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金年代，我靠文娱立命》 第1章 扑街主播 黑云压城，狂风呼啸，鸟兽绝迹人声寂灭，山里的树木在狂风中“哗啦”作响，泰山的初春本不该有这样的天气。 作为五岳之首，泰山一直以来都是国人旅游的首选地之一，来泰山登顶不外乎四条路线。 游客多选两条线，一条以岱庙为起点的红门游览路，全长9.5公里，台阶有7863级，体力弱者需慎行。 第二条线路是最省力气的，在天外村坐缆车即可登顶。 东御道为第三条，以自然景观着称，据史书记载，汉武帝刘彻先后八次登泰山封禅诰讥就取此道，又有紫气东来，国家昌盛之意，故称东御道。 第四条线路叫桃花峪游览路，据说适合情侣和想要轻松登山之人，不过萧长风先后来泰山七次却并未走过那条路。 疫情肆虐期间，让本不富裕的萧长风更加雪上加霜，经济下行，市场萎靡，小实体干不下去，他索性变卖田产出来当了户外主播。 挣钱倒是其次，作为单身贵族，当然，你说他是单身狗也没什么问题，单身的他钱包干瘪一直以来都没想过成家，所以他对钱从来都并不十分渴望。 萧长风一直以来都特别向往户外，上学的时候他就拿着私下省吃俭用下来的生活费，穷游了国内二十多个大小城市，现在人近中年身无牵挂，他重拾了自己一直以来的梦想。 穷游是为了梦想，直播是为了分享自己的喜悦，可今天天不遂人愿，以往热闹非凡的泰山竟然四下无人，更让他心惊胆颤的是在他爬山到多半的时候刹那间风云突变，狂风肆虐，让他几无立足之地，幸亏附近有一个小山洞，几十厘米高，一米多深，虽然洞小，但也足以为他提供临时容身之所。 直播间里的观众在疯狂的刷屏，许多人在担心萧长风的安危，也有人想让他从山洞里伸出手机看看现在外面的景象。 “长风，小心点，这天气怕是会有落石。” “长风躲在山洞里刚好可以预防落石，但就怕如果下雨后会引起有泥石流和塌方，洪水也有可能。” “楼上的你就闭嘴吧，说点好听的行吗，举头三尺有神明，更何况他现在还在泰山上。” “长风，把手机慢慢伸出去一点看看外面，我们还没看过山上刮风是什么样子呢。” “对，长风，就看一眼。” 直播间里人不多，都是萧长风的一些铁粉，许多人还在线下见面喝过酒，这点要求说什么都不能不答应。 “好嘞，大家别着急，这洞有点挤，我稍微挪挪地方。” 萧长风把顶在前面的背包挪开一点把手机伸了出去。 画面中此刻的天空已经从晴空万里变成了漆黑一片，狂风还在肆虐，大雨忽然倾盆而下。 看到下雨肖卫国立刻要把伸出去的手机往回缩，可另一部看直播画面的手机里却出现了几条不一样的评论。 “你们看天上有东西。” “看到了，黑云之上有闪光在动，会不会是在打雷？” “不是打雷，现在没有雷声，也可能是别的东西。” “轰隆隆”的雷声紧随而来，而且声音非常密集。 手机画面中雷霆爆闪，可乌云之上仍有或红或绿或青或白色的流光在盘旋环绕，可乌云太厚，让人根本看不清楚流光到底是由什么东西发出。 “那些流光绝不是在打雷，闪电都可以看得到，而且那也不是闪电该有的运动轨迹。” “对，你们还记得网上以前传播的关于二二年七月二十五日的zz市上空的视频吗？” “你是说夏日祭中日斗法？这都什么年代了，你还信这个？” “为什么不信？所谓的相信科学才是最大的伪科学，从古至今有几个科学家不信教？又有哪一条科学家得出的定理能被证明为真理？” “长风，那次事件过去之后你不是去过zz和nj吗，你跟大伙说说，有没有发现什么特别的情况。” 萧长风把手机收回来，再把自拍杆用一节安全绳绑在背包上，再将背包挂在胳膊上以防失去背包后没有物资。 把补光灯放好，萧长风把手机对准自己的脸说道： “那我就为大家分享一点自己的浅薄之见，以上纯属个人看法，如不同意请自行保留意见，我说个乐呵，大家听个开心，就当是听玄幻故事，大家谁也别当真。” “以上故事纯属虚构，如有雷同纯属巧合，大家都懂，你快说吧。” 只见萧长风整理了一下思绪说道： “二二年夏日祭斗法事出突然，这事还得再往前说，记得有一天突然有博主曝光了一条视频，说是有人要在nj大屠杀纪念碑前举报一个日式夏日祭，而夏日祭又是日本的鬼节，此条视频一出当即引发了舆论哗然。 也有人一直在给那个所谓的夏日祭洗白，说是什么快乐的盛大的活动，还有人说相当于中国的庙会，可这些蠢货不懂的是庙会是先有庙里的大型法事才会有外面的庙会，现在日本外务省大笔款项到处撒钱养汉奸走狗的事情也曝光了，给小日本洗白的都不是好东西，要不是真汉奸，要不就是有汉奸倾向，这个大家明白就行。 我接着往下说，要知道当年侵华日军屠戮了我国三千万人，这还只是有记载的，如果加上连锁效应，我相信百年间中日那么多场战争打下来，我国死伤近亿也是有可能的，那时候又没有人口普查，有些穷苦人和流民未必会被计算在内，再加上战争引起的饥荒，瘟疫和动乱之类的，我国损失无法估量。 话归原题，nj大屠杀纪念碑是什么地方？那是南京30万无辜亡魂的安葬之地，而在纪念碑前过日本节跳日本舞，这些人其心当诛。 有些萌蠢之徒说只是一个民间活动而已，小孩子们喜欢动漫，出来玩玩罢了，可事实真是这样吗，下面才是正题。” 第2章 当头一棒 扑街户外主播萧长风在爬泰山的途中跟老铁们讲起了一些事，关于中日，关于信仰，也关乎他自己的坚持。 只见萧长风动了一下镜头继续说道： “后来随着事情发酵，又有人挖出了更多猛料，原来同时期要举办所谓民俗夏日祭的地方何止南京一地。 云南大理、文山、楚雄；山东：枣庄、德州、滨州；四川攀枝花、南充；江苏新沂、丰县、南京；河南固始、永城；黑龙江牡丹江；吉林长春；辽宁铁岭；安徽铜陵；江西新余；贵州贵阳；广东韶关，这些地方几乎在同一时期全都在举办那个所谓的夏日祭。 如果在没什么学识的小白看来，这都是些什么地方啊，好多地方根本就没几个外地人听说过，可有点二战常识的人却都知道，这都是国内二战时期的抗日名城，为什么他们非要选取名声不显，但却必须是跟抗日战争相关的一些主要战场来举办这种所谓的民俗节日呢？ 是深山里风景不秀美了？还是海滩上气氛不热烈了？又或者是北上广深不够发达了？ 而且为什么还必须在大屠杀纪念碑附近？再加上之前还有抚顺大屠杀纪念碑前有人跳日本舞，上海四行仓库纪念馆门前和南京紫金山抗战遗址等地有该死之徒穿二战日本军服拍照，这就不得不让人怀疑是有居心不良之徒在暗中图谋什么。 这些说明了什么？说明这根本就不是小孩子们玩闹之作，更应该是别有用心之人的刻意谋划，至于那些参与者或许只是幌子，或许只是被利用，或许只是真的蠢，也或许他们本身就有特殊的目的。 事情进入发酵中期，有心人发现在同时期的日本国内也在举办这个夏日祭，而且把国内这些举办活动的地方在地图上全部连接起来看会更加可怕，这简直就是日本地图的复刻版本。 后来还有人出来洗地说是这种连接法更像英国或者索马里，这些狗东西完全是在刻意引导舆论，难道这些城市举办的活动叫英日祭吗，还是叫索马里日祭？ 所以这不得不让人想到，会不会是有人在国内烧纸为日军招魂？要知道国内的汉奸给日军招魂和供养祭拜日军的大有人在。 再后来就有一个自称是某派外围成员的道士发帖称，那些点其实是日本九菊一派在国内部署的北斗阵法，他们意图窃取我中华气运，说到这里是不是觉得有点扯？ 再后来就回到了zz市，这个道士还说龙虎山三位天师联合茅山派和神霄派的真人在和日本人斗法，我道教一脉以牺牲一部分人为代价召唤九天雷法断了九菊一派的部分传承，意思就是说咱们虽然有人牺牲了，但对方死伤惨重，现在是不是觉得更扯了？ 不要着急，证据在后头呢，那天的天气还记得吗，当时网上到处都是视频，刚开始还晴空万里，可忽然之间就变得乌云压城狂风大作伸手不见五指，电闪雷鸣之下天空中还有光影在不断流动，这绝不像是自然天气，有的人可能嘴硬说这就是自然天气，可当天的卫星云图上却可以清晰看到zz上空的云层突然变成了双鱼八卦的形状。 这还不信是不是？后面还有一点证据，事件结束时又有人说因为天师真人们重创了日本，所以日本将有火山爆发，随后央视就发布了声明，日本确实有两座火山即将喷发，只不过后来火山喷发了一阵烟雾后又沉寂了下去，估计是又被压制了。 好了故事就到这里，信不信是你们的事情，这种事我是宁可信其有的，青蛙坐在井里就以为了解了整个世界，坐井观天可是咱们幼儿园时期就知道的典故。 我永远不觉得自己知道的东西有多丰富，所以我也不劝大家非要相信这种事情，可要是谁想来用所谓的科学来压我也趁早熄了这份心。 现代科学能确定的唯一的事情就是所有事物都是不确定的，所以科学只是一个提高人类认知的过程和方法，什么都证明不了，如果连这点都不懂的人也别谈任何事情，因为他已经中毒太深无可救药了。” 萧长风洋洋洒洒的说了一大堆，直播间里的人先是认真听他说，不管信不信的都没有反驳他，因为一来他已经说了自己不接受反驳，二来大家看直播聊天本身就是图一乐呵，真要是想吵架的也不会看这种直播。 “长风，再看看外面天上，看看情况怎么样了？说不定你还能看到修仙者呢。” “对，万一你真的修仙成功别忘了带兄弟们一起去渡劫，一人得道鸡犬升天，我们怎么也比鸡犬管用吧。” “长风，唱个《趁早》。” “长风，唱完《趁早》再唱一首《凉凉》怎么样？” “好，谢谢大家能每天听我吹牛，我这就带大家去看看所谓的修仙者，还有《趁早》《凉凉》这两位，刷火箭，不然别跟我扯没用的，什么啊就趁早凉凉。” 就在萧长风稍微动了一下准备抽回背包上的自拍杆安装手机的时候，突然一阵大力的拉扯传来，萧长风在洞里使不上力，自拍杆“唰”的就脱手而出。 萧长风脸都白了，按理说他所处的这种地方不可能有东西能卡住自拍杆啊？ 直播间里的人也看到了萧长风的自拍杆脱手而出的画面，可前面有背包挡着他们根本看不清楚实际情况。 萧长风脑门上已经出了一层白毛汗，只听他一边快速拉开背包的侧拉链组装自己的十字弩，一边低声喃喃道： “兄弟们，事情有点不对，刚才我感觉有东西在跟我拉扯自拍杆，外面风这么大，洞口又没有树木，会是什么呢？” 其他人都被他的动作和表情吓了一跳，直播间里应该是不允许出现这种带杀伤性的武器的，而且洞外面有东西？什么东西能在如此大的风雨中安稳的站在山路上？ 正当萧长风刚把弩弓组装好时，突然又一阵巨力从背包上传来，要不是萧长风脱手的快，差点就把他从洞里拖出去。 背包没了，洞外狂风呜咽，萧长风突然之间汗如雨下，洞口一片漆黑，他什么都没看到。 把手机和补光灯都对准洞口，黑夜中的生物或许会不敢直视灯光？ 直播间里已经刷屏，大家都满是担心的看着屏幕，直播间里大量的新人涌入，可除了一个洞口，一片夜色和一个男人的粗重的喘息声好像什么都没有啊。 外面没有东西？为什么一点动静都没有？难道是“它”得到自己的背包就已经满足了？那么大的力气，那么快的速度，“它”到底是什么？难道是狗熊？或者是某种猿猴之类的灵长类动物？“它”为什么偷袭我？是饿了吗？还是我无意间抢占了属于“它”的洞穴？ 直播间里的新人来了又走，老人都一动不敢动的盯着屏幕。 直到“唰！”的一闪，手机到了，弩弓掉了，洞里一览无余，但萧长风却没了。 “噼啪！”一到金色的雷电击在了洞口，天亮了。 “长风？” “长风？你还好吗？” “在吗？快回话。” “主播没了？” “报警！” “报警了，当地警察说他们那刚才根本没有天黑。” “完了，长风真的碰到灵异事件了。” “我录屏了，慢镜头，很模糊，隐约看着是个穿着古代日本盔甲的武士，它好像被雷劈成渣了，完了，这应该是日本的邪神，长风这次真的栽了。” 第3章 傻子 铅灰色的云层里永不见日月星辰，雾霭沉沉中难辨四方，一条两米宽五十米长的青石板路崎岖难行，前面一座窄小光滑的小桥，小桥前面一座土台，后面一块巨石。 桥下河水沉浮间其中尽显危难恐惧让人不敢得近，路旁桥边的小花如骄阳似火焰一般灿烂，懵懵懂懂中走过石板路，跨过小石桥，桥边一黑一白两道影子如泡影一般，再往前行两道如山岳般雄壮的虚影又是什么牛马。 再前行，有一圆形光影，光影六分，每分又有数等，每等又有细节，分等俱皆不同，观之变化万千，感之亲疏有别，不一而足。 久观现一洞，触之即入，圆盘震荡，有崩碎之势。 众虚影越城而出，为首者大呼：孰等这般没脸没皮乎？修之既难，何又破之？让我等千年光阴毁于一旦，若抓之，抽经扒皮油炸火烧，左脸呼完右脸呼。 同样是灰色的天空，不过已经不似之前的死寂，就连纷纷扬扬飘落的雪花，都好像能给这个寒冷的世界平添许多勃勃的生机。 从空中往下看，一个又一个占地面积十分庞大的工厂紧挨在一起，厂内人员川流不息，一些体积巨大的厂房内部钢铁机械轰鸣之声始终不绝于耳。 “芳姐、刘哥你们快来，外面有热闹看，对面煤厂里卸煤的时候从煤堆里卸出来一个人，这会好多人都去看热闹呢。” 此时正值午饭时间，各车间工人都停了机器拿着饭盒和筷子往食堂的方向走，被叫的两人听到身后女子的呼唤，连忙停了机器跟在女子身后去看热闹。 雪花飘落，到处都是身着蓝色工装的工人，他们或欢笑，或玩闹，或大声交谈，或低声细语，却没有看到任何人脸上有悲苦之色。 三人一脸兴奋的穿行在人流之中，他们很快就跑出大门进入了对面的煤厂，此时已经有许多人在围观看热闹，几个煤厂的工人或坐过站，唯一相同的就是他们全都在一脸气急败坏的看着地上躺着的那个人。 厂里的医生正在低头查看躺着那个人的情况，身体上擦伤不少，骨骼倒是没有发现断裂，此人全身上下唯有头上有一处伤口比较吓人，小孩拳头大的伤口，虽然没有空洞塌陷，但伤口参差不齐非常不平整，好像头上被掰断了一只角，怎么说呢，这个伤口更像是一块断茬了的木头一样。 “这伤真不是你们弄的？他这伤可够新鲜的。” 立马有两个煤厂工人跳出来说道：“贺大夫，你别乱说话啊，这孩子俺们根本就不认识，刚才运煤车过来后俺们就挨个车厢卸煤，这节车厢刚打开后他就跟煤粉一起掉下来了，这怎么能说是俺们伤的呢？他八成是半路扒火车被压在了煤堆里，刚才俺们打开车门卸煤的时候他又磕到了煤块上了。” “对，俺们又不认识他，怎么可能会出手伤人。” 就在这时从人群里挤进来几个公安？ “公安来了，都别说了，看看公安怎么处理。” 公安也都是附近的老熟人，领头的公安先是问了问贺大夫情况，听说受伤人员呼吸平稳，瞳孔正常，伤口并不致命而且也已经自动止血应该没有大碍后，煤厂里这几个工人这才松了一口气。 带头的老公安又问大家道：“我看着有些面生，大家知道这是谁家的孩子吗？” 一个煤厂工人说道：“这小子指定是外地人，他是俺们卸车时从车里掉出来的。” 公安又问了一圈，见大家都说不认识，再加上看他身上穿的也单薄，这就说明这个受伤的人确实是从外地来的，因为现在东北大地零下十好几度，除非想被冻死不然谁敢穿这种单薄的衣服上街，再翻翻衣服口袋，里面什么能证明身份来历的东西都没有。 有厂里的一个小领导问道：“邢队长，这人接下来怎么办啊？” 老公安起身道：“还能怎么办？先送你们厂医院给他包扎伤口，再怎么说他也是在你们厂里受伤的，等他把伤养好了问问他是哪来的再想办法把他送回去。” “啊？！把他放我们这？这哪行？” “怎么不行？他伤成这样，总不能让他跟我回公安局吧？我们公安局可没医院，扔这里更不行，这天寒地冻的好人都能给冻死了，他这样的就更别提了，快来人把他抬走，先抬到医院里去，你们可别乱来啊，我会经常来看他的。” 贺大夫他们来的时候带着担架，听到公安招呼，人群中立刻来了几个男人帮忙把人抬着送去了医院。 被从煤厂抬来的年轻人好不容易在医院里把伤口长好，可他醒来后大伙才发现，这人好像被打傻了，医院不想留人，所以就一遍遍的跟厂里打报告。 可厂里也不想要啊，工人他们都照顾不过来，哪里会想管一个傻子，可直接扔出去也不行，这好歹是条人命，这傻子要是被他们扔出去后出意外死了，他们可不就摊上官司了吗？ 最后有人给厂领导出了一个主意，厂领导又给部分中层干部们开了一个小会，中层干部又给小组长们做了宣导，小组长们又给组员们做了工作，一次不行，加码，两次还不行，继续加码，第三次终于有人畏畏缩缩的举手表示愿意收留这个傻子。 厂里开出了负责傻子三年的条件，条件其实很简单，如有人愿意接手照顾傻子三年，厂里负责为傻子提供一个一级工的部分待遇，其中包括36块五的工资和部分票证，三年之后厂里不再负责提供钱和票，傻子是去是留厂里也不再过问。 愿意接手傻子的人正是之前被人叫去看热闹的那个芳姐和刘哥。 第4章 半拉和因果 工厂的运煤车里掉出来一个人，这人在医院里醒来后大家才发现他是个傻子，经过厂里的反复“商讨”，终于有“大怨种”工人接受了这个傻子。 “爸妈，这是谁呀？” 刘哥抱起女儿说道：“闺女，以后你就叫他傻子哥，他往后三年就跟咱们是一家人了。” “老刘，俺把你的旧裤子拿出来改改给傻兄弟穿，他又不上班，用不着穿太新的衣服。” “小芳，他比俺高也比俺壮，俺的衣服他穿的下吗？” “那有啥穿不下的，俺来厂里之前可是去俺们那旮瘩纺织厂学习过。” “哎呀？哎呀！呀呀呀！！爸妈你们快来看呀，傻子哥也太能吃了，那么老大俩馒头他几口就吃下肚了。” 育红班：“傻子哥你在这里等俺别乱走，俺放学就带你回去。” “刘红梅，你怎么又把你家傻子带来了，你不怕俺们打他吗？” “你们打他，俺也让他打你们，到时候你们别哭，哼！” “傻子哥，下雨了你怎么还在这里等着啊，你看你都湿成什么样子了！”小女孩语气里全是责备。 小巷里：“咱们这次去干仗带着傻子肯定没事，傻子个子高力气大，被打了也不怕疼。” “兄弟们，冲啊！” “糟了，他们有火药枪，快跑！傻子！傻子！回来！” 医院里：“呜呜～对不起啊刘叔，刘婶儿，俺们也没想过他们那么坏，我们凑钱给傻子哥买了两个罐头，你们别怪俺们了。” “行了，你们回去吧，毛都没长齐打什么仗，你傻子哥就是破了点皮，过几天就好了，你们赶紧回去吧。” 大街上：“啊啊啊～刘红梅～刘红梅啊，快让你傻子哥住手，俺这是救命毛，他愣要给俺往下薅啊！疼死俺了！” “傻子哥快撒手，不能薅人头发！” 小院子：“爸，你又让傻子来咱俩帮忙干活啊，这样做不太好吧，刘哥和嫂子回来又要来骂你。” “怕他个啥，俺又不是不给傻子饭吃，让他们骂两句咋了，咱父女俩还得出去表演挣钱，傻子力气大，多少是个劳力，你刘哥和嫂子也是个欺软怕硬的，西头唱戏那老头也让傻子去干活，他们连个屁都不敢放。” “爸，你别乱说，刘哥和嫂子人挺好的。” “嘿，他们人是不错，人不好也不会收养这个傻子，可这年月人好没用啊，一家四口都紧巴巴的，傻子连身新衣服都穿不上。” 大院子：“去把那个花枪拿过来耍一耍，我看看昨天学的怎么样了。” “师傅，傻子以后又不能唱戏，您教他这个干嘛呀。” “闭嘴，让你们练功夫就会偷懒，基本功连个傻子都不如，今天多练两个小时，耍滑头的就别回去了。” 厂里放露天电影：“老刘，你们家小芳到底咋回事啊，都三年了，怎么傻子的裤子还是露半截屁股在外面？你们是没给他换过裤子吗？” “哎？你还别说，傻子露出来这半拉（半个，半片）屁股还挺白，以后咱们叫他“半拉”怎么样？” “对啊，傻子不是没名字吗，“半拉”不好听，咱们以后叫他“叮咣”怎么样，你们看这不是腚总是光着呢吗？” “哈哈哈哈！”众人绝倒。 “我看还是叫“叮哒”吧，“叮哒”对腚大，傻子这屁股可不小。” “哈哈哈哈！”众人再次大笑。 “别这样说，大家别这样说，不然他生气又要回去闹了。” “老刘，傻子还闹啥呀，你们想好了认他当兄弟，还是当儿子了吗。” “当兄弟，我们一直把他当兄弟。” “那你还让红梅叫他哥？那红梅叫你和小芳叫啥呀？” “那能叫啥，跟傻子一块叫哥哥嫂子呗。” “哈哈哈哈。”众人又笑。 “嘿嘿嘿，你们先看，我们回去还有点事。” 老刘和小芳带着红梅和傻子落荒而逃，身后再次传来隐隐约约的笑声。 萧长风做了好长一个梦，梦中他一个小个子用一只散发着腐臭味的大手从一个小山洞中掷出，他在半空中时那个小个子还顺手从山壁中抠出一节木棍顺手砸在了他的头上？ 那个小矬子为什么要打我？难道他们家某个女人是我某个前女友？不对啊，我最后一个前女友都分手好久了吧，干嘛还对我下死手？ 后来那个阴森恐怖的又是什么地方呢？算了没必要多想，应该只是做了一个梦吧。 再之后又认识了一家三口？这个肯定是假的，这个梦更恐怖，“半拉”？“叮咣”？“叮哒？”我去你娘的半拉叮咣叮哒，这是人该有的名字吗？ 萧长风终于醒了，当他醒来后看到梦中熟悉的小屋和炕上横躺的三个身影赶紧又闭上了眼睛。 “这都是幻觉，这都是幻觉，一定是假的。” 萧长风企图睁眼后能回到自己更熟悉的地方，他简直不敢相信这是真的，他竟然穿越了，来到了二十世纪的末尾。 萧长风很快就知道了造成他穿越的东西就是他脑子里的那根木棍，那个矬子下意识的把随手抓到的木棍扎在了他的脑袋上，结果那根木棍竟然在他脑袋里生根发芽结果了。 萧长风睁眼看了一下炕上还在熟睡的三人，整个人突然消失进入了一个未知的空间里，空间不大，却刚好是一亩三分地，泥土黝黑肥沃却无半分杂草，唯有中央一棵丈许高的大树上孤零零的立在土地中央，果树整体呈青绿之色，有叶无花，两颗拳头大小的青色果子在枝头垂落。 凝神细望，树名因果，取因果报应之意，因果报应四个字倒是比较熟，可因果报应和自己又有什么关系？又是什么的哪来的因？又是怎样的果？萧长风百思不得其解。 再细看，两颗果实竟然也有名，一个叫《小秧歌》，另一个叫《京剧》。 京剧当然熟，中国人谁还能不知道京剧啊，京剧又称平剧和京戏，国粹之一，是国内影响力最大的戏曲种类。 小秧歌萧长风也知道，小秧歌还有许多小名，比如过口，蹦蹦，半班戏，东北地方戏，这些都不熟？它最后一个名字大家肯定熟，它就是东北二人转。 第5章 好了? 苏醒后的萧长风得到了属于自己的金手指，一个一亩三分地的小空间，里面有一棵树叫因果树，树上结了两颗青绿色的果子。 这两个果子为什么会叫戏曲种类的名字呢？萧长风的脑子里立刻又多了一些东西，原来这两个果子就是所谓因果中的那个果，树叫因果树，果子当然也就是因果。 之所以这两个果子会有一个戏曲的名字，完全是因为萧长风在无意间跟这两个戏曲产生的一定的关联，有因必有果，而这个果子成熟后还可以吃，前提是果实成熟，条件是肖卫国必须学会这两个戏曲种类中的一部分。 不需要全会，只要被因果树认可就行，哪怕只是会一个小段，它认了，当即瓜熟蒂落，食之妙用无穷。 这还没完，到现在为止的这一切也太玄妙了，跟神话故事一样，就没有一点后现代的东西吗？ 当然有，因果树的一个横枝上用树藤挂着一个大转盘，全名幸运大转盘，每日一转，绝不空军，转盘上面星星点点画了许多东西，密集到萧长风根本就看不清楚。 萧长风指尖轻触，大转盘立刻开始疯狂转动，猛然间转盘停止，“吧嗒”从转盘中掉下来一袋东西，萧长风捡起来一看，一袋火腿肠，上面一个字都没有，估计是某个小工厂的杂牌货。 萧长风非常不屑：“神秘兮兮的搞了半天，这就是你能给出的奖励？神经病，我呸！” 萧长风进来时已经明白这个空间的诸多妙用，保鲜，冷藏，啊呸，不对，是这个空间可以储存东西，还坏不了。 “土地里还可以种庄稼，可用随身空间种庄稼？我看起来有那么傻吗？” “等我拿几颗种子来试试，如果不行看我怎么收拾你，哼！” 不是说看不上吗，臭贫男奸笑的样子还是出卖了他猥琐的内心。 空间里除了这棵树其他的他可以任意控制，比如让这袋火腿肠飘在空中不让它碰到泥土。 怎么又能抽奖了？原来抽奖是每天都有一次？刚才是晚上十一点五十九，现在刚过十二点，所以抽奖次数又多了一次，那还等什么，抽奖！ 大转盘中掉落出一个小瓷瓶子，萧长风捡起来看，“忘忧丹”？倒出来一颗看了一下，硬的，圆的，像极了小一号的日本豆，这是什么？难道是一种小零食？ 把小瓷瓶也随手放在半空，萧长风出了空间继续睡觉，他对随身空间的到来感到非常的满意，却对自己一不小心落入另一个世界丝毫不在意，穿越加异能，这妥妥的就是主角开局吧，不用像以前那么苦逼喽。 “看我神挡杀神，佛挡杀佛吧，哈！哈！哈！哈！” 东北省份的气温下降的非常早，虽然虽然还没有入冬，但人们也已经开始穿上了比较厚实的衣裳，有怕冷的老年人甚至已经披上了厚厚的棉衣。 小芳一大早就起来煮早饭，他们的早饭一如既往的简单，从一个很小的米缸里抓起来一丢丢的小米放入沸腾的大锅中。 除了掉在泥土中又捡起来的那几粒实在是脏了没办法必须得洗，否则小芳根本不舍得用水淘米，她怕水会把这点米上面的米香味给洗没了。 大锅上再盖上笼屉，里面放上四个提前蒸好的纯玉米面窝头，再切上一小叠咸菜丝，这就是他们一家人全部的早餐。 时代已经变了，从去年下半年开始厂里就变得越发的艰难，之前大家都觉得困难只是暂时的，没想到当初的困难只是开始，之后的时间里工人的待遇更是每况愈下，最近几个月竟然连工资都发不下来了，厂领导天天被工人和家属堵在办公室里。 刘斌和万芳从没去堵过厂领导，他们觉得工厂里的所有人都应该是一体的，一家人何苦为难一家人，有困难就大家一起扛，厂长和书记又不是故意不给大家发工资，等这一阵最困难的时候过去了，厂里还不是得把欠大家的工资和补助都一起发给大家吗。 “起床了，老刘，赶紧把红梅和傻弟叫起来洗脸吃早饭，待会红梅上学要迟到了。” “起床了，起床了，大懒猪快点起床喽。” “爸爸，你撩我被子干嘛啊，冷啊。” “起床，叫你傻哥快起床吃饭。” 刚上小学的“大懒猪”刘红梅愣是被自己的父亲从被窝里拽了出来，早上的清冷的空气逼着她赶紧穿好了自己的衣服。 她本来还想转身去找她傻哥玩的，因为以前“傻哥”最喜欢睡懒觉，可当他回头准备叫人的时候，才发现她的傻哥已经穿好衣服站在了地上。 此时的“傻子”正在使劲往上拽自己的裤子，可任8他怎么拽都有小半个屁股露在外面，这还了得，幸亏里面还有个宽松的大裤衩，不然他以后还怎么见人？ 刘斌“啪！”的就在“傻弟”的屁股上拍了一巴掌，拍完之后他自顾自的去洗脸，完全没注意身后“傻弟”的表情。 刘斌一边拿起毛巾还一边大声说道：“你再拽就把裤子扯破了，赶紧擦把脸坐好准备吃饭。” 刘斌洗完脸后径直坐到了一个折叠餐桌旁边开始翻一张昨天捡回来的旧报纸，餐桌很小，只能坐下四个人，刚好他们家也只有四口人，这个粗心鬼完全没注意到他“傻弟”的异常举动。 刘红梅却注意到了，因为她此刻正站在洗脸架旁边愣愣的盯着“傻哥”看，她的“傻哥”呢？此时竟然摆了毛巾在给她擦脸。 以前“傻哥”连自己的脸都不一定能洗干净，有时候还需要她爸妈或者她这个黄毛丫头帮忙，今天难得反过来了一把，可哪里不对劲她也说不上来。 毕竟才七岁的小姑娘，看到自己爸妈都在忙自己的没说话她也就没有大声嚷嚷，只是任由“傻哥”帮她擦完脸后梳辫子。 萧长风帮小丫头梳了两个马尾辫，给自己也好好的擦了一把脸，再看镜子里，里面是自己十七八时的脸，真嫩，真开心，就是头发长了点，没有发型，很难看，得找个时间去剪剪头发。 牙刷呢，他分不清哪个是自己的，或许他也未必有自己的牙刷，所以只能先忍忍。 拽着小丫头坐在餐桌旁边等开饭，万芳很快就把今天的早餐端了上来，刘斌也站起来帮忙把咸菜端了过来。 万芳他们还没落座，萧长风就问了她一个憋在心里好久的问题： “嫂子，你不是在纺织厂里学过技术吗？怎么能把我的裤子缝的露出半个屁股在外面呢？” “什么？” 刘斌和万芳先是没反应过来，当两人对上萧长风的眼睛后只见两人心里一慌，脚底拌蒜，两人手中的东西当时就向旁边的刘红梅招呼了过去？ 万芳手一松，手中装窝头的笸箩差点掉了，再想用手抓时已经有点晚了，三抢两抢没抓牢，只见笸箩装着四个窝头“哐”的就扣在了刘红梅的脑袋上。 刘斌也不差，他在心慌过后左脚踩右脚，整个人往前冲的时候，手中的咸菜碟子“啪”的就扣在了自家闺女的脸上。 更可笑的是这两人手中的东西几乎是同时到达的目的地，刘红梅突然之间遭到如此打击先是一脸懵逼，紧接着“哇”的一声就嚎了出来。 “你们干嘛呀？干嘛把饭都扣我脸上？” 没人回答她的问题，只见刘红梅慌乱中赶紧从闺女头上拿下笸箩去捡窝头，刘斌也一脸慌乱中捡起碟子去从闺女的衣服上和地上去捡咸菜。 当两人捡起东西去洗干净再坐回餐桌时，气氛顿时变得沉闷了起来，刘红梅倒是满脸泪痕不想让气氛这么尴尬，可她爸此时正紧紧的抱着她用手死死的捂着她的嘴，让她想大声哭出来都做不到。 第6章 看书 养了三年的傻子突然问出来了一句完整的问题，这可把老刘和万芳惊的够呛，当即就用笸箩和咸菜碟子给红梅来了个左右夹击。 最后还是万芳打破了沉默，只见她小心翼翼的问萧长风道： “兄弟，你好了？” 萧长风有些无语的看着被捂的有些翻白眼的刘红梅点头道： “已经全好了，谢谢你和刘哥还有红梅的照顾。” 听到萧长风确实能正常说话后两人又没有了之前的紧张，还认识人，那就好，三年没白处，刘红梅也被放了出来，她也顾不上哭了，深呼吸几口气后回头使劲捶自己的虎爹。 刘斌也放下了心来，只听他出声问道： “兄弟，那你现在还能记得以前的事情不？” 萧长风摇头回答道：“记得不多，就记得嫂子说她去纺织厂上过班，还记得她每次给我改裤子都留半个屁股露在外面，好多人都笑话我，还记得陪红梅上学在院子里淋雨，还有在大街上跟小孩和二流子打架，还有拽人家小孩的头发疼得人家“哇哇”哭。” 万芳臊的都想找个地缝钻进去了，这个“傻弟”怎么专记这些丢人的事啊，只听她连忙招呼道： “兄弟你别说了，赶紧吃饭，待会红梅要去上学，嫂子和你哥也得去上班，快吃，吃完咱就走。” 万芳强行扭转了话题，这点早饭被大家三两口吃完，然后又是一阵兵荒马乱，上班的准备出发去上班，上学的背好小书包戴上红领巾准备去上学。 刘斌和万芳家只有两间小房子，院子也有，还不到三十平米，他们这片区域全都是这样的房子。 垃圾堆，泥土路，这里可以说是本市曾经最富有的居民区之一，也可以说是现在人弃狗厌最让人想逃出去的地方，曾经有多少其他地方的闺女想嫁入这个区域。 可如今呢，已经陆续有其他地方的国营大厂传出了倒闭的声音，所有人都慌了，光一个省就有上百万的工人家庭啊，要是厂子真倒了，那大家该怎么活啊。 正是上班的时间，出得门来，路上到处都是挤的满满当当的工人，多数工人都骑着自行车，也有一些人是步行，少数离得远的还能坐上厂里顺路的大货车。 有交谈的，有招呼的，从这里看好像依旧是一片欣欣向荣，可与以前不同的是，以前的上班时间里车铃响成了一片，处处都是欢笑的声音。 可如今呢，每个人都好像非常的郑重其事，好像上班是一件多么神圣的事情一样，马路上的每个工人都是一脸的严肃，一切与以前都差别不多，唯一差的就是人群中少了许许多多的笑脸。 “兄弟，你今天想去哪？是跟红梅去学校还是跟我们去厂里？” “我跟你们去厂里吧，哥，厂里有能看书的地方吗？我想去看会书。” 万芳点头道：“有书，你去厂里阅览室，待会让你哥带你进阅览室看书。” “刘红梅，你傻子哥怎么不送你上学了。” “我傻哥现在不傻了，你再叫他傻子小心他打你。” “真的吗？他屁股还露在外面呢，他不傻了？我们才不信。” 几个小家伙，一溜烟的跑过来想对“傻子”指指点点，结果他们还没说话就被萧长风一把一个抓了两个过来。 脱了裤子推出去，跑过去又抓到一个，如法炮制，其他小孩们被吓得哇哇大叫着跑远，三个被脱了裤子的小孩同样拽上裤子就跑。 “快跑啊，半拉脱小孩裤子了，刘红梅，你是个骗子，你傻子哥更傻了，他抓到小孩脱小孩裤子。” “哈哈哈哈，活该，谁让你们过去惹他来着。” 小孩们一窝蜂跑去了厂直属小学，工人们也都进了厂里，在外面一本正经的工人们开始无所适从起来，有些车间根本没有开工，现在许多工人最怕的就是被领导叫去办公室，因为那就意味着可能会被迫下岗。 刘斌先是把萧长风送去了阅览室，然后赶紧跑去了车间，这个时候有活干的人谁也不敢偷懒，没活干的怎么办呢，他们着急的要死，有的吵着嚷着想让厂里给自己的车间分配一点任务。 国营大厂里五脏俱全，上万工人的大厂本身就是一个小社会，房子，医院，电影院，食堂，澡堂，自己的闭路电视台或广播台，厂直属幼儿园，小学，初中，甚至高中。 以前的大厂工人是幸福的，因为厂里可以包揽他的所有，下岗后的工人也是凄惨的，因为这就意味着他们失去了所有，社会上根本没有给他们预留太多生存的空间。 阅览室很大，说是一个小型图书馆也不为过，可惜读书的人不多，这么大个阅览室，加上萧长风也只有三个人在看书。 萧长风找来了地图册，地理书和历史书，他虽然来这个世界后傻了三年，但一些基本的意识还是有的，他隐隐感觉到了现在这个世界与前世的不一样。 地图翻开，果然，这个世界的中国地图几乎是前世的三倍，地理书看了一下，这个地球本身就大，而且大的地方刚好是华夏和对面阿美瑞坑这两面，苏维埃已经没了，远东大部分地区和蒙古也全在华夏的掌控范围之内。 历史大致相同，也有一些差异，朱三太子反清复明成功了一半，两边纠缠百余年，后来列强入侵加上两次世界大战彻底打碎了两个末代王朝。 期间又是所谓的民国一统实则军阀割据，大家族把持天下致民不聊生，再加上倭国联合外族入侵，天下大乱，最后我党出手收拾残局完成千秋大业。 平行世界这个萧长风当然理解，但这个世界里的华夏太强了，倭国当是脑子不清醒入侵华夏时就被压着打，要不是当时军阀割据让他们挑拨离间有机可乘，说不得他们贼心一起就能被追杀到老巢里去。 既然世界不一样，那前世的许多经验就没法用到了，特别是纪年方法也不一样，即使这个世界的华夏即使群困潦倒但依旧没几个国家敢轻易捋她的虎须。 所以华夏根本就不正眼看那些西方小国，更别说用什么狗屁动画片主角当纪年方法了，封建王朝结束后华夏直接用孔子诞辰做纪年方法，在华夏的影响下几乎整个亚洲都用同一套纪年法，就连彻底西化的倭国和棒子国都一样，西方除了干瞪眼屁都放不出来一个。 而在这套纪年法下现在又相当于前世的哪个时期呢？萧长风查阅了大量的资料和旧报纸，得出的结论是现在大概相当于前世的八十年代和九十年代混杂在一起的时候，现在的华夏既有九十年代的经历抬头之势，也有八十年代时还未完全确定改革开放为国策之态。 刘斌和万芳他们找来时天已经完全黑了下来，阅览室的管理员趴在桌子上睡的正香，要不是她睡着了不记得时间，估计萧长风早就被赶了出去。 听到刘斌一家进来的动静管理员起来一看都天都黑了，她顿时有点生气，都怪这个傻子到点了还不走，不然她也不用等到现在还没回家，她径直走过去敲着桌子说道： “嗨嗨嗨，别看了，赶紧走，我要锁门了，真是的，下班了也不提醒我一声，以后你们别来了。” 萧长风倒是有点不好意思起来，既然想知道的大概知道了，以后不来倒也可以，可他突然想起来空间里那两颗果子，于是说道： “姐，我想借几本书回去看，这样以后就不用打扰您了。” 管理员眉头一皱不耐烦的说道：“不行，阅览室的书概不外借，赶紧走。” 说完她就要收书，萧长风从“裤兜”里一掏手中出现一根火腿肠，只见他把火腿肠塞进管理员手中道： “姐，通融一下吗，这是一根从倭国进来的火腿肠，肉做的，好吃的很，朋友今天就送给我一根，您带回去给孩子解解馋。” 女人一听是倭国来的东西顿时心里一惊，刘斌一家更是直勾勾的，迟疑的看了一下手中拇指粗细的火腿肠，只听她立刻缓和了语气低声对萧长风说道： “行吧，姐就成全你一次，你们别告诉别人，你想借什么书，姐去帮你拿。” “我要一本关于二人转的，还有一本关于京剧的，再加上这两本关于历史和地理的。” “这么多啊。” “姐，通融一下，以后再有好东西我再给你送来。” 管理员咬牙道：“行，你出去以后别声张，以后有好东西记着点姐这边。” 管理员转身去拿书，刘红梅一脸委屈的抓着萧长风的手小眼睛里眼泪汪汪的小声对他说道： “傻哥，我也想吃那个东西。” 萧长风捏了捏她的脸和鼻子等管理员把书拿来，萧长风立刻把书放进了红梅的小书包里。 第7章 庆祝 出了工厂，刘斌和万芳欲言又止，他们很想对曾经熟悉的傻子说些什么，以前他虽然傻，但他很听话，现在他变聪明了，可他们已经不知道该怎么面对这个曾经无比熟悉的陌生人。 把红梅抱起来，为她擦了擦委屈的眼泪，萧长风拿出一个东西放在她眼前逗她道： “你羞不羞啊，怎么动不动就掉眼泪啊，你看看这是什么东西啊。” 红梅开心的看着眼前一晃一晃的东西说道： “啊？你还有啊傻哥，你朋友不是只给了你一根吗，你快给我，快给我看看。” 逗弄了一会红梅，萧长风终于把火腿肠递给了她说道： “吃吧，这个很好吃。” 红梅紧紧的抓着手中的火腿肠满脸的幸福，她并没有选择第一时间吃了这根火腿肠，而是很开心的说道： “傻哥，你走快点，咱们回家一起吃。” 萧长风又拿出三根火腿瞪着眼睛装作愣愣的说道：“我还有奥！” 红梅立刻抓过火腿肠发出尖笑声道： “啊！爸爸妈妈你们看，傻子哥还有，咱们每个人都有一根！” 回到家里后，红梅焦急的把火腿肠递给了妈妈，她迫切的想吃饭这种从未吃过的“美食”，刘斌和万芳却更加的不自在了，他们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萧长风主动开口打破了尴尬的气氛： “嫂子你快做饭吧，我中午还没吃饭呢，饿的够呛。” “啊？奥！你中午没吃饭吗，老刘你怎么不带傻弟去吃饭啊？” “我？阅览室离你们车间这么近，我以为你会给他带饭呢。” “是你把傻弟送过去的，我还以为你已经约好了带他去吃饭呢，你也太没谱了。” “你才没谱，我身上一共就二两的粮票，自己都不够吃，我还以为你会多买了给傻弟送过去的。” 萧长风满头黑线，可惜了这两人都这么信任对方，结果两边都不怎么靠谱，完全辜负了对方的信任，也幸亏他中午不怎么饿，不然还得想办法去弄吃的。 红梅大叫着打断了两人的：“妈妈，我要吃这个，快给我弄开。” 被红梅打断，万芳接过女儿递过来的火腿肠问萧长风道：“这个怎么吃？是要切着吃吗？” “可以切，把皮弄开吃里面的肠。” 万芳把火腿一刀两断，红梅立刻拿起一半咬了一口，只吃了一口她立刻举起来叫道： “这个真好吃啊，爸，妈，你们也尝尝，傻哥，你也吃。” 万芳和刘斌都小口的吃了一口，全都惊异于这东西的美味，刘斌更是说道： “哎呀，这东西确实香啊，比肉都香，看着有点像午餐肉罐头，不过太少了点。” 万芳突然眼睛一亮问萧长风道：“用这玩意可以炒菜不？” 萧长风点头道：“可以，这东西不仅能用来炒菜，还能用来包饺子。” 刘斌拍手道：“咱家没有白面包不了饺子，炒菜吧，我去长风家借一颗大白菜，咱们炒了改善改善伙食，正好今天傻弟也恢复了，我赶明儿回村从哥家要点土豆子回来还他。” 万芳顿时眯着眼睛大笑道：“你再去供销社买一斤散装的高粱烧回来，咱们今天是得给傻弟好好庆祝一下。” 刘斌激动的拍手道：“那可真是太好了，今天竟然能喝上酒了。” 萧长风前三年被管的严，晚上基本没出去过，所以好奇的问道： “哥，这么晚了供销社还开门吗？” 散装酒不要酒票，刘斌拿了五毛钱和一个空酒瓶边套外套边说道：“现在才八点，供销社九点才关门呢，你们等着，我尽快回来。” 刘斌满脸激动的跑了出去，或许是因为好久没喝酒了，他跑起来像个风风火火的孩子，万芳趁现在有时间先去烟台上蒸了一笼窝头，这笼窝头可是他们一家四口好几天的口粮。 红梅把萧长风的书都拿了出来，她开始做作业，萧长风则坐在小板凳上看书。 “傻哥，你看的懂吗？” 红梅不知道什么时候跑到了萧长风的旁边，小姑娘一脸狐疑的看看书又看看萧长风，脸上全是怀疑的神色。 萧长风放下书用双手捏着红梅的脸然后往两边一扯，红梅的脸立刻就变成了一张怪模怪样的类人形大饼。 “我当然能看懂啊，不然我借书干嘛，哎呀，红梅现在这个样子真可爱啊。” “骗人，你以前是傻子啊，怎么可能看得懂书呢？还有，你放开我行不行，我的脸好疼啊。” 萧长风先是松开了手，然后又使劲揉小姑娘的脸，就像在搓一个大肉丸子，小姑娘顿时有点郁闷，她严重怀疑自己可能是被欺负了。 萧长风可没想到这小丫头片子有这么多心理活动，只听他说道： “我是在厂里脑袋受伤才傻的，现在伤好了当然就不傻了，还有就是我再受伤以前就认识字啊，所以现在当然也认识。” 红梅闻言立刻好奇的问道：　“傻哥，你还记得你受伤以前的事情是吗？你还记得你的家住在哪里吗？你还记得是谁把你打伤的吗？” 万芳也坐在灶台边静静的等待萧长风的回答，只听萧长风答道： “不记得了，我完全不记得以前的东西了，只是知道自己的名字叫萧长～” 萧长风还没说完，风风火火跑出去的刘斌就推门回来了，他不仅自己回来，还带了一家人回来，两个二十多岁的年轻男女是一对小夫妻，还有一个七八岁的小男孩，应该是他们的儿子。 “小芳，你看谁来了？” 这么小个房子万芳哪能看不到谁来，她连忙起来迎接。 “是魏哥和嫂子来了，快进屋来坐，今天正好赶上饭点，待会你们吃完了再走。” “行，刚才老刘说什么也要叫我们来，说是你们家半拉好了要庆祝一下，那傻子真的好了吗，他在哪呢？” 萧长风眼皮都懒得抬，刘家人跟他亲近，傻哥傻弟的叫他听着不觉得不舒服，别人说他傻他可就不高兴了，虽然他以前确实是个傻子，人们也都是这么叫他，还有，谁她娘的叫半拉，你才半拉，你全家都半拉。 “呦，这是真好了？还会看书了？” 萧长风不答，刘斌却笑道：“魏哥嫂子你们坐，红梅来跟小强玩，傻弟还真的能看书，他今天坐在书店里看了一整天书，他看迷了，我们也忘了带他去吃饭，结果他饿了一下午。” 说完他还不忘跑到厨房把白菜交给万芳，然后又在万芳耳边小声说道： “把这几个肠子和白菜都炒了吧，家里不是还有点粉条吗，一起炒了，晚上人多，不然不够吃。” 万芳皱着小鼻子白了自己老公一眼怪他带人回来，但人已经来了，自己说什么也不能让自己爷们丢脸，只能忍着心疼把火腿肠粉条和白菜都洗净切好开始炒菜。 不过她仍有点舍不得把火腿都用了，只见她把红梅留下的半根火腿悄悄塞进了咸菜盆底部，这样至少能给“两个”孩子留点零嘴，万芳为这点小聪明莞尔笑了出来。 第8章 怪我喽 万芳让刘斌去借棵白菜，结果刘斌竟然带回来三个人，家无余粮的万芳虽然万分不舍，但还是把该拿出来的东西都拿了出来给大家做了一桌好饭。 火腿下锅时的香味已经开始让大家咽口水，刘斌给炕上放了一个炕桌，等万芳的菜终于上桌，所有人都迫不及待的伸出了筷子。 萧长风更爱吃粉条，其他人则什么都爱吃，但他们最爱吃的还是火腿，现在已经不同以往，他们厂发不出工资，许多工人家里已经连一天三顿窝头都不能保证，新鲜蔬菜和带肉腥味的东西现在对他们来说已经是相当奢侈的大餐了。 谁都顾不上说话，一大盆的白菜炖粉条被大家齐心协力吃了个盆光碗尽，至于那一整笼的窝头？捎带着就被他们解决了。 而那一斤纯粮酒，除了两个小孩没有外，其他人每人都分到了二两，就连两个女同志都不例外，吃一点火腿，滋一口小酒，简直不要太滋润，他们今天可算是难得的吃美喝足了。 伸了伸懒腰，那个姓魏的对萧长风说道：“傻子，这个肠子你是哪来的？怎么这么香，你再去弄回来点咱们吃。” “倭国的东西，原价两块多一根，进口的估计得三四块，你想要多少？” “什么？这玩意卖三四块一根？”刘斌突然有点激动，这顿饭他们吃了十好几块的东西？败家，这也太败家了，其他人则全傻眼了。 萧长风点头道：“我说的是卖的价钱，但咱们这未必能买到，我这个没花钱，是别人送我的。” 那个姓魏的又出声问道：“是谁送的，这么贵的东西他都舍得送你？” “应该是一个大厂领导的孩子，我以前犯傻的时候无意间救过他的命。” 姓魏的怒骂道：“艹，咱们工人穷的都快吃草了，当领导的家里还天天吃外国高级食品，涨了两轮价肉才一块二毛钱，这么点东西卖的竟然比肉还贵，他们却宁愿自己吃香的喝辣的把钱浪费了也不给咱们发工资。” 小孩子们对大人的暴怒不明就里，刘斌却出言劝解道： “魏哥，我傻弟说的又不是咱们厂的领导，咱们厂的领导还是挺好的，他们家过的也不怎么样。” “你怎么知道他们家过的是什么日子，他们出入都有小汽车，吃饭也在小食堂，他们再差还能差到哪去？你以为他们会稀罕咱们普通工人家里这口饭吗？” 或许是魏哥喝了点酒比较激动说的多了点，刘斌被怼的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他确实不知道领导们的私生活怎么样，不过他宁愿相信厂领导愿意跟他们一起同甘共苦共渡难关。 萧长风出言维护刘斌道： “说话别那么酸，厂领导的私生活不归咱们管，谁走到那一步也都是一个样子，有这点时间你们还不如想想下顿饭要吃什么以后要怎么办呢。” 魏哥虽然不觉得自己说厂领导有什么不对，但萧长风说的也不错，只听他又说道： “傻子说的倒也不错，算了，没意思，我们先回了，傻子，以后有好吃的别忘了我们啊。” 魏哥媳妇这时也推了一下自己男人道：“人家现在不傻了，别傻子傻子的乱叫。” 萧长风暗自诽腹道：“你这个马后炮，吃饱喝足了终于想起来我有名字了是吧。” 魏哥回头问道：“对了，你现在还记得你自己叫什么不？” “我叫萧长风。” “卧槽，你说的是真的？”魏哥一句国骂脱口而出，其他人也都惊讶的看着萧长风，就连两个小孩子也不例外。 萧长风有些不明所以的问道：“有什么不对吗？” 魏哥有些狐疑的说道：“我叫魏长风，你叫萧长风，你说有什么不对，那你还记得你家在哪吗？” 萧长风摇头道：“不记得了，我就知道自己叫什么，也可以认字，别的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魏长风点头道：“看样子还没好利索，明天让老刘带你去医院再看看，来啊，伸个手吧，咱俩这么有缘，今天也算是正式认识一下。” 萧长风伸手跟魏长风握了手的时候，突然挑了挑眉毛，魏长风撒手后他媳妇也握了握萧长风的手。 紧接着是刘斌和万芳，还有一脸兴奋的红梅，和每个人握手时萧长风都会挑一下眉毛，其他人也都注意到了萧长风的异状，只不过大家都以为他只是没好利索。 刘斌和万芳把魏长风一家送了出去，回来后万芳狠狠的捶了刘斌一拳道： “让你借棵白菜，你倒好，带回来这么一大家子人，现在好了吧，一顿饭吃没了十好几块的东西，他们把咱们家窝头都吃完了，明天咱们自己都没吃的了。” “窝头你再做点呗，我这不是闲聊嘛，我去长风家借白菜说要吃点好的，他们正好没吃饭，我就问问他们要不要来一起吃点，结果他们还真来了。” “你就是傻，现在这时候家家户户都吃不饱谁家还敢请人啊，也就你傻不愣登的敢往家里带人，现在傻了吧，傻弟带回来的肠子也都吃完了，我就问你他们家白菜还要不要还，重新做窝头这种话亏你也说的出来，那不要玉米面啊，咱家就剩半袋子玉米面了，离发工资还有十几天，到时候要是还不发工资，咱们一家人怎么办啊。” “要不咱们家也吃两顿饭？” 万芳又是“彭彭彭”几拳下去。 “两顿，我让你两顿，你倒是有饭票能在厂里吃一顿，红梅怎么办？傻弟怎么办？他们还在长身体呢，不吃饭能行吗。” 刘斌低着头不说话，被打的生疼也不敢还嘴。 洗了锅，刷了碗，又蒸了一笼窝头，要睡觉了，万芳又不好意思了。 以前觉得萧长风傻所以没什么，现在萧长风恢复了，而且可能还记得一些以前的事情，她顿时难为情起来，可他们家就这么大，堂屋太冷现在还能凑合几天，冬天零下十几度可是住不了人的。 纠结了一会，大家也都照常睡下了，万芳不再纠结后突然对刘斌说道： “老刘，家里还有几尺布票，你明天拿了钱和票去看看哪种布便宜把布扯回来，我给傻弟缝缝裤子，剩下的布给红梅把旧棉袄棉裤拿出来重新改改，她长的太快以前的衣服都小了。” 萧长风突然插嘴道：“嫂子，你别给我缝裤子了，我的衣服我自己去想办法。” 万芳再一次不好意思了，只听她说道： “以前我想给你把裤子改好点的，可你比你刘哥高，腿比他长屁股也大，他的裤子你穿着裆浅不好改，只能买块布给再把裤子往上加一块，再说你自己怎么想办法啊，你们大男人又不会缝衣服。” 萧长风狂翻白眼，我身高腿长屁股翘是怪我自己呗，你敢说你这个半吊子裁缝就一点责任没有？ “你先别管了，睡吧，哥明天买了布先给红梅做棉衣，我明天要是顺利的话弄一条裤子回来肯定不是问题。” 第9章 因果 夜深人静，等其他人都进入了梦乡后萧长风又出现在了空间里。 空间里还是之前的荒寂，可荒寂之中又有不同，因果树下放着五样东西，三盘饺子一把尖刀和一瓶毒药，这些东西是在萧长风跟刘斌一家还有魏长风两口子握手的时候出现的。 心随意转，三盘饺子自动飞到了萧长风的面前，抓起一个饺子，萧长风的脑海中自动出现一幅画面。 还是那两间熟悉小屋，冬天的寒冷已经冻彻骨髓，灶台里没有火，炉子里也没有火，刘斌和万芳绝望哭泣。 “老刘，厂子没了，这下咱们一点指望都没有了。” 哭干了眼泪，两人沉默良久，万芳突然说道： “老刘，我不想像其他人那样，我受不了那个委屈，咱们家八辈子都是老实人，我做不出那种缺德事。” 刘斌看着自己的妻子道：“咱不去，我就是死也不能让你去那种地方。” 万芳的眼泪又滑了出来，她抱着丈夫的绝望的说道：“老公，我不想活了。” 刘斌扶起妻子，一脸坚定的说道：“我陪你。” 万芳悲痛欲绝：“那红梅呢？她还那么小，咱们走了她以后该怎么办啊？” “咱们带她一起走，到了下面我还护着你们。” 刘斌的眼泪如流水一般，现在一切全完了，他们的天已经塌了。 “老公，咱们临走前吃顿好的吧。” “咱们包饺子吧，家里还有几块钱，我去买点肉。” 红梅回家抱怨老师不让她去上学了，老师还让她尽快带父母去学校补齐拖欠的学费，直到她看到了饺子，还是那张桌子，一家三口笑的无比开怀，他们每人面前都摆着一盘白白胖胖的饺子，蒸腾的热气把屋里衬托的有种过年的欢庆。 画面停顿，出现一个旁白：那是一顿无比鲜美的饺子，只是里面填了一点叫“红辣椒”的小东西。 画面又出现了一段：“哈哈，饺子真好吃。” 红梅很开心，夫妻俩躺在炕上紧紧的抱着自己的孩子。 “妈妈，我的肚子好疼啊。” “红梅乖，抱着妈妈忍一忍，忍一会就不疼了。” “妈妈，肚子还是好疼啊。” 刘斌抱起了自己的闺女：“红梅，来咬着爸爸的胳膊，过一会就不疼了。” 孩子没了，孩子还在，就躺在他们中间。 万芳吐血月说道：“老公，我下辈子还要嫁给你。” 刘斌此时虽然已经进气多出气少但他依旧艰难的回答着妻子：“嗯嗯，小芳啊，下辈子我好好护着你们，再也不会让你们有这一遭了。” 这是刘斌和万芳亲手制作的毒饺子，交给他们会让他们霉运缠身，埋进土壤可以滋养因果树，注意：选择埋进土壤会沾染因果，强行斩断因果会让宿主承受不知名代价。 萧长风已经泪流满面，他想不通刘斌和万芳这么好的人为什么命运如此凄惨的结局，抛出三份饺子，它们立刻自动钻入土壤，因果树的一个枝头上立刻出现了三枚青涩的小果子，承受其因，接受其果，果名刘斌，果名万芳，果名刘红梅，改变其命运则瓜熟蒂落。 手指挥动，一把尖刀和一瓶毒药立于眼前。 尖刀带血，手掌轻握，一幅画面立即出现： 街上的行人来来往往，魏长风骑着自行车载着打扮的花枝招展的妻子招摇过市，目的地终于到了，落月歌舞厅，女人低头走了进去，她兴致不高，也不想来这里。 这里是她的欢愉场，也是她的落难地，但凡要是家里还能揭的开锅她怎么也不愿意来这种地方接受屈辱。 厚重的门帘合上，门帘开合之间魏长风看到了里面五彩十色的灯光，还有里面歪七扭八的男男女女，灯光晃的他眼疼，转身走向一出街角，那里还有十七八个跟他差不多的青年。 他们一起聊天，一起抽烟，一起沉闷，一样的心如死灰，一样的郁结之气，除了少部分真的可以不要脸的，剩下的人日复一日宛如行尸走肉。 “啊！！！” 舞厅里发出了尖叫，有许多人开始从舞厅里往外面跑，男人们注意到了舞厅的动静，连忙跑进去看，魏长风很快找到了自己的妻子。 她受伤了，被两三个流里流气的男人压在地下，一边辱骂，一边欺辱，还要一边挨打，有几个想帮忙的女人都被其他人或拉开或打倒，魏长风眼睛“腾”的就红了。 妻子这都是第几次受伤了，为什么都要欺负他们，他终于再也忍不了了，他抽出了腰间提前准备好的尖刀。 “我去你们妈的，今天老子看你们死不死！” “唰唰唰唰！” 武功再高也怕菜刀，更何况是些狗屁不是的小混混，魏长风一连捅出去七十八刀，五死一重伤还有三个轻伤已经逃走，整个舞厅鲜血淋漓变得跟屠宰场一样。 把痛哭不止的妻子扶起来，魏长风尽力的把手上的鲜血从衣服上擦干净，他亲吻了妻子的唇： “媳妇儿，这辈子我姓魏的没用，拖累你受了这么些苦，我今天不打算活了，我得去看看我那个好兄弟刘斌在下面过的好不好，出了这个门你以后再也不用受委屈了，把孩子给我爸妈送过去，你以后找个好人家嫁了吧。” 第七十九刀魏长风捅在了自己的肚子上，呦？还挺疼？就这么浅？我老魏比他刘斌强了一辈子，在这件事上我能输给他？ “唰唰”又是两刀，这两刀直没入柄。 魏长风倒下了，闭眼前他对妻子说道：“媳妇儿，你老公还是个爷们儿。” 女人抱着丈夫号啕大哭：“你怎么这么傻啊，你走了我怎么办啊。” “媳妇儿，再听我说一句吧，这辈子我魏长风对不起你，下辈子，我说如果有下辈子，我一定要让你过上好日子。” 魏长风终于闭眼了，人生中最后的两滴眼泪随着他的闭眼从眼角滚落而下。 女人轻轻放平丈夫的遗体，她先是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然后跑出舞厅去街角的一个商店里买了点东西。 “威武，威武。” 公安把舞厅围的水泄不通，当他们全副武装的冲进舞厅内时，只看到有一个女人抱着一具尸体坐在沙发上。 “放下他，过来蹲下。” 女人并未听公安的，只见她哆哆嗦嗦的拿出一张纸放在了沙发旁边说道： “上面有我孩子的学校和他爷爷家的地址，我家里还有一点钱，藏的地方写在纸上了，麻烦你们帮我把孩子和钱送到他爷爷家里去。” 有两个警察想要去制止女人，可当他们刚碰到女人的胳膊时就被女人强行挣开，女人一脸凶厉的大喊道： “谁也别碰我，以后除了我老公谁也不能碰我。” 女人话还没说完，嘴里已经喷出了血，血液暗红，几成黑色。 一个公安从地下捡起一个瓶子看了一下大惊失色： “快救人，她喝了农药。” 众公安连忙去抢人要把她送去医院，可这个倔强的女人抱着自己的丈夫死不撒手，终于让带头的老公安看不下去了： “行了，都撒手，现在已经晚了，就让她安静的走完最后一程吧。” 人就在面前，她还没死，可他们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她吐血，抽搐，有几个没经过太多惨案的年轻公安顿时泪如雨下。 “老公，你等等我，下辈子我还嫁给你。” 旁白：又是一对苦命的鸳鸯，杀猪的尖刀也可以杀人，除虫的农药同样可以致命，把东西交给他们会让他们霉运缠身，埋进土壤可以滋养因果树，注意：选择埋进土壤会沾染因果，强行斩断因果会让宿主承受不知名代价。 第10章 理发和扒裤子 今天又是一个很普通的清晨，外面的空气依旧有些清冷，紧了紧身上的衣服，看着汹涌的人流，这些蓝色的蚂蚁以前都是国家工业的脊梁，而以后呢，他们也会成为时代的牺牲品。 萧长风跟在刘斌和万芳身后，今天他们没吃早饭，一家人的脸都有点垮，空间里的袋子中还有五根火腿肠，可萧长风没打算现在拿出来，虽然他不怎么稀罕这点小东西，可对刘斌和万芳他们来说，生活中却时常需要一些小的惊喜，对了，今天的抽奖是棒棒糖，但只有两个。 萧长风受昨晚的影响有点大，晚上没睡好觉不说，心情也压抑到了极点，他试着从空间里拿出一颗忘忧丹吃了下去，效果立竿见影，不好的情绪瞬间烟消云散，好像就连萎靡的精神也好像振奋了起来。 厂医院，中年医生很不客气的剪掉了萧长风脑袋上的一片头发，左看右看，又做了一些简单的检查，现在没有ct也不需要验血，只要能算出25+36就证明脑子肯定没问题，不仅没问题，这还能证明萧长风已经掌握了一年级以内的加减法。 医生很不耐烦的说道：“他没事了，你们以后不用来了。” “谢谢大夫。” 刘斌和万芳千恩万谢的准备离开，可萧长风却不干了，只见他笑着指着自己没了一片的头发说道： “医生，受累多动几下推子给我剪个光头吧。” 医生翻着白眼说道：“想剪头发自己去理发馆，你拿我这里当什么了。” 只见萧长风依旧笑着却一个健步跑过去拿起推子，然后他就拽住了医生的脖领子。 “你不给我剪头破坏我的发型干嘛，收钱总得办事吧，我来看病，你屁都没看出来还给我把头发剪成这个样子，今天你要不给我剪头发，要不我就给你也剪掉一片头发，出去我就说你是我哥哥，咱俩的头发是家族遗传的傻病。” 今天这个医生从始至终态度都不好，萧长风根本没打算给他留面子。 “傻弟，你干嘛，快放开医生。” 刘斌和万芳过来拉萧长风，可萧长风力气大的很，他们一时竟然拉不动。 只听萧长风又笑着说道：“你听到了吗他们叫我傻弟，谁都知道我是傻子，要是我不小心伤了你，估计谁都不能把我怎么样。” 医生“恶狠狠”的瞪着萧长风，只是很快他就败下阵来，他是看出来了，这个傻子还在笑，他竟然满脸都是跃跃欲试的感觉，这家伙是真想在自己头上动手啊，而且他动手的欲望可能比想理发的欲望还要强烈，再说什么人能一直笑，估计这傻子的傻病还没好利索，可不敢逼他真动手啊。 “行吧，行吧，坐下来我给你剪头发，真是的，我当了十几年医生还是第一次碰到这种事。” 看到医生竟然同意了萧长风的要求，万芳和刘斌惊讶中对视一眼后立刻松开了手，又省了几毛钱，真是赚大了。 “周边先理干净，上面别太短，不会弄？隔着一个梳子不就行了。” 看到一个倒霉护士竟然主动递过来一把梳子，医生生气的瞪了她一眼。 终于理完了，虽然医生手生理的不够完美，但总体来说还算挺好看，总比光秃秃的看着顺眼，萧长风站起来，刘斌又畏畏缩缩的坐在了椅子上。 医生生气的看着他问道：“你干嘛？” “您要不也给我理理？” “滚！”医生暴怒之下放声咆哮。 刘斌惊吓之余落荒而逃，万芳追在他身后笑的上气不接下气。 萧长风要离开厂子，刘斌和万芳去送他： “老刘你还别说，傻弟理了这个头发还挺帅的。” 刘斌瘪了一下嘴说道：“要不是你缝裤子不靠谱，傻弟还能更帅，你以前总让他露半个屁股算怎么回事。” “你现在开始马后炮了，你怎么不说你个子矮裤子短呢。” “唉唉唉，刘哥嫂子，你们别因为这个吵，你们这就不知道了吧，地球对过阿美有许多人穿裤子就爱露屁股出来。” 万芳对萧长风的说法表示怀疑：“还有这样的人？他们没事露屁股干嘛？他们也穿不起裤子？阿美不是老有钱了吗？” “他们觉得这样穿裤子好看啊。” 刘斌扭头对万芳道：“傻弟逗你玩呢，我才不信还有这样的人，他们美帝那边的人又不是傻子。” 萧长风摇头晃脑微笑莫名，他们确实不是傻子，但他们还赶不上一个傻子呢，是不是逗着玩等再过几十年网络普及后就知道了。 刚跟刘斌和万芳告别就看到几个上完夜班的男人跟刘斌两口子打招呼： “刘斌，又送你家半拉弟弟啊，听说你们家半拉的傻病治好了？” 前面的萧长风霍然回头，看到他微笑的样子，众人心里一阵怪异，就连萧长风自己都觉得不舒服，忘记了忧愁的人就只剩下笑容了吗，可他现在不想笑啊。 只见萧长风问说话的人道：“是你叫我半拉是吗？我记得你，半拉这个外号就是你给我起的，道歉！” 那人惊讶道：“呦？说话这么利索？看来半拉这傻病是真治好了？” 旁边的两人也惊讶道：“以前还真没听说过傻子也能治好的，傻子不应该是脑子有问题吗，这玩意也能治好？” “半拉，你还能记得以前的事情是吗？” “是啊，所以你要给我道歉，我才能原谅你给我起这个外号的过错。” “道歉？我看你是没好利索，你问问你刘斌哥哥他敢让我道歉吗？这一片有人敢吗？” “不道歉也行，那咱俩就做一回兄弟吧。” 萧长风说完就冲了过来，三个男人猝不及防之下先是被萧长风的举动吓了一跳，紧接着他们就动手跟萧长风打成了一团，可萧长风太愣了，挨打了好像不疼一样，再加上他身高体壮力气大，很快就把三人给放倒。 刘斌和万芳在一旁进退失据，想帮忙又不敢上，这三个人是厂里有名的混子，他们以前从来不敢得罪，可今天傻弟因为几句口舌之争却跟他们起了冲突，关键是还打赢了。 有许多工人都在看热闹，更有人转身跑去叫人来为三人帮忙。 等更多人跑出来瞧热闹时萧长风已经把三人用他们各自的腰带绑在了电线杆上，他们倒是想骂人，可萧长风把自己已经几天没洗的袜子脱下来攥在手里，还时不时就在他们眼前比划一下，明晃晃的告诉他们谁张口就塞谁嘴里，所以这三人嘴闭的一个比一个紧，谁也不想让那团散发着酸臭味的臭袜子进入嘴里。 “我现在给你们两个选择，裤子送给我光着腚在这站着，或者裤子给你们撕下来巴掌大一块露出半拉屁股，嘴臭先生你先来，选一或二，我数到五要是不选我就扒裤子。” “一，二，三，四，五。” “我选二，半拉兄弟，哥哥认栽行吗，这么多人看着千万别扒裤子。” “我也选二，以后我们见你过来绕道走，千万别扒裤子。” “对对对，以后我们一起陪你叫半拉，裤子不能丢，厂里不发工资，我家就这条裤子是最好的了。” 三人十分的光棍，能丢半个屁股就不能丢整个脸，所以他们选了二，萧长风直呼没意思，所以只是把他们的裤子往下拽了拽，在他们屁股上每人打了两巴掌。 他没有真的撕了他们的裤子，厂里的一些混子不是外面的混子，外面那种可能是真恶人，专门欺负好人，厂里的混子却多数都是态度不好爱找个对象打个架而已，他们基本没做过什么真正的恶事，这点小冲突其实很无所谓，现在大家都不好过，能给他们的家里减轻一点负担算一点吧。 第11章 老头与姑娘 还没有享受到真正的发展红利的时候各方面条件都不太好，人们不仅在吃饭方面受委屈，就连基本的居住出行上学等问题上也不能说是有多方便。 远的不说就比如萧长风脚下的烂路，大路曾经修路时应该只是泥土路上面垫了很薄的地基修成的柏油路。 工厂里多年来运货的车辆进进出出，路面已经被基本压的稀碎，破碎的路面上时不时就会有几个大坑，这要是下雨天积水不注意，崴脚摔跤都是轻的。 居住区的小路就更烂了，泥土路上垫了一些沙石或者煤渣子，路面同样被压的沟壑纵横，如果是下雨天，谁走过这样的路面都别想保持裤脚与鞋面的干净。 萧长风的裤腿已经被路边的杂草打湿，再过些天上冻了就不会有露水这种东西了，可每年冬天的寒冷却都是针对人类的一场考验，特别是现在工厂效益不好，怕是会有好多人家里都会很难过。 那顿毒饺子是发生在今年的冬天吗，好像不是，画面里的红梅要比现在大一些，改变命运是怎么改变呢。 萧长风想到了钱，刘斌和万芳他们自杀无非就是因为缺钱而已，要是自己能给他们一些钱，他们肯定就不至于会选择走上绝路。 可钱要从哪来呢，这是一个问题，而且多少钱才够呢，这又是一个问题。 以后的事情可以慢慢考虑，就算刘斌他们真是选择在今年自杀那也应该还有两三个月的时间。 两三个月时间里挣够一家四口生活的钱，时间很紧迫，萧长风知道自己必须马上行动起来，不然刘斌他们死了自己怎么办，没有了好心收留自己的刘斌和万芳他们，如果没有一个稳定的生活来源，自己也就走到绝路上了。 所以现在的当务之急是挣钱，但最最当务之急的是先弄一条裤子，不然就算是去打工，谁又会要一个成天露着半个屁股的傻子呢。 萧长风现在要去弄点衣服或者粮食回来，不然刘斌家玉米面都不够吃了。 他心里有两个去处，第一个去处是一个小院子，这家住着一个老头和他的姑娘，老头和他姑娘都是唱二人转的。 在萧长风前几年的记忆里这老头家里挺富裕的，在别人家都是成天玉米面吃不饱的情况下，这老头家里竟然经常有肉吃，虽然肉量不多但频率却是非常高。 这老头不是个什么好人，以前总让没清醒时候的萧长风来给他们家干活，每次吃饭还不给萧长风肉吃，只给他吃窝头和菜汤，萧长风在心里给他记了长长一个账本，今天是到了算账的时候了。 听到院里有人，萧长风推开了院门直接走了进去，院里只有老头那个女儿在，看到萧长风进来女孩并不奇怪，只听她叫道： “半拉？你怎么自己个儿就来了？” 萧长风要不是看在她是个女孩子的份上非得也在她裤子上动动手脚，半拉？我看看到底还有谁想跟我一起叫半拉，还有，这鬼外号怎么传的这么广？ 萧长风没搭理女孩直接进了屋里，欺负女孩不算本事，他今天来是要跟老头算账。 进屋里转了一圈，三间房里都没人，在没人住的西屋里粮食袋子倒是堆了好几个，院里那姑娘看到“傻子”在自己家里来回转悠有些不放心的跟了进来。 “半拉，你瞎转悠什么呢，你老实待着，小心俺爹回来揍你。” “我来就是找你爹的，他跑哪去了？” “他不是找你去了吗，你没看到他？呀，你这是？”姑娘终于发现了不对劲的地方 “我好了，我来找你爹算账来了。” 姑娘倒不是那种特别糯的性格，可面对傻子变好来算账这种传奇故事也是一时不知道该做什么反应。 萧长风直接找了一个小凳子坐在了衣柜旁边，那姑娘则坐在了靠近门口的炕沿上陷入了沉思。 姑娘叫什么呢，大名不知道，小名叫秀莲，这姑娘的脸型不是特别丰满，但她的眼睛很大，鼻子嘴巴都不能说是好看，要说难看倒也不至于，明明都不是很好看的五官，组合在一起竟然造就了一个七八分的美女。 其实美女就是美女，哪有像萧长风这种拆开了看别人五官的，就因为这个他就觉得自己大脑的伤应该还没完全好透。 老头很快就回来了，正当他刚说了一句：“你跑哪去了这让我一顿好找”时。 他就反应过来了一些什么，坐在炕沿上的秀莲也连忙把他拉了出去。 父女俩嘀嘀咕咕了一阵，老头不顾女儿的拉扯直接推开女儿往屋里走来，在他看来算账是不可能算账的，这辈子都不能跟傻子算账，再说他跟傻子哪有账啊，为什么要跟他算。 老头气势汹汹的走过来弯腰质问面前的“傻子”道： “半拉，听说你好了要来跟我算账啊。” “五百块，拿钱我就走。” “多少钱？！” 尖利的声音显示了父女俩心里的不平静，老头刚刚准备了一肚子威胁的话结果全都被堵了回去。 老头被面前的傻子气的嘴唇都哆嗦，你知道你嘴里那些钱意味着什么吗，你笑毛线啊笑，你个冒傻气儿的东西可真敢说啊，你还不如说想直接要了我的老命。 “没钱，你个傻子知道五百块是多少钱吗，你也不怕风大闪了你的舌头。” “我当然知道五百是多少，还不够现在的普通工人一年的工资多，我给你干了三年活要你五百块怎么了。” “三年？你还真敢说，俺自己在家还没呆三年呢，你从哪算给俺干了三年活。” “别管我从哪算，我今年给你们干活了吧，去年也干了吧，前年也干了吧，你就说你给不给钱吧。” “不给，滚蛋，哪凉快你滚哪去。” “不给钱我看你这家估计就要没了。” “啥玩意？你个傻玩意还想点了俺的房子？” “谁要点你的破房子，我要把你家里的东西和你姑娘都带走，以后你自己守着这个破房子吧。” “啥玩意？你说啥？” 第12章 老头与姑娘2 萧长风为了拿到一些有用的东西先是找到了唱二人转的父女家，谁让这老头贪小便宜以前让傻子干活的，萧长风现在要用实际行动为他证明什么叫贪小便宜吃大亏。 老头和萧长风两人各怀鬼胎，见面后两人更是一句话不对付就吵了起来，可惜老头虽然老奸巨猾，可他的弱点太明显了，当听到萧长风拿他闺女说事的时候老头的眼睛“唰”的就变红了。 这小王八犊犊子真是冲着我的老命来的呀，他怎么敢说出带我姑娘走这种话来的？ “小王八犊子你说要把谁带走？你有种再说一遍！” “我不带走她也行，我以后就住你们家了，我要吃你们家粮食，花你们家钱，完了还要跟你姑娘在一个炕上睡觉，就问你觉得哪个损失比较大。” 老头已经气疯了，还想睡我姑娘，我看你个傻玩意是不想活了。 老头疯了一般跑到灶台边上操起了菜刀，可他刚回头就见一个沙包一样大的拳头“呼”的就砸了过来。 “哎呀！” 老头眼窝上挨了一拳一屁股就坐在了地上，萧长风捡起菜刀，肉刀，砍刀，柴刀，勺子，铲子，炉钩子，炉盖子，凡是觉得危险的一股脑全扔到了房顶上。 后面想帮父亲一起打架的姑娘连忙抢过来一根擀面杖抱在了怀里，结果她刚抱好就被“傻子”抢走也扔到了房顶上，她又抱起了水缸上的菜板，这次萧长风没抢。 萧长风的动作太快了，让父女俩简直不要太傻眼，老头坐在地上指着萧长风道： “你神经病啊，你把我家的东西都扔房顶上干嘛？” 姑娘抱着菜板怯生生的跑到院子当中看着房顶上的东西，还有守在他们家门口的那个“傻子”。 “要钱还是要你姑娘，说句话。” “我要～我要你奶奶个腿。” 老头骂完爬起来就跑到了另一个屋里，只见他手脚麻利的从墙上摘下来一杆老火枪，装药，填弹，通条，一气呵成，可感觉到面前出现的阴影时，老头没由来的一阵绝望。 只见他绝望中抬头，“咣”的又是一拳把他的另一个眼窝也打成了熊猫眼。 火枪被抢走了，老头又坐在了地上，院里的姑娘从门口的小房子里拿出一个杆抬秤跑了过来，实木的秤杆，尖锐的秤钩，沉甸甸的秤砣，哪一个都是一个好武器。 她急冲冲的跑过来要帮父亲打人，可萧长风只是回头怒吼一声： “别过来！” 姑娘立刻停在堂屋不敢动了。 “把秤递给我！” 姑娘低着头脸色苍白的走过来把秤递给了萧长风，萧长风把秤别在腰间充当腰带的绳子上又对秀莲呵斥道： “到外边去！” 秀莲一脸心惊的连忙又跑到了院子里，她被吓得够呛，刚才生怕会挨打。 老头站起来指着萧长风嚷道：“你吓唬俺姑娘干啥？” 萧长风侧着头好像很疑惑的说道： “我吓唬她？我要是把她带走你觉得她会不会更惊吓？你又会不会受到惊吓？” 老头无话可说了，打不过又跑不了，这让他们父女怎么办？就算今年跑出去，他们明年也还得回来呀，再说这一屋子的家当怎么办？ 老头叹口气回东屋坐在炕上点燃了自己的烟袋，他在想应对的策略。 秀莲也进来了，她扒在门框上看自己的父亲和那个“傻子”，如果他今天真的要抢俺回去给他当媳妇怎么办，他会不会打俺呀？他要是不打俺也不是不行，等以后有机会了再跑出来让俺爹带俺走。 单打独斗不可行，要是叫人来又肯定不会是刘斌他们厂里人的对手，老头左思右想不知道怎么办才好，只能叹了一口气说道： “俺们没有那么多钱，再说你是金子做的呀干点糙活能要俺那么多钱。” “那你有多少，我先拿着，剩下的你们可以先欠着。” “欠也不能欠那么多呀。” “那你说想想给我多少，说个数出来我听听。” “五十。” “我看你是诚心想挨揍了。” 萧长风作势开始撸胳膊，老头连忙跳起来往窗户边上躲。 “你冷静点，这不是还在商量吗，年轻人别一干点什么就毛手毛脚的。” 萧长风可不敢给这种老狐狸从长计议的时间，所以一上来就下了最后通牒： “再给你一次机会，敢乱开玩笑我立马带你闺女走，等她怀上孩子我再带她来跟你要钱。” 老头气的直跳脚：“你怎么什么话都说的出口，你那说的是人能做出来的事吗，你恶毒不恶毒啊你。” 萧长风不理老头，直接冲门口的姑娘喊道：“秀莲，你赶紧收拾点衣服，今天起你就是我的人了，待会我带你走。” 秀莲翻着白眼说道：“俺才不跟你走呢。” “你不想跟我过日子？” “不想。” “真的不想？” “真的不想。” “别闹，这种玩笑不能乱开。” “俺可没跟你开玩笑。” “那我带你爹回去过日子，你赶紧挣钱去找我赎人吧，不然等他带孩子回来你就麻烦了。” 啥玩意？父女俩一时没反应过来，等反应过来后秀莲“噗嗤”一声就笑了出来，老头却气的跳脚，要不是萧长风站在炕沿边上手里还拿着火枪，他非得跟他拼一把不可。 “半拉，你也太损了，你这话说出去都丢人，老爷们能生孩子吗？” “半拉也是你能叫的吗，我受伤了，六百，拿钱。” “啥玩意？六百？你信不信我跟你拼命。” “你过来，我正好用称钩子把你钩起来看看你几斤几两。” “秤和枪都是我的，你都给我放下。” “别废话，这两个给你顶五十块，我等一分钟还见不到钱，秀莲你就别想了，她生不出儿子我是不会把她送回来的。” 老头冲女儿喊道：“秀莲，你快跑！” “你让她跑吧，她跑出去不是便宜我就是便宜别人，反正她以后不是你的人了，这个家也不是她的家了，但是，你还是得还我的钱。” “你是要逼死人吗，我还你什么钱，我又没跟你借过钱。” “别跟我耍贫嘴，我干活是要收费的，就剩半分钟了，决定要钱还是要闺女吧。” 老头知道今天这道坎无论如何是过不去了，看到萧长风看向女儿时跃跃欲试的眼神他是真的害怕了。 “我就三十块钱，你要就拿走，不要就算了。” “三十块钱先给我，剩下的写欠条。” “不写。” 老头话音还未落，只见萧长风突然伸手就抓住了门口秀莲的胳膊。 “走吧秀莲，你爸宁舍你不舍钱啊。” “你别动俺，爹，快救俺。” 看到秀莲被一把抱起老头就想去救女儿，可突然伸出来的枪管又让老头瞬间冷静了下来。 “放下秀莲，俺给你写还不行吗。” 第13章 要裤子 经过一番友好而温和的洽谈，萧长风背着一袋子玉米面和一杆九成新的火枪，腰间插着秤杆，兜里装了三十五块钱，头上戴着一个大棉帽，满脸笑意的走了。 秀莲一脸神秘的说道：“爸，俺刚才给他欠条上写的是三百块钱。” 老头看着大门外唏嘘道：“你写多少都无所谓啊，他又没打算要。” “他为什么不要？这不是咱们欠他的吗？” “欠？为什么欠？他已经来过一次了，以后我还会认吗，我敢认吗，养你我都费劲，我还养着他？” “爸，他把你西屋那个大棉帽也戴走了。” “戴吧，你说以前那么傻一个玩意，怎么好了之后却变成这么一个人精了呢，他也就是太穷，他要是有爹有妈，你跟了他准不吃亏。” “他欺负咱们你还向着他说话。”秀莲有些不理解。 “这算什么欺负，他傻的时候咱们欺负他还少了？他不过是来算点账而已，如果以后他要是再来的时候我不在家你就给他拿点玉米面，看来你刘哥家里过不下去了，不然他不会来的。” “你不在家他要是欺负俺咋办？” 老头想了想摇头道：“那就先躲着点，躲不过再给他东西，这傻玩意应该不至于欺负你，他要是刚才想带你走我肯定拦不住，就算我去报案，等我回来了你肯定也被欺负完了，到时候你还是得跟他走。” “俺才不跟他呢。” 老头低着头不说话，他很想说一句怕是那个傻子根本就看不上你，不然他也不至于只拿了那么一点钱就放过咱们，不过这是自己的亲闺女，老头觉得不能把心里话说出来，生怕会打击到她。 老头从小房子墙根底下搬出来一个小梯子，秀莲扶着梯子“腾腾”几步就爬上了房顶，这闺女身手利索的不像话，她是唱二人转的，手绢扇子耍的麻溜的很，手脚动作当然得利索。 从老头家出来，萧长风先是回了一趟刘斌家，他脖子上一直挂着一把家门钥匙，这把钥匙以前是刘红梅的，先把东西送回家里，萧长风锁上门又跑到了另一个很大的院子里。 院子通体都是石头垒的院墙，地基很高，房子也多，北边一排正房再加上东西厢房足有十来间房子。 这家的主人也是个老头，但这个老头站在那就比唱二人转那个老头有派头，在萧长风看来这应该叫气质。 气质这种东西需要文气来培养，一般有文化有教养的家庭出来的人自带一种特殊气质，有些特殊职业的人也自带气质或者气势。 比如大家闺秀，之所以她们被称为大家闺秀是因为她的家庭给了她一定的特质，所以大家看到她自然而然会想到什么叫大家闺秀，这种气质会随着年龄的增长越发的深厚，如果家里只是有钱，最多也就能培养出一种暴发户的气质，这种气质很不稳定，钱少了自然就没了。 与暴发户相比中国军人的气质就很稳定，哪怕一个退役了几十年的军人，人们往往一眼就能看出他以前曾经是一个老兵。 这个老头不是以上的类型，他是个唱京剧的，唱戏也是一个很养功夫和气质的工作，萧长风三年来不仅给秀莲家里干过活，同时也没少给这个唱京剧的老头干活。 起初萧长风只是看着好玩就跑了进去，后来老头看他可怜就让他帮忙做些力所能及的事情，比如扫地和搬运一些服装器械，干活只是一个理由，一个合理的赏萧长风一口饭吃的理由。 萧长风可以说三年来他没有一口饭是白吃的，在刘斌家吃饭他要掏钱，虽然这些钱是刘斌他们厂里给的，而且只给了很少一段时间就断了，但最起码起初刘斌和万芳收养他完全就是冲着那些补助去的。 唱二人转那个老头家里更是这样，不干活肯定没饭吃，即使干活给的也不多，吃的也不好，可即使这样的饭也不是经常能吃到的，因为那个老头如果接到活就会带着女儿和同伴去干活，特别是入冬天气凉了之后，人们闲下来时就更愿意看戏找乐子了，他们的生意也就越发忙碌。 唱京剧这个老头家里同样如此，他们不出去表演时萧长风才能来，而且来了也不一定有活干，因为老头还有几个徒弟，当徒弟的干活不勤快可不行，不然指定被打的皮开肉绽。 他们如果把活都干完了，萧长风来了就被要求跟着徒弟们一起学一些基本功之类的东西，一来就当是等同于让他付出了体力，这同样是老头施舍他一口饭的借口，二来这个老头也是为了杀鸡儆猴，有人挨了揍，其他人因为没挨打开心之余也就对自己手上的练的功夫更用心了。 萧长风今天又来了，他也不说话，进来就靠墙根站着，等被老头儿的徒弟发现被拉着练基本功时萧长风才动了起来。 这边的老头跟秀莲他爹不一样，人家没欺负过他，还总找理由给他饭吃，萧长风感恩戴德之余也不想给他们找麻烦，况且人家这边人多势众还都会功夫，要是找了麻烦把人惹毛，指不定他就得白挨一顿打。 下腰，劈腿，吊嗓子，花枪，长刀，翻跟头，别人怎么练他就怎么练，别人怎么打他就怎么打，还别说，萧长风长的人高马大的练武自带气势，只是打了几个简单的套路他自己都觉得虎虎生风。 中午吃饭的时候，老头突然坐在萧长风对面的长凳上问他道： “爷们，你这是好了？” 其他人都好奇，萧长风却知道这是瞒不住，现在指不定他恢复的事情已经被传的沸沸扬扬。 “全好了，谢谢您以前赏饭吃。” “你还记得以前的事情吗？” “还记得名字，也识字，但别的全忘了，就隐约记得好像有父母，但都已经去世了，也不知道他们是哪里人，名字又叫什么。” “听说你一早就去打架了。” “他们欺负我，我跟他们闹着玩，绑电线杆上打屁股，不算打架。” “噗嗤！”其他人都笑，特别是那些小学徒。 老头点头又问：“好了还来我这干什么，我这可是不收人的。” “我没裤子穿，我想来跟您要一条裤子。” 第14章 找工作 萧长风想要一条属于自己的比较完整的裤子，他求到了一个帮过他的老头这边，老头是京剧演员，家里的衣服都是成箱成箱的装，在萧长风看来既然老头家里这么多衣服应该不难要出来一条裤子。 当得知萧长风的来意时老头有些意外，他已经知道了萧长风恢复的消息，也知道萧长风此来肯定是为了寻求帮助，可萧长风只提出要一条裤子却让他摸不着头脑，现在工人吃饭都成问题，他来这边不该求点粮食钱款之类的吗，裤子难道比肚子还重要？