昭很是期待明日的赛马比赛。 四皇子对袁清雅的说辞半信半疑,他很是期待今晚会发生的事情,对于父皇他没有多少的感情,他一直都受到冷待。 虽然生在皇家,还不如平民百姓家来的幸福,但是为了那个位置他还是觉得可以牺牲下。 二皇子来到一处僻静的地方,和手下们确定最终的细节,他不懂父皇怎么不废了太子,明明自己什么都他强,就是因为他是皇后娘娘所出的嘛。 月光的暗影照射在他的身上,有种诡谲的弥丽,他大手一挥,计划要执行了。 佘山猎场的一块空地处,燃起了篝火,这些打来的猎物都将被制作成为美食。 萧南昀和昭昭坐在一块,路程将兔子都处理干净了,拿过来递给萧南昀。 火架旁萧南昀熟练地将整一只兔子接受烈火的炙烤,兔肉泛起金黄的色泽,看这样子已经很酥脆了。 萧南昀撕了一块兔腿给昭昭,昭昭接过,“真不错,外酥里嫩。”昭昭眯着眼睛夸赞道,和她身边的小狐狸一模一样的表情。 不断有骨架从昭昭的嘴边剔出,萧南昀看着昭昭吃的满足,他侧首淡笑着看着她,觉得昭昭真是很可爱。 昭昭将兔肉撕开递给萧南昀,“你也吃。”萧南昀伸手接过,他慢慢咀嚼,细细品味。 南宫少影可是今日比赛项目的佼佼者,明珠公主萧韵非的眼神简直就落在他的身上了,当然南宫少影的出色表现也是为了吸引她。 南宫少影打猎到的是羊,羊处理不好就会有一股羊膻味,小太监们抬着处理完的整只羊过来了。 火堆旁围坐着南宫少影,墨元秋,萧韵非,以及墨凝意和虞引眠,墨凝意今日猎到了两只猪獾,虞引眠为墨凝意烤着猪獾,猪獾的肉质还是不错的。 墨元秋看着这两对莫名的心里很不是滋味,他原本也有这样一个人陪着他的,他的眉间不再是邪魅换成了淡淡的忧伤。 妃嫔们有说有笑的,皇帝陛下萧庭祺喝着酒,享受着烤好的鹿肉,鹿肉很有嚼劲,肉质疏松,配合着佳酿,真是味蕾的一大享受。 倏地,一群黑衣男子将巡逻的侍卫们一一撂倒,他们都被猝不及防的湿帕子捂住了口鼻,帕子上是十一新研发出来的药水,无色无味,他们被解决的无声无息。 二皇子找了暗阁的杀手们来自导自演一出刺杀的戏份,这些黑衣男子都是暗阁的杀手们。 只见他们以鬼魅的身法,隐藏住身躯,其中一人趴在一处小土丘,瞄准大兴帝萧庭祺,他闭着一只眼,若无其事,飞快射出一箭,箭矢朝萧庭祺冲去。 萧庭祺似有所觉,耳朵微动,拿起酒坛子砸向箭矢,酒香味扑散开来,妃嫔们和千金们吓得大叫,现场一片混乱。 萧南麟赶紧组织侍卫们护驾,发现侍卫们都被撂倒了,太监高公公也高喊道,“护驾。”都没有侍卫们反应。 有武功的公子们都加入了人战斗,刀剑交错声嘶鸣不已,叮铃哐啷的声音不绝于耳,双方打得难解难分。 箭矢越来越多,像是早有准备的,众人应接不暇。 妃嫔千金们躲在一边,墨凝意则是冲过去加入了战斗,此时的昭昭意识到自己兴许什么都干不了,只能原地等待,她突然有了习武的冲动。 皇帝萧庭祺接过萧南麟的刀,以刀挡箭,箭雨密集袭来,萧庭祺因饮酒的缘由渐渐吃力,眼看就要被射中。 一支穿云箭似乎认准了他,只见四皇子萧衍出现以身挡箭,噗嗤一声,箭没入背部肌肉。 “衍儿。”皇帝萧庭祺大叫一声。 “给朕叫御医。”皇帝面露担忧,眉间凝成一个川字,太医哆哆嗦嗦的提着药箱赶来,二皇子一路为太医挡着箭。 皇帝萧庭祺抱着四皇子萧衍,太医在一旁准备要拔箭,萧南麟几人将皇帝、太医及萧衍围成一个圈,应对箭矢的来势汹汹。 二皇子迅速加入战斗,其中一个黑衣人趁机打翻了篝火,火星子满天飞,他将星火扑向皇帝的方向,瞬间一片火海。 妃嫔们吓得花容失色,刺鼻的烟味十分的呛人,年纪轻点的还哭起来,比如沈才人。 萧衍背部中箭面色惨白,三皇子萧宴一直躲在角落里,暗暗观察,仿佛将自己置之于外。 他嘴角勾起一抹笑,似乎看穿了一切,他冲二皇子萧璧意味深长的一笑。 黑衣人趁乱以雷霆之势迅速撤离了,来无影去无踪的,他们似是商量好了一般,刺杀终于结束了。 众人又忙着扑火,幸好火势不是很大,很快就被扑灭了,危机暂时解除。 二皇子萧璧真是恨死四皇子萧衍了,明明为父皇挡箭的人应该是他,他突然冒出来的干什么?计划都被推翻了。 二皇子的面色忽暗忽明,眼神逐渐恢复沉稳,他不能表现的太过,不然容易露馅。 好不容易结束混乱的战斗,此时又来了一批人,他们戴着鬼面,很是诡异。 他们将原有的混乱场面,搅得更加的激烈复杂,他们是四皇子萧衍培养的暗卫,为了让场面更加的混乱。 鬼面人是南诏国的象征,有意将箭头指向南诏国,南诏国可是王后把持朝政的,跟大兴和天启都不一样,据说这位王后和天启帝和大兴帝都颇有渊源。 鬼面人根据四皇子萧衍的指示,要掳走沈才人,沈才人瞬间吓得花容失色大喊:“陛下,救命。” 皇帝萧庭祺对这个小妃嫔没什么印象,但好歹是他的妃嫔,就让萧南麟搭手去救。 此时四皇子萧衍背后的箭被拔了出来,血液溅到皇帝萧庭祺的脸上,四皇子第一次在父皇的眼睛中看到了对他的温情,他很是不自在。 “衍儿,无事了。”太医娴熟的包扎着,很快就将伤口处理完了。 其中一个鬼面人:“萧庭祺,皇帝陛下,这次算你走运。”撒了一把粉末在空气中,瞬间烟雾缭绕,辨不清方向。 鬼面人也迅速逃离了,萧南麟也将沈才人带回来了,她还在抽抽噎噎的哭泣着,不过没有一个人关心她。 四皇子的计划成功了,袁清雅看着遍地的狼藉欣慰一笑。 众人浩浩荡荡回了各自的营帐,四皇子的营帐内皇帝陛下对他一番关心也就离开了,他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处理。 原本狩猎的好气氛被破坏的彻底,他一定要查出究竟是谁这么大胆敢来刺杀他。 他传唤来萧南麟,将此事交代给他,希望此事可以有个结果。 萧南麟退下后,皇帝将贵妃娘娘抱在怀里,“爱妃,今日受惊了。” “臣妾无碍,倒是陛下龙体为重。”贵妃娘娘的声音似涓涓细流。 袁清雅待人都散去后,悄悄进了四皇子的营帐,“四皇子,我说的都没有错吧。” 四皇子看着袁清雅越发美丽的容颜又是一愣,怎么才一会儿未见,就出落的这般美好了,他有些蠢蠢欲动。 萧南昀经过袁清雅身侧的时候,偷偷撒了忘忧散在她的身上,忘忧散是一种让男子产生幻觉的药物,云雨之后会忘记这件事,在中药期间,幻想的是他心中最爱的人。 四皇子萧衍有些气息不稳了,慵懒的磁性嗓音:“非非。”袁清雅听得一愣,她此时有些翩翩然了,也没在意非非是谁。 袁清雅本就时日无多了,经过这一阵刺激,也就彻底凉凉了。 四皇子翌日一早看见他的伤口又裂开了,有些疼痛,看着赤身裸体的女子躺在他的身边,面色难看至极。 他一脚将人踹下床,什么反应都没有,此时一群人来看望四皇子,二皇子首当其冲,“四弟真是风流啊,受伤了也玩得开。” 四皇子萧衍的脸色瞬间苍白,他要保持冷静,想到应对的策略,“不过一个婢女罢了。” 有人瞧见了女子的面容,说了一句是林大将军的义女袁小姐,围观的众人一阵唏嘘。 这人让人探了探袁清雅的鼻息,发现她没了呼吸,“四皇子,这姑娘......”对于他的欲言又止,众人都心下了然了。 四皇子的心腹太监,在他的耳边说了几句,四皇子萧衍开口:“我会给林大将军一个交待的。”围观众人得知四皇子会处置这件事也就散了。 四皇子命令太监将袁清雅穿戴整齐,送到镇国将军府去,皇帝陛下萧庭祺得知此事,摇了摇头。 四皇子萧衍努力回想昨日之事,脑海中根本没有画面,他真的是一点印象也没有,他抚了抚额角,也就不想了。 袁清雅对于自己的死亡很是不甘,恶念达到了巅峰,她的灵魂迟迟不愿散去,就一直潜在四皇子萧衍的身边。 这个让她又爱又恨的男子,上辈子这人给了她尊贵的贵妃娘娘的位置,并且帮助她报复了镇国将军府。 这辈子她死于他的身下真是太荒唐了,虽然觉哥哥在她的心里仍然是第一位,但是四皇子更能给她带来权利以及权势。 她的眼神注视着四皇子萧衍,充满着贪婪,考究,打量,她现在就是个孤魂野鬼了。 萧南昀见到昭昭和他讲述了袁清雅的事儿,心里一阵唏嘘,这个她不算特别熟悉的女子。 林觉和林姿言得知袁清雅离世了,也是一阵唏嘘,不知怎么她会跑出镇国将军府,真是让人扼腕叹息。 昨晚还发生了一件事,是关于沈才人的,沈才人和上次宫宴里唱戏的戏子被捉奸在床,皇帝得知此事震怒,毕竟不太光彩,就悄悄处置了这对狗男女。 戏子自从上次和沈才人宫中一别,知道皇帝陛下要来佘山猎场狩猎,便乔装打扮成了侍卫,沈才人昨个受了惊,被众人无视的彻底,心中不是滋味。 她又看见了上回宫宴中匆匆一别的俊俏戏子,于是两人干柴烈火,一发不可收拾。 皇帝命人将两人赐死,抛尸荒野了,这个沈才人还未得到陛下的宠幸,就做了如此荒唐的事情。 贵妃心里也是一阵唏嘘,后宫的女子何其多,真正得到承宠的女子又有几个呢,都是过眼黄花罢了。 贵妃娘娘内心里一片荒凉,她也是其中一个,不过帝王之爱能持续多久呢,她当年之所以进宫也是为了家族考虑,是问哪个女子愿意与人共享夫君。 这些小插曲很快就过去了,今日的赛马比赛还是照常举行的,其余未解决的事,待到后日回京一件件再处理了。 第61章 凤幽若救治四皇子 四皇子由于伤口恶化,发起了高烧,太医束手无策,没有降温的办法,愁容满面。 皇帝陛下平日里对这个儿子不重视,由于昨日他救了他一命改观了不少,到底是他的骨肉,“李太医,你真的没有办法退烧了吗?”林贵妃对于这个陪伴他十年的孩子,也很心疼。 皇帝陛下安慰着贵妃娘娘,“衍儿,会没事的。”两人之间很是温情。 此时萧南麟刚好要向皇帝汇报昨日之事的最新调查结果,看见四皇子萧衍的脆弱模样,“陛下,臣的内子或许可以一试?” “哦?那便差人请世子妃过来吧。” 四皇子的太监连忙请人去了,一路狂奔,累到气喘吁吁的,“世子妃,救命啊。”说完跪下磕头,“请世子妃救救我家主子。” “公公,请起吧,我这就去。” 凤幽若随着小太监来到四皇子萧衍的营帐,跟皇帝陛下和贵妃娘娘行了个礼,萧南麟给了她一个放心的眼神,凤幽若会意,她走到四皇子萧衍的床边,替他把脉,纤美的玉手搭在他的脉相上,眉头由舒展变得微拧。 接着让小太监将四皇子翻了个身,查出了太医裹着的布巾,用剪子将衣物剪了一块,将伤口彻底暴露出来。 只见伤口流脓发红发肿,布巾上沾满了血水,看来四皇子昨日很是激烈啊,她的唇角勾起一抹意味不明的笑。 萧南麟见到凤幽若额笑意,瞬间心领神会,尴尬的咳嗽一声,就是让她收敛一点,凤幽若也是对自家夫君一阵无语,他要是没有反应,根本没人发现好嘛,这个呆子...... 皇帝陛下,贵妃娘娘和小太监都不明所以,只当做他们夫妻间的小情趣罢了。 她拿出一个古朴典雅的药箱,取出一个青碧色的小瓶子,将小瓶子里的药液倒在伤口处,伤口处的肌肉,瞬间变得没有血色,李太医很是惊奇,“世子妃,这是何用处?” “是消毒的,灭了细菌的。”凤幽若淡定的开口。 “细菌又是何物?”李太医捋着灰白色的胡子,李太医已经是个六旬左右的老人了。 “等我缝合完,再跟您探讨啊。”凤幽若都如此说了,李太医也就闭嘴了。 她又拿出特制的银针像绣花一样开始缝合,李太医暗暗心惊,世子妃真乃神人啊,想到这个方法,妙哉妙哉,捋着胡子的动作越发多了,显得老神在在的,他不愿错过世子妃缝合的每一个细节,他真的很想学啊。 她的动作异常的熟练,身子虽然笨重,但丝毫不影响她的气度和她的医术高超,萧南麟看着妻子的专注的样子,心里隐隐自豪着。 李太医越发佩服世子妃了,女子行医本就困难,像世子妃这般厉害的女子更是万里难寻一个。 她没有给四皇子萧衍用麻醉剂,就让他感受疼痛吧,军营里受伤的兵将就不用麻醉剂的,能忍的都是好男儿,他相信四皇子也是可以的。 四皇子萧衍额头渐渐有汗珠滚落,倒是没有发出嘤咛之类的声音,他似是陷入了一场梦境中,很是不安。 很快伤口在凤幽若的一针一线中,完全闭合,变得平整,好似有一条蜈蚣匍匐在四皇子萧衍的背部。 她又将药液倒入棉花中,拿着特制的镊子,清理干净血渍和脓水。 皇帝陛下和贵妃娘娘坐在一旁的太师椅上,他们喝着太监准备好的茶水,时不时看向凤幽若,也关注躺在床上的四皇子萧衍。 皇帝陛下萧庭祺很是好奇凤幽若那与众不同的器具,他从前打仗的时候也曾见到过一次,他还有印象是个白净的小军医处看到的。 萧南麟率先开口,“陛下,内子是药谷谷主凤肃尘的幺女。” 皇帝萧庭祺一想到那个老头儿,还有她的谷主夫人,原来是故人之女啊,那就不足为奇了,两个医术高超的人教养的女儿,医术自然也是不差的。 凤幽若的生母于挽瑾是个穿越之人,前世的她是一位军医,擅长骨科,平常还健身锻炼,肌肉练的非常可观,骨科用到的器具都颇为耗费体力,一般都是男子从事的,她算一个特殊的例外了。 她在一次战争中被炮火袭击之后,就穿越到了大兴朝,与神医凤肃尘在军营中相识相爱,当时她女扮男装,做了军医凤肃尘的徒弟,两人在相处中日久生情。 凤幽若对父母的爱情十分的向往,于是就效仿母亲于挽瑾女扮男装混进了军营做了军医,然后就结识了年少有为的萧南麟,两人的缘分就此开始。 之前凤幽若和萧南麟的大婚,两位长辈都没有来参加,因为于挽瑾云游天下去了,谷主凤肃尘追妻去了,只有他们的儿子也就是凤幽若的大哥凤幽远参加了,真是一对不靠谱的父母啊! 但是他们也给凤幽若准备了丰厚的嫁妆,让自己的女儿风光大嫁。 因着于挽瑾的教导和凤肃尘的指点,她将中医和西医结合在一起,凤幽若的医术可谓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她的外科手术刀的能力就是从母亲那里学成的,处理四皇子的伤口恶化,真的对于她来说是个再简单不过的事情了。 萧南麟见自家妻子有些累到了,殷勤的为她擦汗,将她扶起来坐到一边,看她精神恹恹的,也有些心疼了。 凤幽若开了个药方,吩咐小太监去煎药,让另一个小太监守护着四皇子萧衍,如果有情况去通知她。 皇帝陛下见四皇子无碍了,也就带着贵妃娘娘林纤凝离开了,贵妃娘娘很是欣赏凤幽若冲她眨了下眼,温柔的笑意瞬间倾国倾城。 李太医则是缠着凤幽若问东问西的,一副求贤若渴的样子,他对医术很是执着,凤幽若替他答疑解惑,李太医频频点头,很是认可凤幽若的理念,两人聊得很是投机,对医术进行了深入的探讨。 萧南麟出于对妻子的身体的考虑,出声打断了李太医,李太医很是尴尬,“萧世子,是老夫唐突了。”说完就离开了,萧南麟扶着凤幽若起身,“若儿,咱们也回去吧。” 第62章 赛马比赛一 太阳红彤似火,为秋日的凉爽增添了暖意,金辉照耀在昭昭的面靥上,她的笑容明媚如同一朵晨曦微露的扶桑花,充满了旺盛的生命力,她的标志性的狐狸眼,犹如暗夜里开出的昙花匆匆而谢,散发着妩媚纯洁的魅力。 萧南昀静静地凝视着昭昭,他的嘴角勾起一抹温柔浅笑,同样的令人心动不已,他看着昭昭的侧脸,肤白如玉,宛如玲珑剔透的水晶,羽睫轻扇,风娇水媚,令人心生陶醉。 二皇子萧璧来了赛马场,他表面上云淡风轻,内心里云翻云涌,待会儿的比赛他一定要赢,组队的人员十分关键。 三皇子对于二哥的神色变化尽收眼底,嘴边洋溢着最暖的微笑。 四皇子由于中箭的原因,很遗憾不能参加这次赛马比赛了,他原本也是夺冠的热门人选。 赛马的参与者林林总总加起来十个组,一共有三十位公子参加,这些世家公子们马术都是必修课,公子们对于最后的奖励狮子骢都很向往,狮子骢也是极其难得的,只有获胜第一组才有这个机会。 萧南昀今日的目标就是狮子骢,他想送一匹狮子骢给昭昭,想必她定会欢喜,他有着志在必得的野心,无论如何他都要获胜。 二皇子对于奖励是狮子骢也很心动,但这不是最主要的,他很享受第一带来的荣誉感,想他可以大放异彩。 游戏规则是这样的,每组每人各跑一圈,第一轮五组同时比赛,分为两次,前三名进行下一轮。 第二轮剩余的六组再分三个回合比赛,前二名的组别的优胜者进行到下一轮的终极对决。 第三轮四组按照冲到终点的名次决出胜负。 赛马场的跑道中设置了四个赛段,第一个赛段是直道,设有障碍物火圈,马匹需要跨过火圈,很考验马匹的勇气。 第二个赛段是弯道,设置了连绵起伏的坡度,增加了难度,考验御马人的技术。 第三个赛段是直道,设置了一个大水坑,需要马匹跨跃而过。 第四个赛段是弯道,放置马匹最爱吃的鲜美嫩草和黄豆,考验马匹的意志。 比赛即将开始,众人的情绪空前的高涨,以洗刷昨日的阴霾,他们欢呼呐喊,为参赛者们加油助威。 骏马奔腾,跨过一个个障碍物,它们有的第一个赛道就惧怕了,有的在第四个赛道吃起了草,总是有各种各样的状况。 半个时辰后,即将进入赛马的第二轮了,胜出的队伍有以下六组。 第一组二皇子萧璧组队成员有定国公世子肖炜弈,定国公嫡次子肖炜舟。 第二组萧南昀的那一队有他大哥广平王府世子萧南麟,还有太子殿下萧源。 第三组南宫将军南宫少影带领的三皇子墨元秋和承策侯府世子虞砚先。 第四组三皇子萧晏带领的翰林院庶吉士林觉和昭昭的弟弟温闻天。 第五组大理寺少卿封兰荮带领的一队,组员有兵部尚书的嫡子周末宜和兵部尚书的嫡次子周末为。 第六组还有一组九门提督的二公子王伽晔,詹士府詹士的三公子李守峰,太仆寺卿的大公子钱尉曾。 侍卫们拉着红绸,一个侍卫敲响锣鼓,一声令下,第一个首当其冲的是三皇子萧宴,他坐在骏马上,容貌如画,如飞驰的箭矢,疾驰在跑道上。 第二个是承策侯府世子虞砚先,他身姿矫健,一身暗纹黑色骑装,在阳光照耀下,宽肩窄腰,肌理分明,极富力量感,他和骏马配合十分默契,大有赶超三皇子萧晏的趋势。 三皇子萧晏微弯身躯,调整了个姿势,整个人伏在马背上,和马贴合着,拉着缰绳挥动鞭子,眼前的火圈燃烧的很旺,隐隐有热气蒸腾扑面而来。 桔红色的火光让他增添了些许暖融的色彩,不似平日的不染尘埃,一双眼紧紧凝视着前方,神情专注。 只见马匹一个华丽的纵身一跃,丝毫不惧火光,成功钻入火圈而出。 萧南麟五官俊朗英气,因常年的军营生涯肤色呈古铜色,但因在京中的生活,肤色倒是比从前白皙了许多,他的坐骑雷影爆发出积蓄的力量,乘胜追击,顺利通过了火圈,赶超了虞砚先。 虞砚先不得不感叹不愧是萧小将军,他还没有放弃,决定努力冲一冲。 来到第二个赛段,一个超大的弯道,马上的鬃毛迎风招展,顺滑飘逸,加速前进,带起一片尘埃,一路领先的还是三皇子萧晏,看来三皇子的骑术是十分不错的。 贵妃娘娘看着三皇子萧晏的迷人风采,也是感到十分骄傲,唇边扬起若有似无的笑意,大兴帝萧庭祺将这一切看在眼里,盯着贵妃娘娘的目光逐渐温柔起来,惠妃娘娘只觉一阵气闷。 兵部尚书的嫡次子周末为的马匹随着坡度继续前进,上上下下的,倒是有种醉酒的状态,马匹的步伐很欢快,踩得很是有节奏,模样十分的有喜感,他挥动银鞭,太仆寺卿的大公子钱尉曾追赶了上来,“末为,你这马匹不行啊。” 说完就飞快踹了下马匹的屁股,周末为的马匹才从刚才那种状态中恢复过来,撒欢似的跑了起来,周末为一不留神,马匹疾驰了很大一段路,将钱尉曾落在后头。 轮到钱尉曾无语了,他倒是帮了周末为一个大忙,他挥动起银鞭,努力追赶着,但是实在是没什么效果。 这时候三皇子萧晏来到了第三个赛段,三皇子萧晏和他的马匹飞身跃过,它收起前蹄和后蹄都在空中暂停,萧宴则是起身站立而起,缰绳掌握在手中,风姿翩翩,另在场的千金们叹为观止,昭昭觉得宴表哥这番炫技也是没谁了。 他嘴角微微上扬,谪仙的气质不再是高不可攀,而是落入人间,众人的目光都紧紧被他的动作吸引。 今日不知夺走了多少千金的芳心,同样是三皇子的墨元秋以他对萧晏的了解来看,他真的有点刻意为之,从前的他不都是云淡风轻,轻轻浅浅的很是反常。 二皇子萧璧也觉得三皇帝今日的表现实在太招惹人眼球,他的唇角泛起一抹幽深的微笑,他和三皇帝萧晏到时候最后一轮再相见,争个高下,后面几人也陆陆续续跟过来了,第二个还是萧南麟。 昭昭对三皇子萧晏喊道,“宴表哥,加油。”萧南昀一听,眉头微皱,“昭昭,你等会也会给我助威吗?” 昭昭立即回道,“当然要看你的表现了。”萧南昀觉得下一轮他得在第一位置才行。 他真的觉得三皇子很碍眼,是和温闻天,温闻天和林觉一样的存在,心里中打翻了五味瓶。 三皇子萧晏的马匹疯狂的奔跑着,来到了第四个赛段,马匹它根本没有理会,继续冲刺着,响起了一阵铜锣声,提示就要到终点了。 三皇子萧晏第一个冲破终点,紧随而来的是萧南麟,这一组的前两名就诞生了,有资格进入到下一轮,其余的人都没有机会了。 第63章 赛马比赛二 午后的阳光,照在佘山的赛马场上,金色的光芒也不是很盛,暖融融的气氛烘托着,为迎接第二回合的比赛。 第二回合的参赛者有萧二公子萧南昀,定国公嫡次子肖炜州,天启三皇子墨元秋,昭昭的表哥翰林院庶吉士林觉,兵部尚书的嫡子周末宜,还有詹士府的詹事的三公子李守峰。 萧南昀的坐骑流光特别的兴奋,秋风拂在流光的身上,流光的鬃毛顺滑如丝绸,只待侍卫敲响铜锣。 “咚”的一声清脆声响,流光的耳朵微动,如离弦之箭般,风驰电掣往前冲刺着,让人惊叹的爆发力,腿部肌肉发达健壮,奔跑起来那是相当的惹人眼球,迎风飒飒。 第二个冲出来都是三皇子墨元秋,他的坐骑绝影的爆发力虽然没有流光强,但是也不差。 白色的骏马上是那个妖孽的三皇子殿下,他的银发随风舞动和白马相得映彰,莫名有种致命的吸引力,美得惨绝人寰。 林觉的骏马和兵部尚书嫡子周末宜的马匹并驾齐驱,马匹保养的很好,油光水亮的。 两个都是长相不俗的男子,自然也是在场的千金们可以相托的公子。 他们一个墨发白袍,五官棱角分明,一个气质温润,容色清俊。 后头紧跟着的是詹士府詹事家的三公子李守峰,李守峰一张俊脸少年老成,墨发一丝不苟,眉头微皱似是很着急的样子。 定国公嫡次子肖炜州是这组的最后一名,原本他是不打算参加赛马比赛的,在猎场中被野鸡追逐的画面还历历在目,他真是心有余悸。 他的未婚妻明安郡主谢成盈是非常想看看未婚夫的风姿的,没想到他的运气还挺好能到第二回合的比赛。 他自然是不能让明安郡主失望的,他得好好表现才是,他用平常学到的马术技巧,隐隐有超过李守峰的趋势。 明安郡主谢成盈给肖炜州呐喊加油,肖炜州听到了心里很是高兴,动力十足,超过了李守峰并和林觉他们要齐驱了。 明安郡主欢快的吹了一记口哨,真是个明媚张扬的女子,她唇边的梨涡浅浅,很是甜美。 昭昭看着流光和萧南昀默契十足,隐隐觉得骄傲,那个初雪般温和的男子,那是他的未婚夫呢。 她的嘴角勾起一抹微笑,在阳光的照耀下,整个人散发着融融的光芒。 萧南昀则是回头望了她一眼,两人目光相加,昭昭很快的闪过,低头盯着地面去了。 闻天在在一旁扯了扯昭昭的衣袖,萧南昀尽收眼底,转头就冲过了火圈,那炙热的温度,丝毫影响不到他和流光。 墨元秋紧接着也跨过了火圈,他的姿势很是特别,仰面朝天,后面完全贴着马背,那个样子真是很有炫技的可能。 三皇子殿下的妖娆一笑,现场的千金们都拿着帕子害羞的捂脸了,各个都芳心乱窜。 此时林觉,肖炜州和周末宜简直是在一条直线上,只有一个火圈,势必三人要竞争一番。 肖炜州灵光一现,拉紧缰绳,骏马仰头而起,翻身而起超过了二人,顺利的冲出来火圈,真的是他的高光时刻了,果然爱情的力量很管用啊。 明安郡主觉得肖炜州今日表现的实在是太好了,“喂,肖炜州继续加油哇!” 明安郡主谢成盈双手放置在嘴边,做出个喇叭状,声音柔软娇媚,依然清晰可闻。 肖炜州也觉得自己表现的很好,愈发策马奔腾,只为博得未婚妻明安郡主的粲然一笑。 林觉则是和周末宜打起来了,拳脚相错,拳风阵阵,两人临空而起,拳拳到肉,腿风凛冽,大有一较高下的架势。 倒是让后来的李守峰钻了个空,率先通过了火圈。 林觉和周末宜还在胶着状态,两人都不肯认输,周末宜趁着林觉势弱,转了个空档,一个狠厉的掌风拍出,林觉措手不及。 周末宜则是翻身上马了,从火圈中钻出,林觉就成为了暂时的最后一名了。 第二个赛道过后,排序还是没有改变,落下的时间很难超越,萧南昀和三皇子墨元秋还是遥遥领先。 当然萧南昀还是第一位,肖炜州则是第三位,可以说是妥妥的黑马了。 肖炜弈一直关注着赛况,对于肖炜州今日的不俗表现也是露出了老父亲般的微笑,作为长兄也与有荣焉呐。 三皇子墨元秋开始发力了,他扬鞭飞腾加速前进,冲到了萧南昀的前头,朝萧南昀挤了下眼睛。 这时昭昭按耐不住喊了一声:“萧南昀。”温闻天对姐姐的大胆真是刮目相看了,他知道昭昭阿姐素来都是内敛含蓄的。 萧南昀心里真是乐开了花,伏在马背上,挥着银鞭,一下子就超越了三皇子墨元秋,萧南昀学了之前墨元秋的动作,挤了挤眼睛,回敬他。 “没想到,萧二公子也是为美人折腰了。”墨元秋只用两人听得到的声音说,笑得很是暧昧,调侃着他。 萧南昀则是嘴角一勾,并未言语,与流光一路飞奔着。 高低起伏的第三赛道,被流光和萧南昀以飞快的速度安全渡过了。 最后一位的林觉则是还在第二赛道处,他和骏马扬起的水花,如天降雨水,飘散出大小不一的水珠,溅在他的脸上,是从前未有的野性美。 作为孤魂野鬼的袁清雅,看到爱而不得的林觉,心中一阵不甘,这个男子本该是他的,她一定要想个办法,可以再世为人。 萧南昀一阵狂奔,听到昭昭的助威,有如神助,一路疾驰,一路过关,在一阵锣鼓声中冲到了终点。 他的额角有汗珠冒出,流光的汗液也流出,阳光下最是吸引人,红润的水珠滴落在地上,很快积聚成一小滩。 墨元秋还是不及萧南昀,屈居在后,第二个到达了终点,嘉宜公主墨凝意很快来到他的身边,“三皇兄,小妹先恭喜你了。” 墨元秋随意刮了下她的鼻尖,墨凝意作势要躲,还是没能逃过,两人如同儿时一般玩闹。 虞引眠将这一切尽收眼底,又瞧见了不一样的墨凝意,他嘴角微弯,安静地待在一个角落里。 第64章 赛马比赛三 萧南昀那一回合的胜出者是萧南昀以及三皇子墨元秋,可想而知最后的决赛那是相当的精彩了,这两人的实力都不差的。 接下来这个回合参加赛马的是二皇子萧璧,太子殿下萧源,南宫少影将军,昭昭的弟弟温闻天,大理寺少卿封兰荮(zhou)以及九门提督二公子王伽晔,这几人都是马术的高手,尤其是南宫少影。 二皇子萧璧在赛前做了充分的准备,带着点柒去吃了美味的野草,所谓是吃饱饭才有力气干活。 二皇子萧璧眼神中透露着犀利,他的坐骑点柒和他一样自有一股皇家的骄傲,不经意间就能察觉出来,点柒抬起前蹄跳动着,跃跃欲试。 二皇子萧璧丝毫不受影响,眼神依旧古井无波,他浑身散发冷冽,耐人寻味,这个回合他在意的选手只有南宫少影,定要出其不意制胜。 这个回合的获胜热门人选当属南宫少影了,南宫少影在上场前可是收到了明珠公主萧韵非的一个香吻来着。 他此时还沉浸在余韵之中,一向平静无波的面容上,难得挂上一抹笑意。 他的坐骑赤野可是爱马人士的心头好,乌黑的鬃毛直立扬起,马腿健壮有力,傲视一切的气概,都令人心折。 在赤野背上的南宫少影,手持缰绳,玄衣墨发,宽肩长臂,风仪绝佳。他的身材高大,每一块肌肉都不是白长的,满满都是独有的男性魅力。 多年的征战经验,让他有股杀伐果断的气势,他的表情严肃,让人不敢靠近。 随着锣鼓声敲响时,二皇子萧璧第一个突出重围,他手持缰绳,双腿夹紧马身,挥动银鞭,架势十足,浑身散发出摄人的气势。 让人意外的是南宫少影将军他居然在最后一位,让在场的观众们大跌眼镜,不少人还小声的嘀咕着,猜测他的用意。 在二皇子萧璧之后的是大理寺少卿封兰荮,他在马上的身影风姿卓越,他的身形偏瘦,给人一种苍松翠柏的生机之感,易刚不易折。 封大人可是个破案的好手,就是不知道马术怎么样了,很多人还是很期待的,他也是个年少有为的典型例子。 王伽晔和温闻天已经在交手了,他们之间似是有火花迸射,王伽晔的身手了得,温闻天虽然年纪小,但是也不弱。 昭昭看见阿弟和王伽晔对手,十分的担心,他怕阿弟受伤来着,他们还在胶着状态,看样子阿弟应能应对,原本捏紧的拳头,陡然一松。 刚才看萧南昀赛马都没有这般心焦,对阿弟更多的是出于姐姐对弟弟的关爱。 “闻天,小心。”王伽晔的一个扫风腿袭来,闻天擅长的是手部招式。 昭昭眼神紧盯在阿弟身上,不愿错过任何一秒,只见他后退一步,一侧的脚尖踮起,划出阵阵黄沙,空中黄沙弥漫,隐约不可见。 温闻天的容色冷酷,他频频主动出招,他的招式十分多变,可谓是千变万化。王伽晔应接不暇,闻天的气质如虹,动作快如闪电,不给人喘息的机会。 他逼得王伽晔节节后退,他的肌肉紧绷丝毫不敢松懈,精神高度集中,瞳孔紧缩,额角流汗,太阳穴凸凸直跳。 他们两人的后面则是太子萧源,因为骑装都是贴身穿着的,他的小肚子就暴露了,策马狂奔中,赘肉还缓缓上下移动。 他觉得能在南宫少影的前面真是捡大运了,他的嘴角噙着快意的微笑,眼角的细纹显现,与其他人的姿态都不相同,格外的有喜感。 他看了几眼温闻天和王伽晔,打得火热精彩,此时不冲更待何时。 马术是皇家的必修课,虽然太子殿下目前发福了,他的马术也是可以一看的,在年轻的时候,也是能够吸引太子妃楚昕芜的瞩目的。 只见他飞快超越了王伽晔和温闻天,还冲两人一个大大的露齿笑,真是天助我也。 温闻天和王伽晔看见一个身影随风而过,眉间均是微皱,那竟是太子殿下,两人不约而同对视一眼。 他们都觉得不能再交手了,两人随即翻身上马,一人疾驰如惊雷而去,一人则是如爆竹一般潇洒奔去。 南宫少影不紧不慢的在后头,他似乎根本不在意,像是高手让对手几招,那般的旷达洒脱。 南宫少影看见他们两人狂奔的背影,嘴角挂起一抹浅笑,他觉得时机差不多了,吹了一记响亮的口哨,清澈明亮。 就在众人逐渐将目光从他那处转移的时候,他一瞬间改变了姿势,众人的目光一下子都将汇集了过来,赤野瞬间就兴奋了,喘着粗气,现场一阵欢呼。 只见它风驰电掣般离去,转念间就冲到了第二位,此时的二皇子萧璧已经成功跨过了火圈,他的点柒的强健的后蹄和赤野的前蹄在空中一触。 两匹骏马互不相容,赤野对点柒很是不屑,手下败将而已。 众人瞬间紧张的屏住了呼吸,南宫少影拽紧缰绳,眼神犀利认真,赤野嘶鸣一声,似是有千军万马奔腾的气势。 点柒也不服输的嘶鸣,大有一较高下之意,点柒虽也是好马,但是赤野更加的桀骜不驯,个性十足。 赤野的后腿发力,矫健的身躯犹如魅影,瞬间就超越了点柒,点柒的余光注意到了,又是嘶鸣了一声。 赤野和南宫少影多年征战沙场的默契是萧璧和点柒不能比拟的,所以赤野超越点柒不足奇为奇。 二皇子萧璧的面上是难得一见的复杂之色,漆黑的眼瞳,幽深不可见,他咬紧了牙齿,颚骨突出,更加积极的挥动银鞭,望能超越南宫少影。 此时的南宫少影腾空而起,目光紧锁明珠公主萧韵非,反身坐在马背上,他竟然可以反身骑着马,真是让人眼前一亮。 然而速度一点也是没有下降,稳稳的垂直在马背上,有点八仙过海中的张果老的架势。 明珠公主方才还紧张的为他捏一把汗,她不要在意他的名次,比较在乎他的安危,虽然知道他的马术绝佳,御马对于他来说是小菜一碟。 但是她还是忍不住关心他,为他着急,为他侧目,为他紧张。 又见他腾空而起,恢复了正常的坐姿,继续在赛马场上飞扬,第二赛道的弯道幅度较大,赤野惊起黄沙,瞬间感受到了它在战场上的睥睨之气。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这一回合的比赛马上进入尾声了,第四个赛道赤野还兴奋的吃了一口草,还转了个小圈圈,得瑟的模样招人稀罕。 赤野首先冲破红绸,南宫少影利落下马,走到明珠公主身边,勾住了她的柔荑。 随之而来的是二皇子萧璧,他和点柒一起,二皇子妃冲他甜甜一笑,萧璧赶紧搂紧了她,二皇子妃如今怀着孕,她的身旁是太子妃,两位都是孕妇。 没想到第三个到达的是太子殿下,后面的竞争十分的激烈,几人都大打出手,太子殿下反而脱颖而出了,其实就是捡漏了,全场最佳幸运儿了。 最令人振奋的赛马比赛终局就到了,参赛者是南宫少影,萧璧,萧晏,萧南麟,墨元秋和萧南昀,这几人都是前几个回合的优胜者。 四人都是主场的大兴朝的优秀公子,其余两人是天启国的锦绣公子。 这几位都是在场的千金们的佳婿人选,有的妖冶艳绝,有的缥缈如仙,有的皓月之姿,有的冷傲孤傲,有的芝兰玉树,有的优雅俊秀。 都是不同类型的公子,还有在场的公子们想要结交的对象。 南宫少影,萧南麟,萧南昀,萧璧都是有妻子或者未婚妻的,但是也不妨碍千金们的欣赏崇拜之意。 其中萧晏可是最抢手的,身份贵重,谪仙气质,高山仰止。 还有银发妖娆的三皇子墨元秋,两人一个稍年长,一个弱冠,都是不错的结亲对象,甚至可以说是要高攀的对象。 几人都潇洒跃上马背,娴熟的动作流畅,马蹄声嗒嗒作响,一看这几位就是行家好手。 侍卫拿着金色的锣鼓,鼓槌用红色的绸布包裹着,侍卫高俊挺拔,五官硬朗,古铜色的肌肤在阳光下更显得健美。 他大概十七八的样子,脸袋还是偏稚嫩的,他用力一锤,比赛开始了。 第一个冲出来的二皇子萧璧和点柒,可见点柒的爆发力还是很强的。 第二个是萧南昀和流光,萧南昀赛马扬鞭,潇洒俊逸,流光体型俊美,奔跑中腿部快捷如风,惊人的速度,瞬间就超过了原本遥遥领先的萧璧。 二皇子萧璧见落后了,顿时起了歪心思,他射出一枚银针,以内力化进流光的体内,流光的马臀中招,仰天一声长啸。 萧南昀拍拍它,以示安慰,要原本暴躁的流光安静下来。 他的脸上难得的出现一抹不屑,那是对二皇子萧璧的鄙视,对于他所出的阴招,他决定予以回击。 他降缓速度,让点柒和流光挨在一起,他悄然撒个粉末,可以让点柒后劲无力,嘴角边恶劣的扬起一个很小的弧度。 后面的几人已经乱成一团了,马匹中最为彪悍的当属南宫少影的坐骑赤野了,赤野和流光都是黑色的马匹。 萧南昀对赤野也是很向往的,但是他还是比较喜欢自己的坐骑流光。 萧南麟无心在赛马比赛上了,一心要跟大名鼎鼎的南宫少影一较高下,萧南麟就差要跟南宫少影贴身肉搏了。 他们两个在一旁摔跤了,有点英雄惜英雄的感觉。 都是三皇子的墨元秋和萧晏,一个纯净如仙,一个妖娆似妖,一个白衣胜雪,一个红衣泣血,一个宁静淡然,一个邪魅狂狷。 萧晏的武功一般,他的身子骨自小就弱,之前一直是个病秧子来着,而墨元秋武功虽不及南宫少影,应付萧晏绰绰有余。 其实他们两个之前还有一段渊源与一个女子有关,萧晏就是在为那个女子抱不平呢。 萧晏凌空而起,一个华丽的旋转,掌风中唤起赛场的水滴,齐齐向墨元秋射去,水滴密集般袭来。 在一瞬间化成冰碴子,似无数把小刀子,其中一滴落在墨元秋的如华的面容上,划开一个小口子,红色的血珠子氤氲而出。 让墨元秋整个人都更加的狂狷了,妖娆几分,邪魅几分,整个人气场让人不敢接近。 墨元秋扬起马鞭,席卷了这些冰渣子,冰渣子只在空中停留一瞬,瞬间又化成水珠子了。 南宫少影见墨元秋受伤了,速度过来帮忙,萧南麟也眼尖地注意到了,四个人混作一团。 他们几个似乎要放弃了比赛,在场的众人有些意兴阑珊。 明珠公主萧韵非,嘉宜公主凝意,世子妃凤幽若和贵妃娘娘都有些担忧,为自家的兄长,夫婿或者儿子担忧。 萧南麟自然帮助自家堂弟,堂弟和他虽然交集不多,但是二人都身为大兴朝的皇家子嗣,当然不能为皇家丢脸了。 萧南麟挡在萧晏的身前,他一把抓住墨元秋的胳膊,拉至自己这边,又回力推回去。 南宫少影赶紧接过墨元秋,两人打了个照面,只见他二人相同的动作,腿部左右各划开一个大大的弧度,黄沙瞬间弥漫,迷了几人的眼。 南宫少影一招一式,势不可挡,明珠公主立马制止他,他的招数瞬间柔和下来。 他收敛冷酷的神色,看准时机,朝萧南麟击了一掌,凤幽若察觉到了,出口提醒萧南麟。 “夫君小心。”她的声音带着焦急,语速很快。 萧南麟气沉丹田,振臂一挥,化解了这一掌。 三皇子萧晏就地打坐,他单手拿着一串菩提子,嘴里碎碎出声,梵音弥弥而来,夹杂着内力的梵音。 对马匹的影响很大,让在场的马匹的焦躁不安,都仰天嘶鸣,那气势犹如巨龙腾山海,在场的人都被震撼了。 随后梵音消失,瞬间又恢复了正常,他出拳如风,再次袭向墨元秋。 墨元秋迎门一脚回击,只见他的长腿打在萧晏的胳膊上,嘴角笑得嘚瑟,萧晏以手回挡,退了好几步。 南宫少影和萧南麟也打得很起劲,其实他俩在相互切磋,他们一来一回,已经有十个回合了。 萧晏单脚一点,凌空而起,来到萧南麟的身边,加入了战斗,墨元秋也过来了,四个人相互切磋,难舍难分。 还在赛马的只有萧南昀和二皇子萧璧了,萧璧的坐骑点柒奔跑起来越来越费劲,点柒中药的药效完全发挥了,二皇子萧璧一脸的莫名,还是用鞭子抽打着点柒的马臀。 只见点柒哐当一声坠地了,二皇子萧璧也摔下马了,连连滚了好几圈,原本干净的骑装,脏污不堪,脸上也沾满灰尘,模样狼狈。 萧南昀一个人遥遥领先,不用比都知道结果了,他冲出了红绸,是第一个到达终点的。 侍卫急促的敲打着锣鼓,还在切磋的四个都收手了,各自翻身上马。 二皇子萧璧虽然坠马了,但是他身手了得,也没受什么严重的伤,太医也赶过来查看了,只是轻微的擦伤。 萧南昀的双瞳凝望着温颖昭,柔和的眼神,化作春雨般,不仅滋润了温颖昭,也让其他的千金们受到感染,倾城一笑,又带走了多少少女的芳心呢。 他急急朝昭昭走去,昭昭拧了下他的耳朵,没事笑这么好看干嘛。 第65章 比赛结果 林觉来到萧南昀身旁给他道贺,昭昭熟稔地唤了声:“觉表哥。”声音清润淡雅。 只见他一身天水绿的圆领如意云纹儒袍,腰间系着白金玉腰带,手上拿着一把折扇,站在那里气质清华,翩翩风度。 “昭昭表妹。”他的声音宏朗动听。 这时闻天也凑过来了,带着林姿言,一男一女,男子绛纱色秀水纹锦衣,窃蓝的丝绦束住墨发,十三四岁的年纪,眉似剑,眼若星,稚嫩中带有沉稳。 女子差不多的年岁,翠缥色的水仙儒裙,如此鲜嫩的颜色,一颦一笑都展现出灵动活泼,娇嫩似水仙。 林姿言缠着昭昭好一会儿,闻天愣是没有插上一句话,他就静静的看着她表演,心中感叹阿姐可真抢手啊! 萧南昀真是要呕死了,这群人没事跑过来干嘛,这可是他与昭昭的独处时光啊,见林姿言拉着昭昭的手,一直嘀嘀咕咕。 昭昭则是点点头,微微笑,她还是说个不停,他有些汗颜,又不能打断这个小姑娘。 闻天挑了下眉,对上萧南昀的漆黑瞳仁,似乎在说你也有今天,没想到吧。 另外一边肖炜州含情脉脉的看着未婚的妻子明安郡主谢成盈。 谢成盈穿着樱草紫暗花细丝百褶裙,紫灰色云烟上裳,梳着垂鬟(huán)分髾(shāo)髻,插着一支白玉簪,看着倒是温婉可人。 一改以往的娇艳明丽,只要她不开口,她就是个温柔淑女。 肖炜州一身清水蓝的暗纹团花长袍,蹬着一双乌皮靴,容色清俊,白玉冠束发,仪表堂堂,是个端正矜贵的公子。 这对未婚夫妻相处着不错,以后想必也是一对融洽佳偶,明安郡主眉眼弯弯,似是在分享一些趣事,肖炜州被逗得哈哈大笑。 因为萧南昀夺得了第一名,那么他的这一组,包括萧南麟和太子殿下萧源都可以获得一匹狮子骢。 狮子骢可以日行千里,可谓是良驹,它的鬃毛比一般的马匹更长一些。 侍卫们牵着狮子骢过来了,不少人带着艳羡的目光,良驹大家都想拥有来着,爱马的公子们目光紧紧盯牢,说不羡慕那是假的。 这可是千金难求的良驹,要是有幸骑上一回,也是足矣了。 其中最高兴的莫过于太子殿下萧源了,他真的暗自狂喜来着,下次可以带着小阿圆一起骑马了。 想到女儿心中一片柔软,被酒色掏空的脸色也没那么难看了。 想到阿圆眨着乌溜溜的大眼睛,甜甜叫他父王,唇边的笑意是怎么也掩不住,太子殿下也算是个女儿奴了,但她只对阿圆特殊。 他的目光一瞬间对上太子妃楚昕芜,两人之前因为花魁娘子的事闹得有些不愉快,此时太子跟太子妃说着狮子骢的事。 提起女儿来更是滔滔不绝,她们二人许久没有共同话题了,除了关于聊女儿的事。 太子妃楚昕芜她一袭淡绯色襦衫裙,香妃色锦绣羽衣,斜插一支累丝衔翠凤尾步摇,雅而不俗,气质高贵。 她的面靥上挂着最标准的微笑,大方得体,端庄秀美。 太子妃难得没有摆脸色,她洁白娇嫩的柔荑抚在圆滚滚的肚皮上,散发着母性的光辉,倒是让太子萧源眼前一亮。 他鬼使神差般将耳朵凑近太子妃的肚子,似乎跟里面的还未成形的孩儿打着招呼。 太子妃看着太子这般模样,不由想到了从前,一时间竟有些恍惚,看向他的眼神也没有那些嫌恶了。 沐浴在阳光下的太子妃楚昕芜和太子殿下萧源难得一见的温馨。 凤幽若也是十分高兴的,这匹狮子骢就当给未出生的孩儿的头一个礼物吧。 等孩儿日后长大一些,由他的爹爹亲自教导,让他知道知道爹爹是个威风凛凛的将军。 萧南麟轻轻抱着凤幽若,仔细看顾着她的大肚子,若儿现在月份大了,他得多注意才是,两人低头私语着,真是恩爱的一对夫妻,羡煞旁人。 苍穹玄穹冥弯弓的获得者是南宫少影将军,明珠公主萧韵非对未来夫君的表现十分的赞赏,这般雄伟应英岸的男子,是属于自己的。 她的柔荑攀上他的胳膊,感受到紧实的肌肉,脸上莫名一热,羞怯的低下了头,南宫少影温柔的抚摸了下她的背脊。 原本他是想要摸下头顶的,但是她的发髻上的珠翠钗环实在太多了些,只怕会被他笨手笨脚的弄乱掉,到时姣姣肯定生气了,嫌弃他粗鲁。 他们两个也算颇为忐忑曲折的的一对了,其实这回的婚礼算是补办的一场了,这次秋猎结束回去后,他就要迎娶她了,不久后就可以带着妻子回天启的将军府了。 现在他有点想念小北了,自家儿子这些时日应该也长大了许多,他都多久没见他的阿娘了,他现在是恨不得拉着姣姣立马回天启了。 嘉宜公主墨凝意推着虞引眠的轮椅,不久后他也要跟这个男子成婚了。 这桩婚事还是她主动求来的,虽然他们两个没有男女之情,希望可以在婚后约法三章,好好过日子吧。 他们两个一个心有所属,一个还没有所爱,凑合在一起假成婚,也算解了现在的燃眉之急,他们也不是盲婚哑嫁,起码对方模样人品也是了解过的。 嘉宜公主墨凝意她的眉只是浅浅描绘,说不出的好看,那种淡雅的颜色,给她原本浓艳的好颜色增添了几分柔和。 大朵的玫瑰花烟纱碧霞罗裙,逶迤拖地,身披金丝薄烟粉紫纱,怎么看都对得起天启第一美人的称呼。 低垂鬓发间斜插镶嵌垂丝凤凰于飞步摇,高贵冷艳,不愧是皇家公主。 此刻的她在阳光的包围中,周身一片金光,若朝阳,似牡丹,令他感受到了不一样的美丽。 袁清雅的孤魂一直飘荡着,观看了整个赛马比赛的全程,她的所思所感都牵挂在林觉的身上,她还是一样忍不住偷偷瞧他,默默关注他。 林觉没有参加最终的那一个回合,袁清雅觉得有些遗憾。 看着他们一对对的成双成对,她心中一抹酸涩,那是她毕生所追求的暖意啊,她得赶紧想办法重生。 第66章 回京意外 袁清雅又飘回了四皇子萧衍的营帐,只见他昏睡着,脸色任是苍白着,眉目说不出的英俊,卷翘的睫毛似蒲扇,一根根格外分明,英挺的鼻子,完美的唇形,无一处不美的,病态的面容也掩不住的隽美。 她的目光贪婪的看着,这个让他又爱又恨的男人,对于林觉袁清雅觉得是求而不得,与四皇子萧衍则是给予她权利的男人,虽然这个人充满危险,但是她忍不住靠近,忍不住沦陷,为他做事,沉浸在他给的一切里。 上辈子四皇子登基了,他的后宫没有皇后,她是权力最大的贵妃娘娘,多少人羡慕这个位置。 此时的四皇子萧衍又梦到了小时候,他被一个太监欺负的时候,他当时弱小无助又可怜,惊起了他全身的冷汗。 袁清雅也注意到了,她多想过去抱抱他,给他安慰,似乎这样萧衍才能被安抚下来,她希望这辈子还是四皇子可以登基为皇帝。 秋猎已经圆满的结束了,准备回京了,当今天子的六驾马车可谓是相当的豪华了,贵妃娘娘和皇帝坐在马车内,两人虽然是老夫老妻了,那感情也是日益增长的,不然贵妃娘娘也不会荣宠不断了。 昭昭和萧南昀同坐一辆马车,原本昭昭还是不乐意的,还是招架不住萧南昀的软磨硬泡,这家伙最近愈发黏人了。 萧南昀将昭昭搂在怀里,喂着昭昭吃着糕点,小狐狸则是躺在昭昭的怀里,舒服的眯着眼睛,这个碍事的小狐狸,萧南昀恨不得将小狐狸扔出去。 “萧南昀,这碟糕点味道不错。”昭昭夸赞道,唇边一抹淡淡的微笑。 “下次让王府的厨房做好给你送去相府,你喜欢就好。”萧南昀的声音低缓轻柔,似柳絮翻飞,似上好的摇篮曲,款款印进昭昭的耳朵里。 不知不觉中昭昭的两个眼皮子就打架了,不期然间就睡过去了,萧南昀拿起毯子给昭昭盖上,小狐狸也识相的跳开到一边去了。 小狐狸拿着茶杯小口小口的喝着茶水,它似乎很渴了,两边的腮帮子一鼓一鼓的,可爱极了。 萧南昀的视线一直停留在昭昭的面靥上,神色柔和带着缱绻,似是怎么也看不够,他的目光盈盈。 倏地,他的目光凌厉,最近他发现他对昭昭的占有欲愈来愈强了,他只希望她关注他,但是昭昭太受欢迎了,好多人都要跟他抢她,他明明就是那个最名正言顺的准未婚夫。 他的骨节修竹般的手握成拳,抓紧了又放松,如此反复多次,直到神色自若。 马车行驶了半刻钟后,发生了件意外,明安郡主谢成盈乘坐的马车失灵了,她的马车失控的冲去,马匹也发狂,疾驰在路上。 肖炜州注意到了,赶紧过去帮忙,侍卫们也尽力赶来,还是晚了一步。 虽然马车最终还是停了下来,明安郡主谢成盈,昏倒在马车内,头被撞的头破血流,额角的鲜血看着有些渗人。 肖炜州心疼的抱起明安郡主谢成盈,此时太医也赶过来了,直摇头。 让肖炜舟将明安郡主放平在地面上,给她吞了一粒药丸。 “肖公子,明安郡主的情况不容乐观,只能尽人事听天命了。” 肖炜州一听觉得不能接受,“李太医,您医术高湛,一定要救救成盈啊。”说完脸上滑下泪水,正所谓男儿有泪不轻弹,那是未到动情时啊! 袁清雅的魂魄一直尾随着马车大队伍,此时的明安郡主的魂魄十分的虚弱,渐渐有飘走的趋势。因为袁清雅这两世的不甘,她的魂魄邪念十分强大。 袁清雅觉得这是个好时机,魂魄飘到明安郡主谢成盈的身边,想要挤走她的魂魄,占有明安郡主的身体。 明安郡主的魂魄已经很淡很淡了,且十分的虚弱,哪有袁清雅的魂魄那般的强健,很快的谢成盈的魂魄被袁清雅的魂魄驱逐出去了。 谢成盈的魂魄用尽最后一丝力气,也没有成功回去,她真的好绝望啊!她的魂魄越来越淡,直至消失。 袁清雅适应着这具身子,明安郡主的身份实在是太好了,当今唯一异姓王爷的掌上明珠,那是她的原身没有的尊贵身份,还有个爱她如宝的未婚夫肖炜州,她真是做梦都要笑醒了。 她缓缓睁开眼睛,水润的眸子很是茫然,定定看向肖炜舟,“你是谁?” “李太医赶紧啊,过来瞧一瞧。”李太医其实还是蛮兴奋,对于一个快要死的人,能清醒过来,他好奇极了,真的是奇迹啊!他的双手都有些颤抖了。 李太医让肖公子将明安郡主的袖子卷上去,明安郡主也配合了,他搭着脉,着脉相由原先的极弱,现在慢慢恢复生机了,看来药效真的可以,他摸着胡子,老神在在的一抹笑意。 他晨钟暮鼓的缓缓道:“肖公子,郡主她已经无碍了,待老臣开服药方,好生调养一番。” 肖炜州听闻高兴的直搓手,可是想到谢成盈似乎不记得他了,就有点沮丧。 李太医也察觉到了这个情况,“肖公子,郡主她摔倒了头,头颅内好有积血,或许某一天积血消散了,郡主方可恢复记忆了,只需耐心等待。” 肖炜舟沮丧的点点头,然后又重新燃起希望,他一定可以让成盈再次爱上自己的,激动地抱住了谢成盈。 “这位公子,麻烦放开成盈。”怎么感觉郡主淑女了许多,小丫鬟暗自想着,郡主摔到头,怎么性格都变得温柔了,她家郡主可是上京的一个小霸王啊! “成盈,我是肖炜州啊,你是我的未婚妻子。”他的声音低缓解释给她听。 “我的未婚夫,你……”看谢成盈的样子似乎是不信的,李太医也应和道:“郡主你真是他的未婚妻子来着。” 谢成盈是故意装作失忆的,他怕肖炜舟看出破绽,装失忆正好可以解决一些麻烦,谢成盈为这个决定感到十分明智。 肖炜州将她抱回自己的马车里,让马车夫继续赶路了,就这样一个小插曲,耽误了一些时辰,马车队伍依然徐徐前行。 谢成盈还是一些不自然,毕竟他和这位肖炜州不是十分的熟悉,上次在将军府寿宴上,他还是见过此人的。 肖炜州虽不及四皇子俊美,单论外貌但也和林觉是不相上下的,林觉偏儒雅,而肖炜州开朗大方,那是个明朗的男子,不然明安郡主也不会看上他。 他似乎也是个不错的结婚对象,还有她现在的身份,也可以好好利用下,用来对付温颖昭,温颖昭准备接受我的怒火吧,唇角一抹得意的笑。 马蹄声咯哒咯哒,一路抵达了京城。 第67章 燕莫怀拜访 昭昭今日一袭藕荷色衣裳,清雅动人,人群中很是出类拔萃的长相,尤其一双狐狸眼极为勾人,加上她身姿窈窕,举手投足间说不出的娴雅。 倒是淡化了几分妩媚,她的纤细柔荑掀开了马车帘子,手上还涂着艳丽的蔻丹,洁白上几点鲜红,越发彰显了细节之处的精致。 萧南昀搀扶着昭昭下了马车,她的纤纤玉手搭在她的手背上,两人都是出色的容貌,很是登对,真真是一对璧人。 萧南昀眉眼平和,容色清俊,惯爱穿的一身白衣,墨发被同色的丝绦束着,清隽秀丽,犹如那一弯新月,清晖映照,有着与人疏远的距离。 只觉得这般男子不易接近,而他微微朝昭昭一笑,犹如万千星火绽放,容色更加清澈美丽,原来只是那人的温柔只给予了心头的女子。 两人相伴来到了漪澜院,萧南昀已经十分的熟悉了,昭昭到贵妃榻上去休憩,她斜倚在贵妃榻上,眼神关注给她剥瓜子的萧南昀,眉眼间透露出淡淡的柔和,若是不细看不会有察觉。 她觉得萧南昀的指节十分漂亮耐看,他将瓜子一个个轻轻叩开,啪嗒几声,不一会儿,青花釉面的盘子上瓜子仁已经满满一碟了。 萧南昀代替了小丫鬟做的事情,可见对昭昭是有多宠溺了,两人的互动也是相当的有趣温馨。 昭昭拿起瓜子人吃着,她一副端庄的样子,吃起来动作娴雅,还有意无意的瞥向萧南昀,萧南昀自是察觉到了昭昭的目光,似是无声的邀请。 萧南昀立马下了决定这时也躺到贵妃榻上,两个人让贵妃榻显得有些拥挤。 萧南昀则是很熟练的将昭昭抱在怀里,下巴搁在昭昭的肩膀上,细嗅她身上的玉兰花香,这个香味能抚平他的焦躁,不一会儿就他的眼皮子就打架了,困得不行。 昭昭也搂住他的腰身,不让自己掉下去,他的呼吸打在她的鼻子上,酥酥麻麻的,昭昭的耳垂红的靡丽,这样的昭昭无疑是非常动人的。 阳光从窗棂处斜射进来,照在两人身上十分的温暖,如此近的距离,两人面靥上的绒毛都清晰可见,昭昭观察着萧南昀的五官,她很想伸手一一描绘。 可她还是没有伸手触碰,她觉得会惊扰了他,她想让他也多休息一会儿。 丞相府的马车停在府外,那是丞相温大人派去接燕莫怀主仆二人的马车。 燕莫怀今日一袭青衫,衣袂飘飘,温文尔雅,富有诗书气自华,而一旁的书童燕李,穿着青布长衫,圆圆的脸袋,善财童子一般,讨人喜欢。 丞相府的大门外主仆二人等候在外,等着相府的小厮去通报,王管家笑脸相迎,领着他们二人来到丞相府的正堂。 他们一路穿过九曲回廊,亭台楼阁,沿着青石铺成的道路,往前走着。 丞相府整个府邸偏古朴雅致,景色也十分的宜人,树木花草相映成趣,一步一景,可见着实花费了不少功夫。 他们拾级而上,穿过月洞门,来到了一处宽敞明亮的地方,是丞相府的正堂,牌匾上刻着同音轩三个大字,只是这几个字稍显稚嫩,原来那是昭昭八岁时所书。 温大人温奇奎和温大人的弟弟温奇文温夫子已经迫不及待出来相迎了,两人一前一后,只一双眼睛,就知道他们是亲兄弟了。 “学生燕莫怀,拜见温大人,拜见温夫子。”燕莫怀的声音如清泉般伶仃动听,行了个标准的作揖礼。 丫鬟们已经拿着茶水过来了,上好的蒙顶石花,热气微袅,茶香浓郁,燕莫怀喝茶的动作十分斯文得体,他轻啜几口,将茶盏放置一旁。 温家二爷温奇文作为骊山书院的夫子,对于这个京城的解元燕莫怀燕公子很是看好,他未语先笑,豪爽的笑声倒是与他的儒雅形象有些不符。 他整个人很清瘦,很有魏晋时期的文人雅士的遗风,一双与温大人一般无二的狐狸眼,透出读书人的智慧,脸上的美髯让人觉得沉稳可靠,倒是有几分仙风道骨的意味。 再观一旁的温大人温奇奎,面白如玉,没有美髯的加持,显得更为年轻,但是这多年沉浮于官海的气度,那不是一般人可以比拟的,稍显严肃。 燕莫怀对于温夫子和温大人那是相当的崇拜的,温家一门三状元,那是何等的清贵,单拎出来任何一个都是文采斐然,卓然于世。 温大人和温夫子都对燕莫怀的文采很是赞赏,他们几人有说有笑,讨论诗词,讨论今朝的科举,聊得很是起劲。 温夫子作为骊山书院的夫子还考教了燕莫怀的学问,他频频点头,对于燕莫怀的回答显然很满意,孺子可教也。 温大人在一旁听着嘴角一抹淡淡的笑意,自然也是很满意的。他们又谈论了燕莫怀的老师浩山夫子岑挚,关怀下他老人家的身体情况。 丞相府中有一处藏书阁,有着皇宫内都没有的孤本,是天下读书人向往的天堂。温大人和温夫子领着燕莫怀来到此处藏书阁。 只见一排排的书架整齐罗列,红木色的书架足足成年男子的一人之高,靠东边还有个红木楼梯一直盘旋直至三层。 三人沿着楼梯到达二层,二层有个黄花梨木的书桌,桌上一方端砚台,笔架上还挂着上好的湖笔,宣纸堆叠在书桌上,是用来抄录书籍的。 又到达了三层,里头有一个醒目的黄花梨博古架,博古架上摆放的事是难得一见的孤本,是丞相温大人的私有藏书。 燕莫怀真是两眼都要发亮了,忍不住开口询问“温大人,不知学生可否借阅抄录呢?” 温大人声音清亮,点头示意可以,这可把燕莫怀高兴坏了,激动的双手都要颤抖。 燕莫怀上前挑了两本,爱惜的抱在怀里,温夫子一乐,觉得这孩子真是实诚。 他们三人沿着红木楼梯下楼了,温大人言语关心燕莫怀一番,感谢他救了自家女儿昭昭一命,欢迎他来相府借阅书籍。 还送了一份回礼,里面还放置一张银票,温大人了解到燕莫怀的情况,也算解了他的燃眉之急。 燕莫怀和书童燕李由丞相府派出的马车送回现在的住所了,他们现在可以去租个小院子安置下来了,此次相府之行,真是不虚此行啊! 第68章 金玉堂相见 东宫内太子殿下正抱着女儿阿圆玩耍,阿圆骑在太子萧源的肩膀上,小姑娘的头上两个啾啾,脸蛋圆圆,眼睛大又圆,穿着浅绯色宝相衣裙,可爱又不失灵气。 太子殿下萧源对女儿阿圆真是千娇万宠,疼在掌心里呵护,阿圆是太子殿下的第一个孩子,她当时出生的时候,太子殿下初为人父的喜悦难以言表,激动的流下了老父亲的泪水。 “父王,阿圆想要举高高。”阿圆奶呼呼的童音格外的软糯可爱。 “好啊。”太子萧源真是有求必应对于这个女儿。 倚风楼里,南凰一袭雨过天青色的薄裙,若隐若现的肌肤洁白如玉,梳着灵蛇髻,斜插一枝碧绿色的簪子,几分清绝出尘之色,她的眼睛叫人一望便觉得寒冷,似是透着冷漠和疏离。 她的腰肢纤细,斜倚在贵妃榻上,几分妖娆之色,她的声音如同她的人一样冰冷不疾不徐道,“可是想好了?” “想好了。”花魁天香自从进入南凰的屋内就已经想好了,她的态度十分的坚决。 “祝你可以如愿以偿吧。”南凰转过身,闭眼假寐。 花魁天香退出了屋内,她告诉自己不可以后悔,她决定给太子报信,她怀了太子殿下的骨肉了,希望可以成功入住东宫吧。 东宫内太子殿下收到一封信,约他在金玉堂相见,落款天香。 太子殿下想到了那个美丽的小娘子,心生摇曳,莫要辜负佳人才好。 他陪着阿圆又玩了一会儿,就准备去赴约了,他换了一套衣衫,玄青色的锦袍,品红色祥云锦带,黑发金色簪扣高束。 金玉堂的包厢内,天香姑娘一身荔枝色的襦衫裙,梳着凌虚髻,斜插一支 一支赤金红宝石累丝花钗,耳上一对赤金红宝石耳珰,透出妩媚之色,是个难得一见的美人。 太子殿下萧源推门而入,天香娇娇一笑,许久没见了,太子觉得天香姑娘更美了几分,还未等到他开口。 只听见娇媚的声音悠悠而来,“殿下。”他只觉半边身子都酥透了。 他上前将天香抱在怀里,只见如玉的耳垂被红宝石衬托的格外耀眼,他轻含耳垂,呼出的热气都喷洒在天香的脖颈间。 天香又娇娇唤了声,“殿下。”太子萧源的低低笑声也带了几分蛊惑。 “殿下,奴家有重要的事与你说。”说着将他的双手置于她的肚子处,她学着刚才他的样子,也含住了他的耳垂,声音娇媚迷人,“殿下奴家怀孕了,是殿下的孩子。” 天香自从与太子殿下萧源春风一度后,就再也没有接客了,等的就是这一天。 她的声音清晰可闻,旖旎的气氛一下子被打散了,他先是怔了一下,随即开心一笑,“天香,孤为你赎身。” “谢殿下。”说完送上一个香吻。 太子殿下低沉的声音缓缓道,“孤有一处宅子,你先搬过去,孤给你另寻一个身份,再接来东宫好好养胎。” “奴家,都听殿下的。”然后将头埋进他的怀里,他轻拍着她的背安抚着。 她的唇角勾起一抹淡淡的微笑,眼神却是冰冷的,心里更是千疮百孔的。 太子萧源现在也说不上来什么感觉,有对她的怜惜,也有知道她怀孕的喜悦,他要好好处理这件事,之前就因为她被禁足了,真是个惹人疼的小姑娘。 萧南昀和昭昭在隔壁的包厢内,南凰给萧南昀递消息的时候,他就决定带昭昭一起来金玉堂用膳了。 萧南昀给昭昭夹着菜,很是体贴入微,他与昭昭也几日未见了,想念的紧。 昭昭今日一袭红裙美艳绝伦,如早前在闲庭山庄所见的红枫一般,夺人眼球的美丽,不知他们成婚那一日的嫁衣是否也如今日这般红艳夺目。 萧南昀一时间看着昭昭出神,他看着昭昭耳垂上戴着红色玛瑙耳铛,红白相间,极其衬她的肤色。 他眸光流炙热而又柔和,她亦侧首瞧他,只见他大方迎上她的目光,两人四目相对,昭昭粲然一笑,错开了他的视线。 萧南昀那修长白皙的手拿着木箸夹起菜兀自吃起来,昭昭见状也给他夹了菜,只见昭昭的皓腕上戴着一只景色玛瑙的镯子,与那耳铛是一套的,萧南昀的嘴角勾起一抹笑,这套首饰是他设计的。 昭昭见他吃得津津有味,细细打量起他,她知道他的容色一直都是绝佳的,今日坐在一起觉得他今日墨绿色宝相圆领锦袍,是昭昭未见过萧南昀穿着过的颜色,他一向喜好月白的颜色。 乍然一看端是瞧着气质也更沉稳了些,人还是那个人,就是有些不同了。 昭昭的声音软糯而又甜美,“你可有收到肖炜舟肖公子的大婚请帖?” “有。”萧南昀的声音温润,简单的回复了。 “我收到的是明安明安郡主的请帖,我与不甚太熟,不知怎的给我也下帖子了?”昭昭刚说完,萧南昀挑了下眉头,记在了心里。 “到时候我们一起去就是了。”萧南昀的声音低低传来,似是有抚慰的作用。 两人接着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午膳用的还算不错,萧南昀点的几道菜味道都不错,昭昭吃的也很舒心。 最后一道是甜食,那是萧南昀特意吩咐厨房准备的特色糕点,红豆馅的,外观是一只可爱的白兔子,兔子的眼睛红红的,栩栩如生,让人很有食欲。 红豆被碾磨的很细腻,糖分的含量也很适中,不腻,作为餐后糕点那是相当不错了,主要着卖相昭昭就心生欢喜。 萧南昀就爱看昭昭吃东西的样子,一派优雅从容自得,动作说不出的娴雅,一咀一嚼间昭昭就吃掉了三块。 二人正准备离开包厢,恰巧碰到了太子和天香姑娘,萧南昀悄悄告诉她这是倚风楼的花魁娘子,昭昭就多留意了几眼,心想可真是个美人啊! 倒是没有她想的那般娇媚,反而有种闺阁千金的端庄大方,不免让人高看几分,昭昭冲她微微一笑。 天香察觉到了昭昭的善意,点头一笑,昭昭和萧南昀给太子殿下行礼,太子殿下倒是没想到会在金玉堂碰到萧南昀和温小姐。 太子殿下笑得一脸暧昧,“昀堂弟,幸会。” “太子殿下。”萧南昀和太子殿下的交集不深,也就是见面打个招呼罢了。 看着他们两人离去的背影,萧南昀温润的脸上出现了狡黠的笑容,颇有些意味不明,细心的昭昭察觉到了,也没问。 第69章 落玺居 这边萧南昀和昭昭送别太子殿下和天香姑娘离去后,萧南昀便带着昭昭去了就近的一座院落。 昭昭抬眼看见匾额上的三个大字“落玺居”,浑然天成,铁画银钩。 在这热闹的大街上竟然有一处如此僻静的院子,实属难得,萧南昀当时选择一处位置,就是为了掩人耳目。 院落的四周绿树环绕,郁郁葱葱,有很好的私密性,是天然的绿荫屏障。 最中间是用溪石垒成的树池,其中各种一株梅树,现在只是枯枝摇曳的模样,想必到了冬季,自有梅香扑鼻来。 树池与树池中间是一方石桌石凳,石桌上摆放着铜炉,一个炭盆,还有一应煮茶的器具,还有一套精美的玉兰花茶具。 旁边有个三个石磨,组合成一个小水景,竹筒中有流水流出,水是山泉水。 石磨与石磨之间叠级而放,高差的层次,连接处一盆铜钱草,翠绿的圆圆叶子,透出几分可爱俏皮。 想必在冬日这里踏雪品茗是不错的,昭昭心中如是想着,莫名让人放松下来,冬日让萧南昀再带她来到此处。 萧南昀牵起昭昭的洁白柔荑领着她往前走去,昭昭的柔荑美的毫无瑕疵,她也很是注重手部的保养,似是最上等的汉白玉,指尖微露粉红,让人想要琢一口。 两人的身高也是极般配的,昭昭比寻常闺阁千金都要高挑一些,他在男子中也是高挑挺拔的。 绕过湖中的曲桥,来到一处重檐八角亭,檐角高高翘起,挂着铜制的风铃,湖中是枯萎的荷花,杏色的一大片耷拉着脑袋,看着恹恹的落寞极了。 经过一座别致的石拱小桥,花岗岩的栏杆,雕刻着祥云的图案,栏板处雕刻着荷叶图案。 小桥被海棠花的秋色掩映,透过月洞门看倒是有几分娇羞的意味,倒是让昭昭觉出几分趣味。 粉红,粉白,玫红,几色,添了几分不一样的色彩,最为亮眼的当属那株红枫了,枫叶红似火,远远望去很是妖娆。 红枫旁边是一株青枫,葱绿的颜色和红彤的颜色,相互呼应,树冠树形树杆都是那么相似,只有叶片的颜色形成强烈的对比。 其后是一片竹林,孝顺竹的竹杆呈金黄色,树影婆娑,摇摇晃晃,声音沙沙作响,竹叶呈碧色,两种颜色搭配在一起,倒是和谐的很。 透过方形门看到墙角处的几块大小不一的置石,灰白的墙上攀爬着爬山虎,零零散散,稀稀拉拉,根蔓交错,有着旺盛的生命力。 往前走是一处风雨连廊,长廊的顶部是排列整齐的椽子,几盏素纱灯挂在其间,挂落处垂着几个由贝壳串成的风铃,清脆的声音一直环绕。 又来到一处洞门,鹅卵石小路的两边是低矮的竹篱笆,竹篱笆上端是半圆形的,左边是一株芭蕉,高度可达围墙的滴水处。 右边则是金镶玉竹,阳光照射下,竹影斑驳陆离,很是灵动,似是跳舞的少女般。 沿着幽深的青石台阶拾级而上,延伸到鹅卵石铺成的小路,鹅卵石拼凑成不同的图案,有花朵的造型,有文字的造型,有和青瓦一起组合成的图案,各式各样的,让小路不再单调。 尽头是一块形状奇特的太湖石,可见当初挑选石头的时候也是费了心思的,继续往前走经过一个石板桥,到了由碎石铺成的道路,桥边叠石堆砌,湖边灌木丛生,叠石也零落散置着。 青碧色的湖水中倒映着亭台楼阁,花草树木,天空是蔚蓝的颜色,此景引出此情,让人身心舒畅,如沐风景。 昭昭紧紧跟随着萧南昀,她自然的挽着萧南昀的胳膊,很是亲密,那是昭昭之前都没有的动作,萧南昀的唇角一直弯着,温润浅笑。 昭昭的眼睛一直流连在院落中的景色中,每一处都是不错的雅致小景,如画了江南一般,对于北方的京城来说也是难得一见的,昭昭想到了雅致秀气这几个字来形容。 他一路带领她来到了落玺居,这里的地道是可以通往暗阁的,那是萧南昀的秘密基地。 落玺居是除了广平王府他居住的落院和暗阁中的黑域外,他最长休憩的居所了,屋内的陈设都偏古朴雅致,落院的陈设较为精致简单,而黑域的陈设只能说是低调内敛。 昭昭打量着此处的摆设陈列,只见屋内的黄花梨攒花长桌上放置着四角兽金香炉,内点着檀木香,袅袅香味散落在屋内的四周围,轻嗅一口,浑身舒爽,很是好闻。 屋内整体上皆是清一色的黄花梨木的家具,黄花梨的千功拔步床,拔步床的左边可以通往净室,门洞处垂挂着珠帘,外置衣架,脸盆架,都是极简单的样式。 而净房内摆放着一个香柏木的浴桶,完全可以容纳两个人的大小,浴桶后置一扇六折的娟纱鱼戏荷叶屏风。 地面是黑色的大理石铺设的,做了酸洗的处理,没有那么容易遇水则滑了,净室装扮的较为简单,显得有些空旷。 另外一边冰蓝色的缎子做成了帷幔,床幔是深蓝色的,黄花梨攒青竹的贵妃榻,黄花梨木的配套桌椅…… 黄花梨的圆桌上摆放着一株文竹,圆桌正对面是一幅千里山河图,黑白的色彩,山河无恙,大气磅礴。 两旁的黄花梨的小几上摆放着白瓷长颈瓶,瓶内插着几株带叶红果,多了几许盎然生机,让屋内充满活力。 西边的博古架上摆放着各色的奇珍异宝,也有几本孤本,博古架其实是可以移动的,可以开启墙上的暗门,暗门处有地道可以通往暗阁,正好连接着萧南昀的住处黑域。 萧南昀在昭昭耳边吹了一口气,笑得暧昧,昭昭的脸上迅速一片羞红,她拿手扇着风,走到圆桌旁,倒了一杯水快速喝下,压制住刚才被萧南昀搅起的一汪春水。 他的喉结滚了又滚,笑颜如花,兀自倒了茶水品尝,茶水是萧南昀命人提前准备好的,不然昭昭刚才还喝不上呢。 第70章 萧南昀坦白身份 “今日为何带我来这里啊?”昭昭的眼神瞥向萧南昀疑惑道。 “当然是觉得这处地方不错。”萧南昀的声音清润淡雅舒缓。 昭昭冲他莞尔一笑,眼眸盈盈若水,极为娇嗲的一句:“快说吧。”十指虚握成拳,在萧南昀的挺阔胸膛上捶了一记。 萧南昀和昭昭四目相对,说出去的话也带着慵懒,瞬间脸上就勾起一抹浅笑来,其实今日是带你来落玺居,是有一件重要的事情要告诉你。 “暗阁。”昭昭立马竖起耳朵来听,萧南昀平静的陈述着,“其实我是暗阁的阁主。” 昭昭哈哈笑起来,根本就不相信,“萧南昀这个玩笑不好玩。”心中则是疑惑重重。 “昭昭我思来想去还是不该隐瞒你,往后我们就是夫妻了,理应坦诚相待。”萧南昀继续又有娓娓道来,清冽如酒的声音不疾不徐。 “我的母亲沈夏茹是前任暗阁阁主的女儿,因为爱慕广平王萧庭和,只身前往广平王府当婢女,随后又爬床成功,有孕后又生下了我。” “生下我后,她被册封为侧妃,但是并不受父王的宠爱,父王只喜欢王妃娘娘,王妃因为母亲也不怎么待见我,只有祖母对我颇为疼爱。” “母亲不肯接管暗阁,刻意训练我,外祖父也一直教导我,我打败母亲和外祖父后就成为了新一任的暗阁阁主。”萧南昀平静的陈述着。 昭昭却觉得自己得好好消化下萧南昀的话语,“上次外祖父生辰的礼物也是你准备的?” 萧南昀点了点头,回答道:“是的。” “其实与你袒露这些事情,还有一个原因是我准备将太子殿下萧源拉下太子之位,我想扶持三皇子殿下,也就是你的表哥萧宴。” 昭昭眉头一皱,“你娶我可是因为我与表哥的这一层关系。” 萧南昀一惊,立马反驳道:“没有这回事,昭昭。” “我为什么看中你,等我们婚后,我自会找个好时机告诉你的。” 昭昭心想,这个人还藏的挺严实的,不禁暗自思索起来。 昭昭对于暗阁这个江湖组织还是有好奇的,问了他一堆关于暗阁的事情,昭昭听得津津有味,萧南昀都一脸柔和替她解答着。 “落玺居便是通往暗阁的密道之一。”萧南昀突然来了这么一句。 “你可以带我去看看吗?”昭昭满脸期待,萧南昀有些不忍,还是回答,“下次吧,那个地方不太适合你。” “昭昭,从前的我冷心冷情,遇到你之后才觉温暖。”萧南昀突如其来的表白倒是让昭昭闻言一怔,不知怎么的突然就想抱抱他。 “萧南昀。”轻缓温柔的一句,昭昭起身坐在萧南昀的大腿上,双手臂挂在他的脖颈上,睫毛一颤一颤的,水润的嘴唇娇艳迷人,一张一合,时不时唤着他的名字。 萧南昀只觉得自己的心都要化了,这个小妖精,竟然这般撩拨他,等他们的洞房花烛夜自己定要一次性讨回来,嘴角邪邪一笑。 “萧南昀,不管你是什么身份,昭昭都嫁定你了。” 萧南昀只觉得心跳都要加速了,他的昭昭果然是个美好的女子。 他刮了刮她挺翘的琼鼻,鼻尖粉粉嫩嫩的,她的面颊也是粉红的颜色,如桃花般,让人见了忍不住沉沦,被她的好颜色所深深吸引。 昭昭最具特色的狐狸眼微眯着,妩媚极了,眼角的朱砂痣,更添魅惑,真是个迷人的小狐狸,倒是与那只火狐狸一模一样。 “我要亲你了,昭昭。”萧南昀语速的极快打了个招呼。 他扣紧她的楚楚细腰,紧紧抱在自己的怀里,柔软的双唇触碰上她的,炽热的吻一个又一个的落下,丝毫不给容缓的机会,轻柔中带着怜爱,霸道中带着索取,沉静中带着疯狂,风卷残云,落叶归根。 落雨打湿了芭蕉,芭蕉叶随风摇曳,惊起一滩又一滩的落雨,突如一阵疾风,打散了芭蕉叶,芭蕉叶楚楚可怜,娇弱不已。 她的眼眶微红,嘴唇略肿,昭昭似乎真的有些心疼萧南昀,也没有出声训斥他,想必他是情到深处吧,不知不觉中昭昭还替萧南昀找了借口。 萧南昀觉得刚才自己有些失控,双臂环在她的肩头,伸出一只手掌,轻拍着昭昭的背脊,像是哄孩子一般的,小时候的萧南昀便是见广平王妃这般安慰大哥萧南麟的,曾经那也是自己渴望的母爱啊。 现在他觉得昭昭比母爱来的更为重要,得妻如此,夫复何求呢,虽然现在还是准妻子,出于尊重她心爱的昭昭,很多事情都不允许,心中又盼起大婚的日子,自己的苦日子什么时候才可以到头啊! 萧南昀拉起昭昭的柔荑贴在他的脸上,郑重的承诺一句,“昭昭往后我会对你好的。”说完又亲了亲她的手。 紧接着萧南昀抱起昭昭,将昭昭的玉腿盘在他的腰上,昭昭不禁花容失色,面色坨红,声音也是异常的娇媚,“这是要做什么?萧南昀。” 昭昭只觉得萧南昀的身材特别棒,属于穿衣显瘦,脱衣有肉那一类型的,从前的他生病,有种病态的苍白,生出孱弱感。 如今毒解了,人也更精神了,隐隐透出健康的白皙,想来这段日子调理的不错,她对他的人关注还是少了。 萧南昀一副脆弱的模样,带着昭昭来到黄花梨木的千功拔步床处,萧南昀往下躺,昭昭也顺带着仰倒,她惊呼一声,眼睛似娇似嗔,带着幽怨。 他像个孩童般踢去鞋子,顺便也踢去昭昭的,两人呼吸彼此呼吸都可闻,吹在脸上痒痒的,萧南昀拍着昭昭的背哄她入睡。 “乖啊,昭昭睡觉吧,我有些累了,陪我一起睡。”低沉缓慢的声音真的有催眠的作用,让人安神。 萧南昀哄睡昭昭之后,他则是起身去暗阁,他还有些事要处理好,他得尽快将这些事给解决了,再回来陪昭昭睡一小会儿,抱着这样的心态,萧南昀走的是毫无留恋啊。 第71章 处理事务 乌鸦黑毛闻到萧南昀身上的气息就出来迎接了,黑色的瞳仁变换成乳白色,呼哧呼哧的煽动着的翅膀频率急促,热情洋溢,真的不是一般的乌鸦啊,特别具有灵性的叫声,“啊……”看着像一只兴奋的傻鸟。 它很是自然的停靠在萧南昀的肩头,他的眼睛象征性的扫了扫肩头位置,摸了摸黑毛的乌鸦头,它啄了啄他的肩膀,发出咕咕的声音,眼睛则是滴溜滴溜的翻着白眼,很是享受被抚摸的样子,别提有多惬意了。 黑毛还怪黏萧南昀的,萧南昀素日里待它也是不错的,黑毛还是暗阁内乌鸦谷中的乌鸦首领,是年轻帅气的小伙子一枚,风华正茂的青年呢。 黑毛都瞧不上那些美丽的乌鸦姑娘,它还是有些傲娇的,它喜欢做的事就是等它的主人萧南昀了。 萧南昀慢慢走回到黑域里,黑域内几颗夜明珠把房间照的蹭亮,槛窗都闭合着,有严丝合缝,自然是没有阳光照射进来的。 他手握一只善琏湖笔坐在黑胡桃木的太师椅上,姿势端正,黑胡桃木的书案上摆放着的宣纸,他开始奋笔疾书,随即在宣纸上洋洋洒洒落下一行行的字迹,白色的宣纸上染上了墨色。 他的字迹潇洒又苍劲,倒是于与他如沐春风的外貌不大相符,与他所展现出来的性格也是迥然不同的。 他在暗阁里都是带着面具,他觉得这样比较很神秘感,神情也不容易被察觉出来,他其实是有些孤僻的,也有股不容忽视的威势,此时的他面色还是有些冷肃的,不经意间让人觉得气势强大。 他的背后是随墙的黑胡桃木的书橱,书橱的侧面是祥云的图案,架子上摆放着一些珍贵书籍,不少是兵书,四书五经也有,还有那日带回来的医书,他还没仔细看过呢,书籍排放的很整齐,整齐罗列着,让人一目了然。 黑域的西面墙上挂着一幅松山雪景图,一老翁倚在苍松下,苍松挺拔翠绿,老翁似乎在等什么人,一直眺望着远方,白雪皑皑,银装素裹,萧索中带着凄凉的感觉。 老翁的脚边一个破碎的酒坛子,他的面色坨红,原是借酒消愁啊! 书案的右侧摆放着萧南昀要处理事务的折子,需要他亲自定夺的暗阁中的事务,堆积在那处,看着有不少呢。 他兀自开始研墨,墨汁渐浓,散发出本香,他蘸取砚台上的墨汁,轻捋开笔锋,让笔头更为顺滑,写起来更加的流畅。 待要下笔时,黑毛发出声音,“啊……啊……啊”黑毛飞出去叫来了北野。 北野一身玄色锦袍,面容冷肃,年纪不大,严肃的神色有点像个小老头,隐隐散发出浓烈的强势气场,显然他是属于沉稳睿智型的。 萧南昀将写完的纸稿递给北野,北野接过看完后,嘴角下意识的撇了一下,倒是有种邪邪的错觉。 他将一旁的蜡烛点燃了,纸稿顷刻间燃为灰烬,北野双手抱拳,就退下了,他的话语不多,甚至都没有说话,性子也冷,不过萧南昀也习惯了。 萧南昀将夜明珠统统都装进鸡翅木的匣子内,只留那烛火的光芒,他的脸上戴着精致的铜制面具,他的修长指节在烛火上方轻轻挥动,烛火忽明忽灭的,倒是衬托的他的容颜有些诡谲,若有所思。 黑毛得到他的指示,又唤来了影一,萧南昀的声音低沉而富有磁性吩咐着:“四皇子的事情最近多留意一些,准备准备可以收网了。” “是的,主上。”影一恭敬的回答道。 “没什么事了,你退下吧。”萧南昀的声音平静,从容淡定,他挥了挥手道。 接着黑毛带领着影十一而来,影十一白衣金带,嘴角漾着温润的笑意,皮相虽然不如萧南昀,但他常年修习医术,自有一身气度,温润有礼,气质斐然,他提着标志性的药箱大步迈而来。 他轻叩门扉,连续敲了三次,“进来。”萧南昀的声音起伏不大,平静的很。 萧南昀将上次带回来的医书都一股脑的的丢给他,影十一一本一本顺利接下,“这是?”清冷如雪的声音带着疑惑。 “这几本医书,你好好研究下,说不定可以治我的病。” 影十一了然朝走近萧南昀,手搭在他的脉象上,师兄肝火上亢,眉头微皱,再次仔细的把脉,气虚血瘀,需要固本培原。 影十一写下药方,拿给萧南昀看,对萧南昀建议道:“师兄我会找师姐切磋下医术,商讨出对症下药的方案,这个方子先吃着,稳定现在的病情。” 他得给师父去信,告知师父师兄的情况啊,说不定师父也会有办法的。 影十一出了黑域,他得亲自盯着煎药去了,他抱着一本医书聚精会神的看着,越看脸上的神采越盛,一不小心就让药烧了个半干,他才注意到,真是追悔莫及啊! 影十一就是这样的,常常因为太沉醉于医书中无法自拔,将其他事务耽搁了,倒是有点书呆子的样子,但也仅仅只会为医书如此。 他只得重新再煎一次,将几样药材配合好,倒入煎炉,药味逐渐醇厚,影十一赶紧盛了出来,褐色的药汁满满的一碗。 他端去给师兄,只见师兄在处理暗阁的事务,埋头在书案,神色认真,唯一的烛火,让影十一觉得师兄十分的孤独,对的,就是孤独,希望师兄和温姑娘成婚后,情况会有些改变吧。 他对师兄一直有着为父为兄的敬重,他的声音不高不低,正好可以让萧南昀听闻到,“该喝药了,师兄。” 萧南昀端起药碗,一口气喝完了,从小到大,他不知喝过多少苦药了,对于药的苦味早已习以为常了,看着师兄顺利喝下药汁,影十一也就回去继续研究医书去了。 一炷香的时间后,萧南昀手头的事情都处理完了,他得回去陪昭昭了,不知道小狐狸醒了没有,他的嘴角微微上翘,烛光映影下温和温润。 只有每回想起昭昭的时候,才让萧南昀觉得轻松快乐,他的不经意间透露出来的神情都是发自内心的,不像平日里虚假的温润模样。 回到落玺居后,萧南昀看着睡的迷糊的昭昭,心中自是喜爱万分,昭昭其实早就醒了,她一直闭眼假寐着,听到萧南昀的脚步声,她就佯装着要醒。 第72章 温馨 昭昭感受到了萧南昀的温热气息,那种感觉越来越近,她都有些不敢睁眼了,睫毛轻轻颤动着,萧南昀自然察觉的到了昭昭的微表情。 他的鼻尖凑近昭昭的鼻尖,左右滑动着,很是调皮,看来他还是有些恶趣味的,昭昭的挺翘鼻尖在萧南昀的剐蹭下,微微发麻发痒。 昭昭都快要装不下去了,挣扎着要醒来,她豁然睁开眼睛,漂亮的狐狸眼略带湿气,亮晶晶的,似是孩童般的天真有邪,一下子就吸引住了萧南昀的目光,他的心头微微一颤。 昭昭见他双手撑在她的身侧,整个人团团将她围困住,他身上的檀木香也愈发浓郁了,也紧紧将她包围住,昭昭觉得两人之间太过缱绻了些。 她微微挣扎着要起来,不料起身的同时,吻到了萧南昀的微凸喉结,这真的是个意外,昭昭内心后悔不迭啊,我不是故意的萧南昀,你要相信我,她的眼睛灵动的眨着,似乎在解释一般,不知道他懂了没有。 萧南昀被昭昭不经意间的动作撩拨到了,整个人如电流滑过,触动不已,他的眼睛泛起涟漪,略带着红血丝。 “昭昭,我的好昭昭。”他的声音带着魅惑好听极了,引人犯罪。 他咽了咽口水,整个人压在昭昭的身上,昭昭感到了沉重,刚才萧南昀只是短暂的慌了一下,顺势一转,侧躺着和昭昭面对面,两人四目相接,一个眼神带着愉色,一个则是茫然无辜,他忍不住轻吻了他的唇瓣。 先是浅啄一口,双手摸索着她的唇角,找到合适的机会,再次进攻,发现昭昭的脸色呈桃花色,不经又意动,猛的触上她的胭脂色的唇瓣,轻磨慢捻。 昭昭仿佛是一朵含苞待放的花朵,萧南昀要催促花朵尽情盛开,娇艳欲滴,完完全全为他打开,露出明艳的内里,任他采摘。 花蕊尚且吐露芬芳,淡淡的玉兰花香,是昭昭专属的味道,让人绝对的舒心,同时也让人沉沦,恨不得溺死在里面,对他有着致命的吸引力,真是他的良药,也是他的独一无二的小狐狸。 昭昭渐渐的无力招架,只能顺势而为,她的芊芊腰肢被萧南昀的单手扣住,他有意无意的摩挲着,带着暗示意味。 他的另一只手托着她的头部,乌黑的发丝很是顺滑,他要稳固住,还是要费一番心力的,他完全是掌握的主动方。 昭昭只觉得自己被困在温水里,水珠千方百计的将她沁润住,她只觉浑身上下渐渐没有了气力,似乎要停止了呼吸,根本不敢动弹,只能任他予取予求,昭昭的眼尾微微泛红,媚色无边,也只有他才能欣赏到。 萧南昀觉得内心妥帖极了,他的女孩的另一面只有他一人才看得到,他觉得还是要让她缓一缓,自觉松开了她。 昭昭大口的喘息着,真是要溺毙在萧南昀的吻了,认识萧南昀的这段时间里,他还是第一次这般的强势,不让人拒绝,以往他都会尊重自己的意见。 萧南昀这会儿的眼神别提有多深情了,看得昭昭缓缓低下了头。 萧南昀自是察觉到了昭昭的紧张和害羞,他低哑沉醉的声音,“昭昭,放轻松,你也会喜欢的,我们再来一次。” 他的声音似乎带着魔力,昭昭瞬间被安抚到了,昭昭渐渐放松下来,他再次吻向昭昭,她开始尝试回应他,他觉得惊喜极了,她果然也是欢喜的,有被鼓励到,那是萧南昀当上暗阁阁主时也没有的快乐欢愉。 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情深,这是萧南昀的真实写照吧。 他只觉眼前的的娇俏少女,真是什么都令他满意的,仿佛就是为他萧南昀量身定制的,她是他的救赎,孤独世界里的唯一的一抹亮色! 萧南昀的吻铺天盖地般的来,不只单单停留在唇间,渐渐滑向了锁骨,她的领口因为午睡的原因早就散开了,倒是便宜了萧南昀,他开始得寸进尺。 他轻轻咬了咬锁骨处的肌肤,她的身上很容易被留下痕迹,自他们第一次肌肤相亲时,萧南昀就留意到了,所以他也不敢留多大的气力,知道她的娇嫩,知道她被温大人温夫人精心浇灌着,爱人如养花。 他的独占欲一瞬间达到顶峰,他低低的音色,“你是我的,你是我的,昭昭。”声音中带着宣誓主权的意思,还有一股不确定的不安全的情绪。 昭昭感觉到了萧南昀的不安,破天荒的吻了他的额头,吻了他的鼻尖,吻了他的嘴唇,吻了他的下巴,都是轻轻的一碰,点到为止,对于昭昭来说真的是很大胆了。 “放心,我是你的。”昭昭的声音甜软带着淡淡的蛊惑,她觉得他需要自己的安抚就这般做了,这是自己的未来夫君,她为他抛弃了矜持。 萧南昀内心狂喜,嘴角也是微微上扬,心中自是充满暖意,她终是被自己打动了吧,萧南昀只想抱着她转圈圈,但是他还是克制住了。 这段时间两人间的交流,不只是萧南昀的一方面的付出了,昭昭也改变了很多,她开始在意他了,难道这就是情意相通的感觉,两人间透出丝丝的甜,终是双向奔赴。 昭昭的双手环住他的脖颈,眼神湿漉漉的,像只狡黠的小狐狸,再次吻向他的唇瓣,他的唇瓣颜色很淡很淡,因为常年生病的缘故,都是浅浅的白,她的指尖轻轻划过,在上面按了一下。 萧南昀受不住了,将被动化为主动,仿佛要吻到地老天荒,似乎为了证明什么,他吻的非常的温柔,甚至小心翼翼,有怜惜珍视,有爱重投入。 咕噜一声,一声不合时宜的声音出现了,打破了旖旎的氛围。昭昭的脸色羞红,艳丽的霞绯色,整个人面若桃花,春意融融,妖娆妩媚。 萧南昀的声音如陈年佳酿一般淳雅动听,“昭昭,我们去用些吃食吧,天色也暗了下来。” 昭昭点了点头,还是觉得有些尴尬,他用宠溺的眼神观察着她,又摸了摸她的头,“起来,洗漱吧,带你去吃好吃的。” 天边的霞光映衬着整个落玺居,觉得浑身都暖洋洋的,橘红色的色彩,晚霞明媚,少女娇俏夺目,真是美不胜收! 昭昭和萧南昀都收拾完毕了,他拉着她的手,一步步相携而出,坐上了一辆马车,渐渐离落玺居越来越远,马车上的风铃叮咚响着,悦耳动听。 第73章 天边巷 马车一路摇摇晃晃到了天边巷,天边巷是京城一处风景秀美的地方,在这里可以更好的享受夕阳黄昏时。 萧南昀之所以带昭昭来到这处还有一个原因,是萧南昀的奶娘刘姨在这处养老呢,刘姨的家是二进的小院子,她和他的夫君这么多年都非常的恩爱。 刘姨的夫君王叔是位打铁匠,长得五大三粗的,蓄着长长的胡须,根本瞧不清他的面容,他的话语也不多,看到萧南昀二人也是点点头。 刘姨则是眼睛一亮,“公子,奴婢倒是把您给盼来了,这位小姐可是您的未婚妻?” 萧南昀点点头,刘姨笑得皱纹都露出来了,“我这老婆子真是开心呐,小公子就要娶妻了,一晃眼就要成家了,真为你高兴。” 刘姨招呼着萧南昀和昭昭坐下,王叔端来了菜肴,色香味俱全,都是一些家常小菜。 萧南昀给刘姨和王叔介绍了昭昭,二位长辈与萧南昀相处融洽,没有在广平王府的那些规矩。 “王叔除了打铁打得好,还有一手好厨艺呢,今天的菜都是他做的,温姑娘你尝尝。”刘姨夸赞的自己的夫君。 王叔虽然和刘姨都是老夫老妻了,王叔这么多年依旧害臊,他这人内敛,不爱说话,刘姨活泼,最爱讲话,两人强烈的反差。 “瞧你们王叔这么大年纪还脸红呢。”说完刘姨给王叔夹了块菜,打趣王叔道。 一下子气氛就活跃起来了,王叔早已习惯了刘姨的口无遮拦,一点也没放在心上,他也夹菜给了刘姨,这对夫妻性格上也很是互补。 看着他们相濡以沫的模样,昭昭很是羡慕呢,她抬头看萧南昀,越看越觉得萧南昀容色极佳,颇为赏心悦目。 王叔此人是糙中有细,其实他这个人非常的温柔,脾气也温和,只是长得有些吓人,跟个大狗熊一样,其实内心十分的细腻。 刘姨打开了话匣子,讲起了二人年轻时的故事,昭昭咀嚼的动作也留下来,静静听着刘姨讲述着,昭昭真的很好奇,王叔怎么拿下的刘姨。 刘姨原是位富商家的独女,富商家里因为资金周转不灵,想要联姻稳固家业,原本刘姨觉得未婚夫也算一表人才,倒也是佳配。 不料快要成婚的前几日,他发现未婚夫其实喜爱的是男子,难怪他没有妾室通房,后院干净的很,她还觉得自己找到了良人,也能解决家里的危机。 刘姨回家后和自己的父亲说了此事,父亲原先觉得为刘姨促成这段婚姻,一是那人与他们家世相当,两家又是合作伙伴。 二是那人长得不错,书生气质,尚未娶妻,没有小妾通房,后院非常干净,女儿嫁过去是当家主母,乃是一段不错的姻缘。 三是也可以解决资金周转的问题,何乐而不为呢。 父亲知道后还是去退婚了,退婚了对女子的名声影响非常不好,那户人家为了掩盖自家儿子断袖的真相,想要整垮刘家。 刘家在他们的操作下一瞬间大厦将倾,生意一落千丈,刘姨在当时也被传出来不好的名声,变得声名狼藉。 刘姨的父亲是被活活气死的,身体每况愈下,熬了一段时间,最后还是撒手人寰,刘姨的母亲便殉情了,只剩下刘姨一个人,成了孤儿。 刘姨的父亲也是家中的独子,原本他们家还想招赘的,谁知道生意出了问题。 刘姨一个人乔装打扮来到了京城,王叔和寡母一起生活,经营一家打铁铺,生意还算兴隆,打铁的技术是王叔的父亲传给他的,生意也是传下来的,一直过着小富即安的生活。 刘姨当时经过打铁铺饿晕在了打铁铺旁,王叔和寡母看她可怜就收留了她,她将脸洗了干净,出水芙蓉,面若美玉,王叔一下子就情愫暗生。 他们渐渐的相处下来,刘姨感觉到了家的温暖,其实她也挺喜欢健壮的男子的,孔武有力,不似之前的未婚夫那般风一吹就倒。 很自然的两人就成婚了,婚后两人诞下一子,这孩子长到五岁时,被一个拐子拐走了,刘姨黯然神伤,寡母更是悲伤的离世了。 原本幸福的家庭被击垮了,守完孝后,一年后刘姨诞下一子,二人的生活才开始步入正轨。 他们夫妻二人从来没有停止过寻找儿子,那是他们的心头肉啊,恰逢王府里招奶娘,刘姨被选中了,一直照料着萧南昀。 萧南昀是在老王妃身边长大的,刘姨求了老王妃寻找失散的儿子,果真找到了,现在王叔的大儿子王威之管理着广平王府的账房,是个打算盘的好手。 他们的小儿子和萧南昀差不多大,就是暗阁中的北野,跟他父亲一样,不怎么爱说话,父子俩像是刻出来的一般,北野的原名叫王野之。 昭昭知道了王叔刘姨与萧南昀的渊源了,她端庄斯文的吃起来,慢慢咀嚼,声音甜腻软糯,“王叔菜烧的不错,味道很好!” 王叔没有女儿,对昭昭这般可爱的女孩子完全没有抵抗力,笑了一下,虽然刘姨觉得他笑起来比哭还难看。 夕阳余晖下,小院子里面温馨舒适,这就是平常百姓家的日子,充满烟火气,不像广平王府那般规规矩矩,也不像一般大家族那般墨守成规。 王叔的手艺真是不错的,昭昭觉得自己是吃撑了的,王叔端来了一盒酒坛,那是刘姨酿的番薯烧,味道自是非常不错的。 昭昭其实是有些贪杯的,“王叔,刘姨,昭昭敬你们一杯,谢谢你们照顾萧南昀。”昭昭的柔荑端着酒碗,大口爽快的喝了一碗。 王叔只觉这个小姑娘真是好气魄,也怕她喝醉了,睇了眼神给萧南昀,萧南昀内心十分的触动,她的小狐狸真是太好了! “昭昭,莫贪杯哦。”他的声音很温柔,似是春风拂面。 他们吃的差不多了,夜色朦胧,星光熠熠,刘姨和王叔收拾完就不打扰他们二人相处了。 “老头子,我觉得昭昭姑娘真的很好呢,小公子对她也是极好的,二人真是天造地设的一对,跟我们年轻的时候有的一拼。” “小公子明年就成婚了,不知我家野之,啥时候才能成家呢?” 王叔揽着刘姨的肩膀,“老婆子说的是,臭小子冷冰冰的,哪家小姑娘会看上你他。”五叔的声音如流水潺潺一般,并不粗旷。 刘姨瞪了王叔一眼,水波流转,风情无限,王叔差点绷不住,刘姨笑得豪爽,这老头子还是这般不经逗呢! 这边的昭昭打了个酒嗝,显然是喝多了,她的双颊绯红,天然的胭脂色,俏颜红唇,萧南昀是怎么看怎么欢喜。 “萧南昀,我们成婚后,你也要这般对我好哦,像王叔对刘姨这般,像阿爹对阿娘这般,只能有我一个哦,不许当花心大萝卜。”说完俏丽的哼了一声,嘴唇里不知道在嘀咕着什么。 “好好好,都听昭昭的。”昭昭听到满意的答案,醉倒在了萧南昀的怀里。 萧南昀真是猝不及防,将他的小狐狸抱在怀里,迈着稳健的步伐,一步步朝外走去,回到马车里,马车平缓的行驶着,很快停靠在了丞相府外。 第74章 明安郡主大婚 今日是淮南王的嫡女明安郡主谢成盈和定国公嫡次子肖炜州的大喜的日子,肖炜州如愿娶得佳人自是十分欢喜的。 他一身大红色的锦袍,胸前挂着红花绸带,骑在高头大马上,倒也斯文俊秀,他五官中最出色的算是那一双桃花眸,眸光流转间熠熠生辉。 他的五官单独拎出来看都蛮精致的,但是组合在一起就差了点意思,反而没有单看的那般美好了,作为世家的贵公子肖炜州的气质那也是不差的。 迎亲的队伍自然是十分的壮观的,随行的还有九门提督的大公子王珈格和二公子王珈晔,太仆寺卿大公子钱未曾和三公子钱未尽。 五个容貌姣好的少年郎待在一处,以肖炜州这个新郎为首,还是十分的打眼的,吸引住了围观的群众。 一路上吹吹打打的,就到了淮南王府,淮南王府气势恢宏,建筑装饰豪华,装修繁杂精心,府邸豪奢,显示地位的尊贵,本朝唯一异姓王的府邸。 淮南王府装扮的也是喜庆,门口的石狮子也戴上了大绸花,大门处也高悬着大红灯笼,灯笼随风轻轻摆动,似是在跳舞。 匾额处也有绸带系着,在淮南王府这几个字的下方,这几个字是描金的,匾额是棕色的,匾额的四周是缠枝花卉图案。 谢成盈今日就被早早的拉起来梳妆打扮了,这段时间谢成盈一直与肖炜州保持着距离,怕肖炜州看出端倪来,幸好有婚前男女不得见面的习俗。 袁清雅自从挤进谢成盈的身体之内时,她便确定要做谢成盈,这个身份比她的孤女身份可是高贵多了,还有个爱她的夫君肖炜州,定国公府也是高门显贵,比林家家世更好,但是与皇家来说终究还是差了点。 她这段时间变了一些,身边的人都以为小姑娘转性了,从前嚣张跋扈的谢成盈,现在可是乖巧很多,淮南王妃和淮南王欣慰极了,女儿长大了。 谢成盈的大哥谢成安将谢成盈背在背上,谢成盈的兄长们都对他很好,谢成盈时是淮南王府最小的独女。 淮南王妃崔如意对女儿是有求必应,淮南王谢华君对小女儿也是十分的宠爱,所以养成了她嚣张跋扈娇蛮的性格。 谢成盈上面有七个哥哥,有淮南王妃所出谢成安和谢成睿,崔侧妃崔成淑所出的谢成云,柳侧妃所出的谢成玉,王美人所出的谢成峰,张庶妃所出的谢成极,卢通房所出的谢成辞。 肖炜州从谢成安的手上接过谢成盈,他牵着谢成盈步入花轿,骑上骏马,一路浩浩荡荡,吹吹打打来到了定国公府。 定国公府满目都是喜庆的颜色,瞧着花费不少的功夫,精心设计过的。 主母夏夫人对小儿子最是宠溺不已的,大儿子稳重睿智,就是话不多,与她不怎么亲近。 小儿子乖巧听话,爱撒娇,深得她的喜爱,自然投入更多的精力。 定国公肖远寒,有一妻二妾一通房,当家主母夏夫人,育有二子一女分别是肖炜弈,肖炜州和肖卿来。 张姨娘有一子肖炜离,钱姨娘有一子肖炜斌,一女肖冰洁,通房则无所出,且年老色衰了。 拜完天地后,谢成盈来到了肖炜州的重峡院,谢成盈在喜婆的带领下,坐在了紫檀木的千功拔步床上,她的双手合在一处,放在腿间。 对于今日的洞房她还是有些紧张的,上辈子的第一次她是被四皇子萧衍强迫的,四皇子并不温柔甚至是粗暴的,她默默承受并不美好。 她希望肖炜州可以爱怜她,希望拥有一个美好的新婚之夜,她着大红喜服,床上是红色的百子千孙被,帐幔是胭脂色的,都是喜庆的颜色。 萧南昀今日也参加了他们二人的婚礼,他一身雅青色杭绸素面长袍,腰间束着青色的丝绦,挂着一枚羊脂白的玉佩,墨发用白玉冠束着,脚蹬一双皂靴。 极其简单的打扮,非但没有折去满身的气度风华,反而干净整洁无累赘,衬托出萧南昀的优雅魅力。 昭昭今日一袭青色的长裙,同样青色的兰花上衣,梳着凌虚髻,兰花的金饰别在发髻的前端,斜插一枝累丝蜻蜓落荷叶步摇,两边各露出一缕碎发。 瞧着温婉大方,清雅秀丽,仪容姿美,两人仿佛是提前沟通过,相约穿了青色的衣物,昭昭眼中流露出欣喜,萧南昀的外貌真的是不差的。 萧南昀率先移步到昭昭的身边,胳膊蹭了蹭的她的胳膊,昭昭小声抱怨道,“人多呢,注意影响哦。” 昭昭自从上次醉酒后,最近老是做着春梦呢,一个人的时候会发呆,不经意间会笑出来,香药觉得自家小姐最近非常的不正常,但是她又说不上来具体哪里不正常。 她观察到的小姐都是露出欣喜的笑容,也就没深入思考了,反正不是忧思,她也不必太过担心。 “昭昭,想我没?”萧南昀语气里带着兴奋,十分期待昭昭的回答。 昭昭低垂着头,小声说了句,“有想你。”连做梦都想呢! 萧南昀觉得这是最动听的一句话了,眉梢都带着喜悦,嘴角弯起,清冽如酒的声音再次响起,“有多想?” 昭昭被问的脸色羞红,整个人都不淡定了,她跺了一下脚,抬头看向萧南昀,只见他嘴角带着揶揄,她凑到萧南昀的怀里,狠狠拧了他的腰一把,故意加大了力气。 萧南昀捏住耳朵,样子有点可爱,“昭昭,饶命。”萧南昀讨饶道。 他低低的笑声自胸腔荡漾出来,昭昭觉得痒痒的,心脏猛烈的跳动了。 “昭昭,这几日我很想你,每天每天都想。”萧南昀的情话脱口而出。 “一日不见如隔三秋,我算是体会到了,原来我觉得这句话都是骗人的。”萧南昀的声音接着传来,缓缓陈述着。 昭昭一下子就心软了,娇媚的声音中带着软糯,“我也每天想你的,萧南昀。”萧南昀听了欢喜,抱起了昭昭在原地转圈。 这是上次见面没有做过的动作,昭昭觉得整个人轻飘飘的,萧南昀觉得昭昭真是柔软啊,女儿家就是要像昭昭这般,玉软娇柔的。 他想以后和昭昭生个跟昭昭这般可爱的女孩,那他这个做父亲的,定要细心呵护,千娇百宠,疼在掌心里。 第75章 被打断 席间气氛正好,觥筹交错,肖炜弈作为肖炜州的大哥一直在帮弟弟挡酒,他的酒量很好,面不改色,喝了酒时候,身子微微发热,他不动声色的坐在那里,禁欲的气息扑面而来。 那些一起迎亲的兄弟们也在帮忙挡酒,王珈晔两兄弟喝酒都是好手,钱未曾喝得有些晕乎乎了,倒在桌子上呼呼大睡。 钱未尽看自己大哥喝醉了,他揉了揉眉心,眉头拧成川字,看来大哥待会儿得让小厮抬回去了,他的面色呈现淡淡的白,喝的也有些多了。 肖炜州很感谢这几位挡酒的兄弟,为了他的洞房花烛真是够兄弟够意思,不愧是一起长大的兄弟们。 肖炜州喝酒属于上脸的类型,他现在满面霞绯,似是被泡进了胭脂缸里,粉面俏郎君,就是此刻他的写照了。 他还是想早点回去洞房的,他佯装醉酒了,身子微微往一边倒,将圈椅撞的移动了位置,嘴里嘀嘀咕咕不知说着些什么。 “兄弟们,小弟不胜酒力,先告辞了,大家尽兴啊。”肖炜州的话语含糊又断断续续,众人也就不为难他了,他一路跌跌撞撞来到了重峡院。 重峡院的灯笼配合着夜色显得格外的旖旎,秋色微凉,秋风习习,吹得他的昏沉脑袋清醒了几分,他的嘴角勾起一抹笑。 他在重峡院的入门处站定,理了理衣服,让自己看上去不那么狼狈,“盈盈,我回来了。”他的声音中带着欣喜,雀跃。 喜婆面颊两团坨红,看着喜庆极了,眉开眼笑道,“哟,这是新郎官回来了,快快进来挑盖头吧,新娘子怕是等不及了。” “好好好。”肖炜舟连连应答,神色张扬,面靥温柔。 谢成盈听到了肖炜州的声音,绞紧了手里的帕子,帕子一下子变得皱皱巴巴,她还是很紧张的,吐息来降低紧张的感觉,唇瓣一张一合的。 肖炜州靠近谢成盈,“盈盈,我要掀盖头啰。”他一手拿着秤杆,将鸳鸯成双的大红盖头缓慢自下而上的掀起。 只见一双含情桃花眼,眼波流动间媚态迷离,双唇饱满,引人采撷,她娇媚一笑,害羞的低下了头,粉面含羞。 肖炜州只觉干渴非常,定定的盯着谢成盈看,他不由得看痴了,她自然注意到了他的视线,头低的越发低了,圆润的耳垂似是滴出了血。 而肖炜州也因为她的动作,视线随着牵引,落在了山峦起伏的那一处。 谢成盈虽然才刚刚及笄,但有一副千娇百媚的身姿,比一般的小姑娘的身姿更圆润些,也更丰满些,也更容易让男子产生遐思。 她就像那上好的白玉雕刻成的五花肉,不腻,味道真正好。 肖炜州的喉结滚动着,声音低沉带着沙哑,“盈盈,为夫这就去洗漱。”谢成盈微微点头,只见肖炜州离去的步伐格外坚定,她不由低头失笑。 丫鬟们见少爷离去了,赶紧过来帮谢成盈拆解的着头发,她们的动作很小心,生怕弄疼了她。 她的发质乌黑油亮,梳起来也十分的通畅,可见平日里保养颇费功夫,乌发垂顺的散开,铺在她的肩头,如散开的花瓣一般飘逸。 她卸去了脂粉,娇媚的容颜褪色不少,取而代之的是娇嫩,那种能掐出水来的嫩,肤色极白,粉嫩的唇色,五官端正,都是偏圆润形的,身段曼妙,凹凸有致,处处彰显着绝代风情。 肖炜州一下子就冲洗完了,可见他是有多着急,谢成盈倒是一愣,“夫君先坐着,盈盈这就去沐浴,等我。”娇媚的嗓音欢快,她大胆的勾了勾他的小拇指,然后骤然松开,意味明显。 肖炜州听到她唤他夫君,心中自是熨帖,双手就要去拉她的小手,谢成盈微微侧身一躲,然后肖炜州就扑了个空,勾的他心痒难耐。 她跟着两个婢女到了净室,她褪下大红喜服,双腿踏进浴桶中,丫鬟们被少奶奶的身姿惊呆了,瞧瞧自己真是差远了,这位少奶奶身份高贵,自是要多多巴结,希望可以被抬为通房。 少爷为了少奶奶一直不近女色,都没有通房丫鬟让他晓事,对少奶奶真是宠到了骨子里,她们这些年轻貌美的丫鬟们是没有一点儿的机会儿。 肖炜州觉得等待的时间是十分煎熬的,他还能听见洗漱的水流声,哗啦啦哗啦啦,每一声都让他焦躁不已,喉结又不自觉的滑动了几下。 一炷香的时辰后,谢成盈穿着一套白色的亵衣款款走来,摇曳生姿,每一步都敲打在肖炜州的心上,他等不及了,耐心耗尽。 他大步上前,一把抱起她就往床上走去,谢成盈娇呼一声,“夫君。” 两人齐齐倒在床上,滚作一团,谢成盈还磕到了桂圆,“有些疼,夫君。”咬着唇瓣,桃花眼湿漉漉的,声音细细弱弱的,让人怜惜。 肖炜州的声音低哑而又沉醉,“娘子,让为夫好好疼你。”说完吻向她。 这是他第一次吻她,双唇激动的颤抖,他觉得她的唇瓣软软的,还未尝出其他的滋味。 肖炜州平时也就跟她拉拉小手,并没有做出出格的举动,肖炜州的耳垂也成为绯色,他一向克己复礼,一心只有谢成盈,也等着娶她回家,今日总算如愿以偿了。 他的吻很生涩,她感受到了他的用心,觉得自己是被呵护的,她忍不住轻声啜泣,小声呜咽着。 肖炜州一直很耐心,等待她完全打开自己,他正全神贯注投入中,听到了妻子的哭泣声,心中微顿,“盈盈,别怕。”安抚着她的情绪。 谢成盈点点头,“夫君,我不怕的。”他爱怜的替她擦去眼角的泪水,珍惜的落下吻,谢成盈都被吻的有些飘飘然了,有些招架不住,身子愈发软了。 他的双手解开了她的亵衣带子,看见了她穿着红色的纱衣,“盈盈,你真美!”就要向锁骨处吻去时,门外不合时宜的响起敲门声,打断了他的动作。 谢成盈也回了神,“夫君,你去看看。”她催促他,声音娇软甜腻,说完拢了拢衣裳,钻进了被子里。 第76章 着火 肖炜州立即披上外衣,还依依不舍的亲了谢成盈的额头一下,谢成盈害羞的别过头去。 咚咚咚的敲门声一直持续响着,“二少爷快开门呐。”小厮呼喊着,急促的敲着门,他刚从着火的地方跑出来,灰头土脸。 吱呀一声,门被打开了,“着急忙慌的干什么?”肖炜舟质问小厮道。 “二少爷快带着二少奶奶离开重峡院吧,西厢着火了,重峡院离西厢最近了。”肖炜州一听不对,赶紧回去安顿谢成盈。 “冬瓜,你去通知大少爷和老爷他们,喊小厮们灭火。”肖炜州不忘吩咐道,声音沉稳流畅,不见慌乱。 “好的,小的这就去。”小厮一路小跑冲出去了,由于太慌张了,还差点跌了一跤。 “娘子,快收拾,西厢那边着火了,重峡院离西厢最近。”谢成盈听完,神色一凛,赶紧穿衣服。 守夜的丫鬟们也听见了,赶紧速速撤离,通知其他人一起灭火。 肖炜州一把抱起谢成盈,往东边冲去,此时重峡院这里已经可以闻得到烟味了,谢成盈安心的待在肖炜州的怀里,看着他跑的气喘吁吁,一点也没有松开她的意思,谢成盈一瞬间觉得肖炜州整个人的形象都高大起来。 她的桃花眸一眨不眨的盯着肖炜州,肖炜州立马出声安抚她:“娘子,莫怕,为夫在呢。”他又把她往上颠了一颠。 路过的时候看到火光闪烁,看来火势很大啊,几人到达了安全的地方,肖炜弈夫妻和定国公的妻妾们都聚在一起。 除了张姨娘不在此处,张姨娘的洛佳苑就是在西厢的,平日里张姨娘最为受宠,她也娇惯的很,定国公也是觉得她乖顺听话,当个宠儿一般养着。 张姨娘的肚子也很争气,生下了四公子肖炜离,肖炜离是定国公的老来子,自是宠爱万分,再加上张姨娘受宠,母子二人平时嚣张的很,隐隐要有挑战夏夫人的趋势。 张姨娘是个商户人家的庶女,是商户为生意求个庇护,将姿色斐然的庶女送给定国公,定国公见到张姨娘就被她的美色吸引住了,当晚就跟佳人共赴云雨了,做了一夜的新郎。 定国公肖远寒此时的脸色非常的难看,她最宠爱的小妾还在火场里,他也帮不上什么忙,小儿子也在火海里,想想就心痛。 “爹爹,离儿总算见到您了。”肖炜离稚嫩的声音传来,肖远寒算是松了一口气,肖炜离双手张开做出求抱的姿势,肖远寒赶紧一把搂过来。 小小的肖炜离才六岁,哭得很是伤心,眼泪鼻涕一团糟,定国公肖远寒还是有些嫌弃的。 “离儿,你姨娘呢?”定国公问自家小儿子语气温柔。 “爹爹,姨娘为了救我被房梁砸了一下,还在里面呢?”肖远寒一听脸色顿时不好,他对张姨娘还是有些感情的,毕竟是他的女人。 “你们谁进去救张姨娘出来,赏银五百两。”胆大的小厮就冲进去了,都被呛着出来,烟实在太大了。 其中一个其貌不扬的小厮,看到院落内的水缸,跳了进去,浑身上下挂满水的跳出来,他冲进了火场。 其余人也纷纷效仿,跳进了水缸,浑身沾湿,来来回回好几个小厮,张姨娘被两个小厮抬了出来,整个人很狼狈,花容月貌已经是乌黑的一团。 “老爷。”张姨娘娇媚的一声,觉得自己还活着,真是奇迹了,大声哭泣起来,定国公看她这样子有些嫌弃,还是安抚她。 “府医,赶紧给张姨娘看看。” 府医上前查看张姨娘的伤势,府医作揖,回禀老爷:“张姨娘,断腿了,怕是要坐轮椅了,她受了惊吓,我给她开个安神汤。” 张姨娘突闻噩耗,简直不敢相信,先是愣了一下,然后后知后觉的大声哭诉:“老爷,救救妾,妾不想坐轮椅。” 面对张姨娘的哭诉,定国公肖远寒觉得有些烦躁,“好,答应你,找最好的大夫给你治腿,明日就请御医过来。” 张姨娘仿佛没有听见,一直哭哭啼啼,定国公有些不耐烦了:“府医,你处理下张姨娘的伤势。” 接着又道:“夫人,张姨娘和离儿你安排一下。”说完定国公拧了拧眉,脸色真的称不上太好,看着张姨娘这副样子脸色更是难看,平日红袖添香的貌美姨娘,如今狼狈不堪,他真的有点嫌弃。 其他的小妾们,心里都乐坏了,这个最受老爷宠爱的张姨娘,也会有今天,真是花无百日红。 “惠娘,别哭了,哭的老爷头疼。”张姨娘总算听见了声音,不沉浸在悲伤中了,她立马止住了哭声,腻了定国公肖远寒一眼,平日她这个动作定国公最受用,此时此刻做这个动作,很是没眼看,定国公抚摸额头很是无语。 钱姨娘心中一乐,张姨娘怎么这么好笑呢,她比张姨娘早进门三年,也比她更早诞下儿子,但是老爷都没有对她像张姨娘这般宠爱。 况且张姨娘的身份也比不上钱姨娘,钱姨娘是四品官员的庶女,她自知比不上高贵端庄的夫人,怎么就能让张姨娘这个小妮子受宠呢。 还有一点钱姨娘想不明白的,张姨娘虽然迟迟未孕,但也是深受萧远寒的宠爱,老爷对她格外的包容。 前几年张姨娘诞下了萧炜离,定国公萧远寒对她更加的好了,她愈发的恃宠而骄,但是不敢在夏夫人面前造次。 郑通房一直默默无闻的站在那里,她是定国公的第一个女人,从前是定国公的一等丫鬟,两人可以说是一起长大的。 到了情窦初开的年纪定国公老夫人觉得她勾引了肖远寒,赐了她一碗绝子汤,以免有庶长子(女)出生,所以她至今都未有所出。 年纪轻的时候肖远寒对她还有几分温情,现在岁数大了,肖远寒根本不去她那里,况且她比夫人还大两岁呢。 她也没有夫人的美貌,能力和家世,其实定国公的小妾算少的了,他专注前朝,后院对他来说只是一个调剂品,他尊重妻子,把小妾们当作消遣。 夫人当然是要尊重的,夏夫人是郡主,他其实有些怕夫人的,夫人的性情比较冷,他总是热脸贴冷屁股,但是他就是喜欢她那一股劲儿。 直到张姨娘的出现,打破了定国公的一些原则,人家夏夫人根本不在意,她也不想管,不过是些玩意儿,没必要让他们夫妻失和。 如今她有两个嫡子,一个嫡女,女儿成家了,大儿子很出息,小儿子如今也成婚了,她想得很开了,争宠她不屑,肖远寒他爱谁谁去。 张姨娘的儿子肖炜离被奶娘和丫鬟带走了,今晚他受了惊吓,张姨娘也被抬走了,院子里总算清静了,只余扑火的动作带出的声音。 一个时辰后火势总算被扑灭了,空气中都是烧焦的味道,整个西厢有一半被毁了,都要重新修缮。 下人们接着收拾残局,主子们都回去安寝了,最着急莫过于肖炜州这对夫妻了,他们两人还没洞房呢,明早还要敬茶呢。 肖炜弈一直冷静的看着这一切,他得去查查这是意外还是人为,他的脸上不动声色,揽着自家妻儿回到院子里。 他们的儿子在途中已经睡熟了,像个小懒猪,他欣然一笑,接着拥着妻子入眠了。 第77章 选婢 翌日清晨,谢成盈悠悠醒来,她浑身上下没有一处不痛的,看来男子真的不能激,不然后果很严重,就像她这样,身上都是青紫的痕迹,更何况是像肖炜州般刚开荤的男子。 他察觉到身旁的动静,肖炜州也转醒了,昨日的洞房被大火搅了一次,他起初是有点烦躁的,但后半夜他们夫妻的鱼水之欢,二人肌肤相贴的那一刻他觉得什么都值得了,平生从未有过的满足。 他起先还是一些笨拙的,后头那几次就娴熟了,折腾的妻子有些凶,他觉得有些惭愧,心中也有些懊悔自己的不知轻重。 “娘子,累不累?为夫帮你松乏松乏。”他讨好的要给谢成盈揉腰,他帮谢成盈按捏着肩膀,按捏着酸胀的腿部,心中毫无杂念,谢成盈自然很是享受夫君的体贴。 这是前世和四皇子在一起时体会不到的,谢成盈对肖炜州的体贴更满意了,这都是她偷来的幸福,不,这就是她应得的。 他们这边恩爱非常,和谐甜蜜,然而大街上都在议论定国公府的昨晚大火,很多老百姓也是被惊动了,火势真的很大,幸好无人死亡,真是不幸中的万幸了。 昨晚定国公府参加喜宴的宾客散尽后,西厢着火的消息也传到了昭昭这里,昭昭正由香药伺候着梳洗。 香药沾湿了帕子递给昭昭擦脸,干净澄澈的一张脸,狐狸眼娇媚,琼鼻秀挺,唇瓣柔软,肤色洁白,她拍了自己的脸,让自己苏醒的更快些。 “小姐,跟你说个事。”香药大清早就开始八卦了。 “说吧。”昭昭知道要是不让她说,她可能会憋死。 “小姐,昨晚定国公府大火,烧了一大片呢。”香药陈述着,仿佛亲临了一般。 “哦,居然还有这样的事?”那昨晚定国公府自是乱成一锅粥了,幸亏是宾客散尽后,不然好好的婚礼都要被破坏了。 “小姐,现在在传明安郡主跟定国公府相克呢?她一嫁进来,定国公府就出大事。”香药若有其事的说着。 “小姐,这个明安郡主好惨啊,洞房被毁不说,还被传出这样的名声。”香药有些同情明安郡主谢成盈了,她见过明安郡主几次,印象谈不上太好,此刻也觉得明安郡主真是被泼了一盆脏水,真是有点冤枉。 昭昭想到那个嚣张跋扈的明安郡主,两人交集不多,就当听过了稀疏平常的一件事,无关紧要的人关注她干嘛。 香药给昭昭梳了个单螺髻,头戴蓝色山茶花叠层绒花发簪,蓝色的水波纹印花衫,月白色和蓝色相叠渐变的水雾袅袅长裙,胸前挂着一条珍珠项链,珍珠个头由大到小,两边对称。 腰间是水蓝色的丝绦,束腰嬛嬛,美得让人移不开眼啊! “小姐,你真美,奴婢都要看呆了。”香药由衷夸赞道,小姐就是最美的,我骄傲。 “就你贫嘴。”昭昭的声音软糯甜美,清扬动听。 她今日要去选几个丫鬟来,香药是一直跟着她的,香草是后来萧南昀告诉她是他送来保护她的,她身边伺候的人不多,比一般千金小姐少太多了。 明年她就要和萧南昀成婚了,差使的丫鬟们当然不能少的,毕竟府里要多一个主子,伺候的人就要多一些了。 丞相府的马车行驶在大街上,半个时辰后,昭昭和香草香药来到了牙行,一个壮硕的男子,宝蓝色的长衫,显得有些富态,脸上的胡须很长,但是让人觉得他蛮可怕的。 “小姐,这些都是十三岁左右的小丫头。”那些丫鬟一行有八个人,长相清秀,都是穷苦人家的女孩,瘦瘦小小的,一看就是平常吃不饱的。 但是其中有一个意外,一个小姑娘脸圆圆的很讨巧,昭昭觉得这小姑娘蛮可爱的。 “你可愿意做我的婢女?”昭昭看着圆脸小姑娘问她。 “能吃饱吗?我最爱吃,奴婢煮菜也很好吃。”昭昭心中一乐,这孩子真是实诚,越看越满意。 “饭管够,放心。” “那我愿意的。”圆脸小姑娘点点头,露出甜甜的酒窝。 “女婢也愿意,小姐挑我吧。”一个小姑娘睁着大眼睛,十分渴望昭昭能选自己。 她怯怯的抬起头来,这个女子可真美,是她见过最好看的姑娘,比阿娘还美。 “行,就你了。” 众人见昭昭如此爽快,也纷纷毛遂自荐,胆子也大了起来。 “你们当中我还要再选一个,你们可有什么擅长的?” “我会绣花。” “我会抚琴。” “我会下棋。” “我力气大。” 一道与其他人不同的声音,一个脸色黝黑的姑娘,肤色十分的健康,身形也偏长,长得也十分英气,昭昭越看越满意。 “力气大的,就你了。”她很高兴这位漂亮小姐选了她。 昭昭挑了一个能吃的,一个胆大的,一个力气大的,这选人的标准还真是别具一格。 香药扔了一个钱袋子给了人牙子,人牙子打开数了数,数目都对上了。 “小姐,这是她们的卖身契。”香药替昭昭接过,藏在袖口处。 马车行驶至丞相府外,三个小丫鬟都惊呆了,昭昭看着也是好相处的,她们一路跟随昭昭到了漪澜院,她们今日也算见世面了,这座府邸真是漂亮。 昭昭指着圆脸小姑娘,“你以后就叫香灵吧。” “好的,小姐” 指着英气的那位姑娘,“你以后就称之为香绯吧。” “好的,小姐。” 另外一位看着胆小实则最胆大,“你以后就叫香萃吧。” “奴婢遵命。” “香药,你将她们带下去,让章嬷嬷再调教调教。”香药领命就退下了,几人散去后,漪澜院一下子就清静了。 她不由想到萧南昀,唇边淡淡一笑,也就几个时辰没见他,就这么想念了,她真是栽了呀,萧南昀啊,萧南昀啊,你怎么这么招人稀罕呢! 这边落院内,萧南昀还在晨练,他今日起得有些晚,所以晨练也推迟了,他渐渐有些乏力,这几日他有些犯困,精力不足的。 他坐在地上,微微喘气,他觉得胸闷,肋骨处很是疼痛,他暗自调息,渐渐的他额头都是细密的汗,唇色发白。 第78章 梦境 萧南昀缓缓倒向地面,冰凉的触感仿佛渗透了肌肤,前所未有的冷,他觉得有些窒息,像个缺了水的鱼儿,呼吸不是很顺畅,留下的汗水堆积成一滩。 他缓缓合上眼睛,一滴泪滴落,与汗水那一处杂糅在一起,“昭昭。” 萧南昀陷入了梦境中,他看到一个破旧的房间内,甚至还挂着蜘蛛网,昭昭躺在一块破木板上,她满头大汗,声嘶力竭,她正在生孩子。 渐渐的,喊叫的声音弱了下来,昭昭渐渐头晕眼沉,“相公,我怕是生不下咱们的孩儿了,昭昭尽力了。”说完昭昭晕过去了。 产婆真的快急死了,这位孕妇难产还晕过去了,情况十分的危急,她拍打着昭昭的脸颊,“夫人,醒醒,想想孩子。” 昭昭处于朦朦胧之中,她想阿爹阿娘了,她想相公了,她要撑住,这时候她被灌下一碗催产汤,产婆给她一片百年人参片含着。 昭昭最终的意志战胜了昏沉的身体,她接着生孩子,产婆鼓励她:“夫人,已经看到头了。”昭昭欣慰一笑。 昭昭用尽全身力气,身体内似有什么东西滑出,一道响亮的哭声划破长空,林家终于有后了。 产婆把孩子抱给昭昭看,这时候袁清雅走过来,在耳边跟昭昭说了几句,昭昭震惊万分,眼中的湿意这么明显,她就是不敢落下泪来。 “温颖昭,没想到你也有今天。”说完疯狂大笑起来。 昭昭虚弱的身子终于不堪重负,昏沉睡过去,袁清雅觉得报复的很有成就感,林家满门抄斩,温颖昭没有了丈夫,没有了外家。 谁叫林觉不肯看她一眼,哪怕已经是他的贵妾了,他也不肯碰她,他的眼中心中,只有温颖昭。 萧南昀从疼痛中醒来,从梦境之中解脱出来,他显得异常的平静。可是眼角的泪水出卖了她,他的双手微微颤抖,脚步有些虚浮。 他起身去沐浴,他将自己浸泡在温热的水中,似乎这样他才觉得温暖一些,他把肌肤泡的皱巴巴的。 直到现在他还是觉得震撼,难产的昭昭实在是太让人心疼了。 他穿好衣服,回到房里,一直望着窗外,思索了很久。 恨他当时不在她的身边,没有保护好她,恨袁清雅这个女人,这般对待昭昭,更恨林觉为什么让他怀孕,都嫁给他了,也不好好珍惜。 他沉默了良久,窗外的阳光从东边照到了西边,最后一行清泪滑落,他的内心久久不能平息。 他当时在哪里呢,他怎么会没有和昭昭有交集,她嫁的人是林觉,而不是他,对她占有欲空前的膨胀,昭昭只能是她的,这辈子是,下辈子也是,下下辈子也是,他的拳头捏紧,青色的经络高高凸起,双眼带着猩红。 夜色渐晚,漆黑的夜空中,繁星点点,萧南昀此时在落院的书房中,他在琴架前,竹节般的玉手,上下翻飞,曼妙的旋律响彻心扉。 有着浓郁的哀愁,一对恩爱的夫妻,刚成婚时的甜蜜幸福,缠缠绵绵,眼中只有彼此,再也看不到他人。 一次意外,不再是两个人,是三个人,打破了原有的幸福,雨落空山里,落寞是佳人,骄傲的她妥协了,委屈自己,每日回忆从前,美好的时光流逝,只余她空烛泪,若是当初都是腐烂,她也不会那么痛。 琴声哀怨,凄厉,悲伤,最是无解。 破镜难圆,覆水难收,有了瑕疵的东西,她不屑,梦中昭昭的情境都被萧南昀的琴声演奏了出来,哭泣的她,哀婉的她,心痛的她,破碎的她,一个个都近在眼前。 昭昭来到落院中的时候,她听到了萧南昀的琴声,久久伫立不前,她感同身受了,她的眼睛泛着红丝,梨花带雨的哭泣,轻轻啜泣,惹人怜惜。 铮的一声,琴音停止,昭昭敲了敲萧南昀的房门,“请进。”萧南昀声音裹挟着沙哑低落,情绪不是那么的好。 “萧南昀。”昭昭的声音含着悲伤。 他见是昭昭,赶紧上前搂在怀里,声音温柔,语气和善,“怎么,这么晚还出门?不乖。” 昭昭呜呜哭泣着,“才没有,我是让香草带我过来的,香草的武功很好的,是我威胁她不让她告诉你的,我想给你个惊喜。” “嗯,我知道了。”他温柔的拍着昭昭的背,轻声哄她。 “你怎么,一天都没来看我?”昭昭软软的声音控诉着。 “昭昭你这么想我啊?”昭昭被问得一时忘记了说话。 她的睫毛挂着泪珠,看着很是可怜,萧南昀拿着帕子替她擦去,“好昭昭,莫哭了。” “还不是怪你,没事弹什么琴。”昭昭捏了下萧南昀的耳朵。 “萧南昀,我好想你啊!”昭昭软糯的声音在他的耳边轻轻萦绕。 萧南昀将她抱的更紧了些,头也搁在她的肩头,“昭昭,别离开我。”一句极低的呢喃,昭昭根本没有听清。 “我也想你的,昭昭,每时每刻都想。”萧南昀深情的表白着。 “那你,不来看我?”昭昭哼了一声,扭过头去。 “我知道昭昭也会来找我啊。”萧南昀的唇角微微弯起,幅度不小。 “你这个滑头。”昭昭不满的嘟着嘴。 两人就这样抱了好久,彼此都贪恋对方的温暖,萧南昀觉得此刻他的心情才得以平静,内心才充满满足,不再是空虚寂寥。 “谢谢,昭昭,今晚来看我。”说完在昭昭的额头印下一吻。 “谁允许你亲我了?萧南昀欠揍。”昭昭略带威胁道。 “我就亲,我就亲了。”萧南昀抓着昭昭,盖满一脸的吻。 “我错了,别亲了。”昭昭求饶道。 萧南昀也停下了亲吻的动作,将昭昭包裹的密不透风,“还要多久才能嫁给我呢?昭昭我有些等不及了。”萧南昀的声音很低,但是昭昭听的很清楚。 再忍忍呗,越是容易得到的,越不容易被珍惜。”昭昭若有其事的说。 萧南昀刮了刮她的鼻子,“小狐狸,知道的还挺多。” “我要回去了,萧南昀你将我送回去吧。” “好的,小狐狸。” 漪澜院中,萧南昀看着昭昭睡下了,他在她额头处印下一吻,希望昭昭以后不会在哭泣了,一定会幸福的,以后我都守着你。 第79章 被揍的林觉 还在睡梦中的林觉,被人拉起来,熟悉的场景再现,又被人打了。 林觉第一时间判断出这次跟上次是同一个人,他是捅了这位大哥的祖坟嘛。 上次林觉就在翰林院闹了个笑话,他不想再经历一次了,他的脸皮可没有这么厚,他被点了穴道,根本没有还击之力。 这人的内力远远在他之上,他冲破不了穴道的,哀莫大于心死。 他发誓他要开始练武了,后悔出身武将之家的他,弃武从文了。 林觉被一块手帕塞住了嘴,只能发出呜呜的声音,根本不可以发出呼喊的声音,他想撞倒茶具,被萧南昀发现了,揍的更凶,他还专门攻击他的脸。 真的很绝望啊,林觉都可以想象明日的猪头脸了,他明日要告病假,苍天饶过谁,他到底做错了什么,要被暴揍一顿。 萧南昀终于收手了,可不能把人揍坏了,那下次就没机会了。他来无影去无踪的,林大将军府的守卫根本阻拦不了他。 他除了揍在脸上的会有痕迹,其他位置被揍,是没有痕迹的,只会觉得疼痛,足够林觉休养一段时间了。 第二日,林府的膳堂内,林大将军和林夫人见到林觉的猪头脸呆住了,“是谁这么大胆,把我儿给打了。”林夫人惊呼。 林大将军的面色也不太好,甚至说是难看:“觉儿,今日开始为夫带着你习武吧。”声音冷肃,不容拒绝。 正中林觉下怀,“好的,父亲。”林觉不小心碰到了脸,嘶了一声。 林大将军拍了下桌子,桌上的白米粥被震的撒了出来,“为夫会查清的是谁干的,觉儿你用完早膳到练武场等我。”林觉默默点头,快速扒拉着早膳。 昭昭昨日睡的很沉,睡前萧南昀一直轻拍着她的背哄她入睡,就像小时候阿娘对她这般,昭昭觉得心里暖暖的。 她乌黑的长发披散在肩,她拢在一侧,涂着蔻丹的指甲,与黑发形成鲜明的对比,再加上昭昭的雪肤玉肌,很有冲击力。 