如果他真这么想的话还真得说他一句“有风骨”（臭显摆）。 虽然惊讶，但老头却并未想过要答应下来，只见他摇头道： “我们也没有多余的裤子给你。” 萧长风虽然不好意思，但既然已经提出了口，那他就没有知难而退的理由，遂出口说道： “你们不是一箱一箱的有好多衣服吗，我不要多好的衣服，也不要多新，只要能临时遮挡一下就好，过段时间我挣了钱就买新的来还你们。” 老头摇头道：“你也许太年轻不懂，我那一箱箱的可不叫衣服，用我们行话说那叫行头，一套行头少则三两千，多则一两万，给你一条裤子可能我的行头就搭不起来了，所以这条裤子我还真没法给你。” 萧长风没想到老头那箱子里的衣服那么贵，几千上万的衣服他确实穿不起，即使人家给他一条旧的，这种级别的衣服又让他怎么还，拿什么还。 萧长风无奈点头道：“那行吧，我再去别处看看能不能想想办法。” 老头看出了萧长风的无奈，但凡有一点办法有至于求到自己这里来吗，老头想了想说道： “你身量大，我师弟也是个高胖的身材，他的衣服你应该能穿，以前他留在我这一套旧军装一直没拿走，吃完饭我给你拿过来，你要是以后挣了钱，买一套差不多大小的拿来还他也就是了。” “好的，那可真是要谢谢您，我挣了钱一定尽快还你们。” 吃过中午饭老头拿给了萧长风一套衣服，不仅有衣服外套，老头还给萧长风拿了两双袜子和解放鞋。 萧长风抱着东西笑得合不拢嘴，不过他还是多问了一句道： “我以前脑子不太清楚，一直不知道先生贵姓？” “免贵姓侯。” “侯先生，我还想多问一句，您这边如果去演出有我这种没什么经验的人可以胜任的工作吗，如果您这边确实需要人可以去让人叫我，少给点钱也行，我求口饭吃，要是不方便也没什么。” 这次侯先生倒是没拒绝萧长风，而是想了一下说道： “有演出需要人我会去叫你的，出门在外可不容易，冷累乏饿是常有的事，而且你这种什么都不会的可真的挣不了多少钱，真要出去了你得做好心里准备。” “我明白，钱难挣屎难吃，我岁数小不懂太多，别的不敢保证，您要真带我出去，交代的工作我肯定能保质保量的完成，而且我肯定能照顾好自己绝不会给大伙添半点麻烦。” 侯先生点头，萧长风道谢后离开，生在这个年月的工业城市里是许多人的不幸，工厂改制许许多多的人都面临了下岗的危机。 可如此多人同时下岗后又让这些技术工人去哪里挣钱养家呢，没人知道以后，萧长风也不知道。 他前世在另一个世界听说过下岗潮，可他们家仅有的工人都不在此列，他只知道许多家庭最后都是惨淡收场。 如果他没有来到这里，如果刘斌和万芳没有好心的收养他，那刘斌和万芳最后就是最最凄惨的那一批，毒饺子？呵，那是人该吃的东西吗。 还有魏长风他们，不是他们不想像个普通人那样活着，可城市就这么大，能提供的任何岗位都是有限的，他们以前都是一心为国家谋发展的工人，可失去了工厂的工人还能干什么呢，除了他的岗位他们可能许多事都不会做。 放在其他任何职业上其他人也是这样，没有了自己的工作又能去干什么呢，许多人都找不出答案。 现在街上连点垃圾都没有，这都是家里揭不开锅的工人半夜三更趁着四下无人捡走的，这个年月凡是要点脸的谁去捡破烂啊，连做生意当个体户都会被人耻笑，这也是时代的悲哀。 萧长风不仅要生活，他还要救刘斌一家三口，这是他自愿接下的因果，他说什么也要完成这个任务。 说来救人很简单，有钱他们就有救，可钱从哪来？萧长风看不到太远，也不知道从哪能挣到大钱，大钱没有先挣点小钱吧，抓住机会能挣一块是一块，等有了一定的本钱或许就有了更多选择的机会。 跟着戏班子或许能挣到一些钱，可自己又不是专业演员，唱戏这个行业也不知道稳定不稳定，萧长风回去换了衣服想了一会，又跑到了唱二人转那对父女家。 “嗨，老头你在吗？” 顶着两个熊猫眼的老头出来看到是萧长风顿时脸一黑。 “你怎么又来了？你来这么勤快干啥？俺可跟你说好啊，要钱我是一分都没有了，你要是再张口我就去公安局报案说你抢劫，到时候你就等着坐牢吃牢饭吧你。” 萧长风笑道：“这次不是来要钱的，我找你有事要谈，咱进屋里说行吗，我刚从唱戏的侯先生他们家出来，来你这边纯粹就是想多找个赚钱的门路，你答不答应都不打紧。” 老头将信将疑的打开门说道：“那你进来吧，我可跟你说好，进来有话好好说，别给我整那些有的没的。” 萧长风笑呵呵的进来，秀莲跑出来看，她刚才听到了萧长风的声音，此刻出来看到萧长风一身军装的样子，不敢相信现在这个人竟然是上午跟她爹打架的那个无赖半拉。 一直到萧长风进屋坐在凳子上老头才问道： “你想找我谈个什么赚钱的门路啊？” “我暂时还不知道做什么能赚钱，我是来想问问你们演出要不要人，我已经跟侯先生那边也打了招呼，他们要是要人也会考虑我，但他们不知道什么时候有演出，你们要是用人也可以考虑我一下。” 第15章 找工作2 怪事年年有，今年特别多，萧长风找来后竟然是想找活干，这让老头和他的闺女秀莲两个人面面相觑。 秀莲疯狂的给父亲使眼色让父亲直接拒绝了萧长风，可老头看看萧长风再看看秀莲却一时陷入了犹豫当中。 答应是不能轻易答应的，可他想用人也是真的，老头犹豫片刻后问萧长风道： “半拉～” “我叫萧长风。” “好名字，你叫我丰叔叔就行。” “叔叔？您这么大岁数不合适吧。” “怎么不合适，我今年才五十二。” “那也差的有点多，再说你长的可不像五十多岁的人，你这长的说八十岁也有人信，算了，就听你的，以后我就叫你丰叔，秀莲叫我哥哥也行，叫我叔叔也行。” “你滚蛋，你跟谁充大辈呢。” 秀莲显然并不打算接受萧长风的好意，丰老头又问萧长风道： “你会唱哪段？” “什么哪段？” 面对萧长风的不明就里，丰老头瞪着眼睛继续说道： “你不是想唱二人转吗，我问你会唱哪段？” “我一段都不会啊，我又不是二人转演员。” 老头闻言立刻瞪眼道：“那你这不是瞎胡闹吗，啥都不会你跟我俩在这凑什么热闹。” 萧长风惊讶道：“你们不教我怎么会唱，你们教了我不就会了吗。” 丰老头无语道：“我还得教你呗？你啥时候能学会？等你学会了黄花菜都凉了。” 萧长风保证道：“我学东西可快了，真的，我以前看过二人转，这玩意太简单了，以我的能力一天学会应该不是难事。” “一天？一天你连词都记不住。” “怎么可能记不住，我唱歌从来都是一天就学会，第二天就能完美演唱，二人转的服装道具妆容我觉得还不如唱歌复杂呢。” “你会唱歌？你会唱什么歌？” “什么歌都会，以前～我就记得以前我什么歌都会唱，不过这三年都忘了，你让我学学，我肯定能很快就能记回来，对了我还会乐器。” “乐器？你会什么乐器？” “吉他，口琴，电子琴，架子鼓也会点，不过这个不熟。” “这都是你以前学的？” “对，都是以前学的，你们有的话可以拿出来我给你们表演一下看看。” “没有，你说的那些俺就见过一个口琴，别的别说有了，俺见都没见过。” “爸，俺见过吉他，像个葫芦形状的大琵琶，俺以前上学时候看别人弹过那个。” 丰老头点头道：“会乐器倒是有用，唱歌你得好好想想，不过二人转演员还是得学二人转才行，俺哪天教你几段试试看，你要真学的快也不是不能跟着俺们，不过你这又要俺们教又要俺们带，到时候钱可不多。” “钱的事可以先少点，学徒工吗，这个我明白，到我能挑大梁的时候我会跟你们谈涨工资的事的。” “那行，那你先回去吧，我俺这几天想想看要教你点什么，想好了就去告诉你。” “好嘞，那你们先忙，我先回去。” 看到萧长风真的毫不留恋的离开丰老头这才往回家走，回屋的时候秀莲忍不住问父亲道： “爹，你真想让他来啊。” 丰老头叹气道：“爹总得给你找个伴啊，你妈没的不是时候，咱们父女俩终究不能像正常伙伴那样演戏，这家伙出现的正好，你先跟他合伙演着，等你找到合适的伴再跟他散伙，正好现在他学徒挣的少，咱们爷俩可以多攒点钱。” 知道了父亲的想法秀莲也是连连点头，她倒是并不反对换一个合作者。 “爹，万一他想多要钱呢。” “有多大能耐拿多少钱，钱哪能乱要，没有那样的事，你有时间多学几段戏才好，他这边我会尽快教他表演的。” 萧长风回去后做了一些窝头又出去买了几棵白菜和一袋子土豆，北方的菜永远是这两样最便宜，为了省钱，别的菜他是不敢买的。 土豆炖白菜，油都没放几滴，这就是他们今天的晚饭。 看到土豆和白菜，萧长风突然想到了空间中的土壤，他又去买了一袋子土豆和还从别人家院子里晒的玉米堆中偷了十几个玉米棒子。 土豆本身就是自己的种子，把一袋子土豆切碎留着发芽的地方埋进土里，再把玉米粒搓下来埋进另一边的土壤。 玉米粒是种子，白菜根同样可以长出白菜，刚才切开的白菜把根洗干净也埋进了土里，又去打了一些水浇入土里，第一次种植也不知道能不能成功，萧长风心里已经充满了期待。 刘斌万芳红梅一家三口回家的时候立刻就闻到了饭香味，看到萧长风满面笑容的坐在餐桌旁，红梅高兴的大叫道： “傻哥，桌上的饭是你做的吗？” “当然是我做的，你们快去洗手，咱们开饭喽。” 刘斌笑呵呵的给自己和红梅洗了手坐在了餐桌旁边，只有万芳虽然也在笑，可嘴里却担忧道： “傻弟你从哪弄回来的白菜，咱们家我记得没有白菜了。” “我买的。” “你买的？” “对，我今天跟唱二人转的丰老头要了三十块钱，我买了一袋子土豆和一些白菜，咱们先就这么吃着，吃完了我再去买。” 万芳开心道：“今天就算了，以后不能再一次做这么多菜，现在东西都在涨价，三十块钱买不了多少东西，不省着点用很快就被咱们吃没了。” “好，我省点花。” 刘斌好奇道：“傻弟，丰大叔为什么要给你钱？” “他以前不是让我干活吗，我今天就去跟他要工钱。” “你要他就给了？” “没有，他想耍无赖来着，结果让我“彭彭”两拳下去他立马就变得老实了，后来他不仅给了我钱，还给了我一把枪和一杆秤。” “衣服也是他给的？” “衣服不是，衣服是唱京剧的侯大爷送的，以后挣了钱我再还他。” “你怎么就要了三十块钱呢，干嘛不多要点，以前因为他欺负你我们没少去跟他吵架。” “钱就这些了，我想跟他出去看看能不能挣到钱，要是能挣到钱以前的事就不用纠结了，如果挣不到钱为难他们这种没钱的也没意思。” “那倒也是。” 说话间一大盆菜被吃的盆光碗尽，而丰老头家却有人主动找上了门。 第16章 坐客车 第二天是周日，刘斌打算回老家借点粮食，他们老家离得并不算太远，只需要坐几个小时的公共汽车就能到。 一大早全家人起床吃了点东西，然后又一起去公路旁等路过的公共汽车，等车的人很多，就是不知道车上的人多不多。 斑驳陈旧的大铁皮公共轰隆隆的驶了过来，人不多，萧长风个子高还能看到后面有几个空座，萧长风力气大一直挤在人群的最前面，售票员刚一开门，萧长风左右一晃挤开其他人抱着刘红梅一阵风一样跑到了后座。 后面的人骂骂咧咧的萧长风也不管，他要等坐好了再看是谁真想跟他炸刺，后座有五个座，此刻两边靠窗坐了两个男人，这两人胳膊上描龙画凤显得挺牛叉，此刻竟然有心情翘着二郎腿叼着小烟卷看其他人拥挤出丑。 他们心里美的很，待会谁要是靠到他们身边都少不了一顿骂，没看到车上那么多人却没人敢往他们中间坐吗，可今天却有人非要看看马王爷有几只眼。 只见萧长风堵在过道中间问两个龙凤青年道：“我们人多要靠窗的位置，你们谁往另一边坐坐让一个靠窗的位置出来。” 两人先是翻着白眼没搭理萧长风，接着正当他们要开口逞威风时却见萧长风把红梅放下对身后要挤开他抢座的人怒喝道： “后面满了，再挤小心老子揍你啊。” “你说满了就满了。” “就是，明明还有空座。” “都别他妈逼逼，想坐就坐地下，想打架就出来练练。” 后面还没说话，萧长风又回头指着两人道：“让不让，不让就都去前面站着去。” 萧长风后面的看到他可能要打架立刻先闭了嘴，跟平行世界的八九十年代类似，这是一个野性未驯的年代，街头打架这种事在人们看来实在太常见了。 坐车打架，买菜打架，看电影打架，去食堂买饭打架，邻村之间打架，邻校男女生也打架，家庭妇女们因为一点鸡毛蒜皮也打架，就连别人过马路都有人说你们不能从我们这边路过，这种理由也能成为借口让人们大打出手，仔细想来这个时候的人们好像总是在找打架的理由，在这个年代打架更像是人们茶余饭后无聊时的消遣方式。 输人还不能输阵呢，况且混混们什么时候受过这种委屈，揍他一顿让他知道马王爷有几只眼，两个青年对视一眼，终于有一个靠窗的青年张口开骂： “你踏马的跟谁俩呢，。” “你先开口就你了。” 萧长风一把过去薅住青年的脖子就把他摁在了座椅上，接着他又看向了另一边的青年，意思是你要不要过来玩玩呀，另一个青年看他一只手压着一个人竟然看起来豪不费力，心里惊疑不定一时竟然不敢多说话。 青年痛苦挣扎却是不能动弹分毫，萧长风好整以暇道： “我暂时不打你，想继续坐车就说句话，今天就当交个朋友，要是不服气我打你一顿把你从车上扔下去，摔不死你算你运气好。” 要是普通人必定受不了这种屈辱，不打一场怎么行，再说你把我扔下去试试，摔死我算你倒霉，所以说普通人特别是老实人其实最不好惹，因为他们控制不住自己的肾上腺素，一冲动就跟人玩命。 可面前这两个是小混混，别看这种人表面挺凶却最懂趋利避害，这种人一般遇事永远最先跑，他们绝不会把自己置于危险之地，那种不懂见机行事的愣头青，可能混不了几年坟头草就长三米高了。 眼看真可能要挨揍，被压在座椅上的青年艰难说道： “兄弟放手，快放手，不就是让个座吗，不至于动手，刚才我都准备好要给你们让座了。” 另一个龙凤青年也站起来打圆场道：“兄弟，兄弟，汽车上打架让人看了笑话，你先放开他，我们俩挤挤，你和你家里人坐那边行了吧，兄弟，大家交个朋友，冷静点别动手。” 看到二人求饶肖卫国这才放手招呼挤过来的刘斌和万芳道： “哥，嫂子，座位搞定了，快过来坐，嫂子你靠窗抱着红梅，我挨着这两个兄弟坐。” 刘斌和万芳闻言有些歉意的对龙凤青年点了一下头这才心翼翼的坐到了另一边，刘红梅这看热闹不嫌事大的疯丫头还爬过来拍着萧长风的胳膊道： “傻哥，你真牛逼，他们都不敢跟你打架。” 刘斌看另一边的龙凤青年有些脸黑连忙捂着红梅的嘴说道： “红梅，别乱说话。” 萧长风也摸着红梅的脑袋道： “红梅，打架是不对的，哥跟这两个兄弟是好朋友，所以他们才同意给我们让座的。” 红梅扒拉开父亲的手说道：“你瞎说，你说你们是朋友，但你知道他们的名字吗？” “当然知道啊，他们的名气可大了，我说出来你肯定听说过他们。” 龙凤青年顿时昂首挺胸做不屑一顾状。 “是吗，他们叫什么啊？”红梅将信将疑。 “当然是啊，他们一个叫小明，一个叫小强，怎么样熟不熟悉？” 龙凤青年的脸顿时又黑了下来，不过他们暂时不敢发作，因为刘斌之前背着的袋子放下来他们看出来了里面那个东西的外形，袋子里分明是一把火枪啊，出门带枪还怎么惹，万一被堵在犄角旮旯里挨一枪多不值。 “小明和小强？我好像确实挺熟悉这两个名字的啊，可是我以前没见过他们呀。” 红梅已经被忽悠瘸了，她这种一打上课铃就开始打瞌睡的尖子生，是永远不会把一些生活中的东西跟课本联系起来的。 萧长风没有说太多，只是龙凤青年却不想太丢脸，只见挨着萧长风的青年给萧长风和刘斌每人拔了一根烟点上开始了自己的套话。 龙年感谢信 一直想写一篇感谢章，对以往支持过或者正在支持我的家人们进行一次正式的感谢。 写作一直以来都是我的兴趣，许多人说人不能没有爱好，我很高兴自己恰恰有这样一个爱好，这个爱好不仅能令我自己开心，而且也能将我的快乐随时分享给大家。 可快乐是相互的，如果我写的东西让大家看了觉得看不下去，请在章节后方留言，我一定会翻看到的，如果可以我会尽量改正过来。 以前从来没想过自己的爱好竟然可以真的通过网络平台实现，所以接触的比较晚，所以有许多关于后台操作上的东西我确实是欠缺的比较多，或许有人在其他地方留言了我不会看，或许也有许多推广的办法我却怎么都不会用。 作为一个长期维持九九六的社畜，写作时间上对我来说一直是一个不小的难题，困难主要集中在创作的时间上，上班期间写作虽然也一直在做，但时间上总是特别的紧张。 可能看过《79开始我有话要说》的朋友们知道，我的那本小说里有许多错漏的地方，我一直在尽力修改，可时间总是不够用。 每天写作到晚上十二点以后是常态，能在十二点之前把当天的章节更新出来就已经足够让我开心，我只想每天都给大家呈现新的内容，定期更新两章，让大家阅读的快乐加倍。 写作远比想象中要困难，每天必须不停的抱着手机和电脑打字，思路清晰时，写一章可能需要两个小时左右，那两章就是五个小时左右，如果在情节推进方面有所阻碍，可能一天也憋不出几个字。 面对长时间的不健康生活习惯，家里也有人不理解不支持，春节期间我本来想试试能不能完成每天四到八章的爆更的，可放假当晚孩子病了，高烧不退，挤热敷的毛巾让我手心都疼，可这种紧要关头面前高烧不退大人哪里敢退。 热敷不太管用，才三十九度之后我赶紧给孩子用了退烧药，才一岁的孩子，第三天还不退烧就只能带他去医院，孩子烧了五天终于退了，结果孩子他妈又让孩子感染了，孩子他妈病的第三天我也倒下了，终于在大年初一的那天一家人都好多了。 可初二孩子他娘又要回娘家，家里老人看不下去说不能整天对着屏幕看。 老丈人家那边又有每天聚在一起喝酒的习惯，我在喝酒方面从来是个弱鸡，不喜欢喝也不想学习，讨厌却必须面对，职场上现在已经没有了劝酒的恶习，可老家的亲朋却不管你这个，当天去了我就趴在了厕所，再之后吐的到处都是还得遭人嫌弃。 自此我把所有的存稿都已耗尽，他们不支持我就只能老实跟在刚学会走路的孩子屁股后面看孩子，当个傻萌的宝爸。 后来一直到上班了才回来，节奏又回到了从前，可看孩子和上班同样消耗精力，可这种事不能不管，因为在孩子面前永远是当妈的最累，多说一句她可能就受了委屈。 说了这么多不是为了抱怨，只是求大家一个原谅，我自己也明白生活不易且行且珍惜的道理，我暂时找不到一个专门用来学习提升的途径，我会努力提升尽量不出现各种问题的。 在这里真的谢谢大家，祝愿大家在龙年里生龙活虎，龙腾四海，龙凤呈祥，龙马精神，真的万分感谢大家。 希望大家也在新的一年里能再一次给烧肉一点小小的支持，还是那句话，感谢大家的阅读，评论，收藏，转发，上架，分享，礼物，打赏，谢谢大家！ 第17章 回村 回村里坐大公共发生了一点小插曲，在客车上霸座的两位龙凤青年为了挽回一点颜面开始了自己的变相问话。 坐在萧长风旁边的龙凤青年给萧长风和刘斌点了烟，看到二人都抽了他的烟他才继续问道： “兄弟，你们这是去哪啊？” 萧长风上辈子走南闯北再加上他也是个有手机会刷短视频的人，所以什么没见过啊，还能被两个混混震住了？不就是盘道吗，这个萧长风太懂了。 只听萧长风说道：“我们回村里，最近刚好家里没粮了，打电话听说村里去了大猎物，所以我们准备回去打猎。” “大猎物？什么大猎物，你们村里进野猪了？”混混倒是配合。 “没有，是老虎，东北虎听说过没有？体重五六百斤，身体长两三米的那种大老虎。” “啥玩意？东北虎？你们村里进虎了？那村里的人和动物可不得被霍霍光了呀。” 全车的人都看了过来，只听萧长风继续说道： “老虎有啥了不起的，我们以前都打死了好几只了。” “你们还打死过别的老虎？真的假的？你们在哪打死了老虎？什么时候的事情？” “大概是几年前的事情了，当时在兴安岭那边，兴安岭你们知道吗，我们原来就是在那边打虎，虎骨知道吗。” “知道啊，这谁不知道，我姥爷就是海参崴的，咱们国家的北边吗，连着咱们北边的东伯利亚的几个省，虎骨也知道，听说虎骨是药材。” “对，那玩意值老鼻子钱了，一大一小两只老虎卖了三万多块。” “我天，三万块？老虎那么值钱吗？” “那当然，不过我们交易的时候走漏了风声被一伙罗刹鬼给截了，结果我受了重伤，其他人也死的死逃的逃，最后老虎也没了，钱也没了。” “罗刹鬼？罗刹国那帮牲口确实狠，听说他们那边冬天零下五六十度，家里断了火就没命，不过他们是真能扛啊，就那样都没事。” “罗刹国的老毛子那么苦吗，原来到咱们这边支援的老毛子挺多的，他们不是挺富裕的吗？” 继刘红梅被萧长风忽悠瘸了之后，又有一帮乘客也被肖长风忽悠瘸了。 其他人聊起来后萧长风眯了一会觉顺便抽了今天的奖，一包500克的红糖，同样的没有标签，不过这样也好，省的出现不该出现的东西让萧长风不好解释了。 萧长风刚眯了一会就被拱醒了，睁眼一看是跑过来的“大懒猪”刘红梅，这丫头非要萧长风抱她，小丫头估计也就三十来斤的重量，萧长风一把手就把她抱起来放在了腿上。 觉得萧长风坐在中间不方便，万芳还提出让萧长风跟自己换座位让他到里面去坐，这样他就能抱着红梅靠着窗户睡觉了，万芳和刘斌已经没有了初期的害怕，他们现在觉得跟他们坐在后座的另外两个人其实也挺平易近人的。 萧长风换了座位又睡了一觉，当他被万芳叫醒时他们已经到了一处陌生的地方，四人下车刘斌带路回村里，车里却有人说道： “那个傻子看起来是真的好了。” “谁是傻子？” “就刚才说打虎那个大个子呗，他叫半拉，意思就是总露半拉屁股出来的意思，他以前是个傻子，不过现在被治好了。” “他是傻子？傻子也能打虎？他不会骗人的吧？” “骗人倒也不一定，他以前应该就是好人，后来受了伤变成了傻子，被他刚才旁边那两口子收养了两三年，结果伤好了，他也不傻了。” 两个龙凤青年出声问道：“那拉哥，也就是那个傻子以前是咱们这附近的人吗？” “肯定不是啊，没听他们说话口音也不像吗，他是从火车上掉下来的，他当时脑袋上伤的可重了，我当时还去看过，不过我听说他好了之后啥都不记得了。” “那他说的很可能就是真的是吗。” 不知道车上众人的猜测，刘斌带队，萧长风抱着刘红梅，一行四人离目标村子越来越近。 萧长风低头问红梅道：“红梅，下来走会行吗，小孩子需要多锻炼不然长不高。” 红梅一脸小傲娇的说道：“被你抱着多舒服啊，我才不走呢。” “你倒是不傻。” “那可不，我可聪明了。” “你这么聪明为什么期中考试才打三十分。” “傻哥你讨厌，干什么说我考试的事情，你太讨厌了，我不喜欢你了，哼。” 红梅环抱着萧长风的脖子依旧是一脸的小傲娇。 刘斌跟认识的村民打了招呼，很快就走进了一个小院子，院子很小，只有三间土坯房，院墙也是石头垒起来的，不过高度只到人的胸口，这样的高度只能防御君子不能防御小人，屋里听到外面的动静出来一个长相跟刘斌类似但特别显老的男人。 “哥，最近咋样，腿最近还疼吗。” “最近好多了，你们今天休息呀。” “对，顺便回来跟你借点粮食，等我发了工资就还你。” “进屋吧，粮食已经给你准备好了。” 从刘斌兄弟的对话声中就可以看出来，刘斌休息的时候来借粮的事情不是一次两次了。 进得屋里还有一个看起来很健硕的女人，女人应该四十多岁，因为在农村劳作比较辛苦，所以女人的脸色同样略显苍老，看到丈夫的弟弟来了作为嫂子的脸色却有些不好看。 在大家都吃不饱的情况下来借粮谁的脸色也不会多好看，这也就是刘斌的哥哥人不错，在自己都困难的情况下还想着帮助弟弟，如果碰到小心眼的人，可能刘斌一家早坚持不下去了。 看到刘斌的哥哥萧长风却有些疑惑起来，如果刘斌一直有哥哥接济应该不至于走上绝路才对，难道在他们服毒之前他的哥哥也没了？ 正好此时刘斌的哥哥问起了萧长风的事，萧长风立刻过去跟他握手，他想试试自己的金手指能不能看到刘斌哥哥的结局。 第18章 刘斌哥嫂 工厂里发不出工资，作为双职工家庭的刘斌和万芳竟然会吃不上饭，这在以前看来工人饿肚子更像是笑话，可在这个年代却是真实发生的。 作为工人的弟弟一家回村里借粮，刘斌哥哥嫂子虽然未必乐意却也总会挤出自己的口粮给他们解燃眉之急。 刘斌又回来了，刘斌的哥哥指着他背后的长袋子问道： “你背的是什么东西？” 刘斌把东西立在枪角说道：“一把火枪，傻弟的，他现在脑袋上的伤好了人也恢复了，他昨天出去跟人要了一把火枪回来，这次正好回家，所以他想看看能不能打到什么猎物。” 刘斌的哥哥好奇的看着萧长风，他是知道弟弟一家收养了一个傻子的，以前工厂给补助，他倒也说不出什么，后来工厂发不出工资后补助也断了，他劝弟弟不行把傻子遗弃了得了，可弟弟弟媳心善怕自己的傻弟在街上会死于非命一直没同意，没想到傻子竟然好了，还挺能耐，竟然能跟人要来一把火枪。 萧长风正好想试试看能不能看到刘斌哥哥的结局，所以看到刘斌哥哥看向自己，连忙过去拉住了他的手道： “你好大哥，我叫萧长风。” “你好，你好。”刘斌的大哥一时不知道自己应该说什么。 空间里确实有了动静，萧长风又去跟刘斌的嫂子握了一下手，空间里同样有动静，把手收回来后刘斌的嫂子认命一般下地去做中午饭，萧长风用衣服兜做掩饰从空间里掏出来那包今天抽奖得来的红糖还有两根火腿肠放在了炕上。 “大哥，嫂子，这里是一斤红糖和两根火腿肠，是我们给你们带来的礼物，我们也没钱买不起别的好东西，这些都是别人送的，你们别嫌弃。” 刘红梅立刻跑过来看：“傻哥你怎么还有火腿啊，你朋友不是就给你五根吗。” 说完她还不忘征求长辈的意见：“大爷大妈，咱们中午吃这个肠子行吗，这个肠子可好吃了。” 刘斌的哥哥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这孩子，来哥家还带什么东西，别人送你的你自己拿回去吃就行了，你们走的时候带回去吧。” 刘斌和万芳虽然也知道这些东西难得，但送给大哥大嫂的东西哪有拿回去的道理，万芳连忙说道： “哥你可别跟俺们客气，这些东西都是傻弟一个朋友送的，那人是一个大厂领导的儿子，他以前无意间救过那人的命，所以人家可能看他可怜隔三差五给他点东西，都是挺好的东西你收着等孩子们回来吃吧，特别是这肠子，说是倭国产的，这么一根卖三四块呢。” “啥玩意？这么一点东西卖三四块？倭国的小鬼子这是坑咱们华夏老百姓呢吧。” 萧长风笑道：“不坑老百姓，咱老百姓都精的很，这么点吃的东西想卖三四块，老百姓肯定不答应，他们是专坑人傻钱多的有钱人。” 刘斌大哥点头道：“你说的也对，三四块钱能割两三斤肉了，傻了才买这么点东西。” 看到刘斌的嫂子有些不好意思的站在那走也不是留也不是，万芳把东西拿起来塞到她手里道： “嫂子你收下吧，傻弟的一番心意，俺们也没别的能送给你们了。” “这怎么好意思，这东西这么贵。” 刘斌也说道：“嫂子，贵不贵也不是咱们舍得花钱买的，傻弟朋友送了咱们就尝个新鲜，收起来吧，等俺侄子侄女放假回来你们一起吃。” 刘斌大哥过去拿过一根塞进红梅手中说道：“这根给红梅，另一根留着给孩子们回来吃。” 万芳皱着眉头对女儿说道：“红梅，东西还给大爷，咱们都吃过那么多了，这两根给哥哥姐姐和大爷大妈吃。” 红梅委屈道：“那天那么多人俺也没吃多少。” 看到爸爸妈妈严厉的眼神就连傻哥也用下巴示意她把东西还给大爷，红梅只好委屈的把东西放在炕上说道： “大妈你收起来吧，俺们那天吃过了，俺妈用这个给俺们炒白菜和粉条，香的很，等俺哥和俺姐回来你们也给他们这么吃。” 刘斌的大哥拿起来又要给红梅，刘斌连忙拦住他道： “哥，俺们真的吃过了，这么点东西就别来回推了行吗。” 萧长风也道：“大哥大嫂您收起来就好，我朋友估计还会给我，他给我的东西缺不了红梅这口，你们快收起来做饭吧，我们都饿坏了。” 刘斌的哥哥嫂子这才作罢，他嫂子也有了笑脸，这女人不坏，不然也不会每次都答应给刘斌借粮，只是他们家里确实也很困难，明知道借粮后自己家里人的肚子就要遭罪，谁遇到这样的事情能快乐的起来。 炒白菜，窝窝头，饭不好，但他们难得能顿顿吃个半饱，现在有些工人只吃两顿饭也只能保证有东西吃而已，想饱腹就只能多喝稀的了。 萧长风借着出去上厕所的功夫查看了刘斌哥哥嫂子的死因，空间里出现的竟然是两团混水，倒也稀奇。 萧长风握着两团水，脑海中立刻浮现一幅画面。 大雨天中刘斌的哥哥嫂子从一片东倒西歪的玉米地里出来，刘斌的哥哥气急败坏的说道： “后山里那几头该死的野猪又出来祸祸人了，我非得找人弄死他们不可。” 刘斌的嫂子道：“野猪的事再说，咱们得先回家，不然待会过不了河了。” 他们艰难的行走在泥泞的道路上紧赶慢赶的往回走，可当他们走到一处木桥处时却发现桥下的河道里翻腾的泥水已经快要触及桥底。 刘斌的哥哥惊骇道：“完了，这么大的洪水，咱们得赶快过桥通知村里人，这边要是决堤了咱们村这片地可就都完了。” 两人搀扶着彼此走上了木桥，可因为年久失修，木桥下面的一根支撑的梁柱就在此时突然断裂，桥塌了，刘斌的哥哥嫂子落水后很快被拍晕，后来他们被找到时已经在水里被泡了好几天，而那条河里的洪水却始终没有蔓延过河堤。 旁白又出现了：淹死一个人需要多少水？事实证明只需要很小的一团，霉运缠身的刘杰和李桂芝因为一个意外死于非命。 两团无辜的水，交给他们会让他们霉运缠身，埋进土壤可以滋养因果树，注意：选择埋进土壤会沾染因果，强行斩断因果会承受不知名代价。 两团水被抛洒而出，立刻消失在因果树下，因果树上立刻出现两枚青涩的果实。 承受其因，接受其果，果名刘杰，果名李桂芝，改变其命运则瓜熟蒂落。 第19章 去猎猪 回来借粮的刘斌初到村里就已经得偿所愿，到底是亲哥哥，明知道自己也吃不饱还能挤出自家的口粮给弟弟一家应急。 万芳和嫂子一起做饭，做完饭大家又一起有说有笑的吃了一顿将将能达到七分饱的午饭。 刘斌的哥哥嫂子并不富裕，所以中午饭吃的简单也情有可原，只是得了一点小小的好处就让刘斌的嫂子露出了笑脸，她开心不是因为这点东西贵重与否，她是高兴自己没有白帮家里的兄弟，他们有东西还能想着自己的哥哥嫂子和侄子侄女。 当然，东西比较稀缺也很重要，如果刘斌拿回来几斤土豆几斤玉米面粉那就太瞧不起人了，你是来借土豆和玉米面粉的，你还送我这种东西，感情你家东西金贵是吧，这不是瞎胡闹吗。 饭后大家又喝了点热水给肚子溜缝，萧长风却问出了心中的问题： “大哥，咱们村附近是不是有野猪啊？” 刘杰放下盛水的大碗呲着牙笑道：“咋地，你还真想打野猪啊？” “那当然，不打野猪我这猎枪不白要了吗。” 刘杰摇头笑道：“野猪那玩意可不好打，俺们屯后山那边还真有两头野猪，就是今年夏天来的，可俺们围了好几次都没打死它们，秋天它们下山祸害俺们的粮食，村长上个月还集结了俺们全村的老爷们跟野猪干了一场，公野猪被民兵打伤了，结果那家伙命硬最后还是跑了，俺们村也有一个人受伤了，让猪撞了一下，幸亏撞人的是母野猪，那人也躲得快只是被从侧面撞飞了出去，不然命都得丢在山上。” 刘斌的哥哥没什么学问，说话连贯性不强，可大致意思倒是讲明白了，他们这边确实已经有了野猪，而且是一公一母两头。 而萧长风在空间中却看到刘杰夫妻临死那天，他跟他媳妇说自家的地被山里的几头野猪祸祸了，如果萧长风猜测不错的话，之后的那些野猪可能就是以这两头野猪和它们的后代组成的种群。 萧长风想试试打野猪，他还没忘记那座关键时刻塌陷的木桥，野猪和木桥都是刘杰夫妻死亡的元凶之一，如果野猪没祸害刘杰家的地，刘杰他们就不会冒着大雨去地里，如果木桥关键时刻不垮塌，刘杰夫妇就不会被洪水冲走淹死在水里，所以萧长风打算试试打死野猪再处理了浮桥的隐患后能不能改变这二人的命运，如果真的可行，那他就能得到空间中的第一个和第二个因果。 萧长风不是莽撞的傻子，他知道自己有枪，但野猪没那么容易被他打到，枪也不是万能的，而且他也不是什么百发百中的神枪手，所以为了提高成功率他最好能找几个可用的帮手。 只见萧长风正色道：“大哥，有道是一个好汉三个帮，两条腿走路的终究快不过四条腿，对付野猪我自己可能还差点事，你看能不能给我找几个帮手，最好是有经验的猎人才好。” 刘斌也惊讶的看着萧长风道：“你真要打野猪啊？” 萧长风斩钉截铁的说道： “这两头野猪必须打，一来它们伤人抢粮，二来咱们现在缺钱又缺肉，刘哥，只要野猪打死了咱们就什么都有了，一头大野猪卖个百来块不成问题吧，剩点下水咱们大伙打打牙祭也就当提前过年了。” 听到野猪能卖钱，刘斌和刘杰兄弟对视一眼立刻重重点了点头，实在是他们家太穷啊，而万芳和刘斌的嫂子眼睛此刻也贼亮贼亮的，她们现在满脑子都是钱和肉，野猪还毛都没见，她们在心里已经想好了钱要怎么分肉要怎么吃了，红梅呢，想到了能大口吃肉她哈喇子都流了一地。 刘斌拍着大腿道：“哥，这猪必须打，咱们马上出发，可不能让别人抢了先了。” 刘杰重重点头后立刻下地穿鞋道：“我这就去叫人，民兵队里有枪，还有几户人家也有火药枪。” 刘杰的爱人这时突然出声道：“老刘，别多叫人，人多了钱怎么分呀。” 刘杰犹豫了一下看向了萧长风和刘斌，萧长风出声制止道： “大哥，人必须多叫，人不多打不着野猪怎么办，野猪打不死咱们一分钱都分不着，而且万一野猪要伤人，人多才有还手之力，人少了就不一定是谁打谁了。” 刘杰重重点头道：“你说的对，俺这就去叫人。” 刘杰穿上大棉鞋“踢踏踢踏”的往外面跑，刘斌和萧长风很快就准备好了自己要带的东西，一杆自制猎枪，一把斧头，一把砍刀，几个尼龙袋，一大团绳子。 萧长风力气大，背上背着火枪，腰间插着斧头，走到门口看到刘杰家院墙下面竟然立着一把十字镐，萧长风顺手就提在了手里。 刘杰呢，手里提着砍刀，肩膀上斜挂着绳索，尼龙袋都被他塞进了腰带里，两人很快就找到了刘杰，听说刘杰刘斌兄弟要带人去打野猪，村里的民兵队长很快就集结起了队伍，有几个家里有枪的，胆子大的，还有那个之前受伤的人的兄弟，也都一起出发要给自家兄弟报仇。 一行二十多个老爷们提了十几把枪，萧长风谁都不认识却也被大家默认为主力之一，就因为他笔挺的脊背和身上的旧军装，也因为他背上的枪和手里的十字镐。 萧长风是国字脸，浓眉大眼，短头发，在这个年代里谁见了不称他一声棒小伙，虽然因为旧军装的事情他被不明真相的人下意识的错认为是退伍兵，可萧长风既然来了就没打算偷懒，被误认为是主力他就真要做出一副主力的样子给大家看看。 野猪所在的后山不远，可望山跑死马，明明在村里看近在咫尺的小山坡，萧长风他们竟然整整走了一个多小时才赶到。 民兵队长拦住大家道：“不能再往前走了，咱们先休息十分钟，待会一口气冲上去把野猪休息的地方围了。” 萧长风好奇问道：“你们知道野猪的具体藏身地？” 队长道：“野猪冬天怕冷就在向阳的山洼里晒太阳，俺们这个小山坡向阳地方正好有一片小洼地，它们没地方去指定躲在里面。” 刘杰也说道：“冬天到处都光秃秃的一览无余，它们要是在外面跑咱们保准一早就看见它们了。” 其他人也点头，所有人原地休息等待最后的决战时刻。 第20章 猎猪 刘斌要去和哥哥借粮，萧长风其实已经提前拿回去了一些粮食，可刘斌早已经跟哥哥打了招呼，不来不行，再说储备的粮食多点不是什么坏事，有了这些粮食和工厂发的东西或许他们就能撑很久。 刘斌一家来借粮的时候萧长风意外发现了刘斌哥哥嫂子的结局，山里的野猪和河道的木桥都是刘杰夫妻身死的罪魁祸首之一，萧长风为了拿到刘杰夫妻身上的因果，所以决定冒险去狩猎野猪。 这个年代村里有枪的人全都有狩猎的经验，哪怕没打到过体型巨大的野猪和野鹿，野鸡和野兔却也都打到过。 萧长风呢，他前世小时候玩过猎枪，长大后虽然禁枪了，但他的十字弩下却也倒下过无数的大小野兽和野鸟，没有三两三，哪敢上梁山，要是没有狩猎经验他吃饱了撑的敢来趟这趟浑水。 再说人多力量大，这么多人在一起他们互相鼓劲，枪林弹雨之下还怕野兽？又不是犀牛大象和鲸鱼这种大家伙，没什么野兽能承受住多次被枪击的伤害，当然，前提是打的到野猪本身才有用。 在山脚下休息了十几分钟喝了点水，大家簇拥着往山顶附近的山洼处爬去，可野兽的听觉和视觉相比人类简直太灵敏了，萧长风他们还离那个山洼有一段距离的时候就看到那两只野猪从山洼口子露出了身体。 刘杰他们村的民兵队长我姓刘，两家还沾亲带故，队长说起来还是刘杰刘斌兄弟的表兄弟。 看到野猪已经出来大家立刻站在了原地，不过他们手中不停，开保险的开保险，装弹药的装弹药，没有枪的人却把砍刀，斧子和铁叉之类的都准备了出来。 刘队长一边打开保险一边低声对大家说道： “大家都低下头别用正眼看它们，别让它们感觉咱们有敌意，咱们现在兵分两路绕远一点从两边往上面合围，要是能围上咱们就一起开枪打死它们。” 有民兵问道：“队长，要是它们跑了怎么办？” “跑了就跑了呗，我又追不上它们还能咋地，你有能耐你去追上它们也行，你要能把它们摁在地上，我们马上过去支援你。” 开了一个小玩笑，大家立刻分为两路从两边走去，或许是因为懒，或许是因为太冷它们不想动，两只野猪看到人群分为两波从两边走开后只是看了一会就又返回了山洼。 刘杰他们村里这座土山看起来并不高，因为是冬天所以草木凋零行走起来也并不是十分困难，可人类的体力毕竟有限，从村里到现在一共走了不到三个小时，萧长风他们已经被累的满头大汗。 马上就要登顶合围山洼，两边的人互相打着手势示意停下来休息一下，大家又是停下来喝水又是整备身上的东西，刘杰从弟弟的肩膀上拿下来绳子跟另一个拿绳子的人开始往树干上绑，另一边也有人在做这个动作，他们绑的高度很低，只有五十厘米左右。 萧长风虽然没见过这种行为，但他前世套过兔子，所以低声问刘斌道： “大哥他们这是绊马索？” 刘斌点头笑道：“对，不过现在叫绊猪索更合适一些。” 萧长风点头表示明白，可山上这么开阔，山洼正前方大家又怕打草惊蛇不敢过去，所以让野猪中绊马索的几率太低了。 刘队长看萧长风低头在给自己的枪装火帽不由对他说道： “小兄弟，你这枪也太古老了，现在都装纸弹壳了，你怎么还用这种东西？” 萧长风知道刘队长说的纸弹壳是霰弹的意思，可霰弹需要霰弹枪，哪怕只是自制的简易版本，霰弹枪是猎人们最常用的枪械，打击范围大，维护简单，子弹便宜，甚至可以自己制作或者改装，可萧长风穷到前几天还露半个腚在外面呢，哪有钱置办打猎的装备啊。 萧长风没好意思说自己这把破枪还是跟别人抢来的呢，只听他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 “我没钱换枪，等我有钱了就找人帮我改一下。” 刘队长拍了拍萧长风的肩膀没再说话，绊马索都拴好了，能不能起作用只有打猎结束才能知道，看到人员到齐整装待发，刘队长大力挥手大家立刻开始登顶。 山顶之下正好有个小洼地，这里又向阳又窝风，简直就是野猪冬天的理想栖息地。 可惜这个地方萧长风来过了，即使今天打不到野猪，萧长风也有办法让这个山洼变得不适合野猪藏身，今天打不打的到呢，就看野猪的命到底硬不硬了。 当萧长风他们轻手轻脚的即将登顶之时，山洼里的野猪突然又动了，或许是它们感受到了外界肃杀的气氛，或许它们听到了人类走路的声音，又或许是村里人前面几次猎杀它们给它们留下了阴影，又或许这些它们都感觉到了。 只听见山洼里的野猪突然嘶鸣两声，然后野猪蹄子奔跑于山体之上的声音骤然变得密集起来。 刘队长焦急的对所有人发出大喊道：“野猪要跑，同志们冲啊。” 听到命令所有人立马从轻手轻脚变成了发足狂奔，二十多个青壮汉子咬牙从两边山坡冲上了山顶，只一眼大家就看到了要从山洼前方冲出去的野猪。 手持半自动步枪的民兵抬枪就打，“噼噼啪啪”的枪响声立刻响成了一片，萧长风他们的猎枪射击距离短，所以只能在民兵们开枪时沿着山梁继续发足狂奔去拦截野猪。 不知是谁运气那么好，十几声枪响过后只见一头奔跑的野猪突然摔了一个猪打滚，它中枪了，可野猪的生命力太顽强了，只见那头野猪打滚过后在地上扑腾了一会发出了痛苦嘶鸣，然后很快又爬起来继续往前面跑去。 山洼对野猪来说地理位置不错，可山洼里常年积水杂草丛生碎石断木遍地，这也给野猪奔跑造成了一定的困扰。 不知何时另一队人竟然又分兵了，此时跑上来的两个民兵不由分说对着山洼的口子就扔出来两个东西，萧长风一看铁头木柄这不是手榴弹吗，吓得他赶紧往山洼外面的山坡下跑。 第21章 杀猪 狩猎野猪的队伍好不容易跑到了山洼顶部，结果野猪却先他们一步想要逃跑。 这哪行，身后枪响，山顶人追，结果野猪好不容易要跑到山口的时候萧长风竟然看到两个堵过来的民兵扔过来两个手榴弹？吓得萧长风野猪也顾不上追了，撒腿就往山坡另一面跑去。 萧长风认识这些东西野猪可不认识，它们不管不顾的依旧往前跑，结果它们还没跑到山洼的入口那两个民兵扔出来的手榴弹就已经轰然炸响。 随着“轰轰”两声巨响，两只没文化的野猪直接被掀翻了出去，人类的战争科技可不是闹着玩的，地球上就没有被炸到了要害还能坚持下来的生物。 可故事哪里能那么快就结束，由于距离相对太远而且山洼里杂物太多环境复杂，所以只有跑在最前面的公野猪被炸伤了，手榴弹不是炮弹，杀伤范围有限，木柄手榴弹的破片也相对较少，所以公野猪身上只多了两个弹片，而弹片虽然伤了野猪却并没有对它造成可以一击毙命的伤害。 母野猪摔倒后很快就挣扎着跑了起来，而且山洼口的爆炸让它受到了不小的惊吓，所以它慌不择路之下直接就往人群的地方冲了过去。 公野猪呢，这家伙虽然没有被打出致命伤，可爆炸的震荡加弹片的伤害也不是地球生物可以轻易忽略的，只见它倒地后张开血盆大口开始疯狂的嚎叫，四个猪蹄子也在疯狂的瞎扑腾。 硕大的野猪即使倒地后只能瞎扑腾也是足够吓人的，它那巨大的嗓门响彻四方，巨大的力气不仅折腾的烟尘四起，而且它竟然脚不沾地仅凭身体折腾时的的力量就能把整个身体腾起半米来高。 前来杀猪的众人不由捂着自己的腰部感叹道：“腰马合一呀，要是我能有这样的腰力该有多好。” 歪楼了，老涩批们的感叹一闪而过，现场的情况紧急万分，公野猪在原地扑腾，母野猪却气势汹汹的直扑山梁上的人群。 轰隆隆如同攻城锤一般跑过来的母野猪，硕大的体型在钢针一般的毛发衬托下显得凶恶万分，人群哪里敢挡在野猪的前方，所以立刻四散奔逃让开了野猪前方的道路。 母猪“轰隆隆”中狂奔而去，猎猪的人群却并没有忘记还在原地疯狂扑腾嘶吼的公野猪。 下蹲，举枪，瞄准，射击。 “噼噼啪啪”的枪响声声震四野，公野猪纵然皮糙肉厚，可在如此小的活动范围下哪能经受住如此多的凶猛打击，所以从第一颗子弹落在它的身上后，很快就又有十几发子弹落在了它的身上。 看到公野猪倒地只能沉闷低鸣，立刻有人喊道： “这下好了，咱们终于把这头野猪干掉了。” 刘队长也喊道：“去追另一头野猪。” 人群顾不上处理倒在地上的野猪，呼啦啦的又往母野猪逃跑的方向追去。 母野猪哪里去了呢，它慌不择路的狂奔时正好跟为了躲手榴弹跑下山坡的萧长风撞了个脸对脸，萧长风跑的急，再加上从山坡往下跑刹不住车，这一跑差点没跑到半山腰下去。 在他连滚带爬加手刹脚刹屁股刹的情况下好不容易稳住自己的身体，结果人是停住了，可裤子又磨烂了，屁股那块磨烂了一大块，刚要到的衣服又露出了半拉屁股，新要来的裤子才穿了一天呀，萧长风都快被气死了。 停下之前萧长风已经听到了手榴弹爆炸的声响，野猪当前他也顾不上屁股还是裤子了，连忙去捡刚才跑下来时掉落在山坡上的装备，可他刚捡起装备要重新上山顶时就看到了从山上轰隆隆如同坦克压过来的野猪。 萧长风哪里敢拦路，他转身就跑，可哪知道那头母猪如同在萧长风身上打了仇恨标记一样，萧长风往哪个方向跑，它就往哪个方向追。 萧长风两条腿翻的跟风火轮一样，他都快被吓死了，这么大的野猪要是被正面撞一下跟被车撞了有什么区别，还不得被撞到灵魂出窍啊，要是被咬一口就更惨了，非要害部位立即残废，被咬到致命部位都不用挣扎肯定会马上报废。 惊吓之余萧长风同样知道哪怕他的两条腿真的能跑到冒火也指定不是野猪的对手，所以他跑的时候还不忘七拐八拐，他更没忘了刘杰他们提前设下的绊马索。 好在他离绊马索的位置不远，萧长风在已经看到了拦在前方的绳索，他更是几乎同时估量了一下绊马索前方几棵树木的大体情况。 说起来长，其实从他们狂奔上山开始时间只过去了很短的一会。 其他人在打完公野猪后立刻就转身来找母野猪，可当他们重新翻过山梁后很快就看到了萧长风“引走”母野猪的一幕。 只见萧长风在前方狂奔冲向了绊马索的方向，后方野猪紧追不舍，就在萧长风跑到绊马索所在的位置时只见他纵身一跃越就如同猿猴一样抱在了一棵树上。 野猪哪里想到面前狡猾的人类还有这一手，野猪不仅没有手，它也不会像人类一样跳啊，所以野猪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身体直愣愣的冲向了大树。 野猪虽然已经尽力躲闪，可高速而来的惯性却无法抵消，所以虽然方向上它错开了大树，可刘杰设的绊马索却刚好拦在了它的前面。 绳索被极限拉扯险些断裂，野猪如同滚地葫芦一般“啪啪啪”的就摔了出去，萧长风呢，树木太滑他手抓不紧此时也掉下来站在了地上。 野猪在前他哪里敢傻傻停留，掉下来后萧长风立刻去看野猪的方向，看到野猪摔出去撞在另一棵树干上就要挣扎着站起来，萧长风连半秒钟都没有犹豫从身后把火枪转过来抬枪就射。 “轰！” 老式火枪动静很大，火枪被打响后枪里的铁砂瞬间穿越了空间出现在了野猪的身前，离得太近了，萧长风这一枪直接把要挣扎起来的野猪打的向后倒去。 这还不算完萧长风已经知道野猪被自己重创，可玩过猎枪的他深知铁砂这种东西穿透力不足，自己一枪未必能要了野猪的老命。 为了避免野猪再次暴起伤害自己，所以萧长风抓着枪带一甩就把猎枪扔了出去，然后只见他迅速低头捡起了刚才被他扔在地上的十字镐。 低头，捡镐，后腿发力，萧长风如同一颗出膛的炮弹一般轰隆隆的冲向了野猪，野猪受到枪击即使不死也必然懵逼，他要抢时间，抢在野猪可能苏醒前补上致命伤害。 后方狂奔而来的人群只见奔跑中的萧长风霍然腾空，然后在一声“啊”的怒吼声中把手中的十字镐狠狠凿向了地上的野猪。 野猪果然没死，它抬起了头，可它的动作已经太晚了，十字镐尖锐的镐尖瞬间就洞穿了野猪的颅骨，颅骨碎裂，脑浆飞溅，只一下，这头害人的野猪就再也没有了伤害人类的机会。 第22章 分猪 为了两颗因果，也为了赚点钱，萧长风鼓动刘杰和刘斌兄弟带人去打野猪，经过长途跋涉和一番激烈枪响两只野猪先后葬身人手。 虽然大家都是冲着打死野猪来的，可两只野猪真的被打死了还是出乎了大家的意料之外，打猎从来都是一件运气成分很强的事情。 陆地上的动物可没有海里生物那样数量庞大，所以打鱼虽然困难但不可能空军，可狩猎则不同，这是一个三分靠实力七分看运气的工作。 今天这两只野猪被打死让前来打猎的大家都非常高兴，可高兴之余大家想起打猎的过程时心里却是思绪万千。 前面的公野猪还好，虽然公猪獠牙凸起最是危险，可这头公野猪的运气显然要差的有点离谱。 最危险的公野猪先是在村民们集体狩猎时被打伤，后又是被今天打猎的民兵用手榴弹炸倒，接下来就更惨了，打猎的众人一点武德都没讲，抬枪对着它就是一阵火力输出，结果野猪活生生被打成了死猪。 要说公猪的运气不好，可那头母野猪的运气也没好到哪里去，收到惊吓的它好死不死的冲向了人群的方向，而且还刚好跟萧长风是一条线，可既然逃出包围圈你跑不就行了，可它非要缀在萧长风身后跟他讲属于野猪的道理。 野猪竟然想对着萧长风撒气，这哪受得了，萧长风太滑而它运气又太差，所以它也因为自己的倔强而死在了萧长风手里。 这只是萧长风自己的看法，在其他人看来却完全不是这么回事，那萧长风杀野猪在别人看来又是怎么样的情况呢。 在其他人看来母野猪突出重围后应该是刚好遇到了躲手榴弹返回的萧长风，而萧长风怕母野猪会返回伤人所以故意激怒野猪把它带离了山顶的位置。 这点从其他人出来后看到母野猪紧紧缀在萧长风身后就可以看出来，再然后呢，在他们看来萧长风非常聪明的把野猪带去了绊马索的位置，然后凭借自己敏捷的身手和聪明的大脑在电光火石间就把野猪斩于马下。 萧长风从奔跑到跃起上树到野猪装上绊马索摔的七荤八素，再从萧长风恰到好处的下树开枪到野猪准备临死挣扎，却被把时机掌握的分毫不差的萧长风狠狠一镐凿的魂飞魄散。 每一步走的都是那么精妙，每一次时机把握的那么的恰到好处，尤其是最后那飞起的一凿如同神来之笔般将野猪击杀。 萧长风这一套动作下来简直称得上的是行云流水，就如同小说里的武林高手一般。 看到“武林高手”终于停下了手中的动作，惊诧不已的后方众人连忙跑过去看，看到野猪已经血肉模糊的头部，有人立刻说道： “这下好了，两头野猪都打死了，咱们村子里终于不用担心地里会被野猪祸祸了。” 也有人说道：“那可不，这两个畜牲今年可在我地里祸祸了不少花生，这回打死了他们，咱们不仅不用再担心他们祸祸地里的粮食，咱们过年还能吃得上猪肉呢。” 又有人接话道：“想吃肉就得赶紧放血，血放不出去肉就不好吃了。” 刘队长他们也立刻点头道：“对，是得赶紧放血，大家赶紧帮忙，不然下山后猪肉都硬了。” 立刻有懂行的抽出刀子动了起来，其他人赶紧动手帮忙，也有其他懂行的跑去另一头公野猪那边去给它放血。 看在大家都在忙，萧长风知道有事得赶紧说，不然等大家真到了要分肉的时候再说可能就会伤了和气。 萧长风出声对刘队长说道： “队长，我想说两句话，你们别生气。” 刘队长好奇的看了一眼萧长风暗道还有什么事啊能让自己生气，又看看带萧长风来的刘杰刘斌兄弟，看到这兄弟俩眼神躲闪立刻就知道萧长风看来真的有挺重要的事。 刘队长对萧长风说道：“你说吧，我听听能有什么事会让俺们生气的。” 萧长风搓了搓手心说道：“队长，还有各位父老乡亲，首先要跟大家说我们不是故意跟大家过不去，其实我们实在是真的家里揭不开锅了才咬牙来山上打野猪的，我们打了野猪不想吃，我们想卖钱。” 刘队长倒是没生气而是好奇道：“卖钱？去哪里卖钱？” 萧长风道：“去城里卖，我们不要票所以肉肯定好卖，我们当初想着如果能卖个百八十块的我们分一分一人拿个二三十块钱，再去用钱买点大白菜玉米面，应该就能咬牙把这个冬天熬过去。” 闻言其他人面面相觑，刘队长他们也知道刘斌工厂已经发不出工资所以才回来找他哥哥借粮想办法，想到这里刘队长立刻说道： “那你们就把这头母野猪卖了吧，这头猪是你自己打死的，绊马索是刘杰下的，你和刘杰刘斌三个人怎么分俺们不管，俺们剩下的人分那边那头大公猪，你们说行不行？” 其他人听到刘队长问话也都纷纷说道： “听刘队长的就这么办，这头猪是你自己打的，你们卖吧我们不管，俺们还得谢谢你给俺们村里除了一个祸害呢。” “就是，要是你们不来打野猪村里指定不打了，村里不组织这两头猪肯定就打不死，它们不死明年还指不定下多少猪崽呢。” “是啊，要是这头母猪一次下十几头猪崽那咱们的地得被祸祸成啥样啊。” 有人顿时道：“你们还真别说，要是这两头野猪不死，它们下的猪崽多咱们是不是能多打一些野猪留着吃肉。” 刘队长反驳道：“你可拉倒吧，就这两头野猪咱们打了多少次都没打死，要不是刘杰今天去叫俺，谁知道咱们什么时候才能打死他们，要是真有一窝小猪长大，别说打野猪了，咱们天天光在地里守着就够费劲了。” 众人七嘴八舌的说着话，谁都没有再提母猪的事情，这些朴实的汉子已经默认了这头野猪是属于萧长风他们的事实。 第23章 回村分猪 村里的野猪终于打死了，村民们除了心腹大患又能分到肉吃，各个笑逐颜开。 会放血的村民划开野猪的大动脉给野猪放了血，村民们不舍得浪费被村民们用水壶接了起来，带回去做成血豆腐或者血肠，这可都是难得的好菜。 猪血放干净，大家迫不及待要把猪抬回去，二十多个好汉子抬两头猪自然不会是多难的事情，这两头野猪可不小，有人估摸了一下估计毛重都在二百斤以上，回去后除了毛和内脏估计也能剩一百大几十斤肉，到时候一家分点肉，今年过年的时候都能尝个肉腥味。 刘杰他们去把绳子拿了回来，剩下的人去砍树杆做抬猪的木杆，萧长风和刘家兄弟也去砍了两棵小树回来，回来后其他人已经都准备好了下山的前期准备。 用绳子把猪蹄子捆好中间插一根树杆，前后再绑两根树杆由四个人抬着，然后八个人抬着两头猪快速往山下赶去。 半个小时一换人，这么多人在猪肉的诱惑下谁都不觉得累，说说笑笑下很快就走到了山脚下。 刚下山的众人说笑间早已看到村子的方向又快步走来一些人，此时庄稼早已经收割干净，初冬的野外没有繁茂的草木，来人也都早已看到了这边抬着野猪的样子。 打猎的队伍中有人笑道：“是村长他们，他们指定是担心咱们才跑过来的，村长，俺们在这呢。” 那边很快就有腿脚快的年轻人一脸的兴奋的跑了过来。 “你们可真厉害啊，你们真把野猪打死了？哈哈，咱们那么多人打了那么多次都没打死它们，没想到被你们这么几个人就给打死了。” 打猎的人中有人一脸骄傲的说道：“俺们二十多个人呢，民兵队还动了手榴弹，刘斌和刘杰还从城里请了高手回来，不然你以为这两个野猪这么好打呢？” “嘿嘿嘿，俺早知道就也跟你们一起过来了，你们没人叫俺，村长在村里叫人的时候俺们才知道你们又来打野猪了。” “俺们这些人已经够了，你们又没枪来这么多人能干啥，要是把野猪吓跑了这光秃秃的一片咱们到哪去逮它们。” “那倒也是啊，嘿嘿。” 村里的大部队和狩猎队很快就胜利会师，村里的老少爷们都是一脸的喜气洋洋，这时候没有智能手机，没有互联网，甚至许多农村连电视机都没有，极个别结婚能买的起三转一响的家庭就算是比较富裕的家庭。 三转一响有哪些呢，手表，自行车，缝纫机为三转，收音机为一响，后来出来了录音机，有条件的会把收音机换成录音机，再后来电视机开始公开销售，挣钱比较多的人也会把电视机称为那一响。 刘杰和刘斌兄弟家里就属于比较贫困的那批，本来如果顺利的话刘斌工厂如果效益好能发下工资这些对他们应该都不是问题，可哪有那么多如果，现在他们家只有他和万芳的两块手表，他们经常感叹，幸亏结婚那年没把工业券凑齐，不然如果他们当初买了自行车现在就更加困难了。 镜头回到村外，没有娱乐的村民看到打野猪归来的本村村民立刻就沸腾了，他们心里就跟过年一样高兴。 前来帮忙的村民热热闹闹的把狩猎队迎回了村里，队伍里早有腿脚快的跑回去向大家汇报了这个好消息，所以等野猪一进村，几乎全村的村民都跟出来看热闹。 老年人赞叹，小孩们打闹，妇女们则指指点点一脸喜气的说着悄悄话，狩猎队里的村民家属更是满脸的骄傲之色。 刘队长吩咐人起锅烧水，他们要趁野猪还热乎把野猪的猪毛褪干净，再然后就是开肠破肚分割猪肉。 刘队长把村长和支书他们一些村干部拉到一旁说道： “支书，村长，这两头野猪里只有那头公野猪是被俺们打死的，那头母野猪是被刘斌从城里请回来的高手一个人打死，那个高手说他们家里都揭不开锅了，要把那头野猪带回城里卖了，俺们都已经答应了。” 村长他们有些好奇的看了看萧长风又转头问刘队长他们道： “他一个人就打死了一头野猪？他怎么打的？” 刘队长还没说话，旁边就有参加狩猎队的人说起了下午看到的那一幕，其实又何止是他在说，同一时间有十几个参与狩猎的村民都在被村民的鼓励下添油加醋的说着下午打猎的故事。 萧长风在村民们眼中已经变成了武林高手一般，跑的飞快，勾引野猪去陷阱，机智跳树，神来一枪，一镐定江山，简直比看戏还热闹。 可他们哪里知道萧长风被野猪追的狼狈和害怕，能跑去陷阱那边多半靠运气好，跳上树是不假可下来时却是他抓不稳掉了下来，那一枪打出去是因为害怕，打的准多半也是运气，最后那一镐倒是不错，可主要原因也是萧长风胆子小，怕一枪没干掉野猪被野猪翻起来把他当小饼干给嗑了。 说了那么多的最后结果都是高手一个人打野猪，高手家里穷，高手要拿野猪去卖钱，村民们表示理解，毕竟城里工厂里发不出工资早已经轰动了全省，许多厂里有亲戚的村民都被工厂里的亲戚借粮借怕了。 村民们好说话刘家兄弟却有点脸红，他们觉得自己好像拿了大集体的东西一样，萧长风可没时间想那些，他满脑子心心念念的还想着空间里那两颗果子呢。 萧长风主动去找了刘队长，刘斌刘杰和他们的媳妇也都一脸懵懂的紧跟在萧长风身后。 刘队长还以为萧长风是来问野猪的事情，只见他握着萧长风的手忙说道： “同志，谢谢你今天能来帮俺们除了这个祸害，那头野猪你拿走吧，俺们都商量好了，那头猪俺们村里不跟你要。” 村长也说道：“要啥要，那猪又不是俺们村里的财产，同志，要不是你帮忙打死它，它指不定要祸害俺们多少粮食呢。” 支书也说道：“对老母猪最能吃了，野猪跑的还快，俺们组织了几次都没打到，这猪就该是你的，俺代表全体父老乡亲要谢谢你。” 第24章 神棍上线 村里的野猪终于被打死，萧长风运气逆天竟然一个人就打死了一头野猪，也正是因为他全程都是自己动的手，所以村里的领导层也都一致同意让他把野猪带回去卖钱。 看到刘杰他们村里人都如此好骗，不对是好忽悠，也不对，是通情达理，萧长风决定把忽悠，啊呸，是通过讲道理把任务进行到底。 空间里关于刘杰夫妻的因果现在已经变成了淡清色但却还没有全熟，萧长风心中猜测只要再把那个塌陷的木桥这个漏洞再给补上，刘杰夫妻立刻没有了身死的途径，所以他们的命运也就被彻底改写。 可怎么把这个桥的事情跟大家说明白呢，跟他们说桥太老了有危险？这么说多半会被当成危言耸听。 跟他们说要帮他们修桥？萧长风兜里比脸还干净，估计这村里就没有比他还穷的，这怎么修桥？靠吐唾沫修吗，说出去都不够丢人的。 其实最好的办法是把桥拆了，旧桥拆了就只能建新桥，这个桥不大，工程量也很小，估计很快就能被修好，新桥当然不会无故垮塌，华夏人又不是阿三，专门建了东西坑自己。 可这事怎么说呢，直接说你们村里的桥有问题肯定被骂脑子有病，偷偷去毁桥倒是一个办法，可天下间就没有不漏风的墙，要是被村里人知道是他把村里的桥给偷偷拆了，估计很多人会跟他拼命，要知道挖坟掘墓，断桥毁路，杀人放火这些自古以来都是最最最让华夏人接受不了的案件。 那就没办法了吗，当然有，正路走不通就走邪路，这个年代的人别的特点萧长风不一定知道，可封建迷信却是非常普遍的，所以萧长风准备冒充一回“大师”。 跟刘队长和村长支书他们都握了手，萧长风用一种倨傲的姿态对三人说道： “感谢大家能这么通情达理，我很高兴能帮了村里的一点小忙，咱们村里的人都太好了，看在合作这么愉快的份上我要不给你们打一卦吧。” “打卦？你还会算卦？” 萧长风一脸煞有介事的点头道：“我们家祖传的手艺，以前我们家祖上是辽国的贵族，我们家就是专门负责给国家和达官贵人算命看相做风水堪舆，今天我在山上的时候看了一下村里的方向，村里有气不顺呀，怕是有堵了气运的地方，我给你们免费打一卦，你们自己疏通了就完了，怎么样，我们家早就不干这行了，折寿，我给你们打一卦试试？反正就算不准你们也不会少块肉。” 村里人都一脸好奇的看着萧长风，刘队长他们还看向了刘斌，就连刘杰都好奇的看着他，刘斌连忙摇头道： “俺也不知道他还会算卦，不过他确实姓萧，他叫萧长风，他是从外地来的，不是咱们这块的人。” 得到这个答复，其他人还没说话，就见村长说道： “小兄弟你打卦需要用到什么东西吗。” “什么都不用，我掐指一算就行，今天算是破例，以后我也不打算给人算了，你们村子这个问题也不算严重，用不着太多东西。” 说完众人就见萧长风右手拇指在其他手指上一顿乱掐，他手指的动作非常快，其他人根本看不清他到底掐的是手指哪个部位。 后来右手不够用他又开始用左手掐，两只手边掐他还念起了口诀： “寻龙千万看缠山，一重缠是一重关？” 后面还有许多其他人都已经听不真切，可现场当着这么多人的面神神叨叨的搞封建迷信还是挺吓人的，再加上旁边放了那么大两个死猪，两口大锅里还冒着腾腾的热气，一股凉风吹来，一时间许多胆子小的人心里都开始惴惴不安起来。 口诀终于断了，只见萧长风说道：“水上枯木做路，有路断人亡的时候，你们村里有个老木桥？” 刘队长惊讶道：“俺们村有两座老木桥，你说的是哪座？” 萧长风惊讶道：“两座？我再算算。” 口诀与手诀又快速的动了起来，又过片刻，萧长风突然问刘杰道： “那桥你走的不少，你家地头离木桥不足百步，那个桥在哪，带我去看看。” 刘杰看看萧长风又看看别人，没由来的被吓出了一身冷汗，再看刘斌，刘斌道： “你们都是今年村里新分的地，我都不知道你的地在哪里。” 刘杰咽了一口唾沫重重点头道：“我有几亩地在小南河边上，去地里刚好要经过木桥，我这就带你去。” 刘杰前面走，萧长风把身前猎枪递给万芳，提着十字镐就跟了上去，他一动，刘斌，万芳，刘杰的妻子，刘队长，村长，支书，还有许多村民都跟了过去。 刘斌的地离村里可不近，足有二里多远，当刘斌停在桥边，许多人都跑过去看，甚至有许多年轻人在桥上跑来跑去以显示自己胆子大。 这座桥跟萧长风在空间里看到的一模一样，刘杰和李桂芝就是因为这座桥垮塌然后掉入洪水中被冲走淹死的。 这么多人都上了桥，所有人都好奇的看着萧长风，他们好像在说这座小桥好好的呀，你到底是个什么意思？ 萧长风还记得木桥垮塌的位置，从画面中看应该是木桥垮塌是因为根基腐朽导致，转头对刘队长说道： “让大家都上来吧，我去敲几下，别塌了伤到人。” 没有人出声阻止萧长风的动作，要知道要修一座桥非常困难，哪怕是最简单的木桥，只要用到了建筑结构，就不是几个人可以轻松破坏的了的，平时拆桥怎么拆，这种小桥可以放火或者用机械，再大一些的就必须用到炸药了。 初冬的河面虽然还没有结冰，但直没入小腿的河水依旧冰冷刺骨，萧长风照着记忆中垮塌的位置找到了最下面的两根承重柱。 只见萧长风举起十字镐狠狠的冲着承重柱砸了下去，一镐下去碗口粗的承重柱直接飞了一半出去，这根外边完好的木头已经糟透了。 第25章 桥塌了 野猪没了，距离改变刘杰夫妻的命运就只差了那座桥，为了拆桥萧长风打算装神弄鬼一把。 村民们抱着试一试也没什么损失的想法让装神弄鬼的萧长风打了一卦，萧长风把刘杰唬住让他带自己到了木桥这边，然后他一镐头下去就让许多人吓了一跳，桥基腐烂了，万一有人走的时候垮了可是真要出人命的。 萧长风没有停手，镐头又凿向了旁边另一根柱子，结果这次柱子直接被砸断，刘队长着急了，只见他从旁边的村民手中抢过一根镐头同样“腾腾腾”的跑进了河里。 他也举起了镐头砸了下去，结果他面前的桥基直接吞没了他的镐头，村民们害怕了，刘队长着急道： “都看什么看，都下来砸，我倒要看看这桥下面还有几根好柱子。” “腾腾腾”的又跑下来十几个带着工具跟来看热闹的青壮年，朽木在青壮年面前不值一提，几十根柱子不过片刻时间就被砸没了小半。 萧长风生怕桥会突然垮下开连忙拉着刘队长道： “刘队长，这桥要塌，让大家赶紧上去，明天白天你们可以赶着牲口来把它拉倒，可千万不能让人再上桥了，怕它会吞人。” 刘队长和村长支书听到萧长风的话连忙招呼大家道： “没听到吗，都快上岸边，桥塌了就麻烦了。” 把桥下面的青壮年都叫了上来，年长的赶紧约束着大家一起往回走，看到不听话乱跑的小孩就开骂，生怕他们不知轻重偷偷跑回去玩被压到桥底下。 天快要黑了，大家都想快点回村里，本来杀了野猪挺开心的村民们此时心里也埋上了一层阴霾。 可他们走了还没到二百米，就听到身后“轰隆隆”的一阵巨响，回头看去，刚才还横架在河两岸的木桥已经没了。 所有人都跑回去看，木桥果真已经塌了，河道里此刻已经是一片狼藉。 萧长风的空间里，两颗关于刘杰夫妇的因果终于瓜熟蒂落。 桥塌了，村民们悬着的心终于落了下来，塌了也好，再也不用担心它会伤到人了，至于过河的问题怎么办？修桥，全村劳力一起上，最多半个月就能把新桥搭起来。 村支书支了几个人去村里叫人拉牲口，刘队长吩咐民兵队里的人让他们招呼几个妇女去把野猪下水炖了给来干活的的人当晚饭。 刘杰夫妇和刘斌夫妻嘀咕了一阵拉着萧长风道： “傻弟，今天是一起打的野猪，村里给修桥的人炖下水，你看咱们怎么办啊？” 萧长风已经无意间已经成了刘家兄弟的主心骨，听完刘家兄弟的话他哪里还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刘家兄弟这是怕别人嚼舌根，想付出一些东西。 而且如今这种情况他们想完全独善其身根本不现实，所以萧长风点头同意道： “大哥，你和嫂子回去把肠子和肚子留着咱们自己吃，我喜欢吃这个，其他的少留一点咱们两家分分，剩下的下水都给村里吧，猪肉趁早搬回家，我和斌哥回城后会尽快卖了把钱给你们送回来。” “那行，我们先回村里去把猪下水分出来。” 等大部队过来的时候天已经黑了下来，可大家硬是打着手电筒和拖拉机的车灯把河道里的木料都拉了上来，村里不富裕，每一根有用的木料都会有大用，下次修桥它们还能派的上用场，朽木也一样有用，冬天家里生火抓一把这玩意可是很好的火引子。 大家回到村里时已经是深夜，村里的小戏台下有人拉了一根电线挂了几个灯泡，村民们迎着寒风端着饭碗有说有笑的排队领到了属于自己的一碗猪下水。 说是一碗下水，可其实碗里多数都是白菜粉条和土豆，人太多，两头猪的下水是远远不够分的，所以只能多吃菜少吃肉，可这点东西对城里有些工厂的职工来说已经是非常好的饭菜。 村里没有做主食，所有人都是自己带了碗排队领菜自己回家去吃，这已经足够令大家高兴，这种所有人一起出来领饭吃饭的感觉就像是回到了大集体的年代，中老年村民一时间心里泛起了阵阵回忆。 不管人员多少每家最多能领到两大碗的菜，村长和刘队长要拉着萧长风去他们家吃饭被萧长风以身体太累为理由婉拒。 回刘杰家吃饭时刘杰说道： “他们那头猪已经分完了，打猎的人每家分点，村长，支书，文书也分点，村里的孤寡老人也分到了一小块。” 李桂芝笑吟吟的说道：“管他们干啥，反正现在也不是大集体了咱们这头猪谁也不给分，到时候让斌子和长风兄弟卖了咱们还要留着钱给孩子们上学用呢。” 刘斌和万芳也是一脸的喜气，回来借粮竟然打到了一头野猪，这到哪说理去，他们这次简直赚翻了，卖了猪肉以后家里怕是有一阵子不用为钱发愁了。 正吃饭的时候刘队长带人来了，他把手里已经处理好的猪肚子和一瓶白酒放在炕上对萧长风说道： “兄弟，今天可算是谢谢你帮了俺们村里这么老些忙，你们有猪肉俺们就不送你们了，这个猪肚给你，听说你喜欢吃这个，村里又凑了点米面和土豆白菜粉条啥的，俺们今年刚分地家里的东西也不多，再说东西太多你也拿不走，等明年秋收吧，俺亲自去给你送粮，绝对不能让你饿着肚子。” 萧长风没有谦让，他确实太穷了，正所谓人穷志短马瘦毛长，现在再不起眼的东西他也都会无比的珍惜，有了这些东西最起码他和刘斌一家就算今年冬天有了一些保障，而且他根本不担心以后会还不起这些东西。 萧长风和刘家兄弟下地去送刘队长，可到了堂屋才知道刘队长他们送来的东西可真心不少，堂屋地下已经被大白菜和粉条和尼龙袋堆满了，这些估计至少有四五百斤的各类东西。 萧长风握着刘队长他们的手说道： “万分感谢你们送的东西，我现在穷的叮当响，没有什么能报答你们的，等我有钱了一定帮你们把木桥换成石桥。” 刘队长他们笑道：“那俺们可就等着了，你回城里可得好好挣钱呢。” 第26章 果实与卖肉 猪打了，桥也塌了，粮食也求到了，这次回村里虽然耽搁了一些时间，可得到的结果却让萧长风他们满意到不能再满意。 萧长风夜里又进入了空间，甫一进入他就看到了两颗落在地上的果子，果实溜圆，核桃大小，呈纯白之色，入手颇沉，触之温热。 “果名刘杰，果名李桂芝，食之妙用无穷。” 看不出别的信息，萧长风直接抓起一个果子塞进了嘴里，有种说不出来的味道，但是挺好吃。 “野猪的腰力，猎人们都羡慕的力量。” 萧长风觉得整个身体都暖暖的，腰力？这个萧长风大概可以理解，现代人称呼腰力为核心力量，就是身体一切发力的源头和支撑点，古代人口中的膂力应该指的也是腰力，古代大将多膂力过人之辈，三国中的张飞，关羽，典韦，许褚，董卓，吕布，哪个不是膂力过人之辈？ 力量大是好事，哪怕真找不到工作去工地搬砖也比别人能多搬几块。 第二个果实入口，肖卫国的肚子里一阵温暖。 “野猪的胃口，能咬的动的就没有吃不下的。” 啥玩意？这两果子下肚以后就是身体倍棒吃嘛嘛香了呗，也还算可以，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这点效果也不为过，果实要是都是这种效果萧长风完全可以接受。 今天晚上人有点多，大懒猪刘红梅老抢被子，萧长风不得已只能把大懒猪盖进被窝里放了一个响屁，红梅立刻从被窝里跑了出来。 她还不忘摸黑在萧长风屁股上踹了几脚，还一边边踹一边骂道： “傻哥你干嘛崩我，臭死了，踹死你。” 刘斌和万芳很快就把大半夜瞎闹腾的女儿摁在了被窝里，明天一大早还要走呢，他们还得去找车。 刘队长五点多的时候又来了，他跟另一个村民开着一辆拖拉机，当刘家兄弟被叫醒时看到了外面刘队长的妆容，羊皮大衣，羊皮靴子，大棉帽。 “队长，你这是干啥去？” “刘斌你快去叫人，我们要去城里买点东西，顺道把你们送回去。” 刘斌惊讶道：“你们要去市里？怎么不去县城？县城离得多近啊？” “让你叫人就去叫，赶紧的，哪那么多废话。” 刘斌和刘杰也知道了刘队长这是怕刘斌他们东西太多不好回去要去送他们，屋里一阵兵荒马乱，起床后大家连忙往车上搬东西。 刘杰家今年没种大白菜，所以大白菜给他们留了一半，猪腿留了一个，猪肉也留了十斤左右，没道理自己有猪过年却去买肉吃。 兄弟来借粮，结果粮食没借走却还给自己留了这么多东西，接下来还能分到卖猪肉的钱，兄弟不用自己帮是好事，这证明他们家暂时可以自给自足，刘杰夫妻二人开心不已。 拖拉机很快就开走了，从四点多抄近道一直开到了八点多，把放回家里，萧长风和刘斌又指挥着拖拉机把他们送去了东方农贸市场，这边有刘杰他们需要的建桥的工具，萧长风还想借着早上买菜的人多把猪肉卖了。 其实这个年代的人起的都早，再早点逛早市的人更多，不过哪有那么多正好，要能卖掉猪肉才是第一位。 刘队长带人去买东西，刘斌和万芳没经历过这种事情不知道怎么办，却见萧长风铺了几个准备好的袋子把猪肉放上去，又把从家里拿来的尖刀和菜刀还有称都放在了旁边。 学着以前见过的例子，猪先是被萧长风砍成了两半，再把猪肉和猪骨尽量分离，他的刀工不好，不过倒也没有太大影响。 这个时间出来买菜的人一点不少，许多人都来看热闹，更有人看着猪肉比较新鲜问萧长风道： “你这肉瘦的多肥的少，而且这么紧实，看着像是野猪肉啊。” 萧长风抬头看着对面的老头道：“行家啊，我们这是刚打的野猪，保证新鲜，您来点吗。” “你这什么价？” “嫂子，去看看肉铺里的猪肉什么价，咱们跟他们卖一样的。” 顿时有想买肉的说道：“你卖一样的价格怎么能卖出去，要是价格一样大家都去肉铺里买多好。” 萧长风翻着白眼道：“我这边不要票，肉铺里买肉要票怎么跟我比，而且我就这一头猪，卖完就完了，下手慢的不想去肉铺也不行。” 又有妇女挑刺道：“你这肉这么瘦，卖便宜点俺们就多买点，你也可以早点收摊回家。” 萧长风继续翻白眼道：“我不着急回家，再说野猪肉怎么可能会有那么多肥膘，野猪运动量大所以才瘦肉多，而且野猪肉肉质紧实有嚼劲，吃着也香。 家猪肥是肥，可除了能多炼点油出来别的都没法跟我的野猪肉比。 我来这里也不是想跟肉铺抢生意，你们想吃点好肉的可以买点我的野猪肉，还想多炼点猪油的就再去肉铺买一点肥猪肉，这样搭配着来钱也省了，肉也买了，还能吃点好肉。” 萧长风的主意顿时让人群中许多人眼前一亮，对啊，一样买一点不就行了，只是不知道肉铺里的职工愿不愿意多卖俺们一点肥猪肉。 “小伙，给俺切两斤肉。” “要哪一块的肉给我指出来，我给你切。” 买肉的老头是个厚道人，只听他说道： “小年轻没卖过肉吧，你卖肉不能这么卖，要是人们乱指一通你把肉切的稀碎不说，前面的人把好肉都挑走了你后面的肉也就不好卖了，你得先把肉分成块，而且最好是找个懂行的给你分，前腿，后腿，里脊，五花，前蹄，后蹄，肘子，这些肉价格也不一样呢。” 不会分怎么办，那就随便分吧，尽量做到有肥有瘦就可以，恰好此时万芳和刘斌跑了回来说道： “傻弟，肉铺的肉卖一块五，有的便宜点卖一块四，带骨头的最便宜，七毛。” “那就一块五，统一价，不满意的去肉铺用票买，大爷要哪块上的肉，您比划大小我来切，别说要几斤，我估量不明白。” 老头笑道：“你这做买卖的倒也随意，那大爷就占你点便宜，俺要这块，切到这，俺估摸着差不多得有五斤肉，这些肉够俺们一家吃一阵了。” 第27章 卖肉与慢慢花 萧长风记得《红楼梦》开篇第四回里有个糊涂僧乱判葫芦案的典故，可如今看来自己也要演绎一出糊涂屠夫卖葫芦肉的情节。 第一个买肉的老头说要买肉占便宜，萧长风问道： “您为什么说这块占了便宜呢，给我说道说道？” 老头笑道：“说了你不会不卖给俺吧。” 萧长风道：“不想卖就只能送，我穷的叮当响不舍得送，所以肯定卖给你。” 老头指着那块肉中一大块瘦肉道：“虽然大家都喜欢肥肉能炼油，但瘦肉吃着香大家也都知道，看到这块瘦肉了吗，这块肉叫里脊，是瘦肉里最嫩的一块，俺打算把肉买回去炒了给孙子带了去学校吃。” 萧长风一边点头一边把肉切了钩在秤上称了一下重量道： “长见识了，我以前总吃里脊肉却从不知道里脊是哪一块，四斤正好，六块钱。” 老头交了钱，萧长风收了钱递给万芳，然后回头从刘队长他们车上抽出几根稻草把肉拴了递给老头提着。 老头笑道：“用稻草拴肉，你这倒也稀奇。” 萧长风道：“这有什么稀奇，咱们北方人买东西喜欢提个篮子或者袋子，南方人则喜欢背竹篓或者竹筐，他们那稻草最多也最喜欢这么绑东西。” “你还去过南方？” “以前浪催的去过不少地方，给您一块骨头回去给孩子熬汤，算我谢谢你刚才的指点，骨头这玩意吃了长个，别扔了。” “哈哈，啥家庭啊，哪里敢扔这种好东西，俺也得谢谢你。” 其实早有人叽叽喳喳的让萧长风切肉，可萧长风根本不为所动，他只是慢斯条理的一个一个的挨个切肉，刘斌打秤，万芳收钱，虽然看着好像不快，可肉摊上的肉很快就卖的七七八八，这个市场的人流实在是太大了，买菜的人也都想占这点不要票的便宜。 现在已经有许多农民出来卖农产品，而且大家都不要票，就连一些国营的大商场和商店也已经不再凭票供应，可只有少数要票的地方依旧让大家暂时离不开票证，可大家都知道离票证被取消已经不远了。 竟然有人喊道：“你也送我一根骨头呗！” 萧长风震惊的看着这个没脸没皮的家伙回敬道： “你就多给我五块钱呗。” “哈哈哈哈。”附近的人都笑了出来。 其实这个世界跟平行世界比有些地方有点错乱，萧长风就很纳闷都已经陆续取消票证了为什么还不允许私人做生意。 现在在市场门口卖菜卖肉的农民全靠一个民不举官不究，农民们卖东西便宜，紧俏东西还不要票，大家乐的能占便宜，国家也想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给老百姓多一点出路，要是真有人发神经把这些人给告了，官方就不能不作为，可管了又是个两败俱伤的举动，现实有时候就是这么无奈的举动。 卖肉期间萧长风把已经卸下来一条猪腿装进了袋子里，这条猪腿他打算拿回去让万芳煮了吃。 万芳说道：“傻弟，猪腿那么贵咱们卖了吧，咱们自己留一点便宜的东西吃就好了。” 肖卫国问道：“不都一样吗，哪里便宜了？” “猪蹄肯定没人愿意花一块五买，剩下的骨头也一样，猪头也卖不上那么高的价钱，咱们把猪头也卖了，把猪蹄子留两个回去煮了吃。” 人们吃不上肉的时候肉越多的地方才越值钱，而且为了能炼猪油把利益最大化，老百姓花同样的价格宁愿买大肥膘也不愿意买瘦肉，骨头和猪蹄这种东西。 因为他们认为猪油炼出来就能每顿饭吃上肉腥味，而瘦肉不仅没有这种功能遇热还会缩水，对他们来说怎么看都不值得。 猪蹄和猪头同样如此，这两个部位死沉死沉的，关键还是骨头多肉少，这让大家怎么承认高价，果然，猪肉都卖的差不多了后猪头和猪蹄都被留了下来。 “那就把猪蹄和猪头留下吧，这些咱们自己吃，我最爱吃凉拌猪头肉和卤猪蹄了。” 这次刘斌和万芳都没说话，他们何尝又不想多吃一点肉食呢，如果不是他们这次运气好回村打到了野猪，他们想吃到成斤买的猪肉还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呢。 这时候跟后世不一样，大肥肉人们抢着买，瘦肉人们不愿意买，带骨头的大家都嫌弃。 也有人愿意跟肉搭起来买一点骨头，但他们要的不多，所以卖到最后依旧还剩了一些排骨，加起来不到五斤，落在最后的人看到没肉可买有些遗憾，但看到还有点排骨的时候他们虽然心里不太愿意买，但最后还是野猪肉这个词打动了他们。 他们在等萧长风降价，如果最后降到七八毛钱的话，排骨买回去也没什么，虽然骨头不能吃还比较重，但好歹骨头上的肉还不少，而且这种肉吃着也比其他地方的肉香，聊胜于无吧，反正买的时候便宜。 可萧长风这家伙“脑子不好使”，看到就剩了一小堆排骨没人买，又喊了几声： “野猪排骨一块五一斤要不要，有人要吗，没人要收摊了啊。” 喊了三声看到没人搭话，萧长风立刻又把装猪头的袋子打开把排骨也装了进去。 万芳和刘斌都有点惊，只见他们拉着萧长风道： “傻弟，你这是干啥？” “装起来啊，还能干啥，嫂子，咱们赶紧回家整治一桌好饭，让斌哥自己在这里等刘队长回来，人家大老远来送咱们一趟不容易，咱们请他们吃顿好的。” “那些排骨不卖了吗？” “卖啥啊卖，没看到没人愿意要吗，咱们中午一锅炖了，跟刘队长他们好好吃一顿，对了哥，别忘了打二斤酒带回去。” 萧长风收拾好东西把秤别在腰间，左手提着装肉的袋子，右手提着秤砣和砍刀然后一马当先的往回走，万芳从刘斌兜里掏出一些钱又数了两块钱塞进刘斌兜里连忙跟了上去。 刘斌拍了拍兜里的两块钱开心的不得了，买完酒还有的剩，再买两盒便宜点的烟，剩下的几毛钱可以留着慢慢花。 第28章 来人不断 这是一个有点错乱的平行时空，在这里萧长风什么都没有，但到目前为止他却非常适应这个世界里的一切。 前几天还是连饭都快吃不上的人家，没想到几天过去后家里却弄回来几百斤的食物。 赶回到家里后万芳喜滋滋的开始做午饭，今天猪肉卖了一百九十多块，萧长风一分钱没留全给了万芳，这些钱说好要分三份的，萧长风一份，刘斌一份，刘杰一份，如今萧长风为了救刘斌一家于水火宁愿把这些钱全留给他们用。 万芳丝毫没有推辞的意思，她和刘斌三年来真的把萧长风当成了他们的兄弟，此时工厂开不出工资，正是他们一家齐心协力共渡难关的时候。 万芳好奇的问萧长风道：“傻弟，今天的猪肉一共卖了多少钱？” “你不是掌钱的吗，你不知道？” “俺数学不好，以前也从来没有卖过东西，早上人太多闹哄哄的，钱数着数着就忘了。” 