窗槛外的阳光洒进漪澜院内,缕缕阳光像散开的花瓣,轻轻拂着屋内的陈设,也拂着昭昭的面靥,昭昭单闭一只眼,显得十分的俏皮。 她坐起身来,寝被滑下,圆润的肩头显露出来,也露出了草绿色的肚兜,好身段尽显,妖娆多姿,香药进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幅美人秋景图。 “小姐,来洗漱吧。”香药提醒昭昭道。 昭昭看着自己的蔻丹,有些掉了,等下在染一下,如是想着,披上中衣,香药拿过来一套藕粉色的醉百蝶仙女裙,蝴蝶翩翩起舞,流连忘返。 藕粉色的上衣绣着一朵盛开的芍药,粉色花瓣,花瓣的顶端泛着粉红,白色的丝线绣成的花蕊,惟妙惟肖。 一只展翅的多彩蝴蝶停在上面,似是亲吻着芍药,那么的虔诚,多么充满生命力的一幕啊! 昭昭穿戴完毕,香药伺候着洗漱,今日的早膳丰富又多彩。翠绿的蒸饺,粉色的芙蓉酥,一碟酱萝卜,一碟辣白菜,一碗清粥。 今日昭昭要去镇国将军府一趟,好久没见外祖父和外祖母了,还有舅舅,舅妈,表哥和表妹。 闻天来到昭昭的漪澜院内,“阿姐,咱们什么时候出发呀?”闻天的声音虽然冷淡了些,但是昭昭不介意的,这孩子其实外冷内热她知道的。 “进来吧,可是用膳了?没有的话,和阿姐一起用一些。”昭昭熟络的闻天搭着话。 只见进来一少年,看着有些冷酷,他的脸蛋稚嫩,豆青色的缠枝纹长衫,同色系的丝绦束发,垂落在两侧,星目流转,好一个如新月一般的多俊美小郎君啊! 他脚踩一双银色的皂靴,单手撩起长衫,动作风雅流畅,跨过门槛,逆光走进,眉似青山,面如璞玉,似一柄尚未打磨圆滑的匕首,稍显青涩。 假以时日,闻天肯定青出于蓝而胜于蓝,阿爹怕是要嫉妒了,和阿娘一般无二的眼睛,让昭昭觉得更亲切了。 “尝尝这个酱萝卜,味道还不错。”昭昭让香药再添一双碗筷,很自然的夹给闻天吃。”闻天夹起吃了一口,点点头,似乎在酝酿着什么。 “阿姐,你昨晚偷偷跑出去了。”昭昭双眼微震,一把过来捂住了闻天的嘴。 昭昭憨憨笑着,“阿弟,你看错了吧。”昭昭死鸭子嘴硬还不承认,松开了双手。 “我知道你去了广平王府。”闻天轻声说了一句。 “你跟踪我?”昭昭疑惑地问。 “阿姐,我是关心你。”闻天说完,昭昭满意点点头。 “不要说出去哦,你知我知。”昭昭想让闻天隐瞒。 闻天无奈点点头,昭昭狡黠一笑,小孩子就是好哄。 “闻天你尝尝这个水饺。”昭昭殷勤的给闻天夹菜,他的碗里都快要盛不下了,昭昭有些尴尬,嘴角扯出一抹笑。 昭昭喝着清粥,清粥比较黏稠,是小火慢炖熬成的,昭昭吃得津津有味。配合着辣白菜酸爽味,别提有多美味了,闻天看昭昭吃的满足,他也夹起辣白菜吃,有些太辣了,辣的闻天直咳嗽。 昭昭给闻天倒了杯茶水,拍了拍他的背,帮他缓解缓解。 “闻天,你跟阿娘一样不能吃辣哎。”昭昭像是发现了新大陆,眼中有惊奇。 “阿父跟我一样都吃辣。”昭昭兀自说着,没有注意到闻天的表情变化,他的嘴角勾起一丝弧度,几不可察。 姐弟俩用完早膳,去了阿父阿娘的念澜居,阿父已经去上早朝了,所以念澜居只有阿娘一个人在,“阿娘。”闻天和昭昭一齐唤道。 “昭昭和久澜来了。”九澜是闻天的字,那是闻夫人取得。 “咱们走吧,久澜还是骑马吧,娘和昭昭一起做马车。”温夫人建议道。 闻天和昭昭点头赞同,母子三人一起出发去镇国将军府了,闻天骑在马上还是能吸引一部分人的目光的,他现在年岁尚轻,从前习武,现在跟着阿父读书,希望可以金榜题名。 若是能中前三甲,打马游街那一日,必定让一群姑娘暗付芳心,昭昭撩开帘子,打量着闻天,如是这般想着,嘴角的笑意怎么也掩饰不住。 温夫人见昭昭笑的这么开心,疑惑道:“昭昭,你打什么鬼主意呢?” “阿娘,我在想以后闻天要是高中了,定会吸引一群小姑娘呢。” “你这小姑娘,这么调侃弟弟。”温夫人打趣道。 “你阿弟,肯定比你阿父还受欢迎,他长得比较像我。”温夫人说着,笑容灿烂,温婉之气,宛若光华。 昭昭听完笑出声来,银铃般的笑声,倒是引得闻天转头,“夸你呢,阿弟。”昭昭脱口而出一句。 闻天害羞的挠了挠头,“傻小子。”温夫人一句打趣的话语,三人相视而笑,给今晨的路程添了一抹温暖色彩。 第80章 拜访将军府 林觉用完早膳后,和自家父亲一起打了一套拳,他汗水淋漓,猪头脸上都是汗渍,像个被蒸汽氤氲的猪头肉,根本看不清原来的俊秀相貌。 林大将军越发觉得的自家儿子这真是缺乏锻炼,平日得加强训练才是,看到觉儿现如今的模样,他真是不忍直视。 他像现在躺在地上,深秋的风吹起他的发丝黏在脸上,他微微喘着气,林大将军连气都不带喘的,可见身子骨多硬朗了。 “觉儿,赶紧回去休息吧,为父给你告病假。”林大将军给林觉使了个眼色,他吓得赶紧爬起来,大气不敢喘一下。 林大将军快马扬鞭赶去上早朝了,骑马姿势一尘不变的利落,几十年的功底一目了然,相较年轻时丝毫不逊色。 林觉回到阑山居,径直走到净室,小厮们也将热水准备好了,烟雾弥漫的净室内,他脱下身上的玄色劲装,双腿跨入浴桶内,黏腻的汗渍感才骤然消失,满足的微叹一声。 他的胸膛一部分被温水淹没,一部分露在外面,可以看见青紫色的痕迹,仿佛开了花一般,可见萧南昀真是下了力道的。 他的肌肤莹润,像是上好的瓷器发出的淡淡光泽,不同于一般的男子,就连祖父和父亲都是健康的古铜色,唯独他的肤色与这个家的男子格格不入。 就连常年在外的小舅舅也不是他这般的白皙,他开始擦拭着身子,一块棉帕完全浸透,行走在各个部位。 他不敢用太大的力气,担心牵扯伤口,他强忍住发出疼痛的嘶嘶声,等会儿还要让小厮重新给自己上个药。 他将自己泡的红彤彤的才结束沐浴,他穿上一套棉质的中衣,穿了亵裤,披上外袍,往卧房方向走去。 小厮已经拿着膏药等候在一旁了,“少爷,小的给您上药。” 他脱下衣物,只余一条亵裤,他的腿修长笔直,肌肉分明,宽肩窄腰,倒是与平日里呈现出的温润纤细的形象完全相反。 小厮麻利的上完了药,屋子里散发着浓郁的药香,他决定睡一觉,让肌肉放松,这次受的伤需要静养。 另外一边林夫人和林姿言,已经出来迎接温夫人母子三人了,“舅母,表妹(姐)。”昭昭和闻天异口同声作揖行礼。 “大嫂,言言。” “快快请进,锦儿,昭昭,久澜。”林夫人热情接待道。 林姿言今日一袭嫩黄色的醋紫藤纹衣裙,梳着分晓髻,正是娇花嫩蕊般的年纪,雪肤花貌,天然雕饰。 小姑娘的嗓音清脆好听,微微欠身:“姑姑,昭昭表姐,闻天。” 她们一行人来到了花厅,丫鬟们端来了茶水,丫鬟们拿着碧玉壶开始斟茶,清香的味道袭来,昭昭举起碧玉杯杯轻嗅,茶香四溢。 “昨日觉儿受了伤,还在静养。”林夫人的声音平缓温和,解释着林觉不能前来的原因。 觉表哥今日没去上朝吗?昭昭充满疑惑,怎么会受伤,昭昭面露不解。 “舅母,我可以去看看觉表哥吗?” “自然是可以的,你们几个先去外祖父,外祖母那请安吧,记住不要把觉儿的事情告诉二老。”林夫人叮嘱着。 林姿言,闻天和昭昭三人一同去苍溪院,林老将军和林老妇人在一起下棋,见到孙女和外孙女和外孙。 小辈们作揖礼,双手抱拳,躬身拱手,“外(祖父),外(祖母)。”实属闻天的声音最大,男子的声音自然洪亮清晰。 二老喜笑颜开,“好孩子,抬头让外(祖母),外(祖父)瞧瞧。”二位老人的声音年老但是还是中气十足。 言言和昭昭老两口早已刻画在心了,对于闻天这个失而复得的孩子,老两口自然多了一份期待。 只见这孩子,一双和锦儿相同的眸子,是自家孩子没错了,少年身姿挺拔,虽脸上表情不多,但是气质卓然,疏朗风清。 两老都很满意,不愧是林家的外孙,即使流落在外多年,但气质丝毫不输世家精心培养的公子们。 “久澜,走近些,让外祖母仔细瞧一瞧。”林老夫人的面带关切,是出于长辈对晚辈的关心。 闻天走近,林老妇人看了看,“是个好孩子。”双手搭在他的手上,闻天只觉温暖,这就是亲人间的关怀吧。 林老将军看自家老婆子盯着久澜出神,他假装咳嗽,“久澜,快坐吧,你外祖母她是挂怀你。” “自从你丢失后,你母亲每日以泪洗面,外祖母也病倒了。”林老将军回忆着闻天刚开始丢失的时候,他的脸色越来越凝重。 想你女儿那段时间的自责,现在想起来,林老将军都记忆清晰。 “好孩子,咱们家总算把你盼来了。”林老将军的声音旷古晨钟般,是失而复得的欣喜,宽慰。 闻天听到外祖父说起这段往事,心中很是微妙,如果当时自己没有被偷,会有疼爱他的家人,幸福的童年吧。 “外祖父,外祖母不应担心,久澜现在觉得很好。”闻天语起微微起伏,还是佯装镇定,只是微微颤抖的手泄露了他的心情。 虽然他自小知道自己是个孤儿,对亲人也有所期盼,但是没想到自己是丞相之子,镇国大将军的外孙,真的是很惊喜,况且他的家人也很好,这么多年一直在看寻找他,他真的很感恩,能回到他们身边。 一开始知道这个消息的时候,他本人还是有的晕乎乎的,幸福就这么触手可及了,儒雅的阿父,美丽的阿娘,温婉的阿姐,慈爱的外祖父母,还有那些珍贵的亲人,他从此以后不再只是虞二哥的暗卫,他也是有家人的人了。 林老将军带着久澜去他的兵器库了,想让外孙挑几样带回去,他对这个外孙格外的疼爱,也许是出于对年的亏欠。 昭昭的林若儿和外(祖母)一阵寒暄,讲起了定国兵府那夜失火的事情,三人不禁嘘声,讲到了闻天这段时间在相府的日子,三人说得津津有味。 他们一边吃着水果,一边喝茶闲聊,最是惬意不过了。 另外一边的闻天两眼发光,没想到外祖父有这么多的宝贝,简直是让他措手不及,听阿娘提起过,外祖父都舍不得给大舅舅呢。 没想到外祖父能忍痛割爱给自己,实在是太难得了。 第81章 见表哥 闻天在兵器库内看中了一把刀,刀柄处是金色的镂空如意纹,刀鞘处金丝流苏,每一缕都细如发丝,刀锋凌厉,散发锃亮的微光。 上方有三个圆弧形缺口,倒也不失此刀的魅力,闻天乌黑的双眼不由多看了几眼。 林老将军发现外孙喜欢这把狼巍刀,他取出让闻天这小子接住,闻天接过狼巍刀,他的手,美玉一般,握在刀柄处,指节稳固的抓着,青色的经脉初现,透含力量美感。 只见一个少年手持狼巍刀,站立在那一处,柔和的晨光在他的身上熠熠闪烁,身姿挺拔,微风扬起,墨发肆意,很有林老将军当年的风采。 林老将军满意的点点头,做着捋胡子的动作,一副高深莫测的样子。 接着他看见闻天的指尖滑过刀刃处,像撩动琴弦一般,无弦似有弦,似流水潺潺,似微风徐徐,似山川了了,坚硬的质地,惑人的光泽,弹指一挥间,清脆的声音,灵动的声响,不绝于耳。 闻天的眼中闪烁着兴奋的火焰,心中感叹果然是一把好刀,名字也很霸气匹配,果然外祖父的兵器库里兵器不同凡响。 “久澜,多谢外祖父割爱了。”闻天的声音带着上扬的音调,显然这小子心里乐坏了,还要忍住不能表现的太明显,故作深沉的样子。 林老将军一看就乐了,心里嘀咕一句,年轻人啊,还挺闷骚。 林老将军另外拿了一把大刀,这把大刀比狼巍刀大了一倍,分量很沉,他的声音冷肃:“久澜和外祖父比试比试,你就用这把狼巍刀。” “好的,外祖父。”闻天点头示意,莫名有些兴奋。 一老一小站在对立面,老的一脸白色胡须,老当益壮,小的面嫩皮肤光滑,朝阳初升,秋风吹起他们的发丝,带起衣袖的浩渺声势。 老的神色从容,那是久经沙场的傲气,小的容色寻常,那是自小严格训练的成果。 林老将军选择主动出击,大刀朝闻天砍去,气势如九天悬瀑奔涌而下,闻天的眼神专注,凛冽而疏冷,他的狼巍刀也劈向大刀。 刀刃交接的那一刻,划过刀身,金属的碰撞声激起无数火花,迸射出灿烂的光芒,久久回荡在空气中,此招可见有激烈了。 “好小子,内力不错啊!”林老将军这一刀闻天能接住,这小子内力可是十分强悍的,林老将军自幼习武,内力雄厚,不是一般人可以招架的。 “外祖父过奖了。”闻天的面容透映在刀身处,只见他眼睛微眯,以灵活的节奏,朝林老将军挥去几刀,招招带着不容拒绝的凌厉。 林老将军有丰富的打斗经验,逐一破解,一时间兵刃交接的声响,浩气冲天,他踩到一旁的水缸,扬起一刀身的水珠。 瞬时,水珠带起完美的一道弧线,如半圆新月,水珠疾疾朝闻天袭来,闻天挥刀打散水珠,细碎的水珠还是不免沾湿了衣裳,脸上也被洒上水滴。 闻天的面颊滴满水珠,细密的挂在他的绒毛上,只见他回头一甩,不显狼狈,反而将水珠奇奇朝林老将军那边甩去。 林老将军挥袖一卷,如数将水珠,卷入水缸之内。 林老将军一直在找闻天的破绽,这小子还是太嫩了,他身法灵活,刀锋迅速成陀螺般旋转,狼巍刀与大刀,交错飞舞,令人眼花缭乱。 大刀的刀刃划过闻天的发丝,前头的一缕发丝断了几根,林老将军收回大刀,内心澎湃,这小子,真是个好苗子。 “多谢,外祖父手下留情,久澜服输。”闻天的声音里有对外祖父的恭敬和崇拜。 林老将军爽朗的笑起来,闻天则是扯了扯了嘴角,他拍了闻天的肩膀,腿扫过的他的一条腿,闻天纹丝不动,毫不腿软,这小子下盘很稳嘛。 “走吧,你可愿意抽空来将军府练武啊?”林老将军询问闻天,求贤若渴。 “求之不得,外祖父。”林老将军的嘴角就没有放下来过,笑声不断,空气中都是喜悦的气息。 “外祖父,这就跟你母亲去说。”林老将军接着道。 闻天抿了抿嘴,并未回话。 祖孙二人回到了苍溪院,林老将军的双狭泛着红晕,因为适才跟闻天比武的缘故,他的眼神烁力,精神奕奕。 “老头子,怎么这般高兴啊。”林老妇人询问道。 “刚才跟外孙切磋了下,他功夫不差。”能得老头子夸奖,那自是不错的,她这老头是个武痴呢。 林夫人在林姿言耳边轻声几句,言言带着昭昭姐弟去了清晖院,阑山居是林觉居住的落院,清晖照映,雅而不俗。 小厮看到不远处的三人,立马跑去告诉已经睡醒的林觉,林觉此时已经穿戴整齐,除去面部肿胀,衣冠楚楚,清润如水。 “觉表哥,你怎么这副样子?”昭昭看到林觉的样子不免一惊,声音都渐缓慢带着疑惑问道。 “前天晚上被人打了。”林觉淡定说道,闻天觉得林觉莫非得罪了什么人。 “你这……”昭昭都不知道该怎么说了。 “觉表哥,你要好好养伤啊。”昭昭关怀的声音,让林觉心中一暖。 “大哥,你这样子言言都心疼了,言言一定要将打你的人抓住,也揍他一顿。”林若儿如实说道。 “此人武功很高,你一弱女子不敌他,你还是乖乖的。”林觉的声音不悲不喜,完全没有被打的落丧,可以说是心态很如常了。 他的肿胀面部已经将他的眼睛挤成一条缝了,说话虽然没有口齿不清,但是感觉像缺牙漏风一般,真的不忍直视,闻天盯了表哥一会儿,嘴角微抽。 “表哥,他日我和外公一起习武,你也加入吧。” 林觉听到闻天的话语,嘴角抽了抽,“好啊,表弟以后多多指教了。” 林觉此时心中后悔,儿时没有好好习武了,不然也不会搞成现在这副样子,两次被揍的经历,让往后的林觉沉浸在武学方面,多年以后他成了一名赫赫有名的将军,弃文从武了,当然这是后话了。 “觉表哥,我们也不打扰你了,好好休养吧,过几天再来看你。”昭昭的声音软糯清甜,林觉听着很是舒心。 “你们快回吧,我就不送了。” 第82章 又见小狐狸 萧南昀忙完了白天的事情,又来到了漪澜院,此时天色渐晚,落日余晖。只见昭昭的一抹倩影,一袭粉裙,影影绰绰,身姿纤美。 “昭昭。”萧南昀迫不及待喊了一声,声音清冽冽如酒,勾人心弦。 漪澜院的丫鬟们多了几个,萧南昀还是第一次见到昭昭的新丫鬟们,他觉得有必要去调查调查。 看见未来姑爷如此丰神朗姿,谪仙之貌,新来的丫鬟们,害羞的低下了头,还是第一次瞧见如此俊美的男子呢,想到以后还可以时常见到,一个个都粉面含羞,少女怀春。 “你们几个都出去吧。”萧南昀自在的吩咐着,他的声音磁性而又富有温柔,小丫鬟们一个个都退出去了,不敢再瞧上一眼。 “昭昭,这几个丫鬟以后不要贴身伺候了吧。”萧南昀在昭昭的耳边吹着气说道,不似在征求她的意见。 “好啊。”昭昭爽快的答应了。 “怎么这么晚,还过来?” 昭昭的指尖点在萧南昀的胸膛,一触即离,有着勾人的意味,她的声音妩媚迷人接着又道:“咱们萧公子,可是搅了一池的春水呢。” “昭昭,你可是醋了,要是醋了的话,我……”他还未说完就将她抓过搂在怀里,这个动作萧南昀已经做了无数次了,相当的熟稔了。 他俯首在她的嘴角处亲了亲,带着缱绻温柔,温润的双目不敢错失她的任何表情,昭昭的嘴角勾起,媚态横生,眼角的朱砂痣也愈发妖冶了。 她的呼吸淡淡扫过他的胸膛,他微微发痒,只觉浑身酥软,恨不得就这般一直下去,他抱着昭昭的双臂箍的更紧了些,“昭昭,你吃醋了。”声音中带着笃定,还有隐秘的欢喜。 “才没有呢。”昭昭的声音犹如蚊呐,这下边扭上了。 她的双眸浅浅的墨色,盈盈美目顾盼生辉,她的纤美柔荑抚上他的额间碎发,发现了一根突兀的银白色的发丝,她单手用力一攥,发丝收拢在手中。 “你怎的早生华发了?”昭昭语带关心,不想他早早就有了白发。 “可能最近太累了吧,无碍的。”萧南昀解释着,希望昭昭放心。 “那你可要好好休息啊。”昭昭的声音又变得甜糯绵软起来。 昭昭芳华一笑,萧南昀只觉整个漪澜院都明亮了,似一朵怒放的火莲花,清纯而又妖媚,引人瞩目。 这时候火火过来了,就是上次带回来的小狐狸,吱吱的叫着,认出了萧南昀,见到萧南昀很是兴奋,吱吱吱不停。 火火的嗅觉灵敏,萧南昀身上有它喜欢的味道,它兴奋的两眼直翻白眼。 温颖昭的内心,这个招人的花蝴蝶啊……这该死的无处安放的魅力啊! 萧南昀见是火火,也没有与它说话,刻意吓唬它,它一下跳进他们二人的怀里,他和她没有紧贴着了,倒是让火火趁虚而入了。 火火还挑衅了萧南昀一回,萧南昀提起它来,放在外边,昭昭只能是他一个人的,一个小狐狸过来凑什么热闹。 火火又凑上前,反而不粘着昭昭,昭昭只觉只觉小家伙变了性子,它一口咬在萧南昀的腕间,贪婪的吸吮着他的鲜血,萧南昀一时不察,倒是让火火得逞了,他掐紧火火的脖子,提溜到一边,只见它的狐狸毛更加的火红。 萧南昀心中诧异,回去定要跟十一说说好生奇怪啊。 小狐狸被拎出来也很是不满,完全没有初见萧南昀的兴奋了,它瞬时怒从心起,炸毛的样子真的太可爱了,它还没有喝够呢。 昭昭扑哧一笑,被火火的样子逗笑了,她摸着火火的毛发,动作轻柔,明显是在抚慰它,火火一下子被治愈了,小尾巴甩啊甩,闭眼舒服的享受着,别提有多惬意了。 “不知怎么的,火火还咬你了,你没事吧?” “无碍,小家伙怕是怪我将你们隔开。” 她去了卧房拿来纱布,缠绕在萧南昀的腕间,打了个死结,萧南昀一直宠溺的说看着她,只觉昭昭真是熨帖,甚合心意,顿觉火火真是碍眼极了。 萧南昀将沉浸在蜜罐里的火火拎出去了,闩上门,火火如遭雷击,似兜头被泼了一头的冷水。 火火不甘心的在外挠着门,声音不间断的传来,见没人理它了,自觉无趣,心不甘情不愿的走了,下次再来还喝你的血。 萧南昀将昭昭拢了拢,昭昭和他贴近,他猝不及防的将她耳边的碎发拢在耳后,莹润的耳垂,吸引着他的目光,只见她的耳根微微泛红,说不出的俏丽,他目光一瞬间的涣散,黑曜石一般的眼瞳变得幽深,一眼望不到底。 他的鼻尖嗅到昭昭身上的玉兰香味,贪恋的深呼吸几口,似乎上瘾了一般,这股味道他只有在昭昭这里闻到过,仅此一人的香味,独属于昭昭。 两人保持着呼吸交缠的距离,昭昭发髻间的步摇微微摇晃,萧南昀一把掐住她的腰,他只觉怀中女子,雨润娇柔,指腹摩挲在腰间,不自觉加重了力道。 昭昭略感疼痛,美目泛着泪花,他呼吸一滞,顿觉懊悔,但是疯狂的念头也在心里蔓延,他要攀折她,理智尚在,他的声音磁性好听:“昭昭。” “昭昭,我不是故意的。”声音低沉带着乞求,像是个做错事的孩童。 昭昭不由心软了,“也不是很疼。”她的声音荡漾在他的耳畔,骚弄着他本就不堪一击的心扉。 他允上了她的耳垂,轻轻一含,不愿放过,复又重复了几次,昭昭的身子不由一软,很快倒在床间,萧南昀只觉不能久待了,他将昭昭扶起,抱着她一起走到圆桌前。 桌上是早已煮开的茶水,他给她斟了一杯茶,递给她让她饮下,昭昭此时的面容有着难以言说的媚意,萧南昀只要再多瞧上一眼就弥足深陷。 他装作冷漠,不再看她,压抑自己的情潮,自己也饮下茶水,一股凉意席卷而来,深呼吸一口,才觉轻松。 “昭昭,我先回去了,改日再来寻你。”萧南昀就此与昭昭告别。 昭昭望着萧南昀神色匆匆的背影,狡黠的眼眸带起一同微弯的嘴唇,一霎那,迷人心窍的姿态,这模样别提有多魅惑了,远去的萧南昀自是见不到了。 第83章 心念难消 萧南昀可以说是落荒而逃,他回了广平王府的落院,小厮路程已经备好了沐浴的热水,升起的热气已如晨雾般笼罩在净室里。 他不带犹豫的脱衣浸在浴桶里,墨发全部沾湿,化在沐浴水中,绵绵发丝如绸缎,丝滑细腻,柔软质地。 他冲出水面,水珠沿着高挺的鼻梁滴落在滑动的喉结处,顺着此处往下蔓延,来到一处沟壑处,又落至水中消失不见。 他阖上双目,脑中浮现昭昭娇媚的样子,殷红的唇瓣,灼热的呼吸,娇软的嗓音,他的渐渐呼吸不稳起来,想不到佳人不在身边,旎念还是不散,自嘲一笑,邪魅有之,妖冶万分。 他的面上泛起潮红,夺人心魄,强忍着不适,匆匆拿着丝帕擦洗,直至呼吸变得有条不紊,他的墨色的瞳仁此时散发出盈盈光华,额角的汗珠都仿佛散发着淡淡的光芒,整个人充满矜贵禁欲之感。 他从浴桶中跨出,身材高大英挺,用内力烘干了乌发,披在肩头不着一丝发饰,穿一身月白色的长袍,优雅如谪仙,还是那般芝兰玉树,斯文俊逸。 他迈着稳健的步伐行至书房,慵懒的坐在太师椅上,整个人洁净的如这月夜下的柔和月光一般,清澈明净,皎洁清透。 他听到缓缓而近的脚步声,是小厮路程来给他重新包扎伤口了,他不似昭昭这般的细心温柔,他毕竟是个男子,难免粗糙了些。 不知怎么的又想到了昭昭,他眉心微微拧起,抚上额角轻柔按捏,路程没几下就包扎完了,退至房外守候,独留萧南昀一人。 此刻的他尚未有睡意,他拿起长岸上檀木笔架山的的善琏湖笔,在一方纸上徐徐勾画,线条流畅,优美曲线,一朵玉兰花盛开在宣纸上。 淡粉的颜色,嫩绿的树叶,褐色的枝干,另外在一旁题字,写下了“昭昭”,他觉得自己真是疯魔了,如此的心念难消。 丞相府,漪澜院。 月影西斜,月色朦胧,昭昭一人倚靠在窗槛处,深秋的晚风徐徐掠过她的脸颊,粉色的裙摆也随着晚风轻轻摆动,就像此刻昭昭的心情,被萧南昀搅的游移不定,她面颊上的热意经久不散,反而绯色妍丽。 窗外庭中的海棠花,都未有她面颊的颜色那般娇艳欲滴,蕊艳多姿。花瓣随着晚风摇曳而下,积落在了地上,随着晚风的凉意,在地面上转着圈圈,昭昭不由看得入迷。 “小姐。”香药的声音传入昭昭的耳畔,打断了昭昭的思绪。 “小姐,再披件衣服吧,夜凉了。”香药柔声叮咛着。 昭昭披上一件天水蓝的碎花披风,落落有致的细脆花卉点缀,衬得她肌肤如雪,月光的渲染下,看起来愈发的温柔,我见犹怜的感觉。 香药一直觉得小姐长相过于妖媚了,不是时下的端庄大气的面貌,但是此刻的小姐香药真的觉得就是她就月下仙子了,就是那天上的嫦娥仙子。 不知怎么的今夜的小姐有让人怜惜的错觉,一双姣美的狐狸眼已是楚楚动人,荡漾着细碎的涟漪,盈盈水目泛着灼灼其华。 香药站立在一旁,一直关注着自家小姐,她觉得小姐莫不是想念萧公子了,可是萧公子才刚刚走了没多久呢。 “吱吱……”火火兴冲冲的来找昭昭了,在昭昭的脚边转着圈圈,像个乐此不疲的陀螺,兴奋得有些过头了。 火火找准时间,一下子跳进了昭昭的温热的怀里,在她的胸口蹭了蹭,发出欢快的“吱吱……”的声音。 香药觉得火火真是太色了点,可是它是母的呀,而且格外的黏小姐,此刻的火火由于方才转圈圈的圈数多转了几圈,已经晕呼呼的了,吸了吸鼻子,耳朵动了几下,安稳的在昭昭的怀里沉睡。 昭昭被火火的一顿操作搞得猝不及防,轻轻给它顺着毛发,火火与昭昭贴的更紧了,“真是调皮的小狐狸啊。”昭昭微笑摇摇头。 香药第一回见到火火的时候,觉得这小狐狸真是漂亮啊,火红的颜色艳丽夺目,如那黄昏的红色霞光,瞬间吸引住人。 而且小狐狸吃东西的时候贼可爱,就是太喜欢睡觉了,吃饱了会沉睡,刚才就一小会儿又在小姐怀里睡过去,虽然精力很旺盛,但动不动就仰头倒着睡了,刚到丞相府的时候火火还是窈窕的美少女,如今愈发珠圆玉润了。 火火的到来,让漪澜院比以往多了更多的欢声笑语,新来的那几个丫鬟们,平常都喜欢逗弄火火,它从来不生气,脾气好得很。 不知今日萧公子是怎么得罪火火了,还咬了萧公子,既然想到了萧公子,香药觉得萧公子对自家小姐真是很体贴了,方方面面都做得很好。 萧公子还是探花郎才学也好,家世也和小姐相当,模样也生的好,跟小姐很是般配,才子佳人也不过如此。 虽然以前的萧公子病弱了些,但是现在瞧着大有康复的样子,那不是比退亲的萧小将军好上数倍,武将都粗鲁,自是配不上自家小姐,像萧公子那般温润的男子才是小姐的如意郎君。 香药此刻怕是忘记了萧南昀和萧南麟是亲兄弟来着,香药对于萧小将军的退婚,真是替她家小姐不值,明明大小的婚约,萧小将军去边关多年就这样被现在的世子夫人凤幽若拐跑了,非卿不娶。 想必他们明年成婚的时候,未来姑爷萧公子肯定会对自家小姐好的,然后小姐再生一个娃娃,跟小姐一样的漂亮,她就可以帮小姐照顾小小姐,想想都觉得人生要圆满了。 香药的嘴角是甜甜的笑意,昭昭望了她一眼,将火火塞入她的怀中,“香药,小姑娘家家想什么呢,看来小姐我要将你许配出去了?” 香药回过神来,嘴角高高翘起,“才没有呢,小姐,我不嫁人,我会一直陪着小姐的。” “小丫头,和你说笑呢。”昭昭的声音轻软动听。 “你带着火火退下吧,我要沐浴了。”昭昭吩咐着。 昭昭沐浴完,斜躺在床上,闭眼都是萧南昀的影子,清冽如酒般的低哑嗓音,滚烫的呼吸,炽热的亲吻,宽厚的怀抱,撩人的样子,今日她怕是难眠了,她还是头一回这般想念他到辗转难眠。 她不曾想到今夜广平王府落院中的萧南昀也是翻来覆去的睡不着了,真是心有灵犀一点通哈,默契十足。 第84章 两件大事之一 一场秋雨一场凉,笼罩着深秋的气氛,落叶散尽,百花凋零,一晃眼就到了初冬,今晨天气明媚,总算为初冬的景致添了一抹色彩。 这段时间发生了两件大事,其中一件是关于四皇子萧衍和明珠公主萧韵非的,皇家的暗卫已经调查出了当初明珠公主的走失与四皇子萧衍有关。 具体是什么原因,四皇子萧衍闭口不谈,昭昭知道后,唏嘘不已,如今四皇子被陛下谪贬回西南,让他不得传召不得回京。 要不是顾念他还是皇帝萧庭祺的皇子,他怕是小命都不保了,林贵妃自是知道陛下对萧衍不甚关心,但毕竟是亲子,陛下最终还是心软了。 南宫少影对于伤害姣姣的萧衍,更是痛恨之极,如果没有他的算计,他与姣姣也没有相遇的机会,自己还是那个不近女色的将军,到了年纪,为了传宗接代寻一个贵女就成婚了,想到他的妻子不是姣姣的话,他就心痛不止。 他南宫少影发誓要萧衍也经历一次姣姣的痛苦,至于他是死是活就听天由命了,要怨就怨他惹了不该惹的人,那是他的逆鳞。 明珠公主萧韵非知道的那一日,她正在朝悟殿陪小雪(兔子)玩耍,原本的好心情因为得知害坠崖的是四皇子萧衍时,她真的难过了。 她冲到朝悟殿中的贵妃榻上,斜倒在上面,上面铺着一层薄毯,因为萧韵非的嘤嘤哭泣,而濡湿了一大块,她恨啊,她是真的恨,她之所以发生那些事情,成婚生子都是与坠崖有关的。 她与虞引眠的阴差阳错,她与南宫少影的久处情深,她与南宫冀北的母子分离,她与父王母后的骨肉分离,这桩桩件件,她实在是心力交瘁。 四皇子萧衍暂时被禁足在重华宫,成年的皇子如太子已居住在东宫,二皇子萧璧也已早早搬去了他位于宫外的府邸了,三皇子萧宴是住在毓庆宫的。 明珠公主萧韵非一番哭泣之后,冲到重华宫内,此时的他躺在床内,刚刚挨了三十大板,上次受伤还未完全康复,又添了新的伤。 “为何?为何要这么做?”萧韵非几乎是吼出来的。 “皇姐,你来了。”萧衍对于萧韵非的到来很是欣喜,苍白的面色也挡不住的喜悦,他的相貌十分的英俊潇洒,此刻嘴角牵起一抹苦笑,难掩他的心思。 他虚弱的低沉的声音传来:“既然得不到,就不如毁掉。” “你可知,我喜欢你,不是弟弟对姐姐的那种喜欢,是男女之爱啊。”萧衍的话音刚落,萧韵非踉跄了几步,跌倒在地。 萧衍宣泄着压制多年的情绪,诉说着令人难以接受的事实。 萧韵非真是万万没想到啊,串联起了他开口说的第一句话。 她的神色很慌乱得知这个消息根本来不及她反应,只觉被兜头泼了一盆凉水,手脚冰凉,整个人都颤抖起来,双眼因为方才狠狠哭过,还泛着微红。 “你疯了,你已经不是小时候的你了。”萧韵非的声音带着颤抖,显得失魂落魄。 “既然你招惹了我,为何喜欢的却是别人,从前是虞引眠,现在是南宫少影,为何你的心里不能给我留一片位置,阿姐。” 他像个无助的孩子般哭起来,他都忘了他多久没有哭泣了,早已不是当年被太监欺负的小男孩。 他的肩膀开始抖动,“对不起,阿姐。”说着道歉的话语。 “晚了,一切都晚了,我不会原谅你的,你好自为之。”说完萧韵非又冲出了重华殿,她现在非常想念南宫少影,想念他的声音,想念他的怀抱。 萧衍伏在床上,捏紧了拳头,床单都被他揉碎了,可想而知花了多大的气力,他也不想的啊,阿姐,别走,不要留我一人。 南宫少影此时已经赶来了,第一时间到了朝悟殿,他看着姣姣红肿的眼睛,沾了灰的衣服,走近她,一把将她拥在怀里,甚至不顾太监宫女的眼光,就这样正大光明的将她抱进了殿中。 “都过去了,姣姣。”南宫少影的声音变得温润,他拍着萧韵非的后背,一下一下,一直重复着,萧韵非才得以缓过来。 “我们赶紧成婚吧,就明日吧。”萧韵非的声音带着笃定,她似乎下了很大的决心。 “父王,母后那里我去说。”接着她又说道,声音不容忽视。 “好。”南宫少影单单就说了一句,就抚平了她的不安。 他一只手托着她的脑袋,嘴唇亲吻着她的脸颊,发出啧啧的声音,宫女们都害羞的低下了头。 “你们都退出去。”萧韵非吩咐着。 “姣姣……姣姣……姣姣。”你终于又要嫁给我了,他望向萧韵非的眼神说不出的动人,她就是他的心中宝。 这时萧韵非一口咬在他的虎口上,渐渐的有深深的一个牙印,还有鲜血渗出来,“你以后都不能有别人,若是你辜负了我,我们此生不复见。” 萧韵非说了这样一句,此刻她的发丝凌乱,一袭红衣不再是林间的小白兔,是大兴的掌上明珠萧韵非。 他没有顾及伤口,起身朝着萧韵非一跪,“臣,愿做公主的裙下臣,如违背此誓,你我不复见,叫我一辈子孤独终老。”南宫少影虔诚的为她屈服。 他起身抱着萧韵非坐在他的大腿上,她安静的靠在她的怀里,听着他剧烈的心跳声,咬上她的白玉耳垂,他的声音如上好的佳酿醇厚弥香:“从前只有你,以后也只会有你。” 她的心跳加速,只为眼前的这个男子,他高大挺阔,鬓若刀裁,眉目俊朗,是她要相伴一生的夫啊,她选择相信他。 “好。”萧韵非几不可闻的一句。 她的眼前他的俊脸一点点放大,薄唇凑到她的嘴边相触,感受到她敏感的颤动了身子,他在她的耳边低沉的笑,整个人都让人赏心悦目。 她鼓足勇气凑到他的唇边轻轻一吻,然后摩挲着他的脸颊,眼神温润,美目微漾,专注着瞧着他,似乎怎么也看不够,想一直看下去。 他的吻疾风骤雨般袭来,她摇摇欲坠,贝齿狠心咬了他的舌头,嘴中是猩甜的味道,激发了他的占有欲,她的胸膛剧烈起伏着,似是被夺走了呼吸。 他箍紧她的腰肢,只觉身下女子的腰肢不盈而握,似乎加重一些力气就堪堪折断,他反复摩挲着她腰间的软肉,她微微发麻,拍掉他的手。 两人缠绵了好一会儿,萧韵非的唇瓣跟眼睛一样肿了,她拿过铜镜一照,吩咐宫婢拿来煮熟的鸡蛋和冰块。 “都怪你。”她撒娇般的一句,又是那个他的小姣姣了。 她低沉的笑声响起,“好,怪我。”他用宠溺的眼神与之对望。 第85章 两件大事之二 自从天香上回与太子殿下萧源在金玉堂匆匆一别后,太子殿下就为天香姑娘赎身了,她看着易冉阁内的器物摆件,回想从他的第一个恩客起,陆陆续续的,她与很多形形色色的男子发生了关系。 有的人爱她的美貌,有的人称颂她的才华,有的人垂涎她的身体,有的人因为她的花魁名声慕名而来与她春风一度。 其中最为尊贵的两个男子莫属于二皇子萧璧和如今东宫太子萧源了,萧源将她安顿在一处三进的院落里,有四个丫鬟和两位奶嬷嬷伺候着。 她由于怀孕的缘故,最近老是孕吐,太子殿下在场的时候,也能温柔的对待她,丝毫不嫌弃,听到她编出的身世,他也亲身哄慰她。 他三天两头的来此处院落,很是期待他们的骨肉,除了太子妃的身子,天香的身子是他最为关注的了。 他想她应该生个女儿,跟阿圆一样的可爱,他希望太子妃能生个儿子,这样他就有嫡子了,阿芜也会好过一点。 天香虽然身子不便,也耐心的给未出生的孩子做衣裳,他的手抚摸在她的肚皮上,他的肚子比太子妃的要小一点,月份也浅一些。 今日天香就随我回东宫吧,“以后你就是承徽了,开不开心?”太子殿下的声音在天香的耳畔响起,她的唇角微勾。 “臣妾,多谢太子殿下了。” “平安诞下孩儿,孤封你为才人。”太子殿下将天香揽在怀里,在她的颈间啄吻,留下了淡粉的梅红。 “殿下。” 她的声音娇媚如水,如黄莺一般动听,妖娆的扭动着身子,萧源只觉心神荡漾,呼吸渐渐急促起来,两人齐齐倒在一处,他急不可耐的脱了衣服,往他向往的地方而去。 初冬的梅花静待开放,寒凉的冷意在屋外肆意,屋内则是温暖如春,娇花被霜雪欺压,随着寒风的凛冽吹拂,摇曳在枝头,喜鹊在枝头停留,片刻又飞走,倒是带走了霜雪,只留娇花弥弥开放,越发的艳丽。 屋内的旖旎风光,随着喜鹊的离去而消散了,天香懒懒的靠在太子萧源的怀里,眉目传情,眼里有透亮的晶莹,汗湿的发丝黏腻,整个人犹如那山间的精魅。 看着她望向他的眼神,刚刚才醉生梦死一回,他又想了,考虑到她怀着孩子,他想想就放弃了。 半个时辰后,两人都到了东宫,天香由一顶小轿抬进,太子给他安排了一个县令之女的身份,姓阮名烟。 她的住处被安排妥当,屋内精致华美,比在易冉阁的装饰还要华丽几分,每一处都透露着用心。 “臣妾,谢谢殿下了。”她的眼角还带着媚意,弯唇一笑,诱惑十足。 太子萧源大致给天香讲了一下她的新身份,“你以后就叫烟烟了。”他的声音磁性十足,非常的动听。 “烟烟,多谢殿下。”娇丽婉转的声音如春风般吹进萧源的耳内,他发出低低的笑声,是那样的心情愉悦。 天香在东宫舒服的住了半个月,就有妃嫔按耐不住了,只因太子殿下除了见太子妃之外,见的最多的就是天香这个阮承徽了。 阮承徽没来之前,太子殿下都是雨露均沾的,没有谁特别的受宠,他一向都比较荒唐,常常和他们这些妃嫔厮混在一起,自从阮承徽来了之后,太子殿下就变了,常常出入阮承徽的烟霞居。 太子萧源天天在烟霞居乐不思蜀额,每日的好心情都在脸上表现出来,仿佛年轻了几岁,还注重身材的保养了,渐渐恢复未及冠之前的风采了。 其实太子殿下萧源长得不差的,他可是个风流的主,要不是风流倜傥,衣冠楚楚,不然太子妃楚昕芜也不会嫁给她,虽然也有稳重楚家势力的缘故。 “太子殿下现在被阮承徽勾住了,真是个狐狸精。”姜才人和王良媛说道。 “据我打听到的是阮承徽其实是倚风楼的花魁娘子。”姜才人很震惊。 “可是真的?” “千真万确,我表哥曾和花魁娘子春风一度,就是阮承徽的样子,我表哥最多贪花好色,对于没人过目不忘的。”姜才人惊讶的捂住了嘴巴。 “难怪,太子殿下被她勾住了。”姜才人感叹道。 此时烟霞居的婢女们大声的呼喊,“有刺客。” 侍卫们与刺客们厮杀在一起,刀锋相见,一触即发,其中一个刺客剑朝太子殿下刺去,天香朝太子殿下扑去,利刃刺入她的后背。 “烟烟。”太子萧源大叫一声,看着倒在自己眼前的女子。 “传太医,快去传太医。”有个小太监跑去传太医了。 刺客眼见计划失败,侍卫们越来越多,打算撤离,现场一片混乱,姜才人趁乱扶起阮承徽,加入战斗中,她是有武功的,不是花拳绣腿那种。 太子萧源抱着阮承徽由侍卫们打着掩护,这时姜才人被刺客们扔向太子这边,侍卫们不敢伸手接住,那毕竟是太子殿下的女人。 “蠢货,快接住姜才人。”由于侍卫们争先接姜才人的动作,太子萧源原打算抱起阮承徽起来,一下子被推搡在地,是姜才人趁乱撞上去的。 只见殷红的鲜血从阮承徽的双腿中流出,“烟烟,撑住啊。”他的双眼泛着猩红,将阮承徽搂在怀里,衣物上都是鲜血的痕迹。 刺客们纷纷撤离,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太子萧源将阮承徽抱至烟霞居的大床上,她此刻就像个破碎的娃娃。 “殿下。”虚弱的一声,便昏睡过去。 “烟烟,撑住,醒来,不要睡。”太子萧源重复着这句话,拍打着她的脸颊。 太医跌跌撞撞的赶来了,他看见一盆盆的血水端出,心痛到无法呼吸,烟烟是为了救自己啊。 “殿下,阮承徽的孩子保不住了。”李太医跪在地上如实说道。 太子萧源得到这个消息心间如针扎般疼,“尽力救治阮承徽,用最好的药。” “是的,太子殿下。” 不知是不是有人故意传播,东宫发生的事情在大街小巷传遍了,沦为茶余饭后的话题,太子殿下和花魁娘子是真爱啊! 太子妃那日回娘家了,回来后得知此消息还动了胎气,好在御医及时医治,但凡晚一点都要胎死腹中了。 第二日早朝的时候,就有臣子参太子一本,皇帝得知太子的荒唐事,将花魁娘子接进东宫还封了承徽,而且这个阮承徽还为救太子流产了,太子妃气得差点就流产了。 “逆子啊,逆子。”皇帝气的在大殿上直呼太子逆子。 “传令下去,太子失德,打三十大板,禁足东宫一年。” 皇后得知此消息,原本就病弱的身子就更糟糕了,太医经过一整夜的救治,皇后娘娘的病情才稳定下来,皇帝看到皇后苏醒,到现在都心有余悸。 “臣妾,让陛下担忧了。”皇后的气息不稳,声音也很孱弱。 “源儿让臣妾宠坏了,陛下就责怪臣妾吧。” “你啊,到现在还维护他。”皇帝的语气中有着不满。 “你好好休息,莫忧思,好好养病。”皇帝宽慰皇后几句,守了一会儿就离开了,皇帝走后,皇后娘娘眼角的泪水滴落。 第86章 萧南昀是背后之人 天香自从成为太子殿下的阮承徽之后,就去信给了庶妹沈为茉,还托人捎了东西给她送过去,她希望妹妹可以过的好一些,另外给流放边疆的父亲和弟弟们也托人捎东西过去了。 湖州杨府,清风居。 大少爷杨玄鹤秋闱的时候中了广陵府的亚元,杨老爷对杨玄鹤寄予厚望,指望儿子可以替杨家改换门庭啊,还可以让杨家在生意场上有个庇护。 杨玄鹤师从温奇文,在骊山书院就读,今日休沐在家,回来看望下双亲。 前阵子秋闱结束的时候,温夫子一家都前往了京城,他倒是没有机会与温夫子碰上一面,温夫子临考前出的题目,给了他很大的启发,也是这次能中亚元的重要契机。 想必也只有在过年的前后可以再次见到温夫子了,或许他还可以上京去瞧一瞧,顺道为参加明年的春闱做准备。 他自从广陵回来后,每日都不敢倦怠,勤奋温书,毕竟学无止境,永远都没有停歇的时候。 书房内,杨玄鹤坐在梨花木的圈椅上,沈为茉在一旁研墨,一个奋笔疾书,一个淡定伺候笔墨,沈为茉虽然年纪不大,但是学问倒算可以,自幼有夫子教导,这也是当初为何他会留她在清风居的原因。 她伺候笔墨的时候,往往会就安静的立在一旁,见他书写快没墨的时候,又过来研墨,不让他书写的时候断墨,她选择的时间都恰到好处,不早一分,也不晚一分,两人的配合也十分的默契。 她也会呆在一旁安静的看书,这是他允许的,她并不打扰他,有时候有问题可以向他请教。 眼前的少女自从上回落水后,性子沉稳了许多,但也耐不住她还是个十三岁的小姑娘,梳着可爱的双丫髻,一双杏眼灵动可爱。 他瞥了小姑娘一眼,圆圆的脸袋稍显稚嫩,浓密的睫毛蝴蝶翅膀一般轻扇,专注看着那本游记,他的嘴角微勾。 杨玄鹤一身茶白色蹙金水纹缎面圆领袍,腰间环着羊脂和田玉佩,那是她的母亲给他的第一份生辰礼,上面还刻着“鹤”字。 他的气质内敛,周身气度光华灼灼,隐隐散发他这个年纪该有的魅力。 他长着英气的剑眉,高挺的鼻梁,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眸,神采焕发。 沈为茉第一面见到大少爷杨玄鹤的时候,有被他的容貌惊艳到,这可是未来权臣大人啊,赶紧抱大腿啊! 沈文茉收到长姐的书信时,还未到书房给大少爷伺候笔墨,当时她匆匆读完信,带着心事来的书房,她记挂着长姐,从原主的记忆中得知沈为霜这个长姐对她是相当的不错的。 对于她成为了太子殿下萧源的承徽,不知是喜还是悲,京中盛行的八卦在湖州也略有耳闻,都被传成香艳的话本子了,坊间都在议论这件事。 想必长姐就是那位最近和太子闹得沸沸扬扬的阮承徽了,她一时间难以用言语来这种感觉,她是真的没想到长姐流落在了青楼,而且成为了倚风楼的花魁娘子。 丞相府,漪澜院。 温颖昭也得知了太子殿下被禁足的消息,还有上次和萧南昀在金玉堂见到的花魁天香姑娘,她至今还记得花魁娘子的风采,那么一个美丽的姑娘,竟然遭受了这么多,她还是感慨颇多的。 倚风楼好像还是萧南昀的产业,这家伙怕不是就是天香姑娘的前主子吧,想到这里昭昭觉得应该去问一问萧南昀,记得上次他跟她的话语,这怕不是萧南昀在背后操纵的吧。 昭昭打算坐上丞相府的马车,带着香草和香药一起去了广平王府,不知道他在不在王府啊,让香草先飞鸽传书吧,不然白跑一趟。 香草得到的消息是萧南昀是在广平王府的,她带着丫鬟们去找他了,一会儿就可以知道真相了,她还是很期待的。 昭昭来到广平王府的落院,落院上次昭昭晚上的时候来过一回,落院满目都是初冬的萧寒冷寂的景色,这时候萧南昀一个人坐在水榭亭中。 一身月白色的长袍,领口处和袖口处用银色的丝线绣着回字纹,腰间束着着白玉宽腰带,束发的白色丝绦随风飘扬,昭昭的第一感受就是孤独,甚至感觉到了冷。 “萧南昀。”昭昭兴冲冲的跑过去,打断了这份孤寂的感觉,看见他清风朗月般的容颜,冲他粲然一笑。 此时的昭昭的笑容非常的温暖,就如边高挂的朝阳。 “昭昭,你来了。” “我们边走边说。” “太子殿下的事是你策划的吗?”昭昭牵起萧南昀的双手,萧南昀似乎在思考怎么回答。 他未说话只是点点头,果然是他啊。 “那四皇子的事情也与你有关吗?”昭昭大胆又直白的问道。 他再次点点头,将她的娇嫩的手握紧了一些,清冷绝尘的声音响起:“你来找我,就是为了问这两件事嘛?” “还有关于天香姑娘的,我也想知道。”昭昭的甜糯的声音开口说道。 两个人牵手走着,萧南昀都将他原些的计划都告知了昭昭,也说了关于天香姑娘的事情,得知她还是罪臣之女,为父报仇,独自来到青楼,只为讨一个公道,正好暗阁这边也需要一个安排在太子殿下身边的眼线。 昭昭万万没想到天香姑娘竟然还有这坎坷的身世,原些的她多幸福啊,如今怀上仇人的孩子,而又流产,真是牺牲了太多了,她真是的抛弃了自己,只为求一个公道。 “你会帮她的吧。”昭昭的语气透露出怜惜,对天香姑娘的怜惜,这个仅仅与她见了一面的女子。 “会的。”萧南昀肯定地说道。 她也不知为何对天香姑娘的事情如此的伤心,也许是同为女子的缘故吧。 昭昭一头扎进萧南昀的怀里,“我冷,萧南昀。”昭昭撒娇似的说道。 萧南昀赶紧将她抱在怀里,“我们去落院吧,落院里暖和。” 说完就以公主抱的形式,抱着昭昭,朝落院走去。 一路上的景色都是孤寂的颜色,初冬的寒风,沁凉而哀伤。 第87章 昭昭中毒 昭昭和萧南昀来到落院后,萧南昀让小厮准备了姜茶为昭昭去驱寒,昭昭端起茶碗,温热的姜茶入喉,昭昭觉得全身暖和了许多,虽然姜茶有些辣喉咙,她伸出舌头舔了一下嘴边的姜茶渍。 正好被萧南昀撞见,他只觉喉咙发干,咽了咽口水,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 “萧南昀,我肚子疼。”昭昭突然间说了一句。 “怎么了。这是?”萧南昀的声音中带着急迫。 他拿出银针给姜茶测试了下,竟然有毒,是谁这么大的胆子。 他将昭昭抱到他的大床上,昭昭闻到的都是清新的檀木味道,那是萧南昀身上惯有的香味。 “疼......”昭昭痛的发汗。 萧南昀伸手搭在昭昭的皓腕上,他的眉头渐渐凝起,神色都是不淡定,这是中了火莲毒了。 萧南昀吩咐路程打水沐浴,顺便查一查厨房的厨娘,究竟是谁下药的,广平王府怕是有奸细,将广平王府整个封锁起来,不放出去一个人。 他拿起银针先给昭昭放了血,又给昭昭传输内力逼毒。 半个时辰后,昭昭的病情才逐渐稳定下来,她已是昏睡过去,她浑身上下都湿透了,那是刚才发出的汗水。 落院这边的情况惊动了广平王妃赵舒音和世子妃凤幽若,她们二人得知萧南昀正在救治温颖昭,在外面等候着。 “温小姐,在广平王府出事,怎么跟温丞相交待啊。”广平王妃叹息一句,她对于温小姐还是有几分愧疚的,因为她与南麟的退亲一事。 “母妃,待会儿我也进去瞧瞧,想必温小姐吉人自有天相。”凤幽若安慰道。 凤幽若先进去了,“师弟,让我给温小姐把个脉吧。” 凤幽若看着温颖昭苍白的面色,就知道情况不是很好。 “是火莲毒。”萧南昀沉声说道,眉间的冷意很是骇人,他暴露情绪了。 “好狠的毒啊,这温小姐怕是得罪了什么人。”凤幽若低低说了一句。 “我开了方子,暂时压制下毒素,你刚才的措施做的很到位。”凤幽若不忘把心中想法说出来。 “师弟,我看你面色憔悴,也给你把个脉吧。”凤幽若有些担心萧南昀。 “你最近可是都睡不好?” 萧南昀点点头,他的情况他知道,十一上回已经把过脉了。 凤幽若又开了一张药方,那是针对萧南昀的病情的。 “你也坐下歇歇吧,我看你唇色都发白了。” “多谢,师姐关心。” 凤幽若大着肚子扶着腰回去了。 广平王妃这时候进来了,“昀儿,温小姐无碍吧?” “中毒了,多谢母妃关心。”广平王妃先是震惊,然后又询问道:“可是比较棘手的毒?” 萧南昀点点头,广平王妃看向温颖昭的眼神充满慈爱,多好的姑娘啊,此时病殃殃的躺在床上! “我这就去让下人们,去丞相府通知温夫人。” “劳烦,母妃了。” 广平王妃也离开了,屋内只剩萧南昀和温颖昭。 萧南昀栓了门,不让人打扰她们,事先让师姐准备了一套女装。 他将昭昭抱进了净室里,为她褪去衣裳,塞入浴桶里,萧南昀怜惜的为她擦着身子,他不带任何的旖念,用最快的速度帮她洗了个澡,接着又为她穿上提前准备好的衣服,这样昭昭就没有汗意的困扰了。 他将昭昭搁置在大床上,为她掖了掖被子,看着她稍微红润一点的脸颊,满目都是怜惜。 他来到书房找医治火莲毒的方法,这个火莲毒甚是凶险,每半个月发作一次,发作时先是腹痛不止,然后浑身滚烫,全身疼痛,持续半个时辰,最要命的是中毒之人会昏睡几个时辰,这段时间就是无知无觉的。 他烦躁的翻着这些个医书,一无所获,都是压制的法子,没有根本解除的方法,他急匆匆的写了一封信,让暗卫们送去药谷给师傅,又让十一也一起查阅典籍,然而还是毫无所获,萧南昀第一次觉得是这么的绝望。 他发动了暗阁的情报网,调查了此事,王府这边也抓到了下药之人,是一个年约四十的女子,她穿的很体面,王府的月例比一般的官宦人家都高一些,她面上没什么表情,冰冷的一张脸,也没有说话,沉默的跪在地上。 萧南昀毫不犹豫的踹了她一脚,她喷出一口鲜血。 “说,谁派你来的?” 女子还是没有情绪的起伏,她准备咬舌自尽了,路程发现了都来不及阻止。 “公子,死了。” 萧南昀顿觉头疼,“拉出去扔到乱葬岗去,多放几只野狗过去。”萧南昀平静的陈述道。 处理完了这边的事情,王府这边交由王妃主持大局,惩罚这些疏忽的下人们。 “公子,小的自愿领二十个鞭子。”路程开口说道。 “嗯,去吧。” 这时候温夫人和闻天已经赶到王平王府门口,王妃赵舒音出来迎接了,大致和温夫人交代了温颖昭目前的情况,闻天听到后,很是担心,温夫人则是让王妃赶紧带她去落院。 当温夫人看见昭昭这般的样子,控制不住的流下了泪水,“南昀,你说,昭昭她是怎么了?” “伯母,昭昭她中了火莲毒,毒素现在暂时压制住了。” 此时世子妃院里的小丫鬟端来了药,萧南昀正要拿着勺子喂给温颖昭喝,可是怎么也喂不进去。 “南昀,我来吧。”温夫人接过药碗,让闻天把昭昭的嘴巴撑开,这才喂入了药汁,这把温夫人给心疼坏了,一边喂药的动作不停,花费了不少的时间,一边她的双眼微红,心疼昭昭,昭昭自长大以来,都没有受过这么大的罪。 “伯母,下毒之人已经找到,扔到乱葬岗去了。” 温夫人点点头,“可有查到下毒的背后之人?” 萧南昀摇了摇头。 一碗药总算喝完了,“阿姐,什么时候会醒?”闻天轻声问道,他的声音皆是担忧,微蹙眉头。 “大概六个时辰后吧,这火莲毒有昏睡的后遗症。”萧南昀说道。 “这毒目前虽然压制住了,但是半个月会发作一次,每次都疼痛非常,不是一般人可以承受的。” 闻天控诉道:“都怪你,你没有保护好阿姐,你不配我喊你一声姐夫。” 萧南昀听了之后,是长久的沉默。 “伯母,闻天说得对,是我保护好昭昭。”萧南昀此刻是深深的自责,他的拳头捏的死紧,压制着暴戾。 “好孩子,你也不想的。”温夫人反而安慰起萧南昀,这让萧南昀更加的自责了。 “伯母,我让等到昭昭醒来,你们再带走她。” “萧南昀,你得寸进尺,好不要脸,我阿姐还没嫁给你呢。”闻天愤怒的说道。 “南昀,昭昭还未出嫁,待在王府不妥。” “闻天,你背着昭昭阿姐,去马车那里吧。”温夫人的话语说明了一切。 萧南昀只能作罢,他的拳头无力的松下了,“我跟你们一起回丞相府,我要守着昭昭。” 温夫人没有说话,算是默认了,他跟着他们一起回丞相府。 第88章 明珠公主大婚 漪澜院,萧南昀陪了昭昭许久,就等着让她心爱的女子,睁开第一眼的时候可以看见他,昭昭揉眼苏醒,像一朵精心娇养的花朵瞬间耷拉了。 未施粉黛的脸透露着憔悴,一双娇媚的狐狸眼黯淡了,没有了往日的流盼生光。 这副样子落在萧南昀的眼里,他爱怜的摸了摸她的脸蛋,温柔的询问道:“可是舒服一些了?” 昭昭沉默的点头,“我这是怎么了?”她的声音很轻,不似以往的娇柔。 “昭昭,昨日你中毒了。” “中毒?”昭昭似乎是不敢置信。 怎么会中毒呢,昭昭暗自嘀咕着。 萧南昀此时握住昭昭的手,一下下摩挲着额,“昭昭,你可吓坏我了。”说完之后,亲了亲她的面颊。 她的乌发散落,娇靥透粉,萧南昀身上的檀木香萦绕在她的鼻尖,她靠在萧南昀的肩头,萧南昀则是一下下拍着她的背。 “今日是明珠公主大婚的日子。”萧南昀和昭昭说道。 萧南昀知道昭昭与明珠公主萧韵非交好,“我担心你的身子,我留在这里陪你。” “伯父伯母和闻天都去参加宴席了。”萧南昀缓缓说道。 “昭昭你所中的火莲毒目前只能压制,我会想办法为你解毒的。”萧南昀似是很不愿意将这个事实告诉她。 “嗯,我相信你。”昭昭脱口而出。 此时的昭昭还裹着被子,整个人像一个蚕俑,显得很是可爱。 “小姐,喝药了。”是香药的声音。 萧南昀端过药碗,喂给昭昭喝,还准备了一颗蜜饯。 “苦。” “嗯,忍忍,等下给你尝尝蜜饯,就不苦了。” 昭昭捏着鼻子,喝完了,萧南昀将药碗搁置在一旁。 “昭昭,我一夜未睡,有些困了。”说完让昭昭躺下,钻进了被窝里,搂着昭昭的嬛嬛细腰而眠。 “辛苦了,萧南昀。”昭昭轻声细语的一句。 萧南昀露出微笑,不知不觉中就睡过去了。 公主府前两年就已经造好了,当时明珠公主的身体状况很差,皇帝和皇后不放心自家女儿住在宫外,就还是让她住在朝悟殿内。 如今成婚了,自然是要搬出去了,南宫少影作为明珠公主的驸马,明珠公主以后要随他一起回天启,这座公主府邸大约是要荒废了。 太子禁足了,四皇子被贬了,成年的皇子之后三皇子萧宴和二皇子萧璧了,今日背明珠公主上花轿的自然轮到萧宴那里了。 “皇姐,上来。”明珠公主一下跳上了萧宴的背。 南宫少影着一身大红的喜服,一双乌黑的眸子盛满着喜悦,俊挺的五官,与生俱来的强大气场,都让人臣服。 下轿后,南宫少影带领着萧韵非跨过一道道的门槛,来到喜堂内。 随着送入洞房的一句,他们两个结束拜堂后,南宫少影接着招待宾客,而明珠公主萧韵非则是回喜房去了,屋内跳动的烛火,投射出满室的浪漫。 “公主,先吃点东西垫垫肚子吧。”丫鬟对公主小声的提醒道。 明珠接过一盘核桃,拿了几个优雅的吃起来,她并未揭开龙凤呈祥的盖头,皇家的婚礼甚是繁琐,头上的凤冠霞帔,让她的脖子发僵。 今日母后递给她一本画册,她害羞的接过,现在就藏在枕头的下面。 虽然她早已经和南宫少影成过婚,并且有一个儿子,但是她还是对夫妻间的敦伦,有些害怕,南宫少影似乎有用不完的精力,让她难以招架。 回想起他们的第一回洞房花烛,她还是会脸红心跳,这是第二次成婚了,她还是有些忐忑不安和紧张的。 一阵酒味沾染着松木香的味道袭来,萧韵非知道是南宫少影回来了,他的步伐很轻,那是习武之人的脚步声。 喜婆示意新郎揭盖头,南宫少影拿起挂着红绸的金镶玉的喜秤,只见一位肌肤赛雪,明眸善睐,芙蓉面,胭脂醉的公主,她比以往更明丽,更娇柔,更勾人心魄。 喜婆明显感受到南宫将军的一怔,新郎官被新娘子的美貌折服了,她笑容满满,“新郎新郎饮合卺酒。” 萧韵非和南宫少影交臂而饮,都很痛快,丝毫不带犹豫,喜婆说了几句吉祥话,就忙不迭的离开了,生怕耽搁他们的宝贵时间。 虞引眠在宴会上喝了很多的酒,是个人都能看出来他的心不在焉。他有着残缺的身体,是不适合饮酒的,但是他根本无法控制自己,就当在醉一回吧。 墨凝意将这一切尽收眼底,他可真是个痴情的儿郎啊,要是她以后也有个这般痴情的追随者,那该多好啊! “姣姣,我又娶到你了。”低哑的嗓音如美酒那般的沉醉。 萧韵非的一张芙蓉面染上薄红,在烛光的照耀下,肌肤莹白细腻,南宫少影正要俯身下来亲吻她,“夫君,先去沐浴。” “姣姣,与为夫一起吧。”萧韵非害羞的低下头,由南宫少影笨拙的拆解她的发髻和佩戴的发饰,然后跟着南宫少影一起去了净室。 南宫少影褪去喜服,搁置在屏风处,整个人划入浴桶中,萧韵非拿起丝帕替他擦洗,他的古铜色的肌肤充满野性的气息,坚实的腹部肌理,诱她去触碰,而且她也确实这么做了。 “姣姣。”低哑的一句,饱含了无数的思念。 他们已经许久未这般亲密了,肌肤之亲的感觉他都快要忘记了。 此时的萧韵非的身上只余艳红色的织锦肚兜,圆润如珍珠版的玉足,纤细匀称的双腿,一手而握的腰肢,呼之欲出的酥雪,纤美如玉的锁骨,还有那锁骨处的小颗小痣,无一不在唤醒他的记忆。 他将萧韵非拽进浴桶内,很快地面上都是溢出的沐浴水,萧韵非低吟一声,完全没料到南宫少影的举动,攀在他的身上。 他撩开她的长发,都往她的玉背拢去,他吻上锁骨处的那颗小痣,眼里盛满着疯狂,看起来确是性感的撩人。 一个浑身充满力量,一个娇柔似水,一强一弱极具反差交缠在一起,水波晃动,荡漾起一池的旖旎风光。 沐浴完南宫少影抱着萧韵非回到雕花檀木千工拔步床上,他随手扯下床幔,看着她发红的眼尾,水润的美眸,将她往他怀里带,情动,心动。 春宵一刻值千金,良辰美景自是不负佳人。 第89章 火火带来的惊喜 昭昭自萧南昀的怀中醒来,昭昭觉得今早的身子比昨日好多了,可是还是浑身绵软的没什么力气。 火火在门外等了许久了,见到萧南昀开门,一溜烟就跑进来,跳到床上往昭昭怀里滚,生怕被萧南昀给赶出去,先抱紧大腿再说。 昭昭清浅的笑容,散尽铅华般的美丽。 火火鼻子轻嗅着昭昭身上的味道,那是它最喜欢的味道,它露出牙齿,在昭昭的皓腕上一咬,昭昭“嘶”的一声,略有疼痛。 火火贪婪的喝着昭昭的鲜血,此时的萧南昀去厨房拿早膳了,并不在屋内。 昭昭对于火火两次同样的行为感到困惑,难道火火是个吸血狐狸,想起来那有点恐怖啊,昭昭没有力气挣开它,火火还在继续的吸血。 “火火......快......停......下。”昭昭虚弱的声音响起。 昭昭好不容易恢复的神色,又渐渐苍白起来,此时的她是病态的柔弱,像个破碎的琉璃瓶。 火火都喝撑了,晕乎乎的了,它的毛色愈发的鲜艳了,如盛开的红莲。 昭昭的意识也开始混沌了,她浑身乏力,她觉得很冷,体内似是有一股气体在流动,两股力量拼命交锋,额间泛着汗珠,整个人都湿透了,像刚从水里捞起来似的。 “昭昭,起来用膳吧,我让厨房做了你爱吃的桂花糕。” 萧南昀的声音由远及近,他的声音清冽柔和无比,让人很安心。 昭昭发出难捱的呻吟声,一下子就惊动了萧南昀,他大步上前,单手搂紧昭昭,另一只手探脉,发现昭昭体内的毒素以惊人的力量迅速缩减。 萧南昀的心中充满疑窦,虽然情况再往好的方面发展,但是昭昭现在的情况太脆弱了,如那水中浮萍,随时会飘走一般。 这本不该她该承受的,他一定要将下毒的主使人碎尸万段,千刀万剐,方能解恨。 “萧南昀。”昭昭低声破碎的一声,便晕了过去。 萧南昀让香药端来热水,他将丝帕放进银盆里沾湿拧干,开始为她擦洗。 昨日他也为她沐浴过,眼下熟练了许多,他小心翼翼的对待她,万般的怜惜,她自中毒以来一直牵动着他的心弦。 萧南昀给昭昭翻了个身,轻柔的擦洗一遍,仿佛她是易碎的珍宝。 他帮她掖紧了锦被,再一次探脉,毒素奇迹般的消失了,此时的他才留意到火火在他的脚边,吱吱的叫。 “嗯?小家伙是你干的?”萧南昀问道,声音带着不可思议。 火火竟然也能听懂,它充满灵性的转圈,在地上打滚儿。 “你救了昭昭?”火火又滚了一圈。 “上次你咬我,也是为我吸毒吗?”火火闻言又滚了一圈。 “你讨厌我吗?”火火此时一跃而起,围着萧南昀的小腿撒娇。 他决定带火火去吃点好东西,他给火火准备了几个毒药汤,还有几个补药汤,看看毒药是否对火火是无效的,他很是期待呢。 火火小鼻子极灵,左凑凑右凑凑,东凑凑西凑凑,对上那碗有鹤顶红的药汤,兴奋的眼睛发亮,转着圈圈,口水都快要流下来了,那是它看见喜爱之物的表情。 它开始吸溜起来,满足的喝着毒药汤,然后喝下了其余六碗的毒药汤,那三碗无毒的,愣是没有喝一口。 半个时辰后,火火都没有什么症状,它可真是个小福星,真是没白捡。他体内日的毒,或许也可以让火火试一试。 萧南昀由此得知火火可以吸食毒物,这有利于他的病情发挥着呢。 一个时辰后,昭昭苏醒过来,萧南昀一直在床边伺候着,期间昭昭的额头偶尔有汗珠,他都一一擦拭干净。 他摸了摸昭昭的额头,眼神热切,“有没有好一点?” 昭昭现在觉得浑身十分的舒畅,身子也轻盈了许多,她白净的肌肤比之前更通透了,透出粉白的颜色,十分的诱人。 她懵懂的点点头,长而漂亮的睫毛,根根分明,卷翘又妩媚,一双狐狸眼柔情似水。 “是火火。”昭昭疑惑的抬头看向萧南昀。 “火火它帮你把毒素都吸出来了。” 昭昭只觉得惊奇,原来火火不是吸血狐狸啊,它是一只能救人的狐狸啊。 火火见昭昭醒了,跳进她的怀里,在她的胸口处蹭了蹭,萧南昀看的直冒火,将它扯出来,按在自己的肩上,火火的四条腿使劲的扑腾,想要挣脱开。 “火火,谢谢你。”昭昭的声音清雅而柔弱,充满着对火火的感激。 火火成功脱困,再一次扑向了昭昭,萧南昀这回没有阻止了,它也是要感谢火火的,不然昭昭会承受更大的痛苦,那不是他想看到的。 昭昭抚摸着火火的脑袋,火火的眼睛微微眯起,惬意的享受着,露出了白色的肚皮,四条腿微微曲着,不管谁看见了都想笑来着,真是可爱的小家伙。 火火转身趴在昭昭的大腿上,狐狸尾巴摇摇晃晃,像是对萧南昀的挑衅,你看吧,昭昭好喜欢我的,休要跟我抢。 萧南昀的眼神透露出无奈,觉得刺眼极了,他要加入他们,他让昭昭坐在他紧实的大腿上,昭昭则是抱着火火。 “萧南昀,你真幼稚。”昭昭的轻声的一句,拂在萧南昀的胸膛,丝丝绕绕。 “昭昭。”他的声音似柔软的春风,吹进昭昭的耳畔。 他伸手抚摸着昭昭的腰际,那柳若袅袅的腰肢,纤细娇柔,眼前又是他心心念念的美人儿,温热的呼吸直逼昭昭的脖颈间,一阵阵难以言喻的酥麻的感觉,让昭昭的呼吸也变得不稳起来。 昭昭假装咳嗽,扭动着身子,示意萧南昀适可而止。 “昭昭。”这回的声音透露着沙哑,带着魅惑人的醇厚,他将她的双手与他的双手十指交缠,正好被火红看见了,火火的小腿踹了萧南昀的大掌,似是在警告他。 “昭昭,你看它。”萧南昀的声音透露出委屈,他的双眼是迷离的艳色。 火火扭头看着萧南昀,吐了吐舌头。 昭昭噗嗤笑了一声,后来没有控制住笑得眼泪都要掉落。 第90章 雪灾 又过了几日,昭昭身体恢复的很好,今日施了脂粉,不见前几日的病气。 她一头顺滑的青丝,别了一只古朴的玉簪,姿色恬然,穿着朱红色洒金云缎裙,珍珠白的华锦罗衫,珍珠白的织锦披风,便是一副美人图。 窗外飘起了鹅毛大雪,漪澜院的梅花也竞相开放了,房屋瓦舍上已落满初雪,整个漪澜院如沐洁净的一方天地,白茫茫的一片,叫人静心。 她让香药采了一支梅花,插在掐丝珐琅的花瓶里,梅花还带着外面的飘雪,淡淡的香气,渗透在屋内的每一个角落。 她深吸一口气,让沁人心脾的花香,直扑而来。 屋内已经烧起银炭,昭昭抱着掐丝珐琅的手炉,手炉还是萧南昀离京时让路程送来的,他总是这般的体贴周到。 她看着窗外的雪景,手里还拿着他送的手炉,不由想到了萧南昀,不知他是否也想念她。 萧南昀和萧南麟被皇帝派去押四皇子萧衍回到封地,他已经去了半个月了,这两天就要回来了。 树上的鸟儿因着下雪而惊喜的欢叫着,喜鹊登在枝头,梅花吐露芬芳,自是一番生机勃勃的景象。 “小姐,该喝药了。”这是萧南昀给他开的调理身子的药,每日一碗,喝了大半个月了。 昭昭接过,喝完后,趴在圆桌上发呆,她的手臂撑着面颊,想到了萧南昀喂她喝药的那一次,嘴角勾起一抹笑。 她来到黄花梨的书案前,书案上的鎏金雕花三足香炉,散发着与梅香同等婉约的香,也甚是好闻的。 她认真的描绘刚才看到的雪景梅花图,半个时辰后,画上最后一笔,那是喜鹊的眼睛。 喜鹊停在梅花的枝条上,仰头的姿势很是活泼,它的双眼凝视着天空,似是好要飞翔于天际,欣赏完了梅花就要离开了。 她吩咐香药将画拿去给小厮找人装裱起来,许久未描绘丹青,她总算又一次酣畅淋漓的享受作画的过程,今日也是难得的雅兴。 落雪越下越大,几个时辰后,积了厚厚的一层,若是此时出去鞋子都要深陷其中,难以拔出来。 大雪连续下了三天三夜,温大人负责此次的雪灾处理事宜,很多百姓居住的房屋被积雪压垮了,人员有伤亡。 湖面也都结了厚厚的一层冰,三五个孩童欢乐的在湖面上玩耍,丝毫不减他们的乐趣,甚至打起了雪仗。 萧南昀此时还在城门外,他和流光被大雪困住了去路,温大人此时也在城门外,看到萧南昀,“贤侄,去哪儿?” “去见昭昭。” “那你走这段路,积雪已经让侍卫们清理过了,我还要处理事情,不能陪你一同回府了。”温大人为萧南昀指明了一条道路。 “多谢,伯父了,告辞。” 萧南昀和流光奔跑在小道上,流光的速度收到了限制,雪天路滑。 此刻的萧南昀真是归心似箭,他想马上见到昭昭,将她拥在怀里,耳鬓厮磨,萧南昀让小厮牵走流光,他则施展轻功,到了漪澜院。 “昭昭,我回来了。”萧南昀的声音不疾不徐,如初冬的阳光。 昭昭转头与他四目相接,萧南昀张开双臂,昭昭飞奔而来,一下跳进了他的怀里,双腿怀住了他劲瘦的腰肢,嘴唇刚好触上他的喉结。 昭昭有些不自然,她发现萧南昀此刻俊俏的面容上已有青色的胡茬,倒是为他添了几分成熟的味道。 萧南昀将昭昭抵在门上,丫鬟们脸色一红,都害羞的退下了。 他欲亲吻他思念多日的柔软细腻的唇瓣,那淡粉的颜色,心中这般想,也就这般做了。 昭昭娇嫩的肌肤,泛着红,那是被萧南昀的胡须扎的,此时的萧南昀也注意了,略有些不好意思。 “昭昭,是我鲁莽了。”他的声音低沉磁性,带着歉疚。 “昭昭,你帮我刮胡子吧。” “好。”昭昭爽快的答应了。 昭昭先给萧南昀擦拭面颊,用冒着热气的棉布,盖在萧南昀的胡须上,昭昭拿着铜制的剃刀,迟迟没有进行下一步。 “怎么了?昭昭。” “我怕你受伤,你就这么放心?这可是我头一回给别人刮胡子呢。” “嗯,即使划破皮肤,也没关系的,昭昭。” 她得到萧南昀的支持,她壮了胆子,胡子被昭昭清理干净了。 下巴处有几道的划痕,那是昭昭手手生留下的,还有一道冒着细细的水珠,昭昭都紧张的手心冒汗了。 萧南昀一直未开口说话,他不觉得疼痛,反而心中欢喜。 昭昭给他递来了铜镜,他对上镜子,反复查看,很满意昭昭的杰作。 “昭昭,以后刮胡子就交给你了。”他的声音清润细腻。 昭昭嘿嘿一笑,原本想拒绝的,鬼使神差的点头了,这可是个难以预料的活计,看着她如此可爱的小表情,果然没来错。 昭昭让香药拿来了药膏,冰凉的质地均匀的被昭昭涂抹在他的下巴处,柔嫩的手指划过他的肌肤,艳丽的蔻丹,微粉的指尖,都透露着妩媚。 他一把将人按在怀里,鼻息交融,他吮吻着她的唇,宽大的手掌抚上她的腰肢,唇又移到她的鬓角,她的眼睛,她的额头,流转间又回到了嫣红的唇瓣,此时还散发着水润的光辉,让人欲罢不能。 昭昭轻声嘤咛一声,萧南昀似是得到了鼓舞,唇与唇贴合的更为密切了,他耐心的与她纠缠,留下一寸寸的痕迹,所到之处都添了一把火。 昭昭柔顺的将双臂挂在他的脖颈处,她的玉手移动到他的背上,轻轻磨蹭,萧南昀舒服的喟叹一声,他更加强势的吻她。 她的气息更加的紊乱,心跳也加速,萧南昀都可以清晰的听见,她如一根飘在海上的浮木,拼命想要抓住什么,刚要触碰上的时候,又飘走了。 她在他的腰间拧了几下,萧南昀才肯放过她,昭昭的眼眸里泛起层层的水雾,朦胧又美好,那是他带给她的欢愉。 唇瓣也微微泛红,整个人都是惹人疼爱的粉红,萧南昀一时间艰难的咽了咽口水,眼神一直盯着昭昭的双唇,许久才离开。 第91章 施粥 “昭昭我回来的路上与温伯父见了一面。”萧南昀跟昭昭讲述着来丞相府之前的事情,他看向她的眼神十分的温柔。 “大雪封路了,还是温伯父告知我一条小道,不然我此刻还被困在城门外呢。” “哦?那是不是要感谢下你的未来岳父啊。” “应该的,应该的。”萧南昀的唇角微微扬,漆黑的瞳仁泛着笑意。 “昭昭我匆匆赶来,都没回广平王府,直接朝着丞相府奔来,你是不是要奖励下我?”萧南昀诱哄着昭昭,不见丝毫的痕迹。 “你要什么奖励?”昭昭也是充满好奇,真是让人难猜。 萧南昀凑近昭昭的耳畔,低哑的嗓音透露着酥麻的微漾,昭昭的面靥上泛起旖丽的颜色,真没有想到他还有这番心思。 “现在,不可能。”昭昭果断拒绝了。 “以后嘛,我可以考虑考虑。”昭昭的声音甜软娇媚,露出狡黠的笑意。 “外面的雪灾是不是挺严重的?”昭昭关切的询问道。 “很多百姓都饥寒交迫,这数九寒天的冬日,遭受到迫害的人家都流离失所了。”萧南昀的面色凝重,方才的旖旎的氛围早已不见。 “朝廷已经派温伯父负责此事了,相信以温伯父的能力,定可以完美解决的。”萧南昀的声音透露出对未来岳父大人的深深信任。 “但愿如此吧。”昭昭也希望阿父可以尽早解决这件事。 “萧南昀,你觉得我去相府门口施粥好不好?略尽绵薄之力。” “只要你想的,我都支持你。”萧南昀想也没想就回答了。 “萧南昀,你把头低下来点,我有话告诉你。” 萧南昀如昭昭所愿低头凑近昭昭的面颊,大白天的她还是有些害羞的,昭昭飞快的在他的脸上亲了一记。 她娉娉袅袅的跑出房间,来到厨房之后,让厨房的管事娘子,准备熬粥,越多越好,越快越好。 管事妈妈是个三十好几的妇人,身段丰腴,发髻被一块深蓝色的布巾包裹着,藕荷色的上裳,用红色的丝绦束住深蓝色的孺裙。 管事娘子安排厨娘们的活计,有的开始淘米,有的烧开水,热气在厨房内冉冉升起,烟火弥漫四周,朦朦胧胧的。 萧南昀双腿跨进了厨房,他已经方才去净室沐浴了,洗去一身的灰尘与疲惫,整个人看着神采熠熠的。 “昭昭。”萧南昀的声音清脆悦耳,厨娘们打量起这位年轻的公子,不愧是大小姐的未来夫婿啊,两人真是绝配。 昭昭回眸一笑,勾出娇花般的笑容,没料到他也过来了,微微一怔。 只见他一身月白色银色暗纹袄袍,一件玄色团花纹大氅,衣袂飘飘而来,漫不经心给昭昭投来一个眼神,厨房里热气腾腾的烟雾,是最佳的造景之物。 衬托着他清隽如无瑕的美玉,如仙如魅的身影,不掺杂一丝一毫的尘垢。 昭昭回过神来,刚才有一瞬间的迷失,这个妖孽。 “你来了。”她的声音如黄莺一般动听悦耳,惹人喜爱。 他朝她招手,笑容如雨后的春芽,清隽清朗,“过来。” 昭昭袅袅婷婷的来到他的身侧,两人牵手回了漪澜院。 厨娘们议论着大小姐和这位公子,只觉得这位公子能娶了温丞相和温夫人的长女,可谓是修了极大的福气。 她们的大小姐一副好相貌,像极了温相爷,这位公子也是芝兰玉树般的人儿,两人真是天作之合啊! “抓紧,干活吧。”管事娘子打断了她们的议论声。 萧南昀摇了枝头的白雪,堪折一段,梅花保留了恰到好处的五朵,天然的梅花簪子,他将簪子固定在昭昭的发髻上。 “很美。” 一个时辰后,丞相府的大门前,摆放着各式各样的粥桶,搭起了一个粥棚,开始免费施粥,不一会儿就排起了长长的队伍。 侍卫们在敲着锣鼓,吆喝着:施粥了,施粥了。” 百姓们越聚越多,都想在这个寒冷的季节,吃上一开口热乎的。 他们的衣衫褴褛,不乏一些受伤的百姓,昭昭决定让府医出来问诊,以及赠药,便让香药去叫府医出来了。 府医是位四十余岁的男子,一身藏蓝色的袄袍,留着长长的美髯,眼神犀利,老神在在的样子。 “大小姐。” “辛苦,刘大夫了。” 传闻丞相千金温颖昭乐善好施,素有贤名。百姓们一听到丞相府施粥的消息,就早早排队等候了。 昭昭蒙着白色的面纱,收腰的裙子完美讲曲线勾勒出来,窈窕的身姿,呼之欲出的线条自然流畅,裹着纯色的狐狸毛披风。 一举一动间都是当今贵女的典范,不经意间透露出优雅的体态才最动人。 一个妇人带着她的一儿一女前来,正在后面排队,其中之一的小女孩弱弱的开口:“阿娘,我们终于不用饿肚子了。” 小男孩摸了摸妹妹的脸颊,站在她的身侧,赞同的点点头。 小女孩和小男孩的衣衫已经发旧了,但胜在整洁,这位妇人将她的两个孩子收拾的很妥当,看来是十分疼爱孩子的。 妇人的衣服也是浆洗的发白,袖口处缝了补,补了又缝,可见她们家的情况十分的窘迫,维持生计有点困难。 “我想阿爹了。”小女孩突然哭起来,伤心的眼泪直掉。 “妹妹。”小男孩安慰着妹妹将她抱在怀里,一下下拍着背。 “阿爹,在天上看着我们呢,妹妹这样哭,阿爹看到会难过的。”小男孩说出了这般话,原来他们的阿爹已经过世了,他们孤儿寡母的。 小女孩立即止住了眼泪,她不想让阿爹为她难过,她是个乖孩子。 兄妹俩扑进她们母亲的怀抱,三个人紧紧抱在一起。 她们拿了三碗粥,满意的在边上吃起来。 小女孩先吃完了,“哥哥,真的很香。” 小男孩吃了一半,“妹妹你还要吗?哥哥可以分点给你。” 小女孩点点头,小女孩又将分来的一半分给了阿娘一半,“真乖,好孩子。” 昭昭将这三人的举动看在眼里,然后让香药拿了松子糖给这两位小孩子,小女孩,甜甜的说了谢谢。 小女孩剥开一颗,舔了一口,“哥哥你尝,很甜的。” 小男孩接过松子糖,“这是我吃过最甜的糖。” 妇人看着儿女这般的开心,脸上也是欣慰的笑容。 第92章 妇人晕倒 此时那个妇人感到一阵的天旋地转,她揉捏着太阳穴,整个人随即倒在雪堆里。 “阿娘。”小男孩的声音带着惶恐与不安。 “大夫,救救我阿娘吧。”小女孩哇哇大哭,眼泪直流,还打着嗝。 刘大夫让侍卫们清散围观的人群,让出一条道路,他将该妇人扶起,安置在座位上,让两个小家伙扶正他们的阿娘,两个小家伙十分的配合,小女孩还在轻声的抽泣着。 刘大夫将手搭在夫人的脉上,气虚,阳虚气衰,指下圆滑,如珠走盘,此乃滑脉啊!脉沉细无力,胎像不稳,恐有流产的迹象。 “大小姐,这位娘子已孕三月有余。”昭昭明显的一怔。 “香药,你跟王管家说下,在丞相府找一处地方将他们母子三个安置下来。” “好的,小姐。” 刘大夫先开了一剂安胎药,稳定住再说,这肚中胎儿很是坚强,一般情况下早已化作一摊血水了。 这位妇人由侍卫们交接背进相府了,后面跟着她的一对孩儿。 “谢谢,大小姐。”小女孩的眼睛湿漉漉的,还流着鼻涕儿,她的声音里带着感激。 “谢谢小姐,暂时收留我们。”小男孩比小女孩大几岁,更成熟一些。 “你们两个好好照顾你们的阿娘吧,其他的事情我来处理。”昭昭对两个孩子说道。 两个孩子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拉扯着跪了下来,“谢谢大小姐,救我们的阿娘。” 今日煮的粥都分完了,下人开始收拾,围观的群众都散了。 偏房内躺着一位妇人,正是昭昭救助的这位娘子,她的面色惨白,看起来十分的虚弱,小男孩已经端着药碗进来了。 “阿娘,醒醒起来喝药了。” 妇人听到熟悉的声音,悠悠转醒,只觉头疼欲裂,浑身没什么力气,虚弱不堪。 “虎子,这是哪?” “这里是丞相府里的偏房,阿娘你在外面晕倒了,是大小姐让刘大夫救了你。” “也有谢谢大小姐。” 虎子点点头,埋进夫人的怀里。 “阿娘,你知道吗?我又要有弟弟妹妹了。”虎子的声音带着高兴,但是发愁,阿娘如今很辛苦的养着他和妹妹,又要添一个可谓是难上加难。 夫人闻言一怔,久久未语,“你们的阿爹他再也回不来,这可怎么办呀?”想到如今的心酸,她泪如雨下。 “阿娘,莫哭,对眼睛不好。”虎子对陈娘子提醒道。 这位夫人名为陈娘子,是东街谢屠夫的娘子,两人婚后育有一儿一女,儿子谢虎成九岁,女儿谢晚晚四岁,如今腹中还有一个。 谢屠夫两个月前因病去世,谢屠夫的弟弟觊觎大嫂,想要欲行不轨,被谢屠夫夫人老娘发现,将他们母子三个赶了出来,让人休书一封,将陈娘子休弃了,还直呼她为狐狸精。 陈娘子的夫君身子平常都十分的康健,不知为何一场风寒就让丈夫送了命,而且娘亲一直偏心二弟,对夫君谈不上多好,让她十分的怀疑。 陈娘子的亲爹是位秀才,他的妻子生下陈娘子后,撒手人寰,陈秀才含辛茹苦把女儿拉扯长大,及笄后,许给了谢屠夫,两人婚后倒也和美。 陈秀才因为陈年旧疾,偶感风寒,没有及时的看大夫喝药,发展成为肺痨,在他们二人的婚后的第二年辞世了。 陈秀才平时以抄书作为营生,有个破旧的小院子,留给他的独女,常年没有修缮,已是破败不堪。 被赶出来的母子三人,就去了这处院子,不料前几日的大雪,将屋顶压垮了,幸好三人当时在外面,不在屋内 “阿娘,快把药喝了吧,这样身子才会好。” “好好好。” “你妹妹呢?怎么没看见她。” “妹妹她去了厨房,看厨娘婶婶们煮吃的呢,你也知道妹妹是个贪吃鬼。”虎子不忘吐槽自家妹妹一句。 这时候晚晚拿着吃食过来了,有稀米饭,精致的梅花糕,芙蓉鸡片,冬笋豆腐汤。 晚晚的力气自出生以来就特别的大,比一些男孩子的力气都大,谢屠夫以前经常跟她开玩笑:“晚晚,以后和阿爹一起杀猪好不好?” 晚晚每次都回答:“好啊好啊,跟阿爹一起杀猪猪。”当时小女孩的脸上是天真烂漫的笑。 萧南昀骨瘦纤匀的手指拿着白玉瓷碗,碗中热气袅袅,茶香扑鼻,清新的味道。 “昭昭,为何救她们?” “想救就救了呗。” “我觉得她们很不容易啊,心下不忍。” “我们家昭昭真是个人美心善的姑娘。”萧南昀摸了摸她的头,昭昭此时靠在他的怀里,汲取着他体内的温暖。 她柔软的发丝无意间蹭着萧南昀的脖颈,怪痒的,引起一阵酥麻。 萧南昀觉得昭昭还是太过于良善了,他得让人去调查下那个妇人,上次发生的事情,他不想再经历一次了。 “香药已经过去了解情况了,刚才香绯来告知妇人已经醒了。”昭昭的声音甜软温柔,似那棉絮般柔软。 萧南昀嗯了一声,表示他知道了。 “那个妇人是个新寡,拖儿带女的,怪可怜的,你去调查下呗。”昭昭说出了她的想法,正中他的下怀。 她的面靥如花般娇媚,正是那盛开的玉芙蓉,千娇百媚的,琥珀色的瞳仁隐隐散发着光灼。 他的指腹停留在她的腰肢上,轻揉慢捻的,昭昭被迫承受着,无意的一哼。 她转过来与他四目相接,右手从他的腹部缓缓上移,点在他的锁骨处,她蹬掉了一只绣鞋,玉足渐渐摩挲着他的小腿肚,“昭昭,你调皮了。”声音的喑哑的如那感染风寒的嗓音。 他宽大的手掌搂紧她的腰肢,欲要索吻,不料香药此时回来了,萧南昀觉得深深的遗憾,昭昭赶紧收拾齐整。 昭昭还有意的抛了一个媚眼过去,萧南昀只觉气息不稳,小狐狸是故意的。 “小姐,我回来了。”香药的声音松软绵绵。 香药跟昭昭绘声绘色的讲述着陈娘子的遭遇,觉得陈娘子真的是很不容易,这就是没有夫君在一旁撑腰的悲哀吧。 陈娘子和他死去的相公,将他们的孩子教的很好,这两个孩子十分的懂事,特别是小男孩已经可以帮着照顾妹妹和他的阿娘了,但还是太小了些,能力有限。 小娘子靠着做一些绣活,勉力维持着生计,毕竟两个孩子还小,生活的很不容易,这次的雪灾是压死他们的最后一株稻草,昭昭灵光一现,想到一个办法。 “萧南昀,我想组织一个救助孤儿寡母的场所,让孩子有书读,让妇人有生存的能力。”昭昭的眼神含着无比的真挚。 “你喜欢什么,都去做吧。”我都会支持你的。 香药也觉得小姐的想法非常好,既可以帮助有需要的人,也可以让她们掌握生存的能力,两全其美,何乐而不为呢。 “需要帮什么忙,尽管跟我提。”萧南昀挑了下眉毛,俊颜生辉。 昭昭可是没有忘记他可是个大财主呢,正等着他这句话呢,她狡黠的一笑,玉面瑰丽。 第93章 幼容所 “那我们想想该是起个什么名儿呢?” “继而居,怎么样?”昭昭摇摇头,不想用这个名字,听起来怪怪的。 “幼容所,怎么样?”昭昭拉扯着萧南昀的衣袖,希望他认同这个她取得名字。 “我觉得不错,昭昭,这个名字简单而且直白,通俗易懂。” “我也觉得不错。”昭昭笑得甜美,声音带着女子特有的娇柔。 “萧南昀让你下面的人帮帮忙呗。” “可以,你需要些什么?”他瞥一眼昭昭,眼神热切。 “我需要你帮我找几个身强力壮的男子,保护这些孤儿和无家可归的妇人。” “这个简单,还有呢?” “女孩子需要秀娘教会她们手艺,将来可以在绣坊当绣娘,男孩子若有天赋的,可以读书考功名,没有读书天赋的男孩子找个账房教他们算账,这样就有一技之长,可以养活他们自己了。”昭昭暂时只想到了这几点。 “嗯,都可以。” “具体的我让西风和你交谈,他一直经营着九曲商会,人力物力都可以找他。”他说完递给她一块令牌,昭昭顺手接过。 “这是黑玉令牌,可以在九曲商会名下的铺子里随意购置你一切想要的东西,当然优秀的孩子通过选拔,也可以在商会名下的店铺找个活计。”萧南昀的声音宛若海风一般飘荡,这是他给出的承诺。 昭昭抬眼看向萧南昀,她的眼睛亮亮的,要赶紧抱住粗萧南昀的大腿啊! “我在长青街有处院落,可以作为幼容所的场地,我还可以请府医刘大夫教授他们药理知识,当个小药同童也可以,让阿父介绍两三个信得过的举人,传授知识,男孩子女孩子都要读书认字。”昭昭美好的向往着。 萧南昀补充道:“也可以教他们拳脚功夫。”这个似乎也蛮不错的。 “然后厨娘传授厨艺啊。”这个也不错,适合那些寡居的妇人。 两人就此讨论着,半个时辰过去了。 “那我们现在去看看场地吧,不知道这处位置好不好。”昭昭心里泛着嘀咕。 昭昭的声音刚落,萧南昀就皱起了眉头,小狐狸也太心急了点。 “我们要一步一步来,不能心急。”萧南昀如实说道。 “况且你身子刚恢复没多久,今日又吹了风在外面,好好歇一歇吧。” “凡事不可操之过急,昭昭。” 昭昭皱起了鼻子,“好吧。”她拉着他的衣袖,声音轻轻的。 昭昭听着萧南昀的劝解,觉得他说得十分的正确,是自己太着急了,恨不得马上可以实施起来,做事要讲求个循序渐进。 “放心吧,一切有我呢,昭昭多将关注放在我这里。”他的眼眸泛着淡淡的委屈,不想要昭昭放太多的心思在幼容所的事情上,她只要关注他就可以了,其他的一切他都可以帮她解决,不需要这么费神的。 她还是头一回想要办成一件事,感情还蛮复杂的,不想好的想法因无法实施的关系而无疾而终。 “我再寻几人,帮衬你就是了,莫累着自个儿。”萧南昀最关心的还是昭昭。 他希望她永远是那个无忧无虑的小狐狸,永远开心,没有烦忧困恼。 “昭昭,可是有什么奖励给我?”他像个要糖果的孩子,昭昭忍不住的心软。 “你等着。”昭昭冲他眨了下眼睛,眼神微眯,像只慵懒的狐狸。 昭昭一下跳进了他的怀里,他宽肩窄臀的,一身的肌肉喷薄而出。 只是看起来瘦弱,实则骨肉匀称,有坚实的腹肌,完美的腰身比,每一处都恰到好处。 她摸着他的腹肌,在他的耳边吹了一口气,温热的触觉,仿佛犹在耳畔,吹拂他刚才的一点点委屈。 这甜蜜的折磨真的是奖励嘛,未免太撩人了些。 他抓住她的手腕,昭昭的皓腕上系着红绳,衬托着她的手腕纤细,肌肤白皙莹润,让人想尝一口,他的唇移向她的皓腕处,亲了亲。 她觉得很痒,后悔刚才捉弄了她一回,她扭过头去,黑眸泛起星光,两人间渐渐荡起丝丝的涟漪。 萧南昀轻笑一声,仿若晨曦微露的曦光,带着暖人的温热,照拂在她的心田。 昭昭发髻上的步摇轻轻晃动着,不偏不倚的掉落在地面上,叮咚的一声脆响,她粉樱的唇瓣,勾起一抹浅笑,潋滟动人。 原本萧南昀平静的眼眸,也染上撩人的魅惑,宛若盈盈的水波,当真是醉人。 昭昭想要伸手捡起步摇,但是萧南昀阻止了她,“莫要管它。”声音里泛着喑哑,拂开她的鬓边碎发,轻唤着“昭昭。” 他取下她的一只白玉兰的耳铛,一晃一晃没怪撩人的,勾唇一笑,昭昭满脸的疑惑,只见他的耳朵透露出诱人的红晕,他压了压呼吸,吻上她那媚色的耳根,浅尝即止。 他微微的退开些许,却保持着肌肤相贴的距离,昭昭看见他的俊脸,愈发的龙章凤姿,像个步入红尘泥沼的堕仙,并非如原些那般高不可攀,深深陷入意乱情迷中的他,眼尾是引人沉沦的坨红。 他的发丝缠绕在她的衣扣处,浓黑密长的睫毛带着深邃的眼眸,是懊恼的神色。 他抱着她一起去拿了把剪子,让昭昭亲手剪断发丝,发丝掉落,留了一地的旖旎。 他抱着她来到床榻,昭昭整个人往里一滚,裙摆处露出一双娇嫩的玉足,如那晶莹的葡萄般,颗颗莹润。 她涂着寇丹的脚趾,说不出的诱人,她的一只脚踩在他的大腿上,缓缓上移,他一把抓住她的脚踝,不让她作乱,昭昭微微挣扎,眸光泛着盈盈的水光,“萧南昀,你轻些。” 她的声音明显带着媚意,甜软的不可思议,不经意间,衣带散开,露出诱人的香肩,萧南昀只觉呼吸急促,浑身充满燥意,此时的昭昭初现难掩国色的妖娆。 她被他扯进怀里,清雅的玉兰花香,窈窕的曲线,风流的神韵,蓦然之间都让人失神! 他落下滚烫的吻,全都熨贴在香肩处,芙蓉俏颜,如花般静静地开放。 第94章 外室上门 这几日温丞相可谓是忙得不可开交,他晨起离开相府,深夜而回,温夫人都没怎么与他碰过面了,今日温丞相处理完事情,提前回家了。 只见他穿着红色的仙鹤褂子,腰束革带,头戴一顶乌纱帽,眉眼间都是疲惫。 “相公,回来了。”温夫人的声音柔和水。 温大人朝妻子和煦的笑,一瞬间疲惫骤然消失两眼直盯着温夫人,夫人今日打扮的合乎他的心意,让他仿佛回到了他们初见的那一日。 她今日别着一支孔雀开屏的步摇,雍容又华贵,香绯色的青莲上裳,褐红色的高腰襦裙,一双攒珠的绣花鞋,一步一摇间,当真是好颜色! 温大人大步上前,将妻子拥在怀里,头搁在她的肩膀上:“有没有想我,锦儿。” 温夫人被温大人闹得玉面含羞,小丫鬟们都看着呢,他不管三七二十一,将温夫人抱回了念澜院。 闻天想找阿父探讨下学问,小厮刚才和他说阿父回来的,他问了一个丫鬟,原来阿父已经和阿娘回念澜院了。 闻天觉得还是去找二叔吧,二叔也是个博古通经的。 闻天迈着稳健的步伐朝集翰居而去,温家二爷此时正在仰天喝酒呢,他的面容那般的坨红,似是醉了。 “二叔。” “闻天,你来了。” “陪叔父喝几杯。” “不了,我原本有些问题要请教叔父。” “但说无妨。” “可是叔父你......” “你说吧。” “叔父,我看还是算你吧。”闻天施展轻功,一溜烟就不见了。 “这小子......” 温家二爷继续惯着酒,“酒不醉人人自醉......”在石桌上昏睡过去了。 “老爷,你醒醒。”温尔夫人刚好看到温二爷睡在此处,现在这个天气极其容易着凉。 “夫人,你......来......了。”说完这一句就又睡过去了。 温二夫人叫来两个小厮,将温二爷抬回去了。 漪澜院,香药帮昭昭捏肩,香草帮昭昭捶腿,她白日去了趟公主府,见了明珠公主萧韵非。 今日的相府施粥是她自己亲力亲为的,阿娘和二婶都帮忙了,她现在有些疲累,就想香药和香草两人给自己松松骨,捏捏肩,捶捶背的。 陈娘子的两个孩子也出来帮忙了,她打算找人替他们修缮下房子,银钱从她这里出,她跟阿娘讲了这件事阿娘也赞成,还讲了关于幼容所的事宜,没想到阿娘听了也很高兴,认为这是件好事,她就将心放回肚子里了。 刚才听香绯说阿父回来了,阿父就跟着阿娘回念澜院了,阿父和阿娘的感情真好啊,令人羡慕。 “对,就是这里。”昭昭想要香药找准按揉的位置。 “小姐,今个儿定国公肖远寒的外室找上门了,这位外室娘子花夫人所生的女儿比嫡出的世子年纪还大一些。” “嗯?还有这样的事,倒是稀奇。” “小姐是这样的, 这位花夫人是当年定国公在江南办案的时候,下属送来的花魁娘子,定国公当时给她赎了身,安置在一处别院,两人相处了一段时间 后来定国公府的老国公催当时还是世子的定国公回去成亲,定国公便和那个花魁娘子断了,他给了那花夫人一些银钱和一处宅院。 没想到,定国公离开的一个月后,花魁娘子怀孕了,那她自然找上定国公府,被定国公府的老夫人用银钱打发了,花魁娘子就回江南了,她知道自己身份地位,连个妾也做不了。 还让她打了孩子,可是这娘子买到了假药,孩子还是顺利生下来了,是个女孩。 这位小姐去年的时候与相公和离了,这位花夫人病重命不久矣,想让定国公府接纳这位小姐,今个儿才闹上门来。 这都是定国公年轻的时候留下的风流债,定国公夫人夏夫人,知道这件事闹着要跟定国公和离,休想让这个奸生子进门,夏夫人高枕无忧惯了,没想到遇到这么个糟心事。 如今的定国公看着是个稳重的,没想到年轻的时候这般的风流恣意,昭昭越听越替夏夫人不值。 还有一件事让夏夫人很生气,这个外室花夫人生的小姐,将明安郡主谢成盈的肚子撞掉了,明安郡主当场晕了过去,她还不知道自个儿怀孕了呢,这下定国公府就乱成了粥。 这外室生的小姐名叫肖如真,是个聪明泼辣的,愣是让定国公肖远寒,认她做了义女,如今在定国公府好吃好喝的伺候着,这位花夫人也进府了,作为肖如真的奶嬷嬷。 这可把夏夫人气坏了,肖炜州也带着明安郡主去了淮南王府,你说这事...... 昭昭听香药讲述完,觉得定国公怕是老糊涂了,行事这般的无所顾忌,就不怕明日弹劾他的奏折一堆嘛,如今的御史大人可不是吃素的。 定国公府作为七皇子萧璟的外家,当今的淑妃娘娘正是定国公肖远寒的胞妹肖薇宁。 七皇子如今还未成年,皇帝正值年富力强,等到七皇子成年,皇帝照样坐稳皇位,七皇子也是皇位的有力竞争者之一。 她是知道萧南昀是想将太子从东宫之位拉下来的,扶持三皇子萧晏上位的,萧晏也是她的表哥,若如果这样的话,丞相府的地位怕是要更上一层楼,以阿父的才干,定能辅佐表哥萧晏的。 她觉得萧南昀想把太子拉下来也是有难度的,你看太子萧源出了这样的事,皇帝也只是让他禁足一年,皇帝对太子萧源真的很宽容。 反观之四皇子萧衍则被贬至西南,西南是苦寒之地,条件十分的艰苦,可谓是被皇帝彻底的抛弃了。 两者相比较起来,皇帝萧庭祺对太子殿下真的是宽容,谁让他是正宫皇后所出呢,还是皇帝的第一个孩子呢。 定国公府内,肖如真看着定国公送来的衣物首饰心花怒放,这定国公府如此锦绣繁华,真的不想回江南了。 “娘,这里真的很好。”肖如真对花夫人说着,真是富贵迷人眼啊! 花夫人掩帕,“你阿爹现在不承认你的身份,只让当个义女,你可要让他给你寻一门好亲事,这样我日后去了也安心了。” “娘,你说什么呢,我一会儿就让阿爹给你找御医看看。”肖如真希望花夫人的病情可以尽快好起来。 第95章 淮南王府 明安郡主谢成盈和肖炜舟成婚后,过得琴瑟和鸣,两人十分的恩爱,这是他们婚后发生的第一件让他们两个都难受的事情,还未发现胎儿,他就已经没有了。 谢成盈上辈子虽然登上了贵妃的位子,但是一直没有诞下一儿半女的,这也成了她的心结。 这一世好不容易借着她人的身子有了身孕,就这么被那个奸生子一撞板就没了,她当时是想撞夏夫人的,恨她不让自己进府,自己明明也是阿爹的女儿,这么多年都流落在外,他们都享受着清福,她跟阿娘过得苦哈哈。 嫁了个夫君也是个混不吝,什么好事都让他们占据了,她也是无意中知道自己是定国公的女儿,她当时真的是喜极而泣,原来她本可以是千金小姐,都怪阿娘的花魁身份,不能让她认祖归宗。 她当时想也没想就朝夏夫人在撞过去,谁知明安郡主冲出来替她婆婆挡了,她可是用了十足的气力。 她真是倒霉透了,她没想到她怀孕了,当时也是吓了一跳。 此时谢成盈躺在她未出阁时里的闺房内,这闺房当真是让人眼花缭乱的。 凤尾竹雕花的拔步床,雕花细木的贵妃榻,描金雕漆的衣柜,束腰高花几,雕工精美的四扇象牙屏风,多姿多彩的琉璃摆设。 她丰腴的身段,有着浓郁的风情,她的呼吸清欢,脸色苍白无比,谁见了都要怜惜几分,肖炜州一直握着她的双手,给她安定的力量。 她似乎在说着什么呓语,额角冒着汗珠,陷入了某种情境中无法自拔。 原本含情脉脉的桃花眼此时紧闭着,不能窥见那迷人的风情,他伸手抚摸她的额头,很烫,似是发烧了。 李太医知道明安郡主这是小产后的高烧,他让人取来烈酒,让肖炜州为她擦豕,从而达到降温的效果。 太医这么说,他也是这么做了,浓烈的酒香弥漫开来,他被熏得脸色红润润的,别提有多招人了。 他此时觉得只要谢成盈能安稳的醒过来,他牺牲一些也无妨的。 她的容色由病态的苍白逐渐有了些血色,他以往最爱流连的唇瓣也红润了一些,不枉费他以唇渡药,折腾许久。 谢成盈倏地醒来,直冒冷汗,大喊了一声,原本脸上出现的微粉,也霎时间变得惨白,她似乎遭遇了不好的事情,噩梦连连。 他握紧她的双手,安抚的拍着她的背脊,“都过去了,没事了。”他的声音温和的如清风一般,悄无声息的淌进她的心房。 她低低的哭泣起来,“炜州,我们的孩儿没有了。”肖炜州只觉万分的疼痛,心脏被拉扯着,反反复复的难以愈合。 “成盈,以后我们还会有孩子的。” “嗯。”轻如飘渺的一句,她的眼神格外的坚定,她还年轻,以后还会有的。 “我不是个合格的母亲,我都不知道她来了。”她责怪自己,轻轻哭泣着。 眼泪像珍珠一般流下来,每一颗肖炜州都想接起来,盛在手心里。 他吻吻她的唇瓣,二人耳鬓厮磨一番,谢成盈再次睡了过去,这回总算没这么不安了,他对未出世的孩儿充满怀念,他也很心痛的。 肖炜州一直坐在床边守着她,两人十指紧握,这会儿淮南王妃过来了。 “盈盈,母妃来看你了。” 肖炜州做了个噤声的动作,他松开了两人交握的双手,贴心的为她掖了掖被角,“母妃,随我来。” 肖炜州告知了淮南王妃谢成盈的事情,她气得砸了茶盏,“这个混账东西。”她对定国公的奸生子充满怨恨,小产对于女子来说就是小死了一回。 “炜州,你父亲好糊涂啊,然后那个奸生子进门,还认作义女。”淮南王妃的话语充满对定国公的指责。 “你阿娘如今可好?” “她要跟父亲和离。”这倒是让淮南王妃惊讶极了。 其实定国公的后院比淮南王府的后院清净多了,没想到定国公年纪大了,反而后院不平静了,真是让人唏嘘。 定国公未成婚前,也是个风流的,婚后倒是和定国公夫人相敬如宾,也算个标准的世家子弟了,对发妻敬重,小妾也不作妖。 “炜州,你多安慰安慰成盈,孩子还会有的,你们都还年轻。”淮南王妃如此宽慰肖炜州。 “炜州,你也疲累了吧,回去休息吧,母妃回去和你父皇商量下此事。” “母妃,妹妹这是怎么突然回府了,儿子听到一些定国公府的闲言碎语。”王府世子谢成安刚巧碰到从谢成盈那回来的淮南王妃。 “你妹妹她小产了,这孩子都不知道自己怀孕了。”淮南王妃的声音里充满惋惜。 “母妃,我回来了。”谢成睿刚从京郊大营回来,没想到大哥也在,母妃的琴水居可真热闹。 “母妃,听说妹妹回来了,怎么没见她?” 谢成睿个子很高,如今是从四品的轻车都尉,他肤色是充满野性的古铜色,宽肩长臂,气势十足,声音威沉。 “如今定国公府一团糟,你妹夫带着你妹妹过来休养,你妹妹她小产了。” 谢成睿听到母妃的话语,刚要出门去揍肖炜州,是他没有保护好妹妹。 “睿儿,不要冲动。”淮南王妃出声阻止。 一旁的谢成安的脸色讳莫如深,他轻轻转动着手上的扳指,一时间并未阻拦,让二弟去揍肖炜州也是可以的,他从小也是个护犊子。 柳侧妃的屋内,丫鬟在她耳边低语几句,“你说的是真的?”没想到啊,这嚣张的谢成盈还有今天。 她躺在贵妃榻上,小丫鬟殷勤的给她捶腿,她的嘴边一抹讥笑。 柳侧妃曾经大着五个月的肚子,被当时的谢成盈推倒,刚好掉进了湖水里,她小产后,大夫说她日后子嗣艰难。 他唯一的儿子谢成玉倒是极其喜欢这个嫡妹,她也没办法阻止,说了他也不听,她就对谢成盈的意见更深了。 谢成盈撞掉了她肚子里的孩儿,如今自个儿也遭受了同样的情况,真是因果循坏,不是不报时候未到啊!她心中莫名的痛快,真是出了一口恶气。 第96章 九曲商会见西风 陈娘子来到漪澜院,在门口处等候着,香绯让她进去了,她想跟昭昭小姐表达下谢意,目前她腹中胎儿已经稳固了,她穿过一道琉璃珠的帘子,还发出声声脆响。 只见她躺在紫檀的雕花云纹贵妃榻上,斜躺的姿势,将曼妙的身姿体现的淋漓尽致,发髻上的紫玉蝴蝶步摇,微微晃动,迷人心窍,一头顺滑的青丝,散落在榻上,勾起无边的旖旎。 陈娘子刚好看见的就是这幅活色生香的美人图,那日的昭昭戴着面纱,她并未瞧见她的容貌,当时陈娘子就觉得这位温小姐定是个美人,然而不出她所料。 只见榻上的美人一双妩媚的狐狸眼,慵懒的姿态,肌肤白腻,眉目如画,当真是个顶尖的大美人儿。 “大小姐,谢谢你收留我们母子三个在相府暂住。”陈娘子的声音清脆好听。 “陈娘子,快快请起吧,你如今怀着孕,莫要着凉。” 屋内烧着银丝炭,其实是不冷的,昭昭的软糯的声音响起:“陈娘子我打算办一个幼容所,收留无家可归的孤儿和一些和离的妇人,让她们学习一些技艺,可以生存下去。” “大小姐,这是个天大的好事啊!”说完又要朝昭昭跪下,香草收到昭昭递来的眼神,赶紧扶她起来。 “你的事我都听说了,你的那处房舍,我已经找人去修缮了。” “多谢大小姐,大小姐真是个好人。”陈娘子的双眸泛着水意,面对着这个比她年轻的女子,她对她的帮助下实在是太大了,她何德何能啊。 昭昭的眼神在陈娘子的身上来回的梭回,陈娘子整个人散发着淡淡的光辉,在她的身上她看见了母性的光辉。 陈娘子此人昭昭为何对她这般的照顾,不仅是怜悯她,也看中她的品德,她是个对孩子很好的母亲,虽然生活艰难,难得的没有丧失信心,依然坚强的活着。 她身上换下了原来的旧衣服,穿上了丞相府统一发配的丫鬟服饰,淡青色的颜色,衬得她的面容清秀,脸上虽有淡淡的细纹,但丝毫不影响她的美貌,她梳着简单的圆髻,眼尾含着笑意,十分的耐看。 陈娘子是个绣娘,她的手上是长年刺绣落下的老茧,此时的她并不局促,反而是岁月沉淀下的从容。 “陈娘子你可是会刺绣?” “会的,大小姐。” “等你平安诞下孩儿,可以去幼容所,传授绣技。” “多谢,大小姐了。”这是她所擅长的,她很高兴,唇边扬起淡淡的笑意。 “你的两个孩子也可以在幼容所上学,我准备招几个夫子,教将来进幼容所的孩子们读书识字。” “感谢,大小姐的千恩万德。”她的声音里有些哽咽,她这回真是碰到好人了。 陈娘子和昭昭告别后,回到了偏房内。 昭昭准备出门一趟,去会会九曲商会的西风公子,九曲商会的名声可谓是如雷贯耳,这位西风公子也是位响当当的人物。 丞相府的马车行驶着,一路叮叮当当摇晃着的风铃,昭昭在马车上休憩了一会儿,香药给昭昭盖上狐裘,免得小姐着凉,她的睫毛纤细美丽,睡着的样子也非常的养眼。 “小姐,九曲商会到了。”马车夫提醒昭昭她们。 九曲商会建造的很气派,不愧是远近驰名的九曲商会啊,香药在一旁感慨着。 九曲商会的姜管事看见来人,他已恭候多时了,这位是贵客,他是个四十余岁的男子,留着络腮胡,满面红光,穿着鸦青色的圆领长袍,眉眼间透着精明。 姜管事将她和香草,香药迎进门,穿过亭台楼阁,绕过一座假山,到达了正堂。 正堂内坐着一位年轻的公子,玄青色的宝相暗纹锦袍,披着狐裘,腰缀一枚水头很好的翡翠,一双微微上挑的丹凤眼,风采夺人,含笑安静的坐在那里,便让人移不开眼。 昭昭原以为西风公子应该也三十有余了吧,没想到这么年轻,二十出头的年纪,竟然已经是九曲商会的会长了,真是个有才干的商人,他的身上流露出儒商的气韵。 “昭昭小姐。”他的声音宛如金玉,打破了正堂内原有的寂静。 香草是见过西风公子的,对于他的容貌并不惊讶。 香药则是看得呆了呆,她使劲拽了拽香草的衣袖,被眼前西风公子的俊美吸引住了。 昭昭决定直接开门见山,也就不寒暄一番了,直入主题。 “西风公子,这是我书写的关于幼容所的规划。”昭昭将书册递给了西风,她将她的规划编成了一本书册。 几个貌美的丫鬟端上了茶水,四个姿容不俗的女子,拿来了糕点,其中一个清瘦一些的,洗杯、泡茶、烫壶、倒水、置茶、注水一气呵成,这是西风的侍女彩画。 “昭昭小姐,请喝茶。”彩画很有江南女子的温柔,让人想与她亲近些。 昭昭手执青花瓷的茶杯,她呷了一口,芳香四溢,清醇悠远,嘴边荡起轻笑,先苦后甘,回味无穷。 “多谢,姑娘了。”昭昭的声音甜软可人,一下子就让众人的目光抬向她。 侍女们对于今日的这位贵客,很是好奇呢,不会是未来主母吧,但是看着西风公子对这位小姐这般的客气,想必不是的,可这位小姐当真是玉一般的人儿,她们一直跟着公子,也是见过许多美人的,这位小姐的美貌完全在前几位。 西风看着昭昭的字迹,倒是与阁主的字迹有异曲同工之妙,他的嘴角是一抹邪邪的微笑。 这位未来阁主夫人真是让人惊讶啊,她的这份规划十分的详细,方方面面都照顾到了。 “昭昭小姐,我觉得你的这份规划,实在是不错的,可以马上实施起来。”西风对这份规划给予充分的肯定。 西风将幼容所的规划书册递给了刚进来的姜管事,吩咐他按着这上面的内容去执行。 姜管事得到指示,就退下了,余光瞥了昭昭一眼,似是有未尽之言。 这位昭昭小姐不仅人长得美,见识也不是一般的女子可以企及的,家世也显赫,跟阁主倒是般配,她对这位未来阁主夫人印象非常的好,阁主的眼光果然不错,西风这般想着。 昭昭没想到事情进行的那么顺利,忙跟西风道谢。 她让他陪同她一起去趟长青街,实地考察下,西风也爽快的答应了。 西风骑上一匹黑色的骏马,寒风凛冽,风声呼呼的,但也丝毫不影响他的气质。 他的风姿让香药再次看呆了过去,西风收敛了神色,笑着挑眉,香药一瞬间被定住了一般,昭昭小姐的小丫鬟还真是可爱啊! 只听见哒哒哒的马蹄声,越来越弱,西风已经骑马跑远了。 “香药,快上马车吧,要出发了。”香草提醒香药道。 香药这才回过神来,方才西风公子对她挑眉了耶,她真幸运,她的脸颊上泛着淡淡的红晕。 第97章 长青街 昭昭位于长青街的落院,是一座三进三出的院子,周围住的都是经商的家族,这处院落还是温夫人的陪嫁,昭昭及笄后,温夫人将此处的房契给了昭昭。 没想到萧南昀也在此处,倒是让昭昭欣喜不已,昭昭提着裙子朝萧南昀奔来,西风正在和萧南昀交谈,西风识趣的让开了些距离。 “萧南昀。”昭昭也顾不上羞涩,直接投入萧南昀的怀抱。 他的脸上带着温和的笑意,眼尾也是迷人的弧度,头戴紫玉冠,乌黑的发丝垂落在后背,一身绛紫色的锦袍,系着长命缕,一双黑色的皂靴,矜贵而又高雅,俊逸而又绝色。 他将昭昭拥在怀里,替她挡住寒风的冷意,丝毫不觉得自己的举动那么的耐人寻味。 西风在一旁笑得俊俏,阁主这回真的是栽了,说好的不近女色的呢。 看来他也要赶紧成亲了,谁叫阁主这么会炫耀呢,“我们快进去看看吧。”他掩唇咳嗽一声,声音清亮。 萧南昀牵起昭昭的手,替她温暖着,他的指腹不停地抚摸着她的手心,微痒,带起阵阵的酥麻,她很想嗔怪萧南昀一句,可是这么多人在呢。 香药和香草对于小姐和未来姑爷的举动见怪不怪了,然而西风的眼里全是艳羡,他虽然看着风流,实则很纯情的。 他在生意场上能够游刃有余,交际中也如鱼得水。 身边虽也是美婢环绕,但那真的只是婢女,他没有一丝一毫的想法,谁也近不了他的身。 阁主萧南昀和昭昭小姐两人之间流动的情愫,让他突然有了想成家的想法。 北野和东来都是成家了的,北野是个妻管严,两人有个儿子才三岁,跟北野一样的冰块脸,一点也不可爱。 东来的的妻子,他也不知道东来这个兵器痴,怎么也有妻子呢,东来的话少,但他的妻子真的话很多,长得也很可爱,他们两人育有一子,如今一岁半,还是个嗷嗷待哺的奶娃娃。 原来还有阁主跟他一样是个光棍,可阁主已名草有主了,明年就要成婚了,他还是个光棍呢,哭泣,还有南凰也未成婚,可南凰是个冰冷的大美人啊! 西风也是不少少女趋之若鹜的对象,可他愣是谁也没瞧上呢,今个儿在阁主这里受了刺激,他是要疯。 从大门处进入,经过外院,垂花门边上是影壁,上面雕刻着菱格的纹路,左右两侧各有一个屏门。 进入二门的垂花门到了内院,内院铺着雨花石,正房的两侧各种一棵松树,松树下是草坪,将内院的地面分割成三大块,两种不一样的颜色。 东厢房可以作为绣坊,西厢房可以作为学堂,正房作为接待的地方,以后孩子们可以住在后罩房。 东厢房旁的耳房作为厨房使用,西厢房的耳房作为盥洗室使用。 昭昭将她的想法都告诉了萧南昀和西风,西风频频点着头,都很赞同。 萧南昀也认真的听着,他觉得这会儿的昭昭格外的吸引人,让他忍不住瞥了又瞥,真想把她藏起来,最好带在身上。 他抓紧昭昭的手,不愿松开,他的指腹再一次的拂过昭昭的手心,隔靴搔痒般,昭昭瞪了萧南昀一眼,色若芙蓉。 西风注意到了他俩的小动作,觉得自己真是碍眼啊,他得赶紧撤了,免得打扰她们亲热,以前怎么没觉得阁主这般的粘人呢。 “南昀,我先回去了,情况我都了解的差不多了。”西风声如温玉道。 “那就不送了。”萧南昀恨不得西风这个碍眼的赶紧走。 “西风公子多谢,慢走。”昭昭的声音甜糯,十分的好听。 萧南昀瞪了西风一眼,西风跨马而上,离开了长青街。 昭昭我们找一处地方用膳吧,我知道这边有家小馆子味道还不错。 萧南昀将昭昭抱上了相府的马车,香药和香草很自觉的坐在了另一辆马车上,萧南昀今日没有骑马,是坐马车过来的,赶车的是路程,这样香草就可以和大哥路程说上话了,兄妹俩也许久未见了。 马车内铺着毛毯,还有一块狐裘,马车上充斥着清雅的玉兰花香,萧南昀闻到熟悉的味道,整个人舒心极了。 他让昭昭躺在他的大腿上,他把玩着昭昭的碎发,他的眸色深沉,像是望不到底,直盯着昭昭的玉面瞧。 每一处都让他着迷,昭昭想要坐起来,她的指甲不经意在他的耳后划了一下,他看着她的蔻丹出神。 昭昭不算温热的柔荑的在上面轻轻来回的圈梭,“没事吧,萧南昀。”甜软的声音里藏着妩媚,叫人想要再听上一回。 他扣紧她的腰肢,让她跨坐在她的大腿上,她的玉背贴着他的胸膛,她的碎发刮过他的脸颊,他干脆将下巴搁在她的肩上,两人之间姿势亲密,他朝着昭昭的耳后呼出温热的气息,她的耳根瞬间泛着粉意。 他的胸膛很坚实,她能感受那清晰的肌理,好想伸手触碰,她也只是这般想想,没有付出实际的行动。 昭昭反手抱住他的脑袋,不让他乱动,喷在她耳后的呼吸越来越炙热,她不自觉就松开了手,他的眼睛带着迷离,紧抿着嘴唇,刻意压制着什么,昭昭无意识的嘤咛一声,让他的自制力全面瓦解。 他将昭昭转至与他面对面,昭昭此时听着马蹄的声音心不在焉,她的眼神在他的胸膛处梭巡,眼神渐渐上移,停留在喉结处,萧南昀不可抑制的滚了滚喉结,昭昭的柔荑轻触喉结,此刻的昭昭像个勾人心魂的妖精。 他低咒一声:“该死。” 他知道她的脸皮薄,竟然还这般大胆的挑逗他,真是个矛盾的小狐狸,但是他真是爱死了她的这副样子,每每沉沦。 他抬起她的下巴,挑了下眉毛,声音喑哑的不像话,“昭昭,是你招我的。” 她的瞳仁湿漉漉的,看着就惹人怜,多看一眼就被欺骗了过去,她可是会作弄人的小狐狸。 她的红唇娇艳欲滴,引人一亲芳泽,他的唇瓣凑近,先是轻轻的来回梭巡,昭昭只觉神魂颠倒般,浑身燥热的难受,身子也跟着渐渐的发软。 她抵着他的胸膛,萧南昀的吻愈加的轻柔,她浑然不知她千娇百媚的样子,多么的让人情难自已。 他的眼神愈发的幽暗,像是落入无边的黑夜,他不再满足于浅尝即止,他的大掌触碰她的面颊,喉结微动,怜惜的爱抚着,顺势扣住她的手腕,落下轻轻的吻。 气息交缠间,他的吻再一次得到加深,指腹也在她的耳根处轻蹭,昭昭只觉得呼吸困难,难以招架。 “小笨蛋,还是不会换气。”他的低笑声荡漾在马车之内,昭昭的耳根也爬上了鲜艳的红色。 第98章 迦南小馆 长青街一处的小馆内,木制的匾额上雕刻着“迦南小馆”四个字,不是名家的书法,倒是像年纪小的儿童所写,看着很稚嫩。 迦南小馆是在一个一进的院落内,一个竹制的门头,顶上是个屋檐的造型。 几棵酸枣树,枣树前放着石磨,石磨处搭着简易的雨棚,这块可能是制作豆腐用的,看着像是经常使用的。 西侧有一口井,打水上来可以给西侧的一小块菜地浇水,东侧的一小块种植着花卉,还有一排的佛肚竹,想必春天的时候,这一块儿更美。 地面铺的是砖瓦石混合的地面,正中央是组合成的圆形纹路,颇为扎眼,像水波的纹理,给人流水的错觉。 酒香浓郁的可以在长青街上都能闻到,那醇厚的酒香,一阵阵往昭昭的鼻尖送,昭昭深吸几口,这酒看着不错。 “两位客官请跟小的走。” 店小二热情的招待着,说话的尾音上扬,是个黑瘦黑瘦的小伙子,穿着粗布麻衣,肩上搭着一块棉布。 小馆内几乎都坐满了,小二招呼着萧南昀和昭昭来到一处四方桌前坐下,用棉布擦了擦桌子,这个位置靠着墙壁,相对来说较隐秘。 店内的装饰也很简单,没有花里胡哨的摆件,都是些寻常的物件,只让厅内的桌椅能多摆放些,想必生意是极好的。 “本店都是一些家常菜,老板娘就是我们的大厨方娘子,二位这是我们这儿的菜单,你们看好了就告诉小的。” 小二跟他们介绍着,昭昭了然的点点头。 “萧南昀既然是你推荐的这里,那便由你点菜吧。”昭昭的声音十分的动听,涓涓细流般轻柔。 萧南昀点头接过菜单,他的声音清晰洪亮:“小二,一道烤排骨,一道东坡茄子,一道板栗烧鸡,一道素炒菜心,一道芙蓉三色汤。” “好的,客官。” “昭昭,你要喝点小酒吗?”萧南昀询问昭昭的意见,挑眉看向她,刚才看她闻着酒香蛮陶醉的。 昭昭这会儿的双肘撑在桌面上,将脸蛋搁在手心处,眼睛与他对视。 “不喝了,我怕喝多了。”她可不想稀里糊涂的被抬回去,昭昭摆手拒绝了。 萧南昀低低的笑声传来,他可是见过她醉酒时的糊涂样的,别提有多招人了,他看见她耳边几缕发丝散下,伸手将发丝别在耳后。 他的目光一直缱绻在她的身上,温和的柔光,昭昭的嘴角微微上扬。 店小二将菜肴都端上来了,色香味俱全,看着就不错,昭昭尤其喜欢这道三色芙蓉汤,三种不同颜色的丸子,看着很可口。 萧南昀盛了一碗给昭昭,“昭昭饭前先暖个胃。”他的声音带着淡淡的关怀。 素炒菜心是碧绿的颜色,清脆可口;板栗烧鸡鸡肉嫩滑,就是板栗不太好剥;东坡茄子味道真正好,不咸也不淡; 昭昭最喜欢的便是这道排骨,就多吃了几块,肉质鲜嫩,不柴,调味可能是自制的,她在别处没有尝过的味道。 萧南昀不停的给昭昭夹菜,昭昭都快吃不下了,“别再给我夹菜了。”昭昭嘟囔着,瞪了萧南昀一眼。 每次和萧南昀用膳的时候,萧南昀总是不停的投喂她,把当成一只小猪。 “昭昭,多吃点,这样抱着才舒服。”萧南昀的语调不疾不徐如沐春风。 ”你……”昭昭都不知该说什么了,没想到啊,这厮还有这样的想法。 昭昭也照搬他给萧南昀夹菜,像泄愤似的,“我觉得萧公子也该多吃点,我抱着你的时候硌的慌。”他要是有软软的肉感,想必捏起来是很舒服的。 萧南昀此时正好在喝茶水,刚要将茶水往嘴里送,茶水险些就要喷出来。 小狐狸的报复心理还挺强的,这会儿就像个炸毛的小狐狸,蛮可爱的。 昭昭坐到他的身旁,主动帮他拍背,给他顺气。 “别着急,慢慢喝,没人和你抢的。”她还大胆的抛了个媚眼过去,那灵动的模样充斥着调皮,还吐了下舌头,弄得萧南昀不知如何是好。 昭昭接着也盛了一碗三色芙蓉汤给萧南昀,“萧公子喝口汤压压惊。”她的声音比以往更柔媚,勾得萧南昀心痒痒,他抓过她的柔荑,反复的摩挲。 那柔滑的触感,真是好极了,像丝缎一般细腻,莹白的色泽,那指尖的粉意,艳红的蔻丹,都是他向往的地方,要是用这手……不能想下去了。 “要不,我喂你吧。”昭昭眨了眨眼,这对萧南昀来说很惊喜。 “好啊,昭昭。”昭昭没想到这厮脸皮这么厚,竟然应下了,她只是客气一下的,没头没脑的说了这么一句。 只见昭昭勾唇一笑,笑的如三月里的桃花一般的娇媚妖娆。 拿起汤匙就要往他的嘴边送去,他顺口喝下了。 “滋味不错,再来一口吧。”他倒是会享受,眯着眼睛,唇边勾起一抹笑。 昭昭的一只绣鞋踩在萧南昀两只的鞋面上,萧南昀也没料到昭昭还会这般的举动,也是大为吃惊,他明显的怔了一下,表情有些不自然。 他反应过来,将昭昭的双脚踩住,也没用多大的气力,昭昭反客为主,将他的也踩住了,得逞的一笑,昭昭挑了下眉头,宣布胜利一般。 萧南昀的胜负欲上来了,他的小腿肚将昭昭的双腿固定住了,昭昭这会儿根本挣脱不开,男女力量的悬殊,体现的淋漓尽致。 这厮真是的也不让着我点,以后休想再亲吻我了。 昭昭嘟着嘴,语气娇柔,“快松开,要让着我。”眼神中夹带着一丝丝的委屈,他很快松开了。 昭昭的绣鞋继续踩着他的皂靴,这回她很恶劣的用了大力,这个力度对萧南昀来说是无关痛痒的,不值一提。 他也蛮享受的,这会儿的昭昭别样的生动,是女儿家的娇柔,与她端庄的言行举止大相径庭,倒是别有一番风情。 “我们,抓紧时间用膳吧,用完就可以回府了。”昭昭强调着,这一天下来,她有些累了,还犯困,打着哈欠。 他也察觉到了昭昭甚是疲累了,用膳的速度加快,也丝毫不影响他的文雅桌上的菜肴被他席卷而空,一举一动皆是典范,矜贵感。 昭昭突然发现萧南昀的外表很能迷惑人,那般和煦的面容,实则是个心黑的,温和内敛的贵公子的形象是他最好的伪装。 昭昭却是慢条斯理的吃着,细嚼慢咽,用膳也带着贵女的优雅仪态,每一个动作都是很优雅的,让人赏心悦目的,让人值得夸赞的。 以前她怎么没觉得萧南昀这般的顽劣呢,幸好道高一尺,魔高一丈,她懂得示弱,他也懂得迁就她。 两个人的相处都很自然,仿佛天生就这般的契合。 昭昭端起茶水呷了几口,在桌面上留下水渍,她写下了一个“昀”,又在“昀”的边上写下了“昭”字。 她的动作萧南昀都看在眼里,也看到了她写的两个字,他很想将她搂过来,碍于这会儿吃饭的人真的多,只能避嫌。 他是无伤大雅的,也就算个风流事,就怕对昭昭的名声不好,等回了马车内,他就可以欺负回来了。 一会儿她莫要哭,这般想着,他的唇边挂着笑,指腹在大腿上轻轻按压。 但是小狐狸写了这两个代表他们的两个字,他觉得心里甜滋滋的,如同嘴里含着饴糖,说不出的甜,像是变相的告白,小狐狸也很喜欢他呢。 小狐狸总是能让他心中熨帖,真是他的好昭昭啊,所谓日久生情,久处不厌,应该就是她的那个样子。 随着着时间的推移感情会更深的,他可要牢牢的将她拴住。 “小二,结账。”萧南昀招呼店小二,店小二马上过来了。 “客官,这边请,我们掌柜的这就来。” 掌柜的拨弄着算盘,抬眼看向萧南昀,这位公子真是好相貌,浑身的矜贵气质,想必家世自然是不差的,旁边的那位娇媚的女子应是他的妻子。 掌柜的是陈娘子的相公,一身圆领的深蓝色长袍,面相斯文,可是声音相当的豪爽,反差强烈,让人印象深刻。 “十两银子。”萧南昀立即结完账,昭昭挽着萧南昀的胳膊姿态亲密,难怪掌柜的会这么想。 陈娘子的眉眼弯弯,姗姗而来,“二位今日的菜色,口味怎样?还吃的习惯吗?” 只见她一身的厨娘打扮,青丝都被头巾覆盖住,衣裙轻便简单,身上还有饭菜的香味,并不是那种油渍的味道,倒也干净整洁。 “十分的可口,陈娘子的手艺真不错,那道排骨我最喜欢。”昭昭夸赞道,笑的很甜,白玉般的手指拉扯着他的衣袖。 “尚可。”萧南昀并无其他的修饰,就简单的两个字。 “多谢这位夫人和相公了。”昭昭和萧南昀都没有指正,两人已经快要成婚了,早晚是夫妻,天天腻在一起。 “这位相公,你家娘子真美。”陈娘子的话脱口而出,眼神中带着对昭昭容貌的欣赏。 昭昭怪不好意思的,也坦然道:“多谢陈娘子的夸奖了。” “昭昭咱们回吧,天色也暗了下来。”这个陈娘子真是胆大,她再好看也只能他看,强烈的占有欲作祟。 以后他每天醒来的第一眼都可以看到她,想想就觉得幸福,她只能是他一个人的,大掌搂过她盈盈一握的柳腰,像是在宣示主权。 这位公子可真有意思,这二位怕是新婚燕尔,如今正甜蜜着呢。 这会子他对于上次两人的肌肤之亲,紧密结合充满了感激,不然小狐狸不一定会嫁给他,外面的花花草草太多了些,先下手为强,才是王道。 陈娘子看着两位离开的背影和自家相公相视一笑,掌柜的一只手掌搭在陈娘子的肩头,另一只暧昧的摩挲着她腰间的软肉。 “娘子,今夜……”他轻声的一句,意味十足。 “你这个老不休的。”她在他耳边回应,踩上他一脚。 叮铃叮铃的声音越来越近,相府的马车驶过来了,萧南昀抄起昭昭,直往自己怀里带,她的鼻尖猝不及防撞上他的胸膛。 他的胸膛挺阔,很有安全感,她的鼻尖微微泛红了,她轻轻的揉着。 他拥着她上了马车,也替她按揉鼻尖,真是娇气的小娘子啊,萧南昀也忍不住要感慨一句啊。 接下来他不容置喙的就将昭昭的鞋袜脱了,昭昭都不知道他要做什么,难道是替她按摩嘛。 他不知道女子的玉足不能随便给旁人看嘛,有些生气的瞪人一眼,那羞恼的样子,别提有多娇媚,昭昭平常端起来时是清媚优雅。 每回他与她亲近的时候都是诱人的妖媚,千娇百媚,妖冶跌丽。 萧南昀略粗糙的指腹带着凉凉的冷意,挠着她的脚心,昭昭先是嘤咛一声。 昭昭一开始还想忍一忍,但是实在忍不住了,这般频繁的酥痒着实让人承受不住,她最讨厌他用这一招了,每每她都会失控。 昭昭笑倒在萧南昀的怀里,妩媚的狐狸眼泛着水意,盈盈透亮的,但是并未落下,蓄满在眼眶内,眼神一整个湿漉漉的,粉面含羞。 只要萧南昀再过分些,只能让蓄着的晶莹如断了的珍珠般徐徐落下。 “萧…南…昀…快…停…下”她竟是说不出完整的话,爽朗的笑声和风铃声一直回荡着,倒也和谐自然。 “求…你…了”昭昭都快要笑岔气了,萧南昀终于撤回手掌,透亮的珍珠雨降落在坐垫上,濡湿了一小块。 他爱怜轻柔的吻去她眼角的泪珠,咸涩的味道并不讨厌,掰过她粉嫩的脸颊,嘴唇印上她的唇瓣,他的喉结滚动,呼吸热烫。 隐忍克制才不是他,在迦南小馆他就想这般做了,奈何没有机会,场合也不对。 他和昭昭吻的难舍难分,他的吻很强势,与她的丁香小舌纠缠着。 他松开时,昭昭还微微带着喘息,她将面颊贴近他的胸膛,硬邦邦的一点也不软和。 她全然露出了白嫩的玉足,萧南昀在手中把玩着,故意的一般。 她的青丝都松散了,簪子也歪了,衣裳也变得皱皱巴巴的,她娇媚的一嗔。 萧南昀替他把鞋袜穿上,那水壶里的茶会清洗了手,帮她将发髻整理了一番,将簪子取下,又重新戴上,这才算齐整了。 “等会儿让香药重新给你梳发吧,现在勉强能看。”萧南昀的声音喑哑,有些不自在。 昭昭点点头,看着萧南昀衣衫齐整,还是那一通的矜贵温和的气质,不免心中泛酸,扭过头去,不理他。 萧南昀则是想着他要学会给她绾发,这样他也能享受到给她绾发的乐趣了,此刻的他并没有注意到昭昭别扭的样子,昭昭就更生气了。 第99章 途中遇刺杀 昭昭此刻觉得生气都没有用了,细腻的手指微微弯曲转而轻刮了他的喉结。 萧南昀一时不察,让他的小狐狸得逞了,没想到小狐狸还用这招。 他将她按倒在坐榻上,落下细密的吻,每一次的唇齿交缠,都让人脸红心跳的。 他的手掌也没有停下,揉捏着她的大腿,昭昭难耐的将头扭到一边,微微喘气,她转头咬上他殷红的耳垂,留下贝齿的痕迹。 她的一双柔荑搁置在他白皙的脖颈间,她的指尖微翘,单手将他往下拉。 他的唇瓣停留在她的脖颈间,柔软的触感,她笑得妖媚。 