萧长风无语道：“嫂子你这毛病可不好，一次数错了没关系，以后说不定还有这种时候呢，你要是次次都数错了怕是会被买东西的人骂你。” 万芳被萧长风说的有些不好意思，萧长风没有继续说万芳而是说道： “咱们今天卖了一百九十七块三毛二，分成三份每份大概是六十五块七毛七分钱，你们看什么时候给大哥送回去一份，提前说好的事情早点给他们也就安心了。” “行啊，让刘队长他们把钱给大哥大嫂带回去吧，你哥和俺跑一趟还得多花路费。” “给刘队长他们？给他们没事吧？” 来自金钱社会的人对钱看的重，戒心也重，可这时候的人们却不把这种担心当回事，只听万芳说道： “没事，乡里乡亲的再说刘队长还是你哥的表哥呢能有什么事情。” “他们是亲表兄弟吗。” “不是亲的不过也不远，你哥他们兄弟叫刘队长的妈妈叫姑姑，你哥的爷爷和刘队长的姥爷是亲兄弟。” 萧长风顿时了然，刘家兄弟和刘队长的妈妈也就是堂姑堂侄的意思？ 两人不再多言，有萧长风在打下手万芳做饭并不慢，排骨炖了土豆，剩下的一点碎肉炒了白菜和粉条，两大盆硬菜，再加一笼窝头，今天这顿饭对万芳和刘斌来说已经太奢侈了。 刘队长他们买完东西后很快就被刘斌叫来了家里，这还是他们村里人第一次有人来刘斌的家，他们只有一个感觉：这两间房真的好小啊，院子也憋屈，连个小四轮子都停不下。 进屋后刘队长二人很快被让上桌，喝了一点刘斌带来的散装酒，刘队长拍着刘斌的后背不无感慨的说道： “以前多少人羡慕你们啊，双职工，还有文化，大家觉得你们两口子妥妥的都是享福的命。 可现在这社会也不知道咋了，你们那么大的厂子竟然都发不出来工资，隔壁阵子有两个人一个卖小鸡一个卖蘑菇，却听说都成了万元户？ 要是搁前几年他们卖这么多东西估计早就被拉去枪毙了多少回，可现在在厂里做正紧工作的吃不上饭，投机倒把反而又是挣钱又是领奖，真是让人看不懂了。” 刘斌和万芳被刘队长的真心话说的有些苦闷，萧长风适时插嘴道： “依我看你们这工作就别干了，工厂现在不是鼓励买断工龄吗，你们趁早拿点钱退出来干点别的，不然就怕走的太晚，工厂的工作也没了，钱也没捞着，社会上也因为出来的人太多容不下你们。” 刘斌摇头道：“现在只是活少，俺们工厂里有上万工人，全省各种工厂加起来有大几百万各种工人呢，厂子怎么可能会有事情呢，国家会管的，而且不会太远，你们就等着看吧” 刘队长他们不懂，萧长风却是摇头后不再多劝，他前世可是听说过下岗潮的，所有不信邪的人最后都被社会教了怎么做人。 不过现在多说无益，现在没几个人会相信他的话，有的人是不撞南墙不回头，有的人更是撞了南墙同样不回头。 五人大口吃着饭菜，萧长风吃着饭突然想起了去上学的红梅，这丫头还没吃过野猪肉呢吧，所以萧长风连忙招呼万芳道： “嫂子，去拿碗给红梅装一碗晚上回来吃，不然她晚上回来知道咱们吃好的不给她留她该哭了。” 刘队长也笑道：“是得给红梅留一点，小丫头们都嘴馋。” 刘斌强自嘴硬道：“留什么留，咱们吃咱们的，红梅回来给他再做点别的吃。” 万芳却翻着白眼一边往碗里装东西一边对刘斌说道： “俺晚上可不敢做这么好，今天拿回来这些东西是要留着过冬的，要是都被你造完了俺和俺闺女还怎么过冬？” 万芳刚把东西拿出去回来众人就听到门响声，抬头看去是魏长风两口子，只见这家伙带着媳妇一脸笑意的说道： “俺早上就听说你们从村里回来了，还带回来不少好东西，果然让俺逮着了吧，吃好东西竟然不去叫俺们？” 魏长风是刘斌隔壁村里的，他们两个村子都不大，离得也不远，所以两个村子只有一间学校，他们从小都是一起玩到大的同学。 小学，初中，技校，先是同班后是同校，再后来他们还被分配到了同一个厂里，所以刘斌和魏长风之间的关系真的很不错，只是性格不太一样，刘斌相对善良软弱而魏长风却相对更滑头一些。 蹭饭的人来了，即使万芳心里不太情愿却也说不上拒绝的话来。 端来了新的饭碗，小饭桌上已经有点放不下这么多成年人，万芳让开了位置魏长风立刻坐了过去，魏长风的媳妇倒是不嫌弃跟万芳两人去炕上吃饭，今天竟然能吃到肉，哪怕家里放不下让她端着碗坐在院子里吃她也高兴。 这边刚又吃了几口，刘斌家里又来人了，这次的人萧长风刘斌他们熟，但登堂入室却也是第一次。 这人是谁呢？他姓丰，是秀莲的爸爸，正是那个唱二人转的老头。 只听他一进门就指着正在吃饭的萧长风说道： “你也太不靠谱了，你说是让俺有活来叫你的，可俺这马上都要出发了却怎么也看不到你的人，你跑哪去了？今天晚上收拾东西，明天咱们一早就要出发。” 第29章 丰老头找萧长风 肉卖了，钱拿了，好不容易吃点剩余的野猪肉结果家里来人不断。 骨头多魏长风夫妻不请自来，这两夫妻是真的脸皮厚，刘斌家唯二的两次吃好东西他们两人都是闻着味就来了。 来都来了，以魏长风和刘斌的关系，再加上刘斌憨厚老实的为人不可能不留他们吃饭，所以刘斌打算张口，魏长风更是配合，都没等刘斌的话说出口就“顺坡下驴”直接坐了下来。 魏长风两口子坐下没多久，丰老头也来了，这家伙竟然是来叫萧长风去赚钱的，之前萧长风跟老头提了想跟他们出去赚钱的事情，老头当时就动了心。 其实他们这个小团队现在不太缺人，乐手有，演员也有，可差就差在秀莲是去年才正式加入的，倒也不是刚加入不行，而是秀莲跟丰老头是父女关系。 二人转相比其他地方的地方戏曲来说算是个顶简单的曲艺种类，为什么说它简单呢，首先二人转演员比较少，一般就两个，有时候也能是一个或者多个，不过那种情况并不多。 再就是服装造型太简单，其他地方曲种光一个脸部造型就能难倒一大票人，还要分生旦净丑等人物划分，其他诸如服饰，唱腔，动作等等，哪一个都不是普通人能轻易学会的，所以才有了台上一分钟台下十年功的说法。 可二人转的服装造型就简单太多了，二人转的服装讲究的就是一个大红大绿颜色鲜艳，总之就是足够吸引眼球就可以没有太多的细节要求。 再诸如其他戏曲种类需要很多的专业道具，一个戏班子出去唱戏光道具就能拉一大卡车，可二人转呢，两个手绢两把扇子就能走遍天下，其他的东西也能用，不过多数都是为了玩闹。 其实一个“玩闹”就说出了二人转的精髓，二人转从民间而来又往民间而去，创立之初既引用了东北的大秧歌，又吸收了冀省附近的莲花落，唱腔粗犷高亢，词曲幽默风趣，主打的就是一个搞笑欢乐，所以当地人们也都说二人转是“大秧歌打底，莲花落镶边”。 既然这么简单为什么秀莲进入班子反而不好呢，就因为二人转的主要特点就三个字“俗色酸”，民间文化里离不开这三个字，可哪有父女之间说这种东西的？说都不行，更何况是当众表演？ 可秀莲的妈妈没的早，丰老头的搭档去年也因为老伴得了老年痴呆回去伺候老伴了，所以丰老头才不得已同意让一直想进入戏班子的秀莲加入。 可他们很快就察觉到了不对劲，有秀莲在许多东西都不能表演，可没了那些经典曲目气氛就烘托不起来，没气氛雇他们的人就少，活少就意味着没钱，没钱就要饿肚子。 可他们也没有合适的演员，丰老头找不到跟自己年纪相仿的女伴，也找不来跟秀莲搭档的合适男演员。 好在萧长风主动送上了门，虽然他几乎什么都不会，但萧长风说自己会乐器和唱歌，这不就妥了吗，唱词可以慢慢教，只要记性好一两天就学会一段戏也有可能。 看到丰老头前来，刘斌连忙招呼他，虽然以前因为萧长风的关系闹过一些小矛盾，不过当时就解释过了，后来丰老头更是还赔了萧长风一些钱和一把枪，而且要是没有枪萧长风也打不到这次的野猪，他们也赚不到这么多钱，所以刘斌对丰老头还是挺感激的。 “丰叔，快坐下吃饭，我兄弟刚打来的野猪俺们炖了一点，香的很。” 像丰老头这种走南闯北表演的人哪有脸皮薄的，所以当他看到桌上的炖排骨时立刻就听从了刘斌的招呼，只听他说道： “行啊小刘，叔今天就在你家蹭一顿饭，俺今天本来是来你家叫你傻弟去表演挣钱的，其实昨天俺就来了两趟，结果你们都不在家。” 萧长风好奇的问丰老头道：“这么快就有活了吗，去哪里啊，离的远吗？” 丰老头倚着炕沿说道：“远倒是不远，坐车几个小时就到了。” 萧长风又问道：“他们打算给你多少钱，你呢，你又打算给我多少钱？” 丰老头笑道：“这得看你表演了几段戏了，表演的时间越长表演的越好就越挣钱。” 萧长风点头表示认可了丰老头的话，事实本该如此，从古到今表演这个行当中多数都能做到多劳多得，能者通吃。 戏班子里谁名气最大，谁被邀请的的最多，顾客愿意为谁花钱，班子里的其他人靠谁养，那谁就一定能拿到最多的钱。 用他们行内的话说，人家那是角儿，说不好听的一个戏班子里的几个甚至几十个人都得靠人家一两个人养活，人家拿钱少了怎么都不合适吧。 话再说回来，这些人是真的能吃啊，好几斤土豆里炖了好几斤排骨，万芳还单独炒了白菜粉条，这么几个人硬是很快就吃的一干二净。 其他人更是惊异于萧长风的好牙口，万芳的排骨炖的比较软烂是没错，可萧长风有时候吃的快，竟然一不小心就把排骨嚼的稀碎，这就有点离谱了吧。 这家伙的吃相也有点吓人，边吃边聊天还好，真要是他端起碗的时候，一碗饭菜顿时稀里哗啦的就进了嘴，这让他们想起了投喂老牛和猪的感觉。 萧长风也知道自己现在不太对劲，所以很快就开始了有意识的改动，比如减缓进食的速度，增加咀嚼的次数，多说话，少吃饭。 古人说能吃是福，为什么要看廉颇是不是老了要去家里看他能吃几碗饭，因为在没病的情况下吃的越多的人才越健康。 吃的多的那个人哪怕看起来个子不高，长的也不是特别壮硕，只要他没有隐形疾病，那他就一定比饭量少的大块头更健康。 胃口好牙口也好是好事，要知道要想知道一个人有多健康，就胃口和牙口这两个指标是最容易看出来的，所以萧长风这种块头不小又能吃的只能会更加健康。 可吃饭的速度重要，吃饭的节奏却同样重要，吃的太快，太多，吃饭的卖相不好，会被人嘲笑没有家教。 以前的萧长风从来没有这样过，如今忽然变成这样可能是因为那两颗果实带来的后遗症，好牙口不代表必须像猪一样，他下定决心从新开始一点点纠正回去。 第30章 走开 丰老头来了，他来找萧长风跟他去演出，虽然萧长风已经没有了之前那个一穷二白时候的紧迫感，可工作还是要找的，不然他和刘斌一家可能依旧撑不了太久。 这个年代肉食依旧珍贵，再加上万芳煮饭的技术相当不错，所以中午并不算太少的午饭很快就被大家一扫而空。 刘队长他们要赶时间回村里去，大家起身把他们送出来，临行前万芳把一叠钱递给了刘队长道： “表哥，这些钱是俺们卖野猪肉赚到的，这份是给俺大哥的，你回去给他们就成。” “那成，俺回去就给他，你们回去吧，俺们回去还得研究修桥的事呢。” 看到钱后魏长风的眼睛瞪的跟牛眼一样大，他还是刚知道刘斌他们把野猪肉卖了不少钱的事呢。 中午喝了酒的拖拉机手一点酒后开车的犹豫情绪都没有，摇开了拖拉机，把他那个巨大的车钥匙塞进工具箱里他就立刻就坐了上去，车辆开动，众人挥手送别，刘队长和司机也挥手回应。 萧长风问刘斌道：“哥，司机中午喝了白酒没事吧？” “那能有啥事？他们哪天不喝？” “奥。” 算我少见多怪了，失敬失敬。 萧长风他们要回屋时丰老头却喊了一声道： “小刘，叔就不进去了，叔家里还得收拾收拾，半拉，你明天别忘了让你嫂子和刘哥给你拿一套行李和碗筷。” 萧长风这次没计较丰老头叫他半拉，而是出声问道： “碗筷都得我自己拿？那吃饭怎么弄？吃住你们怎么弄？” 丰老头笑道：“吃住俺来想办法，不过需要扣点钱，饭钱咱们这些人平摊。” 萧长风虽然不知道具体怎么弄，钱又是怎么算，但他又不是没赚过钱，所以当即就说道： “只要你能拿出章程，章程足够公平，我当然没二话，你要是敢坑我，我看你还是趁早把秀莲送我得了，省的受皮肉之苦。” 丰老头气到发笑，用手指一甩一甩的指着萧长风道： “你啊，你倒是一点不傻，可你这屁大点年纪，说这话你就不会觉得不好意思吗。” 萧长风穿越前干的就是户外主播，他太了解在外面要怎么伪装自己了，出门在外要想少些是非，就得把自己身上的的尖刺露出来，他要把一个“混”字贯彻到底，以后说不得真的在丰老头手下讨生活了，太好说话了可不行，老实人容易挨人欺负。 丰老头气哼哼的走了，刚蹭了一顿好饭，要不是萧长风总跟他提秀莲的事他还是挺开心的，不过现在也还成，半拉这人别看以前傻不拉叽的，但现最起码人变聪明了，也懂得知恩图报。 这些从他好了以后忙着找工作，还带着刘斌去打野猪借粮就能看的出来，至于为什么不是刘斌带着萧长风？刘斌以前什么样他还能不知道吗，他对刘斌的评价就三个字，“软塌塌”，要不是有学历进了厂子，这样的人在外面得让人欺负死。 这才几天啊，软塌塌的刘斌家就有了过日子的样子了，你说这傻子变好了还能这么聪明的吗，他走南闯北这么多年都没见过这样的事情啊，真是奇了怪了。 不理摇头晃脑往家走的丰老头，魏长风突然伸手揽住刘斌的肩膀道： “好啊你刘斌，回村里打野猪不叫俺和你嫂子，打到了野猪吃肉也不叫俺和你嫂子，卖了猪肉分钱也不叫俺和你嫂子，你够可以的啊，你跟兄弟玩心眼是不是？” “没，没有老魏，俺们，俺们也没想到村里有野猪。” 刘斌挠着脑袋立刻有点吭哧瘪肚起来，他哪里不知道魏长风想要干啥，他肯定想借东西和钱呗，可他也明白，现在厂里发不出工资，这年月借出去的东西哪有能要回来的，他有心不想给，但又怕伤了好朋友的心。 正当他肩膀上的胳膊越来越重，魏长风也准备继续开口瓦解刘斌意志时，萧长风一脚就踹在了刘斌屁股上，要不是拉了一把魏长风刘斌差点被萧长风一脚踹趴下。 他踉跄的时候回头看了一眼知道是萧长风，可还没等他搞明白是怎么回事的时候就听萧长风大声嚷嚷道： “哥你干啥呢，没听丰老头让我明天出发吗，赶紧去给我准备行李和粮食，我要新被卧，还要准备一些干粮，钱也要，万一丰老头不给我钱也不给我吃饭，不得饿死我呀。” 听到萧长风的话，刘斌连忙和万芳说道： “对对对，傻弟说的对，穷家富路，是得准备准备，小芳，咱俩赶紧去给傻弟买被卧，去晚了农贸市场该关门了。” 跟刘斌和万芳的慌乱不同，前方摇头晃脑还没走出太远的丰老头听到萧长风的话后，差点没把自己脖子给闪了，只听他气急败坏转身骂萧长风道： “半拉你缺不缺德呀你，俺老丰带弟兄们走南闯北这么多年啥时候做过这样的事情？你个臭不要脸的傻玩意，你坏我名声你。” “想要好名声就做好事，想保住秀莲就对我好点，不然我就跟你在窝里斗。” “你要真敢窝里斗，我第一时间就踢了你。” 丰老头“气哼哼”的又走了，他原本对萧长风可能会不服管教的担心也消散了大半，只因他听明白了萧长风话中的意思，我要公平，对我好点一切好说，给我找不自在我就给你找麻烦。 知道挣钱养家也知道护着自己哥嫂，半拉其实人还是不错的？要公平？俺老丰最不怕的就是这个，哪个班子能有俺们班里这些人公平？想到这里丰老头心里顿时有了底气。 再回到另一边，魏长风哪还看不出来这个傻半拉在护着刘斌两口子，看到刘斌和万芳两口子拿了钱票锁了门，着急忙慌的带萧长风往外面走。 他们没车，得去坐公交，不过他们这边去农贸市场路不顺，要倒三趟公交还得走不少的路，这一道过去可够折腾的。 魏长风推着自行车叫住了刘斌道：“老刘，慌什么慌，你骑俺车带着万芳，俺和你嫂子走回去。” 刘斌看了一下魏长风旁边的自行车愣了一下才点头道： “行，俺们回来就去还你。” 刘斌接过魏长风的自行车，万芳锁了大门，刘斌拍了拍自行车前面的大梁道： “芳，你坐前面，让傻弟坐后面，他个子高，坐前面俺看不着路。” 一车三人顺利上路，路不平，刚开始时自行车车走的歪歪扭扭，萧长风忍不住叫道： “哥，要不还是我骑吧，你别把我和嫂子给扔沟里去了。” “不用，你们有点沉，路也不太好，等车走起来了就好了。”刘斌也有自己的倔强。 第31章 买东西 每个城市都有自己的农贸市场，农贸市场都是由当地政府规划，指定用于销售，瓜果，蔬菜，肉蛋，水产，粮油，副食，土产，调味品等物品的特定场所。 其实农贸市场的作用远不止于此，改革开放之后，农贸自由市场迎来了重大发展，起初许多大型农贸市场及其周边都变成了包括农具，五金，生活用品，家用电器，甚至是农用车辆等物品的集散中心。 倔强的刘斌在倔强的骑车，好好的大二八让他骑的跟过山车似的，要不是人高马大的萧长风时不时的用脚撑一下地，或者跳下来扶一把自行车，刘斌早把车骑到沟里去了。 萧长风担心刘斌把自行车骑到沟里，可刘斌却不辞辛劳，他任劳任怨的当着自己的驾驶员，看的出来他是真的很喜欢骑自行车，毕竟他自己没有，哪个男人能不喜欢车呢，哪怕只是贫困时期的一辆自行车。 农贸市场已然在望，附近来农贸赶集的行人和车辆也已经多了起来，住市里就这点好，每天都是那么的热闹。 工业重镇交通比较发达，本市做生意的商贩，附近县城农村的老乡，想买点新鲜瓜果的妇女，兜里有两毛钱想来凑热闹的小孩，但凡有点时间，大家就都愿意往市里的农贸市场跑。 就像现在这样，铁皮大公共，大鼻子带车斗的老货车，农民的拖拉机，马车，牛车，特意赶集的居民开来的三轮车，自行车，摩托车，小轿车，远远望去各种各样带有时代特色的车辆汇聚一堂，虽然杂乱无章，却也热闹非凡。 旁边轰隆隆的跑过去一辆摩托车，骑车的也是个留着烫发的年轻人，车后面坐着的是一个同样留着烫发的姑娘，那姑娘挺好看，萧长风就侧着身子扒出脑袋多看了几眼。 哪知萧长风这一看却看出事情来了，刘斌是个骑车的生手，他这重心一歪，刘斌立刻手忙脚乱的控制车把，可坐在大梁位置的万芳却在受到惊吓后把车把死死地抓在了手里，刘斌三扭两扭没扭动车把，只见整个自行车“哗”的就往一旁倒了过去。 萧长风和万芳都被这一幕吓了一跳，萧长风一来腿长，二来坐在后面自由度比较高，他察觉不对后立刻就选择了跳车，虽然下来时不太稳，但他倒也没摔着。 刘斌和万芳可惨了，一个是生手，另一个坐在大梁上跳无可跳，所以他两跟自行车都结结实实的摔在了地上，幸亏这边的市场是最近才新规划的，刘斌选择的近道还是那种老式泥土路，不然他们非得摔破皮不可。 跑过去先帮刘斌扶起自行车，又去把刘斌和万芳扶起来，萧长风问道： “哥，嫂子，你们没事吧？” “我没事，我没事，小芳，你摔疼了没？” 万芳拍了拍身上的土白了刘斌一眼道： “我倒是没摔疼，可刚才你倒下去的时候正好一胳膊肘杵在我背上，我差点被你杵死，你会不会骑车啊，这么宽的路都能让你给骑翻了。” 萧长风也说道：“对啊哥，你干嘛呢？骑个自行车你都能翻车了，你想摔死我们啊。” 刘斌哪能认账，只听他辩解道： “我咋不会骑车，之前不都骑的好好的吗，摔倒是因为这边路不好走，而且傻弟你刚才乱动，我车没扶稳才摔倒的。” “哥，你这就不地道了啊，你摔倒还能怪我吗，你分明就是不会骑车才摔倒的。” 这个责任萧长风才不认呢，想当初他上小学的时候骑着家里的大二八，前面大梁上带两个同学，后面车架子上带两个同学，一车五个小孩满村子撒欢，那叫一个稳当，那叫一个狂野。 现在你就带两个人摔倒了还怪我？要是我使坏恶作剧我可能还认了，要说因为有我你才骑不好自行车可不行，这个打死都不能认。 万芳也觉得不是萧长风的错，只听她道： “你可拉倒吧刘斌，不会骑就不会骑，谁还不知道你这两下子，摔了又没啥大不了的，你还怪到人傻弟头上来了，自己做错事还赖别人，你说你丢不丢人。” 萧长风推起自行车就边走边说道：“就是，算了嫂子，哥也不是故意的，别说他了，回去的时候你们看我的，我让你们看看高手是怎么骑车的，你们跟我好好学学。” 刘斌心里有点小委屈，不过这种心情转瞬就没，他很快就把这点事抛诸脑后，只见他快步穿过人流追上萧长风和万芳问道： “傻弟，咱们不骑车了吗？” 萧长风指着前面市场门口的几个小店说道： “不骑了，这地方人多，咱们也别去市场里头了，在外面买了东西就赶紧走吧。” “这几家可不行，做棉被的店都在市场最里头呢。” “不做新棉被，我一个人出门在外用新的干啥，我那是骗魏长风呢，家里不是有旧的吗，给我拿一套旧的就行，钱先省着，以后买了新的你们家里留着用。” 万芳和刘斌终于弄懂了萧长风的想法，刘斌试探着问了一句： “你拉我们来这边是怕长风跟我借钱？” 萧长风看了他一眼点头道： “你们别看人家魏长风也穷，可人家两口子有自行车有手表，别管工厂以后怎么样，最起码人家现在比你们两个有办法。 真要到了都过不下去的时候，你们想拉他一把就拉一把，现在这些钱你们不能动，花了这些钱，万一我出去再挣不到钱，咱们一家四口可能以后就得饿肚子 你们全身上下就这点钱，还是留在家里应急吧，嫂子，我怕斌哥不听话，这事最后还得落在你手里。” 万芳被萧长风突如而来的暖心话说的有些猝不及防，但她很快就反应了过来，只见她狠狠的剜了自己老公一眼，这才用坚定的语气说道： “傻弟，嫂子一定会把这些钱看好的，你放心，只要嫂子不点头，你斌哥一分钱也别想拿走。” 萧长风知道，刘斌心软万芳又何尝不是这样？这两口子才称的上“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这句话，可惜了这么温柔的两口子，唯一狠心了一次却是给自己一家三口每人做了一盘毒饺子。 叹其心善却遇事多艰，悲其好人却不得善终。 谁让这两口子心软呢，萧长风觉得这些钱怕是不好保住，无奈叹口气对万芳道： “我只怕你点头不要太痛快，行吧，我也只能说到这，真要是没钱了，咱们一家大不了一起饿肚子。” 刘斌也知道自己的性格弱点，真要是被魏长风缠上，他八成会顶不住压力答应一些什么要求，这事不能多想，不然他心里发慌，只听他又问道： “不买行李你还想买点什么？碗筷是吗？饭盒行不行？” “这个好，碗容易打碎了，就要饭盒，哪里有卖的？最好有那种军用的饭盒，那种好像功能多一点。” “那种饭盒也有，路边有时候有人卖旧的，不过我感觉没有咱们的普通方饭盒方便，跟俺来，咱们去摆摊那边看看有没有。” 三人一车很快就走到了一些卖乱七八糟东西的小摊位上，万芳捡起一个军绿色的饭盒说道： “傻弟，这里真的有旧饭盒唉，不过这还能用吗，不会漏水吧？” 摊位老板顿时有点急：“大妹子，这可不能乱说，俺这是打算卖钱的，哪能拿坏东西出来糊弄人？” “老乡，你有新的没有，俺们想给弟弟买个这样的饭盒。” “嫂子，不要新的，有旧的就挺好，旧的摔坏了我也不心疼，老乡，你这个要多少钱。” “给三块钱就行，买个新的不锈钢饭盒也要两三块呢，俺这个虽然是铝的，但装的东西多，旁边那个方形水壶也是配套的，还有配套的勺子叉子和布袋，这可是以前老毛子留下来的好东西，俺都一起给你们。” 万芳迟疑道：“东西倒是不少，正好俺弟也需要一个水壶，可这也太贵了。” 刘斌更是直接拒绝道：“小芳，傻弟，咱们再去看看别家，铝的饭盒不能要，一磕碰就瘪了，难看不说碰坏了还总打不开。” 第32章 冲突 老母鸡，胖头鸭，刚拔尖的青菜，拉了秧的瓜，五金件，四季的袄，刚弹好的棉花，新出厂的刀，农贸市场周边卖什么稀奇古怪的东西的都有，这是这个年代最贴近普通人的百货大楼。 这年月普通人吃不着反季节的东西，也很少买的到太远地方的新鲜食材，但只要月份赶得上，本地的东西却也各有特色。 老毛子的全套军用饭盒，饭盒里装着水壶，外面套着一个帆布袋，还有配套的刀叉，这种东西应该只有在靠近老毛子的地方才能见到，所以这也算是一方特产了。 好不容易碰到这样的单品，萧长风倒是挺喜欢，不过刘斌却说这玩意不好，他说铝饭盒容易坏，不好用，要拉着萧长风和万芳走。 可摊位老板当时就不乐意了，只听他对刘斌大声嚷嚷道： “你说啥玩意？你说谁的东西容易坏？！” 刘斌和万芳被他这一嗓子吓了一跳，刘斌连忙解释道： “俺不是说你的东西，俺是说铝的饭盒容易瘪，俺没说你这个。” “你明明就是指着和尚骂秃子，你们就看了我这一个饭盒，你不是说我的还是说谁的？买不起就说买不起，你们这也太不够意思了，咋地，看我好欺负是不是？拿钱吧，现在卖五块，没钱你们今天谁都别想走，今天这饭盒你不买都不行。” 看到刘斌两口子被卖东西的中年人训的脸憋的通红，萧长风不乐意了，只见他冷着脸骂道： “你哔哔赖赖的有完没完，什么叫买不起？你一个破饭盒我们就买不起了？铝的东西不结实我哥说的有错吗？咋地，你的东西就比别人的好是不是，别人的容易坏你的就坏不了？ 老话说买不不成仁义在，你跟我们咋呼个毛啊你，什么叫我们欺负你？什么叫不买不行？不买你东西就是欺负你了？你这么不想要这玩意你倒是别要钱啊你。” 这个年月买东西起冲突很正常，萧长风没穿越之前也一样，在没有城管大范围清理之前，强买强卖都是平常，商店，路边，几乎没有摊贩是不坑人的。 菜市场里也一样，为什么后来市场里流行起了公平称，为什么公平称会被一次又一次的被砸，为什么华强这样的人也要提刀买瓜，大环境就是这样，只不过受伤害的多数只是老百姓，老百姓吃了亏也只能往肚子里咽而已。 这边起了冲突，本来空无一人的摊位迅速被看热闹的人群围成了铁通一般，被围在里面的青年摊主面对萧长风他们立刻有点下不了台。 不过没让他多等，他的身后很快就有两个人钻了出来，这两个人手里都拿着东西，一个人手里拿着一把西瓜刀，一个人手里拿着一根类似类似镐把的东西。 这两人也是附近的摊贩，萧长风刚才注意过他们，其中拿刀那人用刀指着萧长风说道： “小子，你挺狂啊。” 这句话让萧长风的记忆立刻回到了自己的中学时代，他记得他前世上学的时候也这样，奥运会以前，到处都是野蛮而生机勃勃的景象。 他还记得他们上学的时候男学生一般下课后都爱往厕所里挤，要不就抽烟，要不就打架，过礼拜的时候更扯，每周放学之前总有人约架，刀子，棍子，镐把，桌腿，砖头，都是看起来要人命的玩意。 不过只是学生打架而已，大家都是熟能生巧，拿东西都是为了吓人，没人敢下死手，最多有人失手后对方缝个三五针，不过赔礼道歉少不了，被对方或者家长打回来也有可能，大家轻易不敢惊动学校，不然八成可能会被开除。 外面的流氓混混们则不同，同样的人数，同样的武器，对方同样未必敢下死手，可这种人中敢下死手的人也有，没底线的更多，所以大家也都那种怕成天在外面混的流氓和混混。 看到对面的三人，萧长风虽然觉得有些莫名其妙，但也知道今天八成是惹到了真流氓了，这个年代这种流氓混混非常多，而且许多小摊贩之间也有这种关系，联合起来坑人，联合起来打架，联合起来做一些其他不法勾当。 摊贩中好人当然依旧占多数，也有许多只是普通的农民，只不过这个年代中这个行业好坏的比例相对还是有些低，跟其他行业里的对比数量不能比。 青年人的摊位上没有趁手的东西，打起来的话自己手里只有一辆自行车，而且有刘斌和万芳这两个累赘，这可怎么整？ 跟这种流氓混混认栽是不可能的，不然少不得被打一顿还得被坑点钱，被动等待也是不可能的，根据萧长风前世走南闯北的经验来看，这种情况越早脱身就越好。 刘斌和万芳已经吓坏了，萧长风却没有，在所有人的注视中萧长风先是突然低头假装系鞋带，他收了一些土在空间里。 “小子，我兄弟问你话呢～” 另一个人话还没说完，他刚要往前走，就见萧长风很快又站了起来，只见萧长风一把拉过刘斌让他扶着自行车，同时还有些着急的说道： “哥，快回去把我的火枪取过来，待会打完架我崩了他们。” 啥玩意？要杀人？就在这？所有人都被肖卫国话中的含义吓的心里一突，这年月枪炮很多，枪击案也很常见，可除非是帮派之间打起来，不然在大庭广众之下要这么干的可真不多见。 那个要往前走的混混脚步顿时一顿，另外两个人也有些惊疑不定，那个拿刀的人差点没把刀给丢了，什么玩意？我这还没开打呢，你连怎么安排我们都想好了呗？ 刘斌和万芳更是被萧长风的话吓的脸都白了，刘斌有些颤颤巍巍的说道： “傻弟，别……别打架。” 万芳更是突然过来抓着萧长风的衣服往人群外围拽他。 “傻弟，咱不至于的，杀人是犯法的，走，东西咱不买了，跟嫂子回家，刘斌，赶紧的，带傻弟回家。” 还没打起来呢，看热闹的人群显然没有让路的意思，那三个人也觉得萧长风是吓唬他们，而且他们被人群盯得有些下不来台，他们出来混的最在乎的就是一个面子，几句话就被人吓跑了，那他们还怎么混？以后这片谁还能把他们当回事？ 第33章 冲突2 刘斌和万芳怕事情被闹大，想拉萧长风走，可对方哪能这么痛快的放人离开。 “小兔崽子，我让你走了吗？你挺牛逼啊？” 拿镐把的青年人终于快走几步过来对萧长风伸出了手，他抓住了萧长风的后脖领，他觉得萧长风刚才八成是吓唬他们，他打算先拉过来好好教训教训这个小兔崽子，让他知道马王爷到底有几只眼。 萧长风哪能放过这样的好机会，只见他猛的侧身，突然用双手抓住了中年人的手腕，然后迅速回头，低头弯腰，双手用力，只听他“嗨”的叫了一声，只见中年人就跟一块破抹布似的“啪叽”一下就被萧长风摔在了前面的空地上。 苏秦背剑，俗称过肩摔，中年人完全没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的时候就已经被摔平在了地上，这一下可帅摔得不轻，青年人躺在地上呆呆的望着天，只觉得大脑一片空白。 他的镐把也掉了，其他两人见此情景在“泥马”声中要过来打萧长风，萧长风早有准备，只见他胳膊一甩，一大沙片土“唰”的就往两人脸上扔了过去。 有东西上脸人类的本能就是闭眼捂脸或者低头躲闪，这两人也不例外，可萧长风却没闲着，只见他捡起镐把抬手就打，做事要分轻重缓急，所以他第一下直接就砸在了持刀青年的胳膊上。 青年躲土还没来得及放下手，猛然被砸了一棍子，他吃痛之下重心不稳一屁股就坐在了地上，手中的刀也掉在了地上。 当那个最后那个摊位老板躲过沙土又放下手后，正好看到萧长风拿棍子砸人那一幕，可萧长风没给他任何考虑的时间，回手一棍子就甩在了对方脸上。 回头看持刀那个还打算捡了刀爬起来，萧长风一棍子就杵在了他背上，这一下可不轻，那人趴在地上一时间感觉连呼吸都困难。 一打三完胜，捡起刀，提着镐把，萧长风心底也暗自松了一口气，不过事情还没完，只见他用棍子捅了一下被他打到口鼻出血的青年道： “坑人都坑到我头上来了，你也不打听打听我是干嘛的，怎么着，今天这事你们打算怎么跟我了结？要是还想打呢，我就先把你们哥仨都废了，要是不想打，我可就走了啊。” 青年摊主坐在地上用恶狠狠的眼神盯着萧长风，萧长风其实最怕没完没了的麻烦，要知道他自己倒是一人吃饱全家不饿，就算跟人起了冲突打不过也能跑，可刘斌一家没地方跑啊，要是被这种混子盯上，他们一家能被欺负死。 所以萧长风打算一次把事情完结，他可不惯着这些流氓混混。 “怎么？不服气是吗？” “啪！” 一声清脆的耳光过后青年混混直挺挺的又倒在了地上，他刚要再起来，萧长风过去一把扯着头发把他扯了起来，然后紧接着“啪”的又一个耳光把他打倒在了地上，这次混混没有再起来的意思了，因为他此刻只感觉脑袋晕晕的，脸也木木的。 前些年做生意还有个罪名叫“投机倒把”，很严重的罪名，所以虽然现在已经宣布改革开放，但出来做生意的本分人还是很少。 敢顶着风险做生意的这些人要不就是心内心比较狂野，要不就是家里穷的揭不开锅，还有的就是流氓混混劳改犯，这些人找不到正经工作，只能出来干这个，真正家里能吃饱穿暖的人家，大多都受不了“个体户”这种“坏”名声。 可这种“坏”名声的工作短时间内造就了无数的“万元户”，在巨大的经济利益刺激之下，又有许多正常人走上了摆摊做生意的道路。 这三个人显然不属于摊贩中的正经人，从他们卖的东西上就可以看出来，这时候普通人卖东西，要不就是卖点瓜果蔬菜，要不就是服装百货，主打的就是一个亲民，接地气。 这些东西很赚钱，不过需要压的本钱比较大，单件商品利润也薄，而且起早贪黑的会比较累。 再看这几个人卖的东西，几本旧书，几件稀奇古怪的东西，几个类似古董的小物件，没有一件是平时正常能用到的。 所以卖这种东西的人本身就是为了捞偏门，他们讲究的是能坑一个是一个，能骗一次是一次，他们最不需要的就是回头客，当然，如果有那种喜欢在同一个坑里摔倒一次又一次的猪羊，他们也不介意再次磨刀霍霍。 第一个被萧长风摔在地上的人爬起来准备开溜，不过看热闹的可不同意，所以好不容易跑进人群，他竟然又被围观的人给推了回来。 “谢了啊。” 萧长风对推人的吃瓜群众道了谢，过去拽着那个打算逃跑的青年的后脖领子问道： “你跑什么啊你，我让你走了吗，事情完了吗你就走。” 没想到这人光棍的很，看到自己三个人都打不过人家一个，见事不妙不想继续挨揍，连忙举手说道： “唉，兄弟，兄弟，别动手，有话好商量啊，没必要动手动脚的。” “咋了，现在看打不过我，所以想过一阵再来找我的麻烦？” “不找，不找，真的不找，我们是正经人，哪能做这样的事情。” “行啊，我信你，希望你们能说到做到奥。” 嘴上这样说，萧长风的手中动作却没停，只见他很快就把青年身上的几个口袋都摸了一遍，然后从他的上衣口袋中拿出一摞东西，把里面的身份证挑出来装起来，又把钱和烟盒之类的为他装了回去。 “唉？你拿我什么东西了？你？” 看到萧长风又去把另外两人的身份证都搜了出来，他立刻就不说话了，大家都有份，最起码很公平。 萧长风把三张身份证都对比了一下后装进了自己的口袋对其余两人道： “好了，东西我收下了，现在我已经知道你们家住哪了，那边那个已经认输了，你们两个怎么说？还要不要继续？还是你们想被我留在这里？说话！” 当混混的多数都是能屈能伸的“聪明”人，正常都老实也都认死理，做事非要讲究个是非曲直，也做不出这么多偷奸耍滑违背道德的事情来，所以继第一个人认输之后，另外拿刀的青年也拉着卖饭盒的青年摊主表态道： “我们认栽，这次算我们自己的，咱们算是不打不相识，以后见面还是好朋友怎么样，你也说话。” 最后被拉了一下的青年摊主没有说太多，他只是低着头捂着脸闷闷的“嗯”了一声。 萧长风来回盯着三人看了两圈这才说道： “认输就认输，别心里有怨恨，你们要是憋着跟我玩什么手段，我少不得要去你们家附近打几次兔子。” 说完也不等三人搭话，萧长风拿起了刚才那套饭盒，还给摊位上扔了一块钱。 “够了吧，我花钱买，不白拿你的东西。” 万芳终于又拽住了萧长风的衣袖，她都快哭出来了： “傻弟，不能回去拿枪打人，犯法的！” 一番惊吓过后刘斌也推着自行车有些哆嗦： “咱，咱们赶紧回家吧，不买东西了。” “这才哪到哪，我还有许多东西要买呢。” 袋子，绳索，钩子，钉子，锤子，煤油打火机，火石，塑料布，电石灯，贴身衣服，还有两块肥皂和两块新毛巾，刀和棍子都在车架子上绑着，刚才有人已经送了，所以就省了一点钱。 加上家里的行李和干粮，这些就是萧长风出行需要带的一些东西，在大家都不太富裕的时代，每次出远门对人来说都是一个不小的考验，所以准备的越充分越好。 第34章 出发 第二天一大早丰老头就来找萧长风，红梅已经背着小书包去上学，刘斌和万芳专门留下来送他。 虽然嘴上和心里都不承认厂子有问题，但刘斌夫妇这种老实人也知道厂子效益不好，就算他们晚去会，或者是偶尔不想去的时候旷工个一天半天也没什么关系，顶多记过罚点钱，可厂里又发不出来工资，所以还是相当于没什么处罚。 这两口子热情的有些过分，让萧长风把东西收进空间的机会都找不到，两个大尼龙袋，一个里面装着萧长风的行李和衣服，一个里面装着他准备好的用品和干粮。 “丰师傅，在外面拜托你多照顾照顾俺家傻弟，他还小，也没出过远门，有事你多担待一点，要是觉得他干不了你这行就把他送回来，你给他买张车票，俺们回来给你钱，拜托了，拜托了。” “好好好，一定一定一定，行啊，行啊，没问题。” 两口子放心不下萧长风，絮絮叨叨说个没完，丰老头全程微笑礼貌点头，也是答应的极好。 不管他们放心与否，该出发时总是要出发的，不一会来了一辆小四轮子（小型拖拉机），车斗里坐的人已经不少，在车上众人的帮助下萧长风和他的一条扁担挑着两个袋子上了车，丰老头和他闺女也背着各自的行李在众人的帮助下爬到了车斗最前方。 那个地方比较窝风，没那么冷，萧长风也懂这些，不过他初来乍到，既然以后要一起搭伙赚钱，就不能跟老年人和妇女抢这种位置，往后天长日也久，老人和妇女都是他该保护的对象，这是一个男人本应该承担的义务，萧长风自问已经做好了这方面的准备。 车已经被开动，刘斌和万芳在后面拼命的挥手，久久不愿离开，萧长风回复了几下就没再动，大家都是成年人了，要习惯离愁的情绪。 “老公，你说傻弟什么时候回来呀，他会不会挨饿受冻呀？” 刘斌摇头道：“应该不会吧，你不是给他钱了吗。” “那他们欺负他怎么办？” “应该，应该不会吧，都是要一起搭伙挣钱过日子的，他们欺负他干啥，而且傻弟脑袋好了后好像脾气不太好，他们要是欺负傻弟，傻弟肯定会揍他们，他们又打不过傻弟。” 小四轮子早已看不见踪影，两口子也在絮絮叨叨中转身离开。 萧长风旁边坐着一个看起来比丰老头还老的老头，看面相应该得有六十多岁，老头身上衣服比较脏，不过倒也不至于看不下去，他半躺在自己的行李上，怀中抱着一个唢呐。 萧长风在打量车里的人，车里的其他人又何尝没有在打量他，只见抱着唢呐的老头伸手捏了捏萧长风的胳膊，又用拳头轻轻锤了几下萧长风的胸口笑着说道： “好小子，身体真不错。” 见面认识的玩笑而已，萧长风没有捶回去的打算，他要是这点小玩笑都开不起直接伸手捶回去，那就真的太搞笑了。 那边的丰老头冲这边喊道： “半拉，他叫刘大拿，你叫刘叔。” 这是要在车上做介绍？萧长风连忙伸手道： “拿叔，您这名字是本名吗，听着真有气势，您别听丰老头乱叫，我不叫半拉，我叫萧长风，您叫我长风或者小萧就行。” “呵，老丰，这臭小子坏的很啊，一上来就给咱俩起了外号，你姓丰所以叫“疯老头”，俺名字叫大拿，所以叫俺拿叔，这么多年叫俺刘叔的小孩大把，叫俺大拿叔，刘大拿叔的也不少，但叫俺拿叔的你小子还是第一个。” 刘大拿全程笑呵呵的，丰老头也知道他是个爱跟年轻人闹腾的性格，而且萧长风不认生，能跟班子里的老伙计打成一片，这是一个非常好的开端。 只听他笑着给大伙解释了两句道： “这孩子是俺们邻居捡回来的，身世比较可怜，家里没有个正经大人管着，可能有时候做事比较出格，大家担待着点，不过孩子还是好孩子，知道出来挣钱养家，对家里人也都好，以后就是一个锅里搅大勺的弟兄了，大家都照顾着点。” 看到大家都笑着点头，丰老头又指着刘大拿对面的另一个老头说道： “他叫王老五，是咱们班子里的乐器大师傅，半拉，你叫他王叔就行。” 萧长风连忙主动伸手向第二个老头，这个老头衣服相对就整洁多了，胡须剃的也干净，小平头也理的板正，但年龄看着应该也不小了，五六十岁怎么也是有的。 “王叔，您这名字听着就富贵，一听就是有钱人，我叫萧长风，您叫我小萧就行。” 哪知老头只是跟萧长风轻轻握了一下手，嗓子里也只是淡淡的“嗯”了一声就算认识过了。 老头看来是个不怎么爱说话的，萧长风倒也无所谓，不愿意社交的人才最好相处，你别惹他们，他们也绝不打扰你，反而那种逢人三分笑脸的的人，不是有所求，就是心有奸计，成天傻乐呵的人倒也不是没有，但那种也是活在自己的世界里的。 萧长风本性也不爱笑，不过他以前是做主播的，所以他的笑容就跟空姐或者是其他服务业人员的笑一样牵强，许多时候都是皮笑肉不动的假笑，这种笑容只是肌肉记忆，甚至连表情都算不上，因为他们心里可能没有任何情绪。 车厢中间坐着的还有一对四十岁中年夫妻，男的叫李建军，女的叫孙红霞，是班子里的演员，这两口子笑的倒是温和。 再往前走又是一对男女，长相一般，二十岁出头的年纪，女的比男的高了一头。 最让萧长风惊讶的是，这两人之前是分开坐的，现在车越走越远了，他们两个竟然挤在了一起，虽然其他人没有任何表情，但萧长风却从他们的表情看出来这两人绝不是两口子，甚至连对象估计都不是。 “半拉，这二位是靳少齐和夏琳琳，也是咱们班里的演员，你们年纪差不多，以后你跟哥哥姐姐们学着点。” “哥，姐，以后多照顾照顾弟弟啊。” “俺见过你，你以前就是丰叔他们家附近的那个傻子吧，你现在不傻了？俺不管你傻不傻，以后进了这个班就是这个班的人，以后多听俺们招呼，别在俺们面前偷奸耍滑，勤快点对你没坏处。” 夏琳琳原本还在笑，可听出了靳少奇语气里的不高兴，她也就把笑容收了回去。 车里一时有些冷场，萧长风对靳少奇的态度有些不明就里，不过他也没有做出什么反驳的举动，只是仍旧笑着把手伸向了丰老头和丰秀莲的方向。 秀莲挨着夏琳琳，所以手先给了她： “秀莲，以后不得不跟你搭伙了，你可得照顾好我呀。” 演员这个行当里基本没有开不起玩笑的人，只见秀莲握了一下萧长风的手道： “狗嘴里吐不出象牙，你要是真想娶媳妇就好好跟俺们学表演，多挣钱才能娶媳妇。” 丰老头从女儿手中接过了萧长风的手也笑道： “把这门手艺学好了，好看的姑娘多的是，半拉，你得好好干啊。” 丰老头话音未落，萧长风已经呆在了那里，因果树又结果了，而且还是两颗。 第35章 大蘑菇屯 初冬已至，万物寂寥，天空的云层呈现其他地方少见的铅灰色，柏油路曲折蜿蜒，路两旁的村落和荒野时不时交替闪过。 眼看着时间就快到中午，却还没到目的地，萧长风忍不住大声问丰老头道： “丰叔，咱们这是去哪啊，咱们这得走了至少一百多里地了吧，怎么还没到啊？” “就快到了，咱们去的地方叫大蘑菇屯，你听说过这个地方没？” “没听说过，还有叫这名字的村子？” 或许是四轮车太吵，而嘈杂的声音让人们缺少了说话的欲望，可一路上憋的久了，此时听到萧长风和丰老头开始聊天，丰秀莲也兴致勃勃的插了话进来。 “多正常的名字啊，咋能没有，不过离城里比较远，你没听说过倒也正常，对了半拉，你以前是哪的人啊。” “不知道，我想不起来以前的事情了，还有，你以后别叫我半拉啊，不然我收拾你。” “你不就叫半拉吗，不叫你半拉还能叫你什么？” “叫老公。” “嗯？” 看到车里的人都瞪大眼睛看着自己，而丰氏父女更是好像有了要吃人肉的心思，萧长风连忙又补充道： “不喜欢叫这个的话，叫长风也行。” 丰秀莲气急败坏的扯着萧长风的耳朵道： “臭小子，再跟俺耍贫嘴，俺把你嘴缝上。” “行行行，松手，松手，男女授受不亲。” 秀莲“哼”了一声松开了手，经过这么一闹，她跟萧长风的关系倒是又近了一些，以前她倒是跟萧长风挺熟，不过当时萧长风还是个傻子。 萧长风忽然好了后还跟她爸打了一架，不过听丰老头说好多工人家里都揭不开锅了，萧长风来找事要东西也是被逼无奈。 丰老头理解萧长风，所以秀莲心里也并不怨恨，只不过萧长风前后变化太大，她心里生出陌生感也是很正常的事情，不过经过刚才这一打闹，那种熟悉感倒是又回来了许多。 “你比我小，我还是叫你小风吧，小风，你既然记不住以前的事情了，怎么还记得自己的名字啊，你之前还说记得认字和唱歌是吧，那到底是怎么弄的呢。” “这我哪知道，反正医生说这种事情挺常见的，别说我这种脑袋受过伤的，就是没受过伤的也总是会忘东西啊。” “那倒也对，有的事情过几天就忘了，有时候中午连早上吃什么饭都想不起来。” 一旁的夏琳琳也说道：“秀莲，得病的也会忘东西，翠花姨他老头不是得老年痴呆了吗，我听说他把以前的事情忘光了，连儿子闺女叫什么名字都忘了，你们后来去看过他们没。” 翠花就是丰老头以前的搭档，秀莲当然不会不认识，不过夏琳琳说的太过随意，语气中也没有太多尊重，所以秀莲下意识的就皱了一下眉头。 “去看过。” 因为夏琳琳的几句话，车里的气氛再次变得有些沉闷。 小四轮拖拉机如同一只成了精的小怪兽般“哒哒哒哒”的在柏油路蹦跳，可即使它真的是一只怪兽，它也是一只被人类镇压奴役了的怪兽，因为它不仅要拉人，还要拉货，就算是因为不堪重负喘出来的粗气，也会被某些不懂事的人类当成某种稀罕物而大口吸走。 四轮车从大路转进了沙石路，然后又从沙石路转进了泥土路，后来又走了十来分钟，终于一头扎进了一个小村庄，他们此行的目的地，大蘑菇屯终于到了。 大蘑菇屯是一个相当偏远的村子，村子往西走用不了几公里就是大山，附近到处都是成片的落叶林，这种地方美则美矣，可在没迎来经济大爆炸的时期，除非地理位置特别优越，不然绿水青山基本上就能代表贫困落后。 四轮车进村后很快就引来了一些探寻的目光，不过司机显然轻车熟路，三转两转后就停在了一个砖瓦房门前。 听到门外的四轮车响，院子里很快就有一个五十岁左右的老头带人跑了出来。 “哈哈，丰兄弟，你们可来了，快进家吃饭，都等着你们了，这一路上冻坏了吧？” 丰老头显然跟前来迎接的老头是老相识，只听他也大笑着迎了上去道： “孙队长，俺们倒是不太冷，路上穿的多，不怎么冷，秀莲，叫人。” “孙叔好。” “好好好，俺闺女真是越来越俊（zun）了，走走走，快进屋吃饭，外头冷，别把俺闺女冻坏了。” 孙队长和丰老头打头阵，其他人跟在两人身后一起进屋，屋里早已准备好了一大桌好饭。 “脱鞋上炕，俺家里刚杀的猪，今年特意给你们准备了杀猪菜。” “哎呀，这多不好意思，你总这么破费，俺们每次来都挺不好意思来了。” “啥破费不破费的，你们远了就是铁（qie），不把你们伺候好了，村里人不得戳俺脊梁骨，把衣裳脱了，上炕。” 大家说笑间把棉袄都脱了放在了炕尾和柜子上，两张炕桌并排在一起，十几个人挨着坐了一圈却也没觉得有多拥挤。 杀猪菜是东北的一道名菜，这道菜有名不是因为食材珍贵，也不是做法困难或者有多少酸俗讲究。 它的出名完全是因为一种情绪，它象征的是北方人的热情，东北人的豪爽。 今天来客人了，我稀罕你，我愿意为你付出我所能付出的所有，我家别的没有，但日夜操劳倒也养了几口猪，你来了，我杀一头，肥肉，瘦肉，血肠，头肉，全套的下水，加点豆腐酸菜，一锅炖了，给你端上桌，既暖身子，又暖心，咱好酒好菜招待你。 这年月类似的菜其实在北方都有，不过人有穷富之分，菜也有多寡之别，心却是一样的，客人来了家里有的杀鸡宰羊。 家里没养的就去定几斤肉和下水，别管是鸡鸭鱼肉，还是羊杂猪杂，能拿出手的也就这些，客人来了就不能让你吃我们平常能吃的着的。 一顿饭从下午吃到了晚上，男人们醉眼惺忪，女人们也有些满嘴酒气，晚上女人们都留在了孙队长家，男人们则被带去了另一户人家，农村人房子都不富裕，但村里想找几间房子让客人留宿却也不难。 等其他人进入梦乡后萧长风再一次进入了空间，犹豫了许久，他终于点了轻点了一下丰家父女的因果。 丰秀莲死的很惨，几个贪图她美色的男人先后占有了她，她脖子上挂着的一条红绳是要了她命的工具，丰老头呢，已经不似现在模样的老头一边哭喊闺女的名字，一边又用自己的腰带把自己挂上了房梁。 萧长风又抑郁了，其实他从不喜欢悲剧，就连发现连续几天忘了抽奖也提不起他的兴趣，今天的奖品是一小袋苹果，聊胜于无吧。 第36章 大戏将开 “第一天”出来打工，第二天萧长风起了一个大早，可他的早只是年轻人认为的早，老头老太太四五点就起床的大有人在。 村里又没有早市，闲着也是闲着，萧长风索性绕着村子开始跑步，这个村子不算大，只有百来户人家，要是按平均一家四口算的话，也就五百人左右。 这个年代国内还不够发达，农村的房子多为土坯房，像昨天孙队长家那样能盖的起砖瓦房的应该很少。 不过这个村子明显情况要比其他村子情况好不少，因为这个村子不仅有两三套新房子，新房的院子里还有压水井，家家户户外面也都晒着不少玉米棒子，对了，这玩意在东北叫苞米。 萧长风跑了第一圈的时候就有人出来看，第二圈时人就更多了，当第三圈快跑完的时候，村民见他速度慢了下来就有老头问道： “小伙子，一大早你跑什么呀？” “起的早锻炼身体，顺便四处转转，你们够早的呀。” “呵，你这身板还锻炼呢，我还以为你让狼撵了呢，我还寻思呢，也没看着你后面有狼跟着啊。” 老头只是开玩笑而已，国内大多数地方的人都不欺生。 “嗨，我这么大体格子，狼要是不成群，谁撵谁还不一定呢。” “那可不是，就你跑那两下子，谁看见了不害怕呀，别说狼了，你要是冲我来我都害怕。” 又有一个老太太问：“小伙子，你是来俺们村唱二人转的吧？” “对，我是跟丰师傅的团来的，大伙有时间都去看。” “那指定的，俺们早早的就提着小板凳去抢好位置。” “行，我得先走了，不然他们得找我了。” “小伙子看起来年纪不大，这大体格子估计得有一米八几吧，都快赶上二小子了。” “还差点，不过这孩子年纪小，估计还有的长。” “可不能再长了，长那么高有啥用，够用就行了。” “那也是，不然天天光想着怎么填饱肚子了。” 萧长风先是去了睡觉那家，看到院里没人活动后他又一路小跑的又去了孙队长家，大家果然都在这边，看到萧长风回来丰老头立即板着脸问道： “半拉，你一大早跑哪去了？” “去跑了会步，锻炼身体。” 听说是去锻炼，丰老头和其他人的的脸色才好看了不少，唱戏的人都得锻炼，不过多数是拉嗓子，耍身段的练身体也常见，丰老头他们怕的是萧长风不告而别或者瞎胡闹，只要不是这两样，其他的只要不耽误工作倒也没什么。 “以后去哪跟俺们大伙打个招呼，别自己乱跑，你再不回来，俺们都想去找你了。” “知道了。” 这次是自己理亏，所以萧长风只是很老实的答应了一句，看到萧长风态度还不错，也确实没犯什么大错，丰老头这才把表情缓下来说道： “赶紧去洗脸吃饭，待会咱们去看看场地。” “好。” 幸亏昨天有一个袋子留在孙队长家，萧长风在袋子的掩护下拿出自己的洗漱用品。 外面的旧棉衣脱了只留了一件衬衫，然后去院里水井那压了一桶凉水，给脸盆和牙缸里倒上水，然后他把脸盆放在院里的一个小砖摞上低头开始洗漱。 先撩几把水湿了脸和脖子，再把头直接浸在水中，打点肥皂，用手揉出泡沫，然后用水稀里哗啦的把头和脸一起冲干净再用毛巾擦干，这就算洗完了，洗脸，洗头，刷牙，加起来不到五分钟。 大家都看到了萧长风的动作，刘大拿忍不住说道： “你这孩子，现在外面多冷啊，出门在外感冒了可了不得，添点热水也用不了多少时间。” “没事的拿叔，习惯了。” 一句习惯了瞬间让刘大拿失去了说教的欲望，最后只能感叹了一句： “还是你们年轻人火力旺啊。” “进屋，快点吃饭，吃完还有事要干。” 每人一碗大碴子粥，两个二合面馒头，小咸菜一盆，大家很快就吃完了自己那份。 女人们留在家里洗漱化妆，丰老头和孙队长带头往外走，其他人抬着乐器和道具往外走。 大蘑菇屯没有自己的专用表演场所，好在他们村子里有一片已经垫起来的宅基地，宅基地的主人暂时还没有盖房，所以这块地方就被临时征用成了表演用的场地。 萧长风他们到时，已经有村里人把宅基地打扫的相当干净，说是干净，只是说这个地方有一个土台，也没有碎石杂草之类的东西。 丰老头从旁边人手里借来一把铁锹，又把看起来不是特别平整的地方铲了几下，萧长风也借了一把铁锹帮了点小忙。 土地差不多已经整理平整后，丰老头又从一个袋子里翻出一卷电线让村里的电工接在了电线杆上，这个电线下面吊着一个灯口。 “拿叔，接灯干嘛，咱们晚上也唱？” “唱啊，咱们在这边要连唱三天，今天上午算正式开始，后天晚上那场表演完过后咱们就回去。” “回去？咱们不去别的地方吗？” “看你丰叔有没有接到下一场活吧，能续上，咱们就一直演下去，续不上咱就回去先回去等着。” “奥。” 萧长风本来还有许多问题想问的，可看到大家都有事情要忙的样子又识趣的把嘴紧紧的闭上了，任何行业中新人的问题都是最没有意义的，在不需要必须传承的情况下，很少有人想跟新人聊太多的基础知识。 一条线上吊着两个灯泡，几根木棍上绕了一圈铁链，中间这块场地上在铺上一层塑料布，这就是他们表演的舞台。 简单吗，就这么简单，在人民富裕起来以前，乡土艺术从来都不会有多么高大上，是从来没有，是绝对没有。 这边的舞台收拾好的时候，那边的女人们也化好妆走了过来，美女从来都是人群中的焦点，在这个素面朝天的年代，浓妆艳抹的丰秀莲三人立刻夺走了全场的目光。 看到这边的村民已经有人陆续到场，小孩子们已经跑去村里最远的方向呼朋唤友。 王老五从袋子里拿出一把板胡，脚边放着一台手风琴，刘大拿也拿出了自己的唢呐，萧长风瞧得分明，他的袋子里还有一把二胡。 丰秀莲帮老头搬来一面小牛皮鼓，丰老头还放下一个帆布袋，袋子打开，里面有一支唢呐，一只长萧，一面铜锣，还有或长或短的快板，这么多东西他们也不怕弄坏了，最重要的是丰秀莲还从腰带里拔出一只口琴递给了萧长风。 萧长风看了看脚边的乐器又有些愕然的看着丰家父女，所有人都在看丰秀莲，而丰秀莲目光下的丰老头和萧长风，自然也会分担一部分注意力。 丰老头有些严肃的说道：“学唱戏还得多看多练，怕你等不及挣钱，你不是会乐器吗，这些乐器随你挑，让俺们看看你的基本功。” 今天这场农村大戏，马上就要开场。 第37章 考验 大戏马上就要开场，丰老头他们拿出一堆乐器让萧长风挑，他们的意思很明显，他们想要试试萧长风的成色。 这关乎到他们对萧长风的培养计划，也关乎到他们以后要按什么水平给萧长风分钱。 毕竟学徒也分三六九等，这年月只要愿意帮人带孩子，再能给点工钱，愿意出来挣钱的年轻人不说一抓一大把却也不缺三个五个。 萧长风也明白这些，所以他点点头，拿起口琴打量了一下。 绿塑料琴格，黄铜的音簧，包不锈钢盖板，标准的24孔口琴。 台下的村民多数还在各自聊天，看到萧长风径直走向了舞台，大家都把目光投了过来。 表演哪首曲子呢？前世的流行歌曲不太适合，那吹点什么？想了一下，萧长风还是选择了自己最爱的琴谱之一《贝加尔湖畔》。 哼哼嗯哼哼，悠扬的琴声在冬天的早晨飘荡。 轻柔和缓的琴声仿佛让人置身在那悠闲的木屋，木屋里还有散发着温暖的壁炉，桌上一本有些泛黄的老诗集，窗外是郁郁葱葱的白桦树，还有那安详的贝加尔湖畔。 好吧，这些都是萧长风给自己加的心理暗示，在其他人看来，却完全不是这么回事。 看到萧长风那自我陶醉的表情，台下的王老五面无表情的说道： “曲子不错，长风的口琴技术还可以。” 刘大拿也点头道：“你们还别说，这小子最起码放的开，第一天就敢登台表演，就这份心理素质就不是一般年轻人能有的。” 靳少奇冷哼一声道：“这也没什么吧，吹口琴谁爱看啊，而且你们也看见了，他全程闭着眼睛吹，估计是睁开眼后他会害怕，就这种心理素质，要是表演不过关被人轰下台，他估计立刻就得崩了。” 事实是怎么样大家都看在眼里，萧长风那松弛的感可不是闭着眼就能有的，这明显是一颗大心脏，这种心脏用于表演那是再好不过。 至于靳少奇是怎么回事大家也都心知肚明，所以就连女人们也没往这边看，根本没人想搭理他，最后还是刘大拿怕他年轻人面子上挂不住说道： “呵呵，先听听看，今天的开场音乐就让他自己来，有什么本事都让他亮亮。” 他们还是一些懂音乐或者至少懂点乐曲的，村民们就更不懂这些了，他们根本不懂音乐，也不爱听这种怪模怪样的曲调，所以有老太太问： “这孩子嘴上捂的那个呜呜叫的是个什么东西？” “好像是个琴？” “什么琴，用嘴吹的，估计是个笛子。” “那他闭着眼干啥？” “估计是吹的太用力眼睛睁开了不好使劲。” “妈，不对，那叫口琴，俺们学校音乐书上就有这个。” “还真是个琴啊，那你们在学校也教这个？” “俺们老师倒是有，但俺们都没有东西他怎么教，他就教唱歌，你要不也给俺买一个口琴。” “滚蛋，给你买个棒槌你要不要？搭个梯子就想上房，连个算盘都打不明白的玩意，给你个琴你就能学会啦？” “你又不给俺买你咋知道俺吹不明白。” “滚，别逼俺在这揍你。” 小孩被母亲这一惊可了不得，只见他一溜烟跑到了别处。 一曲《贝加尔湖畔》很快演奏完毕，下面的观众依旧吵闹，萧长风问丰老头他们道： “怎么样？大家觉得还行吗？” 丰老头没有打压年轻人的意思，只见他点头道： “这个琴吹的还不错，不过这个曲子咱们农村人听不明白，其他的你还会点什么，会不会比较闹腾的曲子？不是还有那么多乐器呢吗，会用哪个都试试。” “我最厉害的就是吉他，口琴和电子琴这三样，架子鼓还凑合，不过这些咱们这都没有，那我用小鼓试试？” “试你的。” 小鼓直径只有尺余，这玩意和铜拨、铜锣加起来就是农村秧歌队三大法宝，萧长风上学时自从学会了乐器后，年年村里扭秧歌都让他和村里几个小年轻去敲锣打鼓，所以他对这些并不陌生。 “鼓有点小，大鼓听着才带劲。” “这有啥，俺们大队有大鼓，俺这就叫人去抬过来。” 孙队长的话让萧长风有些哭笑不得。 “孙队长，您这不是给我增加工作量吗。” 说是这么说，萧长风的手中的动作却没停下来，把鼓放在鼓架上，两根木制鼓槌紧握，看似随意的往鼓前一站。 鼓槌轻落，鼓槌看似重若千斤，落在鼓面上却点之即分。 “噔噔噔噔噔噔噔噔，哒哒哒哒哒哒哒。” 密集的鼓点如雨点般落下，槌鼓相交，鼓槌相碰，鼓声也如雨点一般密集。 小鼓的声音没有大鼓的震撼，可如此密集的鼓点却也恰恰证明了肖卫国说自己可以玩鼓这句话不是谎言，架子鼓他们确实没有，不过大家都见过，以前那些大厂里的乐队中什么西洋乐器都能看到。 鼓点依旧密集，而且时松时紧，有时会格外的密集，萧长风的站姿却早已变成了半蹲，鼓声依旧轻柔，萧长风的两只胳膊却肌肉隆起。 鼓声一直响了两三分钟，听到音乐声的村民也都知道二人转即将开演，戏曲开演前一般都有一会乐器独奏，这样一来可以让乐师们熟悉一下乐器和场地。 二来也是一个提醒作用，可以提醒观众：快点来啊，戏要开场喽。 呼朋唤友，拖家带口，老的少的，男的女的都往这边来，有的提着小板凳，有的就空着两只手，有的骑着自行车，更多的则还是步行为主。 鼓声终于停下来，萧长风长出一口气，刘大拿笑着问： “这是什么鼓？” “花盆鼓，还要试吗？” “鼓打的不错，你继续。” “那就只能试试铜拨和铜锣了，别的我都没学过。” “锵锵锵一锵嘁” 虽然节奏不一样，但这明显就是某个地方扭秧歌时才用到的音乐。 村民也不嫌吵闹，捂着耳朵围在台下看萧长风敲打。 扭秧歌的曲子节奏太简单，根本没法单独听，此时大鼓也被人搬来了，孙队长和丰老头带人把鼓摆好，丰老头指着大鼓对萧长风示意道： “你不是要大鼓吗，鼓来了，赶紧敲，敲完咱们就开始表演了。” 孙队长笑道：“让孩子多玩会，村民还没到齐呢。” “不能让他玩了，别耽误了正事。” 这鼓确实大，直径将近一米，萧长风脱掉外套，走到大鼓跟前拿起了两根胡萝卜粗细的鼓槌抬手便敲，他早已想好了自己要敲的曲子。 大鼓声音震撼雄宏，敲起来也需要一把子力气，萧长风敲的这个曲子是他前世学过的为数不多的几首国风鼓曲之一。 这首鼓曲是当年周星驰少林足球的背景音乐，因为好听又简单，所以萧长风学了一下，可没有其他乐器的伴奏，单纯的鼓曲远没有原曲悦耳。 “咚咚咚咚咚。”“吼！” “咚咚咚咚咚。”“吼！” 萧长风怒目圆睁，动作大开大合，鼓声配合着他的吼声，把大鼓该有的气势表现的一览无余，也让第一次真正听到鼓声独奏的村民都有一种耳目一新的感觉。 一曲终了，王老五问道：“这是什么曲子？” “以前瞎敲着玩的，要是起名字的话，要不叫它“开”？” 第38章 开场 对萧长风的考验初步完成，其他人还好，顶多是把萧长风当做一个新来的学徒，他们这种小团队人员组成多数并不稳定，所以他们对新人还是老人一般都不会特别在意。 跟其他人不同的是丰老头，萧长风今天的表现让他有种喜出望外的感觉，会乐器，胆子大，脸皮厚，如果学东西的时候再勤快点，那简直就是天生干演员的材料。 惊喜放在一边，赚钱才是打紧，他们来这边是为了表演的，可不能为了一个新人让主家起了厌烦心理。 对新人的考验当成了开场的锣鼓，考验过去的时候，来看戏的村民也已经满坑满谷，四五百号人听起来不多，可置身其中才知道，这些人能把整个舞台前方的空地围的水泄不通。 舞台呈长方形，王老五和刘大拿作为乐师的位置是舞台右侧的一个角落，他们的脚边是各自的乐器。 上方吊着一个电灯，以确保晚上也能看得清自己的表演工具，他们身后是几个长条凳，这边算是演员的休息区，凳子旁边放着的是一些表演用具。 这时候的农村表演没有太多的花哨，丰老头他们连个扩音设备都没有，唱戏卖艺全凭一副肉嗓子。 王老五和刘大拿的音乐一起，最先上场的是中年夫妻李建军和孙红霞，孙红霞和丰秀莲、夏琳琳都是一身宫装打扮。 说是宫装也未必准确，但她们的头上盘着的是古代的发髻，头发上插着的也全是古典华丽的装饰，身上是古装，不过可能受限于经费有限，她们的服装并不算高档，虽然不像唱京戏那些人的服装华丽，却也胜在干净整洁，或红或绿的服装上绣着花鸟再加上她们的妆容，倒也颇为好看。 最先上场的是李建军，只见他一边走一边往舞台下方行了两个九十度的大礼，同时嘴里还不忘说着俏皮话： “大蘑菇屯的父老乡亲，大爷大娘，叔叔婶子，哥哥嫂子，姐姐姐夫，弟弟妹妹，大侄儿，侄女儿，大家过年好啊，俺们几个今年又来给各位拜年了。” 舞台下的村民很给面子的“哗啦啦”的鼓掌欢迎叫好。 “谢谢大家的掌声，谢谢大家能这么欢迎俺们，老话说的好，既然无以为报，那就不如多收点粮票，孙队长，你们待会看都有谁鼓掌，散场后帮忙去他家里要几斤粮票。” 二人转就是为了逗乐而生，所以大家都很给面子的笑了出来，掌声也更热烈了一点。 开了几个小玩笑暖了一下场子，李建军继续说道： “老话讲单丝不成线，独木不成林，俺老李浑身是铁也打不了几斤钉，二人转还得两个人来，下面有请俺媳妇孙红霞，闪亮登场。” 女演员上场，现场掌声又热烈了几分。 “谢谢各位父老乡亲的欢迎，俺是孙红霞，也是一名二人转演员，还是李建军的媳妇，俺们两口子活了大半辈子也没学会什么本事，就学了点二人转，今天既然来到了咱屯子，那俺们就给大伙表演看看。” 李建军吆喝道：“好嘞，咱们好戏开场。” 孙红霞问：“那咱们唱点什么呢？” “媳妇儿，年关将近，咱们来个二人转的小帽《小拜年》，提前给大家伙拜个年怎么样？” “行啊，那就《小拜年》。” “乐队，走！” 随着李建军的吆喝，刘大拿手中的二胡和王老五的板胡立刻响了起来，音乐起了又落，李建军和孙红霞立刻开唱： “正月里来是新年儿呀啊，大年初一头一天呀啊， 家家团圆会呀啊，少地给老地拜年呀啊，也不论男和女呀啊诶呦呦呦呦诶呦呦啊， 都把那新衣服穿呀啊诶呦呦呦呦，都把那个新衣服穿呐啊诶呀啊。 打春到初八呀啊，新媳妇住妈家呀啊，带领我那小女婿呀啊， 果子拿两匣呀啊，丈母娘啊一见面呀啊诶呦呦呦呦诶呦呦啊， 拍手笑哈哈呀啊诶呦呦呦呦，拍手笑哈哈呀啊诶呀啊。” 说起来这还是萧长风两辈子第一次看二人转，别说他，他前世听一些东北的朋友们说，就连许多东北人都没看过什么正经的二人转。 据说电视里的不正宗，而流行起来的大多都是已经被大范围改编过的，经典的老曲目只有很多年前的农村表演团队有，而这些老曲目根本没几个年轻人爱听。 后来随着社会的变革，年轻人的选择权力大过了老年人，那些经典渐渐不在，对许多人来说，真正的二人转已经走向了消亡。 萧长风更是知道，这哪里只是二人转的消亡，那更应该称作是整个传统文化的集体没落才对，不仅仅是二人转，放眼全国，又有哪个地方的地方曲种又能绵延不衰呢。 事实证明根本没有，就算是有些地方戏曲依旧有人在看，但他们看到的根本就是现代人为了迎合当代人的口味而一次又一次改编过的新作品，老瓶装新酒，不外如是。 现场看戏的群众把所有的目光都集中在演员身上，老年人还好，他们爱看戏，就跟后世的年轻人喜欢追番一样，年轻人就不同了，许多人的目光都会时不时的扫过后场的丰秀莲和夏琳琳身上。 想想也就知道了，这年头女性化妆还不够普及，即使是城里平时会化妆的女人，她们的化妆技巧也未必比得上这些靠抛头露面吃饭的演员。 而且二人转女演员化妆看起来相对容易，她们只需要尽力打扮自己即可，突出自己的特点，长的好看的就让自己看起来越漂亮越好，长的一般的有时为了突出笑点可以扎两个小辫，在妆容上也可以让自己看起来滑稽一点。 男演员也打扮，不过男人的妆容更简单，李建军一身蓝色古装，脸上也就抹了点油擦了点粉，靳少奇是粉色长衫涂着白脸，鼻梁上一片白，表示他是个丑角，丰老头呢，他是一身黑色长衫戴着一顶小圆帽，脸上简单涂个白底，再无其他。 不过今天三位女演员都给自己化了美美的妆，所以群众的眼睛更多的看向他们也情有可原，这也是演员的宿命，他们的出现本身就是为了聚焦观众的目光。 “姑爷子到咱地家呀啊，咱给他作点儿啥呀啊， 粉条炖猪肉啊再把那小鸡儿（宰了那大芦花）呀啊， 小鸡儿呀啊扣蘑菇啊诶呦呦呦呦诶呦呦啊， 我姑爷子最得意它呀啊诶呦呦呦呦，我姑爷子最得意它呀啊诶呀啊。 我姑爷长地俊呀啊，我女儿赛天仙呀啊，小俩口多么般配呀啊， （恩爱到百年呐啊）丈母娘我心喜欢呀啊。 ” 前面的李建军和孙红霞在唱，后面的其他演员却在交头接耳，其他人聊什么不知道，丰老头却是在萧长风耳边为他讲戏。 丰老头要把每一个动作的要点都讲给萧长风听，更想一个字一个字的掰开了揉碎了塞进萧长风的耳朵，不过萧长风却不认为二人转需要这么麻烦，他觉得现在自己欠缺的更多的只是对二人转词曲方面的知识。 “呦，不错呀，老丈母娘不仅把天仙般的女儿许配给了女婿，去了老丈母娘家，还给他吃猪肉炖粉条和小鸡炖蘑菇，我什么时候能赶上一个这样的丈母娘。” 正在讲戏的丰老头突然听到萧长风的话，差点没忍住把旁边的鼓拿起来跳着砸在他脑袋上的冲动。 第39章 《马前泼水》 萧长风的胡言乱语并未换来胖揍，因为丰老头清楚的知道，面前的半拉终究不是普通人，要是像其他普通学徒那样进行惨烈无比的棍棒教育，傻半拉同学绝对会加倍还手，而且他绝对不会有半分犹豫。 孙红霞二人的曲目表演了一出又一出，终于在又唱又跳的一个多小时之后，他们二人下场休息，休息片刻，换上场的是李建军、靳少奇和夏琳琳三人，这三人上场同样是先互相打趣一阵，然后开始表演，他们表演的曲目叫《马前泼水》。 丰老头的教学还停留在最开始的时候： “《小拜年》只是二人转里比较出名的小帽之一，半拉，你知道什么是小帽吗？” “不知道，难道是引子或者小段子？” “不错，年轻人的脑子就是转的快，跟你说的差不多，咱二人转的中短篇曲目就叫小帽，小帽的曲目非常多，常见的像刚才的，《小拜年》、《铺地锦》、《茉莉花》、《张生游寺》、《对花》、《采茶》、《放风筝》，这些都是。” 台上的夏琳琳开始了自己的独白： “为奴一枝花，落在粪土洼，要想随心愿，离开老朱家。 奴家崔氏许配那朱买臣为妻，你说那朱买臣啊，是又穷又酸又犟又憨，八杠子他也压不出来个屁来。 你们再看看我这苗条身段，模样打扮，漆黑的眉毛，粉嘟噜的脸蛋，口赛樱桃牙像蒜瓣，呀？把牙还说大了。” 这场戏上来就是美女崔氏的独白，而且他的独白中很容易就把故事情节交代了出来，只听她继续说道： “刚过门那暂那 都说他能有点出息 他成天呀不是写就念 不挠扯个太守也得对付个知县 算命的先生也说我是数红猴的 能当大官娘子，呦呀 可哪成想啊今年他都四十多岁了 还是个穷光蛋 这要不寻思起来呀也就恁么地啦 这要是寻思起来呀 你说我这肝火肚子都难受啊。” 第一幕的情节很快就在崔氏的独白中交代了出来，用她自己的话说就是自己一朵鲜花插在了牛粪上，她的丈夫叫朱买臣，是个读书人，成天光会读书写字，连算命的都说他有机会当大官。 崔氏是冲着当官太太来的，结果多年过去，别说官太太了，朱买臣都四十岁了还是个穷光蛋，把崔氏气的要死。 独白刚过，只听那扮演崔氏的夏琳琳正式开唱道： “崔氏女在房中紧咬牙根那 恨只恨我的那个丈夫朱买臣那啊 死啃书本那个呆有笨 害得奴家我们受寒贫 这数九寒天下大雪 我逼他打柴进山林 西北风冒烟雪呀越下越猛啊 他不叫雪埋是也得被狼吞 他要是嘎儿奔儿一下丧了命 当天我就反扎罗裙另嫁人。” 萧长风前世是跟着爷爷奶奶长大的，用新闻上的话来说，他妥妥就是一个留守儿童，老头老太太爱听戏，不过受限于家里的设备，萧长风的爷爷奶奶只能反复看跟别人家借回来的vcd碟片。 萧长风小时候起初对戏曲之类的东西完全无感，村里每年请戏班子唱大戏的时候，他要不就是跟其他小孩一样到处撒欢，要不就是跟家里人要几毛钱留连于小零食摊贩之间。 直到他到了十几岁，会认字后自然也学会了一些明辨世事的学问，然后他就真把电视里的戏曲看了进去。 萧长风小时候看的多了后突然觉得戏曲其实挺有意思，不过爷爷奶奶的借到的碟片不多，他看过的也就那二三十出戏，而且他们看的也都是梆子、晋剧和耍孩儿之类的地方曲种。 幼年时期的这段经历，也是萧长风从不像其他年轻人那样抗拒传统文化的原因。 二人转萧长风前世也看过，不过他没看过现在这种正统的二人转，他前世接触到的二人转，要不就是小时候接触过的dvd碟片，要不就是磁带里的录音。 不过这两种都不能算是太好的东西，因为除了魏三和孙小宝他们这几个名气比较大的还算正常可乐，但他们的东西不够传统，其他的大多数听着依旧搞笑，不过笑点都比较低俗。 那时候国内的民间表演绝大部分都变了味，别管是哪里的表演，涉黄是他们统一的问题，这也是民间表演会迅速落寞的原因，违法的东西注定不能长久。 前世其他二人转之类的团体倒也不是没有，比如赵本山和郭德纲他们那些人，总有许多人说他们千般不好，可不管是羡慕嫉妒，还是其他种种原因，最起码在萧长风看来，他们那些人只是在艰难的维护着地方传统曲艺文化的基本盘。 人家靠那个赚钱了？他们的崛起只是依靠时代发展的红利？扑街小主播萧长风始终认为那些钱人家应该赚，也活该人家赚，如果每个传统文化的传承者都有这样一帮人，那我们还愁什么传承要失传，还设什么文化遗产名录，那时文化就是传承，生活本身可能就是文化。 “半拉？你干嘛呢？让你听俺说话，你寻思啥呢？” “丰叔，你能不能换个话题，《小拜年》又不好听有什么好说的，面前的戏多好听，好不容易找到个听的比较顺耳的，你光讲那些没用的，有这点时间你不如把这出戏的台词写出来给我，我背会了台词后学戏还不简单？” 丰老头被萧长风不耐烦的语气呛的有点上火，不过仔细想想他觉得萧长风说的也对，既然萧长风对《马前泼水》感兴趣，那就让他先从马前泼水学起也好，正好面前的戏就是最好的样板。 这是萧长风第一次觉得二人转里也会有自己喜欢听的曲目，崔氏是个狠心的婆娘，自认为自己花容月貌嫁给了朱买臣想做官太太，可朱买臣迟迟没有当官让她后悔了自己的选择。 所以数九寒天下大雪她把丈夫赶出去砍柴，砍柴是假，她想让丈夫死在外面才是真，希望他不是被冻死就是被狼吞，这样才能不耽误她改嫁。 “呦，这说着说着天就黑了 我得出去看看 （唱）我用力拉开门双扇那啊 回来我砍柴的樵夫朱买臣 （哎呀妈呀，他咋活蹦乱跳地回来了呢）” 天黑了崔氏出门去看，在她心里，只要老公死在外面回不来，她肯定百般欢喜，可让她失望的是，她竟然看到了自己家那个书呆子。 “天下三尺鹅毛雪 山野荒郊断行人 砍柴驱寒心中暖 映雪读书更提神 这书中明礼仪妙趣无尽 讲伦理论道德字字重千斤 手捧诗书往前走 （这瞎猫还过去了，恩哼） 不知不觉走过了家门” 萧长风和所有观众一起大笑，朱买臣挑着柴也不忘看书，数九天的寒风不仅没有让他退缩，他反而认为雪地里的柔光更应景，觉得天冷了看书更提神，书中自有无穷妙，让他心神摇曳竟然走错了家门。 第40章 《马前泼水》2 二人转虽然已经属于是传统曲艺中唱法最简单的类型之一，可即使如此它也不是一点难度都没有，任何曲艺都有自己独特的韵律和唱腔，看似学起来未必多难，可下不了一番苦功夫却也肯定不成。 台上的萧长风和台下的观众都会因为听戏而大笑，这何尝不是对演员的一种肯定。 只听那朱买臣回家看到了妻子在门前就说妻子贤惠欢迎自己回家吃饭，崔氏却说你连西北风都没有，朱买臣说我又不是旱鳖哪能喝西北风。 崔氏已经气急，让朱买臣拿书当饭吃，还把他的书给扔了，朱买臣道： “你真是头发长见识短，长了一双雀蒙眼，拿着金子当瓦块，硬把白银当面碱。” 接着他这才唱道： “愚夫我终朝每日苦读诗文，为地是效仿圣贤治国安民，前朝有位苏季子，他的名字叫苏秦，苦读诗书不得志，家中拿他不当人，到后来身配六过宰相印，天下哪个不知闻，我劝贤妻多忍耐，官运到我就能够直上青云，为夫要有出头日，你就是堂堂正正地掌印夫人。” 这才是朱买臣的胸中抱负，他读书不缀正是为了能高中做官，可从前面的唱词中也可以听得出来，朱买臣多年不中，崔氏已经等不了了，她现在一心想改嫁脱离苦海，所以听完朱买臣把自己和苏秦比，马上出言嘲笑他道： “猪脑袋怎戴呀爷家的乌纱帽，家雀骨头怎受爷家的蟒袍加身，虾米腰怎扎爷家的横庭玉，熊蹄子穿朝靴你丢死个人，狗爪子拿不住象牙虎板，老驴脸怎能上朝面君，老天爷呀连下三天做官雨，半拉那个小雨点也淋不到你的身。” 崔氏这话可太恶毒了，她说朱买臣猪脑袋，家雀骨，虾米腰，熊蹄子，狗爪子，老驴脸，哪哪都不像个人，根本不配做官，就算老天爷连下三天雨，被雨沾上就能做官也没用，因为半个雨点都不会碰到他朱买臣。 观众再次大笑，只因这些演员演的太好，舞台虽然设施简单，演员衣着也不够华丽，可演戏他们很认真，崔氏的跋扈，朱买臣的窘迫，只需几个动作表情，就被他们演的活灵活现。 崔氏铁了心的要改嫁，所以吵闹不休，朱买臣百般辩解不过，紧接着崔氏让朱买臣写两个字，朱买臣一听立刻高兴，他觉得自己饱读诗书，写字而已，正是自己的强项，就问崔氏写什么？ 休书，崔氏说的这两个字把朱买臣吓了一大跳，可纵使他百般不愿，说自己土坷垃也能翻身，崔氏却说“拿你当条蟠龙养，你却是瓦罐里的泥鳅越扎越紧。” 朱买臣还是不愿，可当崔氏拿起扁担说“我打塌你的天灵盖，打折你的大脖筋”时，眼看就要闹出人命，他才终于妥协。 崔氏终于如愿拿到了休书一封，演员在这里终于转场，李建军和夏琳琳下场，靳少奇演的赵石匠上场。 赵石匠上场就要娶媳妇，他说自己带着钱串子上街转了两圈，结果直接就有新媳妇自己找上了门。 其实才看了开头萧长风就猜到了故事的结尾，他前世看的电影小说太多了，如果按爽文的套路走，那朱买臣金榜题名已是必然，而崔氏呢，多半是个最后被疯狂打脸的反面角色。 “崔：奴家我上赶着把你追； 赵石匠：乐的我这老脸褶子俱成一大堆 听说你那金银财宝攒不少了 加到一块能有这么一小堆 这嘟噜钥匙全都交给你，你就是我我就是你咱俩谁跟谁 小奴我自幼生来爱吃零嘴 香油果子大麻花你可劲用背背 小奴我就是不愿穿那粗拉布 夏天我给你买纱冬天买裙披 小奴我自幼生来爱打扮 葛灵粉雪花膏你可劲往脸上堆。” 果然，崔氏拿到休书后立马给自己换了一家人，大美人自己上门让还没娶媳妇的赵石匠开心坏了，赵石匠小有积蓄，崔氏二婚可不是为了过日子来的，一个敢要，一个敢给，好日子马上就要到头。 “挣一个花两个她大手大脚 都怪你土土鳖鳖家底薄 说穷就穷穷的可真快 不是缺吃就缺烧 没钱买米我当了小皮袄 没钱买鸭梨我当了花棉袍 无奈进山采石贪黑起早 大石头砸折腿，腿瘸又猫腰 我崔氏过门不过二年半 把我的金银财宝全给报销 头一年我最爱吃那个小煎饺 现在她一块窝窝头她也咬断条 头一年我穿衣裳三脱三换 现在她破布条子也当棉袍。” 于是又到了熟悉的场景，赵石匠的家败光了，崔氏哪里受得了现在的困顿，所以她要又要把赵石匠蹬了。 可石匠不是读书人的打不还手骂不还嘴，崔氏口风一出赵石匠先是一个大耳光，后又一个冲天炮。 崔氏被打，当即就讨饶道： “当初啊我就知道你有元宝，现在哪还知道你现在还有这两招，你打的该，你打的好，这皮子三天不打就刺挠，当家的你这两下子可真高。” 赵石匠以为自己把崔氏打服了志得意满，哪知崔氏只是假意服软，趁着石匠不注意，把他踹倒了就跑，石匠腿瘸追不到，还被偷了最后一个小元宝。 下半场就是高潮部分，也是崔氏的打脸时刻。 朱买臣高中后深得皇帝的赏识，皇帝让他回乡祭祖夸官，沿途文武百官相送，父老乡绅来相迎。 还是那座山，还是那条路，前路难行护卫建议朱买臣换轿子骑马。 侍卫衙役驱赶路人，正在沿街乞讨的崔氏也在被驱赶之列，崔氏得知新官员姓朱，立刻就猜到了这个人可能就是被她赶出家门的朱买臣。 然后她就去相认，诉说自己离开他这些年孤苦伶仃多难捱，又说当初打他是为他好，骂他也是为他好，她是刀子嘴豆腐心，打在他身痛在她心等等。 朱买臣起先还有些心软，觉得一日夫妻百日恩，再怎么说崔氏也是他的结发妻子，如今自己高中回乡，对方却孤苦无依，把她接回来也是应该。 可就在朱买臣要答应时，赵石匠杀了出来，他说了崔氏拿到休书后连媒人都没见就去了自己家，然后又说了崔氏的种种不是，崔氏说他是恶霸骗子，可石匠却拿出了当初朱买臣写的那封休书做证。 朱买臣正是志得意满的时候，哪能受得了这种刺激，看到休书立刻就想起了当初的种种难堪，之前的不好，之后的改嫁，现在还想要回来？门都没有啊。 “看罢休书肺气炸，骂声崔氏狗贱人，你没羞，没臊，没廉耻，败风，败俗，败家门，无情，无爱，无义女，丧贞，丧节，坏良心，花言巧语不可信，诬告石匠罪孽深，有何脸面来见我，让我怎能认你做夫人。” 最后赵石匠还说了一句至关重要的话： “老话讲嫁出去的女，泼出盆的水，这败类玩意我都不要了你还能要吗？” 朱买臣正愁怎么拒绝与崔氏相认呢，所以当即让人打来一盆水泼在了地上，他说只要崔氏能把这些水收回来，他就把他接回来做官太太。 “买臣马前要泼水，让你把水收回盆，收回清水夫妻在，收不回这满盆清水，休想做夫人。” “崔氏这里慌了神，前一把来后一把，左一把，右一把，前后左右东西南北搂了一大阵，连泥带水不到半盆。” “说什么马前来泼水，分明是马后羞臊人，人活百岁也是死，不如早死化埃尘。” 结局是崔氏把自己撞死在了外面，朱买臣赏赐了石匠一百两银子，这出戏就此终于谢幕。 第41章 内讧了? 虽然早已对《马前泼水》的情节有所猜测，但萧长风却并不喜欢这个结局。 因为因果树的原因，他在短短时间里看到了好几个熟人的惨死的场面，这不是普通人能承受的场景，萧长风也一样，他只是刻意不去想，可每当想起来，这些场景都会给他的心里造成沉重的负担。 上午的戏已经完结，村民们三五成群的各自回家吃午饭，演员们收了东西都往回走，他们这几天吃饭都在孙队长家，中午的菜是以猪肉炖粉条为主的乱炖，肉不少，菜里加的蘑菇木耳更多。 萧长风之前已经吃了一颗忘忧丹，让自己最“真诚”的笑容堆上脸，丰老头递来写了台词的小本子让他看，丰秀莲也凑过来问道： “小风，上午那几出戏喜欢看吗？” “还行。” “那你都喜欢哪里呢，跟俺说说？” “表演不错，表情动作也好，台词一绝，但就这个唱腔我不太习惯，我以前没听过这样的戏。” 