她接着伸手在他的胸膛一推,萧南昀还沉浸在意乱情迷中,没有一点点防备,就被昭昭推倒了,一脸的错愕怔愣在那里。 昭昭觉得畅快极了,总算没有让她失望,他的模样真的有点滑稽,萧南昀尴尬的跌坐在马车内。 羊毛的地毯,配上他邪魅的气息,矜贵又高傲,他嘴角带着淡淡的微笑,丝毫不刺眼,很是妖冶迷人。 他的眸色幽暗,多看上几回只觉更加的似醉非醉,少了往日的清冷,只余滚烫的炙热,热烫感人。 萧南昀的耳力一向的惊人,他的内力深厚,自然连耳力都更上一层楼,他听见了兵器交接的声音,且声音越来越清晰。 他的耳朵抽动着,立马就辨清了声音来自哪个具体的方位。 他将昭昭护在怀里,提醒她不要出声,几个黑面人朝马车袭击而来。 萧南昀率先抱着昭昭从车顶处冲出,车顶碎裂的声音颇大,昭昭双手捂着耳朵,心跳都变得快了。 马车在顷刻间四分五裂,原本华丽的马车就这样毁于一旦。 萧南昀的神情冷肃,不带有任何的温度,他的五官也变得冰冷了,他带着昭昭,便不方便对黑面人进行更为直接的攻击,且昭昭着实也娇弱了些。 她紧紧的抱住萧南昀的窄腰,双腿也缠在他的大腿处,像个大型的挂件。 “昭昭等会儿你就抱住我,我这就去解决了这几个黑面人。”萧南昀的声音也难得的严肃认真,生怕她没注意反而伤了她自己。 那鬼魅的身形,如影穿梭,行云流水般的利落动作,干净赏心悦目,但实则杀伤力极大,总让人感觉快得难以置信。 第一个黑面人被他成功割喉,喉间流出殷红的血水,还断断续续想要说话,奈何血水不停地涌出来,让他无法说话。 转而到第二个人的时候,他一个手刀将人劈晕了,黑面人直接倒地。 他的动作敏捷,丝毫不拖泥带水,他拉下黑面人的面巾,看清楚了他的长相,那人被他踩在脚底下,面部扭曲,脸上都是他留下的鞋印子。 第三个人倒是与他格斗了几招,两人一个速度快如风,另外一个以慢制快,这位黑面人则是相对来说更难对付一点的。 黑面人的武功其实不算太差,但在萧南昀这里怕是不够看了,他可是一顶一的高手 ,谁在他面前,都不算太好,是强者对弱者的鄙视。 轮到第四个人的时候,昭昭险些要从他的怀里滑下,萧南昀忙将昭昭搂紧,把她整个人往上提一提,不至于让她滑下去。 第四个人他的眼神中露出狡黠的笑意,可没等他得逞,就被萧南昀给一刀毙命了。 他鬼魅的身法愈发的成熟,接连手刃了两个人,都是一样的死状,眼中露出惊恐的表情。 只剩下第二个人没有被杀掉,他拿脚踹了踹,黑面人一脸懵逼的醒来,“快说,谁派你来的?” 萧南昀的声音毫不留情,冰冷似骨,他犀利的眼神仿佛能将人洞穿。 黑面人跪在地面上,双手被反剪住,脸上挂着被萧南昀踩出的鞋印子,狼狈的模样,看着滑稽的很。 他倒是并未如实招来,被远处急速飞来的一支箭矢给射中了,口中吐出鲜血,缓缓往下流,便倒地不起。 他探了探他的鼻息,随即在他的身上利落点几下,封住了几处穴道,等会让人抬回暗阁去处理。 路程他们的马车还在后头,萧南昀想跟昭昭更亲近些,便让马车夫行驶的更快些,甩开路程他们,这样才让黑面人有机可乘,他们想要以多制胜。 然而天不遂人愿,萧南昀的实力实在是太强了,棋逢对手的甚少。 丞相府的马车夫被黑面人杀害了,一刀毙命,死得很快。 萧南昀让后来赶到的路程将他的尸体带回去给他的家人,并补偿他们一家人,给银两安抚那家人。 “公子,你没事吧。”路程的声音洪亮而高亢。 “无碍。”萧南昀摆摆手。 “小姐。”香药的声音里带着哭腔,让人感到温暖,一步步朝昭昭走来,更想赶快拥抱住昭昭。 香草见到这几具尸体,没多大的表情,她已经习以为常了,分外的淡定,不愧是训练有素的女暗卫。 香药此时见到这么多的尸体,才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站在在一旁不停的干呕,她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么多的尸体。 香草帮她拍打着身体,给她喂水,让她缓解恶心的感觉。 “香药,你含一颗梅子吧。”香草取出一块手帕,摊开里面是酸甜的梅子。 “路程,你在原地等待着,待会儿影一和影二会过来。” “遵命,公子。” 他踢了踢地上的人,“这个人让他们带回去,让影十一救治。” “明白了。”路程行了礼。 昭昭此时还在震撼当中,她被萧南昀的武功惊到,她的身手也太好了吧。 她觉得她也有必要习武了,奈何年龄可能大了点。 “萧南昀,我现在习武还来得及吗?”昭昭不确定的询问道。 “如果你现在习武,要比旁人更辛苦些,我还是不建议你习武。”他伸手触摸着她的脑袋,轻轻的抚摸。 “昭昭,一切有我呢,你真的没必要习武。”萧南昀准备打消昭昭的念头,他觉得昭昭只是一时兴起而说的,并未深思。 谁知道以后她会不会也会成为一个内力深厚的高手。 “好吧。”昭昭妥协道。 第100章 十一医治黑面人 萧南昀将昭昭送回漪澜院后,转身去了暗阁,让北野调查下是谁这么大的胆子敢袭击他。 黑面人已经被关在暗狱内,影十一正在给他把脉,黑面人中箭了,箭头还埋在他的体内,需要将箭头取出。 影十一将他的上衣脱下,看到了腰间的青莲标记,原来这个黑面人是无声门的杀手,无声门是天启国的杀手组织之一,虽然名气不是特别的大,他们组织一般都是花钱买命,执行刺杀任务。 无声门的掌门人是水影心,是一个心狠手辣的女子,一把折扇武得出神入化,是个角色妖娆的妖姬,话说水影心已年逾五十岁,保养的如同二十岁的女子,传闻中说是她修炼的功法,需要成年男子的精血。 如今大兴的暗阁,天启的映月门,南诏的魅影宫,在杀手组织的排行榜位列前三,是相当炸裂的存在。 影十一让影十三协助他,黑面人目前还昏迷着,灰头土脸的,脸上还是鞋印子,还是阁主大人留下的,没想到阁主还会有这种幼稚的行为,真是难得一见。 影十一也没有给他擦拭,那就继续留着吧,谁让他是让主上和昭昭小姐在一起的时候搞破环,主上没让他当场毙命就不错了。 萧南昀当时没有直接手刃这位黑面人,是觉得这位黑面人十分的憨,总感觉反应慢半拍,有点搞笑,容易逃出话来。 而无声门这里知道几个杀手都有去无回,可想而知任务失败了,他们要刺杀的对象丞相府的千金温颖昭。 然而无意中就得罪了暗阁,够他们吃一壶的。 影十一先给黑面人止血,他的衣服上的血液已经干涸,从鲜红的颜色转化为褐色,他的面容已经痛苦的扭曲了。 影十一跟影十三说:“十三,待会我解除他的穴道,会有鲜血直流,你帮忙拿止血草止血,速度要快。” 影十三点点头应下了,他还是第一次做这件事,以往都是影十二作为影十一的帮手,他们两人也配合的相当默契。 影十二是位女子,从来没有人看清过长相,她最为擅长的就是易容术,她的易容术让人看不出丝毫的破绽。 影十二是暗阁内为数不多的女杀手,她做菜也十分的好吃,是个性格很可爱的女子,暗阁中的这帮杀手,都很喜欢她,她平常最常易容的是为老婆婆,她有个称号叫“鬼面婆婆”,实则她是个十八岁的年轻女子。 她最近在执行另外一个任务,被萧南昀派到南诏国,调查一些事情,那件事在萧南昀的梦中时常出现,为了避免发生这样的事情,她就让影十二去查证下。 其实本来派过去的人不是影十二,但是影十二主动请缨了,影十二是为情所困,她和影十一朝夕相处渐渐就暗生情愫,她主动的告白,遭到了影十一的拒绝,伤心之下奔走南诏国。 此时小药童端来一碗麻沸散,伺候着黑面人喝下了,免得到时候他出现挣扎和发出大叫的声音,从而影响医治的过程,其实很不好喂进去,影十一直接掰开黑面人的双唇,由小药童直接灌进去,知道黑面人喝下一整晚的麻沸散。 影十一的两根手指合并在一起在黑面人的身上的几处大穴上点到,黑面人的面色苍白如纸,他艰难的呼吸着,一双眼睛是空洞的,每一次呼吸都带起胸口的疼痛。 影十三找准最佳的时机,将止血草研制成的粉末均匀的洒在黑面人的胸膛处,原本要往外冒出的血水,在一瞬间被制止住了,而影十一也趁着这个机会,将插在黑面人身上的箭矢拔出来。 刚要使上一些力气,发现箭头处带着弯钩,会扯出一些皮肉出来,这样会导致伤口更加的深邃,血液也会再一次汹涌的流出来。 他又封上他的几处大穴,去一旁加热一把匕首,他用烈酒浸泡过的匕首,放在烛火处加热,他的神色也带着凝重,成不成功也就在此一举了。 他忽而解开了黑面人身上的穴道,拿着匕首将与箭矢的箭头处的相连的血肉分割开来,这是个细致的操作。 “影十三,止血。”影十三将止血草的粉末再一次洒向黑面人的胸膛。 影十一额上冒出汗珠,影十三刚好看到便拿棉布替他擦拭干净。 影十一的专心致志大的盯着黑面人的胸口,他手上的动作也十分的利落,不带犹豫。 影十三在一旁看得屏气凝神,他觉得影十一的医术真的高深莫测,化腐朽为神奇。 “十三,止血。”影十三毫不犹豫的撒止血草的粉末。 影十一将分开的皮肉进行缝合,将里面的组织也进行缝合,等待修复。 一条蜈蚣状的疤痕出现在了黑面人的胸膛上,他亲自研究出的药水,擦拭了缝合的伤口,就完成了。 他还细心的黑面人穿上了那件破旧的衣服,写下一张药方子,让小药童去煎药了。 萧南昀得知影十一已经完成了对黑面人的医治,也就过来了。 他重新沐浴了一番,不喜欢身上带着他人的血迹,等下他还要回漪澜院去见昭昭,她今日应该受惊了。 “怎么样?多久可以醒来黑面人?” “大概过了今晚吧,消散才能散。” 影十一还在清洗双手,他的双手骨节分明,修长如玉,常年的握匕首和磨草药的双手带着厚厚的老茧,反反复复的生长着,其实他做了一款药水,浸泡半个时辰就能软化厚茧,但是他自己不常用。 萧南昀的神色让人瞧不出情绪,他的双眸看着别处,不知道在思索着什么。 “师兄,你上次带来的医书,我已经琢磨过了。”他的声音清冷如晚间的月光一般。 提到这回事,他想到了火火,声音低沉有磁性:“昭昭上回带来的狐狸能吸食我身上血液里的毒药。” “真的吗?师兄,我在医书上看到过,是不是火红的颜色?” 萧南昀肯定的点点头,一脸疑问的看着影十一。 “师兄,该狐狸也叫毒也狐狸,靠吸食毒物为生,它的血液可以以毒攻毒。”真的是太好了,影十一此时十分的兴奋,两眼都带着想见到狐狸的渴望。 第101章 十一见到狐狸火火 “师兄我可以和你一起去丞相府看看狐狸吗?”影十一满脸的期待,十分渴望能和萧南昀一起去丞相府。 看着他那求贤若渴的眼神,在他的眼神攻势下,萧南昀最终还是点头答应了。 漪澜院,昭昭和香药她们几个准备在院子里烤地瓜,冬日里的地瓜是刚从地窖里拿出来的。 她们几个人围坐在一起,香萃已经拿来了炭火和木柴,香绯正打算生火,香药在清洗地瓜。 香草和香灵在昭昭梳妆,她今日换了一身浅紫色的小袄,刺绣梅花的裙子,亭亭玉立,矜贵又优雅,不盈一握的柔腰上面带着环佩,叮当作响,清灵美好。 她梳着百合髻,几绺碎发在前面,一支梅花步摇,下坠珍珠在行走间微微晃动,阳光通过窗户洒进来,可以看见她眼梢的媚意,细腻白皙的皮肤。 “小姐,她们几个都做好准备了,可以烤地瓜去了。”香灵甜美的声音响起,让人很是期待。 影十一要跟着去丞相府,也特意换了一身衣服,雪青色的长袍,衣袖处绣着云纹,腰间缀了一块翡翠,眉眼清冷,分明清瘦。 此时的停在萧南昀肩上的黑毛催促着:“快点了,十一。” “来了,来了。”影十一的声音像箜篌演奏出来的乐音。 他的萧南昀一人一马,萧南昀当然琦的是流光了,影十一的马匹是白色的,也十分的矫健。 二人一路疾驰,不然天色就要暗下来了,两人的身影在日光中被拉长。 两人先后下了马,任由相府的小厮牵走了马匹,流光已经记住了丞相府,在一旁打着气,一副别来牵我的样子。 木炭已经烧红了,香药将几个地瓜都放进去了,然后让炭火的温度持续将地瓜烤熟,只要多等候一会儿,就可以吃了。 王管家将萧南昀和影十一带到了正堂,因为影十一在的缘故,萧南昀也不好过去漪澜院直接找昭昭。 王管家叫另外一位婢女去通知大小姐了,按照萧公子的说法,还要将火火一起带过来。 昭昭莲步轻移到了正堂,只见他一身的紫色的长袍,与她的穿着是同一个色系,两人没想到还有这份默契。 他的步伐凌厉,起身迎接昭昭,腰间的羊脂玉佩在不停地晃动着。 黑发上束着紫金冠,一双皂靴隐藏长袍下。 “昭昭,过来。”他的声音如美酒一般醇厚。 “昭昭小姐,小生十一。”影十一和昭昭打招呼。 “这是我的师弟,是一位大夫。”萧南昀给昭昭介绍着。 “十一公子。”昭昭微微欠身。 这位十一公子长得斯文端正,让一旁的小丫鬟们小鹿乱撞。 火火被香灵抱在怀里,影十一一眼就看到了,“这位姑娘可否将火火让在下瞧一瞧。”说完伸手就要过去抱。 影十一自然是带了火火喜欢的毒药来的,这都是他精心研制的毒药,想必火火一定会喜欢的。 果然不出所料,火火见到影十一就如同见到了亲人一般,跳在他的胸膛上面,落在他的怀里,鼻子一直在嗅,这个人果然有它喜欢的东西。 火火一直在影十一的怀里拱,他轻笑,立马吸引住了小丫鬟们的目光,一个个都不敢再看了,害羞的低下头。 他的笑容如风一般转瞬即逝,他从袖口中取出一个药瓶,喂了火火一粒毒药,显然一颗是不够火火吃的,火火接连吃了三颗才算满意。 影十一都有些肉痛,这些毒药都是他的珍藏来着,当初制作的时候也是花费了不少的功夫,收集了一些特殊的药材。 这些药材并不常见,还要从南诏国运输过来,保存也十分的艰难。 “十一,你和火火交流下,我有事要忙,你可以提前回去。”萧南昀的声不疾不徐甚是动听。 萧南昀牵着昭昭走了,留下火火和影十一大眼瞪小眼。 萧南昀直接当着相府下人的面抱起昭昭,他现在脸皮越发的厚了,更加的肆无忌惮,这位大小姐未来的夫婿,这相府上上下下就没有人不知道的。 他那出众的外貌在相府的丫鬟眼里真真是谪仙般的人物,又一心一意的对大小姐,简直是多少女子心中的最佳情郎。 他的风评极佳,包括昭昭的二叔也很喜欢萧南昀,他可以陪他二叔喝酒,二叔可是个豪饮的主儿。 昭昭被萧南昀公主抱着,她的脸埋进他的胸膛,在相府的其他下人面前她还是有些不自在的。 她低低嘟哝一句:“去吃烤红薯。” 萧南昀低下头来,认真的倾听,原来是烤红薯,没想到小狐狸还挺有悠闲,那场刺杀没有给她带来心理阴影,那他就放心了。 萧南昀亲手将烤好的红薯剥离干净,递给昭昭品尝,有丝丝的甜味,红薯的口味也浓稠,粉粉的很好吃。 萧南昀也给自己塞了一口红薯,还是给昭昭的那一个,小丫鬟早已识相的离开了,每回萧南昀过来,大家都心照不宣了。 “今日可有吓到?” 昭昭想了想摇摇头,“因为有你在啊,所以还行。” 她的柔荑搁在萧南昀修长如玉的手上,关心地问道:“你可有受伤啊?” 萧南昀的低笑声在昭昭的耳边,激起酥麻的感觉,用低沉磁性的声音回答她:“没受伤,放心。” 他反客为主,摩挲着她的柔荑,每一个纤细白嫩的手指都不放过。 她靠在他的肩膀上,初冬的冷风也吹不散两人之间的暧昧。 她胳膊也挽着萧南昀的胳膊,昭昭语带撒娇道:“萧南昀再剥一个红薯吧。” “好,这就给你剥。”萧南昀利落剥完又一只红薯,再次递给她品尝。 这样回的红薯没有第一次的好吃,略带苦涩。 “不是很好吃,你尝尝。”昭昭递给萧南昀让他一起品尝。 萧南昀拿起咬了一口,真的是不太好吃,还带着酸酸的味道,滋味难以用言语来描述。 萧南昀将刚才难吃的红薯丢弃了,又重新剥了一个,先掰开一块品尝,确认过味道后,才递给昭昭吃。 第102章 散步 萧南昀和昭昭将一些红薯分给小丫鬟们后,剩余的那些他们两人都一一吃完了。 昭昭觉得下次还可以尝试烤红薯,她觉得红薯的味道实在是不错的。 两人牵着手在院内散了会儿步,此时的天色昏黄,夕阳的余晖照耀在两人的身上格外的美好。 萧南昀将昭昭的柔荑握在他的掌内,他的手掌上有薄茧,是常年练武带出的,昭昭的柔荑没有丝毫的瑕疵,一直都是精心的保养着。 他的指腹反复摩挲着她的手心,泛起微微的酥麻感,她的手背处有一颗小痣,显得分外的好看,真的很特别的存在。 两人一边散步一边交谈着,步伐都相当的一致,讨论着关于火火和萧南昀身上的毒素的问题。 “火火它喜食毒药,我身上的毒素说不定可以像你当日一样被火火给化解。”他的声音里温和如水,在寒冷的冬夜里不让人觉得冰冷,而是被温暖包围着,陈述着他身上中毒的事情。 “你身上的毒素的还没有完全解除吗?你上次好像病的很严重,不是已经解毒了吗?”昭昭对于萧南昀的身体状况不是很了解,上一回萧南昀去了药谷,还给她写了信,她记得特别的清楚。 “那一次治好了一部分,解毒是个复杂的过程。”萧南昀跟昭昭解释道,他的声音如冬日里的雾凇一般,对于中毒这件事好像并没有特别的在意。 “希望你可以将这些都完整的告诉我,我今后会是你的妻子,一辈子陪伴你的人。”昭昭的声音温和如四月的春风,面靥上是浅浅的微笑,瞧着让人很动容。 “好的,我答应你。”萧南昀又被昭昭的这一番话触动,他的指腹点在她的腰间,单手握住了她的腰肢,盈盈一握。 “十一今天来就是想办法帮我解毒的,他想看看火火是否能克服我体内的毒素。”萧南昀接着说道。 “他割了我身上的一碗血,拿去给火火喝了。”萧南昀再次强调道。 “我记得火火有次咬你了,想必它一定可以帮你吸食毒素的。”昭昭希望但愿如此吧,看来上一回机缘巧合的带回火火也是命中注定的吧,是天意来着。 “是的,那一次我才知道火火能吸食毒药的。”萧南昀的言语肯定道,他还为了验证自己的猜测,让火火尝试了不同的毒药。 “十一的医术十分的精湛,药王谷的师傅也会为我医治的,昭昭放宽心。”萧南昀在言语上安慰昭昭,希望让她放心。 “我知道,你今后不是一个人了,要注意自己的身体。”昭昭的柔荑放在萧南昀的精瘦的腰上,两人此时已经相拥在一起了,萧南昀将昭昭整个人固定在了怀里,为她挡住寒冷的风。 “原本跟你第一次见面的时候,那时候你还是病弱的,上次自药谷回来后明显的好了很多,都不见咳嗽了,原以为你已经康复了,没想到......”昭昭欲言又止道。 “昭昭,我会注意的,绝不让小狐狸孤孤单单一个人的。”他的目光紧盯着昭昭,昭昭也回应他如水的眼眸,两人此时心间的距离似乎又靠近了几分。 此时的萧南昀显得格外的俊逸,淡淡然的微笑,让昭昭的心里起了微澜,她的目光流转间停留在的胸前,他还是比她高大许多,让她觉得很有安全感。 萧南昀将昭昭身上的狐裘拢了拢,他自己迎风站着,昭昭则是背风的,昭昭觉得萧南昀很是体贴,仿佛遇上他是一件不错的事,这个温润如玉的男子一直将她放在心尖里。 “昭昭,感谢你可以一如既往的嫁给我,没有因为我的病情而退婚。”萧南昀诚恳地说道。 “你这是在说什么傻话。”昭昭觉得萧南昀其实挺没有安全感的,明明是个芝兰玉树的男子,也是无数京城千金愿意求嫁的对象。 他是广平王府的二公子,身份尊贵,广平王是当今陛下的一母同胞的兄弟,太后娘娘的小儿子。 他虽是不受宠的沈侧妃所出,但是广平王唯二的孩子其中之一。 昭昭有点想不明白,他怎么对自己没有自信心呢,对她也没有自信呢,总是患得患失的感觉。 “你很好,你真的很好,萧南昀。”昭昭的双手环抱住他精瘦的腰肢,她还能感受到他鼓鼓的胸肌,均匀的肌理,想到这里昭昭不免面上带上羞红,白润的耳根泛起丝丝的红意。 萧南昀还沉浸在昭昭带来的惊喜当中,他觉得昭昭也是心悦自己的,开始为他担心了,自己的所作所为终于被她看见了,她与他靠近的更近了一些,这都是他乐见其成的。 “谢谢你,昭昭。”萧南昀的声音清澈明朗,如那弥弥的乐音。 他的俊脸凑近昭昭的小脸,他的呼吸喷洒在她的脖颈间,白皙如玉的脖颈,霎时染上了薄薄的红晕,似是早熟的蜜桃般,透出诱人的粉色,他在她的耳边缓缓道:“昭昭,真想现在就把你拐回家。” 随之而来的是他低低的笑声,一直荡漾在她的耳边,那笑声就如玉石间相互碰撞发出的声音一般。 他修长的手指沿着她的背脊,轻柔的摩挲着,昭昭似是受了蛊惑一般,轻微的一声嘤咛,让她从朦胧的意识中清醒过来。 她将小脸埋进他的胸膛,闻到了熟悉的檀木香,清冽清澈的味道,纯粹干净。 萧南昀将下巴搁在她的头顶上,长发随风飘扬着,时间就这么在流逝,彼此之间再容不下第三人了。 这时昭昭打了个喷嚏,萧南昀赶紧裹紧了昭昭,将她公主抱起,送回了漪澜院。 漪澜院内小丫鬟识趣的都退开了,给两人留下足够的空间,屋内相较于外面温暖多了,昭昭躺在贵妃榻上,萧南昀则是坐在榻边,他的双手把玩着她的青丝,缠绕在指尖。 昭昭在闭目养神,唇角微微弯起,此时的昭昭像只慵懒的小猫,她捧起他的脸颊,观察着他的五官,指尖滑过他的下颚,笑盈盈的看着他,面容上流露的是脉脉的温情。 第103章 西南的萧衍 萧衍是被流放于西南的,这是父皇对于他的惩罚,他不像太子哥哥就算在碌碌无为,也是受父皇宠爱的孩子,是因为身份的原因嘛,他从前羡慕三哥,有强大的外家,有贵妃这样的绝色的母妃。 他也羡慕太子哥哥,他的母亲是父皇的发妻皇后娘娘,也有强大的外家,他是父皇的第一个孩子,父皇对他寄予厚望,但他次次让父皇失望,父皇依然愿意扶持他。 他羡慕二哥,二哥的母妃是惠妃娘娘,二哥的外家也是不错的,似乎他的哥哥们和弟弟们的身世都比他的要好,他是个意外的产物,生母卑微不受宠,他也不受宠。 他的伤势还没有完全的康复,他在这个院落里等同于被幽禁了,西南的条件艰苦,他还没有封王,目前就是个不受宠的皇子,明珠阿姐已经成婚了,和那个情投意合的男子,说起来还是他促成的这一份姻缘呢。 如果当初他没有因为爱而不得而心生歹念,或许阿姐见到他还会给予他温暖吧,是他自己断送了这一切啊,他终是落下了悔恨的泪水,仿佛那唯一的光也照耀不到他了。 在这里照顾他的是一对父子,年纪大的是李叔,大概四十岁的样子,小的叫权哥儿,是个十岁的男孩子,他是个哑巴,出生后他的母亲嫌弃他是个哑巴弃他而去。 在前往西南的路上,他一时起了心思,让萧南麟将他们父子买下了,他对于这对老实的父子很感激,特别是权哥儿,他有着一双清澈的眼睛,那么的纯洁无瑕,与他的阴郁全然不同。 权哥儿一直默默地关注着他,冲他笑得没心没肺的,但是他觉得很温暖,就像当初的明珠阿姐。 李叔负责他的衣食住行,他们三个人生活在一起一段时间了,他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轻松,那是在皇宫中体会不到的快乐,如果一直这样下去似乎也是不错的。 这边的民风淳朴,邻里之间也相处得和睦,他决定将这里发展起来,没有了以往的那些执念,他决定做一些实事。 “少爷,吃饭了。”李叔的声音浑厚有力。 权哥儿笑得露出白白的牙齿,像个无忧无虑的孩童,其实权哥儿除了不会说话,其他都挺不错的,他有空的时候会教他读书识字,让他学习,督促他写字。 李叔的眼里都是对他的感激,感谢他教导权哥儿,感谢他收留了他们,让他们有地方可以居住。 父皇派了影卫监视他,不让他翻起任何的水花,他真的是要感谢父皇的不杀之恩,没有被处死,已经对他手下留情了。 贵妃娘娘还是不忍心看着他去死,为他求了情,当初三哥病弱被送去了山上,是他一直陪伴着贵妃娘娘,她把对三哥的宠爱都用在了他的身上,他也算体会了一回母爱。 他并不怪她,谁让自己不是她的亲儿子呢,其实他很嫉妒三哥,三哥回来了,她对他的爱都收回去了。 他只是一个卑微的替身,弥补贵妃娘娘对三哥的亏欠,也是为了保住三哥的命。 从前他也是能从母妃的眼神中看出,她似乎透过他看着什么人,其实就是她的亲儿子萧晏。 一切的好都是假象,他那时还小,不是很懂,其实他很想她就是生他的母妃,那么他会不会而更幸福一些,如果他是萧晏,父皇也会对他很好的,并不比太子哥哥差。 父皇那么的喜欢贵妃娘娘,他看得出来父皇对于皇后娘娘是尊重,尊重她这个一国之母,父皇心中最爱的是贵妃娘娘,他从很小的时候就知道了。 他有很强的观察能力,心思也比常人更敏感一些,所以他在她面前扮演着乖顺的好孩子形象,得到了母妃的关爱,他还是习惯称呼她为母妃。 李叔今日烧了五个菜,主食是地瓜,今日李叔杀一只鸡,一道半只拿来了炖鸡汤,另外半只清炒着吃,一道酸辣萝卜,一道蒸南瓜,一道炒竹笋。 萧衍夹菜放入口中,他的动作斯文,举止还是那么的高贵,“李叔,你的手艺越来越好了。”他生的不错,他的唇角微微泛起一丝的笑意。 “多谢公子夸奖。”李叔也是相当的高兴,被公子夸奖了。 “你们父子二人也坐下一起吃吧,不必拘束。”萧衍是看到权哥儿的眼睛要掉进菜色里了。 最开心的莫过于权哥儿了,他今日也有帮忙的,他看见香喷喷的鸡肉,口水都要流出来了。 权哥儿吃得小心,因为他是下人,公子让他们一起吃饭已经是很好了,他不能逾矩。 他觉得公子真是个好人啊,教他识字,还让他一起吃好吃的,那是他从前都没有经历过的,他以后一定会好好保护公子的,像对待阿爹一样对他好。 公子是除了阿爹之外对他最好的人了,不嫌弃他是个哑巴,还学习手语与他交流,他慢慢地没有那么自卑了,这段时间能跟公子生活在一起,他真的是觉得太幸福了。 有时候他看见公子捧着一本书看得时候会出神,不知道他在想什么心事,这时候他觉得公子很孤独,他也不知道公子为何会来西南这个偏僻的地方,他也不敢问的。 公子有时候会看着他笑,那时候的公子很俊美,是他见过最美的男子了,真的是如天上的谪仙一般。 公子他还会带着他去打猎,公子真的会好多的东西,每一样都让他佩服,不知道公子以后会娶什么样的姑娘,他觉得那个姑娘肯定会被公子照顾的很好。 这样的话,以后他还可以帮公子一起带小公子,继续照顾他们。 公子给他夹了一个鸡腿,以前阿爹都会把鸡腿给他一个人吃,他们一年才能吃上一次鸡肉。 他的目光停留在公子的身上,给他盛了一碗鸡汤,喝了可以暖身子。 他的比划着手势,公子真的很聪明,看懂了他的手势,他的面上是纯粹的笑容,并不晃眼。 萧衍在想如果自己不是出生在帝王之家,若是在平常的百姓家,就像权哥儿一样是个哑巴,有个疼爱他的阿爹也是不错的,也就这般想想罢了。 第104章 封王 二皇子萧璧被封为燕王,二皇子妃刘媛被封为燕王妃,燕王妃生产在即,已经身怀八个月的孕肚。 燕王妃刘媛是宁远侯刘炳文的嫡长女,刘媛是上京一等一的贵女,此女生的花容玉貌,琴棋书画皆通,十五岁及笄后便嫁予了二皇子为妃。 燕王妃已经有两个儿子了,这回她是想生一个女儿的,她将燕王妃上上下下打理的井井有条,燕王萧璧也是十分的信任她,也会与她一起商议前朝的事。 燕王萧璧除了燕王妃之外还有两个侧妃,一个是张侧妃张琼乐,是兵部右侍郎张张随大人的嫡女。 另外一个是赵侧妃,赵侧妃是吏部侍郎赵大人的嫡次女赵敏玉,他的长女赵敏薇如今是陛下的赵修媛,生育了目前陛下最小的儿子九皇子萧尘。 赵侧妃还没有生育孩儿,不过萧璧对他很宠爱此次于燕王妃。 另外萧璧还有两位庶妃,三位夫人,一位良娣,一位承徽,一位奉仪,两位侍妾,后院可谓是百花齐放。 两位侍妾并不得宠,可有可无的存在,之前是教导燕王通人事的。 三位夫人一位是光禄寺少卿吴呈亮的嫡女吴也玲,一位是国子监司业冯衡的嫡次女冯洛瑶,一位是詹士府少詹事陈洛郡的嫡女陈漫心。 两位庶妃是大理寺左少卿卫季的嫡女卫知知,一位是工部郎中沈康安的嫡女沈丹碧。 一位良娣是太医院院判齐冲的嫡女齐蓓佳,一位奉仪是上林苑监正陆瞻的嫡女陆静。 燕王后院的美人跟太子萧源的后院有的一拼,但是燕王的孩子都是燕王妃所出,其他的美人都没有诞下燕王的任何一个子嗣,可见燕王妃的手段不一般,她的地位真的是很稳固。 燕王纳了这么多的美人只是为了掩人耳目,他其实很是修身养德的,时常去的也是燕王妃的院子,这些其他的美人都是他为了巩固地位,拉拢朝臣纳进来的。 燕王妃在燕王的心目中就是完美的女子,她聪慧美丽大方,时刻都在为他而考虑,娶妻娶贤就是形容的燕王妃。 燕王妃刘媛的容貌温静如水,淡雅的气质,因为怀孕的缘故,周身散发着柔和的光,面靥上的笑容就如那夏日的晚风一般,叫人一瞬间忘记烦恼,这也是燕王喜欢燕王妃的原因之一。 正是因为燕王妃的柔和,燕王对于燕王妃甚是宠爱,仿佛看见了她烦恼就消失了,她的身上有种岁月静好的气质。 王府内也不缺乏美人,但是燕王妃的气质是那些美人所没有的,岁月沉淀下来的内敛光华,让人很舒心。 燕王妃梳着流云髻,穿着银红色的马面裙,一件缠枝玉兰花的锦缎上裳,因为怀孕的缘故,她并没有涂抹脂粉,清水芙蓉般姣好的面容,依旧引人注目。 他的大儿子萧策已经四岁了,白嫩的小脸上泛着粉红,穿着锦衣长袍,长袍上绣着如意纹,双手放在腰后,一副小大人的样子,与生俱来的霸气张扬。 小儿子萧逸已经二岁了,玉雪可爱,相之于兄长而言他更偏向于燕王妃的长相,穿着苍蓝色的锦袍,脚步还不是很稳,一晃一晃的很是可爱,手里拿着拨浪鼓,更讨人喜欢。 两个人乖巧的坐在燕王妃刘媛的身旁,一大一小,大的稳重一些,初具小大人的模样,小的更贴心一些,虎头虎脑的,可爱些。 燕王步履匆匆的来到燕王妃的南栀院,“恭喜王爷了。”燕王妃的樱唇轻启,声音婉转悠扬,起身行了个礼。 “也恭喜王妃了。王妃不必多礼。”萧璧的脸上都是喜悦之气,第一时间就与他的王妃来分享。 萧璧穿着一身深褐色的蟒袍,目光中可见的精明,看到她的王妃倒是收敛了些,他的腰间束着墨绿色的玉带,脚蹬一双乌皮靴,矜贵无双,神采风扬,他伸出一双遒劲的手臂要去搀扶燕王妃坐下。 燕王萧璧将燕王妃扶到罗汉床上坐下,“辛苦,王妃了。”燕王妃回以一个盈盈的笑容。 “父王。”萧策与萧逸来到萧璧的脚边,一大一小一个在他的左侧,一个在他的右侧,抱住了他的小腿。 他欢喜的一只手拎起一个抱在怀里,两个孩子在他的怀里咯咯直笑,画面温馨和美,燕王妃的眼神也注视着燕王,燕王感受到温暖,觉得燕王妃此时真是美极了。 他凑近燕王妃,在她的额头处落下一吻,燕王妃娇羞的一笑,那笑容如晨起的微光一般柔和淡雅。 萧逸捂住眼睛,“父王,羞羞。”萧璧笑起来,爽朗而豪迈,倒是没有在外展露出来的阴鸷,正所谓是人逢喜事精神爽。 宫中的惠妃娘娘得知儿子封为燕王可是很欢喜的,虽然三皇子萧晏也封王了,萧晏被封为了晋王,他的晋王府还在建造当中。 惠妃娘娘林瑶琴太傅林时章的嫡女,他还有两个哥哥,一位是太子少保林尚回,一位是卫指挥金事林尚旭,他们的母亲是傅意是临江侯傅川的嫡长女。 惠妃娘娘一直以来的愿望就是进宫,她最嫉妒的人就是林纤凝林贵妃,林纤凝凡事都压她一筹,尚在闺阁中林纤凝的才名就比她好,人长得也比她出众,两人同时进的宫,虽然她先有的皇子,但是她的位份比她高。 她只是四妃之一的惠妃,而林纤凝则是皇后之下的贵妃娘娘,真是让她羡慕嫉妒恨啊。 林纤凝比她更得皇上的宠爱,真的是三千宠爱在一身了,皇上都对她特别的宽容,她常常暗骂她是狐狸精。 怡华宫内,惠妃娘娘林瑶琴躺在贵妃榻上,她的眼角已经有些细纹,这些年他为二皇子潜心谋划,告诉他千万要沉住气,为他迎娶了刘媛这个才女,一步步都在她的掌控之中。 惠妃娘娘画着细细的柳叶眉,琼鼻小口,穿着素雅的白色衣裙,娇美的脸蛋上一双杏眼颇为亮眼,虽然上了年纪,但是保养的还算可以,不细看也是年轻的美人坯子。 她耳带碧绿翡翠耳坠,是玉兰花的样式,乌发梳成云髻,插着几支玉兰花的玉簪,清雅的气质扑面而来,有着拒人于千里之外的疏离感。 惠妃娘娘给人一股浓厚的书卷气,有一种空谷幽兰的气质,她眉眼间的戾气被她掩饰的很好,只要一露出来就破坏她身上的气质。 第105章 局势悄然变化 宸雾殿内三皇子萧晏正准备给他的母妃林贵妃请安,萧晏被圣上封为了晋王。 林贵妃得知消息后,让内侍传消息给了林将军府上,林大将军和林老将军也没有表现的多意外。 林贵妃也是知道二皇子萧璧封为了燕王的,二皇子已经有两个皇太孙了,惠妃娘娘一如既往的跟她不对付。 太子萧源被禁足,四皇子萧衍被贬谪到西南,如今成年的皇子中只有二皇子和三皇子封王了,朝臣们开始蠢蠢欲动,开始站位了。 有看好二皇子萧璧的,也有看好三皇子萧晏的,两人的跟随者各占一半,其实这不是一个好现象,毕竟圣上正值当年,还没有到退位的时候。 林贵妃虽然也关注朝堂的局势,但是没有采取任何的举动,静观其变,目前一切还是以陛下为先。 贵妃娘娘林纤凝一身天蓝色的宫装,宸雾殿内点着清新的栀子香,乌发随意的挽着,一张鹅蛋脸泛着粉腻的柔光,长长的裙摆随着走动间摇曳生姿,一步一摇勾人心魄,一点儿也不像生育过的妇人。 论天姿国色,林贵妃自然是当仁不让的,她有着高贵的气质,从小接受的是贵女的教育,没有可以挑出丝毫的错处,一直都是天之骄女的存在。 在闺阁中有父母兄长的宠爱,入宫后有皇帝的宠爱,就连岁月也格外的偏袒她,不让她悄然的老去。 “宴儿,你来看母妃了?”她的声音冷艳妩媚而又性感。 “母妃。”萧晏一身墨色金丝的锦袍,肤色温润白皙,美如璞玉的俊脸上带着浅浅的微笑,似不染纤尘的白,不夹杂任何的杂质,干净透彻。 “恭喜宴儿,封为晋王了。” 他的目光深邃看向母妃,展现刹那间的风华,他不置可否的一笑,仿佛这件事不值得一提。 看见自家儿子这般的无欲无求的,她也随他去了,母子二人好些年都聚少离多,她很珍惜现在的时光,将来宴儿成婚了,也许跟她就没有那么亲近了。 “宴儿,你可有心仪的女子?”林贵妃对于自家儿子常年的清修生活,深感不安,希望他可以回到凡尘俗世中来。 “不曾有。”萧晏坚定地回答道。 “罢了,母妃也无需操心,缘分来了挡也挡不住,你自己心中有数就行。”她也不好多加干涉儿子的情感生活。 “等晋王府建造好了,宴儿也要常来看望母妃啊。” “会的。”他的声音如夏夜傍晚融融的暖风。 “等下陪母妃一起用午膳吧。” “好。”萧晏的话音刚落,宸雾殿中的宫婢都乐坏了,三皇子萧晏是人中龙凤,那般的仙姿玉貌,多看一眼都是好的,宫婢们不免偷偷打量着三皇子萧晏。 在宫婢们的心目中,三皇子萧晏简直就是天神般的存在,他才华高洁,与人和善,那般的高不可攀,只能远远的观望,仿佛他的身边出现了女子,都是在亵渎他一般。 他的一举一动间都吸引着旁人的目光,曾经的清修的生活,为他换上了一层脱俗的气质,更加的让人心动。 宫婢给萧晏倒了一杯茶水,小鹿乱撞的,端茶的柔荑险些不稳,闹出笑话来,她都不敢多看萧晏一眼,多看了似是做了很大的错事,如此完美的男子,百闻不如一见啊! 漪澜院内,昭昭得知宴表哥封为晋王了,替他开心,她和宴表哥没有和绝表哥见面的机会多,宴表哥在很小的时候,她去宫里看望姨母还能见到,自从宴表哥去山里清修了,就几乎见不到了。 觉表哥的的性子优柔寡断一些,没有舅舅那般的果决,这也是他当初弃武从文的初衷,他对习武并不热衷,甚至是没有兴趣的。 印象中的宴表哥是和萧南昀一样的男子,萧南昀曾经也是个病弱的,给人的第一印象是他的温润如玉的笑容,仿佛可以化开困扰,其实只不过是他的伪装罢了。 只要和萧南昀进一步的接触过,其实就可以察觉到他骨子里的倔强,甚至带着丝丝的偏执,但他目前都掩饰的很好,昭昭觉得他的占有欲也很强烈的,目前他都控制的不错,一切以她为先。 宴表哥总有种高僧入定的感觉,虽然年纪不大,倒是像是饱经了风霜的僧者,随时都可能羽化登仙而去的感觉,可能由于他在山中修行的缘故,少了很多世俗的烦忧,经过了佛祖的点化,带有佛性的感觉。 两人的气质很像,却又不像,总的来说,萧南昀还是有七情六欲的,而宴表哥则是在云端,让人琢磨不透。 其实还有同款气质还有一个人,那就是虞引眠,嘉宜公主墨凝意的未来夫婿。 虞引眠更多的是面对现有境况的超然感,他有着迎难而上的潜质,从不被生活所打败,从不因自己的不良于行而自卑,内心十分的强大,坦然的接受一切。 楚国公府内,楚国公楚望州对于女儿楚夕岚的病情很是头疼,她贵为中宫的皇后,现在病重随时都有可能撒手人寰,又因为太子萧源的事情,险些就此而去了。 楚望州对于外孙的不争气也是头疼得很,楚王不仅担心宫里的妹妹楚夕岚的病情,也担心女儿楚昕芜怀孕生产的事,是否能平安诞下麟儿,毕竟太子萧源对那个花魁娘子冲昏了头脑。 楚望州作为一家之主,最近楚国公府的情况很糟糕啊,他一定要想出个万全之策,保全住一家人的安危。 他得赶紧让儿子楚盺简回书院去,去了书院还可以让温大儒照拂一番,两家还是有些交情的。 书房内楚望州坐在黑檀木的太师椅上,以手抵着额头,心中的思绪万千,剪不断理还乱,颇为劳心劳神。 东宫的萧源也得知了二弟和三弟封王了,这是父皇对于他的警告,东宫的位置也不是一尘不变的,父皇在敲打他,让他处理好后宅的那些事情,往后可不是禁足那般的简单。 几日后萧衍也收到了二哥和三哥封王的消息,他还是被父皇抛弃到了角落里,他真是个不应该存在的存在。 第106章 冬至 温大人一早就去上朝了,他离开的时候并没有惊动温夫人,温大人和温夫人成婚后,温大人一直都是这般的温柔体贴的。 他不需要妻子为了照顾他做到面面俱到,他希望妻子也可以得到很好的休息。 温大人离开之际在温夫人的额头处轻轻落下一吻,十几年来都是如此的,二人还是这般的恩爱,他们并没有所谓的七年之痒。 今日是冬至,丞相府念澜院内温夫人苏醒过来就让大丫鬟交待厨房,今日准备包饺子,让他们准备好食材。 厨房内厨娘们洗菜的洗菜,擀面的擀面,剁馅的剁馅,有条不紊的忙碌着。 温夫人特意让厨娘们将一部分的材料剩余出来,可以让昭昭和闻天和闻声也体验一番。 温二夫人也早早的起来了领着温闻声一起来到厨房,此时温夫人、昭昭和闻天已经在厨房里了。 温闻声似乎还没有完全的清醒,他一身白色的锦缎,两只眼睛处于朦朦胧胧之中,似乎没一会儿他就会瞌睡过去。 温闻天整个人则是神采奕奕,他已经早起练了一套拳法,早起练功是他每日必做的事情,风雨无阻,一日不落。 他一身玄色的紧身束衣,干练利落,头发也是用黑色的丝绦束缚住,堂兄弟二人倒是成为鲜明的对比。 温二夫人的性子较为麻利,对于自家儿子这般的困倦也无可奈何,他昨日被自家老爷拉着喝酒,被灌了不少,早上能醒过来也算不错了。 昭昭拿起面皮,将馅料均匀放入面皮,双手捏紧面皮,一个完整的饺子就这样包好了,昭昭教着阿弟闻天。 闻天也跟着学习,他也是第一次尝试包饺子,这是他从未体验过的事情,他看见桌上的面粉,知道怎么可以让温闻声彻底的清醒过来了。 闻声什么都好,就是他是有一点洁癖的,闻天将双手沾上面粉,来到闻声的身旁,用极快的速度在闻声的面颊上抹了一把。 温闻声的面颊上印着两个大大的手掌印,别提有多滑稽了,闻天立即笑开来了。 温闻声拿手帕去擦,越擦越像小花猫,昭昭也跟着乐了,阿娘和二叔母也笑出声来了,厨房内一阵的欢声笑语,气氛好极了! 这回温闻声是真的没有睡意了,他又打不过堂兄,想想就觉得憋屈。 温二夫人也没有觉得儿子有什么委屈,他一直是丞相府内的开心果。 温闻声素来爱洁,拿着被水沾湿的手帕,擦拭面颊上的白色粉末,很快一张清隽的面容呈现出来。 温闻声是一双温家人标志的狐狸眼,狐狸眼在男子的面容上是显得邪魅的,他的嘴角带着微微的弧度,没有因为此事而生气。 他请教昭昭包饺子的手法,他经手过的饺子比闻天包的更好一些,他挑眉看向闻天,似乎在说看堂兄我比你厉害吧。 昭昭觉得这两个弟弟没由来的幼稚得很,不过也怪可爱的,她的唇角扬起浅浅的弧度。 闻天也不甘示弱,陆陆续续包了很多,此时昭昭将铜钱也包进饺子内,今晚谁能吃到,谁就是那个幸运儿。 闻天对此感到新奇,“阿姐。”他唤了昭昭一声,清冷的声音传来。 “给我一枚铜钱吧。”昭昭这就递给闻天一枚铜钱。 几人七七八八的包了一些饺子,留着晚膳的时候蒸着吃。 温大人下值回来了,今日一家人聚在一起吃饺子,厨房在准备晚膳的食物,他就先回念澜院了。 “夫人,我回来了。”温大人的声音较年轻的时候沉稳了许多。 “夫君,回来就好。”温夫人的声音柔媚中带着娇憨。 温大人从温夫人的背后一把箍住她的腰肢,已经是两个孩子的母亲了,温夫人的腰肢除了有一点软软的肉,还是很纤柔的。 温夫人一身孔雀蓝的衣裙,明丽动人,这个颜色很衬她,同色的耳坠挂在耳垂处,更显得肤色白皙细腻。 发髻上插着一支青玉簪,那是温大人当年送给温夫人的定情信物,温夫人整个人看上去气质沉静,让人惊艳。 许是温大人太久没见夫人穿如此艳丽的颜色了,他的锦儿还是如此的美丽,让人眼前一亮。 “夫人,真美。”温大人由衷的赞叹道。 “你……。”温夫人娇俏的一笑,声音软软的欲言又止。 两个人就这样抱在一起,亦步亦趋的在屋内走着,都是老夫老妻了,还是腻歪得很。 温大人温热的气息拂在温夫人的脖颈处,他低低的声音在她的耳旁响起,“夫人,今日为夫定让你满意。” 温夫人明白了他的言下之意,幸亏屋内没有小丫鬟们在,如今儿子也找回来了,等他致仕以后,他们可要好好浏览下大好河山。 “就你嘴贫。”真是年纪越大脸皮越厚。 “锦儿,莫害羞。”他低低的笑声传开来。 萧南昀也来丞相府了,陪昭昭一起过冬至来到的,主要是打听到可以吃到昭昭亲自包的饺子,他就厚脸皮的过来了。 “昭昭,今日我可是有口福了。”萧南昀的声音中带着喜悦。 “你来了。”昭昭顺势抱住他精瘦的腰肢,一张小脸贴在他的后背处。 “这几天怪想你的。”昭昭诉说着衷肠,情人间的呢喃之语。 萧南昀之间是要乐开了花故作镇定道:“有多想啊?” “反正就是很想就对了。”然后说完娇嗔的瞪了他一眼。 此时小丫鬟来喊他们过去用膳了,一家人坐在一起,场面十分的温馨,除了温闻天和闻声还小,其余都是一对一对的。 最受瞩目的就是昭昭和萧南昀了,这还是萧南昀这个准女婿第一次与昭昭的家人共用晚膳呢。 萧南昀也丝毫不怯场,陪着温大人和温家二爷饮酒,最开心的就是温家二爷了,今日定能喝的尽兴。 他知道萧南昀的酒量不错的,这个未来侄女婿真的不错啊! 昭昭给萧南昀夹了三个饺子,让萧南昀品尝,很幸运的是这三个饺子都有铜钱。 温闻声的声音传来,“阿姐,你肯定作弊了,什么还好的都给姐夫。” “意外,真的是意外。”昭昭这样说倒显得欲盖弥彰了。 第107章 晚膳 萧南昀的唇角泛着笑意,对于昭昭回答温闻声的话语笑而不语,他觉得也是个意外,刚好凑巧让他吃到了三个都含有铜钱的饺子。 “阿弟,你是不是欠收拾了。”闻天的声音在此时响起,温闻声对于闻天这个堂哥还是有点惧怕的,他的武力值碾压他的武力值。 “昭昭阿姐,闻天他欺负我。”温闻声向温颖昭诉苦,他的表情透露着委屈,仿佛闻天是做了对不起他的事。 温二夫人对于自家儿子的这番举动颇为无语,只当他是家里的吉祥物了,也不知他的性格是像了谁,一点也不像老爷和她啊。 “闭嘴吧你。”闻天给闻声夹了个饺子塞进他的嘴里。 闻声也没有拒绝,“哎呦。”闻声突然发出一声。 “我也吃到铜钱了呢。”说完他挑眉看向闻天。 温夫人看见闻天自从和闻声一起接触了之后开朗了很多,她觉得很欣慰,对于小儿子她始终觉得有亏欠的。 温大人恰巧看见了温夫人脸上和煦的笑容,他觉得自从闻天找回来后,夫人的开心是发自内心的开心了,心态也放松了很多,是个很好的现象。 昭昭对于闻天和闻声的互动也很感兴趣,闻天阿弟他总算没有那么沉闷了,她隐隐发现他有毒舌的潜质。 温家二爷摸摸下巴处的胡须,拉着萧南昀喝酒,“贤侄,快尝尝美酒啊。”他的声音洪亮洒脱。 “好的,叔父,南昀敬你一杯。”萧南昀拿起酒碗一干而尽。 “姐夫,真是好酒量。”温闻声的声音带着崇拜,他终于不用被父亲拉着喝酒了,真是太感谢姐夫了。 “臭小子,你也喝。”没料到温家二爷的声音响起,就是对闻声说的。 闻声摆摆手,“父亲,孩儿不胜酒力还是让姐夫陪你喝吧。” “臭小子。”温家二爷又说了这么一句。 “南昀,你岳母酿的桂花酿不错吧?” “自然是不错的。”萧南昀的声音中带着肯定。 “岳父,南昀也敬你一杯。”他拿起酒碗朝温大人看了看,立马就饮下了。 温大人对于未来女婿的敬酒满意得很,对萧南昀也越看越满意,他也喝了一碗。 昭昭拉了拉萧南昀的衣袖小声的对他说:“千万别喝多了,二叔父酒量很好的。” 萧南昀弯了弯唇角,“无碍。”也是很小的声音,用的是只有两人可以听到的音量。 温大人和温家二爷、萧南昀三个人继续喝着酒,闻天默默观察他们三人,得出结论姐夫的酒量真的深不可测。 昭昭阿姐根本不用担心,要是他和阿姐成婚当日他也不用挡酒了,姐夫他一个人就就能让他们都喝趴下。 闻天作为萧南昀的小舅子,自然要为难萧南昀一番的,他也给萧南昀敬酒了。 “姐夫。”闻天也破天荒的喝酒了,这还是昭昭和萧南昀第一次听见闻天喊他姐夫呢,这说明闻天也开始接受萧南昀了。 萧南昀的唇角弯的弧度更深了,今日这一趟真是没白来,闻天也对他改观了。 闻声也有样学样,跟在闻天后头朝萧南昀敬酒。 萧南昀陆陆续续喝了好几大碗了,依旧面色如常,仿佛那些酒都是水一样。 温家二爷还在嚷嚷着侄女婿快喝,温二夫人就知道温家二爷是差不多醉了,忙搀扶着他回集翰居。 温家二爷嘴里还含糊地说着:“我没醉,夫人。” 温二夫人觉得自家相公什么都好,就是过于沉醉于喝酒了,想到这是他难得的一大爱好,也就睁一眼闭一只眼了。 “夫人,夫人......”温家二爷一直絮絮叨叨的叫着温二夫人。 很快就到集翰居的门口了,温二夫人吩咐小丫鬟去厨房煮碗醒酒汤。 温大人也喝得差不多了,他没有喝醉还是有所保留的,领着自家夫人回念澜居去了。 前脚刚到念澜居后脚就让丫鬟准备沐浴的热水,他要洗个澡好好松乏松乏。 “锦儿,等下和为父一起吧。”温大人的声音低哑而沉醉。 温夫人的声音清媚而柔软:“奇奎,我服侍你沐浴吧。” 夫妻二人来到净室,温大人脱了衣物跨进浴桶内,他的身材保持的不错,丝毫不输于年轻人,虽然他是个文官,也是有腹肌的,虽然不怎么明显。 温夫人拿着棉巾为他擦洗着,“奇奎,你看南昀怎么样?” “我觉得他对昭昭挺上心的,女儿也挺喜欢他的,倒是一段好姻缘。”温夫人听了温大人的话点点头。 “先前我还是有点不放心,近日来我觉得他们二人倒是阴差阳错成为了蛮不错的一对。”温夫人的话语里有对萧南昀的认同,正所谓是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顺眼。 “还好,当初定亲的时候是让南昀入赘进相府。”温夫人接着说道。 “以后还可以天天见到女儿女婿真是不错。” “锦儿,不讨论昭昭他们了。”温大人说完就把温夫人捞进浴桶内,这件事温大人平常就没有说少干,熟练的很。 温夫人惊呼一声,娇嗔的睨了温大人一眼,温大人只觉浑身酥麻了一半。 今夜温大人和温夫人自然是芙蓉帐暖,一室旖旎。 闻天和闻声见自家父母都离席了。也各自回了各自的院落。 昭昭让香灵端来了醒酒汤,看着萧南昀一口一口的喝下去,“以后莫要贪杯。” “好的,昭昭,都听你的。”萧南昀的声音磁性而又性感。 喝了酒的萧南昀眼睛亮亮的,肤色也更白皙,还透出粉红,整个人有着天真和邪魅的结合,真是让昭昭移不开眼呢。 萧南昀握着昭昭的腰肢,他那张俊脸凑过来,呼出的热气中带着酒味,他的唇瓣微红,眼神一直在昭昭身上流转,从她的角度看过去,萧南昀这时有着别样的性感。 他滚动着喉结,眼眸微眯,慵懒的模样里带着几分侵略的气息,月色撩人,人也撩人得很。 他吐出一句昭昭,声音喑哑低沉,他温柔无限的贴上她的红唇,二人耳鬓厮磨。 第108章 二三事 东宫内,太子萧源正在和他的阮承徽嬉戏,阮承徽自小产后静养了一段时间,太子萧源对她的感情愈加的深了,在这东宫内也是独一份的宠爱。 原先没发生那件事的时候,太子萧源已经对阮承徽够好的了,出事后阮承徽更是得到了太子萧源的无限宠爱。 东宫内什么好的都第一时间太子都让人给阮承徽送来,有些东西连太子妃也不曾享受过呢,况且还在太子的禁足时间内。 倒是像极了他的父皇对贵妃娘娘的宠爱,看来太子殿下在某方面和大兴帝萧庭祺还是蛮像的。 太子萧源每天例行公事一般探望过太子妃之后,就到阮承徽的院落里待着,也无需做什么,两人和谐得很。 太子萧源每日花费很长的时间陪伴阮承徽,两人的感情逐渐加深,太子觉得阮承徽自是哪哪都好的,完全陷入了温柔乡里。 太子殿下在阮承徽这里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轻松,那是他在别的女子那处感受不到的,阮承徽很贴合他的心意,她温柔小意,妩媚多情,一人多面,每每引他探索沉沦。 她要是以后再为他怀上一儿半女的就更好了,想到那个未出世的孩儿,太子殿下萧源还是很心痛的。 这也算是隐秘的痛点了,他不敢在阮承徽面前提,怕她会哭晕过去,他虽然称不上一个好夫君,但是他对孩子都不错的。 这会儿太子萧源斜躺着,一手拿着白玉酒杯,一面欣赏着看着阮承徽跳舞,她一身红色的舞衣,白皙的肌肤露在外面,雪肤玉貌,面带一红色纱巾,自带神秘感,欲语还休。 他双手打着拍子,阮承徽笑得妩媚,向太子萧源抛出一个又一个的媚眼,眼波流转间媚意横生,绰约多姿,摄人心魂。 她的腰肢是那么的柔软,舞姿是那么的曼妙,脚踝上的红绳和铃铛都在无声的引诱着他。 每一声的叮铃脆响,都泛起一阵阵的旖旎,让气氛变得暧昧起来。 太子萧源起身拉过阮承徽,阮承徽的声音娇柔魅惑:“殿下。”这一句带着无数的小勾子,挠得太子萧源心痒痒的。 阮承徽原是青楼里的花魁娘子,有的是勾引男子的手段,她当初也学的认真,习得一身好媚术。 “烟烟。”他的声音喑哑,性感的喉结滚动。 阮承徽的指尖点在他的胸膛,作势起身逃离了他的掌控,她妖媚的一笑,风情万种。 她连续的转着圈,裙摆如盛开的杜鹃花一般,绽放绮丽,太子萧源忙去追她,两人在殿内玩起了捉迷藏。 “殿下,快来。”阮承徽的声音娇媚婉转,柔媚而楚楚可怜。 “来了,烟烟爱妃。”萧源的声音带着暧昧。 太子妃楚昕芜安插在阮承徽院落里的宫婢,每日都会跟太子妃楚昕芜报道太子殿下和阮承徽的荒唐事。 楚昕芜已经心死了,仿佛对方说的不是他的夫君,只是一个无关紧要的人罢了,对于他如何与阮承徽厮混,她都不在意。 现在的她只想安胎,然后平安诞下一个儿子,以后对于小阿园来说也是一个照应。 随着月份越来越大,她常常会觉得困倦,人也提不起精神来,和怀阿园的时候是不一样的感受。 这一胎格外的折腾人,每每都让她难受的紧,她都一个人默默承受着。肚子里的婴儿时不时会踢踢肚子,活泼好动的很。 指望他的夫君太子萧源那是不可能的,她现在已经竖起高高的壁垒,无坚不摧的很。 没有了感情的羁绊,她清醒的很,她从前也试着挽回过,失败了不要紧,那就放弃吧。 淮南王府内谢成盈和肖炜州痛失孩儿后,消沉了一会儿,后来也就想开了,毕竟他们两人还年轻,机会有的是。 谢成盈经过这段时间的调理圆润了不少,特别是腰粗了一圈,原本她的腰很细,现在看着正正好。 肖炜州禁欲了许多日子,等到谢成盈调养好之后,加上血气方刚的年纪,自然最爱的就是夫妻敦伦了。 这段时间两人配合的很默契,谢成盈和肖炜州都很满意。 两人为了尽快再怀一个孩子,弥补之前的遗憾,频率自然比正常的情况高了很多,肖炜州每日都有喝调理的药膳。 “盈盈,你今日可真美。”肖炜舟的声音甜如蜜,说的谢成盈心花怒放的,挑着眉,眼神一瞬不瞬的盯着谢成盈瞧,暧昧的眼神,让谢成盈娇嗔的睨了他一眼。 肖炜舟的宽大手掌抓着谢成盈的柔弱无辜的纤纤玉手,他的小拇指勾住她的小拇指,轻轻刮蹭,不免露出了她洁白的手臂,那么的纤细,莹润带有光泽。 肖炜州按捺不住的抓过她的皓腕,稍微用了点力,只见她的皓腕上有了红痕,可见她的肌肤是多么的娇嫩,他有点暗恼自己,没有来的干嘛使这么大的力。 他怜惜万分的以唇轻触那红痕处,就那么用唇触碰着,仿佛能将红痕抹去似的,谢成盈好笑的看着他,“夫君,无碍的,盈盈不疼的。”她的声音婉转带着旖旎。 “盈盈,真是体贴夫君。让夫君好好奖赏你。”他说完轻吻住她的脖颈,他嗅到好闻的甜香。 “盈盈,你可真香。”他的声音中带着喑哑,用鼻子在脖颈间来回的轻蹭着。 明珠公主府内,明珠公主萧韵非和南宫少影最近闹上脾气了,明珠公主生气成婚后南宫少影毫无节制,妹妹让她累到午时才醒来,真是滋味难言。 “姣姣,快起来了,我们去跑圈。” “不嘛,不嘛。”萧韵非微眯着眼睛,显然是困极了。 “夫君,我好累的。”明珠公主萧韵的声音轻轻的,仿佛随风散了去。 “姣姣,你就可怜可怜我。”谁能想到大名鼎鼎的南宫少影将军此时在向明珠公主萧韵非撒娇呢。 萧韵非一下就心软了,她的声音极轻极甜软,让南宫少影听着说不出的舒适。 “你真的,让我缓缓,我现在腰酸腿疼的。”声音里都带起了哭腔。 “姣姣,你身子太弱了,要加强锻炼。”南宫少影用平和的口吻和萧韵非商量。 “谁让你这么身强体壮的,我一个弱女子弱一点也正常嘛。” “你现在给我去书房,今天晚上不用来了。”萧韵非有点生气了,拉过锦被,留给南宫少影一个背影。 南宫少影知道要适可而止,但是锻炼这件事不能停,他也是为了她好。 南宫少影转身离开了内室,萧韵非更生气了,这个呆子怎么不哄哄我。 第109章 公主府相聚 南宫少影和萧韵非最近闹着别扭呢,南宫少影觉得无奈极了。 为了今后的幸福生活,他去了一趟丞相府想请温颖昭过来,劝劝萧韵非,他都想给萧韵非跪下了,怎么也哄不好她,真是把他愁坏了。 丞相府的马车一路行驶着到了一处府邸,匾额是蓝底黄字,刻着公主府三个大字,这几个字端正丰润。 朱红色的描金大门,彰显气派,整个府邸宽阔且大气,不愧是本朝最受宠爱的明珠公主的府邸。 昭昭上一次来公主府还是南宫少影和萧韵非成婚的时候,这一回她是过来帮他们夫妻俩调解的。 最近这两口子闹了点矛盾,南宫少影束手无策,病急乱投医找到了她。 冬日的阳光照耀在华丽的马车上,散发着淡淡的的光芒,柔柔的映射在掀开车帘而下的昭昭身上。 只见一位眉目青黛,风姿难掩的女子,她梳了高椎髻,簪了一支云鬓花颜金步摇,一身梅茶色的衣裙,裹着厚厚的狐裘披风。 一个穿着青色衣裙的丫鬟过来迎接昭昭,她面上带着俏皮,很是讨人欢喜,“昭昭小姐,公主在云柠院等您呢?”她顺手递给昭昭一只手炉。 昭昭随即一笑,娇媚的面靥上是温暖如初的笑容,就如今日那府外的暖阳一般明媚灿烂。 还未到云柠院的门口,就听见了明珠公主萧韵非的声音,“昭昭。”声音中还带着委屈,她似乎有很多话要对温颖昭说。 “非非,你这是怎么了?”昭昭关怀的问道。 只见萧韵非穿着一身蜜荷色的衣裙,外头罩着一层霞粉色的轻纱,手捧一只海棠型铜手炉,和刚才小丫鬟给她的那一只一模一样。 云柠院内是有地龙的,缓和得很,昭昭解下狐裘披风,被明珠公主拉着坐下。 “昭昭,南宫少影他不爱我了,才没有几天就厌弃了我。”萧韵非的眼睛红红的,显然不能接受南宫少影不爱她了。 昭昭闻言一怔,不对啊公主,南宫将军他如果都不爱你了,找我来劝解个啥,昭昭觉得他们之间肯定有误会。 昭昭先是安慰萧韵非几句,让她的情绪稳定下来,她故作轻松道:“非非,莫哭了,这般伤心小脸都花了呢。” 萧韵非只是想找个人倾诉下,随即收回了眼泪,冲着昭昭甜甜的一笑。 “来说说你和南宫将军怎么回事吧。”昭昭知道他们两个人经历了很多,不会这般轻易的说分就分的。 “他每天都要拉着我锻炼,我想休息下他也不肯,我都说不想了让他出去,他真的出去了,也不哄我。”她说完眼睛委屈的泛着盈光。 “昭昭……他真的不爱我了,以前他不是这样的。” 昭昭闻言原来是这么一回事啊,她真的想笑,但是忍住了。 “是他不对,谅他几天就行了。”昭昭说着,萧韵非眼睛亮亮的看着她。 “我看南宫将军很关心你的,不然也不会特意寻我来了。”昭昭的一字一句萧韵非都听进去了。 “我看南宫将军跟我上回见到的时候还瘦了呢,最近肯定也没吃好睡好,他是真的在意你的,你们再沟通沟通吧。” “好的。”萧韵非的声音很轻,也算妥协了。 “南宫将军,进来吧。”他们两人的谈话南宫少影都听清了,知道是怎么回事,就是那天他没有及时的哄她,姣姣才生气了。 “你们先聊,我先去外面逛一逛。”萧韵非让丫鬟带着昭昭参观公主府。 “姣姣,我错了,我们和好吧。”南宫少影的声音低沉而富有磁性。 “姣姣,我以后都听你的好嘛,你不想锻炼就不练了吧,是我太严格了,应该循序渐进的。” “嗯。”萧韵非极轻的一句,南宫少影还是听见了。 他搂着萧韵非的细腰,指腹摩挲着她的背脊,一只大手极不规矩,引起萧韵非的一阵酥麻。 他轻了轻她发红的眼尾,“是为夫让姣姣委屈了。”不哄她的时候还好,现下萧韵非原本蓄着的泪水簌簌落下。 这让南宫少影一下就慌了,“姣姣,是为夫不好。”他继续亲吻着她的眼睛,尝到了咸涩的味道。 “姣姣你的眼泪是甜的呢。”南宫少影的声音如陈年的佳酿,醇厚好听。 “胡说,眼泪是咸的。”萧韵非娇嗔的一句,让南宫少影的笑声低低在她的耳畔响起,萧韵非的耳根染上绯色,说不出的艳丽。 “为夫觉得姣姣的眼泪就是甜的呢。”南宫少影打趣她,萧韵非笑得明媚。 他抚摸上他的面颊,轻轻摩挲着,她的肌肤细嫩,娇艳的面靥,粉嫩的双唇,他贴上她的粉唇,带着不容拒绝的气势。 接着细细的啄吻,步步逼近,萧韵非发出细碎的嘤咛声,让禁欲已久的南宫少影欲罢不能,张口咬上她的耳垂。 也就停留了一瞬,心中的爱惜占据上风,他压着萧韵非深吻,萧韵非的脑袋昏沉,身子也软软无力,双臂虚无的挂在他的脖颈处。 她的眼神带着迷离,眸中泛着细碎的晶莹,无力招架他的热情,果然不能让他素太久,后果要她承受。 两人腻歪了一段时间,等南宫少影放开萧韵非的时候,他的眼中是深邃不可见的幽深,他的呼吸灼烫,整个人崩的紧紧的。 他的眼尾是迷离的幽色,沾染上色气,萧韵非也是粉颜桃腮,眼梢处泛着不经意流露出的春意盎然。 “再来一次。”他喑哑的声音低低传来。 萧韵非被南宫少影压在怀里亲吻,他势如破竹的挑开她的牙关,不给她拒绝的空隙,他吻的愈发的娴熟,邀她一起共赴快乐。 一吻毕,南宫少影替萧韵非整理衣衫,将那丝丝的褶皱一一抚平,这个过程极具耐心,他自己也整理了长袍。 暧昧的声音在她的耳畔流出:“晚上继续,姣姣。”他笑的邪魅,带着蛊惑的声音,让萧韵非的脸颊泛起红晕。 她低着头不说话,愈发后悔这几日冷落了他。 第110章 梅园缱绻 “姣姣,今日午膳吃烤肉吧,元秋昨日打来一只鹿,分了一半鹿肉给我,我还邀了萧南昀过来。” 南宫少影现在神色如常,仿佛刚才撩拨她的人不是他。 “好啊。”萧韵非答应的爽快,她也好久没有吃鹿肉了。 “我想昭昭也一定很开心的,我要过去陪昭昭了,这一次真的要谢谢她。”南宫少影宠溺的摸了摸她的头。 萧宫少影让厨房去处理鹿肉了,萧韵非去找昭昭了,看着她离开的背影,南宫少影的唇角是一抹微笑,两人总算是和好了。 萧南昀在广平王府内,收到的南宫少影小厮的传话,他换了一身雨过天青色的藤纹锦袍,米白镶边翻毛斗篷,身形气度清风朗朗。 他翻身上马,流光一路疾驰到了公主府门口,一个圆脸小太监认出了萧南昀,“萧二公子,昭昭小姐在梅园等您呢。” 这都是明珠公主萧韵非提前跟小太监交代的,小太监领着萧南昀朝梅园走去。 在一处照壁旁,萧韵非看到了昭昭,“昭昭。”她的声音如珍珠落地特别清脆动听。 “非非,公主府景色不错。”昭昭面带甜笑说道。 “那我陪你再逛一逛吧,今日多谢你了。”说完萧韵非姿态亲昵的挽上昭昭的胳膊。 “午膳咱们吃炙肉吧。”萧韵非同昭昭说道。 “好啊。” 萧韵非带着昭昭来到公主府的梅园,里面种植的都是一些珍稀的梅花品种,都是南宫少影托人寻找来的。 一阵寒风吹来,清冽的梅花香钻入口鼻,散落的梅花安静的躺在地面上,盖住泥土原始的味道。 两位美人长发柔腰,站立在寒风中,与梅园的景色融为一体,人比花娇。 “这梅花都是南宫少影亲手种下的,在天启的将军府也有一处梅园。”萧韵非的声音缓缓道来。 “将军府的梅园是南宫老将军为他的夫人修建的,是他们爱情的象征,南宫少影学着他阿爹,也为我修了这处园子。” “昭昭,他其实对我特别的好,有时是我过于骄纵了。”萧韵非在跟昭昭叙述着她的幸福,讲述着梅园的来历。 “嗯,非非,你值得的,因为你特别好。” “在我看来,你们很相配,他也算是你意外的收获了。” “昭昭,谢谢你。”萧韵非真诚的感激道。 “昭昭我的儿子叫南宫冀北,不如你做他的干娘吧。”萧韵非迫不及待的想要昭昭同意,眼神望着昭昭带着希冀。 “好啊,非非。”昭昭想了下点头同意了。 “昭昭,昀堂弟对你怎么样?”萧韵非挤了下眼睛看着她,撞了撞她的胳膊。 “他啊,也特别好。”昭昭思索了一下回答道。 “他很体贴周到,处处会为我着想。” 正好被刚进梅园的萧南昀听见了,他站在一处角落,不曾上前,他还想听昭昭对他的评价。 萧韵非其实察觉到了萧南昀已至,转身睇了个眼神给萧南昀,他大步上前。 “昭昭。”萧南昀的声音轻柔缱绻。 “咦,你来了。”萧韵非跑出了梅园了,冲着他俩暧昧的一笑,她要去找南宫少影了,她提着裙摆翩然而去。 萧南昀将昭昭带到一棵梅树下,她的后背抵着树干,被他困于这方寸间。 她眼神不解的看向萧南昀,她的眼尾泛着嫣红,那颗朱砂小痣在无声的勾引他。 梅花瓣恰巧落在昭昭的眼睛处,粉嫩的花瓣,勾起无数的遐想,他的唇贴住梅花瓣,贴上昭昭的梅粉色的樱唇。 花瓣落,轻吻至。昭昭的双臂环上萧南昀精瘦的腰肢,拽住了他腰间垂挂着的流光白玉佩。 萧南昀随即笑起来,满园生辉,他的眼眸簇起耀眼的光华。 萧南昀的宽大手掌捧住昭昭的脸颊,略带薄茧的指腹有意无意的反复摩挲,昭昭忽地嘤咛出声。 他吻向她,吻的动情,吻的缱绻,吻的温柔,撩起昭昭心里的涟漪,起了丝丝扣扣的波澜。 落梅缤纷,树下的男女相拥在一起,形成一幅美好的画卷。 萧南昀细致的一寸寸的描绘她的唇瓣,昭昭的唇瓣很柔软,带着清冷的梅香,在他的努力下,她的红唇微肿。 萧南昀满意极了,暧昧的气息流转在二人之间,此时的昭昭真是我见犹怜,让人爱不释手。 昭昭此时有点羞愤难当,怪萧南昀不知分寸,将她的唇瓣亲肿了,等下怎么面对萧韵非和南宫少影呢。 两人的气息交缠间,昭昭瞪了萧南昀一眼,“都怪你。”说出的声音柔媚的能滴出水来。 “嗯?都怪我。”萧南昀的声音低哑富有磁性,引人想入非非。 “真想把你收进口袋,时时带在身边。”萧南昀忽如其来这么一句,倒是让昭昭猝不及防。 她踮脚想要摸萧南昀的额头,萧南昀配合的微蹲下来,让昭昭可以够到他,他原以为昭昭是想扯他的耳朵。 “萧南昀你没发烧啊,怎么尽说胡话呐。”昭昭的声音带着揶揄,她笑的妖娆,宛若化身一只梅花妖。 萧南昀一把抱起昭昭,昭昭的双腿缠住他的腰身,不让自己滑落,他的背脊靠在树干上,两人瞬时转换了姿势。 昭昭触摸着他的眉骨,轻轻刮了几下,点了下他的眉心,顺手取下一片梅花瓣,铺在他的眉心处。 萧南昀迷惑不解,昭昭则是笑的清脆,悦耳动听的笑声在梅园响彻。 “萧南昀,你若是女子也是极美的。”昭昭的声音仿若玉箸敲击着玉碗,轻轻敲进了萧南昀的耳畔。 这是一个好的评价嘛,他就当作是昭昭对他的夸奖了。 萧南昀折下梅花带着梅枝,簪在昭昭的发髻上,“还是更适合昭昭。”说完在发髻处落下一吻,深嗅她发间的清香。 “不许再亲我了。”昭昭察觉到萧南昀的意图,捂住自己的嘴巴。 这番小模样别提有多可爱了,萧南昀舔了舔嘴唇,放过了昭昭。 他的眼神中带着情意,略带沙哑的声音响起:“走吧,我们去膳厅吧。” “那你放我下来吧,萧南昀。”昭昭的声音软软糯糯的。 萧南昀松开放在昭昭大腿上的双手,让昭昭平稳的落地,她在萧南昀的身后,一步步跟着他,朝膳厅方向走去,两人的双手自是紧紧连在一起的。 第111章 鹿肉宴 膳厅内,萧韵非和南宫少影宛若一对璧人,男子英朗俊秀,女子丽质天成,男的刚硬,女的柔软。 新鲜的鹿内已经被小刀削成一片片的,炉子上的鹿肉滋滋冒着油,鹿肉已经用盐巴腌制过了,散发着诱人的香味。 萧南昀携昭昭一起坐下,跟他们夫妻打了招呼,萧韵非看到昭昭微肿的樱唇,心下了然,她嫣然一笑,就当作没看见吧,不然昭昭要害羞了。 南宫少影的注意力都在萧韵非这里,眼神都不曾离开她,自然没有注意到,就算看见了,他也懂得心照不宣。 丫鬟们端上来胡饼,萧南昀拿起小刀将烤熟的炙鹿肉放入胡饼中,他的动作斯文优雅。 昭昭一直盯着他的动作,在他手中的仿佛不是炙肉,而是一件珍贵古玩。 萧南昀将胡饼放入昭昭的碗中,昭昭开始品尝,肉质细嫩,胡饼中夹杂着鹿肉,冲淡了肉的腥味,两种味道混合在一起,很是美味。 炉子内的木炭的味道和鹿肉的香味混合在一处,让人食欲大动。 南宫少影也有样学样贴心的为萧韵非服务着,他盛了一碗鹿肉杜仲汤给萧韵非,“姣姣,先喝个汤暖暖胃。” 萧韵非拿起银勺将汤一口一口送入口齿中,汤内还有胡椒的味道,汤鲜美,鹿肉也软化易咀嚼。 不多时,炉子里的鹿肉就被几个人吃完了,萧南昀重新将鹿肉放入炉子内,蘸酱也差不多用完了,让丫鬟去厨房再拿几份。 蘸酱有甜口的和咸口的,昭昭几人都喜欢咸口的,只有萧韵非爱吃甜口的。 丫鬟这时拿来了新的蘸酱,也带来了新削好的鹿肉,鹿肉分盘而装,放在几人的案前。 “昭昭,这些都烤好了,你慢慢吃,不够我再给你添。”萧南昀的声音天边飘着的云絮一般柔软,他的眸光清浅,眼眸透亮散着清辉。 一旁的萧韵非对于昀堂弟能为昭昭做到这般也是一脸的姨母笑,他挑眉看向南宫少影,仿佛在说你多学着些。 丫鬟们端上来一份烧鹿筋,主料有干贝,鹿肉,佐料是白菜,枸杞,山鸡,老母鸡的浓汤。 这道汤比先前的鹿肉杜仲汤味道更好,鸡汤的鲜美加上鹿肉的口感,堪称一绝,刚好也可以解了炙肉的腻味,现下品尝再好不过了。 萧南昀殷勤的给昭昭盛了一碗,都不假手于人,他的手指修长干净舀汤的动作流畅富有美感,握着瓷碗的指腹微微用力,看起来清冷的很。 昭昭大方接过,没有丝毫的矫揉造作,红色枸杞混合着汤就入口中,枸杞还带有甜甜的味道,让人口舌生津。 萧韵非的唇角勾起一抹漂亮的弧度:“忘了告诉昀堂弟,昭昭成为了冀北的干娘了。”萧南昀倒是没有什么反应,一旁的南宫少影闻言一怔。 姣姣怎么没有和她说过这件事,他无奈笑笑,不过今后儿子多一个人疼也是不错的。 萧南昀内心他都没有一儿半女呢,现下就有个干儿子了,他的面靥上是温和的笑,看不出他的情绪。 “非非,我还没见过冀北呢?不知道他会不会喜欢我。” “会的。”萧南昀抢答道,昭昭冲他眨了下眼睛,俏皮的紧。 想到南宫冀北萧韵非着实是想念的紧,她想回天启的将军府了,等陪父皇母后过完年,他就跟着南宫少影回天启见儿子。 南宫少影察觉到了萧韵非一瞬间的失落,他揽住萧韵非的腰肢,给予她温暖,其实儿子在的话,还会分散姣姣的注意力,他不着急回去。 现下在公主府每日与萧韵非耳鬓厮磨,他都有些乐不思蜀了,仿佛回到了他们头一次成婚的时候那段缱绻的时光,他到现在都怀念的很。 “冀北,现在很懂事了,乖巧可爱定会欢喜温小姐的。”南宫少影想到冀北这个臭小子,唇边也是无法忽视的弧度。 昭昭听了南宫少影的话语,还蛮期待见到南宫冀北的,那一定是个可爱的小团子,谁知道这小子以后会撬她女儿的墙角呢,当然这都是后话了。 最后一道是蒸鹿肉,用荷叶包裹着,还用细绳捆绑住了,丫鬟解开细绳,用小刀将鹿肉切成一小块一小块的。 粉色的鹿肉,带着荷叶的清香,滋味不错,色香味全,要是再来一壶美酒就好了,萧南昀一早就叮嘱不让厨房上酒了,他怕昭昭贪杯喝醉了。 吃了鹿肉再喝酒于他来说也是煎熬,酒意上头,可想而知,不能想的,到时候吃不到,难受的也是他。 那个小丫头也只会撩拨他,让他一个人难受,轻飘飘的呼呼大睡了,所以不上酒,真的是他有先见之明。 皇姐准备的鹿肉宴就不必那么讲究了,几人都是相熟的,简单的用膳即可。 这鹿肉很是滋补,吃了也养生,在冬季吃最好不过了。 一顿鹿肉宴几人都吃的很满足,昭昭准备和萧南昀回去了,不打扰萧韵非和南宫少影的夫妻相处了。 昭昭此次也算不负南宫少影所托了,他们两人和好如初了。 昭昭和萧南昀走后,南宫少影抱着萧韵非回云柠院,阳光沐浴在两人的面靥上,两人四目相接,情愫流动,南宫少影的步幅健步如飞了。 萧韵非羞着脸,艳若桃李,看得出南宫少影很是急切,他抬腿掩住房门,将萧韵非堵在门扉处,一个热情似火的亲吻,绵长而湿热。 两人的唇瓣分开时,他的眼神邪魅,沙哑的嗓音犹如浓烈的醇酒:“姣姣,为夫等不及了。” 他的薄唇在她的耳根处摩挲,萧韵非任他胡作非为,梳妆台处的铜镜将两人亲昵的姿态一一呈现,两人未有察觉。 萧韵非如瀑的长发被南宫少影解开,散落在他的后背,他爱极了她如丝缎般的长发,乌发红唇的美人引她细细品尝,莫负佳人,莫负相思。 他袒露蜜色的上半身,拉着她的柔荑抚摸上壁垒分明的腹肌,之后之事一发不可收拾。 直到子时,南宫少影才放过萧韵非,他亲吻着累极了的萧韵非,她额前的发丝已经汗湿,他拨了拨,抱着她去了净室。 南宫少影拥着萧韵非,说不出的满足,又可以回到从前那般没羞没躁的生活了,他的双唇勾起微笑的弧度沉沉进入梦乡。 第112章 凤幽若生产 广平王府翼云阁内,萧南麟为凤幽若捏着浮肿的双腿,凤幽若这段时日丰腴了,明丽的小脸也圆润了不少。 她的肌肤还是那般的光滑白皙,让萧南麟爱不释手,这几天凤幽若就要生了,他不免有些烦躁,即便知道凤幽若医术了得,他还是担心的睡不好觉。 凤幽若则是坦然的多,她每日拉着萧南麟陪她散步,替她按摩手脚,萧k南麟也很配合,是个温柔体贴的夫君。 她也察觉到了萧南麟最近的不安,温柔的声音:“夫君不必担心,若儿会平安诞下子嗣的。”她说完他停下了按捏的动作。 他从背后抱住了凤幽若,“若儿,要好好的。”他反手摸着他的脑袋,安慰他,希望他不要这般的焦虑。 夫妻二人沐浴完后,躺在一起,凤幽若身上已经带了奶香味,他抚摸着她的肚子,清润的声音传来:“宝宝,一定要疼惜阿娘啊,要她少受点罪啊。” 萧南麟若有其事和凤幽若肚中的孩儿商量着,“一定要乖啊,不然阿爹出来准揍死你。” 凤幽若的肚子被踹了一脚,宝宝似乎听懂了在抗议,凤幽若笑起来,拍了拍萧南麟的肩膀,“他不听你的呢。” 萧南麟可想而知这是个日后与他作对的小魔星了,他不禁叹了一口气。 其实广平王府内已经备了四个经验老道的稳婆,安置在了王府内,广平王妃准备了一应俱全的待产之物,期待着凤幽若产下孩儿。 萧南麟揽着凤幽若睡下了,他不曾阖眼,轻拍着凤幽若的背部,让她可以睡的安稳一些,他一直盯着幔帐,心中慌乱的情绪无法排解。 子时一过,凤幽若抱着肚子喊疼,萧南麟的神经一下紧张起来,“若儿,你没事吧。”萧南麟的声音带着颤抖。 “夫君,我要生了。”凤幽若的声音不疾不徐也安抚到了萧南麟。 萧南麟镇定下来,让丫鬟去通知稳婆和女医,他让小厮路征去通知王爷和王妃,凤幽若开始一阵一阵的腹痛。 稳婆立即从睡梦中醒来赶到了翼云阁,让丫鬟们吩咐厨房去烧水了,“世子妃,深呼吸。”稳婆对凤幽若说道。 “世子爷,在门外等待吧,产房不吉利。”稳婆正要将萧南麟赶出去,凤幽若给了他一个安心的眼神,萧南麟就出去了。 这时候王爷和王妃也赶到了,“怎么样了?南麟。”王妃赵舒音问道。 “母妃,若儿才刚开始阵痛。”萧南麟回答道,魂已经飘进产房了。 “那还早着呢,一时半会儿还生不下来。”王妃生过孩儿也算有经验。 一个时辰过去了,凤幽若还未发出任何的声音,反而让萧南麟更着急了,他不停的来回走动着,像个无头苍蝇似的。 “南麟,你快停下来转的母妃头疼。”王妃赵舒音看到自家儿子这副样子出声制止他。 萧南麟双手搭在一起,啪的一响问道:“母妃,还要多久啊?怎的还未生下来?” “若儿是头一胎时间难免久一些。”王妃赵舒音安慰萧南麟道。 萧南麟总算不继续走动了改为趴在门口处听动静,也是难为他了。 王妃对自家儿子表现哭笑不得,“王爷,你看南麟。” “他担心也正常嘛,想当初你生产的时候,我也很着急呢。” 王妃靠在王爷的肩上,依偎在他的怀里,等待着屋里传来好消息。 屋里的血水一盆一盆的端出来,瞬时让萧南麟红了眼眶,这比他自己受伤了还难受,想到两人的相遇相知,萧南麟的双手微微颤抖。 他拉住一个稳婆问道:“世子妃怎么样了?” “回禀世子爷,世子妃已经开了四指了,还要过一会儿才能生。” “世子妃怎么没发出声音?” “大约是担心世子爷担心强忍着。” 稳婆的回答让萧南麟闻言一怔,若儿此时还是这般的顾虑他,真是让他惭愧。 王妃赵舒音听到稳婆的话,想到已经开到四指了,那还要一段时间呢。 萧南麟恨不能冲进产房,想到他什么也帮不上忙,也不给凤幽若添乱了,他相信若儿的医术,要对他有信心。 他趴在门口处,他的声音洪亮明朗:“若儿,坚持住啊,好好的。” 凤幽若迎接一波一波的疼痛,全身的肋骨仿佛一时间都断了,她额间都是汗珠,青丝也被汗水打湿,面色泛着潮红,她咬牙坚持着。 “不好了,不好了,世子妃晕过去了。”一个稳婆突然大声喊道。 萧南麟顾不上许多,冲进了产房,看到凤幽若晕过去了,眼睛霎时就红了。 “怎么回事?你们怎么照顾世子妃的。”萧南麟质问道。 “世子爷,世子妃只是有些脱力了。”说完她将切好的千年人参片放进凤幽若的嘴里,让她含住。 萧南麟握住凤幽若的双手,在她的耳边呼唤道:“若儿,醒醒。”他的目光停滞在她的肚子上。 凤幽若刚才只是力气用尽了,含了人参片立马就醒了,虚弱的声音传来:“夫君,你怎么进来了?” “刚刚若儿你晕倒了,我就冲进来了。”他握紧她的双手生怕她再次晕了。 “夫君你出去吧,我让女医给我扎几针。”她拍了拍他的手安抚他。 女医按照凤幽若吩咐的扎针,凤幽若又重新有了力气,“夫君你在,我生不下来。”凤幽若再一次想让萧南麟出去。 萧南麟只好妥协出去了,王妃走上前去问自家儿子,“若儿怎么样了?” “没事了,她醒了,刚才脱力晕过去了。” “真是有惊无险啊。”王妃刚才也是吓了一跳,倒是王爷在一旁,情绪一直没什么变化。 天边破晓,随着凤幽若的一声惨叫,一阵婴儿的啼哭声传来。 “生了,生了。”王妃的声音带着喜悦。 产房内一个男婴被包裹在襁褓里,哭声响亮,稳婆拿给凤幽若看了一眼,凤幽若闭眼睡过去了,她需要休息。 稳婆将孩子抱出来,王妃看着孩子露出笑容,“世子妃怎么样?” “世子妃有些累了,睡过去了,王妃世子妃生了个带把儿的。”稳婆心想是个男孩赏赐肯定很多啊。 “有赏,都有赏,都去管家那里领银子,王府的下人们,每人领二十两银子,稳婆和女医一人领三百两银子。”王妃赵舒音激动说道。 下人们心里都高兴,可以有银子拿,纷纷去管事那里领银子了。 萧南麟瞅了儿子一眼,模样不怎么好,他不愿多看,进去陪凤幽若了,凤幽若已经被收拾齐整。 “若儿辛苦了,是个儿子。”他在她的耳边轻轻说着。 他也有些累了,一夜未眠,和凤幽若躺在一起,他握着凤幽若的柔荑,神经总算放松下来,悄悄睡过去了。 孩子被奶娘抱走喂奶了,王妃和王爷看了孩子喝完奶,也回去休息了。 第113章 洗三 萧南昀今日醒来是被一阵婴孩的啼哭声吵醒的,难道是师姐她生了,他让路程去打探打探。 不多时路程就回来了,“禀告公子,世子妃今晨平安诞下一个男婴。” 真的是师姐生了,他得给师父写信报喜啊,也不知道师父和师娘云游到哪里了,那就告诉大师兄凤幽远吧。 他倒是一夜的好眠,昨夜也没个人通知他,兴许他还能帮上忙呢。 路程伺候萧南昀洗漱,他穿了一身玉白弹墨双飞燕锦缎长袍,他很少穿这个料子,等下用完早膳他就去看大侄子。 早膳还算丰富的,青菜粥,玉米糕,豆浆,葱油饼,腌黄瓜皮,腌萝卜干,还有春卷。 萧南昀挑了几样品尝,这萝卜的味道不错,新换的厨娘手艺不错,下次带点给昭昭尝尝,想到昭昭,萧南昀的嘴角微微上扬。 萧南昀来到翼云阁,大哥和大嫂正在休息,听小厮说大哥昨夜一宿没睡,现在正在补眠呢。 萧南昀只是过来看看大侄子,大侄子还睡着呢,他瞅了几眼,他的脸蛋红红的,安静的窝在奶娘的怀里。 奶娘虽是已出嫁的夫人,倒也年轻的很,看见萧南昀如此的俊美,心神恍惚,春心荡漾,萧南昀也没搭理她。 他摸了摸大侄子的小手,谁知道他包裹住了他的食指,一双圆溜溜的眼睛睁开来,冲他笑笑,这臭小子…… “二公子,小少爷喜欢你呢。”奶娘对萧南昀强调道。 “你带小少爷去玩吧,我回去了。”说完萧南昀转身就走,只留奶娘在原地发呆。 看到大侄子他还蛮欢喜的,如果他和昭昭成婚后也生一个的话,想想都不美丽了,昭昭的心思只能放在他的心上。 三日后,广平王府内正在举办萧世子麟儿的洗三礼,小家伙的名字昨日定下来了,萧羡白,这个名字还是广平王萧庭和取的。 萧羡白穿着大红色的肚兜,这几日白净了不少了,模样也长开了些,被凤幽若抱在怀里,睡的又香又甜。 凤幽若慈爱的看着萧羡白,他的小脸圆嘟嘟的,她忍不住伸手戳了一下,萧羡白的嘴里还吐着泡泡,调皮又可爱。 萧南麟不希望妻子累到,伸手从她怀里接过萧羡白,他的胸怀更宽广些,萧羡白舒服的窝在他的怀里,他睁开了眼睛,小嘴一瘪。 “夫君羡白的乳名就唤做阿菟吧。”“菟”老虎的意思,凤幽若见羡白长得虎头虎脑的,就取了这个乳名。 “阿菟,爹爹的阿菟。”萧南麟抱着阿菟在怀里轻轻摇晃,阿菟配合的嘴角一笑。 “夫君,你看阿菟喜欢这个名字呢。”凤幽若的声音里处处都含着温柔。 “阿菟,好啊。”广平王妃也觉得这个名字不错。 京城里有头有脸的都来参加萧羡白的洗三礼了,凤幽若的大哥凤幽远也赶来看望外甥了和许久未见的妹妹。 一道颀长的身影在众人面前经过,他穿着一身上好大的毛皮,雾灰色的葫芦纹长袍,眉眼飞扬,鼻梁俊俏,姿态风流,笑起来耀眼又肆意。 “妹妹。”来人正是世子妃的大哥凤幽远。 凤幽若逗着阿菟,“阿菟,这是舅舅。”阿菟开心的露出笑容。 “小家伙,你认出我了吗?凤幽远点的声音净澈空泛。 阿菟高兴的一笑,打了一个嗝儿,凤幽若立即轻拍着阿菟的背。 今日和母亲一起过来的林姿言完全被凤幽远吸引了,这个男子不知道定亲了没有,看着比她大上几岁,世子妃的哥哥那就是二十几了。 林姿言和母亲打听着凤幽远,知道他是药谷谷主的长子,是个仁心仁德弟弟大夫,他的母亲和父亲常年云游在外,太好了,以后没有婆媳问题。 世子妃凤幽若看着也是个好相处的,这简直就是最佳的夫婿人选啊,她说十三了,也到了要定亲的年纪了。 林姿言远远的看着他,越想越心动啊,凤幽远她追定了。 她穿着杏黄色的衣裙,裙摆处绣着迎春花的图案,肩上披着纯白色的兔毛披帛,梳着可爱的双丫髻,整个人显得娇嫩可爱。 昭昭今日也过来了,他主要想见见萧南昀,她由路程带路到了落院,她来的时候,萧南昀已经晨练完了,额间还有汗水。 阳光的光辉下,连汗珠都显得格外的盈莹剔透,昭昭热情跑过去拥抱住了他,“萧南昀,我来了。”她的声音亲昵而软糯。 他抚着她的背脊,“昭昭,今日可真热情啊。”他低沉而磁性的声音传来,昭昭也没有羞恼,她的语气不疾不徐说了一句:“你身上有汗味。” “萧南昀,你赶紧去沐浴吧,等下我们一起去参加大侄子的洗三礼。”昭昭的唇角微微弯起,看起来心情不错。 “小狐狸,你嫌弃我了。”萧南昀的声音里含着委屈。 “快去吧,我等你。” 一刻钟后,萧南昀都收拾妥当了,他深邃的眼眸里闪过一抹浅笑,“昭昭,我们走吧。”说完牵起她的柔荑。 宾客们陆陆续续的到达了,有虞引眠和墨凝意,南宫少影和萧韵非,肖炜州和谢成盈,三皇子萧宴和二皇子萧璧等等。 最后隆重出场的是大兴帝和贵妃娘娘,他们二人挽着太后娘娘,太后今日是过来看曾孙的,皇帝的孩子最小的也四岁了。 她还是喜欢刚出生的奶娃娃,太后过了花甲之年,她面容清瘦,看起来精神饱满,慈眉善目。 一件深紫色的松鹤延年纹的袖袄,下套一件深绿色的葡萄缠枝纹的马面裙,雍容大方,高贵典雅,可以觑见她年轻的时候是怎样的艳冠群芳。 “太后娘娘万安。” “皇帝陛下万安。” “贵妃奶奶万安。” 在场的众人纷纷行礼,广平王和王妃看到母后来了,赶紧过去亲迎。 “庭和,把曾孙抱过来让哀家看看,趁我还没有老眼昏花。”太后的声音很年轻,一点也不显老。 世子妃凤幽若跟太后几人行了礼,将阿菟抱到太后的眼前。 “这小家伙真的不错。”太后娘娘夸赞一句。 皇帝和贵妃也觉得阿菟很可爱,看着挺机灵的。 午宴过后,就要举行洗三礼了,沐浴用的水已经备好了。 是用桃树根、李树根、梅树根各二两,煮沸后形成的水。 白嫩的阿菟被放进浴盆中,奶嬷嬷为他擦拭身体,他笑的很欢乐,这么多人围着一点也没有怯场。 洗三礼完美的结束了,太后和皇帝贵妃一起来,说明皇家很重视这个刚出生的孩子。 第114章 除夕前团聚 丞相府内,丫鬟拿来信笺,温夫人打开一看,是昭昭的祖父祖母和小姑要从荆州回京城过年了。 温夫人和昭昭还有温二夫人说了这件事,大家都很高兴,能一家团圆的过年最好不过了。 一辆马车从荆州的骊山书院出发了,里面坐着温家老太爷和温家太夫人和他们的小女儿温槿禾。 温瑾禾年方二十一了,还未成婚,她只比昭昭大了几岁,是温太夫人的老来女,温太夫人十分的宠她。 温瑾禾生过一场大病,这几年一直在调养身子,温太夫人对她更加的无微不至了。 “小禾,盖上这狐裘吧,暖和些。”温太夫人提醒道。 “好,母亲最好了。”温家太爷看着妻子和女儿笑得一脸的宠溺。 他和妻子生了二子一女,其余两人都成家了,大儿子的失散多年的儿子也找回来了,他还未见过呢。 这孩子还是奶娃娃的时候他见我一眼,后来就失踪了,愣是找了这么多年才失而复得。 “小禾,到了京城后,你将终身大事也定下来吧。”温家老太爷的语气稀疏平常。 “好的,父亲。”温瑾禾的眼神微微一闪,还是点头答应了,她的年华已逝,已经是老姑娘了。 想她这个年纪还未成婚的真的不多了,要不是父亲母亲开明,她早就出嫁了,一场大病就耽搁了好多年。 “小禾,这个手炉给你暖着。”温太夫人伸手递给温槿禾。 马车咯哒咯哒的行驶着,速度不是很快,温家老太爷和温家太夫人毕竟年纪大了,还是行驶的缓慢些好。 他们的马车外面瞧着不显不露水的,是用上好的乌木打造的,内里确实十分的有格调。 角落里一个鸡翅木的小几,上面的白玉九转香炉,点着清冽的梅花香,小几下的炭盆烧着银丝碳。 车内也十分的宽敞,正中间摆放着一张小桌子,上面放着一套三彩花瓣式茶盅,几碟可口的点心。 车厢内铺着厚厚的玄色织锦暗纹的软垫,还摆着几个黛螺紫绣团花云锦的靠枕,最里面放着一张软榻。 温太老爷和温太夫人正在对弈,温瑾禾在一旁看着父亲母亲下棋,父亲的棋艺很好,总是让着母亲。 母亲只要是输了,都会耍赖,父亲都会纵容母亲,那要换成大哥和二哥父亲就不会这么手下留情了。 温槿禾的思绪飘出去很远,她将会嫁给怎么样的人,她始终没有考虑过,既然父母希望自己出嫁,就由他们做主好了,她跟母亲说了去软榻上休息。 到了腊月二十九,马车已经到了丞相府的大门口,温大人一家和温家二爷一家已经在外等候了。 温槿禾踩着脚蹬先下来了,她一身浅橘色的缂丝锦霞上裳,下身是湖绿色的裙子,披着盈绿色的披帛,发髻松散透着慵懒,上面插着几只珍珠簪子。 她的身段妖娆,一双狐狸眼媚到极致,就像那暗夜里静静开放的奢靡的花朵儿,身段也婀娜多姿,前凸后翘的。 举手投足间尽透妖娆,是个活色生香的顶级美人儿,比起昭昭她更成熟张扬炽烈些,姑侄两个长相也有几分神韵的相似。 温闻声率先认出了温槿禾:“小姑。”他的声音清朗明亮。 “闻声,好久不见。”温槿禾的声音带着独特的沙哑,温润而脆弱。 后面又下来一对夫妻,男子一双狐狸眼的眼角已有细纹,一身水墨绿暗纹锦袍,外里罩着棕褐色的貂皮大氅, 他牵着一位穿着茄色雪青的暗花水纹的衣裙的女子,玛瑙色的大氅披在身上,右手盘着一串檀香佛珠,梳着倾髻,斜插一支洒金镂空翡翠步摇。 一点也看不出是个已经当了祖母的人,“父亲,母亲。”温大人和温家二爷几人上前亲迎。 昭昭挽上祖母的胳膊,“祖母,昭昭好想您。” “就你这丫头嘴甜。”温太夫人笑颜如画的看着昭昭。 “这是久澜吧,长得像你母亲。” “久澜,见过祖父、祖母和小姑。”温闻天行了抱拳礼。 温家老太爷打量着久澜,这孩子不错啊,不愧是温家的孩子,心中也是骄傲。 “母亲还是这般的年轻。”温二夫人说道温夫人也附和道。 在一片欢声笑语笑语中,几人到了府中的正堂,一家人闲话家常,气氛和乐。 “父亲,母亲,小妹,院子已收拾妥当了,舟车劳顿的先去休息一会儿。吧。”温夫人安排丫鬟带路让他们去休息了。 温家老太爷和夫人住的是林洛苑,林洛苑是府上最好的院子了,温槿禾住的是清音苑,清音苑挨着昭昭的漪澜院。 昭昭和小姑温槿禾的关系不错,从前在骊山书院的时候,小姑时常带着他们几个一起玩,小姑简直是她心目中的女神啊。 温闻声也超级喜欢小姑温槿禾,每次他要是被父亲罚了,小姑都会帮她说好话,父亲这时候就会心软放过他。 小姑在温家是个特别的存在,别看她生的妩媚妖娆,其实她武功深厚,要不是前几年受伤了一直在调理,这几年修身养性许多。 父亲和二叔都是跟祖父一样的文人,就属小姑最叛逆不爱大家闺秀那一套,她十岁那一年留了一封信给祖父祖母,说是要闯荡江湖。 祖父祖母找到她的时候已经是一年后了,她那时已经是绝尘大师的弟子了,她学了奇门遁甲之术,学了武功,五年后她学成归来她去参军了。 她打了三年的仗,从一位小兵成为了女将军也是位奇女子了,她十八岁那一年受伤很严重,其后两年多一直在骊山书院调养身体。 那一年小姑身负重伤,祖母看到女儿这副样子当场晕厥过去,她的情况很糟糕,还是药谷谷主夫妻救治的小姑。 小姑原本是一位开朗的女子,醒来后她沉默寡言,状态很差,影响了她的生活,祖母决定让谷主洗去她的那部分不快乐的回忆,小姑才浅浅康复。 祖父当时是不赞同的,但是女儿的状态让他心焦,他还是妥协了,他和祖母两人也是为小姑操碎了心。 第115章 除夕 依照习俗最要紧的一事便是祭祖,温家祠堂内一家老小都到齐了,祭祖拜寿是保佑一家人在一年内都平安顺遂的。 丞相府所有的下人们也都在,他们也是要跪拜的,大殿的供桌上早已经供奉了苹果、素菜、年糕、元宝等物,大家依次上香祭拜。 祭祀完毕后,温夫人要准备今日的除夕夜宴,这对于她来说已经是驾轻就熟了。 她有条不紊的安排着一切,温二夫人帮忙打下手,丫鬟,婆子们也都忙碌起来。 各个院里丫鬟们也在打扫屋子,收拾的纤尘不染的,小厮们也忙得脚不沾地的,各司其职,一切都妥善的进行着。 丞相府外张灯结彩,府内也是十步一灯笼,亭台楼阁处、高大的树木处都挂上了喜庆的红灯笼,窗户处也贴上了窗花,让人看了就能感受到除夕的氛围。 街道上万家灯火,随处可见的喜意洋洋,即将迎来新的一年,爆竹声声声不绝,欢迎着新年的到来。 温家老太爷亲自写了对春联,让小厮贴在大门外,他的墨宝可是千金难求,连当今圣上他也是不轻易给的,谁让他曾是天子太傅呢。 膳厅内一家人都到齐了,温家几人的外貌都很出挑,男的斯文俊美,女的也是不可多得的好颜色。 温家的男子没有妾室通房之类的,人口也简单,所以妯娌间相处和睦,婆婆对媳妇也很照顾,可以说是家庭相当的和美了。 在京城内像温家这么清贵的世家真的不多了,府上没有勾心斗角的也是十分的罕见,他们甚至可以说是团结,也跟祖上的规定有关。 屋内四周放置着几个烧的正旺的炭盆,屋内暖如冬日,原本温夫人打算将宴会设在花厅的,但是还是放弃了,膳厅已经很好了,明年再尝试吧。 温家父子三人都是状元及第,自然少不了一番的附庸风雅,祖父、父亲和二叔的才学让温闻天折服。 闻声和他都很受用,祖父已经让他过完年一起去骊山书院求学了,到时候二叔一家也回荆州了,阿姐也要在六月出嫁了,府上就没那么热闹了。 温家老太爷温如均上了年纪后,就希望可以看到一家人团团圆圆的,他周身的气质,儒雅大方,不愧是众多学子的楷模,当世闻名的大儒。 他和妻子坐在上首的位置,二人依然恩爱如初,是让人羡慕的相濡以沫的感情,几十年的风风雨雨都经历过来。 丫鬟们捧着厨房新出的菜品过来了,丞相府丫鬟穿着统一的青色的衣裳,且容色都还不错,温家人不多,一大家子一桌就可以坐满了。 一道烤全羊,一道三珍斋酱鸡,一道蒸的山珍饺子,一道鲜虾蹄子脍,一道南瓜蒸百合,一道砂锅煨鹿筋,一道糟烩鞭笋,一道米脯风鳗…… 还有一个大大的铜火锅,此刻火锅里正翻腾着今晨新上市的活鱼,汤里还放了豆腐、冬笋、土豆等物,热气腾腾的散发着诱人的香味。 铜火锅吃了可以暖身子,是冬日必备的菜品,锅内的汤汁呈乳白的颜色,可见鱼汤已经熬制一段时间了。 “这个除夕才称得上咱们一家子真正的团圆啊,欢迎久澜回家。”温家老太爷温如均的声音洪亮,唇角带着笑意。 “是啊,久澜这孩子与我们错失太多了。”温太夫人也感慨道。 “父亲,母亲,咱们开席吧。”温大人声音沉稳有力。 “大家一起干杯,庆祝大团圆。”温家二爷举杯邀大家一起饮酒,他来者不拒,喝的脸红彤彤的。 席上频频传来他爽朗的笑声,厨子的手艺真的不错,饭菜都剩的不多了。 夜宴大概持续了半个时辰左右的功夫,温家太夫人给小辈们准备了红封,几个孩子领到了都很开心,最大的温奇奎也有。 温太夫人对自家的孩子一直都很好,再大再有成就,在她的眼里也是孩子,温太夫人是个极其婉约的女子,她坐在那里好看的跟一幅画似的。 一家人和乐的坐在正堂里守岁,温槿禾带着几个小的,在院内放烟火,灿烂的烟火在夜空中绽放,映照在他们的身上,和谐美好。 “小姑,你好美啊,我长大了也要娶个像你这么美的女子。”温闻声突然来了这么一句,他脸上是调皮的笑。 这个臭小子…… “对啊,不知哪个男子有幸可以娶到小姑。”昭昭也附和道,闻天也在那点点头。 “你们几个啊。”温槿禾的笑容比烟花还要灿烂,美的令人窒息。 昭昭突然想到了萧南昀,不知道他在广平王府好不好,王爷一向对他不冷不热的,王妃对他自然是不能像对待萧南麟那般妥帖。 她的生母沈侧妃那自然更不用说了,不辱骂他就不错了,就在一瞬间昭昭泛起了对萧南昀的心疼,她的一家人都特别好,他好像只有她了。 “下雪了,下雪了,阿姐,小姑。”温闻声的声音里全是喜悦,他眉眼飞扬,是个乐观开朗的男子。 “大家都看见了,没瞎。”闻天的声音清冷,他说道。 闻声朝闻天做了个鬼脸,冲他吐舌,“闻天,你可真扫兴。” 这两冤家只限于君子动口不动手的范围内,闹不出多大的火花,倒是能让原本欢乐的氛围更上一个层次。 正堂内的三对夫妻,眉眼间都是温柔,他们成对的靠在一起,看着孩子们在那玩闹,等孩子们都成婚了,那就更热闹了。 “夫君,闻天开朗了很多呢,他一路以来真的太不容易了。”温夫人突然伤感起来,她的声音只有温大人可以听到。 “夫人,闻天是个坚强的孩子,你也该是个坚强的母亲啊。”温大人如此安慰温夫人,一手搂住温夫人的腰肢,脑袋搁在她的肩上。 温家二爷喝多了酒,阖眼靠在温二夫人的怀里,她已经见怪不怪了,她家老爷的这个德行,她搀扶着他不让他摔倒。 “温奇文,快醒醒。”温二夫人掐了掐他的大腿,温家二爷瞬间就醒了。 “夫人,何事啊?我就想在你怀里眯一会儿。”温家二爷的声音透露出委屈。 “你儿子都这么大了,你还撒娇?”温二夫人对温家二爷有些无语。 “那你喜欢吗?”他的声音如那醇厚动听,在她的耳边低语。 “喜欢的。”她明媚的一笑。 温家二爷爽朗的笑声荡漾开来,几人的目光都投向他,他也不害臊。 闻声听到父亲的笑声,大概猜到了是母亲说了什么让他欢喜的话了。 “颜颜,我们又老了一岁啰,你在我心目中还是那么的美,这么多年辛苦你了。”温家老太爷的声音里带着感慨,有着对妻子的赞美和感激。 “如郎,不辛苦的,你当初承诺的都做到了,能嫁给你真的很好。”温家太夫人握住温家太爷已经有皱纹的双手,一切尽在不言中。 昭昭回到漪澜院,第一件事就是去净室沐浴,沐浴完昭昭罩了一件曳地的浅粉色软烟罗纱衣,半阖眸,斜躺在床上,眉梢媚意尽显。 一双娇嫩白皙的玉足露在外面,指甲上是靡丽的颜色,让人想放在手心里把玩,她的脸颊透着微红,是沐浴时水汽氤氲所致。 萧南昀步入屋内,正好撞见昭昭这副清丽娇媚的样子,秀丽的长发也遮不住的迷人曲线,莹润的肌肤若隐若现,还有那处蝴蝶骨也隐约可见。 昭昭的美好,他早就切身体会过了,他在夜深人静的时候也会有那引人遐思的旎梦,让他魂牵梦萦,让他步步沦陷。 屋内原本就烧着地龙,他随意解下披风放在一旁,他的披风上还带着白色的雪花,在来的路上沾染的,他浑身都充斥着燥热。 “昭昭。”他呢喃一句,声音沙哑的厉害。 昭昭回眸一笑,眼角的小痣,让她水芙蓉一般的面庞,散着着蚀骨诱人的风情。 “你来了。”她的声音娇媚婉转,神似天籁。 “今夜在放烟火的时候,我还想到了你。”昭昭的声音低低的,她起身来到呆愣的萧南昀面前。 “你今后还有我,我会好好待你的。” “以后我的家人也是你的家人。” “怎么不说话?”昭昭面露疑惑,一双勾魂的狐狸眼满是不解。 “萧南昀,我不会再让你孤单一人的。”似情人间的缠绵悱恻的呢喃之音。 他的双眸里滚动着汹涌的情绪,似乎要溢出来,宛若深潭的眸光里全是波澜,勾起无数的涟漪,他伸出冰冷的指尖,划过她如雪赛霜的面庞。 “昭昭,我是不是在做梦啊?” “你可以掐一下自己的大腿。”萧南昀果然去掐了自己的大腿,他感受到了疼痛,一切都是真的,不是在梦境中。 他低哑的嗓音伴随着磁性:“昭昭,你真好。” 外面的雪花漫天飞舞,尽情的挥洒,沾湿了天地的万物,为他们披上银色的素衣,不知明早的雪花能积多厚。 而萧南昀荒芜的多年的心在此刻是那么的滚烫炙热,所有的寒意都不足为奇,他已经有了世上最好的昭昭。 昭昭今夜是喝了点酒的,此时她的潋滟水眸里隐隐含着迷离之色,他忽而凑近她,“唔……”萧南昀撬开了她的唇齿,汲取她口中的甜蜜。 谢谢她能够理解他,珍惜他,愿意嫁给他,愿意陪他一起走下去,她于他而言,是多么特殊的存在啊! 两人亲吻的跌跌撞撞,他将她压到妆镜处,一些胭脂水粉散落在地,在地面开出层层的烟雾柔色。 他的手指上不免沾染一些,那桃花般的颜色,蹭在昭昭的身上,像是暧昧的吻痕,妖娆又绮丽。 昭昭缠绵又忍耐的与他勾缠,将她的爱意都诉说给他,她的柔荑肆意的在他的身上点火,所到之处烈火燎原。 她的指尖温凉,他的胸膛火热,他的肌肉线条流畅,每一块都恰到好处,随着他的呼吸一起起伏着。 清冷的月色透过楹窗落在他们二人的身上,萧南昀的脸部轮廓如此的清晰,他的眉眼间流露出脉脉温情, 他的一双眼眸簇着星火,高挺的鼻梁,流畅的面部线条,都巧夺天工一般,造物者的偏心展现的淋漓尽致。 若是可以的话,萧南昀真想将她拆穿入腹,他答应过她不到新婚夜不得做到最后一步,他的攻势逐渐缓放缓,一点点慢慢描绘。 看着近在咫尺的娇艳面庞,他的喉结滑动,吻得更为热烈,他的宽大搂着她的脖颈,似乎可以让他们的距离更进一步。 昭昭的双手撑在梳妆台上,如玉石般剔透的指节透着柔和的光泽,在月色朦胧之下,美的令人心颤。 萧南昀一直算得上温柔细致,这一回他吻的极为的霸道,他用了他目前所会的技巧,一遍遍让昭昭陷入疯狂的境地。 她轻轻攥住了他的衣角,她尝试了好几次才成功的,她浑身上下变得绵软脱力,她希望他可以停下来缓一缓。 萧南昀将她抱到座椅上,让昭昭安稳的坐着,他的双臂撑着扶手,手臂的线条在衣物的遮掩下也凸显出来。 他的下颚处划过一滴热汗,滴落在她的大腿处,她仿佛被烫到了一般。 萧南昀一直都很喜欢吻她,不管是浅尝即止的絮絮亲吻,还是狂风骤雨的热烈索吻,他似乎爱极了她的唇。 她抚弄着她的青丝,这也是他惯会用的动作,她的青丝和他的墨发在一起交叠,带着一丝丝的勾缠意味。 她贴上他的胸膛,倾听他沉稳有力的心跳声,双手环上他的腰际,她的袖口处有胭脂水粉的碎末,一并沾染给了他。 他轻轻蹭了蹭她的脑袋,接着是鼻尖触碰她的鼻尖,突然一个由他坐在他的大腿上,她在他的怀抱里。 他的嘴唇有一下没一下的在她的脖颈处吻着,他不敢留下印记,复而用鼻尖在那处亲蹭,他这时听到了她软语的一句。 “我困了,萧南昀。”他抱着她回到大床上,一手揽着她的腰肢,玉兰花味安静的散发在空气里,他努力克制着自己拥着她入眠。 第116章 昭昭相求温槿禾 翌日清晨,躺在床榻之上的萧南昀头发披散于塌,着一袭纯白的中衣,神情静然,慵懒邪魅又勾魂。 昨夜昭昭像个猫一样在自己的怀里,修长玉璧紧紧的拥抱着他,想到此处他的黑眸内渐渐绽放出浅浅的笑意。 他凝神望着她,看她睡的如此的宁静,帮她掖了被角,在她的额头处落下一吻,她的面容素净白皙,显得特别的乖顺。 他不能久留,天已经亮了,他该回去了,他还是恋恋不舍的离开了。 丫鬟香药来喊昭昭起床,她一双魅惑的狐狸眼此刻无精打采的,挣扎着起来,她伸手摸了摸身旁的位置早已没了余温,萧南昀离开了。 昭昭梳洗完就去了清音苑找小姑温槿禾,清音苑是离她的漪澜院最近的院子,清音苑内种了一大片的蕙兰,昨夜的霜雪覆盖着,能闻到一股清香。 昭昭觉得以小姑的性格是不会喜欢蕙兰的,但是她就是钟情的很,才在院子里大批的种植的。 温槿禾将头发全部用红色的丝绦束起,一袭紧身的玄色束衣,将她的身段勾勒的淋漓尽致,不失飒爽又不失性感,两者的结合,更让人觉得诱惑。 此刻她手握长剑,屹立在寒风中,剑光闪闪,她的身形变幻多姿,时而如银龙来回穿梭,时而身轻如燕,时而如疾风呼啸,时而犹如那落叶飘飘。 她的剑法简直是出神入化,长剑在她的手中挥动自如,每一个招式都出其不意,又让人捉摸不透。 她的眼神冷酷又严肃,剑影如月色下的湖水,虽然起初看着幽静,但她卓然的姿态,挥剑的利落,毫不夹杂任何的温度。 晨光下,剑身照映出出她的面庞,勾人魅惑的狐狸眼不再是妩媚的姿态,而是处处透露着危险的锋芒,剑随心舞,意动之态。 她的双手划出不一样的圆满弧度,点剑而起,周身的气度平静而凌厉,一双狐狸眼微阖,一道银色的光亮袭向满地的皑皑积雪。 无数的冰渣子瞬间一跃而起,复又散落在地,如昨夜临空而下的雪花一般,如那在夜空中绚丽绽放的烟火一般,昭昭再次感受到了小姑的飒爽英姿。 “小姑。”昭昭甜甜的唤着她。 “可是用早膳了?”温槿禾准备去用早膳了,遂问了昭昭一句,她若没有,可以跟她一起去用膳。 “还没有呢?等小姑邀请我共用早膳呢。”昭昭的声音软糯清甜。 “走吧。”她的声音清冷而温柔,揽着昭昭的肩膀离去。 昭昭打量着小姑的房间,屋内正前方的是上好的楠木桌椅,上面摆着一套水仙花青花花卉玟茶具。 再往前便是一座四扇酸枝木雕花卉的屏风,右边则是珊瑚迎门衣柜,旁边的案桌上放着两个花瓶,一个缠枝花卉纹青花直双耳瓶,一个霁蓝釉胆瓶。 左边则是一个黄梨木雕刻水仙花的妆台,上面散放着一些珠钗碧环,小姑的房间格局还算简单。 但是昭昭可以看得出都是精致之物,其中也不乏名贵物品。 小姑虽然只比她年长那么几岁,但是她的经历比自己丰富许多,她像是娇弱的花朵需要精心的灌溉,与细心的呵护。 小姑则是那向阳而生的藤蔓,缠绕出不一样的姿态,与一众贵女都不一样的肆意的,快活的,充满激情的洒脱。 洒脱来形容小姑最好不过了,明媚的她,自由的她,尽态极妍的她,活出了与她完全不同的人生。 看过了更多的风景,便也轻易不为谁停留,她有的是更好的自己,是永远靓丽的一道风景线。 丫鬟已经端来了早膳,有红枣燕窝粥,素包,水晶桂圆糕,酒酿圆子,花色素荟,还有新鲜的牛乳。 因为昭昭也来清音苑用早膳,早餐的种类就多了几样,两人慢条斯理的吃着,温槿禾对早膳的丰富也没多大的反应,不像昭昭是个吃货。 她曾上过战场,能满足基本的温饱已是很不容易了,她对于精致的吃食不排斥,也能吃得下粗糙的食物,甚至是吃树皮之类。 “小姑,酒酿圆子不错呢,你也尝尝。” “嗯,好。” “小姑,你的剑法真好。”昭昭几乎是崇拜的星星眼了。 “我也想像小姑这般厉害呢,可以教导我嘛小姑。”昭昭难得跟温槿禾撒着娇,她的眼神含满希冀的望着温槿禾。 “小姑你教我吧,我会努力学的。”昭昭的声音带着不容拒绝的坚定。 “为何想习武了?”温槿禾对于昭昭起了动武的心思感到疑惑,大哥大嫂对昭昭向来宠溺,不舍得她吃一点苦的,以前久澜被劫走了,对她的珍惜更甚。 当初她习武阿爹阿娘也是不同意的,女儿家家要的是温柔贤淑,学习琴棋书画,将来嫁人了,为夫君执掌中聩,安定后宅。 大多数的贵女的人生就是这般的,而她并不想这样,她见过更美丽的山川耳海,所以那一年她留信离开了家。 她不想做那被束缚住的金丝笼,她是自由的,她更向往无边的草原。 “习武可以保护自己我想变得更强。” “小姑你就同意吧,我要悄悄的学习,不能让萧南昀知道。” “我也不想告诉阿父和阿娘,他们会心疼,这样我很难继续习武了。” “你考虑清楚了?不可半途而废哦。”温槿禾的声音带着提醒。 “我想的非常清楚了,小姑。” 看着昭昭坚决的态度,温槿禾随即说道:“好,小姑答应你。” “你每日五更来清音苑。” “小姑,你真是太好了。”昭昭的眼眸泛着星光,两眼炯炯有神。 终于有人愿意教导她了,还是和她一样同为女子的小姑,简直是她棒了,她的唇角勾起一抹笑意,那笑意荡漾在唇边,发自内心的欢喜。 昭昭的自从动了习武的心思,就被萧南昀打消了好几次的念头,他不喜欢她习武,不能接受她习武。 一则是他不希望自己吃苦,习武是很锻炼人心智的,二则她现在习武年纪略大了,会比常人更辛苦些,三则萧南昀会派暗卫保护她,不需要她费心习武,他自己也常常保护她。 虽然这样被保护着很幸福,不需要她花费大量的精力,去学习武功。 但昭昭更真实的想法则是希望自己可以强大起来,似乎每回遇上危险她都只能干等着,在一旁束手无策,她也想帮上忙呢。 她想像小姑一样,若是有一日可以上战场洒热血,也是不错的呢。此时的她没有想到她以后也会在战场上尽情挥洒汗水,这都是后话了。 所以一次次的遇险,让她加强了习武的决心,她不想做个柔弱的菟丝花一般的人儿,时时需要被保护,她想她可以也跟小姑一样,是坚韧的野草。 小姑果然是最懂自己的,她一定会勤加练习的,恶补那些基础的。 “昭昭,我俩身形差不多,这套是新做的紧身衣,我还会穿过,明日清晨一穿着这套练功服过来。”昭昭欣然接过,捧在怀里爱不释手。 “小姑,我真是爱死你了。”昭昭的声音里都是激动。 “昭昭我会严格的要求你,到时候可不要哭鼻子呢。” “放心吧,小姑。” “陪我下会棋吧。” “好啊,小姑。” 两人来到罗汉床处,拖鞋上塌,两人坐在铺着软垫的榻上,一个姿态娴雅,一个姿态洒脱,中间的矮桌上放着一套棋子。 白子光滑圆润,没有任何的杂质瑕疵,黑子透亮晶莹,饱满色泽剔透,入手是冰凉的触感,是用上好的玉石所打造的。 昭昭自幼跟着阿父学习棋谱,棋艺自然也是不弱的,萧南昀也喜欢下棋,他的棋艺更是不俗,昭昭偷偷学了好几招呢。 昭昭手执白子先落下一子,温槿禾随即也落下一子,她的手漂亮白皙,唯一不足的是带着薄薄的一层茧子,是她常年习武留下的印记。 她并不觉得会破坏她这双柔荑的美感,反而成为了她骄傲的资本,可以做到心安的证明。 片刻后,棋局上风云变幻,白子看似隐隐透着弱势,实则只要在中间的精准位置,落下一子,那便是置之死地而后生。 她微微一笑,修长的手指轻执白子,按在棋形的眼位,温槿禾手执黑子落在边缘的位置处,看似不经意的随意之举,实则暗藏玄机。 温槿禾的每一步棋看似走的凌乱,毫无章法,实则都是谨慎的布局,像一张天罗地网,将白子团团困住。 每一处都带着危险的陷阱,昭昭若是行将踏错一步,都是万劫不复的失败境地。 昭昭端详着棋局,略一沉思,眼眸一亮,落下白子,局势瞬间逆转。 “小姑,你输了。” “咱们再来一局吧。”温槿禾刚好下的正在兴头上。 一个时辰后,温槿禾和昭昭的对弈,以昭昭的胜局为多而结束,小姑真是厉害啊,她可是废了不少心神的。 温槿禾陷入沉思,曾经也有个人将自己杀的片甲不留的,他还亲自教导她,那是个模糊的身影,那个人对她似乎很重要。 她感到一身眩晕,强烈的头痛感,双臂撑在软垫上。 “小姑,你没事吧。”昭昭不知道小姑方才似是想到了什么,然后就变成这样了。 昭昭自然的给温槿禾倒了一杯清茶递到她的面前,温槿禾几乎不犹豫的喝下了,缓解了她的头痛,不去想就不疼了。 她方才发白的唇瓣恢复如常,淡粉的颜色,如那漂亮的樱花瓣儿。 “昭昭,谢谢。” “小姑,你真是太客气了,咱俩什么关系啊,以后你还是我的师父了呢。” “师父,受徒儿一拜吧。”说完昭昭跪在地上行了个大礼。 “小姑,这是敬师父的茶呢,算是我的拜师礼了。”她调皮的冲温槿禾眨了眨眼睛。 温槿禾的笑的如那悬崖上的雪莲一般圣洁,让昭昭被她的容色吸引,明明就是和自己差不多的脸,她看小姑就跟在自己照镜子似的。 “那昭昭徒儿,快请起吧。” “小姑,明晨我再来,我先回漪澜院了,你好好休息哈。”昭昭抱着练功服回去了。 “这小丫头……”温槿禾无奈笑着摇了摇头。 温槿禾来到酸枝木刻蕙兰的贵妃榻上斜躺着,盖上一块温暖的缎锦毯子,她让芷兰替她按摩着头部穴位。 “小姐,您真的要让昭昭小姐习武啊?” “嗯,我做的决定从来不会改变。”芷兰打小就跟在温槿禾的身边,除了她当将军的那几年,还有跑出去学武的那几年。 一直都贴身照顾温槿禾的,对于小姐的脾性她也是了解的,但凡做了决定很难再更改的。 芷兰看着小姐的容色这般的艳丽夺目,不知哪家公子可以有幸娶到她家小姐呢。 “小姐,你真的准备要嫁人了吗?” “嗯,我已经答应了父亲,到时候比武招亲就好了。” 她家小姐真的不是一般的女子,作为她的大丫鬟她肯定支持小姐的。 “小姐,万一对方生的奇丑无比,但是武功高强怎么办呢?” “你这丫头还操这份心呢?” “芷兰你也二十二了吧,要不要我跟母亲提一提,将你也嫁出去呢。” “别了,小姐芷兰想一直照顾你的,男人什么的都是浮云。” “奴婢跟着小姐再好不过了,没有比照顾小姐更快活的差事了。” “你嫁了人,依然可以回来照顾我嘛,芷兰你可真笨啊。” “奴婢虽然笨了点,只要小姐聪明就可以了。” 温槿禾在床榻上笑的花枝乱颤,芷兰真是她的开心果啊,这小丫头什么都好,就是不想着嫁人,她倒是希望物色一个可以值得芷兰托付终身的男子。 晚膳的时候她得去跟母亲商量商量,到时候拉着芷兰去相看,怕是这丫头也会春心暗动吧,如果她实在不愿意也就算了,她愿意跟着她就跟着她吧。 她会将芷兰照顾的很好的,芷兰跟她的情谊,到底比一般的丫头不一样。 她要是愿意嫁人了,她就给她准备一份丰厚的嫁妆,有她的照拂,谁敢欺负她呢。 她要是不愿意嫁人呢,她也给她养老,她生病的这些年,都是芷兰无微不至的照顾她的,她像是个贴心的好姐姐。 第117章 昭昭开始习武 昭昭昨晚兴奋的一夜未睡,到了和小姑约定好的时辰,她将青丝用玄色的丝绦高高束起,换上小姑给的她那套练功服,简单的洗漱了下,来到清音苑。 她整个人都很精神,丝毫看不出昨夜一宿没合眼,她站立在寒风中是那样的娇柔,宛若一只受冻的小鸟儿,眼神却是坚韧有力。 “昭昭你来了。”小姑的声音清冷温柔,柔和的不可思议。 她一身的月白色的练功服,将姣好的身段包裹着,盈盈一笑间美的灿若朝霞,她未施粉黛,尤显容色出众。 晨间彼时还有雾气未散,如同散落的一层薄纱,轻拥环抱着万物,将整个清音苑渲染成一幅绝美的山水墨迹,若隐若现依稀可见温槿禾美的不似凡人。 更似那月宫的嫦娥仙子,倘若她怀中在抱有一只雪白的玉兔就更为贴切了。 一瞬间她觉得原来小姑也可以是这样的柔和婉约的,果然是千人千面,看她愿意呈现出哪一面而已。 她见过惆怅百转的她,洒脱自如的她,英气十足的她,千娇百媚的她,肆意张扬的她,但都和刚才她所看到的那一面不同,像是千帆阅尽,洗尽铅华。 温槿禾看着昭昭凝望她许久,突然想到了小时候的自己,当时她练功的时候可是有师兄们他们一起陪着的。 年轻的孩子总会有竞争和吵闹,她那时还会常常哭鼻子,师兄每回都会来安慰她,蹲在她的身边,轻柔的开口,告诉她不用在意。 “小姑,我们开始吧。”昭昭的话语,将她方才沉浸的思绪拉了回来。 “昭昭,小姑瞧你的身子骨其实非常适合练武,我先将我的一成内力传输给你。” 源源不断的真气从温槿禾的内里传送到昭昭身上,真气如那奔腾的野马,尽数的涌入昭昭的体内,她感到体内好几股气流在逃窜。 她暂时还无法掌控逃窜的真气,被折磨的流汗,只听耳边传来小姑的声音:“昭昭我先替你打通四经八脉,忍着点会有点疼。” 昭昭感受到了疼痛但她并没有吭声,她不想因为自己而影响到小姑。 原来开始学武的第一件事就是打通筋脉啊,她还以为是站桩或者是扎马步,亏得她昨晚还偷偷练习了呢。 “这套武功心法你每日都要练习,可以帮助你巩固住真气。” 温槿禾说完收回手,她稳定气息,“昭昭现在用心感受你身上的真气,是不是在游走,不稳定?” “是的,小姑。” “你现在立刻念口诀调息。” “好的,小姑。” 昭昭一边念着口诀,一边感受到一股真气在腹部沉稳住,让她的腹部变得温暖起来,那融融的感觉很舒适。 “什么感受?” “感觉全身都很轻盈。” “记住这个感觉,” “你以后勤加练习,真气就能为你所用。” “咱们先从最基础的开始吧,先扎马步半个时辰吧。” 冬日还是比较冷的,昭昭一直保持着一个固定的姿势,她的唇色渐渐发紫,腿也打着颤,但是她没有放弃。 终于半个时辰过去了,她额角都是汗珠,她拿帕子擦了擦。 “昭昭,你先休息一盏茶的功夫,然后咱们再继续。” “好的,小姑。” “昭昭,你将这些柴劈了吧。” “好。”昭昭有点想不明白为什么还要劈柴来着,但是她也没问,小姑让干嘛就干嘛吧,小姑总不会坑她的。 温颖昭望着一堆柴火,开始拿起斧子,斧子对于她这个娇弱的小姐来说也是很重的,她笨拙的拿着斧子,怎么也劈不中,有些丧气。 她还真是大姑娘上花轿,妥妥帖帖的头一回呢,人生劈柴的初体验。 她很快调整心态,成功将柴火劈成两截,她开心的展颜一笑,脸颊还脏脏的。 “小姑,你看。”温槿禾觉得此时的昭昭很是天真烂漫,大哥大嫂真是将她宠到了骨子里,其实不只大哥大嫂,温家的人都宠着昭昭。 包括目前最小的温闻声也是宠爱昭昭的,昭昭一直被呵护的很好,但是她也没有丝毫的娇气,一直都乖巧伶俐的长大。 “不错,接着劈吧。”她意有所指的看了堆着的柴火。 昭昭掌握了技巧,很快这堆柴火都被昭昭劈完了,其实她还想再劈一捆的,这劈柴好像还会上瘾呢,她想了想还是循序渐进的好,万事不可操之过急。 “很好,昭昭。”温槿禾满意的点点头。 昭昭觉得此时的小姑真是个很好的师父,虽然面冷又严格,但是都是为了她好,其实小姑还是很会鼓励她的。 “昭昭你照的我的姿势,模仿一遍,现在开始压腿。” 昭昭坐在地上,指尖触碰脚尖,很是酸爽,地面上有灰尘,她也没在意,反而乐意的很。 接着照着小姑抬起左腿放到木桩之上,弯腰压腿,这样可以活动筋骨。 “昭昭,两腿一定要伸直,不能弯曲。” “好点的,小姑。”昭昭微微喘气,模样有些狼狈,但丝毫不见她放弃。 “昭昭坚持一盏茶的功夫就好。” 昭昭点了点头,她一直都听着小姑的叮嘱。 “昭昭,跟我一起做蛙跳吧。” 双手交叠背立在身后,双腿下蹲,保持这个姿势往前方跳跃,这会儿昭昭的腿已经有点软了,一个屁股蹲坐到了地上。 她赶紧爬起来,重新开始,温槿禾是陪着昭昭练习的,晨光下两个极美的女子,做着相同的动作,一个明显的很轻松,一个明显的很努力的在尝试,看起来比较吃力。 温槿禾没想到温颖昭表现得还不错,她也满意的笑道:“昭昭,今日就到此结束吧,回去好好温习口诀。” “好的,小姑,明日我准时过来。” 昭昭想过习武会很难,但是她觉得自己一定能克服的,“宝剑锋从磨砺出,梅花香自苦寒来”说的就是这个道理,只要坚持一切都会好的。 她对自己很有信心,她能学好琴棋书画,一样也可以学好武功的。 还好小姑输了一成的内力给她,勉强能让她御寒,不然这寒冬腊月的天气实在是够她受的了。 回到漪澜院后,昭昭就让香药备水沐浴,她躺在浴桶内,直觉浑身舒畅,她念着口诀,调整呼吸,然后让真气随自己使用。 她的掌心能感受到温温的热意,她兴奋的扬起了一阵水花,弄的整个净室到处都是水。 后来香灵和香绯进来收拾的时候还还好奇小姐究竟是做了什么,不过这也不是她们能问的。 就这样昭昭每日清晨出来习武,她已经坚持了半个月,她愈加的熟练了。 小姑告诫她一定要将基本功练扎实了,这样以后学习招式才能如鱼得水,更上一层楼,她很期待以后的突破呢。 她的原本细嫩的双手已经起泡了,清晨回去后,香药都心疼的给昭昭上药,”小姐,你这是何苦呢?” “咱们不学了,好不好?” “不好,这才几天啊,不能轻易放弃了。” 香药的眼泪不要钱似的落下来,“你这丫头,我都没什么的,你倒是先委屈上了。” “奴婢实在是心疼小姐啊。”香药哭的上气不接下气的。 “好香药,莫哭了。”昭昭还安慰香药道。 “嘶,香药轻点儿,有点疼。” 香药将昭昭手上的水泡一一挑开,透明的脓液流出来,她在为昭昭裹上纱布,一整双手看不出原来的模样。 这个药膏是特制的,十分的神奇,只要裹上两个时辰,水泡留下的伤口就会消失不见,这还是温槿禾无意中得到的药方子,给昭昭用再好不过了。 所以丞相府的其他人并没有发现昭昭偷偷习武了,毕竟大过年的大家都很忙碌,萧南昀似乎也在忙碌着,这几日并未来寻她,倒是让人出乎意料了。 哪回不是他过来与她朝夕相处,与她谈天说地,与她柔情百转。 第118章 上元节 十里长街,万千星火,月色倾泻如霜,街上的行人络绎不绝,华灯盏盏,亮如白昼,萧南昀等候在摘星阁内,摘星阁可以眺望出整个京城的繁华。 他穿着一身绛紫色暗花腾云祥纹的圆领长衫,肩头披着褐色滚边大氅,映衬的他皮肤更为白皙,长发束在发顶,用一紫金冠固定住。 他隽秀的眉眼如浸在湖水中得到温润美玉,全身散发着浑然天成的冷然矜贵气度,让今夜的满月都沦为陪衬。 他手执一杯清茶,安静的坐在那里,仅仅就一个背影,就能看出他的月华高洁,清冷如玉,琼枝玉树般的姿态,让人过目不忘。 月色像是在平静的湖面上被打捞起,他望向那一轮圆月,听到一声熟悉的呼唤,转头恰巧看到一女子。 她趁着月色朦胧之际袅袅而来,莲步轻移间,步步生辉。 她一身流光溢彩烟霞紫绫罗羽衣,藕荷色织金缎面裙,衣裳外还披着那月白色的妆花缎大氅。 她娇颜荼蘼绝美动人的模样,眉目间是魄人的丽色,皎洁的月光冲淡了明丽,徒增一份柔意盎然却又不失高贵优雅。 她慵懒又娇媚的冲他招手,笑容当真是如那春雨似幕,湖面生漪,水波微粼,雾色稍霁,如同那月色下开出的荼蘼的花朵。 “昭昭,过来。他的声音十分醇厚,含着沙沙的哑音,像是深沉的海水一般,触动心弦。 只见一盏精致的走马灯放置在桌上,那画中的女子皆是她温颖昭。 有明媚的她,婉约的她,慵懒的她,撒娇的她,醉人的她,每一个都是那样的鲜活跃然纸上。 走马灯一圈圈的转着,里面的每一个场景皆是萧南昀的杰作,这是他花了好些功夫才完成的。 他特意找了一个会做走马灯的师傅,在他的帮助下,萧南昀才完成了如今昭昭所见到的走马灯的样子。 那精心雕刻出的玉兰花的图案,都是他一笔一划勾勒出来,再在木材上雕出繁复的花纹,橘黄色的柔光,让整个走马灯显得格外醒目。 宫阙上还有粉色的流苏,每一个檐角都用珍珠串成的长链子装饰,转动间,微微摇晃,好不美丽。 他将走马灯打磨的很好,与上一次他赠送的木簪,完全不一样的手艺,这次制作的更为用心,难得他肯花时间为她做这一切。 说不感动那是假的,这世上的女子谁不爱这独一份的宠溺与爱呢,她的眼眸中含着深深的情意,与那月光如水的夜晚比之过犹不及。 他的唇边勾起一抹优美的弧度,声音也泛着哑,“昭昭,你可喜欢?” 昭昭没有吱声,她点点头,一双如玉的柔荑握住了他修长似上等白玉雕刻而成的双手,四目相对,情深不寿,两人的眼神里都是彼此。 这个世上独一无二的,只属于温颖昭的走马灯,她反复细细打量着走马灯,看到了一行小字,写着“赠吾爱昭昭”。 ““昭昭,跟我来,我先要蒙上你的眼睛。” “好。” 一条白色的缎带将昭昭的双眼束缚住,昭昭感觉到了黑暗,萧南昀带着昭昭来到摘星阁的外围,前头是一个巨大的观景平台。 昭昭略有不安,不知道萧南昀耍什么把戏,摘星阁位于京城最繁华的地段,是一处风景极佳的观景的胜地。 他让昭昭站到一个固定的位置,他解开缎带,昭昭适应了下,只见满天的孔明灯升上天空,还有她脚下那星星点点的蜡烛。 睁眼的那一瞬间真的很震撼啊!街道上的人群都抬头仰望着天上的孔明灯,议论声此起彼伏。 “肯定是谁家公子准备的?”一个圆脸的男子如此说。 “快看这些花瓣儿,都是梅花瓣呢。”漫天的梅花瓣随风飞舞,形成漂亮的瀑布帘幕。 “真的好漂亮啊!”一个女子感叹道。 “昭昭喜欢吗?” “喜欢的。” “费心了,准备这次的,原来你这几日不来寻我,就是为了今日啊。” “昭昭还有呢?” 只见墨蓝的天色下,绽放出如璀璨夺目的明珠,如登峰造极的艺术画卷,如五光十色的万千星辉,如夜间舞动的精灵的烟火。 虽然短暂,但是绚丽无比又缤纷多彩,烟火的盛宴持续了半个时辰,漫天的烟火映衬出每个人心中的美好! 他们的面容上挂着笑意,此去多年还是会有人常常提到今年的上元节的烟火叹为观止。 “昭昭,今夜的烟火都为你绽放。”他的声音如流水一样潺潺侵入昭昭的心。 烟火记录了萧南昀对昭昭的美好所愿,不再是孤独与迷茫,往后都是无尽的快乐和温馨。 今夜的月色特别的好,银华洒在萧南昀的身上,让他的面容越发的俊朗,昭昭觉得何其有幸这个男子爱慕于她。 她走上前一下跳到了他的身上,萧南昀赶紧拥住她,她冰凉的唇瓣凑近他,她空朦的眼神都是盛满点点柔情,一个绵长而轻柔的吻。 她的双手抚摸着他的发丝,他的发丝偏软,萧南昀对于昭昭的热情当然是欣然接受了,他化被动为主动,微微前倾,撷取香唇。 灼热的吻热烈的如火焰一般,激烈程度可见一斑,吻的昭昭快要喘不过气,他的双手紧紧箍住她的小腰,他的气息霸道温柔,强势的引领着她。 他席卷她每一处的甜蜜,他的眼神带着前所未有的的掠夺之气,不知是迷了谁的眼,两人都格外的享受这一份亲密。 他将她按在门扉处,单手将她的双臂举过头顶,另一只手捏了捏她的脸颊,遂又托住她的后脑勺,这一回点点密密的啄吻,还发出啧啧的声音。 昭昭的脸颊瞬时染上醉人的红晕,当真是玉面桃花别样红啊,幸亏顶楼是没有其他人在的,不然昭昭想找个地方躲起来。 他的呼吸渐渐的粗重起来,低低在她的脖颈间喘息,喑哑的声音沙哑的迷人:“昭昭,你可真是个小妖精。” 昭昭跳下来,风扬起的发丝轻扫着他的脸庞,萧南昀只觉划过一阵电流,她摸了摸他的脸,“萧南昀,有你真好。” “萧南昀,我们一起去街上逛逛吧。”她牵起的他的手朝外走去,茶楼酒肆人满为患,昭昭也不去凑那个热闹了。 花灯的话,上一回也已经放过了,就暂时不考虑了,昭昭想来想去还是觉得去猜灯谜吧。 他们来到一处摊子,摊主是个有着络腮胡大的中年大叔正在说:“画时圆,写时方,冬则短,夏则长,打一天体。” “这个简单,我知道。” “这位小姐你说吧。” “是日字,摊主你说对不对。”一个长相清雅的女子说道。 “恭喜这位小姐了,这兔子花灯赠予你。” “人间四月芳菲尽,打一中药名。” “是春不见。”一个方脸的书生说道。 “这位公子恭喜你答对了,你可随意挑选这一排的花灯。” 他选了一个莲花灯,送给了刚才猜中上一个灯谜的姑娘,原来他们是一对呢,昭昭觉得她似乎发现了什么。 “十五日,打一字。” 摊主我知道,“是胖字。”这回轮到昭昭了。 “答对了。”小姐你可以获得这盏精美的祥云灯笼。 “摊主,我也想要这个狐狸灯笼,可以吗?” “可以,美丽的姑娘,不过要加二十文钱。” 这个灯笼是一只狐狸趴在一只南瓜上,看着什么的都有趣味,难怪昭昭一眼就相中了。 “好。”昭昭从荷包里取出铜钱递给摊主。 “新科状元更新服,打一茶名。” 萧南昀觉得很简单,他的语速不急不缓,“大红袍。” 恭喜这位公子了,每一个灯谜都含有不同的彩头,这回猜中得到的彩头是一只毛笔。 “走吧,我们去看舞龙。”昭昭兴奋的拉着萧南昀。 用金鼓齐鸣,龙腾盛世来形容再好不过了,龙头霸气侧漏,龙身蜿蜒曲折,龙尾扫尽一切尘埃,此时从龙头处喷出火花,当真炫目之极。 随着有力的鼓点声,一条翱游的祥龙,呈现在人们的眼前,每一次的翻腾弧度都如此的一致,可见舞龙者当初训练的时候有多刻苦。 舞龙者们穿着同色的红衣,步伐一致,手上的动作也不停,每个人的脸上都洋溢着笑容,为节日增添欢乐的喜气。 不远处还有一条桃粉色的龙,龙身做成莲花的形状,一共分为十三节,舞龙者们穿着的都是蓝白色的圆领长袍,手持白色的木棍,他们围合在一起,桃粉色的龙被做成缠绕的形状,龙头傲视前方,威武霸气。 领头的是一个小姑娘,她拿着莲花的花灯,穿着蓝粉晕染的长裙,粉色的蝶纹上裳,一双灵动的眼眸,弯起来俏皮可爱。 人们热情的欢呼,孩童被父亲架在脖子上,他指着前头的桃粉色的龙,“爹爹,龙龙好漂亮啊。” 年轻的男女站在再往前走就能看到的两个放置在地面的大型的龙灯笼处,龙是金色的,散发着橙黄色的光,这条金龙是今晚的龙灯之最了,还有一条架在沿街上空的龙灯,他的旁边都是各式各样的灯笼。 有颜色各异的鱼灯,有可以手提的实用花灯,圆球状的鲜花灯,还有纱灯,如意灯,扇灯,明角灯,竹器灯…… 此时一艘小船从眼前经过,表演着烂漫的打铁花,打铁花有着驱邪避灾,辞旧迎新的寓意,寄托了广大百姓新年愿望。 铁花散发出金色的光芒,一瞬间照亮了整个河道,两旁的围观百姓无一不赞叹的,有的甚至双手合十在祈福。 一捧接着一捧的贴花,飞天而起,重复叠加,给人以心灵的震撼,如万千的星火降落,场面恢弘壮阔。 从昭昭站立的角度看过去,铁花呈现出螺旋的形状,又是不一样的体验。 孩童兴奋的在跑来跑去,你追我赶的,欢声笑语充斥在人群中。 此时多艘画舫出现,远观美轮美奂,画舫中是一些世家千金和公子,公子们在吟诗作对,用着美酒佳肴,好不快活。 千金们观看着打铁花,为迷人的打铁花心醉,她们打扮精致,举止大方,不愧是从小学习礼仪的千金小姐,怎么都是赏心悦目的。 “昭昭,随我来。”说完带着昭昭飞至萧南昀独属得到一艘画舫中,萧南昀的画舫很华丽,轻柔的幔帐在飞舞,四周都垂挂着扇形的花灯。 船头是用来观景的,两人站在船头欣赏着两岸的景色,水面在月色下的显得朦胧不清,微微的波澜,荡起一层的水花。 昭昭听到一阵悠扬的箫声,不知是哪家的公子在吹奏,箫声如梦中飘入的仙境呈现在眼前,如坠云端,飞驰而往。 清灵曼妙的乐音,热闹非凡的场景,潺潺的流水顺过山溪流入海里,轻柔的,婉约的,激越的,无不彰显着吹箫者的功底。 他领着她到了花饭的内室,里面摆放着一架琴,昭昭看了一眼没有在意。她被萧南昀拥在怀里耳鬓厮磨,“昭昭,为我演奏一曲可好。” 萧南昀未曾放手,他的双臂紧箍着昭昭的腰肢,让昭昭坐在琴架前,他的面颊贴着昭昭的后背,像个依恋母亲的孩子。 她素手一提,古筝的声音极为舒缓,雅俗共赏的乐音,结合昭昭多年的琴技让萧南昀叹为观止。 他闭目享受着,一双如玉的指节抚摸着她的背脊,让昭昭弹错了了一个乐音,昭昭觉得萧南昀就是给自己来捣乱的。 她就继续弹奏着,进入忘我的境地,丝毫不被萧南昀影响,她倒是觉得两人此番有那么点倩女幽魂的味道,萧南昀是个男狐狸精,昭昭则是一个书生。 他千方百计的为了吸引她的目光,奈何他百般计策,昭昭依旧不为所动,他恶劣的在她的脖颈处亲吻,这感觉让昭昭无所适从。 她得到一双美目泛起潮意,眼尾处的朱砂小痣越发的妖冶,整个人如烧红的虾子,“萧南昀,别闹了好好听琴吧。” “好。”萧南昀倒是听话不闹了。 第119章 南宫少影与温槿禾的过往 南宫少影的这个年是在大兴过的,他要等今年墨凝意出嫁了才可以回天启,希望皇妹成亲后虞引眠会待她好吧。 他一头银发清冷邪魅的妖娆,银发用一根红色的丝缎松松垮垮的系着,他手执一白玉夜光杯,里面盛着琥珀色的酒液,他宽大的衣袖也遮不住他满面的落寞孤寂。 他想那个她了,可是再也找不回了,醇美的酒液倾倒在他的檀口中,绯红的唇瓣似乎染上了蔻丹,妖冶极了。 他的眉眼几分妖娆魅惑,是叫人难以言说他的美丽,一个男子称得上是美丽的,那当真是妖孽了。 他的深色墨瞳里含着深深的懊悔,要是当初他可以心狠一点,或许他也是个有妻有子的王爷了,世事难料,人也是不过是随波逐流罢了。 他修长干净的手指将微凉的酒液送入口中,体内确是烧灼得厉害,今夜的酒水让他的腹部不适,许是他未用晚膳的缘故。 他听着窗外的寒风声呼啸而过,不知是否也如他此刻的心情,寒冷如冰,无欲无念呢。 他摇摇晃晃的起身来到黄花梨的长案处,手执一羊毫湖笔,略一思索,徐徐几笔勾勒出了大致的轮廓,他极擅长于用色。 一英姿飒爽的女子跃然纸上,玄色的铠甲以及腰间的红色点缀的腰带泾渭分明,瞧着容色也是个娇娆妩媚的女子。 红与白与黑三种颜色组合的感觉虽然看似简单,但要运用的好,也是极为难得的,可见作画人的功底深厚。 一双狐狸眼百媚丛生,微阖的双眼似烈焰般的炙热,一身玄色的铠甲也挡不住的她勾人的身段,她高挑而又不羁,在女子中也算是很高的。 一双笔直修长的长腿很是吸睛,她手持一把银色的长剑,背手而立,翩然的风姿,将飒爽和妖娆完美的结合。 该女子就是南宫少影的小师妹,昭昭的小姑温槿禾,虽然她是他的师妹,曾经他们也是一对恋人,彼此相爱,但是他从不知道她的身份。 他只以为她是个富贵人家的女儿,一心迎娶她为正妻,需要他们一起冲破很多的阻碍,才能相守,后来他还是冲破世俗娶了她,他也算如愿以偿了。 那一日大婚的现场,没有父母的祝福,没有亲人的慰问,他捧着她的牌位,与心爱的她结为夫妻。 当日他就醉倒在了布置的喜庆的新房里,抱着冰冷的锦被,没有佳人在侧,没有身边的余温,他再也见不到她的巧笑倩兮,美目盼兮。 他们两个也算是青梅竹马的缘分了,自从见到她的第一眼,他就格外的照顾她,他被她深深的吸引住。 从前的他也是个腼腆的少年,完全跟现在是天差地别,他那个时候时常安慰着爱哭的女孩,她总是因为练武而感到沮丧。 他便会送她一束他亲手采摘的野花,那时的她眼睛红红的,哭的很狼狈,双手抱膝蹲在地上,看着好不可怜。 她冲他嫣然一笑,便是满山的野花都不及她的霎那芳华,这个笑容他至今还未曾忘却,每一次回想起来心里都暖暖的,再然后便是无穷无尽的伤感了。 那一日她心死执意跳下了断肠崖,根本没有给他解释的机会,他那没有宣之于口的浓浓爱意,怕是以后也没有机会让她听见了,那时他才彻底知道什么是心如刀割,痛彻心扉。 她坠崖那一日是那么的决绝,纵身一跃,脸上是凄然的笑,他眼睁睁的看着她坠崖,他当时还庆幸他抓住了她的手,但是被她挣脱了,她一心求死。 他也跟着跳下去了,但是还是迟了,看到满身都是血的她,他哭的不能自抑,她没有呼吸了,再也醒不过来了,心如死灰。 就是那一日让他的青丝早生华发,一夜白头的他,从此断情断爱,让天启帝他的父皇也颇为苦恼。 这几年只要他一有空闲都会想起她,那万念俱灰的感觉让他一次次的黯然神伤,人也日渐清瘦,仿佛生活失去了色彩。 后来师父将她置于一冰棺内,不让他去看望,只说会让药谷药王保存她的尸身,他没有勇气再去看她一眼,心中的愧疚让他无法承受。 三年了,说长不长说短不短,岁月转瞬即逝,丝毫抓不住他的尾巴,这一次送皇妹墨凝意出嫁后,他就要被父皇催着成婚了。 他还不能知道他可以支撑多久,他是绝不会让其它的女子占据她三皇子妃的位置的,他宁愿守着无尽的孤独过完今后的漫长人生。 别的女子才华再好,容貌再美也不是她,他今后只怕只能活在无尽的悔恨之中,让蚀骨的疼痛慢慢的侵蚀着他。 之后的那几年,他拼了命的帮父皇处理事务,不让自己有丝毫的停歇,喘息的机会,他刻意的麻痹自己,让其它人觉得他已经忘了她。 接着他又画了另外一幅画,也是温槿禾,但是那是温婉如玉的她,其实小师妹一直都是个温良贤淑,宜室宜家的女子。 她的性情中也些许桀骜不驯的特质,那也是她为了执着一件事的认真罢了。 他知道她去了战场,他一直都知道她很有自己的想法,想到的事情都要全心全意的完成它,没有什么是不能解决的。 在这一方面她很强势,没有丝毫的犹豫,他纵然知道的她的武功不差,还是毅然决然的和她一起奔赴战场。 他在她的眼中永远是那个哭着鼻子冲他嫣然一笑的小女孩,哪怕后来她的武功,奇门遁甲,兵书理论都丝毫不逊色于他,他还是充满了担心,他怕她受伤。 在战场上的那三年,他看着她从一个小兵变成了将军,他则是做到了军师的位置,为她出谋划策,看着她发光发热。 两人之间有着五年的朝夕相处默契,在战场上也更加的契合了,当时他化名“玉山先生”,谁又知道当时的玉山先生是天启国的三皇子呢。 他每日戴着人皮面具,从没有一个人怀疑过,功成后他选择了隐退,也没有要加官进爵,他只是在守护他喜爱的女子罢了。 温槿禾的鼻头右侧是有一颗小痣的,不仔细看是看不出来的,可是南宫少影确实爱极了他的小痣。 那一日他在樱花树下轻吻她,那柔软的触感,那漫天的樱花瓣制造着旖旎的风光,他一次次的加深这个吻,他能听见自己咚咚的心跳。 看着她眼含春色的眼眸,迷离的狐狸眼,只因他的吻而动情,他的心底一片的欢喜。 两人温热的鼻息交缠间,他搂着她的细腰,他从未知道女子的腰肢竟可以这样的纤细,他原本是想浅尝即止的,但是他还是听从了自己的内心。 两人的衣物再次交叠,一个红衣,一个玄衣,他的浅粉色的唇瓣蹭着她脖颈间的肌肤,在温热的阳光下,缱绻动人。 他的发丝勾缠着她的发丝,风动,云开,雾散,花落,情缠,给彼此留下最美好的回忆。 南宫少影和温槿禾师出同门,他们的师弟是三皇子萧晏,他一路看着师姐和师兄从相识相知相爱。 看着他为了大师姐蓝英容让二师姐温槿禾受委屈,他恨不得上前去揍他,每一回如温槿禾这般坚强的女子也是忍不住的心伤。 一次两次的心伤,积累到了一定的程度,那便是毁灭,现在想来当初的初见是多么的翩若惊鸿,以后的决绝就多么的惊天动地。 他们有过几年的欢乐时光,就差回荆州的骊山书院,她就会坦白她的身份,让他迎娶她进门,此时再来说已是过眼云烟了。 南宫少影倒在黄花梨的太师椅上,他的眼角滑落咸涩的泪水,他多久没有落泪了,他都记不清了。 他方才拿着的毛笔在宣纸上晕开了黑色的墨汁,在她的浅黄色的衣裙处,开出了一朵荼靡的花朵儿。 他微微颤抖着双手掩面而泣,诉说着这几年的相思之意,无数个悔恨的夜晚他也是借酒消愁的,可是不知今夜是什么触动了他,让他失控,他再也不是那个从容妖冶的男子了。 他晃悠悠的回到雕花架子床上躺好,望着幔帐顶,他再一次陷入了深思,他好像错过了一些细节,她也许并没有死。 他的脸上划过欣喜,随即起身让亲卫重新去调查,“要快,我要马上知道结果。”他的声音里都带着颤抖。 “遵命,三皇子殿下。” 第120章 小舅要尚主 这一日温夫人匆匆从镇国将军府回来,常年在外经商的林眠回来宣布了一件重大的消息,他要和二公主萧以容成婚。 在场的众人无一不震惊的,林眠二十有六,常年在外奔波,一年之中也鲜少回来几次。 对于他的婚事,老将军和将军夫人自然是想给他找一个温良贤淑的女子,奈何每回一提起此事,他都严辞拒绝。 到了二十六这个年岁也没有成婚的林眠,倒是成为了老将军夫人的一桩心事,原些他也是订过亲的,头一个未婚妻身弱,还未到成婚的日子她就去了。 后来他又跟一个小官之女定亲,原以为总算可以成婚了,但是没料到那女子婚前与人私奔了,等到那女子的家人找到她,那女子已经被骗财骗色,她自愿前往家庙青灯古佛一生。 林眠的两次定亲最终都没有好结果,久而久之便传出了他克妻的名声,好人家的女儿自然是不愿嫁给他的。 而二公主萧以容是孙修媛的独女,十八的芳龄,她的外祖父孙祥寿是从五品的弘文学士。 孙家老太爷一妻二妾,其妻郑沐雨,其父郑书荣是正五品的朝议大夫,郑夫人为孙家生育了三子一女。 嫡长子孙承海为吏部侍郎四十有一,嫡二子孙承要任职太史令三十有九,嫡三子孙承继任职飞骑尉三十有七,嫡女孙承嘉正是孙修媛三十有三,是二公主萧以容的生母。 周姨娘与老太爷的嫡三子孙承继同岁,所出一女孙承薇年二十,孙承薇是平阳侯世子魏世鸣的小妾,周姨娘的父亲是从七品的都水监丞。 鲁姨娘三十有二,只比孙修媛小一岁,是孙祥寿的下属官员所赠,当时孙祥寿觉得她像极了自己的白月光,正中他的下怀。 鲁姨娘出自山东鲁家,其父是个县令,为谋官职卖女求荣,所出一子孙承康年十六,是孙祥寿最小的孩子,去年中了秀才。 孙祥寿是三十二中的进士,孙祥寿的父亲孙撰几是原正四品的通义大夫,他是府中的夭子,他弱冠后与郑沐雨成婚,婚后两人恩爱有加。 郑沐雨一连生了三个儿子,在孙家的主母地位很稳固,女儿又被封为修媛,还生育了公主,在孙家也是说一不二的存在了。 二公主萧以容继承了孙修媛的美貌,她身穿着蔷薇色的缕金凤椒古香缎的衣裳,外披一件银鼠褂的霞帔,她的皮肤白皙如玉,莹莹充满光泽。 琉璃般的一双大眼,眼眸漆黑,甚至灵动让人见之不忘,让人感叹这世上竟有这样的美人儿。 她的鼻梁秀挺,鼻梁之下是嫣红的嘴唇,五官无一不精致,就算是见惯了美人的温夫人林锦儿,也被二公主的美貌深深吸引。 而一旁的林眠自家的亲弟弟,一身的青莲青的缂丝穿枝花纹的圆领锦袍,外披一件宝蓝色的大氅。 他慵懒斜倚红松木椅,常年从商锻炼出来的沉稳内敛的气质,一双如墨玉般漆黑的眼眸,鼻梁如刀刻般的笔直,薄唇微抿,俊逸而又清俊尔雅。 一次二公主到江南的别院休养,当时她女扮男装遇到个卖身葬父的姑娘,那女子一心求得她甚至愿为奴为婢,她当时心软给了十两银子,并不打算将人带回去。 当时都是围观的群众,她可怜那女子身世凄楚又一片孝心,她也不用此女为奴为婢,但是那女子一番痴缠,铁定要跟她回府,事情朝着不可思议的方向发展。 此时林眠也在,一眼就瞧出了她的女扮男装,那姑娘非说自己非礼她,她真是有口说不清,又不能暴露自己的女儿身份。 林眠轻而易举的拆穿了那女子的花样,原来那女子只是想求得去富贵人家当小妾的机会,那个卖身葬父的父根本不是父亲。 她当时呆愣在现场,对林眠一阵感谢,不然她就有口难言了,她对他的第一印象还不错,觉得此男子很有侠骨柔肠,那是她们的初见,他帮了她。 第二次相遇的时候,是她在湖边钓鱼,也是女扮男装,她又碰到了他,他也闲来无事来钓鱼,两人见过一次,是点头之交,谁也不打扰谁,接着钓鱼。 她碰巧钓到了一条大鱼,被一股大力拉向湖面,他伸手扶住了她,她才没有被拽进湖里,这一次又是他帮了她。 第三次相遇的时候,她正被她的未婚夫是宁远侯嫡三子刘柏纠缠,其实萧以容并不喜欢他优柔寡断的性格,觉得他没有担当。 他未成婚就有了通房,有通房也就算了,还让通房怀孕了,这对于萧以容来说真的是耻辱啊,刚好有一天被她知道了。 不知道当时父皇怎么给他挑了一个这样的夫婿,原以为他虽然懦弱了点,也是有可取之处的,没想到竟然干了件这样的蠢事。 宁远侯府当然不愿意新媳妇未进门,就有庶长子或者庶长女出生,就给了那个通房一碗堕胎药,后又被活活打死。 “郡主你听我说,都是那女子勾引我。”刘柏的声音真的让萧以容厌烦。 “你自己骄奢淫逸就罢了,怎么还扯到丫鬟身上。”萧以容质问道。 “蓉蓉,原谅我这一次吧,我知道错了。” “哼,你当本公主是什么?我们退亲吧。” “别,蓉蓉我会被母亲说死的。” “敢情也是你母亲要你娶我的?” “不是的,蓉蓉。”刘柏支支吾吾道。 “我是真的心悦你的。” “我不信,你快滚吧。” “蓉蓉,我不走。”刘柏拉着萧以容的衣袖。 “你这人怎么拉拉扯扯的?” “要帮忙吗?”林眠刚好撞见这一幕,向萧以容询问道。 “林大哥,帮我把这无关紧要的人你弄走吧。” “好。” “蓉蓉,我不是无关紧要的人,蓉蓉……” 林眠将刘柏往马车上一扔,给车夫使了个眼神,“你快带你家公子去医馆瞧病吧,他受伤了。”马车里的刘柏被点了哑穴,有口难言。 “多谢林大哥了。” 第121章 昭昭习武被发现 漪澜院内,香药正在给昭昭上药,昭昭今日练完功,觉得比以往舒适一些了,也算是熟能生巧了,小姑教的她都很受用。 “萧南昀,你怎么来了?”昭昭满脸满脸惊愕。 只见他一双眼眸簇着火,薄唇紧抿,“香药,把东西给我,你先退下吧。” “好的,公子。”香药这丫头到底是谁的丫头啊,昭昭忍不住嘟哝道。 萧南昀接过药膏,他涂得很仔细,甚至比刚才上药的香药还要认真几分,让他指尖的温度加速融化药力渗透她的肌肤。 “忍着点,不可以乱动哦。”昭昭看着他专注的神色,侧脸是那么的美好,他今日穿着的淡青色的长袍,这个颜色很衬他,美中不足的是他这会儿怕是生气了。 “你这手是怎么弄的?”萧南昀的眼神带着温柔笑意,想让昭昭自己说出来。 “我就是清晨不小心跌了一跤。”昭昭为自己扯着谎。 “是吗?”萧南昀搭上昭昭的手腕,发现昭昭有内力,虽然不多,这丫头背着他偷偷习武了,他用戏谑的眼神看着她。 “你的内力是谁给你的?”萧南昀再次问道,眼神中带着认真,昭昭感到心头微颤,她终是不愿欺骗他,萧南昀的骨子里还是有霸道的因子的。 “是小姑温槿禾,是我求她教我习武的。”既然他都感觉出来了,那自己就承认吧,承认了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你其实可以告诉我的,昭昭我不想你有事瞒着我。”虽然我肯定是不同意你习武的,他的眼神很温柔,语气却是微冷。 “好了,知道了,萧南昀疼呢。”她软软的语气,向他撒着娇,萧南昀就莫名心软了。 萧南昀真是拿昭昭没有办法,谁让她以后会是她的妻子呢,他还这么早就认定了她。 上完药后,看着昭昭的别扭的样子,萧南昀抓住昭昭的皓腕,在昭昭的迷茫眼神下,在她的手背处落下一吻。 原本纤细美丽的柔荑被她自己折腾成这个样子,包扎完后像个两个大猪蹄子,萧南昀真是又好气又好笑。 “这个膏药很管用的,伤口过段时间就没有了,萧南昀放心,我不痛了。” 昭昭的声音软糯甜美,冲着萧南昀展颜一笑,萧南昀就是再生气,见她这副样子也是没有脾气了。 “那我让香药传膳吧,还有你别怪香草,是我让她不告诉你的。” “嗯。” “萧南昀你生气了吗?” “没呢。”昭昭拍着他的背安抚着他,像哄小孩子一般,一双狐狸眼都是柔情蜜意,微眯的样子很是慵懒。 “萧南昀,你乖啊,昭昭姐姐以后给你买糖吃。”昭昭的声音清甜而又美好,一双眼睛里泛着星光。 “我不喜欢吃糖。”说完他捧起她的脸颊就是一顿亲吻。 萧南昀吻的很用力,毫无章法可言,他独有的慵懒磁性的声音:“我家小狐狸真是不乖,你说我该怎么办呢昭昭。” 萧南昀单手勾着昭昭的腰肢,将她再次压倒,萦萦绕绕的白玉兰香扑面而来,他那似笑非笑的眼眸里皆是潋滟的色彩,昭昭与他对视上一眼便弥足深陷其中。 昭昭只觉脸颊微烫,这该死的男色啊,她的一双狐狸眼中散发着淡淡的光彩,比今晨的微光还要亮眼,比上元节那夜的湖水还要深情,他的眸光中也都是她的倒影。 他捕捉着她的菱唇,带领着她进入无边的旖旎之境,这时一个不合时宜的声音响起,“小姐,可以用早膳了。”香药正打算要敲门。 昭昭这才从刚才的失态中回过神来,他拍了拍萧南昀的肩膀示意他放开自己,他的长臂一松,带着缱绻,似乎不乐意松开她。 “进来吧,香草。”昭昭的声音响起,打破了原有的寂静,两人已经匆匆整理了衣衫,任谁也看不出方才他们还在亲密的拥吻,恢复了平常的模样。 圆桌上摆放了鸡丝粥这是昭昭的最爱,还有白面馒头,一碗馄饨那是昭昭让厨房准备的,她知道萧南昀爱吃馄饨,还有今早刚做的牛肉饼,几碟酱瓜之类的。 牛肉饼是厨娘的拿手菜之一,味道真的确实还不错,昭昭给萧南昀夹了个牛肉饼让他品尝,萧南昀咬上一口,入口满嘴的肉香味四溢,满意的点点头。 昭昭吃着最爱的鸡丝粥,鸡肉是乡下庄子里送来的,十分的细滑,口感极极佳,丝状的鸡肉丝,和细嫩的小青菜,软糯甜香,鸡丝粥是用鸡汤熬出来的,味道堪称一绝。 两人各自用着早膳,女的娴雅,男的斯文,香药看着小姐和未来姑爷觉得真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啊,她为小姐感到高兴。 未来姑爷虽然说是个庶子,但是也是广平王的唯二的儿子之一,加上广平王是皇上的亲弟弟,身份地位更加尊贵,当然皇家的子弟自然是尊贵无比的。 姑爷萧南昀虽然看着文弱了一些,但是曾经也曾高中探花郎,这也是极其难得的,虽然他没有一官半职,但对自家小姐却是极好的。 未来的姑爷的相貌也是万里挑一的好,与小姐看着就十分的般配,不然那些小丫鬟也不会害羞的不敢抬头了。 这位姑爷为了求娶自家小姐还选择了入赘,可谓是用情至深了吧,她家小姐有才有貌,又是丞相之女,配上萧二公子也算是门当户对了,香药真的为小姐感到高兴。 小姐和萧世子没有成为一对,以后也做不成王妃了,但也没什么可惜的,因为小姐有对她更好的人了,那人还是萧世子的弟弟,所谓是缘分来了挡也挡不住,香药觉得小姐就是值得最好的。 “萧南昀,你今日来找我是有什么事吗?”昭昭没想到萧南昀一大清早会来找自己,才会被他发现了她习武的秘密。 “自然是来看看我家小狐狸啊,一日不见如隔三秋啊。”萧南昀的嘴角微弯,声音清朗好听,舒服的声音让人沉醉。 第122章 温槿禾和墨元秋相见 公主府内,昭昭和温槿禾受到明珠公主萧韵非的邀约,温槿禾妩媚之极的脸配上她惹火的身材,一身烟暮紫的长裙,梳着流云髻,斜插一支凤尾兰的花簪,高贵大方。 此时昭昭挽着小姑温槿禾朝正堂而去,墨元秋一身红色的长袍,刻着金色的牡丹丝线,满头的银发,令人心神驰往,挡不住他那邪魅的气质。 温槿禾和墨元秋四目相对,温槿禾淡定的点头示意,而墨元秋拿着茶盏的手险些不稳,微晃的茶水泄露了他此时的心情。 “温小姐,别来无恙啊。”他的声音邪魅又性感,带着揶揄。 “初次见面,这位公子怕是有些失礼吧。”温槿禾的声音不疾不徐,她的声音属于慵懒的女音,让人感到舒适惬意。 “墨某人以前似乎见过温小姐,温小姐不会忘了吧,墨某对温小姐倒是印象深刻。” “墨三皇子你与我小姑是旧相识?” “是。” “不是。” 昭昭感觉到了两人微妙的变化,墨三皇子显然是认识小姑的,但是小姑仿佛是真的第一次见到他。 “墨三皇子,兴许你认错人了。”昭昭为温槿禾解围。 “昭昭小姐,也许是我认错人了。”我怎么会认错心爱的女子呢,她只是不想承认罢了,温槿禾既然找到了你,我们来日方长,他摩挲着茶盏的手指微微一顿。 南宫少影和墨元谈论着,打破了方才一瞬间的沉寂,萧韵非拉着昭昭去了花房,南壁少影为了给两人留下空间,也告辞了。 正堂内只余温槿禾和墨元秋,谁都没有开口说话,温槿禾吃着点心,倒是墨元秋按耐不住了,把伺候的小丫鬟们都赶走了。 “温小姐,这碟蝴蝶酥味道不错,你尝尝。” “多谢墨三皇子好意。” “照水,你当真不记得无极了吗?” 温槿禾听到这个名字感觉很熟悉,她的头开始泛疼,墨元秋察觉到了,递给茶水。 他的十指按在她的太阳穴上,温槿禾都能闻到他身上的冷香,那样的清淡,又那样的刻骨铭心,此刻温槿禾觉得她与他是相熟的。 “无极。”温槿禾脱口而出。 墨元秋脸上都是欣喜,刚才的愁云一扫而空。 “照水,你记起我了吗?我真是高兴。”墨元秋手上的动作一直没有停,温柔又缱绻。 “我只是有点印象对于这个名字。”看来照水真的失忆了,这也许对于他来说是件好事。 忘了她与他的曾经快乐的忘记了,痛苦的也忘记了,那就重新开始吧,此刻的墨元秋犹如漂泊的腐木,终于找到了停靠的港湾。 “照水,你曾经是我的小师妹。”墨元秋的声音真的很温柔讲述着他们两人之间的故事,温槿禾一直都在听着,但是她完全没有印象。 “对不起,我不记得了。”温槿禾感到抱歉。 “没事,照水不想起来也许更好。”温槿禾冲他一笑,妩媚的小脸上皆是迷人的气质。 墨元秋多久没有得到她的笑容令了,此刻的他心底无比的熨帖,浑身都暖洋洋的,太久了他都快要忘记照水的笑容了。 照水依然是他心目中最美的女子,这些年他时常梦到她,但是她的音容笑貌却是越来越模糊,导致他睡眠很浅,有时候甚至不敢去睡了。 “谢谢你,墨公子我无碍了。” “也许我们曾经是旧时吧,但是我不记得了,就让那一切都过去吧。”温槿禾对着墨元秋说着,温和的声音却让墨元秋感到寒冷,如坠冰窖。 “嗯,照水师兄都听你的。” 照水啊照水我一定会让你重新爱上我的,我墨元秋对于失而复得的宝贝自然是不会放过的,那就徐徐图之吧。 “温小姐,我们也去花房吧,想必他们几人都在那处。” “嗯。”温槿禾点点头。 两人一个紫衣妩媚妖娆,一个红衣肆意潇洒,任谁见了都会觉得真是养眼的一对。 两人绕过弯弯曲曲的长廊,一个的红色袍角随风飘扬,似乎在挽留着什么,一个的紫裙翩跹,步态婀娜,每一步似乎都在踩在他的心上。 他不免想起两人温存的那段日子,没有比这段时间更美好的日子了,墨元秋再次坚定了要求娶温槿禾的心。 原来小师妹的名字是温槿禾,槿禾倒是与她的调皮不太相符,原来她是温丞相的嫡亲妹妹,是温大儒的唯一的女儿,看来追妻之路漫漫。 萧南昀此时刚赶到了公主府,恰巧碰上了他们两人,温槿禾认得萧南昀,“萧二公子是来找昭昭的吧。” “是的,小姑。” 墨元秋知道温槿禾是温颖昭的小姑,那他以后娶了照水之后不就是萧南昀的姑丈,让大名鼎鼎的暗阁阁主称呼自己为姑丈,怎么想想也挺激动的。 萧南昀察觉到了墨元秋莫名其妙的兴奋,他自然知道墨元秋和温槿禾的过往,鄙夷的看了他一眼,你这小子怕是要痴人说梦了。 “小姑,过几日就要比武招亲了吧。” “是的,父亲母亲都希望我成婚。” 墨元秋听到这个消息先是一怔,他的照水要比武招亲了,他竟然一点消息也没有得到,万一照水稀里糊涂的嫁了,他该怎么办啊。 “照水,你真的要比武招亲吗?” “已经定好日子了,谁是获胜者,我就嫁给谁。”温槿禾平铺直叙得到说着,仿佛嫁给谁她都不在乎的。 想到照水以后穿着大红嫁衣,嫁的人却不是他,他捏紧了拳头,他一定要去参加,成功的获得胜利,并赢娶她,让她成为着天下最尊贵的女人。 墨元秋对于比武招亲势在必得,她的照水只能嫁给他,然后他们还会生一堆的孩子。 不知不觉三人到了花厅,萧韵非和昭昭说着南宫冀北小时候的趣事,两人得到笑声好欢乐,南宫少影知道姣姣是想儿子了。 他倒是觉得小家伙不在挺好的,他和姣姣姣姣这段时日蜜里调油的,他感到前所未有的幸福。 萧南昀和昭昭交换了眼神,昭昭来到萧南昀的身边,几人吃着茶,气氛正正好。 第123章 花厅小聚 萧南昀将昭昭拉到身侧,轻柔的声音在她的耳边说着:“昭昭你小姑怕是三皇子墨元秋是旧相识。” “何以见得?”昭昭面露疑惑,她觉得两人没有机会认识的,一个从小集父兄宠爱的幺女,一个是身在皇家的皇子,一个在大兴生活,一个在天启生活,并没有任何交集的可能。 “凭男子的直觉,和他那看心爱之人的眼神。”萧南昀的的声音如那风铃般的醉人好听,他的眼神停留在昭昭的面靥上,唇角的弧度只增不减,手指更是有意无意触碰着茶盖。 两人旁若无人的小声交流着,南宫少影和萧韵非已经见怪不怪了,倒是让墨元秋好生的羡慕,什么时候他的照水可以再唤他一次无极呢? 南宫少影自从和萧韵非和好后,两人更是形影不离的,只要萧韵非一离开他的视线,他就急的不行,恨不得将她缩小放在衣袍内,随身携带着。 温槿禾坐在墨元秋的身侧,他只是用余光默默地观察着她,温槿禾的似乎比从前的妩媚更甚,在没有他的日子里,她似乎过得不错,他的她的家世也是相当的好,家中的幺女,疼如明珠,上面还有两位兄长为她撑腰。 不知上一回坠崖可曾带给她伤痛,想起那一次的坠崖,他的眼神逐渐的冰冷,他与照水才错失了这些年,原本或许她就是已经是他的妻子了,想到了这里,他的眼神柔和许多,邪魅的脸上不再是淡淡的疏离。 他午夜梦回多少次描绘她的唇瓣,在清醒后唤着照水,当时的绝望只有他自己最清楚,他再也不想过那样的日子了,他的照水回来了,他便不会放弃,哪怕是千山万水他都要将她紧紧抓住。 他觉得他明日就该去丞相府求亲,她不打算让照水比武招亲了,他要将她早早的定下来,他不能再错失她一次了,那样的代价太沉重了,他不能再经历一次了,同样照水也不能再次经历了,从前是他优柔寡断,伤害了她。 “不如我们大家来玩叶子戏吧。”萧韵非作为公主府的主人提议道,几人纷纷表示赞同。 几人位坐在一起,倒是极其的和谐美好,昭昭的表情甚是可爱,拿着牌面的纤纤玉手几乎拿不住那么多张的牌,萧南昀看到她如此鲜活的模样,心中也甚是欢喜,以后他定要时常陪着昭昭玩叶子戏。 叶子戏有三类花色,筒牌,万牌和索牌,一套牌有四副二十七张,一共一百零八张牌,由头家开始出牌,昭昭就是头家,下首是萧韵非,然后再是温槿禾,他们几人分为三组。 昭昭和萧南昀一队,南宫少影和萧韵非一队,墨元秋自然是和温槿禾组成一队了,男子坐在=女子的后方为她们出谋划策。 昭昭出了一张六索,“吃。”萧韵非清澈甜美的声音响起,她的眼睛笑得弯弯的,别提有多兴奋了,南宫少影含笑看着她,眼里再也看不到其他人。 萧韵非出了一张一筒,“碰。”温槿禾的声音慵懒迷人,是不同于萧韵非和温颖昭 的声音,她的声音更为的成熟,她的眉尾扬起,墨元秋看到了她的这个小动作,他爱极了她的眉毛,她的眉形很好,是远山眉,不需太多的修饰。 两人琴瑟相偕的那段日子里,他常常会温柔的抚摸着她的眉毛,‘“照水,以后都由我为你画眉吧。” 当时的照水躺在他的怀里,眼神里都是对他的爱慕,“好啊,你可要好好学一学。” “嗯,到时候照水,莫要嫌弃。”他搂着她的细腰,手指轻柔的摩挲着,再然后就是颠鸾倒凤。 照水从来都不是扭捏的女子,敢爱敢恨的,他当时也是个血气方刚的男子,天天面对着心爱的女子,当不了那柳下惠。 在征得照水同意后,两人偷偷尝了禁果,自此之后一发不可收拾。 那时候的照水真的如她的名字一般是个水一般的女子,那榻上的风情简直让他欲罢不能,每一次他都要折腾许久,照水的体力是一般的女子不能比的,她的武功也是极好的,以至于让她忽略了她也是个小姑娘。 一想到那段温柔缱绻的日子,他就会止不住的心痛,他的照水还是如从前那般的年轻,而他已是满头的银丝了,有了如此鲜明的对比。 他坐的与照水更近一些,他的银丝落在照水的柔荑上,微痒的感觉让温槿禾觉得异样,她抬眸望进他的眼,瞬间被他的深邃眼眸所吸引。 她尴尬的收回眼神,拿起一旁的茶水呷了一口,温热的茶水,似乎抚不平刚才带来的悸动,而墨元秋则是眼神带笑,一瞬不瞬的盯着温槿禾,这让温槿禾都有些不自在了。 昭昭看到了墨元秋和小姑温槿禾的互动,小姑简直是被碾压了,她崇拜的小姑简直是太不争气了,她气愤的拧了一下萧南昀腰间的肉,萧南昀保持着笑容,他的大掌将昭昭的一只柔荑包裹住,不让她作乱了。 随后在她的耳边小声的一句:“回去再给你捏。”昭昭听完给了他一个知道了的眼神,狡黠的眼神是说不出的可爱。 最后的赢家是温槿禾,温槿禾赢了十局,昭昭和萧韵非各五局,根据最开始的约定,温槿禾可以让昭昭和萧韵非承诺她一件事情,但是温槿禾并没有想好,那就以后再提吧。 一早上很快就过了,几人在公主府用了午膳,公主府的午膳自然是不错的,一群婢女穿着相同颜色的衣裳,一个个袅袅而来,她们几个姿容都还算不错,但是席上的三位男子没有一个多看一眼的,因为他们都有喜爱的女子了呀。 萧南昀一直给昭昭夹着菜,这个习惯自两人相识以来都未曾变过,他风光霁月的脸上是让人过目不忘的温和笑容,让在场的婢女们都羞红了脸。 婢女们都很羡慕丞相府的这位温小姐,他的姑爷爱极了公主,她们没有一点的机会了,况且姑爷是个武将,显得有些粗鲁了,她们还是更喜欢萧南昀这般的长相。 她们自然也只能想想了,看着萧二公子对昭昭小姐的呵护,她们是没有一丝的机会的,她们只有艳羡的份,她们不能忘记了自己的身份,只是婢女罢了。 几人在用午膳时喝了点小酒,萧南昀抱着昭昭这个小醉猫回漪澜院了,温槿禾自然由墨元秋送回去了,南宫少影则是抱着他的姣姣午睡去了。 第124章 夜谈 窗外的星光点点碎碎,清浅的月光洒在湖面上,湖面上已经结了一层冰,些许的树叶被冻在湖水中,只要凑近一看,便能看见湖水中的鱼儿游的很欢快。 清音苑内温槿禾刚沐浴完,带着水珠的发丝滴落在中衣上,墨元秋一进来就看到她的这副样子,不自觉的呼吸一紧,他的照水还是这般的不爱擦头发,她还是他熟悉的那个她。 “墨三皇子,深夜到我的闺阁来,怕是不妥吧?”温槿禾的声音很冷,跟白天的判若两人。 “我.......”墨元秋向来能言善辩,此刻他慌张的说不出话,他多想告诉她他是多么的情难自禁。 “明日我就来提亲,温小姐。”温槿禾闻言一怔,没想到这个墨三皇子与她见了一次面,便要求娶她。 “墨三皇子,请回吧,你可以来参加过几日的比武招亲。”温槿禾的声音里不带一丝的温度,对于他的举动她没有欢喜也没有恼意。 照水是在暗示他吧,他心中甚是欢喜,银发红衣的他相当的俊美邪魅,温槿禾自然也是被他的皮相所吸引,这样的男子她能与之相守嘛。况且他还是个王爷,以后定是妻妾成群。 其实嫁给谁都是一样的,更何况墨元秋身份高贵,容貌也是一等一的好,这样的夫婿怕是不少女子都梦寐以求吧。 墨元秋的心里还是有些失望的,从前的照水眼里满心都是他,现在她的眼里不再是他,两种强烈的对比让他有些丧气,他缓步上前,拥住温槿禾。 喑哑的嗓音,邪魅的一笑,“照水,我来替你回忆一下。” 他冰凉的唇瓣勾住她白玉般的耳垂,因为刚好沐浴完的缘故,温槿禾的脸上还泛着桃花般的颜色,整个人看着就想让墨元秋欺负一番的冲动,他多久没有抱过过她了。 上一次的拥抱,是他抱着浑身失血的她,他那时几乎是绝望的,心如死水一般的,他沉寂已久的心,在看到鲜活的照水之后再一次复活了。 温槿禾刚才迷失了一下,被墨元秋得手了,她懊恼极了,她怎么会允许陌生的男子这般的对待她,她可不是任人调戏的女子,她准备一个手刀将他劈晕了。 还没来得及动作,就被墨元秋发现了,他似乎能看穿她一般,难道真的如他所说那般,他们师出同门。 墨元秋趁着温槿禾失神之际,他吻上日思夜想的唇瓣,真的是久旱遇甘霖,枯木逢春,他的双臂将她勒紧,仿佛只要他松开,她就会消失在他的眼前一般,温槿禾被墨元秋的男性气息紧紧包围住,她的脑袋现在很空洞。 两人的亲吻异常的和谐,仿佛他们从未分离过一般,她任由他缠绵的亲吻,起先他还是温柔如水的,好像动作重一些就会伤害到她,他骨节分明的手掌很不安分,滑过她的背脊,触手生温的肌肤,让他心神荡漾。 他恶劣的点了她的穴道,喑哑的声音:“照水,我等不及了,对不起。”他的一只大掌蒙住了她的双眼,他用内力将她的三千发丝烘干,他单手扯掉了她的中衣,美好的女子胴体让他眼睛发红。 他的吻变得霸道,逐一印在她的身上,带着他醉人的气息,照水被他吻的动情,嘤咛一声,他的眼眸里都是恶劣的黑色,让他真人呈现出不一样的魔魅,他银丝勾缠着她的青丝,他的汗水落在她的身上,每一滴都很烫人。 照水已经落泪了,他能感受到掌中的泪意,他不想就此放过她,放过她谁来解他的相思呢,温槿禾的衣裳被墨元秋彻底的褪去,一行泪水滑下,落在枕边。 墨元秋已经被逼到了疯狂的境地,他还是狠下了心肠占有了她,他落下的汗水越来越多,温槿禾如同那阳春三月里被堪折的花枝。 “照水,你只能是我的,答应我别嫁给别人,明日我就来提亲,比武招亲还是取消吧。”墨元秋的声音带着沙哑的不像话,他感受到了久违的极致的欢愉,邪魅的脸上露出风华绝代的笑容。 温槿禾的这枝花枝反反复复被墨元秋堪折,她就像被被关在笼子里的小鸟,任他观赏着她,给她一些吃食,她就麻木的呆在笼子里。 “对不起,照水。”他替她清理干净,为她穿上衣服,温槿禾的眼神一直很淡漠,方才哭泣的人也仿佛不是她。 他在她的身侧躺下,拥着她入睡,他好久都没有这么快入睡了,他找到了他的珍宝,原本还想徐徐图之的,结果没想到还是照水的魅力比较大,让他不能等待了。 想起她在他的身下绽放她的美丽,她比从前更吸引他了,多年的相思得到了慰藉,他嘴角的笑意怎么也消不去。 温槿禾一夜未睡,她怎么也想不到事情会变成这样,这简直是太荒唐了,她还是个云英未嫁的女子就失去了宝贵的清白,他是个好的选择嘛,她不经在心里问自己。 看着他睡熟的面容,她有似曾相识的感觉,她也欣赏他的容貌,但是也没有到以身相许的地步,反正都是要成亲的,似乎他这样的男子也不错,但是他这样强势的占有了她,让她心中很是不欢喜。 她细细打量着他的五官,确实是比一般的女子还要的貌美,说是妖孽也不为过了,他还露着胸膛,他的双掌将她裹得很紧,刚才的颠鸾倒凤也让她很疲惫,她的困意袭来,时辰也不早了,她就此沉睡。 清晨墨元秋苏醒过来了,他的神色充满柔情,他把玩着温槿禾的青丝,圈着发丝的手指似乎带着魔力,要将温槿禾闹醒了,他随即停下了动作,在她的眉心处落下一吻。 他蹑手蹑脚的起床,让人送来聘礼,他要正大光明的来丞相府求亲,他跟照水要赶紧定下来,不然媳妇跑了,他去哪里找回来。 时间略仓促,他还是准备的很周到,丞相府外吹吹打打的,温槿禾自然也醒了,难道是墨元秋来求亲了,她这么想着。 第125章 下聘 一阵喧闹的锣鼓声,让昭昭苏醒过来,她懒洋洋的伸了个懒腰,不知道是发生了什么事情,她睡眼惺忪的样子很明显是被打扰到了。 香药兴奋的跑过来,“小姐,墨三皇子过来求娶槿禾姑娘了。”昭昭刚听到这个消息就瞬间从床上起身,这也太让人惊吓了吧,昨日明明是他们第一次见面来着。 正堂内温家老太爷坐在上首处,看着墨元秋的脸色不是太好,也许这就是当年的那个负心汉,害得自家女儿至今未嫁,现在又来假惺惺的迎娶到底是几个意思。 “岳父大人,小婿要迎娶槿禾小姐,门外是在下准备的聘礼。”那些聘礼源源不断的往丞相府内送,墨元秋的神色也很郑重。 “墨三皇子,小女槿禾能得三皇子青睐也是福气,但是我与老妻并不想小女远嫁天启。”温家老太爷二话不说拒绝了,他的声音带着不容忽视的沉重。 墨元秋并不以为然,他当然知道不能轻易将照水给娶回去,“伯父,我想知道你拒绝的理由?”墨元秋的眼神紧盯着温家老太爷,想从他的举动中分析出些什么。 墨元秋在短时间内凑出了两大箱金元宝,五十公斤的聘饼,三大箱的海味,内装有鲍鱼、元贝、冬菇、虾米、海参、鱼翅、蚝豉等,还有各式的香炮镯金,生果,两对鸡,猪肉一箱,各式的糖果,两对的椰子,四京果,酒,鱼,帖盒,斗二米,茶叶芝麻之类的,还有几箱的奇珍异宝,可谓是相当的丰富了,可见其重视的程度。 温老夫人对这位三皇子的印象还算不错,但是想到是他让槿禾遭受到这些,也板起了脸,只见他一身的红衣还有银发,突然间下跪,向他们二老行礼。 “伯父,伯母,从前是我辜负槿禾太多,我原以为她已经不在人世了,这些年我一直挂念与她,也未曾娶妻纳妾。”说完他庄重的向两人磕头,行了个大礼。 “三皇子,使不得。”温老夫人出言阻止他。 “你可知槿禾还有个孩子,我想那孩子的父亲就是你。”温老夫人的话语让墨元秋再也淡定不了了,那孩子槿禾并不知道,那时候槿禾伤得很重,是她要坚持生下来的。 墨元秋听到这里,落下两行清泪,他的情绪有些激动,原来他已经当父亲了呢,想到此处他更加坚定了迎娶温槿禾的心,他们错过了太久太久。 “三皇子,作为一位母亲,我不想让女儿深受情伤,所以洗去了她关于你的记忆,你可会怨我这个母亲?” 墨元秋擦去泪水,又恢复了如常的模样,“不会,都是我的错。”墨元秋的声音微微颤抖。 “可以看得出来你对槿禾的在意,但是我想槿禾的婚事由她自己做主,若是你能征求她的同意,我们也就同意了。”温老夫人的声音如清风一般吹来,墨元秋感到了希望。 “三皇子你可愿意只娶一妻,哪怕将来你有可能登上帝位,不纳妾不纳通房。” “在下愿意的,我只要槿禾一人即可,我可以立个字据。”丫鬟拿来了笔墨纸砚,墨元秋毫不犹豫的签字画押了,整个字据都是温家老太爷书写的,墨元秋看了下确定无误后就签字了。 “三皇子你在一旁坐一会儿,待会儿我会让槿禾出来见见你,具体还要看她自己的意思。” “好的,伯母。” 温颖昭已经来到了清音苑,温槿禾一身红色的留仙裙,披着火红的狐狸披帛,整个人明艳妩媚浑然天成,此刻的温槿禾让昭昭都觉得小姑美极了,那是成熟女子的风韵,她微翘的嘴唇格外的勾人。 “昭昭,你来了?”慵懒随意的声音听让人酥麻,昭昭觉得若是有个男子在此,魂都要被小姑给勾走了。 “小姑,墨三皇子来提亲了。”昭昭的声音清甜软糯,让人觉得舒服。 温槿禾的神色一凛,她妩媚的眉眼微蹙,正在为这件事发愁,温槿禾早已不是不谙世事的少女了,她的容色殊丽,有着倾城之姿,她的心智早已坚定。 昨夜他们二人又发生了那样的事情,她有明显的感受,她其实是对他有些熟悉的,但是她就是想不起来,这也是让她苦恼的事情,她想了解自己的过去。 “昭昭我想见一见墨元秋,我想与他谈一谈再做决定。”温槿禾的声音成熟富有魅力,是昭昭这个年岁所没有的。 “好的,小姑,我这就去正堂跟祖父祖母说,要不你先去花厅等着,我让三皇子过来寻你。” “嗯。”温槿禾点了点头,起身前往花厅等候。 花厅内,当墨元秋赶到的时候,她正背对着他,看着她妩媚生姿的背影,他的眼眶再次一热,能看见到她的感觉真的很好,恍然如隔世,希望不是一场梦。 “照水。”他的声音里处处都是柔情,眼神也是充满爱意。 “你与我说说我们的事情吧。”温槿禾的声音很平淡。 一个时辰后,墨元秋讲述完了那些过往,有甜蜜的,有心酸的,有悲痛的,有决绝的,还有那个素未谋面的孩子,她真的不是一个好母亲,她想为了孩子她也应该要让她有个父亲。 “墨三皇子,我还是想要比武招亲,但是我也同样希望你能胜出,这样我就答应嫁给你。” “照水。”墨元秋一把搂住温槿禾的细腰,在她的耳边轻语。 “照水,我答应你,很快我们就有第二个孩子了。”墨元秋此时还不忘调戏一下温槿禾,可能事情过于顺利了一些。 “你......”温槿禾都不知道该怎么和墨元秋说了。 “我已经喝过避子汤了,我的身体状况不适合怀孕。”温槿禾平静的说道。 “照水,昨夜是我鲁莽了,我跟你道歉,孩子的事不着急,不生也没关系。” “听说你答应了以后只娶我一个?” “是的,照水,其实我们已经算是成婚了,我在天启和你的牌位拜过堂了。” 温槿禾闻言一怔,没想到还有这样一出事,“现在我的人没事,你把牌位撤了吧。” “好,照水,我现在想想也挺不吉利的。” “照水,比武招亲的时候要手下留情啊。”墨元秋倚靠在温槿禾的肩膀上,心中安定。 墨元秋得意忘形的在温槿禾的唇瓣上落下一吻,温槿禾深入骨髓的妩媚风情,让墨元秋这头饿了许多年的饿狼彻底苏醒了,他其实也不太敢放肆,他好怕温槿禾会跑了。 “照水,等着无极来娶你。”墨元秋此时的声音明显的轻快许多,随即便消失在了花厅,他还要跟伯父伯母商量一些事情。 第126章 承诺书 萧南昀听到消息之后就来到了漪澜院,他也没想到墨元秋的速度如此的惊人,今日一大早就过来下聘了,他真的是甘拜下风,想到他与昭昭的婚期还有个把个月,他不免有些失落。 他正要抬脚进入漪澜院的大门,火火就冲出来了,火火的小脸很愤怒,似乎真的不欢迎萧南昀的到来,萧南昀瞪了它一眼,火火害怕的跑走了,一下就跳进了昭昭的怀里,这可把萧南昀气坏了。 “昭昭,小姑是要嫁给墨三皇子了吗?”萧南昀的声音带着疑惑。 “我看这事八九不离十了。”昭昭的面靥上露出清浅的笑容,让带着寒霜进来的萧南昀立即软和下来。 “小姑和墨元秋还有一个孩子,我也是今天才知道。” “萧南昀我看墨三皇子以后就是我们的姑父了。”昭昭的声音里带着笃定,双眼亮亮看着萧南昀。 萧南昀想到以后会唤墨元秋为姑父,他就一阵恶寒,放心他是不会称呼他的。 “真是平白让他占了一个辈分,你说是不是昭昭?”昭昭闻言点点头,表示赞同。 “小姑是被祖母洗去了记忆才没有想起他们两人的过往,我看小姑非常想要知道他们的曾经。” “昭昭,若是我以后辜负了你,你会怎么办?”萧南昀的声音低哑,揽着昭昭的腰肢。 “你不会有这个机会的,我相信你不会的,莫要让我失望,萧南昀。” 萧南昀倒是没想到昭昭如此的相信他,心中一片熨帖,他郑重地在她的耳边吐气如兰道:“此生萧南昀都不会辜负温颖昭的。” 昭昭带笑的眉眼弯弯,一副小女儿的情态,让萧南昀的眼神离不开她,他墨色的瞳仁闪耀,两人这个之间有着以往没有的默契。 “萧南昀你要是辜负了我,我就会躲得远远的,再也不让你找到我。”昭昭的声音里带着笃定,她一向说到做到。 “我怎么会让昭昭难过呢,宠爱你都来不及。”他低低的笑声荡漾在整个漪澜院,他抵住她的额头,大喇喇在上面印上一吻,发出清澈的响声,倒是让昭昭为之一愣。 “萧南昀口说无凭,立下字据吧。”昭昭笑的狡黠,眸光里的笑意直达心底。 片刻后,萧南昀就写下了对温颖昭的承诺书,这还是昭昭向小姑温槿禾学来的呢,她拉着萧南昀的手指印在宣纸上,一式两份,两人各拿一份。 昭昭将承诺书塞进事先准备好的匣子里,而萧南昀则是藏进了荷包里,放在心口处的位置,“昭昭,这回安心了吧。” 昭昭揽着萧南昀的胳膊,“你要是敢辜负我,我定还要你好看。”说完拧了他手臂内侧的肌肉。 “怎么样?怕了吗?” “昭昭小姐饶命啊。” 昭昭笑倒在萧南昀的怀里,箍着他健硕的腰肢,听着他沉稳有力的心跳声,觉得没什么比现在更好的时刻了,但愿两人今后还可以像现在这样长久的相处下去,久处不厌。 “萧南昀已准备什么时候让火火给你救治呢?”昭昭透露出对他的关心。 “等十一研究出妥善的方法才可以。” “嗯,你要尽快的好起来才好。” “放心,我不会扔下小狐狸一个人的。” “你知道就好。” “如果小姑和墨元秋真的在一起了,那是真的很不容易,你想想啊他们分开了这么多年,就跟非非和南宫少影一样。” “我们现在不是时常在一起吗?” “希望我们成婚后也不要有什么变故吧,我守着你,你守着这个家。” “小狐狸今日是怎么了?又是承诺书又是问话?这么担心我会始乱终弃啊。”他恶劣的咬了她的耳垂,昭昭有些吃痛,她愤愤的捶了他一记。 “你下手能不能轻点?” “这样才能让你长记性,不然你总怀疑我?事情都还没有发生呢?小狐狸你不乖。”萧南昀富有磁性的嗓音带着沙哑,像一坛上等的女儿红。 “我这是防患于未然呢。”给你个忠告,让你知道我的底线啊,千万不要踩线啊。 “我真的太羡慕阿爹阿娘和祖父祖父和外祖父和外祖母他们了。”昭昭小声嘀咕着,不知道为什么今日的她显得非常好的不安,情绪起起伏伏的。 “其实我也挺羡慕的,执子之手与子偕老的感情我也很向往,昭昭要相信我啊。” “那好,我们拉钩吧,再盖一个章。” “这个主意不错。” 萧南昀主动勾住昭昭的小拇指,他的大拇指按在昭昭的大拇指上,两人会心的一笑。 “这会放心了吧。” “嗯,放心了。” “萧南昀你真好。” “现在才觉得我好吗?” “你一直都很好。” 萧南昀盯着她又软又嫩的唇瓣,喉结不自然的滚动着,想起成婚的日子遥遥无期,那就让他先尝点甜头吧,她身上的玉兰花香是那么的迷人,诱人沉沦,他的眸色逐渐加深,他捧起昭昭的小脸,薄唇抵住她的唇瓣。 她的脸颊肌肤十分的滑腻,上好的羊脂玉也不过如此了,萧南昀的眸色愈发的深沉了,眼里都是昭昭的倒影,眼眸相对时,昭昭整个人散发着柔和的光辉,似某一日沐浴在阳光下的她,那么的明媚圣光,那么的惊人之美。 萧南昀的眼角眉梢都带着情愫,多一分嫌腻,少一分则显得淡漠,恰如其分又恰到好处,魅惑的嗓音再次想起:“昭昭,抱紧我。”他此刻的神色很妖冶,透露着潇洒与不羁。 对着昭昭的唇瓣开始描绘起来,他像个耐心地钓鱼者,等着鱼儿挣扎出水面,自愿被他所虏获,他又像个画师,描绘出不一样的天地山川的风景,里面有着昭昭与他还有将来他们的孩子,他又像个徒步登山的旅者,看着远山的寒雪,坚定地迈着步伐,每一个台阶都不肯放过。 她的脖颈白皙而又修长,那微弯的弧度,只要看上一眼,顺着目光而下就能看到松散的领口,他有些肆意了,看着昭昭的额头上渐渐渗出汗意,他知道差不多了,不然昭昭得生气了。 他一把勾过昭昭坐在自己的大腿上,温热的气息喷在她羞红的脖颈上,昭昭转过头去,萧南昀当然不依,接着又是绵绵密密的轻吻,没有刚才的烈火燎原之势,这一回的吻如羽毛拂过脸颊,就连她也不愿相信他还有这样的细致温柔。 萧南昀这时不得不感叹,为什么会出现烽火戏诸侯这样的事情了,最是难消美人恩罢了。 第127章 肖如真的过去 定国公府玉采苑内,玉采苑是定国公给女儿肖如真准备的院子,定国公肖远寒对于这个庶女倒是有几分怜惜,对她似乎还算不错,这让和肖炜州一母同胞的肖卿来很不是滋味。 当家主母夏夫人之前闹着和定国公和离,定国公最近做低伏小,才让夏夫人稍微缓和了点,但是依旧看他眼不是眼,鼻子不是鼻子的。 肖如真如真有两个丫鬟伺候着,在定国公府内过着锦衣玉食的日子好不惬意,这让她许久都没有想起她的那个糟心的前夫了,因为在江南肖如真母女孤儿寡母的,母亲又不愿意改嫁,母女俩的日子只能称得上是稍有富足。 到了及笄的年纪,肖如真空有一副好皮囊,也嫁不进好的人家,都是找她做妾的居多,肖如真也是个心高气傲的,不愿意和她娘一样,她是要做正头娘子的。 肖如真的母亲花夫人怎么说年轻的时候也是个花魁娘子,虽说病重让的她的容颜不复在,但依旧可以清晰的窥见几分年轻时的风姿,所以肖如真的容貌自然也是不差的。 肖如真长得我见犹怜,一双水眸盈盈,虽然瞧着弱了些,但是她的身段格外的婀娜,一身碧水色的青色衣裳,也有几分出尘的意味,倒是能吸引不少男子的驻足,这也让她十分的自得。 那一日她路过青山书院,看到了一个俊秀的男子,一见倾心,非君不嫁,那男子已经有了举人的功名,肖如真就让花夫人去打听这位公子,希望可以缔结良缘。 那位学子是锦州府的一位落魄少爷,家道中落,衣衫洗的发白,气质也偏忧郁,但是他偏偏的气质确实不俗,他的学问还算不错,经常能得到父子的夸奖,这让肖如真更加的满意了。 那一日与肖如真匆匆一个照面,他之后也魂牵梦萦,觉得自己作为一个读书人实在是不耻,在书院的日子,一旦空闲下来他都会想起那位姑娘。 一袭碧水色的青色衣裳,手撑一把油纸伞,婉约的面容,只是侧脸便叫人过目不忘,她甜甜的声音传来:“公子,需要伞吗?”不知是不是那日的绵绵细雨下相遇扰乱了他的心智,他颇有些茶不思饭不想的。 雨中美人的倩影纷纷入梦来,每日早晨一醒来,裤子上的濡湿,都让孟序尘十分的难堪,每每慌乱的去洗亵裤,不少书院早起的学子撞见了,都调侃他孟兄这是思春了啊,难得啊难得啊。 书院谁人不知孟序尘是个不近女色的主,好多学子也都是成了婚的,自然知道他的遮遮掩掩,其实孟序尘的性子还是偏腼腆的,他时常一个人坐在书院的角落里发呆,他与那些学子也不亲近。 肖如真知道了孟序尘的家世,颇有些心疼他,给他送了亲自缝制的衣衫,她选的料子自然是不差的,这让书院的学子们调侃他,“序尘,你这衣衫不错,在哪买的?我也去买几件。” “没有卖的。”孟序尘的声音明显的不高兴,直言拒绝道。 “我都看见了,是一个小娘子送给你的,我看着她的容貌生的不错。” “你......枉为读书人。”孟序尘怒斥道。 肖如真每日都会让下人给孟序尘送吃食,羡煞了书院的一众学子, “序尘,你家未婚妻对你实在是不错。”听到如此的话语,孟序尘每次都会回以笑容,他也与有荣焉。 肖如真和孟序尘算是一见钟情,情投意合,少男少女的相恋就是这么的猝不及防,肖如真的一颗心遗落在了孟序尘的身上,孟序尘也觉得肖如真哪哪都好,就这样他们二人定亲了。 几个月后,孟序尘和肖如真大婚,肖如真对他十分的依赖,孟府的情况还没有肖如真家里的情况好,花夫人虽然是个弱女子,有着肖远寒留给她的一处宅子,还有几个铺子,她学着经营,生意还算不错。 而孟府里,孟母其实有些看不上肖如真,觉得肖如真让孟序尘整日留恋风月之事,让他的学业也耽搁了,孟府上下指望着孟序尘重新光耀门楣。 孟母每次刁难肖如真,孟序尘都会站在肖如真的这边,这让肖如真才没有爆发出来,觉得让一让婆母也没有什么的,只要相公的心思在她的身上就好了,她的未来依仗只能是孟序尘。 肖如真婚后学着洗手作羹汤,夫妻二人也过了一段如胶似漆的日子,孟序尘觉得能和娶得肖如真也是三生有幸的,愈加的疼爱她,白天孟序尘在书院刻苦读书,晚上则和肖如真颠鸾倒凤。 很快肖如真就怀孕了, 但是不幸的是,有次肖如真摔倒了,导致她日后自私艰难,这让孟母看这个儿媳妇哪里都不好了,本来就觉得她是个狐媚子勾引了自家的儿子,如今又是个不下蛋的母鸡,就各种刁难肖如真。 孟序尘在的日子里,孟母都没有刁难肖如真,但是一旦孟序尘回书院了,肖如真不是被要求罚抄佛经,就是让她做一家子人吃用的饭菜。 肖如真原本就被花夫人娇养着,哪里吃过这样的苦,晚上夫妻恩爱的时候,肖如真泪水涟涟的向孟序尘诉苦,孟序尘每每都会宽慰她。 “好娘子,你就不要和母亲计较了,我们以后搬出去住。”孟序尘揽着肖如真的肩膀,觉得哭泣的妻子也是十分的惹人怜爱,随之被翻红浪,一室旖旎。 孟府有一次意外去世了,孟母觉得都是肖如真嫁过来克的,她才没有了丈夫,连儿子的心也向着这个狐媚子,她在家里也不是说一不二得了,加上她迟迟没有报上孙子,就想让孟序尘纳一房小妾。 她觉得身边的云落就很好,看着就是个好生养的,嘴巴也是个甜的,容色可还可以,本来云落就是她准备给孟序尘准备的通房丫鬟,奈何以前的孟序尘严词拒绝了,现在机会来了,男人一旦开了荤,想来他定是惹不住的。 她真的是小瞧自家儿子对肖如真的痴迷了,那一次他中了药,云落已是扯落了自己的衣衫,一具雪白的胴体在孟序尘的眼前,“求少爷怜惜。”声如黄莺般的声音响起,她往孟序尘跟前凑,身上的香味让人骨头酥软。 然而孟序尘平日里是个克己复礼的,他急匆匆的冲出了房门,跳进自家的池子中,正巧那一日肖如真回娘家了,他知道这一切都是母亲可以安排的,他对母亲实在是太失望了。 他的父亲一生只有母亲一个女子,他也想跟父亲一样,他并不想要妾室和通房,他和如真又是真心相爱的,他浑身浸在冰冷的湖水中,觉得都是值得的。 那一日孟夫人知道孟序尘没有碰云落一下,而是落荒而逃,气的她砸了手中的茶碗,真的是儿大不中留啊。 日子一天一天的过去,肖如真和孟序尘还是没有子嗣,这让肖如真也慌了,“孟郎,你说我会不会是真的不生了?”如真要是你真的不能生了,我可以从族中过继子嗣,现在我们都还年轻还是有机会的。\" “孟郎,你真好。”肖如真拥着孟序尘的腰肢觉得幸福极了,然而好景不长,孟序尘科举屡次失利,这让他很颓唐,觉得自己不能让妻子过上好日子,觉得自己很是无用,家里的开支也是用着妻子的嫁妆才得以维持。 加上盲目的挑拨,还有孟序尘的妹妹被休,呆在家里每日和孟母联合起来对付肖如真,这让肖如真苦不堪言,她不想在忍了,孟序尘的弟弟孟序别也时常骚扰她。 每回她跟孟序尘诉苦,他不再像以前一样,软声安慰她,他觉得都是妻子的容貌太甚了,才招惹出桃花,从书院回来后,孟序尘开始一身酒气的回来,肖如真觉得孟序尘变了,才几年的光景而已。 孟序尘看着灯下的妻子容貌殊丽,心头火起,吻朝着肖如真落下,肖如真一阵干呕,他觉得妻子嫌弃他了,肖如真拒绝了他的求欢,他觉得妻子看不起自己。 他采取了强硬的手段,第一次肖如真被孟序尘这样粗暴地对待,她觉得孟序尘早已不是那个与她雨中相遇的男子了,原本她是想要告诉孟序尘她怀孕的好消息的。 然而孟序尘看着肖如真身下有血水不停地涌出,本来胎儿就是很稳,被孟序尘这样一阵折腾,“孟序尘,你的孩子没有饿了,我们和离吧。” 听到和离二字孟序尘的酒意清醒了,“如真,我....... 对不起。”孟序尘跌跌撞撞的出门寻大夫,等医者赶到的时候,看到肖如真的样子脸色也不是很好。 “我说这位相公,你就是对待你的娘子的。”医者气愤的对着孟序尘说。 “看你是个读书人,没想到会做出这样的事情来。”孟序尘恨不得把头低进尘埃里。 “大夫,你快救救她。”他的声音哽咽,手不觉得握紧。 等到肖如真的血水被止住,孟序尘浑身上下都湿透了,这个他和如真盼望到来的孩子,因为他的原因,就这样没了。他的眼尾都是湿意。 肖如真醒来的第一句话就是,“孟序尘,我们和离吧。”孟序尘跪在地上苦苦哀求肖如真,但是肖如真自始至终连眉头都没有皱一下,眼神空洞的看着帐顶。 后来他们还是和离了,她的妻子被他伤透了,他愿意放她离去,他一改从前的颓废,今年的他会参加春闱,他到底还是要给自己一个交代,也完成对肖如真的承诺。 如真一直都希望他可以高中,他一定会全力以赴的,从前是他看不清,听信了别人的话语,质疑自己的妻子,曾经的他们是那么的相爱,都被他自己摧毁了。 肖如真不知怎么的想到了孟序尘,她的眼角挂着泪珠,这个男人是让她死心了,她如今还是守着钱财比较靠谱。 第128章 肖卿来与向知礼 孟序尘已经从江南出发前往京城了,孟母最近大病了一场,才渐渐康复,儿子就要出发去京城准备参加今年的春闱了,他已经托人捎信给了表姑母孟书芹了。 表姑母孟书芹是现任承宣布政使司董蜀光的继室,他的原配夫人宋若凌是卫国公的嫡次女,奈何原配宋夫人生下长子董霖臣五年后,因病过世了,这才娶了孟序尘的表姑母孟书芹为继室。 此时的孟序尘并不知道,他会遇到他的发妻肖如真,也不知道她是定国公肖远寒的外室之女,再次相遇之时,已是物是人非。 定国公肖远寒的嫡女肖卿来去岁才出嫁,嫁的是宣宁侯向知礼,向知礼弱冠后就继承了侯位,他的父亲向长铎四年前去世了,他要为父守孝,所以才让肖卿来以十九岁的年纪才嫁给他。 向知礼今年二十有五了,二十四才成的婚确实有些晚了,宣宁侯老夫人生育了二子二女,次子向知弘二十有二,娶妻秦钰茜是淮安知府秦平谷和老豫章侯嫡长女胡恬舒的女儿。 小女儿向知涵年芳十六已定亲还未成亲,大女儿向知书二十有六,已经是一个寡妇,生女陈潋贞已有六岁,其夫陈却岩是忠勤伯府的二少爷,他的长姐是楚国公楚望州的原配夫人陈雅菡。 忠勤伯府太老爷和太夫人先是中年丧女后又是老年丧子,白发人先送黑发人,所以二老的身体一向不大如意,忠勤伯府的老太爷陈晓礼,此生只有一位发妻华岚郡主萧翎稚,他们二人除了过世的一儿一女,还有两个儿子,一个女儿。 女儿就是楚国公楚望州的继室夫人陈雅菲,大儿子年逾四十,名为陈却枫,三儿子年逾三十,名为陈却君。 宣宁侯府,海咏苑内,肖卿来正在享受丫鬟们给她捏肩捶背,她闭目养着神,一派悠闲自在的模样,一个青色衣裳的小丫鬟在她的耳边小声说了一句,她气的从酸枝木的贵妃榻上起身,摔碎了一套茶具。 宣宁侯向知礼正在平湖居处理一些公务,不知道他的妻子肖卿来原来还有这样的一面,几个丫鬟吓的大气都不敢出一声,她的心腹丫鬟燕儿则是安抚肖卿来一番,然后命其他丫鬟清理了碎渣子。 “燕儿,我看爹真的是老糊涂了,还要给那个和奸生子相看夫婿,她还是个合离的女子。”肖卿来扭紧了手中的帕子,真是越想越气。 燕儿赶紧安慰她,“夫人,为她生气不值得的。” “夫人如今最要紧的还是早日为侯爷诞下一儿半女的。”燕儿接着说道。 肖卿来的容貌继承了夏夫人的柔美,定国公的俊秀,她生气的样子也是十分的盛气凌人,反而让她的容貌更上一层,肖卿来和向知礼成婚以来,向知礼大都埋头在公事上,然而也没有忽视她这个夫人,真的是相当称职的夫婿了。 肖卿来思来想去还是要去定国公府一趟,自从肖如真的到来,定国公府就没有安宁过,而她的母亲那样骄傲的人也能容许肖如真和那个花夫人住在定国公府,简直是匪夷所思,也不知道是父亲用了什么不得了的手段,哄得母亲这般,也不闹着和离了。 宣宁侯的平湖居一向守卫森严,并不容许外人进入,更何况是府上的女眷了,当然肖卿来这个当家主母除外,肖卿来在向知礼这边是有特权的。 肖卿来的手上端着茶点,她梳着倾髻,头戴一支海棠的金钗,右侧发髻处别着一支红玉珊瑚步摇,一身海棠红的暗花紫鹃纹的织锦缎上裳,下配一条同色的马面裙,肩上披着棕色的貂裘,肌肤胜雪,娇艳夺人。 向知礼抬眼所见就是自家夫人这般的花容月貌,她的身姿窈窕,不是那弱柳扶风的样子,而是婀娜勾人的身段,莲步轻移间,朝他微微失礼,露出淡雅而又明媚的笑容。 “多谢夫人又给知礼送茶点来了。”向知礼的声音清亮如一汪泉水。 “夫君。”她清雅的声音很容易让人陷入柔情。 她殷勤的给向知礼倒了茶水,看着他喝下,她才开口,“夫君,卿来明日想去一趟定国公府。” “你去就是了,何必跑来和我说明,你夫君我不会拦着你的,要我陪你一起去吗?” 肖卿来想了想还是拒绝了,若是向知礼和她一起去虽然更为妥当,但是定国公府的杂事,就不劳烦她家亲亲相公去一趟了。 肖卿来踮起脚在向知礼的脸颊处落下一吻,“多谢夫君了。” 向知礼收到肖卿来的香吻一枚,“娘子,为父自是礼尚往来。”话音刚落向知礼就吻上了肖卿来的桃花色的唇瓣,那强势的入侵,跟向知礼给人的感觉完全不同,他看着是个淡漠疏离的,实则是个闷骚的。 向知礼扣住肖卿来的后脑勺,一点点的加深这一个亲吻,肖卿来也回应着向知礼的热情,她身上的棕色狐裘披风因着他们二人的动作而落下,她顺势攀上他的肩膀,他则是捧着她的脸颊,吻的让她喘不过气。 他一直索取着她的甜蜜,两人之间难舍难分,谁也不愿意先丢盔弃甲,那火烧火燎的感觉,刺激着他们的神经,向知礼带着肖卿来一同嬉戏,她感觉浑身的血液都要逆流了。 他将她仰倒,她的腰肢真的很柔软,也许是常年练舞的原因,格外的易堪折,几乎可以成九十度的弯度,他搂着她的腰肢,让她有一个支撑点,他的右手上移,随着彼此的心跳声来到她的面颊。 此时的她面靥微红,如染上了最好的胭脂醉,他伸手捏捏她的面颊,她浓长的睫毛微微的颤抖,而这个吻也渐入佳境,他扯落了她的一支步摇,清脆的声音在平湖居内响起。 她的绣鞋也掉了一只,发丝微微凌乱,这让向知礼更有征服的感觉,她的粉色面靥上处处流露着艳色,那是在两人床笫之欢间才能看到的,他发现肖卿来为他动情了。 他的唇角微弯,他已经将她的口脂吃净,然而她的唇色却比刚染上口脂时还要妖冶几分,他轻笑着出声,“卿来,为夫决定我们还是回海咏苑继续。”他的声音沙哑撩人,让她十分的悸动。 第129章 茶馆听戏 昭昭在漪澜院内梳妆打扮着,面前的铜镜将她素净的小脸照的格外的动人,今日她要跟萧南昀一起去茶馆听戏,香草跟香药一个给昭昭抹着粉,一个在给昭昭梳头。 香草给昭昭梳了十字髻,她身穿雪青色的裙子,收腰的同色缎带将她的腰肢勾勒出来,玲珑曲线毕露,她肩头披着纯白色的狐裘,此时香药在她的额间点了花钿,昭昭整个人明艳起来。 香草也觉得香药点的花钿简直是点睛之笔,越发衬得姑娘肤色莹白如玉,香草给昭昭别了一支质地极好的玉簪,真的是貌若海棠,娇俏动人。 萧南昀已经过来接昭昭了,只见他墨发束冠,月光蓝的杭绸长袍,身段挺拔,迈入房门的步伐一滞,一个清浅的笑容,跃然而出,他的眼梢微微上扬,整个人风光霁月,处处透着雅致。 “昭昭,我们走吧。”他的声音是男子特有的磁性,特别的悦耳。 萧南昀上前牵起昭昭的柔荑,她修长的手指,青葱如玉,如那上等的瓷白,连掌上的纹路也那样的可爱,两人站在一起的背影,让香绯等人看得眼热,小丫鬟们正是情窦初开的年纪。 马车一路晃晃悠悠到了茶馆,茶馆内已有不少的客人,早晨的茶馆格外的热闹,小二带着他们二人来到仅有的三间包房的其中一间,这间包房是茶馆内最好的。 这间包房名为一盏春山,在二楼的正中间位置,可以眺望到楼下的戏台,包房布置的很别致,可见店主人是个儒雅有才的人。 茶壶已经烧开了,泛着滚滚而出的烟雾,这烟雾刚好挡在昭昭的面前,为她添了几分朦胧之美,只见她拿着湿帕子,抓了壶柄,拿着一旁的山泉水冲着。 先是清新的味道扑鼻而来,缓缓转入鼻尖,昭昭已然拨入了茶叶,茶叶是信阳毛尖,昭昭泡茶的动作也是闺阁中学习的内容,她的动作无一不赏心悦目的,她的动作称得上是优美。 她递给萧南昀一杯,萧南昀爽快的接过了,“果然是好茶,多谢昭昭了。”昭昭闻言睨了他一眼。 楼下的戏台子上表演着救风尘的曲目,昭昭感动于安秀实与宋引章的感情,也为赵盼儿的才智所折服。 萧南昀见昭昭看着认真,他也不好打断她,没想到昭昭会喜欢听戏,曲目结束后,昭昭感慨看来身份卑微女子的生活并不是那样的美好,但是只要敢于抗争还是有希望的,但也是少数罢了。 她最大的感受就是她觉得今后应该帮一帮一些柔弱的女子,让她们不让沦为男子的玩物,像萧南昀这位的世家公子也有不少狎妓的,妓女大多数家境贫寒,容貌不俗,生来就如浮萍,半点也不由人。 “萧南昀,你能不能带我去倚风楼?” “胡闹。”昭昭的话语让萧南昀一惊,没想到她还有这般惊世骇俗的想法。 “我只是觉得这些女子有些可怜罢了,还有出于好奇。”昭昭有些心虚,说话的声音很小。 “昭昭倚风楼其实也是我的情报获取之地,我培养的那些女子他们多数为富商或者官员的小妾。”昭昭没想到还有这样的事,顿时看萧南昀有些面色不善。 “她们最起码衣食无忧了,不然在原本的家庭中也不会有什么好结果的。”昭昭闻言眉头一皱。 “那她们都是自愿的吗?” “当然。” “萧南昀啊,没想到你还是个老鸨啊。”昭昭笑起来,其实她也知道身份地位的差距,女子是弱势的一方,那些女子既然能被家中之人卖了,家人们对她本也没什么情谊,谁家的好父母会让女儿去卖身。 “昭昭倚风楼也有清倌的,她们年岁大了之后,有些会和我培养的暗卫成婚,这样她们也算有个依靠,暗卫们也能有个子嗣。” 昭昭听萧南昀说着,觉得她目前也改变不了什么,觉得萧南昀的做法其实也没错,只是这个世道现在就是这样子,只有少部分人掌握了权利,底层的老百姓只有被宰割的份。 她若不是相府千金,也过不上现在锦衣玉食的日子,有些人一出生就注定了差距,不然也不会有那么多的学子求取功名利禄了,她若是生在寻常百姓家,就她这样的容貌,她也会沦为瘦马之类的吧,想到这里她一阵恶寒。 容貌出众的女子,若没有一个显赫的家世,只会沦为男子的玩物,有了身份的加持,和家族的守护的容貌出众的女子才会过上好日子,就不如她,她真的是感谢自己可以是阿父阿娘的女儿了。 不知怎么的听了救风尘这出戏,昭昭就多愁善感起来了,她自己也确实没有想到,萧南昀看着昭昭一脸纠结的表情,露出唇边的笑意。 她的昭昭是如此的善良,温伯父和温伯母将她的性子养的这般的单纯,显少知道这个世界的恶,而他从小就经历这样,他们二人,她还比那上等的宣纸纯白无瑕,而他就好比那墨色浓淡的墨汁,时间越久就越黑。 她突然觉得昭昭是圣洁的,而他很肮脏,脑中突然闪过这个想法,但是昭昭就让我一直做你的保护者吧,以后那些肮脏的事都有我替你挡着,你依然是温家明媚的嫡女,我最心爱的昭昭啊! “小狐狸,喝茶吧。”萧南昀的眼神很宠溺,昭昭觉得萧南昀其实是很成熟的,像他这个年纪的男子,有些也成婚了,有些甚至做父亲了,她知道她是暗阁的阁主,他的温润外表只是表象。 至于他从小经历过些什么,她其实不太清楚,希望有一天萧南昀可以亲口的告诉她,她希望把他从泥沼中拉出来,虽然他一直处在深渊,每天都有处理不完的事情,还是愿意花费时间与她一起听戏喝茶。 萧南昀这样的男子再好不过了吧,他对外面的人冰冷,是个杀伐果断的人,他的温暖或许都给了她吧,都说男子的唇薄是个薄情的人,但是她觉得萧南昀就不是。 他其实比任何人都要有情,当他真正欢喜一个人时,他的所有温暖都是给她的,而她很庆幸,那个人就是她。 第130章 偶遇燕莫怀 昭昭和萧南昀来到金玉堂的门口,看到了燕莫怀和一个年轻的女子,那女子穿着银红色的马面裙,梳着垂挂髻,身姿瘦弱,让人有种要保护她的冲动。 她的一双笑眼灵动可爱,黑葡萄似的瞳仁泛着亮晶晶的光点,她站在燕莫怀的身边,衬得她整个人愈加的娇小可爱。 该女子就是燕莫怀的表妹崔琳琅,在阳光的照耀下,昭昭瞥见了女子的侧脸,她的肤色极白,不是病弱的惨白,而是透着莹光的粉白。 她是娇俏活泼的美,她提着裙子在街上小步奔跑着,是那样的人自然鲜亮。 “表哥,等等我。”怎么表哥走的这样的快,少女一边追赶燕莫怀,一边嘴里嘀咕着。 昭昭听闻崔琳琅的声音,只觉该女子应该是有些娇气的,她的声音透露着撒娇的意味,提着裙摆的样子别提有多可爱了,这是崔琳琅给昭昭的第一印象。 燕莫怀只好停下脚步,等待崔琳琅朝他走过来,燕莫怀显然已经有点不耐烦了,他的这个表妹实在是粘人的紧,让他有些吃不消。 此时昭昭也看清清楚了燕莫怀,他身着石青色的玄色滚边袍子,一双清澈的眼眸里,满是无奈,他不禁又笑起来,一双眼睛微弯。 此时昭昭又撞见他的书童燕李,他手上拎着很多的东西,不乏还有些胭脂水粉,不用说就知道是崔琳琅的了。 崔氏琳琅年十五,她的姑姑也就是燕莫怀的嫡母崔夫人想要撮合他们俩,小的时候燕莫怀觉得崔琳琅长得粉雕玉琢,甚是可爱,两人年纪也相仿,倒是相处得不错。 稍稍大了些后,燕莫怀作为一个读书人,比较在意的是男女大防,他对表妹崔琳琅就疏远了一些。 原本这个粘人精平常就难以对付,那会儿书院里都传崔琳琅是他的小娇妻,她一个姑娘家会来书院看望她,倒是胆大的紧。 他说不出对于表妹崔琳琅是什么样的感情,也许因为两人从小熟识,便难以发展兄妹情以外的感情,单单也就是他这样也就罢了。 其他的人看到他们的相处模式,都觉得他们是适合在一起成亲的,燕莫怀骨子里有着反骨,别人越希望他怎么样,他越是不会听的。 其实这样的情况燕莫怀是难以接受的,虽然他们二人都到了成亲的年岁,就好比强扭的瓜不甜。 他作为云城学院的学子,每一次休沐回到家中,都能看到表妹崔琳琅,这也是长辈们撮合他们的表现。 燕莫怀在抬眼的一瞬间看到了一对璧人,是萧南昀和温颖昭,昭昭很自然的挽着萧南昀的胳膊,他上前与他们打招呼:“萧二公子,温姑娘。” “燕公子。”昭昭的声音十分的好听,但也让萧南昀的眉头为之一皱,他觉得燕莫怀和他表妹有些碍眼。 “没想到啊,还能在街上遇到你,燕公子。”昭昭的话语这下让萧南昀的眉头都是要拧成川字了。 崔琳琅赶上燕莫怀了,她觉得昭昭生的这般妖娆,没想到她的相公是这么的清风霁月,比表哥燕莫怀更加的气质高洁。 这么多年她还是第一次看到这般如沐春风的男子,他的唇边挂起一抹笑,都让人觉得他高不可攀。 他显然是个身份尊贵的,这通身的气度不是一朝一夕可以养成的,他身边的女子虽然生的妩媚了些,但实实在在是个大美人儿。 她的穿着打扮也很是吸睛,有好些都是自己舍不得买的,他竟然不知道表哥还认识这样的人物,她的嘴角翘起,一副如临大敌的样子。 萧南昀的笑在霎那间让昭昭觉得刺眼极了,谁没事对着个小姑娘笑得如此的甜蜜,真是让人大跌眼镜。 虽然昭昭知道萧南昀一直以这副样子掩人耳目,但是她还是不能接受她对着崔琳琅这般的笑容,昭昭心里的五味瓶立马就踢翻了。 仅仅一个照面,就让这对未婚的夫妇互相吃醋了,燕莫怀明显感到了萧南昀的敌意,他不是一个榆木疙瘩,这点眼力见还是有的。 “两位告辞了。”燕莫怀超他们二人失了个礼,就带着他的琳琅表妹去别的餐馆了,金玉堂虽然不错,但是他觉得还是算了。 “表哥,这么着急做什么,怎么不多说几句?”崔琳琅对于昭昭二儿的印象极好,所以想要多待一会儿。 “不是要在金玉堂用膳吗?怎么已经到门口了却要离开了?”她在心中想表哥最近真是越来越奇怪了,还经常做一些奇奇怪怪的事。 “琳琅,你的问题好多。”显然已经达到了燕莫怀的忍耐极限了。 “那我不问了就是。”崔琳琅也有些生气了。 她和表哥不知什么时候就变成了这样,她觉得表哥并不喜欢她了,他或许有更中意的女子了,或许就是刚才那位碰到的姑娘,或许还是经常给表哥送礼的墨姑娘。 她从小就知道她长大后要嫁给他,身边的人都是这么说的,她当然一直把他当作未来夫婿来看待,表哥可比表弟燕莫珩冷漠多了。 燕莫珩是崔夫人的嫡长子,与崔琳琅是同岁的,只比她小了几个月而已。 燕莫珩小时候爱追着崔琳琅跑,她则是追着燕莫怀跑,三人一起长大,燕莫怀的年纪比他们俩略大一些,其实是燕莫怀带着他们两个小不点。 燕莫珩每次总爱和她开玩笑,“表姐,你还没搞定大哥吗?不如我将近一下娶你得了?” 崔琳琅知道表弟是开玩笑的,并没有当真,她还是喜欢比自己大一些的。 “表妹,金玉堂我们明日再来吧,我让燕李带我们去另外一个小馆。”崔琳琅点点头,她其实是个很好哄的姑娘,一点也不矫情的。 然而昭昭那边两人发生了争执,她们在用膳的时候发着闷气,谁也不肯先低下头来,另外一边的燕莫怀和崔琳琅当然不会知道她们两人之间还发生了这样的小插曲。 这次的争执让萧南昀和温颖昭冷战了好几天,直到温槿禾的比武招亲的举行之日,才让他们二人重新见面。 第131章 比武招亲 温槿禾比武招亲的日子到了,她今日早早的起来,穿着一身干练的玄黑色的紧身练功服,将她的身材曲线展露的淋漓尽致,她的额头处绑着红色的丝绦,青丝被高高的束起,自然垂落的发丝灵动又飘逸。 她拥有一双极致的狐狸眼,微微上扬的弧度恰到好处的尽显妖娆,怎么看都是让人眼前一亮。 “小姑,咱们走吧。”昭昭的声音温柔如水对温槿禾说道。 温槿禾的妆容还是昭昭给温槿禾上妆的,她在她的眉心处画了一个火焰状的花钿,这个花钿简直是神来之笔,让温槿禾的妩媚更胜,也增添了些许霸气。 两人一个干练干练飒爽又妩媚,一个温和明朗又妩媚,两人袅袅婷婷而来很快吸引了周围群众的目光,出色的姿容让她们一下子在人群中脱颖而出,成为一道亮丽的风景线。 擂台摆在丞相府的门外,温家老太爷和温家太夫人准备等温槿禾的婚事结束后就要回到荆州了,今日不过是走个场面,温槿禾已经被墨元秋定下来了,比武招亲只不过是为了考验下墨元秋的诚意而已。 既然温槿禾执意要举行一次比武招亲,那就让她如愿吧,这几年温家太夫人没少为温槿禾操心,温家老太爷虽然没有多说什么,但还是希望自家幺女可以出嫁,成亲生子的。 墨元秋将南宫少影也拉来了,怕的就是以防万一,墨元秋选择的是最后出场,这样胜算更高一点,前半部分就让别人一起参与吧。 墨元秋一身红衣在人群中极为扎眼,配上他张扬的姿态,绝色的容貌,不得不让周围的人群倒抽一口气,身为一名男子比女子的长相更为出众也是一种烦恼吧。 甚至一些来围观的大家闺秀的眼神就未从墨元秋的面颊上移开过,一些的矜持早已不复存在,当属温槿禾最为淡定,她是今日的女主角,她冲墨元秋点头示意了下,嘴角的弧度很是微妙。 接下来就是王管家来介绍比武招亲的规则,不少世家子弟也来报名参加这次的比武招亲了,大多数都是庶子,也有一些小管家的嫡子,看在温丞相的面子上,毕竟他们也想找一门对自己家族有助力的亲事。 十年的寒窗苦读,也许比不上有一门的好亲事,能和丞相府和镇国将军府还有广平王府攀上关系多少人求之不得呢,还有温如均这位当世大儒的父亲,也是不少学子景仰的对象。 墨元秋淡定的站在人群之中,他的一头银发被白玉金丝冠束缚住,发丝纹丝不乱,高挑的身材有种鹤立鸡群的感觉,他轻轻转动着手指上的白玉扳指,瞬间透露出了他的丝丝紧张。 首先出场的是一位男子,他的体格绝对称得上健硕,他将大氅随意扔给了他的小厮,他的面色还算白皙,留着满脸的络腮胡,甚至看不到他的眼睛,因为他的眼睛十分的狭长,可以说是眯成了一条缝。 他一上来擂台都可以感受到擂台的地面在震动,“温小姐,有礼了。”他的声音十分的洪亮,甚至可以说是震耳欲聋,他被温槿禾的容貌惊艳到了 ,他的眼神似乎黏在温槿禾的身上了,他其实比温槿禾还要小一些,还未及弱冠之年。 此人正是正五品的归德朗将罗池旬,他与寡母相依为命,是萧南麟的属下,他早前听闻温槿禾的事迹,早已仰慕温槿禾多时,这次他和萧南麟一起归京,被授予了官职,也算是安定下来了。 他因为在军营多年的缘故,不太喜欢温和婉约的女子,他还是喜欢飒爽一些的女子,他的此时的脸颊微红,不仔细看是看不出来的。 “迟旬,你小子。”来人正是游击将军宋传诚,他的相对于罗迟旬来说瘦弱一些,他的肤色更黝黑,他有一双桃花眼,倒是与他的形象不太相符,一双眼睛直盯着罗迟旬,嘴角的笑意怎么也掩不住,他早就知道好友倾慕温姑娘。 “看招。”罗迟旬的一个扫堂腿袭向宋传诚,“你小子也来凑热闹,看我不打扁你。”别看罗迟旬的身材健壮,其实他的武功非常好,并不是靠的蛮力,不然他年纪轻轻也不会得到如此官职。 “唉,我说罗老弟,让着点宋大哥。”宋传诚的桃花眼泛着弧度,他巧妙地化解罗迟旬的一次又一次的攻势,但是罗迟旬的招式实在是太猛烈了,他有些难以招架。 宋传诚渐渐力不从心,突然脚底一软,宋传诚输了,“承让了,宋兄。”宋传诚被罗迟旬捞起来,宋传诚的桃花眼的弧度渐渐平了,他还是输给了他的小老弟。 “下次宋大哥请你喝酒啊。”宋传诚爽朗的笑声在擂台上传开。 “好。”罗迟旬目前是获胜者,可以暂时休息一会儿,接下来上来的是卫国公宋竣泽的三子宋于澈,这位宋三公子想当年也是冠绝京都的男子,如今年已三十,任然没有娶亲,他现在是从四品的试讲学士。 虽然他是一个文官,但是没人知道他的武功绝对是不差的,他复手而立站在那处,一身玄色的锦袍贵气逼人,腰间系着白玉玲珑带,俊美的脸上带着闲适的浅笑,他有一双梨涡,便是削弱了几分的气势。 温槿禾抬眼给了宋于澈一个媚眼,险些让墨元秋失控,宋于澈和温槿禾从小就认识,卫国公夫人南留笙和温家太夫人洛镜颜是手帕交,常有往来,两人还曾开玩笑要结成二女亲家,但是最终都没能如两位夫人的愿。 宋于澈只把温槿禾当做妹妹来看,从未觉得有何儿女之情,但是当他得知温槿禾的事情之后,也是感到惋惜,他既然没有所爱,与她一起成婚也是可以的,男未婚女未嫁的,她们或许可以成为一对相敬如宾的夫妻。 与宋于澈交手的是大理寺少卿封兰荮,封兰荮有个花花公子的名声,但是他的破案才能也一样的惊为天人,都传他是往后大理寺卿,封家也是显赫的家族,他是下一任的家主,没想到他打算收心成家了。 第132章 比武招亲二 今日封兰荮的小妹封娆漫也来了,少女年十三,一身粉色的裙装,披着白色的披帛,一双如波的水眸,肌肤吹弹可破,清新脱俗,难掩天生丽质。 “大哥,你要加油啊,我想要温姐姐做我的大嫂。”封娆漫的声音甜美动听,她虽还未成年,却已有风华。 闻天被声音吸引看到一个粉嫩的少女,她倒是想得挺美哈,小姑父早已经有人选了,她家大哥封兰荮是没有希望的。 闻声顺着闻天的目光而去,看着小姑娘兴高采烈的样子,被她的美貌折服,他想他日后的娘子定是这般的模样。 闻天看着闻声呆愣片刻,心想这小子怕是动了凡心了,这家伙等小姑成亲后就要回荆州了,他怕是和这位封小姐没戏了。 封家现任家主是封兰荮的父亲封南浔,现任湖广总督一职,此人名声向来不差,但是儿子的花名实在是太响亮,以至于至今都未曾成家,让他觉得有点丢脸。 封兰荮一身淡蓝色的长袍,随风扬起的袍角也掩不住他脸上的灼灼风姿,做工华丽的衣袍将他身形衬托的越发的挺拔高大,让不少在场的贵女们一饱眼福。 “宋兄,接招吧。”封兰荮的表情一瞬间变得严肃,他的掌风凌厉,每一个招式都快如风,以快制胜是他的绝招,但是不能多耽误时辰,他的后力不足,而宋于澈则是与之相反。 宋于澈的武功偏耐力型,他的后程发力十分明显,他起初的漫不经心也是内力的高深莫测,封兰荮的步步后退已经说明了比赛的结果。 宋于澈的最后一招,明显来势汹汹,封兰荮拼尽全力最后一挡,他甘拜下风,很显然他不是宋于澈的对手,他也是没想到宋于澈的武功是这样的厉害,他的嘴边扬起一抹笑意。 “宋兄承让了,小弟认输了。”封绕漫没想到自家大哥会输,他一直觉得大哥的武功很是不错的,她从小都对大哥很崇拜的,她匆匆跑上来,“大哥。”一双眼睛含着泪水,替自家大哥担心。 “漫漫,大哥无碍,宋大哥手下留情了。”封兰荮的声音不卑不亢的,伸手摸了摸封绕漫的小脑袋,他知道自家妹妹失望了,他没有赢得比赛。 “大哥,我们回家吧,我不想你娶温姐姐了。”封绕漫的声音很轻,只有封兰荮一人听到了,封兰荮对自家的小妹十分的宠溺,他含笑看着封绕漫真是个小孩子脾性,他家漫漫真是多变啊,不知道将来会嫁给哪个臭小子。 比武的赛程进行到了第二回合,胜出的有罗池旬和宋于澈还有一位神秘的紫衣男子,当然还有墨元秋了,那一位紫衣男子的五官跟墨元秋还有几分相似,他正是天启的九皇子墨善秋,年纪虽然看着不大,倒是显得城府很深。 这位九皇子也不是个善茬,他最喜欢墨元秋这个三哥了,从小就是墨元秋的跟屁虫,其实温槿禾也是他的师姐,他可是见证了两人的感情变化,他其实也有些看不透自己为何会来这次的比武招亲的。 要是师姐嫁给了自己,三皇兄的表情一定十分的精彩,想想都是值得高兴的事情。 墨元秋此时的脸色当真是不太好看的,他真是没想到九弟也来凑热闹,这么多人跟他一起抢温槿禾也就罢了,还有九弟这个小跟屁虫,他真是一点也闲不住。 墨元秋的眉头微拧,一双眸子微眯,眼神瞥见了温槿禾看戏的样子,心中不免更加的烦躁,照水是真的不爱他了。 正好第二回合和墨元秋比试的正是墨善秋,墨善秋一副幸灾乐祸的模样让墨元秋看了很是生气,他觉得非得让他吃点苦头了。 他也丝毫没有顾念兄弟之情,出招快准狠,此时的墨元秋身上有一股邪气,飞扬的发丝在这寒冷的冬夜里格外的耀眼,嘴角勾着一抹笑,让他那美如天仙的面容更加的光彩焕发。 昭昭对于这个未来姑父的醋劲感染到了,看来小姑父的多追妻之路路漫漫矣,她还在想还好萧南昀没有这样。 未来的某一天她真的是被萧南昀给气死了,万万没想到有些定论真的不宜过早,她拉着小姑的胳膊与她说:“小姑,你看三皇子他急了。” 温槿禾并没有回复昭昭,她一直注意着墨元秋的多一举一动,一双狐狸眼清澈明亮,心中不知在思考着什么。 昭昭见小姑看的入神,也不缠着她了,他见到墨元秋的武功招式真是让人眼花缭乱的,两人的比武可谓是精彩至极。 昭昭忍不住问萧南昀,“萧南昀你和墨元秋谁的武功比较厉害?” “没有,比较过,不清楚,我觉得我更胜一筹。”萧南昀捏了捏昭昭的脸颊,举止亲昵,一众贵女羡慕极了。 在一遒劲的掌风中两人的比赛才堪堪结束,最后结果是墨元秋取胜,接下来是罗迟旬和宋于澈的比赛了。 罗迟旬和宋玉澈先是彬彬有礼的各自行礼一番,紧接着就是一场实力悬殊的较量,宋于澈的武功也是相当的高深莫测,他的武功招式变化多端,每一次都能很好的阻挡罗迟旬的攻势。 不知不觉罗池荀就陷入了吃力的状态,宋于澈的表情也是一贯的温润淡定,他在擂台上的风姿让一群贵女脸红耳热的,要不是因为他的名声,这些年他们宋府定是被踏破了门槛。 墨元秋虽然连胜了两场,但是丝毫没有任何的欢愉,这位宋于澈宋公子看着不好对付啊,他的眼神瞥向了南宫少影,见他一副淡定的模样,他走到他身旁。 “害怕了?”南宫少影揶揄他,这可是不可一世的三皇子啊。 南宫少影跟墨元秋说着宋玉澈的弱势,墨元秋越听越满意,不愧是镇国将军啊,要说墨元秋佩服的人之一中就有南宫少影一个,他就像一个大哥哥。 然而另一边宋于澈取胜了,他若有似无的笑,眼神则是在温槿禾身上流转,温槿禾妩媚的走到宋于澈的身旁,几不可闻的声音说了一句:“阿兄,你等会儿可要好好替槿禾教训他一顿。” 宋于澈听完爽朗一笑,一双笑眼盯着温槿禾,“还是你调皮,这么多年过去了,你还是老样子。”温槿禾冲他眨了下眼睛。 墨元秋将两人的互动看在眼里,照水果然是不在意他了,等会我就让那宋玉澈伤我几分,然后让她心疼心疼。 宋于澈没有辜负温槿禾的话语,将墨元秋逼的节节败退,宋于澈其中的一掌结结实实的打在了墨元秋的胸膛上,不时他嘴角就渗出了血。 墨元秋跟宋于澈缠斗这,让宋于澈奇怪的是,他每一次出的招式都被墨元秋悄无声息的化解了,只有习武之人才能看的出其中的关窍。 南宫少影笔直的身影立在人群中,他满意的点点头,三皇子当真是一点就通,他的武学天赋好一些,也许是南宫家与生俱来的能力。 但是此时他觉得三皇子的天赋其实比他更好一些的,只是从前他并没有在武学上过多的钻研,原来为了心爱的女子可以焕发出如此大的能量。 看来三皇子墨元秋是真的栽在女子的身上了,真是英雄拿过美人关啊,他又暗自好笑,他如今也同三皇子是一样的,幸好他已经娶了心爱的女子,他终于找回了自己的宝贝,左胸膛处莫名的暖暖的。 “宋兄,承让了。”墨元秋一个出其不意的招式让比赛结束了。 宋于澈抱拳一笑,又跟温槿禾说笑道:“我们错过了哈。”一阵爽朗的笑声飘扬在擂台上。 墨元秋觉得宋于澈真的是碍眼,他飞快的挡在温槿禾和宋于澈的中间,柔弱的往温槿禾的肩头倚靠,然后在一瞬间他攫住了她的嘴唇。 温槿禾没有料到墨元秋会在大庭广众下吻她,她抗拒的推他,奈何这人一下就晕在了她的怀里,温槿禾真是哭笑不得。 管家宣布了比武招亲的获胜者是墨元秋,今日的比武招亲都在这落幕了,无人知道墨元秋晕过去了,只当是墨元秋和温槿禾亲密的靠在一起。 众人也是越看他们,越觉得真是一对璧人啊,众人退散后,温槿禾抱着墨元秋回了清音苑,“快醒醒,我知道你是装的。” 墨元秋也不假装晕倒了,他搂住温槿禾的腰肢,头靠在她的肚皮上,“照水,我们明日去接孩子回家吧。”墨元秋的话倒是让温槿禾一愣。 “好。”墨元秋抚摸着她的肚皮,低低的声音传来,“照水,生产时可是痛了?我听说女子生产都是从鬼门关走了一回,我们照水啊,可是走了两次鬼门关了。” “照水,我们成婚后,我一定会把你当女儿来疼的,再也不会让你吃苦了。”墨元秋温馨的话语,让温槿禾的眼尾挂着泪珠。 墨元秋起身吻去她的泪水,虽然泪水是咸的,可是他的心里很甜。 第133章 温家砚楼 在从荆州行往京城的马车上,一个精致的小男孩我在奶娘的怀里,这个小男孩就是温槿禾和墨元秋的孩子,名叫温砚楼。 小少爷还没有见过他的亲生父母呢,以往都是老太爷和老太太来看她,小少爷很沉默的,今日的他倒是很兴奋,他似乎知道了一些事。 毕竟年岁还小长途跋涉的,躺在奶娘的怀里睡着了,今日他们就能到京城了,小少爷也会见到亲生父母了,奶娘真的是为小少爷开心。 奶娘生下孩子后,家里在了劫匪,夫君和她女儿都被杀害了,刚好温府招奶娘,有幸的是他被小少爷选中了,这才成为了小少爷的奶娘。 奶娘真是的把温砚楼当成儿子来疼爱的,看着小少爷睡的如此香,她也是一脸的慈爱。 马车晃晃悠悠到了丞相府门口,一个衣着简单的女子抱着个熟睡的娃娃由管家领进门来。 清音苑里昨夜墨元秋愣是赖着不肯走,温槿禾觉得这人真的是脸皮厚,墨元秋倒是不以为然,他要不是脸皮厚怎么能抱得美人归呢。 此时的温槿禾很忐忑,她手心里都冒着汗,墨元秋自是察觉到了,“照水,别紧张,我想孩子定是会喜欢你的,我们一家马上就可以团圆了。” 他握住温槿禾的双手,轻拍着她的背,“以我在呢。”墨元秋的话语起到了安慰作用,温槿禾一下子放松下来。 “小姐,姑爷。”只见一个妇人抱着个奶娃娃,温槿禾忍不住掐了墨元秋一下,墨元秋比温槿禾淡定多了,对于温槿禾给自己生的臭小子他自然是欢喜的。 他朝着奶娘点了下头,顺手抱过孩子,奶娘识趣的出去了,原本还算淡定的墨元秋抱着柔若无骨的婴孩,心里某个地方瞬间被触动,撒向一行清泪。 这可是照水千辛万苦给他生下的孩子啊,他的眉眼与她心爱的女子多么的相似,“照水,你看这是我们的儿子。” 温槿禾打量着儿子,他的一双狐狸眼像极了自己,看着墨元秋激动的样子顿觉好笑,莫非他刚才的淡定都是演出来的。 “照水,母亲与我说了他叫砚楼,是父亲取的名字,你抱抱他。”温槿禾的泪水忽至,一滴滚烫的泪水正好滴落在温砚楼的眼睛上。 温砚楼悠悠转醒,一双狭长的狐狸眼亮晶晶的,奶声奶气的说:“你是娘亲吗?”温槿禾点点头,眼角的泪水无声的滑落。 温砚楼做出要抱的姿势,温槿禾一把接过他,温砚楼小声的一句:“娘亲,砚楼喜欢你。”他的娘亲生的好美哦,身上也软软香香的。 “臭小子,我是你爹。”墨元秋突然来了一句,温槿禾瞪了他一眼,墨元秋才笑眯眯的说道:“砚楼,我是爹爹哦。” 温砚楼没有给墨元秋一个眼神,甚至撇过了脑袋,墨元秋走到温砚楼的眼前,露出一个绝代风华的笑容,真是个妖孽的爹爹啊! 温砚楼没好气的喊了一声“爹…爹。”墨元秋觉得小家伙还挺好相处的,多年后这个儿子最是让墨元秋头疼,明明他小时候这样的乖和可爱,长大了怎么成了一个闷葫芦,真是让他百思不得其解。 墨元秋上前把他们母子两个抱在怀里,温砚楼看看娘亲又看看爹爹,开心的在温槿禾的怀里直了,门外的奶娘听到笑声有些不是滋味。 小少爷跟她一起生活的时候并没有这般的活泼,他总是沉默寡言的,这个年岁的孩子正是咿咿呀呀的时候,可小少爷却不是,难得听到他如此畅快的笑声。 “娘亲。”温槿禾听到温砚楼喊她,慈爱的双眼看着他,墨元秋将这一幕深深记在了脑海里,他的照水果然如水一般的温柔。 “爹爹。” “哎。”这臭小子,墨元秋其实这会儿心里五味杂陈的,他的儿子他没有看到他出生,他其实挺遗憾的。 “照水,我们什么时候给砚楼生一个妹妹?”温槿禾脸蛋一红,就如那三月里的桃花别样红。 “妹妹。”温砚楼兴奋着拍起手来,一家三口的笑声在清音苑久久不散。 温家一家子都朝清音苑来了,温砚楼可是今日的主角,他爹是真俊,他娘也是真美,温颖昭赶到的时候看着这个弟弟,想必将来必定也是个妖孽。 他这个弟弟见温颖昭盯着他瞧,给了她一个邪魅的笑容,这个笑容在小孩子身上怪可爱的。 “砚楼,我是姐姐。”昭昭逗弄着温砚楼,觉得这小子以后必定是千金杀手。 “姐姐。”温砚楼的童音非常的好听,挨个叫了前来的长辈们,他一点也不怕生,温槿禾觉得这倒是像极了他那个没脸皮的爹爹。 “外祖母。”温砚楼认出了外祖母嚷嚷着要让她抱,温家太夫人简直是喜上眉梢,他们家小女儿也算是苦尽甘来了,她和老头子对望一眼,两人心照不宣。 “乖孙孙,来外祖母抱。”温砚楼挣扎着要从温槿禾怀里挣脱出来。 温砚楼如愿到了外祖母的怀里,冲着他那个爹没心没肺的笑。 “我瞧着楼儿还是像小姑多一些。”昭昭没忍住戳了戳他的脸颊,温砚楼一副享受的样子。 墨元秋倒是没看出来这小家伙原来这么可爱啊,不愧是他的儿子,心中一阵骄傲,他儿子可是比南宫家的臭小子可爱多了。 让照水跟着他回天启,再给她补办一场盛世的婚礼,照水再也逃不出他的手掌心了,他的嘴角忍不住牵起一抹微笑。 “小姑,想必楼儿也困了,我看他眼皮直打架呢。”众人都被温砚楼的这副样子给逗笑了,然后纷纷回去了。 温槿禾接过孩子,将他放在她的床上,轻哄着温砚楼入睡,本就是长途跋涉的赶来,小家伙没多久就睡过去了,温槿禾在他的额头处落下一吻。 墨元秋立即就吃醋了:“昭昭,我也要亲亲,或者我来亲你。”说完就对着温槿禾的额头吧唧一声。 “照水,我们陪着砚楼睡觉吧。”说完就搂着温槿禾和温砚楼睡在一起。 第134章 遐思无限 漪澜院内屋内的炭火烧的极旺,暖融融的屋内昭昭斜躺在贵妃榻上姿态婀娜,她外罩一件粉色的软烟罗,透过布料可隐隐看到白皙的肤色。 她内穿一件桃红色的梅花纹兜衣,许是刚沐浴完的样子,发梢处微微带着潮湿,发丝被收拢在一侧,可以看见她的雪颈。 萧南昀这几日都在和十一商量治病的事,等到三月初,他就要开始治疗了,六月份是他和昭昭成婚的日子,他想去除病根,给昭昭一个完美的丈夫。 萧南昀急匆匆的赶来,拉开房门看到的就是这活色生香的一幕,他满眼都是惊喜,而昭昭雪白的脸上晕出桃粉。 她扯过一条毯子盖在身上,她虽然与萧南昀有过夫妻之实,但那也是一场意外,当时她的意识混沌,并没有多深刻的印象。 此刻她可以从萧南昀的眼神中读出渴望,况且他正是血气方刚的年纪,男子一旦开了荤,便一发不可收拾,他为了尊重她每一次的隐忍的难受,她都是知道的。 昭昭只好装糊涂:“你来了。”昭昭的声音说不出的妩媚,她也没想到此刻的她的声音还有些喑哑。 “嗯。”萧南昀的嗓音低沉。 “等我片刻,我去换一身衣裳,你不许偷看。” “嗯。”萧南昀也有些不好意思,他背过身去,他还是决定尊重昭昭,以往的他怕是早就拉着昭昭抱在怀里亲吻了。 今日十一刚跟他交待,不可动旖旎的心思,对于他的病情不利,到时候苦的还是他自己。 他在心中感叹这难熬的日子越来越短了,他还得坚持一阵子,洞房花烛夜那一日他定要加倍的讨回来。 他听见细细碎碎的穿衣的声音,思绪不知不觉被带偏,联想起昭昭那娇美的身段,立即打断自己,不能再多想了。 昭昭已然换了一身天青色的衣裙,与方才的香艳旖旎的她完全不同,此刻的她仿若山谷间飘荡的细雨,一双极致的狐狸眼干净又清澈,美的勾魂又摄魄。 不愧是他的小狐狸,随便找个衣裙一穿,都能给他带来别样的惊喜,她的小脸素净,吹弹可破的肌肤极富光泽,他忍不住伸手一掐。 瞬间就打破了原本暧昧粉红的流动着的氛围,昭昭抬眼瞪了他一眼,可是这一眼别提有多娇俏了,果然他的小狐狸脸生气的模样也是美的。 他的唇边勾起一抹笑,灯下的萧南昀侧脸的轮廓清晰,淡淡的橘黄色的光影,衬托着他俊美的面容,昭昭一时间就看的入迷。 萧南昀也没有出声打断她,被心爱的女子盯着瞧,他还是很骄傲的,见她被他的皮相所吸引,他觉得也没什么不好的,她愿意看,他就让她看个够。 萧南昀特意没有与她四目相接,不然这片刻的沉寂会显得尤为尴尬,昭昭察觉到了他的脸色透着惨白,唇色也变得黯淡,想到他可能受了伤,便出声询问:“萧南昀,你可是受伤了?” “无碍。”萧南昀的一双含笑的眼睛与昭昭的狐狸眼眼神交汇,他倒是淡定的很,而昭昭却有些生气,将头撇向一边。 “我今日在暗阁与暗卫切磋的时候,不小心挨了一掌,不是很严重。”萧南昀怕真惹昭昭生气了立即坦白道。 其实说来这事也是好笑,要不是当时他想起昭昭,稍微分了个神,不然也不会化妆中招,他原本还想今夜穿个什么样的衣服来见她。 “我想看看。”昭昭开始扒萧南昀的衣裳,昭昭这时像个采花大盗,而萧南昀则是一位良家女子。 昭昭的双手解着萧南昀的长袍,她扒拉开他的中衣,露出的是萧南昀白皙如玉,紧致充满力量的胸膛,然而美中不足的是胸前一个淡青色的手印。 “竟然下手这么重,可是上过药了?。” “不曾,寻常切磋而已。” “你等我一下,我去拿药。”昭昭的声音急促,急着去找药。 他看着她为他忙碌的身影,心中缱绻万分,昭昭拿着金疮药来了,她的小手在手掌印上比划,萧南昀感受着她指间的温度,似乎被定住了一般。 “昭昭有些疼,你可以吹一吹嘛?”昭昭有些惊讶萧南昀竟然会冒出这样一句话,但还是决定按他说的做,谁让他是个病号呢。 昭昭凑近萧南昀的胸膛,温热的气息弥漫,萧南昀觉得痒痒的,他的耳根子蓦地一红。 昭昭因为刚才跑得急促,她的衣袋有些松了,他可以瞧见她流畅的锁骨,以及下面的一捧酥雪,若隐若现的,他下意识的滑动了喉结。 “你别紧张,萧南昀。” “嗯。”萧南昀的声音喑哑的不可思议。 柔柔的轻风从昭昭粉嫩的唇瓣泻出,酥麻的感觉让萧南昀有些后悔自己方才的决定了,这不是在为难他自己嘛。 他双手握拳抵在贵妃榻上,昭昭继续吹着气,他脸颊上透出细密的汗珠,昭昭觉得萧南昀定是太疼了,吹气的动作愈发的轻柔,看着昭昭满脸心疼的样子,萧南昀满足极了。 但他还是阻止昭昭吹下去了,在这样下去他觉得自己定是把持不住的,昭昭此时的粉面通红,继而细细为他涂抹着药。 这时她才注意到他的小腹肌肉分明,线条流畅清晰,真是让人移不开目光,真想上手摸一摸,昭昭这么想的也就这么做了。 一双柔荑轻移到小腹处的肌理当中,她慢慢的摩挲,萧南昀泄出透出一个音节,他真是没想到小狐狸会有这番举动,真是让他大吃一惊。 “昭昭,你摸够了没?今日就到此为止吧,成婚后为夫让你摸个够。”萧南昀凑近她的耳边,温热的气息拂着,让她的脸袋瞬时五彩缤纷,我真的不是一个色女啊。 萧南昀含笑看着她,觉得小狐狸被抓包的样子实在是太可爱了,伸手摸了摸她的脑袋,宠溺的眼神化在她的身上。 “真的可以随便摸嘛?”昭昭又嘟囔了一句。 “嗯。”萧南昀也有些不好意思了,本是调侃她的话语,他阖上衣服,系紧腰带,今夜他就不留宿了,他飞快的在她的额间印下一吻。 “昭昭,我先回去了。” “嗯。” 第135章 暗阁一日 暗阁内萧南昀开始处理堆积的事务,黑毛停在黑胡桃木的书案上,眼睛时不时的提溜着,萧南昀则是一心扑在这些密报上。 他因为这些事务,今日不能陪着昭昭还是有些遗憾的,他得赶紧处理了这些事务,这样就可以回去找昭昭了。 想起上回昭昭给他上药的温柔神情,他嘴角不可抑制的扬起,不知昭昭今日在做什么事情,等下去看看香草给他的飞鸽传书就知道了。 他艰难的将思绪拉回来,开始翻阅一叠又一叠的书信,突然看到了四皇子萧衍的境况,他若有所思的停下来。 信上的内容都是他与李家父子的相处日常,他真是没想到这次被贬倒是让他沉淀了许多,他开始专注做一些正事,倒是有几分让他刮目相看。 他这段时间安分守己,没有做出什么离谱之事,他还蛮会忍耐的,他唇角挂起一抹笑,将信件扔至一旁。 想到昭昭梦中的惨况,看来四皇子萧衍的日子还是太舒适了点,他要去给他制造一些麻烦,断然不能让他这般的轻松了。 他一直知道四皇子萧衍一直都是个有野心的人,不然梦境中他也不会是下一任的皇帝了。 萧韵非的事情对于他来说是一个致命的打击,他既然曾经能对心爱的女子下手,得不到的宁愿毁掉,只是一时的忍耐罢了。 接着是关于皇后娘娘病重的消息,他眉头微微皱起,这次皇后娘娘怕是真的油尽灯枯了。 他可不想让皇后娘娘影响他的婚期,怎么也得等他与昭昭完婚后。 他决定让十一进宫去给皇后娘娘治病,这次去就让十一能拖延多久就多久吧。 皇后娘娘因为太子萧源的事情黯然神伤,原本太子妃生下皇太孙的时候,她也是高兴过一阵子的。 但是后来得知太子还是一如既往的和阮承徽天天厮混在一起,并没有做到一个太子应尽的责任,她真是恨铁不成钢啊。 这是他和陛下的第一个孩子,两人原本也是寄予厚望的,真是没想到如今这般荒唐。 皇后娘娘因此心思郁结,她走后吾儿该怎么办呢,她这段时间费心为太子谋划,做着天底下的母亲都会为儿子做的事。 萧南昀真是没想到阮承徽也就是天香姑娘如此受太子殿下的喜爱,他们的计划很是顺利。 接着是燕王府的举动,燕王萧璧最近一直在拉拢朝中的大臣,他看似做的很隐蔽,但是有心人一查,他还是留下了很多的足迹。 他撒了一个很大的网,是时候让这些小鱼小虾吃吃苦头了,他唇边的笑容愈发的深邃了,每当他露出这般的笑容,必将有大动作。 他立即书信一封,那是写给三皇子萧宴的,他目前和萧宴是盟友的关系,他自是知道萧宴是个聪明人。 暗一进来汇报说是他娘逃走了,真的是……算了随她去吧,“究竟是谁将老夫人放出去,自领惩罚吧,暗一你去执行。” “好的,主上。” “你去将十一叫进来。” “遵命。” 十一进来时一副毕恭毕敬的样子,他伸手为萧南昀把脉,接着又换了一只手继续把脉,师兄前阵子与手下切磋武功时,影九那不知轻重的一招,到底是让萧南昀的身子受了影响。 “师兄,你可是觉得最近胸口闷了?”萧南昀点点头。 十一摇头,影九其实是个武痴,他一直都很崇拜阁主的,他时不时过一阵子就会找他切磋,萧南昀也每次都会应下,没想到这一回会翻车。 萧南昀被十一看的不自在,他若是知道师兄是因为昭昭小姐而分神,他英明神武的师兄形象会轰然倒塌的。 “十一,皇后娘娘病重了,我会让大臣建议皇帝张贴皇榜寻名医,到时候你就去揭了这皇榜吧。” “嗯,好的师兄。” 十一没想到皇后娘娘的病竟然如此严重了,这也不是他需要关心的事情,纵使你在尊贵非凡,还是要面对生老病死的,十一不知怎么的就有些感慨。 “师兄,这段时间你切勿动真气了,每日也早早休息吧,你可不想昭昭小姐有个生病的丈夫吧。” “好的,十一,你快去煎药吧。” 萧南昀接着处理手头上的事,黑毛今日倒是很安分,它似乎察觉到了萧南昀的情绪不高,就安静的呆在一旁,默默陪伴他。 东宫内,阮承徽每日陪着太子殿下寻欢作乐,此时的太子的双眼被蒙住,赤裸着上半身,他的体态实在是说不上好,日子被酒色熏染的更加的肥硕了。 “烟烟,你在哪?” “殿下快来。” “心肝儿快出来吧。” “殿下我在这儿。” 许是因为喝了酒的缘故,阮承徽的面色坨红,整个人比平常艳丽了几分,太子殿下感受到了怀里的温馨,一把扯下双眼上覆着的丝带,一个亲吻印在她的碎骨处。 “烟烟,今日甚美。” 阮承徽笑的一脸的娇羞,“殿下。”娇媚的声音之中带着丝丝点点蛊惑,太子萧源只觉心神荡漾,真是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 “烟烟,为孤在怀一个孩子吧。”萧源近日一直都想她在怀一个子嗣,他真是痴人说梦,她的眼神陡然一变,又恢复如初。 “殿下,喜欢男孩儿还是女孩儿?” “只要是烟烟生的,男孩儿女孩儿都好。” “殿下,你真好。” “现在才知道孤对你好了。”太子萧源掐了一把她的腰肢。 “殿下,停手。”她的笑声一直源源不断,每日都有宫人将他们两人的荒唐事告知太子妃,太子妃只想让他的儿子坐稳位置,她的夫君没有也是可以的。 “殿下,轻点儿。” “烟烟我有分寸的。” “烟烟真是我的小心肝儿。” “烟烟,我真是爱死你了。” “殿下取笑烟烟。” “怎么会呢,烟烟生的这般的美。” “哪哪都美,特别是一个地方。”太子萧源含住阮承徽的耳垂,抱着她往内室去了。 “殿下,你真心急。” “那也是烟烟哪哪都合我的心意。” “走,我们去生娃娃啰。”太子萧源笑的爽朗。 幔帐被放下,鞋子被踢落,一室旖旎,活色生香。 第136章 萧南昀的身世 广平王萧庭和与王妃赵舒音在院子内逗弄着孙儿阿菟,小家伙脑袋圆圆的,一双黑葡萄般的眼睛,笑起来的样子像极了他的二叔萧南昀,说来也是奇怪,侄子肖叔叔。 广平王萧庭和戎马一生,去岁才开始在家颐养天年,他一直都是皇帝萧庭祺最好的兄弟,他虽然是个武将,但是他的相貌清濯,在府里待久了,肤色也变得白皙了,挺拔的鼻梁之下,薄唇微勾着,彰显他此时此刻的好心情。 而一旁的王妃赵舒音,衣着华丽,一袭墨绿色的长锦衣,用金色的丝线在衣料上绣出了朵朵精贵的菊花,那枝干也是极富美态的,从腰间两侧处延伸至裙尾,显出了雍容华贵的姿态,衬托着她这个人都很大气华贵。 “王爷,你看孙儿多好看啊!”王妃的声音清雅而婉约,倒是与她的华丽装扮不太相符。 广平王的怀里抱着阿菟,阿菟调皮的吹着泡泡,他的声音低沉而粗犷,“祖父的阿菟真乖啊,将来祖父带你一起去骑马啊。”说完戳了戳阿菟的小脸袋。 小家伙先和祖父拉个勾吧,他牵起阿菟的小拇指,没有经过阿菟的同意,就私下做出了决定,阿菟则还是一脸天真的吐着泡泡,他窝在祖父的怀里舒适极了,虽然没有母亲的怀抱更香甜。 而从门缝隙处瞥见这一切的女子脸上是深深的嫉妒,那个男人从来没有那么温柔的对待过她,也是有过温柔的,她们的那一夜他真的非常的温柔,但是第二天他就转身不认人了,他心里只有她的好王妃。 还好就是那一次让她怀上了萧南昀,但是也没能换来他的丝毫的驻足,他甚至对于萧南昀也是不管不问的,真是让他伤透了心,明明是她先和他相遇的,为什么他选择的是赵舒音而不是她,沈夏茹的眼神也变得恶毒幽怨。 沈夏茹真是打扮的很美,她的容貌比王妃赵舒音甚至要美上几分,然而那个男人的目光中只有赵舒音,再也容纳不下其他人,她千方百计从暗狱之中逃出来就是为了见一见他,没想到看到的是如此刺眼的一幕。 广平王将阿菟留给奶娘照顾了,他扶着王妃赵舒音,两人的相处模式让沈夏茹霎时就红了眼眶,别的王爷都是妻妾成群,广平王却只有一妻一妾,实属是难得。 若说是一妻一妾,那个妾也只不过是摆设罢了,他的所有的宠溺爱恋都给了王妃赵舒音,她们的那一次意外险些让王妃赵舒音痛不欲生,但是她还是选择原谅,最后容忍下来了,广平王也对王妃更加的体贴了。 像他这样孔武有力的男子,为着心爱的女子折腰,确实是不一样的感受,内心里的温暖都是彼此。 皇帝萧庭祺今日来了广平王府,乍然就看见了沈夏茹,他被惊人的美貌所吸引,觉得此女子有莫名的熟悉感,他闻到了熟悉的芳香味,想到了十七年前的那一晚,偶尔他也会记起那个旖旎的夜晚。 萧庭祺想起来这是谁了,就是皇弟的侧妃沈夏茹啊,那一日他刚和皇后吵了一架,来找皇弟萧庭和解闷,醉酒朦胧间他和当时还是小丫鬟的沈夏茹滚在了一起,醒来时他就离开了,本想向皇弟讨要了这个小丫鬟,随便封上个位份。 哪里知道小丫鬟是一心系在皇帝萧庭和身上的,对于不爱慕她的女子他是不屑的,他也就不想负责了,撒手不管了,任凭她那姿容出色的容貌也挽回不了了,他的后宫佳丽三千,哪个不是痴恋于他,每一个都是不一样的风情。 随后哪里知道她就此怀孕了,他其实也挺开心的,若是随了她的相貌,必定会有出色的容貌,但终究是身份卑微了些,他就跟皇弟商量,那他认下了,这件事皇弟原本也没啥的,但是王妃赵舒音差点要和皇弟合离,她的眼容不下一点儿的沙子。 最后协商下还是让皇弟萧庭和纳了沈夏茹为侧妃,给了她肚子的孩子一个身份,对于萧南昀他也谈不上多喜欢,从前的他的身子差,和宴儿很像,但是他还是觉得宴儿比较讨喜。 那一年他高中探花,他看着萧南昀的神采的模样,内心里也是一阵的欣慰,吾儿初长成的模样。 “茹儿。”萧庭祺在快要与沈夏茹擦肩而过的时候唤了一声,沈夏茹立即停下了脚步,她慢慢的回首,她其实记得这个声音。 那一夜她的意识也模糊不清的,只记得男子沙哑的声音问她:“女人,你的名字?”” “茹儿,你可以唤我茹儿。” 沈夏茹看着这张和萧庭和相似的脸袋,思绪马上回到了那一夜,略一思索瞳孔里满是震惊,她颤抖着问了一句:“那一夜是你吗?” “嗯。”萧庭祺毫不避讳的承认了,沈夏茹震惊眼眸里立即漫上悲伤,与他有一夜的男子竟然不是他萧庭和,那他为什么最终还是承认了,认下了萧南昀,这么多年她总是不甘,但是回想起要仅有的一夜,心中也是甜蜜的。 现在有个人告诉她其实那晚的人是另有其人,然他活生生的站在她的眼前,她的眼角滑落一滴泪,哀伤的脸上简直是心如死灰。 皇帝萧庭祺最见不得女子落泪了,何况是为他生育一子的女子,他上前揽住她,紧紧拥抱在怀里,“茹儿,当年是朕错了,才让我们错过了这么多年。” 而沈夏茹只觉得讽刺,她心心念念的男子为了他兄长的荒唐事,娶了她,若是当年她知道是这样的情况,万般是不会在王府蹉跎这么些年的,她只觉得浑身的冰冷。 “茹儿,你可愿随朕进宫?” “好。”沈夏茹呆呆的立在那里,眼神很是空洞,她决定要报复这个男子,他毁了她一生的幸福啊! 萧庭祺的脸上浸上笑意,她的容颜未曾衰老几分,还是和当年一样的美丽,他不禁有些心神荡漾,原本摩挲在沈夏茹腰间的双手缓缓上移,沈夏茹也从愣怔中清醒过来。 第137章 沈美人 近几日里,皇帝萧庭祺分外宠爱新封的沈美人,沈美人的姿色与林贵妃不相上下,但是让常年受宠的贵妃娘娘乍然失了宠爱。 “七郎,你轻点儿。”沈夏茹的声音婉转娇媚,似莺嘀。 一场激烈的欢爱之后,她娇颜的粉嫩,绝色而生香,她的容颜不知怎么保养的,未有半分的衰退老去。 萧庭祺觉得沈夏茹怕是妖精投胎转世而来的,他的后宫佳丽三千,各色的美人都尽态极妍,每一个都是不一样的风情,独独这风情都只为他绽放。 有端庄贤惠的皇后,有风姿绝代的贵妃,有善解人心的惠妃,有天真烂漫的德妃,有娴静婉约的娴妃,有清柔淡雅的淑妃,有艳丽夺目的柳昭仪,有清丽雅静的赵修媛。 这些都是为他诞下子嗣的妃嫔,但是仍然没有一个人似沈美人这般,这几日让他这般的牵肠挂肚,他不是以前的毛头小伙了,他是纵横天下的帝王了。 萧庭祺渐渐后悔没有早日将她接进宫里,他的吻落至她的脖颈处,贪恋的闻着他想了许多年的味道,真是销魂啊。 她的体如一团白雪堆砌而成,期霜赛雪的肌肤上是他落下的朵朵痕迹,为她添加了妩媚的风情。 他尤其爱她的一双玉足,玲珑可爱,珍珠的白中透着粉意,艳丽的蔻丹下,妖娆的勾着他的魂。 他每每放在手心里把玩,时不时还会亲上去,每一回沈夏茹都忍着恶心,与他曲意逢迎,她将自己掩饰的很好,他还并未看出破绽来。 她的乌发铺散开来,露出一双笔直的双腿,丁香色的小衣将她的身段展露出来,那呼之欲出的丰满如雪,让他一阵眼热。 她微红的眼尾上扬,微微喘息的动作,让她的胸口上下起伏,他觉得原本就系的松松垮垮的小衣会随着她起伏的动作而滑落。 正在他的眼神注视下愈发娇羞的沈美人,冲着他露出一个千娇百媚的笑容,随即懒洋洋的开口:“七郎,渴。” 他将她搂在怀里,双唇覆上,掠夺着她的呼吸,掠夺她口中的甜蜜,他的大掌肆无忌惮在她的娇躯上游走,撩起她内心的野火。 他与她的第一次其实他记得非常的清楚,那抵死缠绵的滋味,他多年都未曾忘却,在其他的女人身上他体会不到这种感觉,仿若鱼儿找了水一般。 当他再次看到她的第一眼时,他便克制不住了,是他将她推给了他的弟弟,但他的弟弟只爱他的王妃。 他也有他的骄傲,虽然他很爱她带给她的感觉,甚至痴迷于她的身体,但是她心中的那人是他的弟弟,一个不爱他的女人他不愿要。 更何况他是帝王,要什么的女人没有,所以她与他发生肌肤之亲时,他毫不眷恋的走了,让她以为与她欢爱的男子是他的弟弟。 他一直都知道沈夏茹是暗阁阁主的女儿,在她很小的时候,他见过她,令他没想到的是那个女人为她爱慕的男子甚至愿意在广平王府做一个小丫鬟,那是怎样浓烈的感情啊! 他任由她在广平王府自生自灭,他看着她怀胎数月,最后生下了那个孩子,他后来又看着那个孩子长大成人,喊着他伯伯。 这么多年他都没有去刻意想起她这个人,但是她却时常出现在他的梦里,那一年还扎着双丫髻的小姑娘,有些人只一眼便是一生。 他知道她爱萧庭和而不是他萧庭祺,这么多年她都未等到弟弟萧庭和多看她一眼,有没有死心呢,他那隐秘的心思只有他自己才知晓。 自从沈夏茹被皇帝萧庭祺接入宫里后,有了男子的滋润,沈夏茹显得愈发的年轻貌美了,甚至比一些小妃嫔都招人怜爱。 皇帝萧庭祺这大半个月都歇在长华宫,她的眉眼秾艳,玉肌花貌,每一回承受不住时,都会娇滴滴的唤他“七郎。”萧庭祺颇有些醉生梦死之感。 皇后娘娘都说了皇帝的荒唐事,她还是忍不住哭了,他知道他是个风流的,那些曾经的爱慕让她悲喜交加,她觉得她恨他,为了这么个男人她耗尽了她的青春。 这个男子以前也是对她顶好的,他的喜欢向来不长久,除了林贵妃打破了这一局面,没想到啊,林贵妃也要被打脸了。 她一边哭着一边笑,自己就是个痴儿啊,想到谁都这样,她一点也不嫉妒林纤凝了,她们都是可怜的女子啊。 一滴滚烫的泪水掉落下来,沾湿了枕巾,她近日里受到十一的治疗,病情缓和了不少,原本有些血色的唇瓣,此时也变得惨白。 她开始咳嗽,宫女们帮她拍打着背部,她漱了个口,总算缓和下来了。 “皇后娘娘,这病切勿忧思。”赶来的十一的把完脉对皇后楚夕岚说道。 “我还能熬多久呢?” “皇后娘娘万福金康呢,只要娘娘按时吃药就可以有治愈的几率。” “我知道,我没多少日子了。”皇后楚夕岚说完这一句让十一不知怎么回话,他恭敬的跪在一旁。 楚夕岚的奶嬷嬷在一边擦拭着眼泪,“姑娘,你放心,你会好起来的,总不能让您先于老奴早走一步吧。” “嬷嬷,这么多年,辛苦嬷嬷了。” “娘娘这是哪里话。”说完嬷嬷擦着眼泪。 宸雾店内贵妃林纤凝正在作画,画的都是三皇子萧宴的画像,那还是萧宴的稚童时期。 “娘娘,你都不着急嘛,陛下都多久没来了?”林贵妃的奶嬷嬷张氏一脸恨铁不成钢的看着贵妃娘娘。 “嬷嬷,有什么着急的?我为陛下感到开心呢?”贵妃娘娘不紧不慢的说道。 “嬷嬷,雷霆雨露都是君恩,陛下宠爱了我这些年,我也该知足了。”林贵妃接着说道。 “嬷嬷,你瞧瞧我画的彦儿?”贵妃娘娘开心的与嬷嬷分享她的画作。 嬷嬷张氏只觉得真是皇帝不急 急死太监呢,她都要为自家主子愁死了。 “娘娘的画作依然惟妙惟肖,愈发精进了。” 第138章 惠妃 在那座金碧辉煌、美轮美奂的怡华宫内,惠妃娘娘身着一袭华丽的宫装,织金的墨绿绣花裙衫,腰上系着七色的丝绦,独自一人静静地坐在精雕细琢的梳妆台前。 她将所有的宫婢都挥退了,她不想让她们看见自己的脆弱,她只想静静地在分享自己此时的隐秘的喜悦,她身为林太傅的嫡女,自小就心高气傲的,自然要嫁给大兴朝尊贵的男子,凭她的家世坐上皇后的位置也是使得的。 她的性情是有些清高孤傲的,当时皇上看上她也是因为她身上的这股劲,她的一双杏眼已经染上了细纹,她手持一把精致的象牙梳子,轻轻地梳理着自己如丝般柔顺的长发。 