萧长风全程都在笑，虽然有人看他不舒服，但大多数人却很喜欢这个爱笑的年轻人，大家也不觉得他在针对什么，年轻人不喜欢看戏是常态，相比于戏曲，明显电视、广播、磁带这些“高科技”中的流行歌曲更受年轻群体的欢迎。 没意见的人只是笑了笑没把萧长风的话当回事，可人一多事就少不了，多数人不能代表所有人，只见靳少奇就瞪着萧长风说道： “用得着你喜欢吗？不喜欢你别来呀，俺们求着你跟来了？萧长风，你给俺听好了，你以前是傻不拉几没人愿意搭理你，既然你现在好了，进了这个班子，就得勤快听话，不然哼哼，不用别人，俺非得好好收拾你一顿。” 本来吃饭时候的气氛还不错，主家人好做的饭也好，演员也都尽心尽力表演，自觉要对得起这份招待和酬劳，可靳少奇这种话一出，大家的脸色立刻都变得不好看起来。 不管在任何情况下的任何行业，团队内部不和谐永远是最被忌讳的情况之一，而且虽然孙队长他们是这次演出邀请的主家，可在这种情况下无疑也属于外人，在外人面前暴露内部的不稳定，这无疑是一件非常丢人的事情。 萧长风的不回应并没有换来靳少奇的停止指责，只听他继续说道： “萧长风，你耳朵里塞驴毛了？俺跟你说话你听到了没有？” 看到萧长风装聋作哑不答应，靳少奇竟然隔着李建军伸手过来扒拉他，这样萧长风可不答应了，只见他回手就把靳少奇的手抓在了手里。 萧长风只一抓一捏就控制住了靳少奇的手不让他动弹，萧长风迅速甩开了靳少奇的手，行家一出手就知有没有，就凭刚才那一下，靳少奇就知道萧长风虽然看面相看起来只是个大孩子，但力气方面却远不是他能比的。 萧长风本身就是走南闯北练就的身板，再加上一头壮年野猪的核心力量，普通人在蛮力方面跟他可没法比。 好在他没有使坏的意思，还是那句话，家丑不可外扬，团队里就算真有矛盾也不该在别人家里闹。 “靳哥，占便宜要知道够，真要动起手来，三五个你多半也不是我的对手。” 萧长风只是淡淡的说了一句就把头转向了别处，靳少奇有心再耍点性子又怕挨打，索性只是气哼哼的说了句： “丰叔看你找这新人，啥都不会脾气倒挺大，前辈还不能说几句了。” 丰老头只是笑却没回应，其他人更是面色如常，没打起来就好，谁占便宜谁吃亏他们一概不想管，靳少奇唠叨了两句偃旗息鼓，丰秀莲却悄悄低头轻笑了一下。 孙队长有两个小儿子还在上中学，因为家里多了几个女人，这兄弟俩羞的头都不敢抬起来，都几十岁的人了，孙队长却没那么矫情，只听他用下巴示意了一下萧长风跟丰老头开玩笑道： “老丰，这就是你给秀莲找的搭子？” 丰老头呵呵笑道：“先培养看看，行不行还不好说，万一秀莲嫁了人，以后还唱不唱戏还两说呢。” “那是，找个好人家总比在外面吃苦强。” 孙队长深以为然，可秀莲和孙书记的两个儿子却羞成了大红脸，好像孙队长他们在撮合他们一样，特别是那两小子，纯纯是自作多情。 菜是每人一碗，馒头却是随吃随拿，萧长风的胃口大的很，面盆里的大馒头竟然被他吃了一小半，这年头人都能吃，一顿饭能吃七八个大馒头的成年人比比皆是，可这么能吃的半大小子却也不多见。 孙队长笑着问道：“俺家的饭怎么样啊小伙子，能吃的惯吧？” 大家都看过来，正在埋头造饭的萧长风抬头看到孙队长他们正对自己笑，连忙放下碗筷竖起两根大拇指用力比划着说道： “量大味道好，您们这饭真是绝了，就是我这饭量最近有点涨，吃相有点难看，您别笑话我。” “哈哈哈，大小伙子能吃怎么了，咱们农村人就不怕你吃得多，能吃才有力气，俺家别的不多，就粮食多，你想吃多少俺都能供的起你。” 大家都知道这几年农村都在分地，丰老头有些好奇的问孙队长道： “你们村都分了不少地吧？” “是不少，俺们村按人头分每人25亩，俺家里人多，连大人带小孩分了二百多亩地，再加上俺和俺家大小子都是护林员，每年上山捡点木耳蘑菇松子啥的也能卖不少钱，现在俺们这日子呀，是越过越红火了，哈哈哈哈。” 孙队长这家底一露，把表演队里的城里人却给羡慕的够呛，两百多亩地那得产多少粮食啊？ 上山还能采东西，别的不好说，松子那玩意可不便宜，要是能再捡几根棒槌，那立刻就能发一笔。 真是人不可貌相，外表破破烂烂的大蘑菇屯，其实却是实打实的富裕村。 下午的表演依旧，小帽依旧是李建军和孙红霞，正戏是丰老头和秀莲两人在表演，二人转里多情情爱爱的戏，父女俩演显然不合适。 所以他们演的是一出没有爱情的戏，戏名叫《包公赔情》，内容是包拯用御赐的铡刀杀了自己的亲侄儿回家向嫂子赔罪的故事。 相比于上午《马前泼水》的曲调还算简单，《包公赔情》这种老腔老调让萧长风提不起半点兴趣，虽然不喜欢听这种曲调，但这段戏的台词却是让他深受感动。 包拯去灾区平难，侄子包勉和文武百官至前来送别，正是酒酣耳热之时长亭外却传来喊冤声，包拯审问之后才得知被告是自己侄子，其中种种贪赃枉法让他难过，最后只能强忍痛杀了自己的侄子。 说是叔侄，其实更似兄弟，包拯赶回去跟嫂子赔罪，后面的戏文里还唱道，原来包拯自己正是自己这位嫂子一手养大。 生下来的时候他包拯因为长得太丑，家里人觉得他是个妖怪就把他给扔进了池塘，可他命大没有死，他嫂子看他可怜就背着人把他抱回家养了起来，把个包拯养的黑又胖，自己的儿子包勉却瘦的像根葱。 老妇人悲痛欲绝，自己养大的包拯却把自己的亲儿子杀了，那可是她唯一的儿子，没有了儿子，我老了以后怎么办呢？病了之后谁伺候我床前？死了之后谁敛我入棺椁？一应一答催人泪下。 虽然萧长风自己不太喜欢，可从观众们泪眼婆娑的样子里却可以看出丰家妇女唱的很不错，他们把这位老嫂子的慈爱和伟大，还有包拯的无奈与大公无私演绎的淋漓尽致。 第42章 为难 虽说萧长风是个难得不会拒绝戏曲的年轻人，可二人转的老曲调却并不能让他轻易接受。 可这是二人转的问题吗？萧长风自知这不是二人转的问题，问题出在他自己身上，他还记得曾经有许多科学家说过，人一般过了三十岁就会陷入固步自封的怪圈。 三十岁之后的人不仅将会失去大部分创新能力，同时也会逐渐失去接受新事物的能力，而且人的见识和学识越低，一般接受新事物的能力也会相对越低一些。 萧长风虽然不觉得自己的见识和学识有太大的问题，可他前世已经是个三十多岁的中青年，来到这个世界后虽然在面貌上看似年轻了将近二十岁，但想要完全摒弃自身的思维惯性却也不是那么简单。 第二天丰老头又把昨天《包公赔情》的台词，萧长风不怎么爱听二人转，可看到这唱词却感动到眼泪滔滔，以前只是不讨厌传统艺术，可从两篇唱词中来看，哪怕是乡野之间的传统曲艺也无愧于文化瑰宝的尊称。 “小风，好好看看，都用心背下来，两天后我会检查你背诵的情况。” 把唱词给了萧长风，丰老头却没有了之前的喜悦，萧长风知道是因为班子里出事了，而出现情况的人正是那个靳少奇，自己初来乍到不好多问，所以萧长风只能点头答应。 而萧长风在外面学习和做事的态度都还算不错，这让丰老头心里有了些许安慰。 今天大家仍旧在卖力表演，而丰家父女表演的却是仍旧是包公的戏，一段叫《包公吊孝》，写的是包拯听到嫂子去世回家吊孝的情节，另一段叫《包公断后》，主要内容是李太后以前被刘太后狸猫换太子，现在年老眼瞎，终于等到了包拯去告状的故事。 新戏萧长风没空看，他现在得抓紧把手中的两篇唱词背下来。 “包勉长亭把我送，亭外传来喊冤声 ，一告他贪赃枉法伤人命，二告他仗势欺人胡乱行，三告他吞没灾粮罪孽重，四告他强占民女理不通。 铁证如山难抵赖，包勉画供全认承，我这才给他上了绑，三弟怎能不心疼，从早晨绑到天过午，没有一人来讲情，天上若有乌鸦叫，也算冤家的救命星 。” 戏文里包公对自己的侄子是真的不舍，可见以前写戏文的人都是高手，包拯大公无私却也不是没有感情，他也想留包勉一命，哪怕只有一个人替包勉平反，他立刻就可以把案件发回重新审理。 可他从早上就开始绑包勉，可一直磨蹭过了中午愣是没有一个人为包勉说情，哪怕天上有个乌鸦叫，也可以说是上天怕案件不公派只鸟来示警，可一上午连只鸟都没有，他实在是没办法法外容情。 “我儿犯法命当尽，难怪三弟不宽容，本该抛开杀子狠，怎奈难受疼儿情 我恨天来天不语，我恨地来地无声，恨逆子胡作非为罪孽重，恨自己教子不严得报应。” “我恨天来天不语，我恨地来地无声。” 悲痛欲绝的包拯嫂子话中也都是满含哲理，背词简单，可其他的怎么办，如今看来学二人转自己差的还非常多，可不学习的话那挣钱又怎么办？萧长风的心里一时间左右为难？ 正当远在他乡的肖卫国犯了两难的文青病的时候，刘斌家里发生的事情却不少。 那天魏长风夫妻吃完饭把车借给了刘斌他们就后就独自离开，刘斌和万芳知道魏长风一定还会回来借东西，这夫妻二人商量了好长时间，好不容易才想出了一堆推辞的话。 万芳想出的主意是：“老公，咱们就跟长风哥说家里的东西都是傻弟的，咱们就说这些东西傻弟都有数，不让咱们乱动。” 刘斌想了想又说道：“这么说也行，但我和长风是从小长到大的好哥们，东西咱们也不能一点不借，这样说出去不好听，而且以前长风照顾咱们的东西也不少。” “可他给的东西咱们后来都还给他了呀，他拿了咱们的东西肯定不会还给咱。” “他也没让咱们还过啊，只是咱们不想欠他的而已，这样吧，他要真来借的话，一样给他一点，以后他要有东西就还，没有就算了，就当咱们支援他们和孩子了。” 这两口子想的怪多，可魏长风根本就没想过按照他们的剧本走，第二天下班两口子正在跟红梅大口吃饭，突然听到门响，然后他们就听到了魏长风的招呼声： “呦，吃饭呢。” “俺们刚吃上，长风你也来点？” “不吃了，俺们今天已经吃过了，你们慢慢吃，俺们拿点东西就走。” 外屋里一阵兵荒马乱，啥？啥玩意？拿点东西就走？刘斌三口连忙跑过去看。 这一看不打紧，魏长风两口子的动作那可是真快呀，半袋子玉米面粉，半袋子土豆，魏长风的媳妇左胳膊里夹着一捆干粉条，右手用绳子提着几颗白菜。 魏长风还不忘拿起一整条带着蹄子的猪腿让自己儿子抱着： “抱好了啊，别路上掉了，不然小心俺和你妈抽你。” 魏长风当然知道刘斌三口过来，他又没想着避着他们，只听他回头对目瞪口呆的刘斌和万芳说道： “你们知道吗，厂里又要涨工资了，去年刚涨到一百多，这次说是能涨到小三百左右，不过只是这么说，发工资估计还是没戏，我觉得咱们这厂子怕是真是要黄。” 要涨工资了？还是一下那么多？再想想现在飞涨的物价他们也就明白了，说是工资涨了，可物价一天比一天高，这么算起来这工资用起来跟涨之前好像也没太大的区别。 相比刘斌的发散性思维，万芳此刻更在意自己家的东西： “长风哥，你拿俺家的东西干啥，这是俺傻弟的。” 哪知魏长风根本不吃这套，只听他道： “反正你傻弟也不在家，放着也是放着，就当俺跟他买的，这些东西一共算你们五十块行不行，俺先欠着，等俺有了钱就给你们送过来。” 红梅也着急，她虽然年纪小，但护食却是本能，只听她喊道： “长风叔，你们怎么跟土匪一样，俺傻哥才不会把东西卖给你们呢。” “这傻闺女，叔早就跟你傻哥说好了，不信问你爸妈。” 魏长风三口拿了东西就走，万芳干瞪眼不知怎么办才好，要抢回来吗，看看刘斌又觉得大半夜抢东西不太好，况且魏长风确实是刘斌的好哥们，魏长风以前帮他们一家也不少。 就这么迟疑着送出院门，魏长风突然又回头说道： “你们这东西要分开放，现在厂里不发工资，你们不小心漏了富，估计会有一大堆相熟的人来借粮，千万别借给他们，厂里不发工资他们没钱还，而且这个口子开了想收住就难了。” 魏长风一家走了，只听夜色下魏长风的儿子说道： “爸爸，老师说不能拿别人的东西。” “傻孩子，什么叫拿，这是爸爸花钱买的。” “可你也没给俺刘叔他们钱啊。” “钱不用现在给，等爸爸有钱了就给，这叫赊账你懂吗。” “赊账俺知道，你在道口小卖部赊了好多东西，现在人家都说以后不赊给你了。” 第43章 粮食危机 魏长风的话音未落，刘斌和万芳也知道他说的很有道理，他们家现在有吃的东西已经传来，怕是不少人都想来借粮，现在没人来或许只是大家都不好意思，没人来打开那个口子。 两口子连夜把家里的东西分成了三份，一份放进地窖里，一份放在外屋就近看着，还有一份藏在了衣柜里，挨饿的日子已经过去了几十年，没想到他们工人家庭却又有了这一天，真是很让人难堪。 厂里要涨工资的通告果然发了出来，有人看着通告哽咽道： “连工资都不发，涨不涨工资又有啥用？” 也有人气愤难平道：“能有啥用，安抚人心呗，给工人点盼头，怕咱们造反。” “唉唉唉，别乱说，听说厂子里过年要给大伙补发一部分工资，厂里领导也难，别让他们听到了寒了他们的心。” 刘斌和万芳他们都在心里叹息，年底补不补工资不知道，发工资的日子应该能发点粮食蔬菜，大家现在家里都难，都指着这点东西填肚子呢。 终于有人找上了门来借东西，先是他们同车间一个关系比较好的女工，也是曾经吆喝他们去看萧长风的那个女人。 这个女工人家里条件比刘斌和万芳还差，她公公早年干活砸坏了腿，婆婆现在精神不好也干不了正经活，小叔子小姑子都还没结婚，她自己还有两个孩子要照顾。 本来以她和她老公两个人的工人身份应该能过的不错，可工厂突然之间就不行了，她们一大家子人连顿饱饭现在都吃不上。 小两口以前都是很爱笑的人，现在带着孩子却满脸都是凄苦与局促，刘斌和万芳本就心软，看到瘦弱的朋友更是满心的不忍。 “刘哥，芳姐，家里实在是揭不开锅了，俺们两口子还能撑一下，可老人和孩子没法撑啊，没了营养眼看他们就打起了摆子，俺们，俺们就想借一点粮食，少借一点就行，等月中发了粮俺们就还你们。” 工人以前能挣也能花，因为衣食无忧，吃饭，穿衣，上学，娱乐，厂里都能给他们解决，所以许多工厂家庭都养成了月光族的习惯。 当然也有存的下钱的，可他们在整个工人群体中所占的比例不多，而且即使是以前这些能存钱的又怎样，除非他们把钱换成了其他的产业，否则以现在外面的物价一天一个样子的做派，他们存的那点钱依旧花不了多久。 更多的工人家庭就算不是月光族也存不下钱，这年月家家都是大家庭，上有老，下有小，住在城里衣食住行全都要花钱，厂里好的时候他们还能有所依靠，厂子不行时他们吃不上饭却也只能算正常。 这粮食借不借？没人来时小两口还算心硬，真有人来他们哪能狠的下那个心，当然要借，两个小孩子挨着爸妈没说话，只是盯着他们餐桌上的晚饭一个劲的咽口水，万芳心疼孩子给了兄弟俩每人一个煮熟的土豆，兄弟俩愣是抓在手里谁都没舍得吃。 “俺们也没有多少……” 这半句话让来借粮的小夫妻又是尴尬又是绝望，借不到粮他们往后该怎么办呢。 “就给你们拿点土豆和玉米面粉吧，再拿两颗白菜，俺们本来想留着过年的，但月中还能发点粮，过年还说要补点钱，俺们扛一扛也就过去了。” “刘哥，芳姐，谢谢你们，俺们发了粮就来还你们。” 女人哭，男人也眼眶通红，以前胖乎乎的女孩子已经成了营养不良的瘦子，之前说不借粮的誓言就这么被万芳和刘斌自己轻易破除，不借能怎么办，难道要看着熟人家里有人饿死吗？ 小两口带着孩子走了，回到家里后一家人都因为家里有了粮食而开心和感激，刘斌和万芳却也没有失去粮食的难过，他们反而因为自己如今能帮助到别人而感到高兴。 口子打开了，其他一些人也准备上门，有真困难的也都拿了一点粮食千恩万谢的被送了出来，有相对不那么困难的也来凑热闹，在万芳和刘斌为难之际，魏长风一个闪现就出现在了他们家里。 人被他赶走了，刘斌和万芳更加尴尬，魏长风却犹自愤愤不平： “臭不要脸的玩意，什么便宜都想占，他们家里是真揭不开锅了吗，还有你们俩，你们怎么什么人都接待，告诉你们不能把粮食借给别人的，现在好了吧，估计你们家也没多少粮食了吧？” “俺们家人少，还能撑到厂里发粮。” “等厂里？厂里要是还靠得住至于让大家现在这样吗，从今天开始别往出借粮了知道吗，俺明天就去厂里说你们家没粮食了要跟俺去借，以后钱和粮的事好好想想，怎么感觉你们现在还没半拉聪明？” 魏长风在厂里也是个混子，他才不怕做恶人，至于刘斌和万芳，他们很高兴自己能有魏长风这样的好朋友。 刘红梅同学好像不太高兴，不过她撅了半天嘴都没人搭理她，睡觉的时候刘斌试着挂了两次衬衫，挂不住，啧啧出声。 红梅大怒：“爸爸你干啥往我嘴上挂衣服！” “我看你嘴撅的老长没忍住想试试。” “妈，你看我爸怎么这么讨厌，他往我嘴上挂衣服。” “不是没挂上吗，睡吧，睡吧，明天早上你还要上学呢。” “就不睡。” “行啊，不想睡你就坐着吧，俺和你爸的早点睡，俺们明天还要上班呢。” “哼，哼，哼。” 连哼了好几声看到爸妈不搭理自己，再仔细看这两口子已经睡着了，红梅同学立刻就生气了。 “妈，你别睡，你别睡，俺有话要问你。” 刚刚睡着又被女儿生生摇醒的万芳无奈的问道： “干嘛呀红梅，赶紧问，问完了赶紧睡，不然小心俺揍你。” “妈，俺们班同学说我傻哥回自己家了是吗？他是不是走了就不回来了啊？” “你傻哥？回他自己家？应该不会吧，他走的时候说还要回来的，哎，老公，你起来，问你点事。” “干啥呀，睡觉呢。” “红梅说傻弟回自己家可能不回来了，你说他还会回来吗？” “不回来？不至于吧，算了，其实他要是能回自己家也好，在咱们家吃不饱又穿不暖，平白遭了这窝囊罪。” “俺也没给他做几件好衣裳，也没好好给他包顿饺子，而且万一他在路上受了欺负怎么办？” “算了，先睡吧，要是没把傻弟带回来，我就去丰老头家把他家玻璃都砸了。” “为啥砸他家玻璃啊。” “谁让他把人带走后没把人给我带回来。” 第44章 学徒教育问题 第二天的演出节目顺利结束，接下来还有一天就能完成这次的全部演出，跟着大家一起到处演出挣钱，想想还真是挺新奇的，这种感觉目前来说相当不错。 萧长风打了一盆水在空间里给自己洗了脸和脚，只有一个盆，只有一盆水，在大家还不算富裕的年代，出门在外的人不会有太多的讲究。 把洗漱的水直接浇在土里，种下去的土豆玉米新苗已经冲破了了土壤，这是一个非常好的开始，昨天的奖品是两块电池，今天的奖品又是一小袋红糖。 萧长风回到屋里的时候觉得气氛不太对劲，睡在炕头位置的王老五已经钻进了被窝，可他却没有睡觉而是直勾勾的盯着房顶，刘大拿坐在炕沿上“叭叭”的抽着旱烟，这屋里原本应该睡了五个人，现在却不见了丰老头和靳少奇。 “拿叔，丰叔他们人呢，大半夜跑哪去了？” “还没回来呢，你在外面也没看见？” “没有啊。” 萧长风暗道大意，以后进入空间最好在自己独处之时才行，有别人在时即使觉得再安全都不行，这次的失误给他敲响了警钟。 刘大拿点点头不以为意，但难得没看到他的笑脸，而且今天丰老头和靳少奇竟然没有一起回来，再结合之前靳少奇奇奇怪怪的样子，难道这里头还有别的事？ “小风。” “拿叔您说。” “以后洗漱到屋里来，现在天气这么冷，感冒了可了不得，出门在外得注意身体，你再体壮耐冻，也经不住着凉后大病一场。” “明白了拿叔，以后不会了，我也不想给大家添麻烦。” 萧长风大声答应着从地下提起暖水瓶给两个老头都倒了一杯水，这才钻进了炕尾的被窝，听话的年轻人总能博得别人的好感，刘大拿的脸上又变成了乐呵呵的模样。 “啥麻烦不麻烦的，大伙儿既然在一起就得互相帮忙互相迁就，俺们都是这么过来的。” “您说的对，对了拿叔，咱们下一场表演找好地方了吗？” “ 倒是还有一场，那个村子离这边也不太远，可中间隔了一个礼拜，中间也不知道能不能再接到别的活，听你丰叔的安排吧。” “这时间卡的是不是不太好，回去再出来有些浪费时间和精力，不回去没有别的活的话又没地方去是吧。” “谁说不是呢，现在这活是越来越不好干了。” 刘大拿的感叹刚出口，丰老头和靳少奇回来了。 两个人的脸色都不太好看，回来后靳少奇也不说话，耷拉着脸就钻进了被窝，丰老头倒是洗了把脸顺便泡了一下脚，当演员的别的不好说，平常比较讲卫生爱臭美却是一定的。 “半拉，给你的两篇戏文看的怎么样？有没有什么不懂的或者不认识的字，有问题勤快点问大家，俺看你都没主动问过别人，学艺不能埋头自己学，要多看多学多问多练，不然容易把路走歪了。” 丰老头的话倒也语重心长，不过萧长风却说到： “这两篇戏文我差不多已经背完了，明天再巩固巩固应该就彻底能记牢，不认识的字目前还没有发现，至于其他的诸如动作唱腔之类的要点就只能慢慢跟大伙学了。” 刘大拿一脸惊讶的说道： “那么长两篇戏文，一天就学会了？” 靳少奇冷哼道：“哼，吹牛。” 丰老头则一连好奇的问道：“你真的已经背下来了吗，你可别忽悠大家。” “真的，这有啥难的，我从小就记性特别好，课本上的古文最多两节课就能记住，二人转戏文多简单啊，篇幅不算多，语句还通顺，背诵难度跟古文可没法比。” 丰老头也上了炕说道：“那你背一下俺听听。” 萧长风把两张纸拿出来递给了丰老头，这边开始了背诵。 叽里呱啦一顿背，别看戏听起来时间长，可唱腔，念白，动作，配乐，都是很拖时间的，真正的台词反而并不算很多。 等萧长风停下，丰老头还没说话，刘大拿就笑道： “这小嘴叭叭的跟机关枪一样，不用问，肯定没错。” 王老五也难得的说了一句：“一句都没缺，确实是已经记了下来。” 这句话也证明了这些戏文同样在他的心里，丰老头呢，他当然知道萧长风背的没错，新学徒这么厉害对他来说是好事，萧长风的表现让他心头的阴霾都轻了一点，只听他笑道： “表现的不错，唱腔动作以后慢慢教你，早点睡吧，明天还有活。” 萧长风很快就陷入了梦乡，丰老头却躺在被窝里久久不能入眠，跟他一样的是靳少奇，黑暗中他的表情时而平静，时而扭曲，就这样一直拖到后半夜他才迷迷糊糊睡了过去。 早上刚走第一只大公鸡叫，萧长风就爬了起来，现在才六点左右，天刚翻起鱼肚白，没有了手机和电脑的影响，他也能做到了早睡早起。 看到他穿衣服要下地，刘大拿问道： “又去跑步啊？” “对，闲着也是闲着，跑两圈就回来。” 萧长风一溜烟就跑了出去，刘大拿对旁边同样已经起来的王老五说道： “这孩子倒是个勤快的，就是不知道能坚持多久。” “坚持多久不知道，但这孩子看着对唱戏没热情。” “那怕什么，谁不是被从小打出来的，俺小时候可没少被俺干爹收拾，棍子都打断了多少根。” 王老五翻身给自己点上一根卷烟，抽了一口说道： “那可不一样，现在的孩子能打吗，家家户户都一两个，谁舍得打，咱们那个年代是孩子多，家里养不起才往戏班子里送，学艺是为了吃饭，学艺不精挨打也是正常，现在教东西可不能用老办法。” 两人正说着话，丰老头被吵醒了，坐起来左右看了一圈，看到萧长风的被褥被卷成了一卷，人却没看到，举起手表看看时间，六点零五分。 “半拉又出去跑步了？” 刘大拿答道： “嗯，小家伙挺勤快，老丰，俺和老王正说教学徒能不能打的事呢，老王说现在教孩子不能打，这事你怎么说，你觉得现在教学徒还能像咱们小时候那样打吗？” 丰老头没想到两个老头子早上一起来会琢磨能不能打学徒的事，他只是略微一想就说道： “也不是完全打不得，但现在教孩子得讲究个方式方法，以前咱们学艺老师傅们有的时候不分青红皂白的乱打孩子，以前的孩子没办法，为了一口饭吃被打被骂了也认，现在的孩子不缺这口吃的，而且又聪明又倔，你没理打了他，他转身就给你撂挑子走人。” “撂挑子？那还是打的不狠，不然腿都打肿了他往哪跑。” “那也不能照死了打呀，不然孩子还不得恨死你，而且万一像旧社会那些老师傅那样失手把孩子打死了，以前没事，现在可是要被枪毙的。” “这让你说的，学徒还不能打了，幸亏俺们没有了教徒弟的打算，不然不得把自己气死。” “气死倒也不至于，你看半拉这小子，平时看着不着调，背戏文学东西却一等一的快，现在的孩子聪明，用不着像原来那样逼着学了，他自己肯学比用棍子逼着强百倍，不说了，我先去那边收拾收拾东西，你们起来就去那边吃东西。” 第45章 圆满结束 第三天的表演一直走在正轨上，没有出现任何意外和闪失，丰老头他们都是行业内的老人，在表演中当然不会犯大的错误。 在外面跟团表演让萧长风看来倒也新奇，他以前没有过这种经历，以前当主播也只是相当于一个人的旅游，而且屏幕里的观众虽然看着比在农村表演时多，但所面对的压力跟现实中的观众完全没办法比。 萧长风在没事的时候就看戏背词，其他人轮换的间隙他也负责端茶倒水递东西，这是眼力见，如果不懂这些的人也称不上一个有完整心智的人。 出来学艺挣钱，有能耐的时候当然不需要你干小事，要是不能帮大家挣钱，那就付出一些体力做一些力所能及的小事，一来这样能给自己找到存在的价值，二来也可以让大伙看到后辈的态度和付出，不至于处处受人排挤。 二人转的配乐很简单，像萧长风这种有一定基础的人应该很快就能上手，丰老头是个好师傅，他不上场的时候看到萧长风在看王老五和刘大拿配乐，所以决定亲自教萧长风打快板。 “半拉，你没事的时候在老刘这边可以打打快板，边看戏边打板，先掌握一下节奏，我现在教你最简单的快板打法，这么拿，这样打，你先看着我打。” “咵，咵。” 打板很简单，给二人转配乐也不需要花样表演所以同样不难，萧长风很快就掌握了简单的节奏打板。 “对你来说现在的难点是什么时候打，什么时候停，少打一两个节奏无所谓，要是打多了可能会让演员出戏，基本的曲调听明白了吗。” “差不多明白了。” “那你试试？” “试试也行。” 这时候就听刘大拿突然说道： “你把凳子搬到我旁边，待会到了要停的时候我用膝盖碰你一下，别走神，我一碰你就停。” “行，我会注意的。” 几人边说边聊，丝毫没有耽误台上的演出，台上的表演和台下的音乐几乎一刻都没停。 刘斌家里又来人了，这人是个稀客，刘斌和万芳搬过来这么多年从来没跟这人说过话。 “侯，侯叔，您真是稀客，您快请进来坐。” 老头背操着两只手昂首挺胸的跟刘斌和万芳进了屋里，院子不大，屋子也很小，程设也很简单，家里只有三口人，普通到不能再普通。 老头的气势太足，万芳慌里慌张的去给他倒水。 “不需要倒水，萧长风在吗，我来是为了找他。” “我傻哥去挣钱了，你找俺傻哥干啥？” 小姑娘虎头虎脑的，说话也挺横，可把这种语气放在小姑娘身上却觉得有些可爱。 “去挣钱了？奥，他之前说过想找点事做，我今天就是为这件事来找他，既然他已经有了工作，这件事就算了。” 刘斌也不知道萧长风能不能干的了二人转，万一他在那边干不下去，这边应该也是一个机会，所以他连忙问道： “侯叔，俺傻弟是给唱二人转的打下手去了，估计几天就能回来，他要是回来我让他去找您，谢谢您能记挂着他。” 侯老头本来想拒绝的，可转念一想觉得应下来也没什么，万一再遇到人手短缺的时候，附近的邻居总比陌生人要靠谱一些，于是点头道： “那好，让他回来去找我，如果我们还没回来就让他等我回来。” “好，他回来我就告诉他，侯叔您喝点水。” “水就先不喝了，我有事先走，打扰你们了。” “不打扰，不打扰，侯叔您慢走。” “不送。” 刘斌和万芳把人送出去，直到看到人走远才回头。 万芳有些惊奇的说道：“老公，没想到傻弟还挺受欢迎，这么多人想找他去干活。” “是挺好，就是不知道他们给不给傻弟工钱。” “为啥不给，傻弟都给他们干活了，不给钱能行吗。” “他不是学徒吗，啥都不会，你以为是厂子里啊，学徒也给工资，在外面当学徒难着呢，他们不给钱不说，徒弟还得给师傅干活。” “那咋办，他们要是欺负傻弟我可不答应。” “是不能答应，可傻弟跟人家出去该干什么还不得听人家指挥，不过应该没事，出门在外干活没那么容易，要是自己人打起来什么活也得黄了。” “哎呀！” 万芳的这声“哎呀”实在太突然，刘斌猝不及防之下直接被吓得跳了起来。 “怎么了，怎么了？干啥啊你这一惊一乍的，你吓死我了你。” “老公，对不起啊，我是突然想到傻弟跟丰叔打过架，他会不会报复傻弟啊。” “不会的，不会的，他大小也是个领导，怎么可能那么没溜。” 收拾好东西，安排自家虎丫头红梅睡下，熄了灯，万芳突然又说道： “老公，你说他们要是给傻弟钱的话，能给傻弟多少钱啊。” “怎么着也得七八，五六十吧，再少了就说不过去了。” “五六十啊，要是能给七八十的话你觉得咱们能去跟他们干活吗。” “你疯了，厂里要是涨了工资可是三百多，你为了七八十块要放弃每个月三百多的工作？神经，睡觉。” “奥。” 这边正在睡觉的时候萧长风他们第三天晚上的演出也终于结束，村里的人群逐渐散去，萧长风他们则要把自己的演出道具和电线之类的东西都收起来。 萧长风干活很积极，毕竟他年轻手脚麻利，而且演员们表演了几天多少都会有些累。 把电线从电线杆上撤下来盘好，把塑料布擦干净叠好，然后大家齐心协力把东西都抱回了孙队长家，此刻孙队长家里已经准备了一桌好饭。 看着满桌的饺子和肉菜，丰老头感激万分的说道： “孙队长，这多不好意思，大晚上的让你们受这份累。” “啥累不累的，要不是你说你们明天一早就要走，俺本来想把这顿饭留在明天中午吃的，大伙脱鞋上炕，开整。” 孙队长还如刚来时的热情，大家笑呵呵的跟着上炕，今天孙队长家里人更多，所以地上也支起了一张大圆桌，多了的一家四口是他大儿子，丰老头显然对孙队长一家都很熟，所以他很自然的问炕上的中年人道： “孙刚你们一家这是刚从林区回来啊？” “对的丰叔，俺爸在村里有事，俺就替他多值了两天班，昨晚有别人上去了俺们才能回来。” “孩子们也跟你去玩了？” “嗯，孩子们放假都愿意跟俺去林子里玩，就让他们多呆了几天。” “挺好，你们现在当护林员工资不老少的吧？” “不多，一个月也就百来块钱儿，不过家里有地，也能整点山货，倒也过的下去。” 丰老头对孙队长笑道：“老孙，你这大小子老实是老实，可这说话太气人，又有工资又有地，这是多少人家里都羡慕不来的好日子啊。” 花花轿子抬人，孙队长很开心的笑道： “哈哈，也就凑合过，来孙刚，给你三位叔叔和兄弟姐妹们都倒上酒，反正你们明天没演出了，大伙都整点，大不了明天睡个懒觉晚起来一会。” 丰老头也笑道应道：“那行，大伙一起举杯整一口，咱们谢谢孙队长的款待。” “喝酒喝酒，什么款待不款待的，不都是应该的吗。” 一顿饭吃完，孙队长递给了丰老头一叠钱道： “数数，这是两百块钱，还有五百斤玉米明天给你们搬走。” 丰老头数了数钱的数量没错，把钱装进棉衣里兜拍了拍说道： “孙队长，替我谢谢咱屯子里的父老乡亲。” “你们在台上不都谢了那么多次了吗。” “哈哈，你们是俺们的衣食父母，俺们怎么谢都不够。” 在丰老头和孙队长的客套声中，萧长风参与的第一场二人转表演已经宣告圆满结束。 第46章 演员的日常? 表演结束了怎么办，当然是找下一个表演机会。 萧长风昨晚喝了两碗高粱酒，但两碗酒下肚他脸不红气不喘，喝酒肯定会受一些酒精麻痹的影响，但要说醉酒他觉得还差得远。 他以前可不是这样，他以前啤酒也就五六瓶的量，白酒三四两就能醉倒，这么说起来的话之前刘斌和李桂芝的因果给他带来了太多好处，至少在身体素质这方面，他现在比以前可是强了一大截。 今天的丰老头比往常起的早，五点多他就起床下地，萧长风听到动静后也跟着起来穿好了衣服，今天要走，所以他把自己的行李衣服都卷成了一个卷装进了一个尼龙口袋。 丰老头看到萧长风麻利的动作只是笑，这是个能出的了门的，第一次出来竟然没有一点不适应，一举一动看起来竟然都像一个久经奔波的老江湖。 “小风。” “怎么了丰叔？” “昨晚喝酒没事吧？” “啥事没有，您是有什么事要做吗？” “没啥事就跟俺走一趟，咱们去把村里给的玉米卖了。” “行，行李要拿去孙队长那边吗？” “拿也行，不拿再过来取也行。” 萧长风穿好鞋扛着行李就跟丰老头出了门，孙队长两口子起的也早，孙队长在修扫把，他爱人在忙里忙外的生火煮早饭。 看到丰老头和萧长风，孙队长笑道： “你们倒也挺早，你们今天怎么整，是回去还是去别的地方？” 丰老头给孙队长拔了一根烟点上道： “俺们打算去别的村子转转，趁着过节前有时间攒点过节的花销。” “那行，俺也不敢多留你们，今天这天色一直没晴，怕是要下雪，你们要走趁早，不然下了雪就不好走了。” “俺也是这个意思，今年老天爷一直憋着没下雪，就怕这雪一下起来就是大雪，真要是被雪封了路，俺们就不好走了。” 说话间孙队长的大儿子孙刚也到了，他还赶来了一辆毛驴车，看到丰老头已经到了，孙刚直接问道： “丰叔，咱们现在就走？” “现在走，咱们快去快回。” 孙队长起身打开东墙根下的大门，里面放着一些粮食袋子，孙刚不多话，进去搬起一袋扛在肩膀上就走，丰老头也在孙队长的帮助下笑呵呵的扛起来一袋玉米出了门。 孙队长又问排队进来的萧长风道： “小伙儿，来一袋行吗？” 萧长风也笑道：“应该没问题，您让开点我自己来。” 孙队长笑着往后退了一点，准备随时过来帮忙，不过萧长风没用他帮，只见萧长风先把一袋玉米立起来，然后弯腰把肩膀抵在了袋子上用胳膊抱紧。 站起来的时候竟然很轻松，根本没有想象中那种很费力气的感觉，试着做了几下半蹲依旧轻松，于是萧长风试着用另一只手揽住一袋玉米夹在了臂弯里。 两袋玉米依旧不算太吃力，孙队长却怕他不知轻重逞强，连忙问道： “这样行不行啊。” “问题不大。” 萧长风半蹲出了门，孙队长跟出来看他果然稳当，回头也扛了一袋玉米出来。 看到门外的两人已经帮萧长风装好了车，孙队长把玉米过来帮他的孙刚一起抬上车，这才拍了几下萧长风对丰老头笑道： “小伙儿一身力气，干活儿是一把好手。” 这其实也是开玩笑，干体力活的人中，能身背肩扛两三百斤的大有人在，力气更大的也不少见，只不过他们只是社会的底层，做的工作不足以让他们露脸，所以除了他们这些底层老百姓，也没谁会关注他们。 丰老头当然知道这些，所以他也只是三三笑着回答道：“还行吧，仗着年轻身体好，比不得你们年轻的时候。” “哈哈，我们也差不多，孙刚，路上赶车慢点。” “知道了爸。” 孙刚赶车倒是挺稳当，萧长风背对着驴的位置靠在玉米袋子上欣赏路边的风景，附近的粮站离得并不算太远，走了一个多小时就到了地方。 粮站是一个由许多仓库组成的基层单位，丰老头进去跟里面的工作人员打了招呼，然后他们就被准许进入，大门里面的粮站又干净又整洁，院子里放着不少传送带和运输车辆，四周林立的大门像极了一个工厂。 在工作人员的指引下萧长风他们把粮食上秤进行了称重，然后他们打开口袋看了一下粮食的成色和湿度，觉得都不错，就说道： “粮食挺干净，五百六十二斤八两，一斤五毛五，一共三百零九块五毛四分钱。” “行，谢谢你们。” 丰老头领了票据又笑呵呵的去找会计拿钱，把钱拿到手时已经笑的合不拢嘴。 回去的路上萧长风忍不住问道： “丰叔，咱们演出的价格这么高吗？两百块钱加上这三百多，这都已经五百多块钱了。” 丰老头摇头道：“只能说还行吧，咱们这是行内的中等水平，有的班子价格确实要的高，不过那得是特别有名气的班子才行，咱们还差点，而且咱们这次的粮食里还有两袋子是上次演出的。” “上次？意思是大蘑菇屯还有欠你们的钱？” “对，上次是三年前，俺们定了六百斤玉米的价钱来演一场，但那年村里遭了灾，附近的村子的粮食也都遭了冰雹和洪水。 他们那时候还没分地，手头比较紧，当时我问了大伙愿不愿意来，大伙都同意，所以俺们就和村里约定了每年来取一点粮食，这次已经是最后一批了。” “那你们当时算是来慰问演出了呗。” “慰问？那可不算，领导来了才算慰问，咱们顶多也就算给村里增添点喜气。” “咱们接下来去哪，要回去吗？” “不回去，先在附近村子找找，如果有需要表演的咱们就留下，最好能接上下一场。” 驴车回到村里时其他人已经吃完早饭也收拾好了东西，萧长风三人喝了点粥吃了点咸菜和馒头，然后丰老头就提出了告辞。 孙刚赶驴车把众人送到了另一个村子，跟孙刚告别后丰老头进了村里的书记家，看到他出来后摇头，其他人也不觉失望，各自或背或提着行李就往村外走。 众人中只有萧长风的行李最多，他直接用一条扁担一前一后挑着两个大袋子，其他人都是行李衣服装了一袋子，顶多每人再背点乐器和道具 萧长风好奇的问道：“咱们就这一路走一路问啊？” 刘大拿回道：“不然能咋办呢？走街卖艺不都是这样吗？” 萧长风也不懂这些，他做直播的时候科技可是高度发达，那时候他背个大包，拉个箱子就能装下自己的所有东西，所谓的演出只需要一个手机和一个补光灯，观众也并不需要自己去找。 可虽然不懂，但这么一个村子一个村子的找是不是效率太低了点，不过出于自己是新人，本着少说就少错的原则萧长风并没有继续问出口。 中午的时候刚好走到了两个村子中间的位置，丰老头问： “大家都累了吧，咱们是在这歇歇垫吧一口，还是去前面村子里再找地方休息。 王老五说道：“先休息一会吧，喝点水再走。” “那行，那大家先到路边先休息一会。” 大伙松了口气纷纷找块干净的地方把行李放下坐了上去。 可男人们一根烟还没抽完，就看到路边“嗒嗒嗒嗒”的驶来一辆拉砖的四轮子，丰老头连忙站起来在路边伸手拦车，司机看到有人伸手立刻就停了下来： “你们这是要去哪，俺顺路的话捎你们一程。” “就去前面的村子，谢谢您了师傅。” “谢啥，快上车。” 这下抽烟的男人也不顾抽烟了，唠嗑的女人也不顾唠嗑了，大家七手八脚的把自己的东西都往车厢上放，车厢里都是师傅刚拉回来的红砖，大家也不敢嫌弃，能坐车总比用两条腿走路强。 第47章 演员的日常2 外出演出竟然要自己走路，这种情况是萧长风之前所没有想到的，难道是为了节省成本？这也说得过去，毕竟演出不固定，要是这样一个村里一个村里的找演出机会，光车费的花销也少不了。 直到又遇到了路边的四轮子，萧长风又觉得还挺有意思，不过四轮车上拉着砖，上面除了前方有围挡可以充当扶手外，其他方向除了几根帮助砖摞受力的木棍再无遮拦。 不过这种坐车方式看似有点不安全，实则是一点都不安全，不过好在四轮车开的比较慢，司机师傅的开车技术也好，乘客中也都没有那种找死的二百五，所以并不至于发生乘客掉落的事故。 司机把他们送到了第一个村子，丰老头第一时间就去支书家问演出的事情，萧长风也跟着去看，不过这个村子拒绝了丰老头的演出要求。 支书还挺不好意思的把丰老头和萧长风送了出来，并且他还说道： “今年俺们村里确实定了要演出，不过村里人已经定了其他的班子，你们来晚了。” 丰老头也好像自嘲般笑道： “都说早起的小鸟有虫吃，俺们这些起得晚不勤快的吃不上热乎饭也正常，俺们再去别的村子问问。” “那行，你们慢走，有时间来村里喝酒。” “肯定来，走了。” 回到路边时发现那个四轮车还没走，此刻他正跟表演团队的大家都拿出了之前带的干粮在路边吃。 司机是就着一碗热水吃着两张大油饼，这种饼一看就不是自己做的，而是在商店里买来的。 其他人吃的也还行，白面馒头或者烙饼，就着自己带的小咸菜用热水泡着吃，女孩子还撒点白糖，王老五和刘大拿最自在，他们竟然还带了大葱蘸着大酱吃，这些都是他们自家带来的。 看到丰老头和萧长风回来，秀莲拿起水壶又进了路边一户人家，很快他就提着一壶热水走了出来。 “爸，小风，你们也吃饭。” 丰老头接过了闺女递过来的饭盒倒上了热水，萧长风自己从袋子里取出饭盒，又用袋子掩护从空间里带出万芳给他带的二和面馒头。 丰老头问拉砖的师傅道：“师傅，你这是去哪啊？” 拉砖的师傅坐在驾驶位上右手拿着大饼，左手把水杯放在扶手的位置上还挺美，听到丰老头的问题，司机笑道： “俺回家，枫树林村。” “那你下午再捎我们一程行吗，在前面的村子把俺们放下就行。” “没问题啊，吃完咱就走？” “行，大伙快点吃，吃完咱们再麻烦这个师傅一回。” 其实都不用他说，大家听到刚才的对话后自动就加快了吃饭的速度。 大伙吃完饭收拾了一下个人卫生问题，然后又把东西放上车踏上了征程。 下一个村子有点远，不用自己踩十一路，在车上无聊大家的话反而多了起来，秀莲在车的最中间坐着，听到别人聊天只见她轻轻推几下萧长风叫道： “萧长风，小风。” “咋了？” 此刻萧长风为了增大自己的摩擦面积正半躺在车尾处，坐起来回头看到丰秀莲竟然递给自己一颗奶糖，伸手把糖接过来剥了糖纸放进嘴里，嗯，挺甜。 “干啥啊还给我糖吃，是不是对我有什么图谋。” “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我警告你在外面别乱开玩笑啊。” “知道了兄弟，谢谢你的糖了兄弟，以后请你吃大苹果。” “呵呵，兄弟，你还带了苹果吗？” “嗯。” “我可不信，不过你可以去给俺买。” “好，肯定给你买。” “小风，你第一次出来感觉怎么样啊。” “除了冻脚，别的都挺好。” 看到萧长风脚下补丁摞补丁的旧棉鞋，大家都理解了他说脚冷的原因，以前谁都不如工人，现在工人家庭过的还不如村子里的农民。 风秀莲又指着萧长风旁边的袋子问： “小风，你带这么多东西干啥啊。” “多吗，行李衣服，锅碗瓢盆，都是我用的着的东西啊。” 丰秀莲笑道：“这还不多，俺们要是不知道还以为你是把家给搬来了，带这么多东西，你不怕被人打劫了啊。” “谁吃饱了撑的打劫我？我比土匪还穷，见了面谁打劫谁还不一定呢，我除了这个人还有什么是值得被抢的？” “呵呵呵呵。” 大家都笑萧长风的幽默，大家都知道工人家庭穷，有的家庭甚至吃不上饭，土匪要是来了可不咋地，谁打劫谁还真不一定呢，毕竟当土匪的打家劫舍可比一般人有钱。 以前接触清醒的萧长风太少，秀莲现在也觉得萧长风有趣，于是又继续问道： “万一碰到了女土匪呢，就像戏文里说的，她要把你抢回去当压寨夫人怎么办？” “她抢我图什么？是图我肚子大吃不饱，还是图我上炕睡觉不洗脚，他们都穷到下山打劫来了，还把我召回去，好不容易有个免费吃饭的地方，我还不得抓紧时间把他们那绺子（山寨）吃垮了啊。” “哈哈哈哈。” 大家都大笑出声，最夸张的是开车的司机，被晒的紫红的脸庞因为笑容太夸张，嘴张开就像一只河马一样。 因为笑的太夸张，他的眼泪都流了出来，手中方向盘一阵乱抖，车头立刻开始了左弯右拐模式，车的乱跑把大家吓了一跳。 “师傅，我们知道错了，快抓好方向盘，车要掉沟里去了。” 司机也被吓了一跳，七手八脚的把车控制好，可他止不住的想刚才的话，也就止不住的想笑。 “师傅，别笑了，风大容易闪了舌头。” 岂不知萧长风不说话还好，这一说话师傅更是控制不住自己想要大笑的情绪，眼看车时不时的就抖一抖，萧长风害怕车翻了，赶紧顺着车斗前面爬了下去。 其他人眼睁睁看着萧长风从车斗爬上了车头，却因为车抖的厉害谁也不敢拦。 爬到车头坐在司机旁边扶好方向盘，萧长风有些生气的对司机说道： “注意驾驶安全啊大哥，你想把我们抖下去啊。” 司机也觉得自己这样肯定有问题，但他就是忍不住想笑，看到萧长风方向盘扶的稳，于是问道： “你会，会开吗？” “会。” “那你来开。” 看到萧长风真的伸腿去接油门和刹车，司机潇洒的站起来一挪屁股坐到了旁边的挡泥板上，四轮车的挡泥板是一块很大的钢板制成，是完全可以坐人的。 这块挡泥板作用多多，不仅能挡车头后轮胎的泥水，还能当司机在外时吃饭喝水的桌子，关键时刻还能坐人变成副驾驶位。 司机坐在旁边扶着驾驶位的靠背依旧忍不住的想笑，后面的众人看到车稳了下来，终于又坐了起来，不过这次大家尽可能的抓住了围栏和木棍，生怕再发生刚才的事故把自己颠下去。 刘大拿怕萧长风不会开车硬撑，连忙问道： “小风你行不行啊，你能开的了四轮子吗。” 萧长风头也不回的回答道：“稳妥的很，你们坐好了就行。” 大家看到萧长风开的确实挺稳这才放心不少，夏琳琳忍不住问道： “小风你怎么会开四轮车的呢？” 萧长风会道：“除了飞机坦克航母轮船潜水艇大货车这些不会开，还有什么是我开不了的？” “哈哈哈哈。” 司机又是大笑，边笑他还边拍着驾驶位的座椅说道： “对对对，你说得对，俺也跟你一样，除了那些俺也都会开，可除了那些不就剩小四轮子了吗，说到底你还是只会开小四轮子，你们真是太招笑了，怪不得你们能唱二人转呢。” 第48章 演员的日常3 下一个村子离得比较远，四轮车把萧长风他们送到了前面的村里，只不过这个司机依旧没走，因为他对萧长风说： “直接把车开到村里，你们去问问他们村要不要唱戏，不要的话你们跟俺回俺们村问问，俺们村子里都好几年没唱过戏了，要是俺们村也不唱，你们就在俺家睡一晚，明天俺去拉砖再把你们送回来。” 老话说听人劝吃饱饭，萧长风他们当然愿意听从这个建议，丰老头进了村委，没两分钟就走了出来对司机道： “这个村子也找好了戏班子，看来俺们只能跟你走一趟了。” “那还等啥，上车，小伙儿，开车。” 四轮车可是农村干活儿的绝对利器，别看这玩意噪声大跑的也慢，但力气却是大的出奇，单缸十几匹马力的小玩意，四缸的越野车跟它拔河都未必能赢了它。 四轮车“嗒嗒嗒嗒”的在马路上蹦跳前行，一路上司机还是那么欢乐，萧长风实在是有点搞不懂他为什么这样，难道这个年代的人笑点太低？还是自己说话真的有这么搞笑？ 说说笑笑间众人就到了司机口中那个叫枫树林的村子，远远看去这个村子应该比大蘑菇屯人口更多一些，而且占地面积看着也更大。 在司机的指点下，拉砖的车先是停在了村子靠东头的一家人门前，司机跳下车说道： “这是俺们村书记家，咱们进去问问，行不行的你们也别多想，村里要是不留你们，你们就安心住一晚回去，买卖不成仁义在是不。” 丰老头笑道：“成不成的俺们都得谢谢你，今天可没少麻烦你。” “这算啥，出门在外全靠大伙帮衬，俺成天在外面跑，受到的帮助也多了去了。” 说话间司机就带着大家往里走，这次不仅丰老头和萧长风，所有人都跟着往里走，北方的冬天可不是开玩笑的，虽然大家穿的都不少，但这半天下来早就都冻的不像样了，秀莲她们也一样，一个个脸蛋鼻子红通通的，一个不注意鼻涕就挂下来一长溜，哪还有什么美人如画的样子。 在家里看到这么多人进了自家院子，一个正在牛圈里切草料的六十多岁雄壮老头带一个年轻人迎了出来，看到带头的熟人，老头问道： “老四你刚回来啊？” “对，刚进村，大爷，他们是唱二人转的，俺路上碰见就带了回来，俺想着咱村里不是好几年都没唱戏了吗，这不快过年了，带他们来问问你咱村里唱不唱。” “唱二人转的？走，先进屋暖和暖和。” 老头家里是砖包的土坯房，很有时代特色，室内面积不算很大也就二十来平米，这样大小的房子一共五间组成一排，院子倒是很大，东墙根和西墙根下面也都有房子。 众人进屋后，本来不算大的主屋立刻被挤满，两个趴在炕上写作业的孩子看到这么多人进来又往里面挪了挪，表演团队的女孩子和老人们都往炉子附近扎堆去烤火，而丰老头则满脸笑容的跟在老头身后。 从刚才司机老四跟老头的对话来看，这个老头就是村里的书记，也是这个村里说话最管事的那个人。 丰老头给书记，老四，书记家里的年轻人，自己团队里的男人，还有坐在炕上的两个妇女都拔了烟，大家互相把烟一点，家里立刻被烟雾弥漫。 书记当然知道这些唱二人转的是什么目的，在村里演出挣钱呗，这也不是啥出奇的事情。 老头也不藏着掖着，只见他直接开口问道： “你们这表演带色吗？” 这个话题好像有点刺激，可丰老头却轻描淡写的摇头道： “不带，俺们表演的都是老戏曲。” “现在还有这样的班子？你们是哪来的？” “俺们是从市里来的，俺姓丰，俺媳妇是大蘑菇屯的，姓赵，俺们以前经常在附近的几个屯子里表演。” 丰老头话里的信息可够丰富的，怪不得大蘑菇屯的孙队长他们对丰老头都这么熟悉，原来不仅是因为唱戏，秀莲的妈妈竟然就是大蘑菇屯走出去的。 不过看着他们好像在村子里没什么亲戚，也就是说秀莲妈妈家里要么就是本来就亲戚少的小门小户，要么就是外来落户到村里的。 萧长风单手摸下巴瞬间化身侦探，可别人却不管这个大侦探在想什么，只听书记点头道： “俺倒是听说过你们，不过以前俺们县里的戏班子便宜，所以俺们就没找过你们，现在俺们相熟的戏班子被挤黄了，剩下的班子各个带色，俺们就没想过找唱戏的，你们要是真不带色留下也不是不可以。” 搞了半天他们是不喜欢带色的，也就是说现在丰老头他们觉得现在出来太难，可能是被那些带色的团队挤没了市场？ “有啥话您敞开了说，咱们有事好商量。” “没啥说的，俺就一个条件，晚上俺摆酒，你们有人喝的下三斤酒就留下，喝不下就吃了这顿饭明天一早哪来哪去。” “书记。” “叫主席也没用，这个条件没得商量。” “书记，俺是想问问演出费用的事情。” “是这个啊，你们平时怎么要价？” “俺们平时是要么唱三天正戏，要么是800块，要么是每家收三斤粮食。” “你们市里这价格可够高的，不过今年收成不错，大家分了地家里也都有余粮，三斤粮食倒也不多，这样式儿吧，要是能留下你们就挨家挨户去收粮。” “谢谢书记，谢谢村里的大伙儿。” “这么着急谢干啥，你们这么有信心能留下吗？” “书记，今晚俺们舍命陪君子，哪怕是豁出命去也早完成您这三斤的定额。” 事情已经谈完，司机老四这时也说话了： “大爷，晚上就别让大娘忙活了，都去俺家吃，俺让俺媳妇回去先把鹅杀了炖上，俺再去买点猪肉一起炖了，今晚大伙吃点好的。” “那也行，待会让你大娘和你弟妹去给你媳妇帮忙。” “好，大伙都跟俺走吧，先去俺家里把行李放下。” 老四家里是大四间的砖瓦房，可他家只有东西屋各有一个火炕，中间左侧的那间屋子里倒是有一张床，可北方的冬天在没有暖气的情况下睡床能把人冻成冰棍。 好在农村人虽然家家户户只有一套房子，可每套房子都不止一间屋子，老四显然在心里也有备案。 “你们分一半人睡这边，隔壁是我爸妈家，剩下的人去那边住。” 老四媳妇也像其他东北妇女一样好客，家里来了这么多陌生人，她却笑的合不拢嘴的说道： “来了就当自己家啊，都上炕坐，该抽烟的抽烟，该喝水的喝水。” 老四把大家安顿下后急着往外走，边走他还不忘吩咐自己媳妇道： “媳妇儿，赶紧去把鹅杀了今晚炖上，俺去买点肉，晚上炖点酸菜。” “你快去忙你的吧，这些话用你一个老爷们吩咐。” 老四着急往外走，丰老头到院子里拉着他说道： “四兄弟，俺跟你说点事。” 老四停下后好奇问道：“啥事儿啊，您说。” “俺们这几天又吃又住的这么麻烦你不合适，咱们得算算费用的事，你看俺们每天给你多少钱合适。” “搁自己家住着，说啥钱不钱的，不用给钱，你们安心住着就行了。” “不合适，又不是住一天两天。” “啥合适不合适的，别说了，你们就踏踏实实的安心住下，就这么定了。” “老四，你看这……” “别说了，给钱俺也不能要，你们要给钱就去找别家，俺们家不要钱。” “小风，你来，老四去办事，你跟着看有什么能帮忙的。” 老四好不容易把丰老头甩开，丰老头满心感激却也不敢再继续纠缠，只能先让萧长风看看能帮点什么忙，钱的事只能慢慢再看了。 第49章 演员的日常4 丰老头让萧长风去给拉砖师傅老四帮忙，萧长风正好想出去转转，他对这个年代的农村生活非常感兴趣。 老四把四轮车停到了同村一户人家门口，那家人听到有车来就知道是他，所以也都出来看。 “老四，刚回来啊？” “对，车先放这，俺家里今天来铁（qie）了，这会得去买点肉，明天再来给你卸砖。” 看到老四旁边的萧长风，那人立刻说道： “来铁了？那你去买肉吧，砖俺们自己卸，我们房后头二麻子家刚好今天上午杀了猪，村西头的老赵家今天也杀了猪，你去他们家看看还有没有。” 老四带萧长风去了二麻子家，结果他家除了自己剩的一些，其他的全被村里人买走了，老四又回到卸砖那家说道： “二麻子家没肉了，俺去老赵家看看，把你家自行车给俺骑骑。” “就在院里停着呢，你自己去推吧。” 老四推出来自行车对萧长风说道：“小风你就在这等俺，俺去买了肉回来咱俩一起回去。” “好，你去吧。” 老四骑着自行车走了，萧长风看着一家四口两口子带着儿子女儿卸车，索性从四轮车工具箱里拿出一个砖卡子帮忙。 萧长风负责卸车，那家男人负责把砖跟之前买来的砖摞在一起，女人和两个孩子负责在他俩中间来回搬砖。 一车砖并没有多少，应该很快就能卸完了，摞砖的年轻人问萧长风道： “你是哪来的铁呀？” “我是市里来的，我们是来你们村里唱二人转的。” “俺们村里要唱二人转了？没听说呀。” “明天你们就知道了，今天晚上老四和你们村支书请我们吃饭，要是定好了明天估计就开始表演了。” “那还挺好，俺们村里都好几年没唱戏了，今年终于又热闹了一回。” “是得热闹，你们家这是要盖新房子了？” “嗯呐，开了春就把老房子推倒了重建，俺也亮亮堂堂盖他四间大瓦房。” “那可真不错，老房子时间久了就怕会漏雨。” “可不咋地，年年夏天修房顶，年年要抹泥刷墙，还是砖瓦房好，这老房子俺们住的够够的。” 等老四回来的时候看到砖已经卸完了，看到萧长风在跟那家人聊天，就笑着把车推给了年轻人。 “这么快就卸完了？” “俺们好几个人干活能不快吗，这小兄弟帮忙卸的砖，那手脚麻利的，干活卡卡的老快了。” 老四笑了道：“俺兄弟没得说，那行，俺们家里还等着呢，得早点回去了。” 老四买的肉可不少，两大条加起来估计得有三四十斤，把肉放一个干净袋子里挂车上，半路又去买了些烟酒饮料饮料，老四这才开车回到了自己家里。 这边刚走，那边那家人就去别人家聊开了： “知道吗，咱村要唱二人转了。” “没听说啊，有人瞎说的吧。” “咋能是瞎说，唱戏的人都来了，就搁四迷糊家住着，四迷糊刚买了肉回去，今晚要请铁呢。” “真的呀，哎妈那可真挺好，咱村今年也热闹了一回。” “那可不咋地。” 今天老四家可够忙的，家里来了这么多客人，他们两口子还有三个孩子，再加上他父母还有他弟弟两口子和一个孩子，书记两口子也来了，他的老伴和老四的妈妈正在帮忙剁饺子馅和面。 这还不算完，很快又有三个人走了进来，这三人每人都提着一个大玻璃坛子，里面的液体微微发黄，大家都知道这是纯粮酿的高度白酒。 包饺子，炖大鹅，猪肉炖粉条，配菜有酸菜，土豆，白菜，木耳，蘑菇，也都是当地的特产，佐酒小菜有咸菜条和花生米。 满满当当两大桌，冬日里热腾腾的饺子让屋里满是蒸气，女人和孩子那桌已经开吃，男人们却都等着书记发话。 书记直接开门见山： “俺也不跟你们耍心眼，三斤酒正好倒三碗，你们不管谁喝完了这三斤酒都算，喝完酒你们就留下唱戏，一家三斤玉米也没问题，喝不完也没事，明天一早你们收拾东西去别的村问问，俺们村这个钱你们挣不了。” 丰老头拍了拍面前的酒坛子笑眯眯的说道： “喝酒没问题，俺们就当舍命陪君子，不过能不能让俺先吃点东西，酒这玩意是好东西，可是肚子空落落的喝了烧心。” “吃你的，喝酒哪能干喝，吃完饭能把酒喝了就行。” 其他人都笑，刘大拿对丰老头说道： “要不俺来试试？” 丰老头拒绝道：“算了，你的酒量本来就不如俺，这么大年纪了别喝伤了身体。” 老四和另一个村里的中年人负责倒酒，三大碗摆在丰老头面前，其他人多数都是四两的玻璃杯，可今天人多杯子不够，所以有些人面前也就摆上了酒碗。 女人们也喝酒，这时候东北的女人不仅喝酒，还抽烟，年纪大一些的女人抽的还都是那种老式的长杆烟袋，早年间还有“东北三大怪，大姑娘叼着大烟袋”的说法，说的就是这种风俗，不过后来随着国家开放经济发展，这边的女人已经没有抽大烟袋的习惯。 这时候的东北的纯粮酒还是很好喝的，其实现在各地都有特产的纯粮酒，虽然价格有差异，但味道多数都不错。 菜很好吃，饺子也很好，书记端起了酒碗说道： “闲话少叙，丰师傅他们远来就是铁，不管这戏能不能唱成，这酒却得喝到位了，来，大伙一起整一个。” 萧长风这一天除了终于秀莲给倒了一碗热水，到现在再没喝过一点水，现在大家已经端起酒碰在了一起，他喝了一口酒，嗯，挺好喝，然后就没忍住多喝了几口，四五大口下肚，一碗酒立刻就见了底。 老四瞪着眼睛看了一下萧长风和他的酒碗道： “行啊，没看出来，你竟然还挺能喝。” “主要是酒好，喝着不辣嗓子胃里也不难受。” “行，喝的出好赖，给你满上继续。” “算了，算了，不喝了。” “老四，给小伙儿满上，满上，这小伙子行，是个干事的材料。” 大家都笑，人多就是热闹，吃着东西说说笑笑，吃着吃着还攀起了关系，据某个老头子说他姨家的妹妹的姑娘也嫁到了市里，结婚的时候他还去了，再一说位置离刘大拿住的位置不算远，这么说来大家也算是邻居。 老四的闺女打开了家里的黑白电视机，新闻里说南方沿海的经济特区正开发的如火如荼，国家领导在各地视察。 男人聊的是天南海北国际局势，女人们聊家长里短穿衣打扮，气氛越来越热烈，萧长风他们也没有了外来是客的拘束。 萧长风那饭量多大啊，他一个人能顶平常三四个大肚汉的饭量，在农村不再挨饿的年月，能吃从来是身体健康能干活的标志。 三大盆饺子，萧长风自己就吃了大半盆，剩下的小半盆大半又都进了老四的肚里，饺子里包了三个钢蹦也全被他们吃了出来，中奖是概率上的事情，占的份额越多，中奖的概率也就直线攀升。 “好家伙，我还是第一次见比俺都能吃的人。” 老四他们笑的合不拢嘴，像是见到了什么特别开心的事情一样。 不过他们很快就反应了过来另一件事，只听老四惊讶道： “呀，这孩子已经喝了不少于三碗酒了，俺给他倒了四五回酒了，每次碗没干俺就倒，现在碗里已经没酒了，他这怎么看都不能比三碗少。” 另一个人也点头道：“还真是，你倒了这几回至少得四碗。” 再看丰老头那边老头满脸通红，两大碗酒也早已下肚，第三碗酒摆在面前也已经开喝。 老四说道：“这就算过了？” 书记点头道：“不是算，就是过了，好家伙，这小伙儿是深藏不露啊，不知不觉间帮你们干了这么大事，老丰，这孩子以后不是个差事的人，剩下这点你也别喝了，养足身体明天留在俺们村好好唱戏吧。” 就在这时孩子们跑去了屋外大喊道： “下雪了，好大的雪啊，下雪了，能打雪仗了。” 坐在窗户边的书记撩开窗帘一看，可不咋地，外面下了好大的雪，丰老头和刘大拿王老五三人对视一眼，顿时觉得嘴里发苦，下雪了，他们还得赶下一场的时间，这戏怕是唱不成了。 第50章 下雪了 好不容易找到一个愿意留下他们演出的好活却刚好赶上下大雪。 他们自己时间倒是富裕，反正没有别的场子，大不了忙完下一场再回来，可到时候人家这边还认吗，万一人家不愿意让他们再来怎么办？ 演出这种事跟做生意一样，赶上了就赚到了，万一错过了就再难碰到同样的好事，丰老头他们遇到过太多类似的事情了，所以互相对视之后嘴里全是苦涩。 不过他们想多了，书记他们也想到了这一茬，而且他们并没有要反悔的意思： “雪下的这么大唱戏也看不清，你们不着急走的话就安心住下等等，等雪停了再唱。” 丰老头立刻打蛇随棍上，只见他好像很无奈的说道： “书记，跟你商量点事，俺们六天后在南集屯还有一场表演，提前定好的事不能违约，这雪也不知道啥时候停，要是连续下个三四天俺们怕是时间上来不及，您看要是雪下的时间太长俺们能不能从那边回来再唱？” “你们在乡里还有一场啊，行啊，这有啥，这几天雪停了你们就这几天唱，这几天雪不停你们就过几天回来，俺们村里有个小戏台，俺明天早上先让人收拾出来。” 书记的话无疑是一颗定心丸，只要村里人认这次谈好的事情，那他们大不了那边完事再回这边来演，对待这些讲道理的人，丰老头他们心里都暖暖的。 丰老头端起了最后一碗酒对书记他们说道： “感谢的话不多说，都在酒里，俺和俺的全体成员一起敬大伙一杯，俺们一定演得漂漂亮亮的。” “行，那咱们陪老丰他们走一个。” 迷迷糊糊的萧长风听到又要端酒就把酒碗又端了起来，碗中的酒不知何时又变得满满当当。 酒喝干，烟停当，书记和村里的其他人一起往回走，萧长风也踉踉跄跄的跟着丰老头他们去了隔壁老四父母家睡觉。 第二天依旧早起，雪已经有两三寸厚可依旧在继续下，穿起衣服把院子扫了，正扫的时候老四的父亲也出来帮忙。 “大爷，这点忙就别帮了，我很快就扫完了，回去屋里坐着去吧。” “那行，那俺去帮忙生火做饭。” 把院子里的雪扫成堆就往外面扫，门口的马路也扫干净又去老四家把他家院子也扫了，老四媳妇出来看到是萧长风连忙说道： “兄弟用不着急干活，这活俺和你哥干就行了。” “嫂子你别管，我就当扫着玩了，我待会把雪堆弄成两个大雪人，你忙你自己的去。” 老四媳妇回去扯着耳朵把老四从被窝里拎了出来就去做饭，老四穿了衣服出来时萧长风已经把其中一个雪堆搞成了雪人，一个大雪球被放在雪堆上，头上套个大塑料桶，两个煤块当眼睛，一根胡萝卜是鼻子，两只手一边是扫把，一边是树杈子。 “这玩意是比雪堆好看啊。” “瞎胡闹的，给孩子们玩。” “行，俺早上先去拉一车砖，你们在家玩吧？” “这么大的雪还去？太危险了吧。” “路上肯定被撵开了，趁着还能走先去一趟，不然大雪封了路再去可能就得开春了。” “要我跟你去吗？” “用不着，就一车俺最晚中午就回来了。” 老四摇了车走了，另一个雪人也很快弄好，当萧长风在以极快的速度洗漱完成后，孩子们已经被妈妈叫起来后一脸欣喜的跑出去看大雪人，夏琳琳和丰秀莲也都笑呵呵的来看。 吃了早饭，丰老头和丰秀莲把萧长风叫了出来说道： “小风，正好今天大伙没事，俺们教你学一出戏，这一法通万法通，你要是学会了第一出戏，以后别的也就好学了。” “行啊，你们打算先教我什么？是不是包拯那两出？” “那两出也不是不行，不过现在这些戏有俺和秀莲唱，你现在学了也上不了台，学一个俺和秀莲不方便唱的吧，你俩正好搭一副架子。” “教吧，我没问题。” “那教你点什么呢？” “爸，教小风水漫蓝桥吧，这个曲子不长，而且还好学。” “行，那就水漫蓝桥，我去找制成把台词写下来。” 夏琳琳回屋坐在了靳少奇旁边，靳少奇突然开口问道： “教的什么？” “水漫蓝桥。” 靳少奇脸色阴沉，夏琳琳虽然语气中带着戏谑，可她眼神里透露出来的感情却非常复杂，有幸灾乐祸，更有悲伤和自怜。 上午萧长风拿着词谱在跟着学，下午他就能脱稿跟着唱，不过下午还多了动作和表情，孙红霞和李建军夫妇也都出来帮忙演示。 第二天的雪还没停，依旧是扫雪学戏，还是那个水漫蓝桥，萧长风已经能跟着音乐与丰秀莲对戏，大家都是欣喜，他们都觉得萧长风这孩子聪明，教东西一学就会。 可他们哪里知道萧长风本身就有音乐底子，再加上萧长风并不缺表演经验，所以在难度下限比较低的面前，他肯定不会有其他新人所遇到的种种困难。 晚饭结束后大家一起闲聊，老四一家子也是第一次接触到演员的后台生活，哪哪都觉得新奇，觉得有他们在电视都没那么香了。 聊了一会唱戏，又聊到了乐器，丰老头对萧长风说道： “咱们班里有帮新人买第一件乐器的传统，你想买什么？俺找熟人去寻摸寻摸，不过这个买乐器的钱算是大家伙借你的，你得以后慢慢还。” 刘大拿也笑道：“唱二人转要会的东西多着呢，你有点乐器底子还不错，不过你这才刚开始，以后还得慢慢学呢。” 丰老头又问：“你想要什么乐器？” “电子琴或者架子鼓行吗，这两个比较有用，平时客串乐队的时候也是乐队的一大补充。” “电子琴？架子鼓？这两个要多少钱？” “我也没去看过，估计得千八百吧？” “千八百？这么贵？” 其他人惊骇，丰老头哑然，要知道乐器可是消耗品，这些钱可不是一次性投入，以后维修更换的钱可少不了。 丰秀莲问道：“小风，你真会用这两个乐器？” “会啊，骗你们干啥，等碰到了我给你表演看看。” 丰老头皱眉，这么大的开销出了他的意料，现在演出这么难，这千把块投出去想赚回来可没那么容易，而且值不值呢，新的乐器能不能带来演出结果的提升？萧长风能不能干长久？这都是一个问题。 正当丰老头犹豫时，一直很少说话的王老五说话了： “新乐器先别买了，先让小风跟着俺们学咱们手里这些乐器吧，觉得这些乐器不够用了，再谈买新乐器的事。” 丰老头点头道：“那也行，小风，那你多跟在你老王和老刘身后学着点。” “我没问题，我对各种乐器都很感兴趣。” 这时老四也问道：“哎，小风儿，你多大了？搞了半天你还是新人啊？” “对啊，我今年多大了？十五六？要不十七八？我以前受伤失忆了，自己都记不得自己的年龄。” “失忆了？怎么搞的？” “不知道，就知道脑袋受了点伤，醒来后啥都不记得了。” “那你爸妈呢？” “不知道啊，我是从运煤车上掉下来的，谁都不知道我以前是从哪上的车，我也不记得家里人都有谁，但隐约记着好像都没了，我好像是孤儿。” 大家都惊奇不已，这不是小说电视剧里才有的剧情吗。 第51章 炕塌了 纷纷扬扬的大雪整整飘了两天，当最后一片雪花悄然飘落，整个北地都被包上了一层厚厚的白色装裹，清冷的月光被积雪漫社，夜色被驱赶后留下了一个好似生长在云朵之上的童话世界。 旭日东升，阳光把昨夜银白的世界变成了金色，不过今天的童话里并不都是彩虹和糖果，其中还有许多的其他情绪。 吃早饭的时候丰老头被气到整个胸口都呼哧呼哧的作响，表演团里其他人都脸色也都不好看，只有老四一家在安慰大家： “没事，没事的啊，俺爸妈家的炕都多少年没修了，塌了也正常，这又不是你们弄坏的，俺待会找人半天就弄好了。” 老四一家都是真好人，可他们越是好，大家就越是愧疚和生气，愧疚是觉得自己对不起人家，生气是因为这炕塌的蹊跷。 或许用的久有些老旧不假，可这炕早不塌晚不塌，偏偏他们住的时候塌了，东不塌西不塌，偏偏就萧长风睡的地方塌了那么一小块。 可萧长风睡的晚，起得早，一大早就去院子外面扫雪，他要是把炕弄塌了，昨晚一晚上炕洞里的烟能把大家熏死，就算是早上他把炕弄塌了，大家也早被烟给熏醒了。 这炕不是萧长风弄塌的，那会是谁呢，现场就这么几个人，虽然问题是老四的妈妈闻到烟味发现的，可他们早上起来的时候是靳少奇最后出来的。 表演团队里除萧长风之外的其他人却都知道靳少奇有这个动机，所以说这事八成就是他干的，出门在外谁不是逢人就给三分笑脸，再说人家老四一家对大家多好谁心里没点数，这事办的也太恶心人了。 “丰叔，赶紧来吃饭，吃了饭你们还得去表演呢。” 孩子们不懂这些事，但老四一家热情不减，丰老头有气又没处撒，他能把靳少奇提溜出来骂一顿吗，可以骂，还可以让他负责，可团队里闹起来他们接下来的表演怎么办？ 丰老头唯一想到的办法就是赔钱，赔钱他认，但这钱让他们赔的窝火憋屈，让他们觉得丢了人了。 萧长风虽然不知道内情，但他又并不是傻，他能猜到一些情况，不过现在不是刑事案件的犯罪现场，并不是必须抓到凶手让他受到惩罚才好，平稳过渡，尽量不留遗憾和隐患，这才是成年人处理问题的方法。 “丰叔，你们待会去表演，我留下来帮四哥把大爷大娘的炕修了。” 老四顿时笑道：“这孩子，俺们自个一会就修完了，哪还用得着你来帮忙。” 丰老头这时也说道：“老四，就让小风留下来吧，给你们添了这么多麻烦，也让俺们尽点心力。” “你这话俺就不爱听了，啥叫添麻烦，你们都不知道你们能来俺们全村都有多高兴。” “老四，别推辞了，别的俺回头跟你说，今天修炕就让小风帮你，反正他是学徒也不用上台唱戏，你听俺的，别让俺们心里欠你太多。” “你这话说的，这话说的不对，啥欠不欠的。” “就这么定了老四，俺们这就走，戏台那边还得张罗一下，小风，帮老四多干活。” “好嘞。” 老四没再多说什么，唱戏的都走了，老四的老婆带孩子们也跟着他们去看，这边收拾完，老四和萧长风去了隔壁。 老四看了一圈出去叫人，萧长风跟老头老太太打了招呼后开始把塌炕那屋的东西往外搬，搬东西是怕灰尘把屋里的东西弄脏。 等老四回来的时候，萧长风已经搬完了东西，就剩几个实木大柜子没动，上面摆放的东西都已经拿走，柜子上面落了灰尘擦几下也就干净了。 来的是四五个皮肤黝黑的汉子，这是农民的肤色，常年在烈日下照料庄稼，没有谁能保持白皙的肤色。 带头的汉子看了看情况说道： “老四，俺家里有几块去年剩下的炕板，怕是不够，二叔家里还有吗？” 老四的父亲在门框外说道：“俺家小房子里也也有几块，不过放了好几年了，不知道能不能用了。” 老四这时也说道：“俺家盖房子也剩了三四块，俺在去别家问问。” 又有人说道：“问啥，谁家还没两块炕板子，刚才去看戏都没在家，现在你开车咱们去各家转转也就凑齐了。” “那也行，我去摇车。” 外面的乐器已经响了一会，老四他们开车刚出门的时候，就听到了村中央的方向咿咿呀呀传出了唱戏的声音。 四轮车在村里转了一圈，把车斗里那几人家里都走了一遍，然后几人就迅速忙活了起来。 有的人挑土和草经，有的人和泥，有的人搬砖，老四递给萧长风一支矿镐： “兄弟，上去刨，刨塌了就行，剩下的脏，俺们来，你旁边看着。” 萧长风提着镐上了炕问道： “怎么刨，从哪开始？” 有人回道：“随便，开个洞把旧炕板翻起来就行，别凿的太烂了不好扔。” “那好办。” 萧长风索直接用矿镐把之前坏掉那个地方砸破，然后用矿镐当钩子直接把旧炕板钩翻了起来。 老四的爸妈笑呵呵的在门框外面看里面的人干活，萧长风跟他们开玩笑道： “大爷大娘，炕洞里没藏着什么银元金元宝啥的吧，听说以前的地主老财最爱这么干。” 老头听完顿时笑了起来说道： “元宝长啥样俺都不知道，俺家三代都是贫农。” 大家都笑，地主老财早些年就没了，家产充了公，自己也着了罪，在农村不害人很难积累下那么大的家业，可不管他们以前多坏，现在也都成了过眼云烟。 大家笑过后以为事情就已经过去了，没想到等大伙齐心合力用半天把泥土废料都扔出去后，老四的父亲指着原先火炕正下方的泥土说道： “老四，你和小伙进去继续挖，把俺以前埋那个箱子取出来。” 还真的有好东西？大伙好奇的看着老头老太太，再看看老四，再看看那个唱戏的小伙，心想还真让你给猜着了。 老四被父亲提醒也终于想起来这么个箱子，他们家多少年前埋的东西了，他都忘了有这么个箱子。 “来小风，跟哥继续刨，爸，那箱子里装的是啥啊，不会真是啥金银财宝吧？” “啥财宝，你爷爷和俺和都穷的叮当响，哪来的财宝，挖出来你就知道了。” 箱子埋的并不算深，所以很快就被老四跟萧长风挖了出来，箱子并不好，做工跟粗糙，但重量却还挺重，北方没有白蚁也不算潮湿，所以这么多年了箱子也没解体。 第52章 箱里的东西 老四父亲在炕洞下面的土层里埋的箱子很快被挖了出来，大家都好奇的看老头，老头笑道： “俺家能有啥好东西，就几把破枪而已。” 老头子拿出一把厚背砍刀“咔咔”几声用刀背把锈蚀的铁锁砸开，打开箱子看，里面果真只装了一箱子的长短枪。 大家顿时失望，这年月这玩意根本不稀罕，许多人家里都有各种各样的枪，不过萧长风可不失望，对这玩意他可喜欢的紧。 老四失望之余还不忘了教育父母： “你们怎么把这玩意埋到炕下面了，你们也不怕热炸了后伤到人。” “有没有子弹怎么会炸，这不是你们小时候太调皮吗，你爷说怕你们偷出去伤了人，让俺带你们偷偷藏起来。” “俺们还以为是什么好东西呢，都不敢出去跟人说。” “那说明你们还不傻，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 “现在怎么办，还埋进去吗，现在俺们的孩子比俺们那时候都淘。” “哼，俺孙子孙女可比你们乖，你们小时候是狗见了都嫌弃。” 老头冷哼了一声回到了自己屋里，他的态度充分表示了对儿子的不屑，不过屋里很快就响起了老头子气急败坏的声音。 “是谁把俺刮胡刀给弄成这样了，可拉死俺了。” 原来老头刮胡刀的刀片被玩的崩了刃，老头刮胡子夹住了胡子，他狠心使劲一刮，端口把下巴割出一道一厘米左右的口子。 老四赶紧干活不敢再多话，不然他知道自己免不了一个大脖溜子。 老头找了点卫生纸擦了血，觉得血少了赶紧让老伴撕了点火柴皮贴在伤口上，这玩意碰到伤口可疼的很。 其他人都在抓紧干活重新铺土垒炕洞，别看活好像不大，可这么多人干了一上午愣是没干完，中午戏台上的也得回来休息吃饭，旁边老四媳妇叫大家过去吃饭，老四的儿子看到爷爷下巴上的伤就问怎么了。 老头进门后眼睛一瞪问道：“是谁把俺的刮胡刀给弄坏了？” 这小子当时就要跑，没想到老四直接从炕上跳下去堵住了门。 “爸，弄坏爷爷的刮胡刀的是俺二弟。” “是大哥弄坏的。” “要不就是三弟，肯定不是俺。” “是大哥和二哥弄坏的，他们去给大街上的驴屁股剃毛。” “你也去了。” “俺都没碰到刮胡刀，他们不让俺玩，结果刮胡刀被驴踢了一下摔坏了。” “哈哈哈哈。” 大家笑的合不拢嘴，老四兄弟俩共有三个儿子两个闺女，两个闺女还算正常，这三个儿子也太捣蛋了，给驴屁股剃毛，这也是人能想出来的招？ 他们被驴踢了没人关心，看这三个捣蛋玩意活蹦乱跳的样子就知道他们没事，可把爷爷的刮胡刀弄坏让爷爷挨了一刀这事可大可小。 老四已经生气道：“驴那玩意能碰吗，要是踹实了，脑袋给你们踹飞了，你们都谁被驴踢了？踢哪了？” “大哥被踢了。” “踢哪了！” “手，它踢俺，俺用手刚好堵住它的蹄子，它没踢实，俺只是摔了一个屁墩，啥事没有。” “手没被踹断吧？” “没有，啥事没有。” “那妥了，它没踢断正好，留着俺今天帮你打断。” “哎？！干啥？你干啥爸？你拿鸡毛掸子干啥？妈，快救命啊，我爸玩你的鸡毛掸子，你快跟他要回去啊！” “求俺也没用，俺可管不了你爸，给俺揍，狠狠的揍。” “哎呦，你们两个合伙欺负俺啊，哎呦，我的妈呀，断了，断了，这回算真断了，哎呦，你可真是俺亲爸呀。” 三板子打下去，小家伙被打的连哭带喊，其他人看的哈哈大笑，大的打完了还有两个小的呢，不过这两个小的挨打稍微轻点，但他们也哭，还去找妈妈，不过这时候当妈的可不惯着他们。 “找俺有啥用，俺又打不过你大爷，下次要是要是还使坏，还让你大爷还揍你，狠狠揍，使劲揍，你大爷揍完让你爸揍，看你们以后还敢不敢了。” 妈妈一点都不可爱，孩子们哭了一会看大人们都吆五喝六的开吃了，连忙也端了饭碗去吃好吃的，那个饮料给俺也倒一杯，赶紧的，至于刚才挨打的事吗，那能算个事吗？不疼了也就忘了。 下午又去修复炕洞，炕洞修复看似很简单，但却是个实打实的技术活，有技术的人修出来的炕，火又足，烟又顺，受热又均匀，关键是还不怕倒烟。 技术不过关的人做出来的就差劲多了，先不说倒烟多了能毒死人，就算少了也难受，谁家也不想要烟火味，受热不均匀冬天更是难受。 不过老四找来了村里的明白人，人家修，其他人打下手，萧长风想插手人家不让，说让他到这边歇着去，萧长风也不客气，坐在一边玩那一箱子枪。 老四的父亲显然是玩枪高手，他看萧长风感兴趣，就把枪拆开了一点点让萧长风看，顺便上了个油，之前他是上了油用油纸包着，没想到这么多年打开后里面的东西跟原来一模一样。 长枪四支，短枪两支，看着都不错，但都不是新的，都是以前用过的真家伙。 有的枪托上还刻着正字，还刻着一个彭沐的名字，萧长风看过电影，知道这是枪主人的名字，而正字却是用来计数的，记的是杀敌的数字。 “你知道这个枪为什么比别的短吗？” “卡宾枪？” “外国是有这个说法，不过咱们这叫马枪，就是骑兵用的枪，这是俺爹的枪。” “老爷子以前当过兵？” “抗联，跟倭奴打，他杀了六个，枪托上刻着呢。” 萧长风点头，轻轻抚摸着枪身，没想到这还是一支英雄的步枪。 老头说完又拿出一杆长了很多的步枪说道： “这是俺的，俺当年就是带着他去高丽跟美帝打仗，退伍后部队让俺带回来了，俺当年杀敌21个，军功章拿了不老少。” “您还是个老英雄呢，我都不知道该怎么跟您说话了。” 这个枪托护木上刻着彭莫止，这应该就是老爷子的名字，萧长风毫不怀疑他话中的真实性，在部队想在枪托上刻字是要经过层层审核的，军功章可不是那么好拿的，谁要是以为在军队谁想报几个杀敌就能写几个，那他就太蠢了。 “啥英雄，种地的老头子而已，没了的那些才是英雄，俺们就是一帮只会回家种地的死老头子。” “您可不能这么说，您都这么说让我们年轻人怎么办，我们都快无地自容了。” “这孩子，还挺会说话，喜欢这玩意吗？” “喜欢。” “知道怎么用吧？” “知道，我自己也有一把土枪，前几天还亲手打死了一只野猪。” “那行，挑两个拿去玩，可以去山里打兔子打鹿，但记住别跟人比划，伤了人可不得了。” “明白，谢谢您，我趁晚上没人的时候去，玩两天我就换您。” 看到这些东西萧长风手痒的厉害，带字的那两支摸了摸没好意思拿，萧长风挑了一支看起来品相最好的。 “水连珠，这是把好枪，再给你拿一把短枪吧，马牌撸子，这枪也好，是美帝菲东西，剩下这把枪牌撸子不行，那把太老，膛线都磨没了，打出去没准头，这枪已经废了。” “好好好，谢谢您，谢谢您，我用完就还您。” 第53章 傻狍子 下午的炕终于抹平，老四的父亲着急的往外走，一路上还骂骂咧咧，说老四干活速度慢，耽误了他看戏。 老四争辩道：“你看你的就行了，俺干活又用不着你，你守在这大半天有啥用。” 老头眼睛一瞪说道:“俺要不看着你没给俺弄好咋办？” 萧长风心里顿时无语：好嘛，装修监工原来从这时候就开始了。 “给自己个家修房子，俺能不弄好吗？” “哪是你家，隔壁屋才是你家，这是俺和你妈的家。” 人们都说老小孩老小孩，人老了以后有时候看着真跟小孩差不多，老四也不是在和他家老爷子吵架，他们的对话更像是家里的习惯，别人看起来又跟闹着玩一样，大家都被这父子俩逗的大笑。 下午大家都去看戏，萧长风也去现场帮了会忙，戏台周围被村民扫的干干净净，不过脚还是真的冷，端茶倒水之余萧长风就坐在王老五他们房边打板儿边学乐器。 下午的戏份六点多完成，演员和观众各自回家吃饭取暖，吃了饭再来唱，晚上表演到九点才宣告这一天的戏份完全结束。 因为老四父亲家刚修好的炕还不能住，所以丰老头他们就只能换地方，这次是老四的弟弟家，离得也不远，萧长风没跟着走，他卷了行李直接搬进了另一个屋里跟老头老太太一起住。 丰老头他们经过几天相处已经基本信任了这个小年轻，靳少奇虽然心里有想法，但他的胆子还没大到敢跟所有人公开叫板的程度，偷偷摸摸使坏已经是他的极限。 丰老头他们走了后，萧长风把自己的行李收拾好后问彭老爷子道： “彭大爷，您有子弹吗？给我来几颗，我今天忘了去买。” “真去啊？” “当然去，不然过了这个村就没这个店了。” “俺去给你拿子弹。” 找出两个盒子给萧长风抓了两把子弹，萧长风在灯下把弹仓压满就要出门，彭老爷子追问了一句： “晚上出去不害怕吧？不行叫你哥跟你一起去？” “不怕，我这辈子没什么大优点，就是不怕黑。” 萧长风紧了紧衣服背着枪很快消失在了夜色里，屋里老头笑道： “这孩子这胆子可真不小。” 看太太埋怨道：“老不正经，人家孩子好好睡个觉多好，非忽悠人家出去玩，这大雪窟窿的山上啥也没有，有啥好玩的，别再从山上掉下来。” “你知道个啥，男孩子爱玩是聪明，再说孩子们小的时候不玩啥时候玩，娶了媳妇想玩也没机会了。” 