她的乌发也已经有了白丝,那鬓角处的白色,是岁月的痕迹无情地爬上了她的脸庞,她已不再年轻了,但是也可以看见当初她是何等的娇美的女子。 尽管如此,惠妃依然精心地打扮着自己,试图用妆容来掩盖岁月留下的印记,她不愿服老,她的一双杏眼盯了一会儿窗外的景色,后又慢慢移回视线。 她对着镜子用心的涂抹胭脂,努力让自己的脸色看起来更加红润有光泽,她一笔一画都勾勒的无比的小心翼翼,似是一位能工巧匠在精雕细琢艺术品。 然后又细细描绘地画上弯弯的柳叶眉,柳叶眉是林瑶琴最喜爱的眉形,柳叶眉能将她的气质烘托的更加的清雅,描绘完成后有种烟雨江南的美感。 接着,她从紫檀木的珠宝盒中挑选出一对珍珠赤蝶的耳坠戴上,戴上同款的珍珠赤蝶的璎珞,最后再轻抿一口唇彩,海棠般的唇色让她的整张鹅蛋脸霎时显得明亮了几分。 完成这一系列繁琐的装扮后,惠妃娘娘站起身来,缓缓地在原地转了一圈,像个二八少女一般,她满意地看着镜中她装扮过后的姿容。 她的身段依然的窈窕,很多妃嫔很是羡慕她,她自是知道的,皇帝对他的宠爱虽不及林纤凝这么多,但是每月总有一两日宿在她这里的,这么说的话她也算是荣宠不衰了。 虽然明知时光无法倒流,但她还是希望通过这些外在的修饰,能够抹平一些岁月留下的印记,装扮完成后她依然是宫中的惠妃娘娘,她也是别人羡慕的对象。 与林贵妃相比,她们年纪相仿,家世相当,一个是文臣之女,一个是武将之女,两人也各有千秋,林贵妃是牡丹真国色,然她生的如那空谷幽兰,当然也是带毒的幽兰。 宫中的妃子不都是容颜未老,恩先断嘛,三年一次的选秀,各色懵懂的少女,满怀期待入宫来,又有几人能得圣宠,来了新人就又忘了旧人。 上天似乎格外的优待林贵妃,她年轻的时候样样总比她差一些,明明她的家世要比她好一些的,只要林纤凝在,她林瑶琴就只能屈居第二。 现在她们都同样拥有一个儿子,从前她生的儿子病弱,她简直是太高兴了,没想到她那个病秧子儿子还能治愈,他的璧儿又多了个竞争对手。 皇后生的那个蠢儿子根本不值一提,太子做了这么多的错事,竟然没有被废了,陛下对他的容忍度是真的高,真的是感念皇后与他年少的情谊啊,少年夫妻所出的爱子,是他们帝后情深的写照。 皇后娘娘自然是个顶好的皇后娘娘,身份高贵,端庄大方,将后宫也打理的井井有条,唯一的不足就是他那个蠢儿子,真是老天也在帮她。 她平常事事都与林纤凝唱反调,皇后娘娘也在旁调解,咱们的皇后真的是贤惠大方,又深深的爱慕着陛下,她都觉得皇后娘娘不愧是一国之后的气度与胸襟。 此时她的怀中轻轻地拥着一只宛如雪球般洁白无瑕的小狗,这只可爱的小生灵曾经可是她费了好大一番力气才从林贵妃那儿硬生生夺过来的呢! 此刻,它正乖巧温顺地躺在惠妃娘娘温暖的怀抱里,尽情享受着主人轻柔的爱抚,惠妃娘娘那双纤纤玉手温柔地摩挲着小狗柔软的毛发,眼中满是宠溺之情。 而小狗则似乎也能感受到惠妃娘娘的爱意,它微闭双眼,发出满足的呜呜声,仿佛在向主人诉说它的惬意和轻松。突然她加大了一些力道,小狗突地跑开了。 “真是养不熟的小畜生。”惠妃娘娘的眼神变得凌厉,将她的空谷幽兰的气质打碎了,原本她就不是个如此淡薄的女子,这些年她都掩饰的极好,这两年她也渐渐不再隐藏自己的野心了。 她和林贵妃斗了这么多年,她给她下过大大小小的绊子,但是她每一次都能迎刃而解,她真是恨的牙痒痒了,不知这林贵妃是不是她天生的克星,她的周详的计划,每回都会有意外出现,肯定是林纤凝的手笔。 她最讨厌别人拿她和林贵妃比较,尚在闺阁之中独独她被拿来和林纤凝比较,林纤凝处处都略胜她一筹,她是何等的不甘和嫉妒,对的就是嫉妒。 她这人贯来逞强好胜,眼里难容一丝不完美,她的位份比她的高,她的容颜也比自己的更美,她的才学也比她好,甚至连陛下也都更偏爱她几分。 她特别希望林贵妃能因此事变得一蹶不振,她虽是皇帝的妃子,其实她也没多少真心用在皇帝的身上,她对皇帝温柔小意,只是觉得这样她才能在宫中立足,为他的璧儿多争取一些机会。 但是以她这么多年的观察下来,林贵妃似是对皇帝有情的,只是不知道这份情能不能足以摧毁她,自古“情”字最是伤人,多少痴男怨女困在这个“情”字中。 燕王府内,萧璧在书房内与谋士们在议事,他恰巧从母妃那里知道了父皇这几日的荒唐,他已经命人调查了沈美人的情况。 得知的结果让他十分的震惊,原来沈美人是皇叔萧庭和的侧妃沈氏,他觉得父皇实在是太荒唐了一点儿,君夺臣妻也就算了,没想到还是弟媳。 第139章 两对新人大婚 转眼就到了草长莺飞的三月,严寒的冬日被春日的盎然所代替,也即将迎来新一年的春闱,各地的学子都在来京城的路上了。 今日是虞引眠和墨凝意的大喜的日子,同时也是墨元秋和温槿禾的大婚的日子,他们在同一日成亲也是商量好的。 丞相府外张灯结彩,过年的喜庆尚未退却立即又迎来一份喜事,温家的小女儿终是要出嫁了。 墨元秋的动作真是快啊,原本温槿禾并没有打算这么早成婚的,或许可以等到和昭昭他们的成婚的日子里一起,但是耐不住墨元秋的软磨硬泡,最终不得不同意提前了。 其实还有至关重要的事情,就是她怀孕了,她等得及,她的孩子等不及了,墨元秋那厮偷偷换了他的避子药,没想到她那残破的身体,经过调养之后,也是能再次怀孕的。 她自然是欣喜的,对于墨元秋她的感情很复杂,对于她们的往事她也不想追究了,毕竟她们都要有第二个孩子了,这段时间墨元秋对她的照顾称得上是无微不至的,她也就渐渐心软了。 她原本妖娆妩媚的身姿丝毫没有因怀孕而变得丰腴,她依然的美丽动人,静静地坐上梳妆台前任由婢女们为她梳妆打扮着。 此刻的她头戴凤冠,身披霞帔,宛如一朵开的正艳的泣血花朵儿,鲜艳夺目的大红色嫁衣仿佛是专为她而设计,越发衬托出她的成熟风韵,风情万种。 仔细看去,嫁衣的袖口处精心绣制着一对并蒂金莲,丝线的纹理清晰,栩栩如生,可见绣娘花费了不少的功夫。 霞帔上则绣有鸳鸯、莲花和桃花图案,鸳鸯当然是温槿禾和与墨元秋了,寓意着夫妻间情投意合、相濡以沫。 莲花最为圣洁,犹如他们之间纯粹的爱情,桃花自是从她们相逢的那一日起,开出的绚烂的花朵儿。 而裙摆处那飘逸灵动的凤凰羽毛更是锦上添花,赤金色的光芒闪耀夺目,使得整个人散发出一种无与伦比的雍容华贵之气。 那件嫁衣是墨元秋吩咐让绣娘赶制出来的,完美地贴合着温槿禾的身躯。腰部设计巧妙,收紧得恰到好处,仿佛是万千画作中画师最为得意的一幅作品,将她纤细的腰身和丰满的臀部曲线勾勒得淋漓尽致。 她的妩媚风姿很是肆意,她的每一个动作都散发出一种独特的魅力,她脸上挂着妖娆艳冶的笑容,轻盈漫步间,裙摆如同展翅而飞的凤凰,摇曳生姿间引出无限的遐想。 微微转身之际,腰肢似风中杨柳,柔顺而灵动,一扭一摆间,最是动人,撩起无数的旖旎之情,美的那样的不动声色。 然而,尽管她的体态如此妖娆,却丝毫不给人低俗之感,反而让人觉得这是一种高雅的妩媚,如同一颗暗夜里的夜明珠,散发着耀人而不刺眼的光芒。 温槿禾浓艳的五官,美的惊心动魄,不禁让人为之倾倒,不然天启的三皇子墨元秋也不会执着了这么多年了。 她的一颦一笑、一举一动都充满了诱惑与风情,却又不失端庄与大气,这样的女子,恰似那上好的金器,上面各色的宝石只是她的点缀。 墨元秋的眼神中闪烁着笑意,他的照水拥有这个世上最无边的妖娆,点到为止的艳丽,潋滟芳华美得不可方物,是墨元秋对自己妻子的评价。 墨元秋一身的红衣潋滟,而他今日的红色婚服上泛着浅浅的金光,他的嘴角微微弯起,依然是那副桀骜不羁的潇洒模样,也许只有红色才能匹配上他的勾魂夺魄。 温槿禾一手牵着红绸的一端,一手自然的的垂落在身侧,红绸的另一端是墨元秋的大掌,这一条路他们走了好几年,才到了如今的境地。 而另一侧的承策侯府内,门口两尊大理石雕刻的威风凛凛的石狮子,已被系上了红绸,此刻看起来很是蠢萌。 门上的黑檀木匾额上也挂上了红绸,屋檐下的斗拱处垂挂着墨黑的竖条回纹羊皮灯笼已被红色的灯笼取代。 他因为让父兄宽心,又能帮助墨凝意,所有当时他收到她的纸条时,没有任何犹豫的答应了。 虞引眠的婚事由他的长嫂谢氏一手操办,谢氏一直是个妥帖的大家闺秀,与虞砚先的感情甚笃,是典型的世家宗妇。 虞引眠已经接亲回来了,由于他坐在轮椅上,一些繁琐的流程简化了,他穿着红色的喜服,胸前系着大红花,病弱的眉眼间丝毫不见病气。 阳光洒在他的身上,为他镀上一层金光,朦胧的光辉下,他的眉眼愈发的清俊了,举手投足间皆是世家公子的矜贵。 “夫人,与我一起入府吧。”他的声音清淡,但是丝毫没有疏离。 墨凝意看着滚动的轮子,跟在虞引眠的身侧,准备去和他拜堂了,仪式结束以后,虞引眠不慎酒力回到沂水居。 满目的红色晃的他有些刺眼,他才反应过来今日是他大喜的日子,喜床上的女子还等着他掀盖头呢。 他拿起寓意吉祥如意的秤杆,一点点挑开了盖头,他的双眼里满是惊艳,墨凝意无疑是生的极美的,不愧是天启第一美人。 她的凤眸里簇着星光,脸上也是笑意盈盈的,娇软的声音响起:“辛苦,夫君了。” “我先去洗漱,今晚我睡塌,你睡床。” “嗯。” “那这落红的帕子要怎么办?” 虞引眠割破了手指,又拿着帕子去了净室,回来时帕子上已染上了脏污,虞引眠脸不红心不跳的,倒是墨凝意毕竟是女儿家有些羞赧。 “既然夫君洗漱完了,我也去洗漱了。” 墨凝意卸去了浓厚的妆容,绝美的脸袋甚至比上妆时还要好看万分,虞引眠靠近墨凝意,单手抵住她的唇瓣,便开始摇床。 随即便传来吱呀吱呀的声音,墨凝意知道虞引眠的用意,配合着发出些声音,这下让原本淡定的虞引眠也有些尴尬了。 “成了,成了。”老嬷嬷赶紧去给虞侯爷报喜。 屋外的丫鬟们听到动静,未出阁的多她们也是羞红了脸袋,直到里面传来唤水的声音,才打破了莫名的羞意。 “你们都退下吧。”虞引眠吩咐着。 虞引眠因为用力的摇床也出了一些薄汗,他素来爱干净,又去沐浴了一番,回来时看见墨凝意在喜床上睡着了。 他也躺上榻入眠了,成婚还是蛮劳累的,她们似乎还忘了一件重要的事情,就是没有喝交杯酒。 丞相府清音苑内,墨元秋此时拥着温槿禾,洞房花烛他等了这么久,自是不会放过照水,他除了没有进行到最后一步,该占多大便宜都占了。 温槿禾难得用迷蒙的双眼望着她,他也不想再折腾佳人了,“照水,以后好好补偿我。” 温槿禾没有回答,过了片刻才知道他说的是什么意思,随即点点头,墨元秋眼角眉梢都是餍足,牵着照水的柔荑吻了一下。 “睡吧,照水,明日还要早起。” 第140章 春闱将至 漪澜院,香药和香草正忙碌地为昭昭准备染指甲所需的物品。香药小心翼翼地端来了一罐瓜萎粉、一罐杏仁粉、一罐蜂蜜以及一罐澡豆,而一旁则摆放着一盆盛开的凤仙花和夹子。 正当她们专注于准备工作时,萧南昀恰好走了进来,他微笑着示意丫鬟们退下,表示他想要亲自为昭昭染指甲。 这让昭昭有些意外,但还是欣然答应,并开始耐心地教导萧南昀如何操作,她原是没想到萧南昀还有这份心思。 然而,原本简单的染指甲过程却因为萧南昀的折腾变得漫长起来。他似乎对每一个步骤都充满了好奇,不断地询问并尝试不同的方法,使得整个过程用了足足一个时辰。 终于,当萧南昀小心翼翼地扯下昭昭手中的布条时,那鲜艳的红色蔻丹展现在他眼前。 他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随即兴奋地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这个笑容里充满了满足和喜悦,仿佛他完成了一件极其重要的事情。 昭昭看着他开心的样子,心中也涌起一股温暖的情感,她知道,这不仅仅是一次染指甲的经历,更是他们之间又一次美好的回忆,以后老了回忆起来也是幸福和甜蜜的。 萧南昀此时觉得相爱的两个人在一起,干什么事情都是幸福的,没想到的是两人婚后的日子充满了波折,让他差点为她疯魔,当然这也是后话了。 萧南昀这厮穿了粉青色银丝暗纹团花长袍,头戴银冠,腰间别着白玉玲珑带,整个人显得十分的温柔,不知是有什么值得高兴的事情,将他原本就不俗的俊颜衬托的儒雅温文,龙章凤姿。 “昭昭,我明日就去暗阁中治病了,今日我是来抱走会火火的。”萧南昀的声线磁性而迷人,昭昭听在耳朵里有些不自然。 “好。”她得知后赶紧应承下来。 “我也要一起过去到时候。” 萧南昀思索了一会儿,昭昭的双眼里满是期待,他最后还是答应下来了,原本是怕会吓到她,但是以昭昭的承受能力似乎没有问题,他到那时会咬牙坚持的,不让自己发出太大的动静。 春闱即将到来,各地的莘莘学子们如潮水般涌向京城,让京城的客栈顿时变得热闹非凡,各个店家都绞尽脑汁、想方设法地招揽这些未来可能成为举人老爷的学子们。 到春闱的三月,今年最属让人期待的就是秋闱京城的解元了,那就是燕莫怀燕公子,此刻燕莫怀再一次来到丞相府拜访、 王管家一如既往地热情周到,将他径直领到了丞相府的正堂。 由于燕莫怀是温颖昭的救命恩人,所以整个丞相府从上到下对他都格外恭敬,生怕有任何地方怠慢了他,让这位救命恩人感到有不舒适的地方。 燕莫怀身着一身朴素的儒生装扮,新购置的豆绿色细布长衫显得他的肌肤更加白皙。 他身姿挺拔,长衫飘逸,整个人散发着一种清冷如松的气质,不让人觉得他刻意地过分,却又是恰到好处的收敛。 尽管初春的气候依旧稍显寒冷,但院子里的合欢树已经悄然绽放,微风拂过,带来阵阵淡雅的清香,令人感到心旷神怡。 在正堂里等候他的是温家二爷,温家二爷吩咐下人们端茶倒水,“莫小兄弟,近来可好?” “多谢老师关心,莫怀很好。”燕莫怀的语调不疾不徐,如那玉珠落在地面,格外的动听。 “你这次来可是有什么要与我说?”温家二爷的脸上带着淡笑,让人很容易就亲近起来,虽然燕莫怀不是他的学生,但是指点一二也是可以的,毕竟也是他看好的学子。 何况这小兄弟才学不错,又是他家侄女的救命恩人,自然与旁人有些不同的,这几日丞相府的门槛都要被踏破了。 他们温家可是一门三状元的人家自家大哥又身居高位,自家父亲也是当世的大儒,当然他也不差,带出的学子皆有功名。 骊山书院虽然有他父亲温如均的庇护,依靠着温大儒的名声很多的学子纷纷前往,但是他这个温夫子也不是浪得虚名的,他其实也可以为官的,也不是不喜欢,就是他家老父亲,觉得朝中只要有大哥一个人身在高位就可以了。 自古皇家多忌惮,帝王的心思最难猜,温家有清贵的名声就可以了,保持低调也是安身立命的法子。 “老师,学生特来向你请教一二。 温家二爷开始和燕莫怀讨论起策问来,两人聊得很是投机,时间飞转即逝。 离京城不远的的一处客栈内,杨玄鹤正坐在窗边,全神贯注地背着手中的书籍,温暖的阳光透过窗户洒在他身上,平静而专注的样子,让他的眉目更加的温柔了。 背诵完毕后,杨玄鹤并未停歇,而是立即拿起笔,继续奋笔疾书起来。 笔尖透过宣纸留下痕迹,每一笔都充满了男子特有的力度,他的馆阁体书写的尤其的精准,看起来特别的工整,就好似他这个人一般,正经的好似有些迂腐。 然而,正当他写到酣畅淋漓之时,笔锋突然一滞——原来是墨汁用尽了。 杨玄鹤不禁皱起眉头,心中暗自嘀咕:“以往这个时候,总会有个贴心的小丫头及时替我及时的研墨,可如今……”这种不习惯的感觉让他有些心烦意乱。 他习惯了有个小丫头在他湖州的书房里伺候,那个丫头很安静丝毫不会打扰到他,她总是能做到润物细无声的,解决他暂时需要的一切。 不管是随时会续上的墨汁,还是总是温度适宜的茶水,每一次都是那样的恰如其分,简直妥帖到了骨子里。 这位备受杨玄鹤依赖的小丫头名叫沈为茉,这段时间以来,沈为茉在杨府的生活可谓是如鱼得水。 她深知,只要能讨得杨玄鹤的欢心,自己便能在这杨府长久的立足,到了年纪她就为自己赎身,另外再去买一处宅子,过上神仙般的日子。 因此,在伺候笔墨一事上,她格外用心,不敢有丝毫怠慢。 习惯真是一种可怕的东西,它会让人在不知不觉中产生依赖,一旦失去,就会感到浑身不适。 此时的杨玄鹤没有想到往后及笄后的沈为茉在他一生之中画上了浓墨重彩的一笔,当然这也是后话了。 第141章 治病 暗阁里,昭昭还是第一次来到传说中的暗阁,这里的一切都让他有些出乎意料,这个地方就像另外的一种性格的萧南昀,萧南昀的外表无疑是温暖的,但这里似乎是他的内心。 黑毛知道是将来的女主人过来了,它立即飞来献殷勤,“萧南昀你的乌鸦可有曾取名?”昭昭的声音微微上扬,如那秋日里的第一场细雨。 “它叫黑毛。”黑毛听到主人在叫它兴奋地围着屋子飞来飞去。 昭昭乍然听过这个的名字的第一反应就是这也太贴切了一点,他好歹也是个探花郎啊! 昭昭尴尬的一笑随即道:“萧南昀,你这名字取得挺别致啊。” 火火这时恰好从昭昭的怀中探出脑袋来来,它灵动的大眼睛四处张望着,它火红的毛色十分的漂亮,瞬间吸引住了黑毛的注意力。 当看到那只名叫黑毛的乌鸦时,它的眼底不禁露出鄙夷之色。 “这只聒噪的乌鸦居然取了这么俗气的名字!简直丢尽了它们动物界的脸面!”火火心中暗自嘀咕着,同时还烦躁地朝着黑毛挥舞了一下小爪子,这是讨厌的丑东西。 黑毛敏锐地察觉到了火火的敌意,但由于它是由昭昭带来的,所以并未与之计较。 萧南昀每一次踏入暗阁都会戴上那张神秘的面具,将他的容颜遮盖上一二,这样显得更加的威严,他的气场也会更加的强大。 然而今天,他的神情却显得格外晦涩难明,仿佛怀揣着某种无法言说的紧张情绪,他毫无保留地将自己的阴暗面的东西展现在昭昭面前,而他内心的情感更是错综复杂,难以用言语表达。 他有些担心昭昭不能接受这样的他,其实他怕是忘了,昭昭在第一次知道了他是暗阁阁主的时候,已经做好了万分的心理建设,她怎么会不知道那些晦涩不明的阴暗面呢 。 虽然家里人将她呵护的很好,但是她也不是那娇弱的菟丝花,更何况她现在开始习武,也是常人没有的毅力。 他紧紧握住昭昭那双洁白如玉、柔软细腻的柔荑,两人穿梭在暗阁之中,仿佛周围的世界都与他们无关。 不多时,他们便来到了萧南昀位于暗阁深处的住处——黑域。 昭昭踏入黑域的瞬间,一股沉重的压抑感扑面而来。 她环顾四周,发现目之所及几乎全被黑色所笼罩,光线极为昏暗,让人感到莫名的不安。 就在这时,萧南昀轻轻打开了锦盒,只见一颗璀璨夺目的夜明珠从中散发出惊人的光芒,转瞬间照亮了整个黑域,昭昭这才稍稍松了口气,感到舒适了一些。 十一也赶过来了,他早就屋内准备好了药浴,让萧南昀先去泡了半个时辰的药浴,“昭昭小姐。” “十一公子。”两人客气的打了招呼。 静谧无声的净室内,萧南昀动作利落地解开腰带褪去外衣,仅剩一条单薄的亵裤包裹住修长匀称的身躯。 那褐色的热汤正冒着腾腾的热气,这是十一精心准备的药浴,每一味药材都不太容易找到,都是十足珍贵的药材。 萧南昀踏入浴桶之中,裸露着坚实宽阔的胸膛,洁白的肌肤在水雾中若隐若现,散发出清辉而迷人的光泽。 他的双腿颀长笔直,腰腹间的肌肉块块紧绷,每一块都犹如雕砌出来的,充斥着男子才有的力量感。 这样的身材若是被昭昭亲眼所见,想必她定会禁不住的脸红心跳吧。 然而此时的昭昭却身在萧南昀的书房内,她端坐在黑檀木的太师椅上,并未翻动萧南昀书案上的物品,只是安静地坐着,宛如一幅绝美的仕女图。 她的目光温柔而坚定,狐狸眼不再是迷蒙的样子,此刻的她似乎在默默地守护着什么,因那个叫做萧南昀的男子。 一个时辰悄然过去,萧南昀身着一袭宽松的雪白的中衣,他的脸色因为药浴的缘故变得染上了桃红,他缓缓回到了黑域中的黑檀木千工拔步床上。 十一早已等候在此,他先是替萧南昀把起脉来,仔细观察着他的面色和脉象变化。见萧南昀神色依旧如往常般平静,十一微微颔首,表示可以继续进行下一步步骤。 十一是提前通知过萧南昀今日治病的流程的,两人彼此间配合默契,接着,他全神贯注地继续为萧南昀耐心地号脉,确保万无一失。 十一将火火从书房抱到了大床前,火火朝萧南昀不停地发出嘶嘶的声音,它的牙口精准咬在萧南昀的胳膊上,开始它的吸食,火火的面颊都鼓鼓的,可见它真的是常饱了,十一眼见差不多了,就将火火赶出屋外了。 火火一直在门外蹦跶着,刚好又碰上了黑毛,火火就更加的生气了,它就是那妥妥的工具人啊,利用完它就抛弃了它,不过它现在还是满足的,毕竟刚才的萧南昀身体里的毒液甚是美味,它又舔舔唇边的残留。 刚才十一是全程观察着萧南昀的一举一动的,深怕萧南昀期间有任何的不适,但是萧南昀格外的安静,其实萧南昀的浑身都湿透了,他并不想要昭昭的为他担心,他一直都强忍着。 他劝说了好久,才让昭昭去了书房,他着实不想让昭昭看到它狼狈的模样,他此时稍稍松了口气。 接下来才是对他真正的考验,此时的他很虚弱,其实有些失血过多了,火火虽然能吸食出毒液,但是也会吸走他身上的血液,这个度特别的不好把握,这让十一和师父研究了好久,才确定了时长。 十一开始为萧南昀针灸,十一的针每落在一处,都能牵扯起萧南昀全身的疼痛,萧南昀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疼痛,仍然咬牙坚持着,昭昭也从书房过来了,要是平常的萧南昀早就注意到了,但是此时的他意志太薄弱了。 看着萧南昀将自己的唇瓣咬的血肉模糊,看着他的双拳握的那般的紧,昭昭就知道有多疼了,萧南昀实在是坚持不住了,发出了一声一声的惨叫,暗卫们都纷纷揪着心。 昭昭无声的落下了眼泪,此刻的萧南昀好生的脆弱,她好怕她会失去他,但是也希望他可以撑下来,这样才会让他拥有一个健康的身体,不会为病痛而折磨。 萧南昀的惨叫持续了半个时辰,他全身插满了针,昭昭任然抹着眼泪,萧南昀此刻已经痛的晕过去了,十一的针灸也结束了,昭昭上前心疼的看着他,等十一将银针全数取下后,扶着他去了净室接着泡药浴。 半个时辰后,萧南昀还是没有醒,昭昭看着萧南昀憔悴的容颜,守护在大床边,她艰难的在他的额头处落下一吻,泪水又瞬间模糊了她的眼睛。 直到第二日的清晨,萧南昀才醒过来,他的脸色依然是苍白的脆弱的,他挣扎着给躺在她身侧的昭昭顺着发丝,他的唇角扬起一抹淡淡的笑意。 第142章 昭昭去幼容所 昭昭轻轻地将满头的青丝用桃木簪挽起,她身着一袭天青色的长裙,没有过多华丽的装饰,却散发着一种清新脱俗的气质。 这样最简单不过的装束,反而更能衬托出她天生丽质的容貌。 此刻,她正准备前往一趟位于长青街的幼容所。这段时间以来,除了萧南昀的病情之外,幼容所的事情一直牵动着她的心弦。 陈娘子和她的两个孩子早已搬到幼容所居住了,那里也成为了她们温暖的家。 幼容所的成立初衷便是为了收留那些失去依靠的妇孺和幼儿们,给她们一个安全的栖息之所,并帮助她们学会自力更生,在今下可以生存。 昭昭深知这座幼容所对这些人们来说意味着什么,因此她始终心系此地。 马车缓缓驶过街道,一路摇摇晃晃,终于抵达了长青街。当昭昭走下马车时,陈娘子带着两个孩子已经迎了上来,脸上洋溢着真诚的笑容。 “大小姐。”陈娘子和孩子们恭敬地称呼道。 昭昭紧跟着陈娘子走进幼容所那宽敞明亮的绣坊里,陈娘子热情地向昭昭介绍着这里的一切。 令人惊喜的是,陈娘子的绣工的确相当出色,她与另一位许娘子一同为昭昭精心绣制了一些漂亮的衣裙。 这些衣物虽然比不上锦华阁那种奢华精致的风格,但却蕴含着她们满满的诚意和用心良苦。 每一针每一线都倾注了她们对昭昭的关怀与祝福,让人倍感温暖。 此时院内突然传来一阵嘈杂的声音,几人闻声而去,发现是两个小家伙和另外一对兄妹打起来了。 虎子身着干净,但是脸上确实挂了彩,另外一个小男孩欺负他的妹妹,他虽然没有那个小男孩高大,但还是帮助了妹妹教训那人。 “阿娘,晚晚害怕,哥哥受伤了。”晚晚哭泣着并开始抹眼泪。 陈娘子因为怀孕的缘故身子不算太好,晚晚紧紧的挨着她,一步也不让阿娘离开自己的视线。 “阿娘,刚才那个大哥哥欺负我,他抢了你亲手给我缝制的布娃娃。”小姑娘怯生生的说道。 听着晚晚的描述,昭昭终于明白了事情的来龙去脉,原来这一切都是由一只布娃娃引起的。 那个小男孩的妹妹对晚晚手中珍爱无比的布娃娃心生艳羡之情,而她的哥哥看到妹妹如此喜爱,便毫不客气地向晚晚索要这个娃娃。 然而,这个布娃娃可是晚晚的阿娘亲手制作的宝贝,晚晚自然舍不得割舍。于是,男小孩转而请求晚晚将布娃娃借给他妹妹玩耍一会儿,但令人意想不到的是,那个小女孩竟然拒绝归还,晚晚为此哭得撕心裂肺。 恰巧此时,晚晚的哥哥虎子路过,目睹了这一幕,愤怒的他立刻动手打了那个男孩子。 这时恰巧幼容所的夫子孟序尘过来了,孟序尘本是来参加春闱的,但是盘缠紧缺,就来幼容所当起了夫子,为自己挣一些日常的花用,如果这次春闱不能得偿所愿,他也可以继续留在京城。 “大小姐。”孟序尘恭敬的对昭昭称呼道。 昭昭将事情的前因后果都详细地告诉了孟夫子,孟夫子听后,先是板着脸让那两兄妹向昭昭和晚晚道歉,并要求他们去罚抄《弟子规》十遍,以作惩戒。 接着,孟夫子又转向虎子,责备他不该先动手打人,同样要他去罚抄《弟子规》五遍。然而,令人意外的是,在这场风波中,唯有晚晚这个小姑娘并未受到任何惩罚。 晚晚感激地看着孟夫子,用她那甜美的嗓音说道:“谢谢您,孟夫子。”这声感谢如同一股清泉,流淌进了孟序尘的心中。 他不禁想起了自己那个尚未出世的孩子,也许他\/她也会像晚晚一样天真无邪、惹人怜爱吧。孟序尘情不自禁地伸出手,轻轻抚摸了一下晚晚的小脑袋瓜。 “晚晚啊,如果以后再遇到类似的事情,一定要第一时间来找夫子哦。知道吗?”孟夫子温和地嘱咐道。 晚晚点了点头,乖巧地回答:“好的,孟夫子!我记住了。”此刻孟序尘的心中充满了欣慰与感动。 解决完了几个小孩子之间的问题后,他便转身回到自己的房间里,继续埋头苦读起来。 其实,早在他决定担任夫子一职时,就曾与昭昭坦诚地交流过。 当时,他明确表示自己将要参加即将到来的春闱。对于这一点,昭昭表现出理解和支持的态度。 在幼容所,并非只有孟夫子一位夫子,还有另一位年纪稍长的夫子。然而,相比之下,孩子们似乎更喜爱孟夫子。 不仅如此,连昭昭本人也认为这位孟夫子性格沉稳可靠。毕竟,他多年前就已经成功中举,其学识渊博自然毋庸置疑。或许,他唯一欠缺的就是那么一点点运气吧。 他这是极其迫切地期望着自己能够金榜题名啊!毕竟,只有这样,他才有资格去面对曾经的爱人。 经过四处打听,他得知原来她竟然是定国公府的庶女!回想起过去种种,他深感愧疚——曾经的自己实在太过自私,未曾好好顾虑过她的感受。 等到科举考试结束后,他决心前往定国公府拜访肖远寒肖国公。 此刻,他不禁开始猜想:没有了他的陪伴,她这些日子是否过得轻松愉快呢?毕竟,是他亲手伤害了她的那颗心的…… 他不知道,如今是否还能挽回这段感情;更不确定,她心中是否还残留着对自己的一丝留恋。 然而,每次回忆起往昔,内心的痛苦都会愈发强烈。于是,他强迫自己停止思考,生怕再陷入回忆的旋涡之中无法自拔。 陈娘子继续带着昭昭逛幼容所,这里的每一处都是精心布置过的。显然,西风完全是按照她心中所想来打造这个地方的。每一个细节,每一个角落,都展现出了他的用心和独特的品味。 昭昭满心欢喜地看着眼前的一切,她对如今幼容所的状况感到非常满意。原本只是抱着试试看的心态向西风请教,没想到竟然得到了如此完美的结果。她不禁暗自庆幸,自己真是找对了人。 第143章 春闱 大兴的春闱,三场联考,历年来全国各地的举子们,都是二月十八进的贡院,直到二月二十一才出的贡院。 杨玄鹤、方适中以及燕莫怀皆是此次春闱的热门人物,而在这三人之中,又以方适中的呼声最为高涨。 要知道,方适中可是广陵府的解元!广陵府这个地方真的是人杰地灵。 历年来,此地走出过不少一甲头三名的天之骄子。 所以,大家对方适中自然也是寄予厚望,觉得他很有可能会在此次春闱中一举夺魁,成为新一代的状元郎! 而且,方适中本人模样生的好,一直是扬州城里高居不下的佳婿人选。 他的父亲也是朝中的四品大员,他本人的也在江南地区颇具才名。 再加上他温和知礼,性格温润细腻,着实让他更加的受欢迎。 如此才貌双全之人,怎能不让人心生欢喜呢?从前的他与沈为霜定亲,扬州城不少的待嫁女碎了一地的芳心。 远在湖州的沈为茉知道自家公子一定会在此次科举考试中金榜题名的! 他可是一甲第二名榜眼呢!沈为茉作为提前知道剧情的穿书者,自然是知道一些旁人所不知道的事。 扬州府的茶馆里都在下注,投选谁是本次的状元,她把阿姐给她的银子都拿去下注了,她会狠狠的赚一笔的。 她看着大老爷在院子里焦急地来回踱步,心里也跟着紧张起来。 她多想走过去告诉他:“放心吧,大公子一定会高中的!” 可她知道自己只是一个小小的丫鬟,没有资格说这样的话,不免有些沮丧。 沈为茉默默地站在一旁,看着大老爷那张忧心忡忡的脸,心中不禁升起一股敬意。 大老爷虽然平日里对他们这些下人很严厉,但他也是真心疼爱大公子的。 此刻,他的担忧和期待都写在了脸上,让人看了不由得为之动容。 沈为茉想起了大公子在书房温书的场景,他一直都很专心致志。 有的时候太晚了,大公子都会提前跟她说不用伺候了,叫她早点回去休息,有小厮守着就好。 他的努力和付出沈为茉都看在眼里,空闲的时候大少爷也会让她认字,她只好硬着头皮上了。 到了科考的最后一天,燕莫怀的书童燕李已经等候着了,还有他的未婚妻琳琅表妹。 他最终还是与琳琅表妹定下了亲事,然而那个女子却早已在前段时间嫁作人妇。 她所嫁之人乃是侯府的二少爷,身份显赫,远非他这个商人之子所能比拟。 若是此次科举他能够金榜题名,或许会有一段光明的仕途等待着他。 毕竟,清河崔氏可是琳琅表妹的家族,凭借这层关系,他未来的发展或许不可限量。 只可惜,如今一切都已成为泡影,他只能默默地接受现实。 “表哥,这里。”琳琅清脆悦耳的声音在众多年轻才俊中突兀地响起,宛如清晨第一缕阳光挥散了黑暗。 那声音,犹如那明翠柳间欢唱的黄鹂鸟一般动听。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一个活泼开朗、充满朝气的少女正站在人群之中。 她身穿一袭鹅黄色的衣裙,如那池中的一株鸢尾俏丽又迷人; 她的笑容灿烂而温暖,恰似那池中的湖水碧波荡漾。 她的灵动让人眼前一亮,仿佛可以冲刷科考完的的疲惫。 然而,燕莫怀看到这个少女后,心中却涌起一股无法言喻的情绪。 他恨不得立刻转身离去,远离这个让他感到无比尴尬和无奈的场景。 或许是因为过去的某些事情,或许是因为内心深处的某种顾虑,总之,他对琳琅有着一种难以言说的逃避感。 只有表妹才有这个本事让他陷入尴尬的境地。 他虽然心中极不情愿,但最终还是无可奈何地准备跟着崔琳琅一同离开了。 书童燕李关切地问道:“公子,您觉得考的如何啊?”燕莫怀声音略显疲倦地回答道:“还算过得去吧。” 然而,就在他话音刚落之际,突然间传来一阵骚动。 原来,有一名举子竟然晕倒在地! 周围的人们纷纷围拢过来,有人认出了这位晕倒的举子,惊呼道:“这不是杨玄鹤吗?大家快散开?” 众人仔细端详,只见杨玄鹤面容憔悴不堪,仿佛遭受了巨大的折磨。 考试结束后昭昭准备去迎接她的父亲回家。与她一同前往的,还有萧南昀,萧南昀自是来接未来岳父呢! 值得一提的是,萧南昀不仅相貌出众,还精通医术。 车厢的门帘被打开,一个身材高大、丰神俊朗的男子从马车上走了下来。 他的出现仿佛一道明亮的光芒,瞬间吸引了在场所有人的目光。 她快步上前扶起杨玄鹤,先是给他温了提神醒脑的东西,然后在他的虎口处按压,接着掐人中。 杨玄鹤悠悠转醒过来,只觉得脑袋嗡嗡作响,眼前一片模糊。 他用力揉了揉眼睛,才逐渐看清周围的景象。 只见自己在贡院的大门外四周站满了人,正好奇地盯着他看。 杨玄鹤心中一阵慌乱,他从未经历过这样的场面,不禁有些手足无措。 这时,他注意到身旁有一位年轻公子正在注视着他,眼神中透露出关切之意。 杨玄鹤定了定神,感激地向那位公子道了谢:“多谢这位公子出手相助,在下湖州人士,敢问公子尊姓大名?” 那位公子微微一笑,轻声答道:\"不必客气,只是举手之劳罢了。我姓萧。\"说完,他便不再多言。 杨玄鹤听后点了点头,但心中仍有许多疑问。 就在这时,人群中突然传来一阵低语声:\"这不是广平王府的二公子吗?\" 杨玄鹤闻言一惊,不由得仔细打量起眼前这位萧公子来。 他发现对方气质高雅,浑身气度高华,明眼人一瞧就知道他的身份不同凡响。 广平王是春闱的监考官,温丞相是主考官,所以他和昭昭二人来贡院了。 没想到碰到杨玄鹤这个意外,不过也算做了件好事。 杨玄鹤心中暗叹,没想到自己竟有幸结识如此人物。 他本想再与萧公子聊几句,但见对方似乎不愿多谈,便也不好强求。 于是,他再次向萧公子道谢后,便见他转身离开了回到了马车内。 第144章 离别 二叔一家人准备踏上归程,返回位于荆州的骊山书院,祖父祖母就不跟着二叔回去了,六月是昭昭成亲的日子,老人家就不来回折腾了。 小姑温槿禾也要跟着墨元秋回天启了,他们一家三口终是要踏上回天启的路程了。 这段时间以来,他们一直留在京城之中,一是过来与亲人们相聚,二是为了温槿禾的婚事。 然而,离别终究还是不可避免地来临了,这让昭昭感到一阵莫名的伤感涌上心头。 她默默地看着二叔一家整理行装,心中满是不舍之情。 这些日子里,他们一起经历了太多的欢笑和温暖,如今却要分别,回到各自的生活轨道上去。 祖父祖母也看出了昭昭的心情,他们轻轻抚摸着她的头发,安慰道:“昭昭啊,别难过,等你成亲的时候,他们都会赶过来的。” 二叔母走过来,给了昭昭一个拥抱,说:“昭昭,你要好好照顾自己哦!有空多给我们写信,告诉我们你的近况。” 昭昭点了点头,泪水在眼眶中打转。她强忍着不让眼泪流下来,微笑着说道:“我会的,二叔母。你们也要注意身体,一路平安。” 昭昭一脸不舍地对着小姑说道:“小姑啊,你独自一人远嫁他乡,一定要好好照顾自己哦。要是那小姑父胆敢欺负你,你可千万不要委屈了自己,一定要写信回来告诉我呀!到时候我定会带着萧南昀去给你撑腰出气的!”说完还狠狠地瞪了墨元秋一眼。 墨元秋却仿若未觉一般,仍旧独自站在原地笑得无比妖娆,甚至还开口调侃道:“昭昭侄女大可放心啦,你这小姑姑可是我心心念念、苦苦盼了多年的人儿呢!我疼她都来不及,又怎会舍得欺负她哟~” 昭昭听了这话才满意,温夫人看见自家女儿这副样子,也忙去安慰她。 闻天和闻声这对活宝兄弟,从早到晚就没有消停的时候,不是你怼我一句,就是我呛你一下,简直比那田间的知了还要聒噪。 这不,眼看着又要斗起嘴来,周围的人都习以为常地摇摇头,等着看这出好戏。 果不其然,只听“砰”的一声,两人同时挥出一拳,重重地砸在对方的肩膀上,然后不约而同地咧开嘴角,发出一阵爽朗的笑声。 他们彼此望着对方,眼中流露出一种依依惜别之情。 或许是因为有着相同的血脉,或许是因为性格相投,两人相处起来很是和谐。 若是闻天小时候没有走失,想必他们会成为最亲密无间的伙伴吧!甚至可能好得穿同一条裤子,形影不离。 昭昭目送着他们离开,随着马车缓缓驶出城门,昭昭站在原地,久久不愿离去。 漪澜院内,昭昭兀自躺在贵妃榻上,她整个人似乎是陷入了悲伤之中。 萧南昀进门,还是头一回看见昭昭这番模样,他立马走上前轻唤她:“昭昭。” “萧南昀你来了,抱抱。”昭昭婆娑着双眼,那副脆弱的模样让人心疼不已。 萧南昀见她如此模样,心中不禁一紧,连忙上前将她紧紧搂住。 他的动作有些笨拙,仿佛在哄一个小孩子一般,轻轻地拍打着她的背部。 “昭昭,乖啊,哥哥有奖励给你哦。”萧南昀温柔地说道。 听到“哥哥”这个称呼,昭昭不禁一愣。她可从未这样叫过萧南昀呢! 此刻,她的心中涌起一股异样的感觉,既温暖又羞涩。 萧南昀缓缓地伸展开昭昭那柔嫩白皙的手掌心,只见他小心翼翼地从自己宽大的衣袖中取出一只小巧玲珑的小燕子来。 这只小燕子安静地躺在他的手中,仿佛沉睡一般。 然而,当萧南昀轻轻地将一只玉瓶凑近小燕子时,奇迹发生了——小燕子逐渐睁开眼睛,开始苏醒过来! 它扑扇着翅膀,试图展翅高飞。 起初,它似乎有些失去平衡,摇摇欲坠,但很快便适应了飞行的感觉,开始在屋子里自由地飞翔起来。 正当昭昭和萧南昀欣喜地注视着小燕子自由翱翔的时候,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 或许是因为小燕子还未完全恢复体力,或者是它太过兴奋,总之,它突然在空中失去了控制,竟然直接降落在了萧南昀的头顶上方。 更糟糕的是,紧接着,一团黑白相间的东西从天而降,不偏不倚地砸在了萧南昀的头顶处。 昭昭先是一愣,随后爆发出一阵清脆悦耳、如银铃般的狂笑。 她的笑声像一首欢乐的歌曲,在整个房间里回荡不息,持续了好长一段时间。 显然,眼前这滑稽可笑的一幕让她忍俊不禁,无法自持。 而萧南昀则一脸无奈地看着昭昭,虽然被鸟粪弄脏了头发,但他眼中也流露出一丝宠溺的笑意。 “昭昭为哥哥沐发吧。”萧南昀的声音低沉如酒,让昭昭的心跳不由自主地加快了几分。 他的声音中透着一种难以言喻的暧昧,仿佛带着丝丝缕缕的诱惑,让人不禁沉醉其中。 昭昭深吸一口气,努力让他察觉不到自己心中泛起的微澜。 她轻声吩咐香草去烧水,然后小心翼翼地走到萧南昀身边。 她先用棉布轻轻擦拭着萧南昀头上的鸟粪,动作轻柔而细腻,生怕扯到了他的乌发。 当昭昭解开萧南昀的玉冠时,她的手指微微颤抖着。 她小心翼翼地将玉冠放在一旁,然后开始轻轻揉搓萧南昀的头发。 他的头发柔软顺滑,触感极好,说是上好的绸缎也不为过。 昭昭将热水倒入银盆中,又加入了冷水,调试好水温后,她再次回到萧南昀身边。 她轻轻地将他的头发放入水中,感受着他的发丝在水中飘荡的样子。 接着,她替按摩了一会儿头皮,拿着澡豆搓洗干净发丝,淡淡的香味扑鼻而来。 整个过程中,昭昭和萧南昀都没有说话,但气氛却异常的和谐。 昭昭的心中充满了温柔和爱意,而萧南昀则静静地享受着这一切。 他很享受此刻,愈加的期待他们婚后的日子了,昭昭以后定会是个贤惠的妻子。 第145章 将军府相见 杨柳依依,春风吹拂,昭昭兴高采烈地陪着阿娘一同前往镇国将军府探望外祖父和外祖母,马车一路晃悠到了镇国将军府门外,她恰巧看到了一个模样有些眼熟的小厮。 原来是二公主萧以容竟然偷偷溜出皇宫,来到这里寻找林眠,不早不晚的让昭昭和温夫人遇上了。 昭昭眼前一亮,心中暗自感叹:好一个活泼可爱、充满朝气的女子!她忍不住笑出声来,轻声唤道:“二公主。” 萧以容听到声音,转过头来,见到是昭昭,脸上露出一丝惊讶,但很快又恢复了笑容,回答道:“是你啊,温小姐。” 昭昭眨眨眼,调皮地问:“二公主来找小舅吗?需要我帮忙打个掩护吗?”萧以容听了,不禁有些尴尬,脸颊微微泛红,但还是感激地向昭昭道了谢。 两人相视一笑,气氛变得轻松愉快起来。随后,昭昭便带着阿娘继续前行,而萧以容则悄悄朝着林眠的书房走去…… 随后昭昭又碰见了许久未见的表哥林觉,两人相谈甚欢,正当这时,一阵马蹄声由远及近地传来。萧南昀骑着流光飞驰而来,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急切和担忧。 当他看到昭昭和林觉站在一起时,心中不禁涌起一股嫉妒之情。他知道自己不应该这样想,但那种感觉却无法抑制。他立刻下马,快步走到昭昭面前,紧紧地盯着她。 “昭昭。”萧南昀的声音低沉而有力,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威严。 昭昭微笑着看着他,眼中闪过一丝惊喜:“萧南昀,你来得正好,我正和表哥聊天呢。” 萧南昀的目光转向林觉,眼中的敌意毫不掩饰。 他勉强挤出一个笑容:“林兄,真是好久不见。”萧南昀上前握住了林觉的手,不自觉的加重了力道。 林觉礼貌地回以一笑:“是啊,萧兄。”他感受到了萧南昀的敌意。 然而,萧南昀的心思早已不在这里,他只要一想起梦中的情景,心中就充满了痛苦和不安,那个梦一直困扰着他,让他无法释怀。他不愿意去想那个可能的结局,更不想看到昭昭和林觉走得太近。 “昭昭,我们到别处走走吧。”萧南昀突然拉起昭昭的手,不顾她的惊讶,转身朝花园走去。 昭昭有些无奈地看了一眼林觉,然后跟着萧南昀离开了。林觉静静地站在原地,看着他们远去的背影,若有所思。 书房内,林眠正坐在书桌前,聚精会神地看着账本。他微微皱起眉头,目光专注地扫过每一行数字,仔细核对着各项收支明细。 手中的算盘被他快速地拨动着,发出清脆而有节奏的声响。 那声音与书房内静谧的氛围交织在一起,让刚到书房外的萧以容停滞了脚步,而他全神贯注地投入到工作中,似乎忘记了周围的一切。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他的额头渐渐渗出细微的汗珠,但他并没有停下来休息片刻。对他来说,准确处理好这些账目至关重要,任何一个小错误都可能带来不可预估的后果。 渐渐地,萧以容没有耐心等待下去了,她推门而入,但是让林眠吓了一跳。 “蓉儿,你为何如此装扮呢?”林眠满脸狐疑地问道。 萧以容娇声回应:“林大哥,你觉得我这样子如何呀?”林眠无可奈何地点点头,目光落于眼前之人身上。 只见萧以容身着一袭青绿色的小厮短打,衣料质地粗糙,与她金枝玉叶的身份妥实不相符。 那如丝般柔顺的秀发高高束起,更显其干练豁达,尽管她穿着朴素,但依然难以掩盖她那曼妙的身姿,傲人的身段一直让萧以容引以为傲。 最特别的是她那双犹如琉璃般晶莹剔透的眼眸,闪烁着明亮的光芒,此刻正紧紧凝视着林眠,令他不禁感到一阵尴尬,难得的掩唇遮掩。 “可是忙好了?我在门外等了好久了。”萧以容撅着嘴,有些委屈地向屋内之人撒娇道。 “方才怎么不直接进来?”林眠的语气中带着一丝疑惑。 “还不是不想打扰你啊,此次出宫是我没有和你打声招呼便私自跑出来的。”萧以容低着头,像个做错事的孩子一般。 林眠闻言,心中不禁一软,他缓缓走到萧以容身边,轻轻地摸了摸她的脑袋。 “真是个傻丫头。”林眠的嘴角微微上扬,眼中满是宠溺之色。 “不许说我傻!”萧以容抬起头,气鼓鼓地盯着林眠说道。 “好好好,我不说你傻就是了。”林眠连忙安抚道,连说了三个好字。他知道萧以容只是在耍小性子,并非真的生气。看着她那可爱的模样,林眠忍不住笑了起来。 昭昭被萧南昀拉走后,一阵气闷,她不知道萧南昀怎么突然间就抽风了,她很是无奈。 萧南昀拉着她走,嫌慢后直接抱起她,昭昭轻呼一声,“萧南昀。”昭昭的声音带着撒娇的意味。 “赶紧放我下来,府上好多下人呢。”昭昭的声音很小声,几不可闻,将脑袋瞥向一边。 “谁不知道我们几月后就是夫妻了?”萧南昀压根没想松手,昭昭一直在他的怀里挣扎,这让萧南昀有些心猿意马,眼里只有她那微张的粉唇,他突然就停下了脚步。 萧南昀灼热的吻袭向昭昭,两唇相触时,昭昭的脸色更红了,越发的挣扎起来,萧南昀赌气似的,吻的愈加的激烈。 萧南昀眼神直勾勾地盯着昭昭那张犹如晚霞般艳丽动人的脸蛋,轻声说道:“以后别跟除我之外的男子相谈甚欢了。”他的嗓音低沉而,仿佛还透露出一丝受了委屈的感觉。 昭昭终于恍然大悟,原来眼前这位是在吃表哥的醋呢!于是,她轻笑出声道:“你啊,真是……” 萧南昀却似乎并未察觉到自己已经被看穿了心思,反而一脸无辜地反问:“什么味道?哪里来的醋味?我怎么一点儿也闻不到呢?” 昭昭不禁在心中暗暗感叹,这人居然还学会装糊涂了!但她脸上还是不动声色地回应道:“我好像真的闻到了好大一股酸溜溜的醋味儿呢。” 然而,让昭昭万万没有料到的是,萧南昀接下来说出的话简直令她惊愕不已。 只见他微微俯身靠近昭昭,嘴角挂着一抹似笑非笑的暧昧神情,用那低哑迷人的嗓音轻声呢喃道:“我可没有闻到什么醋味哟……不过呢,倒是嗅到了一阵清幽淡雅、沁人心脾的玉兰女儿香。” 听到这番突如其来的孟浪言辞,昭昭不由得浑身一颤。 她实在未曾料想过,一向温文尔雅的萧南昀竟会说出如此具有挑逗意味的话语。 此刻的昭昭,双颊绯红在他的怀里娇羞得几乎抬不起头来。 第146章 遇故人 孟序尘今日准备前往书肆购买一批文房四宝,作为对学生们课业进步的奖赏,他十分的珍惜幼容所的这份差事,也觉得作为一名教书先生是不错的。 正当他在店内挑选物品时,目光不经意间扫过门口,却见到了那个令他魂牵梦绕的女子——肖如真。 此刻的肖如真正巧路过此地,她气色红润动人,一身翠绿色的襦裙,头发挽了一个随意的发髻,这个简单的发髻将她衬托的更加脱俗了。 她似乎丰润一些了,她的身姿窈窕,只有他知道她的身体对他是怎样的诱惑力,想起那些缠绵悱恻的日子,如今也只剩下唏嘘了。 孟序尘在心中暗自感叹:“果然,离开了他之后,她的生活似乎更加美好滋润了。” 她不再是他梦中的女子了,多久了,他多久没见她了,她的音容笑貌似乎就在昨日,然而现在触手可及的距离,他却不敢靠近,他怕她回躲避不及。 他默默地将她的身影刻画在心底,重新为她描绘出新的轮廓,他看见她那樱粉的唇瓣,多想再一次的品尝,然而也只能想想罢了,他终于知道了求而不得的滋味。 若是当初他再自信一点,愿意多相信她一些,或许他们会有不一样的结局吧! 他默默地注视着肖如真渐行渐远的背影,心中涌起一股复杂的情感,他是真的做错了事,想挽回也没有勇气了。 刚刚的匆匆一瞥,够孟序尘回味一段时间了,他觉得还是要振作起来,如真只能是他的娘子,不能是其他人的。 肖如真在转身的那一刹那间,她的双手紧紧握拳,微微颤抖着,仿佛要用尽全身力气才能控制住自己的情绪。 她的眼神略带慌乱,竭力掩饰内心因他而泛起的波涛汹涌,就在刚才,她已经认出了他的身影。 与他相识相知相伴的岁月里,每一个细微的举动都深深烙印在她心底。即使只是一个模糊的轮廓,她也能立刻分辨出是他。 此刻的肖如真不禁感到一阵心痛,原来年少如此真挚的一段感情也抵不住岁月的蹉跎。 他看上去比以前消瘦了不少,面容略显憔悴,他穿着蓝色的素袍,整个人身形修长,还是那副让她曾经怦然心动的样子,原来不管多久,她还是喜欢当初那惊艳的第一眼。 两份的缘分由此开始,由她先奏出一段乐章,再由他合奏,然而总有琴断消音的时候,现在的他们就如那断了琴弦的琴,不知可有修复的可能了。 肖如真心想:他一定参加了今年的科举考试,为了光耀他孟家的门楣,她默默地在心中祈祷,希望这一次他能够得偿所愿,金榜题名。 毕竟,他的才华横溢是众所周知的,这样优秀的他,的确非常适合在官场驰骋,想到这里,肖如真的嘴角微微上扬,流露出一丝欣慰的笑容,这是笑容是发自她内心的。 或许他不是她的良人,但说不定以后他可以做一个为民请命的好官,这也是他曾经与她说过的志向。 肖如真怀揣着忐忑不安的心情回到了定国公府,让她正好撞见了回娘家的肖卿来,两人一直以来都不怎么对付,相互看对方不太顺眼。 肖卿来是龙凤胎中的妹妹,而且还是嫡母所生的女儿,可以说从一出生就拥有了一切。 她的穿着打扮自然是非同凡响的,只见她身着一袭鲜艳夺目的石榴红锦缎衣裙,那柔软光滑的面料和精致的剪裁完美地勾勒出她柔美纤盈的身段,仿佛量身定制一般恰到好处。 她将一头乌黑亮丽的长发高高挽起,梳成一个十字髻,几支精美的珠钗斜插其中,更显得她高贵大方。 然而,最引人注目的还是她那双眼睛,眼眸中流露出的尽是对肖如真的鄙夷之情,让人不禁为之一震。 反之肖如真因为孟序尘扰乱了的心绪,让她在肖卿来的面前气势就弱了一截。她此刻却显得有些底气不足,甚至在与肖卿来对视时,眼神中也流露出一丝不安和犹豫。这样的变化,无疑让人感到十分意外。 毕竟肖卿来是高高在上的国公府嫡女,身份尊贵无比,而肖如真不过是定国公的私生女罢了,两人之间的身份差距简直就是云泥之别。 先前肖如真是怎样的嚣张,在父亲面前装乖巧,现在又是这副样子,有些让肖卿来摸不着头脑了,心中烦乱,扭头就朝夏夫人的院子里去了,而肖如真也回玉彩苑去了。 肖卿来得知了定国公要将肖如真的生母纳为良妾这个消息之后,心情久久不能平静,所以才匆匆忙忙往娘家里赶。 她深深地明白,定国公近年来的所作所为愈发令人费解,仿佛陷入了一片迷雾之中。而此次的举动更是荒诞至极,令她瞠目结舌。 每次父亲做出决策时,都无异于在向母亲那高贵的底线发起挑衅。母亲夏夫人出身名门望族,心气高傲,目光如炬,眼中容不得半点瑕疵。 然而,父亲却似乎总是在不断突破这一界限,一次又一次地刷新着母亲对他的认知。 她的父亲绝非等闲之辈,身为定国公,心思细腻如丝,手段精妙绝伦。若想阻挡他前进的步伐,实非易事。否则,他怎能如此稳稳当当地坐上这高位?在这风云变幻的朝堂之上,他犹如那无法撼动的磐石。 肖卿来自幼便深知这一点,因此对于与父亲的交锋,她从未掉以轻心。每一步都需深思熟虑,稍有不慎,便可能陷入万劫不复之地。为了守护自己所珍视的东西,哪怕前路艰难险阻,她也义无反顾。 于是肖卿来强压住心中的疑惑和不安,匆匆赶往定国公府,她甚至骑上了一匹快马,在街道上一路飞驰。 一路上,她不断思考着应对之策,希望能够找到一个两全其美的办法,既能让母亲免受伤害,又能避免与父亲发生冲突。 当肖卿来到达定国公府时,她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没想到就让她遇到了最不想见到的人肖如真。 第147章 殿试 沈美人,如今已经晋升为沈昭仪了。而这一切都是因为她怀上了龙裔!这个好消息让皇帝萧庭祺喜出望外,他满心欢喜地期待着皇嗣的降生。只要沈昭仪能够平平安安地生下孩子,萧庭祺便会亲自册封她为舒妃。 然而,由于怀孕的缘故,沈昭仪无法再侍奉皇帝就寝。这使得刚刚领略到别样风情的皇帝陛下变得更加心痒,尽管他也会去宠幸其他的妃子,但总是提不起兴趣来。 这种情况让他开始怀疑自己是否中了沈昭仪的蛊了,被她深深地吸引住,便是从前和林贵妃也未有这般的情况。 对于林纤凝,他自然也是宠爱的,他素来就是个花心的,他自己也相当的清楚,林纤凝是他为了制衡皇后身后的楚家,所以这么多年荣宠不衰,这么些年朝夕相处,自然也是有几分情的。 他的后宫佳丽三千,不一样风情的女子比比皆是,他大多数都不曾放在心上过的,那不过是他的消遣,制约朝堂的手段罢了,不得不说论起进退有度,那林纤凝就是个十足的佼佼者。 他荒唐了一阵,随着沈昭仪孕事的到来,骤然间让他清醒了几分,他实在不是个荒唐至极的帝皇,为自己打拼下来的江山,自然也是万分珍视的,他只是一时迷失了而已。 幸运的是,他及时地悬崖勒马,亡羊补牢,未为迟也!终于即将迎来期待已久的殿试时刻,他深知这次殿试意义非凡、至关重要,所以格外重视。 因为他不仅要借此机会选拔出一批杰出的人才作为自己的亲信和支持者,更要向那些日益张狂、不可一世的世家大族发出强烈警告,让他们知道自己的地位并非不可撼动,从而收敛起嚣张气焰。 殿试乃是由萧庭祺亲自主持,并负责确认众多士子们最终的排名情况。这场考试以策论作为考核内容,要求考生们在限定的时间内完成一篇文章。 这一环节不仅考察了士子们随机应变的能力,更检验他们是否具备针对具体问题提出有效解决方案的素养。 至于殿试的试题,则毫无疑问地出自皇帝之手。经过一番筛选后,下方的官员会推举出几篇较为出众的文章,呈递给皇帝审阅。最后,由皇帝亲自决定这些士子们的名次先后。 士子们鱼贯而入进入考场之中,只见皇帝萧庭祺端坐在龙椅之上,面色凝重,眼神犀利,天子的威压他们还是第一次感受到,有些胆小的这届晕倒了,这让萧庭祺不免有些失望,便让宫人们抬下去医治了。 他紧紧地盯着这些士子们,有几个相貌仪表皆是不错,他心中欢喜就是不知道才学怎么样?因为他深知,这些人将来都将成为自己统治下的得力臣子,为他的江山社稷贡献力量。 首先,一个名叫杨玄鹤的考生引起了皇帝的注意。杨玄鹤气定神闲,旁若无人般奋笔疾书,完全没有被皇帝的威严所震慑。 皇帝忍不住在他身旁停住了脚步,只见眼前之人所写之文,质朴无华,但却又能做到字字珠玑、针砭时弊。每一句话都如同一柄利剑,直刺要害,言辞犀利得让人惊叹不已! 而这篇文章最大的特点便是主题鲜明突出,字里行间无不是对民生问题的深入探讨,更有许多旁人不敢轻易触及的尖锐言论。由此可见,此人才思敏捷,只是在为人处世方面稍微欠缺一些圆润和世故罢了。 这样的人才正是他现在所需要的,萧庭祺凝视着他,脸上露出满意的神色,他觉得此子可以作为他突破世家的一把刀,他微微点头表示赞赏。 紧接着,皇帝的目光缓缓移动,最终停留在另一位名叫方适中的考生身上。方适中的神情显得有些紧张,他手中的笔突然毫无征兆地停顿了一下,这一瞬间的停顿,让他正在书写的文章出现了一个细小而明显的瑕疵。 然而,令人惊讶的是,方适中并没有惊慌失措,而是迅速反应过来。他巧妙地用几笔弥补了这个瑕疵,便是萧庭祺反复看了几眼,他甚至觉得他并没有落错笔,皇帝目睹这一幕,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亮光。 他微微捋起下巴上的胡须,若有所思地凝视着方适中。此刻的方适中已经恢复了平静,他的笔触一笔一划皆是上乘的艺术品,他的馆阁体书写的较为圆润方正,一眼看下来,文章大气呵成,流畅自然,转折间也是毫无痕迹。 皇帝静静地看着他继续写下去,心中不禁涌起一股越来越强烈的惊艳之情。随着阅读的深入,皇帝发现方适中的文章简直如那宫殿般精美,每一处的摆件器物都是他深思熟虑摆放的。 他的用词华丽而准确,仿佛每一个字都是经过精心雕琢而成;他的句式严谨而富有变化,宛如清早的第一缕阳光般让人感到舒适,让人陶醉其中。 这种华丽的文风无疑是世家子弟所特有的,他们接受了严格的教育和训练,才能够如此娴熟地运用各种修辞手法,展现出非凡的文学才华。 这些年来,他对于那些华丽的辞藻已经产生了一些厌倦情绪。然而,不得不承认的是,方适中提出的思路确实极具创新性,这一点令他感到相当满意。 然而,当皇帝走到燕莫怀身边时,他停留的时间明显更长了。燕莫怀的文章十分符合他的心意,他的眼中闪烁着兴奋的光芒,燕莫怀的文章取了前面两个人的所长,简直是上天给他的恩赐啊,他便在心中默认他是这次的状元了。 皇帝暗自心想:“此子果真不同凡响啊!他不仅有着与众不同的解题思路,而且考虑问题也十分周全细致,可以说是面面俱到。只可惜他还年轻,缺少一些历练,但假以时日,将来必定会成为一个不可多得的大才!” 此时此刻,皇帝已经对燕莫怀产生了浓厚的兴趣和期待。他期待着这位年轻人未来能够为国家带来更多的荣耀与成就。 孟序尘的心跳愈发加快,紧张情绪如潮水般涌上心头。还好此时皇帝并未站在身旁,让他略感庆幸。然而,出乎意料的是,皇帝萧庭祺竟然朝他走来,孟序尘反而逐渐平静下来。 能够如此近距离地接触当今圣上,他内心难掩兴奋之情。他所撰写的文章与前三位相比稍有逊色,但绝非平庸之作。 其中一些观点颇具独特性和出彩之处,整体表现也令萧庭祺感到满意。尤其是孟序尘身上流露出一种独特的忧郁气质,引起了萧庭祺的好奇。他不禁思索着,这位年轻人是否经历过某些不公平待遇。 考试结束后 ,众人在等待最后的结果,经过过激烈的讨论和商讨,最后确定的是一甲第一名燕莫怀,一甲第二名杨玄鹤,一甲第三名方适中。而孟序尘则是此次的二甲第六名,也是相当不错的成绩了。 第148章 打马游街 湖州府的天空中飘洒着细细的雨丝,仿佛穿戴着珍珠般的衣裳,沈为茉静静地站在窗前,目光凝视着窗外的杨柳,那翠绿的枝条在微风中轻轻摇曳。 水珠顺着叶片的末端滑落,但是听不见那雨滴的声音,杨柳儿宛如青烟般袅袅升起,与雨幕形成一片整体。 清晨的鸟儿站立在枝头,它们的羽毛被雨水打湿,但却依然不肯躲藏到屋檐下避雨。 这些小家伙们似乎有着一种倔强的小性子,宁愿在雨中抖擞精神,也不愿轻易屈服。 沈为茉心中不禁涌起一股感慨,她觉得自己就像那些鸟儿一样,不禁感叹自己怎么就来到了这个异世。 想来她穿进这本书里,有一段时日了,因着绵绵的春雨,莫名的有些伤感了。 重新被春雨刷新了的府邸,如同换上了新的嫁衣,那么的似纱似雾。 “茉茉,大公子中了。” 青雀儿得知这个消息就来通知沈为茉了,在这个府邸里两人较为交好,沈为茉如今还是个十三岁的丫头儿,青雀儿就不一样了,她已经二十了,等到冬日的时候,她就可以赎身出府了。 立于窗棂之处的那位妙龄少女,身着一袭粉紫色的婢女装扮,但这丝毫无法掩盖其清水出芙蓉的好颜色。 当她轻轻转身回眸之际,仿佛时间都为之不再流转,此时的她,已然出落得亭亭玉立、清丽无双。 尤其是她那盈盈浅笑的面庞上的一双水润的眼眸,叫人瞧上一眼就会被她的清澈干净所吸引,也是在她个年岁才能拥有的纯洁的气息,空灵而又美好。 “青雀儿姐姐。” “茉茉,大公子中了榜眼呢。” “那真的是恭喜大公子了。”沈为茉知道杨玄鹤未来能位极人臣,是未来朝堂上的肱股之臣,她知道在茶馆押上的银子,给自己赚了好大的一笔,心里暗自高兴着,但也没有表现得太过明显。 京城里最为高兴的就是崔琳琅了,知道自己的未来夫君就是状元郎了,她早早的梳妆打扮起来,她不能错过了表哥的打马游街的日子。 燕莫怀一袭红色的状元袍,第一个就是他了,他坐在高大的马匹上,嘴角是淡淡的浅笑,清冷的儒生气质,令人十分的憧憬。 因着一副好相貌,往他身上投掷的荷包数不胜数,这让崔琳琅有些不高兴了。 “表哥。”崔琳琅的声音犹如一股魔咒,让淡定的燕莫怀瞬间打起了十二万分的精神,他怕表妹做出什么惊人之举来,然而等到杨玄鹤和方适中出现的时候,他身边的荷包明显少了许多。 投给杨玄鹤的人并不算多,他的神情有些冷漠,仿佛在告诉别人不要轻易靠近自己似的,一般的小姑娘恐怕都不会喜欢这样的他吧! 杨玄鹤脸上虽然挂着笑容,但却十分微弱,如果不仔细看甚至难以察觉到。 不过他也算是一位谦逊有礼的君子了,他的五官轮廓分明,略带几分刚毅之气,更显男子气概。 相比之下,方适中早已声名远扬,身为探花郎的他,更是三个人中相貌最为出众的一个。 有些胆大的女子甚至直接喊出:“我要嫁给探花郎!”方适中自幼便备受追捧,对于众人的赞美已经习以为常,甚至产生了免疫力。 今天,他身上那股温文尔雅的气息格外迷人,他的眼眸清澈明亮,气质卓越不凡,使得在场的少女们纷纷粉面含羞,也难怪大兴帝萧庭祺会选中方适中作为探花郎啊! 在科举一甲的前三名中,只有探花郎对容貌有着较高的要求。 萧南昀其实也是探花郎出身,只可惜昭昭当时并未亲眼目睹他打马游街的风采。 茶馆的三楼上昭昭和萧南昀在楼上观望着,昭昭有些遗憾的感叹道:“萧南昀,不知你穿上和他们一样的袍子,是何种的风采?” “哦?昭昭不用羡慕,回去我就穿给你看。”萧南昀调笑的望着昭昭,双眸里满是对她的揶揄。 “好啊,好啊。”昭昭特别兴奋地答应了。 “我们还是相识的不够早啊,你说是不是萧南昀?” “嗯。”其实我们相识已久了,昭昭。 “当时是不是也有很多的姑娘给你投掷荷包呀?萧南昀你要如实的交代啊。” 萧南昀犹豫了一下,随即就点头道,他又开口解释道:“但是我都没接,昭昭我萧南昀只心悦你一人。” 他的话音刚刚落下,饶是已经有些习惯萧南昀的昭昭也有些不好意思起来。 只见她微微低着头,双颊泛起一抹羞涩的嫣红,宛如那合欢树上开出的花尾处带着粉红的花朵儿。 这般瑰艳剔透的模样落入萧南昀的眼中,犹如点燃了一团熊熊燃烧的火焰,让他的眼眸里充满了炽热的光芒。 从萧南昀的角度看过去,昭昭真真是无一处不美的,那纯白的脖颈,羞红的面颊,细腻如雪的耳珠,尤其是她的那一双狐狸眼,愈发的撩人,但是当事人丝毫没有认知。 萧南昀不禁被眼前这美丽动人的景象所吸引,心中涌起一股强烈的冲动,想要立刻亲吻她的脖颈,感受那份细腻与温柔。 然而,理智告诉他,此时此地并不适宜做出这样的举动,他得再等等,他开始期待他们成婚的那一日,该是多么的美好啊! 定国公府的玉彩苑内,肖如真的心情忽上忽下的,她知道孟序尘高中了, 她听后也是欢喜的,虽然他们做不成夫妻了,但是还是希望过得好吧,毕竟是年少倾心相的人啊! 承策侯府内,墨凝意从丫鬟口中得知了燕莫怀高中了状元,命小厮给他送去礼物,她真的没想到她无意相助的男子会有这般的成就的。 墨凝意和虞引眠相处的这段时日可以说是十分的自然了,她们在人前是一对恩爱的夫妻,墨凝意收敛了一些性子,她时常觉得虞引眠真的担得起正人君子这个词。 墨凝意与他相处起来,才知道这个世上竟然有这般细致温柔的男子,但凡他的事情都能做到极致,对于她这个假夫人虞引眠也是考虑的周到,让她丝毫没有寄人篱下,身在异国之感。 她不禁感叹上天的不公,给了他完美的一切,却让他残了一双腿,心中只剩下对他的怜惜。 第149章 沐浴 自从小姑温槿禾随着小姑父墨元秋离开后,昭昭更加的勤学苦练,这段时日她的武功更上了一层楼。每一日她天不亮就起身了,坚持到用早膳的时候。 当然萧南昀也从一开始不情愿的接受她练武,到现在也能指点她一二,这些转变都是萧南昀对于她的妥协。 一身的汗意的昭昭在阳光下显得格外的剔透,她的肌肤泛着淡淡的红晕,晶莹的汗珠颗颗饱满,为她增添了几分神韵,汗珠就好似那绝佳的装饰品。 她的三千青丝高高的束起,那红色的丝绦粘在她的眼尾处,妖娆有之,飒爽有之,她褪去了青涩的稚嫩,变得更有风韵了一些。 她让香草烧了热水,她决定要沐浴一番,热水能帮助她舒缓身上的筋骨,她来到净室内,香草还在浴桶内贴心的放置了玫瑰花瓣。 那玫瑰花瓣铺满整个浴桶,似红色小船飘荡在湖水中,似乎还能闻到一股淡淡的玫瑰花香,那味道在空气中萦萦绕绕,丝丝缕缕的勾着诱人的香味。 氤氲的水汽为整个净室增添的朦胧的感觉,那水雾缓缓升腾着,如进入缥缈的仙境之地。 昭昭行至浴桶旁伸开双臂,香草随即上前,替她褪下练功服,搭上衣架。 那身练功服原本将昭昭的身段勾勒的前凸后翘,如今褪下后,更显得她的身材妖娆,凹凸有致。 深色的练功服内穿着一套乳白色的里衣,将她的身材完美的包裹,脱下之后是能够与里衣媲美的一身冰肌玉骨,昭昭的肌肤吹弹可破,如那上好的银山酥雪。 里头是一件水绿色的肚兜,更将她的肤若白瓷体现出来,她的这一身皮肉极为的娇嫩,也一直细心的呵护着,若是寻常的人家定然不会保养的如此之精贵。 因为练功的缘故,她也渐渐有了肌肉,虽然不是很明显,那富有力量美感的肌肉,线条流畅,那原本轻盈婀娜的身材,多了几分旷野的豪放。 香草觉得近日以来小姐的气质也有了些变化,她褪去了以往的娇嫩,变得更为的坚毅了,如今的昭昭很满意现在的状态。 昭昭的身段一直都很好,每一回香草伺候昭昭沐浴都被昭昭的身材惊艳到,她在心中感叹道:“主上真的是好福气,可以娶到小姐。” 昭昭一双纤白修长的美腿跨入浴桶内,脚尖点在浴桶底部,站稳后她缓缓解下丝绦,三千青丝扬起一个优美的弧度。 她觉得自己需要闭目养神一会儿,氤氲升腾的水汽只一瞬便晕染上了她的眉眼,为她裹上了神秘的面纱,除去脂粉的脸颊,染上一层醉人的胭脂。 她的眉眼更加的殊丽,一双狐狸眼显得更加的妩媚,那细长的眼尾微弯,似是最为蛊惑的妖精,不经意间便会勾去他人的三魂六魄。 她背靠着浴桶,温润的水流将她包裹,一点一点洗刷着她的疲惫,练功着实是辛苦了些,她阖眸,缓缓睡着了。 等到萧南昀来的时候,看到的便是这一幕,此时的昭昭就像一条美人鱼倚靠在浴桶内,半湿的发丝都拢在两旁,挡住了迷人的春色。 那黑与白与红带来的冲击之美,深深震撼住了萧南昀,此刻他多想将昭昭裹紧,不让她露出一丝一毫的肌肤。 萧南昀见她很是疲累,在她洁白如玉的肩膀上面循着穴位按摩,那轻柔舒缓的动作,生怕自己的力道会伤到昭昭,因为她的肌肤娇嫩。 昭昭的背很美,曲线流畅丝滑,腰线处微微下凹,诱人的水珠顺着背部落到水中,萧南昀的眸色渐深,他偷偷在背上印下一个清浅的吻。 一触即离,不带任何的侵略之意,他看着她的眉眼出神,她白皙的脸颊上泛着淡粉,卷翘的睫毛依然挺立,像是个沉睡过去的睡美人,那眼尾的朱砂小痣更加的勾人,让人忍不住想要一亲芳泽。 他的双掌搭在她的肩头,他的掌心皆是温润的触感,他的眸光一变再变,转头就将唇瓣移至她的菱唇上,他与她勾缠着。 尽管昭昭之前睡得相当踏实,但还是被萧南昀给搅扰到了。她敏锐地察觉到了他的存在,那股熟悉的气息毫无疑问就是来自于萧南昀。 她缓缓睁开双眼,迷离的眼神中带着懵懂,她洁白的藕臂上已经有了淡淡的掐痕,她娇嗔的睨了萧南昀一眼,萧南昀在这一瞬间又被发现的窘迫,也有来自内心的喜悦。 “你出去吧。”昭昭的声音说不出的娇软。 萧南昀没有说话,径直朝外走去了,昭昭从浴桶内走出,她迅速擦开了身子,又裹上了衣物,穿戴整齐后昭昭回到了卧房。 看见萧南昀倚在贵妃榻上,他的领口微微松开,含笑看着回来的昭昭,他立即起身双指夹住一片玫瑰花瓣,他拿着这花瓣覆在昭昭的双唇上。 此时的昭昭在萧南昀的眼中很是纯净,他捧住昭昭的后脑勺,将自己的唇凑了过去,淡淡的玫瑰花香夹杂着玉兰花香,他逐渐加深了这个吻,似是怎么也品尝不够。 萧南昀发现昭昭的唇瓣特别的适合亲吻,他将霸道强势的吻改为温柔攻势的吻,那吻犹如那梅雨季节里的雨水,闷热又黏人,让人心浮气躁的同时又辗转反侧。 昭昭将身子绷得很直,她虽然没有怎么抗拒,但是也架不住他的热情,那玫瑰花瓣此时已被碾磨成了花汁,那靡丽的颜色弥漫融化在这个吻中。 昭昭只觉现下的四周变得很安静,只能听见他们彼此的呼吸声,房内的摆件都变得如梦似幻起来,昭昭的眼睫颤抖的厉害,萧南昀不由的亲吻起她的眼睛。 “昭昭,吻我。”萧南昀的声音似是那好酒之人饮了时间最好的佳酿,微醺,迷醉,沙哑,醇厚。 昭昭的踮起脚尖,萧南昀配合的下蹲,她的单臂拉过萧南昀的脖颈,两人又恢复到了面对面的距离,昭昭用手擦了擦萧南昀的唇瓣,她笑得一脸的无害,随即覆上萧南昀的嘴唇。 第150章 林觉重生 林觉今日下值之后感觉特别疲惫不堪,仿佛身体根本不受自己的支配一般,头脑也晕沉得厉害。 他实在忍受不了这种不适,没有用完膳就决定上床休息,没过多久,他便沉沉地陷入了梦乡之中。 在睡梦中,林觉看到了自己成婚的那一天,满目的喜色,他大步跨入房内期待着谁会是他的新娘,他掀开了那女子的盖头,美丽新娘正是昭昭,那个让他心动不已的女子。 林觉希望自己一直可以重复的做这一个梦,他若是娶了昭昭肯定会很爱护她的,他们必定是天造地设的一对,林觉和昭昭的眼神交汇,他们的目光中充满了爱意和温柔。 每日林觉从翰林院下值后,昭昭总是会等待着他归来,房间内总会有一盏温暖昏黄的灯盏,专门为他而点亮。 他们成婚后的生活充满了甜蜜和温馨,夫妻之间相敬如宾、举案齐眉,如同琴瑟和谐共鸣一般。 林觉在梦中的笑容从未消失过,因为他娶到了世上最好的妻子, 那女子可娇媚,可温婉,可活泼,可端庄,每一面都是他所喜欢的。 然而,接下来的梦境却突然变得恐怖而惨烈起来,林觉不愿意再次回忆起那个可怕的场景,那仿佛是一场噩梦,深深刺痛着他的心灵。 由于袁清雅的介入,他和昭昭之间的关系逐渐产生裂痕,原本亲密无间的两人开始变得貌合神离。 他们不再像从前那样恩爱有加,曾经的甜蜜和温馨荡然无存,他陷入了深深的恐惧之中,他和袁清雅因为一场意外,他纳了袁清雅为妾,违背了他们夫妻之间的承诺,他真的是痛恨自己。 这一切的变故犹如一场噩梦,令林觉心如刀绞,痛不欲生。仿佛有一把钝刀无情地插入他的内心深处,每一次搅动都是无尽的痛苦。 他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与昭昭之间的美好情感破碎不堪,却又束手无策。那种深深的痛苦和无助感弥漫在整个梦境之中,将他紧紧缠绕,让他难以逃脱。 因为袁清雅的缘故,他亲眼目睹了林府从曾经辉煌一时的世家瞬间沦为满门抄斩的惨状。通敌叛国的罪名,真是让人意外,想他林家为大兴出生入死,没想到落了个这样的下场。 那一天,天空一片灰蒙蒙,所有的乌云都跑出来了,压抑的让人无法呼吸,他却觉得前所未有的轻松,但是遗憾便更多一些。 所幸庆幸的是温家并没有受到牵连,昭昭可以带着他们的孩子好好的生存下来,没有比这更好的了。 而他自己被麻绳紧紧束缚着,无法动弹,此时此刻的昭昭已身怀六甲,她的身子很是笨重,看着怕是要临盆了,他甚至都不能见一面那素昧谋面的孩子,不能陪着他一起长大,不能教导他(她),不能和他的阿娘继续生活下去。 在法场上,昭昭那双美丽的眼睛挂满了晶莹的泪珠,然而她并没有发出任何哭泣的呜咽之声。 那一串串泪水,无声无息的落到地面上,每一滴都像火焰一样灼烧着他的心房。 \"昭昭,你一定要坚强地活下去,照顾好我们的孩子。\"这是他对昭昭说的最后一句话,也是他心中最真挚的嘱托。 “好,我答应你。” “你后悔了吗?娶了那个女人,你娶得是我的话,肯定不是这样的下场。” “我林觉从来都不曾后悔娶了温颖昭,贵妃娘娘。”林觉的话音刚落,听在袁清雅的耳朵里让她想发狂,既然如此嘛,那就让你们天人永隔。 “斩。”袁清雅狠狠地说了这一个字。 林觉的人头瞬间掉落,还有那林府的满门,但是袁清雅并没有觉得很开心,她报复了他们,可是她一点也不快乐,她突然大笑起来,接着哭的难看。 “将他们都给我扔进乱葬岗。”袁清雅继续恶毒道。 此时的昭昭由于刺激过大,提前生产了,他看着袁清雅跟昭昭讲述着她和自己的事,从她自小就爱慕他,他很是不屑,因为他的心中没有她。 讲述着因为她的伎俩,他和昭昭逐渐生出嫌隙,纯洁无瑕的东西最是沾不得污秽,他们原本美好的感情因为误会变得不再牢固。 原来他从没有背叛昭昭,那都是袁清雅处心积虑制造出来的误会,他还将袁清雅迎进了门,真的是罪该万死啊,昭昭生产时的惨烈让林觉的眼眶微微发红。 “你知道吧,他就算纳了我,也没有动我一根手指头,你温颖昭何德何能啊,就凭你的家世吗?为什么那个人不是我?为什么不是我?他爱的不是我。”袁清雅的声音充满了不甘和嫉妒,她的泪水顺着脸颊滑落下来,滴落在地上。 袁清雅的状态很是疯魔,她真是恨透了温颖昭,恨透了林觉如此的爱她,没有她林觉一定是她的。 面对袁清雅一声声的质问,昭昭并没有回答,因为此时此刻,她已经用尽了所有的力气,她的脸色苍白如纸,汗水湿透了她的衣衫。 她紧紧地握着拳头,咬着牙关,努力地忍受着分娩的痛苦,她虽然疼痛,但是咬牙坚持着,并没有发生特别大的声响,她要保留住力气,为林家留下唯一的血脉。 终于,在经过漫长而艰难的等待后,昭昭顺利产下了一位男婴。 那孩子的哭声很是响亮,昭昭匆匆看了一眼,露出了欣慰的笑容,但她的眼神却渐渐失去了光彩,身体也变得无比虚弱。 林觉经历着一切,心中充满了无尽的悲痛和自责,他多想将昭昭搂进怀里,告诉她自己有多么爱她,他们的孩儿出生了,昭昭辛苦了。 他想起了曾经和昭昭在一起的点点滴滴,那些美好的回忆如同刀子一般刺痛着他的心。他后悔自己当初的选择,后悔没有好好珍惜昭昭,如今,一切都已经无法挽回了。 就在这时,昭昭缓缓地闭上了眼睛,沉睡了过去。林觉心如刀绞,他伸出颤抖的手,轻轻地抚摸着昭昭的脸庞,泪水模糊了他的双眼。 但是他始终都触摸不到了啊,他与她已经阴阳两隔了。 “昭昭,对不起……”林觉喃喃自语道,他的声音充满了悔恨和痛苦。 “昭昭。”林觉大叫一声从梦中彻底清醒过来,林觉看着眼前的卧室,他不是已经死了吗,怎么又出现在了将军府里。 他叫来了小厮,问清楚了情况,很是兴奋,他竟然重生了,那必定是要弥补上一次的遗憾的,他无论如何都要再一次的赢得昭昭的心的。 “昭昭吾妻,等我。” 第151章 林觉见昭昭 丞相府外,林觉缓缓地从马背上翻身而下。此刻的他,仿佛已不再是前世那个林觉,岁月的流转和命运的捉弄让他经历了太多。而昭昭,前世曾经是他深爱着的妻子,如今他们还只是表兄妹的关系。 站在相府门前,林觉心中涌起一股复杂的情绪,梦中的场景自然不能作假,他与昭昭实在是错过了太多,他深知姑母已经将昭昭许给了萧南昀。 萧南昀的身份比他更高贵,才学也比他更好些,前世的他没有与他正面交锋过,只隐约的记得萧南昀是暗阁的阁主,他明明有机会登上帝位的,但是他没有。 他前世因为袁清雅与昭昭发生了嫌隙,纵然他万般解释道歉,依然也是伤到了昭昭的心,若不是因为在乎,昭昭当然也不会与他日渐生疏。 要不是因为知道林家要败落,昭昭也不会委屈自己,也要为林府留下后人,他的昭昭这般的刚毅,愿意这样与他冰释前嫌,但是命运呢,何其的不公,就这样让两人生生错过了。 他终于还是鼓起了勇气,让小厮去邀请昭昭来到花厅,他等的焦急,那可是等了一世啊,“表哥,你来了。”昭昭的声音依然如梦中的那般甜美可人,带着稍青涩的妩媚。 她如今不是前世见惯了的妇人装扮,她还是那样的年轻鲜亮,她进来的那一瞬他才惊觉已经过了一世之久了,“昭昭。” 他的声音带着颤抖,昭昭也觉得表哥与往日有些不同,她还未想明白怎么一回事,只见他的双眼含着泪水,但是那泪水一直在眼睛里打转不曾落下来。 “对不起昭昭。”林觉突然朝昭昭道歉,这让昭昭有些措手不及,他不知怎么就觉得今日的表哥好生的奇怪。 “表哥,此话何意?” “你可知前世今生?”昭昭摇摇头,这不是画本子上的事嘛。 “你与我前一世是夫妻。”林觉的声音里皆是坚定,全然没有撒谎的可能,昭昭闻言一怔,要是没有萧南昀这个变故,她或许真的会嫁给表哥林觉,但是仔细想想也不对,萧南麟曾是她的未婚夫。 昭昭一直没有回话,林觉跟她讲述着前一世的事情,讲起他们的恩爱,讲起他们的疏离,讲起那前世惨烈的结局,昭昭便是再铁石心肠之人,也动容了,何况她本就不是铁石心肠之人。 她听完这一切之后,沉默了良久,她的双手不可抑制的颤抖,她觉得此时她的心中一痛,想必那是真实存在的吧。 “子不语怪力乱神,表哥你觉得呢?” “我......”林觉没有开口说下去。 “表哥若是说的都是真的,那也是上一世的事情了,既然已经过去了,那便让他过去吧。” “昭昭。”林觉的声音有些不自然,为何会如此呢。 “既然已经错过了,那就各自安好吧,表哥你说呢?”林觉只觉心中钝痛,心口撕开了好大的口子。 “昭昭,是表哥对不起你。” “表哥无需道歉,只不过那是你的一场梦罢了,无需自责。” “好。” “表哥许久未见母亲了可是要与她见一见?” “好。”林觉感到全身被抽空了一般,只剩下无力。 其实昭昭的心绪全都乱了,她们要是有那般的曾经,也只能是有缘无分罢了,何况如今她已经有了萧南昀了,想起这位男子,昭昭此时的眉眼也变得温和了。 林觉没想到昭昭是这般的反应,她让他放下,他如何能放下呢,那一世她辜负了她,早早的离开了她,那可是他们经历过的一世啊,他万般都不能啊! 林觉想到一会儿还是去见姑母温夫人,赶紧打断思绪,不让自己陷在回忆里伤怀,他来到正堂里与姑母寒暄了几句,姑母嘴里的话都是对于自己的关怀,他才觉得好受了一些。 他也不是空手来相府的,他准备了好些的礼物,都让小厮拿进来,“姑母,侄儿回去了。”林觉跟温夫人告别,身影消失在门外。 温夫人自然也是察觉了自家侄儿的心不在焉,他虽然极力掩饰了,但是也逃不过她的眼睛,温夫人决定去问一问昭昭。 漪澜院外,温夫人走近,“昭昭,乖女。” “阿娘,你来了。” “昭昭,阿娘总觉得你表哥今日怪怪的。” “表哥他......想必是有些累了,才来的匆匆忙忙的。” “他可是与你说了些什么?” “其实也没什么的,表哥遇上了心爱的女子,但是那女子并不喜欢她,问我有没有法子。” “原来是为情所困了。”这也解释的通。 “那我要跟你舅母道喜了。”昭昭也是随便的一扯,没想到阿娘当真了。 温夫人自然是了解女儿的,看到了她的小表情,显然不是她说的那回事,既然不愿说,那她就接受昭昭这个理由吧。 母女两人也没有这般相处了,两人聊着天,讲到了昭昭与萧南昀的婚事,自然也就忘了方才林觉的那一茬事了。 林觉迈着踉跄的步伐回到将军府后,便一头扎进房间里,疯狂地灌起酒来。他拿着大碗,一碗接一碗的豪饮,小厮都守在一旁,苦口婆心地劝解着,但林觉却置若罔闻,依旧自顾自地喝酒。 他本就不是善饮之人,此刻却是有痛饮一番的架势,还要小厮陪着他一起喝,他的脚下已经摔坏了好几个酒坛子。 那股浓郁的酒香弥漫在空气中,让整个房间内都沾染上了那醉人的酒香,酒不醉人,人自醉。 若是被林大将军知晓自己珍爱无比的美酒,竟被自家儿子这般糟蹋,定然会气得暴跳如雷。 然而,此时的小厮无暇顾及这些,他的注意力完全被大少爷口中不断念叨的“昭昭”所吸引。那一声声饱含深情的呼唤,全是他此时心情的写照。 林觉终于支撑不住,醉倒在了桌边,他紧闭双眼,满脸通红,呼吸也变得沉重起来,小厮见状,连忙上前搀扶,费了好大的劲才将他搬到了宽敞舒适的大床上。 看着眼前不省人事的大少爷,小厮无奈地摇了摇头,心中暗自叹息。他知道,表小姐马上就要成婚了,大少爷如今这般,怕是也有不妥的,这世上唯有情让人费解。 第152章 谢成盈有孕 肖炜州自从上一回意外流产之后,便一直和谢成盈居住在了淮南王府,两人正是新婚的夫妻,正是最情热的时候,加上谢成盈的身子骨不差,很快便重新有孕了。 某日清晨,谢成盈和肖炜州一同用早膳,谢成盈往日是最喜肉包子的,不知怎的今日闻到那股熟悉的肉味,便有些作呕。 “盈盈,可是肚子不舒服?”谢成盈点点头。 “夫君,我闻不得那位,夫君让丫鬟把肉包子撤下吧。” “好。” 肖炜州还吩咐丫鬟们将窗户全都打开,让屋内的味道消散一些,他熟稔的将谢成盈的腰肢搂在怀里,“盈盈,今日以来丰润了一些,特别是某一处。” 谢成盈看着肖炜州的眼睛一瞬不瞬的盯着自己的胸前,顿时觉得肖炜州婚后愈加的肆无忌惮了,肖炜州倒了一杯温水给她,看着她一口一口的喝下,“肚子可舒服些了?不若让府医过来看一看?” 谢成盈赞成的点点头,她一想到癸水好些日子没有来了,可能是有孕了,想到肖如真害的自己流产,和她那素未谋面的孩儿,隐隐有些期待府医的到来。 此时,淮南王府的府医来了,那是一个极俊朗的公子,一身的医者长袍,身上是常年浸在药草中的淡淡药香味,迎面而来的时候,倒是让谢成盈多看了几眼。 只见他放下药箱,然后吩咐丫鬟拿来一方手帕垫在谢成盈的手腕上,手指轻轻搭上去,开始诊脉。 片刻之后,他的脸上露出一丝笑容,道:“恭喜肖二公子了,夫人这是有喜了。” 这句话如同惊雷一般在肖炜州耳边炸响,他瞪大了眼睛,满脸不可置信地看着谢成盈平坦的肚子,然后又看向府医,问道:“真的吗?我要当父亲了?” 府医笑着点点头,道:“自然是真的,脉象显示夫人已经怀孕两个月左右了。” 肖炜州顿时激动得热泪盈眶,他紧紧握住谢成盈的手,声音颤抖地说道:“盈盈,我们又有孩子了!” 谢成盈也被这个突如其来的好消息惊呆了,她摸着自己的肚子,眼中满是幸福和甜蜜的喜悦,赶紧让丫鬟们去通知淮南王和淮南王妃。 肖炜州兴奋得像个孩子一样,在屋里转来转去,嘴里还不停地念叨着:“太好了,我要当父亲了……” 谢成盈看着他开心的样子,心中也满是喜悦,她的孩子又来了,她的脸上是温和的笑,她与林觉也是再无可能了,想到他,心中一片苦涩。 肖炜州走到谢成盈身边,小心翼翼地将她拥入怀中,轻声说道:“盈盈,谢谢你让我再次成为一个父亲。这次,我一定会好好保护你们母子俩,不会再让任何人伤害到你们。” 肖炜州有些咬牙切齿,她想到那个与他同父异母的女子,说起来也算是他的长姐呢,反正他是不会承认的。 谢成盈感动地点点头,眼中闪烁着泪光。他们都知道,这个孩子对于他们来说意义非凡,两人紧紧的相拥着,剩下的都是喜悦的泪水。 “盈盈,你若是生了个男孩,我就教他骑马射箭,若是个女儿,定是像盈盈一样的漂亮。”肖炜州已经在畅想着谢成盈会给他生一个女儿还是儿子了。 “还有好几个月呢,都听你的。”谢成盈嘴角含笑,主动搂住肖炜州的脖颈,依偎进他的怀里,愈发觉得自己嫁给他似乎真的很不错呢。 前世的谢成盈还是袁清雅的时候,对林觉一片痴心,但那个人却对她万般厌恶,后来她成了贵妃,便和萧衍天天厮混在了一起。 那时的她,只喜欢萧衍的容貌,喜欢他带给她的欢愉,喜欢他给她的身份。而现在的肖炜州,虽然没有那么俊美的面容,却让她真正感受到了夫妻之间相处的和谐。 肖炜州会疼她如珠如宝,像一个老父亲一样,对她照顾得无微不至。她感到前所未有的满足,可不知为何,心底深处似乎又总是感觉缺了点什么。 肖炜州一直跟谢成盈絮絮叨叨的说着什么,两人有说有笑的,气氛好极了,就在这时,谢成盈打了个哈欠说道:“夫君,我有些困了。” 听到这话,肖炜州连忙扶着她躺下,然后温柔地对她说:“那夫君陪着盈盈一起午睡吧。”说完,他轻轻地抚摸着谢成盈的肚皮,仿佛能感受到里面小生命的跳动。 接着,他将脑袋贴在她的肚子上,轻声说道:“宝宝,我是父亲,娘亲困了要休息了,你也休息吧,乖乖的。” 肖炜州的声音清润舒朗流淌过谢成盈的耳畔,让她感到无比的安心和舒适。谢成盈微微闭上眼睛,双手放在腹部,轻轻的抚摸着,肖炜州抓过谢成盈的柔荑,反复在他的大掌中摩挲着。 然而,肖炜州并没有停止与未出世的孩子交流,他继续对着谢成盈的肚子说话,讲述自己对未来生活的憧憬,以及希望孩子健康成长的心愿。 谢成盈被他的举动逗得忍不住轻笑出声,她睁开眼睛,有些好笑地看着肖炜州,说道:“夫君,他怕是听不懂吧。孩子还小呢。” 肖炜州抬起头,微皱着眉头,严肃着回答道:“虽然现在可能还听不懂,但多跟他说说总是好的,我以后你每天都会提醒他的,让他做一个最乖的宝宝。”肖炜州的眼神温柔的如那挂在天边的月亮, 让谢成盈有些移不开眼。 “ 这是我跟他之间的秘密,嘘......”肖炜州揽过被子,盖在他们的身上,嘴里哼着不知名的乐曲,很是动听,谢成盈本就困得不行,渐渐的就进入甜睡的梦乡了。 肖炜州则是还兴奋着,他看着妻子睡过去的姿容,她的脸上还有着淡淡的微笑,看着是这般的美丽,没想到的是马上就要做母亲了,他们成婚还不算太久,两个人相处的愈加的和谐了,如今孩儿也到来了,未来必定会更美满的。 此时的肖炜州没有想到的是,以后会发生那样的一件事,他如今期盼的都是没有的,当然这都是后话了。 第153章 赏花会意外 宁远侯府以花卉种类繁多而出名,宁远侯夫人甚至喜欢各色珍贵的花卉品种,在府中有一处园子,也就是锦园,那真是百花争艳,姿态各异。 今日宁远侯府上大摆宴席,请来了众多达官显贵和名门闺秀。 昭昭和萧南昀也在今日的受邀之列,他们二人也许久未见了,趁着这次宴会倒是可以互叙衷肠一番。 宁远侯夫人举行宴会的目的是为了给自家的小儿子刘柏相看的,前阵子二公子萧以容和自家的小儿子退亲了,二公主萧以容看上了林大将军的小儿子林眠。 宁远侯夫人知道林眠的婚事颇多不顺,而且年纪也是个大的,不知二公主瞧上了林眠什么,要是二公主相中了林觉也就算了,宁远侯夫人越想越不服气,决定举办次赏花宴为自家儿子精心挑选一位媳妇,但是哪家的女子还会最贵过皇家的儿女呢! 刘柏自从与二公主萧以容退亲后,便每日在院子中和丫鬟在厮混,原本作为二公主的未婚夫婿时他还懂得收敛一些,如今那完全是放飞自我了。 当然丝毫不影响他整日流连花丛的日子,他院子里的丫鬟都被他染指了一遍,更甚还有瞧着秀气些的小厮。 宁远侯夫人一直都是强势的,雷厉风行的,宁远侯夫人是长宁郡主,乃是晋阳王之女萧月之,他和宁远侯刘炳文伉俪情深,宁远侯刘炳文就这么一个夫人,二人生育四个孩子,二个女儿,二个儿子。 嫡长子刘策二十有二,已有世子封号,娶得是忠勤伯府世子的嫡长女陈含玫; 嫡长女刘媛二十,夫君二是皇子殿下萧璧。 嫡次子也就是刘柏,年十八,还有一位嫡次女刘纯年芳十五,年尾的时候就要嫁到工部尚书府了,所嫁之人是工部尚书曾顺桥的嫡长子曾振飞。 昭昭今日身着一袭浅蓝色烟笼寒烟裙,裙子上绣着缠枝的兰花,那兰花仿佛都透着幽幽的花香,让人不禁想起“空谷幽兰”这个词。 她的简单透净,一头乌黑顺滑的秀发盘成了一个优美的发髻,上面插着一支兰花白玉簪,那玉质也是极好的水头,绝非等闲的玉料。 宴会上昭昭与其他贵女们谈笑风生,举止优雅,从容大方,她的一颦一笑都吸引着周围人的目光,不少人对她心生好感,想要结识这位丞相府的千金。 昭昭觉得宴会上总有人盯着自己,总是有一道不善的目光朝自己瞥来,后来总算被她逮住了,正是谢成盈的目光,昭昭觉得她与这位的关系一直不咸不淡的,井水不犯河水的,没想到她对她有这么大的敌意。 “昭昭小姐,我不小心弄脏了你的衣裙。”谢成盈借故将酒水洒在昭昭的衣裙上,她一脸的歉疚表情让人挑不出错处,但是昭昭还是多看了她几眼。 一般像她这样的贵女来参加宴会都会多带一套衣裙的,香草陪着昭昭去后院的厢房换衣裳,一个古灵精怪的小丫鬟引领着,两人很快就到了厢房外。 此时萧南昀也过来开了,香草很有眼色的将小丫鬟拉到一旁去了,两人有说有笑的回到了宴席上,昭昭看到萧南昀自是一番欣喜:“你来了。” “嗯,想你。”萧南昀脸不红心不跳的说着这话,他的嗓音格外的好听,是醉人的美酒,低低的,哑哑的。 “我要去换衣裳了,你在门外等着吧。” “好。” 昭昭来到厢房内换下了准备好的衣裙,可是这条衣裙不知怎的被人动了手脚,裙子被撕成一条一条的,如果昭昭穿上了简直就是不堪入目,昭昭方才尖叫了一声,虽然声音不是很大,但是萧南昀清晰的听见了。 只见他闯了进去,昭昭已将外衣褪下,可以看见她洁白的肩膀,圆润的肩头,萧南昀第一时间红了脸庞,他有些无措,他解下外衣便要递给昭昭。 此时门外有响动,又有人进来了,萧南昀赶紧拉着昭昭躲进了衣柜里,逼柩的空间里,将一切感官都放大了,随即屋内想起了男女的喘息声,萧南昀立即堵住了昭昭的耳朵。 可是似乎并没有什么用,萧南昀一边念着清心咒,一边不敢看昭昭一眼,昭昭简直恨不得钻进地缝里,她的双颊泛上诱人的粉红,白玉般的耳珠红的滴血。 昭昭浑身上下都散发着清幽的玉兰香味,在衣柜的极小空间里格外的旖旎,她紧紧抓着萧南昀的胳膊,萧南昀把昭昭拥在怀里格外的不好受,他的额角隐忍着都是汗水。 衣柜外的声音越来越大声,这让衣柜内的两人都尴尬极了,萧南昀渐渐地呼吸都急促起来,他呼出的热气,洋洋洒洒的喷在昭昭的脖颈间,昭昭下意识的向后仰,那宛若白玉的脖颈呈现一段优美的弧度,看得萧南昀呼吸一滞。 屋内燃着的香料味渐渐从衣柜的缝隙中飘进来,这让萧南昀隐忍的有些痛苦,他不经意间泄出一声闷哼声,昭昭抬头看了萧南昀一眼,那双精致漂亮的狐狸眼都是媚态,那眼尾的朱砂小痣仿佛也在勾人。 萧南昀的里衣都汗湿了,紧紧贴着他的胸膛,此时昭昭这般的勾人心魄,就算萧南昀是柳下惠也要控制不住了,该死的他又想了昭昭中药的那一次,他的眼尾透着胭脂般的红晕,额角的青筋也暴起,他的红唇紧咬,已经有了血珠子。 昭昭因被固定住的姿势太难受了想要稍微动一下,此时她的唇瓣不经意间擦过萧南昀的唇瓣,于是萧南昀便加深了这个吻,他手上的力道更是箍紧了昭昭纤细的腰肢,恨不得至死方休。 萧南昀刚才的隐忍都爆发在这个吻里了,但是又不能让屋内的其他人发现,不然对昭昭的声誉的有影响,昭昭柔顺的闭着眼睛,不去看萧南昀的表情,她挂着的萧南昀的外衣松散了,她的肩膀呼之欲出。 萧南昀将唇瓣移至那肩膀上,落下点点的红梅,她微微张开艳丽的嘴唇,均匀的呼着气,她的脑袋一直都在放空,不知事情怎么就发展到这个地步了。 这会儿的昭昭美得不可方物,萧南昀与之唇齿交缠,整个人仿佛踩在云端,他肆意的向昭昭索要着,昭昭这会儿已经可以用柔弱无骨来形容了。 第154章 宴会后续 萧南昀意识到这样下去便会一发不收拾,他决定还是带着昭昭出了这间厢房,他打开衣柜门,轻柔的将昭昭抱出来,他用外衣裹住昭昭的身子,不让人看见她此时的模样。 随后,他在屋内点上了迷香。这迷香无色无味,但只要吸入一点就会昏迷不醒。他和昭昭早已事先吃下了解药,所以对他们没有影响。 萧南昀眼神犀利地看了一眼床上的男女,心中冷哼一声。那男子是宁远侯府的小公子刘柏,女子则是九门提督的嫡出千金王肆意。萧南昀之所以能认出王肆意来,是因为此女性格凶悍,在京中早有盛名,年方十六却无人敢娶。 萧南昀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狡黠的笑容,想到刘柏十有八九会将王肆意娶回宁远侯府,萧南昀心里一阵快意。 萧南昀带着昭昭一路飞奔,来到了马车内,吹了些风昭昭现在已经是清醒了许多,想到方才发生过的事情,难免露出羞意,她的耳珠如那杨梅一般红的发紫。 萧南昀将昭昭抱坐在他的大腿上,昭昭也任由萧南昀抱着,昭昭的面靥越来越红,如喝醉了酒一般,马车内只有他们二人,一下子就变得旖旎起来,两人的眼神一交汇,似是触动了什么机关一般。 萧南昀不由分说的在她的额头上落下一吻,“离成婚的日子还有多久?”萧南昀低哑压抑的声音,莫名的撩人心弦,他沿着她的琼鼻,不停的啄吻,那亲昵的姿态,仿佛已经上演过了上千次。 他含住她嫣红略肿的唇瓣,辗转吮吸,低哑的声音再一次的想起:“昭昭,帮帮我。”接着含住她的耳珠,眼里的墨色深得化不开,此时的昭昭一双狐狸眼柔媚的让人移不开眼。 她的唇瓣微微开张:“怎么帮?”昭含羞带怯说了句,她的一双眼眸湿漉漉,让萧南昀很想欺负她。 萧南昀的呼吸变得粗重,脖颈间的青筋暴露无遗,额间也泛着细细的汗珠,昭昭看了他一眼,顿时觉得这样的萧南昀很是蛊惑。 随即他低低的笑出来,一双墨色的双眸里是狡黠的欣喜,他牵起她的柔荑,放在不可描述的地方,昭昭的头脑一瞬间的空白,有些不可置信,他没想到萧南昀会这般的大胆,她低低的软软的一声:“萧南昀......” 昭昭是想阻止他的,虽然不久后她会成为他的妻子,“我难受昭昭。”昭昭听闻也不便说什么,埋首在他的胸膛间,她一只手紧紧拽着萧南昀的外衣,另一只手由萧南昀牵着。 不久后,萧南昀将头搁在昭昭的肩膀上,他的声音变得格外的沙哑,透着十足的性感:“昭昭,到家了。” 而此时马车已经到了丞相府外,萧南昀收拾好自己的衣衫,也帮昭昭整理了凌乱的衣衫,衣衫带上了深深的褶子印。 他抱着昭昭下了马车,昭昭将头抵在他的胸膛,她柔弱无骨的柔荑泛着粉红,堪堪的放在萧南昀精瘦的腰间,此时她的脸上呈现出的是艳丽的霞绯,最好的胭脂也不过如此了。 萧南昀则是十分的淡定,方才失态的人仿佛不是他,一脸的餍足。 回到漪澜院,萧南昀怕昭昭会着凉,让小丫鬟送热水到净室,小丫鬟们看到未来姑爷也见怪不怪了,就是不知为什么自家小姐一直低着头,也不说话,小丫鬟们的心中一片疑惑。 萧南昀将昭昭抱到了净室,昭昭这会儿小声对萧南昀嘀咕着:“你出去。”萧南昀知道这会儿昭昭还在害羞呢,他大步离开了净室,昭昭开始清洗身子,温润的水流浸润着她的肌肤,她觉得浑身的毛孔都舒张开来了。 而另一边的宁远侯府里,萧南昀让香草留在宁远侯府处理一些事情,香草一声尖叫,引来了不少的人群,宁远侯夫人首先推开了厢房的门,看见自家儿子浑身赤裸的和九门提督家的嫡千金睡在一起,脸色别提有多难看了。 宁远侯夫人皱着的眉头都能夹死一只蚊子了,她长叹一声,想着怎么解决了眼下的事情,是自己的儿子荒唐,对小儿子过于宠溺了,长大了幼子愈发的混不吝了。 她让小丫鬟赶紧把两人分开,并把他们叫醒,刘柏还不曾意识到发生好了什么,“母亲。” 而王小姐则是在一旁哭泣,饶是她是个凶悍的女子,但也是未嫁的女子。 刘柏看到 床单上落下的红色印记,也明白过来是怎么一回事了,他看着眼前哭泣的女子,那个凶名在外的女人,也是一阵的头痛,换做谁不好,要是家世低一些的,留在府里当个小妾就了事了。 而与他欢好的女子是王肆意,这就让刘柏瞬间惨白了,想到了自己会娶她,他的好日子也算到头了,面色愈发的难看了。 “哥哥。”王肆意起身站到哥哥王伽晔的身边,她硕大的身子甚至比王伽晔还要略宽一点。 “宁远侯夫人,小妹在侯府出了这么个事,希望你能给个交待,在场的各位,王某希望今日发生的事情,大家可以守口如瓶。”王伽晔掷地有声的说了句。 “王公子,明日侯府便去侯府求娶令妹。”宁远侯夫人说完这一句,刘柏的眼睛不自觉的放大,他才不要娶这个母夜叉,人都被他给睡了,他可不想被九门提督府的人打死,默默接受了他要娶王肆意这个事实。 刘柏看到王肆意的体型,都能比上两个他了,但是看着这丫头长得还算不错,也就没这么难受了,自己一定要她减肥,他刘柏的夫人不能是个胖子。 众人见事情已经处理完了,也没有其他的热闹可以看,便纷纷告辞了,王伽晔看着自家妹妹哭红的双眼:“意意,告诉哥哥这是怎么一回事?” “哥哥,我是自愿的,我喜欢他。”王伽晔也只剩下摇头叹息。 “他并不是你的如意郎君,但事已至此......”他们王家也只好准备起妹妹的婚事了。 “意意,放心他要是敢欺负你,哥哥和二哥会替你收拾他的。” “谢谢哥哥。”王肆意虽然胖了点,但是其实也挺美的,她的长相甜美,就是喜欢舞刀弄枪的,京城的小公子都被她欺负了个遍,她还有两位武功不俗的兄长,更是宠妹狂魔。 她的父亲九门提督王允恪更是个宠爱女儿的老父亲,她的母亲也格外疼惜她这个早产的女儿,所以每当王肆意闯了祸,总会有人替她收拾烂摊子,取肆意这个名字也是为了让她可以开开心心,无拘无束的。 第155章 一吻定情 “公主,宁远侯府的宴会提前结束了。”听到宫女的汇报,萧以容点点头表示知晓,更是疑惑不已,她对宁远侯府并不陌生,毕竟那可是刘柏的府邸,而刘柏正是她曾经的未婚夫婿。 “刘小公子在宴会上与九门提督府的王姑娘被抓奸在床。”萧以容听到这个消息,口中饮下的茶水险些喷出来,真是让她深感意外啊!她的手指在茶盏上轻轻敲了几下,脑中思绪飘散。 尽管萧以容早已与刘柏解除婚约,但他们之间的关系依然尴尬。对于刘柏这个人,她一直没有什么好感。尤其是在了解到他让通房丫鬟怀孕后,更是觉得他品行不端。这种人能够做出那样的事情来,实在不足为奇。 不过,萧以容并没有因此而感到难过或愤怒。相反,她想起了自己逃婚后遇到的那个人——林眠。正是因为逃婚,她才有机会结识了林眠。 这段时间以来,她与林眠相处和谐,他无论是性情还是相貌都是无可挑剔的,除了年纪稍微大了点,还好先前与他定亲的女子都离世了,才没有让她错过他,想来也算是上天注定的缘分吧。 如今,她即将成为林眠的妻子,心中充满了期待,想到那个不苟言笑的男子会在几个月后迎娶她,她便忍不住在面靥上露出浅浅的微笑。 萧以容生的是极美的,她的美并不张扬,她有一双灵动如琉璃般的眼眸,整个人都是恬静得的气质,但她可不是什么温婉的女子,反而是大胆的很,反而也不会做出逃婚的事情。 同样的萧以容也不是什么娇弱的菟丝花,她之所以能让林眠为她倾心,除了原本就得天独厚的容貌之外,还有一颗可以挣脱世俗的心,她大胆热烈,林眠很难招架得住。 萧以容其实和林眠都有一个相似点那就是叛逆,林眠出生在武将世家,却没有和父辈兄长一起选择驰骋沙场,而是大跌眼镜的选择了从商,而萧以容一个皇家公主敢于逃婚,也是惊世之举了。 萧以容决定出宫一趟,当然是去镇国将军府了,她想见一见林眠,她带了宫里的桃花酥,刚到镇国将军府,她便见男子在门口相迎了。 林眠一身墨绿色的锦袍,通身的沉稳内敛之气,颇有君子的风度,他的五官像极了镇国将军夫人,面容冷峻,五官深刻分明,但是他的眼中是含着笑意的,因为萧以容的到来。 “阿眠,我给你带了好吃的糕点。”萧以容拿着糕点在林眠的眼前的晃了晃,她朝着他奔来,他在原地不动。 萧以容拿起一块糕点就要往林眠的嘴里塞,林眠启唇咬下,其实他不喜甜食,但还是勉强自己吃了下去。他觉得有些腻味,便又喝了一口茶。 萧以容看着他吃完后,开心地笑了起来:“好吃吧,这可是我从小就爱吃的糕点。” 林眠微微一笑,点了点头:“嗯,味道不错。” 他拿出帕子,轻轻地替萧以容擦去手上残留的糕点碎末,萧以容的脸上挂着幸福的笑容,这就是所谓的甜蜜吧。 萧以容的嘴角微微扬起,显出内心的欢喜,她大胆的握住林眠的大掌,“公主,于理不合。”林眠就要挣脱开来,活生生像个被调戏的有妇之夫。 “阿眠,你好生无趣啊。” “公主,你现在后悔还来得及。” “你...... 就知道气我。”萧以容眼尾泛着微红,仿佛一滴泪就要落下来。 “蓉儿,这样你可欢喜?”说完她捧着她的柔荑落下轻轻一吻,这还是林眠第一次吻她呢,萧以容闹了个大红脸。 “阿眠,你可真坏。” “还有更坏的,以后你就知道了。”萧以容一双无辜大眼瞪得溜圆,她没想到林眠会说出这番话,简直就是个闷骚的男人。 她随意嘀咕了一句,林眠已经听到了那句老男人,林眠觉得自己是要好好保养一番了,毕竟她还风华正茂。 “以后定要让你知道老男人的厉害。”林眠在萧以容的耳边说道,他倒是脸不红心不跳的,但萧以容这下又闹了个大红脸,她的小脸通红,与她白腻的肌肤产生强烈的对比,她整个人看起来就像个熟透了的桃子。 林眠看着萧以容的面容,目光甚是痴迷,他家蓉蓉真是国色芳华啊,随便一个娇羞,都让他心神摇曳呢。 “今日怎么跑出来找我了?”林眠看着萧以容笑得自在。 “哈哈哈哈,你可知道刘柏和王肆意定亲了。”萧以容笑得花枝乱颤。 “嗯。” “他真是活该,王肆意定能将他收拾妥帖的。” “莫提他了,我带你去将军府上的花园赏花吧。” “好啊,好啊。” 两人来到府上的桃林,粉粉的桃花瓣,飘飘散散,如同下了一场粉色的春雨,萧以容奔跑在桃林里,活脱脱的像个桃花仙子,她的容貌是这样的惊艳,双眼又是那样的灵动而美丽,她的身段也是极好的,她将是他的妻子呢。 林眠被萧以容拉着进入桃林里,她此时是这样的鲜活美丽,她在桃树下翩翩起舞,面似桃花吐蕊,她的舞姿庆铃雅致,如那盛开的桃花一般,与桃融为一体,仿若人间真绝色。 “阿眠,以后我只为你跳舞。” “好。”他的唇角泛起笑意,与她的眼神相触,眸底皆是柔情蜜意。 她突然走近他,一张绝色的小脸倒映在他的深色眼眸里,“阿眠,问我。”林眠仿佛听到了不得了的事情,奈何佳人这般热情邀请,他岂能拒绝呢。 他伸手勾住她的下巴:“蓉蓉,现在后悔还来得及。” 萧以容只当没有听见,“快吻我,少啰嗦。”她还是害羞的闭上了眼睛,睫毛的颤抖泄露了她的紧张。 他一手掌住她的后脑,低头吻上她的唇瓣,她忽然睁开了眼睛,她看见了与以往不同的林眠,他撬开了她的贝齿,一手揽过她的腰,含住她的唇瓣浅浅的吮吸着。 萧以容只觉得浑身酸软无力,连空气都变得炙热起来,漫天的桃花瓣也掩饰不住的春色,桃花的香味清醇,格外的旖旎动人。 第156章 南诏国使臣来访 南诏国是女皇戚玄黎的天下,传闻这位女皇铁血手腕杀了自己的同胞兄长上位,她更是一位久经沙场的女将军,更何况女皇戚玄黎长得天姿国色,为了添上了不少的香艳传闻。 传言称大兴帝萧庭祺唤她一声姑姑,天启帝更是要唤她一声叔母,大兴帝的父皇永辉帝萧言逸是女皇戚玄黎的义兄,那时她在大兴还叫做萧玄黎,从小就生的十分漂亮,深得宋皇后的喜欢,并认作干女儿,从小与萧言逸一起长大。 戚玄黎被永辉帝带着一起和他征战沙场,当然萧庭祺也一起并肩作战,然而就是这样一位特殊的女子,却是个孤儿,她在战场上结识了天启帝墨宗秦的十三皇叔墨延初,那个改变了她一生的男子。 在战场上,墨延初一见钟情于戚玄黎,被她的美丽和勇敢所吸引。他深深地爱上了她,并决定此生非她不娶。而戚玄黎也被墨延初的深情打动,他们很快坠入了爱河。 戚玄黎和墨延初他们相互扶持、彼此关爱,直到有一天,他们迎来了一个可爱的小生命——戚慕初。她们的女儿的诞生,让原本就心意相通的两人,更加的琴瑟和鸣。 戚慕初的名字寓意着他们对女儿的深深爱意和祝福,是戚玄黎爱慕墨延初的最好的见证,——是他们两个的爱情结晶。 当时戚玄黎已经是南诏国的女皇了,当时的南诏女皇就是戚玄黎的生母戚羽柒,戚羽柒有除了戚玄黎一个女儿外还有一个女儿戚玄姬,还有一个儿子戚彦与。 戚玄姬父亲是戚羽柒的贴身暗卫云骁,戚彦与、戚彦与的生父是皇夫南大将军南淮书,戚羽柒一生风流,但是却只有这三个孩子,她与皇夫南淮书还是她强取豪夺来的。 戚慕初是戚玄黎千辛万苦生下来的,当时尚在襁褓中的她在随军过程中丢失了,墨延初不忍妻子伤心,就抱来了另外一个女婴,如今是南诏的女王爷,戚玄黎知道这不是她的亲生女儿,所以为她取名戚甄念。 这次来大兴的使臣身份可不一般,他们正是皇夫墨延初和皇女戚甄念。这两人此行肩负着重要使命——寻药。原来,女皇陛下身染重病,身体状况每况愈下,对亲人的思念之情愈发强烈。 于是,她派遣了自己最亲近的人前来寻找她失散多年的亲生女儿——戚玄黎,这么多年了她已经有女儿的消息了,三十几年过去了,她的女儿想必已经嫁人了,不知道过得好不好。 墨延初作为皇夫,与女皇感情深厚,自然义不容辞地承担起这个任务。而戚甄念则是女皇的爱女,对于母亲的病情也心急如焚,希望能尽快找到治愈之法。 戚甄念并不知道她不是女皇的亲生女儿,寻女儿这件事只有墨延初一个人知道,相对于女皇对戚甄念的冷淡,墨延初对戚甄念可以算得上是个好父亲了。 “阿初,我想初初了。”戚玄黎对墨延初说道。 “我就让初初过来。” “别去了,我知道她不是初初。” “你都知道了。”墨延初自以为瞒的很好,其实她早就知道了,难怪她对初初不太亲热。 初初,每一次小声问他母皇是不是不喜欢初初?他都会回答,怎么会呢,母皇她也是喜欢初初的,他都是这样安慰初初的。 “阿初,我查到了初初在大兴,与镇国将军府有关,你去帮我查一查,找回我们失散多年的女儿。” 墨延初看着眼前这个面容憔悴的女人,心中满是心疼和不舍。曾经的戚玄黎是多么明艳动人啊,不然当初自己怎么会一见钟情呢,但如今却变得如此苍白,仿佛失去了生命的活力。 她那原本圆润的脸庞已经消瘦得不成样子,只剩下一张苍白如纸的面容。她的嘴唇毫无血色,就连连说话都显得无力,而这一切都让墨延初感到无比的痛心。 他知道,戚玄黎现在的身体状况非常糟糕,但他不想放弃任何希望,哪怕只有一丝机会,他也要去尝试。 他知道戚玄黎一直渴望见到他们的女儿,如果找不到女儿,她将会有一生的遗憾的,其实比起找女儿,墨延初更是希望戚玄黎能身体健康,能与他白首到老,他绝不允许她走在他前头。 墨延初紧紧握着戚玄黎的手,眼神坚定地说道:“阿黎,你放心,我一定会找回解药的!也一定会找到我们的女儿初初的!”他的声音充满了力量,让人不禁为之动容。 戚玄黎当初肯认下墨延初带来的戚甄念,原因是她不会再生育孩子了,戚甄念是最好的挡箭牌,虽然当初生初初的时候她有点难产,但是还是可以再生育的,她常年服着避子药,后来也就真的不能生育了。 戚玄黎不像他的母皇戚羽柒有很多的侍君,她与墨延初一直都是一生一世一双人的,其实还有一个原因,墨延初也不想阿黎承受生孩子的痛楚,他也常年服药的,所以几十年了,两人都没有再生下孩子。 戚玄黎看着墨延初:“阿初,你的头发白了,这些年辛苦你了,阿初你可曾后悔了?。” “不曾,姐姐,你还是依然那样的美,吸引阿初的目光。” 戚玄黎扬唇一笑:“还是阿初的嘴比较甜,阿初我也老了。” 墨延初紧紧握着戚玄黎的柔荑,其实她一点也不显老,看起来像三十几岁的样子,他的阿黎似乎格外的受到岁月的优待,反而是他已有了白发,她好怕阿黎会抛弃他。 他从背后抱住阿黎,“阿黎,夫君我明日一早就出发了,我们早些休息吧。” “好,阿初一路平安呐。” 戚甄念嫁给了丞相沈羽赫,两人婚后生了一儿一女,男的名叫戚星泽,年十六,女的名叫戚星颜,年十四。 经过几日的长途跋涉,墨延初和戚甄念已经到了大兴的境内,他们的排场并不大,一路上都很低调行事。 墨延初头发上有几缕银发,但是丝毫没有影响他的英俊,他清俊高贵,长发高束,眼尾有着淡淡的细纹,一身黑色的锦袍,贵气逼人,常年作为上位者的他,通身气度不凡,矜贵自持。 他比戚玄黎还要小上三岁,可以见得年轻时候是多么的琼林玉树,他下了马车,在清风中而立,身形健硕,常年习武的他将身形保持的不错,还是那样的风采卓着。 第157章 谈话 漪澜院内,春日的海棠已经盛开,那海棠每年都在这个时候开放,卷起粉红色的花海。 昭昭斜倚在贵妃榻上,她身上穿着一袭湘妃色的缠枝樱草裙,裙摆如流水般贴合着她细腻的肌肤,上面点缀着精致的樱花图案,每一片都精致而美丽,具有独特的魅力。 上身则穿着一件淡粉色的春衫,那粉嫩的颜色几乎可以她的肤色融为一体,谁人不爱这一抹桃色呢。 她的发髻松散地垂落在肩上,被一根月白色的丝绦束缚着,几缕发丝随意地散落在脸颊旁,俏皮中捎带着妩媚,真是矛盾的结合体。 榻下摆放着她刚刚脱下的一双海棠缠枝绣鞋,鞋子上绣着的海棠花,与那大自然的鬼斧神工的造作堪称一绝,不知是哪个技艺精湛的绣娘为她量身定做的。 “昭昭。”萧南昀此时过来了,她看见昭昭这般慵懒的模样,也觉得整个人放松了许多。 “你来了,你可是迟到了哦。” “我认错,我临时接到圣旨,去接见南诏国的使臣。” “原来如此,原谅你了。” “南诏国,女皇?”昭昭唇角露出微笑,她对女皇陛下一直很好奇,从前她也是位女将军呢,跟小姑一样呢,不是她这种在深闺中的女子可以体会到的乐趣。 她一直以来都是非常崇拜女皇戚玄黎的。这位女皇虽然已经到了足以做她祖母的年纪,但却仍然能够将南诏国治理得井井有条。 更令人钦佩的是,在南诏女子拥有与男子平等的地位和机会。她们不仅可以入朝为官,参与政治事务,还享有自主择偶的权利。 这种观念让女子不再受限于传统的盲婚哑嫁,而是能够根据自己的意愿选择心仪的夫婿。 而最让人惊叹的是,女子甚至可以选择多个夫婿,只要双方都愿意,便可共同生活,这样的制度给予了女子极大的自由,南诏国的与众不同也让她对女皇戚玄黎越发的敬佩。 “萧南昀,以后我们也去南诏吧。”昭昭一脸向往地说道。 “好,反正我也是个上门女婿的,以后萧某就倚仗温小姐了。”萧南昀微笑着回答道,他摸了摸昭昭柔软的青丝。 “好说,好说。”昭昭笑着回答,她抬眼望着萧南昀,他的眼神很深邃,里面充满了宠溺和温柔,仿佛无论她说什么,他都会无条件地支持和赞同。 “对了,等我嫁给你以后,不想被困在后宅之中,你可是答应?”昭昭突然想到女子在后院里争风吃醋,斗的你死我活的,只为了讨夫君的欢心,虽然这事发生不在她和他的身上,但是她也不想被困在四四方方的院子里。 “只要你想做的,我都答应你。”萧南昀毫不犹豫地回答道。他知道昭昭渴望自由和独立,因为珍爱她,所以他愿意让她实现自己的价值,她永远都不是他的附庸。 昭昭的双眼瞬间闪亮起来,像昨夜那最亮的星星,她知道萧南昀懂她的,这个男子果然没有让她失望啊! “萧南昀,你真是太好了。”她忍不住赞叹道。 然后,她轻轻地拉过萧南昀的大掌,将自己的小手放入其中,感受着他手掌心的温度。 她仔细地把玩着他的手指,他的手指修长干净,指腹处泛着薄茧,反而给人舒适安稳的感觉。 萧南昀的手掌很温暖,仿佛春天里的阳光,透过昭昭的肌肤传递到她的心底,昭昭沉醉于这份温暖之中,眼尾弯起的弧度,泄露了她此时的好心情。 “你可知道女皇陛下只有一位皇夫哦。”萧南昀故意提了这么一句。 “昭昭,你以后都只可以喜欢我哦,不能喜欢别的男子哦,眼里心里只能有我一个,以后我们的儿子也不行哦。” “萧南昀,你知道你现在像什么吗?” 萧南昀沉吟片刻,终是摇摇头。 “像一个妒夫。”说完这一句,昭昭赶紧从贵妃榻上起来了,她的武功进步了很多,暂时不让萧南昀抓住也是可以的。 “就算是妒夫,也是你一个人的妒夫嘛,昭昭等等我。” “我们去荡秋千吧,昭昭。”他清冷的声音在回廊里响起。 她还以为他会因为她的行为而生气呢,妒夫实在不是一个好词,然而,萧南昀并没有表现出任何不悦的神情,反而宠溺地摸了摸她的头,昭昭心里不禁松了口气。 昭昭乖乖地坐在秋千上,等待着萧南昀来推她。秋千的样式很简单,但是绳索上绑满了各色的花朵儿,想来这也是萧南昀为她准备的,这家伙这是个大闷骚啊! 当萧南昀走到她身后时,她能感受到他身上传来的温热气息,那股热气轻轻拂过她的脖颈,让她的耳珠瞬间变得通红。 这种感觉让昭昭觉得既害羞又甜蜜,两人就是新婚夫妻了,她有点期待婚后的日子了。 随着秋千的摆动,昭昭发出一串串清脆悦耳的笑声,宛如银铃般动听,这些笑声回荡在整个院子里,倒是吸引了不少的小厮丫鬟驻足。 同时萧南昀站在一旁,眼神中流露出温柔的神色,他默默地注视着昭昭,嘴角微微上扬,勾勒出一抹淡淡的笑容。 就在这时,一名年过三十的妇人走了过来,她长得十分柔美,高高的发髻上插着一支玉质极佳的青玉簪子,整个人看起来非常有精神。 她身着一袭银丝蝶恋花的衣裙,身姿曼妙,步履轻盈,每一步都走的优雅动人。 她的容貌秀丽婉约,眉眼间透着一股经过岁月洗礼的温柔,嘴角微微上扬,带着一抹淡淡的微笑,让人感觉如沐春风般舒适。 她的身材苗条婀娜,曲线玲珑有致,腰肢纤细,臀部圆润丰满,双腿修长笔直,走起路来摇曳生姿。 这样的她,完全看不出生育过两个孩子的痕迹,如果和昭昭同时站在一起,一定会认为她们是一对姐妹花。 这位妇人便是昭昭的母亲温林锦儿,她慈爱地看着眼前的两个孩子,眼中有对未来女婿的满意,也有对自家女儿的关切之情。 第158章 宴请 大兴帝身旁的太监躬身对他说道:“启禀陛下,南诏的使臣已经到了宫门口了。” 皇帝萧庭祺闻言面露喜色,嘴角忍不住微微上扬,眼中闪过一丝喜悦的光芒,连忙说道:“快宣。” 太监听到皇帝的命令后,立刻转身朝着宫殿外跑去,他一路小跑,脚下生风,仿佛有什么重要的事情等着他去做。他一边跑一边提起自己的衣摆,以免被绊倒或者摔倒。 皇帝萧庭祺早已收到了小姑姑戚玄黎的信,希望他可以好好照顾小姑父,他知道小姑父和小姑姑感情颇深,是令人羡慕的一对,小姑父甘愿放弃皇位,只为了陪在小姑姑的身边,试问他自己是做不到的。 他想起了过去的事情,那个时候,戚玄黎还只是一个年轻的女子,而他还是个孩子。 小时候每次他被父皇训,都是小姑姑默默地安慰他。 戚玄黎总是对他关怀备至,他的母妃又早逝,让她感受到无尽的温暖和爱意。 萧庭祺还记得,那时候的戚玄黎总是温柔地笑着,用她温暖的手抚摸着他的头发,告诉他一些道理。 他也很喜欢听她讲故事,喜欢看着她美丽的笑容,觉得她就是世界上最美好的小姑姑。 然而,随着时间的推移,戚玄黎嫁入了墨家,成为了墨延初的妻子。从那时起,萧庭祺便很少有机会再见到她。 尽管如此,他依然对戚玄黎充满了敬意和感激之情,当然他会替小姑姑照顾好小姑父的。 “启禀陛下,南诏使臣墨延初,戚甄念到。” “快请。”话音刚落吗,就看见一位身穿墨色锦袍,清俊挺拔的身形,舒缓端正的五官,身上一股不怒自威的气质,一双漆黑的眼眸相当的凌厉,跟在他身后的女子, 头戴赤金的头面,一身的雍容华贵,看着比男子年轻许多。 女子便是戚甄念,她穿着红色的流光赤蝶宫装,发髻上插着累丝龙雀开屏步摇,容貌秀丽,有着皇家公主的气派。 两人对视一眼后,同时开口道:“拜见皇帝陛下!” 皇帝微微一笑,声音中带着一丝温和:“起来吧,两位舟车劳顿,朕已命人备下宴席,为你们接风洗尘。”说罢,他轻轻挥了挥手,示意身旁的太监带路。 两人谢过之后站起身来,跟随太监一同前往御花园,今日的宴会摆在了御花园。一路上,她们欣赏着宫中的景色,大兴的皇宫比南诏的皇宫更加宏伟壮丽、金碧辉煌。 宫殿内的殿宇设计精美,细节之处尽显奢华;宫廷花园里种满了各种珍稀花卉,有说得出名字的,也有说不出名字的。 当他们终于来到御花园时,发现里面已经坐满了人。桌子上摆满了美味佳肴,香气四溢,菜色十分的丰富,配色也意外的好看,比起南诏的宴会食材,显然大兴的食材更胜一筹。 四周则站满了宫女和太监,他们各司其职有条不紊的服侍着宾客们。 皇帝坐在首位,面带微笑,亲切地向他们招手,示意他们坐下。 席间立即就热闹了起来,不少人都开怀畅饮,一段悠扬的乐音缓缓想起,接着就看见了几位舞姬款款而来,她们的舞蹈无比的妖娆,细腰摆动的幅度,多一分就显得舞姿不美了。 裙裾随着乐音的节奏加快,最后舞姬以完美的表现赢得了掌声。 正在此时一名女子袅袅而来,她盛装打扮过,女子看起来不过年方二八,一双妙丽双眸眼波流转,秋水盈盈,含着绵绵的情谊。 她乌发如云,肌肤如雪,穿着一身绛紫色织金缠枝牡丹妆上裳,深绿色云纹山河意境马面裙,头戴珠翠头面,插着赤金步摇。 行走间一阵香风而至,她是如此的光彩照人,有一种极致的美丽,此人便是沈夏茹。 “陛下,臣妾来迟了。” “茹茹,快到朕的身边来。” “嗯,我过来了。”两人旁若无人的对话,让在场的官眷大吃一惊,原来这位沈美人如此的受宠啊!萧庭祺这边和沈夏茹你侬我侬的,一些大臣们早已习以为常了,他们的皇帝陛下愈加的不在意他人的眼光了。 沈夏茹最近在皇宫内如鱼得水,加上萧庭祺甚是宠爱她,看起来愈加的年轻了,你说这人都老了,还能有第二春呢,皇帝萧庭祺也是的,年轻时放任自己错过,现在可真真是上头了。 萧南昀也在御花园参加宴席,他很早就听闻过南诏女帝与皇夫恩爱的佳话,知道皇夫甘愿为女皇放弃了竞争天启皇位的机会,他不知道换做是他能不能做到。 墨延初也是多番打量着萧南昀,他已经了解到了丞相府的温夫人林锦儿很有可能就是他和戚玄黎的初初,他明日定要去丞相府一趟,这人日后怕是自己的外孙女婿。 他见萧南昀仪表堂堂,身上的气质干净,但是他没有一官半职,是个闲散的,听闻以前还是个病秧子,从前是个探花郎,但是没有入仕,就是因为他的身体太差了。 而且萧南昀不是嫡子,配自己的外孙女还差点意思,越想越看他不顺眼,想来外孙女也要出嫁了,自己和阿黎真的是老了,他们往后定要更珍惜彼此。 自己的女儿似乎就嫁的不错,温丞相是个有济世之才的,又是出身清贵的世家,要是初初一直都在自己的身边,温丞相怕是也没有机会的。 他眼神在宴席的宾客中试图寻找出丞相大人的身影,只见那男子一双狐狸眼,一身红色的官服,看着倒是器宇轩昂,他身形挺拔,最近又开始续须了,让他的形象更为的严肃。 他有些迫不及待想要见到女儿了,不知她是长得像自己多一些呢,还是更像阿黎,如果长得像像阿黎会比较好,他和阿黎的女儿定是极好看的,阿黎这么美,自己也是个丰神俊朗的。 他和阿黎真的错过初初的很多年了,他们的年纪大了,初初也嫁人生子了,甚至外孙女也要成婚了,戚甄念见父皇频频走神,视线就一直关注着墨延初,她不知是何原因让父皇频频失态。 第159章 丞相府认亲 翌日清晨,天还未亮,墨延初便已早早地起身,迫不及待地赶往丞相府。他独自一人踏上这段旅程,心中充满了期待和紧张。昨晚,他几乎彻夜难眠,并非是因为身处陌生之地,而是因为即将与自己的女儿相见,激动得难以入眠。 一路上,他不断想象着与女儿重逢的场景,心中涌起一股难以言说的喜悦。 她从出生那一天起都是他在照顾的,当时的初初的很小的一只,软糯糯的小姑娘,当时真是让他瞬间软了心肠,没想到一次意外初初就丢失了。 当时他第一个念头就是不想让妻子担心,所以他瞒着妻子把戚甄念带回来了,其实戚甄念是他在战场上救下的遗孀的孩子,当时那个女子怀着孕即将要生产,恳求他收留下这个孩子,她不想让阿黎伤心,就私自做主了。 但是阿黎知道后,也没有戳破他的谎言,许是不想让他担忧,内疚吧,他的阿黎还是这样的好,虽然阿黎对戚甄念不冷不淡的,但是戚甄念很爱黏着她,两人相处起来,都是他在其中周旋。 他的女儿初初自小没怎么享受到过他和阿黎的父母之爱,他打听过了,镇国将军一家对林锦儿是不错的,把她当成亲生女儿来照顾,很好的将她养育长大成人了,他真的是很感谢镇国将军一家人。 那些错过的时光已经无法弥补了,只有珍惜眼下的时光,把初初带回南诏,让阿黎和她母女二人相聚。 