踩着积雪赶路的某人听不到老头老太太的拌嘴。 雪下的景色美则美矣，不过刚出村还没走出多远，萧长风就知道自己大意了，前两天下那雪太厚，小腿肚子深的雪不仅冰凉，而且走路很困难，他应该去借一副滑雪板的，这边的人家估计都有那玩意。 要回去吗？这还没正式走进山里呢就回去？萧长风有点拿不定主意，再往前走到山脚下，萧长风看到一条结了冰的小河，刚下了雪还好点，再过几天估计冰面上会特别滑。 既然自己装备不过关，而且前面还有了拦路虎，所以萧长风就想道： 算了，已经灌了满鞋的雪，只能明天再来了，明天带上滑雪板，沿着山脚看看能不能碰到什么好东西。 而且虽然今天外面没风，却不代表这零下二十多度的天气不冷，天冷容易导致人类膀胱收缩，这一收缩就出现了问题，雪夜中视线很好，万一随地做记号的时候被人看到了就不好了。 河边有一小片树，于是萧长风就走进树林子上了一个小号，放完了水，打了一个激灵，萧长风赶紧重新系腰带。 只是耳边“窸窸窣窣”的声音不太对劲，萧长风在系腰带的时候就发现了好像有别的声音，只是他四周看了一圈没有任何发现。 把衣服弄好，提枪上膛，萧长风是用枪口对着地而不是把枪口端平，万一是附近有其他的猎人呢，他担心自己心情激动后可能会误伤到别人。 “谁在那里，我看到你了。” 萧长风的叫声没有收到任何回应，可能是什么小动物？萧长风想想后越发觉得自己的行为很莽撞，今天必须回去，不然走不远不说，万一有猎户放了兽夹，而雪后自己却没注意踩到里面，那可就完犊子了，冬天在外面腿还受伤，非得被冻死不可。 想到这里萧长风连忙踩着来时的脚印往回走，可他刚退出树林，就听到身后再次传出了响动，不仅有活动的声音还有“呼哧呼哧”的呼吸声。 这一惊可非同小可，萧长风吓出一身白毛汗，会不会是狗熊，野猪，野狼，豹子啥的？生命危险面前自救动作刻不容缓，只见萧长风一个恶狗扑食就扑在了前面的地上，这还不算完，只见他在雪地里滚了一圈后迅速爬起看向了刚才身后的位置。 抬头看去，只见树林里伸出好几个脑袋，不过现实情况并没有像萧长风想象中那么恐怖。 因为这几个脑袋都呆呆的，眼睛还瞪得大大的，好像在对萧长风说： “你刚才那是什么情况？吓了老子们一跳。” 看到萧长风目露凶光看过来，几个脑袋迅速回头，然后萧长风就看到了一个个像桃子形状的白屁股。 “傻狍子？！” 萧长风虽然第一次见这玩意，但他第一时间就叫出了它们的名字。 狍子没想到有人竟然会叫出自己的名字，它们屁股没动，而是满脸好奇的回过头来看。 听说这玩意贼好抓，萧长风激动之下迅速收起枪后撒腿就追，狍子群看那个两腿兽竟然要过来追自己，连忙也撒腿穿过树林往河对岸跑。 不跑不要紧，这一跑就看出狍子的傻来了，狍子也是鹿的一种，按理说以鹿的速度它们往哪跑都不是萧长风能追上的，可四面八方那么多路不走，它们非往河里跑。 河面结冰那么光滑，连人上去都走不稳，何况是几只不会穿防滑鞋的傻狍子，只见六只狍子相继在岸边跳起，然后紧接着又“噗通”“噗通”的落在了冰面上。 或许是运气太差，光滑的鹿蹄子在冰面上直接失去了稳定的作用，萧长风跑过来时只见六只傻狍子肚皮贴着冰面四个蹄子在冰面上滑呀滑。 狍子滑稽的动作让萧长风乐开了花，萧长风脚步不停疾跑几步纵“唰”的就跑上了冰面，上冰后他没有继续跑，但巨大的惯性让他在冰面上“呲溜溜”滑出去老远。 萧长风终于追上了狍子群，就在这时有两只狍子滑啊滑的竟然挣扎着站了起来，然后在机缘巧合之下竟然没有再次摔倒，而是顺利的跳到了对岸。 “进来吧你们。” 萧长风一把一个先把最大的两只收进了空间，然后又赶紧去收另外两只，好在这两只也没跑，让他又捡了两个大便宜。过了河的两只狍子也没跑远，而是在远远看着那个两脚兽： 我那么大四个伙伴哪里去了？这两只狍子看到萧长风离开，竟然又原路返回了刚才待的那个树林。 “咚咚咚。” “谁啊这是大半夜不睡觉？” “哥，是我，你出来一下，我逮着两只傻狍子。” 老四很快就穿好衣服走了出来：“大半夜你逮这玩意去了？” “打猎无意间碰到了，在冰面上捡回来的。” “还有吗？” “啥？” “你抓到它们那还有别的狍子吗？” “有，还有两只。” “带我去，把它们都逮回来。” “它们刚才已经跑了。” “跑了也不要紧，这玩意傻得很，过一会自己就回来了。” 再过去时果然，那两只狍子又在第一次见面的地方用白屁股晃他们，老四直接掏出来两根胡萝卜，两只傻狍子哈喇子都流出来了，直愣愣的就对着胡萝卜走了过来，根本不理会旁边的人类，然后在萧长风目瞪口呆中，他和老四怀中各自又多了一只傻狍子。 第54章 又要去打猎 第二天早上起来孩子们开心坏了，他们家竟然多了好几只傻狍子，这玩意蠢萌蠢萌的，真是又好玩又好吃。 丰老头他们得知狍子是萧长风昨晚去抓的后倒也没说什么，丰老头只是问道： “狍子好抓吗？” “好抓的很。” “好抓就行但记住，玩可以，别耽误了白天的事。” “明白。” 狍子都被拴在院子里，大孩子和女孩子们都去瞧热闹，丰老头没有再说话，带队赚钱听着好听，有时候也有太多的无奈。 萧长风今天跟着大家去表演，丰老头又递给他好几张词谱让他背，不过今天他要顾着手中的工作，暂时没有时间去背。 打板才几天他就能稳步拿捏，二胡他也掌握了基本技巧，因为萧长风有一定的器乐和声乐的底子，所以这些简单的乐器学起来上手非常快，乐器这玩意都是易学难精，更多的演奏技巧只能慢慢积累，这是门水磨工夫的学问。 中午回去吃饭的时候才知道，老四竟然已经宰了一只狍子，爆炒狍子肉，这玩意的肉有嚼劲，吃着香。 刘大拿笑道：“这玩意可是大补，应该留着晚上吃，晚上没演出能喝点酒。” 老四笑道：“要说补还得是梅花鹿，不过那玩意太聪明不好打，不像傻狍子这么一抓一个准，咱们中午来点？想喝酒咱也有，中午少喝点耽误不了什么事。” 刘大拿笑着摇头，丰老头说道：“你想喝喝你自己的，俺们是不能喝酒，耽误了大家伙看戏，俺们怕是得被乡亲们骂死。” “那行，那就晚上再喝，酒给你们留着。” 媳妇看大家吃的香，笑着道：“上午俺着急看戏时间紧，晚上咱们炖一锅狍子肉，这玩意炖了更入味，正好给你们下酒。” 说说笑笑吃了饭下午又去唱戏，萧长风的工作依旧是端茶倒水和打快板，中间他穿插着用口琴配了一会音，大家都觉得不错，不过王老五在得空的时候却说道： “这玩意声音听着还行，不过配乐还是用笙和手风琴更好。” “那您得教我。” “慢慢来吧，先练练二胡和唢呐，贪多嚼不烂。” 刘大拿也笑道：“俺家有笙，下次有活你抱着，那玩意好学，有能耐你都学会，以后有红白喜事咱们都能搭配着来。” 晚饭果然是炖狍子肉，为了这顿饭，王老五他们生生忍到了晚上那场演完才回来吃。 肉是滚烫的，酒是火辣的，古人说的吃香的喝辣的也就是这个意思，出门在外挨饿受冻为的是什么，不就是为了不缺这口吃喝吗。 两瓶白酒大家分了，尽兴的东西不用太多，偶尔多点没事，平时少喝点多聊会天可能让人相处起来更舒服。 家里热闹，老四喝的也高兴，只听他兴致勃勃的问萧长风道： “小风，今天晚上还去吗？咱俩今晚去下套子。” “下套子能套到什么啊？” “兔子，野鸡，狍子，鹿，啥都有可能。” “那行，最好能逮几只野鸡回来，那玩意比兔子肉可好吃。” “行，晚上我带你去转转，运气好的话都不用套，说不定咱们能捡到几只。” 其他人笑而不语，老丰头欲言又止，最后只能说了句： “你们注意安全啊，早点回来。” 饭局散了就开干，老四从小东屋里取出自己的军大衣和一支猎枪，萧长风问道： “四哥，家里有滑雪板吗？” “有一副，干啥啊，你想玩啊？” “对，顺便用来赶路，不然雪太深了老往鞋里灌。” 老四看看自己的齐膝大皮靴，又看看萧长风补丁摞补丁的旧棉鞋，说道： “你等着，俺爸那也有双大皮靴，我去给你取来。” 不一会老四就回来了，他手中不仅有大皮靴，还有一件翻毛的羊皮大衣。 “来把这个换上，滑雪白天去，山上树杈子乱石头多的是，晚上滑雪摔了可就麻烦了。” 再看看大靴子也是翻毛羊皮的，萧长风还挺不好意思的说道： “这个衣服靴子暖和，要不咱们换着穿吧。” “你穿你的，一出汗就骚哄哄的，俺不爱闻这个味。” 搞了半天是因为有羊膻味所以你才给我穿呗，我谢谢你啊。 这种衣服为了保暖和通用，一般都做的比较大，不过今天这身衣服穿在萧长风身上却挺合适，只是这种纯手工做的衣服外形不好看，看着也不干净。 “不错，像个能放羊的，这衣服可年头了，我们家以前养过几只羊，我爸以前和我们兄弟两天天都得去放羊，到了冬天就得轮流去，谁去谁就穿这个，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俺从小穿了那么多年都没习惯了这个味。” “谢谢四哥。” “谢啥这孩子，走吧。” 两个人三支枪，老四还挎着一个沉重的布兜子，萧长风手中还提着一把矿镐。 打猎从来不是轻松闲适的事情，当把猎人当成一个工作来看的话，这份工作不仅会很累，而且其中涉及到的危险和专业知识同样很多。 不仅如此，身体素质不好和运气不好的人同样做不了这份工作，原因也很简单，猎物多的地方不是山区就是密林，没有相关知识的人根本不知道哪些猎物有价值，身体不好的人在这种地方更是寸步难行，运气差的人最惨，这种人根本碰不到猎物，他当猎人能把全家人都饿死。 在老四的带领下两人一路走一路观察，发现了动物脚印就停下，老四的布袋子里有铁丝和钳子，套子就是一个用铁丝做的绳套，是一种十分简易却比较管用的陷阱。 这种套子非常容易做，只需要把细铁丝折成一个活扣，固定在野兽觅食的的必经之路上就可以了，至于哪里是野兽要走的路，套子又怎么做，做好后又要怎么放，放多高才有可能套住对应的猎物，这些都需要经验或者相关知识。 老四不是专业猎人，他只是个拉砖的，他家里有土地，也养着几只家禽家畜，他只是个打过猎的农民，但他有自己的一些经验。 萧长风则更菜，要说老四还可以算作是非专业猎人的话，萧长风就只能算是半吊子，动物习性他几乎不知道，打猎他只能碰运气，打到什么全看他能碰到什么。 平行世界的幼年时期他也学着别人放过套子，但别说猎物了，放完以后他的套子都没了，也不知道是套住猎物后被人捡走了，还是被别的放套子的顺手牵羊给偷了。 第55章 深山危机 一个非职业猎人带一个萌新猎人去放陷阱，一路上陷阱放了二十来个，也不知道最后能不能套住猎物。 猎人是个非常累的工作，因为翻山越岭可不是闹着玩的，就像他们两人这样的放套子，今天放了第二天一早就得来看收获。 这个时间得多早呢，要在天亮之前就来，也就是说最迟也得在五点以前，不然就算是套住了猎物，也很容易被过路看到的人顺手牵羊拿走了。 技术不好的人套不住猎物也是常态，这说明了他挑选的位置不对，野兽不会频繁走同一条路，所以放套子的人就只能把套子拆了再去别的地方放。 眼看手中的铁丝已经见底，空气中的寒气已经把自己两人的眉毛冻上了白霜，萧长风举目四望没有看到任何猎物，竟然没有傻狍子，这让他有些失望。 “四哥，套子放完了，咱俩这就回去吗？” 老四笑道：“这才哪到哪，这么快就想回去了？” “倒不是想回去，可这大半夜的啥也没有啊，今天连只傻狍子都没看到。” “不是想回去就行，傻狍子确实不好碰到，它们只是不聪明，又不是爱送死，要是回回都让人碰到，早被人吃绝种了，走吧，套子明天再看，你不是爱吃野鸡肉吗，俺先带你去捡几只野鸡。” 萧长风没有手表，但他觉得现在肯定已经过了晚上十二点，一走就是几个小时，明天还要早起过来检查结果，那又是几个小时。 所以身体素质不好的人千万别觉得好玩去野外打猎，因为北方的冬天可能很快就把这些弱鸡冻成冰棍，而且如果是有中大型猎物的地方，当弱鸡骨软筋麻的走到“猎物”面前的时候，相当于白白给人家送来了一块大肥肉。 “捡野鸡？去哪？” “往前走，不远就到了。” 说是不远，看着也很近，只不过走起来却又用了四十多分钟，这边是一大片灌木丛，老四指着灌木丛说道： “这里边野鸡多的很，我小时候和我爸总来捡。” “怎么捡？野鸡冻僵了？” 老四无语道：“啥冻僵了，是活的，就这么捡。” 只见老四用手电筒只是很简单的找了一下，边说边弯下了腰然后顺手一捞就捡起来一只野鸡，行把野鸡放进带来的尼龙袋里，他一低头又捡起来一只野鸡，紧接着又是一只。 “这只好看，这是公鸡，那两只灰不溜秋的是母鸡。” 萧长风的眼睛瞪的溜圆，他看到了，确实是活着的野鸡，可它们一动不动的任由老四抓，跟冻僵了也没多大区别。 “四哥，它们怎么不跑啊？” “以前没抓过野鸡？” “小时候倒是用弹弓和弩弓打过，但我打的时候它们会跑啊，虽然飞不高也跑不快，但在野地里比人滑溜，怎么你们这边的野鸡不跑？品种不一样？。” “品种不一样倒是也有可能，但我敢肯定你打野鸡的时候一定是白天。” “是白天。” “那就对了，野鸡这玩意是白天活跃晚上好抓，晚上只要用手电筒一照它，它立马就不会动了，就跟西游记里的定身术一样。” “这是什么原理呢？” “我哪知道什么原理，估计是晚上脑袋迷糊，被手电一照吓坏了。” 两人一路走一路捡，一个野鸡群三到五只，他们捡了三窝一共12只。 “这个地方就我们家人知道，每年冬天下大雪后我们都会来一次，还不能多来，怕把它们捡绝种喽。” 萧长风正要感叹彭家人懂得可持续发展的时候，突然他听到了山上有动静，看过去有树木遮挡什么都没看到，仔细去听，却越听越真切。 “四哥，山上好像有狗叫。” “狗叫？山上没人住啊？” 随着狗叫声越来越近，老四也终于听清了狗叫的声音，除了狗叫还有别的叫声，很恐怖，是大型猛兽的嘶吼，老四的脸色瞬间变得很难看： “小风，快下山。” 听出了老四声音里的焦急，萧长风连忙提着东西跟在老四身后往回跑。 “怎么了哥？山上那是怎么回事？” “妈了个巴子的，好像有人捅了熊瞎子，狗屮的玩意，好好的白天不来捅，偏偏咱们晚上过来的时候捅，听这动静这瞎逼玩意估计已经完了，人晚上眼睛两眼一抹黑啥都看不见，一下捅不死熊能让他落着好吗？” “熊瞎子？狗熊？” 老四还没回话，萧长风回头看去，只见几道影子风驰电掣般从山上疾驰而下，月光下小的看不太清但听声音就知道是狗，但那个大的就不同了，看体型就知道那绝对是一只成年大黑熊。 老四三拐两拐不敢走直线，可两条腿的哪能跑过四条腿的。 萧长风再回头看时吓得汗毛直竖，不管他们往哪个方向跑，那些狗和那只狗熊都会很快正对上他们的方向，只听他惊恐叫道： “四哥，麻烦了，那几条狗把熊引到咱们这边来了。” 老四回头看去同样惊恐万分，跑掉是不可能了，老四左右张望看到旁边不远处有两棵距离比较近的大树，立即咬牙道： “兄弟，上树。” 老四带头一马当先的跑，萧长风紧随其后把装野鸡的袋子和枪收进了空间连忙也往树的方向跑。 扶了一把老四帮他上了树，萧长风连忙又往另一棵树上爬。 老四稳定了身体后焦急的对另一棵树上的萧长风说道： “兄弟，狗熊爬树比咱们厉害，待会它过来要是不走咱们就用枪打它，节省点子弹，瞄不准别开枪，这玩意厉害的很，不打中要害怕是死不了，别把子弹浪费完了。” 萧长风都顾不得说话，只见他骑在树杈上用一只胳膊揽着树给枪上了膛，再抬头时眼看狗就带着熊跑到了树底下。 三条狗一头熊，黑熊非常壮硕，萧长风觉得这头熊的脑袋比自己的大号洗脸盆都大，狗就小多了，除了一只黑狗又肥又高外，另外两条狗都只是中等个头，三条狗身上都有伤，不过应该不是很重，不然它们绝对撑不到从山上跑下来。 第56章 熊狗大战 上山抓个鸡竟然碰到了有人半夜掏狗熊，老四差点被那个不知死活的东西气死，可现在有气也得憋着，因为他们在树上躲着，而一只又大又肥的狗熊却在树下上演熊狗大战。 三条狗都是久经训练的上等猎犬，而且它们的体型，体力，智商都在巅峰时期，所以它们敢直面体型庞大的黑熊。 如果是普通的家养犬类，别管它们是什么品种又有多大体型，见到壮年黑熊后它们只有逃跑和撒尿的份，绝对不会敢生起反抗的心思。 三条狗训练有素，绝不会正面面对狗熊，一只久经沙场的好猎犬知道自己在正面交手时不会是狗熊的对手，所以它们的主要策略是攻击敌后，也叫千年杀，俗称掏裆。 “嘿，黑瞎子，看这，往上面看。” “嘿，老黑，往这边看，我这有好东西给你。” 萧长风和老四在树上大呼小叫，企图吸引黑熊的注意力的同时又能给自己自己壮胆，可黑熊除了偶尔抬头嘶吼之外根本不为所动，不知道是不是错觉，萧长风分明从黑熊精的小眼睛里看到了一种叫怨毒的情绪。 萧长风和老四怕吗，在黑熊没过来之前他俩吓得要死，可当黑熊近在眼前几乎要跟他们面对面时，他们知道现在已经到了你死我活的阶段，只要熊不死，死的可能就是他们，他们反而没有了那种害怕到腿软的感觉，此刻两人身体紧绷面色潮红。 树下熊嘶狗吠，彭老四和萧长风无数次举枪，却又因为狗熊移动速度太快无法瞄准，又怕伤到猎犬而放弃。 树上的两人不敢轻易放弃，始终枪不离手等待关键时刻的一击，只是随着时间一点点过去，这种机会始终没有被抓到。 突然有一只猎犬抓住时机一口咬在了黑熊的屁股中间的软肉上，野生动物远没有人类的脆弱，在如此剧痛之下黑熊依旧能迅速回身挥掌。 有一只猎犬只是因为闪躲的稍微慢了那么一点点，结果被黑熊结结实实的拍了一巴掌，猎犬如同被车撞了的破布口袋一样飞出了好远。 然后它除了轻微咳嗽了起来就再也没有起来，它吐血了，或许它吐出来的不止有血，已经没救了，萧长风在树上看的真真切切。 看到一只狗被自己解决，黑熊反而变得更加残暴，它的动作飞快，两只狗虽然配合的紧密却再没办法靠近狗熊的身侧。 眼看两只狗被黑熊追的四处逃窜，黑熊庞大的身躯却丝毫没有笨拙的感觉，萧长风焦急万分，狗要是都死了，他们就只能自己顶上去了，就他俩爬这高度，黑熊三两下就能爬上来，到时候不是人掏熊，而是熊掏人了。 “四哥。” “四哥。” 眼随枪走，老四的精神高度集中，萧长风叫了两声他才反应过来。 “怎么了？” “怎么能把熊吸引过来？” “什么？” “我问你怎么能把熊吸引过来，咱们得帮帮这两条狗，熊的速度太快了，我怕……” 萧长风的话还没说完，只见两只猎犬中另一只小一点的那个再一次攻后成功，这只狗下口太狠了，牙齿深深的咬在了狗熊的子孙袋上面。 狗熊确实比人类要坚强太多，如此重的伤势下，它竟然一点没有丧失战斗力，只是眼睁睁看着狗熊在地上和狗拔河打转，萧长风和老四两人双腿夹紧深深的倒吸了一口凉气。 坚强的狗熊在疼痛中乱了阵脚，另一只大黑狗趁它不注意的时候也跳进战圈帮同伴拔河。 那只是一团软肉，哪能当做拔河的东西，狗熊或许是疼的太厉害，它在黑狗加入拉锯战之后，它的身体忽然僵直了一下打了一个哆嗦。 就是这停顿的一瞬间，萧长风和老四几乎同时扣动了扳机，老四因为怕霰弹伤到狗，所以并未瞄准狗熊的身体而是枪管前移打在了空地上。 老四这么打自然是有自己的想法，他了解自己这把枪的打击范围，所以这枪虽然瞄准的是空地，但四射的铅弹却刚好有几粒打在了狗熊的侧脸上，任何生物的面部都是要害，狗熊的脸上中枪后流了好多的血，也不知道有没有弹丸打在它的眼睛上。 萧长风呢，他为了保险起见几乎下意识就开枪打向了狗熊的身体，他也确实打中了狗熊，他甚至看到了子弹穿过狗熊肚子时溅起的血花。 没打在要害上的贯穿伤放在人身上都不足以致命，更何况是放在生命力极度顽强的狗熊身上，萧长风手中这种老步枪的伤害对野兽来说甚至还不如老四手中的猎枪。 枪声就像是一个信号，本来已经气喘如牛的两只猎犬听到枪声后立刻又打起了精神，它们生来就是为了在主人的枪声中追逐猎物，狗熊也因为枪声的刺激又变得激动了起来。 本来就已经在勉力支撑的软肉袋子终于经受不住这次的打击而产生了断裂，两只狗因为受力突然中断而向后翻滚，剧烈的疼痛并没有让黑熊忘记疼痛的原因是什么。 怒吼声中熊掌再一次像蒲扇一般向身后挥舞，大黑狗因为向后翻滚而刚好躲过一劫，另一只小一点都猎犬却没那么好运了，它虽然也因为翻滚躲过了狗熊的打击，可狗熊的利爪却堪堪够到了它的肚子。 狗熊的利爪如同利刃一般切开了猎犬的肚皮，刹那间它的肠子就从伤口中掉了出来。 猎犬呜咽着拖着肠子跑到一棵树下趴在了那里，它已经无力再战，大黑狗也跑向了远方，口中呜咽声如泣如诉。 “砰！” “兄弟，打，打死这狗杂碎。” 这一切发生的太快了，从它们跑过来到现在加起来还不到三分钟的时间，多好的狗啊，突然就这么被废了，老四和萧长风双眼通红，他们恨不得生撕了面前的黑熊。 可他们都不是那些对动物一无所知的人，他们知道人类不可能打的过狗熊，别看狗熊长的五大三粗跟傻憨憨二百五一样，可这些家伙跑起来的速度就是博尔特来了也只配给它们提鞋。 再说身体素质，两个成年人在这三只训练有素的猎犬面前根本撑不了几个回合，可它一挑三在有人类虎视眈眈的情况下还可以废掉其中两只，山上呢，估计还有别的人，或许也有别的狗，这些伤亡的数字从侧面印证了狗熊的惊人战斗力。 第57章 熊口脱险 陆地上的强大动物有许多，但要说又强大又聪明的，大象和狗熊绝对是其中的佼佼者。 大象的生活范围有限，而狗熊的生活范围则广的多，整个北半球的所有地方几乎都有狗熊在繁衍生息。 萧长风以前是个户外加才艺主播，虽然他自己不够火，但不火不代表他肚子里没东西，男人都爱高谈阔论，也都有一颗自在逍遥走四方的心，而这些都需要有知识的积累。 所以萧长风虽然只在动物园和极地公园里见到过各种熊类，也深深知道人类与狗熊之间的巨大差距。 不过了解归了解，可人类不是野兽，萧长风和老四也没想过要去和狗熊玩摔跤，他们手中有枪，他们只是没有找到合适的机会。 把第二只猎犬被开膛破肚后，第三只猎犬已经已经失去了靠近的胆量，它在远处呜咽，或许只要黑熊一追，它立刻就会选择撒腿远遁。 可狗熊虽然看似痴傻，但它们的真实智力却是比狗要高的多，这只黑熊根本没有要追那只丧家之犬的意思，而就在它还没有来得及庆祝胜利的时候，老四和萧长风的子弹结结实实的打在了它的身上。 下体重创又接连中了四枪，可这些伤害看起来似乎根本不足以影响它的行动，狗熊跑起来太快了，让老四和萧长风的下一枪纷纷落在了空地上。 “小风小心，它要上你的树。” 树不是萧长风的，但已经没人会在意此时的语病。 狗熊有多聪明呢，它知道这两个人类有能伤到自己的东西，所以它上树时选择绕到了树的背面。 狗熊上一棵四米五米高的树需要多久呢，真实情况是不到五秒钟，萧长风亲眼所见。 狗熊来的又快又急急，萧长风惊骇之余根本没时间考虑太多，只见他抱着树干直接对狗熊伸出了自己的手，萧长风伸手可不是要给狗熊剔牙缝，他是要下杀手，昨天彭老爷子同时给了他两把枪，其中那把叫马牌撸子的手枪此刻正被他抓在手里。 其实狗熊选错了方式也选错了敌人，老四的身上没有手枪，它如果不上树而是躲在暗处，没有人能追的上它的速度。 可它急躁了，它也从没想到过还有人会有更短小的杀伤利器，“噼噼啪啪”的枪响声在夜空突然炸裂，闪烁的枪火带来的是剧烈的疼痛。 狗熊很快，萧长风也不慢，狗熊上树需要四五秒，可萧长风清空弹夹只用了两秒。 狗熊“咚”的一声从树上摔了下去，然后它竟然摇晃着又站了起来，如此强大的生命力惊的萧长风一阵心悸，要是有人在没防备的时候碰到它们那就死定了。 “四哥快打，它还没死！” 老四其实一直在紧张的看着这边，所以在萧长风招呼后虽然视野不太好，但他还是立刻选择了开枪。 猎枪之所以称之为猎枪就是因为它比其他种类的枪械更适合打猎，萧长风的手枪已经让黑熊深受重创，可老四的猎枪却没有手枪的温柔。 “砰！” 只一枪，这一枪正中摇摇晃晃站起来的狗熊胸口，狗熊轰然摔倒再也没有起来，看到狗熊倒下，原本已经跑远的大黑狗一溜烟的跑过来对黑熊又撕又咬。 “滚开，起开点。” 黑狗听到萧长风的喊声连忙跑去了一边，萧长风端着猎枪对着倒下的黑熊“啪”“啪”扣动了两次扳机，两枪都打在了黑熊脑袋上。 看到狗熊确实已经死透，已经换好子弹瞄准狗熊的老四终于放下了枪。 “小风，别打了，它已经死了。” “四哥，想打也打不了了，我枪里一颗子弹都没了。” 老四闻言只是勉强笑了一下，终于没有了危险，此刻他突然觉的浑身上下一点力气都没有。 萧长风也一样，他本来想爬下树的，可突然之间手软腿也抖，他竟然一时不敢下去，他知道这只是肾上腺素退去的正常反应，所以他只能坐在树上等这种情况自行缓解。 “兄弟，咱俩得……得下树，咱俩得赶紧回家。” “哥，等会，我腿软了。” 老四捂着怦怦跳的心脏说道：“那就等会，我也腿软。” 刚才不觉得，现在安全后老四才发现自己在不知不觉中已经流了满身的汗水，冷风顺着后脖领子一吹，直接让他打了一个激灵。 缓了差不多一分钟的时间，萧长风终于带头往树下爬，爬了一多半，在摔了一个屁墩后精神一震，脚踏实地的踏实让两人终于告别了刚才的恐慌。 “兄弟，回家。” “哥，这头熊和这条狗怎么办？” “先回去叫了人再来弄回去。” 看了看死熊，再看看那条还没咽气的狗还在低声呜咽，又看看来蹭了蹭自己裤腿后围着两人转圈，示意他们往山上去的大黑狗，萧长风咬牙说道： “四哥，你去找人吧，我想去山顶上看看。” 老四下树后踹了踹黑熊尸体，又去捡起了刚才跑动中掉落的帽子和手电筒，此刻听闻萧长风竟然还想上山，他惊讶道看着萧长风问道： “去山顶？你去山顶干嘛？” “我想去看看上面的人。” “看他们干嘛，估计就算有人也死光了，你想看待会咱们带了人一起上去看。” “四哥，人命关天，我想看看还有没有没死的。” “兄弟……” “四哥，别说了，你快点去叫人，万一真有没死的，我去了他说不定还有点活命的机会。” 老四想拉萧长风，却被萧长风推了一个趔趄，萧长风低头开始上子弹，老四知道自己此刻已经劝不动萧长风，而且人命关天的事，万一真有人等人去救呢？ 老四深深看了一眼萧长风撒腿就往山下跑，在雪中摔倒了他就顺势多滚几圈，帽子掉了他就去捡，树木石头刮破了他的衣服，划破了他的皮肤，可他一秒钟都不敢耽搁。 老四离开后萧长风把那条受伤的狗收进了空间立刻去追大黑狗，别管他的行为是圣母也好，还是伪善也罢，但他是真的想去救人，熊可死，但正常的人类却不能轻易死，这是萧长风作为一个人类对同类最大的尊重。 虽然他也有自己的私心，他贪图因果树的果实，这种得好处立竿见影的东西，让他不想错过任何一次机会。 第58章 救人 大黑狗在积雪中时走时停，萧长风深一脚浅一脚的在它身面奋力追逐，这边的山路不算难走，也没有太多陡坡险路。 而且前面有黑狗带路，它不可能选择自己通不过去的地形，所以萧长风虽然累的气喘吁吁，却并没有耽误上山的时间。 可就在快要到达山顶时黑狗突然踩踏积雪掉进了雪坑，萧长风再不敢贸然往前走，因为如果雪坑中是个深坑或者裂缝，那他下去可能人就没了。 好在他的担心是多余的，因为黑狗在雪堆里拼命扑腾，等上面的雪层崩塌后雪坑终于露出了自己的真容，一个一米多深两米多宽的土沟子而已，等它试着换了逃生的方向后很快就跑了出来。 用枪托试试深度，发现不够深，底部也确实结实，然后萧长风选择了绕路。 前世他是个标准驴友，走南闯北去过不少地方，深知危险这玩意不能自己亲身去试，因为用网民的话来说可能试试就逝世，不能存在太多侥幸心理。 终于在黑狗的带领下走到了黑熊被掏的地方，黝黑的树洞，破碎的树枝和木棍，雪地上有很多打斗的痕迹。 猎枪被随意的扔在地上，一只手电筒还能在照射，附近不远处分散躺着三个人和两条狗，其中有一人的尸体已经被狗熊撕的支离破碎，内脏和血液撒的到处都是。 确定已经死的没必要看，另外两个相对完整一点的萧长风去看时一个同样已经凉透了，他的脖子已经被狗熊撕裂，还有最后一个年轻人。 萧长风接触到他的时候立刻感觉到了因果树的动静，快速把人收入空间，萧长风又对大黑狗叫道： “还有其他人吗？” 大黑狗对突然消失的人还有些愣神，听到萧长风的招呼，它犹豫了片刻又跑到不远处一个山洞前狂吠，萧长风捡起手电筒爬上树往里面看，里面黑乎乎一片，但洞里竟然躺着另一具黑熊的尸体，没有人。 大黑狗又跑，萧长风去追，一处空地上有一副爬犁子，拉车的也不知道是什么，已经消失找不到，狗再往前跑，萧长风又追，森林里又出现一具人的尸体，尸体旁边到处都是狗熊的脚印，尸体的身体软塌塌的，已经被狗熊锤散架了。 “还有吗？没有了吗？” 尸体乱七八糟的有点恶心，萧长风不想在这里给他们捡零件，而且空间里还有一人一狗或许还有救的必要，他索性又把狗熊尸体装入空间，还把所有的枪和弹药收起来防身。 “黑狗，跟我走，快离开这里，小心还有别的狗熊。” 萧长风快步往山下跑，听到萧长风的招呼，黑狗在战场中跑了两圈后紧跟在他的身后离去。 就在萧长风往山下飞奔的时候，老四也早已跑回了村里，他没有先回家，而是找有青壮年的家挨家挨户的敲门。 大半夜被敲门，院子里的狗疯狂冲着门口叫，它的叫声带动了全村的狗开始乱叫，最开始出来的几个人都带着警惕和不耐烦。 “谁啊。” “老五，俺，彭老四。” “老四？你这大半夜的不睡觉干啥？” “山上俺们杀了一只狗熊，它可能伤了人，你带着枪，咱们得上山看看。” 另一边的一家也听到了这边的动静：“狗熊伤人了？你等会，俺去穿衣服。” “俺也去帮忙。” “你们帮我去叫人，人多点，多带枪，俺回去摇车。” 不一会整个村子里的灯都亮了起来，很快村里的支书，村长，文书和一众青壮年都聚集到了老四家。 老四的四轮子之前怕冻坏已经把油水都放了，此刻想开出去只能先加油和开水，众人来时炉子已经烧的通红，炉子上的水壶已经被烧的“呜呜”作响。 这么大的动静，把彭老爷子也叫了起来。 老四家的大门大开，众人进来时老四刚把水壶提出来要给四轮子加水。 “老四，山上现在啥情况啊？” “俺现在也不知道，刚才俺和俺兄弟，就是唱戏的那个小风去山上捡野鸡被几只猎犬带来的一只狗熊给追了，俺俩上树打起了狗熊，后来俺俩就分兵行动，俺下来搬救兵，他上山看看有没有受伤没死的人。” “那个小伙子没下来？” “对。” “啪！” 听到这个答案后彭老爷子照着儿子脸就是一个耳光。 “狗熊都下山了，你还让他自己上山？你咋想的呢？” 听到萧长风没回来，人群中看热闹的丰秀莲她们也是一阵害怕。 老四快四十岁的人了此刻被自家老爷子打了也不敢反驳，他的脸色变得有些苍白，他现在心里也在担心，万一还有别的熊，萧长风怕是就得交代在山上。 “老叔，别打了，老四又不是故意的，既然已经都这样了，咱们赶紧组织人上山最要紧。” “书记说的对，上山多组织人手，留下的人把守村里，俺去大喇叭喊几声，让村里人锁好门窗别乱跑，别再有狗熊下山黑灯瞎火的伤了人。” 老四抿着嘴发动了四轮车，立刻有十多个背着枪的汉子往车上爬，剩下没有去的人也都往村委会和戏台附近集合，要是村里有个风吹草动，他们立刻就能去支援。 大喇叭里很快响起了村长的喊话： “社员同志们请注意，社员同志们请注意，山上有熊伤人，山上有熊伤人，请大家务必关门锁窗别往屋外跑，请大家务必关门锁窗不往屋外跑。” 四轮车载着村里小二十个青壮，还有五六个人各自带着自家的狗，车厢里挤的满满当当，四轮车的吼声和大灯给有村民手中的手电筒撕裂了夜晚的寂静。 四轮车开到山脚下时大家跳下车都往山上走，萧长风在山上大老远就看到了四轮车明亮的车灯，他把空间里的狗熊放出来用绳子捆在一起，又把那个还没死的伤员背在背上用绳子绑在自己身上。 山坡的角度让狗熊很容易被拖动，彭松的积雪又限制了它们胡乱翻滚的自由，老四他们终于看到了山上射下来的手电筒灯光。 “小风，是你吗？” “是我，四哥你们快来帮忙。” 听到要帮忙老四他们一窝蜂的往山上跑，老四他们很快就看到了萧长风，胸前挂着好几把枪，背上背着一个生死不知的人，腰间拖着一根绳子，绳子后面是两头被绑在一起的死熊，死熊上面放着那条被卷起来的奄奄一息的狗。 第59章 救人与吓人 萧长风的造型看傻了许多人，这也太狂野了。 可现在已经由不得他们多想，众人七手八脚的去帮他解身上的绳子。 老四满脸都是后怕的说道：“兄弟，你又碰到熊了？” 萧长风气喘吁吁的摇头道：“没有，这头熊是山上这些人杀的。” “山上还有其他活人没？” “没有了，还有三个都已经死了。” “还有三个死了的？” “对，我背上这个还活着，咱们得送他去医院，我怕他等不了太久。” “对对对，快下山，得把他送去医院。” 有人说道：“山上那三个怎么办？” 又有人回答道：“放山上明天再来收拾？” “不行，放明天说不定就让什么动物给吃了。” “那就兵分两路，来几个人帮老四他们把伤员送去医院，其他人结伴去山上给那三个人把尸体收了。” “尸体怎么拿？背回来？” 萧长风喘着粗气说道：“不用背，山上有个爬犁子，有个尸体已经被撕碎了，根本背不起来，估计得装袋子里用爬犁子拉回来。” 听到有人被狗熊撕碎，所有人都变得脸色苍白。 “胆子小的和本命年的跟老四他们下去吧，剩下的咱们上去给他们把尸体收了。” 众人果真兵分两路，留下来的有四个人，他们和老四五个人拉着狗熊，山下的坡越缓，拉起来就越费力，不过好在人多又有雪做缓冲，角度对了不至于拉不走。 把人和熊尸放在四轮车上，老四先回村把熊尸和其他人放下，狗留着让他媳妇去把肚皮缝了，紧接着他又载着萧长风带着伤员去医院，村里众人七手八脚的帮忙，老四家里为此又付出了两套行李，他们生怕这个伤员被半路颠死或者被冻死。 萧长风在四轮车出了村子后又把伤员收进了空间，只有里面才是最安全的，在外面，他保不住还真能被颠死。 回来的人说了山上的见闻，村长和书记他们听说山上还死了三个，脸色都变得很难看，有人问道： “那这两头熊怎么办？” 书记说道：“老四和小风打死那头就给他们，另一头也先留在这，这事咱们兜不住，得经公。” 彭老爷子摆手道：“那头熊俺们也不要，都搬去村委会，俺们家不想掺和这种事。” 村长不满道： “老叔你说啥呢，这是想不想掺和的事吗，既然事情已经到这了，咱们现在谁都跑不了，再说这又不是啥坏事，老四和小风救了人还杀了熊，说不定还要受表彰，你别说了，熊就留在老四院里，俺现在就去给公安打电话。” 天已经蒙蒙亮的时候四轮车终于驶进了县医院，老四要到车厢这边帮忙，萧长风制止道： “四哥，这边不用你管，去叫人，叫值班的医生起来做手术。” 老四赶紧往医院里跑，边跑还边大叫道： “救命啊，医院里还有人吗，有人受伤了，快来救人啊。” 萧长风抱着行李卷往里面走，医院里很快就跑出来几个人，众人把伤员放在病床上，医生跑过来看看病人后说道： “得亏我今天没翘班，不然他和我都得完，安排他拍个片子，初步看是骨头断了，应该还有内出血，就是不知道脑子有没有事，他这是怎么了，你们开四轮子把他给撞了？” 老四差点想打人，没见过这么能冤枉好人的。 “没有的事，他是被熊给拍了，俺们是救人，跟俺们有啥关系。” “他是被熊拍了？这个倒是少见唉，我先带他去拍片子。” 医生不急不缓的语气看的萧长风都想抽他，人命关天啊，你这家伙是怎么想的。 好在县医院不算太大，主治医生基本都可以全场通吃，拍了片子看了片子，医生说： “做手术吧，肋骨断了四根，左腿大腿骨断了一根，右胳膊小臂骨头也断了，胸腔还有出血和积液，运气还不错，没刺穿肺部，脑子也没大事，应该就是脑震荡，慢慢养养看看，哎呀，今天这个可是个大活。” 要不是非他不可，萧长风指定跳起来照他嘴上就是一脚，做手术就做呗，做事温温吞吞让人着急，还有时间唧唧歪歪，好人都快被他等废了。 现在火大也不敢发，生怕这货会撂挑子，不过这货这表现可不是个能让人放心的，所以萧长风不无担心的问道： “医生，你哪个科室的，这个手术你能做的了吗？” “要不你来做？” 医生只一句话就把萧长风顶的火大，我能做还用得着你？ “你做，你做，我就是问问。” “要不你来做？” “你来做，你来做，我又不是医生。” 旁边两个护士都捂着嘴笑，即将进手术室前这医生又回头对老四说道： “你儿子还挺有趣。” 老四顿了一下回过神来说道：“这是俺兄弟。” “老来得子啊，恭喜恭喜。” 说完话医生和护士进了手术室，关门，亮灯，老四想了片刻后突然跳起来就要踹门，萧长风眼疾手快赶紧拦住了他，老四在楼道里放声大骂道： “我去你奶奶的，你妈才老来得子呢。” 门被打开，护士厉声喝道：“做手术呢，嚷什么嚷？” 虽然声音和态度都严厉，可护士脸上的笑意却怎么都盖不住。 “兄弟，待会等他出来了，咱们拽过来就打，这也太他m气人了。” 萧长风也阴沉着脸点头，这个年代打架斗殴只是小问题，没人会上纲上线，所以他们也不怕会有人找他们麻烦。 正当萧长风他们两人在医院里等消息的时候，枫树林村里呼啦啦的来了好多车，其中大部分人都是公安，还有几个应该是遇难者家属，看他们都穿着打扮，家庭应该都不一般。 在焦急等待中，法医取证后拿出了一些遇难者随身携带的遗物，那些家属看到遗物后有些人彻底绷不住了。 女人们在嚎啕大哭，男人们要求看到遇难者遗体，法医打开白布，其中两具尸体虽然死状凄惨但最起码还能被熟人认出来谁是谁？ 第三具尸体就惨了，除了一点遗物就只剩一些衣服可供家属辨认，四分五裂的尸体，脑袋都被狗熊撕咬的面目全非。 刚才围观的人只看了一眼就被吓晕了好几个，上山收尸的人现在都在浑身打哆嗦，更多的人或多或少发生过呕吐。 之前还全村人都来看热闹，这会儿村民已经争先恐后的跑回了家里，特别是有些女人和孩子们已经被吓坏了。 后来家里也觉得害怕不敢待，正好外面又响起了二人转的声乐声，许多人觉得外面人多有太阳，大家聚在一起可能不至于太过害怕，所以有人带头，大家呼朋唤友又往戏台那边集结。 第60章 调查 “二嫂子？二嫂子？带孩子去看戏啊？” “是你啊三妹子，还看啥戏啊，刚才山上那些人都快吓死俺们了，俺现在待在家里都害怕。” “家里人少谁待着能不害怕，咱们去看戏吧，戏台那边人多，再晒晒太阳，慢慢也就不害怕了。” “你说的对，你等等俺，俺这就回屋去叫孩子。” “大嫂子，二花嫂子，一起去看戏啊。” “看戏，俺不去，刚才吓死俺们了。” …… 呼朋唤友的村民再一次全员到场来看戏，这次的观看人群不仅阵容齐全，更难得的是看戏时候的态度都变得无比的认真。 妇女们聊天的情景少了，孩子们也不再打闹，都紧紧的依偎在一起看台上演员的表演，可观众们这种认真的态度却给了丰秀莲他们几个年轻人一定的压力，不过对于丰老头他们这些沙场老油子来说，这点压力还不至于让他们出现什么太大的失误。 另一边的老四家里，昨晚上山的人被公安挨个进行了问询，还有老四院里的狗熊和黑狗，家里炕上放那只已经被缝合好的狗，被他们带回来的枪，都被公安和法医进行过反复检查取证。 两只黑熊的伤口被法医切了许多口子，伤口中的各类弹头几乎取出来一大碗，刑侦专家和法医的眉头紧锁，今天这个案子不算棘手，是意外的概率很大，可这么多人上山，估计什么痕迹也都被破坏完了。 带头的公安指着昨晚上过山的村民说道： “这里留几个人守着，其他人上山，你们几个带我们把昨晚的路重新走一遍。” 这边刚刚要出发，那边就已经有人找了过来，来人一老两青一共三人，身着狍皮装，胯下骑着高头大马，背上背着步枪，五条上好的猎犬追逐左右。 来到人群左右勒马停狗一气呵成，老四院子里的大黑狗听到动静立刻跑了出来，黑狗呜咽，可怜至极，不过来人顾不上它的心情，老年人下马之后把缰绳扔给旁边的年轻人，立即往停尸的地方快步走来。 那边正要弯腰上前去掀遮盖尸体的白布，立刻有附近的公安呵斥道： “住手，你想干啥？” 老头顿住后站起来对公安说道： “公安同志，俺来找我儿子，俺儿子找不见了。” “你儿子？你叫什么名字？你儿子是谁？你们是干什么的？” “俺叫白音巴图，俺儿子叫绰伦布库，俺们都是鄂伦春族的牧民。” 医院手术室的大门终于被打开，那个被萧长风他们救下来的人除了一条腿没事外，其他地方都打满了石膏，现在浑身上下被绑的跟木乃伊一样。 把木乃伊安置好，去收费窗口一问，要交二百块钱，萧长风毫不犹豫的拿出来一百块钱，这是他出来时万芳给他用来防身用的，现在他暂时用不到钱，而且就在木乃伊还在做手术的时候，萧长风就已经收获了一颗因果，他给钱是为了做一点补偿。 “先给一百块行吗，我身上就这一百块了。” 木乃伊的因是一颗熊牙，埋入土中果树结果，承受其因，接受其果，改变其命运所以瓜熟蒂落，果名绰伦布库，食之妙用无穷。 萧长风在卫生间里进入空间偷偷吃了新成熟的果实，浑身发热发胀，很难受，但成果却非常的惊人： 一头成年狗熊的力量，这是人类难以达到的力量状态，但极致的力量带来的是超高的能量需求。 力量那么大能有什么用呢，除了搬砖的时候能多搬点外，好像没有任何特别的用处，他又不想当个苦哈哈去举重，还不如给他狗熊的速度，说不定他还能参加运动会得几块奖牌。 不过话虽然这么说，身体素质的飞跃带来的好处还是很多的，最起码小伤小病应该不会对自己再有什么太大影响。 碎嘴子医生没出来，把木乃伊送去了病房后萧长风拿出了仅有的一百块钱，他觉得自己已经得到了自己想要的，付出的也是他理应付出的。 老四也拿出来了一些钱，他可比萧长风有钱多了： “兄弟，你把钱收回去，有哥在这还用的着你拿钱？” “哥，我这是借给他的。” “俺知道你是想借给他的，不过既然哥今天在，那就让哥来，你那点钱还是留着当生活费吧。” “哥，他家里又不是不还钱，说不定咱们回去的时候他们家已经准备好钱了。” “那也让俺来，万一他家里一时半会没人来俺也能等，你这成天在外面跑怎么等他们还钱。” “那就一人一百吧，先把钱在医院压着，他们家没人来再说，有人来把钱给了咱们也就无所谓了。” “你……” “哥，人是我从山上背下来的，哪能全让你出钱，这不是变相把你连累了吗？” “那行兄弟，你出五十，哥出一百五，他们家要是没人来俺就去找人，要了钱俺去市里给你送家去。” 两人交了钱，又给一个护士留了二十块钱，让护士到了饭点帮忙买点吃的东西喂这个木乃伊吃，然后他们就回家了，在他们看来非亲非故的能救了他的命就不错了，再照顾起来是绝对不可能的，除非有官方出面让他们暂时照顾一下，不然他们是绝对不会给自己添这种大麻烦。 当这哥俩开着四轮子又回到村里时，正好看到了有一大群人正要上山，人群中的书记招呼他们道： “老四，小风，正好你们回来了，快过来，公安局的同志们要上山了解情况，正好你们两个回来，快给他们讲讲。” 四轮车后面来了几辆车，老四把四轮子停下萧长风直接跳了下去，后面的车上下来好几个人，看样子都是领导和一些领导家属，老四顾不得其他，只听他说道： “俺先回去把车停了，不然待会把水箱冻坏了。” 老四回去停车放油水后一路小跑去跟人群汇合，此时人群并未前行，因为一来时间太短，二来先前来的人都在跟后来的领导寒暄。 寒暄完成，有公安说道：“你俩带路吧，把你们知道的都跟大伙说说，一定要详细，不能漏掉任何细节。” 其实哪有太多好说的，萧长风和老四只是一边走一边把昨晚发生的一切都复述了一遍，其中重点事情有三个，一个是捡野鸡，一个是遇熊斗熊，还有一个就是兵分两路的事情。 老四昨晚没上过山，所以后面他什么都不知道，萧长风则把山上遇到的一切都详细复述了一遍，顺便他还指认了一遍现场，其他来收尸的人也指认了一遍，大家说的情况基本一样。 白音巴图仔细看了两处熊出没的地方后叹息道： “俺就跟他们说过不要来不要来，晚上看不清会很危险，可那三个人太坏了，说每打到一头熊就给绰伦布库两千块。 俺儿子是最好的猎手，但他太年轻经不起诱惑，偷偷带了枪和狗就来了，结果遇到了这种两头熊挨着住的窝，打了一头惊醒了第二头，晚上他们看不见，怎么会是熊的对手，所以把命丢在了这里。” 许多人都惊讶于事情的离奇，有人却惊讶于那三人的大方。 “什么都不看，只要杀一头熊留给两千块，狗熊现在这么值钱吗？” 最新来的人中有一个年轻人对带头的几个人说道： “最近市里来了一个倭国商人，他放出话要收熊皮，一张皮给一万，一颗胆也给一万，熊掌一个八百，他们就是冲着这些钱来的。” 白音巴图没心情感叹狗熊的值钱，而是在查清了事情的起末后一脸感激的握着萧长风和老四的手说道： “谢谢你们救了俺儿子，俺会报答你们的。” 老四大笑道：“不用报答俺，你儿子是俺兄弟背回来的，等你有钱的时候把俺们垫那二百块钱还了就行。” 第61章 县长 那个叫白音巴图的鄂伦春牧民很快就要带人离开，他的儿子现在生死未卜，他要去医院照看自己的孩子。 只是他们临走前带头的公安很严肃的对他说道： “俺不管你们经常上哪座山，以后不准偷猎了知不知道？” “唉，俺知道了，回去俺就把枪撅折了，以后再也不打了。” 白音巴图他们答应过后立即翻身上马，下雪天老四的四轮子也不如他们的马好用。 公安也知道自己的警告未必有用，可态度总要有，上头已经发了好久不许私自狩猎的通知，不过现在大家忙的跟陀螺似的，人都管不过来，谁有时间管这些东西。 这次死了三个人，案件不小，不过只是意外，几个掏熊瞎子的半大小子被熊反杀了，事情就是这么简单，没有什么可辩驳的。 刑侦和法医取证后，受害者家属也都强忍着悲痛签了字，这个年代的人很野，但是非曲直却很明白，自己的孩子出事只能怪他们自己，怪不到别人头上，甚至怪不到那两头已经死了的狗熊。 山上大片的血迹染红了积雪，那是人血，每一片血迹都象征着一条条人命的陨落，这种场景让所有人都感到不适，特别是受害者家属，已经快要哭晕了过去。 接下来受害者家属还要赶回去给孩子们办理后事，所以大家都一起往回走，后边一起来的一些人中，有几个年轻人从言行举止上很容易看出是来看热闹的，这么血淋淋的场景也不知道有什么好看的。 回去时老四意外发现自己带萧长风下的套子里有所斩获，一只野兔两只野鸡，亏的今天没人敢上山乱蹿才没被人给他捡走。 “今天大伙都别走了，中午就在俺家里吃，俺让俺媳妇把这些东西和熊肉都一起炖了，这些玩意平时在城里可不容易吃到。” 书记和村长也急忙说道：“老四说得对，大伙都别回去了，眼看就要到饭点了，让老四家里的用野鸡炖点蘑菇。” 公安们倒是没事，大半夜就被叫起来集合往枫树林赶，他们现在又困又饿，直接在村里吃点当然好，不过现在有领导在，所以他们说了也不算。 “卢县长，您怎么看？” “县长？！” 谁也不知道那几个后来的几个人中竟然有一个县长，按理说村长和书记不该不认识县长才对，可他俩现在也挺蒙圈，不过县长倒是很随和，几句话就化解了其他人的疑问： “我是新调来咱们县的，刚一来就听说了一起涉及好几条人命的大案件，我就想着来现场了解一下情况。 总的来说野熊伤人的性质很恶劣，假如今天它们没死，哪天它们下山后就很有可能威胁到村民的生命安全。 可今天这起案件又事发有因，如果不是几个年轻人不听劝擅自上山打猎，野熊也必定不会伤到他们从而酿成现在这样的惨剧。 这是一笔血的教训，以后为防止类似的事情发生，也为了让群众远离野生动物的伤害，大家一定要积极做好预防熊害猪害的应对措施。” “哗啦啦”的鼓掌声忽然就响了起来，被这么一打断，县长本来还想说点什么的也没有了说下去的欲望，不过他已经打定主意一定要在县里开会时着重强调这件事，到时涉及的就不只是枫树林一个村子，而是整个县里的所有村镇。 不会体恤下属的领导一定做不成一个好领导，看到这半天里大家又是办案又是爬山累的够呛，再加上他初来乍到想跟基层打成一片，所以本来想立即返回县城的县长只能改变了主意。 “那就留在村里吃点吧，中午这顿饭钱我来出，咱们这么多人可不能白吃了老乡家里的东西。” 老四顿时就急了道：“县长，说啥钱不钱的，俺们村里又不像县城，吃点东西能花什么钱，您和大伙能留下来吃饭是俺的荣幸，钱俺肯定是不能收的。” 老四这么激动其实是好事，至少在带头的公安看来这种情绪才显得更真诚，而且这中间也就多了他说话的机会，他们这种混机关的，就没有在人情来往上不通透的。 只见带头的公安搂过老四的肩膀对县长说道： “县长，钱的事再说，您先尝尝咱们本地村民家里的农家饭，老四兄弟，今天这么多人在你家吃饭，做不好大伙这关你可过不去啊。” 老四把自己的胸口拍的啪啪作响。 “保证能做好，你们就瞧好吧。” 回到村里老四带人杀鸡宰熊忙的不亦乐乎，遇难者家属却没有吃饭的心情，虽然跟新县长吃饭也是他们的愿望，可家里孩子刚没了还留下来陪县长吃饭，那也太让人看不起了。 遇难者家属要把孩子遗体带回去，他们都不是普通人，来的时候也都有车，可小车拉不走那么大的遗体，好在他们人脉广，去村委打了一个电话出去后很快就有人带了一辆卡车过来。 今天这顿中午饭吃的很晚，老四家的鸡和鹅又被宰了几只，加上那天的狍子肉，今天的野鸡肉和熊肉，炖，煮，炒，老四还借来了两个高压锅，这顿饭实在是丰盛的有点过分。 吃饭之前县长他们在村长和书记的带领下大家在村里转了一圈，唱戏的声音早已吸引了他们多时，走过去看到村民都在戏台下面安安静静的看戏，卢县长好奇的问村长道： “村里唱了几天大戏？” “今天是第三天，俺们村里好几年没唱戏了，今年刚好老四带回来这么好个戏班子，而且也快过年了，俺们就想着让大家伙热闹热闹。” “为什么村里好几年没唱戏？以前各村里应该年年都唱戏的吧？” 村长顿时有点为难，不过他觉得就算说了也没什么，他一个一辈子离不开村里的小村长，谁还能拿他怎么办，于是最后他还是咬着牙说道： “现在外面的戏班子太乱，都带色，影响不太好，也容易教坏了年轻人和小孩子，所以俺和书记不想让那种戏班子进村，正好今年老四拉砖的时候碰巧拉回来这个戏班子，他们是那种传统老班子，以前在这边名声不小，而且他们唱的都是正戏，不带那些乱七八糟的，所以俺们就想让大伙放松放松。” “这种戏班子很贵吧？” 村长摇头道：“不贵，每家就要三斤细粮，现在大伙都分了地，俺们庄户人家谁家能缺这点粮食，不过这种班子不好找。” “这种戏班子现在不多了？” “不多了，现在外面都是那种戏班子。” “既然群众有需求，为什么会这么少呢？” “不挣钱呗，他们十多口子这么冷的天在在外面连唱三天大戏才挣那么点钱，这些钱听起来多，可农忙的时候没人请他们，天气不好他们又不能唱，地方太远还去不了，所以看起来能挣不少钱，可平均下来一年到头根本挣不了多少，走南闯北就挣点养家糊口的辛苦钱，慢慢就没人干了。” “你对他们倒是了解的挺多。” “以前村里戏班子请的多，慢慢就都知道了，现在那种带色的戏班子才挣得多，女的长的越好看越不要脸的挣的就越多，听说那种戏班子一台戏要四五千，有的戏班子还得排队才能请到。” 第62章 撒酒疯 县长和村长他们正说着话老四的孩子跑过来叫大家回去吃饭，味道真的很好，关键是食材好，特别是野鸡肉，简直不要太香。 其实人家当领导的能没吃过这些吗，其实这种好东西吃的最多的就是他们，山珍海味就跟粮食一样，真正劳动的人并不能享受到太多劳动果实，他们必须用手中的劳动成果向外输送换取其他资源，比如钱。 吃完饭县长和公安就都走了，县长最后留了二十块钱给老四，老四不要人家县长不干，老四说少了县长反而想多给，最后公安好说歹说，说他们也给二十，算是各吃各的，县长想了想没有选择继续争执。 大家都来为县长送行，就在县长临上车前，跟他一起来的人中有一个十七八的青年却说道： “卢叔叔，我回县城也没事，我想在村里转转，晚一点再回去。” “你不想回去？” 卢县长看看青年再看看另一个大一点的青年，抿嘴想了一下说道： “刚搬来家里确实乱了点，但你们答应我不能上山。” 青年也知道轻重，只听他笑道：“山上刚有人出了事，我们可不敢去。” 卢县长听到这里抿嘴点了点头道： “那就好，我晚上让司机来接你们。” “好，还去四哥家接我们，我们看完戏哪都不会去。” 县长和县里乡里的公安都走了，留下来的只有两个年轻人，大家只知道这两人姓周，而且还是亲哥俩，其他的一概不知。 哥俩长的都不错，小点的那个留着短发见了人也总爱笑，身上的皮夹克不大不小刚好合身，皮肤是爱运动晒出来的那种小麦色，牙齿光亮洁白，一看就是阳光开朗的性格。 大一点的那个已经有二十多岁，发型是小平头，身上穿的是西裤衬衫皮大衣，不过人家穿的可不是彭家那种乡下自制的羊皮大衣，而是一水的黑色小牛皮，领口还是黑色的不知名皮草。 彭家的皮大衣保暖但不上档次，而青年的衣服不仅外形好看，而且从衣服的保暖性和外形上就可以知道，这种皮衣必定很贵。 从这哥俩和卢县长对他们的态度上来看，他们应该也都是官员家里的孩子，而且他们家里的级别应该不会比卢县长低，不然卢县长不会任由他们在这种时候不听规劝却还和颜悦色。 不过哥俩的态度始终都不错，从没露出过什么狷傲狂悖的神色，跟大家说话也温和，至少目前看来应该是两个很有教养的二代子弟。 县长走了，那边大戏也已经再次开演，周家兄弟主动去戏台那边看戏，村里没有了早上的纷乱，老四和村长他们也都能再次心无旁骛的去看戏。 经过了一上午的舒缓，村民们的心里也都没有了起初的恐惧，话虽然如此，但他们心里对于野熊伤人的恐惧恐怕许多年都无法忘怀，以后只怕是听到附近有野熊出没村民们就会被吓到惶惶不可终日。 台上的演员在卖力的表演，丰氏父女的包公选段，刘建军和李红霞唱的是西厢记里的选段，同时他们夫妻和夏琳琳和靳少奇四人比丰家父女更自由一些，之前唱过的马前泼水，双回门，小拜年，猪八戒背媳妇，回杯记，梁祝之类的段子他们都能唱。 萧长风再次坐回了乐器演奏的小团体中扮演起了自己的乐师角色，老四中午喝多了不想坐在台下看戏，他也爬上台搬了板凳坐到了萧长风的旁边，只一小会过去他就打起了呼噜，旁边咿咿呀呀的唱戏和叮叮咣咣的乐器声没有给他带来任何影响。 天黑下来时老四终于醒了，看到萧长风不是打板就是拉二胡，老四醉眼惺忪的说道： “你敲这木鱼干啥，你也上去唱啊。” 敲木鱼？谁啊？我啊？！我这是敲木鱼吗？老四说的太突然，萧长风竟然一时竟然差点没反应过来。 “我还是新人，我哪会唱这个。” “俺又不是没听你唱过，你在俺家院子里学的时候不是唱的挺好吗，大伙都说好，去唱，你都出来挣钱了，早晚不都得上台唱吗，去唱吧，躲在这里啥时候能学会唱二人转。” 老四说话间抱着萧长风使劲推，可台上的靳少奇和夏琳琳刚开了一个梁祝的段子，这段完了就到晚饭时间了，要是打断了他们大家都得乱套。 “四哥你别闹，上面正表演呢。” “不行，俺们都想看你上台。” 王大拿和王老五不敢乱动，丰老头和刘建军怕老四捣乱砸了场子，连忙过来劝。 “老四，老四，睡会觉醒醒酒，小风还是学徒呢，哪能上台演戏。” “我不管，你们越不让他上台俺就越想看，你们不让他上台就是不想给他分钱，学徒不给工资，俺又不是不知道，你们对别人这样行，对俺兄弟这样俺不答应。” “老四你看你说的，俺们班子可跟别的班子不一样，学徒也是拿钱的。” 别管老四是不是因为口中这件事而这样，最起码这个理由立得住。 老四推萧长风，丰老头和刘建军拉老四，东拉西扯间动静越来越大，戏台能有多大空间，台下看戏的村民眼睁睁看着后台乱了起来。 “咋了咋了，四迷糊跟唱戏的打起来了？” “哪啊，四迷糊喝多了撒酒疯呢。” “我看也是喝多了，那家伙躺戏台椅子上睡了小半天了都。” “这是喝了多少啊，醉成这样。” “酒这玩意多不多不得看心情吗，县长在老四家喝了半下午的小酒，他能不多吗，要是县长去俺家俺也多。” “县长去四迷糊家喝酒了？” “那可不咋地，下午才送走。” “县长为啥去他家呀？” “他和那个唱戏的小伙打死了狗熊，还救了一个人，估计是来奖励他的吧。” “奖励啥了？哎呦，四迷糊媳妇和彭老叔都来了。” 吃瓜群众正热闹间，只看远处老四的媳妇提着擀面杖一阵风似的跑了过来，她后面跟着老四的孩子们，再往后是阴沉着脸的彭老爷子。 老四媳妇带着孩子们爬上了台，这下戏是真的唱不成了，靳少奇和夏琳琳也躲到了一边看热闹。 四媳妇抬手就打，萧长风赶紧拦在了老四前面，老四媳妇怕伤到他下意识的手中力气一松，结果擀面杖太滑直接从她手中飞出去“啪”的就砸在了老四脸上。 老四顿时眼泪哗哗的蹲在了地上，再抬脸时酒也醒了，鼻血也流了出来： “你个虎老娘们，使这么大劲干啥，要不是俺兄弟拦了一下，俺估计能让你捶死喽。” “哈哈哈哈” 台上台下的都笑，这可比看戏带劲多了。 第64章 再出发 在枫树林的旅程在昨晚闹哄哄中结束，老四那么好，所以丰老头他们不想博了老四的面子，主要还是萧长风觉得自己没问题，所以他昨晚真的第一次登台进行了表演。 萧长风表演的那个节目叫水漫蓝桥，那是一个很经典的古代爱情故事，故事的男女主角叫魏奎元和蓝瑞莲。 这两人自幼情投意合，后来蓝瑞莲随父亲逃荒被当地财主强行霸占，多年后奎元巧遇瑞莲，两人相约三更时分蓝桥相会远走天涯。 可当天天降暴雨奎元去桥下躲雨被洪水冲走，瑞莲赶到时不见了自己的奎元哥哥，却在桥上发现了两人的信物，瑞莲深知奎元已遭不测，所以一言不发纵深身入波涛之中为情郎陪葬。 练习与表演的感觉完全不同，萧长风唱完戏后坐在角落静静回味，他在因果树上见到的事情太过凄惨，即使他觉得他的内心已经足够成熟，但依旧需要一些不一样的的东西抚慰，就比如今天这出戏。 这是一个悲伤的故事，但悲伤仅仅只是它的表象，这也是一个后来许多人都看不明白的故事，或许许多人都会问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一次不成功的相会而已，何至于要付出两个人的生命？ 问出这种问题的人已经落入了下乘，古人最讲情与义，金钱有价，情义无价，后人无情无义，所以浅薄之人薄情寡义，自然不懂古人的情义当头的深刻。 以至于有鲜廉寡耻的龌龊之徒觉得白毛女是个傻子，如果换作是她的话，她宁愿给黄世仁当小妾也不愿忍受清贫。 可她那如猪般蠢笨的脑袋里哪里知道小妾的真实地位甚至不如牛马，她为了些许虚荣奔赴的不是爱情，也没有荣华，只是地主兴致来时的强硬与耳光。 她会活的不如家里的奴仆，也会死的比猪狗还要凄惨，毕竟对旧社会的地主来说猪狗有用而且难养，但女人却是无限的。 萧长风的唱腔四平八稳，虽然有点小瑕疵可他却脸不红心不跳丝毫没有影响接下来的表演，他表现出来的这种心理素质让丰老头他们很开心。 他们班子里终于又搭起来一副架子，等萧长风和秀莲的表演能力越来越纯熟，丰老头就可以给自己找一个女伴，这样他们的队伍也就变得更大了，可大而不强挣不到钱却又没什么用，所以事情只能走一步看一步。 萧长风他们要走，老四说要开车送他们，他心里很不舍，上午陪丰老头他们挨家挨户的去收粮，下午老四又代表全村人为这个二人转团队进行送别，大伙在搬行李，老四拉着萧长风说道： “兄弟，以后有事没事多来村里找四哥喝酒，以后但凡在俺们这附近有表演，你们都来住俺家，俺负责车接车送，给你们提供伙食住宿。” 老四媳妇也说道：“对，你们有时间就来，嫂子和你四哥热烈欢迎你们。” “行啊四哥嫂子，我给你写个地址，以后你们带孩子们要是往市里跑，就去我家里坐坐，市里的房子没你们家里宽敞，但好酒好菜我永远欢迎你们。” “那就这么说定了，俺肯定要去看看你的，就年前后，俺和你嫂子去你家走走见见你那对好心的哥哥嫂子，兄弟，有难处了就来找哥哥，哥哥能帮上忙的绝不推辞。” “好的，谢谢哥，有困难的时候我肯定不会跟你们客气。” 萧长风去彭老爷子家搬自己的行李，丰老头拉住老四拿出他50块钱递给他道： “四兄弟，俺们这几天住你们家里人吃马嚼打扰你们了，这点钱算是俺们的伙食费，钱不多，你收下给孩子们买点小零食。” 老四看看丰老头，再看看他手里的钱，满脸都是不可思议： “你这老头一点礼貌都不懂，要什么钱，俺招待你们是为了跟你们要钱吗，你当俺家是开招待所的吗，把钱收回去。” “老四，俺知道你们都是好人，不愿意让俺们花钱，可俺们这么多人在你家人吃马嚼的不合适，而且俺们一直有这个规矩，哪能白吃白住，要是俺们挣不着钱想给你也没办法，挣了钱怎么能不给你钱，说出去了让别人笑话俺们。” “谁笑话，俺看谁敢笑话俺？把钱收起来，就俺现在和小风这关系，你们住多久俺都乐意。” 老四说完就走，走到羊圈的位置抱起一只狍子拴上腿就往车上扔，狍子把屁股上的毛炸成一个桃子，满脸都是好奇的神色。 萧长风回来后看到车上的三只狍子，惊讶的问其他人道： “把这玩意放车上干嘛，咱们不唱二人转了，改马戏团了？” 大家都笑，丰老头无语道：“你还真是狗嘴里吐不出象牙，好端端的改什么马戏团，这是你四哥怕你路上饿着给你带的干粮。” 老四也笑着接话道：“这可不是什么干粮，这三只狍子不是你抱回来的吗，正好你都带走，不然它们难逃在我的五脏庙里走一遭。” 萧长风往车里伸手，一把一个狍子拽下来道： “这几只狍子我本来就打算送给你们的，我不带，你们吃了正好，留着养不好还浪费粮食。” 萧长风把两只狍子扔回了圈里，又去取第三只，老四连忙拦住他道： “你这是干啥，你带回去吃多好，给俺们吃都浪费了。” “啥浪费不浪费的，谁吃了都不浪费。” “俺们这里经常能抓到这玩意，又不是吃不着，你带回去吧。” “不带，我们去唱戏还得带着它们，谁有时间照顾它们，要不这样吧，给你一只，给我们的大英雄彭大爷两只，你们怎么吃是你们的自己的事情，反正我不要。” 老四又感动了，肖卫国把第三只狍子也扔了回去，这次他没有再劝，而是笑道： “你们带着确实不方便，那这样吧，俺有时间把肉收拾好了，等俺去看你的时候给你把肉和皮都带着，肉给你们吃，皮你留着也能做几件皮衣啥的。” “好，我在家等你。” “行，俺们一定到。” 最近三天的抽奖，花椒，八角，辣椒。 第65章 第三场 枫树林的表演旅程终于结束，南集屯的表演紧接着就要开始了，南集屯是乡镇所在，所以村子的面积和人口规模相对都要比枫树林大上许多。 大有大的好处，乡镇远比小村子有钱，所以镇里从一开始就答应了三天八百块的演出费用，镇里大方在资金方面不打磕巴，不像许多村里都会来回拉扯商量价钱。 不过他们跟小村子比也有不好的地方，越大的地方，人口越多，互相之间的人情味相对也就越淡薄，所以镇里虽然出钱没问题，但他们不管吃住，这些只能由丰老头他们自己找。 老四直接把萧长风他们送到了乡镇府，丰老头找到了管事的人，对方却皮笑肉不笑的说道： “俺还以为你们下大雪不能来了，最近有村里人嚷嚷着要换其他戏班子，说是人家那都是新戏，现在都流行看那些。” 丰老头笑呵呵的低头又是拔烟又是说好话： “俺们是算着日子来的，说好的事肯定不能不来，外人终究没咱们自己人靠谱，俺们的戏在咱们这一块是有口皆碑，而且现在外面许多班子不规矩，容易给村里惹事，那俺们先去找住的地方？明天一早俺们就开唱。” “让我想想。” 轻轻几个字，却让丰老头他们心里一阵难受，这根本不是对方要不要想想的事，而是对方很有可能已经接触了新的团队，对方应该是想要换人。 或许给点钱对方就不再是障碍？可给多少合适呢，这种事只要张了口，三五十就拿不出手，百八十对方也未必满意，而真要是两百块甚至更多的话，他们还真舍不得给，毕竟这都是他们的血汗钱。 就在他们僵持之际，萧长风说话了： “丰叔，给我拿五十块钱，我去买点东西给那天的刑警送过去。” 听到要钱，丰老头下意识的就要拒绝。 “给他们买东西干啥？” “你忘了那天县长去看表演的时候，咱们一起喝酒了吗，你不能吃饭喝酒的时候嘴里痛快，放下筷子就忘了吧，一回生，两回熟，总有一起喝过酒的情谊。” “你们还跟县长喝过酒？” “对啊，就前几天，枫树林出了狗熊伤人的大案子，新县长去看现场的同时也去慰问了一下大伙，他和县里公安局还有乡里派出所的许多人那天都在，饭就在我四哥家吃的，我嫂子亲手做的。” 不是丰老头他们搞不明白其中的弯弯绕，实在是他们在底层跑太久了，吃过太多官面上的亏，心里不愿意跟对方走的太近，戏子自古以来都不是什么好工作，名声不好，挨了欺负别人也只当做笑话看。 中年人的眼神飘浮不定，这件事的验证其实非常简单，这也是个不到黄河心不死的人，所以他非要去看看这些唱戏的认不认识所里的公安。 因为萧长风他们还没安顿下来，所以老四还等在这里，把所有人都送去了派出所，里面的几个公安一眼就认出了这几个人。 特别是那天的主家老四，这个人必须记在心里，再就是萧长风和他们团队中的几名女性，一个小孩长的又高又壮，几个姑娘长的一个比一个漂亮。 “老四你怎么跑这边来了，今天没去拉砖啊？” “没去，下大雪正好休息一下准备过年，反正冬天也没人盖房子。” “那你们来俺们村干啥，俺们村请的唱戏的也是你们？” 萧长风笑着接话道：“可不就是我们吗，也不知道县长还来不来看戏，还有周家那对兄弟，他们说过让我给他们打电话的。” 公安又那天又没看戏，所以他们并不知道肖卫国是在说谎，其实肖卫国都没跟那兄弟俩说过话，人家要来看戏的想法更是无稽之谈，不过他还是说道： “我看够呛，县长刚来俺们县，不知道有多忙，哪有时间专门来看戏，那天周家那两兄弟应该也不会来，他们好像不是俺们县的，俺们县没有姓周的领导。” “那也是，说不定人家已经离开回自己家了，大冷天的路又滑，人家或许只是客套，我们也不想折腾人家，对了叔叔，我们想中午请你们吃个饭行吗？” “吃饭？也不知道俺们有没有时间。” 话音刚落，就见外面跑进来一个中年人说道： “有人发现了两具尸体，估计是凶杀案，大家准备一下都去出现场维持秩序。” 既然有公务要干，吃饭当然就不可能了，刚才说话的公安说道： “你们回去吧，我们这几天估计都没时间下馆子吃饭了，吃饭的事情再说吧。” 进来的中年人问道：“他们是谁？” “那天枫树林野熊伤人案的那些人，这个是彭老四，那个叫小风，他们俩就是从山上救下来一个人那两个，咱们和县长还去老四家吃了饭，这些是那天一起吃饭的戏班子，他们来咱们村里唱戏，想请咱们吃个饭。” 听到介绍，中年人也想起来了这些人是谁，脸上的表情也不再那么僵硬，但笑容也是一点没有，被请吃饭是很常见的事，况且还是熟人，不过眼前还有命案要办，他也不想多说太多。 “你们走吧，俺们没时间吃饭。” “好好好，您先忙，俺们这就走。”丰老头赶紧答应了下来。 “嗯，只要你们不犯法，在这边也没人敢欺负你们。” 走南闯北的人无非求的就是一个平安和气，这种唱戏的团队里又有那么多漂亮的小姑娘，公安当然知道他们怎么想。 公安给出了自己的承诺，丰老头感恩戴德，虽然没有公安的承诺也未必有事，但人家既然说出了口，他们当然要承情。 “谢谢，谢谢您，那俺们先走，就不耽误您的工作了。” 丰老头在大街上打听到了一户人家可以提供住宿，出租房子的是老两口，孩子们分家都搬出去了，他们家正好有两间房子能租出来，不管吃，不管烧火取暖，一天要六块钱，今天算半天，一共要二十一块钱。 有了公安的配合，接下来的三天唱戏的事情就算定了下来，不过那个负责人的脸很臭，按理说这种事应该没有什么影响到他的才对，看他现在的表情，怕是他跟其他二人转团队已经有了什么暗中的交易。 老四等大家安顿下来才离开，萧长风把他送出去很远，王大拿笑着对其他人说道： “小风这孩子是个能混的开的，能说会道，交朋友也有一手，才刚参加进来咱们就跟着沾光了。” 丰老头也笑着点头，他们走南闯北这么多年，好村子遇到不少，但像老四这样像家人一样照顾他们的却也极少见到，老四人好是一方面，他和萧长风合眼缘也是一方面。 要不是老四和萧长风短短几天内处的跟亲兄弟似的，他们走的时候那五十块钱说什么也得给老四家里人留下，不然他们走到哪都白吃白住那么久，以后哪个村子敢要他们。 第66章 安全建议 北集这次的演出没人管饭，所以大家都主动把干粮交了出来，菜好卖，北方的冬天最不缺土豆萝卜大白菜，价格也不贵，主食吃完了自己带来的再买粮大家一起吃，不过这个需要大家一起花钱，所以为了省钱主食尽量自备。 大家自己带的东西也有好坏之分，其他人带的都是馒头面饼粘豆包，萧长风带的最寒酸。 二和面馒头和玉米面窝头，这种东西在北大仓简直就是笑话般的存在，以前最困难的时候这边的许多人都没吃过这种东西。 不过现在大集体没了，贫富差距有了，工人没有了吃饭的地方，所以以前没吃过的也得吃，等工厂彻底被废弃，有些别人扔了的有的人也得吃。 接下来的唱戏萧长风也参与了进去，不过他会的戏份不多，所以除了唱戏他还要演奏乐器，而且他们现在自己做饭，所以还得有人轮流回去做饭。 第一天是女人们轮流做饭，他们团队中刚好三个女人，不过早上还好，中午和晚上是丰秀莲和夏琳琳回去，萧长风一直记得丰家父女的惨状，要知道弄死这两人的凶器残影现在还在他的空间里飘着呢，所以到了饭点他会毫不犹豫的放下东西跟她们一起回去。 晚上吃饭的时候其他人都很不满，靳少奇回来时更是指着萧长风的鼻子说道： “萧长风，你在台子上偷懒俺们谅你是个新人也就算了，人家女人们回来做饭，你跟回来干什么？就这么怕少了你那口吃的？” 不仅男人们，女人们也觉得不舒服，被一个单身男性跟在后面，虽然是自己班子里的熟人，但这种事说出去不好听啊，再说她们就是做个饭而已，用不着帮手，也用不着监工。 大家的脸色都不好看，好在王大拿这几天积累了一点对萧长风的好感，而且萧长风别看长的高其实还只是个孩子，所以他就想打个圆场。 “小奇你行了啊，小风只是想帮忙而已，小风，做饭是女人的事，用不着你帮忙，以后做饭的时候不准你回来了，不然总偷懒俺们可饶不了你。” 萧长风知道大家不理解自己，即使解释了大家也未必认可自己的想法，但他还是解释道： “我可不是偷懒，我只是怕女同志们发生危险，所以跟回来保护她们，我不回来也行，那你们跟她们回来，谁来都行，只要不让她们落单就行。” “你可拉倒吧，用得着你保护？再说哪来的危险？” 知道萧长风不是无理取闹，丰老头他们的脸色也好看了一点，年轻人只是好心，也没犯多大错，所以还是可以通过教育挽回的。 只见丰老头板着脸说道：“小风，没有什么危险的，俺们以前一直都是这么过来的，以后你不许跟着了，俺们也不跟着。” “那就换男人做饭。” “男人做什么饭。” “男人怎么就不能做饭，咱们男人这么多，总比让女人出来冒风险好吧？” “好端端的哪里来的风险？” “女人长的好看本身就是风险，你们总不能等这种事情发生了再后悔吧？” 丰老头有点生气的说道： “你这孩子怎么这么倔，大白天那么多人看着呢，哪来的那种事，以前俺们那么多年也没遇到过。” 萧长风有些不可思议的连问道： “你们自己没遇到过的就是没有？这么多年你们即使没遇到过也没听说这种事？以前什么社会？现在又是什么社会？这种有关于人身安全的问题你们怎么敢忽视？” “不会遇到的，怎么会……” 这个年代相当于平行世界的八九十年代，女人在这个年代受欺负的事情到处都有，他们当然不会没听过，丰老头也有点底气不足了，不过萧长风却没打算就这么算了，只听他继续说道： “大家一起全须全尾的出来挣点辛苦钱而已，真要出了事谁担得起这个责任？别说耍流氓了，报纸上杀人的又不是没有，不抓安全，怎么抓生产？” “呵，不愧是工人家庭出来的，连安全生产都给套上了，不过工人都要下岗了，俺们也不是工人，你跟俺们可说不着这个。” 靳少奇的几句冷嘲热讽没有起太大作用，萧长风的警示却让大家提高了警惕，事实上流氓案件并不少见。 杀人案倒是少，可前几天他们却经历了野熊伤人案，昨天还在派出所听到了那个可能死了好几个人的故意杀人案。 一时间男男女女都有些不知所措起来，这么多年的惯例了，怎么现在就出了问题呢，没人提还好，有人提出来后谁敢掉以轻心？ 丰老头作为领队当然要为大家的安全负起责任来，可每次女人做饭都派个保镖回来？ 派男伴回来不好听，派女伴回来更扯，他们一共就三个女的，派回来两个女的那唱戏的人员都周转不开了，再说真派两个人回来成什么了，那不就相当于他们花钱雇了两个做饭的老妈子吗。 丰老头试探着问了大家道： “派女人回来再加个保镖肯定不行，可派男人回来做饭能行吗？” 女人们都没说话，刘大拿却接过话头说道： “俺和老五不行，俺们要是回来了乐器谁拉？” 是这个道理，而且丰老头作为领队在后台的工作非常多，什么都需要他安排，所以也不能分心回来。 其他人的目光又看向了刘建军和萧长风三人，刘建军吐着烟圈笑道： “俺可不会做饭，你忘了那年俺在家做饭差点把房子给点了的事情了，饭没做成房子差点没了，胳膊还给摔脱臼了，搁家休息了小半年。” 那就剩两个小年轻了，不靠谱，老男人们无奈，女同志们失望，她们还以为能从烟熏火燎中解脱出来呢，就在大家一起摇头时萧长风却说道： “早饭还是女同志们做，中午和晚饭我和小奇轮着来，不就是做饭吗，大锅煮熟了能吃就行了。” 靳少奇脱口而出道：“俺也不会做饭。” 萧长风翻着白眼道：“不会做会吃不？怎么，这会又不怕我偷懒了？我要是做两顿饭，我可就不去戏台那边了啊。” 大家都知道萧长风是在故意激靳少奇，不过大家都等着看靳少奇的反应，这关乎到他们出来后的新规则能不能成型。 靳少奇也知道大家怎么想，不过这么多人看着，而且他也确实让萧长风的主意给气着了，让男人做饭？这像话吗？这个年代的男人是真没挨过后世社会的毒打，只听他狠狠咬着牙说了一句： “那行，为了不让你偷懒，俺就多受点累。” 见靳少奇也答应，丰老头立即点头道： “那行，那咱们明天就试一天看看。” 其他三个男人倒没什么，三个女人却都乐开了花，还有这种好事？她们解脱了？男人给女人做饭？这种好事到哪说理去。 夏琳琳冲靳少奇挤眉弄眼笑靥如花，好像要看他出丑一样，李红霞也笑着拍了拍萧长风的肩膀道： “小风，姐看好你，以后谁欺负你跟姐姐们说，以后俺们三个就是你最坚强的后盾。” 丰秀莲也笑的合不拢嘴。 “小风，你真的会做饭啊？” “那有啥不会的，大锅把水烧开，把菜和馒头啥的都倒进去煮熟了不就行了。” 丰秀莲立即变了脸色，只见她狠狠捶了萧长风几下道： “你当是做猪食呢，你到底会不会做饭。” “会，当然会，你们等着吃就行了。” 不过他的话并没有打消众人的疑虑，此刻他们已经没有了刚才的欢乐，转而有了一种心惊肉跳的感觉。 第67章 下厨 在北集表演的第二天，大家表演之余又有了新的期待，上午靳少奇表演完后就被大家大伙指回去做饭。 靳少奇起先磨磨蹭蹭的不愿意走，直到大家都看着他，萧长风起身也要走的时候，他才不情不愿的叫住萧长风离开。 其他人照常表演，靳少奇回去后可就遭老罪了，这年头北方老爷们基本没有干家务的，他倒是知道干活的流程，可是苦于他一点经验都没有，所以虽然他表面上知道自己要干些什么，可真到实际操作他就有点麻了。 洗大白菜他倒是知道，他还挺节省，除了一点干巴到不能用的，剩下的脏了的白菜叶子他都不舍的扔，可冷水洗菜冻的他手生疼。 白菜最好弄，可别的也得弄啊，再加上他手冻的生疼，所以连忙又去生火，生火他倒是会，可生火把手烤热后他才想到应该用温水洗菜，这样就不会冻手了。 手好点后他又去洗土豆削皮，正洗了十几个土豆正削皮的工夫锅里的水开了，他怕水烧干了又赶紧加凉水，然后又赶紧去削剩下的土豆，还没削几个水又开了，他赶忙又去家凉水，又回头削土豆。 没一会水又开了，再一看火也没了，他重复操作后又赶紧添柴，如此反复了几次，好不容易削完土豆，他又用温水去洗，再次回来，他看着一大锅的开水傻眼了，这么一大锅水，接下来要怎么办啊。 比他玩回来一个小时的房东老太太，只用了十几分钟就搞定了自己两口子的午饭，然后她就看着靳少奇笑，幸好这个房子里有一左一右两个灶台，不然他们老两口这顿饭也吃不着了。 老太太笑了一会提醒道：“小伙，你们有暖水瓶吗？” “有两个，你要用？” “俺不用，俺是说你把开水灌了暖水瓶不就行了？” “对，灌暖水瓶，我这就去取。” 把两个暖水瓶灌好后还有小半锅水，靳少奇切了土豆白菜都扔了进去，老太太惊讶道： “你怎么不炒一下？” “不炒啊，俺要做炖菜。” “炖菜也得炒一下才好吃啊，葱姜蒜放了没，油盐酱醋呢？主食怎么弄？” 靳少奇闻言只觉得脑袋里嗡嗡的，头上的汗唰的就流满了后脖颈，自己怎么就把这些事给忘了呢，这都是做饭应该有的流程啊。 心中苦涩，靳少奇觉得这顿饭算是把自己的一世英名给毁了，他也不想想自己哪来的什么英名。 “快去取主食来，已经这么着了，这边俺帮你料理一下吧。” 老太太的话惊醒了靳少奇，他连忙进屋去取主食，各自带的主食早已都集中交了上来，就是为了让做饭的人方便拿，也就是在冬天，夏天就不能带干粮了，不然很容易就会坏掉。 大锅大灶做饭很快，不过好好一顿饭被靳少奇弄成了水煮菜，房东老太太不错，出手帮忙弄了一下让菜不至于完全没滋没味，不过这顿饭先天不足，味道只能说是差强人意。 中午大伙回来时也都是这么觉得，不过还算不错，房子没被点着，饭也是热的，不过靳少奇耍了点小心机，给萧长风盛饭时给他的碗里倒了许多辣椒。 菜的味道不太好，所以大家普遍食欲不佳，萧长风却不嫌弃，他因为野熊力量的原因食量大增，成天不仅感觉吃不饱，还会感觉到饿，不过他也没什么办法，大量的吃倒是可以，可他没钱吃不起，带的干粮也不多。 碗里的辣椒比别人多萧长风也看到了，不过他前世就巨能吃辣，小米椒都能拌拌当凉菜吃，所以这点辣椒根本不能给他带来任何负担，反而因为菜味寡淡，他自己放了更多的辣椒和盐。 几个二和面馒头和窝头很快就下肚，男人们都勉强吃完了自己那份，女人们却都剩下了不少，锅里也还剩点菜，各自的主食剩的更多。 丰秀莲把自己的馒头递给了萧长风道： “小风，你能吃的下就给你吃吧。” 萧长风笑道：“你要是真给，我可真吃了。” “真给你，你吃吧。” 夏琳琳也说道：“俺也剩了一个粘豆包，也给你吧，还有点菜你要吗。” “要，锅里的你们不吃我也都吃了。” 刘大拿摆摆手道：“你吃你的，俺们都吃饱了。” 然后萧长风拿出来一个中号搪瓷盆，把锅里的菜和夏琳琳的菜都倒了进去，丰秀莲和李红霞也把碗里剩下的菜给了他。 一盆子菜拌了许多辣椒面，其他人剩下的五六个馒头豆包，在其他人惊讶的目光中萧长风大口大口的很快就都吃下了肚。 刘大拿问道：“小风，你感觉不到饱吗？” “能啊，刚刚好七分饱。” “七分饱？你以前也这么能吃吗？” “以前也能吃，不过最近越来越能吃了，我还在长身体，能吃也没办法。” 刘建军有些骇然道：“半大小子吃死老子，俺们小时候最能吃的时候五个大馒头也顶天了，你这饭量可不得顶的上俺们当时三个人加起来的饭量？” 刘大拿也啧啧道：“这谁养的起你。” “所以我才出来干活挣钱啊，不然我早就去上学了，干活哪有上学来的舒服。” “也是，还是上学最舒服，你这个年纪，这家庭，唉，有点可惜了。” 等萧长风放下筷子，大伙又看向了靳少奇，靳少奇连忙说道： “做饭就够了啊，俺可不洗碗。” 李红霞笑道：“做饭你们男人来，洗碗俺们女人来。” 夏琳琳和丰秀莲也怕把这个男人做饭的好事给搅黄了，在她们看来做饭要老半天，还要被烟熏火燎，而且夏天热死冬天还冷，洗碗多简单，几分钟就搞定了，所以她们想都没想立刻把洗碗的工作又重新接了回去。 晚饭轮到了萧长风，萧长风可不是不会做饭的，而且后世人哪能在吃上太将就，听说村里下午有人杀猪，他特意去买了一斤肉，称的时候一斤多点，人家也没多说什么，就当是送他了，萧长风谢过之后喜滋滋的回去做饭。 北方人吃饭对色泽讲究的不多，但味道一定要香，萧长风做饭不说多好，家常菜做的也是不错。 同样是土豆白菜为主，他又找人要了一点粉条，人家给了一把，他用了一半，一半猪肉切片打底，油汪汪的一大锅炖菜，大家都觉得他做饭好吃，晚上没有剩菜，但女同志们还是把自己剩的主食给了萧长风。 “丰叔，猪肉钱你得给我报一下。” “多少钱？” “一块二，人家就要了这么多，肉还剩一半明天可以再做一顿，多了的算人家送的。” 刘大拿笑道：“些钱花的值，小风你明天晚上再做一顿炖菜，到时候俺们买点酒回来咱们喝点。” 大家都满意的今天的晚饭，丰老头也痛快点头道： “钱少不了你的，俺记下回去给你，那以后就这么定吧，尽量让男人回来做饭，姑娘们回来确实容易被钻了空子，小风你以后多受点累来回跑几趟。” 萧长风点头，靳少奇皱眉不语，其他人都笑，女人们最开心，以后遇到危险的风险小了，工作量还轻松了一些，她们当然会开心。 就当这边欢声笑语聊天时，老四家里大半夜又来人了，来人脖子上挎着相机是被人开车送来的，领他来的还有一个那天来过他们村里的公安。 “你们是？” “你好同志，我是咱们县里电视台的记者，今天来是为了采访你们那天野熊伤人案救人的事情。” “电视台的记者？快进屋喝点热水，你这么晚了采访俺干嘛，俺啥都不懂，也不知道怎么上电视。” “很简单的，我拍几张照片问几句话就行。” “现在就拍照片吗，怎么拍？” “我想去看看那天的现场。” “那就白天吧，带着枪安全点，晚上看不见，万一遇到熊就坏了，而且你拍照不能光拍我自个，还得拍我兄弟，那天救人是俺和俺兄弟一起救的。” “你兄弟在哪？” “明天俺带你去找，来，先喝点茶水。” 第68章 记者 昨天来送记者的人当时就走了，老四第二天一大早就带着记者去了野熊伤人的现场拍照片，期间他还介绍了一下那天的经过，记者对他们怎么打死野熊很感兴趣，期间问了不少问题。 到达那天的案发现场，记者更是对现场残存的一些痕迹一顿猛拍，特别是地上大片的血痕和搏斗留下的痕迹，这些说不得都是能上新闻的素材。 “这些没啥好看的，俺觉得你还是应该拍一下那两头死熊，那个才吓人呢，不过现在也迟了，那头被俺们打死的熊当天就被我们开肠破肚，肉都被我们吃了不老少，另一头估计也不在了。” “还在啊，怎么不在，那头完整的熊还在公安局呢，熊的照片我已经拍了，尸体等他们用完了估计还会还给你们。” “俺们可不要，又不是俺们的东西。” 记者没有继续说话，好不容易爬一趟山，他对许多东西都挺新鲜的，他光顾着拍照了，老四今天套了一只野鸡和一只兔子，再加上老四家里还有狍子，山里野物的丰富令他咂舌。 在山上耽搁的时间太长，下山时已经是中午，老四的媳妇已经准备好了午饭，红烧狍子肉，猪肉炖粉条，主打一个量大实惠。 下午老四开着小四轮带记者来找萧长风，他们来时台上萧长风正表演的热闹，他今天演的是一段叫光棍姻缘的新戏，老四指着萧长风对记者说道： “台上表演那个男的就是俺兄弟，大体格子可以吧？” “身体是不错，怪不得你们两个人就敢上山猎熊。” “那可不是俺们主动去猎的，俺们是不小心遇着了。” “了解，完全了解，确实是不小心遇到的。” 记者说着又拿起相机拍了起来，老四却怎么想都觉得记者刚才的语气不对，他们不会是把俺们当成偷猎的了吧，不会吧？ 萧长风和丰秀莲下台，刘建军两口子紧挨着上去表演另一段叫王二姐思夫的戏，老四看到萧长风下台立刻拉着记者去找他，萧长风也看到了老四。 萧长风叫了一声丰老头，立刻迎了过去，看到是老四来了，丰老头也在后面跟了过来。 “四哥，你来是有啥事吗。” “小风，这是我们县里电视台的吴记者，他想采访一下咱俩那天救人的事。” “你好记者同志，我是萧长风，你叫我小风就行。” “你好，我姓丰，你叫我老丰就行。” “你们好，你们好，我是县台的记者，我叫吴江，你们这是爷俩一起出来唱戏吗？” 老四闻言立刻“哈哈”的就笑了出来： “哈哈哈哈，啥爷俩啊，吴记者你搞错了，小风叫萧长风，他姓萧，丰叔姓丰，怎么会是爷俩呢。” 吴记者知道自己闹了误会，连忙道歉道： “我这是糊涂了，不好意思啊两位同志，明明老四刚才告诉过我小风的名字的。” “呵呵，没事没事。” 丰老头说没事，而且这边也没自己的事情了，所以萧长风对丰老头说道： “丰叔，这边没事我就先回去做饭了，刚好四哥和吴记者也在，我多做点好的，咱们晚上好好喝点。” “行，你再去看看能不能买点啥菜，回去我给你报销，对了，俺包里还有几斤卖剩下的大米，你要是会就蒸出来。” 这年头记者下乡采访本就是吃吃喝喝，吴记者也习惯被安排，不过他还是问老四道： “咱们晚上不回去吗？” “回，十几里路而已，吃饭不耽误回家。” 老四是知道萧长风他们住哪的，他把小四轮子停在萧长风他们租房子的门口，萧长风回去把他俩安排进了屋里，地方不大，炕上地下都堆的满满的，吴记者虽然心里没意见，脸上却下意识的有点皱眉。 “吴记者。” “怎么了小风？” “我们这边地方小，你将就一下，就当是观察一把民间艺人舞台下的生活。” 吴记者被这么一提醒，立刻眼睛一亮。 “你说的不错，我确实没感受过你们这种生活。” 然后萧长风洗了一把脸，然后在吴记者的笔下有了这样一篇稿子： 他之前脸上画的是小丑妆，我并不知道他长什么样，现在把妆卸了再一看，那是一张很青涩也很舒服的一张脸，虽然不能说特别帅气，但剑眉星目，鼻子和嘴角也犹如雕塑一般有质感，小风成年后无疑是一副很有男子汉气概的长相。 卸了妆，洗了脸，把身上的戏服仔仔细细的叠起来，他又去买菜，他带回来两只野鸡，一小捆粉条，一块冻豆腐，一棵酸菜，还有一些干辣椒和干蘑菇。 别人家的孩子在这个年纪该干什么呢？我想大多数孩子都在客厅里悠哉悠哉的上课吧，有的孩子即使坐在教室里，心也不在黑板上。 小风不一样，他是一个被好心人收养的孤儿，家庭的贫困让他无法像同龄人那样有上学的机会，他才十几岁就知道主动出来打工挣钱。 尽管如此，他因为刚入行挣的钱少，他的衣服也是所有人中最破败不堪的。 不过他是个极为乐观的孩子，我跟他聊了很多，他从不抱怨，他把一切都看的很淡，他深知他的未来绝不会只是这样，他的设想中，他也有机会住上楼房，家里也会装上冰箱彩电。 他还做的一手好菜，酸菜炖肉片，野鸡炖蘑菇，香喷喷的白米饭，辣炒土豆片，凉拌土豆丝，他们的菜让他利用到了极致。 给每个人的暖水瓶和水壶灌热水，打扫他们租来的房子，他在尽可能多的在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情。 第二天临走的时候我打算给他二百块钱，他不要，他觉得自己还没到需要接受捐助的程度，至少暂时还没到。 只是个才十几岁的孩子，但他懂事的让我心疼，或许也只有这样天性善良又懂事的孩子，才敢在深夜主动迎向危险，去山上背下来那个受了重伤的人。 吴记者走了，老四虽然微醺却表示开车没有任何问题，吴记者带走了满肚子的复杂情感，这顿饭可没白请，他不仅要宣传萧长风和老四，还答应顺带提一下丰老头他们的表演队伍。 丰老头喜不自胜，他没想到萧长风会跟吴记者提这种事情，还能让电视台帮忙做宣传？这种好事以前听都没听说过啊。 第69章 请客与要钱 北集三天的表演结束，所有人终于松了一口气，他们这种表演这不光要赶时间，还是个要卖力气的活，所以看似简单的表演，一天跑下来却足以把没经验的普通人累瘫的。 昨晚跟吴记者和老四喝到了很晚，但吴记者跟人约定了今天早上来接他回县城，所以他让老四连夜带他赶了回去。 丰老头一大早就跟租房子的老两口打了招呼道： “大爷，大娘，俺们先把行李放在这边，中午俺们跟村里领导吃个饭，下午拿了行李就回去。” “你们忙你们的吧，晚上再住一晚也不打紧。” 早上其他人还在洗漱，丰老头就去跟吃饭的人约定吃饭时间，他先去见了村里的村长书记和还有几个村里乡里的小领导，之后又忧心忡忡的去跟饭馆定时间。 回来时丰老头忍不住跟大家抱怨道： “今天这钱怕是不好要。” “为啥呀爸？” 其他人不好意思问，丰秀莲可没有这种顾忌。 “跟咱们打交道的那个人脸花了，看样子是被女人给挠了，我估计这事八成跟咱们唱戏这事有关。” 刘大拿冷笑道：“他八成是跟哪个卖肉团的女人睡了，睡完了事还没办成，人家能饶的了他？” 刘建军也是气愤异常的说道：“俺觉得也是这样，咱们本来说的好好的事，他摊那点便宜非要横插一杠子，活该他被挠，要是俺，俺能打死他。” 女人们也很生气，他们是出来挣钱的，现在忍冻受饿累死累活好几天，钱不一定能拿到不说，还要受这份气，李红霞白了自己老公一眼说道： “你别打死他，有能耐你去跟他们把钱完完整整的要回来，这种人还要请他们吃饭说好话，我呸。” 刘建军没好气的说道：“我要能要回来我早去了，还用的着丰叔求爷爷告奶奶的张罗？” 李红霞还是按耐不住心中的怒气说道： “丰叔你们男人中午去吃吧，俺们家里对付一口就行了，俺们不想看到那些人，不给钱还想让俺们敬酒，门都没有。” 夏琳琳也接着说道：“干粮也没了，米也没了，要是有剩的你们给俺们带点回来行不，俺们就不做饭了，不然买东西还得花钱。” 此时萧长风也接话道：“你们不用等吃剩下的，我带两个饭盒去提前把菜每样给你们夹出来一些，再跟饭店要几个馒头，吃饭的时候我给你们送回来。” 此话一出，女孩子也消了不少气，至少咱们这里还有个会疼人的。 其实他们出门在外，难要回钱的地方很多，不过有的村子虽然给钱不痛快，但他们认账，最多是分几次给钱。 要钱是不容易，但人家不给找别的麻烦呀，现在这算什么呀，要不是萧长风灵机一动把县长和公安的名头拿出来吓唬那人，他们差点就被人摆了一道，现在好不容易演完了，他们要钱却又成了困难，这也太欺负人了。 萧长风要给女同志们带饭，丰老头却摆手道：“别带了，俺桌椅都让人家摆好了，一人一个座，好不容易去趟饭店，在饭店里能多吃点好的。” 萧长风作为新人却没有真正新人的懵懂，只听他道： “丰叔，明知道对面有流氓，何必让女同志们为了几口吃的给自己找难受？不就是空出来三个位置吗？我去请三个人来给他们添点堵，我还真就不信他能赖掉咱们的钱。” 萧长风说着就往外走，丰老头连忙拉了他一把问道： “半拉你可别乱来，你去请谁？” “请公安，他们又不是一路人，要是他连公安的面子都不给，我就去县城里跟吴记者和县长唠叨唠叨他们这个镇的贫困情况。” 萧长风说完就走，很快就不见了踪影，再回来时他已经在通知大家赶紧去饭店集合，中途他还没忘了拿走三位女同志和自己的饭盒。 中午吃饭时，村里的没想到丰老头会请乡里的和公安，乡里的也没想到北集的这些头头脑脑会到这么全乎，公安来了五个人，饭店又给加了两把椅子，他们倒是知道都有谁。 上菜的时候，萧长风拿出了饭盒，客人动筷子之前把菜夹走无疑是很不礼貌的，不过萧长风也适时给出了自己的答案： “我们团里有三个女的这几天表演给冻生病了，昨天晚上我们和县里电视台的吴记者吃饭的时候，她们鼻涕拖了那么老长自己还不知道，差点没把我们恶心死，所以今天吃饭我就不许让她们来，女孩子又嘴馋，非想吃，所以我只能答应给她们夹点带回去。” 大家都笑，不过笑归笑，许多人却留意到了萧长风刚才好似无意间说出来的那条信息，这些唱二人转的昨天刚跟县电视台的记者吃过饭？ 有个公安问道：“记者来找你们干啥？” “吴记者是我四哥的远房亲戚，我们不是救了人吗，而且这么大的案子，县长也来了，他就想来给我们宣传宣传，顺便我还让他宣传了一下我们团队。” 公安点头道：“宣传一下也挺好，有电视和报纸帮你们宣传大家肯定能信得过你们。” “是呢，我们挣点辛苦钱，全家老小都在家里等着我们回去才能吃的上饭呢，要是活接不上，我妹妹学费都交不起。” 有个乡领导好奇的问道：“你们不是市里来的吗，不至于这样吧？” 萧长风端起酒示意了一圈一口闷了后笑道： “市里现在还不如农村呢，我们家里都是工厂家庭，现在工厂说是要倒闭已经好久没发工资了，我们一家人现在连饭都吃不上。 吃糠咽菜您听说过没，以前全国都紧张的时候咱们北大仓人也没吃过那个呀，现在工人连这个都不能保证每顿都有，一个个瘦的就跟麻杆似的。” 领导们都或多或少知道些工厂改制的事情，有人心有戚戚然的点头道： “是啊，以前谁能想到工人老大哥会成现在这样呢，俺们乡里的几个小厂都不行了，县里有人说要收回去，可厂拉了一屁股饥荒却没人给还，俺看呢，这些厂子也不好说。” 乡领导们都脸色不好看，厂子创造效益，效益就是政绩，没了一部分政绩，他们脸色能好看了才怪。 有个公安对萧长风他们说道：“你们还好，至少挣的不少。” 萧长风跟他碰了一下杯子一口闷了接话道： “一行有一行的难处，像我就知道你们公安事情多休息少，是个特别累的工作，我们也一样，我们又唱又跳一天下来腿都能肿了。 而且就像你们乡里给我们这八百块钱看着多，我们来回坐车要花钱吧，我们有人生病了要看病吧，我们吃住要花钱吧，其他的还得打点打点帮忙的人，服装道具坏了要买新的，乐器坏了要修，这些看着不起眼，其实都可费钱了。 我们今年冬天一共就演了三场，抛去那些花销，平均算下来每人能分七八十块都算不错了，这要是接下来还没活，我们到明年开春都只能靠这些钱过冬。” “照这么说你们确实是挺不容易。” 萧长风把他们说的那么惨，众人这顿饭吃的都有了压力，那个脸上绑着纱布的胖领导脸色阴沉，他本来不打算这么痛快的给钱的。 至少要为难他们一下，甚至他都想好了要克扣下来一些，可现在乡里有头有脸的人都在，他要真这么干了无异于自掘坟墓，他要是敢给自己挖坑，肯定就有人愿意顺水推舟埋了他。 胖领导中途借着上厕所出去了一趟，回来时给老丰前面就拍了一个信封。 “这是你们的费用。” 丰老头脸上笑的像朵菊花一样。 “我看看。” 萧长风说着就要上手打开信封，没想到胖领导却“唰”的又把信封抢了回去。 “对了，我得看看是不是跟俺家孩子的信封搞混了，哎呀，还真的是搞混了，你们等会，我赶紧去换回来。” 转了一圈又回来，胖领导的脸色更黑了，不过信封倒是厚了一点。 这次萧长风没看，丰老头则是看了一眼信封里装的确实是钱后把信封塞进了衣服里兜。 刘大拿和王老五刘建军互相看了一眼，端起酒立刻开始敬酒，酒桌上的气氛立刻又热闹了三分。 第70章 回家 北集镇的钱就那么顺利的要了回来，说来原因很简单，说萧长风借势也好，说他狐假虎威也罢，最起码他敢想敢干，不像丰老头他们见到官面上的人那样畏首畏尾。 回程的时候刘大拿说萧长风这是没吃过这方面的亏，王老五也有些开心的说他这叫“初生牛犊不怕虎”。 不管他们怎么评价萧长风，结果总是好的，老四又来了，开着自己的小四轮把萧长风他们送上了县城去市里的公共汽车，他还给了萧长风两个尼龙袋，一袋是今年新收的大米，另一个袋子里的东西梆硬还渗着血迹，这里面指定是各种肉。 萧长风感动的够呛：“四哥，我都不知道跟你们说什么好。” 微笑着又回头从自己的车靠背后面拿出一个东西，整体用袋子卷着，不过看外形萧长风就知道这是一把长枪，把东西递给萧长风后老四这才说道： “啥也别说，东西不多，也就能给你们改善改善伙食，过年前后要是天气好俺就和你嫂子去看你，这把枪是俺家老爷子给你的，是把新枪，嘎嘎新，油都没蹭掉，家里没东西吃就找个林子附近转转去打打猎，活人总不能让尿憋死是吧。” 萧长风嘿嘿的笑了笑，爬上车顶把枪插进自己的行李袋子里。 萧长风终于走了，老四也终于了却了自己的心事，他跟萧长风的友情来的那叫一个莫名其妙，但人与人的交往就是这样，有人相处了一辈子也只会互相嫌弃，而有的人遇到了就是一生。 萧长风踩着夜色的归来给刘斌和万方一家带来了无边的喜悦，当晚他们为萧长风做了一顿大餐，主食是萧长风刚带回来的大米，肉是萧长风带回来的野鸡和狍子肉。 吃饭的时候红梅开心的直拍手，她的傻哥终于回来了，而且傻哥还带回家那么老些肉，说起来自从傻哥好了后他们家的伙食水准直线上升，最近更是天天都能吃到肉，她实在是太幸福了。 当晚小妮子非要跟傻哥一起睡，萧长风发现小姑娘睡觉好像小猪啊，好可爱。 四天的抽奖，一包袜子，一个打火机，一份三种不同口味的水果罐头，还有一箱子带奶油和果仁的小蛋糕。 萧长风是看出来了，他空间里的这个抽奖转盘应该连着某个小超市，或许还有可能是本世界的某个超市，不然出来的东西也不会这么杂，而且还都是不怎么值钱的小玩意。 之前种下的玉米土豆大白菜也都熟了，土豆和白菜都很大，玉米棒子也很大而且玉米也还很嫩，可以煮着吃，一杆双棒子，收成很不错。 收了粮食，把不要的东西埋进土里又重新种了一茬，等这一切都做完，即使不用亲自动手也用了萧长风小半夜时间。 空间的土地无疑很有用，但面积小，生长效率也不算高，几乎一个月才能结一茬，由此看来在空间里种粮食蔬菜简直是大材小用。 第二天一早萧长风说是想多睡一会，刘斌和万芳给兄妹俩留了早饭就去上班了。 八点多的时候终于醒了，洗漱过后用湿毛巾直接给小妮子抹了两把脸，小妮子双眼紧闭嘴里却不耐烦的哼唧道： “傻哥你别动俺，你不是想多睡一会吗，你让俺也多睡一会。” “行啊，你继续睡吧，我去吃好东西喽。” 听到有好吃的，小妮子猛的从被窝里就坐了起来，此刻她也不困了，而是问萧长风道： “傻哥你去吃什么好吃的呀，去哪里吃啊？” “去丰老头家，我们昨天约好了中午去他们家吃饭，我们好多人都去呢。” “俺也跟你去，你等等俺，你要是不等俺，俺就揍你。” 奶凶奶凶的小姑娘以从未有过的速度把棉衣棉裤穿好，赶紧跳下炕穿自己的大棉鞋，红梅的衣服鞋子也是旧的，小姑娘长的快，她的衣服明显感觉短了一小截。 不过萧长风没说什么，日本总会好起来的，等他赚到了钱，他们的衣服之类的东西自然不会再缺。 “过来吃早饭。” “傻哥，俺妈今天做的是啥早饭呀。” “大米粥，咸菜，窝头。” “那就不吃了，傻哥，咱俩留着肚子待会去丰老头家吃好的去。” “人家中午才吃呢，你现在不饿吗？” “不……饿……其实有点饿，但吃饱了中午肚子里就吃不下好东西了。” “那你吃不吃？” “不吃，你吃吧，俺等着吃好的。” 红梅趴在餐桌上继续眯觉，萧长风三下五除二解决了战斗后顺手把碗洗了，再进里屋时手中多了一个塑料袋，里面装了几个苹果，还有一块小蛋糕。 红梅看到萧长风手里的袋子立刻问了起来： “傻哥你手里拿的啥东西？” “苹果啊。” “我也知道是苹果啊，你哪来的啊，给俺一个。” 萧长风从袋子里掏出来一个给了她，红梅也不洗，用手擦了一下立即开啃。 “你不洗洗吗？” “不用洗，俺都用手摸过了，可干净了。” “走吧，小馋猫，去吃饭。” 红梅抱着大苹果一边一边看着萧长风锁门： “傻哥，你怎么不把苹果放在家里啊。” “这些是送人的。” “送人？送这么老多？你送人了咱们吃什么呀？” 刮了刮小丫头的小鼻梁，萧长风抱起她说道： “放心吧，家里还剩了一些呢，有你吃的。” “奥，嘿嘿。” 小丫头还在上幼儿园，再加上长期营养不良，体重轻的可怜，煤渣子路虽然坑洼却并不算难走，可路两旁的房子却又乱又破，还不如萧长风在农村看到的景象，最起码农村房子整洁，房子和院子也都大。 萧长风再一次走进丰老头家里时，表现团队的其他人早已经都到了，把手中的袋子递给丰秀莲。 “之前不是答应请你吃苹果吗，我给你带来了。” 有人送吃的东西丰秀莲有些高兴又有些责备，好像在说： “你就不能换个时间单独给我啊，当着这么多人拿出来，这些苹果肯定保不住了。” 果然丰老头笑着接过苹果去洗，不过打开袋子却看到了最上面那个拳头大小的蛋糕： “小风，这是啥？” “一个小点心，给秀莲吃的。” 丰秀莲立即把小蛋糕接了过去，这回她更开心了： “这是奶油蛋糕是吗？你哪来的？” “别人送我的，给你带一个尝尝。” 刘大拿开玩笑道：“小风，你这孩子，怎么也不给叔带一个尝尝？” 红梅早就把嘴撅了起来，大苹果也不啃了，看着丰秀莲手中的小蛋糕，眼睛里眼泪哗哗的，她看向萧长风的目光好像很委屈，你给别的女人好吃的，不给俺。 萧长风捏了捏已经要开始哼唧的小丫头的脸蛋笑道： “刘叔，人家一共就给了两个，我不得给这个臭丫头留一个吗，不然她哭起来我可哄不住。” 听到萧长风还给自己留了一个，小丫头总算没哭出来，眼泪没了，小丫头又傲娇了起来，还有好吃的，那就再原谅你一次。 第71章 发工资喽 小馋猫刘红梅被萧长风用大苹果和小蛋糕收买，不过她觉得大人挺麻烦，还得她来操心。 一会看丰老头分苹果能不能剩下，她吃完了这个还想再吃一个，一会又问问丰秀莲吃不吃小蛋糕，要不要自己帮她尝尝什么味道。 结果那边苹果也没了，正好一人一个，这边丰秀莲谢绝了她的“好意”后也把蛋糕拿到另一个屋里藏了起来。 “小气鬼喝凉水，老师打你歪歪嘴。” “我才不是小气鬼，而且我又不上学，老师要打也是打你。” “就打你，就打你，老师不打你俺让你爸爸和我傻哥打你。” 小姑娘嘴里叨咕个不停，听的丰秀莲火冒三丈，其他大人却大笑不止。 中午又是三个女人做饭，今天又不急，所以今天她们特意炒了五六个菜，又打了几斤散装的白酒，今天就当是大家聚餐了。 不过今天的聚餐不是最终目的，他们的主要目的是分钱，出去了劳累了大半个月时间，终于到了收获的日子。 丰老头拿出一个本子和一个装钱的小袋子，本子上记得很明白，他们这一路上坐车，买菜，住宿，吃饭，各种出项花销不少，不过好在这年头物价还没开始飞涨，所以总价还不算高，一共也就花了不到百来块。 丰老头开始说话了： “老规矩，先算特殊的，再算大伙的，大蘑菇屯咱们这次算500，剩下的算车费花销，枫树林三百多户给的细粮一共卖了685块8毛，算个六百八整，五块八毛钱也顶花销，北集整800，加起来一共1980块。” “小风你是学徒，在大蘑菇屯前三天几乎什么都没干，所以每天给你8块钱，你没意见吧。” 丰老头终于说到了分钱的事情，新人一天就给8块？怪不得大家都想进演艺圈呢，这玩意确实挣钱啊，萧长风抱着满脸惊讶的小丫头乐得合不拢嘴： “没意见，一天8块，干满了一个月就二百多了，我能有啥意见。” “大伙怎么说？” “行了老丰，咱们这些人的老惯例了，大伙都没意见，接着往下说。” 丰老头点头后又对萧长风说道： “行，大家都没意见就好，以后既然一起搭伙干了，那叔就说你两句，这段时间你虽然初来乍到却表现的不错，俺们做长辈的得夸奖你。 不过别翘尾巴，以后你要继续发扬这种风格，咱们出门在外就算是一个大家庭，咱能多做的别嫌麻烦，每个人都能多出一份力，咱们的团队才能更好，挣的钱也才能更多，挣的多咱们才能更有盼头。” “我明白。” 看到萧长风态度不错，丰老头继续对大伙说道： “接下来两场小风不仅参演了戏份，还参加了配乐，还给大伙做饭，反正他做了什么大伙也都知道，小风的作用不小，俺觉得反正不能一直给他按新学徒算工资，不如就给他按咱们的七成算怎么样？” 其他人都没说话，不过王老五却吐着烟圈慢悠悠的说了一句： “给八成吧，八也好听。” 刘大拿也点头附和说道：“我看行，彭老四家吃住不用花钱虽然是人家不愿意要，但咱们真不用给却是因为小风的面子，再说北集那八百没有小风我估计就悬了，能全须全尾的要回来一多半就算不错。” “其他人你们怎么说？” 刘建军喝了一口酒道：“我没意见。” 夫唱妇随，李红霞也笑着说道：“算一整份也没事，俺看小风挺顺眼的。” 长辈们都发话了，其他人少数服从多数本来不用多说，但丰秀莲还是打算支持一下父亲： “我也没意见。” 靳少奇和夏琳琳没说话，不过丰老头也没想过等他们表态同意，只听他又说道： “大蘑菇屯和北集的活是俺找来的，按惯例俺多算一份，枫树林大家一起分，大蘑菇屯咱们八个人分九份，刨去小风的二十四块，剩下的我拿两份，你们每人五十二块八毛八。 枫树林六百八，咱们一份是六十八，小风拿54块4，剩下的13.6记公账当团队费用，北集咱们一份是80块，小风64块，剩下16块也记公账。 最后算总账，你们每人是二百块零八毛八，小风是142块4毛，我是333块7毛六分钱，公账老五收好，看看乐器服装有没有什么要添置维修的。” 饭已经吃的差不多，等丰老头和丰秀莲把钱点出来给大家送到了面前，大家都各自把自己那份钱装了起来，就在这时靳少奇也说出了今天自己的第一句话： “俺吃饱了，你们吃吧，俺家里还有事先走了。” 靳少奇走后，其他人看向丰老头，丰老头叹了口气道： “怕是留不住。” 刘大拿冷哼道：“不学好，跟他爸一样，又小心眼又坏。” 刘建军也说道：“少奇比他爸还强点，靳叔离开了咱们看看现在谁要啊，少奇也快了，要是还这样，早晚得混的没人缘。” 丰老头叹气道：“这谁说的准，咱们现在活越来越少了，他要是进了那种表演团，估计钱倒是能不少挣。” 明明现在的人有钱了，表演也越来越多了，可他们挣钱却越来越难了，大家都有点扫兴，帮忙收拾了一下碗筷，李红霞和刘建军也提出了告辞。 出了门后李红霞问刘建军道：“丰叔他们涨钱是为了留小风吧？” “嗯。” “那你觉得小风咋样？” “总比少奇强吧，除了能吃点，啥活都能干，你不觉得这次出去好像干活特别顺？” “也是，小风倒是勤快，他还会做饭呢，就是小靳不在俺们又得跟小风替换着做饭了，俺们才刚松快了两天啊。” 丰秀莲把夏琳琳拉去一边说了一会悄悄话，最后夏琳琳哭哭啼啼的走了，刘大拿叹口气道： “琳琳这孩子也是命苦。” 大伙又说了一会话，刘大拿又对萧长风说道： “小风，大后天有个白事要请一班子鼓乐，你去吗？” “给钱就去。” “三天打底给六百，到时候给不给打赏钱就看咱们的绝活了，你想想自己会什么绝活。” “绝活？我会耍花枪算吗？” 刘大拿瞪眼道：“耍花腔？耍滑头也不行。” 萧长风知道他是理解错了，顿时哭笑不得的解释道： “刘叔，不是骂人油嘴滑舌那个花腔，是京剧里面的花枪，你想啥呢？” “是京剧里的花枪啊，你还会这个？” “嗯，以前学了两三年。” “你以前不是脑子不清楚吗？啥时候学的？” “就傻了那几年学的。” 丰老头说道：“你在那边学，来我这怎么不学？” “你还有脸说？每次来了不是让我掰玉米棒子就是让我脱玉米粒，你教过我什么吗？” 这么多人看着丰老头顿时有点不好意思了，但他还是嘴硬道： “说啥呢，是你不学，我们平时又不是不练。” “爸，咱们干活的时候还真不怎么练。” 刚被萧长风打脸又被闺女打了脸，刘大拿和王大拿都笑，老丰也笑骂道： “算我以前对不起你行吗，又不是没给你钱，你赶紧走吧，再不走俺家里的粮食都被你吃完了。” 第72章 花枪 华夏人最重视红白喜事，而且相比红事只图喜庆，白事一般会更加热闹。 与萧长风穿越前的那个世界经过一定的发展后提倡小操小办不同，这个世界的国内国土面积更大，人口更多，人缘来往也更频繁复杂。 萧长风前世其实是那种宁愿自己待着，也不想跟别人有太多牵扯的孤僻性格，不过喜欢自由不代表不能理解这样的场景。 中华文明自古以来最重视孝道，老人活着的时候后辈儿孙尽孝别人也看不到，老人没了，热热闹闹送老人一场。 这样一来让别人看到咱当儿女的没有不舍得给老人花钱，二来也给亲朋好友提供一个吊唁的机会，三来儿女也是为了尽最后的一片孝心，我们赤裸裸的来时您欢欢喜喜的迎接我，您老了，我们却别无他法，只能给您盛装打扮哭哭啼啼祝愿您来世更胜今生。 刘大拿也挺厉害，一回来就接了一个活，萧长风发完工资的第二天就开始张罗着找表演的东西，平行世界他小时候在农村长大，后来才搬到了市里，虽然两个世界所处地域不同，但他对农村的一些风俗习惯还是有一定的了解。 白事吗，当然是越热闹越好，表演用的花枪他本来打算去找候先生借的，但他又怕给人家弄坏了赔不起，所以最后还是觉得自己找人削几根木棍子算了，虽然不是正统花枪，但表演用具而已，有个样子就可以了。 自己削也不是不行，可适合的棍子去哪找，难道要先找个林子去砍树？这工作量可不就海了去了，萧长风还没那么蠢。 所以第二天一早萧长风就问刘斌和万芳道： “哥，嫂子，你们知道哪能找到几根合适的木棍子吗，棍子要直，材质也最好能好点，别动不动就断了。” 刘斌问道：“你要木棍子干啥？” “当花枪表演用的。” “你要多长的木棍？我去给你找几根。” “一米五到两米左右的，直径两厘米左右，粗细要一致，长度也最好统一，木料材质好一点，最好不要轻易断掉。” 万芳说道：“要是要求多的话就去厂里找木工师傅吧，小娟她爸就是老木工。” 刘斌也点头道：“对，我去找他，既然要做就做好了，大不了给他两块钱。” 万芳白了他一眼道：“给啥钱，你给钱人家能要吗，几根棍子而已，干木工的谁家能差这点东西。” “那万一他家没正好的东西就得从厂里拿，偷拿东西总不太好。” “就你事多，就你事多，人家谁不从厂里往回家带点值钱能用的东西，你倒是当了半辈子老实人，厂里连工资现在都不给你发。” 万芳说着眼里就噙满了眼泪，工厂不发工资，萧长风回来时他们家的粮食又见底了，刘斌最老实善良，可老实善良有什么用？要不是萧长风回来时又带了不少东西，他们家里连顿饱饭都吃不上，眼看再有个把月就要过年了，万芳心里又急又委屈。 刘斌呆呆的不说话，老实有错吗，善良有错吗，工厂发不出工资是他的错吗，错的不是他，而是这个大时代。 萧长风当然知道这两口子是怎么回事，他只是回来后有点忙，所以一直没有问他们而已，家里粮食没了那么多，指定不是精打细算的万芳给造完了，那粮食还能去哪呢，八成是被他们借出去了。 “行了嫂子，哥说的没错，能不欠人情咱们就不欠，两块钱而已，咱又不是没有。” 正在吃饭的红梅也适时插话道：“对，俺傻哥有的是钱。” 她还凑到萧长风耳边轻轻说道：“俺没把你发工资的事跟俺爸妈说，你把钱藏好喽，不然被人借走了咱们又没钱了。” 萧长风摸了摸红梅的头顶，小姑娘立刻眉开眼笑，这小妮子浑身都是心眼。 吃完早饭一家人一起往外走，红梅跟同学们跑去了学校，刘斌和万芳则带萧长风去了厂里。 刘斌跟万芳先是去自己车间跟组长打了招呼，然后就带着萧长风去了木工车间，小娟就是之前带着老公孩子去刘斌家借粮那个女工人，她爸认识刘斌两口子，也知道自己闺女和这两口子关系好。 老头矮瘦，头发花白，在得知了刘斌三人的来意之后立刻拍着胸脯道： “小刘你放心的回家等着，白天不方便，下班后俺把棍子给你送家去。” “叔，您看俺给你两块钱行不？” “跟叔还提啥钱不钱的，几根木棍子要什么钱，回去安心等着吧，叔保准能给你做好了。” 木枪已经有了，萧长风跟刘斌和万芳告别后溜溜达达的就进了上次那个阅览室，那个图书管理员还在，看到是萧长风进来也是笑笑就没管。 萧长风除了中午回家自己吃饭，其他时间都泡在阅览室里看书，下午管理员过来还看了看，看到萧长风看的是一些音乐方面的书就问道： “看得懂吗？” “以前学过一些，多少能看懂一点。” “那行，你自己慢慢看吧，想看什么书随便拿。” “好嘞，谢谢姐。” 今天全天阅览室里就萧长风和管理员大姐两个人，直到下班的刘斌和万芳找来，萧长风才起身，管理员大姐笑而不语，萧长风拿着几本书和一个塑料袋走了过去。 “姐，这几本书给我登记一下，这个袋子里的糯玉米是给你的。” “糯玉米？哟，还真是新鲜苞米，好大的苞米棒子，这个月份你哪来的这玩意？” “朋友给的，可能是南方来的，煮着吃的玉米，新鲜着呢，给你们冬天吃个新鲜。” 玉米一共只有五个，但棒子挺大，顶平常见到的普通玉米两个大，这玩意煮着本身就好吃，除非有病或者没牙，不然再挑食的人也应该不会拒绝这种东西，所以女人立即眉开眼笑道： “行，那姐就谢谢你了，姐去买点排骨炖了给孩子们吃，书也不用登记了，你拿走吧，想起来再来还就行了，咱们厂里的活动室也关了，大礼堂灰尘落得一指厚，这种书早就没人看了，唉，我这个图书管理员也不长久了。” 图书管理员把玉米放进自行车筐走了，刘斌和万芳也被管理员说的心情也有点低落，天黑以后小娟的爸爸如约而至，他带来的是六杆真正的木枪，银色的枪头，木色的枪杆，红色的枪缨。 “人家唱戏的枪头都是铜的，俺没铜，好在以前俺们车间给民兵造红缨枪还留下六个压箱底的铁枪头，俺就给你照着枪头做了六根枪，怕你伤到自己没给枪头开刃，俺还给你打磨后刷了银漆防锈，以后再有这种活就去找叔，叔别的不会，木工活手拿把掐。” 东西比预想的好几十倍，萧长风和刘斌硬拉着老头留他吃了一顿饭，不出意外的是魏长风又闻着味来了，走的时候萧长风还给老头驼了半袋子土豆和玉米，还不许老头推脱，这可比两块钱多多了，他这大方的劲头看的其他三人侧目。 第73章 刘大拿家 萧长风的花枪变成了真正的红缨枪，老头倒是实在，直接给他造了两米长的枪身。 可他不知道这个长短的枪做表演用其实有点长了，也就是萧长风个子不算矮，力气也大，不然有些人拿着都不方便，老头造这玩意相比于表演或许更适合上阵杀敌。 第二天一早萧长风就背着他的行李和长枪去了刘大拿家，这次表演要从他家出发，提前把东西拿过去省的来回折腾。 这还是萧长风第一次去其他表演队员的家里，刘斌家住城西，刘大拿家在城北，这段距离可不算近，好在他昨晚把魏长风的自行车借了过来。 一路问了过来，萧长风打开一个木门冲里边喊道： “是拿叔家吗？” 北屋里跑出来两个小孩，后面跟着的正是刘大拿和一个老太太，这应该就是刘大拿的媳妇。 “小风你进来吧，你咋来了，怎么还把行李带来了，还没到出发的日子呢，你记错日子了吧。” “没记错，不就明天吗，我先把东西拿过来，走的时候方便一点。” 刘大拿家的院子可不小，正北四间砖瓦房，院子东西两头还有厢房，院子中间还停着一辆农用三轮车，东厢房门外还停着两辆自行车，没看出这老头平时脏兮兮的家业却不小。 老头指着萧长风自行车上绑着的木枪说道： “这就是你的花枪？你到底会不会耍啊，你可别骗俺，这根本就不是唱戏用的花枪。” 萧长风不说话，抽出一根枪走到院子中间“唰唰唰”就转了几十圈，接着他还一边转一边来回换手，最后更是把长枪扔了起来，等枪落下来时他一把抓稳继续转。 “怎么样？还行吗？” 刘大拿笑道：“是不错，咱们以后又有新绝活了。” 刘大拿摸着萧长风手中的长枪道： “这要是像唱戏的那样涂成彩色就更好看了。” “我回头问问人能不能涂个不掉色的，天天抹一身颜料我可受不了。” “吃早饭了吗？” “吃了。” “走，进屋再吃点，你在家肯定没吃饱。” “早饭垫垫就得了，吃饱干嘛，饿肚子有助于身心健康。” “胡咧咧，只听说过饿瞎的饿死的，没听过饿肚子还有好处的。” 刘大拿知道萧长风的饭量，谁家敢让他顿顿吃饱，正是知道他吃不饱所以要带他再吃点，不过萧长风也不是客气的人。 屋里还有一对青年夫妇，老太太也已经提前回来给萧长风准备了一碗粥。 “这是我三儿子和他媳妇。” “哥好，嫂子好，谢谢婶子。” 两口子连忙站起来给他让座：“兄弟快坐，坐下来吃饭。” 萧长风坐下就吃，他的饭量哪能是轻易吃饱的，其他人都在收尾，他却直接吃了三个大馒头，半碟子小咸菜和两大碗粥。 在萧长风的刻意控制下他的吃相倒是好看了不少，可吃相再好看也掩饰不了他饭量应该很大的事实。 刘大拿笑道：“就这些了，留着肚子吃中午饭吧。” “中午我回家吃。” “我家的饭吃着不香？” “没有的事，我不得把自行车还了吗。” “还那玩意着什么急，吃完饭再去还也不迟，正好上午有时间俺教你练练笙。” “练乐器啊，那也行，那我就麻烦你们一次。” “这孩子，有啥麻烦的。” 老太太笑呵呵的去洗碗，萧长风则被老头带去东厢房练习乐器，乐器这玩意都是易学难精，这些相对简单的乐器对萧长风这种有不少乐器功底的人来说很容易上手。 只教了一上午，萧长风就学会了一个简单的乐曲，老头笑着说道： “还是有底子好，你是我教过的学的最快的学徒。” “你要是有曲谱，我可能学的更快。” “你还会识谱？” “会看一些电子琴吉他之类的五线谱，最起码能跟着演奏，笙的谱子没见过，如果类似的话应该也不难。” 中午在刘大拿家吃了一顿饺子，临走时刘大拿出来送他，萧长风问道： “这次表演还是咱们那些人吧？” 刘大拿摇头道：“小靳可能以后不跟咱们一起走了。” 萧长风倒不是特别惊讶，从靳少奇之前的表现来看，他显然已经做了跟丰老头他们割裂的准备，之前他之所以没有做出太出格饿事情，可能只是因为出门在外寡不敌众怕挨打而已。 不过萧长风还是很好奇靳少奇离开的原因，只听他停下自行车后很认真的问刘大拿道： “那又是为什么呢？是因为我吗？可我只是个刚加入的新人啊，而且我好像也威胁不到他什么吧。” 刘大拿皱眉看着萧长风的脸没有第一时间回答萧长风的问题，看到萧长风眼神不闪不躲，眼睛里只有好奇，他又略微想了一会后才说道： “你知道咱们二人转为什么叫二人转，而不是一人转或者三人转五人转吗？” “是因为演出多数时候都是两个人？” “对，就因为咱们二人转演出一般都是两个人，在咱们的行话里一男一女两个演员就叫一副架子，问题就出现在这架子上。” “奥，我知道了，靳少奇想跟秀莲搭架子是吗，可让他搭呗，只要他体力跟得上，跟夏琳琳演完再让他跟秀莲演，反正是大伙一起挣钱，他付出的越多其他人不就越轻松吗。” 刘大拿显然被萧长风的话噎的不轻，只听他瞪着眼睛说道： “你想什么呢，架子是能随便搭的吗，你知道刘建军和李红霞是是什么关系吧。” “夫妻啊，当然知道，奥，你是说搭架子的必须是夫妻？可靳少奇和夏琳琳算什么？再说老丰头和秀莲也不是夫妻呀。” “说的就是这个，咱们二人转演员以前走南闯北，演员多数都是夫妻，即使不是夫妻，那关系也比一般人得亲近才行，不然出门在外女人谁来保护？旧社会人们都穷，大车店里不分男女一排排睡觉，总得有个男人把女人护在怀里，不然那女人挨了欺负怎么办？” “也就是说现在还这样？” “你说呢，咱们虽然不露皮肉不往下流走，可老段子里带色的段子也多了去了，不是那种关系那怎么让人家演，谁家好好的女人乐意随便找个男人搭档。” 萧长风的眼睛瞬间瞪得老大，只听他有些不可思议的说道： “这么乱的吗？以前演出的团队我见的多了，没听说有这种需要啊？” “嘁，你见过个狗屁的演出团队，女演员都长那么好看，咱们这种一对一保护的要是你都觉得乱，那种没有专门保护女人的演出团队，你能想不出来是啥样的？” 刘大拿先是表示了对萧长风的不屑，接着他突然又想到萧长风好像只是个乳臭未干的小孩子，于是紧接着又补充道： “算了，你还是个小孩，说了你也不懂。” 话都说到这了，萧长风哪能还不明白是怎么回事，这个世界多数地方的绝大多数时间里美女都是绝对的弱势群体，除非整个社会的治安和法治已经好到了一定程度。 不然指望几个没有血缘关系的精壮男人出门在外保护美女？那岂不是相当于是阿三遇到了巨蜥，阿三遇到了山羊，阿三遇到了排气管，阿三上了公交车。 第74章 白事演出 萧长风那天从刘大拿家回来后他们并没有根据约定第二天出发，因为对方主家还没给消息，没给消息意味着对方老人还在。 所以人家不给消息他们绝不能提前上门，哪有盼着人家家里死人的，所以他们只能等人家主家的消息。 萧长风又练了两天乐器，第二天下午刘大拿终于上门： “小风，拿着东西走，那边来信了。” “等我一下，我马上就好。” 萧长风正炒菜呢，菜刚炒了一半还没出锅，猛加了两把火把菜炒熟，给锅里添了水，让红梅看着锅，拿了一点随身的东西跟刘大拿走。 这次负责送他们的是刘大拿的三儿子，萧长风的行李早被放在了车上，三轮车把人接齐，立刻就往主家的方向驶去。 这次办白事的主家离家倒是不算太远，就在城外不远的一个村子里，到了地方的时候主家家里已经忙成了一团，负责联系刘大拿的是一个四十岁左右的中年人，他是管家或者管事，红白喜事离不开这种人。 村里的青壮和老人的子弟都在忙碌，女人们负责做孝衣，男人们负责通知亲友，买东西，跑腿，搭棚子，今天萧长风他们不再是二人转团体，他们今天可以叫鼓吹班子，鼓唱班子，鼓乐班子，吹鼓班子，怎么叫都行，他们依旧负责热闹，不过这次再没有戏台，请他们的人也不是一个村子，而是一个大家庭。 管事的一边往一个搭好的棚子里带吹鼓班子，一边跟刘大拿和丰老头感叹道： “老头前几天看着就要不行了，孩子们赶紧都来伺候老人给老人送终，可老人最喜欢的大孙子在盛京念大专，老人临走前撑着一口气，非想再看一眼自个儿大孙子，家里人打了电话后孩子就往家里赶。” “这一路可不近。” “是呢，几百里地呢，孩子回来的时候眼睛哭的肿的像个桃子，鞋都跑丢了一只，老人看着孩子后这才闭眼。” “真是个好孩子。” “是个好孩子，还能考上大专，以后也有出息，你们就在棚子里吹吧，我去让人给你们生个炉子。” 管事说的吹可不是吹牛皮的意思，他说的是吹唢呐，代指的是吹拉弹唱，今天他们的第一个任务是演奏哀乐。 有人搬来了凳子，作为新人的萧长风主动承担起了给大家分发凳子的任务，大家大致围成一圈坐下，各自拿起了自己的乐器。 丰老头是一支唢呐和一个二胡，王老五则是一台手风琴和一个笙，刘大拿跟丰老头一样，但他给了萧长风一个笙和一个板胡。 女人们也没跑，秀莲拿出了一支笛子，李红霞接过了一对小镲，夏琳琳面前摆了一面硬面小鼓。 这还是萧长风两辈子第一次见到女人干鼓乐，或许这就是抱团取暖吧，为了团队能兴旺大家都想尽一份自己的心力。 刘大拿在萧长风面前放了一个凳子和一本书，打开一看竟然是乐谱，乐谱当先的第一页最上面赫然写着《大出殡》三个字。 短暂的忙碌过后也没有谁做什么指挥，王老五手风琴拉开，音乐声缓缓流淌，其他人立即跟上。 唢呐一响，整个院落的氛围顿时陷入哀伤，原本坚强的男人也红了眼眶，女人们更是号啕大哭，深深敬爱的长辈已经离开人世，后辈儿孙只能将不舍与思念化为这次哭泣，您看我们哭哭啼啼而来，我们再哭哭啼啼送您而走，愿您在另一个世界，在下辈子，一路走好。 跟二人转演出前的音乐独奏类似，哀乐一起，不用主家到家通知，村里人就都知道了有人没了，在稍微一打听，知道是谁家的老人没了，顿时整个村里的晚辈们哀伤，一起长大变老的同龄亲朋好友也都抹起了眼泪。 《大出殡》只是一个开始，《大悲曲》《悲离情》《渭水秋歌》《秦雪梅吊孝》，类似这些还有十多首许多人都耳熟能详的民间哀乐。 而且不仅这些就连许多流行歌曲也能吹，只要不是曲调特别欢快跳脱的其实都行，哪怕原本曲调不太对，经过这些经验丰富的乐器老师傅们稍微那么一改动，别管它多流行的歌今天也只能表达忧伤。 这一行一点都没别人想象中那么轻松，乐器一响就到了半夜，除了中途片刻休息和吃饭，大家都只能待在棚子里演奏音乐。 火炉在室外远远没有在室内那么管用，其实除了太阳，没有什么东西能给室外带来太多温暖。 那觉得冷怎么办？忍着。 冻手冻脚呢？继续忍着，挣钱吗，哪里有那么容易。 到了晚上主家的亲朋好友基本已经齐聚，就算远方来不及过来的，第二天早上也都能到场吊唁。 不过第二天萧长风他们就更忙了，早上起来早早吃完主家提供的早饭就开始演奏音乐，九点多开始他们挪动地方到了院子外面的开阔地，三位老同志继续奏乐，年轻人们则开始了自己的表演。 李红霞和刘建军带着萧长风拦开人群打开了场地，其他两个女孩子先给打了个样，一人站一边相对着翻起了跟头。 十来个跟头翻过去只是稍微喘气，秀莲和夏琳琳本身长的好看，围观的男人们立刻开始鼓掌叫好，她俩是唱戏的，别管是不是受过专业训练，基本功傍身只是基本操作。 再有就是其他几人唱了几个小段二人转，专找搞笑的小段子唱，也唱了两首歌，群众反响都不错，不过萧长风还是觉得没有音响设备导致效果下降的有点多。 上午文的多武的少，下午和晚上文的少武的多，丰秀莲，李红霞，夏琳琳三个女孩负责耍手绢，耍扇子，唱曲跳舞，刘建军跟着唱了几段后表演起了自己的绝活。 只见刘建军大冷天的脱了上衣光着膀子开始表演喷火，这个完了以后还表演起了硬气功，徒手劈砖，徒手断木板，脑袋碎砖，脑袋碎酒瓶，人群中叫好声不断。 萧长风有点傻眼，没想到他们这个团队还有这样的一面，这种节目他以前只是在手机和电视机里见过，他不由得问站在旁边的丰秀莲道： “这样不疼吗？” 丰秀莲翻个白眼道：“你说疼不疼？” 李红霞也倒是笑了笑不以为意的说道： “现在他练的差不多了也就没那么疼了，年轻时候不懂事就靠一股子狠劲，有时候表演的时候操作不好，打的脑袋和手上头破血流的。” 那边刘建军表演完了，李红霞赶紧拿着衣服跑过去给自家男人披在身上。 第75章 白事演出2 其实吹鼓手班子和表演的团队可以是两个班子，大家各自负责各自的，各自拿自己的钱，可有的人不舍得花那么多钱请两班人，有的班子能多赚也不想少赚钱，所以丰老头他们这种音乐表演两不误的班子就应运而生。 萧长风提着自己的红缨枪跟下场的刘建军笑了笑往场中间走去，把捆枪的绳子解开，萧长风弯腰捡起一根随手一扔直接插进了冻土中，竖起的枪身如弹簧一般左右摇晃。 “哗！” 围观的人群顿时惊讶出声，这可是北方冬天的冻土，普通人用铁锹挖坑都难上加难，他竟然随手就把枪插进了土里，这说明了什么？至少说明这枪是能伤人的真家伙，那个表演的后生也是有“真功夫”在身的好手。 大家的绝活让萧长风惊讶，萧长风随手掷枪的行为也让围观的人群包括班子里的大伙意外的，以前很少见过拿兵器上来表演的，接下来他要表演什么呢，大家都拭目以待。 “各位父老乡亲，咱年纪小不懂事，也没学过什么本事，今天主家愿意请我们来，我们感恩戴德出自己的一份力，不过大家都看到了，咱们都没有留什么力气。 其他演员们都快累瘫了，就剩我自己也看不住这么大的场地，接下来我耍几段枪请各位看着玩，也请各位互相约束，特别是儿童，一定要注意安全，千万不能往我跟前凑，不然谁伤到了我们和主家可不管。” 表演之前先把注意事项说了，也把责任先推出去，萧长风可没钱赔给别人。 围观群众不说话，萧长风随手拔起地上的大枪先是打了一个从京剧戏班子里学的小套路，然后就开始像电视剧孙悟空开始转枪，棍子类的兵器，只有转起来才最好看。 左手转，右手转，前面转，后面转，头顶转，腰间转，呼呼的风声让围观的群众知道了其中惊险的同时也让大家叫好声不断。 可如果只表演一杆枪的话萧长风就没必要把这么多枪都带来，只见他脚尖一勾另一杆枪被他精准抓在手里，两只手两只枪他照样转，他还专门去围观人群前面转，吓得看热闹的人一个劲的往后躲。 这才更有意思，表演好不好互动也很关键，他前世是干直播的，能不懂这个吗，不互动网友怎么给他打赏。 “刘哥。” “怎么了小风？” “把剩下的都扔给我。” “啥？” “把剩下的枪都扔给我。” “能行吗？” “扔你的，听我的口令，一根一根来。” 丰秀莲觉得两个老爷们太墨叽，直接抓起一根就说：“刘哥让我来，小风接着。” 话音未落，一根枪呼的就飞了过来，萧长风连忙躲闪，顺便用手中木枪挑飞了飞来的红缨枪，又怕枪砸到人，萧长风扔掉手中枪慌忙用手把丰秀莲扔来的枪抓在了手中。 说起来长，其实从头到尾只有几秒钟的时间，可仅仅这几秒钟却惊得萧长风和刘建军他们一身冷汗，把枪插在地上，萧长风生气的冲丰秀莲喊道： “我让你扔了吗你就扔，再说我是让刘哥扔枪给我，不是让你把枪扎我身上，这是红缨枪又不是标枪，哪有这样扔枪的。” “哈哈哈哈。” “我哪知道你让我怎么扔。” “我哪让你扔了，大姐，你别添乱好不好，伤了人怎么办？” “奥，好吧。” “哈哈哈哈。” 岂不知刚才的紧张与现在的滑稽一对比，丰秀莲的乱入却创造了今天萧长风上场以来最大的笑料，有的人更是被他们笑的前仰后合。 “刘哥，扔吧。” 萧长风继续表演，刘建军拿了一杆枪试着横着扔了过去，只见萧长风脚背一踢枪就飞了起来，上面的枪还没落下来，萧长风右手中的枪又飞了起来，左手中的枪倒进了右手，左手前伸刚好抓到第一支掉下来的枪。 如此反复，老外的小丑和演员只会扔苹果，岂不知华夏的戏曲演员能把花枪跟苹果一样扔，这还不算完，只听萧长风喊道： “刘哥再来一根。” “来了，扔吗？” “扔！” “接着。” 四杆枪萧长风也耍的过，这也是为什么以前练习的时候，唱京剧侯先生说萧长风比自己徒弟基本功扎实的原因，其实光耍花枪这一项萧长风的技艺已经超出了基本功的范围。 “刘哥接着。” 刷了好一会，一杆枪终于竖着被萧长风扔了回去，虽然枪飞行的的速度不快也不危险，可刘建军还是连忙去接了过来。 “再扔过来。” “好嘞，接着。” “你也接着。” 刘建军的枪刚脱手，萧长风又扔回来一根，他连忙用手去接新过来这根。 “再扔回来。” “奥，好的。” 他花话音刚落就见刚被他扔过去那杆枪被萧长风用脚背一踢，又飞了回来，他连忙把手中的枪扔了出去又接得回来这根。 “刘哥继续。” 舞台上表演的没有真正笨手笨脚的，况且是刘建军这种走南闯北挣辛苦钱的老演员，只经过片刻的手忙脚乱，刘建军就理顺了思路，扔枪接枪的动作也顺畅了许多。 萧长风呢，一手一支木枪，两脚连踢刘建军接回来枪又扔出去，这又是京剧花枪的另一种表演方式。 一直表演了半个多小时，萧长风已经大汗淋漓，就连刘建军都变得气喘吁吁。 这时天也黑了，到了吃饭的时间，萧长风他们被请到屋子里单独摆了一桌。 白事在国人看来其实也是另一种喜事，只要老人是寿终正寝，那就是后辈儿孙实打实该高兴的事情，红白喜事，白喜也是由此而来。 或许多数主人家伤心多于开心，可对宾客来说，缅怀一下老人也就是了，剩下的任务主要就是吃吃喝喝，这种席面上的东西量大，雇来做席面的厨师多数做饭味道也都很好，是个众多亲友难得欢聚的好时候。 晚饭后萧长风他们又出来表演了两段二人转，第二天和第三天重复了这个过程，然后主家结账时还算满意，刘大拿和丰老头趁热打铁谈了一场，那边直接给了二百块的赏钱。 而由于萧长风出力很多，所以刘大拿和大家商量后第一次给了他一整份的费用。 第76章 老魏要请客 以前痴痴傻傻的萧长风现在成了家里赚钱的主力，这让刘斌和万芳一时有点难以转变，可萧长风有能耐对他们来说是好事，最起码自从萧长风恢复，他们家再也没有缺过吃的东西。 这次回来萧长风给自己淘换点装备，照现在这个赚钱速度来看他比一般人肯定挣的多，就算平均下来，他也能达到普通人水平，救刘斌三口还要继续努力，但破衣烂衫倒也大可不必，他现在是演员，门面很重要。 晚上吃饭的时候萧长风说了这个消息： “哥，嫂子，我明天打算去逛街买点衣服，你们把尺码告诉我，咱们每人都买一身正好过年穿。” 听到要去逛街买东西，红梅立马高兴的举手道： “俺也去，俺也去，傻哥你带俺去吧，俺想跟你一起去买衣服。” “我可不带拖油瓶，你自己老老实实上学去。” “为啥不带俺啊，俺不是拖油瓶，俺都放假了，傻哥你一点都不关心俺，傻哥，你带我去行不行啊。” 红梅抱着萧长风的胳膊开始撒娇，万芳拍了闺女一巴掌后说道： “红梅你别闹，傻弟，你想买衣服给自己买点行了，俺和你哥不用买新衣服，俺们年底可能会发工装，再说俺们成天都在厂里，哪有时间穿别的衣裳，红梅也不要，她还小，有衣服穿就行了，不惯她那臭毛病。” 红梅可不依了，只听她冲妈妈嚷嚷道： “俺咋就臭毛病了，俺都好几年没穿过新衣服了，别的同学都有。” “那俺让你冻着了吗？” “可……俺的衣服都小了，上面都是补丁，不好看，俺想要新衣服。” 红梅在妈妈的压力下说着说着就哭了出来，她委屈极了，傻哥又不是没钱，她想要一件新衣服怎么了，可是她也知道妈妈的意思，钱不能乱花，衣服也不是旧的就不能穿，所以尽管小眼泪哗哗的，她还是很快改口道： “那俺不要了，傻哥，俺明天不去了。” 萧长风心酸的不得了，这么小的孩子啊，就让她承受这种压力，只见他把红梅抱起来放在腿上帮她抹去了眼泪。 “我们的大姑娘哭成了大花猫了，咱们不听你妈的，明天咱俩去买好多新衣服，给所有人都买。” 刘斌这时也出声道：“傻弟，你不能乱花钱，你给自己买一件能穿的就行了，俺们用不着穿新衣服。” 门突然被打开了，只见成天乐呵呵的魏长风推开门直接问道： “干啥呀吵了吧火的，啥钱啊衣服啊，吵的我在外面都听到了。” 说完他往桌上一看，连忙回头又招呼人： “快进来，俺就说小风兄弟在的时候斌子家吃的好吧。” 也不等刘斌他们反应，魏长风直接把自己老婆和孩子推到了餐桌旁边，这种不容反驳的架势每次都能让刘斌和万芳傻眼，然后他们还得去拿碗筷招呼人家。 萧长风翻个白眼对魏长风说道：“你咋又来了，你狗鼻子呀，每次吃点好的你都能找找过来。” “俺为啥不能来，就许你是斌子的兄弟啊，俺俩已经处了二十多年了，吃他点饭咋了？” 相比魏长风笑呵呵的笑模样，他儿子可不乐意了，只见小孩指着萧长风说道： “爸爸，他说你是狗鼻子。” 魏长风“啪”的打掉儿子的手，对他说道： “不许用手指别人，听到没有？” “奥，知道了。” 接着魏长风又笑着对萧长风说道：“别说我是狗鼻子，现在你问问谁不是狗鼻子？现在大伙家里都吃不上饭，就你们在巷子里头重油重料的做饭，房前屋后谁家里闻到了不是前心贴着后背。” 刘斌和万芳顿时变了脸色，他们倒不怕别人说他们什么，但他们突然想到这样家里可能容易遭贼。 魏长风也想到了这一层，只听他提醒道： “俺可得提醒你们一句，你们总这样家里容易遭贼惦记啊。” 经他一说萧长风也是心中一凛，看来以后不能往家里拿太多东西了，不然要是被偷了就遭了。 魏长风就着馒头吃了几口菜又笑呵呵的问： “你们刚才说啥呢吵了吧火的。” 刘斌和万芳支支吾吾不敢说，怕魏长风又借钱，萧长风却不怕，他不信有人在他不同意的情况下能从他手里拿走他的钱，而且他总得给刘斌和万芳吃一颗定心丸。 只听他说道：“我明天要带红梅去买衣服，我哥和嫂子不让。” “给孩子买衣服？多好的事啊？为什么不买？” 刘斌终于说道：“有的穿就行了，乱花那钱干啥。” 魏长风又问萧长风道：“唱戏挣到钱了？” “嗯。” “挣了多少钱？” 这年头工厂里工资都是明的，谁能挣多少钱大家互相都知道，所以也不觉得打听别人挣多少钱有啥不好意思的。 “二百。” 刘斌两口子和魏长风异口同声的喊道： “二百？” “怎么会这么多？你还是新人吧，唱戏这么挣钱吗？” 魏长风问出了所有人心中的疑惑，萧长风一脸无所谓的说道： “有多大能耐吃多少饭，他们敢给我这么多钱，是我付出了那么多才愿意给我的。” 魏长风自动过滤了萧长风话中的其他内容，而是又接着问道： “唱戏这么容易挣钱吗？要是这么容易的话俺们也跟你们一起去唱戏。” 刘斌惊叫道：“长风你工作不要了。” “工作？他们能给我开出来工资吗？你信不信我就算不去他们也不去他们也不敢把我怎么样，你信不信我要是真的离开他们会欢天喜地的送我出来。” 萧长风打断他们道：“你们那工作确实没价值，但唱戏就算了，你们会唱戏吗？” “不会啊，你会唱？” “我会啊，不然他们凭什么请我，你们会玩乐器吗？” 刘斌也答道：“俺和你嫂子不会，长风会吹笛子。” “水平怎么样？” 魏长风难得脸红了一次道：“就会几个曲子。” “具体会几个？” “没几个。” “没几个是几个？我去给你取个家伙过来试试。” 被萧长风一咋呼，魏长风连忙说道： “别拿，俺就会两三个曲子，水平也不咋地，都是上中学时候音乐老师教的。” “奥，那你们会绝活吗？徒手劈砖，脑袋开酒瓶之类的。” “不会。” 四人听到这个连连摇头，这个真不会，这个不能试。 “那你们还是安心找个别的工作吧，唱戏不适合你们。” 万芳好奇的问道：“傻弟，这些你都会？” “嗯。” 刘斌说道：“怪不得他们都来请你，俺忘了跟你说了，你上回走后大院子那个唱京剧的侯师傅来了说也想让你去帮忙。” 萧长风闻言点了一下头说道：“那我明天回来去看看，正好这几天丰叔他们这边没活。” 饭后魏长风对刘斌说道：“斌子给我拿棵白菜，明天让你嫂子做饭，俺也请你们一回。” “长风，请吃饭就算了，花那钱干啥，俺们自己在家吃点得了。” “废什么话，俺老魏什么时候说话不算话过，你们明天等着去吃就行了，快去给我拿白菜。” “奥。” 刘斌出去抱了一棵大白菜递给了魏长风，这还是他们上次回村拿回来的，现在借出去一些，剩下的也基本快要吃完了。 “再拿一棵，看你这抠搜的样，光给你们吃，俺们一家不吃了。” “奥。” “我看你缸里还有肉，给俺拿一块，明天咱们不能光吃大白菜吧。” “啊？” “啊什么啊，还有粉条和土豆，明天你嫂子给你们炖肉吃，你嫂子做饭可比小芳做饭好吃多了。” 万芳在身后幽幽的说道：“哥，你就是这么请俺们吃饭呀。” “对啊，我又不是不还你们，看你们那小气的样，我风弟现在又不是挣不回来钱，明天晚上都别忘了去啊，别让我三番两次的来请你们，风弟，俺先走了，明天记得去哥家吃饭。” “哥，嫂子，他这算是欺负你们吗，用不用我去揍他一顿。” “不能。” “对啊傻弟，不能打，长风是哥的好朋友，要不是有长风照料，哥和你嫂子走哪都得被欺负。” “爸爸，傻子哥好像说想要打你。” “这傻孩子，你指定是听错了，俺和你刘斌叔叔是好哥们，你刘斌叔叔和你风叔叔也是好哥们，好哥们之间怎么能打仗呢。” “奥，爸爸，你能别跑这么快吗，俺颠的有点难受。” 第77章 早市 魏长风竟然要请客，这可是少见，倒不是说魏长风没请刘斌家吃过饭，只是那都是以前的事情了，自从厂里发不出工资以来，一向不把钱当钱的魏长风也学乖了，饿肚子的滋味不好受，聪明如他当然不舍得再请别人白吃白喝。 只是这次请客吗，实在是一言难尽，你请客就请客吧，拿我们家那么多东西干什么？合着你是拿我们家东西请我们吃饭？以前一直知道老魏脸皮厚，没想到这次脸皮竟然变得那么厚。 第二天一大早红梅就被叫了起来，以往的小懒猪今天没有任何怨言，今天要去赶集买新衣服，她快高兴死了，她都好久没去赶集了。 北方都有逛早市的习惯，早市有多早呢，最早的商家和买东西的人可能三点多就出来了，晚一点的四五点也肯定都已经出来，最迟不可能过九点，可能八点左右绝大多数摊位就已经收摊回去了。 东北地区的早市就是比较早的那种，三点多就已经开始，所以萧长风他们起的格外早，为什么要说他们，因为刘斌和万芳也要去，他们九点才上班，从早市回来也来得及。 临出门之前萧长风递给万芳一百块钱道： “嫂子，上次走的时候不是跟你这拿了一百块钱吗，我现在有钱了，还给你。” “你拿着吧，这里面还有你卖肉的几十块呢，你攒着点别乱花就行。” “我以后有的是钱，你收起来吧，放好，别丢了。” 刘斌这时也翻着白眼纠正万芳道：“什么叫卖肉钱？你应该说那是傻弟卖猪肉的钱才对。” “对啊，那不一样吗？” 都是一家人，万芳没有继续推辞，等她去外屋把钱藏好后终于反应过来了刘斌的意思。 “说这种话，真不要脸。”万芳的脸瞬间变得通红。 四人到附近的早市的时候还没到四点半，早市是真热闹，摊贩如林，人潮汹涌，冬天的寒气中，萧长风一眼就看到了路边冒着腾腾白汽的大蒸笼。 走近看到是卖包子的，闻着还挺香，萧长风问卖包子的中年夫妻道： “包子怎么卖？” “大肉包子五毛钱一个，素馅的五毛钱俩。” “四个肉包子四个素包子。” “一共三块。” 万芳拉着萧长风问道：“傻弟，别买，你买包子干啥？” “吃早餐啊，包子能干啥。” 人家卖包子的大姐已经利索的把包子递了过来，萧长风把钱递了过去，红梅早就馋了，看到萧长风递给她一个肉包子，立马就伸手接了过去。 “小心点别烫着。” “嗯嗯，傻哥，包子真好吃啊。” 小家伙一边龇牙咧嘴的吃着东西，一边抬头对自己的傻哥开心的诉说着自己心中的感受。 “哥，嫂子，拿着吃。” 把袋子递给刘斌，萧长风抱起红梅继续往前走，刘斌和万芳对视一眼，刘斌拿出一个包子递给万芳道： “买都买了，你吃一个吧。” 再往前走他们如同普通一家四口那样边走边看，他们看什么都新奇，看到哪都觉得是那么热闹。 “傻哥，你看那个鱼好大啊。” “是大，长的还难看。” “嘿嘿，是挺难看的。” “是难看吧，比你还难看。” “傻哥你瞎扯，俺再难看还能比它难看啊，再说俺好看着呢，俺们班同学都这么说。” “是谁啊这么能扯，你回头问问他怎么小小年纪就瞎了。” “大军，你还记得不？” “大军不是个傻子吗，我记得他比我以前还傻，傻子的话你也信？” “那咋不信，他说我好看我还能不信吗？爸，再给俺一个包子。” 鱼摊旁边许多人听到他们的对话都乐。 大口咬了一口包子，红梅指着地上的大鱼问刘斌道： “爸，这是啥鱼？” “大马哈。” “马大哈？还有叫这种名字的鱼？” “啥马大哈，我看你才马大哈，这叫大马哈，意思是大马见了都哈哈乐。” “大马为啥见了它就乐呀，它长的有那么招笑吗？” “马觉得它好吃呗，吃着好的了它能不乐吗。” 萧长风问刘斌道：“哥，这鱼好吃吗？” 刘斌摇头道：“就看爱不爱吃吧，这鱼出油，人们都是煎着和烤着吃，俺和你嫂子都不爱吃这玩意，俺们总觉得有一股腥味。” 卖鱼的人听到他们的对话一边给别人称鱼一边说道： “兄弟，鱼肉你不入味它能不腥吗，这次你买点炖着吃，保准好吃，不好吃你给俺退回来。” 这种鱼硕大，虽然价格很便宜，但买的人却不算很多，或许这种鱼的味道确实一般。 不过萧长风更在意的是价格，他饭量大，总没有肉食不容易饱腹，而且鱼肉可是高蛋白，营养也丰富，别人不吃大不了他自己吃，他就不信大把的花椒辣椒等调味料撒下去这种鱼会比野猪肉难吃。 “老板，你卖便宜点我买点回去尝尝。” “兄弟，这可是肉啊，都五毛钱一斤了你还让俺怎么给你便宜？” “你便宜点我多来点。” “你说你要几斤吧，俺看看能不能给你弄点添头，便宜就算了，俺们大老远把鱼拉回来也是要花钱的。” 这种鱼个头太大，大多数人都是论斤买，老板和他的兄弟们在旁边摆了两个锯木头的锯弓，这两个家伙今天是用来锯鱼的。 “你越便宜，我买的也就越多，你要是能给你便宜一毛钱，我就买你一整条鱼。” “一毛钱不可能，这样吧，你要是真能买一整条的话，我给你便宜五分钱怎么样？这也不少了，我们卖鱼这么多年，还是第一次主动降价。” “五分太少，一毛钱吧老板。” “一毛？除非你一次性买两条，不然免谈。” “两条就两条，不过我可跟你说好咯，真的很难吃的话，我会回来跟你退货的。” “你炖着试试，保你好吃，那我称了啊。” “傻弟，别买，你买这么多这玩意干啥？” “嫂子，这个你就别管了，我和红梅长身体离不开肉食，反正这个便宜，买了也不亏。” 两条硕大的鱼加起来一共六十斤，这还不是最大的，最大个的估计得上百斤，老板怕把人吓跑没敢给萧长风称。 付了钱背上鱼，萧长风又带头来到另一个摊位，这家摊位上卖的是各种布料，这玩意可比买衣服划算多了。 第78章 买布风波 来到卖布料的摊位后万芳可高兴了吧摸摸这个，看看那个，她看哪个都喜欢的不得了。 “这个厚实适合做外套，这个好看适合女孩子穿，这个起球不能要，这个棉布容易皱，这个的确良做衣服最立整，以前这种布贵，现在应该最便宜。”万芳小声跟萧长风和刘斌说着悄悄话。 对面卖布的妇女也是个会夸人的：“对对对，这个姑娘说的一点没错，你肯定会裁缝吧？” “会一点。”万芳知道说话被听到立刻低头有些害羞。 “那估计可不是一点，裁缝技术不好的人可说不来这些特点，既然你是个会手艺的，俺也想找个长期的老主顾，便宜点卖给你一些怎么样？想要哪种布料？” “我们就是看看。” 万芳一句话差点打消了老板的积极性，布这玩意买的人永远没有看的多。 萧长风却指着几种布料问了价格： “这种，这种，这种，还有这个的确良都是什么价？” “八块，十块，十二块，的确良给你们算七块五。” “你这价格说的跟开玩笑一样，而且这可一点不便宜啊。” 老板娘一点不介意萧长风说她。 “兄弟，你们想要哪种布？姐给你们算便宜点。” “傻弟，咱们再看看，再往前面走走看看，姐，俺们先去转转一会再回来。” “妹子，到哪买不是买，等你转回来姐都收摊了，俺看咱们挺有缘，你直接说要哪种布，说个价，俺便宜点卖完也能早点收摊。” “姐，俺们先~” “嫂子，先问问价，不满意再走，大不了比比价格再回来。” “行，行吧，那大姐这个的确良六块能卖吗？” “哎呦，大妹子，你这一刀直接捅你姐心窝里了，你这也太狠了，你瞧瞧这颜色，米黄，米白，棕色，褐色，白，蓝，黄，绿，红，这可都是最新款，哪有你们这么砍价的啊。” “是啊大妹子，俺们可从来没卖过这种价的的确良，你也知道这布以前多贵，现在降价也不可能降那么多啊。” 万芳和刘斌脸皮薄，被老板两口子说的脸颊通红，萧长风可不在乎他们说什么，无商不奸，哪有商家会说自己不赔钱的？ 各个赔钱，各个不赚，却各个都比上班强，他穿越前当主播之前可也是做过很长时间小买卖。 “你们不用多说，你们直接说卖不卖吧，卖我们就多买点，不卖我们就说个最低价我们去别家问问，谁便宜我们买谁的。” “你们要多少？” “这么说是能卖是吗？” “六块肯定不行，这个价格太低了。” “行的话我要五十米。” “傻弟，你买那么多布干啥？走走走，咱们不买了，你光知道乱花钱。” “先别走，兄弟，你要是真买五十米俺就卖了。” “老板，他小孩子胡闹着玩呢。” “嫂子，我不是胡闹，我是真买。” “你这还不胡闹？你买那么多布干啥呀？” “做新衣服啊。” “那么多布啥时候能穿的完啊，傻弟你听话，咱不买，咱回家吧，不买东西了。” “万芳要推萧长风走，可她推不动，急的就要哭。” 她家里穷苦的实在是太久了，一次花出去这么多钱，而且还可能是被乱花出去，她又心疼又害怕。 红梅不知所措，刘斌却也劝萧长风道： “傻弟，你想穿新衣服买上两三米布让你嫂子给你做一身就行了，布那玩意放久了也可能会坏掉的，不能买那么多。” 萧长风实在是不想为难这两口子，所以他把刘斌和万芳拉到一边低声问万芳道： “嫂子，做一身衣服得几米布。” “两三米。”万芳撅着嘴还是很不高兴。 “所以啊，一套衣服按三米算，三套衣服就是九米，四个人十二套就是36米，剩下的再多做条裤子和衬衫啥的，这玩意得总换吧，所以五十米刚刚好。” “俺们不要，再说新衣服做一套就行了，做那么多干啥呀？” “嫂子，我以后可是演员，你不能总让我破衣烂衫的出去吧，我又不是演乞丐，总那样谁雇我啊？” “那给你自己做吧，俺和你哥不要。” “嫂子，你们什么都不要，那我挣钱是为了什么呢。” “小风你还小不懂事，钱得攒着，现在花完了以后就没了，以后吃穿用度要钱的地方多着呢，你以后还得娶媳妇，没钱怎么行啊？” “嫂子，你说的我都懂，可省钱不能那么省，我不到一个月就能挣二百多，以后我会挣的更多，这些布不仅可以提升咱们的整体形象，而且做成衣服后咱们几年都不用买新衣服了，这也是变相省了很多钱啊。” “那也不能买，没钱穿多好都没用，小风，你就不听话吧，你不走，俺们走，刘斌，走，回家。” 万芳拉起刘斌和红梅就走，她确实被萧长风气着了，转身的时候眼泪不受控制的往下流。 萧长风也不是不知道钱的重要性，可长期衣衫破旧的情景同样吓到了他这个平行世界的来客，平行世界的的补丁装和洞洞装都是为了装饰，可不是真的这么破旧不堪。 或许有人会说他此刻有点虚荣，可作为一个正常人，他觉得自己要有点自尊，同样也得给别人一个尊重他的理由。 “兄弟，这布你还买吗？” “买，还是那价，30米行吗？六六大顺也好听，对你对我都好。” “少了啊？” “不卖我去别家看看。” “那行吧，你要哪种？” “我挑几个颜色一共凑30米行不行？” “也行，你挑吧。” “深蓝色先来十二米。” “黑色再来六米” “米白色和红色也各来三米，这些给我嫂子和我妹妹，棉布能便宜点吗。” “那个贵多了。” “便宜点，我作价来点棉布。” “你要棉布干啥？” “做衬衫。” “那也行，八块的薄一点，算你七块五行吗？” “七块，不然我都不要了。” “我这些都撕下来了……” “七块。” “行吧，行吧，你比你嫂子还狠，棉布的进价高，我这根本就没赚钱。” “我也是做买卖的，我可不信这个。” “你是做啥买卖的？” “我啥都卖过，不过最近在干演出这一块，红白喜事二人转下乡都接，一共180是吧，你不会给我少尺寸吧？” 萧长风暗自擦了一把冷汗，幸亏万芳闹了一下，不然真买五十米的话他钱还不够用了。 “兄弟，玩笑可不能这样开啊，你这么说俺可不乐意了。” “没少就行，谢谢你们了，我得先回去了。” 萧长风回去的时候家里已经就剩红梅自己了。 “你爸妈呢？” “去上班了呗，他们还能干啥？你真买了这么多布啊？” “嗯，以后你有新衣服穿了你高兴吗。” “高兴是高兴，可一想到你把钱花完了我又觉得心里空落落的，唉，咱家啥时候能有钱啊。” 第79章 魏长风家 中午吃完饭萧长风带红梅去了唱京剧的侯先生家，戏班子里的人都在，不过可能是因为冬天太冷，他们并没有在练功。 这还是红梅第一次进这个大院子，东张西望好奇不已，萧长风找到了侯师傅笑道： “侯师傅，听我嫂子说您之前去找过我是吗，真是谢谢您能想起我。” 侯师傅倒是没太多表情，只是淡淡的问道： “听你嫂子说你去唱二人转了？” “嗯，唱了几场。” “会唱？” “现学的，二人转本身不算太难而且包容性极强，什么都能说，什么都能唱，只要会点东西就能上台，不像京剧对演员和专业技术要求的那么严格。” “最近还去吗？” “最近没活了，以后有活了再去。” “我们倒是接了一个七天的演出，最近人手有点紧缺，你去吗？” “七天？什么时候开始？” “后天出发。” “侯师傅，您看我这样啥都不懂的新人去了能干点什么呢？” “我记得你以前玩枪和跟斗很厉害，现在没忘了吧？” “没忘。” “那就好，平常收拾东西，搬东西，演个小兵配角啥的都行，要是演得好，一天给你十块，配合的不好就给五块，而且演的不好以后再也不会叫你。” “我没什么问题。” “那你先回去收拾收拾东西，后天我让人去叫你。” “好，那我先走。” 从屋里出来时，红梅正在堂屋拔出一把宝剑比比划划，可由于她人小力气也小，让看到的人不由得担心她会伤到自己。 萧长风把剑抢过来插入剑鞘后问道：“你干嘛乱动别人的东西？这东西很危险，以后不能动别人的东西知道吗？” “奥，我知道了。” 红梅撅着小嘴被萧长风抱了起来，在给他手中塞一根火腿肠，小姑娘立刻眉开眼笑： “傻哥，你怎么还有这种肠啊，上次咱们不是都吃完了吗。” “我给你偷偷藏了一点。” “傻哥你真是太好了，你给俺打开，我现在就想吃。” 小姑娘就是好哄，给点甜头能一天不捣乱，下午的时候萧长风提前带着红梅和礼物提前去了魏长风家。 萧长风的礼物是他在空间里的玉米和大白菜，空间里种的东西还是很有特点的，个头是外面普通作物的一倍以上。 外面的大白菜小的五六斤，大的十几斤，萧长风空间里的白菜却长到了将近二十斤重，玉米也是，一个顶普通玉米两三个。 萧长风决定育种试试，如果育种后在外面也能长这么大，也算他给全国人民做出了一点贡献，如果不行他也没有损失，不过等他以后衣食不愁后就再也不打算种粮食了，麻烦，浪费时间，而且粮食这种东西全靠自己种真的没有必要。 红梅带路，萧长风拉着她的小手，这也是萧长风第一次来魏长风家，没想到魏长风家房子竟然比刘斌家大，三间的房子，院子里东墙根下还有三间小房，修整的也不错，表面看起来挺干净，外表也比刘斌家立整，真是人不可貌相。 魏长风一家三口都在家，魏长风媳妇此刻正在外屋做饭，看到萧长风牵着红梅进来，她连忙冲屋里叫道： “老魏，小风兄弟来了，亮亮，红梅，快出来跟红梅玩。” 魏长风穿着棉拖鞋立刻从里屋出来，看到萧长风手中的尼龙袋，连忙接过去问道： “来就来吧，还拿什么东西啊。” 说罢他还不忘了往袋子里看，看到里面的东西他连忙往出来拿。 “我靠，兄弟，你从哪弄来这么大的白菜和玉米？ 小敏你快来看，你看这玉米有这么老大个，俺这辈子都没见过这么大个的玉米。” “是吗，我也看看。” “爸爸，爸爸，俺也想看看。” 他们过来时魏长风已经从袋子里把东西拿了出来，玉米和白菜都比普通市面上的东西长半截大一圈，或许城里人不会觉得这玩意有多稀奇，可他们农村人从小就是看着这玩意长大的，对粮食蔬菜的个头熟悉的很。 “还真是，这玩意怎么这么老大个，小风你哪来的？” “街上碰到了买的，说是新品种也不知道好不好吃，拿点来给你们尝尝。” 魏长风媳妇扒开玉米皮掐了一下里面的玉米粒，汁水四溅，直接就闻到了玉米的香味。 “老魏，这玉米好嫩啊，大冬天哪来的嫩玉米啊。” “赶紧煮上，冻了可惜了的东西。” “玉米可以炖肉里一点，新白菜也嫩。” “那就也用上，有好的还不赶紧吃留着干啥，老白菜帮子留着咱们慢慢吃，小风进屋，你这东西都是搁哪买的。” “街上一个老头卖的，说是什么农科院的新品种，管他哪来的，有的吃不就行了。” “你在哪碰到他的？价格贵不贵？” “还行，比普通东西贵一两毛钱。” “贵这么多啊，大白菜不就一两毛一斤吗，那咱们先尝尝味道怎么样，如果味道好也行，要是味道不行你明天带俺去找他，俺给你把钱要回来。” 魏长风虽然做事好像有点混不吝却也是一片好心，萧长风笑着拒绝道： “你快算了吧，你情我愿的事情我可不回去，而且他的东西都让我买完了，估计他再也不会出来了。” “让你买完了？你到底买了多少？” “不多，咱们两家尝鲜倒是足够了。” 魏长风屋里更像样，比刘斌家强好几倍，白墙砖地，黑白电视机，双卡的录音机，收音机，炕头上还随意扔着一块手表，就连被褥的面料也更加鲜艳夺目。 这还不算完，地上靠墙是一排榆木的齐胸大柜子，柜子上放着一个发条钟，两块大镜子立在柜子上，墙上还有两个木质相框里满满都是一家三口的照片，烧的热气腾腾的炉子上一个银白色的铝茶壶呜呜作响。 正在萧长风四下看魏长风家里陈设的时候，刘斌和万芳也回来了，刘斌有点尴尬，万芳却撅起嘴去帮魏长风媳妇做饭。 饭终于好了，煮玉米先被切成几段端了上来，玉米的清香早已弥漫了整个房间，魏长风搬过来炕桌放上，大伙也都围坐了上来，万芳忍着烫手给孩子们用筷子一人穿了一截玉米递给他们，这才问萧长风道： “后来买了吗？” “买了，少买了点。” “买了多少？” “36米。” “哼！你就是不听他，乱花钱。” 万芳的嘴撅的更长了，同时眼泪也又在眼眶中打转。 第80章 魏长风家2 魏长风请吃饭，萧长风和刘斌一家都来了。 饭上桌，大家先每人拿了一小截煮玉米，玉米出乎意料的是相当的香甜可口，再尝尝炖菜里的白菜也是，大白菜本身就容易入味，这种白菜也好吃，水头足，连白菜帮子都很嫩，也没那么多纤维。 东西或许不错，但也仅此而已，这年头同样不缺玉米和大白菜，普通人也没人会关心是不是绿色食品，品质好一点还是差一点都不影响劳苦大众吃，大家更在乎的反而是东西的价格。 嘬了一口白酒，魏长风又夹了一块狍子肉边吃边问萧长风道： “这玉米还有吗？” “你想要？” “再给俺们来点，俺和你嫂子留几根煮着吃，也给俺爸和俺老丈人拿几个让他们尝尝，冬天的嫩玉米可是个稀罕东西。” “行，还有三十来个，回头让我哥给你送十个过来，剩下的还要给村里我哥的哥哥送几个尝尝。” 刘斌也问萧长风道：“这玉米就是上回你送人那些？上回不都给图书管理员和小娟的爸爸了吗？” “没都给他们，还剩了一些呢。” “这是你花钱买的？” “嗯，碰到了觉得稀罕就买了。” “这玩意不是夏天和秋天的东西吗，冬天怎么还有？” “农科院的新产品，应该是塑料大棚里长的，大棚里全年恒温，大棚种的农作物不怕季节变换。” 魏长风道：“这个俺知道，俺们隔壁村有个种蘑菇的，他们家蘑菇就是在屋里种，屋里不怕风吹雨打，蘑菇长的又快又好。” 说完魏长风又问道：“你把玉米给他们干啥，八竿子打不着的人，给他们不白瞎了好东西吗。” 萧长风边吃东西边摇头道：“不算白瞎，老头给我做了几根红缨枪也不收钱，那个管理员大姐让我拿了几本书也没声张，都是因为拿了人家东西才给的。” “这样啊，那也行，你还想要书吗？告诉哥，俺帮你弄出来。” “暂时倒是没有想要的了，你从哪弄？” “阅览室啊，还能去哪？你要是有想要的就告诉俺，俺去了直接往衣服里一塞就给你带回来了，根本不用给她东西。” “暂时不用了，我也没给他们什么好东西。” “小风你还有别的想要的东西没有？你有想要的跟哥说啊，哥都能给你把东西带回来，你有给别人的东西还不如直接给哥呢，哥怎么也比一个外人强吧？” 魏长风这话倒也不过分，如果他能把自己想要的东西弄出来，给谁东西不是给呢，以前那点小来小去的也就算了，有大件的话，多一个人也相当于多了一个渠道。 萧长风现在身无长物没有不缺的东西，可他知道有些东西根本不是魏长风他们能弄来的，不过有的东西要自己去赚，有些东西问问却不打紧。 所以只听萧长风问道：“我想要的东西倒是不少，你们知道哪有架子鼓和电子琴吗？能用就行，有的话帮我问问多少钱。” 魏长风媳妇好奇道：“你要那玩意干啥？” “表演用，我们出去演出就我没有自己的乐器，临时借用别人的倒也罢了，一直借也不是那回事。” “俺倒是知道哪有，就是不知道人家卖不卖。” 魏长风看着自己媳妇问道：“你知道？在哪有？” “厂里活动室啊，你忘了咱们去跳舞的时候华子他们给咱们伴奏了吗？不过也可能在大礼堂，反正厂里的那些乐器都有，哪里需要就往哪搬。” 魏长风点头肯定道：“还真是，还是你记性好，对了小风，小号和长号还有小军鼓那些你们要吗，这种东西红梅和亮亮他们小学多的是，以前六一儿童节总拿出来表演。” “那些不要，如果有萨克斯的话倒也可以，我正好学学，不过这些东西怕是不便宜，等等吧！我现在兜里已经没钱了。” “来，先喝酒，小风你怎么跟你哥学的总想着花钱？为什么要花钱？你先多等等，有机会了俺就把东西弄来送你。” 刘斌猜到了魏长风的想法，只听他有些紧张的说道： “魏哥，你不会是想去厂里偷东西吧？” “什么叫偷？斌子你怎么能把话说这么难听，厂子不给咱们发工资，咱们去拿点东西补贴家用怎么了，大家不都是这么干的吗？” “这样做不好吧。” “有啥不好？小风现在工作需要点用具，你能给他买来吗？