终于,他来到了丞相府门前,他深吸一口气,舒缓心中莫名的紧张,整理好自己的衣冠,让门口的小厮前去传话。 等待的过程似乎也十分的漫长,他静静看着丞相府朱漆的大门,他与女儿初初只有一门之隔了,那可是跨越了三十几年的岁月了。 小厮这会儿也回来了,立刻恭敬地将他迎进府内,并通知了温大人和温夫人。 丞相温大人也匆匆赶来,脸上露出一丝惊讶,他向墨延初行了一礼,询问道:“王爷?这么早来此有何事?” 温大人领着墨延初到了正堂,他终于出声说话了:“温大人,令夫人可能是我的女儿。”他也不准备拐弯抹角了。 他的话音刚落,立即让温大人震惊了,自家夫人明明是镇国将军府的千金小姐,怎么会是墨王爷和南诏女帝的女儿,况且他们明明有个小公主的。 “墨王爷,你可有何凭证?” “能否让我见一见温夫人,我有信物的?” “好。”温大人让小丫鬟去叫温夫人了。 只见一位笑容妍妍的女子,迈着轻盈的步伐,来到了正堂门外,“夫君。”温夫人不知自家夫君边上的男子是何人,稍稍欠身行礼。 她看那男子穿着低调而内敛,他的衣料更是千金难求,想必是个极有身份的,不然也不会有这矜贵的气度。 墨延初看到她唤温大人初初,猜想女子便是她的女儿初初了,看到她那双与戚玄黎相似的一双眼睛,他愈加的肯定了,他颤抖着双手,迟迟没有说出一句话。 谁能想到一向沉稳老练、处变不惊的墨王爷竟然会在此时此刻流露出如此失态的神情呢? 一旁的温大人看着自己的夫人热情地向墨延初介绍着这位来自南诏国的尊贵人物——墨王爷。墨延初身为南诏国的王爷,同时也是女帝的皇夫,身份显赫无比。 当林锦儿微笑着向他称呼一声\"墨王爷\"时,墨延初心中暗自叹息。 他知道,眼前这个妇人装扮的女子正是他与阿黎的女儿。 尽管她那双明亮的大眼睛与阿黎相似,但其他五官却几乎和他一模一样。 此刻,林锦儿也终于意识到眼前这位墨王爷似乎与自己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而墨延初此时也陷入了深深的回忆之中,思绪渐渐飘远。 她开始重新审视起墨延初来,试图从他的面容中找到一些熟悉的影子,她盯着眼前的男人看了好一会,突然觉得有些熟悉,好像在哪里见过,她觉得这位墨王爷很是亲切,像是从前就认识一般。 于是转头看向自家的夫君,希望能得到一些提示,但是越看越心惊。 温大人立刻明白了她的疑惑,连忙向她解释道:“这位是墨王爷,今日来此,是有要事相商。” 听到这里,她的心中充满了好奇和期待,不知道这位神秘的王爷到底带来了什么重要的事情。 就在这时,墨延初终于开口说话了,他的声音低沉而富有磁性,丝毫没有沧桑的味道。 “这块玉佩是当初女皇陛下生下公主时,命人精心打造的。”他缓缓地说,目光始终落在手中的玉佩上,仿佛那是一件无比珍贵的宝物。 “而另外半块玉佩则一直由小公主贴身佩戴着,两块玉佩可以完美地合在一起。” 林锦儿瞪大眼睛,满脸都是难以置信的神色,她死死地盯着墨延初手中的玉佩,眼中满是震惊和疑惑。她认得这块玉佩!这是她从小就贴身戴着的东西,自从懂事起便一直陪伴着她成长,可以说是意义非凡。 她还记得小时候有一次不小心弄丢了玉佩,那时候她伤心欲绝,哭得撕心裂肺,仿佛失去了生命中最重要的东西。后来终于找回了玉佩,她高兴得无法用言语形容,从此更是将其视若珍宝,从不离身,便一直挂在脖子上。 她颤抖着双手,从怀中掏出那半块玉佩,缓缓递到墨王爷面前。他接过玉佩,与自己手中的另一半轻轻贴合在一起。那一刻,仿佛时间都停止了流动。 泪水模糊了她的视线,但她仍努力看清眼前这个陌生而又熟悉的男人,墨王爷紧紧握着玉佩,双眼凝视着她,眼中满是激动和欣喜。 他的声音带着一丝颤动,轻声回答道:“初初,我就是你的父亲,你就是我失散多年的女儿初初。” 原来她是初初嘛,林锦儿一时间难以消化这个消息,她竟然不是父亲母亲的亲生女儿嘛。 “墨王爷,可否跟我去一趟镇国将军府?” 墨王爷也知道温夫人一时间难以接受这个消息,随即点点头,温大人给温夫人倒一杯茶水,沁凉的茶水倒是让温夫人冷静了几分。 温大人也难以接受这个消息,她的夫人很有可能是下一任的女帝,他不想她回南诏啊! 第160章 认亲后续 初初温大人和温夫人坐在马车上,温夫人紧紧地依偎在温大人的怀中,神情紧张而又困惑:“夫君,我怎么不是父亲母亲的女儿呢?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她的一双眼睛里写满了慌张与无助,泪水在眼眶中打转,随时都可能滑落下来。 温大人轻轻叹了口气,将她抱得更紧一些,温柔地说:“锦儿,不管你是不是镇国将军府的孩子,也不论发生什么事情,始终不变的是你是我温奇奎的妻子。”他的声音不重但却坚定而有力,给了她很大的鼓励。 他的双臂紧紧地环绕着她的娇躯,一只大掌轻轻地拍打着她的背脊,动作轻柔而温暖,似是在无声地安慰她。 马车缓缓前行,车窗外的风景不断变化,而另外一辆马车内的男子墨延初不似那两夫妻那般的温馨,他的女儿初初显然不能接受自己的身份,他的初初已经有了家庭,而且她的外孙女也快要成家了。 他们到底是错了这许多年,要不是他当初大意,他的初初定能承欢在他和阿黎的膝下的,这么多年阿黎不曾再怀孕,一是他不想阿黎承受生育的苦,也有基于对初初的亏欠吧。 他紧皱着眉头,思绪飘回了那一天,然而没等他陷入回忆之中,镇国将军府已经到了,他立即从神思中抽离出来,他最该感谢的就是镇国将军和其夫人了。 他的初初没有流落在民间,依然是过着高门贵女的生活,夫婿待她也是极好的,跟他和阿黎一样,这么多年了也只有彼此,他的女儿初初真是像极了他的阿黎。 哪怕有万分之一的机会,初初或是被卖入了青楼,或是流落在民间,她或许会被卖身为奴,或者过着食不果腹的生活,只要一想起来,他都不知道该怎么同阿黎交代的。 凭借的初初的样貌若是没有一个好的家世的加持,她必定不会有现在的舒心的日子的,他的初初虽然不在父亲母亲身边长大,但是镇国将军夫妻俩给了她完整的家庭之爱,初初还有长兄,长姐的爱,夫君的爱,子女的爱。 苍溪院,环境清幽,此刻,林老将军和林老夫人正在屋内切磋武艺,两人均已年过花甲,头发花白,但精神矍铄,身手矫健。 只见林老将军手持长剑,依然是那势如破竹的气势,他的剑法凌厉,动作丝毫没有因为年迈的原因而放缓速度,林老夫人被眼前的景象,一阵的恍惚,她年轻时就是被老头子的剑法所吸引,然后就嫁给了他。 而林老夫人则手持短剑,短剑通亮,他的身形灵活,短剑与她合二为一,每一剑都恰到好处地化解了林老将军的攻击,林老夫人自然是全力以赴的,一点也不敢懈怠。 然而,林老将军似乎一点也不肯让着林老夫人,下手也是个没轻重的。林老夫人一个不慎,被林老将军的剑击中,手中的短剑脱手而出。 她连忙向后跃出几步,避开了林老将军的后续攻击。 “哎呀,老头子你是要打死我啊!”林老夫人捂着胸口,喘着粗气,瞪着林老将军抱怨道。 林老将军哈哈一笑,收剑入鞘,走到林老夫人身边,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老太婆,我们这是在切磋武艺,怎么会真的打你呢?” 林老夫人哼了一声,白了林老将军一眼:“老头子,你下手这么重,是不是故意想把我打伤,你今晚睡书房吧?” 林老将军连忙摇头:“老太婆,你可别冤枉我,我只是想跟你好好切磋一下武艺而已。”此时的林老将军的眉头能夹死一只苍蝇。 林老夫人叹了口气,揉了揉胸口:“老头子,你就不能让着我点吗?我的武功又不如你。” 林老将军一本正经地说道:“老太婆,切磋武艺就是要全力以赴,不能放水。” 接着又道“如果我故意让着你,那就是对你的不尊重。”说完,他还吹了吹嘴边弯起的胡须,双手抱胸显然也有些生气了。 林老夫人无奈地摇了摇头,心里暗自嘀咕:这个死老头子,真是越来越固执了。不过,她也知道林老将军说得有道理,如果不是他一直督促自己练功,自己的武功也不会有今天的成就。” “老太爷,太夫人,锦儿小姐回来了。” “走吧,女儿来看我们了,老太婆。” “都是我的不对,老太婆别生气了,女儿来看望我们了。” “看在你认错态度不错的份上,今晚不用睡书房了。” “父亲,母亲。”温大人和温夫人异口同声道。 “林老将军,林老夫人,在下南诏墨延初。” “墨王爷,久仰大名。”林老将军的声音沉如鼓。 温大人跟二老解释着墨延初来将军府的目的,林老将军的脸色可谓是精彩纷呈,他都不知怎么向老妻交代了,他当然瞒着女儿去世的消息,也是怕妻子生产已经伤了身子,知道女儿过世更是雪上加霜的。 所以当他救下一位女婴,便带回将军府了,当时他还是个五品的官员,他没想到这个女婴会给他们家带来了很多的欢乐,简直是他们家的小福星,长女长子也是极喜欢小妹妹的。 “锦儿,确实不是我们夫妻的亲生女儿。”林老将军如实说道。 “不可能,不可能的,锦儿怎么不是我的女儿呢。”林老夫人的泪水一下子就夺眶而出。 “那老头子我们的女儿呢?” “她...她...她出生没几日便去了。”林老夫人听到这个消息简直不能用言语来形容此刻的心情。 “当初看你的情况,是万万不能承受这个心痛的消息的,我也是没了办法,锦儿始终是我们养大的女儿。” “父亲,母亲。” 墨延初跟林老将军讨论了一些锦儿当初尚在襁褓内的一些细节,一一都能对应上,再见他们相似的五官,锦儿是墨延初的女儿是没有错的。 “锦儿,墨王爷是你的父亲,他也找了你好多年了。” “父亲。”墨王爷听到了久违了三十几年的称呼,一瞬间就把林锦儿抱在怀里了,眼里皆是滚烫的泪水了。 温大人看着这场景,也不禁红了眼眶,他的夫人原来是南诏的公主呢。 “孩子,你叫戚慕初,小名叫初初。”林锦儿擦了擦眼泪,点了点头。 林老将军和林老夫人看着父女相认的场景也有些感动,“为何不一早告诉我呢?自己默默瞒着,也很辛苦吧,老头子,今夜你还是睡书房吧。”林老夫人小声对林老将军说道。 “为夫错了,霜霜。” “你这个老不修的。” “锦儿,让昭昭和闻天起来将军府吧,让她们也认下墨王爷这个外祖父。”林老将军说道。 “好。” “锦儿,你依然是镇国将军府上最小的女儿。”林老夫人交握住林锦儿的柔荑。 “这些年真是太感谢林老将军和林老夫人了,锦儿多亏由你们照顾。”墨延初是真的感谢这对夫妻的。 第161章 分享 昭昭站在窗前,望着天边的月亮,今晚的月亮似乎格外的圆。 今日阿娘回到了镇国将军府,原来阿娘并不是外祖父和外祖母的女儿,她的身份竟然是是南诏国的长公主,她不曾想到的是阿娘竟然会有这样的一个身世。 刚得知这个消息的时候昭昭也是震惊的,想必阿娘内心更有感触吧。 夜晚的漪澜院内,萧南昀来到温颖昭的屋内,只见美人隔窗望月,眼底是一抹怅然,今晚的月辉似乎格外的柔和,辉映在昭昭的身上也格外的温暖,月下的她眉目如画,耳朵上缀着一副珍珠耳坠,那珍珠瞬间被昭昭的颜色比了下去。 她听到了脚步声,因为习武的缘故,她听力也算是极佳了,若是原来的自己肯定是没有注意到的,这个时辰会来找自己的也就她那个未婚夫了,她的嗓音也变得很温柔细腻:“你来了?” “嗯。” “我想和你谈一谈。” “好。” 萧南昀觉得昭昭今夜格外的有心事,他无疑是个很好的倾诉对象,他认真的听着昭昭讲述着事情,眼神专注而温和,他注视着她的眉眼,看着她的小嘴不断地张张合合,她似乎很有倾诉的欲望。 能让萧南昀做到这般的也唯有昭昭一人了,他没有错过昭昭任何一个细微的表情,有些人不管她说什么,只一眼便了解多数了,相合的两人彼此之间是有默契的。 随着故事的展开,他了解到原来昭昭的母亲竟是南诏国的长公主,而且还是女帝唯一的女儿。 目前的南诏长公主并不是女帝的亲生女儿,昭昭的母亲才是,没想到温夫人还有这样的一个身世,当年之事也称得上是离奇了。 萧南昀才不管她的昭昭是谁的女儿,他心系于她,她此生只会是他萧南昀的妻子,也仅有这一位的妻子。 女帝的名号在南诏有着举足轻重的地位,她的智慧和权谋使得南诏在政治舞台上屹立不倒。 而昭昭的外祖父则是赫赫有名的墨王爷,这位王爷以其卓越的战功和崇高的声望闻名于世。 他的存在不仅为南诏增添了一份威严,也成为了南诏历史中的传奇人物。 一时间昭昭也有些难以消化这个消息,更何况是当事人她的阿娘林锦儿了。 她的母亲原来叫戚慕初呢,可见女帝真是太惨了墨王爷呢,这一对如此富有传奇色彩的人物,竟然是她的外祖父和外祖母,昭昭也与有荣焉呢。 她听闻女帝的身子每况愈下,对这位素未谋面的外祖母多了一丝的心疼,此时萧南昀出声打断了她的思考。 “昭昭,要不以后我们的女儿就叫温慕昀吧,你欢喜着我,我也欢喜着你。”他的声音格外的动听,如那涓涓细流流入她的心间。 “萧南昀,我们还没成婚呢,别想的太长远了,孩子的事还早呢。”他总是对于他们未来的生活充满期待,而她似乎更在意当下。 “不早,不早,再有一个月我们就成婚了,我一定会让你怀上小娃娃的。”他嘴角上扬,显然一副好心情。 “你还真是敢想,我不想这么早生孩子的。”昭昭觉得孩子的事还是顺其自然的好,想到有一个与他生的几分像的孩子也是不错的。 “好。” “昭昭,那一日你定是整个京城最美的姑娘。”萧南昀太期待大婚当日迎娶昭昭的画面了。 “你也是全京城最俊的郎君。”两人相视一笑,一切尽在不言中。 “我们成婚后,母亲要和外祖父一起回南诏了,外祖母她病重了。” “嗯,你也一同去吗?” “当然,也要带上你这个新郎官的。” “好。” 萧南昀上前拥抱住昭昭,昭昭则是安心的躺在他的怀里,他一直喋喋不休说着他们成婚后的事情,这也是昭昭头一次见到萧南昀是这番多话的日子。 她有些好笑的看着萧南昀,明明还是一样的眉眼,一样的身姿,可是这样的萧南昀倒是让昭昭的眼前一亮,他全然都是要成婚的欣喜,她的嘴角不住地上扬。 而另外的念澜院内,温大人正搂着怀中的妻子,两人刚刚经历了一番酣畅漓漓的情事,林锦儿虽然已经是生育了孩子的母亲,但是常年养尊处优的生活,并没有让她失了颜色,反而有种岁月静好的魅力。 温大人温奇奎得此妻子,自然也是对她万般的宠爱,他们这些年经历了长女的出生,又经历了幼子的失而复得,本以为以后可以继续相濡以沫的相处下去,但是没想到的是夫人有这样的一份身世。 他往常都是温柔至极的,他是个文人,今日的他格外的像个武将,有些粗鲁,说着那让人害臊的话语,折腾的时辰也是格外的漫长,林锦儿自然也是看出了自家夫君的异常,想当年他们新婚的那段时日他家夫君也没有这样的失态过。 温大人回来后与墨王爷交谈了一番,在南诏一个女子可是你能一妻多夫的,只要他们彼此愿意就可以,他的锦儿发丝稍乱,一双水润的眸子皆是淡淡的风情,整个人比起年轻的时候更有风韵,看上去只有贵气,没有那俗丽。 他怕啊,他怕锦儿会继承那皇位,若是如此,她将来是那万人之上的位置,她定是会很辛苦的,那他必定要加倍的守护她,他们成婚后的这些年,他总是心怀愧疚,他一直爱慕的妻子一直饱受着与幼子的分离。 又或者说,想到锦儿也许会同旁的男子在一起,也会经历方才的那回事,他的眼瞳里只余下浓郁的猩红色,他真的不能想了,只要一想到那个画面,心里就憋着一口气。 温大人轻轻的把玩着温夫人的青丝,两人的发丝在他的手中打成了一个节,温夫人想要起身去倒一杯水喝,头皮轻微的一扯,她好笑的看着缠绕在一起的发丝,嗔怪道:“你这是做什么呢?” 温大人连忙松开手,将那纠缠在一起的头发理开,脸上露出一丝尴尬的笑容:“我只是觉得好玩罢了。” 温夫人白了他一眼,站起身来走向桌子边倒水,一边走一边说道:“奇奎,你今日有些奇怪。” 第162章 大婚前夜 夜色正浓,丞相府一改往日的幽静,格外的热闹,下人们还是布置着相府,温夫人指挥着下人们。 她穿着深紫色的长裙,那颜色很难驾驭的,但是穿在温夫人的身上格外的耀眼。 她的面上带着温和的笑意,她的女儿就要出嫁了,她也是万分的舍不得。 昭昭不像闻天从小不在自己的身边,她的女儿是那样的乖巧,会甜甜的唤她阿娘,会在她伤心的时候安慰她。 虽然她和夫君成婚之后,夫君一直温柔体贴,但是由于闻天丢失的缘故,她常常也会暗自忧伤,夫君也公务在身,不能时刻陪在自己的身边。 长久的陪伴着她的就是女儿昭昭了,昭昭和她相处起来,不是普通的母女,更是可以无话不说的朋友。 明日就是昭昭和萧南昀大喜的日子了,这次婚礼是由萧南昀入赘到丞相府,她的女儿不用嫁进广平王府,不用伺候公婆,她是欢喜的,毕竟那是自己疼了半生的女儿啊。 漪澜院内昭昭她躺在床上,翻来覆去,始终无法入眠,作为即将出嫁的女子,她还是有些忐忑不安的。 许是也有院外下人们忙碌的脚步声扰乱了她的心绪,许是因为即将带来的婚事的焦虑。 大婚前她和萧南昀是不能见面的,她与他已有几日未见了,怪想念他的。 她起身打开窗,微凉的一股风袭来,为春夜的傍晚带来一丝的寒凉,她闭上双眼,感受着那一丝丝的凉,任由这份寒凉来驱散内心的不安。 她的几个丫鬟,除去香药和香草,其余几个还稍显稚嫩,“小姐,你可是睡不着?”今日是香草值夜。 “是啊,不困。” 香草略一思索道:“小姐可以飞鸽传书给公子啊,想必公子也是极想您的。”昭昭觉得这个主意非常的不错。 昭昭松散着头发,原本扎着的丝绦滑落,使得两旁的碎发散落得更多了,像是一只刚睡醒的小狐狸,带着些慵懒的意味。 她玉雪的小脸因为那抹欣喜而微微泛红,那淡淡的粉色晕出别样的娇羞。 一双狐狸眼微微眯起,透露出一丝慵懒和妩媚,就像春日里晒太阳的猫咪一样,惬意地享受着阳光的温暖。 香草看着这样的昭昭,不禁愣了一下,心中暗自感叹:原来小姐还有这样的一面啊! 主仆二人来到书房,昭昭让香草在一旁研墨,她想了想立即在宣纸上作画,她勾勒几笔,然后徐徐晕染,她画了一对小小的人,凑近一看便能知道那是一对孩童。 女童掀开头上的红盖头,笑的一脸的甜蜜,男童则是错愕不已,许是被女童大胆的动作惊讶住了。 昭昭画的正是缩小版的萧南昀与她,昭昭将画纸卷起来,指尖所到之处留下的墨香扑鼻而来,她用细线捆绑起来,替给香草。 很快的,萧南昀的回复就来了,没有只言片语,只有那小小的一袋红豆,此物最相思,收到红豆的昭昭只觉心中熨帖,萧南昀果然还是懂她的。 昭昭看着手中的红豆,嘴角不禁微微上扬。她轻轻抚摸着红豆的表面,感受着它的光滑和温暖。 昭昭将红豆小心翼翼地捧在手心里,闭上眼睛,想象着萧南昀收到他的画时的表情,想必也是很惊喜的吧。 他一定是带着温柔的笑容,将红豆轻轻地放入袋子中。 昭昭决定将这些红豆放在自己的床头,让红豆陪伴自己度过今夜,她准备回去就寝了。 毕竟明日还要早起梳妆呢,谁都不愿意自己是个丑丑的新娘子的。 昭昭睡熟后,萧南昀则是偷偷潜入了漪澜院,床榻上的女子进入了梦乡,嘴角上还挂着浅浅的笑容。 他的眼眸中流动着让人炫目的光,那温和的神色只一眼便会让人沉溺进去。 他本是不想来的,他也不想打破这个习俗,但是他还是放心不下昭昭,毕竟昭昭才是他该考虑的对象。 他看着昭昭的屋内大片的红色,装扮的如此的华丽,嘴角也是不断地上扬。 他点了昭昭身上的穴道,看着她脸侧的长发,轻轻帮她拨弄离开,昭昭净面了,此时的模样宛若那亭亭玉立的清荷,淡雅素净,不带一丝的杂质。 他用略带胡渣的脸轻蹭她的面颊,他微微垂头,薄唇覆上她诱人的粉唇,也只是那样的贴着,并没有其他的动作了。 他随即躺上来,怀里抱着香香软软的昭昭,然后他摸到了床上的一把红豆,不禁失笑,他的昭昭真是可爱极了。 天没亮,萧南昀就起身离开了,他在昭昭的额头上印下一吻,他很是期待今夜的洞房花烛夜呢,他解了昭昭的穴道,小人儿还在睡着呢。 昭昭是被香草唤醒的,她要起来梳妆打扮呢,“香草我要沐浴一番。”昭昭吩咐着,虽然昨晚昭昭已经沐浴过了。 香草早已备好热水了,昭昭褪去小小衣,露出玲珑有致的身材,昭昭也只是简单的梳洗,热水将她的身子泡的发红。 本就是一副细皮嫩肉,那凝脂般的肌肤,似那上乘的美玉,嫣红的颜色更加衬托出昭昭的玉软花柔,人比花魅。 昭昭用了澡豆净身,她浑身上下都散发着诱人的玉兰花香,比那澡豆的香味浓郁多了,她擦干净身上的水珠,穿上准备好的大红色的鸳鸯肚兜。 又穿上一套雪白的中衣,将身材裹得严严实实,妆娘这会子也过来了,她先是给昭昭净卖面,接着敷粉。 妆容收拾妥当之后,昭昭梳上了最时兴的多发髻,她的头面都是萧南昀精心准备的,都是极衬她的。 凤冠霞帔也是萧南昀准备的,本来阿娘的那一套她也很喜欢,但是没有萧南昀这份独具他的小心思,最终还是选了夫君准备的这套。 今夜过后,她就是萧南昀的妻子了,萧南昀也是她温颖昭的夫君了,他金榜题名之时,并没有洞房花烛,他的洞房花烛稍稍晚了点,这人生的几件大事,他倒是先要完成了一半了。 第163章 大婚 昭昭换上喜服,喜服贴合她的腰身,这套喜服也是萧南昀提前就备好的,喜服让昭昭整个人看上去更加的美艳绝伦,她优美的颈项细细白白,如此对比之下似那千山雪莲,似那软绵的天边云絮,似那初融化的皑皑白雪。 昭昭在镜中观察了好一会儿,镜中的自己面若牡丹,妆容干净,本就妩媚的长相显得更加的妖娆了,眼角的朱砂痣更添无上的风情,用尤物来形容也不为过。 凤冠霞帔都都穿戴好,整个人明艳照人,高贵矜持,她的身姿窈窕,嫁衣也遮不住的好身材,妆娘在一旁感叹,新郎真是有福气啊,娶了这么美的小娘子。 香草这会儿拿来了红盖头,小心翼翼地盖在了昭昭的头上,将那绝美的容色遮盖住了,昭昭乖巧地坐在床边,她的一双柔荑轻轻放在膝盖上,静静地等待着。 “阿姐,上来。”闻天的声音清脆动听,带着淡淡的冷感。 昭昭站在凳子上,昭昭安全的来到闻天的背脊上,她头上的盖头晃了晃,但是也没有掉落下来,稳当得很。 闻天背着昭昭沿着红毯铺成的道路,一步一脚印的来到丞相府的大门外,这是闻天第一次背自己的阿姐,没想到的是竟然是送自家的阿姐出嫁,心里说不上来是什么滋味。 他的阿姐份量很轻,但是闻天却觉得这段路很漫长,脚下仿若有千斤重。 若是他小的时候没有和阿姐分开过,那该是多好啊,他的阿姐嫁的是皇室中人,若是萧南昀今后欺负阿姐了,他一定第一个站出来,维护他的阿姐,他永远是阿姐坚强的后盾。 闻天一改往日的不苟言笑,他的嘴角微微上翘,总算还有点少年人的模样,他也穿着红色的长袍,脸蛋稍显稚嫩,颇有些肆意的风流。 林觉一直静静在一旁,没人知道他此刻的心情,他回想起前世两人大婚的时候,他的昭昭是那样的美丽,她的美丽也仅仅为他一个人而绽放,而如今终究是物是人非了。 他也想过带着昭昭私奔的,但是他做不出这样的事情来,这样会毁了昭昭的声誉的,于镇国将军府和丞相府都是耻辱,他单手放在胸口处,他的心脏一阵一阵的抽疼,他的另一只手紧握成拳,泛起的青筋毕现。 他的一双眼睛一直追随着在闻天背上的昭昭,多贪恋一眼就多贪恋一眼,他的昭昭不再是他的昭昭,或许嫁给萧南昀昭昭会更幸福吧,他已经辜负了她的一生了。 大门处妆点的满目皆是那红艳艳的颜色,各处都挂有红灯笼,灯笼上还描绘着喜字,红绸装点在各个角落,就连门外的石狮子上也没有放过,那喜庆的颜色可是一直延续到了广平王府的。 这一场婚礼可是京城这几年来最为瞩目的一场了,多年后百姓提起这一场盛世大婚,也是津津乐道。 丞相府大门外的昭昭可以清晰的听到那热闹的声音,丞相府外也有不少的宾客,也有围观的人群,温大人和温夫人紧紧靠在一起,男的一身风骨,女的柔婉美丽。 最受欢迎的自然是坐在流光身上的萧南昀了。流光的脖颈上也系着红绸,它似乎难受的紧,想要扯下来,顺滑的马尾扫到萧南昀的袍角,控诉着它的不安。 萧南昀立即用自己的大掌安抚它,它才没有闹脾气将红绸晃下来,流光感受到了女主人的气息,高兴的直摇着尾巴。 “南昀,昭昭就交给你了。”温大人的语气里饱含不舍,他的女儿终是要嫁人了。 “岳父大人,放心。”一旁的温夫人偷偷在抹眼泪,墨王爷没想到外孙女这么早就要出嫁了。 萧南昀一身大红色的喜服,他的胸前系着花朵状的红绸,墨发上也是同样的红绸,一双眼眸也是温和的颜色。 他的袍角处绣着白色的玉兰花,萧南昀是极少穿红色的,不像墨元秋那个骚包,一把年纪了天天穿个红。 他腰间别的是黑玉镶金的腰带,婚服有深红和大红两种颜色结合,层次分明,胸口的位置处绣着火焰组合而成的图案,倒是别致的紧,一双黑色的皂靴掩在喜服之下。 “昭昭,我来接你了。”萧南昀的声音清亮而自然。 闻天将昭昭到地面上,紧接着萧南昀的大掌瞬间牵起她的小手,温热的手掌把她微凉的紧握住。 此时门外响起了震耳欲聋的鞭炮声,人们欢呼的声音,萧南昀小心翼翼的将昭昭牵进了花轿,起轿后,身后跟着迎亲的官员和送嫁的小姐夫人们...... 一路吹吹打打的声音更加的热烈了,鼓乐喧天,不少在场的女子被新郎的丰神俊貌迷住了,能嫁给这样的男子就算做个通房也是愿意的。 花轿路过定国公府的时候,谢成盈眼神阴郁的盯着花轿,她的指甲深深扣在手心处,留下了深深的痕迹,闻天将这一切尽收眼底,不知这位郡主为何有这么的敌意。 谢成盈的嘴角弯起一抹笑,“温颖昭,好戏还在后头呢。” 她看着渐行渐远的的迎亲队伍,她的真的嫉妒极了,她真是没想到萧南昀给温颖昭准备了如此盛大的婚礼,那是她成亲的时候根本无法比的,她现在有了高贵的身份,但还是比不上温颖昭,她温颖昭凭什么呢。 许是一直沉浸在思绪之中,谢成盈感受到肚子有些疼痛,她扶着自己的肚子,这个好不容易来的孩子,肖炜州此时赶过来了。 “盈盈,外面我们回屋吧。”谢成盈立马换上温婉的笑容。 “盈盈还是让大夫瞧一瞧吧,这样我们都放心些。” “好的,夫君。”肖炜州搀扶着谢成盈回府去了。 广平王府门外,广平王和广平王妃在门口迎接,还有萧南麟一家三口,实属意外的还有当今陛下萧庭祺,他的左边是萧南昀的生母沈夏茹,右边是林贵妃林纤凝。 萧南昀真是没想到沈夏茹会过来,他早就不期待生母的关爱了,她来不来都无所谓,只要不是来捣乱的就行。 第165章 花烛夜 漪澜院内,微醺的萧南昀踏进了喜房,萧南昀将所有人都轰走了,只留下了他和昭昭两个人,屋内也只剩下两只孩臂粗的龙凤喜烛。 萧南昀挑起覆在昭昭头上的红盖头,一具带有酒味的成年男子的躯体贴近昭昭,那温热的触觉,让昭昭略微促狭。 昭昭抬眸望着萧南昀的眼睛,“萧南昀你真的臭死了。”她的一双狐狸眼仿佛带着无数的小勾子,这千娇百媚的样子萧南昀真是爱死了。 萧南昀没想到自己千辛万苦从宴席中解脱出来,等到的是昭昭这一句嫌弃的话语,他不由失笑,“好的,娘子为夫这就去沐浴,娘子也梳洗下吧,当然我也不介意一起的,昭昭。” 昭昭含羞睨了萧南昀一眼,萧南昀起身匆匆去沐浴了,他花了很少的时间就回来了,昭昭这会儿刚拆了发髻首饰,正要把沉重的婚服给换下来。 只见萧南昀的脸色还有些红,那是因为喝酒的缘故,他的头发也未擦干,水珠顺着胸膛滑落。 视线下移滑落至他的公狗腰,不由得让昭昭脸红心跳! 他竟然就穿着一条裤衩就出来了,这邪魅狂狷的样子,真是不害臊,这人究竟是有多着急啊! 精瘦挺拔的胸膛,露出紧实的肌肉,萧南昀看上去是偏瘦的,没想到的是他的肌肉竟是如此的漂亮,不过分的夸张,也不是那弱鸡似的干瘪,恰到好处。 他整个人因着沐浴的湿润,也显得乖巧了许多,乌发垂顺,没有丝毫打结的痕迹,多了几分干净清冽的气息。 昭昭不由得好笑道:“夫君,你确定洗香香了吗?” 萧南昀挑了下眉毛,嘴角微弯,又挺了挺胸膛,“那是当然了。” 萧南昀一下贴近昭昭,将昭昭身上的中衣都打湿了,昭昭在萧南昀的胸膛上推了一把,“夫君,还是耐心等候娘子吧。”说完昭昭转身去了净室。 漪澜院内的净室已经改造过了,分为东西两间,东边那间是给萧南昀准备的,西边这间正是昭昭准备去沐浴的那间。 萧南昀听到从净室传来的哗哗水流声,心中旖旎万分,想想就很激动。 此时的昭昭正在抬臂清洗,水花一圈圈的荡漾在浴桶中,她今日真是累极了,闭着眼享受了一会儿,眼皮子就开始打架了,就这样昭昭沉沉睡过去了。 良久,萧南昀都等的不耐烦了,他决定去净室看看,昭昭闭眼躺在浴桶内,黑发红唇给他的冲击那是巨大的。 他不由倒抽一口凉气,此时的昭昭慵懒而又随意,安静的睡在那一处,活脱脱一个睡美人。 她的肌肤娇嫩,被水汽熏得发红,水雾袅袅中窥见那洁白的肌肤,引人遐想,她睡着的样子真是美好极了,就像一幅春困美人图。 萧南昀赶紧将昭昭从浴桶里捞出来,“困。”昭昭还小声的嘤咛了一句。 “昭昭,我们回房吧,待在这里会着凉的。” “好。” 昭昭的双臂挂在萧南昀的脖颈上,昭昭这会儿就像个初生的婴儿,她柔软的身子让萧南昀几乎把持不住。 萧南昀赶紧给昭昭披上外衣,随即他将昭昭放到千工拔步床上,给她掖紧百子千孙被,他早就将床上的红枣花生放到一边去了,免得硌到昭昭。 他坐在床头,拿起一本书端看着,看她这么疲累,先让她睡一会儿,待会儿在收拾她。 昭昭这会儿正睡得香甜,她感受到了身上酥酥麻麻的,还以为是火火在舔她。“火火,别闹。” 萧南昀覆在昭昭的身上,薄唇一点点轻吻着她,呼出的热气也让人难捱的紧,昭昭就是再困也被闹醒了。 萧南昀端来合卺酒,昭昭才睁开眼见到的就是萧南昀一双含笑的眼睛,他的眼瞳里皆是欲求不满的墨色。 这厮这回连亵裤也没有穿着了,大喇喇的出现在自己的面前,昭昭还以为是自己眼花了,她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尖叫一声。 “啊……” “昭昭,该喝合卺酒了。”萧南昀一脸的委屈,谁知道他等一天忍得有多辛苦,啊好不容易等到了,他的小娘子竟然先睡过去了,想想都有些郁闷。 两人交臂饮下了合卺酒,萧南昀立马放下幔帐,在外间的一切都挡在幔帐外。 他的脸上染上了胭脂红,昭昭觉得自己的耳根子也是一阵的发烫,他将她的外衣三下五除二脱去了,两人随即赤诚相对。 萧南昀的双手掐住她的腰肢,不等昭昭反应,细密的亲吻一点点袭来,“昭昭,交给我。”他的声音喑哑的不像话,带着沙沙的磁性之音。 昭昭轻声嗯了,任由萧南昀掌控这一切,昭昭如一只被蜘蛛网困住的蝴蝶,她不停的想要逃离出去,奈何蜘蛛网的黏度实在是太高,她在怎么使出浑身解数也无济于事。 蜘蛛一口将她吞下,她的眼角滑落珍珠般的泪珠,萧南昀的喉结滚了几滚,“好美。” 昭昭整个人都是惑人的艳色,萧南昀流淌下来的汗珠几乎浸湿了一旁的枕巾, 红烛的幽光下,满室的玉兰花香诱人沉沦,萧南昀的心里是前所未有的满足,他眷恋的吻着昭昭的红唇,覆在她腰间的手不由加重了力道。 昭昭的一只玉足从幔帐中滑出,几许春色,乌丝缠绕,红烛泣泪,天将破晓,这一场旖旎才堪堪结束。 “昭昭,辛苦了。”萧南昀自知是自己过分了些,他要不是一响贪欢,昭昭也不会累的昏睡过去,某人自是餍足的。 他贪恋的闻着她身上的玉兰花香,那味道清新淡雅,与千娇百媚,柔顺万分的昭昭极是相配。 萧南昀兴奋的一夜未眠,昭昭则是与周公见了好几回了,他的身子贴着昭昭的身子,硬朗和柔软的相贴,他在她的额头处落下一吻。 拨了拨额前的碎发,含着她的唇瓣一点点深入,仿佛怎么也亲吻不够,昭昭一大早就被萧南昀给闹醒了,有些小脾气。 萧南昀则是抱着昭昭去沐浴了,萧南昀当然没有放过这个好机会,在净室内又闹了一回,昭昭真的觉得这厮真的是被憋的太狠了,才这样折磨她。 第164章 拜堂意外 昭昭双手紧紧地握住红绸的一端,小心翼翼地跟着前方的萧南昀,她的掌心带着微微的潮意,暴露了她紧张的心情。 他们两个一步一步地向着正堂走去,昭昭的裙摆很长,香草和香药两个人负责拖着,她的步态婀娜,纤腰楚腰,似柳似水。 终于,他们来到了正堂门口,萧南昀转过身来,温柔地看着昭昭,伸出手轻轻地牵起了她的柔荑。 “昭昭要跨火盆了,当心些。”他的声音充满磁性,舒服的就去那编钟的声音。 昭昭的心跳瞬间加速,脸颊也微微泛起红晕,昭昭点点头,红盖头下摆的流苏徐徐摆动,如那翩翩起舞的少女。 两人便一起跨过了那燃烧着熊熊烈火的火盆。 喜嬷嬷站在一旁,满脸笑容地说着吉祥话:“新娘跨火盆,红红火火过一生!” 随着这句话落下,周围的宾客们纷纷鼓掌喝彩,祝福声此起彼伏。 司礼官大声唱道:“ 一拜天地,怀敬畏之心,敬仰天地,风水宝地,缔良缘。” 萧南昀和昭昭并肩而立,他们的身影在阳光下显得格外登对,微风轻拂着他们的衣袂,仿佛也在为这一刻增添了几分趣味。 两人同时向前迈出一步,然后缓缓地弯下腰去。他们的动作相一致,就像提前准备过一样,他们的动作舒缓而优美,每一个细节都透露出世家的风范。 当他们直起身来,长辈们的脸上都洋溢着满足的神情,对这对小夫妻给予最大的肯定。 “二拜高堂,崇尚孝道,饮水思源,父慈母爱,子女情长。 正堂上坐着广平王和夫妇和温大人夫妇,两人再次弯腰行礼。 温夫人的双手被温大人紧紧握住,温大人知道温夫人需要这一份安慰,温夫人的眼神里也都是感激。 昭昭透过红盖头的缝隙可以看到萧南昀的袍角,那深红的喜服上有昭昭特意绣的一朵玉簪花。 那玉簪花,白中透着紫,玉簪花象征坚贞和高雅,这也是昭昭对于他们这份感情的期许和对未来的无限向往。 她的嘴角不自觉的上扬,那横生的媚态被很好的掩盖在红盖头下,让人无法察觉。 只有她自己知道,此刻她的内心充满了喜悦,就想现在就与萧南昀一起分享。 “夫妻对拜,一诺千金,践行盟约,携手共度余生。” 两人分开了一段距离,她看着自己的绣鞋,正要再次弯下身子来,却听到一道突兀的声音。 “不可。”一个戴着面具的男子声音犹如一道惊雷在正堂中炸开。 这道声音让在场所有人都震惊不已,他们纷纷转头看向门口,只见一个身穿紧身的黑袍,精瘦的,戴着面具的神秘男子缓缓走进来。 他的身影笼罩在一层神秘的氛围之中,让人无法看清他的面容,但从他身上散发出的气息却令人感到一股无形的压力。 萧南昀也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惊呆了,他下意识地握紧了拳头,警惕地盯着这个突然出现的男子。 而昭昭则一脸茫然,也被这变故弄的一时不知所措。 “你是谁?竟敢擅闯婚礼!”萧南昀怒声呵斥道,眼神是从未有过的犀利。 那男子却并不理会他的质问,只是冷冷地说道:“你们不能成亲。” 这句话如同晴天霹雳一般砸在众人心中,大家都开始议论纷纷,不明白这个男子为何要阻止这场婚礼。 萧南昀的脸色变得十分难看,他瞪着那个男子,咬牙切齿地说:“你从哪里来,就回哪里去!” 那男子依旧不为所动,只是淡淡地说:“我说过,你们不能成亲。”带着偏执的执拗。 就在这时,一旁的昭昭也终于忍不住开口问道:“为什么?” 那男子沉默了片刻,然后缓缓说道:“因为……你们不合适。” 说完,他转身离去,留下了一片惊愕和疑惑的众人。 萧南昀和昭昭都打算不理会该男子,他们要完成最后的仪式,两人头对头碰在了一起,昭昭一声轻呼。 萧南昀的视线往面具男子的方向射去,他的一双眼瞳里是盛怒的火焰,仿佛要将那男子焚烧干净。 面具男鬼魅的身影穿梭,一下子来到了昭昭的身旁,昭昭的红盖头被一阵凌的掌风挥落。 只见昭昭站在那里,神色平静而镇定,没有丝毫的慌乱和紧张。她的眼神坚定而自信,仿佛一切都在她的掌控之中。 面对面具男突如其来的攻击,昭昭展现出了非凡的身手和敏捷的反应能力。 她迅速做出了一个利落的转身动作,身体轻盈地避开了面具男凌厉的攻势。 她的动作流畅自然,毫无拖泥带水之感,让人感到赏心悦目。 面具男在昭昭的身上洒了一层粉,这层粉极其细微,几乎无法察觉,而且完全无色无味,就像空气一样自然存在着。 没有任何人发现这个小动作,甚至连昭昭本人也毫无所觉。 闻天马上加入保护昭昭的阵列,在场的女眷们吓得花容失色,广平王赶紧将众人安排到别处,广平王妃吩咐下人们,让他们合理的疏散在场的宾客。 温大人护着温夫人:“夫人,可是受到了惊吓?” “我还撑得住,夫君你去帮忙。” 这会儿萧南昀也顾不得会暴露自己的武功,与面具男缠打在一块。 只见那面具男的身影如同鬼魅一般,招式诡异多变,让人捉摸不透。 他的每一次攻击都充满了致命的威胁,而萧南昀则凭借着多年的武功底子,从容不迫的应对着, 双方你来我往,互不相让,一时间竟难分胜负。 他们的动作快如闪电,令人眼花缭乱,仿佛整个世界都只剩下他们两个人。 萧南昀隐隐感觉到面具男的武功比他略胜一筹,他暗暗心惊。 他和闻天两个人一起联手逼退了面具男,面具男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逃走了。 “闻天,莫追。”温大人将想要追出去的儿子拦住了。 广平王府现在一片混乱,许多东西都被打翻了,幸好丞相府可以再一次的举行仪式,这一回宾客们络绎不绝的去了丞相府。 虽然错过了一些时辰,但总归是有惊无险,昭昭和萧南昀在众人的祝福下,完成了拜堂的仪式。 随着司礼官的一声:“送入洞房。”昭昭方才悬着的一颗心才得以落地。 第166章 敬茶 萧南昀巴巴的望着昭昭,见她睡得正香,真舍不得叫醒她,但又想到今天还要早起去给岳父岳母,只能轻轻推了推昭昭:“昭昭,起床啦!” 但昭昭似乎累极了,并没有反应,萧南昀也知道昨夜累到昭昭了,他的面颊在一瞬间变得通红。 萧南昀看着睡得正香的昭昭,感到十分无奈,但又不想强行叫醒她,于是他决定拿起他自己的发丝轻蹭在昭昭的脸颊上,像一个恶作剧的孩子一样。 然而,昭昭似乎完全没有被他的动作所影响,依然沉浸在睡梦中。 萧南昀只好再次尝试,这次他选择拿起昭昭的一缕发丝,用发梢轻轻地蹭着昭昭的脸颊,试图将她从沉睡中唤醒。 昭昭迷迷糊糊地感觉到有什么东西在自己的脸上痒痒的,这种感觉让她非常不舒服。 她皱起眉头,嘴里发出一些模糊不清的声音,表示自己的不满。 同时,她还不自觉地嘟起了小嘴,看起来既可爱又俏皮。 萧南昀立刻将嘴唇覆盖在昭昭的菱形嘴唇上,她的嘴唇柔软而光滑,触感极佳,让他情不自禁地想要亲吻更多。 她的呼吸带着一股独特的香气,正是他所迷恋的那种味道。 萧南昀渐渐放松下来,尽情享受她带来的美好感觉。 他的手指轻轻触碰着她娇嫩的脸颊,温柔地抚摸着,仿佛在感受她肌肤的细滑,玉一般的人儿,真是让他爱不释手。 昭昭终于被闹醒了,她皱着眉头揉了揉眼睛,有些不悦地嘟起嘴。 她眨了眨那双湿漉漉的狐狸眼,眼中满是未睡醒的茫然和困倦。 她喃喃自语道:“夫君,夫君……”声音软糯糯的,带着一丝撒娇的意味。 “嗯,再叫一遍吧。” “夫君。”她的嗓音不自觉的娇嗲,轻柔的如同柳絮在空中飞舞,真是叫人酥了一半的身子。 昭昭被萧南昀抱在怀里,他的胸膛贴着她的后背,她还可以听到他如擂鼓般猛烈的心跳声,一下下仿佛捶在自己的心间,她一时间也觉得挺奇妙的。 “昭昭,我们就这样先待一会儿。”他的声音是难得的沙哑。 萧南昀瞥到了昭昭脖颈上的细细的红色带子,只要他轻轻一解,就能窥见里面的旖旎风光,他温热的气息吹拂在昭昭的颈侧,他的双臂也将昭昭的腰肢紧紧的箍住。 “昭昭,我想......” 他的双唇落在她的樱桃小上,滚烫的贴合在一起,昭昭急促的呼吸着,双臂环上他的脖颈。 萧南昀再次挥落了幔帐,昭昭都来不及反应,又被萧南昀带着陷入了又一次的沉沦,小丫鬟们本想去叫醒主子的,可是到了门口,又脸红着跑出去了。 等到房间内的声音逐渐平静下来时,昭昭真的欲哭无泪了,她真的后悔自己去练了武功,她的体力好了不止一点点。 萧南昀抱着昭昭去洗漱,她感觉浑身上下没有一处是不酸疼的,她睨了萧南昀一眼,控诉他的不知节制。 “都到了用午膳的的时辰了,萧南昀......”昭昭有些嗔怪的说道。 “阿爹阿娘都是过来人,最清楚不过了。”萧南昀这会子正抱着昭昭穿衣呢,又是好一通的折腾。 萧南昀这厮笨手笨脚的,非要替她换衣服,还说以后这个差事都交给他了。 昭昭精致的小脸上略施粉黛,窗槛外透进来的阳光,她无瑕的肌肤白的发光,不染尘埃。 萧南昀颇为怜爱的捏了捏她的柔荑,她的手白皙如美玉,每个个指尖都透着淡淡的粉意。 她穿了深红色的连理枝的裙子,连理枝暗纹的紫色锦缎上裳,她的腰间系着珍珠缎带。 每莲步轻移一次,珍珠的光泽越发的莹润,那晃动的幅度无不将人的眼光跟随至她的纤腰。 萧南昀也察觉到红色真的很衬昭昭,她眼角眉梢的媚意淋漓尽致的展现了出来,那妩媚的气息浑然天成,不是那种艳俗的,是若有似无的淡淡的风情。 萧南昀同色的团花暗纹锦衣,颀长的身姿,优雅地端坐在桌前,他的面上温润的笑容,与那浑身散发出的矜贵完美结合。 他的墨发被云纹的玉簪束缚住,他的眼眸轻抬,一双含笑的眼睛中闪过一丝的惊艳,他的眸光幽深了几分,双眼中就只剩下昭昭一人。 他从桌边起身,绕到昭昭的身旁,两人去了正堂,温大人个温夫人看着他们相偕而来,脸上都是满意的笑容。 正堂内还是昨日的喜庆布置,到处贴着“喜”字,那暖洋洋的红色让萧南昀觉得顺眼极了。 望着坐在眼前的几位长辈,萧南昀感受到了和善的目光,萧南昀从婢女手中接过茶盏,他自然的接过递给了温大人,温大人顺手接过。 他用茶盖拂了拂茶沫,气定神闲的辍了一口,一股幽香在唇齿间蔓延,他拿过丫鬟递过来的红封,萧南昀双手接过。 “多谢岳父。”温大人满意的点点头。 接着轮到温夫人,“岳母,请喝茶。” “好孩子。”温夫人和颜悦色道,她准备了一套上好的文房四宝给女婿,那可是她都舍不得给自家夫君用的。 萧南昀又给二叔二婶,祖父和祖母还有墨王爷各自敬了茶,小厮路程的手上已是满满的回礼。 接下来轮到昭昭,昭昭俏皮的说着吉祥话,气氛一下子就融洽起来了。 二婶和二叔长途跋涉赶来京城,他们二人对这个侄女婿也是极认同,就凭他作为探花郎,学识极佳,文章也是妙笔生花,观之相貌,也是个让人过目不忘的金相玉质,是个不可多得的好儿郎人选。 墨王爷对萧南昀这个年轻的后辈的也是极赞赏的,他知道他就是暗阁的阁主,这个年少有为的弱冠男子是自己的外孙女婿,他觉得也不错。 温老夫人和温老夫人,看着孙女出嫁了,也是万分的高兴,他们自幼宠爱的昭昭,集万千宠爱而长大,对于外孙女婿,他们只想他可以与昭昭恩爱一生,然后多生几个孩子,让他们感受下天伦之乐。 第167章 醉酒 萧南昀和昭昭在漪澜院没用膳,桌上摆着一道清蒸鱼,一道糖醋排骨,一道卤鸽子,一道清炒时蔬,一道素什锦。 丫鬟们端来银盆,昭昭和萧南昀净手后,围坐在桌边,开始享受美食,昭昭是真的饿了,吃的津津有味,她一向不怎么挑食,也不用刻意地保持身材,她属于吃不胖的体质。 萧南昀倒是希望她可以再丰润一点,这样抱起来会更舒服,这样他才更有福利而言。 倒不是觉得昭昭太过于纤瘦了,反正昭昭是什么样子的,他都欢喜至极。 其实萧南昀也爱极了昭昭的纤腰,每每他的大掌触上的时候,他都觉得那款款的腰身会被自己折了去,他都不敢有太放肆的动作。 萧南昀拿着银箸一直给昭昭夹菜,他似乎养成了一个习惯,就是喜欢给昭昭投喂,看着她吃的满足,他心底里便也欢欢喜喜。 “昭昭,和夫君来喝点酒。” “好。” 萧南昀拿起酒壶往昭昭的白玉夜光杯中倒酒,昭昭此刻的表情像极了贪喝的小酒鬼,他一双好看的眸子好笑的看着她。 他伸出食指在她的鼻梁上刮蹭了一下,昭昭吃的急,琼鼻上都有薄汗了,他拿起酒杯尝了一口,然后以唇渡之。 伺候在一旁的小丫鬟们看到姑爷跟小姐之间的亲密瞬间红了脸颊。 他慢慢的凑上去,酒液缓缓进入了昭昭的小口中,她不满的轻哼一声,一双玉手推着萧南昀,这么多人看着呢。 萧南昀的大手一挥,伺候的小丫鬟们都纷纷退下了,他又重新渡了一口酒再次送入昭昭的口中,昭昭被呛了一下。 他的单臂勾住昭昭的脖颈,另一只手臂在她的背脊处轻抚着,慢慢的的大掌将她前面的碎发轻轻拨到耳后,只见她的耳根微微泛着红。 他顺势沿着脖颈轻吻着,含住她的耳垂挑逗着,昭昭感觉自己心跳在加快,她的眼尾也泛着红晕,似是悄悄爬上来的妩媚情丝。 “昭昭,我们挽臂在喝一杯吧。”昭昭暗笑萧南昀这是要重温喝合卺酒啊。 他们两人的双臂交叠在一起,各自喝下了对方酒杯里面的酒水,昭昭的醉颜坨红,她妖娆的笑着:“夫君,还要。” “为夫,当然会满足夫人的。”他倒了满满的一杯酒水给昭昭,昭昭豪迈的一饮而尽,她还打了个酒嗝。 萧南昀看着差不多了,不能让昭昭再喝下去了,要不然她的夫人要昏昏欲睡了。 “昭昭。” “嗯?” “你是谁?” “我是你夫君啊。” “胡说,我夫君才没有三个头。” “你是哪个妖怪,我夫君呢。” “我是萧南昀啊,你如假包换的夫君。” “对,我夫君是萧南昀。” “咦,你是哪个俊俏的小郎君啊。” “我要把你带回家当面首。” “昭昭……”萧南昀听到原本好心情一下子被破坏。 他一把拉过昭昭让她坐在自己的大腿上,两人自己相对,一个迷离朦胧,一个清醒自制,她的细白柔荑抚摸上他的面颊。 先是温柔的抚摸着他的眼睛,接着是笔直的鼻梁,顺着鼻梁而下找到了微薄的唇瓣,昭昭先是舔了舔,见他始终没有松口,便有些生气了。 她的柔荑轻触上他的喉结,萧南昀闷哼一声,然后接下来的动作让萧南昀对昭昭当真是刮目相看。 她的一双柔荑在他微松的领口处滑入,几息之间就到了他坚实的胸膛上,她的小手不轻易的触碰到了他的茱萸,他只觉浑身一激灵。 那酥麻的感觉……此刻她的红唇在他的脖颈间作乱,落下一个又一个印记,他心里是隐秘的欢喜,没想到醉酒的昭昭这般的主动,他当然不能辜负佳人的一番美意啦。 他顺势禁锢住她的双臂,霸道吻的落下,狂野又激烈,专注而痴迷,而她也是热烈得回应着,引得萧南昀一阵的颤栗。 萧南昀觉得此时的昭昭莫非是妖精转世,他灼热的吻再一次的深入,吻的越发的起劲,昭昭只能发出呜呜的声音。 长长的一吻结束后,他的眼里是挥之不去的欲色,有些上头的萧南昀真是爱死了此时的昭昭,昭昭微微喘着气,她整个人如那水蜜桃一般,处处都透着甜香,等着萧南昀再次采摘。 他低头附在昭昭的耳边缱绻,“昭昭…昭昭…昭昭。” 萧南昀的眸色再一次的加深,他的眼神此刻说不出的邪魅,两人刚才深情的纠缠,让他只想将这个磨人的小妖精拐到大床上去。 今夜的月光洒进,他们二人从床上辗转至书房,又辗转至梳妆台,最后又到了净室。 昭昭的发簪掉了一地,一双水眸又慵懒,甚至带着浅浅的泪珠,内室里更是一片的混乱,昭昭不停的煽风点火,醉了的她千般的妩媚万般的妖娆。 昭昭觉得仿若置身于仙境之中,她被困在一方小舟上,时而天气放晴,慵懒的多沐浴阳光,时而是阴雨的天气,缠缠绵绵,潮湿的环境,万般难受,时而暴雨如注,电闪雷鸣,她啊,就随着小舟晃啊晃啊。 萧南昀痴痴的盯着她的玉体,他的手心滚烫,所到之处都无理智,她柔软的秀发慢慢变得汗湿,她哭泣的样子好不可怜,但他丝毫没有怜惜的意思。 他要彻底的放纵一回,惩罚一下大胆的小妖精,同时强烈的占有欲也到达了顶峰,昭昭的这般风情只有他一人可以领略到,他的唇边挂着淡淡的微笑。 一双眼眸里的占有之色也强烈的可怕,他瞬间就猩红了眼睛,他继续掠夺着,她的一切都是他的。 她的美眉,她的眼,她的唇,她的身体,她的一切,他是她唯一的妻,他是她唯一的夫,任凭谁都不可拆散他们。 他又想起了那夜该死的梦境,他的昭昭是尊贵的女皇陛下,而他只是他的皇夫中的其中一个,和自己一样的还有三个。 其中一个长相偏女貌,一张小嘴很甜,惯会哄的昭昭开心,其中一个比他生的更为强壮,看着就像个莽夫,还有一个与他平分秋色,不过是个病鬼。 他嫉妒死了,为什么昭昭不能只有他一个人,这辈子他一定要做那个唯一。 第168章 回门 萧南昀和昭昭在漪澜院内恩爱了几日,就到了回门的日子,萧南昀几乎整天都和昭昭的腻在一起,连正经事都没有去处理了,看着昭昭日渐妩媚的样子,他恨不得醉死在温柔乡里了。 净室内笼罩着一层烟雾,昭昭被萧南昀抱到浴桶内,他的浴桶很大足以容纳下两个人,萧南昀伺候昭昭换下衣裳,她白皙的肌肤吹弹可破,脸上了染上了醉人的胭脂红晕。 她洁白的额头也挂着细密的汗珠,似乎是累极了,她的一双勾魂狐狸眼是淡淡的疲惫,那半眯着的眼眸勾着诱人的风情。 在朦朦胧胧中,两人已是坦诚相对,萧南昀用洁白的丝帕为昭昭清洗着,空气中散发着浅淡的玉兰花香味,闻着极其的舒服,萧南昀见昭昭的玉体上开满了朵朵的红梅,真是个娇儿啊,这都是自己方才的杰作。 昭昭任由他摆布着,这会儿的他没有任何的杂念,像是在欣赏一件上好的汝窑,那易碎的模样,引得他怜惜万分。 清洁完毕后,他将昭昭抱回到大床上,他仔细的为她涂抹膏药,这药还是他特意给昭昭调配的,没想到的是一瓶很快就用完了,他已经将方子写了下来,回头就让十一多做几瓶。 他贴着昭昭,勾着腰肢放心入睡,两人的呼吸彼此交融,像一对交颈而眠的鸳鸯。 清晨醒来的时候,萧南昀是前所未有的舒服清爽,昭昭觉得头痛欲裂,瞬身难受的紧,累极困极。 香草端来了一份汤,是萧南昀准备给昭昭调理身体的,毕竟这几日他实在是折腾的比较厉害,看着每日昭昭睡不醒的样子他作为夫君还是很心疼的。 昭昭这会儿清醒过来,对于昨夜醉酒的样子,她真是不愿意回忆了,她恨不得钻进地洞里去了,她真是越想越心惊,她有些羞赧的看着萧南昀,见他神色如常,她也算松了一口气。 萧南昀精力好到还可以去练剑,昭昭真的是无地自容,她欣赏着他挺拔的身材,想起她昨晚大胆的举动,她的面颊瞬间染上了胭脂红粉,耳珠子也红的滴血。 他单手将剑抛入空中吗,复又接住,剑光闪烁,带着不可一世的气势,剑如白蛇捕食猎物一般触动,丝毫不留有机会,如那毒液一般扼住喉咙,他时而点剑而起,时而划破长空,时而长剑游走于无形之间,时而爆发出强大的恢弘之气。 昭昭全程带着赞赏的眼光,她没有错过任何一个细节,浑身的疲惫也被激发的丝毫不见,他背手而立的收尾动作,利落干脆,清然的风姿展现,她不禁嘴角带笑,这可是她的夫君呢。 两人收拾妥当之后,到了广平王府,广平王夫妇和萧南麟夫妇已在吗,门口迎接了,凤幽若的怀里抱着一个粉雕玉琢的娃娃,正是她和萧南麟的爱子。 小家伙看到他们二人来了,挂着甜甜的笑容,别提有多招人喜爱了,小厮将随礼搬进王府内,几人也到了花厅小聚。 广平王妃作为过来人也看出来温颖昭有些恹恹的,新婚的男子正是贪得时候,她还是要提醒昭昭要让南昀节制一些才行。 他们喝着新上的茶叶,那香气最是清新迷人,昭昭察觉到了那位泡茶的婢女,眼神似有似无的萦绕在萧南昀的身上,她特意多留意了她几分。 只见这婢女一副好身段,饱满的胸脯呼之欲出,一张小脸上的五官与她有几分相似,穿着粉嫩的衣裙,看着倒是有几分姿色的。 她泡茶的举止倒是收敛着些,席间大家都聊得比较开心,自然没怎么注意到这个女子,她那低眉顺眼的样子也还算安分。 她将泡好的茶水递给萧南昀,那含羞带怯的模样,让萧南昀好不恶寒,那矫揉造作的模样,萧南昀不想破坏这个和谐的气氛,便没有出声训斥。 这女子反而倒好,有些刻意的往他身上靠,“二公子,请喝茶。”萧南昀立马闪身,不想与她有身体接触,岂料那女子手中的茶水的一洒,正好在他双腿间的位置,萧南昀立马训斥道。 广平王妃赵舒音也被惊到了,她立马将人拉出去打了二十大板,然后将他发卖青楼了,真是面子里子都被她丢了,她怕是要被安上治家不严的名声,她越想越气。 当那女子想要抱着萧南昀的大腿要求饶时,萧南昀瞥见了她的容貌,女子脸上一喜,“二少爷,救救奴婢,奴婢不是故意的。”她被两个家丁拉下去了。 “乱棍打死,不留活口。”萧南昀的语气是前所未有的严厉,温润的眼眸里蹙着寒冰,他真的是被这个女子恶心到了,她哪里及得上昭昭的万分之一。 他挪到昭昭的身边,大掌与她十指交缠,想要得到昭昭的安抚,她回以萧南昀一个没事的笑容,十指扣紧了几分。 “南昀,回去换身衣服。”萧南昀和昭昭就这样回到了翼云阁。 翼云阁内,还有几身萧南昀的衣物,昭昭给他选了一身粉青色的长袍,萧南昀也没有回避,当着昭昭的面换起了衣袍,那长袍是素色的,没有一点华贵的装饰。 萧南昀上身之后,反而有种越素越美的特色,他一脸的温润如玉,带着浅浅的笑容,一如初见时超然脱俗,谪仙气质。 这是昭昭初始对自己这位夫君的印象,现在嘛只觉这人当得起“衣冠禽兽”这四个大字的,他是邪魅的,腹黑的,清风霁月的外表只是他的保护色。 “刚才可是有烫到,我的好夫君。” 见昭昭这么关心自己,他的眉目舒展开来,他抱住昭昭的腰肢,散去刚才之事的阴霾。 “昭昭夫人呐,你的夫君被人惦记了,你可要好好的抚慰为父夫君受伤的心灵啊!” “好。” “那我们今晚留宿在翼云阁吧。” “可以。”萧南昀的心情比刚才好一些了,他的手也不规矩起来,头靠在昭昭的肩膀处,他的手掐着昭昭的腰肢,不时就留下了红印子。 “为夫,今夜定会好好表现的。”沙哑的声音充满诱惑力。 “告诉你一个好消息。” “好,为夫我洗耳恭听。” “这个秘密我晚上再告诉你吧,留下一个悬念,我们去用膳吧,夫君。”昭昭又露出了小狐狸般的狡黠。 第169章 夜半惊魂 天上明月,夜半春风,翼云阁内的拔步床挂着瑰丽的红色幔帐,幔帐分开在两侧,一边各用金钩固定住。 房顶上是大红花绸拼叠出来的特色样式,屋内的羊角灯上都贴着喜字,桌上也是被丝绸红布包裹着,还垂坠着金色的流苏。 就连地毯也是红色的,还点缀着金色的流苏,屋内的全部摆设都被系上了红色的蝴蝶结。 桌案前点着一对龙凤喜烛,透过烛光可以看见墙上还挂着一副对联,“皓月描来双影雁,寒霜映出并头梅。”横批:“佳偶天成。” 佳偶天成说的就是温颖昭和萧南昀吧,他们相识于一场意外,经过相处彼此倾心,再到婚后双双交付真心。 萧南昀很满意房间内的布置,这间他住了十几年的屋子,充满了他的回忆,若是可以和昭昭在这里夫妻敦伦一番,想必是极美的。 原本的翼云阁冷清,孤独,现在因为有她的存在,温馨,舒适,浪漫,如此良辰美景萧南昀自然是意动不已。 他此时被昭昭的十指抵住唇瓣,还不停的来回圈梭着,萧南昀被撩拨的额头都有细汗了。 她忽地凑到萧南昀的耳边,温热的气息带着玉兰花香味,并不馥郁。 她猛地用丁香小舌圈住萧南昀的耳垂,他的耳垂不厚不薄,一双耳朵却是生的极好。 她的一双娇嫩如白葱的柔荑抚上他的劲腰,学着以前他动情时的举动,宣誓自己的主权。 他的肌肤温润柔滑,不似粗犷的莽汉,不似妖娆的小倌儿,更不似肤如凝脂的昭昭,但是昭昭就是觉得他的肌肤很适合抚摸。 她的狐狸眼下的朱砂痣,动情得发媚,让她自带一种浑然天成的妩媚风情。 她的发梢垂落在他的脖颈间,他可以瞧见她白的发光的纤细脖颈,晃得他心神荡漾。 他立即反客为主,含住她的十指,逐一轻吻了一遍,带着近乎虔诚的膜拜,似乎觉得仍然不够,他将其中一根手指轻轻咬住,留下微微的痕迹。 那濡湿的触感,让昭昭微微发僵,她想抽回她的手指,她单手扶在他的胸膛之上,将手指撤回了。 他发出低低的笑声来,头部靠在她的胸腹之间,那是蛊惑人心的笑声,每一下都直击昭昭的心魂。 他的模样看起来邪魅不羁得很,妖冶的双瞳里的墨色逐渐加深,眸中的隐忍带着克制,令人目眩神迷。 四目相对之时,暧昧的气息在两人之间流转,昭昭此刻完全沉醉在他的男性魅力之中,已然忘记了要跟他说明一件事情。 他的外袍已经被昭昭给扯开,露出没有一丝赘肉的腰腹,他的肩膀很宽阔,是值得昭昭依靠的理想海湾。 昭昭觉得此时此刻的萧南昀真是该死的性感,原来男色也是可以惑人的嘛! 她的眼神太过于灼热和露骨,萧南昀接收到信号,立马就将她吻的周身酥软无力,原本好看的唇瓣也被吻的发红发肿。 这两日的萧南昀的吻都很强势,带着他独有的男子气概,从前的他吻的小心翼翼,吻的轻柔,吻的爱怜。 现在他甚至将她吻的透不过气来,他修长的手指挑开了她的衣襟,探入内,反复摩挲着她的冰肌玉骨。 昭昭的唇瓣凑到萧南昀的耳边,吐气如兰道,“夫君,我的癸水来了。” 萧南昀闻言一怔,先是暂停了手部动作,眼里也是不可置信。 他的沙哑的嗓音格外的迷人道,“昭昭,你是想让为夫断子绝孙嘛,这么关键的时刻才说出来。” 昭昭也觉得有点对不起他,撩拨的太过了些,但是考虑到他见了她每一次都像饿狼捕食一般,也就没有那么愧疚了。 萧南昀想去冲冷水澡,可是觉得太伤身子了,他拿起她的柔荑放在两腿间,她惹出来的火,自然是要由她负责来灭,他的呼吸渐渐不平稳。 事后萧南昀用喑哑的声音对昭昭说道:“以后昭昭莫要如此了,为夫的小小南昀经不起折腾的。”他的语气里带上了几分委屈,将头埋在她的双峰之间。 “昭昭,快睡吧。”萧南昀提醒昭昭道。 “我还不困,你先睡吧。”昭昭轻拍着萧南昀的背部,哄他入睡。 正在昭昭迷迷糊糊要睡过去时,她感觉到了微微的痒,她定睛一看是蝎子。 真是把昭昭给吓了一跳,她惊叫出声,“啊......”瞬间就将萧南昀从睡梦中拽醒了。 “怎么了?昭昭。” “萧南昀,蝎子,好多的蝎子啊!” 他立即清醒过来,面色冷厉,他卷起被子驱赶蝎子,那成群结队的蝎子越聚越多。 他连忙抱着昭昭去了书房,在书房的抽屉里拿了一瓶药粉,吩咐路程洒在房间的各个的角落。 蝎子朝着撒着粉末的地方涌去,它们贪婪的大口残食着,没过多久,那白色的粉末确实很管用。 屋内的蝎子一个个都暴毙了,路程强忍着恶心将它们的尸体一一清理出去了。 “不回去了,我们就在书房里的木榻上休息吧。” 昭昭软软的跟萧南昀撒着娇,她扯了扯他的衣袖,因为害怕蝎子,那是她从小就害怕的,可以说是童年阴影。 “小时候,大概还是五六岁的年纪,在镇国将军府,我因为贪玩掉进了一口枯井之中,不知怎么回事就有好几只蝎子在我的脚边,那日我与蝎子待了足足一个时辰。” “阿娘找到我之后,我已经哭得晕了过去,好几日都没有用过膳食。” 昭昭陈述着她为什么这么害怕蝎子的原因,她的的眼尾处渐渐泛起泪珠,他有些心疼昭昭,眼眸里闪过一丝狠厉。 他近日忙着筹备大婚,娶到心上佳人之后,沉湎在温香软玉之中,难免放松了警惕,他现在想想真是罪该万死。 果然太过于幸福了之后,就会忘记曾经那些苦痛的日子,他实在是很自责,藏在背后的幕后之人他一定会找到的,他会为自己和昭昭报仇的。 萧南昀抱昭昭在怀里,也不知怎么安慰她,她学着昭昭方才轻拍后背的姿势,哄她入睡。 第170章 出发南诏前夜 萧南昀回到暗阁,他开始埋头处理堆积的事情,他全神贯注一丝不苟,直到感觉天色已黑,他经过落院时,昭昭已经在那等他了。 佳人巧笑倩兮,一双精致的狐狸眼含着温婉的笑意,他大步上前搂住了她的身子,他的唇角微微弯起。 方才在暗阁之中,属下跟他禀告了连日来调查出来的结果,那日大婚捣乱的神秘面具男直指南诏。 又是南诏,明日他和昭昭就要一同前往南诏了,也许会有更多的考验在等待着他们。 昨日的蝎子一事也有眉目了,从昨夜昭昭的描述之中,唯一对昭昭都敌意的就是那死去的林大将军的养女袁清雅了,但是那女子已经过世了。 死的时候还挺惨烈,真是罪有应得,她自幼被养在镇国将军府,对林觉心生爱慕,没有得到林觉的回应,反而嫉妒起集万千宠爱的昭昭。 想到林觉萧南昀也是一阵头痛,梦中他是她的夫,昭昭还艰难的为他延续了林家的香火,每每想到此处他都充满了妒忌的情绪。 他整日缠着昭昭,就是想将林觉给比下去,他想昭昭可以孕育一个属于他们的孩子,他虽然没有感受到过母爱,但他觉得昭昭定会是个好母亲。 他也会努力做个好父亲的,他的父皇不是他的亲生父亲,那男子对他有养育之恩,但是并不亲热。 小的时候羡慕大哥有个广平王妃这样的母亲,要是他的母亲能对他有王妃对大哥十分之一的疼爱,从前的他也不至于这般的难受。 可笑的是她的母亲和他那万人之上的亲生父亲,还能破镜重圆的在皇宫中如鱼得水的生活着,他如今看淡了,也是没来由的厌烦。 他一直都有暗卫监视林觉的,他从暗卫送来的消息中得知林觉将自己锁在将军府中,这几日都未踏出房门一步。 他几乎喝光和打碎了林大将军珍藏多年的美酒,他在口中呢喃着:“昭昭……” 这种眼睁睁看着心爱的女子另嫁他人,自己无能为力的样子他真是厌恶透了,他感到前所未有的无力。 那是他放在心间几十年的女子啊,何况上一世还是他的妻啊,想到全家被满门抄斩的凄凉,和心爱女子所遭受到的屈辱,他的眼角落下滚烫的泪水。 正所谓是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罢了,他的喉间突出一口鲜血,随即晕倒在卧房内。 幸亏小厮发现的及时,才让被他几乎折腾着剩下半条命的身子得到救治,醒来后他想到做的第一件事是就是弃文从军了,正好也可以不用呆在上京城。 萧南昀通过暗卫的传递来的消息还锁定了一人,是新婚不久的肖炜州的妻子谢成盈,这位刁蛮任性的小郡主,自婚后性情大变,仿佛成长了不少。 他派了两个暗卫去盯着谢成盈,就想看看她近日来还会不会有异样。 萧南昀在落院的书房内临窗而坐,眉宇间掩藏着淡淡的的不愉之色,昭昭这会儿端来一碗清茶,“夫君,想什么这么出神呢?” “当然是在想我的昭昭小娘子呢。” “你真是……” “你还是我认识的萧南昀嘛,感觉他婚后性情大变。” 她恶劣的扯着萧南昀的面皮,“原来你也没戴人皮面具啊!” “昭昭这是夫妻间的情趣。”萧南昀宠溺的摸了摸昭昭的乌发,一触到底直至发梢。 两人正是新婚腻歪的时候,四目相接后,萧南昀扯下束发的缎带,蒙住了昭昭的眼睛,双唇自然的吻住昭昭的红唇,长舌带起她的丁香小舌起舞。 他的双手与她的交握,昭昭被抵在窗槛处,他不能自拔的拖着她的脑袋,他撩开了遮挡在脖颈的秀发,不住的在上面轻吻。 昭昭死没有支撑的地方,全程靠在萧南昀的胸膛上,萧南昀呼吸激烈又紊乱,昭昭只觉又痒又麻。 他不知餍足的吸吮她口中的甜蜜,每一次都更激烈一分,他的双眸里的墨色浓黑如子夜,一点点的要吞噬于她。 昭昭开始挣扎,他觉得今夜的萧南昀格外的异常,她fa狠的咬了他一下,萧南昀吃痛,松开了她,她扯落覆在眼睛上的缎带。 双手抵着他的胸膛,她的唇瓣嫣红,饱满红润,突出一句话,“你这是怎么了?”昭昭能明显感受到他的不正常,但是他紧闭着双唇,不肯袒露。 昭昭生气的在他的腰间拧了一把,她熟练地将缎带系在了他的双眼上,萧南昀感受到了黑暗,温润的触觉让萧南昀闷哼了一声。 昭昭正埋头亲吻着他的喉结,双手也摩挲着他的下颚,她的唇瓣很柔软,身上的玉兰花香味也是极其的浓郁,带着勾魂摄魄的味道。 他被昭昭的热情点燃,浑身都感到滚烫的热意,他扣住她的纤腰,寻找着那诱人的唇瓣,触碰上那一片温软,无处安放的心才落地。 他尽情的品尝她的甘甜,良久,缠绵悱恻的亲吻才结束,他提腰抱起昭昭落座于太师椅上,她安静等待靠在他的胸口处。 将近日调查出来的消息,一一都说给了昭昭听,那是他答应过昭昭的事,两人之间要坦诚相待,不管好与坏都与她分享。 他的昭昭,她的爱妻,不是那菟丝花,她是耀眼的,有光芒的,能与他一起分担的聪明女子。 昭昭对于此次的南诏之旅也充满了期待,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至于提到谢成盈,她脑海中回想起一些片段,一份熟悉之感油然而生。 她越来越觉得谢成盈很像以前的袁清雅,对于这个处处跟她做对比的女子,她真是喜欢不起来,自己从前没有刻意的针对她,可是她处处对他充满恶意。 袁清雅他爱慕表哥林觉,可是她针对自己,还给自己下药,要是没有她的恶劣,她也不会婚前失贞,虽然那男子现在是她的夫君。 那场意外当他和萧南昀今后都纠缠在了一起,后来啊,也因为他,她经历了许许多多的事,她变得强大,成长了。 第171章 出发南诏 墨王爷身穿一袭靛蓝色缂丝锦袍,袖口和衣领处绣着精致的暗纹,他的墨发如瀑布般垂落在身后,被一顶黑龙纹玉冠高高束起,显得整个人精神奕奕、气宇轩昂。 他的面容严肃,让人分辨不出他的表情,看到想要见到的人,他勾起淡淡的微笑,这抹微笑如雨后彩虹一般炫目。 然而,仔细观察便会发现,他的墨发中夹杂着几根银丝,这也透露出岁月的痕迹。 尽管如此,他的身姿依然挺拔,步履依旧稳健有力,这是他常年锻炼的结果,他要不保持好的身材,他家女帝戚玄黎可是要被别人吸引走的。 如果不留意那几根银丝,很难想象眼前这位气质儒雅、风度翩翩的男子已经五十有几了。 他骑在高头骏马上等待着温夫人和刚新婚的昭昭两夫妻。 一对相貌般配的男女迎面走来,女的就是他的外孙女昭昭了,好可惜她长得像温大人,若是像她的阿娘,也就像他的阿黎了。 男的是他的外孙女婿,这会儿看到他,墨王爷觉得他有些碍眼,就这样把他的外孙女给拐回家了。 温夫人林锦儿一身粉青色的绢花暗纹上裳,同色的裙摆处绣着墨菊,颜色清新淡雅,还是双面绣,内侧那面是芙蓉,这套衣裙不显山不露水的,确是格外的雅致。 下摆的裙尾则设计得非常巧妙,它随着她的步伐轻轻摆动,遍地生花,摇曳生姿,美不胜收。 而她的发型也非常考究,梳成了一个高贵典雅的发髻,是时下最流行的贵妇人的发髻。 她的发髻上插着一支通透的白玉步摇,缀着珍珠,那珍珠莹润饱满,色泽极佳。 她未怎么修饰她的面容,许是天生丽质又保养得宜,唇瓣也只是涂了浅淡的唇脂,整个人散发着一种天然去雕饰的美感。 墨王爷恍若觉得看到了当年女帝的风采,注意到那一双与自己相似的一双眼,便知道那是她失散多年的女儿戚慕初了。 作为一位没有尽到责任的父亲,墨王爷缺席了她的人生太多年,甚至没等到她牙牙学语时,唤她一声父亲。 墨王爷想到此不免心中一顿阵痛,他和阿黎的女人出落的这般好,又这么的像阿黎,想必阿黎一定会很开心的。 想到了阿黎,他不免担心起她的病情,他们几人得赶快到南诏,这是他与阿黎夫妻几十载分离最久的日子了,他归心似箭。 林锦儿此次出发南诏,并没有和夫君温大人一起,她那忙碌的夫君实在是抽不开身,只好由昭昭和南昀陪伴自己。 她的小儿子温闻天自然是留下来陪伴他的父亲温大人了,不然连小儿子也跟着她一起离开大兴,她的夫君未免也太可怜了些。 墨王爷身后有一辆低调却不失奢华的马车,那车内坐着一位同样端庄大方的优雅女子。 她一头如丝般的秀发梳成高髻,露出了修长白皙的脖颈和小巧精致的耳朵。 她斜插一枝镂空金丝凤凰发簪,其余几只云凤纹的金簪点缀,华贵不失典雅。 一身绛红色金丝粉蝶衣裙,更是将她衬托得万里挑一。 她那欺霜赛月的面靥上挂着一丝不屑的笑容,仿佛对周围的一切都充满了鄙夷, 但很快她就收敛起来,恢复了一副端庄高贵的模样。 一双修长的柔荑拨开了马车上的帘子,她迈着轻盈的步伐,袅袅娜娜娉婷而来,浑身散发着自信迷人的气质。 她热情大方的对温夫人道:“姐姐,我是甄念。”说完她握住温夫人的柔荑,以表亲切。 温夫人听墨王爷说过这位是养在他们膝下的女儿,这些年都是她照顾自己的亲生父母的,她点头微笑了下,随即抽回了手。 “念念,这是我的女儿戚慕初。”墨王爷高兴的和戚甄念介绍道。 “恭喜父皇找回了姐姐,念念真替父皇和母皇开心。 昭昭打量着这位公主殿下,她是外祖父和外祖母的养女,但是南诏的人并不知道她是抱养而来的,并不是真正的嫡公主,她其实就像一个替身一般。 这位公主与自家娘亲差不多的年纪,她身上有一股自傲的气质,她也是生的极美的,是那种矜贵娇养的美。 而她的阿娘有一种如水的美,美的没有攻击性,恨不得能化成绕指柔,不知怎么的昭昭并不喜欢这位名义上的姨母,有些人天生注定是不和的。 “姐姐,这位是昭昭吧,可真是生的好看,我也有一个女儿呢,回到南诏昭昭可以同她一起,想必她会喜欢昭昭的。” “昭昭我的女儿叫莫莫,她还没有及笄,她自小体弱多病,很少出门。” 墨王爷开口道,“念念,我们赶紧出发吧,闲话还是在马车上说吧。” 这会儿温大人携闻天一起来送别他们几人,温大人一身红色的官服,气宇轩昂,眼神里充满睿智,一双狐狸眼魅惑妖冶,让人见之难忘。 戚甄念没想到她这位姐夫如此的玉树临风,她这个姐姐还真是运气好呢。 她不仅从小住在镇国将军肚内,将军夫妇又对她疼得如珠如宝,她真是嫉妒死了。 她虽然贵为长公主,但是女皇对她很冷淡,小时候她便知女皇不喜欢她,她常常在角落里落泪。 长大了她出嫁后,女皇也是看到她眼不见心不静的,父皇爱极了女皇,父皇对她也是淡淡的。 “想必这就是姐夫吧,我会照顾好她的,姐夫放心吧。”戚甄念言笑晏晏的说道。 “夫人何时多了个妹妹,怎么没有告诉为夫呢?”温大人一双狐狸眼微眯着,说出来的话让戚甄念尴尬无比。 “这不就认识了嘛,真是妹妹戚甄念。”温夫人跟温大人如此介绍道。 “闻天啊,这是你姨母,是从南诏来的。” 闻天行了一礼,“侄儿拜见姨母。”戚甄念观闻天也是一副好相貌,她像极了姐姐,昭昭则是更像姐夫。” 几人依依惜别之后,女眷们上了马车,男子也是骑马出发,直到马车消失不见,温大人和闻天才回府去。 第172章 初见 几日后,一路风尘仆仆的他们到达了南诏国的地界,南诏民风大胆开放,是个特殊的存在。 马车缓缓驶过街头巷尾,一路清脆的铃铛声,格外的悦耳。 昭昭掀开马车帘子,映入眼帘的是浓浓的异域风情。 这里的女子穿着大胆的露脐的上衣,那上衣是各种丝线针织在一起的,各种颜色在一起,没有感到纷乱,而是格外的和谐又恰到好处。 她们下身穿着一条长长的裙子,是鱼尾的样式,裙子上绣着精美的图案。 腰间系着一条细细的缎带,凸显出纤细的腰部线条。 走起路来婀娜多姿,步步生摇,每一步都妖媚至极! 这些女子们的脚腕上都系着铃铛,走起路来叮当作响,更加充满了诱惑力。 南诏的气候四季如春,但是常年气候偏湿润,许多男子都喜欢赤着上身,展示他们的好身材,吸引女子的驻足。 这些人的身材健壮有力,肌肉线条分明,展现出一种别样的美感。 他们的肤色不算白皙,而是呈现出健康的小麦色,这是长期被阳光照耀的结果。 这种肤色让他们看起来更有活力和阳刚之气。 昭昭没由来的面上一红,萧南昀注意到了昭昭的异样,往帘外望了一眼,脸色骤然一变。 他连忙捂住昭昭的眼睛,“你不许盯着他们看,你的眼里只能看到我。”萧南昀霸道的宣示着主权,他握紧了昭昭的手心。 他忽然凑近了她的耳畔,轻轻吹了一口气,然后用低低的声音在她的耳边说了一句。 他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个妖孽般的笑容来。 昭昭的脸一下子红到了耳根子,面靥上随即开出一朵粉红的花朵来。 温夫人独自一人坐在马车上,闭着双眼养神。 这一路的奔波让她感到疲惫不堪,身体状况也变得不佳起来。 她开始出现了一些水土不服的症状,她轻轻皱起眉头,头也晕乎乎的,她努力保持着优雅,尽量让自己看起来不那么的狼狈。 墨王爷是恨不得立即回到皇宫中去,他这几日饱受相思之苦,他骑着快马扬鞭而去,就先与昭昭他们道别了。 南诏的皇宫依山而建,被一片古树包围住,宫殿外铺着汉白玉的道路,一直绵延至女帝的寝殿。 琉璃红瓦,气势恢宏的主殿被一片火红的曼珠沙华环绕住,有种泣血的美丽,着实是把昭昭给震撼住了! 妖娆而又危险,有细雨飘落下来打在汉白玉的道路上,在上面圈起一片片的涟漪,他们几人很快到了宫殿外。 女皇戚玄黎看到了墨王爷一脸的惊喜,他看着憔悴了不少,神色很是疲惫,看来一路上都没有休息好。 她伸出双手抚了抚他的发,“阿初你的银发又多了一些。” “阿黎还是这般的貌美,为夫自愧不如。” 墨王爷抬手摸了摸女帝的面颊,他日思夜想了许久了。 “近来身子可是还好?” “最近常常昏睡,不过不打紧,阿初放心吧。” “阿初扶我起来,替我梳妆吧,我想要好好迎接下初初,我们的女儿。” 虽然墨王爷很喜欢初初,但是他的阿黎才是他心中的第一位。 “好,为夫定给我的女皇陛下梳个最美丽的发髻。” 墨王爷虽然是一个舞刀弄枪的将军,但他梳头的技艺却非常出色。 他的审美也很不错,这让他能够梳出许多漂亮而又独特的发式。 由于他对妻子的宠爱和关心,他不愿意将这个任务交给别人,而是亲自为她梳头。 经过多年的练习,他终于练就了一手梳头的好本领。 墨王爷最终给女帝戚玄黎梳了一个简单的发髻,为她戴上了女帝独有的发冠,发冠上镶嵌着九颗红宝石,每一颗都价值连城。 戚玄黎穿上了那件大红色的女帝的凤袍,她身姿挺拔地站着,神圣不可侵犯, 这件凤袍的设计独特而精美,每一个细节都展现出了无与伦比的奢华和高贵。 凤袍的背面,一只栩栩如生的凤凰展翅欲飞,用金丝绣制而成,闪耀着耀眼的光芒。 凤凰的羽毛细腻如真,似乎随时都会振翅高飞。 它的尾巴一直延伸至裙尾处,如同火焰般燃烧,给人一种无尽的奢华质感。 领口处绣着牡丹的纹路,华贵至极,袖口处则是金丝云纹。 女帝戚玄黎凤袍上身,气场全开,遮掩了几分她的病气。 她的眼底是睥睨一切的霸气,周围的一切仿佛尽在她的掌握之中。 坐在龙椅上的戚玄黎看到温夫人,她掩在凤袍下的手微微颤抖,感叹着她的初初如今都这般大了。 “参见女皇陛下。”几人纷纷跪地行礼。 女皇陛下声音颤抖着略带沙哑,“平生吧,初初,走近些让母皇好好看看你。” 温夫人看到女帝的第一眼就有着控制不住自己的情感,他们母女自从分开后,一别就是三十几年。 温夫人一双好看的眼睛里呈满了晶莹的泪珠,她双手环抱住女帝的身躯。 她的身体是那样的柔软,还充满着香气,她的面靥上挂着柔和的微笑,让她一下子就亲近起来。 温夫人似有千言万语要诉说,她眼眸中的情绪不断翻涌道,“母皇,我是初初啊。” “初初,我的女儿。” 母女俩抱在一起哭成泪人,“母皇,可怜的初初啊,没有承欢在母皇膝下。” “初初啊,是母皇当年弄丢了你,母皇以后定会好好补偿你的,你过得好嘛?。” 温夫人点点头,她一生顺遂,没有经历过什么大磨难,父母宠爱,夫婿恩爱,儿女孝顺。 戚甄念看到感人肺腑的场景,她的内心毫无波澜,却是挤出了几滴泪,她假惺惺的做着样子。 墨王爷看到她们母女相认,他的眼尾处也含着泪,谁说男儿有泪不轻弹呢! 昭昭看着外祖母和阿娘相认的场景,眼眶渐渐湿润起来,泪水顺着脸颊滑落。 她的心情激动不已,仿佛能感受到她们之间那份深厚的亲情,那是血脉传承之间的惺惺相惜。 她忍不住靠在萧南昀的怀里,寻求一丝安慰。 萧南昀静静地站着,任由昭昭依靠在他身上。 他的眼神温柔而坚定,默默地注视着眼前发生的一切。 当昭昭的泪水浸湿了他的衣襟时,他温柔的抚摸着她的背部,给予她无声的支持。 第173章 各路反应 戚甄念在皇宫中逗留了一会儿,就回了她的王府,她现在是南诏国的女王爷。 她的夫君沈羽赫可是南诏国赫赫有名的沈丞相,虽然他是个奸臣,但却有着令人惊叹才华和手段。 曾经,他们彼此相看不顺眼,总是针锋相对,戚甄念之前是瞧不上沈羽赫的,然而一次意外却让他们走到了一起,成为了夫妻。 成婚后她依然看他不顺眼,故意针对他,然后他的温柔体贴,无限宠爱还是打动了她,她同样回以炙热的爱给与他。 戚甄念和温夫人一样,都嫁给了一国的宰相,两相对比温大人处事圆滑,风骨铮铮,是大兴帝的智囊之一。 反之沈羽赫冷酷无情,野心勃勃,他有着雷厉风行的手段,让人望尘莫及的富贵,在朝堂上呼风唤雨。 沈羽赫在皇宫中内碰到了戚甄念,她似乎瘦了一些,眉眼还是这般的生动,他揽着妻子匆匆超朝马车走去,他一双眼睛几乎要黏在她的身上了,反复打量她确定她是真的回来了。 沈羽赫一双深邃的眸子藏着锐利的锋芒,嘴角上挂着伪善的笑容。 一身冰蓝色的上好锦袍,腰身缀着墨绿色的玉佩,他的身材魁梧,浑身散发着阳刚之气,看起来威武轩昂,他是属于耐看型的,越看越有味道。 “念念,吾妻你可算回来了,为夫真是想死你了。”沈羽赫此人十分黏他的妻子,他在马车内伸手环住戚甄念的腰身,他们许久未亲近了,难免有些意动。 他在王府内日日相思,恨不得丢下朝中之事也跑去大兴,与她相聚,什么儿女的都是浮云,只有她才是最重要的。 按照沈羽赫宠妻的程度,倒是十足的学到了墨王爷的精髓, 墨王爷牢牢抓住了女帝的全部心神,他沈羽赫只要戚甄念多依靠他一些就好了,她总是那么的要强,他其实很心疼的。 他的双唇贴在她的脖颈处,闻到了她身上的芳香,随即落下细密的亲吻,她伸手推开他,一双美目瞪得溜圆。 “别闹,我有事和你说。”戚甄念一改往常的从容淡定,她的神色泄露了她心底的不安。 “羽赫,如果我不是母皇和父皇的亲生女儿我该怎么办啊?” 戚甄念的声音带着颤抖,她埋首在他的胸膛处,仿佛只要听见他沉稳的心跳声,才可以平复下她忐忑的心情。 “念念的你说的可是真的?”沈羽赫压下心中的震撼说道。 “千真万确,父皇找到了真正的长公主了,明日母皇就要颁布圣旨宣布她的身世了。” “那你呢?你是谁的女儿?”戚甄念摇了摇头,她也不清楚自己的身世,他是父皇从战场上抱来的孤儿。 “羽赫,你可是会嫌弃我?” “怎么会呢,我们的儿女都快要成婚了,你还不相信我吗?念念。” “你真是太好了,夫君。”戚甄念抱着沈羽赫结实的胸膛,感受着他给她带来的安心。 “念念,不管你是什么的身份,我都爱你如初。”沈羽赫这样宣誓道。 “姐姐她是被大兴的镇国将军府抱养的,将军夫妇对她不错,她到了适婚的年龄嫁给了大兴的温丞相。” “姐姐和姐夫跟我们一样有一儿一女,她的女儿叫温颖昭才刚成婚不久,她的儿子叫温闻天,跟姐姐一样的从小被养在别处。”戚甄念将她知道的温家的一切都与沈羽赫说了。 沈羽赫听戚甄念说完陷入了良久的沉思,他的大掌安抚着戚甄念,将怀里的人儿抱紧了几分,他轻拍着她的背,无声地安慰着她。 人人都说沈羽赫是个大奸臣,他的名声也似乎不那么好,但是他对戚甄念是真心的,从前的他不懂感情,所以处处与戚甄念作对,现在的他巴不得将她呵护在掌心。 暮色四合,天山明月悄悄爬出,马车缓缓驶入了怡王府,一座巍峨的府邸,楼阁相邻而建,暖黄色的灯笼照亮了道路,也温暖了整个王府府邸。 府门外戚星泽和戚星颜在等待着母亲,他们的母亲随皇祖父去了大兴,今日才刚刚归来,想必一定是累极了,也很思念他们二人的。 戚星泽这会子正给她柔弱的妹妹披外衣,免得他的妹妹吹风着凉了,到那时又是一番折腾,得不偿失。 戚星泽是沈羽赫的翻版,他的身材十分的健硕,一直跟着墨王爷习武,一身的腱子肉,一心痴迷于武学,到现在还没有定亲,他的性子也是简单直接,爱憎分明的。 他自幼跟着墨王爷长大, 有时候憨憨的,墨王爷可爱逗这位外孙了,他可是阿黎和他的开心果儿。 戚星颜是个早产儿,常年体弱,她继承了沈羽赫和戚甄念的优点,她的面容苍白,巴掌大的脸上一双眼睛轻灵生动,站在戚星泽的身旁显得娇小可爱,她穿着沉闷颜色的衣裳,但是丝毫不见老气,自有一股特殊的意蕴。 被安排在紫霞殿的萧南昀和昭昭此时正靠坐在一起,他们双双沐浴之后,就躺到了大床上,她枕在他的胳膊之上,他的一双大手在她的青丝上游走,眼里含着淡淡的笑意。 “夫君,你觉得我这位姨母怎么样呢?” “她怕是不简单呐。”萧南昀收敛了笑容严肃道,他看人一向很准,不然也不会拥有暗阁这个组织的。 “你可要提醒岳母大人小心提防啊,你姨母她那个丞相夫君也是个难缠的家伙。” 萧南昀从前与沈羽赫打过交道,对沈羽赫的印象十分的深刻,此人狡诈奸猾,是个极其难对付的人。 “他们夫妻单独拎出来都是不好惹的角色,夫妻合体更是鲜少有人能从他们手下逃生。” “如斯恐怖吗?” “夫人放心,我有的是办法对付他们。” 在这点上昭昭对萧南昀还是很有信心的,他善于心计,攻心为上,也是个不折不扣的腹黑家伙,向来运筹帷幄。 “昭昭南诏的服饰别具一格,那一日你穿给夫君我看一看呐?”萧南昀突然转换看了话题,他眼神暧昧的看着昭昭。 “你真是越来越不正经了。”昭昭拧了拧他的鼻子,以示不悦。 第174章 戚星颜和戚星泽 翌日清晨,天际渐渐泛起一抹鱼肚白,晨曦透过窗棂洒入房间内,微黄的光芒并不刺眼。 昭昭悠悠转醒,她缓缓睁开惺忪的双眼,她的睫毛微颤,像蝴蝶的翅膀一样。 她看见萧南昀英俊完美的侧脸,此刻他仍在沉睡之中,一只手轻搭在她的腰间,另一只手则轻轻托住她的脸颊。 昭昭微微动了一下身体,试图从萧南昀的怀抱中挣脱出来,但这一举动却惊醒了熟睡中的他。 萧南昀眨了眨眼,眼中闪过一丝迷茫,随后才意识到自己正与昭昭相拥而眠。 他的嘴角不自觉地扬起一个微笑,轻声问道:“怎么这么早就醒了?” “我们起来吧,准备去趟怡王府吧。” “好。”他说完后在他的额头轻点一下。 昭昭在铜镜前坐下,开始精心梳理自己的如丝墨发。 铜镜里的她,经过一番打扮之后,原本就娇美的容颜更显得动人。 她只是简单地涂了一层淡淡的脂粉,她的肌肤本就细腻,稍微遮下瑕疵就可以了。 因为就他们两人同行,她们可以欣赏下南诏的街景和民俗,也就选择不坐马车了,他和昭昭一人一马,一路疾驰到了怡王府外。 小厮已经在府门外等候多时了,他是个方脸,长得还蛮有特色的,他一脸笑盈盈的领着萧南昀和昭昭到了花厅。 花厅内坐着一个十四五岁的小姑娘,她看起来很柔弱,仿佛一阵风就能把她吹倒似的。 她那纤细的身体和娇小的脸庞让人不禁想起了“弱柳扶风”这个词。 她略带苍白的小脸上长着两个甜甜的梨窝,笑起来时格外的可爱娇俏。 她穿着一件鸭青色的衣裙,本就是很清新的颜色,但由于她过于瘦弱,使得这件衣裙显得有些宽大,反而将她衬托得有种小孩偷穿大人衣服的即视感。 戚星颜因为体弱的缘故,鲜少出门,她平时就在自己的院子里呆着,唯一亲近的男子只有哥哥和父亲。 她的哥哥和父亲都属于身材魁梧高大型的,此时她看到萧南昀一身月白色的长袍,长身玉立,宛若如玉般润泽,他的脸上带着春风般沉醉的笑容,让人很容易陷进去。 他和昭昭两人缓缓而来,瞬间就把戚星颜给惊艳住了,她只觉得心跳是前所未有的快,一颗心似乎要跳出来。 她愣愣地站在那里,并没有收敛目光,随即她又反应过来,她真是太失礼了。 “你是昭昭阿姐吗?”她的声音是少女特有的娇软,低柔舒缓。 “你是星颜?”昭昭点点头,面上妩媚一笑,顷刻间就绽放了无边的魅力。 “那这位是……”戚星颜眼神中有一丝的期许,她的双眼亮亮的,似乎很感兴趣。 “他是我的夫君。”昭昭毫不犹豫的说道。 “没想到阿姐已经成婚了。”她还有些不相信,她第一次心动,那男子已经成婚了,还是阿姐的夫婿,心里没由来的失落。 他们两个正是新婚最恩爱的时候,丝毫容不下第三个人,她的双眸似乎快要泛上一层水汽。 这会儿戚星泽和戚甄念过来了,萧南昀注意到来人,一双眼睛中散发出危险的光芒,这个男子是梦境中昭昭的皇夫之一。 他的眼眸里闪过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愠气,嘴角确是勾起一抹微笑,“怡王爷,大公子。” 饶是戚星泽再良善也能感觉得萧南昀那强大的气场,他似乎真的不欢迎自己,他的眼神冷得能将他整个人都冻住。 昭昭也还没想到萧南昀对戚星泽会有这么大的敌意,他们应该没有见过面才是,萧南昀自己也察觉到了他表现得太过了,才第一次见面而已,不免有些失礼。 戚星泽的视线移到昭昭身上时,直觉她有种莫名的亲切感,他们仿佛是多年未见的老友,他确实他是没有见过她的,她的一双狐狸眼上翘而狭长,看向人的时候微眯着,既多情又魅惑。 她那灼灼的美貌也是光华万千,戚星泽的眼神一直被昭昭吸引着,他压下心中的疑惑,直觉告诉他,这女子可能是他的劫数。 戚甄念感受到了一双儿女的不同寻常,她也是个过来人,自家女儿方才流露出来的小鹿乱撞她实实在在的注意到了。 她跟女儿待在一起的时间更长,也比较了解她的性情,她这女儿怕是少女怀春了,她得赶紧为她定下亲事。 反观儿子戚星泽,对于这个没有养在自己身边的儿子,她则是少了一分亲近,他的性情既不像她,也不像她的夫君沈羽赫。 他有着一根筋的孤勇,所以十分适合战场,他深得父皇的喜爱,父皇也是亲自传授他的武功,所以亲事就此耽搁下来了。 几人闲聊了一会儿,气氛一度尴尬,昭昭是十分的后悔来了这怡王府,她的这个便宜的妹妹,一直盯着自家的夫君,她也是厌恶透了。 萧南昀一直警惕地看着戚星泽,他对他到底印象已经不能用差来形容了,他竟然邀请昭昭一起同游,而且昭昭也同意了,萧南昀没想到昭昭会同意,一双疑惑地眸子望向她。 她也没有解释,目光低垂,散发出宁静的气质,她的指尖擦过他的掌心,似乎在安抚他,他心思百转千回中,被昭昭的这个小动作给安慰到了。 “告辞。”萧南昀拉着昭昭准备回去了,他是片刻儿也不想再怡王府待着了,只要在待上一会儿他都会受不了的。脑海中不断地在盘算什么,转头勾唇一笑,她似乎已经想好了毒计。 她陪着女儿戚星颜回了房间,她举起一杯清茶一饮而尽,对她说道。“星颜可是有什么要与母亲说的?”她的举止优雅,捏住茶盏的手指雪白晶莹,火红的蔻丹,极其艳丽。 “没有。”戚星颜掩饰心中的失落,她还沉浸在萧南昀已婚的事实中,他那泛起她心中涟漪的一笑,值得她回味已久了。 戚甄念在此刻感受到了女儿已经长大了,会有自己的心事了,她温和一笑开口道,“星颜,你的及笄礼也快到了,母亲会给你挑选合适的人选成婚的。” 戚甄念的话音刚落,戚星颜的眼神在这一瞬间黯淡下来,她的心情低到了谷底,“母亲,大哥也没有定亲呢?” “你的大哥的婚事,母亲自会与他去说。”说完拍了拍她的手背,然后快步离开了。 第175章 互相吃醋 萧南昀和昭昭出了怡王府,萧南昀一把抱起昭昭骑在流光的身上,两人同骑一马,穿过了闹市街道,一路向不知名的方向疾驰而去,萧南昀的长臂一只扣着昭昭柔软的腰肢,一只手持着缰绳。 微风吹拂起两人的发丝,颇有几分暧昧的勾缠,他的唇角微微上扬着,但是笑意不达眼底,甚至没有丝毫的波澜,宛若一汪寒潭。 萧南昀并没有带着回紫霞殿,下马之后,萧南昀带着昭昭去了那一片的曼珠沙华花海,曼珠沙华又名彼岸花,那一片的红色还是那样如血色般妖娆,此时还没有落月,看起来没有那么的惊心动魄,但也足以震撼人心。 花型自然的往外延伸,张牙舞爪似的,带着不可一世的骄傲,入目皆是满眼的灼华,昭昭被埋首在萧南昀的胸膛,根本无暇顾及这片残阳般的风景。 她也没有开口说话,她能感受到萧南昀那股强烈的占有欲,还是不说话不招惹他比较好。 萧南昀找了一块空地,脱下身上的外袍,铺在地上,他顺势躺下丝毫没有嫌弃,他一把将站立的昭昭扯下,她就这样的落入他的怀中,昭昭的唇瓣刚好碰到了他的下颚,他突然间笑得邪魅,“昭昭,吻我。” 他如玉一般的面容,在这火红的花海下持有浪漫的不羁,幸好他今日没有穿新婚的大红喜服,那月白的颜色中和了他身上散发出来的邪肆,昭昭有些不敢看他。 萧南昀迟迟没等来昭昭的亲吻,他低低的笑声随着胸腔的震动而传在昭昭的耳畔之间,他的唇似有若无的一般擦过她此时已经嫣红的耳根,他的墨色双瞳微眯着,那妖娆绝色的样子...... 昭昭瞬间被蛊惑,她先是亲吻了他的眼睛,那一吻犹如那泛舟湖上的的碧水,轻飘飘的,确实能圈出一圈圈的涟漪,那涟漪终究被无限的放大。 她的一双柔荑抚摸着他的脖颈,那柔滑的触感,她的眼神又柔和了几分,她的鼻尖扫过他的鼻尖,柔软细腻的双手按住了他的胸膛作为支撑点,两人的额头更是密不可分的贴合在一起。 萧南昀几个动作之间将昭昭头上的首饰全部拆出,到最后一根发落下的时候,那一头的青丝如瀑般散开,像是层层叠叠的曼珠沙华一般的妖娆风情。 她的身上是与这片花海格格不入的旖旎的淡香,她的衣襟微敞着,露出一整片的锁骨,那羊脂玉一般的肌肤就这样暴露在萧南昀的眼中,他几乎同时被她摄去了全部的注意力。 他仰头落下一吻,随即和昭昭调换了姿势,她的一双狐狸眼媚眼如丝,娇颜上盛满了情动的娇态,他们亲密的搂在一起耳鬓厮磨。 他已低头亲吻品尝她所有的美好,他带着温柔的神色,没有一丝的欲色,轻轻柔柔的的落下每一吻,“不要喜欢其他人好不好?”他的声音里带着卑微的乞求,嗓音也是格外的沙哑。 昭昭还是听清楚了萧南昀所说是什么,“不会,我永远都不会负你,昭昭没有喜欢其他人,阿昀。”她的小脸贴上他的胸膛,暧昧的青丝落在他的脖颈间,微微发麻。 萧南昀听到之后,满心的欢喜抑制不住,留恋在她的红唇间,虔诚的献上一个又一个的缠绵悱恻的吻,唇舌辗转,一点点的吞噬,而后不再缱绻。 他疯狂的在她的身上索吻,那霸道的姿态,将他的邪魅发挥的淋漓尽致,她一双含情眼有着氤氲的水汽,他的眸色一步步地加深,仿佛天地间唯有他们二人。 萧南昀骨子里的疯狂都被昭昭给激发了,昭昭都被他亲的嘴唇破了皮,她有些不满,推搡着他的胸膛,表示抗议,甚至恶劣地咬了他的舌头,口腔中弥漫上猩红的血味。 萧南昀的嘴角处有点点的血迹,他魅惑人心的一笑,与这片血色的花海融为一体,他用手擦去了那血迹,再次温柔的撬开她的唇瓣,他的手指插入她的发中,另一只手在她的脖颈间来回的反复摩挲。 一吻结束后昭昭脸上的艳色入骨三分,他早已经是她的裙下之臣了,他为她而倾倒,为她而疯狂,他的脸上浮现了幸福莞尔,这是他的妻温颖昭。 “你也有察觉戚星颜一直在偷偷的看你?”这倒是让萧南昀闻言一愣,没事看那个小姑娘干什么,昭昭可不是是也吃醋了吧,他心底开始荡漾,原来不止他一个人如此。 “没有。”他回答的毫不犹豫。 “我对乳臭未干的小丫头没有兴趣,更不会去过分的关注她。” “昭昭,你知道的我的眼里只有你一人。”萧南昀这该死的求生欲,又借机表达了自己对昭昭的爱意。 “况且啊,眼睛长在她的身上,我也不能怎么样她吧,你要是介意的话,我尽量避离开她,下次我出门就带个面具,你看怎么样?” “这个主意倒是不错。”昭昭被他给逗笑了,面靥上盛开了桃花般的笑容。 萧南昀有些惊讶地看着昭昭,没想到她竟然真的有这样的想法。他的眼神里闪烁着一丝疑惑,但更多的是对她的心疼和在乎。 昭昭似乎也感受到了他的目光,微微抬头,与他对视一眼后,便迅速低下头去,她的脸颊微微泛红,她何尝不是希望他能眼里除了她,再也容不下其他人呢。 萧南昀轻轻叹了口气,然后缓缓将昭昭抱坐在自己的腿上,他们就这样相互依偎着,身体紧紧贴在一起,仿佛能感受到彼此间的心意。 时间仿佛凝固了一般,萧南昀轻轻地抚摸着昭昭的青丝,她柔软的发丝穿过他的指尖,而昭昭则微微闭上双眼,感受着他带来的夫妻间的轻呢,时间就要这样悄然的离去了。 直到一弯月色倾斜下来,两人才恋恋不舍的离开这一片花海,月光将两人的影子拉的很长,曼珠沙华也在月色下静静地开放,各自妖娆着。 第176章 云涌 这几日,南诏国上下都弥漫着一种神秘的氛围,不知从何时起,一个惊人的消息开始在宫廷和市井之间悄然传播:怡王爷并非女帝的亲生女儿!这个传闻潮水一般蔓延,人们纷纷议论着这个突如其来的消息,猜测着其中的真相。 据说,女帝真正的亲生女儿其实另有其人,而且女帝已经准备下旨将其封为长公主。 这个消息如同瘟疫一般,迅速蔓延到了每一个角落,无论是宫廷中的权贵还是市井间的百姓,都对此事充满了好奇和疑惑。 一些人认为,这个传闻可能只是一场无稽之谈,但更多的人却坚信其中必有隐情。 毕竟,怡王爷一直以来都是女帝最宠爱的女儿,如果真有另一位亲生女儿存在,那么这位新长公主将会对南诏国的政治格局产生怎样的影响呢?一时间,各种猜测和谣言四起,使得原本平静的南诏国变得风起云涌。 戚星颜这几日一直惴惴不安的,她怕女航和父皇被抛弃她,毕竟她不是他们的亲生骨血,戚慕初才是,她从前的人骄傲在知道自己的身世的时候,宛若就觉得就是一场笑话。 她只是父皇从战场抱养来的孩子,为的只是不让母皇承受失去孩子的痛苦,她的父皇真是爱极了母皇啊,舍不得让她落下一滴泪。 戚星颜感觉前所未有的空虚,她想要疯狂的证明些什么,她的一双柔荑抚上沈羽赫的无一丝赘肉的腰身,他的身材保持的不错,分明的八块腹肌,宽厚有力的胸膛。 戚星颜疯狂的亲吻着他的喉结,不给他任何拒绝的机会,她是那样的果敢与大胆,沈羽赫被戚星颜撩拨的意乱情迷,就连呼吸也急促起来,他颀长的身子压在她的身上,女子的柔美和男子的健硕在幔帐的遮掩下徐徐晃动。 一张雕花的海棠拔步上的沈羽赫特别的满足,他的妻子从未有这般的热情,从前大都是由他指引着她,今夜的她格外的脆弱,也格外大的惹人怜惜,两人磕磕绊绊这么些年,他还是第一次觉得戚星颜是热情如火的女子。 她是高傲的,作为女帝的唯一的女儿,身份自然是不用多说了,她是美丽,他之前跟她针锋相对也是为了吸引她的注意力,不然他也不会有能娶到她的机会。 他一步步的将她圈进自己的范畴之内,他想要得到的并不是他的夫婿这个身份,也不是她那让人垂涎的身体,他自始至终所求的不过是她对他的一点点爱意,只要他在她的心中留有一丝的空位,他都会为了她焚身以火。 她汗湿的青丝,她娇艳的脸颊,她诱惑的红唇,引得沈羽赫想要再一次的犯罪,他抓过锦被盖住她,免得自己想入非非。 他努力平复自己的呼吸,他的眼神缱绻温柔,一滴汗珠落在她的鼻尖处,她的妖冶魅惑的姿态,让他的唇瓣移到了心心念念的地方,一亲芳泽。 她的小脸贴在他的胸口处,娇媚的声音,“羽赫,你会不会离开我。” “我怎么会离开你呢?”沈羽赫的声音抑制不住的沙哑,是动情之后特有的味道。 戚星颜的柔荑在他的胸膛处处画着圈圈,她忽的神色一变,“羽赫,怎么样你都会帮我的吧。” “当然了,傻星颜,你还有空想这些,看来是为夫方才不够努力了。” 她开始回应他,无数的旖旎都藏在幔帐之下,无边的春色在夜里静静绽放,暧昧浮动缠绵悱恻。 宫里的温夫人这几日都有些失眠,她的夫君如今还在大兴,她知道他定是在处理公务,她的夫君是一个好的臣子,也是个温柔体贴的夫君,也是个懂得教养儿女的好父亲。 夜幕降临,整个皇宫被一片宁静所笼罩,明霞殿内,温夫人独自一人宿在了这里,她沐浴过后,用棉布擦着头发。 回想起来,前几日,她一直陪伴在母皇身边,与母皇共度每一个夜晚。这种亲昵的相处方式,却让她的父皇心生嫉妒,他认为母皇对女儿太过宠爱,以至于忽略了他的存在。为此,父皇吃了好一阵子的干醋。 或许是因为她觉得父皇过于黏人,需要一些自由的的时间来处理政务,又或者是她想要享受一段属于母女俩的时光。于是,她决定让女儿初初陪她一同入眠。 她的母皇啊,温柔又强大,如果自己一直生活在南诏,也定是个受尽宠爱的公主,父皇也是个睿智的男子,他在外沉稳端肃,也只有在母皇的眼里是个永远的老小孩。 母皇和她聊了她和父皇之间的故事,那可歌可泣的爱情故事终是让她落下了眼泪,没想到她的父母,能在一起,突破了不少的世俗,跨过了重重的阻碍,才能相互依偎在一起。 她也很想让母皇见见自己的夫君,他是个分外优秀的男子,对她始终如一,母皇也定会满意这个女婿的。 翌日,女帝上朝后,让太监宣读了一道圣旨:“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朕于三十几年前,丢失了亲生女儿戚慕初,今终是找回,特封戚慕初为长公主,赐公主府一座,黄金万两。” 众臣听旨,皆跪地高呼万岁,这道旨意犹如一颗重磅炸弹,在朝堂上引起轩然大波。 女帝戚玄黎下朝后体力不济,昏倒在了殿中的道路上,墨王爷心急如焚的赶过来,给她服了一粒药丸,那是不得已才拿出的药丸,他的阿黎怕是时日无多了。 就在这时,一名宫女走了进来,恭敬地向她行礼,说道:“长公主殿下,墨王爷请您前往,陛下她晕倒了。” 温夫人一听是母皇病倒了,顿时心急如焚往朝阳殿赶去,她提着裙摆,一路小跑而去。 她看到了母皇苍白的颜色,心中钝痛,她的母皇才和她团圆,就生了如此严重的病。 他的父皇一直守在母皇的身边,他眼眸中去全是对母皇的怜惜与关爱,他和煦的笑着,“阿黎,你醒了?” “是啊。” “初初你来了?” “母皇,初初来了。” 第177章 生离死别 萧南昀和昭昭这会儿也赶过来了,女帝虚弱的躺在墨王爷的怀里,她的面容憔悴,丝毫没有初见时的睥睨天下的气概了。 此时的她的两鬓处早生了华发,她的一双柔荑也显得很干燥,墨王爷的紧紧的握着这双柔荑,他痛惜的吻了吻。 “阿初,我老了。” “不老不老,一点也不老。” “阿初,要是我走了,你一定要好好照顾自己,要好好吃饭,要对初初好。” “别说,我不想听。” “阿黎,你会好起来的,不要抛下我,若是我一个人那该要怎么办?” 一阵脚步声匆匆赶来,是沈羽赫和戚甄念到的脚步声,戚甄念一下子跪倒在地,“母皇。”接着她哭的梨花带雨,一边落泪一边用帕子擦着。 “陛下,臣和甄念来看您了,您定会好起来的。”沈羽赫的声韵温润如山间的溪水一般,如潺潺水流清澈舒缓。 “都是好孩子,羽赫,甄念就托给你照顾了,你要好好待她啊,虽然她不是我的亲生女儿……” 说着她吐了一口鲜血,那刺目的红,让墨王爷几乎承受不住,他宁愿替她受罪,他的眼角落下一滴泪,转瞬掉落在地。 “阿黎,不要说话了,不说了好不好?”墨王爷说出的话语都带着颤抖,他不想阿黎再费神了。 又是一阵的脚步声,是戚星颜和戚星泽,戚星颜体弱,赶过来还微微喘着气,她的脸色煞白,需要好好缓解一下。 “皇祖母,星颜来看您了。” “来皇祖母的身边,星泽也过来,昭昭和南昀也过来。”戚玄黎将孙子辈的都喊过来。 “你们啊,等皇祖母去了,一定要好好陪着皇祖父,他啊,你们要看着他好好的吃饭,要陪他一起解闷,他最喜欢下棋了,南昀听说你棋艺精湛,有空和你皇祖父好好切磋下。” “好,皇祖母,南昀记下了。” “皇祖母嫁给你皇祖父之后还酿了许多酒,如今只剩下四坛了,昭昭啊,你也是个好酒的,皇祖母听你娘亲说了,你若是不忙的时候,陪你皇祖父喝上一杯。” “他这个老头子一个人喝酒,皇祖母不放心,你要记得啊。” “皇祖母,昭昭记下了。”她握住戚玄黎的柔荑,她的手心已经泛冷了,昭昭心下一惊。 “星泽,你和你皇祖父自幼亲厚,你打小就是他带大的,你娘亲……都没有……这个待遇呢,以后没事,陪你皇祖父切磋切磋,他现在一把老骨头了,下水轻些,别没轻没重的。” “皇祖母,放心。”戚星泽用衣袖擦了下眼泪,他的目光瞥向昭昭,心里没有来的柔软,他又望向皇祖母,皇祖母真的老了,已是满头大的白发了。 “你们怎么都盯着我呢,我是怎么了?” “阿初,你来说。” “阿黎,你的头发都白了,还是那样的好看。”他摸着戚玄黎的脸袋,温柔缱绻的看着她,抚上她的发,随即道:“阿黎,你和我都老了。” “初初过来,坐到母皇的身边来,初初啊,母皇这一生最愧疚的人就是你了,我对得起治理的国家南诏,也对得起任何人包括你的父皇,却唯独最对不起的人就是你。” “要不是被政敌算计,我们母女不会分离三十几年的,不是一年两年的,是三个十年啊,人生能有几个十年呢,初初幸好你被镇国将军府抱走了,他们都对你很好,才没有吃苦,若是换了别的人家,母皇简直不敢想。” “母皇跟你相处了几日,他们把你教养的很好,在母皇身边你未必像现在这样好,母皇很欣慰,也很感谢他们一家人。” “初初,母皇没有尽到一个母亲的责任,你若是怪我也没关系的。” “不怪你,从来不怪你,你是我的娘亲我很开心。” “娘亲,我可以这样唤你吗?” “哎,初初,可以再喊一次吗?” “娘亲,不要走。”温夫人上前抱住戚玄黎,她从得知自己的身世后的茫然不知所措到如今的接受,心路历程蜿蜒曲折,她好不容易要打开心扉接纳自己的亲生母亲,然而她却病的这样的重,她几乎不能承受。 她的眼泪簌簌落下,把娘亲和父皇一起抱住了,他们一家人历经坎坷,如今才是真正的团圆。 昭昭看着温馨的多场景,不心中酸楚,“你可有办法医好皇祖母,不想她刚认了阿娘,就要与阿娘分开,你有没有办法?” 他小声在她的耳边说,昭昭听后极为的震撼,这也是唯一的办法了,不知道皇祖父愿不愿意,她想皇祖父是愿意的。 “母皇,你又要抛下初初了嘛,三十几年前,是你第一次抛下了初初,如今处处又要再经历一次嘛,母皇,你不要闭眼,不要……不要。” 戚玄黎恍若未闻,还是合上了双眼,她的一双柔荑自然垂落到了床边,然后没有了呼吸,她走的很安详。 “阿黎,母皇,娘亲,皇祖母…”几道声音交叠在一起,是同样相似的带着悲伤的声音。 昭昭靠在萧南昀的怀里,他给予她无声的安慰,昭昭第一次感受到了亲人离世的痛苦,她埋首在他的胸膛,始终不愿再次抬头。 “阿黎,你怎么就舍得下为夫呢?” “阿黎,阿黎………”墨王爷喃喃自语着,他才是真正的万念俱灰,他爱了一生的人啊,还是离开了他,但是她希望他还好活着。 阿黎,我会做到的,阿初一直是你最听话的弟弟,也是你最好的夫君,她的心愿,为夫会遵守的。 萧南昀和墨王爷说了几句话,墨王爷给女帝喂了一颗黑色的药,看着她毫无声息的样子,他吐了一口血。 “父皇,皇祖父,要保重啊!”几人的声音杂糅在一起,墨王爷也给自己喂了一颗药,他感到一阵头晕,随即就晕倒了,是萧南昀接住了他。 几人还沉浸在悲伤之中,唯有萧南昀沈羽赫两人面色如常,戚甄念对于自小崇拜的母皇的离世,感觉天都要塌了,她一直是自己前进的动力。 第178章 戚甄念内心独白 戚甄念对于女帝陛下的感情十分的复杂,她从前不知道她并非母皇的亲生骨肉之时,她觉得母皇对她未免太冷淡了一些。 她的母皇从来不抱她,可是在她生下星泽的时候,母皇会抱她的儿子,她甚至卑劣的嫉妒她的儿子星泽。 别人在爱撒娇的年纪,她向来懂事,希望母皇可以对她亲近一些。 然而事与愿违,她的母皇很吝啬,她对自己严格要求,以为这样母皇会对她另眼相待。 然而并没有,她每日学习琴棋书画,诗词歌赋,没有一天敢有丝毫的倦怠,然后母皇只是微笑点点头,督促她不可骄傲。 她觉得母皇这样做是为了她变得更加的强大,她一如既往的认真学习,也勤练武功,终于她成了现在的怡王爷。 她觉得她与母皇之间总是阻隔着什么,现在她完全明白了,那是隔着她的亲生骨肉戚慕初呢! 她疯狂的嫉妒戚慕初,若是她才是母皇真正的女儿,不是戚慕初的替身该有多好啊! 沉稳睿智只爱母皇一人的父皇,甘愿抛弃自己国家与母皇一起共治天下的父皇,要是他的亲生父亲该有多好啊! 留给她的只是浓浓的失望和不甘,她一直扮演着乖巧懂事的形象,母皇也是希望自己如此的吧,她只是希望她有个合格的继承人而已。 戚甄念看着她就这样平静的死去,觉得内心有什么东西流失走了,她万没想到从前如此高高在上的母皇会以这样的方式死去。 她有着睥睨天下的气度,也有着绝色的荣耀,高贵冷艳,让人望尘莫及。 同样的她拥有心计,手段,做为一个帝王的权衡之术,做为一个女子她真的太优秀了! 然而上天也格外的宠溺她,她有着父皇至死不渝的爱情,她的父皇是那样的爱慕她,默默陪着她执手看天下。 现下那形容枯槁没有生息的样子,她是万般的不能接受,她的母皇是那样的强大,然后终究逃不过生老病死。 她看着温夫人那双眼垂下来的泪珠,像断了线一般的往下落的时候,她内心里也有一分的触动。 虽然她与母皇分别这么些年,但是血脉亲情还是难以割舍的,如果当初她没有走丢,根本就没有现在的戚甄念,她的身份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还是得益于她呢。 她眼睁睁看到父皇那心如死灰的模样和昏厥的时刻,她是感激父皇的,若是他当年没有以假乱真,她不会这样的机遇。 她在想啊,她要是故去了,沈羽赫会不会同父皇一样的伤心,她知道沈羽赫一直倾慕于她,但是不知这份感情可以维持多久? 现在她的身份尴尬,沈羽赫目前没有要同她和离的想法,他要她相信他,那她就选择相信他吧,她也是唯一一个值得她信任的人了,目前来说。 她如果死去之后,他会不会高兴的迎娶继室呢?他是那样的知趣懂情,相信会有不少的女子愿意选择嫁给他的,何况他只有一儿一女,他还年轻,娶了继室之后,还可以纳妾生子,他目前南诏国丞相的地位,也是许多女子前赴后继的对象之一。 到时候她的一双儿女又该怎么办呢?星颜身子弱,若是没有她的帮衬,会不会被继母许了不值当的人家,然后被磋磨致死呢? 她的儿子星泽,实在是个没心眼子的孩子,心思又至善至纯,她若是不在了,他会不会迅速成长起来,他的星泽从小不在自己身边长大,若是没有了倚仗,不知可不可以保护她的女儿星颜呢? 沈羽赫这个夫君,她自然是最满意不过了, 若是没有当初的针锋相对,两人也不会有交集,他们从相看两厌,从视对方为死敌,到目前的恩爱夫妻,沈羽赫真的付出了很多。 沈羽赫的长相虽然不是她顶喜欢的长相,但他处处妥帖,一心一意待她,嫁给这样的男子她过的很好,有矛盾时他也会主动的退让一步,谁让他多爱自己一点呢! 她享受着沈羽赫对她的好,是啊,从未有人对她这般好了,她好怕自己会失去他啊,原来她没有高贵的身份啊,她不知是谁的女儿,若是没有这个身份,她都没有机会认识他。 沈羽赫年纪轻轻就能稳坐丞相的位置,不单单是因为他是他的夫婿,还有他那精明的头脑,睿智的才能,从前觉得他为他自己谋取太多,现在回想起来,自己是和他一样的人呢,为自己争取着,为自己打算,拥有着强大的野心和欲望。 她不会让温夫人成为女帝的继承人的,她戚甄念就算是养女又何妨,她在南诏拥有的权势不是一朝一夕可以换来的,她不会让自己多年的心血付之东流的,因为她是戚甄念,南诏国唯一的女王爷。 萧南昀将墨王爷接住之后,将他与女帝陛下放在一起,刚才他给墨王爷的药丸,与其说是药丸,其实是蛊,此蛊又叫续命蛊。 用另外一个人的寿命,换取两人的同生共死,其中一人若是遇到了意外亡故,另外一个人同样也会死,他生你也生,他死你也死,同生共死,不离不弃。 中下蛊之后,还需要服用一碗特制的汤药才可以苏醒过来,按照之前商量好的计划,墨王爷和女帝陛下需要假死一段时日,在这期间不知朝堂会怎么样的翻天覆地。 女帝陛下的意思,在她假死的这段时间里,那些心怀叵测、试图篡夺皇位的人可能会逐渐露出他们的真面目。 作为南诏的君主,这个地位无疑是无数人梦寐以求的,因为它代表着至高无上的权力和荣耀。 然而,对于那些野心勃勃、不择手段的人来说,这种诱惑实在太大了,以至于他们不惜一切代价去争夺这个位置。 到时候她再他们一网打尽,这样她的根基才会更加的稳固,她当然不希望这其中之人会有她从小看着长大的孩子,她是对她不够关爱,可是只要一看见她,她就会想起她的初初,她的初初不知在哪里受苦呢,想到这里,她就不会对她有好的态度,虽然这不是她的错,她什么也不知道。 第179章 圣旨 南诏皇宫内,沉闷的钟声回荡着,当第一声钟声响起时,皇宫内的气氛瞬间变得凝重起来,太监宫女们纷纷手头的事务停下驻足。 第二声钟声紧接着传来,让原本就沉重的氛围更添几分压抑,古朴的钟声继续敲响,如同一道闷雷。 那声音从皇宫之内传来,百姓们纷纷朝着皇宫的方向望去,那妖冶靡丽的曼珠沙华,在钟声下显得那样的窒息。 火红的一片,个个尽态极妍,妖娆妩媚,这才是地狱之花,多瞧上一眼就会被深深的震撼住。 那绚丽的颜色充满死亡的气息,如同那血流成河的沙场一般。 然而,真正令人感到悲痛的是第九回敲响的钟声,那一刻,整个皇宫都被笼罩在了一片肃穆之中,女帝戚玄黎驾崩了...... 随着女帝戚玄黎驾崩的消息传出,家家百姓门口处都挂着白幡,表示对女帝陛下离世的哀悼,举国上下都沉浸在一片哀伤的氛围之中。 朝臣们在家中也得知了此消息,感情丰富一些的哭的稀里哗啦,更甚者泪流满面。 淡薄一些的也是站在院外远远望着宫殿的方向,久久不愿离去。 人人都在传墨王爷为女帝陛下殉情了,可以说是可歌可泣,他们相爱相互扶持一生,竟然以这样惨烈的结尾收场。 一直在外游历的太后娘娘也回来了,她先是颁布了先帝的遗诏,传位于长公主戚慕初,温夫人前几日才刚刚认祖归宗。 大内总管朗声宣读圣旨,“奉天承运,皇帝诏曰:长公主戚慕初乃朕之皇长女,当为正统,令皇长女戚慕初于朕灵前继位,由太后娘娘监国,辅佐新帝。” 听到这道圣旨的时候,戚甄念心口泛疼,她戚慕初区区一个后宅的妇人,如何能管理好一个国家呢,简直是太让人耻笑了!她何德何能呢? 而她呢,从小照着下一任的女帝的标准培养,她也履行的很好,完全可以胜任下一任的君主之位,只能说某人的命实在是太好了。 从前她走丢,都能被镇国将军府抱养去,奉为掌上明珠。 成婚后夫妻琴瑟和谐,儿女柔顺不让人操心。 与生母相认还能捡个女帝当当,真是什么好事情都被戚慕初占了。 她不甘心的死死盯着床上的这对夫妻,眼神中闪过一丝怨毒,她的指甲死死扣住手心,才能让自己没有当场就失态。 她的夫君沈羽赫察觉到了的失态,很好的替她掩饰过去了。 沈羽赫看见她的手心,有殷殷血迹,他温柔的拉过她的柔荑,握紧在手心里,给了她一个一切有我的眼神。 戚甄念眼前是一阵的恍惚,到头来她也只有王爷的地位,凭什么呢? 她这个按照继承人培养的养女终究是比不过亲生的女儿的。 她们相处了三十几年,她依然没有捂热母皇的心,她真的是很失败。 三十几年的朝夕相处还是抵不过短短的几日接触,何时的可悲可叹可笑! 她戚慕初才几日就把母皇哄得团团转。不愧是血脉制衡的结果。 她戚甄念果然还是被抛弃的那一个,她取得什么样的成就都需要自己一步步的谋划,稍有不慎就会进入万劫不复的境地。 没有人可以为她遮风挡雨,她只能依靠自己,从来都只有自己啊,她想重新找回亲生父母了! 不知她可还有亲人在世,万一他们都不在人世了,她找回又有何意义呢!只会徒增烦恼罢了! 第二道圣旨就是封温颖昭为玄阳公主,而萧南昀自然就是驸马了。 昭昭也没有因为得到公主的封号而沾沾自喜,她还沉浸在皇祖父为皇祖母殉情的悲伤之中。 第三道圣旨就是要为女帝守孝三年,这三道圣旨一出,众人也隐隐猜到了今后的局势变化。 太后以强势的手段,让很多人歇了心思,也有胆大的不服的,也有藏匿心思的。 戚慕初听到这道圣旨时,对她来说简直是当头棒喝,她简直是被驾到了这个位置上。 她看着二老平静的躺在一起,泪水瞬间决了堤,她才刚和亲生父母相认没几天,怎么就天人永隔了呢? 她得给夫君去信,这段时间发生的一切事情都不可思议,她一个人扛不下来的。 她得赶紧把他们父子二人接过来,从此以后他们一家人只能生活在南诏了。 她有了那样的身份,不知自己能不能胜任,从前的她只是个后宅的妇人,如今却是要治理一个国家,何其的艰难呢! 就算前路蜿蜒曲折,她也要砥砺前行,为母皇和父皇打下的江山她定会守住。 此时的温大人在书房里处理公务,他今日感觉自己的情绪特别的烦躁,好几次都批注错了,他决定把手上的事情暂且搁置一下。 他望着窗外的月光,想着温夫人也同他在同一片的月光之下,心情也就愉悦起来了。 他们自从成婚之后,就没有分开过这么长的时间,从前回到念澜院,总有一盏昏黄的烛火为他而留。 这几日都不曾看到了,他还是会习惯性的呼喊夫人,可是那女子如今不在自己的身边,思念如同潮水一般纷至沓来。 他睡觉时身旁的位置也空空如也,没有那一抹余温,没有人在他早起时,为他打理。 她的夫人啊,不知最近怎么样了,有没有如同自己这般的想她。 温大人觉得自己真是活回去了,越来越有他们刚成亲时的那一股劲,越发觉得自己像个刚知道男女之情的毛头小伙子。 他抚住额头摇头叹息,赶紧重新捡起奏章,再一一处理,不然今晚他就不能入眠了。 闻天过来书房找自己的父亲,发觉父亲大人在走神,知道他定是想阿娘了,这几日他都看见好几回了,原来他父亲是个如此思念妻子的男子呢! 他也想阿姐和阿娘了,阿姐有姐夫照顾着,他还是比较放心的,他的阿娘没有父亲陪在身边,不知会不会和父亲一样频频走神? 第180章 修罗场 女帝驾崩后,皇宫内哭声震天,哀伤弥漫,宫人们纷纷换上素服,神色悲痛。 而与此同时,朝廷官员们也纷纷准备进宫哭丧。 这些人之中包括文武百官和诰命夫人,当文武百官和诰命夫人们走进皇宫时,一片沉重肃穆的氛围笼罩着整个宫殿。 他们身着黑色或白色的丧服,面容悲伤,眼中含着泪水。 在女帝和墨王爷的灵柩前,他们跪地痛哭,以表达对女帝和墨王爷的哀思之情。 每个人都按照礼仪规定行三跪九叩之礼,他们有的甚至在灵柩前长跪不起。 他们多数得到过女帝戚玄黎和墨王爷二人的提拔,得到过他们的恩惠。 或者是多年伺候的宫女和太监们,还有和他们一起打江山的老臣们。 其中纪大将军最为悲痛,他一生都未曾娶妻,女帝把他当成亲生弟弟来疼爱。 他比女帝陛下小上六岁,可以说是他的武艺都是深得女帝陛下的深传。 墨王爷也待他很好,从前他时常同墨王爷一起切磋武艺。 他之所以一直未娶妻,都是因为他那深埋心中的情愫。 是的啊,他爱慕阿姐,那个妻子的位置是他留给心上人的。 就算他的心上人他遥不可及,身份尊贵,他还是想留着那个位置,因为只有那个女主才配。 登基大典定在七日之后举行,这将是一个盛大的庆典,标志着新王朝的开始。 第一日进宫哭丧的官员之中,萧南昀看到了另外两个梦中的男子,他们皆是梦中昭昭的皇夫之一。 首先是那个病秧子,惯会装柔弱,只见他一身白色暗纹锦袍, 虽然坐在轮椅上,但是丝毫不见半分颓然之色。 他异常的沉静,便又多了几分温雅的味道,通身的高华气度,世家公子的形象深入人心。 该男子正是叶国公的嫡次子叶非序,叶国公也是老臣之一,他与墨王爷好的能穿一条裤子,他看着棺材里的墨王爷。 “老家伙,再也没有人陪我一起喝酒了。”那哀伤的语气就像天塌了一样。 叶非序此人官居四品,是尚书左承,可谓是年轻有为。 在南诏身有残疾的男子依然可以入朝为官,这是南诏不同于其他两国的地方。 只要学子能在科举考试中脱颖而出,进士及第,就有机会入朝为官。 叶非序是当年的状元郎,因为他的残疾,打马游街那日他是坐着轮椅参加的。 他丝毫没有觉得难堪,反而坦荡的很,他不觉得和他和其他人有什么区别,可见其内心的强大。 因为他突出的才学和不凡的能力,女帝戚玄黎很是欣赏她,予以重任,没几年他便迅速升官。 而他的边上那位男生女相的男子也是皇夫中的之一。 他是南诏第一悍将的纪大将军的庶子纪无期,虽然是庶子,但是这位纪大将军并没有娶妻。 他是纪大将军的独子,是他的侍妾项氏所出,他在纪大将军里可谓是最特殊的存在。 他与戚星泽关系不错,两人因为墨王爷和纪大将军交好的缘故,时常可以见面。 但是他们俩谁也看不上谁,都傲娇的很,这样反而让他们有了较深的默契。 纪无期长的是玉貌仙姿,五官精致的像是雕琢出来的艺术品。 随便往那一站,就像是从画中走出来的一样,刹那风华,所以纪无期还有一个雅称“玉郎”。 戚星泽小的时候就冲纪无期喊小白脸,但纪无期丝毫不见生气,久而久之戚星泽就觉得索然无味,长大后就不这么叫他了。 虽然纪无期长得如仙儿一般,但他是个正四品的云麾将军,可以说是极具反差了,不禁让人高看一眼。 萧南昀刚才能在人群中一眼就看到两人,显然这两位也是极优秀的男子。 当萧南昀将视线收回的时候,他突然感觉到有两道探究的目光正朝自己射来。 其中一道目光来自于叶非序,他的眼神深邃而神秘,就像一潭深不见底的湖水。 他的凤眸微微挑起,仿佛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但又让人难以捉摸其真实意图。 另外一道目光来自纪无期,他的双眸璀璨夺目,犹如星辰般闪耀,让人一不小心就会被他的眼神所吸引。 他的嘴角微微勾起,带着几分肆意的风流和不羁,仿佛世间万物都无法束缚住他那颗自由的心。 当然,他们两人也注意到了这位玄阳公主的驸马——萧南昀。 他的气质更加的独特,与纪无期不相上下,甚至还隐隐透出几分霸气和飘逸。 昭昭转过身,顺着萧南昀的目光而去,便看见了叶非序和纪无期。 她回眸一笑百媚生,落在了两人的心上,麻麻柔柔的,犹如一阵清风吹拂而过,拂过他们的衣袖,卷起无数的涟漪。 萧南昀心中警铃大作,一把将昭昭紧紧地搂入怀中,仿佛这样就能向那两人宣示主权一般。 他的眼神坚定而冰冷,充满警告意味的目光扫过他们,让他们明白,对昭昭有任何非分之想都是不被允许的。 此刻的萧南昀,就像一只护食的野兽,守护着属于自己的领地和猎物,不容他人侵犯。 他的眼眸里呈现出浓浓的占有之色,便捎带上几分妖冶邪魅的风韵。 反观叶非序和纪无期被刚才的昭昭惊艳到了。 昭昭一身素白的孝服,虽然没有上妆,但是天生丽质。 发髻间插着一朵盛开的白色芙蓉花,不失清雅,婉丽柔美。 