对了小风，你知道买个这玩意大概得多少钱吗？” 萧长风摇头道：“不知道，但至少得大几百块，进口的高端货可能得几千块。” 魏长风和刘斌万芳三人瞬间被惊呆，魏长风媳妇更是脱口而出道： “妈呀，那玩意这么老贵呢？” 魏长风也趁机挤兑刘斌和万芳道：“斌子，你说怎么办吧，你想怎么给小风配置这些东西。” 刘斌和万芳顿时有些头皮发麻，这么贵的东西他们怎么买的起？ 魏长风也只是想吓唬他们一下，他从来没想过要花钱买，厂里就有的东西花钱干啥？这不是没事给自己找事吗？ “那就听俺的吧，小风你也别太着急，年三十咱们两家一起去，最好一次性把能用的东西都搬回来。” “长风，现在厂里查的严，咱们还是不去了吧？” “查的严？现在工资都不发谁给他好好干活？看着吧，过了这几天也就完事了，年三十厂里估计连鬼都抓不着几只，来，好不容易又聚一块，大家来一起喝一个。” 万芳撅着嘴纠正魏长风道：“明明昨晚才在俺家吃过的。” “在你家和俺家能一样吗？你也不想想俺都多久没请你们吃饭了。” “至少两年多。” 魏长风媳妇的话一出口就知道自己说错话了，萧长风刘斌万芳和红梅四人都斜着眼看魏长风两口子，好像在说，你们还有脸说出来？ 魏长风难得脸红了一下连忙辩解道： “俺们这不是家里没好东西吗，厂里查的严，俺和你嫂子从厂里顺点东西出来每月卖个二三十连自己吃饭都不够，再说请你们来吃大白菜就窝头也不像话啊，现在好不容易有小风能拿回来好东西，俺和你嫂子不就赶紧请你们来了吗。” 万芳一脸震惊的说道：“妈呀，哥，你用俺家的东西请俺们吃饭，你可真好意思说。” “小芳，这可就是你的不对了啊，咱们两家还分什么你的我的，等以后俺发财了每天请你们下馆子行不行？对了，小芳你今天不对劲啊，你从进俺家们开始就嘴上能挂个油壶，怎么？你这是对你魏哥和你嫂子有意见啊？” 刘斌赶紧解释道：“没有，没有的长风，小芳是在生小风的气。” “生小风的气？小风咋了？” “他今天早上买了一堆布料说是做衣服，小芳嫌他买的多，他不听，结果把小芳气哭了。” “哎呀妈呀，万芳，你瞧见那针鼻没有？针鼻有多大你那心眼就多大，买布做新衣服是多好的事啊，这就把你气哭了？以后小风要是花钱娶媳妇不得把你你气死了啊。” 万芳又着急又委屈的辩解道：“没有没有，魏哥你说啥呢，是小风说也要给俺们都做，俺们不想要，他不听话非要买布，俺和老刘上班天天都是工装，哪有时间穿新衣服啊？” “妈呀，你啥干部啊，忙的连新衣服都没时间穿了？离了厂子你和斌子还不活了呗，风弟，你做你的，哥和你嫂子支持你，他们要是扭扭捏捏非不穿就给哥和你嫂子拿过来，看哥不馋死他们。” 红梅突然气鼓鼓的对魏长风说道：“衣服是俺傻哥给俺们做的，才不给你呢。” “臭丫头，你爸妈不穿新衣服不就浪费了吗，浪费可耻知不知道？你上思想品德课没学过啊？” “思想品德是啥？当然学过！你等着吧，等俺傻哥去唱戏回来俺们就穿新衣服，哼！哼！” 小丫头环抱着胳膊做不屑一顾状，其他人则都惊讶的看向了萧长风： “小风，你又要出去吗？” “嗯，这次是唱京剧，要去七天。” 刘斌问：“啥时候走？” “明天就走。” 万芳顿时急了：“你咋不早说，俺还没给你准备干粮呢，俺现在就回去做。” 万芳要下地，萧长风拦了她一下道： “嫂子别去了，唱京剧不像二人转那样需要走村子找活，他们吃的是大锅饭，我根本不需要带干粮。” 第81章 护食与当哑巴 又开始下雪了，铅灰色的云层里不断有指甲盖大小的雪花洒落，纷纷扬扬随风飘荡，也不知道是不是有雪神在云层之中忘我的工作。 大地一片银装素裹，积雪覆盖之下的建筑每一个都多了一个如同一样的软盖子，可爱异常，放眼望去犹如童话般里的世界一般。 魏长风带着妻儿踩着积雪又来到了刘斌家，看到万芳在烟台边忙碌，魏长风把手中的酒瓶放在柜子上说道： “小芳你多做点饭，俺们今晚在你家吃。” 撩开门帘进屋，刘斌正在电灯下鼓捣一个旧收音机，红梅则趴在他旁边看他忙碌。 “长风嫂子你们来了，红梅去跟亮亮玩。” “你别一会魏哥一会长风的，你不别扭吗，这么多年了，你就不能确定一下称呼？以后你就叫长风吧，正好跟小风也能区分开。” 魏长风媳妇出去帮忙做饭，刘斌却对魏长风说道： “叫哥也是应该的啊，你比我大两岁呢。” “滚一边去吧，你咋不说我留了两级后咱俩还是同班同学呢。” “那也行，你坐那喝点水等会吧，小芳刚做饭得等一会呢。” “你待会把玉米和白菜提前给俺拿出来，俺晚上正好带回去。” “行，还有土豆子你拿点吗？” “有就也拿点，也是小风弄回来的？” “对，也老大个了，一个就得一斤多重，他放在地窖里也没说，我们这几天也没下去看，都不知道里面多了那么多东西。” “你家现在东西多呗，外面的没吃完可不就不用下地窖，你从哪弄来这么个破烂玩意？” “路边花两块钱买的，说是有点小毛病，我修一下试试。” “买这玩意干啥？现在有录音机和电视机，谁还要这破玩意啊？” “买回来给小风听唱歌和唱戏，他肯定乐意听那些。” “妈呀，你给小风听戏就花两块钱买这么个破烂货？” 刘斌脸红道：“就临时用一用，等他挣钱了能再买个录音机用，收音机的节目又不固定，不如录音机好。” “那你怎么不直接买个二手录音机？” “俺和小芳钱不够，身上刚好就两块钱，而且我问了一个二手双卡录音机要几十块，还不如多攒点钱买个新的呢。” “小风快回来了吧？” 依旧趴在桌子上看老爸修理收音机的红梅大声抢答道： “俺傻哥回家还得三四天呢，我每天都数着呢。” “红梅你想不想让你傻哥回来呢？” “想！” “为什么呀，他那么能吃，还不得把你家粮食吃光了呀。” “才不会，俺傻哥自己会挣钱，俺们吃的东西都是俺傻哥买的，魏叔，你们家吃的东西也是俺傻哥买的。” 红梅旁边的亮亮立刻争辩道：“瞎说，俺们家的东西啥时候成你傻哥买的了，那是俺爸俺妈买的。” 红梅大声道：“谁瞎说了，那天你们家吃的菜和肉还有苞米棒子都是俺傻哥拿回来的，今天你们又来拿，你们总拿俺们都不够吃了。” 魏长风大笑道：“斌子，小芳，你们看红梅这丫头还挺护食啊。” 大人们都笑，魏长风打趣红梅道：“可是你爸爸妈妈和你傻哥都愿意把东西给俺怎么办？” 红梅表情很严肃的想了片刻后叹气道： “他们都傻呼呼的，等俺傻哥回来了俺得教他不能把自己的东西随便给别人。” 话题中的萧长风呢，此刻他正手持花枪直挺挺的站在幕布后面，一句话不敢说，甚至不敢随意走动。 倒也不是因为有危险或者其他问题，他不言不动只是因为怕犯忌讳，以前没来过京剧后台不知道，这次第一次来唱戏才知道京剧这行后台的规律是真的多。 就比如放行头的箱子，在京剧里就分大衣箱、二衣箱、三衣箱、容装、把箱、盔箱等，而这些箱子几乎谁都不能坐，据说只有唱小花脸的可以坐大衣箱，可人家不坐，其他人谁敢坐谁受罚。 再有就是面具不能随便放，旌旗不能乱摇，青龙刀，盘龙棍，大小槊，降魔杵，白虎鞭，一切长短兵器都不能随便动。 有的扮相不能仰面，带了面具不能照镜子，前台有些字不能说，后台某些字犯忌讳，有些角色不能坐一起，关公神佛这些角色扮演之前必须净身。 也有一些更容易理解的规律，例如不得打闹，不得赌博，不得串班串戏，不得打架斗殴，或者对人不敬等。 刚来的时候侯先生给萧长风讲了一些规律，萧长风记住的不多，但他知道了一点，在京剧行当中最好除了台前的什么都不要说，在后台不仅不要说，也最好什么都不要做。 萧长风现在是一身的短靠打扮，长短靠其实是武将的扮相，服装和妆容都是在别人的帮助下完成，对了，在京剧舞台上就连化妆都有规律。 其他的萧长风不一定知道，但他知道在后台化妆时第一个动笔的一定是丑角，丑角不动笔，其他所有人都不能动手化妆。 化妆如此，就连上场也是有自己的规矩，生角带头上香后，大家才能上场。 如果找个老演员把京剧演员的规矩一条条写出来，或许能写出洋洋洒洒上百条的规矩，虽然萧长风不太理解制定这些规律的缘由，但他却明白存在即是合理的道理。 或许后人的规矩多是前人的教训，所以他自从来了之后什么都不多说，也什么都不多做，别人让他干什么他就干什么。 他来这里只是为了赚一点钱而已，钱不多，他犯不着太表现自己，他也没想过要常出来跟着侯先生他们唱戏，原因还是前面那个，钱太少，还不如他去跟丰老头他们唱二人转赚得多。 萧长风的懂事倒是赢得了一定的认可，当他在侯先生的安排下表演了几段后，几位上了年纪的演员更是觉得这个小伙子天生就是个做武行的料。 武行讲究的就是一个干净利落，恰好萧长风的武打动作最纯粹，因为他会的不多，想让他做点别的动作也不会，所以除了耍花枪就是翻跟头，再就是给主角们当个杂兵或者下人之类的。 萧长风从来没有台词，所以当了好几天哑巴的他打算一直当到底，一天十块，活倒也轻松，不过萧长风以后打算尽量少来。 就是因为干这行不仅钱少，而且台前幕后也太麻烦了一点，远不如跟丰老头他们在一起自在。 第82章 侯先生与苗先生 能请的起京剧班子的必然不是普通人家，其他戏曲其实也都类似，正经戏班子演员加乐队少说十几个人，多的时候可能二十多个，这么多人员人吃马嚼耗费可不小，所以如果没有几千块怎么请得到这种级别的戏班子？ 萧长风跟侯先生他们打听了一下，他们这个戏班子出来演一场要两千块打底，那还只是三天的戏，像现在这种七天的大戏侯师傅没说，但萧长风觉得演出费用至少得翻倍。 不过钱再多他也只能拿到自己那一份，这几天除了偶尔上台当个小配角外，其他时间都在台上看其他人演戏，别的他看了也未必真说的准，但京剧演员身上的基本功他却是看的出来都是实打实的扎实。 唱鬼戏的那鬼步走起来怎么看都是飘着的，唱武生的各种兵器信手捏来，翻跟头上桌子这些也都是手拿把掐，丑角演的三寸丁，旦角那举止做派，都不是没练过的人能演的来的。 这还只是动作上的，京剧的唱腔上更加复杂，虽然只说是大致分西皮二黄两种，可这两种之下又分许多不同腔调，在萧长风看来唱戏的腔调比动作更加难以学习。 来了已经有四天了，萧长风终于憋不住早上跑出来吃点早餐，他想出来转转散散心，戏班子里的气氛对他来说有点太严肃了。 早上四点多天还没有大亮，街上已经有密密麻麻的出来逛早市的市民，这边的商业氛围明显比萧长风他们所在的朵颜卫浓厚。 找了一个人不太多的早餐摊位，萧长风开始点东西： “老板，来两碗豆腐脑，四根油条，两个包子，再来两个馒头。” 老板娘大声回复道：“兄弟，我们家没馒头，大饼行吗，馅饼也有。” “比馒头便宜吗？” “那当然没有，带馅的都贵。” “那我自己去买，东西给我放好了，别让人抢了我的座。” “你去吧，前面走几步就有一个卖馒头的，这边我帮你看着。” 萧长风买了馒头后边吃边看四周的热闹，他很喜欢这种市井烟火气。 这次侯先生他们跑的可够远，原本他们所在的小城市是属于朵颜卫，由于这个世界的地球更大，国内面积也更加庞大，所以那个地方的具体位置萧长风不敢说能找对，但要是放在平行世界的话，朵颜卫的位置大概就是蒙黑吉交界地带。 而他们这次却直接从朵颜卫跑到了一个叫大宁的城市，侯先生说大宁再往南没多远就能到京城，萧长风不由得心驰神往。 他特别想去这个世界的京城看看，他想看看比平行世界大了将近一倍的国家会有一个多么庞大的首都。 正当萧长风端起第二碗豆腐脑的时候，却看到侯先生跟他师弟也走了过来，这两位显然也看到了萧长风，实在是他太显眼了。 看面相也就是个十来岁乳臭未干的半大小子，却长的一副高大魁梧的身体，这样的孩子即使再平均身高比较高的北方也不算太常见。 侯先生的师弟姓苗，是个高高胖胖颇有喜感的老头，老头在台上主要唱花脸，别看他爱笑，班子里却少有敢跟他开玩笑的人。 “侯先生，苗先生，二位早上好啊。” 寄人篱下，再加上对方是长辈，萧长风不愿让人觉得他酸文假醋不好相处，所以先一步开口对两位问了好。 苗先生笑着走过来拍了一下萧长风的肩膀道： “够早的呀，咱们自己做的伙食不爱吃？” “没有的事，我就是嘴馋了想出来吃点东西。” “哈哈，一样一样，我和我师兄也是因为嘴馋所以才出来转转，师兄，咱俩就走到这里吧，吃完也该回去了。” 侯师傅点头，苗师傅去点了东西又坐在了萧长风旁边。 “一个人吃这么多啊？” “嗯。” “饭量不小，你今年多大了？” “十七……十八。” “虚岁十八？跟我家老二一般大，还挺能耐，这么小就知道出来挣钱了。” 萧长风笑笑继续吃东西没说话，他没什么好说的，早出来挣钱固然对，却不是什么值得骄傲的事情，好家庭的孩子都有自己被安排好的路，除了偶尔在力所能及的情况下给别人帮一下忙，根本没有提前出来赚钱的必要。 吃完了东西三人一起往回走，侯先生突然问如同进了大观园似的萧长风道： “你感觉二人转和京剧哪个学起来更难？” 萧长风回头确认了侯先生是在跟他说话后，想也不想的就答道： “京剧确实比较难，这两种表演的难度根本就不在一个层次上。” “那你去学唱二人转的时候登过台了没？” “登过啊，不过我会的节目不多，登台也只表演刚学到手的那几个节目，二人转对我来说很简单，最多两三天就能学一个新节目。” 侯师傅点头道：“你学东西确实快，不过咱们京剧也并没有你想象中那么难，其实各地的地方曲种中都有许多一样的剧目，不同之处在于唱念做打中的细节要求。” 苗师傅也笑道：“京剧确实相比其他戏曲更复杂一点，要求的也更加严格，不过只要想学还是能学好的，小风，你在二人转中有没有学到那种自己觉得特别好的曲目？” “有啊，我觉得好多戏都写的特别好，我学到的最搞笑的曲目是《光棍姻缘》，还有一个特别好的叫《马前泼水》。” 苗师傅顿时笑道：“刚好咱们京剧里就有《马前泼水》这个曲目，许久不听二人转我倒是有点忘了具体内容，下次有机会再去看一回，我小时候最爱看二人转了。” 萧长风闻言把马前泼水的内容说了一遍，说完后他还总结道： “大概就是一个好吃懒做的泼妇有眼不识金镶玉，作践了自己后又后悔的故事，不过她后悔也晚了，最后只能落得一个家破人亡的下场。” 侯先生皱眉道：“你觉得这个故事好在哪？” “最好的地方就是剧本写的好，其实这个故事特别简单，但它的剧本写的实在是太好了，既通顺又押韵，关键是内容还那么连贯，写剧本的人绝对是个高手。” 苗师傅顿时笑道：“没想到你的关注点竟然在剧本上，真是个好孩子，我关注剧本的时候是什么时候呢？我以前比较贪玩，当我懂得重视剧本的时候应该已经都四十多岁了，我师兄比我早，但我估计也得二十多岁三十岁左右，从这点来看，你比我们都厉害。” 第83章 生气的丰家父女 这时侯师傅也说道：“其实京剧里也有《马前泼水》这个曲目，而且故事相对更加的完整。” “完整？您是说二人转里的《马前泼水》有缺失？” “也不算缺失，毕竟二人转想表达的就是节目中的意思，在京剧中这个故事比二人转中的故事更加复杂多变，后面的结尾却是最不相同。” 只听苗先生突然唱道：“马前我把苍天问，崔氏大错怎铸成，我本富家千金女，不该下嫁到蓬门，既然是下嫁蓬门我情愿，就应该荆钗布衣守清贫。 秉什么红烛立什么志，激什么夫婿逐功名，富贵虚名多误我，它让我误把终身靠错了人，担水劈柴他不会，养家糊口他不能。九载科举他不中，一朝得中他竟成了陌路人。 陌路人不相认，马前泼水更寒心，人生无常情难证，红烛燃尽化烟云。他是他来我是我，覆水回收万不能，痴梦一场豁然醒，老天呀，却原来你叫我自己，泼掉这自酿的苦酒水一盆。” 萧长风听完后追问道：“那朱买臣呢，他肯定也有自己的想法吧？” “风雪天花烛夜昨日情景，道不清情和怨盘结在心。说般配与人相依凌花镜，不般配饭凉语寒闹纷纷，大丈夫本应该安身立命，却连累她为我缝补浆洗，房前屋后凄凄惶惶，受尽了苦心。 夫妻间是与非一言难尽，一盆水泼出去太过绝情，数载的夫妻义理应相认，官老爷叫花婆又怎能够服心，叫人来取过了纹银一锭，我和你劳雁纷飞两离分。” 等侯先生唱完，苗先生笑着问萧长风道： “现在觉得这戏怎么样？” 萧长风毫不掩饰心中赞叹道： “这个故事现在听来确实更加完整了，二人转的故事只是在教人向善，可京剧里的《马前泼水》却一下子把朱买臣和崔氏的问题升华到了人性的高度，世界上本没有无缘无故的爱与恨。 崔氏女的凄惨下场固然有她自己的原因，可朱买臣中举前的软弱无能，和中举后的薄情寡幸心狠手辣又何尝不是突出了人性的恶。 怪不得他能当官呢，也只有他这种真小人才最适合往高处爬吧，咱们普通人可不行，心里有太多的拖累。” 萧长风的这番点评出乎了两位老先生的意料，这番话可不是没文化的人能说的出来的，萧长风或许不懂京剧里的许多东西，但他却是一个能轻易看懂一出戏的人，关键是他还这么年轻，这点殊为难得。 苗先生感叹道：“你比我年轻的时候强多了，我年轻的时候可没想过这么远。” 目送萧长风回去和其他人准备上台，苗先生低声对自己师哥说道： “身体和架子都没毛病，表面上看起来没什么问题，就是不知道嗓音唱腔怎么样，要是也好的话我就试着调教看看。” 侯先生点头道：“再看看吧，日久见人心，教徒弟是一辈子的事情，人品性格缺一不可。” “行，我听你的。” 今天表演的是《杨家将》的选段，萧长风照例在参演之余就躲在一旁听戏，其他人也没人说他什么，人家该干的都干了，只要不犯规矩，谁也管不着人家站在哪里。 京剧确实好看，服装，造型，唱腔，动作，只要静下来听，能在心里认可这些传统的东西，看起来不会比电视剧差。 可难就难在认可传统这四个字，任何曲艺都一样，现在的年轻人有几个能静下心来听戏的？基本上没有。 大家都赶时间，就连走路和上厕所都不能让精神有空闲，做什么都要赶，没有人能安静下来欣赏艺术方面的东西，这也是传统文化会迅速没落的原因。 父女俩今天来了一趟又一趟，终于看到刘斌一家下班远远走来，丰秀莲连忙往家里跑。 “爸，俺刘哥他们回来了。” “回来了？半拉呢？” “没看见他。” “这小兔崽子，不会又跑哪去了吧，你搁家做饭吧，俺去刘斌家看看。” “爸，吃饭又不着急，俺跟你一起去吧。” 想到女儿天天光待在家里可能会太闷，所以丰老头毫不犹豫的点头道： “行，咱俩快去快回。” 丰老头和刘斌家离得并不远，前后隔着两道巷子，也就几百米的距离而已。 父女俩很快就到了刘斌家，结果刘斌却已经从里面钩上了院门，丰老头敲门喊道： “小刘在家吗？” 小孩子耳朵灵敏，红梅听到外面的动静，连忙对刘斌万芳喊道： “爸妈，外面有人敲门。” 万芳正切菜呢没注意，刘斌听到女儿的招呼后则快步往外面走，边走他还一边问道： “谁啊？” “是俺，老丰。” 开门看到丰老头父女，刘斌连忙招呼道： “丰叔，秀莲，你们怎么来了，快进屋坐。” 丰家父女进屋后万芳也忙和他们打招呼。 “丰叔来了，秀莲也来了，快进屋，俺给你们倒热水。” “嫂子你别倒水，俺和俺爸马上就走。” 秀莲制止了万芳倒水，丰老头进屋后开门见山的问道： “小刘，小风在吗？俺是来找他的，俺们有个活又要出去。” “有活？丰叔，傻弟出去了还没回来呢。” 这可是关系到工作和赚钱的大事，刘斌和万芳顿时紧张了起来。 怕什么就来什么，丰老头眉头紧皱，语气也变得严肃了起来： “出去了？干啥去了？他什么时候回来？” “他……他……他……傻弟他……” 刘斌支支吾吾说不出来，丰老头立刻就知道怕是萧长风这边出了幺蛾子。 万芳同样紧张万分，可她还是壮着胆子问道： “丰叔，俺傻弟有事出去了，说是得两三天才能回来，你们啥时候去演出啊，能等他回来再去不？” “还得两三天？到底是两天还是三天？俺们还有三天出发，第四天就要登台演出，他能赶的回来吗？” “应该……应该能吧？” 丰老头顿时着急道：“他怎么这么不靠谱的，这也太耽误事了，有时间不在家好好待着乱跑什么啊，你们赶紧联系联系他，这边着急用人呢，让他赶紧回来。” “好好好，俺们马上去联系，丰叔你别着急。” 丰老头脸色变换不定，他怎么都想不到会出现这种变故，问题是靳少奇已经确定不来，夏琳琳这几天也被靳少奇勾搭着去了别的地方演出，他们的人手已经捉襟见肘，要是团队里再少一个人，他们就真的摆不开架势了。 丰老头气鼓鼓的走了，秀莲也是又着急又生气，他们这种行当要是爽约了谁还敢用他们？现在正是表演旺季，临时找搭子很难，而且如果找一个能力不行或者人品不好的，除了给自己找气受可能还得得罪主家。 万芳都快急哭了，这可是涉及到傻弟工作的事情，要是人家一生气以后不要他了怎么办。 “老公，怎么办呀？” 刘斌何尝又不着急呢。 “俺也不知道怎么办，傻弟走的时候好像没说要去哪吧？” “好像没有，这可怎么办呀？” “让俺想想，也不知道侯叔他们家有没有人，明天俺去他们家问问。” 第84章 冲动的魏长风 萧长风确实不太懂戏曲，他在平行世界的青少年时期确实是听过不少各地方的戏曲，也并不像其他年轻人一样排斥传统的东西。 可他跟其他年轻人一样也没有自己的时间，他每天为了赚点窝囊钱忙的跟狗一样，听一首三分钟的歌他都得抽赶路或者做其他的事情的时候，小半天才能表演一出的戏根本就不在他的选择范围内。 或许有些人会想到改进戏曲，可古人就想不到改进吗，只是改进一门由几百上千年才演化而来的艺术何其难也，这些艺术形式早已在自己的框架内把自己改进到了极致。 在原本的框架内已经进无可进，想要跳出框架？谁又有那个本事？科技发展到现在也只是把舞台上的表演打乱节奏搬到了银幕上而已，没有人能更进一步真正创造出新的东西。 文化不是科技，走不了流水线，也不能走大量快速制造的路子，这种东西除了时间的沉淀再无其他办法，也几乎没有突然出现又能被迅猛发展改进的可能。 由于这几天唱的多数都是武戏，所以萧长风又学会了几个新的戏曲动作，一个是耍大旗，一个是其耍大锤，也正因为他什么动作都学的快，耍的好，才引得侯苗两位先生动了惜才的念头。 丰老头昨天来的急，第二天刘斌和万芳等太阳一出来就去侯师傅家找人，门上了锁，家里没人，刘斌万芳失望而归。 中午吃饭的时候他们又跑去看，还是没人，晚上他们下班后又要跑着去，结果被一起走出工厂大门的魏长风看到了。 “你俩着急忙慌的干啥呢，被狼撵了啊？” “俺们着急去找人。” “找谁啊这么着急？” “找唱戏的侯师傅，丰叔有活找傻弟，时间也不知道来不来得及，俺得通知他一声。” “挣钱的事啊，那还等什么，上车，我驮你去，小敏你跟小芳走着回去吧。” 魏长风媳妇答应了一声跳下了自行车，刘斌赶紧上去。 这回倒是有人，有一个眉清目秀的小姑娘刚锁上门正要骑车离开，另一个长的高高帅帅的小青年在门外等她，魏长风还没停车就连忙喊道： “等等，先别走。” 门口的两个年轻人回头看向了从自行车上跳下来的魏长风和刘斌，侯先生的闺女倒是见过魏长风和刘斌两人，毕竟他们住的不算太远。 “你们有什么事情吗？” 刘斌有些着急的问道：“侯姑娘，你知道你爸他们去哪唱戏了吗？” 侯姑娘旁边的小青年立即皱眉有些警惕的问道： “你们问这个干啥？” “我傻弟不是跟你爸他们去唱戏了吗，我们现在有急事想告诉他。” 刘斌倒是不傻，没把要通知萧长风有二人转演出的事情说出来，可看到对面两人对视后疑惑皱眉，魏长风打断刘斌道： “就是小风，也叫萧长风，原来傻呼呼那个你们还记得吗，我们家里亲戚办喜事，要带他去参加婚礼。” 女孩终于知道了他们说的是谁，只听她皱眉道： “他们还得三天才能回来，戏开场了轻易不能请假，他肯定回不来。” 魏长风问刘斌道：“那边还有几天？” 刘斌满心焦急的说道：“应该是还有两天，第三天好像就迟到了。” 魏长风又问小姑娘道：“他们是还有三天才能完事，还是说后天就能完事大后天只是要赶回来？” 女孩面无表情的说道： “是大后天回来。” 刘斌有些可惜的说道： “刚好错过了，等他们回来肯定已经来不及了。” 魏长风却没有放弃，只听他问道： “你们有他们那边的电话没有，俺想打个电话问问他能不能提前赶回来。” “没有电话。” “那他们在哪演出你们知道吗？” 女孩旁边的小男孩说道：“在大宁县城里，城里有个剧院，很容易找。” “谢谢。” 魏长风说完骑车就走，刘斌连忙跳上了车。 “老魏，咱们回去吗？” “不回，去汽车站。” “去汽车站干啥，你是说咱们去大宁通知傻弟？” “老刘，你和小芳别整天傻弟傻弟的叫小风，叫风弟也比傻弟强啊，他现在又不傻，你们出去这么叫多伤人自尊，大宁县必须去，你和小芳又不挣钱，小风挣钱的路要是再这么断了，你们以后怎么办？俺们怎么办？小风拿不回来东西，俺们去哪蹭东西去？” 刘斌拍了一下魏长风的后背笑骂道：“你滚，蹭东西都说的这么有理。” 汽车站里没有晚上发那边的车，哥俩又心急火燎的去火车站，问了一下得到了肯定答复，每天都有一趟从东伯利亚往返京城的火车，到他们这时刚好是半夜十二点。 魏长风问了一下时间，当即去公安窗口开了一个临时证明掏钱买了票，魏长风拿到票后刘斌却要拿过来，只听他道： “老魏，让俺去吧，那么远就别让你来回折腾了。” “起开，起开，俺怕啥折腾，你一天天办点事磨磨唧唧，万一把事搞砸了怎么办。” “就是去通知一声而已，这有什么能搞砸的。” “通知就完了？万一侯师傅不放人呢，万一他扣小风钱怎么办？” “这……这……不能吧。” “你骑我车回去吧，告诉小敏就说我去大宁几天，这两天下班就让她和亮亮去你家吃得了。” “那肯定没问题，可让你跑那么远……” “赶紧滚蛋吧，他们都在家里都等着呢，娘们唧唧的，俺一共才去两天，又不是不回来了。” 刘斌一直把魏长风送上了火车才回去，魏长风媳妇也不意外，自己男人啥样她比谁都了解，他巴不得跑出去玩几天呢，现在好不容易逮着机会了他能不想去？ 万芳又开始忙着炒菜了，小敏带孩子来家了，他们怎么也不能吃的太随便，切了点肉，孩子们嚷嚷着要吃大玉米，地窖里虽然剩的不多，但刘斌还是下去取了三个上来煮，这玩意放不了多久，肯定是要尽快吃完的。 魏长风买到的是站票，站不站的他倒是无所谓，可他的肚子突然饿了。 “俺的钱都买车票了，斌子这臭小子刚才也不知道给俺买点吃的拿上来，这要是明天找不到小风不得把俺饿嗝屁了呀，对了，也不知道小风身上带没带钱，要是侯师傅不给他支工资，他又没带钱，俺们俩咋回来呀？哎呀，这次冲动了，真是冲动了。” 魏长风此刻为自己的冲动而揪心不已，可火车已经驶入了茫茫夜色中，此刻他说什么都晚了。 第85章 长风找长风 又是充满烟火气的一天，沿街叫卖的商贩，冒着热气的食品摊，扶老携幼逛街买年货的顾客，如果画面被定格，必然是一张可以代表了当今历史的画卷。 列车足足行驶了十个小时，这一路可把魏长风累的不轻，昨晚有点兴奋，再加上车厢里又乱又挤，让他一晚上没睡好觉，而且他昨天晚上就开始饿了，后来好不容易饿过了劲，下车后却更饿了，问好了路，花了两毛钱坐上了直达的公交，魏长风终于找到了剧院的门口。 可他想进去时却遇到了麻烦，看门的工作人员不放他进去，不管他怎么说人家都是一副拒之门外的表情： “这几天是企业包场，除了企业职工和家属谁都不能进，要不就掏钱，买了票我也能放你进去。” 人家包场他还敢卖票，这女人还真是无法无天，不过这事不归自己管，魏长风来这里的唯一目的就是见到萧长风。 “大姐，俺又不是来看戏的买什么票，俺是来找人的，俺弟是在台上唱戏的演员，他叫魏长风，你放我进去说一句话就走。” “买票看戏可以，进去找人不行，演员们的名声都大的很，我哪知道你是真亲戚还是假亲戚。” “哎呦大姐，俺真是他哥。” “真的也不行，这是规矩，你要不是外地口音，我把你当成来捣乱的小混混让人揍你了。” “大姐，通融通融吗，你帮我传句话也行，你就跟他说魏长风找他。” “你都跟他不一个姓啊，那你还说是他哥？” “我们是表兄弟啊大姐，麻烦你帮个忙行吗？” “行行行，那你等着吧，待会他们散场了要是走前台我帮你去传个话。” “谢谢大姐，谢谢大姐。” “找个地方等着去吧。” “谢谢大姐，谢谢。” 离开剧院门口，魏长风找了个向阳窝风的墙角开始等人，冬天的寒冷不能轻易被阳光驱散，手脚被冻的生疼的魏长风在墙角处蹦蹦跳跳为自己祛寒。 剧院附近有不少卖小吃的摊贩在等客人，这会剧院还没有散场，三三两两的商贩们都在聊天，其中一个卖烤红薯的大爷自己有点无聊，看到附近蹦蹦跳跳的魏长风也自己就喊他道： “小伙，小伙，过来烤烤火。” 魏长风看到老头叫自己连忙跑了过来。 “谢谢你啊大爷，今天可真冷啊，冻死我了。” “冬天能不冷吗，幸亏没风，不然你躲都没地方躲去。” “是呢，俺这千里迢迢跑过来，要是天气太冷冻死在大街上可就太不值了。” “你是外地人啊，这边光秃秃的啥都没有，你跑这来干啥。” “俺来找俺弟，他是京剧团的演员，这几天他们在你们这演出，刚巧俺们家碰到点事要通知他回去，也不知道他能不能赶回去。” 老头倒是个懂行的，只见他摇头道： “我看够呛，戏班子里的规矩严的很，谁要是半路离开指定会被团里开除，这种演员以后再想在附近找类似的工作都难，你们啥事啊这么急，为了这点事工作都不要了？” 魏长风也是第一次知道剧团演员竟然规矩这么严格，怎么比他们工厂里还管的严啊，不过好在两场表演的时间倒也不是绝对冲突。 萧长风的问题是能不能在演出之后立即离开，又能不能在那边开始表演的时候赶回去。 “也不是必须让他中途离开，不过时间确实比较紧张，也不知道他赶不赶的上。” “你就在这干等着吗？” “也不算干等，那个卖票的大姐说演员走前台的时候帮忙通知一声，我在外面也能看着门口。” “你在这等着有屁用啊，还指望卖票的帮你叫人？你啊你，哪有演员会走前台的？人家都是从后台走。” “啊？后台也有门吗？那我该去哪等他？” “去后门，从这边一直往后走绕到剧院的后面还有个小门，你赶紧跑着去吧，马上就要散场了。” 魏长风撒腿就往剧院后面跑，生怕会错过散场的演员，可他算是白跑了这一趟，因为虽然他准确的找到了后门，也很快就听到了剧院散场后观众们嘈杂的声音。 可随着人群逐渐散去，他一直期待的后门却一直没有打开。 被冻到直哆嗦的魏长风此刻左右为难，只听他心里暗自想道： “难道演员也从前门走了？我要不要去前面问问呢，可我要是离开后刚好他们从后门出来怎么办？要不再等会？万一他们在后台有事耽搁了呢。” 魏长风被漫长的等待搞的心急如焚，可他就自己一个人，又不能前后都兼顾到，这要是万一错过了可能又要等一下午怎么办？他倒不是没时间等，可他是真的很冷啊。 又等了十多分钟，看到后门依旧没动静，魏长风又火急火燎的往前面跑，已经饿了一整天的他此刻感觉自己的身体软的跟面条一样，这让他更急着想要找到萧长风了。 从前门出来的观众已经基本走空了，问了几个人，人家都不知道演员的去向，去找卖烤红薯的老头，却只看到人家骑车离开的背影，魏长风又连忙往售票窗口跑，过去一看里面竟然没人？ “这老娘们跑哪去了？她肯定没帮我去找小风，玛德，直隶人真不厚道啊，你不帮我找也让我进去躲一下这寒风啊，快冻死我了都。” 再去推剧场的大门，被关的严严实实的根本推不动，魏长风的心顿时又凉了半截，可他又不能就这么放弃，所以又连忙往剧院后面跑，最起码这边离后台更近一点，也更容易让他碰到演员。 刚才被魏长风心里数落了一阵的女售票员却是去了卫生间，就在她刚从女卫生间出来的时候，正好看到几个画着彩妆的男演员也从另一侧的男卫生间出来。 “你们是有个叫萧长风的吗？” 其中一个高大青年回头看向女人问道： “我就是萧长风，你有事吗？” “场外面有个叫魏长风的说是你表哥，他还说从老家来有急事找你。” 听到女人的话萧长风心里顿时“咯噔”一声，难道刘斌和万芳出事了？他们提前把毒饺子给做出来了？ 为什么这么迫不及待？家里又不是揭不开锅，我记得我离开时留了足够的玉米土豆大白菜的呀？他们要是死了那红梅呢？ 萧长风撒腿就往场外跑， 他只希望自己听到的不是噩耗。 第86章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萧长风迈开大长腿跑起来像一阵风，可他在剧院前面都找遍了也没找到人。 好在他也不是个死脑筋，前面既然找不到，他就一路小跑的又去后面找，这次可没白来，他一眼就看到了流着大鼻涕在墙角打哆嗦的魏长风。 “魏哥你怎么来了，家里是出什么事了吗？” 魏长风听到萧长风的声音再回头确认自己确实没听错，虽然萧长风脸上化着妆，可那声音个头却极容易辨认，魏长风激动的差点哭出来。 “小风，俺可算把你等出来了。” 魏长风的声音里都带上了哭腔，萧长风此刻却更关心他为什么会来这里。 “魏哥你快跟我说，是不是我哥和我嫂子他们出事了？” “他们能有啥事？是你有事，还不带俺去找个地方暖和暖和？快你个虎玩意，你想冻死俺呀。” “奥奥，魏哥你快跟我来，咱们从前门进去。” 听到不是刘斌万芳有事，萧长风顿时松了口气，说着他就拉着魏长风要去剧院前门，魏长风却指着后门道： “后门那么近干啥绕远？” 也不是魏长风想多问，他实在是冻的有点厉害了有点迈不开腿，所以想少走几步道。 “大冷天后门没人看着，谁知道啥时候能敲开门？” 萧长风半扶半拖着把魏长风带去了前面，可前面卖票的女人打开门后却有点不乐意了。 “萧长风，剧院里可不能乱放人啊。” 萧长风哪还不知道女人的意思，有道是阎王好惹小鬼难缠，越是底层的小职工有时候越是愿意为难人，只见萧长风直接递出去一个大苹果道： “姐，我们也没钱，我浑身上下就这一个大苹果，你通融通融吧，省得我去后台来回跑麻烦。” 空间里抽奖出来的东西都不错，苹果的品相当然也无话可说，大个头的红富士在这个年代可少见的很。 女人伸手接过苹果端详了一下说道： “这苹果可真大，我都没见过这么大的苹果，挺贵的吧，这怎么好意思呢。” “是挺贵，朋友从外国带回来给我的，你拿回去吃吧，我哥就麻烦你了。” 女人开心道：“那行，苹果那我就收下了啊，你先带你哥回去，你也别去麻烦后台的人了，我待会给他送个工作证让他带着，有工作人员问起来你们就说他是我表弟，我叫刘丽华，要是工厂里的人问起来就说是工作人员，谁有事就让他们来找我。” “谢谢你了刘姐，我们还有一天才能表演完，你看……” “没事，你们表演几天他就能待几天，对了，你让他别在剧院里捣乱啊，也别给我惹麻烦。” “放心吧表姐，保证没问题。” 女人抱着大苹果乐呵呵的走了，魏长风走到旁边抱着暖气片心疼道： “那么大个苹果就这么白白的给她了，她偷偷卖票你知道吗，买一张票多好，又花不了几毛钱。” 萧长风笑道：“一场一张票，三场就是三张，一张就算要五毛还一块五呢，在外面小馆子都能吃一顿饭了，一个苹果哪能跟一顿饭比。” “你那又不是普通苹果，肯定比饭贵。” “魏哥你就别纠结那个苹果了，你来找我是有什么急事吗？” “是有事，丰老头要找你去唱二人转，后天就开演，我们这不是着急通知你一声吗。” 萧长风皱眉道：“后天就开演？可我这边明天晚上才能谢幕啊。” “那你还去吗？” “当然要去，那边比这边挣的多，晚上吧，你下午去看看有没有明天晚上的车，有的话晚上我去跟侯先生打个招呼，这边谢幕咱们立即往回走。” “能赶得上吗？” “我给丰叔打个电话问问，要是离的近就耽搁不了太久，离的远看看能不能尽量赶时间，实在赶不上也没办法了，大不了下次再说，对了魏哥，你吃饭了没？” “你看我像吃过饭的样子吗？为了给你报信我从昨天饿到了现在，你赶紧拿钱带我去吃饭，你不会也没钱吧？” “我的钱确实不多，不过中午我们不用出去吃，有人给后台送盒饭，你吃盒饭行吗？想吃面条也行。” “盒饭和面条？我都行，你去给我端过来吧，我现在饿的浑身没力气。” 魏长风不想去后台碍人眼，所以让萧长风把饭给他端了过来，今天演员们的饭照例是两菜一汤，萧长风拿了两份菜和四份菜，又盛了一饭盒的汤就去观众席找魏长风。 把盒饭递过去：“哥，你先吃点盒饭垫垫，泡面一会就好。” “你怎么拿了这么多？他们不说你？” “这说什么？都知道我比较能吃，这是专门给我留的。” “你们伙食还挺好。” “嗯，我也没想到这边伙食这么好，二人转那边差点，那边要一起花钱买东西自己做，大家都不舍得多花钱，所有有时候还得自己带干粮。” 等萧长风泡好了两袋方便面的时候，魏长风已经吃完了一份盒饭，萧长风抽奖抽到一箱红烧牛肉味道的方便面，这还是第一次吃，闻到方便面的味道魏长风顿时后悔道： “你这是啥面啊怎么这么香？早知道我就不吃盒饭了。” “方便面。” “又是外国食品？” “对，我也不知道咱们现在有没有。” “妈呀，你这交的是啥朋友啊，咋啥都给你？我再来点面溜溜缝吧。” “吃呗，能吃都吃了，这本来就是为你准备的，我不爱吃这个。” “吸溜溜，吸溜溜。” “看把你能的，这么好吃的东西还不爱吃了，你真不爱吃回头再有了都送我家去，我和你嫂子爱吃。” 下午魏长风去问了回程的车票，晚上谢幕后萧长风又给丰老头打了电话，丰老头很生气，但问了距离后魏长风说最多后天中午就能赶到。 萧长风听完后保证后天中午到，而且后天下午的表演可以不算钱，算罚款，丰老头虽然不高兴，但现在也只能暂时先这么认了。 就在萧长风他们打电话的时候，刘斌他们却遇到了麻烦。 起因是魏长风的儿子这几天去刘斌家吃了几顿饭后心里非常高兴，小孩子们都嘴馋，也都爱热闹，最近这两件事都能被满足，所以小孩子开心也是情理之中。 就在今天吃完晚饭后，开心的亮亮对妈妈撒娇说他听同学们说这几天有好多人晚上都去滑冰，他们说那边人可多了，也可好玩了，他也想去玩。 滑冰当然好玩，而且租冰刀鞋并不贵，儿子闹着非要妈妈带他去，闫小敏这几天也开心不想打孩子，所以就答应带他去玩一回。 亮亮要去红梅自然也想去，而且刘斌和万芳不放心闫小敏和亮亮两个人大半夜出去玩，于是就说要一起去。 滑冰场里的人果然很多，这个年代的北方人多数都会滑冰，所以就见在滑冰场里的人群围着灯光在冰面上风驰电掣的撒欢画圆圈。 好久没玩了，三个大人在人群外围教两个孩子滑冰，中途刘斌去上了一趟厕所，然后几个不速之客就来了。 几个不速之客看到了独自带孩子的闫小敏和万芳，这两个女人虽然有孩子，但长的却都不错，然后他们过来能干什么呢，自然是想耍点流氓该耍的东西。 “美女，俺们也不会滑冰，你们也教教俺们呗。” “对啊，跟小孩玩多没意思，跟俺们玩怎么样？小孩，到一边玩去，你妈妈要跟俺们一起玩。” 冰面上太滑，两小只本来就不会滑冰，被这么一扒拉顿时摔的人仰马翻，刚才还有些害怕的闫小敏看到儿子被推倒立刻就暴露了凶悍的一面。 “臭流氓，玩你妈比。” 闫小敏冲过去就见人就挠，离她比较近的两个小混混脸上立刻多了几个血道子，其他小混混看到闫小敏动手也马上动手进行了还击，闫小敏被小混混连续用耳光和拳头打倒在了冰面上。 “你们干啥打人。” 正在扶孩子的万芳看到闫小敏被打连忙去推那些打人的小混混，结果她力气太小，只推开了一个人立刻就感觉脑袋上挨了好几拳头。 “卧槽，你们……” 恰好刘斌也赶了回来，他也去帮忙打架，可他们本身就弱，双拳难敌四手，况且这种添油战术本身就要不得，所以刘斌寸功未建就陷入了群殴之中。 小混混们的狠毒不是普通人可以比的，刘斌三人混乱之中被踹了十几脚，冰刀之下虽然他们穿的不少却立刻皮开肉绽，要不是穿得多，要不是冰面太滑小混混们瞄不准，只怕是在致命部位一刀下去就能要了一个人的命 两个小孩被吓得躲在不远处哇哇大哭，正当有人要往小孩的方向走的时候，不远处传来了冰场老板的大喊声： “住手，卧槽你们妈的，给老子找麻烦是吧？” 那边滑冰的人群都停了下来，冰场老板带了一帮人开始往这边滑来，小混混们不敢停留撒腿就往黑暗中滑去，不过片刻间就不见了踪影。 冰场老板心急如焚，他丢了好几双冰鞋，但更重要的是现在有人受伤要被送去医院，他只能先忍着着急和不痛快先把人送去医院。 第87章 暴怒的魏长风 魏长风这趟出来可玩美了，白天没事就混在剧场里看戏，想出去了就到大街上溜达，到了饭点萧长风就把饭为他端过来，唯一的美中不足是没有酒，不过这点小瑕疵不影响不大，他的生活依旧美滋滋。 萧长风要提前脱离大部队离开，虽然萧长风已经提前说明了自己会完成自己的本职工作，可这种行为依旧惹的侯先生和戏班子里的其他人不痛快，不过看在萧长风“家人”大老远追到大宁确实有事的份上，大家才没有多说什么。 回程的时候倒是买到了坐票，省了一路上没地方坐的辛苦，萧长风更是拿出来一小袋瓜子和几袋泡面，这可把魏长风乐呵坏了。 他可是知道萧长真的不喜欢吃这玩意，那他还客气什么，直接找了个塑料袋把方便面装了起来，大男人少吃两顿又饿不死，他打算把东西带回家跟老婆孩子一起吃。 火车到站已经是九点多，魏长风的一个朋友已经骑着摩托车等在了车站。 “小风，这是俺朋友张大鹏，你叫鹏哥。” “鹏哥好。” “你也好你也好。” “大鹏，这是俺和刘斌的弟弟，他叫萧长风，你叫他小风就行。” “呵，你们哥俩这名字可有意思，上车吧，待会回来俺还有事得出去呢。” 张大鹏是魏长风特意打电话叫来送萧长风去表演的地方的，朵颜卫并不算大，摩托车上载着三个大男人很快就到了城郊的一个村子里。 循着音乐的声音找到戏台所在的地方，刘建军和孙红霞正在唱戏，萧长风跟魏长风他们打了招呼连忙跑去了后台，张大鹏有事要回去，魏长风也只能跟他先回城里。 萧长风的迟到让大家脸色都不太好看，现在戏班子那边心里不高兴，二人转这边也不开心，他第一次踩着两边赚钱就差点两边同时翻了车。 好在二人转这边确实缺人手，丰老头为了演出顺利，只能指了指刘大拿和王老五那边身边的乐器让他去演奏乐器。 镜头再转到魏长风那边，张大鹏确实有事着急要走，所以他回到城里后只是将魏长风放到巷子口就赶紧去忙自己的事情了。 魏长风哼着歌悠哉悠哉的回到了自己家，看到家里没人也不意外，他只当闫小敏是去上班，儿子也只当是跑去外面或者他爷爷家玩了。 他们工人家庭都这样，大人平常去上班，小孩子有爷爷奶奶帮忙照看最好，没有就放到学校或者家里散养。 大一点的孩子在家会自己做饭，小一点的就提前留一些饭菜让他们饿了的时候自己热着吃，就连红梅和亮亮这种选手都知道饿了的时候把自己的小饭盆放在炉子上热好了再吃。 魏长风还打算给儿子泡面在儿子面前露一手的，结果左等右等不见亮亮回来，他以为是孩子贪玩不回家所以就去外面找。 很快他就找到几个附近疯跑的小孩，看了一下里面没有自己儿子，所以他就问有些面熟的小孩道： “你们看到魏明亮了没？” 其中有知道的小孩说道：“魏明亮去医院了。” 魏长风大惊失色，连忙追问道： “什么？去医院？他去医院干啥？” “他妈妈好像被坏人打伤了，魏叔，你怎么没去医院呀。” “小敏被人打了？怎么会？为什么呀？” 魏长风顿时慌了神，只见他撒腿就往自己家跑，推出自行车锁了大门立刻去了刘斌家，他知道如果小敏和亮亮有事刘斌和万芳不会不管，可结果是刘斌家也锁了门。 “他们肯定是去医院了，对，我得赶紧去医院看看，小敏，你可不能有事啊。” 朵颜卫只是个以工业起家的小城市，真正的医院也只有三家，中医院和人民医普通人去的更多，而他们这种工人家庭去的更多的是职工医院，因为这边有包干政策，工人看病基本花不了多少钱。 魏长风果然没来错地方，他很快就在护士的指点下找到了闫小敏的病房，到了病房里他才知道，受伤的何止是闫小敏一人，万芳同样伤的不轻。 魏长风看到鼻青脸肿穿着病号服的妻子和万芳，只感觉已经憋了一肚子的火腾地就烧了起来。 坐在床边的亮亮回头看到进来的爸爸，就好像找到了主心骨一般顿时委屈的大哭了出来，他一哭，红梅也跟着哭。 “爸爸。” 只见魏长风抱起儿子眼睛通红的问妻子道：“小敏，这是谁干的？” 闫小敏也生气，但她们根本不认识那几个人，所以只是摇头道：“俺们也不认识，是滑冰场遇到的几个小流氓。” “他们为什么打你们？” “他们看到我和小芳两个人带孩子就想耍流氓，我看到他们把亮亮和红梅推倒就去挠他们，然后他们就把俺们给打了。” 想耍流氓？还打我老婆孩子？魏长风被气的直打哆嗦。 “刘斌呢？” “他在隔壁，刘斌被打的老惨了，缝了五十多针。” “你们俩怎么样了，伤的重吗？” “俺们还行，都是皮外伤，俺胳膊和腿上一共缝了十八针，小芳缝了十七针，医生说俺们随时可以出院。” “艹踏马的，你们先在医院等着吧，俺待会就带人找他们，俺先帮你们打回来再回来接你们。” 魏长风说完放下孩子转头就走，闫小敏连忙在后面叫道： “长风你先别去，俺们还没吃饭呢，俺身上带的钱不够，你先回去拿钱买点吃的，俺们吃点饭再办理出院。” 万芳跟着喊道：“魏哥你别去买了，俺们回家吃就行。” “你们等着吧，俺一会就回来。” 魏长风没有听万芳的招呼，而是快速骑车回家去取了家里仅剩的一百来块钱和饭盒筷子，又去饭馆买了三斤饺子打了两盒饺子汤。 魏长风终于见到了刘斌，这家伙被打的有点惨，因为那些人的邪火有一半都发泄在了他的身上。 被砍伤缝针其实只是看起来凄惨，认真说起来其实并算不得多重的伤，刘斌这次却不一样，他的伤确实有些重。 他的额头上被开了一道口子医生说可能要留疤，他的脸也肿的特别厉害，还有两颗牙也被打松了，医生给配了药，还说要是长不好就只能把这两颗牙拔了。 中午两家一共六口人围在一起吃饺子，其中有三个大人鼻青脸肿穿着病号服，画面看起来其实是有些搞笑的，可魏长风却没心思笑。 草草吃了个半饱魏长风转头就走，刘斌想叫住他的，但他又知道自己自己叫了也是白叫。 闫小敏的心情却很复杂，她心里既希望自己的老公真的能帮她打回来，但又有些害怕自己的丈夫会受伤。 可不管他们怎么想，魏长风都忍不住要把那些惹事的小流氓打一顿给妻子和朋友报仇，老爷们要是老婆被欺负了却连个架都不敢打，那他还有什么用？ 魏长风骑车去厂里转了一圈，很快就带了十几个同样骑自行车带着钢管棍棒的工人出了工厂大门。 要打架当然得先找到对方那些人在哪，第一站他们先去了溜冰场，跟平行时空的八九十年代一样，这年头做生意的人要不就是足够奸猾胆大敢做别人不敢做的，要不就是他们本身就跟混黑违法这些有不清不楚的关系。 溜冰场的老板就属于后者， 他凭什么敢开溜冰场这种混乱场所？就因为他随时随地能拉出十几二十号愿意跟他干仗的兄弟。 魏长风他们来势汹汹，可溜冰场的老板却完全不虚这些远道而来的工人，不过不在乎跟愿意起冲突是两回事。 那天事情又不是他惹的，他犯不着跟这些人起冲突，所以在问明白来意后他立刻拿出了一张纸条，这是租冰刀鞋的押金条，上面有那天那几个人的名字。 第88章 魏长风在行动 魏长风一行人在溜冰场抄了那些小流氓的名字后，又风风火火的赶回城里去找人。 在打听了几个地方后还真让他们打听到了其中两个人的信息，紧接着他们又去打听到的地方一边搜人一边打听其他人。 这一找就是小半天，名单上所有人的信息都已经打听了个七七八八，结果却是他们连一个正主都没找到。 终于有一个人气喘吁吁的举手说道： “长风，风哥，咱们明天继续行吗？今天实在是骑不动了，俺现在蹬车蹬的腿直打哆嗦。” 另一个人也说道：“对啊长风，眼看天就要黑了，大家现在也累的够呛，真要是碰上了，咱们手软脚麻谁打谁就不一定了。” 魏长风抬头看了一下天色确实已经黑了下来，路灯都亮了，而且兄弟们陪自己找了一下午确实都累的够呛，所以只能干着嗓子摆手道： “咱们回吧，谢谢大伙陪俺跑了这半天。” 其他人都知道他心里憋屈，临走前还挨个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他。 “长风，先回去缓口气，明天兄弟们陪你继续找他们。” 老魏这边因为没找到那些小流氓气的要死，可天已经黑了下来，他才想起来还得去接闫小敏和刘斌他们出院，于是又赶忙骑车去医院，到医院里看到病房里空空如也他又心急火燎的往家里赶。 原来刘斌他们下午左等右等不见魏长风回来，再加上傍晚的时候护士又来问他们要不要继续住院，三人一商量都决定马上出院。 要知道包干不是免费，虽然医院会给工人报销百分之八十以上的医疗费，可剩余那百分之十几也是要自己花钱的，反正在哪都只能静养，他们两家穷的叮当响，当然是回家养才能让心里更平静，毕竟能省一分是一分。 当魏长风赶到刘斌家后却看到红梅趴在餐桌上嚎啕大哭，刘斌眼眶通红的倚在炕墙边发愣，万芳坐在翻倒的行李边上也时不时的抹一把眼泪，闫小敏和亮亮则互相依偎在炕沿边上有些不知所措。 魏长风一看就知道这是又有别的事情，如果是因为挨打的事情那也应该是昨天哭才对，谁能没完没了的哭下去。 魏长风过去用手指点了点刘斌道： “怎么了这是？又遇到什么事情了吗。” 刘斌抬起头还没说话，就听到一边的闫小敏说道： “刘斌他们家进小偷了。” “啥玩意？进小偷了？有什么东西丢了没？” 只见餐桌上趴着的红梅跑过来大哭着说道： “呜……魏叔，小偷偷了俺们家好多东西，俺傻哥拿回来的大白菜大苞米棒子大土豆子……全被偷没了啊……呜……呜……呜呜呜……” 红梅哭的上气不接下气，魏长风赶紧问刘斌和万芳道： “赶紧看看还有别的东西丢了没，钱呢，家里还有其他值钱的东西丢了没？” 刘斌回头看向万芳，万芳擦了一把眼泪摇头道： “没丢别的东西，钱俺藏的紧他们没找到，还有傻弟临走前买了些新布也没丢，那天你说家里总吃好的容易招来小偷，俺就把布都藏在枕头套里塞进了被子里，这不都搁这呢，就那些吃的东西全丢了，那些可不老少呢。” 万芳说完又开始抽泣掉金豆子，闫小敏和亮亮都看向魏长风，他们眼中都有希冀，可魏长风又能有什么办法呢。 小偷小摸在这个年代是多正常的事情，而且他们身上还都有伤呢，既然贵重物品都还在就行，这点事不值得记挂，先把那天挨打的仇报了再说。 只听魏长风劝万芳道：“行了小芳，你哭什么哭，不就是一点吃的吗，白菜土豆又不值钱。” 万芳补充道：“还有肉呢。” 亮亮和红梅也异口同声的补充道： “还有苞米棒子。” “行行行，什么都有，东西多得很行了吧，可这些加起来值三十块钱吗，就算值三十还能值五十吗，你们还以为是以前没钱的时候呢丢了东西这么着急。 再说再说东西丢了就丢了，你们就算哭傻了又有什么用，五十块钱小风现在几天时间就能挣回来，别过两天小风挣了小两百块回来一看，家里有两个人竟然因为五十块钱哭傻了，你说这不就闹笑话了吗。 行了行了，别哭了，值钱的东西没丢就行，今天晚上去俺家吃饭，小风给俺拿回来几袋外国面，好吃的不得了，咱们抓紧去俺家吃完了，不然万一俺家也进了小偷东西被偷走俺怪心疼的。” 被魏长风这么一说闫小敏也慌了，赶紧张罗着回家，自己家不会也进了小偷吧，自己家值钱的东西可比刘斌他们家多多了。 好在闫小敏的担心是多余的，他们家并没有进小偷，魏长风指挥着自己媳妇煮了一锅挂面，然后掐着时间放了两袋方便面进去。 当调料被放入的那一刻从来没有闻到过的香味瞬间弥漫全屋，他们没想到这种外国面条的味道会如此香浓，竟然连平时觉得不太爱吃的挂面都能一起变得这么好吃。 “美食”稍稍抚慰了一些原本哀伤的气氛，魏长风也咬牙切齿的向大家汇报了已经找到那些小流氓的信息，只等明天自己再带人找到他们，就可以狠狠打一顿给大家出气。 萧长风倒是深知既来之则安之的道理，该奏乐的时候他奏乐，该表演的时候他表演，该做饭的时候他去做饭。 他知道其他人心里都有气，他的不确定差点就打乱了这次的演出，要知道他现在和丰秀莲丰老头三个人才能组成一副完整的架子。 要是他最后没来，班子里的架子就从两副变成了一副半，少了半副肯定会给演出造成很多不方便的地方，倒不是说人少就不能表演，但要是只有一副架子的小班子，人家主家凭什么会给大几百块的酬劳。 回来的第二天魏长风依旧带人去找那些小混混，上午找了一些那些混混平时出现的娱乐场所，结果仍旧是一个人都没找到。 中午魏长风带着大家去下馆子吃了一顿饺子，下午又去找，这次他们已经有了更加详细的信息，所以魏长风他们选择了直接去他们家里找。 从魏长风他们打听到的消息来看，打伤闫小敏他们的应该是有六个人，其中有两人竟然还是亲哥俩，想起现在还在家里躺着的媳妇还有刘斌他们，魏长风就恨的牙根痒痒。 他们第一个找过去的是六人中一个叫陈刚的家里，因为这个家伙离他们比较近。 张大鹏之前忙家里的事情所以不知道魏长风他们会碰到这种事，今天听说刘斌他们的事情后就骑着自己的100型摩托找了过来。 一群人呼啦啦的一路打听走到陈刚家附近的时候，只听张大鹏突然说道： “俺和刘斌进他家里去找人，剩下的人在他家附近守着小心他跳墙跑了，要是堵着人俺们再叫你们。” 说着只见他和魏长风把钢管放进军大衣里堵着，然后就一起走向了陈刚家的小院子，他们也不打招呼，直接推开院门就往里闯。 挺普通的破院子，跟刘斌他们家有的一拼，正当他们走到陈刚家门口口的时候，陈刚家里有人听到院子里的响动打开屋门来看，屋里的人打开门后没想到已经有人走到了门口，这么近的距离吓了她一跳。 “你们是谁呀？” 看清说话的是个十五六的小姑娘，魏长风硬拉开门一边往里走一边说道： “陈刚在家吗，俺们是来找他的，他说今天让我们来找他去滑冰。” 三个大男人闯进屋里来回找人，小姑娘手足无措的说道： “俺哥不在，他和朋友去外地了。” “去外地了，他啥时候走的？” “昨天下午就走了。” 张大鹏装作一脸疑惑的说道：“昨天下午不可能吧？他今天上午才跟俺们约好了的呀？” “今天上午？不可能，他昨天下午才跟俺妈要的钱，。” 三间房子里都没有男人，只有开门这个小姑娘和一个坐在炕上同样有些害怕的看着他们的另一个大一点的姑娘。 魏长风和张大鹏他们对视一眼满脸的无奈，最后只能一脸不痛快的带头走出了房子。 在大门口的时候刚好碰到门外要进来的两个一脸紧张的老两口，张大鹏眯着眼问道： “叔，婶，陈刚哪去了，跟俺们约好了出去玩的却怎么都找不到人。” 老头冷着脸说道：“他不在，谁知道他又跑哪去了。” 等三人出了门，老太太进门后连忙把门从里面插了起来。 第89章 魏长风在行动2 魏长风他们出师不利，上门找的第一个人就以失败而告终。 从陈刚家里人紧张的神态来看，他们或许早已经猜到了他们是来寻仇的人，还有一种可能是他们已经经历了许多次类似的事情。 所以他们虽然害怕，但却并没有到惊慌失措的程度，而陈刚父母的反应动作更是能印证这一点。 出来后跟其他人说了里面的情况，有人骂道： “玛德，这几个小王八犊子不会是提前得到消息跑了吧？” 大家都觉得这种事非常有可能，看到魏长风的脸色有些阴晴不定，张大鹏伸手说道： “他们爱跑不跑，俺就不信他们都能跑光了，咱们先去下一家，咱们一个一个来，今天能逮着哪个就收拾哪个。” 陈刚的逃跑在魏长风心里蒙上了一层阴霾，名单上还有五个人，可如果他们万一都跑了怎么办呢，等他们回来再揍他们？这倒也算是一个办法，可那又得啥时候才能把仇报了啊。 跟已经二十好几的无业游民陈刚不同，第二个叫倪笃群的家伙今年才十八岁，这小子现在还是学校里的学生，不过他不学好，成天就愿意在校外跟一些社会闲散人员混日子。 倪笃群的父母也都是工厂里的小组长，他们以前忙于工作所以对孩子疏于管教，现在听说工厂可能要倒闭，两口子在厂里惶惶不可终日就更没时间管孩子的事了。 倪笃群家里住的是工厂分的筒子楼，还是跟刚才差不多的安排，魏长风和张大鹏带了大部分人上楼，楼下还留了两个人在院里守着。 敲门后门很快被从里面打开，从门缝里看到小小的房子里只有一对老头老太太。 老太太看到外面这么多人，有些害怕的问道：“你们找谁啊。” “俺们找倪笃群，陈刚让俺们来叫他有点事。” “你们找他啥事啊，群群不在，他都好几天没回家了。” 果然又不在，魏长风的心里憋了一肚子的火没处撒，闻言一言不发挤开门就往屋里闯，两室一卫的房子连个正经客厅都没有，房子里满满当当都是生活用品，连个藏人的地方都没有，人总不能在柜子里躲着吧。 “倪笃群快出来，陈刚让俺们叫你去滑冰。”嘴里说着诈唬的话，脸上却是一副要吃人的表情。 “哎呀，你干啥呀，俺让你进来了吗，出去出去，快出去。” “出去！” 老头老太太被魏长风这一闯可吓得不轻，他们再糊涂此刻也看出来了这些人来者不善，两人又惊又怒连呼带喊的让魏长风出去，既然没找到正主，魏长风不想跟两个老头老太太掰扯，只见他被老太太推出来后老太太还冲他们大喊道： “你们以后别来了，俺是不会让俺们家群群跟你们这些二流子出去的。” 张大鹏怒目回击道：“闭嘴吧你，你们家那个瘪犊子才是真流氓二流子。” 老太太气急败坏的喊道：“你说谁是瘪犊子，你说谁是流氓二流子。” “俺说你们家倪笃群是瘪犊子流氓二流子，这次算他跑的快，以后别让俺们抓住他……” “你想抓谁？抓住他怎么了？你们想干什么？” “抓住他老子卸他一条腿，你最好别让他回来。” 张大鹏说完快步跑下楼去追其他人，楼上的老太太气的要死。 “老头子们你看看他们欺负人都欺负到家里来了，他们还说要打群群，你也不管管。” 老头白了一眼老太太冷哼道：“哼，惹了事了还知道躲起来，他倒是不傻。” “你什么意思你？有人欺负你孙子你也不管？” “俺拿什么管？俺爬楼梯都费劲，人家大耳刮子打过来俺这么大岁数受得了吗？自己的事情自己担着，有本事他以后躲着别回来。” 老太太流了两滴眼泪叫道：“你看看你说的是人话吗？什么叫躲着别回来，他不是你孙子啊？” “俺孙子？俺要是知道俺孙子是这么个偷鸡摸狗的混蛋玩意，他生下来的时候俺就能活活掐死他。” “你怎么敢这么说俺孙子，要是俺孙子出了事，你个老瘪犊子以后爱跟谁过跟谁过吧，俺跟你离婚。” “离就离，咱们看谁能先过不下去，到时候俺带着俺儿子儿媳妇走，你跟你那个二百五孙子过吧，他要是能知冷知热的伺候你俩月俺就跟你姓。” 上一家的争吵魏长风他们并不知情，而在第三个小混混孙保昌家魏长风他们遭受了前所未有的冷遇，孙保昌是倪笃群的同学，倪笃群虽然不学好，但是能跟社会上的人玩到一起也正是因为这个孙保昌的原因。 孙保昌的父亲是某事业单位的一个科长，别看他们家这个小科长权力不算大钱也不够多，但支撑一个孩子遛鸡逗狗混社会倒也绰绰有余。 孙保昌家住在某单位的家属院，这可是事业单位的家属院，魏长风他们不敢炸刺，最后商量了一下魏长风决定自己去试试看能不能把人骗出来。 可进小区的第一步就差点把魏长风难住，小区的门卫看魏长风眼生不想让他进去，魏长风好说歹说把打听到的孙保昌家的信息说了一个底掉才终于被放行。 这家同样被敲开了门，开门的妇女在听到魏长风说要找孙保昌后，只是冷着脸说了一句“人不在”就重重关上了门。 魏长风再敲，女人再次打开门冷声说道： “你是自己离开还是我让门卫带你离开。” 隔着门看到里面没人，魏长风终于不甘心的低头离开。 再接下来的第四个人叫王小山，他父亲以前是供销社的售货员，后来因为偷仓库里的东西被开除，据告诉他们消息的人说，这家伙现在下海卖衣服挣的盆满钵满。 王小山家里没人，白来一趟。 最后两人是兄弟俩，叫刘兆本和刘兆安，这哥俩都是城郊一个村子里的，由于离的比较远，而且天又黑了下来，众人只能安慰魏长风明天继续。 魏长风要再次请客，大家都推脱不让他请，看魏长风真心实意，张大鹏就说道： “明天吧，你家里还有伤员要回去照顾，明天吧，明天早上正好俺要去那边送货，俺先去自己去打听打听，要是找到了人你就等打完架回来请大家吃顿好的，要是找不到咱们就去你们家白菜滚豆腐随便吃点得了。” “那不能，哪能吃白菜滚豆腐，必须吃好的，明天俺去买点肉大家都去俺家吃涮羊肉。” “行，俺们等着你的涮羊肉，那俺先走了。” 魏长风回家后一言不发，他觉得自己这一天只能用灰头土脸来形容，虽然不甘心，但闫小敏心疼自己的老爷们，只听她劝道： “找不到就别找了，俺们就当摔倒了自己磕的，有啥大不了的。” 魏长风看看妻子动一动都能扯到伤口疼的龇牙咧嘴的样子，抿着嘴一句话都没说。 张大鹏第二天果真去了那个村子，可当他拦住一个半大小子问了几句话后，那个半大小子突然弯腰捡起一块石头劈脸就给了他一下子。 张大鹏的脑袋上瞬间血流如注，他知道自己这是暴露了，看来对方比他想象的的要难缠，再不跑怕是不好受，所以他骑上车就要走。 可那个半大小子并不打算这么放走他，只见他一边用手拉着摩托车后面的铁架子，一边大声冲着村子里喊道： “兆本哥，兆安哥，快来呀，找你们的人被俺抓住了，快来人呀，打死……” 张大鹏哪里敢继续等，换挡加油一气呵成，摩托车轰隆隆的开走，半大小子被车拽倒摔了一个狗吃屎，再起来时手上和脸上都被磨破了皮。 这小家伙倒也是个硬骨头，愣是一声没吭，而住在附近听到动静追出来的刘家兄弟带了十几个人跑了出来，而且其中好几个人都带着枪。 听到身后“噼噼啪啪”一阵混乱枪响，张大鹏心里紧张到了极点，油门已经被轰到了极致，他愣是回头看一下都不敢。 第90章 各自心情 张大鹏的凄惨回归给了魏长风他们极大的打击，人是找到了，可对方守在村子里不出来怎么办？ 村子是人家的，村子里的帮手必定也少不了，再加上人家手里有那么多枪，还有两个小流氓的家里一个是当官的一个有钱，天时地利人和全被对方占了，这还怎么弄？ 魏长风的脸色变换不定，他也不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办，可报仇无望就无望吧，把张大鹏连累被打了算怎么回事？ 魏长风脸色阴沉的说道：“刘斌家有一把火枪，俺村里老家也有一把，俺就不信他们不回来，到时候新账老账俺跟他们一起算。” 其他人都面面相觑拿不定主意，平时打架没什么，可涉及到开枪就不好办了，这可是要死人的。 只见额头上绑着厚厚绷带的张大鹏此时却拦着魏长风说道： “长风，这次就算了，这些人咱们摁不住，趁着还没真打起来咱们得往后退一步，真要是把他们打坏了，对方家里追究起来咱们更撑不住。” “大鹏……” 魏长风的挣扎反驳被张大鹏再次压了下来，只见他抓着魏长风的两只手很严肃的说道： “长风，这次必须听哥们的，咱们这次确实比不过人家，退一步海阔天空听说过没，咱们都是有家有口要过小日子的，跟那些人耗不起的。” 魏长风当然知道张大鹏说的对，可自己的媳妇和朋友都被欺负打伤，他却什么也做不了，他心里的火气已经要把他撑爆了。 魏长风越想越窝囊，到后来更是眼珠子都变成了月红色，其他人都知道魏长风心里的憋屈，可事已至此他们能怎么办呢，只听有人小声劝魏长风道： “长风，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咱们明着不行可以来暗的呀，反正他们家住哪咱们也都知道了，先让他们松快几个月，等他们放松警惕后咱们抽冷子给他们来一下，保准打的他们找不着北。” “对长风，都不用等太久，就过年那几天，俺就不信他们过年不回家，到时候咱们逮着一个是一个，你都不用出面，俺们去打，反正他们也不认识俺们。” “哈哈，这是个好办法，到时候俺带根好棍子，反正不打白不打。” “对对对，不打白不打。” “那行，就这么办。” 在众臭皮匠们七嘴八舌的安慰之下魏长风的心情终于有所好转，这好像确实是个很好的办法，既能报仇又不会有被找回来的麻烦。 事情虽然没有办成，但大家都翘班陪着他忙了两三天却也是真的，所以请客就变得顺理成章，其他人吃起来也没有什么心理负担。 魏长风他们这边要吃好一顿“狠的”，萧长风在戏班子这边也不差，靳少奇那个缺德玩意自己离开不说，还把夏琳琳给拐跑了，所以唱戏的人变得捉襟见肘不说，就连做饭的人手也紧张了起来。 好在萧长风用实际行动告诉了众人什么叫有我在你们放心，他会在前一天夜里就把该切的菜和葱姜蒜都准备好，然后在第二天吃饭的时候他只需要提前半小时走，其他人回去就一定能吃到热腾腾的饭菜。 萧长风空间里的粮食可不少，不说他自己种的，当初在枫树林他和老四被熊撵，老四捡到的两袋子野鸡就被他收进了空间里，后来老四还给他拿了一袋子米和一袋子各种肉，他为了提着方便都往空间里倒了一半。 今天是离开前的最后一次正餐，萧长风回去的时候顺手买了两斤，他今天打算吃点好的，一个是他自己想吃，再一个是他这次迟到确实存在过错，他打算补偿一下大家。 之前他也想过，我迟到是事出有因，也是因为你们没提前把时间告诉我才造成这个结果，可现在他已经想明白了。 一个巴掌拍不响，人家丰老头没提前跟他预约时间是因为在等主家的时间，再说人家带你赚钱还有错了？人家因为这事不找你而是换了一个人又咋说？ 等众人回来时立刻就被屋里的饭香味所吸引，香辣狍子肉，野鸡炖蘑菇，肥嘟嘟的红烧野熊肉，清炒大白菜，再来一大盆蛋花汤。 其他人还在发愣，刘大拿已经第一个笑了出来： “呵，这是啥家庭啊，四菜一汤都整出来了？小风你可真行。” 北方这冬天可不是盖的，零下二十多度的气温冻的人没脾气，饭都做好了还能怎么办，众人紧挨着坐下，丰老头问道： “肉都哪来的？” “别人给的。” “别人给的？谁啊？” “四哥，枫树林的彭老四。” “奥，就是那次你回来的时候老四给你那些肉？你来唱戏还把肉带来了？” “就带了这点，我不是嘴馋吗，总得给自己准备点解馋的东西。” 丰老头夹了一片狍子肉尝了一下，香，是道下酒的好菜。 “味道挺好，回去给你算钱。” “行，算五块得了，反正白来的东西。” 李红霞笑道：“你们尝尝这熊肉和狍子肉，味道真不错。” 刘建军也笑道：“野鸡肉更香，你们还别说，小风做饭确实有一手，炒个白菜也能炒这么好吃。” 李红霞别了自己丈夫一眼道：“刘建军你啥意思？你意思是俺做饭不好吃亏待你了呗。” 刘建军连忙解释道：“没有没有，俺是说小风做饭好吃，但你做饭也不差，都好吃，俺吃着都香。” 刘大拿却是对笑着对大家打趣萧长风道： “要是五块钱就这水平，咱们以后每天给小风五块钱怎么样？一次做多点咱们分三顿吃，咱们有吃有喝伙食更好了不说，还省了带干粮的麻烦。” 萧长风闻言摆手道：“拿叔您可别给我找麻烦，吃好点我认可，可五块钱你让我平常到哪给大伙找这么多好东西来，连成本钱都不够。” “哈哈，你们看到了吧，一提到让付出就涨钱，老丰，小风这是在点你给五块钱不够呢，你得主动涨钱。” 大家都笑，就连丰秀莲也笑着捶了萧长风两下。 夏琳琳其实挺悲催的，自从靳少奇离开，她在丰老头他们这边就失去了自己的定位，她失去了自己的搭档。 与之前的丰秀莲类似，只是她比丰秀莲更惨，班子里的男演员都有自己的搭档，可她跟谁搭呢，好像跟谁都算是强插一脚。 终于靳少奇在另一个团队里也遭遇了类似的状况，人家那边女的倒是多，但人家宁愿穿着小短裙蹦蹦跳跳多挣钱，一个新人你谁啊你，凭什么跟你搭戏。 所以靳少奇虽然不太愿意，但最后还是不得不回来找了夏琳琳，夏琳琳听说那边演出多到排不开立刻就动心了，有一场演出就能拿一场的钱，哪怕这边人多单场给的不像丰老头他们这么高，但只要勤快点多唱戏，她就一定能拿到更多的演出费用。 刚开始去的时候还好，夏琳琳觉得什么都新奇，人家这边叫演出公司，公司里的女演员多，长的也都不差，关键是这些女孩一个个都穿的是最鲜艳时髦的服装，演出的时候更是丝袜高跟小短裙，看的她又害羞又眼晕。 公司的经理让靳少奇和夏琳琳试了一下戏，反响还不错，至少能看出这二人的演出经验足够丰富。 “你们演的还行，但这些老段子可不够，你们要是想火就得把老段子改一改，还有你们这打扮，现在唱戏谁还穿这种老戏服，一定要露知道吗，这样才能调动观众的情绪。 到时候是留在市里小剧场里演出，还是跟团下乡就看你们的能耐了，我得提醒你们一下，没能耐可不能留在小剧场，而且不会调动观众情绪即使留在剧场也没人打赏，你们自己心里提前做好准备。” 夏琳琳脸红红的从经理手里把手抽了出来，经理不惊讶，也没把她这种反应当回事，这只是很普通的一次试探，不管对方是什么反应他都有足够的心理准备。 第91章 归家 这次演出回来时车是停在了丰老头家，下车后丰老头也不墨迹，当时就回家把钱给大家分了。 这次演出的总费用是760块，征得大家一致同意后，萧长风最后竟然也拿到了全部三天的费用共95块钱，代价是他这次和上次忘了给他的买菜的费用就不另外给他了。 买菜才多少钱，萧长风当即给大家道了谢，不得不说，他这个新人在丰老头他们这边确实收到了许多关照，人家没因为他是新人就在钱上为难过他，这怎么能不让他感恩戴德。 等萧长风扛着行李回到家里时却看到了这么一副奇怪的景象，魏长风在切菜，两个孩子也在被指挥着干活。 “亮亮再添点柴，一次多添点行不行，别一根一根的添，不然咱们啥时候才能吃上饭啊？” “红梅你先别拉风箱，不然亮亮添那点柴还不够你两下吹的。” 听到门响，三人都回头，看到是萧长风进屋，红梅立刻开心的撒开风箱跳了起来： “傻哥回来了，俺要跟傻哥玩去喽，魏叔你自己拉风箱吧。” 亮亮也把刚捡起来的木柴扔在了地上皱着小鼻子一字一顿的说道： “爸爸俺也要跟红梅他们去玩，不帮你干活了，俺帮你干活你还七儿八儿的，你太烦人了。” 萧长风把行李随便扔在地上摸了摸两个小家伙的脑袋，然后一边撩开门帘往里屋走一边问魏长风道： “魏哥怎么是你在做饭，我哥和我嫂子呢。” 都在炕上躺着呢，萧长风已经看到了。 “炕上呢，看见没？” “看到了，你们这是干啥去了？四个人打群架了？魏哥这么狠把你们三个人都打成这样了？” 都知道萧长风是开玩笑，可这会谁能笑的出来啊，只听刘斌苦笑着问他道： “傻~风弟你回来了啊？赶紧上炕暖和暖和。” 萧长风好奇的问道：“怎么称呼还换了呢？” 魏长风在身后接话道：“是俺提醒他们的，他们以前是因为不知道你名字才叫你傻弟的，现在名字也知道了，你现在又不傻了，总傻弟傻弟的叫多寒碜。” 萧长风无所谓的道：“你们自己看着来吧，我无所谓，我觉得以前的称呼挺亲切的。” 萧长风的话让刘斌和万芳心里一暖，红梅拉着萧长风的手说道： “俺也觉得傻哥最好听了。” 萧长风摸了摸小姑娘的头出去帮忙做饭，魏长风把刀交出去后忙问： “你会不会做饭啊？” “哆哆哆！” 刀刃撞击在案板上的声音密集而又有韵律，魏长风也终于松了一口气，就这架势就不是他能比的。 “现在才十点多吧，怎么这么早就做饭啊？” 亮亮在一旁撅着嘴控诉道： “俺爸做的是早饭，结果做着做着时间就有点晚了，然后他又说早饭不用吃了要做午饭，俺们忙到现在还没吃上饭东西呢，肚子都饿的呱呱叫了。” 萧长风对亮亮笑道：“幸亏我今天回来了，不然你爸能把午饭又变成晚饭，晚饭又变成明天早饭。” 魏长风脸色僵硬道：“开玩笑……怎么可能？” 亮亮却看了自己爸爸一眼一字一顿的说道：“还真有可能，俺爸根本就不会做饭。” “滚，小兔崽子尽瞎说，俺这两天没给你们煮挂面吗？” 面对魏长风的恼羞成怒，亮亮面不改色沉着应对： “挂面是俺妈煮的，你就帮忙在旁边下过两回外国面。” “那还不是相当于俺做的吗？” “你就放了一下面用筷子搅和了一下就成了你做的了，那这样式的话俺也能做。” “瞎扯，你做一个给俺看看。” “你等着吧，下次煮面俺就给做出来给你看看。” 父子俩这该死的好胜心听的其他人可乐不止，红梅此时却是用一种贼眉鼠眼的表情的“掩饰”下，缓缓扯了两下萧长风招手示意萧长风弯腰她有悄悄话要说。 萧长风配合的弯腰下去，只听红梅小声说道： “傻哥你还有外国面吗？” 萧长风把手附在红梅耳朵边同样低声回道： “我还有啊，你有什么事吗？” 红梅同样把手卷成桶状说道：“俺想吃，你晚上给俺做行不行，白天不能做，俺不想给别人吃。” 这臭丫头鬼精鬼精的竟然喜欢吃独食，萧长风先是配合的点了点头，想到他们到现在还饿着肚子，又转身借着行李的掩护拿出来三个大苹果来。 “哇，傻哥你还有苹果啊？” 红梅大声叫了出来，亮亮也叫道： “俺要吃，给俺吃一点，爸爸，俺想吃苹果。” “着什么急，等着小风叔叔给你们分配。” 苹果洗干净都切成两半，两个孩子的眼睛早已变得亮晶晶的，给了魏长风一半，其他的放在一个盆里让孩子们端到里屋去跟其他人一起吃。 北方人并不十分缺苹果，但这个家里的这些人是缺的，他们什么都缺。 手中工作不停，萧长风一边干活一边好似随意的问正在啃着苹果看他做饭的魏长风道： “里面那是什么情况？” 魏长风“使劲”嚼着苹果面色不改的说道： “俺去大宁找你那天他们去滑冰结果遇到了一群小混混想耍流氓，他们反抗呗，结果就被打了，等你哥他们出院回来后又发现家里也被人偷了。” 孩子们跑过来倚在门框边听，其他人只萧长风点点头也没表现出什么很意外的神色，只听他继续问道： “后来又怎么办了？” “俺回来后就带朋友们去报仇……” 魏长风说到这里把嘴里的食物大头吞咽下去才继续说道： “人都打听到了，结果俺们在街上和他们家里刮了他们两天愣是一个人没找到，后来大鹏去村里找到了人，大鹏被敲了一砖头脑袋上缝了八针，幸亏他跑的快，不然人就被留那了。 对方人多，还有好几把枪，俺们知道不是对手，所以打算等过几天过年他们回来的时候再收拾他们。” 萧长风听完很自然的点头继续道：“对方都什么情况跟我说说。” 如果是刘斌和万芳，他们一定不愿意跟萧长风说这些，只因为在他们心里，人高马大的萧长风只是他们的傻弟，是他们照顾了好几年和红梅一样需要保护的存在。 可魏长风不一样，自从萧长风恢复他就再没把萧长风当小孩看过，谁见过一米八几一个月比他们好几个人加起来挣的还多的小孩吗。 戏台上手中长枪耍的呜呜作响，好几个西瓜大的八面亮金锤耍起来跟普通人玩气球一样轻松闲适，这样的人即使心智上真的还是小孩，真跟打起来也是一个很好的助力。 魏长风把这几天找人的详细经过跟萧长风都一一讲述了一遍，萧长风几次停顿，直到魏长风讲完他才问道： “也就是说只有那个当官的和卖衣服的你们从始至终没见到是吧？” “对，人家一个在单位当领导俺们不敢去闹，另一个卖衣服的叫王万明，外号叫三蝲蛄，我打听了一下有人说这家伙以前一直是东郊那边的狠人。 这家伙以前在供销社上班的时候因为偷东西被抓起来关了一段时间，出来后他又下海干起了卖服装的生意，挣了很多钱，听说他还在干其他的买卖，手底下养了不少人。” “手底下养人看来不是什么好路数，我只是想知道你们为什么不报案？” 面对萧长风的询问，魏长风瞪着眼睛道： “报案有啥用？谁会管打架这种小事？” “没人管？” “谁管啊，要是打架当时有人来还能骂两句，都打完了，你哥他们明后天也都拆线了，谁还吃力不讨好管这种事啊。” 萧长风差点忘了现在还不是那个逐渐走进法治社会的全民守法时代，打架而已，他在原来的世界小时候打架也没人管。 第92章 去转转 萧长风回来了，他很详细的询问了刘斌他们的遭遇，甚至还问了魏长风他们为什么不报案，魏长风的回答是没必要，原因是因为没有死人，也没有人出现缺胳膊少腿的重伤害，所以八成没人愿意管这种事。 吃完了饭萧长风又去刷锅，本来万芳和闫小敏想去的被萧长风拦了下来，眼看就要拆线了，要是因为洗几个碗不小心再把伤口撑开可就搞笑了。 “家里都有什么被偷走了？” 闻言万芳和刘斌立刻又开始闹心，红梅却早已没了太难过的想法，小孩子的心情变化快，她现在虽然生死，但已经不至于一想到东西丢了就想哭的程度，只听她撅着小嘴拉着萧长风说道： “傻哥俺来跟你说，小偷把咱家的锁撬开后进来偷走了好多东西，你拿回来的肉，大米，大白菜，土豆子，还有大苞米棒子都让人他给偷走了。” 萧长风把红梅抱起来放在自己腿上问道：“他们还偷走了其他的东西没？” “好像没有了，你问俺爸妈吧。” 万芳连忙接话道：“其他的没有了，你买的布都在，俺最近每天缝一点，已经给你做好了一套衣服，钱也没丢，他们没找到，还有你之前拿回来的猪头和鱼也在，俺都埋在墙根底下的雪堆里冻着呢，他们也没发现。” 雪堆和不生火的房子就是北方人天然的大冰箱，估计小偷也没想到，这年月工人家庭各个吃饭都难，还有人敢把东西直接扔在外面的雪堆里，这种灯下黑的操作也让万芳终于保留下来一点东西。 “现在家里有什么吃的东西吗？” “没有了，俺们也不敢买了，等在街上再碰到便宜的白菜土豆可以再买点放在魏哥家里，咱家不敢再放那么多东西了，不然又会遭小偷惦记。” “嫂子，这种杯弓蛇影的心态可不行，吃的东西也不用你们买，下午我回来的时候会带回来，魏哥我下午用一下你的自行车。 你下午也别闲着，去帮我问问你的朋友们谁有相熟的公安，对方给面子的话晚上请回来吃个饭，不想在家吃就去下馆子，菜点好一点，再拿两瓶好酒两盒好烟，我去了会结账。” 萧长风说完就往外面走走，刘斌连忙叫道： “傻弟你去哪？你别乱来！” “不会的。” 萧长风说完骑上车就离开了院子，魏长风看着萧长风的背影消失，接着又想了想后对刘斌道： “我去帮风弟找人。” 万芳有些着急问道：“魏哥，小风会不会去找人打架啊？他自己去会吃亏的。” 魏长风摇头道：“应该不会，他应该是有别的事情，那几个小王八犊子又不在城里，他去找谁打架。” “那他找公安干啥？” “估计是问报案的事呗，问问也好，万一小偷被找到咱们还能把东西要回来点，要是没人管咱们也就瞎了这份心，再说吃了这顿饭说不定还能交个朋友，怎么算也不亏，他这边有我看着你们就别瞎操心了。” 萧长风出门后直奔王小山家，王小山正的父亲王万明也正是那个做服装买卖的大混子。 萧长风自认为自己做人没有太多的原则，可刘斌和万芳被人这么欺负他却不能不管，虽然现在他还没决定好要怎么收拾这几个小混混，但他们注定好不了已经是必然的结果，有的人确实是软软弱弱，可因为这样就去欺负他们，那就做好后悔终生的准备吧。 王小山家果然还是没有人，不过这个三蝲蛄看的出来是真的有钱，新建的两层的小洋楼硕大的院子，外表面贴着整齐的瓷砖，这样的房子现在可不算多见。 转身离开后又去了孙保昌家所在的家属院外面溜达了一圈，也没什么特别的，很普通的六层砖楼小区，这几年人们都心心念念着想住这样的小区，再过些年等高层和洋房出来，这种小区就会成为老破旧和老破小的典型。 萧长风会和老魏他们一样止步于此吗，当然不可能，不然他出来还有什么意义，只见他转身去了朵颜卫文化馆，孙保昌的父亲孙德林正是在这里上班。 本来想进去看看的，可门卫拦着没让他进，告诉他来找孙德林也不行，门卫说是里面的人今天大伙都提前下班回去了，让他改天再来。 还有这种好单位？这才三点多啊，也就是说他们相当于打个卡就下班回家了呗，再想到现在根本没有打卡机，也就是说这里面的工作旱涝保收上不上两可？ 算了，就当今天来只是来认一下路吧，骑车在文化馆外面转了转萧长风又慢悠悠的骑车往当初他卖过猪肉的东方农贸市场走，三蝲蛄王万明就是在东方市场附近卖服装。 