她的一双狐狸眼的眼尾泛着微红,那是方才哭泣留下的印记。 她眼尾处的朱砂小痣特别的勾人,魅惑丛生,素雅与妩媚的结合,一股说不出的动人之色。 而萧南昀这会儿只想将昭昭圈在怀里,不想让那两个男子看见。 一想到梦中的场景,他只觉得心中皆是疼痛,他的昭昭啊,只能是他一个人的。 这些个牛鬼蛇神的,通通都要靠边站,心中想想也是不被允许的。 昭昭还没察觉到萧南昀的异样,她去到阿娘的身边,她的阿娘现下正是需要她的安慰。 第181章 夫妻相见 一连几日萧南昀的心情都不太好,昭昭因为要照顾温夫人,这几日对他也冷淡了些。 两人只有在快要就寝的时候才能说上几句话,本就是新婚甜蜜的小夫妻,但是因为女帝和墨王爷的丧事,两人都要克制。 昭昭其实每天已经很疲倦了,她穿着白色的中衣,发髻钗环已经取下了,柔顺的发丝如瀑,一张小脸白净无瑕,惹人怜惜。 萧南昀见着昭昭这番干净无暇的样子,心中也不别扭了,“昭昭,我的好娘子,为夫可以亲亲你吗?” 昭昭想说些什么但最终还是点点头,萧南昀因为这几日吃干醋,心里别扭极了,他托起昭昭的脑袋,微凉的唇瓣贴在她的樱桃般的嘴唇上,一下子就觉得心落在了实处。 起先萧南昀觉得只要浅尝即止就可,可是吻着吻着,就不想放过昭昭,吻的愈发的辗转缠绵,屋内顿时充满了暧昧的气息。 他的双臂用力将她压倒在床榻之间,一点点的描绘,一点点的吞噬,一点点的渐入佳境,萧南昀在此时才能感觉到昭昭是属于自己的。 后来在萧南昀的强烈攻势之下,昭昭觉得她浑身的气力仿佛被抽干,只能瘫倒在他的怀里,然而这厮似乎上了瘾。 昭昭攒起气力,一点点的推他的胸膛,萧南昀只好停下,在她汗湿的额角亲吻一下开口道,“昭昭,是为夫做的不够好吗?” 昭昭闻言突然间小脸一红,“你……你,我们就寝吧,我有些累了。” “好。” 萧南昀已经尝到甜头了,也不好太过,为了墨王爷和女帝的多计划,他可不能败露了。 温大人收到温夫人的信件时,深夜进宫要辞去丞相一职,大兴帝虽然很是不舍,终究还是同意了,他怎么也没想到皇姑姑过世了。 温大人回到府里,叫醒了闻天,让他收拾衣物,两人连夜从丞相府出发赶往南诏,一路快马加鞭,风尘仆仆,两人都未怎么休息停顿。 等到南诏国的地界时,两人的模样实在是算不上太好,温大人思妻心切,全然不管自己这番颓丧的模样。 昭昭和萧南昀已经在城门口迎接了,见到他们两个有些没敢相认,闻天还稍微好一点,温大人的模样简直不能直视。 昭昭愣是没想到从前一向收拾齐整的阿爹也会有这般糟糕的形象。 昭昭也只好带着阿爹和弟弟去客栈了,让他们洗漱一番,她不想阿娘被吓到。 虽然温大人很着急的样子,但还是点头同意了,他也不想破坏自己的形象。 万一妻子不要他了怎么办,南诏的国君是可以拥有多个皇夫的。 一想到这里,温大人就有些生气,又看了看自己女婿一眼,颇有些同病相怜的感觉。 他已经开始老了,女婿比他年轻,他还能吸引住昭昭几年,但是他还能让锦儿的一颗心始终放在他这里吗? 梳洗过后,温大人换上一套温夫人亲自缝制的衣衫,宝蓝色福纹锦袍,领口和袖口处用金线滚边,可见制衣一人也是颇为用心的。 他的腰间缀一块墨玉,成熟男子的独有魅力在他的身上体现的淋漓尽致,沉稳和威严拒人于千里之外。 一双狐狸眼因为刚沐浴完,还带着潮湿,邪魅的眼神的顷刻间能吸引住无数的眼光,勾人心魂而不自知。 他一双修长的长腿交叠在一起,随意的样子几许慵懒风流,但是有几分年轻时候的肆意和潇洒。 闻天此时看见父亲的样子,倒是他从前未见过的样子,他对父亲充满孺慕之情。 他的温奇奎是个难得的好父亲,虽然他们相处的时间不算多。 父亲也忙于公务,但是对他的管教很上心,他的父亲在他这里是个伟岸的形象。 他换了一身宝蓝色的长袍,那是阿娘亲手缝制的,跟父亲的一样。 但是他的这件款式更为年轻,他发束白玉冠,因为习武的原因,肤色是健康的小麦色。 他的通身再无其他的配饰,少年人的朝气扑面而来,气质斐然。 “父亲,我们快进宫吧,想必阿娘也是等久了。”闻天的声音稍显稚嫩,他没有到变声期。 “走吧,不然你姐夫和姐姐也等急了。” 昭昭没想到父亲的阿弟穿了同色的衣服。 父亲倒是一派肆意随性,尤其那与她相似的一双狐狸眼内满是期待。 而闻天穿上宝蓝色也不显老成,倒是难得。 马车里温大人有些惴惴不安的,他看到宫外的曼珠沙华,也被眼前的景象吸引住了。 那如残阳一般的颜色,如同坠入了漫无边际的红色之中。 让他想起了温夫人与他成婚的时候,他的妻子是自己先相中的。 那天她穿着嫁衣,美不胜收,娇羞的唤他夫君,从此她是他的妻,他是她的夫, 两人成婚多年后,儿女双全,想必没人比他更幸运了吧。 “锦儿,我的女帝陛下。” 温大人看见温夫人毫无掩饰自己的情绪,一下子就把温夫人抱在怀里。 温夫人假装咳嗽,提醒他小辈们都在这里呢。 他淡定的在她的耳边低语,“有没有想为夫,为夫很是想锦儿呢?” 他的温热的气息拂在戚慕初的耳边让她很不适应。 “闻天,让阿娘好生瞧瞧你。” “阿娘。” “乖孩子 ,快过来吧。”温大人给了闻天一个眼神。 闻天觉得阿娘还是从前那个婉约美丽的阿娘,她还是那样的温柔。 她的语气轻缓,声音动听,仿佛是那催眠曲一般儿,他抱住阿娘,才不管父亲的眼神。 阿娘抚摸着他的脑袋,他觉得特别的知足温暖。 短暂的相聚之后,他们去了慈宁宫给太后娘娘请安。 这位太后是戚玄黎的生母,她是个穿越人士,前世是个大学教师,她开朗豁达,是个十分慈祥的老太太。 她当年因爱生下女儿,中途又抛弃女儿追求她自己的世界,可以说是个自由不羁的女子。 其中还有一段不为人知的故事,那是太后娘娘的陈年旧事。 第182章 太后娘娘 慈宁宫在皇宫内最幽静的地方,太后娘娘正端坐在宫殿中央,她的身影显得格外安详和庄重。 在岁月的洗涤之下,她已经是满头的银丝了,她的面容不再光滑年轻,脸上也落下了深深的皱纹,仔细端详太后娘娘的面容,可以想象得出年轻时的她必定是位明艳动人、大方得体的绝世佳人。 如今虽已步入暮年,但那精致的五官依然清晰可见,眉眼间流露出的温柔与睿智更是令人心生敬意。 每一道皱纹都是岁月留下的刻痕,她的一生波澜壮阔,她所出的三个孩子,已经有两个比她更早的离开人世间,她愈发的想念陆君屹了,那个温润玉如的男子。 或许只有在这里,她才能真正放下一切纷扰,回归内心的平静。而这座慈宁宫,也因为有了太后娘娘的存在,变得越发神秘而迷人起来。 太后娘娘戚羽柒,因为不想再被朝堂的事物缠的脱不开身,早早就辞去了帝位,再加上她的女儿杀了兄长之后,夺得了这帝位之后,她看开了许多,许是她年少风流闯下的祸端。 要说起戚羽柒首任夫君,就是戚玄黎的亲生父亲——那位赫赫有名的陆小侯爷!陆小侯爷如月华一般,姿容绝世的男子,不似谪仙,胜似谪仙。 想当年,他们俩可谓是真正意义上的青梅竹马、两小无猜呢!自幼一同成长起来的二人,那份情谊之深厚,绝非寻常人所能比拟,但也是因为这一份情让他们都无法容忍一丝的瑕疵。 待到他俩喜结连理之时,彼时的她呀,满心满眼都只有一个人,那便是陆君屹。 戚羽柒一整心都扑在陆君屹身上,爱的有多重,恨得也就有多深,她偶然一次看到他的一幅画作,那女子不是她,而是她的亲妹妹戚羽胭,因为她和妹妹是双胞胎,妹妹的眉心有一颗朱砂痣,那是她所没有的。 画作的边上还题了一首句,初相见惊鸿一瞥,卿卿何时知君心?落款陆君屹,原来他喜欢的是妹妹戚羽胭,戚羽柒只觉整颗心都破碎了,妹妹戚羽胭在十三岁那年就过世了,她从小就有弱症。 原来他戚羽柒是戚羽胭的替身呢,高傲如她万般是不能接受的,那一日她喝的酩酊大醉,暗卫云骁一直守在她的身边,她放任自己沉沦,她在逃避现实。 她与自己的暗卫有了肌肤之亲,她一直都知道云骁一直都爱慕她,但是她无法给予他一段感情,明知道自己这么做是错的,但她还是选择了云骁,因为云骁真的爱极了他,不会像陆君屹一样背叛她,她在报复陆君屹。 她一双潋滟的桃花眼多情地看着云骁的眼睛,抚摸着云骁的脸庞,吐气如兰道,“云骁,你喜欢我吗?” 云骁的身材健硕,手臂上肌肉每一块都蓬勃有力,且线条流畅,不似陆君屹那般的瘦弱,是个极有看头的身材。 “喜欢。”一直都喜欢的,听到满意的答案,戚羽柒魅惑一笑,从此云骁成了她的皇夫。 那夜戚羽柒心如死灰,落下了今夜的第一滴泪的她,感受着云骁对她的温柔缱绻,感受着云骁对她的疯狂,感受着云骁那充满野性的力量,那是陆君屹不曾带给她的。 后来她有了许许多多的男子,其中一个最特别的就是南大将军南淮书了,不知是不是南淮书是武将的缘故,那天她霸王硬上弓之后,就怀孕了,那是她的第一个孩子,本以为这个孩子是会和陆君屹一起生的。 南淮书这人其实挺别扭的,从前对她爱搭不理的,那一夜之后就成了粘人的忠犬了,云骁爱慕她,南淮书也渐渐放下了心房,唯有在他陆君屹这里,她戚羽柒就是个笑话,彻头彻尾的笑话。 陆君屹被她关在冷宫里,她每日让太监宫女折磨他,看着他浑身是伤的模样,她才有隐秘的丝丝的报复的快感,从前的一切恩爱皆是虚妄,都是假象,他不爱她啊,为何又愿意娶她呢? 他其实早就爱上戚羽柒了,这么多年的相处,这样明艳的女子谁会不动心呢,他不敢置信他会爱上她,他只是自欺欺人罢了,没想到终是伤害了戚羽柒。 少年人对待感情的迟钝,让他错失了戚羽柒的一片热忱,让她变得疯狂,让她不再是那个单纯的女子了,她变得放荡不羁,野性难驯,但他还是好爱她啊! 一个不愿意听他的解释,一个根本没有解释的机会,两人就这般的误会着,矛盾也逐渐的加深。 “小柒,你来看我了?”陆君屹的眼里闪过一抹欣喜,此时的戚羽柒已经有三个月的身孕了。 “小柒,你可愿意听我的解释。”戚羽柒并没有说话,她淡然的看着这个曾经风光霁月的男子,如今那颓废的模样,让人实在是欢喜不起来。 “小柒,我对戚羽胭只是像对妹妹的的喜欢,从前我看不清自己的心,认为那就是男女之情,直到我们成婚之后,我才知道了我对你的感情,那便是男女之爱。” “为何不早和我说。”戚羽柒此时已经是声泪俱下,因为她从不给他解释的机会,才让两人有了这般的误会,以至于生生破坏了他们的感情。 一个心高气傲的女子,一个眼里容不下的沙子的女子,当她得知与自己恩爱的夫君将她当成替身时,是何等的失落啊,她甚至不敢去质问他,就给他定下了死刑。 “你可知道,当时的我有多难过?” “小柒,让我抱抱你吧。”陆君屹将戚羽柒抱在怀里,安抚着她。 这日之后,陆君屹便再也没有踏入冷宫了,她戚羽柒便没有宠幸其他的男子了,生下戚彦与一年之后,戚羽柒再一次怀孕了,之后就生下了戚玄黎,然而好景不长在三年后,陆君屹过世了。 之后戚羽柒又过上了从前那般的日子,很多年她都没有再生育,然而在十年之后,她生下了戚玄姬,那是她与云骁的孩子,是她最小的女儿。 至于其他人是不配拥有她的孩子的,她后来纳入后宫的男子之中,五官上都有与陆君屹相似的地方,宛宛类卿罢了。 戚玄黎一家人的到来,让太后娘娘戚羽柒,陷入了回忆之中,若是当年的自己若是肯听陆君屹的解释,不是那般的高傲,愿意放低姿态,会不会她和陆君屹会有一个好的结果。 第183章 夫妻夜话 “夫人。”温大人一双狐狸眼含情脉脉的看着女帝戚慕初,那眼角带着的邪魅,蛊惑人心,他的声音也饱含这惑人的尾调。 “今后只有我一人可好?”戚慕初没想到温奇奎和自己见面的言语中会带有这一句,丞相大人也有不自信的时候啊! “夫君,为何会这么说?” “夫人,如今你的身份不同了?” “那你为何还称我为夫人,岂不是大胆,不管我的身份如何转换,我们都是夫妻。” 温大人点点头,埋首凑到她的脖颈间,见她瑕疵毫无,细白软嫩的脖颈,他的眼尾泛起嫣红。 温大人贪恋的深嗅着她身上的气息,那微微带着甜味的味道,“夫人,我已经辞去了丞相之位了。” 戚慕初还有些震惊,没想到温大人能做到这一步,她在他的眼尾处轻吻了一下。 “让夫君不能在仕途上继续前行,是我的错,今后夫君一起与我治理这南诏国吧。” “夫人,我身在官场多年,最想的就是致仕后和夫人一起过着闲云野鹤的生活。” “我们把南诏国的障碍一并扫除,就让昭昭继位吧,到时候我们各处山川都去走一走,你觉得如何呢?初初。” 戚慕初还是第一次听到温奇奎唤她初初,觉得有些新奇,他的声音如亘古不变的磐石,既沧桑又暧昧。 “初初,从前的我忙于政务,一直都依赖你安稳后宅,如今你已大权在握,我不想你如此的辛苦,身为一国之主,必是劳心劳神,你我夫妻十几载,得你是我之幸。” 戚慕初的眼神一直凝着温大人的脸庞,他虽然过了而立之年,却是依旧保养得宜,岁月在他身上的痕迹不重,依旧是当年那个对她如初的少年郎。 “好啊,正好趁你不做丞相了,我们为该享受享受生活了,从前因为闻天丢失,纵然你我夫妻和睦,但总觉得少了点什么,我也一直有块心病,如今我们也该为彼此打算了。” “今日贤婿告诉我一件事,其实初初你的母皇和父皇健在,他们服下了同生共死蛊,总有一样的寿数,他们已被南昀安排在一处别院,现在已经清醒了,也有丫鬟小厮照顾着,你且安心。” 戚慕初闻言一怔,没想到事情是这样的,她眼里的泪珠似落非落,含在眼眶里打转,这下可把温大人吓坏了。 “初初真是让为夫心疼,切记大喜大悲,如今我们都不年轻了!” 戚慕初睨了温大人一眼,那双眼睛似乎带着魔力,温大人只觉三魂七魄都出走了。 温大人继续跟戚慕初解释着这件事,要她不要再过于悲伤了,装装样子就可以了。 不然他真的会心疼的,她难受,他也跟着难受。 戚慕初突然感到一阵头晕目眩,一下子软倒在温大人的怀里。 温大人觉得她可能是最近事情太多了,忧思过多,人也疲倦了,抱着她让她平躺在大床上。 又招了个圆脸小宫女去传唤太医了,还是让太医看一看比较好,这样他才能放心。 过来的是一个年纪轻轻的太医,模样瞧着月朗风清的,就是不知道医术怎么样。 宫女取了一块丝帕盖在戚慕初的皓腕上,她的手腕白的发光,那细腻的肌肤透着淡淡的微光,还有一股清浅的山间朝露的味道。 温大人此时皱着眉头,一脸担忧的看着戚慕初,他的妻子啊。 年轻太医摸上戚慕初的手腕,脉象血盛,少阴动甚,往来流利。指下圆滑,如珠走盘此乃喜脉,但过于劳累,胎象不稳。 年轻太医又重新诊断了一次还是一样的脉象,他这回是非常的肯定了,他恭敬的站起来朝着温大人一拜。 他的声音如月下雪松一般的清润,“这位大人臣先恭喜了,陛下她此乃滑脉。” “陛下她近日适逢先帝驾崩,处理事物繁多,忧思忧虑,精神过于紧绷,所幸胎儿问题不大,稍加调整便可恢复如初,微臣开了一个养神的药方和一个安胎的方子,大人请过目。” 温大人闻言一怔,瞬间又反应过来,接过药方,并向太医道谢,他真是没想到初初还能再有孕。 温大人这会儿的心情七上八下的,既感慨于自己与初初还有有个孩子,又不想初初承受生育之苦,初初的年岁已经不年轻了,他好担心初初会承受不住。 本该愉悦的心情也没有太过于的兴奋,他眉间的担忧之色显而易见。 他挪步到床边,他骨节分明带着厚茧的指腹搭在她丝缎般的柔荑上,然后张开手指轻轻握住,那温热的掌心一点点的驱散她手上的凉意。 她的眉眼还是自己熟悉的样子,眼下的青黑暴露了她连日来的疲惫,他顺着她的眉骨抚摸,那宠溺看她的眼神,温柔的不可思议。 他的大掌触及她的肚皮,里面有一个小生命,再有八个月就能与他见面了,他的唇角勾着笑,狐狸眼也弯成括弧的样子。 半个时辰后,宫女把药端来了,原本温大人是想让戚慕初再睡上一会儿的,她都没有好好的休息,但是喝完也很要紧,他在她的耳边轻唤:“夫人,起来喝药了。” 他拿起勺子在嘴边轻轻吹,确认好不再烫人之后,凑到戚慕初的嘴边。 戚慕初尽数喝下,就像每一次她生病以后,夫君都能喂她喝药一般,费了好长的时间,戚慕初才把两碗药都喝完了。 他细致的拿出丝帕为她擦拭唇角,看着她的面庞有了些许的红润,也安心多了。 “夫君,我这是怎么了?”戚慕初的声音很轻,柔柔弱弱的。 “夫人,为夫还要恭喜你呢!” “恭喜什么?” “夫人,你又要当娘亲了,我又要当爹爹了。”温大人的语气很轻快,彰显了他的好心情。 戚慕初没想到自己还能老蚌生珠,她羞的低下头来,得知自己不是林锦儿时,她的好夫君日日缠着她,与他夫妻敦伦。 也算是没羞没臊的过了一段时光,她觉得自己大概率是不会有孕的,毕竟这么多年了也没有新的消息,没想到还有这样的一次意外。 “夫人,尽管放心,通通都交给为夫,女人安心养胎便是。” 戚慕初双手搭在肚子上,没想到自己还能再有孕,她的嘴角弯起,赞同的点点头。 昭昭是第二日才得知此消息的,她真是没想到自己还能有个小弟弟或者小妹妹。 第184章 意外惊喜 萧南昀是在第二日才知道岳母大人有孕的的消息,实在是让人意外,他当时还散乱着墨发,风吹过窗棂,他的额角的鬓发随风轻轻飘舞着,只穿了单色的中衣。 显然是刚睡醒的样子,他微微抬眸之间,便有宫人来禀告这件值得让人高兴的事情。 当时的昭昭也苏醒了,手里扯着他的衣带反复把玩,听到这个消息愣是从床上坐起来,此时萧南昀只好搂住她,他想昭昭也是震惊的吧。 他已经有闻天一个小舅子各种与他不对付,往后还要有一个,他头疼的扶额,希望岳母大人生下个女儿吧,如果是女儿的话,就有没有人看他各种不顺眼了。 对于岳母大人怀孕一事,他家岳父大人还真是宝刀未老啊,他都要质疑自己的能力了,前阵子他与昭昭日日缠绵,不知道昭昭有没有好消息传来,想到此处他觉得已经有个精雕玉琢的女娃娃向自己走来了。 “昭昭,岳母都有了,为夫是不是要加把劲努力努力?”萧南昀递给了昭昭一个你懂的眼神。 “别想了,要守孝呢?况且我好像来月事了。”昭昭的话一下子就将萧南昀拉回现实之中,萧南昀此时有些丧丧的。 若是没有这次的计划,他倒是可以拉着昭昭纵享那人间美事,现在也只有想想的份了,不过还可以收点小利息,现在也是有这样的福利了。 他搂住昭昭的腰肢,在她的发旋处落下一吻,眼神之中是浓浓的眷恋之意,他如兰的呼吸喷洒在昭昭的颈间,邪魅的一笑,“昭昭以后可要好好补偿为夫。” 萧南昀这几日没有看到梦里的另外几个皇夫在他的眼皮子底下晃悠了,真是舒了一口气,不然他可能觉得自己会做出让人跌破眼睛的事情来。 一处清幽的院落里一棵合欢树下,墨延初抱着戚玄黎,合欢花随风飘落几许,相拥在一起的男女,静静地相处着,和谐的时光让人静下心来,感受彼此的劫后余生。 “阿黎,如今我还能如愿的和你相守在一起,我真的很高兴。” 墨王爷墨延初的声音缓缓的,轻柔的,如那合欢花一般的飘落在地。 “阿初,我现在可是丑了。”她的声音十分的虚弱,仿佛春风若是再大一些就能将她给送走。 墨王爷当然知道戚玄黎是最爱美的,他立即恢复道。“阿黎在我心中就是最美的。” “阿初,你什么时候学会花言巧语了?” “这不是花言巧语,这是甜言蜜语,只对阿黎一个人说。” “油嘴滑舌,你个老不修的。” “阿黎,我再也不想承受那一日的痛苦了,当你的皓腕垂落的那一瞬间,我只觉天地一片昏暗。” “傻瓜,生老病死乃人之常情。” “以后还是阿黎看着我先离开比较好,原谅这般懦弱的我。” “你可是威风凛凛的大将军,不是懦弱的人,阿初,你这个愿望怕是不能有了,我们会一同离去的。” “阿初,当时你又是何苦呢?” “阿黎,只要是你我都愿意的,没有你的日子,留下给我的只有一具躯壳。” 一缕金色的阳光落在戚玄黎的面庞上,她的青丝已全部是银发,她的面容也不再年轻鲜嫩,但是眼里的光华确是动人,一双明眸蕴含着无限的生机。 “阿黎,听说初初又怀孕了,这一次我们能看着亲孙子亲孙女长大了,你一定要长长久久的活着。” “好,我答应你。” “阿初,我们初初的年纪不小了,再次怀孕生产可有风险。” “只要精心养着,无碍的,你且安心。” 怡王府内,戚甄念得知了戚慕初怀孕的消息也是十分的震惊,她跟戚慕初同样的年纪,早已不想再经历生育之苦了,她那个好夫君沈羽赫早就服下了绝嗣的药丸。 从这一点来说沈羽赫他真的很好,她想到戚慕初的夫君温奇奎,也是万里挑一的惊才绝艳的男子,虽然长的一派风流,但是对戚慕初始终如一十分的难得,再加上他优秀的家世,锦上添花罢了。 沈羽赫与之相比就是输在了家世身上,沈羽赫也是南诏的丞相,两者的地位是相同的,温奇奎的容貌比沈羽赫更俊俏些,这是她不得不承认的,又输了一点儿。 戚甄念赶紧打消自己的念头,没事瞎比较什么,她的夫君沈羽赫自然是最好的,世上独一无二的夫君啊! 她决定跟沈羽赫商议商议,她并不想只做一个王爷,戚慕初除了一个良好的出身,她并不适合作为一个帝王,而从小接受的教育就是帝王之术,没有人比她更适合这个位置了。 戚星颜这几日都能碰上萧南昀,她都只能偷偷的打量着他,那男子身上的每一处都合她的眼缘,他浑身上下散发的温润的气质深深让她着迷。 萧南昀的身姿挺拔,他的脸庞翩若惊鸿,绝世的风华让她折服,纵然已经娶妻,但是不妨碍她对他的痴迷。 他看向昭昭阿姐的眼神是那样的眷恋和深情,仿佛暗夜最亮的一簇流光,同时她还听说萧南昀还是个探花郎。 她在脑中反复脑补他那一日坐在骏马之上,是何等的风姿,那必定是让人惊艳到无言吧,倾世无双。 若是他眼中的女子是她该有多好啊,这样的话,她定是这个世上最幸福的女子了吧,想到这里她又开始羡慕起昭昭阿姐了。 昭昭阿姐有一双别具风情的狐狸眼,跟她阿爹的眼睛十分的相像,戚星颜现在是偏可爱的长相,与温颖昭比之,还是太过于稚嫩,而如今的昭昭正是花开正艳,国色妖娆的时候。 她的娇妩之中又有一股清雅,由内而外的散发出女子的妖娆艳冶,她一个女子都被昭昭阿姐的容貌所吸引,更何况是萧南昀是男子呢。 她的粉唇勾起一抹弧度,眼睛里是势在必得的架势,他萧南昀她就是抢也要将之抢过来,她戚星颜才配得上站在他的身边,昭昭阿姐就委屈你做个下堂妇了。 第185章 御花园偶遇 戚星颜今日进宫来看皇祖母,皇祖母待她一向亲厚,去往皇祖母的宫殿需要花费不少的时间,她一人沿着汉白玉铺成的道路行走,她一身粉色散花娟纱裙,腰间是海棠纹缎带,勾勒出纤细的腰肢。 她的肤白但是泛着苍白,是如梨花儿一般的肌肤,那盈盈的水眸潋滟,红唇微粉,已是七分的好颜色。 绵绵细雨扑面而来,不知怎的就下雨来,戚星颜本就身子孱弱,要是被这一场春雨淋湿便要病上好几日,她有些后悔没有让丫鬟跟着自己了。 她的三千青丝上已沾染了水珠,她那睫毛上也挂上了水珠,就连她脸上的绒毛也泛起了水珠儿,她寻至一处屋檐之下,挥落身上的湿意,等待有宫人出来的时候能解了她的窘境。 不远处一男子缓缓走来,他一身的白衣,颀长的身姿,不就是萧南昀,她的一颗心忽上忽下的,只见他步履加快了,他手上撑着一把油纸伞,另一只大掌上也拿着一把油纸伞。 戚星颜心想难道他是来给自己送伞的,难道他对她也......只见那男子近在她的眼前,将油纸伞递给了她,她看清了他的五官面若皎月,美如白玉,她瞬间就羞怯的低下了头。 “姐夫。”戚星颜怯怯的唤了他一声,仿佛见到了寿星。 萧南昀不想与她多言,“你昭昭阿姐见你一人站在这儿,便让我送伞过来。”萧南昀将伞递给她,但是看她不接,就放在一旁了,他转身就要离开。 戚星颜没想到他这么快就要离开了,“谢谢姐夫。”萧南昀也没有转身回应她,戚星颜只觉一阵失落,原来是昭昭阿姐让人送伞过来的,她的一颗芳心隐隐抽疼。 萧南昀着急过去接昭昭,一刻也等不得,看到昭昭之后他隽美的面容之上,挂着浅浅的笑意,昭昭只觉得温暖,一颗心熨帖了不少,他揽过她与她并肩站在一起,两人共执一把油纸伞的样子刺痛了戚星颜。 看着两人的亲昵的举止,并肩而立的样子,男子将女子紧紧的裹住,他那让人惊艳的白衣的衣袖处已经被雨水打湿了,但是他丝毫不在意,他的眼眸里只有身旁的女子。 戚星颜的面上一副冰冷之色,一双眼睛里含上了怨毒,这般好的男子,却是她的姐夫,实在是可惜。 她一人沿着汉白玉的继续前行,步伐加快了些 ,不想在注视着他们离去的背影,她想起一分便嫉妒的不行。 太后娘娘已经准备歇了,服侍她正准备离开,便撞上了戚星颜,“是谁过来了?”太后娘娘戚羽柒开口询问道。 “皇祖母,是我。” “原本是星颜过来了。” “怎的身上这么湿?” “阿长,快去带星颜换衣裳,马上传太医过来看看。” “好的,太后娘娘。” “星颜,今日这么过来看望皇祖母了,皇祖母刚要准备歇下了。” “还不是星颜想皇祖母了嘛。”戚星颜对太后娘娘撒着娇。 “你这丫头......好好好,恰巧皇祖母也想你了呢!” 阿长带着戚星颜去净室,用热水沐浴了一番,她换上了阿长准备的衣裳,那件衣裳是嫩绿的颜色,这颜色将戚星颜衬得似三月里的初柳,娇嫩鲜活,充满生机。 这会儿太乙也过来了,这位太医年纪轻轻,但是医术不错,他本人也是长得如翠玉一般儿,清隽舒朗,玉人风骨。 “郡主,在下这就给你把脉,请郡主伸出一只手腕。”他的声音缓缓逸出,好似琴弦拨弄,清脆但不扎耳,是值得让人信服的声音。 他的身上带有一股药香,是让人舒心宁静的味道,实在是好闻,此时的戚星颜就是这么想的,她被他的一双手所吸引,只见他常年抓药的手搭在她的腕间,隔着重重的雪白幔帐,依旧清晰。 那双手修长,骨节分明,如玉竹一般,透着光泽,清冷的一双手,但是很有温度,她能感受到她指腹间的温度,忽而心上泛起疼痛,似曾相识的感觉,让她不免心中慌乱丛生。 “郡主乃是风寒入侵,阻遏卫气的脉象,当以散寒为主,待微臣开一副方子,服上七日,便可药到病除,微臣观郡主的脉象带有先天的弱症,便将药方配的更为温和一些,郡主安心就是。” “好,多谢沈大人了。”为戚星颜看病的正是太医院正沈大人沈宴观。 “阿长,快跟哀家说说星颜的病情?” “太后娘娘,郡主她只是染上了风寒,并无大碍。” “那就好,便让她在慈宁宫多住几日吧。” “好,奴婢这就去知会郡主。” “我困了,先休息了,想必星颜现下还未用膳,你去准备准备。” “好,奴婢记下了,便不打扰太后娘娘休息了,先行告退。” 阿长是宫里的老嬷嬷了,宫里上下都唤她一声长姑姑,御膳房里得知是郡主还未用膳,便精心准备起午膳来。 戚星泽见妹妹没有出宫来,等的有些不耐烦了,也来了慈宁宫,见皇祖母还在午休便不打扰了,他看见躺在床上一脸惨白的妹妹一阵的心疼。 他的这个妹妹的啊,玉做的一般的人啊,稍有个头疼脑热的母亲都心疼的不行,父亲也是关爱的不行,当然自己也是,“妹妹,怎的就感染风寒了?” “哥哥,你来了?” “刚才下了雨,妹妹我淋了些雨。” “你这丫头是不是自己一个人在路上走?” “哥哥......” 戚星颜正要跟戚星泽撒娇,奈何戚星泽睨了她一眼,“你怎么不知爱惜自己的身体?” “哥哥,我错了。” 看着自家妹妹这般娇弱的样子,戚星泽也不忍责怪她了。 “哥,扶你起身,你将药尽快喝了吧。” 戚星颜对于喝药已经习惯了,看着那褐色的药汁,一点也不变扭一饮而下了,戚星泽有些心疼她,常人家的姑娘想必喝药是没有这么痛快的,她家妹妹竟然这么的干脆。 第186章 登基为帝 戚慕初还有一位姨母,便是戚玄姬了。戚玄姬已经年过四十,但保养得宜,看上去如同盛放的牡丹一般,那样的瑰姿艳丽。 她与戚玄黎相比,显得更加妖娆妩媚,她有一股野性,也有一种韧性,独具一番风情的魅力。 戚玄姬比戚玄黎小了整整十岁,两人之间有着深厚的姐妹情谊。 戚玄黎对于这个妹妹非常照顾,正是年岁差的多,也就没了争锋相对,勾心斗角的事。 尽管年龄相差较大,但戚玄姬与戚玄黎的感情却十分亲密。 她们经常一起聊天、下棋或者赏花,分享彼此的喜怒哀乐。 然后随着戚玄黎的成婚,戚玄姬的远嫁,两人的感情才淡了一些。 戚玄姬如今是天启帝墨宗秦的顺妃,说起戚玄姬来,有一段往事。 当年戚玄姬本是作为十王爷墨宗霖的准王妃来到天启国的。 也是两国之间的和亲来着,然而一次意外让他们三人有了剪不断理还乱的关系。 最后以戚玄姬进宫,十王爷墨宗霖剃度出家收场,这其中的曲折复杂三言两语也是说不清的。 十王爷墨宗霖伤心之余,放弃了皇位,来到大兴之后,修盖了恩华寺,如此生活在了大兴的这座寺庙里,远离凡尘俗世,与佛祖长相伴。 戚玄姬和戚玄黎是同母异父的姊妹,当年女帝戚羽柒因为误会戚玄黎的生父陆君屹。 之后才有了戚玄姬,对于戚玄姬这个女儿戚羽柒并没有投入太多的感情。 她就像一个无人管理,随风飘摇的小草一般长大,就是因为这一股的韧劲,便吸引了当年的墨宗霖。 墨宗霖作为十王爷倾心这样的女子,尝尽了爱而不得的苦果。 当年太后娘娘是看不上戚玄姬的,奈何小儿子墨宗霖软磨硬泡,才同意了这桩婚事。 她觉得戚玄姬,人如其名,生的太过妖媚,实在是不适合她玉质兰章的儿子。 再说她行事举止自由散漫,完全没有皇家公主的端庄,也不知戚羽柒是怎么养的? 实话来说太后娘娘谢茹妍与戚羽柒当年有些过节,所以啊看戚玄姬也有几分不顺眼。 紫霞宫内,只见一女子曼曼妙妙的身姿,她的裙摆逶迤在榻上,万千的妖娆。 光彩照人的美丽,她垂眸一瞬间,染得艳光十足的面靥勾人心魂。 “娘娘,陛下来了。” “陛下,臣妾有礼。” 顺妃娘娘因为天启帝的到来,还是起身行礼了,这人原是她的大伯哥的。 奈何新婚之夜的那一场意外,从此让两人有了交集。 她不知幸还是不幸,那一次之后她被接进了皇宫里。 原本向往自由的她被困在了皇宫里,自由飞翔的鸟儿被折断了翅膀。 所幸有个意外的小惊喜陪着她,不然这皇宫里无数的夜不知怎么度过。 正是因为那一夜她有了一个孩儿,正是天启国的的六皇子,墨浩渊。 墨浩渊的到来,让她把重心都放在了他的身上,让原本她已枯萎的心瞬间又活了过来。 对于墨宗秦不知是他心虚还是怎么的,两人始终只有那一夜。 他也会时常到自己的宫殿之中来,但是两人始终相安无事,他从来没有碰过她。 她知道他并不喜欢她,他心里有一个女子的,那便是三皇子墨元秋的生母。 那位意妃才是天启帝捧在手心里的女子,他表面上宠爱顺妃,其实顺妃就是个给意妃挡枪的。 然而意妃也不愿被困在这深宫里,她假死后就离开了皇宫,然而墨宗秦来紫霞宫的日子也愈加频繁了。 他们相处的更像是无话不谈的朋友,他们不爱彼此,心中都有牵挂的人。 其实还有一个原因是顺妃娘娘这里比较清静,皇帝墨宗秦不想去宠幸其他的妃子。 这就造成了顺妃娘娘宠冠后宫的样子,其实他俩真的就是纯聊天。 “陛下,臣妾的长姐离世了,臣妾想回一趟南诏。” “准了,爱妃陪朕下会棋吧。” “好的,陛下。” 顺妃娘娘的棋艺十分的好,皇帝墨宗秦和她是棋逢对手,杀起来就是个昏天暗地,这也是墨宗秦爱来紫霞宫的原因之一。 “渊儿进来可好啊?” “劳烦陛下记挂,渊儿很好呢。” “那就好。” 夜里,戚玄黎就坐上马车赶往南诏国了,一路上车夫行驶的都很稳当。 她到了南诏国之后,就匆匆便前往灵堂。 看见了灵堂内躺着的姐姐和姐夫,她的眼眶瞬间就红了。 她其实有些羡慕姐姐和姐夫的感情,身处他们这样的高位,两人还能互相守护着彼此,真的是非常不容易的。 这些年她虽然与姐姐接触不多,也不是一个生父,但是她对姐姐始终有一份孺慕之情。 三月十六也是戚慕初登基的日子,她也得知她那皇侄女有孕了,这倒是个稀奇事。 她那皇侄女也有三十三了吧,真是要辛苦她了。 南诏国,天坛。 今日天气还算不错,风清日朗的,所有的的御林军在天坛内外巡逻。 他们不敢有丝毫的懈怠,所有的朝中官员都穿着朝服,毕恭毕敬的分别站在两侧。 新帝登基,改国号为昌源,这一年便是昌源元年了。 “新皇驾到!” 官员们纷纷跪地并高呼,“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只见戚慕初一身黑色和金色系相结合的凤袍,上面绣着龙纹,增添了几分霸气。 她头戴冠冕,将头发全部盘起,利落极了。 她的眉毛画的很长,眉尾处上扬,多了几分锋利和英气。 她沿着九十九级的台阶而上,每一步都沉稳从容。 等她站到最高处时,看着台下黑压压跪着的朝臣,她的目光短暂停留,有着睥睨天下的果决,“众爱卿平身吧。” 戚甄念也跪在地上,她的眼里是浓浓的不甘。 毕竟那个遥不可及的位置,若是没有她的出现,现在站在高处的人会是她。 更讽刺的是还有戚慕初现在还有身孕了,她的眼眶充斥着红血丝,昨日她得知今日是她的登基大典,整个人都不好了。 对于这个突然冒出来的继承人,许多官员也是不甘的。 但是碍于是太后娘娘的口谕,那可是女帝戚羽柒啊,他们是万万不可造次的。 今日最开心的莫过于温大人了,他没想到他的夫人还有这样的一面,他被深深地折服了,他也与有荣焉! 戚慕初让温大人一起现在她的身边,两人携手并立的样子,还是刺痛了戚甄念的双眼。 沈羽赫察觉到了戚甄念的不同寻常,他握紧了他的双手,传达他的担忧。 如果他的夫人所追求的是这个位置,他定会为她争夺,双手奉上的。 他的面上是前所未有的坚定,他露出一个大大的微笑,霎那间晃了戚甄念的双眼。 第187章 温大人受伤 就在登基仪式接近尾声的时候,就算安排的再周密细致,还是被躲在暗处的小人钻了空子。 戚慕初和温大人小声说着什么,只见一个宫婢双目淬毒,袖内藏好的匕首翻出腕来,高举着就向戚慕初的心脏处刺下! 温大人最先反应过过来,一把推开了戚慕初,他的后背替戚慕初挡了一刀。 那匕首插入了温大人的后背,都能听见匕首刺入肉的声音。 温热的血液就这样沾湿了他的锦袍,他的一双狐狸眼紧紧蹙起。 “奇奎。”戚慕初急切的喊了一声。 那宫婢是男子假扮的,他的武功也不差,不然温大人不会选择以身挡刀的。 闻天见到阿爹受伤,他的瞳孔微张,向来淡定的他立马施展轻功前去帮忙。 “奇奎,小心。”戚慕初的声音陡然一尖,她赶紧扶住快要倒下的温大人。 “初初,你没事吧?”温大人自己受伤害了,还是要关心戚慕初。 他的声音带着虚弱,面色也因失血显得苍白,显然这一刀刺的很深。 “没事,倒是你怎么样?” 戚慕初看到温大人受伤,她在一旁也帮不上什么忙,觉得无力极了。 “太医,快宣太医。” 她的心中记挂着温大人的伤势,双手攥成拳,凌厉的目光瞪向那个的宫婢。 这会儿禁卫军已然将那宫婢团团围住,宫婢的头套也在混乱中被扯落。 闻天和那宫婢缠打在一起,要是他再晚点,可能戚慕初也要受伤了。 他招招攻势凌厉,凶猛至极,让人没有丝毫喘息的机会。 要不是有阿爹护着娘亲,他的小弟弟或者小妹妹也有危险,这个后果不堪设想。 他从前是训练有素的暗卫,武功自然也是不差的,这个宫婢的武功和他不相上下,他只能以快取胜。 “阿爹。”昭昭也看到了这一幕让她心痛的画面,她赶紧施展轻功赶到阿爹的身边。 昭昭这段日子也没有放弃练功,尽管这段凄凉大起大落的,事情非常的多。 太医院院正沈大人此时也赶过来了,他穿着一身的白衣,那宽大的衣袍飘逸有致,颇有几分仙风道骨的味道,可是他的面庞年轻,有种反差的即视感。 “你们把温大人放下来,让他躺平!”他一声令下,周围的侍卫纷纷上前,小心翼翼地将温大人抬起轻轻地放在地上。 他仔细观察着温大人的伤势,发现他的后背上插着一把匕首,鲜血已经染红了他的衣服。 看到这一幕,他不禁紧锁起了眉头。 “可有办法医治?”戚慕初连忙询问。 “有点棘手,但是陛下放心,微臣有办法。” 沈大人先是在温大人身上的几处穴道上按压,那流出的鲜血染红了他洁白无瑕的衣裳,如同一朵朵艳丽的花朵儿盛开。 因为跪地的姿势,他的衣摆也是脏乱不堪,原本雪白的衣裳,已经面目全非。 现在的情况刻不容缓,他根本不暇顾及,作为一名医者,救治伤患比较要紧,更何况这温大人身份尊贵。 只见他吩咐身边的侍卫:“快去给我拿壶烈酒过来!” 侍卫闻言,立刻转身离去,很快就拿着一壶酒回来。 他接过酒,打开盖子,先倒了一些在手上,然后用力搓揉着双手,直到双手都被烈酒浸湿。 接着,他拿起一块干净的棉巾,将其浸泡在酒中,拧干后轻轻擦拭着温大人的伤口周围。 他的动作非常细致,有着医者最专业的素养。 “温大人,下官会将匕首拔出来,你做好心理准备。” “好。”温大人咳嗽了一声,扯痛了伤口。 沈大人找准时机,利落的将匕首从温大人的体内拔出,鲜血瞬间飞溅。 沈大人的面庞上沾染了温大人的血,为他增添了几分妖冶的味道。 他拿出一个药瓶,将药液倒入伤口处,立马就止住了血。 他将伤口用火烫成了一个疤,结束后他暗暗松了一口气。 写了一副方子,这副方子可以避免温大人会出现伤口感染。 至于他病情会如何发展,还要观察几天,能不能平安,关键也在今晚能否支撑下去。 温大人全程没有发出痛呼的声音,可见他也是个意志坚定之人。 沈大人有些佩服,若说是武将也有大声哀嚎的,温大人一介文官,也这等隐忍着实是让人佩服的。 那宫婢见达成目的就要逃之夭夭,奈何闻天穷追不舍,后又有萧南昀和戚星泽的加入,几招过后被彻底降服。 这男子戚星泽倒是认识,他是戚慕初的侄儿,也就是当年戚玄黎亲手弑杀的兄长的儿子,他的眼眸里皆是震惊。 当年,戚玄黎被视为戚羽柒指定的皇位继承人,这一决定几乎已成定局。 当然也有人不服的,那就是戚彦与,一个心怀叵测、野心勃勃的人,也对皇位产生了觊觎之心。 他不甘居于人下,渴望掌握最高权力,于是开始策划一场惊心动魄的夺宫。 戚彦与深知,要想实现自己的野心,必须先除掉戚玄黎。 于是,他精心设计了一系列险恶的计划,一直蛰伏在暗处,给戚玄黎制造了不少的麻烦。 而戚玄黎虽然聪明机智,但面对戚彦的阴谋,她还是陷入了困境。 本因同胞兄长的缘故,戚玄黎也就睁一只闭一只眼眼,没想到事态愈演愈烈。 与此同时,戚彦与还积极拉拢各方势力,争取他们的支持,朝中还真有不少支持他的人。 他利用各种手段,包括贿赂、威胁和利诱,逐渐建立起自己的势力范围。 随着时间的推移,戚彦与的势力日益壮大,而戚玄黎也面临着越来越大的压力。 戚玄黎自然不能无动于衷,以强硬的手段将戚彦与射杀了,并铲除一切余党。 那场宫变之日,鲜血染红了整个宫廷,如果让戚玄黎再重来一次,她还是会做出这样的选择。 无数的士兵在这场残酷的斗争中惨遭杀害,他们的生命稍纵即逝。 他们的每一滴鲜血都渗透进了皇宫的这片土地,仿佛永远无法洗净。 而如今,在这南诏皇宫内,到处都是盛开的曼珠沙华。 它们如同一片红色的汪洋,蔓延至每一个角落,让人不禁想起曾经的弑杀与血腥。 这片曼珠沙华似乎也成为了历史的见证者,默默地诉说着那段黑暗岁月里发生的一切。 虽然戚玄黎将兄长射杀了,但是并没有波及其家人,他们被囚禁在一处宫殿中。 第188章 戚邦严 戚邦严是戚彦与的嫡长子,戚彦与除了王妃一个妻子外,还有三十几位的姬妾,但奇怪的是他的膝下却只有这一子。 因此,这个唯一的儿子备受关注和宠爱,戚彦与对戚邦严教导严厉,可以说是个严父。 也不知是王妃慕氏使了什么手段,还是戚彦与的身体不好,还是王妃慕氏是个好生养的,这么多年了并未有其他的子嗣诞生。 云南王戚彦与离世后,在王妃慕氏的做主下,遣散了府中的一众的姬妾,也给了她们傍身的银子,并许了她们可以自由婚嫁。 只有王妃母子二人被幽禁在宫中,他们的日子过的还算如意,就是没有什么自由,处处被人监视。 戚邦严自幼被困在皇宫这一方天地之中,他没由来的心里愈发的不平衡。 长期的落差待遇,让他的心理愈加的阴鸷狠戾。 他咬着牙,脸上露出狰狞扭曲的神色,心中对自己的父王充满了怨恨。 如果不是父王心生叛逆之心,妄图篡夺皇位,他本应是云南王府的世子,享受无尽的荣华富贵和尊荣地位。 然而,现在一切都化为泡影,他母族和他都成为了这场权力斗争的牺牲品。 他头顶上的女子的假发髻在刚才的打斗中,已然不见。 他身上的女子衣裙也被割烂了好几个口子,全身上下都狼狈不堪。 但是他的脊背却是挺得笔直,颇有几分傲骨的。 他的面部擦得雪白,唇瓣红润,嘴角处还有淤青。 他蓦的抬起眼眸,犀利的眼神,为那狭长的丹凤眼染上了冰雪般的寒冷。 突然间看不清真正长相的他,面靥上浮现了笑容,然后是大声地狂笑。 眸中的狠戾之色毫不掩饰,如那狼群中的头狼,警惕,孤傲,不可一世。 “来人,将他带去天牢。” 戚慕初的一声令下,戚邦严就被带走了,此时他的双腕上已经戴上了镣铐。 此时突然冲出来一个人正是云南王妃慕氏,慕氏是南诏的世家之女,她的祖父是南诏的荣国公。 她的父亲是户部侍郎,她的母亲也是宁国侯的嫡长女,可谓是家世显赫。 慕青衣自然是高傲的,她当年嫁给了云南王戚彦与风光无限,那位王爷是女帝陛下唯一的男嗣,她受到各种羡慕的眼光。 一段时间内她都是贵女们争先恐后抢着结交的对象,她同样是父亲最优秀的女儿。 她的庶妹们都是高嫁的,有着她这个王妃的撑腰照拂,日子过的都算不错。 可惜啊,随着那个男人的离去,她的风光也随着远去了,一切仿佛是过眼云烟。 那个男子她还是见了最后一面的,他嘱托她,“照顾好她们的孩儿,养育他长大。” 那时候的他满口的鲜血,嘴里的声音还是含糊不清的,到她能听懂,“辛苦了,我的王妃。” 就是因为这一句她坚强的活了下来,将戚邦严拉扯长大。 她的娘家人都被诛杀了,因为他们同她的夫君是同伙,谋反的罪行,自古以来都是不得好死的。 她永远也忘不了那一日,她的家人们在同一天被斩首之众,那刺目的血红,伴随着她的无数个日日夜夜。 她的娘亲叮嘱她,“青衣啊,一定要好好的活下去。” 她的父亲告诉她说,“青衣啊,要替为父报仇啊!” 她和她的儿子一直在暗中培养自己的势力,这些年汲汲营营,还要装作与世无争。 他们的野心督促他们每一日的刻苦,他们的欲望促使他们坚持到了现在。 “邦严啊,母妃来了,恳请陛下放我儿一命。” 说完就见慕青衣跪地不起,她的身子伏在地上,一直不停的磕头。 不一会儿她的洁白额头见磕出了血,那鲜艳的颜色,戚邦严目眦欲裂的的瞪着拉着他的侍卫。 他用头撞击了侍卫的腹部,侍卫一个不察让戚邦严逃脱了。 他飞奔向她的母妃,她不忍母妃对杀了她父亲的女人的女儿磕头,那可是他杀父仇人的女儿,可不是他的妹妹。 戚慕初根本无暇顾及这对母子上演的母子情深,她的一颗心都记挂在温奇奎的身上,他的伤势会不会继续恶化? “求陛下开恩啊,放过我儿,我愿意替我儿去天牢。” “母妃,不要求她,她身上流淌着那人的血。” “来人,将这两人都关进天牢吧。” 戚慕初不愿多说,现在她最关心的就是奇奎的伤势,其他的统统放在一边。 侍卫们这回将两人拖去了天牢,顺便把他们的嘴用布巾塞住了。 这样他们的女帝陛下就不会听到他们的胡言乱语了。 慕青衣的嘴里还发出呜呜的声音,她伤心的落下了眼泪,她还在苦苦的挣扎,希望有一线的生机。 但她的努力都是徒劳的,她被拖走的时候,心中充满了绝望和无助。 慕青衣的泪水不断地流淌着,她的心仿佛被撕裂成了碎片。 她无法相信自己的命运会如此悲惨,她曾经以为自己离那高位一步之遥,但现在却只能面对无尽的痛苦和折磨。 他的儿子因为她的执着,再一次藐视了皇威,他的儿子从小就背负着血海深仇,丝毫没有喘息的机会。 这到底是对了还是错了呢?她感到自己仿佛被无尽的黑暗所吞噬,心中充满了无助和绝望。 泪水像决堤的洪水一样涌出,顺着脸颊滑落。 每一滴泪都带着无尽的悲伤和痛苦,仿佛要将她的心撕碎。 而更让人心痛的是,她的眼睛里竟然流淌出了鲜红的血液。 那殷红的颜色如同盛开的花朵一般鲜艳夺目,但却又让人感到无比的凄凉和哀伤。 “母妃,你怎么了?” 慕青衣缓缓地阖上双眼,仿佛要将整个世界都隔绝在外。 然而,当她再次睁开眼眸时,却发现自己陷入了无尽的黑暗之中。 她眨动着眼睛,试图来适应这突如其来的变化,但无论如何努力,眼前始终一片的漆黑。 他接受了这个事实,也如同她接受她和邦严现在的处境。 “没事,邦严,母妃只是看不见了。” “太医,快宣太医。”戚邦严努力的挣扎着,嘴里不停地呼喊着。 第189章 摄政长公主 慕青衣将脖子上的项链解开,只见天空中一道白烟。 “不好。”闻天大叫一声。 御林军们已经做好了充分的迎战准备,他们严阵以待,神情紧张而专注。 就在这时,突然出现了八个神秘莫测、行踪飘忽不定的蒙面人。 这些人的身影如同鬼魅一般,让人难以捉摸。 他们的轻功简直出神入化,仿佛能够在空中自由翱翔,轻松地躲开他们的层层围攻,来到戚邦言和慕青衣的身边。 这种高超的技艺让御林军们感到十分惊讶,也让他们意识到技不如人的尴尬。 他们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戚邦严和慕青衣带走了。 留给他们的只有一缕青烟,萧南昀看出来这个传说中的鬼影,没想到今日得以一见。 鬼影的主人竟然是慕青衣嘛,这倒是让他有些不确定。 “走吧,现在还是阿爹的病情要紧。” 昭昭来到萧南昀的身边,只见他嘴角弯着一抹笑,有几分邪魅的味道。 温大人被安排在了锦华宫,也是戚慕初的寝殿。 温大人伏趴在沉香木的龙床上,他的脸色病态的苍白,平常一双睿智的狐狸眼,现下已经是混沌的晕黄。 戚慕初端来宫婢熬好的药汁,那白瓷碗里是漆黑的药汁,想来这味道是难以言说的。 “夫君,可能起来吃药?” 戚慕初的双手端着药汁,一脸关切地望着温大人。 他蠕动了干裂的嘴唇,指了指那汤匙,戚慕初便一口一口喂给他喝。 平日里运筹帷幄的温大人,在受伤后也是这般的需要人照顾,脆弱不堪的。 他不小心呛到了,这张面孔都涨红了,紧接着呼吸不畅,他突然觉得喉头微麻。 紧接着他的胸膛起伏不定,戚慕初显然被眼前的一幕惊到了。 “快宣太医。”宫婢连忙跑着去请院正沈大人了。 他的呼吸也急速起来,喉间涌起一股血,那鲜血随之从嘴里溢出。 他的双眼就这样的阖上,仿佛没有了生机。 “奇奎……” 戚慕初告诉自己要淡定,她还有身子,她不能慌张。 沈大人一路小跑着赶来,身上的袍子还没来得及更换,就立刻上前给温大人把脉。 只见他眉头紧锁,面色凝重,似乎情况并不乐观,戚慕初安静坐在一旁,双手抚慰着她的肚子。 他从怀中掏出一套银针,手法熟练地开始为温大人针灸。 每一针都精准无比,沈大人的针法是一绝,他师从鬼医,他现在使用的就是幻影十三针。 随着银针的刺入,温大人的身体微微颤抖,但却并未醒来。 见温大人还没有醒来,戚慕初不免有一些担忧。 他的夫君本来还好好的,喝了药之后便不对劲,她慢慢的开始回忆,不知是哪个环节出了问题。 萧南昀和昭昭闻天他们这会儿也赶过来了,静静地站在一旁,等待着沈大人针灸结束。 沈大人额头上的汗珠越聚越多,不时有大颗的汗珠滑落,而他的眼神也越发坚定。 手下的动作翻飞着,最后一针千针归一结束后,他才缓缓舒了一口气。 他还是耗费了一番心神的,他的面上也写满了疲惫。 他缓缓的开口:“温大人现在情况稳定了下来,他是中了断肠草的毒,此毒目前我只有压制的法子,女帝陛下。” “那温大人什么时候可以醒来?” “这个真不好说,还是看缘分吧。” 戚慕初感到心里凉凉的,她的双手在肚子上来回的抚摸。 宝宝你阿爹一定会没事的,阿娘一定会想法子医好他的。 你的阿爹很期待你的出生呢,你也要好好的,近来阿娘要处理好多的事,你也要乖乖的。 “昭昭,阿娘有话跟你说。” “阿娘。” “阿娘想封你为摄政长公主,这样阿娘就能好好照顾你阿爹了,你阿爹为我付出了很多,我想好好陪他一阵子,你可是愿意?” “我答应你,阿娘。” 第二日上早朝的时候,刚刚登基的女帝陛下就宣布了这个重磅消息。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朕近日龙体欠安,朝中政务繁忙,朕心有余而力不足,难以分心处理。 然国不可一日无君,政不可一日不理,故朕特此下令,册封朕之爱女、聪慧过人的公主温颖昭为摄政长公主,赋予其代理朕处理朝政之重任。 望长公主不负朕之重托,群臣当以辅助长公主,钦此! 台下的群臣一片哗然,没想到女帝一登基就放权了,可谓是心思难测。 灯火通明的御书房内,昭昭正在批阅奏折,堆积如山的公务,让昭昭难以分身。 御书房布置的极为简单,临墙的地方,是一张长长的象牙螺钿紫檀花木桌,整齐的摆置了厚厚的书册和奏章。 萧南昀端来了一些糕点,他将糕点放在一房,昭昭似有所觉,但是为没有出声,任然处理着手头上的事务。 萧南昀知道这阵子昭昭的压力很大,这样一个重担落在她的身上,她不敢有丝毫的倦怠。 认真的做事的昭昭,容颜还是那样的妩媚妖娆,他近日渐渐的发现昭昭的身上隐隐多了几分的霸气。 这样的她让他更加的迷恋,灯下的女子,狐狸眼上挑,魅惑疏离,她的脸庞微微泛着粉,侧脸可见那挺翘的鼻,嫣红的唇。 只有那微蹙的眉破坏了几分美感,想必正在为国事犯愁呢。 半个时辰后,昭昭终于将这些奏折处理完了,她呷了一口的茶水。 “久等了,夫君。”她温柔的嘲着萧南昀一笑,还是从前那般的玉软花柔,娇娇俏俏丽。 “快吃些吧,你可是饿了?” “嗯,我正有些饿了,夫君真是体贴呢。” 她说完就在萧南昀的嘴角处落下一吻。 萧南昀看着昭昭将他带过来的糕点都食用了,他的嘴角也微微上扬着。 他给昭昭倒了一杯茶水,看着她缓缓饮下。 他磁性的嗓音,“忙碌了一天了,剩下的时间可以来陪伴为夫我了吧?” 昭昭点点头,作势跳上了萧南昀的背,他一路背着昭昭,直至到了紫霞宫, 第190章 温情 紫霞殿内,月光透过窗牖射进来,萧南昀背着昭昭一进门,就将昭昭按在门扉处轻吻,那一刻也不等的模样,让萧南昀原本一脸的清冷月华之色不复存在。 待到两人分离之时,衣衫都有些凌乱,各自去了净室沐浴。 萧南昀一身的清爽,气息清冽,他拿起棉巾坐在床沿,等着昭昭出来可以为她擦拭墨发。 她乌发红唇的样子,像是褪去了铅华一般,整个人散发着别样的魅力。 她的睫毛上还带着湿露的潮意,一张粉面含春,诱人采撷。 她躺在萧南昀的大腿上,他的腿部肌肉结实紧绷,不愧是常年习武之人。 他骨节匀称的手指帮昭昭梳拢着头发,时不时地还放在鼻尖轻嗅,好似闻到了什么特别的味道,引他反复的嗅闻。 她身上散发的玉兰花香味儿愈加的浓郁,他控制不住的摩挲着她的耳垂,动作暧昧又娴熟。 她的耳垂白嫩,最好的东海珍珠也是比不上的,还透着浅浅的粉意。 渐渐地他开始不满足,他的一双大掌挪到她的肩膀处,替昭昭捏肩。 不知是不是萧南昀提前学习过,他的手法捏的昭昭很舒服呢。 昭昭指挥着萧南昀:“唔,左边一点,嗯,右边一点。” “对,就是这个位置。”她的语调温软。 最后昭昭发出舒服的嘤咛声,萧南昀于是就张嘴含住了她的耳垂。 昭昭的呼吸也变得起伏,萧南昀的情绪也受到了波动,他的呼吸变得粗重。 “放下帐子吧。“ 昭昭的话音刚落,萧南昀大手一挥便将分离在两侧的幔帐扯落了。 淡紫色的纱帐垂落下来,遮住了屋内的淡淡的光晕,也遮住了窗外的皎洁的月色。 萧南昀将自己的中衣随手的扯去,露出了精壮的胸膛,他浑身充满了禁欲强劲的力量。 他牵起的她的柔荑搁在他的腰上,他的腰肢瘦削,更显得身材绝佳。 他将昭昭抱紧在怀里,滚烫的男性气息吹拂在昭昭的身上。 昭昭扭了几下身子,找了最舒服的位置待在了他的怀里。 萧南昀的唇随即就落在她的耳旁,带着他灼热的呼吸,烫人又旖旎,一双大掌深入她的衣间,在她的背上摩挲滑动。 “夫人最近越来越难忙,为夫倒是被冷落了?”萧南昀的语气里带着酸意。 他温热的大掌移到她的腰间,略带薄茧的指腹来回的摩挲着,她的腰间有软肉,萧南昀没忍住戳了戳。 昭昭再也受不住的咯咯大笑起来,“快......放......手,哈哈哈 。” 他的目光是这样的炙热,唇边的荡漾的笑意是这样的妖冶邪魅。 昭昭没由来的心里一酸,若不是萧南昀愿意陪着她一起,自己很难坚持下来的,从前的她是天真的少女,现在的她要学习各种从前没有经历过的事情,如果是她一人的话,也是难以支撑的。 每天这样忙碌又充实,她觉得这样似乎也是不错的。 萧南昀如愿逗弄了一会儿便放手了,他只能见好就收,不然他家小狐狸不知会想出什么主意来,等下自己就惨了。 他挑落她的衣襟之后,她露出小半边的肩膀,那羊脂白玉般的肌肤,触手温润。 他的视线落在的她的锁骨之上,眼神的暗色愈加的明显,怎么也挥之不去。 他的唇角扯了一下,就将唇落在锁骨上,直到留下暧昧的痕迹。 她抱住了他的胳膊,他的胳膊上的经脉凸起,经络分明,无端的有了醉人的味道,张力十足。 她伸出纤纤素手在的腹肌之上轻轻摩挲,粉腻的指尖轻轻的按压,挑起他的一阵酥麻。 “这样,你可是喜欢?” 萧南昀的呼吸变得急促便是最好的证明。 他的脖颈之上皆是通红,现下的昭昭媚态丛生,她锁骨上的红痕,一瞬间就刺激了萧南昀。 他缓缓低头,含了她水润的嘴唇,那是他这几日魂牵梦萦的地方,他重重的吮吸一番,直到昭昭感到舌尖发麻。 两人之间的暧昧流转,他的吻如雨点般的落下,似乎是释放先前的禁欲。 她的一双狐狸眼渐渐地靡丽又迷失,眼尾也泛着嫣红,吹起一池的春水。 他的眼神太过的炽热,昭昭只觉心口被烫到了一般。 她的藕臂攀上他的脖颈,如兰的呼吸拂在他的耳边。 他沿着她的藕臂烙印下了朵朵的红艳的梅花,在凝白的肌肤上争奇斗艳的绚烂盛开。 他的眸色逐渐的加深,一双眼瞳里的墨色像是浸泡在了墨汁里。 “南昀,夫君。”她软软的嗓音,直击他的灵魂。 两人的身体紧紧的相贴着,他火热的攻势,一时半会儿没有停下的趋势。 昏黄的灯光,将两人缠绵的身影倒映在幔帐之上,火热的氛围,月色都要羞得躲远了。 萧南昀慢慢的品尝着昭昭的唇瓣,点燃了他全身的热情,昭昭简直是个磨人的妖精,透着蛊惑人的万千风情,让他一阵一阵的心悸。 他将将恼人的锦被拂开,让昭昭坐在他的身上,青丝滑落,她的脸颊贴着他的胸膛,视线下落,春色满园关不住。 唇齿交缠间,昭昭被萧南昀吻的身娇体软,她的脖颈微仰,涂着蔻丹的指甲划过他的肌肤,落下不深的痕迹。 萧南昀不断的加深这个吻,昭昭也是心甘情愿的迎合,彼此间的氛围是谁也不肯服输,倒是让满室的旖旎更暧昧了。 他将她的身子翻转过来,那盈盈美玉般的光洁后背上蝴蝶骨尽显妖娆,他的眼眶瞬间就染上了殷红。 她身上的浅紫色的肚兜上的细带还系在她的脖颈上,他俯身上前用牙齿解开了,那温润的触感,让两人都颤抖了一下。 “昭昭,好可惜,为夫就只能这样过过干瘾。”萧南昀停止了他的索求,他的声音沙哑而性感,眼里是满满的宠溺和温情。 他的面靥上泛着潮红,黑玉一般的头发披散着, 露出了难言的野魅的邪性,可是就是这样的他也带有一丝的清冷和高贵。 方才两人浑然忘我的姿态,是多么的香艳魅惑,让人血脉喷张,萧南昀朝着昭昭温柔一笑,转身去了净室。 回来之后,看见昭昭睡得香甜,“真是没心没肺的小狐狸。” 他的双臂揽着她的身子,随即也进入了梦乡。 第191章 西南燕城 一座位于偏远之地、毫不起眼的院落内,管家李叔和权哥儿正忙碌地整理着院落。 尽管这里地处西南边陲,环境荒凉,但他们仍尽力让这个地方保持整洁与宁静。 院子里的花草树木被打理着,正是万物复苏的季节,让整个院子都透露出了全新的生机。 院中的石桌、石凳摆放得整整齐齐,权哥儿反复擦拭着,这里是公子每日必来坐坐的地方,权哥儿将花岗岩的石桌石凳擦得锃亮,都能倒映出他的小脸来。 萧衍自从被大兴帝贬谪到了这西南之地,一直都在养伤,他的伤势严重,养了足足三个月,等到伤势恢复的时候,已是初春的季节。 萧衍每日都会梦到自己在前世登基称帝的场景,那些辉煌的时刻让他难以忘怀。 拥有如此辉煌的过去,他又怎会甘心屈居于西南燕城这个小小的地方呢? 某日,当他在书房中偶然发现罗汉床下隐藏着一个机关时,心中涌起一丝期待,如在沙漠里找到了水源,如那枯木逢春,原本死寂的心,又燃起了星星之火。 经过仔细观察和探索,他终于找到了开启机关的方法,随着一阵轻微的响动,罗汉床缓缓移开,露出了一条隐蔽的密道。 这条密道显然已经存在多年,但却没有被人发现,这让萧衍感到十分惊讶和好奇,他潜入密道内,他手执油灯,然而到了一处令他感到意外的地方,那就是燕城的城门不足一百米处的水井处。 这口水井连接着燕城的唯一水源盐池湖,任凭谁也不会想到这口水井不仅连接着盐池湖,也连接着一处墓地。 墓地内摆放着成堆的黄金,也有不少的兵器,相传曾经的水痕国的都城就是燕城,没没想到机缘巧合之下,萧衍就得到了天时地利,现在就差人和了。 他观察了守城的士兵们的作息换班时辰,悄悄记在了心里,他的嘴角扬起一抹笑,一双睿智的眸子里皆是兴奋的流光。 真是天助他也,他还有几个誓死效忠他的部下,已经让他们蛰伏多日了,是时候有所作为了,他自己也是如同沉睡的雄狮一般,是时候一展雄姿了。 平日里他在院落内醉生梦死,每天邋里邋遢的,半夜里他通过密道重新建立起自己的势力,此时的他眼神清亮,有着不服输的劲,再也不是白日的浑浊,一副颓然的样子。 他装作一蹶不振的样子就是为了掩藏自己的实力,也是为了躲过大兴帝安插在暗处的影卫,他一直都是被监视着的,完全没有在京城作为不受宠的四皇子时的风光。 书房内,萧衍这几日都在练字,他韬光养晦的时候,其实是在密谋一件事情,他的成功失败都在这一件事上了,他尤为的谨慎,若是能够按照计划实施,他还是有机会再次坐上那九五之尊的位置的,他的内心是空前的膨胀。 这会子权哥儿来送茶水了,他喜欢权哥儿这个孩子,仿佛透过他看见了小时候的自己,他的眉目是那样的清澈,让人希望他永远都不要染上尘埃。 他冲着权哥欣然一笑,权哥也笑得跟个小傻子似的,权哥儿每日都很快乐,虽然他是个哑巴不会说话,萧衍还学习了哑语,就是为了能够和权哥儿交流。 权哥儿就是个妥妥的颜控,他的公子是他见过笑容最俊美的男子,感谢他收留了他的阿爹和他,公子还教他打猎,还叫他习字,就像一个陪他长大的大哥哥一般,权哥儿也是打心里感激萧衍的。 他从来不嫌弃他是个不会说话的孩子,他小时候经常被欺负呢,就是因为他是个哑巴,给他幼小的心灵造成了很大的影响。 “权哥儿,你阿爹今日捉了一只兔子,便让你阿爹烧兔子肉吃吧。”萧衍的声音沙哑而低沉。 权哥儿的一双眼睛亮亮的,抿嘴点点头,萧衍耐心的摸了摸他的头。 厨房里的调料虽然稀缺,但李叔的厨艺确实非常出色。没过多久,一股诱人的香气便飘散出来。对于已经两天没有尝到肉味的权哥儿来说,这股香气无疑是一种巨大的诱惑。 他忍不住咽下一口口水,小嘴微微张开,仿佛想要将这股香气全部吸入腹中。而站在一旁的萧衍看到权哥儿的模样,不禁觉得十分有趣,伸手刮了刮他的鼻子。 午膳的时辰到了,三个人围坐在餐桌旁,开始享用这顿兔肉宴,虽然只有两只兔子,但是李叔实打实的做出了六个菜。 一道红烧兔头,一道兔肉汤,一道麻辣兔腿,一道手撕兔肉,一道干煸兔丁,一道青椒兔。 “开吃吧。”萧衍温和的对两人说道,给权哥儿夹了兔肉,权哥儿冲萧衍甜甜一笑。 “真是个乖孩子。”遂又摸了摸他的小脑袋。 权哥儿眼睛滴溜溜的转着,看了李叔一眼,李叔冲他点点头,“吃吧,权哥儿,谢谢公子了。” 他们的用餐氛围与普通百姓家庭并无二致,没有严格的尊卑之分,也没有复杂的心计和争斗。 三个人轻松愉快地享受着美食,感受着这份难得的温馨和安逸。 从前的萧衍也有多人的伺候,又有几人对他有几分的真心呢,从前的他仰慕阿姐,阿姐也是唯一真心对他的,但是自从阿姐嫁人了,她的心里就没有他,他只想要阿姐一人啊! 但是阿姐却无法接受他的这份深情,对他避而远之,心中所念叨和想念的始终只有那个南宫少影。 然而,他才是那个最早对她付出真心的人啊!他们自幼以来的深厚情谊难道就比不上那个南宫少影吗? 如果他的对手是虞引眠,或许他还有机会去争取,但南宫少影的实力太过强大,而且他并非只是一介莽夫,而是一个智勇双全、英勇无畏的大将军。 他萧衍没有得到萧韵非,虞引眠也没有,但是让那个后来者,拥有了这个世界上最好的阿姐! 第192章 晏话和晏书 南诏皇宫内,戚慕初一直和温大人待在一起,她肉眼清晰的看见了他的鬓角处已经有了银丝,他才三十几为何早生了华发? 戚慕初用温柔的目光一直注视着昏睡的温大人,心底满是心疼与难过,泪水不由自主地滑落下来,滴落在床榻上。 她用湿棉巾轻轻擦拭着温大人的额头,希望能减轻他的痛苦。 偶尔,温大人会发出一声微弱的呻吟,但很快又陷入沉睡之中。 戚慕初心底充满了自责,如果不是自己,她家夫婿也不会遭受如此重创。 这么多年的夫妻相处下来,他一直都做得很好,因而为了保护她才受了重伤。 最近因为牵挂着温大人的病情,戚慕初也憔悴了很多。 她的双眼耷拉着,可见疲惫之态,又因为怀孕的缘故,精神有些不济。 她现在不用处理国家大事,真的是要感谢昭昭了。 她的女儿为她分担了很多,她也实在是有点惭愧。 萧南昀已经派了影十一前往南诏了,十一的医术还是深得凤肃尘的真传。 十一是有纠结的,他是知道影十二在南诏的。 他当初拒绝了那个女子,要是再次相见的话,也只是徒增尴尬。 他是隐隐知道影十二对他的感情的,但是他觉得不太可能。 他和十二真的太过于熟悉了,要是发展成为男女之爱的话不太可能的。 兄妹之情是甚过男女之情的,他一直将影十二当作小妹妹的。 南诏的魅影宫是三大杀手组织之一,这一股势力的兴起源于戚甄念和沈羽赫。 他们夫妻俩那些不为人知的事情都是通过魅影宫解决的。 虽然魅影宫只存在了十几年,但是他的地位是很难撼动的。 这一切都归功于戚甄念的极致追求,她这个人对别人狠,对自己更是要求严格。 她从小就在讨好戚玄黎,努力让她可以对她赞赏。 那时她的愿望很简单,后来她的野心促使她变得强大。 而她也不希望自己当个弱者,那是无能的表现。 她一直都很崇拜母皇戚玄黎,母皇戚玄黎是她不断前进的动力,也是她值得学习的重要人物之一。 就算她对她很冷淡又怎样?那个地位超然的女子依然是她敬爱的母皇。 而此时的怡王府书房内,戚甄念在处理一封信件,收到信笺上的内容,她的笑容弯起,眉目也舒展了很多。 她手执青花瓷的茶盏,她的玉指芊芊,端起茶杯饮了一口,姿容优雅,气度闲适。 她和那个人相谋的一件事已经达成了共识,只要等待时机成熟就可以发动。 她微眯着眼,眼角已经有了细纹,但也丝毫不影响她的美,她的美丽嗜血张扬。 她打扮一番,轻纱遮面,一袭白衣,仙气飘飘,与她往常截然不同的装扮。 她骑上快马前往魅影宫,魅影宫坐落在南诏的南风馆内。 那里主要调教一些未及冠的男子,替她收集一些官员的情报。 南风馆内的小倌儿,以晏书,晏话最为出名,见之一面,千金难求。 他们是一对双生子,晏书是轻柔的,明月一般的人儿。 而晏话是妖娆的,如同那曼珠沙华一般的人儿。 他们从五岁被卖去南风馆内,直到现在已经有了十二年头了,晏书是哥哥,晏话是弟弟。 晏话比较精明,更有主意,不是单纯的晏书可以比的,晏话的性情如他的外表一般,他是邪性的,桀骜的,不驯的。 晏书一直被晏话保护的很好,虽然晏话是弟弟,但是晏书无条件的相信他的弟弟,而晏话也替晏书承受了一些晏书不能承受的东西。 晏话觉得所有的一切肮脏都由他一人承受就好,若是晏书能这样简单的过一辈子也是挺好的。 晏话和晏书是被弃养的,他们的生父是个秀才,他们的生母是个花魁娘子,曾经也是轰动南诏的人物。 晏秀才被花魁柳娘子的美色所吸引,而柳娘子也倾心于晏秀才的才华和出色的容貌所折服。 他混迹于青楼之中,写下无数的淫词艳曲,当然都是以柳娘子为原型的,他在青楼里赚钱,只烦盼着能替柳娘子赎身,他甚至放弃了参加春闱。 几年后晏秀才终于凑够了银两,将心心念念的柳娘子娶回家了,当然柳娘子也攒了很多的银子,光靠他一个人的银钱要赎身是远远不够的。 婚后柳娘子和晏秀才生下了一对双生子,也就是晏话和晏书,等到他们二人五岁的时候,柳娘子遇到了从前的恩客,那人对柳娘子一番轻薄。 柳娘子回家后被晏秀才看到了脖颈间的吻痕,晏秀才并没有当面指出,他觉得妻子背叛了他,心里十分的不舒服, 两人婚后一直靠柳娘子维持着家用,晏秀才一门心思科考,然而每一次的成绩都不理想,长此以往心理越来越扭曲,在不断的猜疑之中,两人的矛盾爆发了。 柳娘子和晏秀才激烈的争吵着,而那时的柳娘子被晏秀才推倒在地,柳娘子原本是要告诉晏秀才她又有身孕的消息的。 柳娘子当场血崩了,而晏秀才当时想的是这个孽种没有了也好。 柳娘子呻吟出声,她身下的鲜血频频的流出,晏秀才去请了大夫,然而这是流产让柳娘子的身子愈加的差劲了。 晏秀才学会了喝酒,每天都喝的昏天暗地的,柳娘子则是每日以泪洗面,她不知她的夫君为何变了一副模样,不久后就郁郁而终了。 晏秀才安葬了柳娘子,看见了她留给自己的书信,悔恨自己怎么没有问一问她,就这样的误会了她,导致两人的结局竟是天人永隔。 他挑了个天气晴朗的日子,将双生子托付给了他们的大伯,而他自己则是在家里上吊自杀了。 晏秀才的大哥原本日子就过得紧巴巴的,再养两个人真是难上加难,虽然晏秀才留了一笔银钱给他,晏秀才的大哥有了银钱就去了赌坊,被设了圈套,输的银子都没了。 他将这对双生子卖给了南风馆,他拿了银钱不去赌坊,也能过上一段好日子。 第193章 南风馆 昭昭终于有机会喘口气了,她一直在处理朝中的事务。 她收到了一些重要的情报,这些情报似乎都指向同一个地点——南风馆。 她打算偷偷过去,要是被萧南昀知道了,她肯定没有好果子吃的。 萧南昀刚好要回大兴一趟,他暗阁里的事务需要他一一定夺。 趁着这个空档,昭昭便可以和香药一起去趟南风馆。 昭昭还从来没有去过烟花之地,心中不免好奇和兴奋。 萧南昀临走时一直叮嘱她要乖乖的,她也点头应和着,他告诫她什么重要的事情都没有她自身重要。 临别前夜两人好一番温存,虽然没有进行到最后一步。 萧南昀也是折腾了许久,他还惊喜的发现昭昭比从前更吸引人了。 许是因为这段时间处理朝政愈发的游刃有余,他发觉的这样的昭昭散发着从前没有的自信的光芒。 现在她的身上有一种气场,神态也是淡然自若的,让朝中的大臣们更是猜不透她的心思。 昭昭再也不是从前娇态的小女儿了,她学会了克制,学会了隐忍,学会了遮掩并控制自己的情绪。 昭昭跟着太后娘娘学习帝王之道,这是她从前从没有涉及到的知识。 昭昭聪慧,能理解太后娘娘教她的为君之道,并且还能举一反三。 太后娘娘也很欣慰,她勤学好问,只要稍微点拨一二,便能心领神会,昭昭是个适合坐这个位置的人。 她也才十几岁,未来会有更多的收获的,太后娘娘每每见到昭昭,都有一种看到自己年轻时的感觉。 她今日穿着一身青色织锦素袍,袍身剪裁合身,线条流畅自然。 她的墨色长发如瀑布般垂落在肩上,用一条淡青色的丝绦轻轻束起,增添了几分俊逸和潇洒。 整个人看上去宛如一个清新淡雅的俊美少年郎,散发着独特的魅力。 要是被萧南昀瞧见了,肯定不会同意她这般打扮的,他只会让她回去换回女儿装的。 昭昭带着香药一起出门了,香药还是头一回扮成小厮的模样,她给自己画了粗粗的眉毛,显得粗旷了几分。 老鸨很快将他们两人迎了进去,昭昭手执一把扇子,轻轻扇动,几许风流,爽快的赏了老鸨一锭金子。 老鸨随即笑开了花,进入南风馆内是有一些要求的,南风馆招待的客人非富即贵。 一百两银子是入场必须支付的费用,南风馆的小倌儿长相身材,气度礼仪都是一等一的好。 南风馆占据了康乐大街的大半位置,可见其规模。 老鸨带着昭昭穿过白玉拱桥,昭昭和香药两人一边走,一边欣赏着南风馆的景色。 若是不知道这里是供人玩乐的地方,布置的倒是有几分的雅趣。 白玉拱桥被一个池子包围住,池中的肥美的锦鲤,畅快的游动着,让人忍不住看了又看。 池子的周围的置石凌乱而又不规则的堆叠着,不远处的桃花开得正盛,随风簌簌飘落。 不少的花瓣儿落入池水之中,那粉嫩的花瓣儿肆意的,零落的,尽态极妍的在水中绽放。 池中的水草墨绿的颜色,随着水流舞动着,池中的水清澈见底,还能看见田螺扒在石头上。 两人随着老鸨来到一间雅间,只见一位男子坐在八仙桌旁。 他的身形颀长,剑眉飞扬,三分的邪性,七分的媚意,那人的眼神扫过昭昭,妩媚的一双眼睛勾魂夺魄。 男子示意昭昭和香药坐下,他给两人斟茶,他独自冲着茶水,淡淡的茶香伴着袅袅的热气。 让男子的容貌朦胧起来,又给他添了几分的仙气。 其实留有一定的遐想的空间,更让人有记忆点,“两位客官,请用。” 那修长的手驮着白瓷茶碗递给了昭昭两人,他的唇角挂着媚媚的笑意,让香药的一颗芳心乱撞。 上一回让香药这般的还是南宫少影将军呢,她的脸颊绯红,少女的娇羞的状态,让昭昭轻咳一声。 香药也觉得自己十分的失态,但这个男人也生的太好看了吧,比南宫将军还要让人心动呢。 可惜啊,竟然是个小倌儿,这个南风馆的花魁真的是让人眼前一亮啊! 昭昭知道香药又犯花痴了,这个小丫头真是没救了,不过这个男子的容貌确实让人一眼惊艳的。 昭昭接过茶碗,拂了拂茶叶,这茶碗倒是挺别致的,冰裂纹的灰青葵口盏。 俗话说:“三分解渴七分品。” 这位公子的看来是精通茶艺的,倒是有几分雅人雅操。 饮茶品茗是一种恬淡的美的享受,观他那妖娆的长相,沦落在南风馆,怎么说也跟隽永的恬淡气质是搭不上的。 昭昭倒是对他有几分的好奇了。 “两位公子,在下给两位演奏一曲。” 只见他行走间衣袍蹁跹,那宽大的袖口为他增添了几分的风流不羁,真是有魏晋遗风。 再观这内室的陈设,悠闲和儒雅,昭昭想到了这两个词。 想必他是个向往悠然自得的,果然这南风馆的花魁是不同凡响的。 接下来的琴声,更是验证了昭昭对他的评价,他的琴声充满了奇情雅趣。 潺潺的琴音带入了美好的田园风光,追风筝蹦跑的孩童。 后面跟着摇头晃脑的小黄狗,田间的蟾蜍不停地发出声响,聚集在一起的麻雀,享受着孩童的投喂。 随着琴音的渐入佳境,香药只觉得快要昏昏欲睡了,她是没有武功的,她的眼皮子开始打架,趴在了桌案前。 昭昭因为习武的原因没有收到影响,她的纤细玉质的手指摩挲着茶碗。 那茶碗中的茶水随着她的动作微微晃荡。 昭昭开始运气,只见那茶碗中的茶水迅速转出一圈圈的涟漪。 茶碗中的茶水在这时由于一把把的冰刃,全部都射向晏话公子。 晏话的一双眸子变得凌厉阴霾,还有那紧抿的唇瓣都无一不彰显着他的怒意。 其中的一块冰刃划破了他的左眼角,他的双眸也因此染上了血红,眼神也变得锋锐,他唇角玩味的勾起一抹笑。 第194章 打斗 昭昭的神色依然保持不变,包房内的氛围变得异常的诡异。 戛然而止的琴声,如那杀猪般的叫声,让人的耳膜异常的难受。 昭昭给自己的茶碗里倒满了茶水,她的唇角微弯,手指在桌上敲了三下,香药也随之清醒过来。 香药睁开迷茫的眼睛,她还不知道刚才什么事情,只觉得浑身没什么力气。 她看见自家小姐淡定的坐在那里喝茶,嘴角有着一抹微笑。 她眼神敏锐地注意到小姐搁在大腿上的右手,正有节奏地轻轻敲打着。 这是她们在出发前就商议好的暗号,遇到不对时随时准备逃跑的手势。 她立刻明白了这个手势所代表的含义——快逃! 她的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笑容。 然后,她也悄悄比出一个手势,表示自己已经明白并做好准备。 就这样主仆二人在无声无息之间完成了一次默契的交流,达成了共识。 昭昭面色忽地一变,眼中闪烁自信,猛地将桌上的茶水全数都往晏话的身上泼去。 那茶水在空中化作细密的雨点,带着冰冷的寒意,直直地朝着晏话飞去。 与此同时,昭昭手茶水汇集成的冰刃也如同雨点般密集地砸向同一个方向,仿佛要将晏话彻底淹没。 晏话脸色一变,但他动作极快,侧身避开了大部分攻击。 然而,仍有一些茶水和冰刃溅落在他身上,让他感到一阵刺骨的寒冷。 这个公子丝毫没有手下留情,他的身姿依然挺拔,看样子他的内力是不错的,显然比他之上。 昭昭趁着这个机会,一把拉住香药的手,毫不犹豫地向外跑去。 晏话见状,一个大跨步便追了上去,口中还吹起了一记尖锐的口哨。 随着口哨声响起,南风馆的护卫们纷纷闻声赶来。 他们迅速包围住昭昭和香药,形成了一道严密的人墙。 昭昭紧紧地将香药护在身后,眼神坚定而警惕。 昭昭观察了一下南风馆的布局,装饰在柱子上的绸缎幔帐吸引了她的注意。 她的双眼一亮,一双狐狸眼透露出灵动和狡黠,她在香药的耳边低语一句。 “抱紧我,不要松手。”她的声音冷静,神色也比方才严峻。 香药赶紧抱紧了昭昭的腰肢,她还没见到过这样的场面,害怕的闭上了眼睛。 昭昭伸出手来,一把抓住幔帐,用力一扯,将其扯落在地。 随后,她轻盈地一跃而起,施展起轻功来。 她的身姿宛如一只灵活的飞燕,在空中翩翩起舞。 香药和她是捆绑在一起的,她们的腰部是幔帐打成的结扣。 两人就像两只轻便的燕子一样,从二楼飞跃而下,稳稳地降落在一楼。 “啊……”香药没忍住大叫着。 楼下的老鸨吓得花容失色,因为白天的缘故,南风馆没有太多的客人。 两人的举动招来了越来越多的人,昭昭的武功长进了不少,对付这些人还是绰绰有余的。 但是也敌不过他们的人海战术,她还是速战速决的好。 他的身形如电穿梭在护卫之中,犹如浮光掠影一般将他们一一解决。 “小……公子真厉害。”香药用崇拜的眼光看着昭昭,她觉得她也要学武了。 小姐的动作实在是太流畅了,这样英姿飒爽的小姐平常是看不到的。 昭昭眼神冷冽,飞起一脚,狠狠地踹向其中一名护卫的胸口。 这一脚势大力沉,这一招还是萧南昀的教她的呢。 护卫惨叫一声,向后倒去,连带着身后的几名护卫也被压在了身下。 香药瞪大了双眼,眼珠子差点掉出来,嘴巴张成了o型,惊讶得合不拢嘴。 昭昭身形灵活地左右移动,左边和右边分别有一个护卫试图攻击她。 但她动作敏捷,单腿一扫,使出一记漂亮的扫堂腿,将两个护卫掀翻在地。 护卫倒在地上痛苦的呻吟,他们的身上还被昭昭撒了药粉,一时半会儿是不能起身的。 香药看得目瞪口呆,心中充满了震惊和敬佩。 她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原来她家小姐这么厉害啊!更加坚定了今后学武的决心。 而此时,老鸨站在一旁,脸色阴沉,心里却在滴血。 看着满地狼藉的桌椅,她心疼不已,这些可都是白花花的银子啊! 这个公子怕不是来砸场子的吧,他们南风馆自从成立以来,就没有发生过今天这样的事情。 她的眉头紧紧锁住,脸上也是愁容惨淡,她该怎么向主子交待啊! 晏话观察着这一切,他在二楼俯视着昭昭,唇边也是一抹玩味的笑意。 晏书听到打斗声后迅速赶了过来,他心急如焚地朝着自己的弟弟飞奔而去。 当他看到晏话脸上那道鲜红的血痕时,心中不由得一紧,眼中闪过丝丝的关心和愤怒。 从小他们就相依为命,他们的感情自是一般的兄弟不能比拟的。 晏书那张英俊的脸庞此刻充满了忧虑和关切,他急忙从怀中掏出一块洁白如雪的丝帕,小心翼翼地伸向晏话,想要帮他擦去脸上的血迹。 然而,晏话却轻轻地摇了摇头,表示拒绝。 \"哥,我没事。\"晏话轻声说道,他的目光中透露出一股温暖和宁静。 平日里的晏话总是带着冷漠和疏离,只有在他这个大哥的面前才会展现出如此温柔的一面。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昭昭眼疾手快地抓住了这个绝佳时机。 她迅速伸手摸向自己的腰间,精准无误地找到了那根暗藏已久的那排银针。 紧接着,她毫不犹豫地将手中的银针用力甩了出去。 只见那几枚银针犹如一道细密的箭雨而过,瞬间击中了那些护卫们的身体要害部位。 眨眼间,就有好几个护卫纷纷轰然倒地,痛苦地呻吟着。 这些银针上早已被涂抹上了一种特殊的软骨散,而这种软骨散正是由萧南昀秘制而成的。 萧南昀的独门秘方效果很显着啊,昭昭还是第一次用。 与此同时,昭昭动作敏捷地抄起一旁正处于看戏状态中的香药,她吹了一记口哨,马匹随即出现在她们的面前。 她身手矫健地翻身上马,带着香药一同策马狂奔,仿佛一支离弦的箭一般飞速离去,只留下身后一片尘土飞扬。 此时南风馆没出现一个高贵的妇人,她的眼神阴鸷,望着她们的背影良久。 第195章 鬼影 紫色幔帐隔成的暖榻上,躺着一个美艳的女子,身上盖着粉紫色的绢花锦被。 一张不曾被岁月洗礼的容颜上,美中不足的是她的眼睛不能视物。 这时候一个女扮男装的婢女走近,她的身形瘦削,但是充满力量,不是那种病弱的虚弱。 十四五的年纪,脸如满月,声音透着一股寒意,但是出口的却是关心。 “主子,怎么醒了?”元月给慕青衣按揉着肩膀,她那双空洞的双眼也舒缓了许多。 “元月,去把少爷叫过来吧。” “好的,主子。” 戚邦严这段时间有些一蹶不振,他和母妃的计划全都泡汤了,意味着他们东山再起的日子遥不可期。 他每日醉生梦死,如今只剩下鬼影是他和母妃的容身之所。 鬼影的位置十分特殊,它正好处于南诏皇宫和城门的正中央地带,并且巧妙地隐藏在一座规模宏大的酒坊下方。 这个神秘组织中的成员个个都是训练有素、身手矫健的杀手。 其中,最为着名的当属元日、元月、元星、元辰、元子、元丑、元寅、元卯这八位顶尖杀手。 而其他成员则平日里负责打理南诏国最大的酒坊——醉江月。 这座酒坊不仅是鬼影的掩护,更是他们在江湖中的一个重要据点。 醉江月之所以称之为醉江月,正是因为酒坊的招牌酒醉江月而得名。 鬼影之所以被称为鬼影,正是因为其组织内的杀手皆具备了极其卓越的轻功技艺。 这些杀手们对黑夜有着特殊的钟爱,善于在黑暗中悄然潜行。 每当他们展开行动时,所经之处绝不会留下任何蛛丝马迹。 仿佛影子一般来去无踪,犹如一阵轻风拂过,让人难以察觉。 这种超凡的能力使得他们能够轻松地穿越各种险阻和障碍。 即使面对南诏皇宫那层层叠叠的严密防卫,也能如入无人之境般顺利突破重围,并安全返回鬼影组织的巢穴之中。 “母妃,你唤孩儿来所为何事?” 此刻的戚邦严面色微红,醉意朦胧,双眼迷离地看着前方,仿佛整个世界都在天旋地转。 他平时很少喝酒,每天都在严格要求自己,他不容许他出差错。 然而最近他却选择了用酒精来麻痹自己,试图忘记那些让他痛苦不堪的回忆。 他的母妃也是一个严厉的人,她对他寄予厚望,每日督促他。 但如今,一切都已经改变了,他感到自己失去了方向,不知道该如何前行。 自从离开南诏皇宫后,他的心情一直很低落,仿佛陷入了无尽的黑暗之中。 现在他的头痛得厉害,像是要炸开一样。 他伸手扶着额头,试图缓解一下疼痛,但无济于事。 突然,他狠狠地扇了自己一巴掌,希望通过这种方式让自己清醒过来。 再怎么说他也要认清现实了,如果不去谋那一个位置,他和母妃两人经营着酒坊也是吃喝不愁的。 戚邦严是戚彦与唯一的儿子,也是慕青衣唯一的儿子。 他从小就被严加管教,最近这段时日的颓唐,是他目前的人生中不曾有过的。 “母妃……邦严知错了……”他的声音变得异常沙哑,仿佛那困在沙漠之中的旅人,长期没有喝到水。 他缓缓地跪倒在慕青衣的身旁,身体微微颤抖着,显示出内心的不安和自责。 慕青衣心疼地看着他,心中充满了无尽的怜悯和爱意。 她伸出手,想要抚摸他的脸庞,但却只能在空中轻轻触碰。 他似乎感受到了慕青衣的关怀,将自己的脸凑过去,可怜巴巴用祈求的眼神看着他的母妃。 一行清泪滴落在他的面庞上,泪水一瞬间模糊了他的视线。 他想要开口再说些什么,但是声音似乎梗在了喉头。 慕青衣温柔地用手指为他拭去泪珠,轻声说道:“男儿有泪不轻弹,邦严,坚强些。” 她的话语中带着深深的关切,朦胧的灯光打在她的脸上,可以清晰可见那眼角沁出的泪痕。 他默默地哭泣着,没有发出任何声音,只是静静地让泪水流淌。 母子两人相拥宣泄着失败的情绪,就这样过了良久。 戚邦严想要站起身来,但却发现自己的双腿已经因为长时间跪地而变得无力。 他摇摇晃晃地试图站起来,但是膝盖一软,又差点摔倒在地。 “邦严,你怎么了?有没有受伤?”慕青衣焦急地问道。 她伸出手去扶住戚邦严,但是似乎忘记了自己已经看不到。 她的内心一片的沮丧,从一个能视物的人到一片漆黑的世界,只有她自己才了解有多难熬。 戚邦严轻声说道:“我没事,只是腿有点麻而已。” 他咬着牙,努力让自己站稳脚跟。 慕青衣能感受到戚邦严痛苦,心中一阵酸楚。 她揉揉眼睛说道:“邦严,孩子你一定要坚强啊!” 戚邦严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眼中闪过一丝坚定。 他对慕青衣说:“母妃,我真的受够了这种生活。每天都提心吊胆,不知道今夕是何夕。” “母妃,我们收手吧。”戚邦严哽咽着说道,泪水也随之落下。 他因为饮酒和情绪的高度起伏,肩膀也无意识的抖动。 慕青衣沉默了片刻,然后点了点头,说:“好,邦严,母妃听你的。” 戚邦严听到这句话后,心中涌起一股温暖的感觉。 他知道母妃能理解他的心情的,他们现在已经元气大伤,是时候要休养生息了。 他点点头,眼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说:“嗯,母妃我们先找名医治好你的眼睛。” 慕青衣微微颔首,表示同意。她的心情逐渐平静下来,开始思考接下来的计划。 “母妃,我不想你往后都看不见了。”戚邦严轻轻地握住母亲的手,语气充满关切。 慕青衣感受到儿子的关心,心中感动不已。 她微笑着摸了摸戚邦严的头,说:“好孩子,母妃一定能恢复的。” 戚邦严看着母妃温柔而坚定的表情,心中充满希望。 他决定要尽一切努力,帮助母妃寻找最好的大夫,让她可以重见光明。 第196章 回到大兴 夜幕下的丞相府内一片寂静,只有漪澜院中的烛火独自的跳跃着。 昏黄的灯光下,萧南昀正要准备熄灭蜡烛去睡了,他一整天都在处理堆积的事务甚是疲累。 加之十分的思念昭昭,想要快些入梦,想在梦中与她相会。 他们这对新婚夫妻,刚成婚没多久就被奔赴南诏国,现在他与昭昭又是两地相隔。 突然,一只小巧玲珑的狐狸从窗户跳入,轻盈地落在萧南昀的怀中。 它不停地“吱吱吱”叫着,似乎在向萧南昀诉说着什么。 火火热情的跟萧南昀打着招呼,许久未见了,一见面倒是亲密了不少。 不用为了争夺昭昭的宠爱而互相看不上眼,虽然每次都以火火的失败而告终。 萧南昀可是一点也不惯着火火的,它,是母的也不行。 现下一人一狐狸相处倒是意外的和谐,火火舒服的窝在萧南昀的怀里。 萧南昀的眼神如同一轮明月般柔和,他轻轻地抚摸着小狐狸的头,火火舒服地眯起了眼睛,享受着这片刻的宁静。 萧南昀把它抱到被窝里,他轻拍着它的屁股,火火很快就熟睡了。 这小家伙还真是...... 萧南昀望向窗外清冷的月光,他和昭昭看的会是同一个月亮嘛。 海东青从窗户外飞进内间,萧南昀赶紧解下绑在海东青爪子上的信笺。 泛黄的纸张上那几行小字让萧南昀的眉头微皱。 他家昭昭真的是不听话啊,回去他定要好好收拾她一番。 翌日清晨萧南昀悠悠转醒,他的身边已经没有了火火的踪迹。 南诏国还沉浸在先帝去世,新帝登基的时候。 而大兴这边萧庭祺迷恋上了迷恋上了炼仙丹,皇宫里一片乌烟瘴气。 皇后娘娘病的更严重了,现在都不能自己起身了,其实萧庭祺的后宫中对他最有情意莫属皇后娘娘了。 但是他足够的花心,不曾为一人而停留。 但这都被沈美人得到了,在沈美人有孕的情况下,萧庭祺也没有在宠幸其他的妃子,这倒成了一桩稀奇事。 太子萧源还是老样子,沉迷在美色之中,阮承徽取得了萧源的信任,她每日诱太子萧源醉生梦死。 时常让他闻那些调配过得香料,这些香料都有一个作用,便是他以后都没有生育能力了。 大兴帝萧庭祺希望可以活的更久一点,他有好多的抱负都没有实现,什么时候河清海晏他才能放松休息下吧。 明珠公主萧韵非已经远嫁天启了,明嘉公主萧以容也与林老将军的嫡次子林眠定亲了,不久将举行盛大的婚礼仪式。 明意公主的婚事也有着落了,正是本次科举的进士孟序尘。 起初萧庭祺是万万不同意的,因为这位先前是娶过亲的,但是熬不过明意公主的死缠烂打,大兴帝还是妥协了。 这倒是让惠妃娘娘生了好大的气,当时惠妃娘娘一句如果你父皇同意了,我也没有意见,大兴帝就下了赐婚的圣旨。 惠妃娘娘只好与大兴帝商讨,因为明意公主萧曼珠还没有及笄的份上,先在宫里在养一养,等到她及笄的时候寻一个好日子再风光出嫁。 孟序尘收到圣旨的时候,这对他来说简直是当头一棒。 他简直难以用言语来形容,本朝的驸马是不能入朝为官的,这让孟序尘本想要想要施展抱负的决心,受到了严重的打击。 他对明意公主萧曼珠其实没有什么印象,他原本是想要与先前的妻子的复合的。 哪怕要他厚着脸皮去苦苦哀求他也是心甘情愿的。 “他要尚公主了吗?” 萧如真听到小丫鬟打听到的消息,望着窗外的景色久久不能回神。 她和孟序尘已经再无可能了,那个她年少一眼相中的男子。 肖如真的婚事也定下来了,与她定亲的是淮南王通房所出的庶子谢成辞。 谢成辞的发妻张氏于三年前难产去世,留下一个幼女谢飞璇。 谢成辞倒也算得上是一表人才,二十有四。 他们已经相看过一次了,主要是谢飞璇挺喜欢肖如真的,她觉得自己的娘亲就该是肖如真这般美的。 谢成辞需要有个妻子替她照顾年幼的女儿,他也需要个当家的主母。 肖如真虽说是养女,但是定国公对她不错,给了她很多的丰厚的嫁妆。 他在淮南王府的地位也挺尴尬的,他自己资质平平,想必也没有在仕途上有什么大作为的。 谢成辞发觉肖如真算的上是美人一枚,他们初次见面的时候,他还有点淡淡的害羞,江南烟雨般朦胧的女子。 谢成盈如今还是居住在淮南王府,自从上次在定国公府出了意外,便没有回定国公府了。 上次失而复得的孩儿回来后,由于她整日里太过小心,太过紧张,在某一日也没有了。 之后她每日都缠着肖炜州行云雨之事,然后她再也未有孕了,让她很是着急。 她和肖炜州越是心急,越是没有等到孩子的到来。 而肖炜州近日来也有些心有余而力不足,他真的是没想到谢成盈对孩子的执念竟然这般的深。 他现在出门的话,日头烈一些的时候,便觉得脚步虚浮,真真是有些纵欲过度了。 谢成盈还每日叮嘱厨房给他准备补汤,起初妻子这般与他这般他也乐的所在,现在他看见谢成盈都有些怕了。 这几日他都很晚才回到淮南王府,更是要等到谢成盈睡熟之后。 这让谢成盈很是不满,觉得肖炜州一定是在外面找了哪个小妖精了。 之后夫妻二人大吵一架,肖炜州也再没回过淮南王府,这让谢成盈心里更不是滋味了。 为何她重来一世,还是没有得到自己想要的呢。 谢成盈穿着粉蓝色的彩蝶长裙,一张圆润的脸孔最近憔悴了许多,倒是有几分我见犹怜的样子了。 而在定国公府的肖炜州也没有过得多好,但是他觉得谢成盈最近有些疯魔了,大家都冷静几日也是好的。 然而令他没有想到的是这一别之后发生的一系列的事情,他与谢成盈之间就再也不可能了。 他的满腔怒火,他觉得之前的所有的美好,只不过是虚幻罢了。 第197章 皇后娘娘临终嘱托 凤藻宫内,很安静,皇后娘娘楚夕岚卧床已久了,皇帝萧庭祺连续几日都没有来看过她,她每日都巴巴望着凤藻宫门口处,但是每每都让她感到失望。 她是大兴的皇后娘娘,她一心系在自己的夫君身上,但是那个人不只是她一个人的夫君,他更是一个帝王,看着他身边的女子越来越多,还有不是属于他们两个的孩子,也称呼她为母后。 这么多年了,就是再好的感情也是稀碎了,他再也不是当年那个看见自己还脸红的少年了,他的模样似乎也拼凑不出来了,终究都是过眼云烟罢了。 从前的萧庭祺宠爱林贵妃,一个月有半个月宿在林贵妃的宸雾殿内,她身为皇后,初一十五的日子是属于她的。 皇后娘娘要端庄娴静,母仪天下,不能行差将错任何一步,楚家需要她的付出,他需要为皇家开枝散叶,这女人多一些也是为了子嗣。 是从什么时候起,打破了原有的平衡呢,是那个沈美人沈夏茹,她比林贵妃更深得皇帝的喜爱,皇帝更是为了她放弃了整个后宫,这不是一个帝王该做的。 楚夕岚昏昏沉沉的醒来,“皇后娘娘,可是要梳妆?” “好。” 楚夕岚被扶起坐在妆镜前,她许久都没有好好照过镜子了,眼前的夫人青丝中已有白发,想到林贵妃的明媚面容,又想到沈美人的明丽的脸庞,她伸出柔荑在脸上摸了下,她眼角的细纹竟是如此多了嘛。 她穿上凤袍,凤袍是十分的有重量的,她的身子竟然已经如此不堪重负了嘛,她画了最明艳的妆容,她其实是眉目秀眉的长相,她的鼻翼两旁也有了深深的法令纹。 在厚重的妆容也掩盖不住容颜的苍老,她的蜡黄的脸色在脂粉的遮盖下有了些许的白嫩,她的身子怎么样,她如今是最清楚不过了。 她可能熬不过这个冬天了,不用等到冬天了,她突然感到一阵天旋地转,眼神也变得涣散,不远处的天空已是阴沉沉的了,她怕是要撑不住了。 “陛.....下”嬷嬷附耳才听清那极小的声音。 宫女急急忙忙去陛下了,看来皇后怕是不行了,她一边跑一边泪水直流,皇后娘娘是她的主子,她们已经相伴二十载了。 林贵妃和惠妃娘娘一起来探病了,这几日经常可以看见她们来看望皇后娘娘,若是她离去之后,不知道谁会是这后宫中的第一人呢,林贵妃的胜算显然更大一点。 皇后娘娘又吐了好一口的血,惠妃娘娘是个玲珑心思的,向来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是个能说会道的。 “皇后娘娘,注意身体啊!”她去倒了一杯的清水,要给皇后娘娘漱口,又扶着皇后娘娘的虚弱的身子,心中却是兴奋不已,看来皇后娘娘真的是要不行了,那个位置她是势在必得的。 她又瞥了身旁的林贵妃一眼,以后的皇位是他们家璧儿的,她会是尊贵的太后娘娘,林贵妃就等着被满门抄斩吧,其实不是她的对手,她也不惧怕,只有林纤凝始终是她心头的一根刺。 “贵......妃” “皇后娘娘还是莫要说话了,太医马上就过来了。”林贵妃看着她苍白的面容,想到宫中的女人都是这般的悲哀,尊贵如皇后娘娘还是逃不过一死。 皇后娘娘的双手握住她的柔荑,两双女子的手形成鲜明的对比,皇后娘娘的柔荑明显的要苍老的多,而林贵妃的一双柔荑,纤美如玉,指甲也是泛着莹润的光泽。 林贵妃感觉皇后娘娘的柔荑慢慢的变得冰冷,她的手中的温度,丝毫没有温暖她的柔荑。 一身道袍的皇帝萧庭祺也赶过来了,皇后娘娘看到陛下来了想要行礼,皇帝阻止了她的动作并急声说:“夕岚,你要好好修养,会好起来的。” 皇后的一双浑浊的眼睛明显亮了起来,在场的所有人明显感到皇后娘娘恢复了一些生机,看来皇后娘娘对皇帝陛下真的是用情至深啊! 沈美人也缓缓进入凤藻宫了,她的裙边绣着淡紫色的芍药,越是往上花瓣渐渐变得稀疏,她微微隆起的腹部,让她有了几分母性的光环,她的脸上未施脂粉,容颜美好的让人心折,明明她也不年轻了,为何还是这样的让人叹服呢。 一个是皇帝萧庭祺的新宠,可以说是宠冠后宫了,比当年的林贵妃风头更甚,一个是结发妻子,几日未见,已然是这副枯萎的样子了。 皇后娘娘知道自己离死亡越来越近了,她望向皇帝微微一笑,皇帝萧庭祺仿佛看见了年轻时候的皇后,一直陪在他的身边,什么时候两人开始疏远了呢。 “陛.......下,不管.......以后太.......子发生......何事?你都......留他......一命......可好?”皇后的声音断断续续,那是一个母亲对孩子的关爱,她的呼吸越来越急促,直到没有了呼吸。 “皇后。”萧庭祺眼睁睁的看着皇后咽下了最后一口气。 “好,朕答应你。”皇帝萧庭祺合上了皇后娘娘的眼睛。 “皇后娘娘薨了。”内侍的声音响起。 惠妃娘娘哭出了声,她的眼睛红红的看着皇帝萧庭祺,萧庭祺也有几分的动容,毕竟是陪伴了自己无数日夜的发妻,他的皇后再也不会等着他了。 林贵妃只剩下扼腕叹息,就这样一国之母与世长辞了,她心里说不出是什么的滋味,皇后娘娘解脱了,那么自己呢,何时才是个头? 她本就对皇帝萧庭祺没什么感情,当初进宫也是为了镇国将军府,她自始至终都知道皇帝愿意宠着她,也是因着父亲和大哥手中的兵权,谁让自己的父兄这么有出息呢。 她入宫是不得已而为之,她也不贪图帝王之爱,这么多年也掩饰的极好,这女人之间争来争去的,她也是极厌烦的,但是为了萧晏,她愿意付出。 第198章 撞见私情 皇宫内都沉浸在悲伤之中,惠妃娘娘觉得自己要去为二皇子和自己争取下,她写信给了那个男人,希望他可以帮助自己,毕竟当年他想求取的一直都是她。 惠妃娘娘穿着斗篷,斗篷下的小脸上描绘着精致的妆容,弯弯的细长柳叶眉,琼鼻皓齿,标注的鹅蛋脸儿,身段窈窕,一股似水的柔情的悄然而生。 惠妃娘娘主动地扯下斗篷,一头乌黑的发丝也随之垂落,“我答应你之前的要求。”他的脸上展现欣喜,一双狭长的凤眸簇着强烈的火花,目不转睛的盯着惠妃娘娘的脸蛋儿。 这可是他日日夜夜朝思暮想的人啊,“我.......”他的嘴角弯起,将她一把抱起轻柔的放在了床榻之间,随之覆身而上。 “瑶琴......” 他的嗓音沙哑迷人,情动的厉害,双手也不自知的颤抖,明明他早已阅女无数,但还是激动的厉害。 他的手不断往她的腰身之上游走,停留在衣带处,他想也没想大力扯开,他的举动暴露了他此时的情动,再也不愿意等片刻的功夫。 “温柔些,郎君。”她的声音甜得发腻,令他心神荡漾。 他从前没有想过,他会拥有她,他的后院里的女子,不是眼睛像她,鼻子像她,就是身上的那股劲像她,他那隐秘的心思,不能对外人展露的心思,一直被他藏在阴暗的心底。 他除去了两人身上的衣物,慢慢欣赏着眼前女子的美好风景,将他发烫的身子贴向她的,传达着彼此间的心跳声。 惠妃娘娘觉得都到这个份上了,他还挺有君子之风的,惠她没想到他会这般的磨叽,她出宫一趟不容易,还是早早结束的好。 两人之间又不是一对爱侣,没必要那些暧昧的互诉衷肠,他和她只是利益上的捆绑,这样的关系似乎更为的牢固。 她主动吻上他的唇瓣,单手勾住他的脖颈,单手抚上他的后背摩挲,他的身子瑟缩的颤抖着,如同没开荤的小公子一般,她觉得甚是有趣。 幔帐里的两人身子越来越热,温度在不断的攀升着,她含住他的唇瓣,带着强势,像是女王一般,她吻过他的眉间,想到这个男人的女人很多,又有些嫌弃。 男子隐忍着,鬓前的发丝透湿,女子恶劣的咬上他的唇瓣,似是在宣誓她的主权,他发出一声轻哼,整个人滚烫成一片。 他再也坚持不住了,发动强势的进攻,随着他的吻如春雨般徐徐落下,女子如同浮萍一般,迷迷糊糊之间,幔帐上垂挂着的铃铛越来响。 他的呼吸变的紊乱不堪,抱紧了她的身子,很早之前他就想这般做了,午夜梦回了已经经历了无数次了。 她有些受不住他的炽热的目光,她渐渐招架不住他的热情,她闭上眼睛,不愿看那眼神,再多看一眼她就要面红耳赤了。 男子发觉自己有使不完的力气,那都是身下的女子带给他的,他感到前所未有的身心舒畅,虽然他和她都不再年轻了,但是丝毫影响他们的刻骨缠绵。 谢成盈因为肖炜州的离开,心烦着四处在院子里走动,她真是没想到在府里还能听到白日合欢的声音,也不知是不是府上的下人在约会。 好奇心驱使她闻着声音寻到地方,她伸出食指捅破了窗户纸,一看不要紧,真的是让她大为的震撼,她的父王怀里抱着个女子,他赤裸着胸膛,身上出了不少的汗。 她是万万没想到碰见了父王的房事,正当她尴尬不已,准备离开的时候,她瞧清了女子的面容,不是父王的小妾通房,而是宫里的惠妃娘娘,她惊讶的张大了嘴巴。 他们两人刚刚结束一场情事,欲要交流些什么,只听惠妃娘娘开口,“不要忘了答应我的事情。” “当然。”他的父王在惠妃娘娘的鼻子上亲了下。 又放下幔帐,与惠妃娘娘共赴巫山去了。 谢成盈缓缓地踱回闺房之中,那紧闭的房门仿佛一道无形的屏障,将外界的喧嚣与纷扰隔绝在外。 她静静地站在房间中央,脑海中如同一团乱麻,刚才所发生的那一幕幕场景如同电影般在眼前不断闪现,每一个画面都深深地震撼着她的心灵。 她的心此刻就像一只不安分的小鹿,在胸腔中七上八下地跳动着,仿佛要冲破胸膛一般。 一种纠结与犹豫在她心中蔓延开来,她不知该如何抉择,到底要不要将这件事情告诉母妃呢? 如果母妃得知此事后生气伤了身子,那后果简直不堪设想,她会陷入深深的自责与愧疚之中。 但如果选择隐瞒,又似乎违背了自己内心的道德准则,那种不安和愧疚感或许会伴随她一生。 她在房间里来回踱步,手中无意识地摆弄着衣角,思绪愈发混乱,仿佛陷入了一个无法挣脱的困境之中…… 肖炜州如今也不在府里,这件事情她只能自己,慢慢消化,没想到清高孤傲的惠妃娘娘会做出这样的事情来,那个对象还是自己的父王,她都有些替母妃不值了。 这两个八竿子打不着一起的人,竟然会有这样的交集,她仔细回想惠妃娘娘的长相,她父王后院的女子都有惠妃娘娘身上的影子,我决定睡一觉,明早她就会忘记的。 惠妃娘娘穿上衣裳,又恢复了她高高在上的样子,淮南王爱死了她身上的这股劲了,不然也不会心心念念记挂了这么多年。 他开始贪恋她了,他已穿戴整齐,一把抱过她的身子,“放手。”她的声音冰冷,似命令一般。 “下次不要没轻没重的,我身上有印子,在宫里不好交代。”她的眼神冰冷,不再是刚才和他翻云覆雨的娇媚模样。 真是翻脸无情的女人啊!淮南王谢华君心中一阵酸楚,从来是都是女子对他投怀送抱,他哪里懂得如何与林瑶琴缓和关系。 “娘娘莫气,微臣听你的便是。”谢华君搂紧了林瑶琴的腰肢,贪恋的深嗅着她身上的气息。 “松开,本宫要回宫了。”谢华君只好松手了。 第199章 七日下葬 太子萧源怀着忐忑而又沉重的心情,缓缓地来到了那曾无数次来过的凤藻宫。 那一道道重重叠叠的幔帐,宛如云雾般缭绕着,仿佛将整个世界都隔绝在了外面。 他仿佛置身于云端之上,让人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压抑之感。 而在这如坠云海一般的幔帐之下,静静地躺着一具躯体,那躯体冰冷得如同冬日里的寒冰,没有一丝一毫的温度和生气。 那便是他的母后,生他养他之人,他的母后他都没曾见到最后一面。 萧源的脚步不由自主地想要向前迈出,他内心深处有着太多的情感想要倾诉,想要去靠近那最亲厚的人。 然而,当他真正站在那里时,却发现自己的双腿像是被钉在了地上一般。 “母后,孩儿不孝啊。”他的声音如鲠在喉。 太子妃楚昕手里牵着小阿圆,“母后......皇祖母……” 她的小儿子尚且年幼被郭嬷嬷抱在怀里,睡得十分的乖巧,嘴里还吐着泡泡,与凤藻宫中的悲伤氛围大不相同。 小阿圆没等到皇后娘娘的应答,一双圆溜溜的眼睛看向太子妃,扯了扯太子妃的衣袖。 “阿圆乖,皇祖母睡觉呢,我们不打扰她。”太子妃的声音极温柔。 小阿圆懂事的点点头,她觉得皇祖母一定是醒不过来了,但是又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她揉了揉眼睛,豆大的泪珠滚落,她的双眼瞬间就变得氤氲。 皇后娘娘整个人都变的很灰败,她曾是凤仪天下的皇后,是何等的风光,可是终究是一抔黄土埋地。 太子妃默默在一旁擦着眼泪,伺候皇后多年的宫人们哭得泣不成声。 尤其是嬷嬷跪着不说话,她陪伴着皇后娘娘很多很多年。 她觉得皇后就像自己的女儿,甚至她伺候皇后比她照顾亲生女儿的时间还要长。 如今白发人要送黑发人真的是难以接受,她看着小姐长大,后来成亲生子。 她重要的人生时刻,她都有份参与,不是亲人也甚似亲人了。 嬷嬷面容憔悴,满脸的泪水湿了她的衣襟,她回忆起皇后娘娘小时候的样子,脑海里呈现出她的音容笑貌。 晋王萧宴也过来了,他一身的素白的锦袍,更是衬托的仙气飘飘,束发的白玉冠将身上的矜贵的气质展露无疑。 他走到林贵妃的身边,他挽上林贵妃的胳膊,让林贵妃的身体的重量靠向自己,他不想让母妃太过伤神了。 他的母妃她知道,她是最重感情的了,当年他被送去修行,也是迫不得已。 母妃一直对皇后娘娘挺敬重的,她与惠妃娘娘素来不合,明眼人都是可以看出来的。 其实皇后娘娘对母妃也是不错的,她们一个出身楚国公府,一个出身镇国将军府,都有着显赫的家世。 母妃对皇后娘娘的离世才会这般的伤心,母妃这段时日会常来凤藻宫,是出于关心。 其他的小的妃嫔是万万不敢来打扰皇后娘娘的。 燕王萧璧一家也过来了,燕王妃和燕王静静地站在一旁,似乎也受到悲伤氛围的感染。 萧南昀也进宫了与广平王一家一起,兄长的儿子已经会开口唤他阿叔了。 广平王萧庭和的确未曾料到皇后娘娘竟没能熬过这一年。 他与皇后以及皇帝萧庭祺自小便是一同长大,宛如亲兄妹一般。 那时候皇帝与皇后之间渐渐萌生的情愫,他皆尽收眼底。 彼时,他也与王妃舒音相知相识,彼此确定了心意,一个准备迎娶,一个待嫁。 他们四人时常相聚在一起,或畅谈天地间的奇闻异事,或分享彼此内心的喜怒哀乐。 然而,自从皇兄顺利登基之后,这般无忧无虑、亲密无间的日子便如同昙花一现,再也不复存在。 他的人生中虽然也有沈夏茹这这个小意外,但是王妃舒音原谅了他,才没有造成悲剧,两人才能相守到如今。 而反观他的兄长,坐拥后宫佳丽三千,那众多妃嫔争奇斗艳,又有谁是真心待皇兄的呢? 不知兄长知不知道,皇嫂才是那个自始至终等着他,给她无限包容的妻子呢! 他抬眼看了皇帝萧庭祺一眼,皇兄肉眼可见的憔悴了,他的心情也是难以言喻。 皇帝萧庭祺对于皇后楚夕岚的离世一直都很茫然,他一直没有哭,那是一个帝王不该有的情绪。 他感觉自己仿佛失去了什么的重要的东西,看着从前华丽的凤藻宫里,现下全部换上素白,挂上白幡。 他看着凤藻宫里熟悉的一切,再也没有一个人愿意等着他了。 他愿意这些人打扰她休息,她这些年一直贤良淑德,守着皇后的本分。 她打理着后宫的庶务,她和他之间也越来越疏远,渐渐的也就相敬如宾了。 他扮演着帝王这个角色,她也扮演着皇后这个角色,然而两人的心却是越行越远。 他突然很生气,生气她就这样放下他不管,就这么走了。 他大声呵斥道,将凤藻宫里的人全部赶走了,这样就只剩下他和夕岚两个人了。 七日后,一行人缓缓地踏上了前往皇后娘娘下葬之地的路途。 她静静的躺在棺材里,身着华丽的丧服,面容也被抹上了脂粉,看着没有那么可怖了。 身后跟着一众宫女太监,他们皆神情凝重,默默地跟随在后。 出了宫门,一路前行,沿途皆是百姓们自发前来送行的身影。 他们眼中闪烁着泪花,心中满是对这位曾经母仪天下的皇后娘娘的敬意与不舍。 有的百姓跪地磕头,口中念念有词,为皇后娘娘祈福; 有的则默默流泪,目送送丧的队伍,久久不愿离去。 终于,来到了昭陵。这座陵墓高大而雄伟,若是大兴帝萧庭祺驾崩了,他是要与皇后色合葬的。 皇后娘娘的棺椁被缓缓抬入陵墓之中,那沉重的脚步声仿佛叩响了生死之门。 随着棺椁的落下,在场的每一个人都不禁泪流满面,他们知道,从此之后,皇后娘娘将永远长眠于此。 第200章 离魂 萧南昀准备出发回南诏了,他们夫妻也该相聚了,他的昭昭更需要他。 他和父王母妃大哥长嫂告别,他的小侄儿似乎格外的亲他,他哭的好不伤心,看着怪可怜见的。 让萧南麟这个做父亲的都有些吃醋了,凤幽若赶忙安慰他,心中觉得自家夫君真是越活越回去了! 他给昭昭写了信,告诉她大兴发生的事情,他的言语简明,是他一贯的叙事风格。 这回他将火火也捎上了,不过火火和流光似乎互相看不上眼,处着挺别扭的。 他家流光真是枉为纯情的马儿,也不让让火火这个脾气暴躁的女子。 萧南昀翻身上马,流光傲娇的一昂头,风驰电掣般离去。 谢成盈这几日噩梦连连,她几乎没有阖过眼,面色苍白的似乎是生了一场大病。 她终是忍不住要向肖炜州妥协了,她准备梳洗打扮挽回夫君。 她梳了小盘髻,插着红宝石双鸾步摇,上穿秋香色珍珠衫,下穿水影红海棠花鸢尾长裙。 定国公府内,肖炜州这几日没精打采,他其实也甚是想念谢成盈。 朦胧间,那道身影若隐若现,仿佛是从遥远的梦境深处缓缓走来。 他的目光聚焦过去,与平日相比,她今天仿佛多了一份别样的光彩。 他心中涌起一股强烈的震撼,怀疑自己是不是出现了幻觉。 他用力地揉了揉双眼,试图让自己清醒过来,但当再次睁开眼时,那个熟悉的身影依然现在那里还冲他甜甜一笑。 是她了,她还唤自己夫君,只有盈盈才会唤他夫君的。 “夫君,我们和好吧,我再也不会强迫你了,好不好?” “好。”他将她拉进自己的怀里,满心满眼都是她。 谢成盈就知道肖炜州定会原谅她的,她软软的腻在她的怀里,语气娇媚又魅惑。 “夫君,我很想你。”她嫣红的唇瓣在他的脸颊上轻啄一下,快速地逃离。 将肖炜州勾的心痒痒的,肖炜州自从成亲后,就没有和她分开这么长的时间。 要是再闹上几日,他也是坚持不住的,他也十分的想念她,想念她娇娇软软的样子,想念她在他的身下绽放。 两人干柴碰到了烈火,一发不可收拾,激烈的春雨绵绵密密的落下,窗外的树枝摆动,屋内的旖旎风光更甚。 雨水打湿了树枝,树枝上挂着的雨水落入泥土里,但是怎么也听不到声音。 不知怎的,谢成盈打了肖炜州一巴掌,他有些懵,正是气氛热烈的时候。 他有些疑惑的看着谢成盈,见她粉面桃腮,心念一动也就不想计较了。 她要先满足自己才可以,他根本不想虚度这般美好的光阴。 他禁锢住她,刚才的那一巴掌就当夫妻间的情趣罢了。 直到夜间,肖炜州才没有缠着谢成盈腻歪了,谢成盈虚弱的躺在他的怀里。 他爱怜的望着她,拨动她额前汗湿的鬓发,他主动为她清理,她已经累的没有力气。 谢成盈还留着一丝的意识,刚才是真正的谢成盈回来了。 从她将她的魂魄挤出去的时候,她就再也没有想让她回来的念头。 这具身体她十分的满意,更令她满意的是她的身份,是个郡主。 比温颖昭的身份高贵多了,温颖昭是她袁青雅恨了两辈子的人。 她恨林觉只爱温颖嘲,自己完全没有机会,哪怕是做个卑微的妾,他也只守着温颖昭一人。 这让她起了疯狂的报复之心,只有温颖昭死了,他才会靠自己一眼吧。 然而那个男子为了保护它,就算去死也愿意,她更加的嫉恨温颖昭了。 她刚才在一瞬间被夺舍,现在的她十分的害怕。 她好害怕这一切都没有了,她害怕做袁青雅,那个身份已经是红颜枯骨了。 没有人会惦记她,亲情,友情,爱情都是没有的。 她现在占着谢成盈的身子,她拥有了高贵的身份,再也不是那个孤女了。 她还有个爱她的温柔体贴的夫君,他同样出身名门,她和他格外的恩爱。 方才他们还在经历夫妻间最亲密的事情,她绝不能让真正的谢成盈回来。 她那美丽的眼眸之中闪过一抹隐隐的厉色,仿佛带着无尽的决绝与狠劲。 她袁青雅向来不是心慈手软之人,她看着肖炜州的面容,露出阴恻恻的一笑。 她安然地窝在了肖炜州那坚实而宽厚的怀抱里,这个男子真的对她不错呢。 她从来都需要自己去争取什么的,她没有那些先天的优势,只能靠自己的狠辣手段了。 屋内还留有他们方才的旖旎气息,淡淡的魂魄正是真正的“谢成盈”。 她心中满满的都是怒火,那怒火如同燃烧的烈焰般几乎要将她吞噬。 那个不知是谁的女子,抢占了她的身体,嫁给了他的夫君,享受到了家人对她的宠爱。 她的夫君,父王,母后,哥哥们,竟然没有一个发现她的破绽。 他们都觉得她变得乖巧懂事,是真正的长大了,却没有怀疑那个女子的身份。 谁又能想到会发生这样离奇的事情了,她也是恍恍惚惚了好一阵子,才接受了现实。 她顿觉心灰意冷,她平日里是娇纵了些,这是上天给她不乖的惩罚嘛! 她看着相拥着的两人目眦欲裂,缓缓地落下了眼泪,她一定要将那个女子赶出去。 她刚才短暂的成功了,她忍不住甩了肖炜州一巴掌,她多想把他打醒,告诉他那不是“她”。 她的魂魄没有原先那么淡了,她的努力没有白费,她还是有希望的。 又看了肖炜州一眼,她决定回去了,她现在是个游魂,没有地方可以去的,又害怕鬼差过来抓她。 她飘荡着,飘到了母妃的屋里,她望着母妃的面容,想要伸手触碰她的脸颊。 可是不管她怎么努力还是不能触碰,她委屈的哭泣,她太想念母妃了。 母妃是对她最为宠爱的,才能让那个代替的她的人过的如此的滋润。 她在母妃的屋子里待了一夜,她守着母妃,他们何时才能相认呢! 天亮了她才离开,不然她会有危险,她只能在夜间出没。 第201章 归来 在那仿佛被浓墨渲染般的夜空之中,昭昭静静地坐在书案前,手中的朱笔不停地在一张张奏折上作批注。 她微微蹙眉,这些堆积的奏折都需要她处理,原本她今日想泡个温泉的。 她耐心查阅每一张奏折,上面的事情大大小小的,还有之前她没同意的事件,大臣们又重新拟了一封奏折,再次呈上来。 正当她全身心的去投入到这些奏折之中的时候,她的目光忽然停留在了其中一份奏折之上。 那上面清晰地提到了绪城正遭受着严重的流民暴动。 只见她的眼眸中闪过一抹不易察觉的担忧之色,心中不禁暗暗思忖着该如何妥善处理这一棘手的问题。 她深知流民暴动的影响,这件事若是处理不好,对她的影响很大。 她必须尽快拿出有效的对策来平息这场动乱,以保障绪城百姓的安全。 绪城之前瘟疫横行,地方的官员立即封锁了出入口,不让那些感染瘟疫的人出去。 很多去世的百姓都被统一送到狮山火化,狮山每日里都有不少百姓被送来。 在官府的强势介入下,这场瘟疫持续了三个月,但也产生了不少的影响。 绪城多了很多的流民,他们都是失去亲人,无家可归的百姓。 绪城的原县令因为平定了瘟疫,被调到了彭城做了通判。 新上任的县令陈泰是个不作为的,也就导致了绪城的流民暴动。 昭昭气的摔了奏折,她在御书房内来回的踱步。 这个时候萧南昀出现了,他上前蒙住了昭昭的眼睛,他将束发的缎带扯下来,系在了昭昭的狐狸眼上。 “昭昭,为夫回来了!”他低沉的声音带着磁性。 他温热的呼吸一阵阵的喷洒在她的脖颈处,她觉得酥酥麻麻的。 眼睛因为缎带的遮挡,只能感受到暖黄的光晕,他们之间许久未见了。 萧南昀捡起地上的奏折,快速阅览了内容,原来他家昭昭小娘子为这件事烦恼呢。 他不想昭昭太辛苦了,但是想到她因为这些繁琐的事情有了别样的光芒,内心里也是支持的。 他的昭昭从来都不是安于后宅的女子,她也有自己的理想,她也想为天下的百姓做些什么。 这样的昭昭才是能吸引他,让他彻底完全的为她着迷的女子。 他把大掌放在她的腰肢上,她似乎清瘦了一些,本就纤细的腰肢,越发的盈盈一握了。 “南昀,你赶路辛苦了。”两人如此近的距离,当然能闻到他身上的浓浓的汗味。 虽然没有刺鼻的味道,但是萧南昀出现在她身边的时候,皆是翩翩公子的样子。 “你先去一个热水澡吧,我将这些奏折处理完,再来陪你。” 昭昭那温温柔柔的声音,宛如一杯刚刚开封、散发着醉人芬芳的清酒。 其中夹杂的丝丝缕缕的甜蜜与柔情,萧南昀都一一感受到了。 “哎……为夫竟然被昭昭嫌弃了。” 他像是一个受了委屈的孩子,缓缓地将头埋进她的肩膀处。 一边用下巴在她的肩膀处轻蹭,一边一只大掌在腰腹处开会的摩挲。 他的声音中满是无尽的委委屈屈,仿佛能让人心都为之柔软下来。 昭昭微微一愣,随即脸上露出一丝无奈的笑意,她缓缓扯下面上那精致的缎带,然后轻柔地回身抱住了他。 她的手指如同灵动的蝴蝶,轻轻地摸上他的眉眼,那柔荑仿佛带着安抚的力量,抚平了他方才的点点失落。 接着,她的手掌覆上他干燥的嘴唇,那一瞬间,她的狐狸眼里只剩下深深的心疼。 他一路风尘仆仆地赶来,不就是为了能够早点见到她吗? 萧南昀听话的去沐浴了,他才不要被昭昭嫌弃呢,他都还没有老呢。 当他一想到昭昭竟然能够同时拥有好几个夫君这件事时,心中顿时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烦躁之感,仿佛将他置身在混乱之中。 那股子心不顺的情绪如同一阵阴翳般笼罩在他心间,让他整个人都变得有些沉闷压抑起来。 他一边朝着净室走去,让伺候的宫人也离开,他脱下脏乱的长袍。 他的身材维持的不错,肌肉分明,线条流畅,白皙细腻。 浴桶中的他不着寸缕,氤氲的水汽,朦朦胧胧,他深吸一口气,在水中憋气。 墨发全部沉入水中,如藤蔓一般徐徐散开,多了几分妖娆之感。 那些在梦中频繁出现的几个男子的面容,此刻犹如一把利刃在他的心口处劈开。 每一张脸都是那样的清晰,他们与他的性格形象都不太一样,各自都有着独特的气质和魅力。 然而,正是这些曾经让他在梦境中见到的面庞,如今却成了让他更加愤愤不平的根源。 他恨不得立刻将这些画面从脑海中驱赶出去,却又始终无法做到,只能任由那股愤懑在心中不断地翻涌、激荡…… 他匆匆结束沐浴穿上里衣,看着水中自己的倒影,将烦乱的心压制住。 昭昭刚好也批阅完了奏折,她准备回去了,见到门口处等着她的萧南昀,就像一条被遗弃的小狗。 他的头发还没有擦干,更像是一条湿漉漉的小狗了,昭昭莞尔一笑。 她去拿了干净的棉巾为他擦拭,他曾经也给她擦过乌发,现在位置倒置过来了,有着不一样的感受。 他那墨色的眼眸里都是对她的温柔,昭昭也回望她,他抱紧昭昭,在月色下相拥。 两人依靠在一起,他的眼睛都是她,她的眼睛里也是他。 昭昭拍了拍他的后背,她能感受到他的情绪有些失落。 她寻到他的唇瓣放肆的亲吻,他属于她呢,她张嘴抚弄着他,他瞬间就爆发了,搂紧了她,用力的搂紧,舌尖裹挟住她的舌尖,吸吮着那日思夜想的味道……一如从前还是这般的美好。 衣衫因缠绵凌乱,亲吻如绵绵细雨般的落下,两人都没刻意压制,很快,就沉沦在彼此的情意里。 萧南昀抱起昭昭往屋内走去,两人还打翻了屋内不少的陈设,四目相对时,用笑容掩饰尴尬。 第202章 早朝 巍峨壮丽的宫殿在晨光的照耀下散发着庄严肃穆的气息。 各大臣们身着官服,身姿挺拔,他们整齐划一的排成两个队伍。 他们有的在小声的交谈,有的垂头养神,有的一直注视着大殿的方向。 这些大臣们按照各自官职的高低,秩序井然地陆陆续续抵达养心殿外。 文官们迈着沉稳的步伐,从左掖门缓缓而入,他们身形多为削瘦,手中紧紧握着象征着身份的笏板,每一个动作都显得得体从容,一板一眼的颇具威仪。 而武官们则以一种豪迈的姿态从右掖门进入,他们步伐有力,身形多为壮硕,皮肤也是小麦色,看着能一拳捶死一只老虎。 当他们来到殿前广场时,纷纷停下脚步,开始整理自己的仪容。 他们小心翼翼地抚平官服上的褶皱,调整头上的冠冕,确保自己的仪容无懈可击。 御史们则忙碌地穿梭其中,负责点名并仔细记录下那些有失仪行为的官员的姓名。 他们的眼神犀利,不放过任何一个细节,尽善尽美的完成自己的本职工作。 大臣们朝不同的方向行完了一叩三拜之礼,鱼贯而入进入到养心殿内。 此时的昭昭早已端坐在那高高在上的龙椅之上,她的目光被一个坐着轮椅的男子吸引。 那男子他穿着一身鎏金滚边的墨色长衫,腰间系着一枚玄色玉佩。 长发被同色系的玉冠束起,峻挺的容颜将这身长袍,衬托的更加的华丽。 大殿内鸦雀无声,只有大臣们轻微的脚步声和呼吸声交织在一起,还有轮椅滑动的声音,形成了一种别样的氛围。 “本宫昨夜在批阅奏折时,突闻绪城出现了流民暴动。” 昭昭还未说完,朝下一片哗然,她望向丞相沈羽赫:“沈大人有何高见?” “依微臣之拙见,下官觉得还是先弄清楚事情的来龙去脉为好。” “叶大人,你说说这件事的来龙去脉?” 叶非序走上前,声音温朗开口道:“长公主,事情是这样的,绪城前段时间发生了一场瘟疫,这些流民都是一些无家可归失去亲人的人,他们原本是被安置到一处安家,可惜的是当时的县令谢大人因处理瘟疫之事颇有才干,被破格提拔成了彭城的通判,然而新上任的陈县令是个不作为,后来经过微尘的调查,发现这位陈大人并不是通过科举入仕的,他不过是只有童生的功名,他其实是花钱买的官位。” “这位陈大人劣迹斑斑,不仅贪污了朝廷拨去绪城的官银,还是个是非不分,草菅人命的县令,他上任短短两个月就闹得民不聊生,还强抢民女作为府上的小妾,那些流民更是因为没有收到朝廷的抚恤金,任然还是无家可归,加上因为瘟疫流离失所,失去至亲,才会有暴动的事情出现。” “长公主,微臣愿意亲自去彭城处理此案,必定还百姓一个公道。” 朝臣们听了叶大人的叙事,心中都有了考量。 “沈丞相,你看如何处理这件事比较好?”昭昭再次询问了沈羽赫。 “长公主,依微臣之见,既然是事出有因,流民们也是被逼无奈,朝廷应该派个大臣去安抚他们的情绪,然后实行原先没有实行的政策,让百姓不对朝廷产生抵触的情绪,待他们生活安定之后,暴动自然也没了。” “此次突如其来的暴动,其罪魁祸首毫无疑问非那陈县令不可。他平日里便贪婪成性,鱼肉百姓,此次更是在背后暗中煽动,将原本平静的县城搅得鸡犬不宁。这起暴动事件,不仅仅只是表面上看到的那么简单,还牵连出了令人震惊的买办官员之事。这些买办官员,为了一己私利,全然不顾朝廷礼法的威严,与那些心怀不轨之徒勾结在一起,沆瀣一气。他们只想着如何从中谋取巨额财富,这种行为简直是对朝廷礼法的公然蔑视。如今,必须要全力以赴地揪出幕后操纵之人,让真相大白于天下,还政于清明。” “依微臣看叶大人确实是个不错的人选,他有状元之才,想必区区流民暴动不在话下。” “微臣附议,臣附议……臣附议……”越来越多的大臣都表示支持叶大人。 叶非序此时抬眸看向昭昭,推着轮椅作揖道,“微臣愿意尽自己的微薄之力。” “好,叶大人此次的流民暴动事件就由你出面解决,切记安抚百姓的情绪,本宫再派太医院的太医同你前去,为他们脸上疗伤治病。” “纪小将军可在?” “微臣在,微臣听闻长公主之令,心中既感责任重大,又深知此次任务之艰巨。随叶大人一同前往绪城,那绪城之地向来局势复杂,若真遇暴乱肆虐且不可控之局面,动用武力镇压实乃无奈之举,但为保一方安宁,此亦为必要之策。” 本宫能调配给微臣三千精兵,这三千精兵皆是军中精锐,训练有素,战力非凡。他们将跟随你一同奔赴绪城,定当听从你的指挥。” “微臣定会以身作则,带领他们以雷霆之势平息暴乱,不辜负长公主之重托。” “若是能用温和的手段解决问题最好,叶大人你与纪小将军到达绪城之后再行商议。” “微臣遵命……”两人异口同声的回复道。 一旁的纪大将军捋着胡须,眼中闪烁着欣慰之光。他看着自家好大儿,心中满是骄傲。 他坚信自己那无比出色的好大儿必定能够圆满的完成长公主交待的任务。 然而,他心中却隐隐涌起一丝担忧,因为他深知此事绝非表面那般简单,其中所牵扯的关系之复杂、势力之庞大,绝不是能够随随便便就轻易解决。 他和叶大人虽说都是青年才俊,但到底说起来还是资历尚浅,不知他们能不能应付的来。 尤其是当他想到此事或许还与那令人深恶痛绝的朝廷贪污案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时,心中更是增添了几分沉重。 一旦开始对这个贪污案进行深入调查和处理,朝廷将会陷入一场前所未有的大动荡,大换血的局面极有可能随之而来。 朝堂内定会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他可以看出长公主是个不可多的人才,是个干实事的。 第203章 击鼓鸣冤 京兆府外一名衣衫褴褛的女子缓慢的走到登闻鼓前,她似乎是下了很大的决心,眼神是异常的坚定。 京兆府尹刘大人还未起床,就被这一声敲击登闻鼓的声音给吵醒了,“是何人喊冤呐?” 他急匆匆的换上官服,这还是他上任以来第一次听见有人击鼓鸣冤的。 登闻鼓的初设,原是为了让平民百姓的冤案可以沉冤得雪,让冤假错案可以有得到上表申诉的机会。 若是敲响,必定会是轰动一时的特大案件,凡是击打登闻鼓者,可达天听,天子亲自下堂审理案件,这样事情的真相才能暴露。 街头的百姓年纪大点的,这可是第二次听到这登闻鼓的声音了,上一次敲响的时候,那还是二十年前的事情。 天子也不是人人可以见的,皇家威严,若是平头百姓随意敲响,恶意诬陷,那天子还要不要处理朝政了。 于是乎,便有了如此这般一条严苛的规定。 那百姓若是胆敢敲响那象征着诉求与冤情的登闻鼓,首先就得面临被狠狠打上十大板的惩罚。 这十大板落下,自是痛苦难言,每一下都仿佛要将人的意志击垮。 紧接着,还需艰难地爬过那布满尖锐荆棘的道路。 那荆棘密密麻麻地交错在一起,仿佛是一道无法逾越的障碍,每一步前行都伴随着刺痛和鲜血的滴落。 然而只有经历这些才会有官员向天子呈上那份饱含着百姓苦难与期盼的报表。 只有当这份报表呈送到天子面前,才可以让这件事受到天子的重视,重新查清事情的来龙去脉,为百姓申冤。 只有经历了求诉无门,真正有天大冤情的百姓才会尝试这万不得已的举动。 “来者何人,某是京兆府尹刘先问。” “刘大人,民妇是平阳侯府顾成道的原配发妻宋景姜。” 平阳侯府早已挂起了白幡,百姓们都讨论了好几天了。 平阳侯夫人的棺材都在灵堂放置了五日了,她要是平阳侯夫人的话,那岂不是闹鬼了。 刘大人压下心中的疑虑开口说道:“你可知若是说谎会有什么结果?” “刘大人民妇所言非虚,若是有一句假话,民妇愿意承担一切后果。”她跪下磕头道。 “刘大人,民妇要告平阳侯他侵占民妇的嫁妆,欺骗民妇他不能人道,实则养外室,早已经有了奸生子,还让民妇将奸生子记在名下,给与嫡出的身份,然而事情败露,欲将民妇除之而后快。”宋景姜声泪俱下的控诉完。 在场聚集的百姓无一不惊掉了下巴,万万没想到平阳侯是这般的人啊,先前的传闻都是平阳侯极其的宠爱夫人,与夫人琴瑟相偕,平阳侯夫人多年无子嗣,平阳侯也没有纳妾,原来事情的真相竟然是这样吗? 在场的百姓交头接耳,互相诉说着,很快就成为了茶余饭后的谈资,“肃静,肃静。”衙差大声喝道。 刘大人也被宋景姜的话语惊到了,但是他很快就镇静下来,他询问道:“宋氏,你的话可都属实?” “民妇愿意以性命担保。” “按照律例凡是击鼓鸣冤都要先挨十大板,你现在返回还来得及?” “民妇愿意接受,望大人成全。” “刘武,你来执行吧。” “好的,大人。” 那一声声仿佛重锤般击打着皮肉的声音,格外清晰地传入耳中,宛如战鼓在耳畔擂动。 宋景姜身为一介柔弱的妇孺,当那第一下板子狠狠地落在她身上时,她便已然有些难以承受,身子微微颤抖着,眼中闪过一丝痛苦的神色。 要知道,即便是成年的男子,被打上这可怕的十大板,也往往会发出凄厉的惨叫,仿若鬼哭狼嚎般回荡在空气中。 然而,宋景姜却硬是咬紧牙关,一声都未曾发出,那顽强的意志就是男子也要佩服的。 当最后一下板子狠狠地落下之时,宋景姜再也支撑不住,眼前一黑,缓缓地昏了过去。 可这一切,对于她来说,才仅仅只是个开始啊。 刘大人面色严肃地让大夫前来施针,那一根根银针从大夫的手上落入宋景姜的身体之中,她发出微微的哼声,她疼痛的醒来,面色早已经是惨白,再昂贵的脂粉都没有这个效果的。 顿时,宋景姜只觉得浑身仿佛被拆散了架子一般,每一处骨头、每一块肌肉都在遭受着难以言喻的折磨,痛觉总是后知后觉的袭来。 她额前的汗水如泉涌般不断渗出,顺着脸颊滑落,早已湿透了衣衫,那汗水慢慢地透过衣衫,浸润到她的皮肤上,带来一种冰火两重天的感受,最是难熬。 “宋景姜,你可要放弃?”刘大人的声音再次响起,带着几分威严和期待。 宋景姜聚集了一些精神,眼神中透露出坚定的光芒,她用尽全身的力气,一字一顿地说道:“民妇不想放弃。” 她深知这是自己的唯一的一次机会,只有坚持她才可以为她自己和家人报仇雪恨,她要让平阳侯府付出沉重的代价,她被欺骗了这么多年,只能嘲笑自己的愚蠢,好在她清醒的还不算太晚。 此时,衙差们迅速行动起来,找来大量的荆棘,精心地铺成了一条长达五十米的道路。 这条道路就像是命运为宋景姜铺设的一道关卡,只有她能够爬完这漫长的五十米,才能实现自己的心愿,将此事呈递给长公主殿下,祈求公正的裁决。 宋景姜看着那条荆棘之路,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勇气,她咬咬牙,准备迎接即将到来的挑战…… 她艰难的爬完了这五十米,在场的众人没有一个不动容的,他们有的甚至不敢再看了,这样的一个弱女子她的品性是这般的坚强,仿佛没有什么可以将她打倒。 “刘大人,民妇做到了。”她冲刘大人莞尔一笑,至于很多年后,刘大人回忆起这个笑容也是阳光明媚的。 宋景姜再一次的昏迷了,大夫颤抖着双手为她诊治,这样坚强的女子他还是头一回碰到,他一定要医好她,让她得以见到长公主。 第204章 后续 宋景姜那原本就脏乱的面庞此刻苍白如纸,她静静地躺在担架上,被几个健壮衙差小心翼翼地抬着,仿佛生怕弄疼了她似的。 那京兆尹刘大人的府邸,平日里庄严肃穆,此时却因她的到来而显得有些异样。 大夫们一个个神色凝重,他们手中端着的一盆盆血水,牵动着在场每一个人的情绪。 那血水殷红鲜艳,散发着阵阵血腥味,让人心生恐惧,年纪小的丫鬟吓得腿都软了。 那个一直伺候在宋景姜身边的老嬷嬷,眼中早已噙满了泪水。 她看着那一盆盆血水不断地端出来,心如刀绞,忍不住心疼得直掉眼泪。 她颤抖着双手,轻轻地握住宋景姜那毫无血色的手,哽咽着说道:“小姐,你这是何苦啊?你可千万不能有事啊……” 宋景姜微微睁开眼睛,眼中闪过一丝痛苦和迷茫,她望着老嬷嬷,嘴唇动了动,似乎想要说些什么,但最终却只是发出了微弱的声音:“嬷嬷……”然后便又昏了过去。 老嬷嬷紧紧地握着她的手,她家小姐的手早已被岁月蹉跎成老妇的手,甚至比她的还要苍老粗糙。 老嬷嬷再次心疼的抹眼泪,她家小姐这些年遭受的她都看在眼里,她一个奴婢没有办法和偌大的平阳侯府抗衡。 就是她家小姐也要通过这样残忍的方式,才能去状告平阳侯府里的众人。 老嬷嬷也是没想到自家小姐还有这样的惊人胆量,她家小姐是敲响登闻鼓的第二人,可以说是女中豪杰了。 她的小姐究竟是遭受了多大的罪啊,才会这样的决绝和勇敢。 老嬷嬷不敢再想了,她没有尽到照顾小姐的责任,有负于老爷和太太的临终所托。 小姐是老爷太太的独女,若是当初议论亲事的时候,选择招婿这个方法,结果会不会不一样呢。 她看着小姐的全身都被白布包裹,刚包扎好的伤口就隐隐有血迹渗出。 “小姐,你一定要挺住啊,等见了想,公主,我们就能拿回你的嫁妆了,可以了为老爷老夫人报仇了。”老嬷嬷哭的哽咽说道。 “宋夫人,你放心,我定会向长公主呈明你的冤屈的。”刘大人说完就回书房去写诉状了。 宋景姜的这件事情闹得沸沸扬扬,不可开交,平阳侯还在和外室夏珍珍打情骂俏。 “不好了,不好了,老爷,夫人她没死,还敲了登闻鼓。” 平阳侯听闻此讯后,那原本沉浸在与夏珍珍恩爱中的心瞬间被揪起,仿佛有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攫住,再也无法专注于眼下的温存之事。 夏珍珍亦是满脸惊愕,万万未曾想到那个看似柔弱的宋氏竟能拥有如此惊人的能耐,心中不禁涌起一股莫名的恐惧与不安。 平阳侯心急如焚,如同热锅上的蚂蚁一般,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迅速套上衣袍。 全然不顾身上的些许凌乱,甚至都没来得及多做一番收拾,便急匆匆地朝着老夫人赵氏所居住的翠玉居赶去。 一路上,他的脚步急切而慌乱,仿佛他若是再慢一点就会有不好的事情发生。 当他踏入翠玉居,见到老夫人赵氏时,那声音中满是掩饰不住的慌张:“母亲,宋氏她居然没死,而且还胆大包天地跑去京兆尹那里敲登闻鼓了!” 话音刚落,整个翠玉居里的气氛陡然变得凝重起来,仿佛空气都凝固了一般。 老夫人赵氏闻言,手中正缓缓转动着的佛珠猛地一顿,紧接着“咔擦”一声,那串佛珠生生断成两截,滚落一地。 她的眼中闪过一丝难以置信的光芒,许久才回过神来,喃喃自语道:“这怎么可能?这宋氏究竟想要干什么?” “小姐,奴婢听闻了一桩大事呢?”香药准备伺候昭昭梳洗了。 “你说吧,又听到什么了。”昭昭的声音懒懒的,她今日忙了一天了有些累了。 “小姐,今天有人敲登闻鼓了呢。” “这倒是个稀奇事,你展开说说。” “小姐这状告之人就是平阳侯夫人宋氏,可是呢平阳侯府里还设着灵堂呢,就是给这位侯夫人宋氏准备的。” 香药见昭昭听的专注起来便说:“小姐,这位平阳侯还真的不是的东西,他养了外室,还生了一儿一女,却对侯夫人宋氏说他是个不能人道的,并且将两个孩子记在宋氏名下,要说这平阳侯府早就落魄了,要不是有侯夫人宋氏的嫁妆补贴着,他们的门庭早就破败了,要是换成一般的人家,不得看宋氏的脸色,然而这平阳侯府竟然动了将宋氏害死,侵占其的嫁妆的心思,这还不算他们甚至害死了宋氏的父母,宋氏的父母是皇商,可以说是富贵云天。” “小姐,你说这女子若是嫁错了人,是何等的凄惨。”香药长叹一声看向昭昭。 昭昭听闻此等令人作呕的肮脏之事后,那原本平静的心湖仿若被投入了一颗巨石,泛起层层涟漪,眼中不禁闪过一丝痛心和感慨。 她怎么也未曾想到平阳侯竟会做出这天理难容的事情。 心中对平阳侯夫人宋氏的钦佩之情更是明显。 宋氏身为一介柔弱女子,却有着无比坚定的意志和勇气去抗争。 她没有选择默默忍受这一切的屈辱,而是毅然决然地站出来,这种无畏的精神,怎会不令人为之敬佩呢? 仿佛在她那柔弱的身躯背后,蕴藏着巨大的能量。 昭昭暗暗下定决心,一定要亲力亲为地将这件事情妥善处理好。 此事既不算惊天动地之大案,亦非微不足道之小事,甚至能够在整个南诏国掀起轩然大波。 而昭昭深知自己肩负着重大的责任,必须要谨慎对待,不能有丝毫马虎,她定会还宋氏一个公道。 当昭昭终于见到萧南昀时,迫不及待地将这件事情向他诉说开来。 然而,令她有些意外的是,萧南昀并未表现出过度的惊诧之色,仿佛对此类事情早已司空见惯。 他静静地聆听着昭昭的讲述,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沉思,似乎在思考着该如何开口和昭昭说。 第205章 审案一 御书房内昭昭已经收到京兆尹刘大人的状书了,他的言辞犀利直击痛点,语言简明,语句通顺。 事情的来龙去脉昨日香药已经跟她描述过了,现在看了京兆尹的陈述,昭昭对平阳侯此人更是深恶痛绝。 她决定和萧南昀一起出宫一趟,去见一见这位富有传奇色彩的女子。 京兆府尹的别院内,她今日穿得低调,一身玄衣,黑玉冠,领口袖口都是落花流水纹,简单又不精致。 萧南昀也是同款的玄衣,他的身量更高大,腰间缀着冰黄雕花玉佩,气质上乘,仪容端正。 “恭迎长公主殿下。”京兆府门口的官员和百姓齐声高呼,行了跪拜之礼。 今日京兆府门口聚集的百姓是前所未有的多,可见二十年来又一次的登闻鼓敲响带来的震撼。 衙差已经将平阳侯带过来了,只见那男子粉面生花,穿着元色工字纹锦袍,腰间缀着青花纹玉佩,一根白色丝绦束发,模样俊秀,斯斯文文。 “微臣薛绍阳,见过长公主殿下。” 他见昭昭生的如此貌美,眼神里闪过一丝的惊艳。 萧南昀有着鹰隼般锐利的洞察力,自然而然地就将目光投注在了薛绍阳的身上。 只见薛绍阳眼中闪烁着一种如同饿狼寻觅猎物般的猎艳般的眼神,那眼神中似乎隐藏着无尽的贪婪与欲望,让萧南昀心中不由微微一凛。 他最讨厌别人觊觎他的昭昭,他好想将她藏起来,只有自己一人才可以见她。 他迅速从怀中掏出一个小小的石子,凭借着多年来练就的精准手法,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朝着薛绍阳的腿部击去。 只听“啪”的一声,石子准确无误地命中了目标,薛绍阳那原本笔直的膝盖瞬间一弯,整个人便犹如一盘散沙一般直直跪倒在地。 这一刻,薛绍阳只觉自己的颜面扫地,那种被人当众羞辱的感觉如潮水般涌上心头,让他感到无比的丢脸和愤怒。 他拼命地想要站起身来,却发现双腿仿佛失去了力量,怎么也使不上劲。 他满脸涨得通红,那张原本英俊的脸庞此刻像是被染上了一层鲜艳的红霞,心中更是充满了疑惑和不解,究竟是哪个阴险的小人竟然敢暗中袭击于他? 他四处张望,试图找出那个罪魁祸首,但却始终一无所获,愈加的恼恨了。 “薛绍阳,宋景姜状告你的罪行,你可认?” 她看着眼前这位义正言辞的薛绍阳,心中却涌起一股莫名的厌恶。 那副说谎时面不改色的心虚模样,让她对他的说辞置之不理。 昭昭朝刘大人投去的示意眼神,刘大人会意地点点头,立刻转身而去,不多时衙差便将宋景姜带了进来。 宋景姜仅露出的一张脸苍白而憔悴脸庞,那双乌黑沉亮的眼睛中所透露出的恨意,犹如利剑般直射向薛绍阳。 当她的眼神触及到薛绍阳的瞬间,薛绍阳竟然感觉到了一阵前所未有的震慑。 他极力想要保持镇定,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但那微微颤抖的双手却如实地暴露了他内心的紧张与慌乱。 原来,这个他以为早已逝去的女人,竟然还能活生生地站在了他的面前。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让他始料未及,心中更是掀起了滔天巨浪…… “你怎么证明你是我的夫人呢?我夫人还在府里的灵堂里,你这个假冒的,是对我夫人的不敬。” 薛绍阳说着说着便哭起来,百姓中有些声音,这平阳侯和他夫人一直和如琴瑟,你看他心疼已故去的夫人啊! 有些百姓被薛绍阳这个戏精的表现所迷惑,公然在外帮他说话。 “肃静……”昭昭拍了下惊堂木。百姓们议论的声音戛然而止。 “长公主殿下,民妇有证据,这是民妇和他的婚书,还有当初的定亲信物。” “平阳侯,你可识得?”这确实是微臣夫人的。 “姜姜,原来你没有死嘛,我真是太高兴了。”他假惺惺的改口道,说完又哭泣起来。 “姜姜,为夫这就接你回家。”他拉住宋景姜的双手,用只有两人听到的声音威胁说道,“你最好不要乱说话。” 宋景姜才不受他的威胁,事情都闹到这个地步了,开弓没有回头箭。 拉扯间宋景姜的伤口被扯的发疼,她忍住疼痛,昭昭细心的发现她额间的汗珠,还有那发白的唇色,知道她有些撑不住了。 “给宋夫人赐座吧。” “多谢长公主殿下。” 薛绍阳没想到长公主殿下对宋景姜这般的照顾,心中的盘算变了变。 “长公主殿下事情是这样的,都是那个夏珍珍他勾引我,我和夫人原本好好的,都是那个贱人从中破坏,让我们夫妻失和。” “那两个孩子也不是我和那个贱人的孩子,微臣何其无辜。” 在场的夏珍珍没想到薛绍阳当场改了口供,竟然不承认他们的孩子。 从前的浓情蜜意,花言巧语,原来都是骗她的嘛! 他总是跟她说,珍珍再等一等,等那个女人去了,她就是平阳侯夫人。 他们的儿子就是平阳侯世子,他们的女儿就是平阳侯府的嫡出小姐。 “民妇有证据,那两个孩子不是平阳侯的孩子。” 薛绍阳听了后一脸的欣喜,他就知道宋景姜爱慕他才会这样说。 “长公主殿下,民妇曾经给平阳侯薛绍阳下了绝嗣药,所以那两个孩子不是他的。” 宋景姜是故意诈薛绍阳的,在场的百姓都没想到这个妇人如此的狠心,这是要断了平阳侯府的香火啊! 薛绍阳受不住这个消息,他哈哈哈的大笑起来,看起来有些癫狂,“宋景姜,你这个毒妇。” “侯爷,我没有,他们是你的亲生骨肉啊!”夏珍珍不想薛绍阳误会她说道。 众人的目光都转向她,只见一个穿着水蓝色翩翩长裙,配着白色底蓝色百褶,上裳是同色的缠枝雨丝锦的女子。 灿如春华,皎如秋月,身段也是一等一的风流。 难怪平阳侯会将她养在外边呢,确实是的不可多的美人啊! 第206章 审案二 薛绍阳看到夏珍珍产生一股怨气,她怎么能背叛他呢,她是什么时候与别的男子有染的呢? 薛绍阳一脸鄙夷的看着夏夏珍珍,但是触及她的眼神有泪珠滑落,泫然欲泣,脸色也变得惨白,娇躯摇晃着,好像顺势就要倒下,当真是我见犹怜。 薛绍阳心中划过一丝不忍,毕竟她跟了自己那么久,但是又想到自己头顶一片青青草原,刚才那一丝的不忍就消失了。 夏珍珍跪倒在地,她柔柔开口道:“长公主殿下,民女绝没有做背叛平阳侯的事情,民女的一双儿女皆是平阳侯的子嗣,可否请大夫为侯爷诊脉?” “好,传兴仁堂的王大夫,保和堂的谢大夫,还有本宫也带了一位医术精湛的大夫过来。” 就在此时,只瞧见有三个人缓缓地走了过来。 定睛一看,原来是两名年老的大夫正步履蹒跚地跟在一名翩翩俊公子身后。 这位年轻的公子身着一袭绛红色的长袍,袍摆随风轻轻飘动着。 仿佛与那初升的朝阳相互映衬,整个人都散发着一种令人难以忽视的光彩,而那位年轻公子便是十一。 只见他先是不紧不慢地走到平阳侯面前,微微欠身行礼后便伸出手来,轻轻地搭在了平阳侯的手腕处,开始认真地替其把脉。 稍顷,十一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淡淡的笑容,轻声说道:“侯爷脉象平稳有力,气血充盈,这哪里像是有什么隐疾之兆啊。” 说罢,他收回了手,并向旁边退开一步,示意两位老大夫上前继续为平阳侯诊断。 随后,那两位年事已高的大夫也依次走上前来。 他们先是仔细地观察了一下平阳侯的面色,接着才小心翼翼地伸出手指,搭上平阳侯的脉搏。 两人皆是一脸凝重,全神贯注地感受着脉象的变化,不放过任何一丝细微之处。 一时间,整个房间里安静得只剩下几人的呼吸声。 “老夫的结论和这位公子的一致。”说完后退一步。 另外一位老大夫走上前说道:“平阳侯身体康健得很,只是这房事过于频繁,需要克制一些。” 这位老大夫的话音刚落,让平阳侯薛绍阳闹了一个大红脸,这样隐晦的私事被提出来让人一下子接受无能。 “长公主,民妇没有下那绝嗣药,只要想让平阳侯承认与夏珍珍的关系。” 薛绍阳听了宋景姜的话语,没想到她竟然这般的奸诈,顿时对她恼恨起来,又对方才脱口而出的话语连连悔恨。 接下来宋景姜又说了一件让在场众人震惊的事情。 “民妇宋景姜恳请长公主殿下赐我和平阳侯和离。”她的语气诚恳,仿佛是反复思量了很久才脱口而出的。 “其一,平阳侯薛绍阳明明有生育能力,却告知民妇他不能人道,从未与民妇圆房。其二他养了外室,还和外室生了一双儿女,背弃了他从前答应民妇不纳二色的承诺。其三,平阳侯府落魄潦倒,靠着民妇的嫁妆才能维持府上的开支,非但不感恩,还算计民妇的嫁妆。其四,当民妇知晓两人的奸情之时,他们合谋要将民妇置之死地,要不是有民妇的贴身丫鬟假扮成民妇,不然民妇就葬生火海了,其心可诛。其五,民妇和他成婚十年,他宣称要过继子嗣,然后找来的孩子是他和夏珍珍的一对亲儿,这世上岂有这样以庶代嫡的事?” 宋景姜一口气说完了声泪俱下,字字泣血,这都是她十年间经历的事情。 “长公主,这是当年平阳侯立下的凭证。”衙差立马呈上来给昭昭。 今年府尹刘大人验证了这个字据,是平阳侯薛绍阳所书没错。 “平阳侯,你可认罪?”昭昭拍了下惊堂木,眼神犀利的看向他。 “长公主,微臣是与夏珍珍有染,但是没有要谋害宋景姜。”他心里还存着一丝的侥幸,他养外室不过说他风流,对他也没什么实质的影响。 若是背上了侵占嫁妆,谋害发妻的罪行,他可是一条命可不够剐的。 他的眼神微眯,小声在夏珍珍耳旁说了几句,夏珍珍承认了谋害宋景姜的人是她。 宋景姜目光坚定地直视前方,心中暗暗发誓绝不能让薛绍阳的阴谋得逞。 她此前经过一番艰难的调查,终于成功地寻找到了当年残忍杀害她父母的凶手。 这位杀手面容冷峻,眼神中透露出一丝狡黠与冷酷。 然而,令宋景姜感到惊喜的是,在这杀手的手机里居然还保存着平阳侯薛绍阳买凶杀人的确凿证据! 当这些关键证据被呈现在众人面前时,薛绍阳表面上看起来还算镇定自若,但实际上内心早已掀起惊涛骇浪。 然而,就在下一刻,当他瞥见那个站在堂中的杀手时,瞬间脸色变得煞白,身体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整个人仿佛失去了支撑一般,差点瘫倒在地。 而那个杀手则一眼便认出了眼前这位曾经指使自己行凶的平阳侯薛绍阳。 面对众人的注视,他毫不畏惧地大声讲述起那段不为人知的过往——正是薛绍阳花重金买买命,命令他残忍地杀害了宋景姜的亲生父母。 随着杀手的话音落下,全场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 紧接着,人群中爆发出一阵愤怒的喧哗声。 人们纷纷交头接耳,难以置信地议论着:“真没想到啊,堂堂平阳侯竟然如此心狠手辣,隐藏得如此之深!” 一时间,指责、谩骂之声此起彼伏,整个场面混乱不堪。 就在众人屏息以待之时,那隐藏在重重迷雾之后的事实真相终于渐渐浮出了水面。 而一直以来都表现得淡定自若、胸有成竹的平阳侯薛绍阳,此刻脸上的神情却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他瞪大了双眼,满脸都是难以置信和惊恐之色,哪里还有半分刚才的从容不迫? 最终,平阳侯因所犯罪行确凿无疑,被朝廷剥夺了爵位,从高高在上的侯爷一下子沦为了身份低微的庶民。 不仅如此,还遭受了严厉的刑罚——杖刑三十! 每一棍落下,都打得他皮开肉绽,惨叫连连。 然而这还不算完,三日后等待着他的,将是无情的斩首之刑。 与平阳侯一同被定罪的,还有夏珍珍。这位曾经风光无限的女子,如今也成为了阶下囚,被判充作军妓。 她那美丽的容颜在这一刻变得苍白如纸,眼中满是绝望和悔恨的泪水。 第207章 心动 经过一个月的休养,宋景姜已经恢复如初,她拿回了原本就属于她的巨额嫁妆,现如今她们宋家只有她一人,她准备找一个上门女婿,为宋家延续香火。 这件事她反复思量了很久,还是下定决心这样做,宋府需要一个男子来撑门面。 那一日平阳侯薛邵阳被斩首的时候,她亲自过去了,她终于为阿爹和阿娘报仇了,她觉得那前一日的天格外的蓝。 后来又听说夏珍珍去了军营之后,受不了这非人的折磨悬梁自尽了,她本就是依附于平阳侯薛邵阳的菟丝花。 平阳府自此落败,只剩下平阳侯老夫人一人苦苦支撑,但是由于他们需要补偿她嫁妆,老夫人拿不出银钱,就将平阳侯府抵押给了她,就算这样还欠宋景姜两万两。 平阳侯老太爷知道此事后,直接晕了过去,那时他还远在暮城,和他的小妾莫姨娘和庶子薛来决生活在一块儿。 醒来后,老太爷直接将老夫人赵氏给休了,老夫人因为被休昏迷了好几日。 平阳侯的一双儿女薛与行和薛江暖跟着老夫人一起生活,这两个孩子奢侈惯了,将老夫人的钱财耗尽,最后沦落到乞讨的地步。 老太爷得知薛邵阳被废了爵位,只觉得对不起列祖列宗,直接将薛邵阳除族了,更别他的那一双儿女了,老太爷恨不得再也不要提起此事。 暮城有平阳侯府的老宅,平阳侯老太爷本是回老宅休养的,没想到再也回不去了。 宋景姜准备继续经营父母生前的生意,她会将他们宋家的生意越做越大的。 宋景姜不用面对侯府的那些腌臜事之后,加上身体恢复了她的眼神温婉如水,又恢复了往日的熠熠生辉,一改往日的憔悴形如老妪的模样。 她不过只是寻常的五官,搭配在她的鹅蛋脸,竟是道不出的明丽动人。 一举一动皆落落大方,一颦一笑端庄又不失妩媚。 她今日邀了京兆府尹刘大人,刘大人对她的帮助颇大,她打心眼里感激他。 刘大人换了常服,看起来比在府衙内平易近人多了一身靛蓝色的长袍,舒朗优美,挺拔如竹。 其实刘大人的年纪也不是很大,三十有一,他这个年纪能做到京兆尹的位置上,也是天资卓绝,官途顺畅了。 刘大人他十八岁就进士及第,得到了女帝戚玄黎的赏识,专注于仕途,一心忙于公务,婚事因此拖了很久,他也没有娶妻的心思。 奈何家中寡母孤苦,直至二十二岁时,他方才迎娶了自己的妻子万氏。 他这位发妻生来身子骨便颇为孱弱,但性格温柔婉约,与刘大人相处得十分和睦。 然而,令人惋惜的是,尽管夫妻二人相敬如宾,在成婚之后的整整五年时间里,刘夫人却是迟迟没有传出有身孕的消息。 刘大人只有一个寡母相依为命,他的母亲向氏虽然是个乡下夫人目不识丁,但是给了万氏极大的宽容,从没有催促过他们,给他们压力。 实际上,刘夫人的身体状况根本就不太适宜孕育子嗣,可她对刘大人的感情使得她不顾自身安危,执意想要为心爱的夫君诞下一个孩子。 而刘大人亦是个重情重义之人,他深知爱妻的不易,坚决不肯纳妾延续香火,宁愿一心一意地守着体弱多病的刘夫人。 他本想从宗族有中选择一个孩子过继到妻子的名下,但刘夫人不顾他的反对,依然铤而走险为他孕育子嗣。 终于,皇天不负有心人,刘夫人有喜了,但是她身体每况愈下,孕中比孕前还要瘦弱。 刘夫人孕育着个孩子并且全然的生下来,其中的艰难只有他们夫妻两人知道了。 有喜这本应是一件天大的喜事,可对于刘夫人那虚弱的身躯而言,生产无疑是一次巨大的消耗。 生产以后,刘夫人的健康每况愈下,纵使拼尽全力苦苦支撑,也仅仅维持了短短一年时光,那时她已经形容枯槁,随时都要离去似的。 最终她还是带着无尽的眷恋和不舍离开了人世,刘大人也为亡妻守孝三年,当时的他也不知她的决定是对是错,她用自己的生命为他换来了一个孩子,可是她却离开了。 风味斋内宋景姜已经等候多时了,只见刘大人还牵着她的女儿刘溪恬一块过来了,一大一小很是醒目。 她住在京兆府里的半个月里,小姑娘经常缠着奶嬷嬷来看望她。 小姑娘似乎与她格外的亲近,每次看到她都害羞躲在门外不肯进来,却是又忍不住的巴巴的望着她。 小姑娘每回冲她甜甜一笑,有一次很意外的喊了她一声阿娘。 她虽然成婚了多年,但是她没有孩子,对于小姑娘的称呼有些不知所措。 小姑娘大概有些模糊的印象,她的阿娘也是我卧病在床的,才会有那样无意识的一句。 “姐姐,你好漂亮。”小姑娘见到她的第一句话就是夸她,这让宋景姜也很欢喜。 刘溪恬长的粉雕玉琢的,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头上两个小揪揪系着粉色的丝绦,煞是可爱。 “宋小姐,恬恬她很喜欢你。”刘大人的声音低沉又浑厚。 宋景姜嫣然一笑,让原本清秀的五官都明媚起来,去那静静开放的花朵生出藤蔓来。 刘大人忽然觉得心跳漏了一拍,那是他从来没有过的感觉,忽上忽下的,仿佛被什么击中了一般。 她是个坚强的女子,与他的亡妻相比,她更有生命力,更有活力,让人想要与之亲近。 何况恬恬也很喜欢她,他突然觉得自己很唐突,竟然做这样的比较,不是君子所为。 她自然的摸了刘溪恬的脑袋夸赞道:“恬恬也是个漂亮的小姑娘。” 宋景姜观察刘大人和暖暖的相处模式,他似乎不怎么会和小姑娘相处,有着不自然的笨拙,想必他是没有空闲时间陪伴孩子的。 店小二陆陆续续的上菜了,桂花鱼条,松树猴头菇,三珍斋酱鸭,九孔鲍,八珍糕,乳鸽粳米粥...... 第208章 用膳 “刘大人,请您慢慢享用。”宋景姜的声音如潺潺流水般传来,清脆悦耳却又不失温柔,仿佛能穿透人的心灵。 坐在一旁的恬恬眨着灵动的大眼睛,笑嘻嘻地拿起筷子,给宋景姜夹了一筷子菜,奶声奶气地说:“姐姐,快吃这个!可好吃啦!” 这一举动使得原本正在与宋景姜交谈的刘大人微微一愣,脸上露出些许尴尬之色。 他连忙开口解释道:“小女年幼无知,不懂礼数,还望宋姑娘莫要见怪。” 然而,宋景姜只是微微一笑,那笑容如同春日里绽放的花朵,娇艳动人。 她轻轻摇了摇头,柔声说道:“无妨,恬恬如此天真可爱,让人喜欢得紧呢。” 说着,她那双美丽的眼眸弯成了月牙状,满含笑意地注视着刘溪恬。 只见小姑娘听了这话,开心得手舞足蹈起来,小手还轻轻拍了拍自己的小胸脯,信誓旦旦地保证道:“恬恬一定会乖乖吃饭哒!” 说完,她还不忘调皮地朝自己的阿爹吐了吐粉嫩的小舌头,模样甚是惹人怜爱。 一时间,饭桌上充满了欢声笑语,气氛融洽而又和谐。 刘大人一边自己吃着饭,一边照顾着刘溪恬,恬恬吃饭不闹腾很是乖巧,时不时看着宋景姜发愣,这让宋景姜好奇起来,她想这个小姑娘真的蛮喜欢她的。 刘大人悠悠的吃着饭菜,有几道小菜挺合他的胃口的,他时常忙于公务错过了用膳的时间,他每次都是匆匆的用完,像这样能够安静的待着享受美味佳肴的时候少之又少。 其实他本人也没有什么口腹之欲,她的娘亲烧菜的手艺一般,孤儿寡母的生活在一起本就艰难,养成了从小到大对美食没有什么欲望的习惯,只是解决温饱罢了。 自从当官以后,他依然对于吃食没有什么执念,反而觉得清汤寡水的饭食也挺好的,倒也不是因为节俭,他觉得寻常百姓也就过着这般的日子了,他既然为官当然也要以身作则,但是今日的这顿饭不知为何竟然觉得十分的满足。 刘溪恬今日也用了很多呢,小肚子都要圆鼓鼓的了,她突然指着一盘糕点,“吃,姐姐夹。” 宋景姜笑了笑,将糕点放进了刘溪恬的碗里,刘溪恬尝了尝觉得味道不错,将自己吃过的另一半给了刘大人,“阿爹,快尝尝,恬恬觉得很好吃。” “好。”刘大人明显一愣,但还是答应了。 刘大人面不改色地将那糕点吃完,尽管心中对其过于甜腻的味道颇有微词,但并未表露出来。 他心里暗自思忖着,这般甜得发腻的糕点,果真更适合像自家的小姑娘食用。 而此时的宋景姜,在成功取回自己的嫁妆后,马不停蹄地赶到了人牙子处,精挑细选买下了四个伶俐乖巧的小丫头。 如此一来,平日里这些小丫头们便能协助她打理一些生意上的琐事。 宋景姜还给这四个小丫头分别取了名字:乐梅、乐兰、乐竹以及乐菊。 就在此刻,乐竹和乐菊两人脚步轻快地走了过来,只见她们手中各自提着一个精致的篮子,篮子里装满了色泽鲜艳、颗粒饱满的葡萄。 这些葡萄可是昨天昭昭赏赐给宋景姜的,看上去十分诱人,让人忍不住想要品尝一番。 “刘大人,您瞧瞧,这是长公主殿下特意赐予我的葡萄!我想着小姑娘家都喜甜食,借花谢佛送给恬恬和大人品尝了。” 宋景姜一边说着,一边微笑着看向刘溪恬,眼中流露出喜爱之情。 说起来,她着实很喜欢恬恬这个温柔娇软的小姑娘,甚至动了收她作干女儿的念头。 毕竟,她自己至今未有子嗣,虽说也曾考虑过寻觅一位夫婿入赘家中,但深思熟虑过后,又觉着此举似乎并不妥当。 “刘大人,我有个不情之请?” “但说无妨。” “我想认大人您的女儿恬恬为义女,不知大人是否愿意成全?”宋景姜一脸诚恳地望向刘大人,眼中满含期待。 然而,刘大人几乎未作任何思考,便毫不犹豫地回答道:“不可!” 这干脆利落的拒绝犹如一盆冷水当头浇下,令宋景姜不禁一愣,随即脸上浮现出一丝落寞与失望之色。 她深知自己身份低微,此番请求或许确有高攀之嫌,但内心深处那份对恬恬的喜爱却驱使着她鼓起勇气提出这个想法。 遭到回绝,宋景姜只觉得心头一阵酸楚,人和人之间是有缘分的,她和恬恬投缘就是缘分,若是做不成母女,也没关系,宋景姜这般的安慰自己。 而此时的刘大人,心中却是另有一番盘算,他被这个坚强坚韧的的女子所吸引,动了几分旖旎的心思。 但是又害怕表达之后,会把她给吓坏了,况且看着只是自己单方面的,她似乎并没有成亲的打算了。 倘若真让宋景姜成了恬恬的干娘,如此一来,他和宋景姜之间就绝无可能了。 因此,无论如何,他都不能答应她。 尽管心里这般想着,但刘大人还是竭力保持着镇定自若的神情,试图将这份心思深藏起来,以免被聪慧过人的她瞧出端倪。 只见他轻咳一声,缓声道:“宋姑娘,你很好,实在是多谢你的这番美意了。” 宋景姜战巧妙地转移了话题,只见她轻轻拿起一串晶莹剔透的葡萄,纤细的手指熟练地剥开那薄薄的果皮,露出里面鲜嫩多汁的果肉。 然后,她小心翼翼地将那颗葡萄送入恬恬粉嫩的小嘴中,眼神中满是温柔和关切,轻声问道:“味道好不好呀?” 小恬恬眨着那双水灵灵的大眼睛,嘴里嚼着香甜的葡萄,开心地点着头说道:“姐姐,这葡萄真甜!你也吃一颗嘛,还有阿爹也要尝尝哦。” 她那稚嫩的童声宛如天籁之音,瞬间打破了方才宋景姜战二人之间弥漫的些许尴尬氛围。 其实,自恬恬出生以来,大多时候都是由奶嬷嬷悉心照料。 这个可怜的小姑娘年纪尚幼便失去了亲生母亲,对于娘亲仅存的一点模糊记忆,也只是母亲缠绵于病榻时那憔悴虚弱的模样。 然而此刻,宋景姜亲自为她剥葡萄、喂食,这份关怀备至的举动让小恬恬心中倍感温暖,仿佛眼前的宋景姜就是自己从未真正拥有过的娘亲一样。 第209章 表哥来访 林觉望着南昭皇宫那片血色的曼珠沙华花海,心中前世的抄家斩首历历在目。 他和四皇子萧衍之间的仇恨,他日必定奉还。 表哥是突然而至的,先前并未书信。 经过在军中长时间的历练,他原本白皙的肌肤如今已被阳光晒成了健康的小麦色,微微泛着古铜般的光泽。 那结实有力的臂膀和宽阔厚实的胸膛,无不彰显出其身材变得更加强劲有力。 曾经温文尔雅、书生气十足的他,此刻已然不见了踪影。 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坚毅与果敢,眼神中透露出一股沉稳和自信,仿佛能够洞察周围的一切。 便是开口说话的语气也变得越来越威严了,昭昭觉得表哥的变化是真的大。 他仿佛经历了很大的蜕变,似是经历了刻骨铭心并且痛苦的事情,愈加的成熟稳重了。 萧南昀看到林觉的时候双眸明显的微滞,心中不免有些惆怅。 他来干什么,他好不容易和昭昭团聚,还没亲热够。 原本就有三个在了,又来了一个,真是为自己默哀。 只见他那犹如鹰隼般犀利的目光,如闪电一般迅速地扫过了林觉的面庞。 然而,面对这凌厉的注视,林觉却表现得异常淡定从容。 他稳稳地接住了对方投来的视线,不仅没有丝毫的退缩和畏惧,反而嘴角微微上扬,流露出一抹自信而又迷人的笑容。 “表妹,我看看姑父和姑姑。” 他的声音醇厚宏朗,掷地有声,与之前的温润公子的形象截然相反。 “表哥,我阿爹还病着。” “姑父,是怎么了?” “他受伤了,阿娘照顾着呢。” 三人缓缓踏入紫渊殿内,只见温大人面色苍白地躺在床榻之上,尽管之前遭受了痛苦,但经过一段时间的调养,应该可以康复的,只要平时多注意就是了。 然而事与愿违,如今的温大人却显得愈发虚弱不堪,仿佛一阵风就能将他吹走似的,他的一双狐狸眼因为生病的缘故,也没了往常的睿智。 十一曾亲自为其诊治,施展浑身解数,仔细探查脉象,试图找出导致温大人身体每况愈下的根源所在。 可令人感到困惑和无奈的是,无论他如何绞尽脑汁、反复斟酌,依旧无法查明其中缘由。 这个结果对于自信满满的十一来说,无疑是一个沉重的打击。 他从未遇到过如此棘手的病症,心中不禁涌起一股强烈的挫败感。 为了能尽快找到救治温大人的方法,十一日夜不辍,废寝忘食地埋头钻研各类医书古籍,不放过任何一丝可能有用的线索。 那些堆积如山的医书成了她生活中的全部,每天除了吃饭睡觉之外,其余时间几乎都被用来研读这些古老的医书。 他时而眉头紧蹙,陷入沉思,一坐下就是整整两个时辰;时而奋笔疾书,记录心得,纸张废了一张又一张;时而摇头叹,煎药时还在配更精准的药方…… 他给温大人把过脉是没有中毒的迹象的,火火的到来也验证了这个猜想。 排除了其他可能,那就是温大人可能是中蛊了,这一方面他没有研究,简直是束手无策,他只能开些药方压制着。 林觉首先看到了姑姑戚慕初,他知道姑姑已经身怀六甲了,她依然妥帖的照顾着姑父,姑父大都都是昏睡的时候多。 姑姑会时不时和他说话,告诉他小弟弟或是小妹妹很乖,没有闹她这个娘亲。 这让他想到了前世他与昭昭相处的时光,他们曾经也是很好的一对呢! 是自己让他人趁虚而入,他没有保护好她呢,愧疚一瞬间在心中泛起,让他的心口微微泛疼。 她和萧南昀的感情很好,好到他有些嫉妒了,那个男子真的对她很好呢。 许久未见昭昭褪去了小女儿的娇态,许是她现在处理朝政的原因,她让他感受到了威压,一种无形中形成的气场。 如果这辈子她还是价格高他,她不会有这样的耀眼的自己,他只会将她拘在后宅几。 想到这一点,他还是输给了萧南昀,他没有萧南昀那么的大方,能让她有自己的天地。 “觉儿,路途奔波辛苦了。”戚慕初眼神柔和的看着林觉,手扶着腰身。 “姑姑,您歇着吧,不用起身。”他上前去扶戚慕初。 “觉儿,你父亲母亲祖父祖母可好啊?” “祖父祖母身子还算硬朗,就是常常记挂你,父亲母亲总是担心你不适应,还好姑父辞了官职,也一同来了这南诏国。” 林觉的声音比从前多了些沙砾感,他娓娓道来时,霎是好听。 “姑姑,他们都很好,就是记挂你,所以才派我来看啊。” “你这个臭小子,昭昭都成婚了,你的婚事什么时候定下来?”戚慕初调侃的向林觉问道。 她看的出来他似乎对昭昭有情意,可是昭昭已经嫁人了,他们之间就不可能。 她不想这个她看着长大的孩子心伤,也许有了另一半他会忘记昭昭吧。 “姑姑,觉儿还没有这个心思。” 他心里还记挂着昭昭,还要找四皇子萧衍报仇,娶妻只会害了那个女子,他不能这样做,他还要偿还前世的罪孽。 想到这里心中只余苦涩,心中也泛起淡淡的伤感。 他的这些情绪变化都被萧南昀细微的观察到了,萧南昀觉得错过一些东西,哪怕是再怎么伤感,也是回不来的。 他和昭昭会处理好南诏的事情,他们以后会有几个孩子,他和昭昭定能白头的。 他不会让他们有机会的,他会好好守着她,虽然身边总有虎视眈眈的人。 昭昭老早回去批阅奏折去了,所以她并没有看到这一幕。 “觉儿呀,姑姑居然给忘了,实在对不住啊!这就马上让人安排好,让你能舒舒服服地休息去。” 她一边说着,一边用手轻轻拍了拍自己的脑袋,脸上露出懊恼的神情,嘴里还嘟囔着:“唉,都说一孕傻三年,我看呐,我这脑子现在是越来越不好使咯!” 林觉懂事地点点头,微笑着说道:“姑姑别这么说,您身怀六甲本就辛苦,这点小事不必放在心上。” 说完,他便跟随着前来引领的宫内侍从缓缓离去。 那名内侍毕恭毕敬地在前头引路,林觉则安静地走在后头,两人穿过一道道回廊和庭院,最终消失在了远处。 第210章 谢成盈 谢成盈缓缓地睁开双眼,感受着那股熟悉又陌生的力量重新充盈于体内。 她凭借强大的信念将袁清雅驱逐出她的身体,她重新拥有了身体的自主权。 那股力量支撑着自己坐起来,她看着自己的肌肤盈盈玉润,是自己的身躯没错了。 她激动得浑身颤抖,几乎要喜极而泣,她狠狠的拧了自己一把,直到肌肤呈现青紫色。 曾经的她如同一个游荡的孤魂野鬼,根本没有停留的地方。 每日都担惊受怕,就怕鬼差把她带走了,全然没有安全感的度日。 如今终于再次拥有了属于自己的身躯,这种失而复得的喜悦让她难以自持。 她眼睁睁看着那个女子享受着她的生活,自己却是无能为力,那种感觉只有自己亲身经历才懂。 她迫不及待地想要见到那个一直在心中牵挂的人——肖炜州。 于是,她迈着还有些虚浮的脚步,跌跌撞撞地朝着记忆中的方向奔去。 当她终于看到那道熟悉的身影时,眼泪如决堤的洪水般汹涌而出。 她飞奔上前,从背后紧紧地环抱住了肖炜州宽阔的后背,仿佛生怕一松手他就会消失不见一般。 她将脸深埋进他的衣衫里,嘤嘤哭泣起来,那悲喜交加的哭声令人心碎。 泪水迅速浸湿了他的衣袍,但他却丝毫不在意,只是转过身来,轻轻地拍打着谢成盈的后背,像哄着一个小娃娃一般。 “州哥哥,我......”谢成盈哽咽着说道,努力地平复着自己翻涌不息的心情。 她抬起头,泪眼朦胧地望着眼前这个令她朝思暮想的男子,她伸手触摸他的眉骨,泪水涌的更汹涌了。 “怎么了?盈盈,夫人怎的哭得这么伤心?是不是做噩梦了?也没穿鞋子。” 他将她抱坐在自己的腿上,拿了一双绣鞋给她穿上鞋子,他的动作十分娴熟,仿佛已经做了千遍万遍。 “州哥哥,之前与你成亲的那不是我?” 肖炜州拿出手指抵住她的粉嫩的唇瓣,她替她整理好散乱的青丝。 她的盈盈方才哭得好不可怜,他动作温柔的替她擦去泪水。 “怎么了?睡糊涂了是不是?与我成亲的不是你还能是谁呢?” “真的不是我,你们都认不出来我?” 谢成盈觉得梨花带雨,抽抽噎噎,仿佛一个受伤的小兽一般。 “你们真是太坏了,一个个都欺负我。” “州哥哥,你相信我。”谢成盈觉得天要塌了一般。 “州哥哥,我要说的事很匪夷所思,你一定要认真听完。” 她神情认真的对肖炜州说道:“州哥哥,我的魂魄曾因意外四散,然后有另一个魂魄占据了我的身体,与你成婚的那个不是我,但身体是我的。”她观察着肖炜州的神态,生怕他被吓坏了。 肖炜州震惊极了,一时半会还说不出言语,他其实不相信这些怪力乱神的东西,但针对盈盈的改变还是有些动摇了,原来她不是因为懂事了,而是有了这般的奇遇。 他拼命地想要抑制住内心汹涌澎湃的激动情绪,但却发现这根本就是徒劳。 这样残酷的事实真相实在是让他无法接受——他竟然看到另外一个人与自己心爱的人谈情说爱!就像有人在他的心口处射来一支利箭。 一直以来,他都将与盈盈之间的感情视为最珍贵、最纯洁的宝物,小心翼翼地呵护着,不让它受到一丝一毫的伤害。 然而如今,这份感情却像是被人肆意践踏一般,遭受了严重的亵渎。 这个残酷的事实犹如一道晴天霹雳,狠狠地击中了他,让他不知所措难以接受。 他呆呆地站在原地,瞪大了双眼,满脸都是难以置信的神情。 他怎么也想不明白,为什么事情会发展到如此地步? 那个曾经被他视若珍宝、捧在手心里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的姑娘,怎么会遭遇到这般巨大的磨难和痛苦? 而更令他感到羞愧和自责的是,自己和她成婚这么久了都没有发现异常,竟然日日与另外一个人日日夜夜的厮磨。 刹那间,一种前所未有的绝望感涌上心头,仿佛整个世界都在瞬间崩塌。 他只觉得脑袋里嗡嗡作响,天旋地转,紧接着喉咙一甜,“哇”的一声吐出了一大口鲜血。 他颤抖着伸出手,轻轻地抚摸着谢成盈那张苍白憔悴的脸庞,手指微微发颤,似乎生怕稍一用力就会弄疼她。 他的目光紧紧地锁住她的面容,贪婪地凝视着,仿佛要将她的每一个细微表情都深深烙印在心底。然而,当他再次近距离面对她时,心中却突然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恶心和难受之感。 这种感觉并非来自于对她的厌恶,而是源自于对自身没有发现异常的自责和觉得自己已经肮脏了,她的盈盈是这样的圣洁美丽,而自己是这样的污浊,沉溺在软玉温香里无法自拔。 他美好的感情就这样被摧毁了,谢成盈看他这样的难受,心中也不是滋味,她缓缓说道:“州哥哥我不怪你,你别难受了,我们好不容易团聚的。” 谢成盈靠在他的怀里又伤心了一会儿,肖炜州压下心中的愤慨安慰着她,不是她的错,也不是他的错,都是那个意外来者惹的祸,要不是她,他和盈盈会是这天下最幸福的一对璧人。 “盈盈这段日子你过得好不好?”肖炜州的声音有些暗哑,方才的情绪波动让他有些虚弱。 “不好,非常不好,州哥哥,我能看见你们,但是你们都看不见我,我每日都非常的痛苦。” “对不起,对不起盈盈,是州哥哥的错。”肖炜州立马给谢成盈道歉,她捂住他的嘴巴,不让他继续道歉了。 “我不怪你,真的州哥哥,你已经很好了,是那个人乘虚而入,抢了我的身体。” 肖炜州在谢成盈的额头处落下一吻,是前所未有的虔诚,只是须臾,他便转向她柔软的嘴唇,谢成盈本能的闭上了眼睛,两人似乎都得到了救赎。 他带着炙热的吻袭来,宣示着他对谢成盈的感情,似乎在告诉她他很想她,鼻息交缠间,两人吻的难舍难分,分开时彼此都微微喘着气。 第211章 密信 南诏国的朝廷内部呈现出三足鼎立之势,分化成了三个泾渭分明的党派。 其中一方是以聪慧果敢、气质高雅的昭昭为首的皇室新党派。 这位摄政长公主凭借着自身卓越的才能和高贵的出身,吸引了众多有志之士围绕在她身旁。 另一方则是以沈羽赫夫妇为核心所组成的党派。 这对夫妻在朝中风生水起,人脉广泛,拥有着不可小觑的势力。 他们的支持者们也都坚信,沈羽赫夫妇能够带领南诏走向更为昌盛的时代。 最后便是由那些位高权重、经验丰富的朝中老臣所构成的保守党派。 这些大臣们恪守传统,尊崇祖制,对于任何可能动摇现有秩序的变革都持谨慎甚至反对的态度。 然而,近来发生的一起击鼓鸣冤事件却成为了改变这一格局的导火索。 当时,整个朝堂都为此事陷入了一片混乱与争议之中,但摄政长公主昭昭展现出了非凡的智慧和决断力,将此事处理得恰到好处。 不仅平息了民怨,还赢得了无数民众以及官员们的赞誉和拥护。 与此同时,一直在幕后默默为昭昭出谋划策的萧南昀更是功不可没。 他那深谋远虑的策略使得昭昭的影响力日益扩大,逐渐有超越沈羽赫夫妇之势。 她们夫妻俩可谓是身份显赫、地位尊崇,一个乃是当朝权倾朝野的宰相大人,另一个则是备受圣上宠爱的怡王爷。 这对伉俪无论是在朝堂之上还是在身份上,都拥有着举足轻重的影响力。 其权势和地位令人难以望其项背,几乎找不出任何瑕疵与可被人诟病之处。 然而,正所谓树大招风,他们如此显耀的身份和庞大的势力自然引起了一些人的觊觎和嫉妒。 其中,心思缜密的昭昭和足智多谋的萧南雪便将目光瞄准了这对夫妻,决心要暗中削弱他们的力量,不能助长他们的野心。 为此,两人绞尽脑汁地思考着各种应对之策,不放过任何蛛丝马迹。 只待那对夫妻稍有不慎露出破绽,便可趁机出手,将其一网打尽。 沈羽赫和戚甄念呢,他们也在蛰伏中,蓄精养锐,不知道什么时候他们会扑上来反咬你一口。 昭昭在书房内和萧南昀相对而坐,昏黄的烛光下,为他们的面庞染上朦胧的色彩。 “昭昭我收到密报,丞相沈大人与四皇子萧衍有联系,沈大人欲助四皇子萧衍谋朝篡位。” 萧南昀的不经意间说出这件事,对昭昭来说还蛮惊讶的。 两人不禁面面相觑,脸上皆露出难以置信之色。 昭昭更是惊得合不拢嘴:“这四皇子都已经等同于被流放了啊!如此境遇之下,他居然还不死心?实在是难以想象,他怎会有这般大的野心!” 萧南昀压低声音说道:“你有所不知,其实是那四皇子萧衍无意间发现了一处隐藏极深的金矿。此矿所藏黄金数量之巨,堪称泼天之财!也正因这笔巨额财富,让他得以重新招募到以前的那些谋士。如今他们正在暗中私造兵器,只待时机一成熟,便要起兵造反,妄图一举推翻当今大兴的朝廷!” 听到此处昭昭内心的掀起一片波澜,对于即将要到来的血雨腥风得想好万全之策才可以啊! 要说起这丞相大人与怡王爷啊,那可真是野心勃勃!在外祖母当政之时,这夫妇二人就绞尽脑汁、不择手段地大肆敛财。 虽说这丞相大人的名声不怎么好听,但不可否认的是,此人的确有些能耐,颇有几分手腕呢! 回想起咱们大婚那日,遭遇的那场惊心动魄的刺客袭击,如今想来,这幕后黑手十之八九便是那丞相大人所为。 甚至极有可能,那些刺客就是他亲自派遣而来的。 只可惜,当时的场面混乱不堪,未能当场将其擒获,留下了这么一个隐患。 丞相大人身边有个暗卫龙一,观他的身形和那一日的刺客十分相似。 龙一此人武功高深莫测,浑厚的内力就是了萧南昀这个个中高手也不得不叹服。 此人身形高大挺拔,但却散发着一种令人不寒而栗的冷漠气息,仿佛周身都被一层坚冰所包裹。 他那冷峻的面庞犹如雕刻般棱角分明,深邃的眼眸中闪烁着无情的寒光,让人不敢与之对视。 他之所以会如此冷酷无情,皆是因为他是由沈羽赫亲自一手调教而成。 在沈羽赫严苛的训练下,他摒弃了所有的情感和怜悯之心,成为了一个不折不扣的杀人机器。 多年来,死在他手中的人可谓是不计其数,每一条人命对他来说都不过如同草芥一般微不足道。 由于他这种残忍嗜杀的特性,使得他注定孤独一生,既没有妻子也没有子女。 然而,这对于他而言似乎并不重要,因为他早已将自己的生命完全奉献给了沈羽赫。 除了执行那些血腥的杀戮任务之外,他还经常替沈羽赫去处理一些见不得光、无法摆到明面上来解决的棘手之事。 无论是多么危险艰难的情况,只要是沈羽赫交代给他的任务,他都会毫不犹豫地去完成,从不会有半分退缩之意。 而对于这沈羽赫如此行事的缘由,昭昭却是始终猜不透。 难不成仅仅是因为他与那神秘的暗阁之间存在着些许纠葛和仇怨? 还是说其中另有隐情,隐藏着更为错综复杂的阴谋算计? 这一切都如同一团迷雾,让人摸不着头脑。 “我们可以从龙一的身上下手,是个人就有弱点。”萧南昀若有所思地说道。 昭昭凝视着眼前那片浓郁得化不开的迷雾,心中暗自思忖:“或许这个办法真能行得通……” 这件事情所牵涉的范围之广、影响之大超乎想象,直接关系到两个国家未来的政治走向。 稍有不慎,便可能引发一场轩然大波,甚至导致局势失控。 所以,他们决不能坐视不管,任由事态发展下去。 唯有主动出击,积极寻找线索,逐步揭开这重重迷雾背后隐藏的真相,才能牢牢地将主动权握在手中。 第212章 产女 天色渐暗宫殿内,其中这个圆胖的产婆擦了擦额上的汗水,这沈美人怕是难产了。 如果小公主或者小皇子没有平安诞生,那么她们几个产婆的脑袋恐怕都难以保全,根本不够用来砍头谢罪的。 若是娘娘平安生下了小公主或者小皇子,她们会得到很丰厚的赏赐,而且将来名声也会大噪。 所以她们是万万不会不尽心尽力,她们不能出丝毫的差错。 此时的沈夏茹面色苍白如纸,身体极度虚弱无力,仿佛全身的力气都用尽了。 尽管如此,她依然顽强地挣扎着想要努力睁开自己沉重无比的双眼。 只见她紧紧抿住那毫无血色、甚至已经泛白的嘴唇,由于太过用力,嘴唇竟已被咬破,丝丝鲜血从中渗了出来。 每个人女子都要经历这一回,这沈夏茹也是个高龄的产妇了,要是不能坚持下来,那个后果是她们几个不能承受的。 “娘娘,要不我们站着生吧,您这胎位不正。” “嗯……” 两个产婆扶着沈夏茹起来,沈夏茹穿着丝质的寝衣,那娇艳的容色已是惨白。 那满头的汗水滑落,身上也都是汗淋淋的。 而关于沈夏茹此次的分娩生产,自然也是做足了万全准备。 光是产婆就足足配备了四位之多,而且这四位产婆可都不是普通人物,皆是从京城众多产婆当中经过层层筛选、精挑细选而出的。 她们每一个人都经验丰富、技艺娴熟,曾经亲手接生过几百个的婴孩。 其中一些孩子,现如今已然长大成人,甚至已经成家立业、结婚生子了。 “娘娘,你加把劲!” 瘦瘦的产婆眉毛都要拧成一团了,她将百年人参片塞进沈夏茹的嘴里,那人参勉强让沈夏茹恢复了些气力。 皇帝萧庭祺和林贵妃在外等候着,沈美人这一胎已经从白天生到黄昏了。 皇帝萧庭祺急得在屋里转圈圈,他还是那一身的道袍,没了平常的高深莫测,如今也是个盼着孩子出生的普通父亲罢了。 林贵妃但是没有他这么着急,她也是生产过的,当时也很凶险,那时候皇帝还在早朝呢。 她希望沈美人还是平安生产的好,她对皇帝没有那么深的感情,巴不得他不来自己的宫里。 沈夏茹如今可谓是集万千宠爱于一身,在这后宫之中,其他的女子只能望其项背,心中充满了羡慕与嫉妒之情。 此刻,产房内传出阵阵痛苦的呻吟声,原来沈美人已经生产了好几个时辰,但却迟迟未见胎儿落地。 一旁伺候的宫女们个个面色凝重,焦急万分。 “皇上,这沈美人都生了好几个时辰了,臣妾看这情况着实有些不妙啊!依臣妾之见,不如赶紧将广平王府的世子妃请来瞧瞧吧。听闻那世子妃乃是药王的爱女,医术精湛,说不定能有办法让沈美人和腹中的龙胎转危为安呢。” 贵妃一脸忧虑地向皇帝进言道。 皇帝听后微微颔首,表示赞同:“贵妃所言极是,朕这就吩咐小德子前去传口谕,请广平王世子妃速速入宫。” 很快,小德子领命而去,他一路小跑着前往广平王府传达皇帝的旨意。 凤幽若收拾完药箱跟着小德子进宫了,此时的沈夏茹嘴里咬着布条,那是为了防止她咬到自己的舌头。 沈夏茹渐渐又没了力气,凤幽若进来就看到她这副样子,她正要往后倒去,是凤幽若支撑住了她。 她让另外两个产婆也过来扶她,她拿出银针,刺在她身上的几处大穴,曲池穴,肩井穴,后溪穴……垂直而入0.3寸。 只见凤幽若的银针又快又准,她用的是她们凤家的秘传针法。 还需要一些内力作为辅助,只见这些银针处冒出腾腾的热气,针尾不停地抖动着。 沈夏茹的身体渐渐放松,她体内升起一团暖融融的热气。 凤幽若现在要帮她正胎位,她的双手放在沈夏茹的腹部,一套精准的手法,可以帮助缓解她的痛苦,尝试着让婴儿的胎位校正。 凤幽若一边按摩,一边言语安慰着沈夏茹,希望她坚持住。 产婆给沈夏茹灌了一碗参汤,这是为了保持她的体力,不然她很有可能撑不到生产结束。 此时的沈夏茹汗水和泪水都凝结在了一起,她似乎也有些绝望。 然而就在这时随着一声惨叫,有个东西自她体内滑出。 接着是一道响亮的婴儿哭声,此时已经是子时了。 皇帝那颗一直被紧紧牵挂着的心,终于在这一刻缓缓地平静了下来。 就在此时,产房内传来一阵欢呼声,紧接着,一个产婆满脸喜气洋洋地走了出来,怀中还小心翼翼地抱着一个粉雕玉琢的小公主。 \"恭喜皇上!贺喜皇上!是个小公主啊!\" 产婆一边说着吉祥话,一边将襁褓中的小公主递到了皇帝面前。 萧庭祺看着眼前这个娇嫩可爱的小生命,心中满是欢喜和欣慰。 要知道,在他众多的子嗣当中,儿子的数量占据多数,而那为数不多的几个女儿也早已出嫁,离开了皇宫。 如今,上天赐予他这样一个活泼可爱的小女儿,怎能不让他感到无比满足? 只见皇帝迫不及待地伸出双手,轻柔地从产婆手中接过了小公主。 当他感受到那小小的身体所散发出的温暖时,脸上立刻绽放出了灿烂的笑容,仿佛世间所有的烦恼都在这一刻烟消云散。 自从小公主落入他的怀抱之后,他便再也舍不得松开手,生怕一松手就会消失似的。 林贵妃也很喜欢这个小公主,她没有女儿,以沈美人的容色她生的小公主将来也是明眸皓齿的。 而沈夏茹生产完脱力昏睡了,其中一个产婆发现沈美人产后大出血了。 凤幽若才从紧绷的氛围中脱离出来,现在又要打起精神为沈夏茹救治了。 宫里的太医也赶过来了,要是凤幽若没有办法止血,他们也只能硬着头皮去止血了。 好在一盏茶的功夫就将血止住了,凤幽若跟太医交代了一些事项,就匆匆离开了。 第213章 命案 京兆府里,有一对父子来报官,衙差将两人迎进来,京兆府尹刘大人坐在那高堂之上,看着两人一人提着一个头颅,眉头微拧。 “来者何人?两位是什么原因报官呢?”刘大人一身红色官服,正气逼人,眼睛如鹰隼一般盯着堂下二人。 “大人草民柳成,边上的是我的父亲柳上青。” “草民要状告草民的夫人叶娘子和草民的堂弟柳树春通奸。” 堂弟柳树春平常十分的节俭,他善于经营,几年过去发家致富,是南诏国里的富户了,已颇具名气。 他始终秉持着勤勉敬业的态度,精心打理着自己的生意。 他的小日子过得如同一团燃烧正旺的火焰,红红火火、热热闹闹。 柳树春的名声极好,但他是个孤儿,不过这也不影响他的好人缘。 他还没有娶亲,他家都要被媒婆给踏破门槛了,哪家的小娘子嫁给他都能过上富贵的好日子,所以说亲的媒婆越来越多。 也有不少人找刘树春的堂叔柳上青打听的,柳上青因此还收了不少的好处。 不少人都对柳树春的堂叔柳上青说他有个能干的侄儿,他侄儿的日子过得蒸蒸日上,他们家是越过越差,难免心里不平衡,但也是有羡慕嫉妒的份儿。 且说那前来报官的父子二人,这对父子平日里可谓是五毒俱全,吃喝嫖赌没有一样不精通的。 整日游手好闲、无所事事,明明借着柳树春的名声捞了不少的好处,但是他们对柳树春也没有丝毫的感激。 柳上青年事已高却不思进取,整天只知道混吃等死; 而儿子柳成更是有过之而无不及,不仅懒惰成性,还沉迷于花天酒地之中无法自拔。 家中大小事务一概不管不顾,甚至连基本的生活开销都要依靠叶娘子来维持。 可怜了柳成的媳妇叶娘子,她一个弱女子不得不挑起家庭的重担,日夜操劳辛苦赚钱养家糊口。 然而即便如此,这对可恶的父子也不知感恩戴德,反而变本加厉地挥霍着叶娘子用汗水换来的钱财。 话说那叶娘子,生得真是秀美动人,犹如春日初绽之桃花,芳华正好。 自她与柳成成婚以来,夫妻二人起初倒也是恩爱有加,也过了一段还算可以的日子。 然而,命运弄人,叶娘子后来诞下的却是一个女娃。 这让一心期盼着能有个儿子传宗接代的柳成大失所望,刘成明面上不说,但是心里嫌弃的很。 自从生下女儿后,叶娘子的身形变得越发丰润起来,原本纤细的腰肢如今已不复存在。 而且,或许是因为生产时耗费了太多精力和气血,她那如凝脂般白皙娇嫩的面庞上竟也渐渐失去了往日的光泽,肤质不再似从前那般细腻光滑,面上已经有了斑斑点点。 又因为日夜操劳的原因,月子里也没有保养好,面容憔悴,一片灰霾。 面对如此变化后的妻子,柳成心中不禁生出些许嫌弃之意,他觉得多看一眼都碍眼。 渐渐地,他开始整日流连于烟花之地,四处寻花问柳,与那些风月场所中的女子们打得火热。 那些女子温柔多情,手段高超,伺候人的本事那是顶顶好,不是贤惠的叶娘子可以比的,柳成常常乐不思蜀,不着家。 不仅如此,他甚至还时常去找附近村庄里的寡妇们厮混在一起,他身上没银子的时候就去找寡妇,反正用不着他负责,能让他得手大的寡妇也是不甘寂寞的,有的还倒贴银子给他。 因此柳成还有了“美名”,寡妇杀手,柳成这人虽然不咋样,但他的模样清隽,他喜爱青衫,倒是有几分的迷人。 久而久之,柳成的这般行径在当地可谓是人尽皆知,他的名声自然也就变得越来越臭,成为人们茶余饭后的谈资笑柄。 柳成的父亲柳上青也是如此,父子俩就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当他们提着柳树春葛叶娘子的人头过来的时候,周围的百姓都被吓了一跳,京兆府衙门外都围满了人,闹得沸沸扬扬的。 根据这两个人的供词所述,事情的经过大致是这样的:那一天,阳光明媚,微风轻拂,父子二人热情地邀请了柳树春到家中做客,并一同开怀畅饮。 他们准备了好菜好酒来招待柳树春,希望给他们父子俩找一个活计可以谋生。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三人都已有些醉意朦胧。 然而,谁也没有想到,就在这微醺之际,一场意外悄然发生。 当父子俩再次悠悠转醒时,眼前的一幕让他们瞠目结舌——只见柳树春竟然将叶家娘子紧紧地搂在了怀中! 他们二人衣衫凌乱,叶娘子的身上只穿着肚兜和亵裤,而柳树春身上的衣衫大开,露出精壮的胸膛。 那一瞬间,时间仿佛凝固了一般,整个房间里弥漫着一种令人窒息的尴尬气氛。 父子俩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看着眼前的情景,心中充满了震惊和疑惑。 柳成心中气不过,怒上心头就把两人的头颅给砍了,他们二人被抓奸在床,本也是被浸猪笼的命运。 刘大人知道他们,他们父子俩的名声很臭,于是说道:“柳成你有小孩吗?” “有的大人,草民有一个女儿,已经七岁了。” “现下天色已晚,你们父子俩先在监狱里住一夜,等天亮了本大人再审理此案件。” 他们父子俩只好去监狱过夜,两人都觉得此事定能遮掩过去。 刘大人去让衙差将柳成的女儿接过来,刘大人给小姑娘安排了点心茶点,但是小姑娘的胆子很小,似乎是很好怕他。 正好宋景姜正陪着刘溪恬,他家女儿生病了,非要见见宋小姐,他实在是拗不过刘溪恬,只好让人去把宋景姜请过来,这么麻烦她,他也挺不好意思的。 嬷嬷去请了宋景姜,宋景姜将刘溪恬一并带过来了,“姐姐。”刘溪恬对小姑娘甜甜一笑,两只眼睛望着小姑娘带着好奇。 在宋景姜的暖声安慰下,小姑娘说出了实情,小姑娘亲眼见证了自己的父亲杀了娘亲,自己的爷爷杀了叔叔,他们父子觉得小姑娘还小,自然没有注意她。 后来在衙差的审问下,事情原来是这样的,父子俩人眼红柳树春的财富,心中不平衡,他们贪图享乐,又没有固定的收入来源,就动了歪心思,决定将柳树春杀了,侵占其财产。 两人将柳树春灌醉,先看了他的头,事成之后觉得此事不妥,正好柳成嫌弃自家的媳妇叶娘子,决定把她也杀了,造成两人通奸的假象,这样一举两得。 第214章 天降异象 风云变幻莫测,乌云压城,在南诏皇宫的上空就是这幅景象。 一群大雁压境,然后它们则是在退飞,它们是往反方向飞的,实在是怪哉。 昭昭看到这幅异象也吃惊不已,她挽着萧南昀的胳膊,萧南昀用大掌包裹着她的柔荑,昭昭与他四目相对。 昭昭命人将钦天监请来,那是个极俊雅的男子,一身的官服正气斐然,一张雪白的面孔如寒冬初雪,一双浅褐色的眼睛夺目泫然,带着淡雅的笑容,步伐优雅从容朝他们二人走来。 昭昭的眸光中有一丝丝的惊艳,“张大人,你看这天地异象?” “长公主,待臣卜一卦再回复。” 张大人对于今天的也是十分的困惑,他的眉头越拧越紧,长叹一声:“似有风雨欲来。” 话落之后,天上就有五块陨石降落在皇宫内,那惊天动地的声音,在很多年后回忆起来也是让人不能忘却。 与此同时,宫中尚有众多宫人遭受不同程度的创伤。 一时间,太医院内人头攒动,太医们神色匆匆地穿梭于各个伤者之间,竭尽全力展开救治工作。 只见那些受伤的宫人,状况各异。 其中一些人伤势极为严重,胳膊和腿部已然断裂,鲜血淋漓; 而另一些则仅仅是轻微的擦伤,但即便如此,那一道道血痕仍令人触目惊心; 更有甚者,因伤势过重,当场便咽下最后一口气,生命戛然而止。 昭昭见如此也不自觉的眉峰紧锁,原本大雁退飞已经是异象了,没想到后面还有更离谱的事情,天降陨石这真是几十年才能遇见一次。 本就身处迷雾之中,前有狼后有虎,昭昭只觉得身心俱疲,她自从来了南诏之后,似乎就没有一天的安稳的日子。 她看了看身旁的男子,她的夫君萧南昀一直陪在自己身边呢。 萧南昀将她抱在怀里,在她的耳边絮絮轻语:“昭昭,一切都会好起来的,别怕,夫君在呢。” 昭昭刚才颓丧又绷紧的神经,一瞬间就消失不见了,总有一人能准确的安慰到自己。 就在此时,一则惊人的谣言如瘟疫般迅速从皇宫蔓延至宫外。 有人传言称,此次事件乃是上天对南诏国的严厉惩罚。 据说,南诏国新帝刚刚登基,却无心打理朝政,将国家大事全权交予长公主代为处理。 不仅如此,这位新帝终日沉溺于男欢女爱之中,全然不顾及国家社稷与百姓安危。 正因如此,上苍才降下这场灾祸,以警示众人。 此谣言一出,瞬间引起轩然大波,民众议论纷纷,人心惶惶。 戚甄念知道谣言的时候,就命人去大肆的渲染,她觉得就连老天爷也是在帮她的,心中十分的得意。 她一定要把握住这个机会,把昭昭从摄政长公主的身份拉下来。 真是天助她也,当天夜里戚甄念难掩心中的兴奋,她觉得急需要宣泄些什么。 沈羽赫从外归来之时,戚甄念飞奔至他的怀里,跳上他身,沈羽赫一把抓住她的两条腿勾搭在他的腰腹之上。 戚甄念吻住沈羽赫的唇,他的唇瓣很薄,本是个该是个薄情郎的,但是沈羽赫他从来不是。 她不知疲倦的攻城掠地,仿佛在调戏沈羽赫这个良家妇男。 沈羽赫很享受戚甄念的主动,她含着他的唇瓣,似乎是在品尝什么美好的东西。 他的身子一僵,整个人如同被注入了难以磨灭的热情。 他用心的回应着她,两人抚上她的后背,他偏头错开一瞬,戚甄念困惑的看着他,他笑得邪魅:“夫人怎么这般着急?” 虽然嘴里说着调侃的话,但是他的行动相当的快,他抱着戚甄念回了寝居。 他细密缠绵的吻落下,她几乎要窒息了,那强烈的情感迸发而出。 她抚上他胸膛,一双柔荑四处游走,她的衣裳穿得繁复,令沈羽赫很是不爽,他三两下就将她的衣裳撕开了。 他的呼吸急促,鼻尖上挂着汗珠,他喷洒出的呼吸,让她浑身白嫩的肌肤染上醉人的嫣红,她的一双眼睛含着水雾,似是被雨水淋湿的梅子。 “夫人,唤我。” “羽赫......” “不对。” “夫君。” “我喜欢这个称呼。” 戚甄念如同置身在一汪宁静的湖水之中,阳光照在她的身上,浑身暖融融,她在一叶扁舟之中,水面波光粼粼,那盈盈晃动的水波让她舒服的哼了一声。 湖面上的一对鸳鸯,头挨着头,双双出现在她的眼前,若真是鸳鸯的话,那一定是她和沈羽赫。 她的双手勾住他的脖颈,深深沉沦在他带给她的感觉之中,他身上的肌肉虬起,那青色脉络鼓出的弧度该死的性感。 她被他的阳刚之气包裹着,既幸福又满足,那广阔的胸膛似乎也是为她精心准备。 泪水沾湿了他胸膛,沈羽赫停下来,他吻住她的唇瓣,浅尝辗转,生怕她有任何的不适合。 “怎么了?”沈羽赫的声音低沉又醉人,悦耳的让人心痒痒。 “我......夫君......我觉得我喜欢你了。” 天知道沈羽赫等这一句有多久了,这个骄傲的小女人真的被他给征服了,他满心的欢喜都化成对她的宠爱。 沈羽赫抱着她去了净室内,氤氲的水汽为他们制造了最好的氛围,他觉得戚甄念在此时才是完完全全属于她的。 她不是谁的女儿,也不是谁的母亲,就是他沈羽赫一人的夫人。 他总觉得这一切如同幻境一般,但是又忍不住的沉迷,方才两人都有些激动,看着她娇艳又媚色的脸袋,他伸出手去触摸,那温热的温度,一切都是真的。 从拔步床到了这浴桶中,隔着热水都让他乐此不疲,他觉得浑身都充满了力量,需要迫切的挥发出去,一切都是那样的朦胧又美好。 回到拔步床内,戚甄念已经累极,她对沈羽赫纵容的结果就是她自己先撑不住了。 他在她的额头落下一吻,拥着她的身子入眠,眼睛瞥见那青紫的痕迹,暗自懊恼自己的不知轻重。 第215章 风波 转眼就到了沈夏茹的女儿萧茹诗的满月宴,小公主自出生以来就渐渐长开了。 粉雕玉琢的,她的一双眼睛跟黑葡萄似的,见谁都是笑眯眯的。 这让大兴帝萧庭祺很是高兴,每日都要抽上一段时辰去看望她。 微风轻拂,整个宫廷都沉浸在一片欢乐祥和的氛围之中。 今天要在御花园里,为可爱的小公主举办一场盛大而隆重的满月宴。 可以见得大兴帝萧庭祺对小公主的重视。 远远望去,只见宫殿内外张灯结彩,高大的古树上挂满了对小公主的祝愿,还有不少的红色丝绦垂挂,让整个御花园充满了喜庆的氛围。 宫中众人皆盛装出席,他们面带微笑,步履轻盈地穿梭于人群之间,互相问候祝福。 无论是宫女太监,还是王公大臣,每个人的脸上都洋溢着难以掩饰的喜悦之情。 尤其是那些平日里不苟言笑的侍卫们,此刻也不禁微微露出笑容,眼神中流露出对小公主满满的喜爱与呵护。 自皇后娘娘不幸薨(hong)逝以来,这座曾经充满欢声笑语的皇宫就变得压抑悲伤。 然而,如今因为小公主的降临又重新焕发了生机,到处弥漫着幸福和温馨的气息。 人们纷纷感叹道:“真是托了小公主的福啊!” 沈美人在长华宫内梳洗打扮,一身烟绿色的宫装,裙摆处绣着银线如意纹。 她的细腰上系一条水红色的丝绦,但是看起来飘渺如仙,梳着顺溜的飞仙髻,红霞紫的缎带绕系隐于发间,耳边垂下两缕柔顺发束,斜插一支双兔抱月白玉步摇。 清风拂来,发丝飞舞,裙裾翩然,美幻得不像话。 御花园里的众人见到沈夏茹的美貌,都被她所吸引,因为她根本不像刚生育的妇人,而是更像一个二八少女。 小公主则是被奶娘抱在怀里,这会儿还睡着呢,浓密的睫毛如同蝴蝶的翅膀。 她穿着红色的肚兜,在襁褓里像个小仙童,很是惹人喜爱。 皇宫内的众人都放松了警惕,都被喜悦给感染了。 四皇子萧衍趁着这个时候已经攻下了城门,他买通了守城门的官员,堂而皇之的进宫了。 他拥有着一支令人闻风丧胆且装备精良的死士队伍,这些死士无一不忠心耿耿地效命于他。 然而,内心深处的痛苦却如影随形——他实在无法忍受自己的父皇竟是那般的偏心! 仅仅只是因为他的母妃出身卑微、身份低贱,便遭到如此不公的待遇。 从小他就不受重视,被人欺辱,从前还有阿姐给她一份庇护,如今阿姐也不要他了。 他只能为自己争取,父皇不能给的,他就自己争取,凭什么他就不能拥有呢? 如今,他竟被无情地贬谪至那遥远的西南苦寒之地。 要知道,在众多成年的皇子当中,他的那些哥哥们皆已获封王位,享受着无尽的荣华富贵与尊崇地位,唯独他一人被冷落至此。 这究竟是为什么呢?难道说,他就不配成为父皇的亲生儿子吗? 每思及此,他心中的愤懑便愈发难以遏制。 突然下起了大雨,乌云遮日,闷热的空气让人透不过气,装扮精致的御花园也因为大雨而变得糟糕,小公主则是哇哇大哭起来,怎么哄也哄不好。 轰隆一声的举行,一道闪电在皇宫的上空划开,这道光亮正好把四皇子萧衍的阴鸷表情照的清清楚楚,他身上穿着战甲,脸上还有血痕,不是是他自己还是别人的。 他的一双双眼充满杀气:“父皇,好久不见。” “衍儿,你怎么来了?今日是你妹妹的满月宴。”萧庭祺按捺住心中的震惊,他和萧衍之间隔着两米的距离,谁也不愿再上前一步了。 “父皇,你是时候该下去了。”他的声音阴冷,眼神更是冷的能够冻死人。 “你就这么恨我将你贬谪到西南吗?”他的神情激动起来,声音也是变高。 “恨,当然恨了,你有一天将我当成你的儿子过吗?我被欺辱的时候你有出现吗?” 萧庭祺自知理亏,这个孩子他确实忽略的最多,他看着他恨毒自己的眼睛,看着他与自己年轻时八分像的容颜,忽觉心中一痛。 他确实不喜欢他的母妃,那个下贱的宫人,他确实看不起她的出身,她的话很少,她长得也不是最漂亮,性格也不讨喜,也不娇媚,也不柔情,犹如一摊死水。 因为那一次意外,他强暴了她,虽然觉得她低贱,但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他没有任何多余的感受,她也是默默承受,甚至都没有发出一丝一毫的声音。 更可笑的是她生下的孩子最像他,看到萧衍他就想起了那令人恶心的一夜,所以他不喜欢这个儿子,任由他自生自灭。 萧衍抽出身边的剑,直指萧庭祺的面门,“父皇,这个皇位还是儿臣来做吧。”他的双眼通红,有嗜血的味道。 萧庭祺身边的暗卫为了挡了这一剑,轰然倒地,那额间的血水沿着面颊流下来,甚至溅到了萧庭祺的脸上,萧庭祺和萧衍打斗在一起 ,但是由于萧庭祺近来沉溺在道教上,渐渐招架不住了。 皇帝的暗卫放出一个信号,广平王看到天空中绽放的信号弹,就知道皇宫内出事了。 皇宫的暗卫和萧衍的死士缠斗在一起,皇宫里的禁卫军则和宫外的萧衍带来的士兵打斗在一块,宫外已经是血光满天了。 沈夏茹看着皇帝渐渐处于下风,过去帮忙了,她之前是暗阁的阁主,武功很高深,她跟四皇子萧衍过了几招,发现这小子的武功很是一般,她出了一道极快的掌风,萧衍后退几步吐了一口鲜血。 “茹儿,手下留情。”萧庭祺的声音里有一丝的破碎。 沈夏茹不解的看着萧庭祺,“他毕竟是我的孩子。” “可是他要杀你。”沈夏茹说道。 “四皇子快走,计划失败,我们的人被伏击了。”其中一个死士向萧衍大喊一声,又施展轻功将他带走了。 “莫追了。”萧庭祺冲暗卫道。 然而宫外的场景却不容乐观,许多百姓也受到了波及,宫外已经乱成一团,幸好在广平王萧庭和与萧南麟的助力下,总算又恢复了平静。 第216章 疗伤 萧衍刺杀皇帝虽然失败了,但是他好歹留了一条性命。 他没想到父皇没有想要杀他,而是放过了他,这可是谋朝篡位的死罪。 可是他是真的想到父皇死的,如果他没有造反,他是没有可能登上皇位的。 只能做个闲散的王爷,不愁吃喝的,想要有什么大作为更是不可能了,他的父皇年富力强,怕是可以在位很久。 他对他的恨意犹如熊熊燃烧的烈火一般炽热,然而与此同时,内心深处却又极度地渴望能够得到他那不经意间投来的注视目光。 那位太子哥哥,自小就是由他悉心看顾着成长起来的。 尽管太子有时候愚笨至极、蠢到令人发指,但他依旧毫无保留原谅他,让他只受很轻的惩罚。 要知道,二哥和三哥可都有着强大的母族作为后盾支撑。 他们的母亲皆出自名门望族,背后的势力盘根错节,皆是强大的存在。 相比之下,他的母族地位实在太过卑微低贱了,根本无法与之相提并论。 他没有想到的是沈美人的武功竟然这样的厉害,没想到父皇盛宠的女子竟然是这样的一个女子。 虽然她保养得宜,但还是可以看出有一定的年纪阅历了。 原来,一直以来众人都误解了父皇,以为他会像其他君王一般贪恋年轻貌美的女子。 然而,事实却并非如此,从他对待那位刚刚出生的小公主的态度便可看出端倪。 只见父皇面对那个粉雕玉琢、尚在襁褓之中的小公主时,竟是那般地和颜悦色。 那宠溺的眼神、轻柔的话语以及小心翼翼的动作,无一不彰显着他内心深处的温柔与慈爱。 这不禁让人好奇起来,难道仅仅只是因为这位小公主的母妃吗? 毕竟,能让一向威严冷峻的父皇展现出如此温情一面的原因,实在令人难以捉摸。 当他受到沈美人的一掌时,当时只听得“啪”的一声脆响,紧接着他闷哼一声,随后身体便摇晃了几下。 想来那沈美人定是用尽了全身力气,否则他又怎会被区区一掌打得几乎昏厥过去呢? 他怎么也没想到平日里看似柔弱的沈美人竟然有如此大的胆量和气力。 在他那一群训练有素、忠心耿耿的死士之中,有一人身怀绝世医术。 此人面色冷峻,但一双眼睛又圆又无辜,但是显得格格不入。 此刻,他正全神贯注地为他把起脉来,他的大掌搭在他的腕上。 随着时间的推移,他的眉头微微皱起,脸色也逐渐变得凝重起来。 而一直注视着对方表情变化的他,心中不禁一沉,一种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 看来,自己这次所受之伤远比想象中的要严重得多。 终于,他缓缓松开手,抬起头看向他,语气沉重地说道:“主上,您身上仍残留着大量淤血,若不及时清除,恐怕会对身体造成极大的损害。目前唯一可行之计,便是由我施以内力将其排出体外。只是……此过程颇为凶险,稍有不慎便可能导致内力反噬,甚至危及性命。不知主上意下如何?” 听完这番话,他沉默片刻后,毅然决然地点了点头,沉声道:“事已至此,无需多言。动手吧!” 他的声音虽然不大,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和决绝。 余味面色凝重地将自己那双长满3老茧的手掌轻轻放置在了萧衍那受伤的后背之上。 就在一瞬间,一股炽热的能量如汹涌澎湃的洪流一般,源源不断地从余味的掌心涌出,全部涌入了萧衍的身体之中。 萧衍咬紧牙关,强忍着这痛苦的煎熬,那热源让他像是被无数的针扎似的,何其的痛苦。 这一股股的热源,沿着萧衍的奇经八脉急速游走,似是打通了某些被淤堵的脉络,渐渐的萧衍的痛苦神色得到了缓解。 此次的疗伤整整持续半个时辰,余味都保持着相同的姿势和动作,他不能有一丝一毫的懈怠,不然会前功尽弃。 而此时的萧衍早已汗流浃背,豆大的汗珠不断地从他的额头滑落,浸湿了他额前垂落的丝丝乌发。 那些原本干燥的发丝此刻也因为汗水的浸润变得湿漉漉的,紧紧贴附在他的脸颊两侧,更增添了几分病弱狼狈之色。 突然,只听得“噗”的一道闷声,萧衍猛地张开嘴巴,吐出了一大口漆黑如墨的淤血。 这口黑血从空中重重地溅落在地上的毯子上,瞬间散发出一股刺鼻难闻的味道。 “主上,淤血已经全部排出,属下去煎药。” “去吧。”萧衍艰难地朝他挥挥手。 萧衍躺在床榻上,呼了一口长气,他回想起今日的画面,那一幕幕浮现在自己的眼前,心下只剩下叹息,一道泪光闪现,那是他的泪水,那温热的温度,多久没有了。 他在心中告诫自己,开弓没有回头箭,既然之前就下了决定,就有没有反悔的余地,他向来不是一个优柔寡断的人,他从前对他造成的一切,不是一两句话可以消除的。 有些伤害一旦造成了,那就是永久的毁灭,他的父皇也许是因为血缘的关系,才会对他心生怜悯,早知道是这样的结果,从前的他又在哪里呢? 那些错失的遗憾,不是轻而易举可以弥补的,就像那打碎了的花瓶,修复了也是会有那无法修复的裂痕,他们之间隔着太多的东西了。 他不是他唯一的儿子,他的母妃也不是他唯一的女人,他的爱给了很多人,现在才愿意施舍一些给他嘛,他已经长大了,他不需要了,他真的不需要了。 就像阿姐也不需要他了,她有了心爱的男子,她有了那个男子的孩子,她就再也不是会安慰他的阿姐了,若是自己的龌龊的心思没有被她发现,还可以自欺欺人。 可是她都知道了,她都知道了啊!他多希望还能回到小时候,一道温暖的阳光只为温暖他的内心,那个美丽的女子会将他轻轻的扶起,为他伤心的落泪。 第217章 药灵子 十一经过一番推断后,得出的结果就是温大人是被下了蛊。 蛊毒原是在南疆国最为盛行的,可是南疆国早已在数十年前就已经灭国了。 南疆国当年也是盛行一时的,他们之中最为擅长蛊术之人就是南疆国的圣女。 作为圣女不能婚育,当然她们也得到了最好的蛊术深传。 南疆国民风彪悍,圣女可以说是他们的信仰般的存在。 南疆的圣女自小便受到很高的推崇,她们是圣洁美丽的象征。 因此,这些女子们所具备的可不仅仅只是极为出众的天赋而已,更有着令人惊叹不已的绝世容颜。 要知道,如果其容貌不出众,那么即便再有才华,也绝对不可能被选为圣女的。 通常而言,圣女都是从年仅五岁的众多可爱女童之中精心挑选而出的。 当然啦,每次选拔都不会只选定一人,而是会选出若干个潜力无限的女童来。 然而,这仅仅只是第一步罢了。 接下来,这些被选出来的小姑娘们还要经过长时间刻苦的训练,其中,尤以蛊术和医术为重要。 只有在蛊术和医术方面展现出超凡能力、表现得最为卓越出色之人,才能够最终脱颖而出,成功荣膺圣女之位,肩负起守护族群的重要任务。 昭昭为了找到药灵子给温大人解蛊可是费了好大的人力和物力,最后在暗阁的帮助下才找到了药灵子。 只见那药灵子身披着一层薄如蝉翼的轻纱,轻轻遮掩住了她的面容,但却难以完全掩盖住她那倾国倾城之貌。 透过那若隐若现的面纱,可以依稀瞧见她那如同羊脂白玉一般洁白无瑕的肌肤,宛如冰雪般晶莹剔透,毫无瑕疵,美不胜收。 她身着一袭精美的绣兰花锦裙,裙摆随风飘动,仿佛九天之间的云海,又似那九天之上的仙子降临凡尘,缥缈而虚幻。 每一步的轻移都轻盈得好似不沾尘埃,伴随着她的脚步,空气中渐渐弥漫起一股清幽淡雅的幽兰花香,这股香气沁人心脾,令人深深陶醉其中并无法自拔。 药灵子轻抬玉手,缓缓地揭开了那层面纱。 刹那间,一张惊艳的容颜展露无遗。 她那一双眼眸如远山雾霭一般,仿佛能够摄取人的魂魄一般,充满了无尽的魅惑之力。 只一眼便叫人陶醉,作为南疆的圣女,她是修习过媚术的。 这双眼睛与她方才如同仙子降临般的登场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先前,她身姿绰约,轻盈飘逸,高洁而不可亵渎; 然而此刻,当面纱被揭开后,那双勾魂摄魄的眼睛却透露出一种别样的风情,深情魅惑,妖娆妩媚。 她微微侧过头去,用眼角的余光快速地瞥了一眼站在昭昭身旁的萧南昀。 只见那男子一袭黑色锦袍更衬得他气质冷峻矜贵。 然而,令人感到有些奇怪的是,从始至终,这男子似乎连正眼都未曾瞧过她一下。 她从小都受到很多的目光关注,还是头一回有人没有被她所吸引,她唇角一弯,笑容如同绽放的罂粟花般迷离。 她不禁又将视线稍稍往上移了一些,落在了萧南昀那张轮廓分明的脸庞上。 尤其是那双眼睛,深邃而幽暗,仿佛蕴含着无尽的让人探寻的欲望。 此刻,他的目光始终如一,温柔而专注地停留在身旁的长公主身上,就像是定住了一般。 “长公主殿下,驸马爷。” 药灵子跟昭昭和萧南昀行礼,她微微欠身,声音婉转清媚,眼神则是流连在萧南昀处。 她的举手投足间散发着迷人的气息,她有心使用媚术,一颦一笑一回眸都藏着难以抗拒的魅力,但是她可能做了无用功。 萧南昀还是没有正眼瞧他,即便她千娇百媚,他始终没有感受到。 “家父中了巫蛊之术,不知药灵子可有办法?”昭昭对药灵子说道。 “要帮令尊把完脉才可知。”她回答道声音不卑不亢。 “请随我来。” 三人一起去了温大人居住的宫殿,昭昭的萧南昀的双手回握在一起,好似那黏住了一般。 药灵子跟在他们的身后观察两人之间的举动,只觉这位驸马爷肯定是爱惨了这位长公主的。 她的身份贵重,姿容更是不差,比上自己的容颜也是不输的。 两人真是一对难得的璧人呢,郎有情妾有意,十分的恩爱呢! 温大人还在昏睡着,面色苍白看着很是虚弱,看来蛊毒已经在他的体内蛮久的了。 药灵子看到一个极俊美的男子,他似乎也是个医者,他方才给温大人把完脉。 看到药灵子过来了,十一表现的很兴奋,他可太想知道温大人是中了什么蛊了。 药灵子上前给温大人把脉,她凝神搭上他的手腕,只一眼就觉得情况不是很妙。 她的声音不疾不徐的响起:“长公主,令尊这是中了爆裂蛊,若是疯蛊虫完全成熟以后,令尊的身体就会爆裂而亡。” 昭昭的身形不禁一颤,萧南昀立马稳住了她,他让她靠在自己的身上。 “可有医治的办法?” 突然间,一个低沉声音响起,众人循声望去,发现出声之人竟是十一。 只见他眉头微皱,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惊讶和疑惑,显然对于眼前所见感到十分意外。 这让他不禁想起曾经在一本古老的医书中偶然瞥见的相关记载。 那本医书早已泛黄,但其上关于此种蛊毒的描述却依然清晰地印刻在他的脑海之中。 中了此蛊的人会昏睡不醒,直到身体越来越瘦弱,所有的经脉骨肉都被蛊虫给蚕食了,剩下的皮肉就会如皮球一般鼓起,最终爆裂。 一旁的药灵子面带微笑,自信满满地开口道:“放心吧,有的救!这位大人很幸运,此蛊正是家师培养的。” 她脸上洋溢着无比骄傲的神情,爆裂蛊在蛊虫之中不是那种难以解除的。 她接着又说道:“我这有颗药丸子,先给温大人服下吧。” 十一赶紧接过,先放在手心里闻了闻,接着给温大人服下了。 第218章 解蛊 药灵子命人在宫殿内放置了银丝炭,屋内的温度骤然上升。 这时戚慕初已经大腹便便了,她捧着大肚子前来,她这几日就是预产期了。 她还是觉得不放心,想来看看自家夫君。 她坐在一旁的鸡翅木缠枝镂空圈椅上,额头上落下大颗大颗的汗珠,她拿着帕子擦着,看起来很是狼狈。 昭昭很是心疼阿娘,想给她送回去休息,不能让阿娘过于担心阿爹。 最后戚慕初拗不过昭昭,觉得不能给他们添乱了,于是就妥协了。 只见药灵子小心翼翼地打开一个漆黑盒子。 看清了之后发现盒子中的东西——一只比普通蛊虫大十倍的蛊王躺在那里蠢蠢欲动。 一直在旁边观察的十一见到这蛊王后,脸上瞬间绽放出难以掩饰的兴奋之色。 他瞪大双眼,死死盯着那只蛊王,眼中都是贪婪的光,这还是他第一次亲眼所见蛊王呢! 温大人浑身赤裸只余一条亵裤,他的肌肤泛着玉白的光泽。 “十一,我方才给温大人吃的药丸是可以将蛊虫引出来的,只要我在温大人的身上扎上六针,在最后一针的时候,温大人会受到一股剧痛,这时候你要把温大人安抚住,同时蛊虫会从温大人的口中爬出,我会拿蛊王诱惑它,倒时给它扎上一针。蛊虫十分的狡猾,若是收到了惊吓,我们就前功尽弃了,还望你一定要把温大人安抚住。” “好,我们开始吧。” 药灵子的银针跟传统得银针也不一样,她的一套银针更为纤长一些。 她在温大人的神庭穴,耳门穴,风池穴,气海穴,快速下针,最后一针是百会穴。 温大人痛苦的大叫一声,他陡然睁开了眼睛,一双眼睛直视药灵子。 他又看到了十一,才知道这是给他治病呢。 “温大人,你一定要撑住。”十一和润的声音响起。 温大人的目光有些涣散,他觉得体内有被撕裂的疼痛。 只见那温大人原本白皙如玉的肌肤此刻却显得异常诡异。 一只蛊虫正顺着他的身体缓缓爬行,在他的体内自如的游走着。 那蛊虫所经之处,竟然能够清晰地看到它在皮肤下鼓起的一道道令人毛骨悚然的弧度。 十一十分紧张的出声道:“温大人,一定要坚持住啊!” 声音之中充满了关切之情,他也不希望温大人出事。 就在这时,那蛊虫突然开始剧烈地蠕动起来,速度之快让人瞠目结舌。 温大人显然无法承受这样的痛苦,他的脸色瞬间变得吓人无比,那惨白的颜色让人心惊。 额头上豆大的汗珠滚滚而下,身体也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 十一点了他的穴道,他终于没有继续反应。 见此情景,十一毫不犹豫地伸出手去,迅速而准确地张开了温大人的嘴巴。 与此同时,另一边的药灵子眼疾手快,手中一根细长的银针猛地刺向那即将破口而出的蛊虫。 那蛊虫被银针死死地压制住,动弹不得分毫,没有了生机。 药灵子见状,心中稍稍松了一口气,但手上的动作却丝毫不敢怠慢。 她小心翼翼地将那被制伏的蛊虫放入有蛊王的盒子之中。 随后,她又将目光转向放置在一旁的蛊王,蛊王被她用银针暂时封住了。 她稳稳地将固定在蛊王头顶的银针拔出。 刹那间,原本安静的蛊王像是嗅到了猎物的气息一般,猛然躁动起来。 它张开血盆大口,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扑向了刚刚放入盒子中的蛊虫。 只消两三下的功夫,那可怜的蛊虫便已成为了蛊王的腹中之物。 十一亲眼见证了整个解蛊过程,他抬手擦了擦额头的汗水,这才发现自己的后背早已被汗水湿透。 而经过这番折腾,床上的温大人也终于慢慢地睁开了眼睛,重新苏醒了过来。 药灵子给温大人服了一颗药丸,可以有助于他体内器官的修复。 自此之后他可能还要在虚弱一段时间,不能出风,而且他得风寒的机率会比普通人要来的高多了。 能够留下一条性命已经是不幸之中的万幸了。 而另一边的情况似乎也不好,戚慕初要生产了,昭昭命人去找稳婆了。 温大人第一时间知道了后,就想去见自己的妻子,她的夫人怀这一胎很不容易,他自己昏睡的时间更多,醒来的时间很少。 他甚至还要让她为他操心,他觉得有点对不起他的夫人。 第一胎的时候生昭昭,等他赶回来的时候,她已经脆弱的昏睡过去了,只看到了襁褓中的女儿。 第二胎的时候,他被调去外地了,也没有陪她一起生产,等他的儿子满月宴的时候,他的儿子而因此丢了。 更让他觉得对不起自己的妻子,这一次他无论如何都要陪在她的身边的。 眼下他的这副身子可谓是残破不堪的,他照旧让小太监们抬他过去了。 他躺在一把躺椅之上,精气神才刚刚恢复了一点。 还未到产房之内,便听到戚慕初惨烈的叫声,他的心中猛然一痛。 他让小太监把他抬进产房,门外的稳婆就要阻止他说是不吉利,稳婆还是被他那摄人的眼神给震慑住了。 小太监们将他抬了进去,他握住了她的一只手,只见她用力的在他的手上掐了一下,很快就淤青了。 温大人丝毫没有在意温声说道:“夫人,我在呢,好好的平安生下我们的孩子。” 戚慕初叶发觉是自己的夫君过来了,她有些想落泪,他醒过来了。 在一阵撕心裂肺的叫声下,戚慕初生下了一个男婴。 稳婆抱着孩子跟温大人说着恭喜,温大人也很开心,嘴角泛起一个好看的弧度。 然而意外发生了,戚慕初产后大出血了。 她原本就因生产憔悴不少的面容,现在是无法用言语形容的死白。 “初初,锦儿。”温大人留下了一行热泪。 “十一,快进来看看。”十一在方才也赶过来了,他拿着药箱,快速扎针为戚慕初止血。 成功止血之后,他闻到了屋内的一股即将挥发完的清香,那上面有麝香和红花。 是有人故意为之的,他出门就将此事告诉了萧南昀,并且告知他们温夫人已经无碍了。 第219章 计划失败 怡王府内,戚甄念正优雅地坐在的檀木椅上,她的姿态悠闲舒适,似乎在等待着什么,眼神之中还透出一丝的不安。 她的手中轻轻握着一只精美的青花瓷茶盏,那茶盏用了挺久的年头了,还微微泛着黄,她的指腹摩挲着杯沿,来缓解自己的紧张。 然而,当听到侍女禀报说戚慕初顺利产下一名健康可爱的小皇子时,她的脸色瞬间变得讳莫如深。 原本手中的茶盏也被骤然掀翻在地,“砰”的一声重重摔落在地,茶水四溅开来,地毯处还冒着袅袅的热气。 侍女被这猝不及防的一幕吓了一大跳,她被戚甄妮念的强大气场所慑,戚甄念在王府里是说一不二的,甚至她的夫君也是迁就她。 戚甄念满脸的不甘心,她的瞳孔愈加的幽暗,脸颊也因动怒而泛起绯红,反而为她添了几分妖艳蛇蝎的美丽。 侍女小心翼翼的退出去了,不想惹祸上身,戚甄念生气起来了实在是有点吓人。 她万万没想到戚慕初会有这样的好运,为什么老天爷再一次的眷顾于她,似乎命运格外的优待于她。 她怎么也想不到,那个一直被她视为眼中钉、肉中刺的戚慕初竟然如此幸运,她的计划可是反复演练了多次,专门针对戚慕初的生产的。 她不仅平安生下了孩子,而且还是个男孩!戚慕初的整个生产过程可以说是有惊无喜。 这让原本想要借此次机会彻底打压戚慕初的她,心中的如意算盘完全落空。 更令她恼怒的是,温大人居然成功解开了那难解的蛊毒,当时她得知此种蛊毒的时候,第一个念头便打到了温大人这里。 要知道她最是见不得戚慕初如意了,才想方设法给温大人种下了这种罕见而致命的蛊毒,本以为可以借此除掉温大人这个心腹大患。 她见不得他们夫妻恩爱,她想尽办法拆散他们,可是事与愿违。 她已经替戚慕初过了原本属于她的人生,为什么不可以一直这样下去呢,她为什么还活着?为什么要回来?轻而易举的就获得了她几十年追求的东西。 可如今,一切都没有如她所愿,事情的发展已然完全偏离了她原先设定好的轨道,她不甘心真的不甘心啊! 就在一瞬间她顿觉颓唐,沮丧有之,彷徨有之,不甘有之,失落有之。 她攥紧了双手,指尖被捏得发白,由于极度的愤怒,戚甄念的眼角微微抽搐着,她眼角的细纹在此刻也变得格外清晰起来。 她手上抹着殷红色的蔻丹,此时正在触碰着眼角,越发让她的表情看起来格外的狰狞。 但即便如此,她那副高高在上、盛气凌人的模样却依旧分毫未改,依然傲慢的很,那是长期以来上位带来的气场。 戚星颜轻轻地推开房门,一眼便望见戚甄念正满脸怒容地坐在椅子上,就在这一瞬间她觉得母亲似乎是苍老了好几岁。 她心中一紧,深知此刻的戚甄念定是还在为戚慕初的平安生产而生气,于是暗自思忖着应当采取何种行动才能安抚好母亲的情绪。 稍作思索后,戚星颜迈着轻盈而缓慢的步伐,悄无声息地移动到戚甄念的身侧。 戚甄念已然恢复了如常,她是不会允许自己失态至此的,看到小女儿过来了,她的脸上扬起温和的笑容。 戚星颜伸出那双纤细洁白的手,小心翼翼地搭在戚甄念的肩膀上,开始动作熟练的按压起来。 那娴熟的手法,恰到好处得力度,毫不夸张的说显然已经锤炼了上百次。 随着戚星颜手指的律动,戚甄念原本紧绷的身体逐渐放松下来,紧皱的眉头也稍稍舒展开来。 戚星颜一边按摩,一边轻声问道:“母亲,这个力度还可以吗?” 听到女儿关切的询问,戚甄念微微点了点头,脸上露出一抹欣慰的笑容,缓声说道:“嗯,还是你这丫头最为贴心啊!” “不像你哥哥,三天两头都找不到人,就知道气我,你哥哥也到了成婚的年纪了,安排通房丫鬟伺候,也被你哥哥婉拒了,真不知道他是怎么想的?” 戚甄念的语气里都是对自家儿子的关心,也为他不成家而着急,也对儿子大了不听话的嗔怪。 戚甄念将话题引到了戚星泽这里,她不好与女儿吐露内心的想法,她只希望女儿平安长大,然后幸福度过余生,外面的那些争斗她不希望自己的一双儿女参与进来。 “颜颜,你觉不觉得你哥哥他可能有了心上人了?就是不知道是哪家的千金了,也不知谁这么幸运被她的傻儿子喜欢。” 她的声音带着喜悦,声音为比方才轻快了许多,男子这个年纪最是血气方刚的,怕是为心上人守着呢。 戚星颜没想到母亲和她说了哥哥的事,什么?哥哥有了心上人,她怎么没有看出来啊,她要去缠着哥哥问问清楚。 “不知道啊,母亲,不过最近哥哥是挺古怪的,会时不时的笑出声来。” 戚甄念听到这句,就肯定了她家傻儿子近来是芳心大动了,他这个年纪也正常,不然她要怀疑他是不是断袖了? 她这个儿子在自己的身边的日子虽然不多,但他是她的第一个孩子,也是个男孩,平常里难免严苛一些。 他的性子敦厚,与他父亲的诡谲莫测全然不同,她的夫君犹如狡猾的猎豹,她的儿子则是温顺憨憨的羊羔。 如非是他的外貌像极了他的父亲,她真的会以为他是从哪里抱来的,肯定被李代桃僵了。 “颜颜,你哥哥喜欢的女子若是贵女,母亲就给他定亲了,如果是平民我也认了,我只盼着你们都好。”说完握住了戚星颜的柔荑。 “哥哥让母亲操心了,我也想要个嫂子呢,就是不知道哥哥弟弟眼光怎么样?” “你这孩子……估计是他千挑万选的,还藏的很深啊!”少年人的感情最是真挚,她也希望有个女子可以照顾她这个傻儿子。 第210章 旖旎梦境 母女俩口中的主人公戚星泽,昨夜里做了一场旖旎的梦。 在军中他也听不少将士说过男女之事,那些醉生梦死的浑话,他从来没放在心上。 他从来没有放在心上过,总是一笑而知,这么多年以来也没有中意的女子。 可是梦中有一个女子呼吸浅浅,汗湿的发,迷人的嘴唇,妖娆的姿态无一不在挑战他的神经。 那朦胧的面孔,看不清倒是更让人心痒痒,让他前所未有的悸动。 他不是没有和士兵们一起看过舞女的表演,当然那个时候他都是不为所动的。 他作为怡王爷的独子,向来都收到瞩目,身边更是有大胆的女子想尽办法接近他。 但他始终不为所动,他就当作从未发生一般。 梦中的场景让他古铜色的肌肤也掩盖不了,那潮红的面色如同醉酒般晕人。 整个人的呼吸都几乎艰难起来,好不容易做了一个长长的呼吸,他骤然清醒了。 他瞬间就感觉亵裤内一团濡湿,望着帐顶发了好久的呆。 他还是头一回有这样的反应,压下心头的烦躁郁闷之气,他急匆匆去净室冲了个冷水澡。 等他收拾完自己,多了几分禁欲的味道,他的古铜色肌肤十分的光滑紧致,如同上好的珠光缎。 他宽肩窄腰,大腿健壮,腰线流畅,满满的男子气概扑面而来。 肌肉上还挂着饱满的水珠,那水珠顺着胸膛滑落,性感又惑人。 他匆匆擦试完自己,穿着雪色的中衣就去院子里练剑了。 他的动作行云流水,没有一丝一毫的磕绊,虽然他生的魁梧,可是动作并不粗鲁,倒也让人赏心悦目。 他试图去遗忘那个梦中的女子,可是那女子的面庞越来越清晰。 那分明就是温颖昭的面容,他额角掉落下大颗的汗珠,紧紧咬住唇瓣。 他有些难以启齿,他竟然也有了觊觎之心。 自从见到她的第一面起他就倾慕于她,他的这份悸动如今按耐不住了。 他不近女色,似乎也是受了父亲的影响。 他的父亲始终只有母亲一人,在这样的耳濡目染之下,他也始终没有为谁破例。 而且他很是羡慕外祖父和外祖母的情深,他从小跟着外祖父长大,日子过的十分的简单。 所以他还未考虑过男女之情,他每天就知道舞刀弄枪的。 他烦躁极了,低咒一声:“赶紧忘记了,她有夫君,他们夫妻感情很好,他怕是加入不了他们。” 什么啊,他都在胡思乱想些什么,谁人都可以就是不能是他。 他不想与别的男子一起分享她,他也受不了心爱的女子不是心里只有他。 他一个凌厉的掌风拍向古树,那树上脆弱的枝丫倒下,如此他才从旖旎的思绪中挣脱出来。 几日后皇宫内昭昭正在逗弄着弟弟,她的弟弟也生了一双温家人独有的狐狸眼。 甚至还会撇嘴一笑,看来长大了会是个妖孽的男子。 “啊……啊……”看来是饿了,昭昭将他抱给奶娘,小家伙吃饱后沉沉睡去了。 而怡王府花厅内,阳光穿透窗棂悄悄渗入,那斑驳的光影忽明忽暗,静坐的戚星颜她穿着一套粉色的衣裙,丝毫不减俏丽的颜色。 前来赴约的药灵子,她一身白衣飘飘欲仙,如同一块美玉,熠熠生辉,饶是戚星颜自诩颜色好,也不及她几分颜色。 看到药灵子翩跹而来,她掩着帕子开始落泪,那一副伤心欲绝的模样,让人怜惜。 药灵子没想到见到戚星颜是这样一副场景,她知道戚星颜身子弱,想来是请她来看诊的。 药灵子那倾国倾城之貌足以令世间男子为之倾倒,女子亦心生艳羡。 然而,这位佳人却有着一个独特的癖好——怜惜美人。 无论是在哪里她只要瞧见那些娇柔妩媚、楚楚可怜的女子落泪,她的心便会瞬间被触动。 仿佛这些女子的泪水如同她漂泊的人生一般让她触动。 戚星颜误打误撞,成功的引起了药灵子的注意。 “郡主这是怎么了?”药灵子的声音婉转空灵对戚星颜说道。 “姐姐,可有心上人?” 她的回答让药灵子一愣,她是有心上人,可是那个男子从未看过她一眼,纵使她有着惊人的美貌,那又如何呢? 那个男子拒绝她之后,娶了个姿色平平的妻子,那女子也是特别,整个人如水一般淡淡的。 她也是个为情爱求而不得之人,她思考片刻说道:“难道郡主是为情所困?” 戚星颜点了点头,清丽的脸庞上露出幸福的笑容。 她清清淡淡的说道:“我心仪一男子,觉得他是这世上最好的郎君。” “可是这位郎君刚刚丧妻,他不想轻易就开始一段感情,他要为她的妻子守节。” “我倾慕他已久,眼睁睁看着他成亲,然后妻子亡故,本来以为自己有了机会,哪怕是作为继室,我也甘之如饴。” “但是他狠狠拒绝了我,我打算放弃了,也算是明白了强扭的瓜不甜。” “那便是年少慕爱了,郡主也是痴心一片。”药灵子发出感慨。 “我想忘了他,结束自己的单相思,我不久后便有一段新的姻缘,我想就此忘了他,姐姐,你可愿意帮帮我。” “怎么帮?”药灵子开口询问道。 “听闻南疆有忘情蛊,能否让我服下。” “郡主,对不住,此蛊已失传已久。” 传说中的忘情蛊其功效令人咋舌——它能够使人忘却世间最为深沉炽热的情爱! 一旦有人不幸服下这忘情蛊,那么他将会永远地遗忘掉埋在心底爱慕的人。 不仅如此,此人还会如行尸走肉一般,失去原本鲜活跳动的心,沦为一具毫无情感波动的空洞躯壳。 药灵子又怎能忍心看着正值如花似玉年岁的戚星颜,从此过上这般冷酷无情、无欲无求的生活呢?那样对她来说太痛苦。 于是乎药灵子方才毫不犹豫地断然拒绝了。 虽然她的感情很失败,但是她还是希望其他人能够拥有。 第211章 妥协 “帮帮我嘛,药灵子姐姐,我真的想忘了那个人,不然我成婚后,对我的夫君何其不公。” 戚星颜哭的泪眼朦胧,盈盈的泪光含在眼窝里,如同泉水一般殷殷涌出。 她扯了扯药灵子的衣袖,一双眼眸里透露着坚定,仿佛是做了千百次的决断才会有这般的坚定。 药灵子想到她也同她一样,都是为情所困的女子,可是她却没有戚星颜这个勇气。 她忘不了那个男子,真的忘不了,不然这些年也不会这般的痛苦了。 那本是一段错误的开始,也硬生生的被掐断结束了。 她回想起来自己的这一段情苦涩多于甜蜜,只有她自己一人在默默坚持着。 她看了戚星颜一眼,长吐一口气,“郡主,我答应你就是了。” 戚星颜没有想到事情竟如此的顺利,她擦了眼泪,一脸真诚地说道:“真的,谢谢姐姐了,姐姐以后要是遇到了什么难题,若是我帮的上忙的话,只管来找我便是了。” 说完之后她的一双玉手解下裙子上的玉佩,那玉佩瞧着就价值不菲。 “姐姐,此物便是我对姐姐的承诺。” “那就多谢郡主了。”药灵子嘴角挂着笑容说道。 “不过郡主,忘情蛊我没有带在身上,明日再送到府里吧。” 她的声音带着温柔,是对另一个人的怜惜之情。 “不碍事的。”戚星颜温婉笑着说道。 两人又聊了一会儿,直到戚星颜目送着药灵子离开。 她的衣裙翩跹,带着一股好闻的药香味。 戚星颜的脸上满是兴奋之色,脸颊上泛起红晕。 忘情蛊自然是给萧南昀准备的,这样他的眼里就不会只有昭昭阿姐一人了。 到时候看看他们还能不能如现在一般的恩爱,她既然得不到,那其他人也别想拥有。 她的脸上露出轻蔑的一笑,她面色变得越来越诡异,出现在她这个年纪的女子身上显得格格不入。 药灵子今日到怡王府见到戚星颜有些小震撼,她没想到这位千娇百宠的小郡主竟然还有得不到之人,看来情之一字最是难解。 忘情蛊原本是南疆的上一位圣女动了男女之情,为了忘记那个男子而培养出来的。 在南疆,圣女是不可以成婚的,她们被选拔出来的任务就是世世代代守护着南疆。 那个圣女在一次意外中爱上了一个有妇之夫,她被男子对妻子的深情所折服。 当时男子的妻子中了离蛊,情况十分的糟糕,可是说是油尽灯枯了。 离蛊是一种折磨人的蛊毒,疼痛会伴随着中蛊者的一生,每次发作中蛊者都会被折磨的遍体鳞伤。 那个男子找到圣女,希望圣女可以帮到他的妻子,他不想妻子再被蛊毒折磨了。 圣女是不相信男女之情的,世上男子多是薄情郎,她从小接受的训导就是不能动情。 她故意出了一计,特意刁难这个男子,她让男子服下了共生蛊,此蛊可以感受到双方身上的疼痛之感。 男子毫不犹豫的答应了,只为了求圣女救他妻子一命,她没有告诉他其实他的妻子早已时日不多了。 她撒了谎,给了那个男子希望,她永远忘不了那一日他满是希冀的眼神和他的妻子温柔的浅笑,他们相互支撑着彼此,旁若无人。 那一刻她觉得自己罪恶极了,她好像做错了事,但是她不敢承认,她不敢啊! 一次圣女和婢女的对话被他们两人听到了,男子很气愤,但是他的妻子还是一如既往的柔和,她其实知道的,她的身体状态她自己最清楚。 她早就想过放弃了,是他的夫君一点点安慰她,她不想让他的夫君输啊! 最后那个女子为了不让自己的夫君陪着她一起承受蛊毒爆发的痛苦竟然选择了自刎。 她的夫君对她已经够好了,她希望自己夫君重新开始新的生活,不为自己所连累。 那是她唯一可以为自己深爱的夫君做的事情了,她原是夫君的童养媳,小时候的她很自卑,是他一点一滴的救赎了她,给了她一段感情,给她一个温暖的家。 他会夸她今个儿真美,他会哄着她吃药,他会讲很冷的笑话,他会在她假装睡觉的时候,握着她的手默默流泪。 圣女看着男子抱着那心爱的女子痛哭流涕,她瞧见他要殉情,阻止了他,告诉他你的妻子希望你开心的活着,而不是陪她而去。 那个男子似乎听进去了,他将妻子埋葬了,他突然觉得没有地方可以去了,他的家没有了,她的妻子甚至没有给他留下血脉。 如果他们会有一个孩子的话,他会抚养孩子长大,等他成亲之后,他也有理由随他而去了,可是这也只是他的念想罢了。 他恳求圣女收留下他,他想要学习蛊术,为他的妻子报仇,是他的死对头下了此蛊,他原是一个杀手,他的仇家很多。 她答应了他,他满心满眼都是仇恨,所以格外的刻苦,然而随着每日的朝夕相处,圣女发觉自己对那男子暗生情愫,显然是犯了做为圣女大忌。 后来那个男子报仇了,那一天他浑身是血,从未有过的冰冷的眼神,他恳求她他死后把他和妻子合葬在一起。 圣女动了恻隐之心,把原些的毒药丸换成了她为自己研制的忘情蛊,忘情蛊很成功,那个男子彻底忘记了他的妻子。 后来圣女留他做了身边的侍卫,他变得如同一个空心之人,时常会捂着胸口处。 圣女为了不让自己沉沦,也服下了忘情蛊,她留下一封信,写下了真相。 直到圣女离世后,他都不知道曾经有个女子这般的喜爱他。 机缘巧合之下,有一日他看到了这封信,泪水模糊了他的双眼,他吐了一口血,他都想起来了。 他有妻子,他苟且偷生这么多的日子,他的妻子该怪他了,她肯定很冷,她的妻子最怕冷了。 他来到妻子的坟前挥刀自刎了,那一日的夕阳特别的美,最是绚烂不过了。 第212章 荣国公霍南驰 荣国公回到南诏时得知女帝戚玄黎已经驾崩了的消息,整个人都憔悴了不少。 他从前是戚玄黎的暗卫,是她给他权利让他成为了现在的荣国公。 他甚至没有见到她的最后一面,他也没想到墨王爷也随他去了。 为什么不告诉他呢?是他不配知道吗?是她还不肯原谅他吗? 他甚至比墨王爷更早的认识戚玄黎,他不太爱说话,总是冷冷的。 只有她愿意和他说话,他们一起习武,一起长大,他看着她从一个软软的小女孩成为了一个帝王。 这其中的艰险曲折没有比他更清楚的了,后来她身旁的男子不再是他了。 他知道墨王爷的时候,那一日他尽量的保持镇定,可是夜深人静他还是心碎了。 他只是一个暗卫,他配不上她,他们的身份地位云泥之别。 她为主,他为奴,他们之间仿佛隔着一道道的鸿沟。 他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他五岁,她四岁,他是戚羽柒派给她的暗卫。 他的职业就是保护她,护她周全,他的确为她解决了不少了麻烦,为了保护她受了很多的伤。 他很骄傲他身上的伤痕是为了救她所受,这仿佛就是他们之间的仅有的联系了。 他现在她的身后默默的爱慕着她,可是为什么他不能成为她的皇夫之一呢? 她的眼里就只有那个墨王爷,虽然他不得不承认他又优秀,也很俊美,不像他就像是个躲在阴暗角落里的觊觎者。 她不在了,他陪她去了,他们为什么到死也不能分开呢?他们之间再也容不下他人。 他有幸得到她的支持从暗处到了如今的荣国公,他尽心尽力的辅佐着她。 不是因为她是帝王,而仅仅因为她这个人,可惜她从来都不是他的。 随着他们相识的年岁增长,他的身份地位水涨船高。 还记得那一日她对他说:“南驰,可是有喜欢的女子了?” 他当时回答的支支吾吾的,显然是有喜欢的女子了。 她问:“是何人?可要我为你赐婚呢?” “陛下,不必了,她已经亡故了。”随后只剩下叹息。 “南驰,你也老大不小了,可是还有其他中意的女子?如果有便来告诉我。” 他当时回答道:“那真是谢谢陛下了,为臣操心婚事。” 不会了,他不会再喜欢上她人了,你永远也不会知道我是心悦你的。 那个时候她刚登上帝位,与心爱的男子一起成婚了。 那个男子为她放弃了天启的地位,甚至是那皇位,她值得的,她值得被这样的对待。 那时他多希望墨王爷会选择权势,可是他何等的清醒,他选择了这世上最好的女子。 他们对待彼此始终如一,那个墨王爷从来不是负心郎,他比她还要小一些。 原来阿黎喜欢的是年轻的男子,有一日她把蓄着的胡须给刮了,的确是年轻了不少。 她看到他时还打趣他:“南驰,你……”随后是她爽朗明媚的笑声。 他们像是无话不谈的朋友,她会跟他分享他们夫妻吵架了,他会宽慰她。 有时候墨王爷也会吃醋,每次阿黎都会去哄他,他实在是个最幸福的人了。 他很羡慕他们二人的感情,他争不过的,他从来没有感到这般的无力。 他跟纪大将军一样一直都没有娶妻,他们两人一次喝酒的时候,纪大将军醉倒了,他知道了他也是心悦阿黎的。 可是墨王爷好生的霸道,一直霸占着戚玄黎。 原来这个世上也有个跟他一样爱而不得之人,他们真是同病相怜。 不过纪大将军口口声声说爱她,可是他有侍妾,后来她的侍妾给他生了个大胖小子。 他的爱也没有很纯粹呢?他起码没有那些莺莺燕燕,当时他觉得他比纪大将军更爱他一些。 可是那一日他还是失算了,他中了药,他的侍从给他找了一个清倌。 他把她当成了戚玄黎,那一日他得偿所愿,醒来后他觉得天塌了。 也是因为那一日他为那个女子赎身了,他发现她有几分故人之姿。 他把她当成戚玄黎的替身,他们开始亲密起来,每在床笫之间他都会唤阿黎。 他为她取名阿梨,每一次他们共赴巫山云雨之时,他都会用一方丝帕蒙住阿梨的眼睛。 他很清醒但也沉沦,这无边的漫漫长夜他不像在自己一个人过了, 他拥有太多的痴妄了。 不知是不是巧合,阿梨和戚玄黎的怀孕的日子差不多。 他要做父亲了,阿黎也成为母亲了,可是他们之间却离得越来越远了。 他的女儿要比戚玄黎的女儿更早的出生,初为人父他则是欣喜的。 后来阿黎的女儿丢了,他暗生一计把自己的女儿交给了墨王爷。 她不想阿黎经受丧女之痛,墨王爷也采纳了意见。 所以啊怡王爷不是什么没人要的孩子,是他霍南驰的女儿呢! 阿梨得知自己的女儿不见了加上产后抑郁,他也没有很照顾她的情绪。 等他再去看她时,她已经郁郁而终了,他告诉她,她的女儿并没有死,现在已经是个小公主了。 听到这里她唇角挂笑,随后闭眼而去,他其实是愧对这个女子的。 他给了她锦衣华服的生活,却从来没有真心实意的对她。 他们关系最为亲密的时候,他也只是把她当成替身。 她乖巧听话,只要他不去找她,它也不会来献媚。 她是个柔顺的女子,她其实很缺乏安全感,因为从小被卖身于青楼,也惯会揣摩人心。 她也从来没有在他跟前出过错,她知道他心底有一个人,所以也不奢望不该奢望的。 她似乎真的很清醒,只有在他告知女儿不见了的时候,她才失控了。 她哭求着他,一定要找到女儿,可是他却是把女儿转手送人了。 是该怀他隐瞒呢,还是怪他心狠呢,这样对待一个生产不久的女子,何况她还在月子中。 他回到国公府内,空荡荡的国公府里只有张管事为他料理府邸。 他收了个养子,取名为霍震言,他才度过了他漫长的前半生。 第213章 闲聊 清幽的一座小院里,戚玄黎躺在墨王爷的怀中,她的身体褪去了瘦骨嶙峋的姿态,有了些许健康的气色,但他还是将她视若珍宝一般。 要不是有同生共死蛊的存在,他的阿黎啊,早就不能陪在他的身边了。 所有啊墨王爷格外的珍惜这些偷来的日子,他们一家从前聚少离多,好不容易找回了女儿还是要分开好一阵子。 他日日都陪着阿黎,他都不能接受阿黎离开他的视线半步,哪怕只是一秒,他都觉得呼吸都要停止了。 如今他们躺在院子中,沐浴着阳光,浮生偷得半日闲,好像就这样平平淡淡的一辈子下去。 他们都不年轻了,从前有政事的羁绊,虽然也是相守在一起,但没有如现在这般的惬意舒适,只有彼此之间的深深羁绊。 他常常会在半夜惊醒,望着阿黎熟睡的面容,探探她的鼻息,他的心里才肯踏实下来。 他的神经绷的很紧,仿佛哪天他的阿黎就会随风散去了一般儿,那是他不能承受的。 “阿黎,南驰回来了。” 墨王爷的声音低沉而又冷冽,墨王爷对霍南驰没有多大的好感,但是碍于他与戚玄黎的关系只能试着接受他,他不想做个心胸狭窄的男子,那不是他。 “嗯。”戚玄黎的表情没有什么变化,很平淡了回应了,她知道她家阿初的醋劲很大,特别是面对有关霍南驰的事情里。 他其实十分的嫉妒霍南驰与阿黎的关系,他们俩算是青梅竹马的情谊。 那是他从未参与过的过去,那漫长的十几年里,阿黎的岁月里没有他墨延初。 要不是霍南驰的身份低微了些,要不是他当年死缠烂打得紧,如今阿黎不会是他的妻的!想到有这种可能,他就有些抓心挠肝的难受。 想起他们之间的情谊,墨王爷都到这个岁数了,也还是会吃醋。 他的阿黎是这般的出色,趋之若鹜的男子从来都是数不胜数,他是何其的有幸能得到她的青睐。 墨王爷这辈子就吃过霍南驰的醋,年轻那会儿他可是因为霍南驰,没少在阿黎面前作。 阿黎每次都会哄他,这让他养成了对于霍南驰有关的问题他都要作一作的习惯。 阿黎对霍南驰可以说是比亲兄长更为好了,可见阿黎对霍南驰的重视程度。 “南驰他不知道我们是诈死的?想必要难受一阵子了?” 墨王爷有些阴阳怪气地说道,手指把玩着戚玄黎的长发。 “你何时这么关心他了?往常提起他你不是都横眉竖眼的?” 戚玄黎调侃墨王爷,她伸手抚摸着墨王爷的面颊,眼神则是定定地看着他,眼角弯着的细纹泄露了她的好心情。 “阿初,莫要吃错哦。”戚玄黎的语气轻柔婉转又带着调侃的趣味儿。 “哪有?我怎么会吃霍某人的醋?”墨王爷还死不承认,他是不会承认的,都这么多年了还是会吃醋。 “好好好,阿初没吃醋。” 戚玄黎有些好笑的打量着他,他历经岁月的脸上是一阵的羞赧,也就是他家阿黎才会这样的打趣他。 没想到阿黎生病之后,他反而越来越幼稚了,反而有从前还未成亲时的那种感觉。 “阿黎,你相信他吗?”墨王爷还是忍不住要问上一问。 “我啊,等到计划实施的时候不就知道了,相信又何妨?你相信又何妨?我希望不是他。” 墨王爷握住戚玄黎的柔荑,她的纤纤玉指上已经有了皱纹,他虔诚的吻了吻。 “阿黎,不管怎样我都在你的身边,千万不要为他人伤神呢?” “我们好不容易找回了女儿,女儿又给你添了个小孙孙,我们一家人好不容易又聚在一起,你一定要抓紧养好身体。” “其他的都不重要,我只在意你,你不要让我失望。” “以前怎么没发现你这么啰嗦呢?真是越老越啰嗦了。” 戚玄黎嗔怪地看了墨王爷一眼。 这个眼神让墨王爷回忆起戚玄黎年轻时的容颜,恍然如隔世。 那时候的她意气风发,明媚的好似一道阳光,就这样吸引了他的目光,这道目光就这样持续了几十年没有变。 如今的她虽然保住了性命,但是她的身子好虚弱,像一个易碎的娃娃。 他们的屋内还经常燃着银丝碳,常常热得他的额头都冒着汗珠子,顺着流畅的下颚延伸到衣襟处。 阿黎苍白的唇色看得他心疼,可是阿黎总是不够暖,他拥着她都能感受她带着凉意的身体,不久前他的阿黎还是那样的有着勾人心魄的美。 现在她也很美,不是那种锋利的凌厉的美,他的阿黎现在变得好温柔,如水一般的温柔,似是那涓涓的细流一点点的淌进他的心中。 岁月没有磨平他们之间的感情,反而愈加的觉得拥有彼此的情谊弥足珍贵。 他很庆幸,爱上阿黎,两人可以这般的享受宁静的生活,他从不后悔为她放弃了许多,她戚玄黎值得。 “阿初,你是不是又在伤怀了?你怎么年纪越大越多愁善感了?这可一点也不像你。” “是是是。”墨王爷一脸深情的望向戚玄黎。 “来来来,到为妻的怀里来,我家小娇夫莫要害羞啊!”戚玄黎难得露出这样的不正经。 “为夫来了。”墨王爷很是配合道。 “说正事,上次天降异象朝中已经有人打定了主意,散布了谣言,说是我们初初命里带煞,不适合作为南诏的国君。”墨王爷转换了话题。 “这些老家伙真是……趁我不在就这么欺负我们的宝贝女儿。” 戚玄黎有些生气了,她望向墨王爷的眼神带着犀利,王者的风范果然是刻在骨子里的。 “也有好消息的,咱们女婿的病已经医好了,我们那女婿可是个老狐狸,有他在初初一定会平安无事的。” “况且昭昭和南昀也不好对付的,实在不行还有母后在呢?”墨王爷这样对戚玄黎说道。 “嗯,阿初我好想初初啊!” “知道了,我也挺想初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