东方市场虽然离的有点远，但来往购物的人可真是不少，现在正赶上要过年，卖春联红纸鞭炮的摊位到处都是，肉眼可及到处都是红彤彤的一片。 萧长风就像一个同样来购物的小年轻一样，左顾右盼间跟在来买年货的人群身后进入了市场，当他终于找到了三蝲蛄的摊位时自行车的车把上已经多了一个红色的塑料袋，后面车架子上更是多了两个硕大的袋子。 三蝲蛄的服装买卖做的是真的够大，四间一排的二层门面俨然自成一体，别人家门面左右都有邻居，他的店铺却没有。 这还不止，三蝲蛄服装店门前还摆了一个不比店面小的铁架子摊位，店里店外此刻前来看衣服的人围的满满当当，十多个青年一边跟顾客讨价还价，一边跟身旁凑过去的小姑娘们调笑。 要问萧长风怎么知道这就是三蝲蛄的店面，只见店面二层硕大王万明服装批发几个字可以告诉你答案。 改革开放初期搞批发卖服装，用网络用语说这简直就是抓住了时代的脉搏，怪不得他能发大财呢。 把车停在服装店门口以极快的速度转了一圈，萧长风赶紧走了出来，他倒不是怕被里面的人怎么样，他是怕自行车被偷了，可别屁事没搞成，自行车再丢了，那他就太搞笑了。 这次来虽然没看到王万明本人，但收获也不是没有，一个是知道了王万明的店铺位置，也知道了这家伙的钱是真的多。 还有就是王万明的老婆是真漂亮，一七五左右的个子，头发又黑又直，瓜子脸大眼睛，直挺挺的鼻梁上还有一颗小痣。 这个女人一直翘着二郎腿坐在收银小妹身后看收银小妹忙碌，啧~，那大长腿，不过萧长风怕自行车丢了不敢多看，只能匆匆骑车离开。 等萧长风骑车赶回家后还真看到家里坐了一老一少两个公安，把自行车上的东西随意的放在地上，魏长风扒拉了一下问道： “你买这么多大葱和白萝卜干啥？” “大葱炒菜用，白萝卜弄榨菜，看着便宜就多买了点，你们回去的时候也拿点。” “行，为你介绍一下，这位是刑队长，咱们厂区这片的老公安了，这位是小刑，刑队长的小儿子，现在子承父业也成了咱们的守护神。” 萧长风过去与两人握手，老邢其实并不算多老，看面相也就五十岁左右，他显然认识萧长风，只听他笑着对萧长风说道： “你怕是不记得俺，俺可是记得你，那年你从火车上被刨出来的时候，就是俺第一个到达现场让他们把你送去厂里的。” 萧长风顿时用双手握住刑队长的手说道： “刑队长，那我可得好好谢谢您，您下意识的一个帮助却是救了我的命啊，我要不是被送去厂里，人估计早就没了” 其他人笑而不语，刘斌和万芳却一阵揪心，他们忽然也意识到了这件事，如果傻弟没有被送到厂里，可能还真的会被冻死在街上，想到这里他们只觉得心疼不已。 第93章 刑队长 刑队长是张大鹏找来的，萧长风前脚进屋还在跟刑队长寒暄，后脚张大鹏就推门跟了进来，张大鹏还提着一个桶，只见他把桶放在地下对刘斌说道： “老刘，俺给你们带了几块豆腐过来。” 在炕上倚着行李的刘斌听罢忙回道： “大鹏你这是干啥，你们留着卖多好，俺们想吃会去你家买的。” 张大鹏回道：“自己家的东西你买啥，给你们拿的也不多，你们晚上冻一下够吃几天的。” 万芳也说道：“大鹏你来就来吧，老叔辛苦压出来的豆腐，你给俺们拿来这么老些多不合适。” “自己人吃有啥不合适的？再说俺们家就是做这个的，早就习惯了，没啥辛苦不辛苦的。” 张大鹏说完又转向刑队长道：“表姑父，你看咱们怎么着，是家里吃还是去外面？俺小风兄弟可说了，随你挑呢。” 萧长风这才知道原来刑队长还是张大鹏的表姑父，而且张大鹏那么忙也不是没有原因的，他们家是做豆腐的，冬天家家户户都要买豆腐吃豆腐，他那么忙也就在情理之中了。 张大鹏说完，刑队长对萧长风和刘斌两口子笑道： “俺本来说是有事你们去所里找俺就行不用来的，大鹏这孩子生拉硬拽着非让俺来，既然已经来家了，那咱也别出去花那冤枉钱，正好大鹏拿来了豆腐，咱白菜炖豆腐简单吃点就行。” 萧长风闻言点头道：“那你们坐一会，我先去做饭，很快就好。” 空间里的动作多简单啊，心随意转，收拾好的野鸡，熊肉，袍子肉，一样样的被拿了出来，花椒大料辣椒生抽老抽食用油这些也有。 看似好像连着小超市的那个抽奖的大转盘没有大作用，但随着这段时间的抽奖，平常的日常生活用品却也让萧长风不需要再犯愁，趁着没人看到土豆白菜玉米再来一堆，这些东西在他这可不值钱。 男人们聊天，万芳和闫小敏也下地想出来帮忙，萧长风本来想让她们回去的，结果两个女人不肯，那就只能留下她们帮忙。 “嫂子你帮忙把土豆白菜切一下，小敏嫂子你帮忙把大米闷上，多闷点，不然不够吃。” 闫小敏看了一下盆说道：“分两次闷吧，不然不好熟。” “行，你看着来，我炒菜行，闷米没经验。” 以前他都是用电饭锅蒸米饭，没有了电饭锅他还真不会蒸米。 先把肉泡好了沥干水分，起火吹风，然后小半桶食用油咕嘟嘟的就被倒进了大锅里，对于萧长风身边多了的这些东西两个女人都很好奇，不过有客人在他们不好意思问，买的呗，还能是哪来的。 此刻看到萧长风往锅里倒油这架势，闫小敏忍不住问道： “小风你这倒的是油吗？” 塑料桶装的食用油这时候还不多见，大家吃的油要不是荤油，要不是用瓶子去油铺打的散装油，此刻看到如此清澈透亮的液体所以一时竟然没敢当成是油。 “是油。” “这是油？！” 万芳着急之下“啪”一巴掌就拍在了萧长风背上。 “傻弟你倒这么多油干啥啊，炒菜哪能倒真么多油，你这孩子，不会做饭就让俺们来，你非要逞能，赶紧起开，俺来做。” 萧长风哭笑不得的说道：“你说啥呢嫂子，我这是先要用油炸肉。” “好好的肉油炸干啥？” “油炸了能杀菌去虫，熟的快还好吃，你们别管了，炒菜我不会出错的。” 万芳拽着萧长风领子在他耳边低声教训道： “那也不能用这么多油啊，这么好的油都让你霍霍了。” “怎么可能浪费了呢，嫂子，我不信你会把炸完肉的油倒掉。” “那你也不能这么霍霍呀，多好的油啊，你在哪买的？” “东方市场，我今天去里面逛了一圈，人山人海的可热闹了，明后天你们拆线了咱们去赶集买年货。” “买啥呀，咱家啥都有了，刚才我看你还买了红纸是吗？” “对，过几天让人写几个春联贴上，小敏嫂子你们也别买了，我买的红纸足够。” “行啊，俺回去得跟亮亮他爷爷说一声，不然他肯定会去买了送过来。” “刑叔，你们能吃辣吗？” “能吃，越辣越好。” 油炸后的肉确实熟的更快，萧长风的菜很快里的上了桌，香辣炒鸡块，油汪汪的小炖肉，再来一个辣炒的狍子肉，又切了一点肉用白菜土豆炖豆腐。 萧长风这边四个菜出锅，闫小敏的两盆米饭也蒸了出来，蒸米饭时他还舀出来一盆米汤，这个最好喝，可比大米粥不知道好喝多少倍。 上桌先吃两口菜，刑队长赞叹道： “辣，香，没想到小风还有这手艺，真不错，不比馆子里的味道差。” 刑队长父子爱吃辣，萧长风更是无辣不欢，其他人就差点，强烈的辣感让他们只能猛吃米饭，可香辣的口味又让他们欲罢不能，亮亮伸出舌头使劲的用手扇风，红梅更是辣的一直在喝米汤。 “傻哥你做的饭真辣。” “那你多吃点炖菜。” “不要，给俺再来点鸡肉，这个辣的真得劲啊，俺老喜欢吃了。” 这小丫头说话一套一套的，大家都笑了出来，举杯共饮，刑队长对炖熊肉更是情有独钟，只见他用筷子戳了一下盆里的肉问道： “这玩意可是少见，小风，这是熊肉吧。” 萧长风竖起大拇指道：“刑队长见多识广，这确实是黑熊肉。” 大家都惊奇不已，魏长风更是说道道： “这是熊肉？妈呀，我还以为是野猪肉呢，按理说这次的肉吃起来跟上次从你们家拿走的野猪肉味道不一样，俺还以为是做法不一样呢。” 刑队长夹起一块熊肉给大家介绍道： “熊肉劲道，而且你要是仔细吃起来才能发现，野猪肉多少都带点腥臊的味道，熊肉就没有那种味，而且生的时候更好辨认，野猪许多地方的肉会带蓝色儿，让人看着都感觉没食欲，如果没有这种特征那必定不是真野猪。” 小刑公安接话道：“俺爸以前在刑侦队最厉害的就是对味道特别敏感，他年轻的时候不仅味觉敏感，嗅觉更敏感，他破的好几个大案子都是跟着味道破的。” 刑队长摆手道：“现在老了不中用了，各方面感觉都退化的厉害，所以俺才从刑侦队出来给年轻人让位置。” 萧长风道：“那也没什么，您至少以前牛叉过。” 张大鹏瞪眼道：“俺表姑父后来成了附所长，他是升了，你当闹着玩呢？” 萧长风立马举杯道：“原来刑叔现在竟然是大领导，真是失敬了，我自罚一杯。” 刑队长无所谓的笑笑道：“啥所长不所长的，都是领导看俺快退休了给俺找了一个养老的地方，俺后年也就退下来了，大鹏说你们想打听点事，你说吧我听听到底是怎么回事。” 正题终于来了，萧长风放下筷子把刘斌他们的遭遇从头到尾的说了一遍，不过他也有添油加醋的地方，就比如丢失的东西。 “行叔，我哥他们和大鹏哥都挨了打，我哥家还丢了钱和东西一共差不多八百块，我就想知道这种案子能怎么办？” 刘斌和万芳脸红心跳眼神躲闪，八百块，傻弟可真能胡咧咧，咱们家哪来的八百块？ 不过刑队长并不深究萧长风口中的所有真相，只听他沉吟片刻后说道： “打架这种小事一般没人愿意管，不过既然你们找到俺这了，俺帮你们立个案子拘留他们几天也不是不能，可你要想好，俺只要动了他们你们之间就算是结下了死仇，拘留几天对他们来说不疼不痒，你们觉得值的吗？ 还有就是你们家里进小偷这事，小偷离开后你们把现场破坏的不成样子，所以想找到小偷除非运气好，不然很难。” “刑叔，拘留他们能等大年初一的时候吗。” “你是想让他们在拘留所里过年？” “对，而且如果拘留半个月的话刚好学校已经开学，到时候我去学校贴大字报，那两个上学的正好也别上了，给流氓发文凭这不是在挖国家的后路吗，我也算替天行道一回。” 刑队长，不对，应该说是刑所长看了萧长风半天后才说了两个字： “够坏。” 萧长风对这种评价一点都不在乎，只听他说道： “我再坏也没他们坏，他们这么欺负我的家人和朋友，我要是一点脾气没有那我还能算个人吗？” 刑队长点点头没说话，答不答应也不知道，张大鹏打圆场道： “来来来，大家吃菜，对了，小风你这熊肉哪来的，街上还有卖这个的？” “是我唱戏的时候和我一个刚认识的哥哥一起上山打到的。” 小刑公安立刻说道：“你们是在枫树林村打的对不对？你们当时还从山上救下来一个鄂伦春猎人，俺就说你的名字俺怎么听着这么熟悉。” 萧长风惊讶道：“这事你是咋知道的？” 小刑公安道：“你们上电视了你不知道吗，报纸上也有，你们平时不看电视和报纸吗？” 萧长风摇头表示自己不知情，其他人都吃惊的看向了萧长风，没想到他还干过这么大的事。 魏长风惊讶了片刻后看看闫小敏，这才又有些尴尬的说道： “俺们没闲钱买报纸，电视为了省电一般也不怎么让开。” 第94章 遇活 自古以来求人办事都需要有所付出，要不求上门的人能拿出打动人心的财物，要不就是有能打动不了被请求者情感的关系。 人情来往讲究的就是一个有来有往，刑所长固然看在张大鹏的份上愿意帮忙把那些小混混关起来，可这件事对刑所长和张大鹏真的有什么好处吗？ 张大鹏其实并没有太过想要为自己脑袋上挨了那一下报仇，因为他知道自己这些人的劣势，逞一时之快解决不了任何问题，打回来又能怎么样呢，人家家长报复回来自己这些人接的住吗？ 可张大鹏还是帮魏长风找来了刑所长，他希望魏长风他们能在刑所长这边找到解决问题的办法，即使找不到，他也希望在刑所长的压力下让魏长风他们放弃更冒险的举动。 张大鹏做朋友没得说，而刑所长后来之所以答应帮忙关人，一来是因为自己职责所在，二来也是因为张大鹏，第三就是他确实不忍心看到好人被这么欺负。 刘斌万芳闫小敏自不必说，就连大嗓门的萧长风也是一个深更半夜冒险上山救人的好孩子，所以在问清楚萧长风他们不怕跟对方结仇后，刑队长决定帮他们这个小忙。 而且对于那些小混混，他觉得给对方和他们的家长一些警告可能也能让对方不至于太过肆无忌惮，而萧长风目前看来给不了人家任何的回报。 第二天万芳和闫小敏决定去拆线，刘斌则被要求再等两天，他身上的伤口要更重一些，完全没必要承担伤口未愈合的风险。 去丰老头家借了自行车和魏长风一起骑车带两位女同志去拆线，从医院出来后萧长风决定带两位女同志和两个孩子去东方市场转一圈，万芳有点犹豫，其他人却一致同意了萧长风的意见。 至于中午刘斌可能会饿肚子？用老魏的话说，家里又不是没吃的东西，再说就算真饿一顿也饿不死人。 市场里果然还是那那副天人山人海的样子，万芳和红梅已经许久没有经历过这种热闹的场景了。 萧长风买了六串糖葫芦，万芳虽然觉得他有点乱花钱，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也没说什么。 “俺都看到好几个卖糖瓜的了，呀，后天好像是小年对不对？” 对于万芳的后知后觉，其他人却没有特别的惊讶，显然除了两个小的，其他人都记得日子。 萧长风又买了两把糖瓜，这可把两个小家伙给乐坏了，又有好东西能吃了。 闫小敏给亮亮买了一件新衣服，万芳给红梅买了两个小发卡，萧长风买了好半袋子干粉条和几双袜子。 市场面积不小，关键是摊位很密集，几人逛了一圈下来东西没买多少，时间却已经到了下午。 本来萧长风还想带大家去吃面条的，结果遭到了所有人的一致反对，家里的外国面多好吃，再说自己擀面条也行啊，花钱吃别人的擀面条怎么看都不值得。 “爸爸，你快点，再快点，小风叔叔都走远了。” “傻哥加油，傻哥加油，咱们最快，咱们赢喽，魏叔和亮亮输喽！” “红梅你闭嘴，傻弟你骑慢点，看人。” “红梅，俺们还没输呢，爸爸你骑快点。” “咯咯，老公你快点，快追上风弟。” 两个小家伙聒噪个不停，两辆自行车你追我赶的在回家的路上赛车，不过现在看起来萧长风更胜一筹。 就在魏长风心里叫苦，暗自琢磨该怎么把距离追平的时候，却见前方有两个人从一辆面包车里抱出大捆的白布进入了旁边一个院子，院子里有几个人在跑进跑出，魏长风连忙招呼前面的萧长风道： “小风，小风，回来。” 萧长风听到招呼回头看魏长风把车停在了后面，立刻调头把车骑了回去： “魏哥，怎么了？” 魏长风指着不远处门外停着面包车的大院子道： “俺刚才看到有两个人抱了一大堆白麻布进去了，估计是里面有人没了。” 萧长风顿时明白了魏长风的意思，只见他让万芳和红梅下车，又把车停好，然后敲了两下门就直接走了进去。 院子不小，水泥铺地板，足有六间的砖瓦房，硕大的蓝色玻璃，还有身后镶着铜钉的大铁门，从这些都可以看出这家人院子里的主人很有钱。 看到有陌生人来了也没人太意外，只听有人问道： “你们是干什么的？” 萧长风回道：“我们是唱二人转的，想找个管事的。” 那人恍然，然后指了指屋里示意管事的人在里面就又去忙自己的事情。 萧长风扒在窗户上看了一眼里面，只见有三个人正在客厅的桌边说话，紧挨着客厅的里屋只能看到一个黑洞洞的门口，那屋拉着窗帘，这种地方多看太不礼貌，萧长风及时收回了目光。 屋里的三人也早已从屋里看到在窗边扒头扒脑的萧长风，一个老年人走出来问道： “你是？” “大爷，我是唱二人转的，红白喜事节日庆典都接，过来是想问问您这用不用表演的。” 老头看看萧长风，又看看门外的魏长风和两个女人两个孩子，复又好奇的问道： “俺们还没来得及跟人说呢，你是从哪知道的消息？” “说来也是缘分，我们刚从东方市场回来，走着走着就感觉到您这边一片肃穆，所以就想着进来问问。” “这确实算是缘分，而且你们的观察力也不一般，我只想问一句，你们的表演够热闹吗？” 说话的是紧随老头身后走出来一个三十多岁的西装青年，只见这青年浓眉大眼，分头梳的油光水亮，青年不仅长的不错，而且从老头和另外一个青年在他面前谨小慎微的感觉来看，这个青年在他们心中的地位应该也不一般，也就是说这个青年应该有一定的身份。 “保证热闹啊，二人转，流行歌曲，跳舞，喷火，耍花枪，耍大锤，我们的节目不仅多，而且表演的也出彩，看过的人就没有不喜欢的，您不信去打听打听，老丰歌舞团，我们的表演有口皆碑。” 老年人皱眉道： “老丰歌舞团？没听说过啊？” “我们总去外面表演，在市里可能演的少，所以您听到的也不太多，铸铁三厂那边丰富田听说过没？他有个闺女叫丰秀莲长的漂亮的不像话，那是我们团的台柱子，刘建军，李红霞，听说过没？刘大拿听说过没？王老五呢？也没听说过？那你听说过谁说出来我听听？” “俺听过的都是大角……” “大爷，带色的您就别说了啊，说了我也说不认识，我们不带色，也不想认识那种人，而且我看您们也都是有头有脸的人，有些场合如果带色对先人不太尊重。” 老头被抢白了一顿，一句完整的话都没说出来，只听他无语道： “你这孩子，好赖话都让你说尽了，不过我还没说完，三厂那边老丰我确实听说过。” 虽然才说了几句话的功夫，西装青年却已经等的有些不耐烦了，只见他用手指了一下萧长风道： “你们怎么收费？” 好大块头的金戒指，手表也是黄色，看来也是金的，脑子里的想法一闪即逝，萧长风脱口而出道： “管吃管住一千二，不过快过年了，给你们打个九八折也行。” “九百，行就来，不行我换人。” “你这一刀差点砍我脚脖子上，九百九十八块行吗，数字也吉利，大家都是痛快人，你点个头我马上安排人先来把鼓唱班子搭起来，对了你们得赶紧让人搭棚子生炉子，这种天寒地冻的时候人在外面可受不了。” “行，你现在去叫人吧，早点让鼓唱班子吹起来，别太晚，别打扰了邻居们休息。” “您这才是好邻居，您一看就是讲究人，等着吧，最多一个来小时我就能让他们开始表演，您先忙，我马上回来。” 第95章 从今天开始 萧长风一阵风一样骑车把万芳和红梅送回家，等二人跳下自行车他又赶紧骑车去了丰老头家，风风火火的跑进屋，丰秀莲正在外屋洗衣服。 萧长风伸头进屋没看到丰老头，一把拉起丰秀莲道： “你爸人呢，赶紧去拿东西准备走。” “哎呦，半拉你干啥，爸，爸，救命啊，半拉要带俺走。” “啥？啥玩意？半拉，你住手，有话好好说。” 什么东西？没见过这么冤枉好人的啊，萧长风被丰秀莲这一吓可非同小可，连忙撒手就往旁边退，丰老头慌里慌张的从地窖里伸出来一个脑袋往这边看。 看到萧长风并没有真的动手动脚，丰老头立刻松了一口气，萧长风撒开丰秀莲过去提着衣服一把就把丰老头拽了上来。 “丰叔你躲那下面干啥，猫冬呢？” “你慢点慢点，你猫冬钻地窖啊，俺去取土豆子，你来干啥？” “干啥，来活了没听清吗，你们赶紧准备东西，我去叫拿叔他们。” 丰老头多奸啊，他马上就知道刚才是丰秀莲闹了误会。 “来活了？什么活？去哪？什么时候走？” 萧长风一边跟丰老头往外走一边跟他说道： “白事，给九百八，就市里，我跟人家约了一个小时到，我去叫人，你们快准备。” “一个小时来得及吗？” “晚点也没事，反正跟我说好了他们也不会去叫别人了。” 萧长风骑着自行车又跟一阵风一样离开，丰秀莲拍着胸脯问父亲道： “也不知道小风是不是真的有活，他刚才风风火火的吓死俺了。” 丰老头狠狠的瞪了一下自己闺女道：“这种事情谁会说假的？俺刚才在地窖里差点让你给吓死。” “那也是他没说清楚啊，爸，俺去准备表演用的东西和行李，你去把灶膛里的火熄了吧。” “行李不用拿，在城里用拿什么行李，晚上咱还得回来呢。” “对呀，我给忙忘了，那火也不用熄了，不然回来还得重新生火。” 萧长风把大二八骑出了摩托车的速度，第二个他去的是刘大拿家，刘大拿的儿子有个三轮子，他还指望着刘大拿儿子开车帮他接人呢。 刘大拿的儿子不在家，好在刘大拿本人，乐器，还有那辆三轮车都在，刘大拿在收拾东西的时候，萧长风已经加好油水摇着了车，没等刘家人说话，萧长风主动提道： “拿叔，让三哥负责一下这三天的接送，我每天给两块钱，完事后再给他一盒烟一瓶酒，管晚饭，让他晚上跟咱们一起吃，你回来问问他愿不愿意。” “嘿嘿，开车城里转一圈就给两块，这钱不跟白捡的一样吗，还管吃饭抽烟，他又不傻，这还能不同意？” 事实上从萧长风离开到带人回来只花了一个半小时，可主家这边乱糟糟的东西扔的满地都是，人也来了不少，但就是萧长风之前要求的棚子没搭起来。 屋里终于传来了孝子的哭声，萧长风找到了之前说话的老头。 “大爷，棚子呢，这都几点了，我们得马上开始表演了。” “你们等着，俺这就让人搭，” 老头叫来了几个人，萧长风赶紧去帮忙，这要是惹毛了主家耽误了赚钱可就不妙了。 棚子框架很快就搭了起来，外面的篷布盖起来绑好既可以正式开始使用，萧长风他们准备乐器，丰老头给院子里的老头点了一根烟问道： “主家是外地的吗，看着来帮忙的亲戚不多。” 被问话的老头倒是没想过什么严防死守，只听他很随意的说道： “老头子确实亲戚不多，他们家三代单传，他为人比较严肃，当年当个小领导为了避嫌跟亲戚们走的也不近。 当儿子的没的早，老爷子和老太太好不容易把孙子拉扯大，现在孙子在南方挣钱成了大款，这不听说爷爷要不行了，赶紧回来给爷爷料理后事。” “那您是？” “我是老爷子的同事，现在退休了每天陪老伴在街上散步下棋溜公园，这孩子没经验需要帮忙所以找到了我。” “那您可真挺好，您这是能者多劳。” “嗨，我也不怕你们笑话，我们都在单位上班上傻了，我对这事也没什么经验，不过大概步骤手续倒是都整明白了，你们和厨子都找好了，其他的按流程走就行了。” 萧长风突然问道：“厨子来了，菜买齐了吗？你们需不需要豆腐，我朋友家是开豆腐坊的，要的话我能让他帮你们送来。” “你这业务还挺广啊？” 插话的刚才话题中的大贤孙，之前的那个西装青年已经换上了一身孝服，青年走近了先是问他找来的老头道： “老叔，你看咱们这边还缺什么吗？” “基本都准备齐了，今天晚上找来的女人们能做饭，明天厨子到场大席就由厨子接管。” “那这个小伙刚才说的豆腐咱们需要吗？” “应该要吧，但菜好像是厨子提供的。” 萧长风打断他道：“这得看你们跟厨子怎么商量的，人家可以只包工，你们自己提前准备肉菜调料，也可以包工包菜，不过做什么菜市，大概一桌要多少钱你们得跟厨子商量好。” “你的豆腐不便宜吧？” “什么叫我的豆腐，那是我朋友豆腐坊里的豆腐，豆腐这玩意能有多贵？你从源头买豆腐没有了中间商赚差价，怎么算也比去市场便宜才对，你乐意要我就让他送，就当我帮朋友宣传宣传，不愿意要也跟我没什么关系，咱们谁也没吃亏不是吗。” 青年和老头对视了一眼道：“也不是不能要，但要多少没个把握。” “看你做几桌吧，你们定大概要多少块，能多不能少多预备点，我让他送过来，你们用得完就用，用不完别弄坏弄脏我就让他再拉回去，冻豆腐也好卖的很。” “对啊，吃不完的还能做成冻豆腐，我在南方待久了都忘了还有冻豆腐了，那这样吧，你让他每天送一槽豆腐来，吃不完的我都冻起来慢慢炖菜吃，十几年不回来，我对这口家乡味怀念的紧。” “你们有这么多人吗？每天一槽豆腐会不会剩的太多了？” “那你就别管了，你们怎么还不开始表演？” “我们都在外面冻了半天了，你们的棚子呢？炉子呢？热水呢？烟呢？酒呢？我们冻的腮帮子都发麻了，刚才帮忙搭棚子可以不算钱，但站在这可是要算表演时间的。” 听到萧长风他们刚才竟然还帮忙搭棚子，青年顿时没有了责怪对方偷懒的想法，看来确实是自己这边耽误了时间，再看看院子西边的小房子，青年指着小房子道： “你们先去房子里吹吧，我让人给你们生火取暖。” “有柴禾我们自己来就行，让你的人忙自己的事吧，不然越指挥越乱了。” “柴禾院里有，这院子里的东西你们用得着的可以随便用。” 萧长风带头就走，这次他是揽活的，大家也都任由他出头交涉指挥。 大出殡的悲伤凄厉很快就响彻了临近的大街小巷，忙乱中的孝服青年被音乐带动记忆，转瞬间记忆又化为了哀思，任由涟涟泪水打湿眼眶，周边的人也从音乐中知道了附近又有人没熬过这个寒冷的冬天。 晚上萧长风他们吃完了主家准备的饭，人家确实不差钱，直接给桌上扔了两瓶好酒两盒好烟。 萧长风去找了白天那个老头：“现在还不到八点呢，确定晚上不让我们吹了吗？提前说好了，我可不会给你们少算钱啊。” 老头进去问了一下那个青年，青年跟着出来说道： “晚上别吹了，市里面不比村里那样大家都沾亲带故能互相忍让，钱也不用你少算，有能耐你们就使在白天，对了，你们戏班子就这么几个人吗？” “我们这就算中等规模的班子了，我们的绝活更是没话说，你明天看看就知道了。” “那我等着瞧。” 今天桌上的烟酒因为怕演出没人动，丰老头曾经说的一点没错，沾到钱的东西他们这伙人永远最公平，可这点东西不够分怎么办呢？ 萧长风回去看到后说道：“今天这点烟酒算两份，老头子们谁乐意拿谁拿，要是明后天还有，没拿到的人就轮着拿。 人家要是以后给的少，其他人也别把这点东西太当回事，烟酒这玩意多了不算占便宜，少了也算不上吃亏，这次我谈的是给九百九十八块，咱们多拿点钱才是正道，其他事上都是旁枝末节。” 听到这次多出了小二百块钱，其他人顿时点头微笑，离家近，吃的好，一人几乎还能多分二十块钱，要知道挣的少的人一个月都未必能挣几十块钱呢。 夜色下，东方市场三蝲蛄的店面，一个蒙面人打开铁门扛起一大包衣服就跑，里面正在喝酒的四五个小混混面面相觑。 “啥情况？” “不会是偷衣服的吧？” “这哪是偷，这踏马不就是明抢吗？” “草他妈的，还喝个粑粑，赶紧追啊！” 有几个小混混立刻抄起刀子棍棒起身追了出去。 店里还有两个小混混，一个问另一个道： “咱俩怎么办？” “咱俩继续喝呗，扛着那么大包衣服他跑不了多远就得被追上。” 结果酒还没喝两口，就见又有一个差不多打扮的蒙面人进来扛起衣服就跑，剩下这两人菜举着还没进嘴里，眼睁睁的看着人又光明正大的跑了出去。 筷子被使劲扔在地上弹的老高。 “艹，还吃个j8，快追。” 这两人一出来就看到一个扛着东西的人影从旁边的巷子拐了进去。 “在那，快追！” 一个高大的人影气喘吁吁的再次出现在店铺门口，再次打开门，用打火机把几个汽油瓶点燃每隔一段距离扔一个，如山一般的衣服正是最好的助燃剂。 熊熊烈火来的的猛烈而凶猛，火光灼烧着烟雾，远远望去仿佛半边天都被映的通红，市场的管理，附近的居民，警车，火警的警笛长鸣，越来越多的人员都在向事发地聚集。 “去救火！” “快拉水管。” “扔雪试试！” “艹，快踏马去拉水管，谁让你搁这打雪仗的。” 仗势欺人也好，狗仗人势也罢，我还能治不了你们一帮小混混？咱们的账从现在开始慢慢算，放心吧，我会把你们连根拔起的，今天只是一个开始。 随着消防队的到来事态应该很快就会被控制，一个孤独的背影却逆着人流渐行渐远。 第96章 刑所长有问题 昨晚张大鹏家的大门深夜被敲响，等他们家老爷子开门把萧长风和老魏迎进去才知道，萧长风竟然为他们谈了一桩给白事大席送豆腐的买卖。 张大鹏的父亲本来还因为张大鹏挨了一砖头的事情耿耿于怀，现在看到张大鹏的朋友出去干活竟然还不忘了给家里拉生意，老头终于觉得自己儿子交的朋友也不是一无是处，他们不仅能自己想办法挣钱，还懂得互相帮衬。 萧长风他们说完话就走，张大鹏和他爸还得连夜赶工干活呢，他们就不留在这边添乱了，老头话不多，也不知道怎么感谢，只能跟在张大鹏身后把萧长风他们送了出来。 “你朋友挺好。” “那指定的，等着吧，小风他们出去红白喜事接触的多，以后说不定隔三差五就能帮忙卖点豆腐。” 张大鹏还挺骄傲，没想到刚认识没几天的朋友竟然这么靠谱，他认识的朋友多了去了，吃过他家豆腐的不少，却没几个帮他卖过豆腐的。 第二天刘大拿的儿子早早起来就去接人送人，萧长风承诺的两块钱看起来不算多，但离的这么近，给烟给酒还每天管一顿饭，这算起来可就不少了。 六点钟的时候天已经大亮，逛街的上班的也都已经起床，萧长风他们这才开始吹奏乐器。 七点多的时候张大鹏骑了一辆三轮车来送豆腐，把豆腐跟管事的老头记了账后他又跟着音乐声找到了萧长风这边。 萧长风看到他后放下乐器把他带到院子里，又从窗台上放着的烟里拔出两根递给了张大鹏。 “鹏哥，豆腐送来了？” 张大鹏把一根烟夹在耳朵上，另一根点燃后点头道： “送来了，他们做这么多席面吗，每天竟然能用一槽豆腐。” 萧长风摇头道：“我也不知道他们能用多少，昨天我跟他们说可以多买点，用不完你拉回去当冻豆腐卖，后来他们就说每天要一槽，吃不完的也不用你拉走，他自己留着吃冻豆腐。” “妈呀，不知道订多少席面就敢要这么多豆腐，俺那一大槽豆腐可是二百多斤呢，他要是席面上用的少得吃到啥时候去？他要是剩少点俺拉回去也行，多了卖不出去可就麻烦了。” “没事的鹏哥，大不了你完了拉回去，我这边完事帮你拉到街上去卖，几百斤豆腐还不好卖吗。” 张大鹏诧异的看了萧长风一眼，又狠狠在他胳膊上拍了几下道： “行，你比老魏和刘斌他们可厉害，俺也不如你，别看俺家是做豆腐的，俺自个都没怎么上街去卖过豆腐，那俺先回去了你们先忙吧。” 八点多的时候停下吃早饭，十点多天气暖和后刘建军和李红霞开始唱二人转。 于此同时，刑所长又去了刘斌家，紧接着万芳心慌慌的去把魏长风和闫小敏他们一家都叫去了自己家。 魏长风他们进家后正看到刑所长带了两个公安或坐或站着在刘斌家抽烟，看到人来齐，刑所长笑着开口道： “这下除了小萧和大鹏那天的人都来齐了。” 魏长风感觉气氛有点不对小声问道： “叔，这是咋地了？你找俺们是有什么事吗？” 刑所长笑着说道：“你们也别紧张，我只是路过这边想问你们几句话，我想问你们昨天去过东方市场没有？” 魏长风虽然不知道刑所长问这个干什么，但他知道有些事没必要隐瞒，而且对方是公安，再说他们又没干过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应该没什么不能说的。 “去过。” “几点去的？去干啥了？” “差不多快中午十二点左右了吧，俺和小风带俺媳妇和万芳去医院拆线，后来从医院出来俺们又拐去了东方市场买年货。” “都买了啥了？” “给俺儿子买了件衣服，女人们买了点发卡啥的。” “没买别的？” 红梅插嘴道：“俺傻哥还给俺们买了新袜子，还给俺们买了糖葫芦和糖瓜，你看，这就是俺傻哥给俺买的小袜子。” 红梅不说万芳还不知道她竟然穿了新袜子，只见她一脸着急的低声训斥道： “红梅你怎么能穿新袜子，这是留着过年那天穿的。” “俺傻哥也穿新袜子。” “脱下来换掉，过年再穿新的。” “俺就不脱，俺就要穿新的。” “听话。” “就不听，又不是你给俺买的，哼。” 红梅趴在炕上摆明了不给面子，又当着公安和魏长风他们，万芳虽然不甘心但也只能红着脸暂时作罢。 刑所长继续问道：“你们在东方市场去了大服装店没有？” 魏长风有些不好意思的摇头道：“没去过，俺们又没什么钱，路边摊啥都有，店里东西贵，用不着去里面。” “你们几点回来的？” “得下午了，好像到家快五点了。” “怎么回来那么晚？” “在市场里逛了一圈，东方市场现在太大了，人也多，转着转着时间就晚了，回来的路上俺们还碰着一家要办白事的，小风就去跟他们谈表演的事情，最后谈成了他又急着带人去表演。” “你们几个回来后还去哪了没有？” “没有，俺们回来后除了在刘斌家做饭吃饭哪都没去。” “那小风呢，他的行踪你们知道吗？” “大概知道，昨天他把万芳和红梅送回来后又去接他们戏班子里那些同事，他跟人家那边约定的一个小时到，时间太紧了，所以他一刻都没敢停。” “一个小时？他们赶得及吗？” “差不了太多，他们有个演员的儿子有三轮车，他们为了赶时间是坐三轮去的，后来他们表演完了人家开车把他送回来后，他又找俺去大鹏家。” “去大鹏家干啥？他是几点表演完？几点来见的你？你们又是几点去了大鹏家？去了又说了些什么，干了些什么？” “他来俺家应该是九点多，他跟俺说给大鹏谈了一个给白事送豆腐的买卖，后来俺们就去了大鹏家，到了应该是十点多吧，黑灯瞎火的俺们也没看表，俺们把消息告诉大鹏后就回来睡觉了，后来就不知道了。” “你们是几点从大鹏家回来的？” 闫小敏接话道： “十一点，这个俺知道，俺晚上正好让儿子起夜看了一下表。” 刑所长又问刘斌道：“小风昨晚是几点回来的？” “跟老魏一起回来的，俺没看表，但老魏回来的时候先来俺家拿走了一些白菜和萝卜。” “为什么晚上拿，白天不能拿吗？” 魏长风不好意思的说道：“东西本来就是小风买的，而且俺知道小风大方要东西给的多，刘斌和万芳小家子气，给点东西三瓜两枣的不痛快，不然我还得总来。” 刑所长他们笑了笑没说什么，真正的好朋友之间不差这点事。 “小风他们班子里人多吗？” 魏长风他们不知道，刘斌却回答道： “他们人不多，我第一次送他去表演的时候见过一回，他们一共三个老头，三个年轻人，还有三个妇女，一共就九个人，他们刚好在城里表演，你可以去看。” “行，俺们待会就去瞧瞧。” 把公安送出门红梅一骨碌爬起来对刘斌大声说道： “爸，咱们也去看傻哥表演吧，俺还没看过他表演二人转呢。” 闫小敏也笑道：“确实该去看看，咱们都多久没好好看过二人转了，正好咱们这几天都在，吃完了中午饭咱们就去看。” 魏长风点头道：“那行，就下午去。” 爸爸妈妈带着出去玩，两个孩子欢呼雀跃，刘斌也想出去，这几天班也不能上，躺也躺不好，坐也不敢随便坐，可把他给憋坏了。 “老魏你先带俺去拆线吧，拆了线咱们再去，这几天可憋死了我了。” “那行，那咱们现在去，让小芳和小敏在家做饭。” 刑队长他们开车先找了个地方吃饭，其中一个中年公安说道： “应该不是这个小伙子，他跟三蝲蛄又没有什么深仇大恨，三蝲蛄连他是谁都不知道，而且我估计就连上了磨的驴都没他忙，他也根本有时间去作案啊。” 另一边的小刑公安也笑道： “这下三蝲蛄可惨了，以前都是这家伙欺负别人，哪轮的到别人欺负他。 我听好几个兄弟都说这家伙拿鼻孔看人，见了我们嬉皮笑脸的也不当回事。 这次店被人烧了他就想起咱们来了，听说他报案的时候一会暴躁一会哀求跟个神经病似的，别提多招笑了。” 中年公安笑道：“听说这把火烧了他三十多万的东西能不着急吗，而且他报案的时候一口气说出来二十多个怀疑对象，再加上以前挨过他欺负的人数都数不清，现在半点证据没有，这么多人又延伸出去多少人？他这次的哑巴亏估计是吃定了。” 第97章 演的真棒 刚吃完中午饭的时候正是一天中相对最热的时候，趁着这股热气正好可以表演一些能脱衣服的节目。 不过萧长风他们团队脱衣服表演的可不是女同志，而是他和刘建军，刘建军表演的喷火需要用到煤油。 油料这种东西如果落在衣服上把衣服点燃容易发生生命危险，所以为了安全起见他每次表演时都是脱了衣服进行表演。 脑袋劈砖，碎酒瓶这些也是，碎砖头碎玻璃渣都容易弄脏弄坏衣服，而且脱衣服不仅有安全和卫生方面的需求，还有一个很重要的原因是光着膀子能增加气势。 大冬天谁能光着膀子本身就挺唬人，一来就是显得壮，二来就是看着比较愣，壮和愣都是很唬人的气势。 老魏和刘斌他们来的时候刘建军刚开始喷火，他们还在人群中看到了刑所长他们，互相点头问了好，魏长风立刻带头挤到前面去看表演。 一阵喷火看的人们害怕又好奇，啤酒瓶和砖头哐哐往脑袋上砸更是让许多人看的心惊肉跳，人群中更是叫好声不断，亮亮也摸着自己的小脑瓜说道： “妈呀，我看着脑瓜都疼，他就不怕把自己打死吗？” 刘建军下场穿衣服休息，李红霞和丰秀莲上场翻了几个跟头，然后又是扇子和手绢的表演，这是二人转的传统表演，扇子手绢漫天飞舞，再加上美女本身就吸引眼球，顿时气氛又热烈了几分。 这二人下场，丰老头今天也表演了两段莲花落和数来宝，观众的掌声依旧热烈。 最后上场的是萧长风，这次萧长风也脱了衣服，不过他倒是没脱光，而是剩了一件衬衫，他这次回来后就换上了万芳帮他做的衣服。 虽然万芳做的衣服不够新潮，但最起码看起来立整，不再是以前破破烂烂的外形，让萧长风穿上后也终于变成了自信帅小伙一枚。 美女有美女的优点，帅小伙有帅小伙的好处，丰秀莲她们上来时观众里的大老爷们鬼哭狼嚎，萧长风外套一脱，小衬衫下肌肉紧绷的样子也让在场的妇女们看着眼热。 每个人都有一阵上场的台词，萧长风也不例外： “父老乡亲们，大家也都看到了，我们班子里不管男女各个能文能武……” “没看到！” “女的俊俏，男的帅气……” “看不见！”“没看见！” 或许是前面气氛烘托的好，也可能是萧长风那张充满胶原蛋白的脸让人觉得亲切，所以他一说话大家都跟着起哄。 “看不见？我们这么大几个人站在这你们竟然说没看见？我看看是谁说没看见？” “我。” “我们都没看见。” 萧长风立刻装作一本正经的说道： “我看到了，这边这个大哥的话比较多，哎看来咱们大哥的眼睛都有点小毛病，我给大哥介绍一个医院吧，职工医院找吴大夫，提我萧长风的名字他能给我打回扣，不对，是能给你打折扣。” “哈哈！” 人群中立刻爆发了哄笑声，被调侃的大哥也是能扯的，只听他说道： “万一他们只给俺开了一瓶眼药水怎么给你回扣？” “那还不简单，五毛钱的眼药水他跟你要一块，然后再给你折扣一毛，剩下四毛钱我们俩一人分两毛。” “那俺这还算平白赚了一毛呗？” “那可不咋地。” “哈哈！”人群再一次爆发了哄笑声。 “闲话不多唠，废话不多说，接下来看咱也给大伙表演几个节目，大哥你刚才话最多，我让你挑个节目，翻跟头？好，那就翻跟头。” 那大哥嘴张的老大，结果一个字都没说节目就被定了下来，眼看那边已经拉开架势准备翻跟头，他连忙冲萧长风喊道： “小伙儿，俺还没点节目呢。” “我不是帮你点完了吗，安静看表演，乖啊。” “哈哈。”围观群众再一次发出大笑声。 翻跟头其实对青少年来说很简单，特别是二十岁以下的青年，只要用心练一两个月，以后想怎么翻就怎么翻。 为什么非要强调二十岁这个年龄呢，因为国人一旦高中毕业之后平均体能就会严重下降，再加上体重直线飙升，所以一些带难度的动作以后就会越来越困难。 而造成这一切的也不是因为其他，只是因为随着年龄的增长，国人的锻炼时间会越来越少，心理压力也会逐年增加，再加上饮食和生活不规律，所以身体素质才会直线下降。 闲话少续，只见刘建军在人群前面挥手让观众让开场地，萧长风拉开架势一个跟头就翻了出去。 萧长风的跟头是从戏班子里学的，他的跟头跟丰秀莲他们比难度可大太多了，一个是动作要有连贯性，一般人翻跟头身体都是硬邦邦的，翻一个算一个，能翻五六个十来个就算不少了。 京剧戏班子里的演员翻跟头时你会看到他们胳膊和腿是软的，有时候胸口和屁股也要做有意识的配合，这样既能保护自己，也更容易做到动作连贯。 其他人只以为萧长风会翻五六个跟头，或者像丰秀莲和李红霞她们那样顶多再来回翻两三次，加起来三四十个跟头，可所有人都没想到的是萧长风的跟头自从翻出去就没停下来过。 他先是围着场地周围翻一连翻了三圈都没停下，只见他又翻到场中间，然后定在一个点上像个风车一样在原地翻个不停，这家伙真厉害，现在至少得翻了二三百个跟头了吧。 “好！！！” 全场叫好声鼓掌声不断，这可是真功夫，虽然不知道这种水平放在专业功夫演员中是什么水准，但大家至少都能看得出好赖，这个年轻人了不得，一般人怕是练不到他这个程度。 又过了一会，萧长风终于停下，此刻的他因为长时间翻跟头血液往头上聚集，已经胀的头脸通红，头有些晕，萧长风没有说话而是抱拳向四方给观众行礼，掌声和叫好声立刻又热烈了三分。 又缓了片刻时间，萧长风才继续道： “接下来再给大伙耍个花枪，耍之前我提醒各位尽量往后面站，有孩子的也约束一下孩子，刀枪无眼，伤了孩子我们不承担责任不说，家里孩子大人也得跟着遭罪，刘哥，来枪！” “好嘞，接枪！”刘建军答应一声一杆花钱紧跟着就扔了过来。 枪头寒光凛冽，枪缨樱红如血，两米长的大枪在萧长风的转动下“呜呜”作响，其中力道可想而知。 就这声势，这要是失手打在人身上，还不得一棍子给打废了啊，所以围观的人群或后退或约束儿童，还真把萧长风刚才的话给落实了一下。 “好！！！” “哗啦啦”的掌声此起彼伏，这是群众给演员最好的褒奖。 “刘哥，再来！” “好嘞，接着！” 两只枪在手照样转，双枪在手精彩加倍。 “好功夫！” 人群中叫好声掌声不绝于耳。 红梅和亮亮他们更是早已把双手拍的通红，他们只觉得傻哥\/小风叔叔表演的太好看了，怪不得大伙都请他去表演呢。 刘建军扔过去的枪越来越多，萧长风却一点没有手忙脚乱，现代不是古代，小城镇也没有京城天桥的平台，表演不是看不到，但真正特别出彩的人物演员却也不多。 如今身边竟然还有这种练“真功夫”的演员？这是哪个班子？好多人都在互相打听这些演员的来历。 丰老头他们被问及后更是受宠若惊，连忙把自己这些人的信息都说了出来，当然其中免不了被添油加醋一番，夹带一些私货，他们知道这是一个扩大影响力的绝佳机会，一个表演班子的真正崛起往往靠的就是那么几场有代表性的表演。 下午这边表演完后已经到了晚饭时间，主家门前的巷子里已经围满了看热闹的人群，萧长风抱起了跑向自己的红梅和亮亮，在他们手中各塞了一个棒棒糖。 “傻哥你太棒了。” “是表演的棒还是给你们吃糖棒啊？” 亮亮用他那经典的一字一顿腔调说道：“表演的棒，给糖吃就更棒了。” 第98章 点子王上线 今天的表演与之前没什么不同，不过今天演员们知道主家给钱比较多，所以大家表演的时候都格外的卖力。 卖力自然有卖力的好处，这次刚好赶上过年放假城里的观众多，今天场面控制的好，观众反响也热烈，各方面都好让所以也让今天的演出大获成功。 随着夜幕降临表演结束，围观群众也逐渐散去，不过随着人越来越少，萧长风却看到了许多熟面孔。 刘斌老魏六口自不必说，刑所长和主家那个西装青年竟然也在，萧长风笑着举手跟刑所长打了招呼直接走向了西装青年。 “怎么样？我们的表演实力还可以吧？” 青年没有反驳，而是点头道：“确实不错，当的起你要的价，不过你们的演出还是太单薄。” 萧长风趁热打铁道：“多少钱办多少事，我们对的起这份演出费，对了，之前忘了跟你说了，我们白事表演结束后是有赏钱的，赏钱不跟演出费用一起算。” 青年顿时皱眉道：“多少钱？” “二百起步，上不封顶，再多就得看主家的财力和大不大方了，赏钱的事情是真的，不信你随便找人问白事演出要不要打赏，之前确实是咱俩对接的太赶时间忘了提，我得跟你说句对不起。” 萧长风之前确实是忘了提打赏的事情，可他也不是完全没撒谎，打赏给钱是没错，可钱多钱少一般由主家说了算？ 一般多数能收到的都是一百左右，二百的也有但不算多，打赏钱数就像演出他们报出的总费用八百一样只是一个幌子，费用的多少其实是可以商量着来的。 可萧长风却说二百打底上不封顶，这是他耍的一个小花招，好在西装青年确实财大气粗，他皱眉是不想有人坑自己，既然是约定成俗的规矩，而且他自己隐约也好像有些这方面的印象，那当然就没什么问题了。 “行吧，看在你们表演卖力的份上这钱我认，既然是规矩你就该早点提，不然我不认账你怎么跟自己团里的人交代。” “你说的对，我还是太年轻没什么经验，下回还是得请老将出马。” “小风。” 正在跟主家说话的萧长风听到有人叫自己连忙回头，没想到叫他的人是刑所长，刑所长他们刚才竟然没走反而是也跟了过来，萧长风连忙招呼道： “刑所长，您叫我有事吗？” “小风，王万成的服装店被人给烧了。” 刑所长这句话算是一个突然袭击，他想看看萧长风的反应，谁让他这边刚跟王万成儿子对上王万成那边就出了这么大事呢？所以刑所长怀疑萧长风也不是没理由的。 萧长风是什么反应呢，只见他此时是满脸的疑惑： “王万成？谁？” “三蝲蛄，就是王小山的爸爸。” “奥，是他啊，这是谁做的这种大好事啊，怎么样，他们现在怎么样了？” 萧长风这小子一副窃喜的表情，小孩子犯错被抓可不应该有这个表情，只见刑所长又问道： “我听你哥说你们不是有九个人吗，我这么只看到七个？” “原来是九个，有一副架子觉得我们挣钱少跑卖肉团去了，人家那边演一场要好几千，我们可比不了。” 后面这句话是说给主家那个青年听的，萧长风是告诉他别觉得我们收费高，真正收费高的你见都没见过，哪知青年听到这句话后不仅没有任何反感，反而在给刑所长和萧长风他们都拔了烟后追问萧长风道： “你说的那种卖肉团既然敢收费那么高肯定更热闹吧？” 萧长风惊讶的连烟都顾不上点，只听他问道： “你啥情况？我跟你说你要是换团队我们的钱你可一分都不能少啊。” 别看萧长风看起来还是满脸胶原蛋白的少年模样，可说话办事却没让周边这些人拿他当个小孩子看待，只听青年抽了一口烟用略显沙哑的嗓音继续说道： “不用换，我爷爷含辛茹苦把我养这么大，现在我刚赚了点钱还没来得及让他享福他就走了，我想给他风光大葬，你们人太少，表演的也太单薄，远远还达不到风光的标准。” “那你还能怎么办？” “你帮我把那个团找来，你们两个团一起表演，两天我按三天的给你钱。” 丰老头他们眉头紧皱，其实人家找几家是人家的自由，可找一家同行来，万一自己这些人被压下去怎么办？成了人家的台阶被踩在脚下他们以后还怎么找活？ 萧长风眼神变换不定，不过他也知道自己拦不住这个青年，找人而已，谁不能找？哪怕自己不答应人家也能转身让别人去找。 不过只想了片刻萧长风就想到了一个办法，只听他略一犹豫就开口说道： “那种团倒是好找，可在先人面前表演出格的容易犯忌讳吧，而且这玩意万一牵扯到违法怎么办？我刑叔可是派出所的所长，到时候他们要是觉得咱们太过火来抓人怎么办？” 青年也皱起了眉头，这两个确实是问题，他爷爷生前为人特别严肃，这种东西肯定入不得老人家法眼，而且他也不想因为这种小事牵扯到违法的东西上，不值得。 只听萧长风马上又给出了自己的建议： “你要是真要请两台戏的话我建议你请京剧，那种戏堂皇大气更容易聚拢人气，到时候我们两个班子就摆在你们这条巷子两端，他们在那边唱，我们在这边唱，只要你愿意出钱，我们这边也能试着升级设备和人员。” “你们能临时请来京剧班子？” “钱到位别的都好说。” 青年抿嘴想了一会说道： “你开个价。” “京剧本身就贵，再加上年根底下这么忙，你让人家从剧院临时赶来，一天没个两三千估计请不来。 而我们班子就得看你想下多大本钱，还有你想看什么节目，五百块我每天给你加两个演员加演两个小时，一千块我再给你弄两个美女来跳舞。” “场面还是太小。” “这还不够？你要是再给我两千我给你找八个美女来唱歌跳舞怎么样？钱再多我就只能试试看了，我倒是知道怎么升级舞台，可你们给的时间太紧了，我们时间来不及啊。” “我给你涨到五千，里面有你帮我出谋划策找戏班子的酬劳，明天我来不少朋友，你那个戏台明天给我弄出来。” “时间太紧张了，我们还得表演。” “那是你们的事情。” “你要是玩的这么狠的话我再给你出个主意怎么样？你要是愿意再给我两千块，我给老爷子创作一首新歌怎么样？百分百原创，你要是打听到在我之前有人唱过两千块我退给你，不过提前跟你说好，版权我要自己留着。” “新歌？就你还写歌？什么歌？” “歌名叫大头皮鞋，昨天我听说老爷子是当过干部的，再加上看到你昨天眼眶红红思念老爷子的样子我心里一下子就有个这首歌的轮廓，你要是愿意给钱我就把歌献给老爷子留作纪念，你要是不愿意也没事，我们还有很多流行歌曲能唱。” 青年一下子就被花钱写歌为老爷子做纪念这个想法吸引住了，他千里迢迢回来这么大操大办是为了什么？还不是为了传一个孝子贤孙的美名？如果歌确实写的好的话，在丧事上花再多的钱或许也不如一首歌传的广。 “钱我可以给你，那你去准备吧，刑叔，我爷爷没了，您跟我进家喝口水吧。” 这声刑叔终于让刑所长第一次认真看向了面前披麻戴孝的青年，再看向旁边挽联上的名字，刑所长这才惊讶道： “你是黄三儿？没了的人是你爷爷？老爷子的年龄应该没多大啊？” “我确实是历衡，没想到刑叔还记得我，您进家吧。” 再次受到邀请刑所长终于点头道：“是老爷子的话我是得进去烧点纸上柱香。” 刑所长和黄历衡走了，丰老头他们却一脸担心的看向了萧长风。 “小风，他要那么多人，咱们去哪找啊？” 萧长风却一脸轻松的笑着安慰众人道： “有钱还怕没人愿意来？你们待会继续吹乐器，我去找人找设备。” “小风，这么晚了来得及吗？” “大差不差吧，你们回去的时候注意安全，我得抓紧时间了，一晚上可没几个小时。” 说着萧长风跑步进院子又去找了黄三儿，黄三儿听完萧长风的话后找人递给他一串钥匙，萧长风再出来后直接跑去打开了一辆面包车。 打着了车后看到刘斌他们没跟过来，萧长风打开车窗叫道： “哥，嫂子，魏哥，发什么愣呢，我赶时间，快上车！” “奥奥奥，来了，来了。” 刘斌和魏长风连忙带老婆孩子跑向了面包车。 第99章 小风有安排 这次演出发生的意外变化实在太多，让丰老头他们这些老江湖都有种应接不暇的感觉。 特别是萧长风竟然还顺着主家的思路把演出费用往上提了又提，这让一贯波澜不惊的王老五都忍不住感叹道： “这孩子了不得。” 刘大拿也点头道：“是不得了，他才第一次揽活就能把钱要这么高，要是这活真让他干成了，他在行内立刻就得出名。” 李红霞有些担心的问道：“丰叔，要是小风那边出了岔子怎么办？人家主家不会生气吧？” 丰老头想了想摇头道： “应该差不了太多，小风说的那些问题难点其实在找人上，咱们上哪去找八个大姑娘来唱歌跳舞啊，改造舞台其实简单，大不了咱们雇个四轮子。 咱们在农村又不是没在四轮子车斗里唱过，至于唱新歌，估计小风有把握，不然他不会说那种大话，还敢因为一首歌要人家两千块。” 丰秀莲却问道：“爸，要是这次的事办成了到时候钱怎么分？” 这才是问题的关键，这次要了这么多钱，到时候萧长风该怎么给他们分钱？要知道九百九十八加打赏的费用已经是不少钱。 如果打赏能再给二百块，这次的演出费用已经比以往所有时候都多了，可谁又会嫌钱多呢，他们数九寒天出来蹦蹦跳跳给人当猴看还不是为了挣两个窝囊钱吗？ 萧长风也一样，他要不是家里穷的揭不开锅，他何必才十几岁的年纪就主动跑出来挣钱呢，不过丰老头毕竟是带了几十年队老领队，他知道现在稳定人心继续完成演出才是首要选项。 只听他说道：“经过这段时间相处咱们也都能看出小风是个厚道人，这次的钱肯定是少不了大家的，咱们现在最要紧的是想想怎么把演出搞好。 要是人家主家看着不是那么回事不愿意多给钱，咱们说破天去也分不到多少钱，大家都打起精神来这两天先把活干好了，到时候如果小风敢不讲究俺就带大伙跟他算账去。” 就在丰老头安抚人心的时候，萧长风这边却感觉时间紧张到爆炸，自从刘斌和魏长风他们闹哄哄上车后还没来得及问萧长风为什么会开车呢，就听萧长风说道： “让红梅和亮亮别说话，我现在有话要说。” 红梅和亮亮的嘴立刻被自己母亲捂了起来，六双眼睛灼灼的看着萧长风等他说话，要知道在他们眼中萧长风可是张口就是几千块生意的“大老板”了。 只听萧长风一边开车一边头也不回的说道： “我现在需要你们帮我几个忙，接下来我这次的表演能不能搞成就看你们给不给力了。” 虽然一头雾水，但魏长风还是接话道： “小风有什么要帮忙的你说吧，俺们都听你的。” 万芳也说道：“对，有啥要帮忙的小风你说话，俺们都帮你。” “第一个问题是我要雇一辆货车，没有整车有车斗也行，我要用货车的车斗搭舞台，这个你们能找到车吗？” 听到这个问题刘斌有些小心翼翼的答道： “这个应该不难，咱们厂里就有很多汽车，给钱的话应该能找来。” “那这件事就交给你了哥，你去给我找车，让他们尽快把车开到那家人门口，我要在天亮之前把舞台搭起来。” “这么晚了，我~我也不知道能不能找到。” 萧长风在后视镜里看了刘斌一眼说道： “哥，这事你必须给我搞定，你要是搞不定我到哪表演去？我还怎么好意思跟人家要钱？” 虽然萧长风的话说的不是特别强硬，可所有人却都在为他担心，万芳狠狠的拍了一下刘斌道： “这事你必须帮小风搞定，不然耽误了小风他们演出怎么办？” 魏长风此时也出声道：“小风，我帮老刘一起去找车，保证给你在天亮之前把舞台搭起来。” 萧长风却拒绝道：“你不能去，你们都有任务，接下来是嫂子和小敏嫂子，我要六个年轻会跳舞的女孩，最好漂亮一点，不那么漂亮也没关系，会跳舞就行，参加过节目的最好。” 万芳问道：“不是要八个吗，怎么成六个了？” “你们俩这算两个，我会给钱的，与其把钱都给别人，给你们一点不好吗？” 万芳顿时摇头道：“俺们不要钱，俺帮忙就行，不要你的钱。” “嫂子你别说了，钱肯定要给，不然谁来给我帮忙。” 听到给钱闫小敏的眼睛顿时亮了，只见她拍着胸口道： “找人这事交给俺和小芳，俺们以前在厂子里都会跳舞，逢年过节厂里表演节目俺们好多人都上过，你等着吧，明天早上之前俺肯定把队伍给你拉到舞台底下，对了，你打算给他们多少钱啊。” “你们觉得给多少合适？” 只听闫小敏快速说道：“三五十肯定不够，其实三五十钱也不少了，毕竟才两天，但女孩子们心高气傲怕是拉不下脸，而且给钱少了他们家里不愿意让她们出来俺也拉不动啊。” 萧长风点头道： “用财帛动人心是吧？我懂，那给八十行吗？就两天，对了你再帮我找两个会唱歌的，这几个女的会唱歌也行，能唱能跳的我给一百。 钱已经不少了吧，要不是我找人找的太急我肯定不会给这么高，要知道我们出去演出三天一场也才能挣一百块钱左右。” 万芳也替萧长风心疼道：“也不用给这么多钱啊，一天好几十干啥能给那么多钱啊。” 说话间汽车就停在了刘斌家，萧长风也心疼钱，但他还是咬牙道： “嫂子你别说了，舍小钱赚大钱，雇不到这些人，我就拿不到这几千块，哥，你赶紧去找车，这个得多少钱你们知道吗？” 刘斌和魏长风下车后都摇头道：“不知道，咱们没雇过车。” “那哥你看着来吧，要是觉得太贵你就问问木工之类的师傅能不能帮忙搭个台子出来，总之台子我一定要，钱多少你自己把握。” “哎，我先去厂里看看能不能找到人。” 刘斌着急忙慌的推起自行车就走，自行车车还是萧长风前几天从丰老头家借来的。 目送刘斌在路灯下歪歪扭扭的走远，闫小敏打了一个招呼后抽了捡了两根棍子也带着万芳和两个孩子去找人，好在他们厂里的工人多数都住在附近，所以她们并不需要走太远。 魏长风问萧长风道： “小风，你让俺干啥，你说吧。” 萧长风给魏长风点个一根烟悠悠的说道： “魏哥，看来不能等过年了，我想要你们厂里那台电子琴。” 魏长风想也不想的点头道：“没问题，我回家拿把钢筋钳子，咱们待会进厂里剪开锁扛着就跑。” 萧长风点头后两人再次上车，他们先回刘斌家拿了钢筋钳子，接着萧长风又开车敲开了侯先生家的门。 开门的是侯先生的一个徒弟，听萧长风说找侯先生有事，对方回去通知了一声后又出来带萧长风两人进院子。 “我还以为你不来拿钱了呢。” 侯先生面前放着一小叠钱，不过他显然是误会了萧长风的来意，只见萧长风笑道： “钱的事情不着急，我今天来是因为有个活想请您带戏班子去唱两天戏。” “唱戏？” “对，是个白事，孩子孝顺想给爷爷大办，我们演二人转他们觉得太单薄，所以我就推荐了您。” 做演员的就靠表演吃饭，侯先生没有拒绝的道理，所以只听他问道： “什么时候开演？演出费用怎么算？” “明天上午就要开演，费用您出个价。” “你能做主？” “您只要开的是市场价，我就能做主。” “表演我们肯定要去，只是这时间有些太紧张了，我要连夜召集人手，还要布置舞台准备服装道具，你回去问问他们两千二一天怎么样？” 侯先生这绝对属于是漫天要价，可人家又没说非这些钱不可，也没说你不可以商量，漫天要价总有个落地还钱的过程，价钱的事情是可以商量着来的。 第100章 小风有安排2 外号黄三儿的黄历衡从南方回来要给他爷爷大办丧事，老人生前孩子们孝不孝顺外人谁都不知道，但死后给老人办一场声势浩大的葬礼却只是儿孙为博孝子贤孙的好名声而特意为之。 萧长风胆大包天竟然揽下了一个大活儿，他要帮黄三儿把场面搞的大大的。 黄历衡想要雇佣两台戏制造壮观场面，萧长风给了他一个建议，就是再雇佣一个京剧团，这样二人转与京剧相对，新式与古典同台竞技，一定能把场面搞的十分热闹。 侯先生一口答应了萧长风的演出邀请，可他开口就要一天两千二，可萧长风怕这种狮子大开口吗？要知道他可是跟黄历衡谈的是一天两三千，并没有把话说死，而且黄历衡为了能顺利，还亲口跟他说过他可以两天给三天的钱。 所以萧长风心中只是略一想就对侯先生说道： “像我这种给您找活的您会给回扣吗？” 侯先生摇头道：“我们要多少明码标价，你自己想要钱可以加上去自己去谈。” “为了感激您之前对我的诸多照顾，这次我不跟您多划，咱就一天两千吧，包吃，对外就说一天给两千三。 从明天起演两天我一共给您四千，您直接跟我对接，对方给我多少是我跟他的事，他能多给我就赚差价，他要是只给我一千块，我就自己倒贴三千块给您，您看行吗？要是答应您就收拾东西准备出发。” “可以，你要是确实不用回去商量，我现在就让大伙收拾东西。” 侯先生当然会答应下来，两千块一天的费用其实远超出他的预期，而且表演本身就是他们的本职工作，而且揽过活的都知道，有一个萧长风这样愿意承担责任直接对接的人是多好的一件事。 “不用商量，您唱完了直接去找我拿钱就行，您先忙吧，我还有别的事。” 萧长风说完留下地址和舞台选址要求后拔腿就走，没想到他和魏长风刚上车后面就追过来一个人。 “师兄，等等，你的钱忘拿了。” 来人竟然是侯先生的闺女，萧长风接过钱笑道： “刚才忙忘了，你入行应该比我早，我还没有真正入门呢，应该我叫你师姐才对。” 小姑娘长的眉清目秀笑起来特别干净，只听她笑道： “我也是毕业回来刚入行，算起来还是你更早一些，师兄你忙吧，我得回去给我爸帮忙了。” 萧长风开车又往三厂走去，到达地方后萧长风和魏长风却有点傻眼，厂里灯火通明，门槛和值班室里有不少保卫科的人在值班，开车转了一圈，整个厂区好像都被严防死守了起来，以前的一些断墙和洞口等防御漏洞也全都被填了起来，这还怎么搞？ 魏长风下车跑进了厂子，不过十几分钟他就跑回来气急败坏的说道： “特玛的，我找了一个认识的保卫科员问了，厂领导说怕春节期间出现重大盗窃案件发生，要求他们重点防控，连年三十都不让休息，他们也是怨声载道。 我还问给点钱拉点废铁行不行，现在人这么多他们根本不敢放人进去，还说让我过完年再来，可过完年黄花菜都凉了，我还来个屁啊？” 萧长风只能一口接一口的抽闷烟，如果没有电子琴，那他们的表演效果肯定大打折扣，没有现代音乐设备的加持，唱歌跳舞怎么办？二胡和手风琴之类的音效怎么听都差点事。 魏长风还在抱怨，所有人都有任务，而且应该都能很好的完成，可偏偏就他这边出事了，这怎么能让他甘心？ “玛德，工资也不给俺们好好发，涨工资的事也特妈的泡汤了，本来说补偿一部分钱和粮食的，结果我听说就给五十块钱和一点土豆白菜。 这点东西连肚子都填不饱，给不给的有个屁用啊，我都没敢把这事告诉刘斌和小敏他们，怕他们承受不住打击。” 魏长风正在借机发一点心里憋了许久的牢骚，萧长风却突然问道： “过节期间厂里是谁都不许进吗？” “狗屁，他们也就为难为难我们普通工人，当领导的进去肯定没事。” “你知道那个图书馆管理员在哪住吗？我去问问她有没有办法。” “大概方向知道，她一个给图书馆看大门的，你找她有用吗？” “死马当活马医吧，不然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魏长风带路，然后他俩一连敲开三家门才准确找到管理员的家，可在门口他两就被拦住了。 “大哥，你放俺们进去吧，俺们找大姐真有正事。” “有正事就明天再来，哪有晚上来找人的。” 萧长风也说道：“大哥，你就回去跟大姐说是以前送她糯玉米和火腿肠的小风来有事求她，我们比较着急，她要是实在不方便我们就去找别人了。” 中年人显然是知道这些东西的，现在各厂工人的日子都不好过，家里得到的实惠他怎么能不留意，有东西的人求人办事就代表着有便宜，所以听到萧长风的话他立刻就换了一副表情道： “原来是你啊，那你不早说，你等着，我去帮你喊她起来。” 管理员其实早就听到了外面的动静，此刻听到丈夫回来叫她，立刻就穿鞋下地走到了外屋。 两口子嘀咕了一小会，终于又把萧长风他们叫进了家。 两人见面寒暄了几声，萧长风直接切入正题说道： “姐，上次你不是跟我说厂里的活动室和礼堂都半废弃了吗，正好我现在想要一部电子琴，我要的急，明天早上就要用，你看看能不能帮我弄出来。” 女人听完萧长风的问题缓缓摇头道： “你要书我能给你弄出来，你要那玩意我到哪给你弄去？” “我可以花钱买，反正那玩意放在活动室里也只能积灰，说不定时间再长一点就虫吃鼠咬成废品了，卖给我多少能换点钱不好吗？” 女人还在犹豫，没想到他丈夫却突然说道： “你能给俺们多少钱？” “一百块，不能再多了。” “一百五行不行，行我现在就想办法带你去拿。” “大哥，一百五太高了，那是二手货，买个新的才两三百，要不是我用的急，我就明天坐车跑去省城买了。” “那你多少给俺们再加点。” 萧长风一副撮牙花子的架势道：“加点就加点，我的钱现在全在外面压着，我今天给你们二十块定金，三天后给你们送剩下的八十过来，到时候再给你们送点白菜土豆玉米过来。” 中年人立刻点头说道： “俺也不敢给你们打包票，咱们去找俺二叔，俺二叔要是同意一切都好说，他要是不同意，俺就只能帮你们把东西偷出来，不过最后成不成还不知道，因为俺不确定我能不能打开活动室的门。” 萧长风开车带着夫妻二人又到了一处楼下，两口子上去后过了好一会才回来，不过看来不是很顺利，看到两口子扭扭捏捏不好意思开口的样子，萧长风拉着脸问道： “说说吧，什么情况？” 男人又犹豫了片刻终于咬牙说道：“俺二叔还要八百。” 魏长风脱口而出道：“多少？八百？他怎么不去抢？一个新的才多少钱？” 男人着急道：“你小点声，你小点声，让人听到了怎么办？俺话还没说完呢，俺二叔的意思是你既然想要乐器，那个活动室的库房里还有好几样，你给八百可以把里面东西都拿走，不然放那时间长了也坏了。” 之前听说里面还有架子鼓的，萧长风闻言想了一下道： “五百吧，别的东西毕竟没有电子琴值钱，而且东西好不好用还不一定，我现在就是在花钱赌博，要是买了一堆破烂回来你们会给我退货吗？” “那你等会，俺去说一声就回来。” 再次回来后男人说道：“俺二叔说最低六百，行你就去拉东西。” “成交，我先给你二叔一百定金，三天后剩下的钱一起送你家去。” “我可告诉你别说话不算话。” “我要是说话不算话，你们去派出所告我偷东西不就行了吗。” 拿到一百二十块定金后男人笑道： “那行，你去吧。” “你们不跟我去？” “俺二叔不让俺们露面，你直接去就行，我们把你车牌告诉他们，他们不会拦你的。” 萧长风开车离开后不由对魏长风感慨道： “魏哥，看来你们厂真的快要黄了。” 魏长风躺皱眉紧锁一言不发。 第101章 搬家 为了这次的表演萧长风想要到了自己的长处，他要添置新的乐器，没想到魏长风去悄咪咪恰来的想法没成功，图书室的管理员夫妻却有更直接的办法。 只见萧长风再一次把车开到三厂的时候，在门岗值班的保卫队员核对了一下车牌和车型后立刻摆手为他们放行。 魏长风带路，萧长风一直把车停在了活动室的门口，他们过来时已经有人把活动室的大门打开，看到车来对方还热情的招手道： “就是你们来搬东西是吧，你们搬吧，搬完了把门再锁上就行。” 萧长风给对方扔了一盒烟道：“谢了兄弟，待会一定帮你锁门。” 萧长风的烟还是从人家黄历衡家窗台上拿来的，这个臭不要脸直接拿了人家一整条烟，没想到今天会直接用上。 活动室上下两层，内部装修非常考究，其实已经可以算是一个小礼堂，魏长风对活动室里面可就太熟了，只见他轻车熟路的带萧长风直接前往了二楼的储物间。 储物间的面积也相当可观，一共两个储物间，每一间都跟一个正规教室差不多大，萧长风一进储物间就被里面的东西震住了，一台巨大的黑色三角钢琴被放在靠墙位置的正中间。 其他诸如架子鼓，电子琴，长短号之类的随意摆放，好多东西都没被收进专门的乐器盒，从没有人跟萧长风说过这里会有这么多乐器。 走近了再看，原来好多乐器都是坏的，缺少了琴键的电子琴和长短号，断了弦的吉他和提琴，鼓面破碎的架子鼓，看来不是自己的东西是真的不心疼啊，怎么能这么霍霍东西。 好在好东西也不少，四处翻找了片刻，他们发现每一种乐器都有能用的，而且萧长风还找到了一些各类维修配件。 魏长风则对乐器兴趣不大，看到萧长风在挑选乐器，他则去翻各种抽屉柜子，给孩子玩的小玩意倒是不少，但储藏间里能让他感兴趣的东西还真不多，再跑去旁边的，储物间，他很快又灰头土脸的跑了回来。 萧长风看到老魏满身满脸的灰尘，还怎么拍也拍不干净笑道： “你是跑土堆里打洞去了吗？怎么造成这模样了？” “玛德，想找点好东西都找不到，隔壁全是些破布破衣服。” “衣服？演出服装是吗？” “对，不过能穿出来的不多，立那么些破衣服阴森森的怪吓人。” “魏哥。” “怎么了？” “试试能不能叫个车吧，面包车拉不下这么多东西。” “保卫科有车，给他们点钱？我去试试？” “可以，你去吧。” 老魏快步跑出了储藏间，等听不到脚步声后，萧长风立刻开始忙碌起来，大钢琴先收起来，品相好一点的乐器和维修配件也收起来。 接着他又来到隔壁间，好看的干净的衣服先收起来，柜子里两卷特别大的暗红色灯芯绒也收起来，这两块应该是哪里的幕布，接着他又找到了第三块落了灰的同样收起。 老魏再回来时带了两个保卫科队员，只听他为萧长风介绍道： “小风，这两个是咱们厂保卫科的老杨和小王，他们已经把车开到了楼下，老杨小王，这个是俺兄弟小风，小风，开始干活吧。” 又来了两个帮忙的，四个人一起干活就快多了，先把还能凑合用的和应该有抢救价值的乐器都搬上车，又把一些看着还能用的服装也搬了一些。 魏长风还跑去几个会议室之类的房间，把里面的茶杯茶壶暖水壶茶盘之类的抱出来一大堆，那两个保卫科战士看他这样也试探着问萧长风道： “剩下的你们还要吗？” 萧长风乐的慷他人之慨，只见他大手一挥道：“别给人把房子拆了，想拿什么就快点。” “唉，我们马上就好。” 司机都跑了，萧长风和老魏又分头跑进各个房间去搜好东西，小件没少拿，萧长风看上几套家具，趁别人不注意，什么桌子，柜子，椅子，沙发，让他收进去几十件。 正当萧长风还在搜好东西的时候，老魏跑过来冲他招手道： “小你跟俺来。” 萧长风立刻跟了上去，只见老魏打开一个特别大的房间指着房顶角落里的音箱道： “小风，这种音箱你要吗？” 我怎么忘了还有这种好东西？表演要是没有音响设备可太难受了，萧长风立即点头道： “音箱要，话筒和调音台有吗？” 老魏快步打开一个隔间道：“话筒有，别的俺不认识，你看是不是这些玩意？” 萧长风跟进去一看，艹，调音台有好几个，话筒一排，各种线卷起来的放了七八个大箱子，竟然连音箱都有两套备用的，不愧是国营大厂，家底丰厚可见一斑。 魏长风看萧长风摸摸这个又摸摸那个一副愣神的样子，于是小声问道： “这些东西很贵？” 萧长风点头低声答道：“我也不认识牌子，但这种东西要是外国品牌的话即使再便宜，没有几万块也拿不下来。” 老魏立马激动了，只见他声音有些颤抖的问萧长风道： “几万块？真的吗小风？咱们弄出去要是把东西卖了是不是就发了？” 看到萧长风摇头，魏长风立马说道： “对对对，你还要用，那你留一套最好的，咱们把其他的卖了，我这就去把墙上那套卸下来。” 萧长风知道老魏缺钱缺的厉害，但他还是摇头道： “这玩意去买新的才值钱，二手的谁敢要？要是买到坏的亏死他们，再说谁家买的起这么贵的玩意？谁家又有这么大的宴会厅能用上这么大的音箱？” “啊？搞了半天没人要啊？艹他奶奶的！我还以为这回要发了呢。” 搞了半天白欢喜了一场，老魏被打击的不轻，不过萧长风还是劝他道： “卖不出去是实话，但我们表演肯定能用，以后我试试能不能打开路子把这玩意租出去，这里有两套你挑一套，外面还有一套我去拆了一起带走，要是能租出去多少是个进项。” “对对对，要是能租出去也行，不一定非要卖，能租出去也挺好，细水长流吗。” 听到刚才以为没用的音箱竟然能租出去赚钱，老魏立刻又变得乐呵呵的准备开始搬东西，但看到萧长风把每一个动作都要找到配套盒子的繁琐劲，他又说道： “那你先收拾这边的，我去帮你把外面的那套卸下来。” 只听他一边在外面拆螺丝一场说道： “原来这个活动室可热闹了，逢年过节举办大型活动会放在在大礼堂，活动室里就不一样，这边说白了就是一个青年活动中心，每天下班后男男女女的来这边跳跳舞，唱唱歌，这里有段时间还给供应咖啡呢，就是一种黑乎乎的饮料，你没喝过吧？” “你要是说味道跟大饼馒头烤糊了那种焦糊味的饮料的话，我还是喝过的。” “馒头烤糊？你这么一说还真像啊，怪不得不加糖不能喝呢，俺就说那个味道怎么那么熟悉，艹，俺们不会被骗了吧，他们不会是把馒头烤糊了磨成粉给俺们喝的吧？” “应该不会，你们厂以前那么有钱不至于耍这点小聪明，那是用烤糊了的豆子做的，也不算太珍贵。” “小风，你是在哪喝的？” “嗯……就黄三儿家。” 说完萧长风把所有东西都装进配套的铝合金箱子，又出来给老魏帮忙。 “奥，他们家就不奇怪了，也不知道这家伙是干什么的，怎么会这么有钱？光跟你谈演出就花了一万多了吧，再加上其他杂七杂八的，他这个白事办下来不得花个两三万？” “肯定得有，他们家烟和酒水最差的都是十几块的，有机会我拿点回来给你们。” “行，白来的不拿白不拿，对了小风，你说他办个白事都愿意花这么多钱，他得有多少钱啊。” “几十万很正常，几百万也有可能。” “妈呀，几百万？咱们朵颜卫还有这么有钱的人呢？” “就连三蝲蛄带小混混卖衣服都能赚几十万，黄三儿有多少钱谁能说的准。” “玛德，也不知道他们的钱是怎么赚来的，小风，还要什么吗？” “把射灯还有那些拉花塑料花之类的装饰全拆了，没时间找其他的了，不然时间来不及了。” 第102章 准备完毕 从厂里拉回来的东西都大半被卸到了魏长风家，少半被卸到了刘斌家，谁让刘斌家的房子都太小放不下呢。 其实现在也只是临时存放，萧长风必须找一个好地方作为自己的库房，要知道他带回来这些东西最怕潮湿和老鼠，要是这么贵重的东西都被老鼠给啃了，他能心疼死。 等满载的面包车再次回到黄历衡家门口的时候，刘斌正和两个中年人在搭戏台，说是戏台，其实就是以以一个卡车车厢为主，给车厢门又加上增高栏后从三面打开。 这两个师傅也是神通广大，竟然自带了许多东西从三个方向又把车厢面积扩大了两圈，他们还有一些钢管结构的架子，此刻正在安装。 看到萧长风和老魏过来帮忙，刘斌小声说道： “车是厂里的，我去他们家里找到的人，他们要三百二。” “两天一共三百二吗？” “对。” 萧长风点头道：“舞台足够大，这个棚子搭起来也挺好用，说实话这两个师傅比我想的还周全，三百二就三百二吧，谁让咱们找的急呢。” 听到这边说认可三百二的价钱，那边正在干活的两个师傅对视一眼都笑了出来。 架子搭起来又盖上旧篷布，萧长风忍不住问司机道： “这些你们是怎么想到的？” “俺们以前就去分厂弄过这种台子。” “奥，东西也是那时候留下的？” “东西是厂里的，俺们车队可不缺这些东西。” 妈呀，还有什么不是厂里的？合着今天在场的各位都是一起来薅社会主义羊毛的呗？ 街对过突然亮起了灯光，仔细看去竟然也是一辆货车搭起的舞台，好在黄三儿家住在大街两旁，让二人转和京剧班子之间的距离能隔几百米，不然他们两家闹哄哄的互相影响最后估计得打起来。 从车里取出那卷旧灯芯绒把车棚里围了一圈，又把那些射灯和音箱又拿出来挂在了顶棚上铁架子上，再找个电表箱接上电，打开电源试了一下，几乎是一个完美的移动舞台。 侯先生和苗先生不知何时已经走到了舞台下面，此刻看到萧长风他们忙完，苗先生说道： “别的都都挺好，只有地面还差个地毯，货车里面都是铁板，没有地毯走起路来哐哐直响。” 萧长风一想还真是，活动室那边每个房间都铺了地毯，刚才怎么就没想起来卷一张出来呢，可现在说什么都晚了，再回去拿人家那边肯定不会给他开门。 侯师傅说道：“我们那边吴师傅那辆车上还有地毯，你去借一下试试。” 萧长风道谢后直接开车去了对面，看到两盒烟，对方也就痛快的答应了借地毯，不过地毯差一截，萧长风只能把它们铺在表演的位置，乐器和坐下来休息的位置就只能铺点篷布凑合着用了。 五点多的时候天已经亮了起来，闫小敏和万芳她们也带了一大票人过来，粗略看去足有二十多人。 萧长风问道：“嫂子，怎么多出来这么多人？” 闫小敏对人群翻了一下白眼道： “还能咋地，怕我把他们媳妇卖了呗，都说了是正经演出挣钱，一个个都不信，我说换个人不让她们来吧她们还不答应，昨晚俺和小芳把嗓子差点说冒烟了。” 人群中一阵尴尬，不过看到确实是跟闫小敏她们说的一样是正规演出，大伙心里却都暗自松了一口气。 乐器也已经准备好了，萧长风连忙问大伙会唱什么歌，会跳什么舞，大家七嘴八舌的说了一堆，萧长风又招呼老魏去找那个图书管理员。 经过昨晚的交易，这个女人现在也算是有求必应，听到萧长风说想看看要音乐类的书，女人立刻拿了图书室的钥匙就跟他们出了门。 在电子科技还不发达的年代，喜欢唱歌的人几乎人手一个歌词本，而歌词本的超级升级版，就是一本本的大部头的音乐书，这种书中不仅有歌词，还配有乐谱，这正是萧长风现在想要的东西。 女人抱着书有些依依不舍的说道：“这种书最受欢迎，俺们图书室里进了几十本都被人借去弄坏了，这几本还是俺偷偷藏了一个心眼留下来自己看的。” 萧长风使劲把书拽过来道：“谢谢你了大姐，这几本书帮了我大忙了，这样吧，原本答应你们的粮食翻倍，我再出去看看有没有什么好东西，到时候一起送你家去。” 再次回到舞台这边，黄家已经开始了供应早饭，此时丰老头他们也已经到了正在院子里的棚子里吃饭，萧长风问刘斌和万芳三人道： “你们怎么不带她们进去吃饭？” 刘斌尴尬道：“俺们在等你回来。” 脸皮薄的人有时候确实连饭都吃不着，萧长风却不在意刘斌的表现，不管怎么说，脸皮薄的人都是百分百的好人这点错不了，自己的哥嫂本来就这样，这没什么好说的。 只见他大手一挥道：“演员留下，家属自己回家吃饭吧，这边管演员三顿饭，晚上十二点完事我开车送他们回家。” 这边已经确定没有意外，家属们答应一声有的一起离开，有的则留在外面准备看热闹，萧长风带人一边往里走一边数人，看到刘斌和老魏抱着孩子在舞台边上竟然没跟过来，于是出声喊道： “哥，魏哥，你们进来啊，傻站在那干啥呢？” 人群都停了下来，在萧长风的逼视下刘斌快步走过来小声说道： “你们去吧，俺们是家属，进去不太方便。” “什么家属不家属的，你和魏哥今天哪都别去，都给我留下管理设备看场子，不然这么大个摊子我自己怎么管的过来。” 老魏顿时笑道：“那正好，俺们就留下来帮你们打下手，你们先带亮亮去吃饭，俺在外面看着东西别让人给搞破坏。” 棚子很大，里面已经坐了很多人，有人来有人走，早饭不像午饭那么严格，没有必须所有人一起吃的必要，跟丰老头和侯师傅他们都打了招呼，萧长风找了一张只有两个人的桌子对吃饭的两人说道： “哥们，你们受累去别的桌挤挤，这边让给女同志们吃个饭。” 两人顿时站起来道：“你们坐你们的，俺们去别的地方吃。” 挪桌子搬椅子，十几个人也不觉得挤，大盆的粥和包子馒头随便拿，凉菜热菜也放了三个大铝盆可以随便打。 女人们都不好意思自己动手，萧长风直接去厨房跟厨子要了几个搪瓷盆打了饭菜让她们端回去吃。 工人们现在太苦了，今天不仅能挣钱，这边管的饭还这么好，女人们顿时一个个眉开眼笑。 这边人太挤，萧长风带着刘斌直接坐在了旁边那桌，亮亮和红梅也端着饭碗来找他们，万芳和闫小敏为了照顾孩子也跟着坐了过来。 “嫂子，我不是让找八个人吗，我怎么数了一下加上你们是九个女的一个男的一共十个人？” 听到这个问题万芳闫小敏她们立刻有点麻了，涉及到了工作去留和钱的问题，隔壁桌也突然安静了下来，闫小敏有些委屈的问道： “你不是说找八个跳舞的两个唱歌的吗？” “我是说要八个跳舞的，其中有两个会唱歌的。” “那……那怎么办？” 第一次办事竟然出了这么大纰漏？闫小敏和万芳包括旁边的刘斌一阵难受，不过萧长风并不是想真的责怪他们？ 今天他家大业大，既然人已经找来了，还是自己嫂子找来的，他不想闹任何不愉快。 “这次十个就十个吧，钱我还按之前约定的给，大家都好好表现，如果整体效果好，我会从中间抽两个表现最好的每人再奖励五块。” 听到萧长风没有在人数上纠缠下去，旁边吃饭那桌终于松了口气，再听到有奖励，所有人又在心里暗暗打气一定要好好表现拿到奖金。 这也是萧长风想要的效果，其实刚才那番话他也可以不在这里说，但他知道要管理就要会施压，棒子和甜枣都要有，他前世做小生意当小老板的时候可没少学这方面的知识。 第103章 目安排 新来的演员刚吃完饭，就被萧长风打发去之前黄历衡让他临时用的小房间里化妆，服装就是他们从厂里弄回来的那些，道具不需要，而接下来最要紧的就是演出节目的安排。 萧长风拿着从闫小敏那要过来的单紧急去找丰老头他们磋商节目顺序，丰老头他们早上来的时候就有点傻眼，谁都没想到萧长风还真把这么大的事情给办成了。 丰老头他们看到节目单面面相觑，这还没有他们的节目呢就已经写满了一整张纸。 “怎么整出来这么多节目？” “丰叔，咱们拿钱办事啊，场面既然要搞出来，节目少了可不行。” “可咱们唱戏时间那么长，要是增加这么多新节目，咱们的节目时间可就不好控制了呀。” “他们没事，唱歌跳舞都用不了多长时间，不过二人转节目确实太长了，所以咱们也要压缩曲目和时间。” “压缩？节目怎么压缩？” “把咱们平常表演的节目减少一半，多上精短简洁朗朗上口的节目，您昨天表演的莲花落数来宝可以上，咱们的绝活也要上，就是大戏不能上。” “不能不上大戏，不上大戏显示不出来咱们的水平，人家请咱们来是干啥来了？” “那就加快演出进度，我的想法是咱们的一曲节目尽量压缩在四十五分钟以内，他们的节目更短，最长的节目也不会超过十分钟。” “正常演出就行了，照你这么安排的跟赶场子似的干啥啊？” “当然是为了热闹和刺激啊，场面搞起来才刺激，才能让主家觉得值，才能让他付钱的时候心甘情愿。” “四十五分钟不行，就算俺们加快节奏，也只能保证在一个小时左右。” “节奏再快点不就行了？音乐快点，演唱节奏也快点。” “也不能太快啊，那不是乱了套了吗？” “行的丰叔，肯定行，这样吧，早上看戏的人少，我和秀莲先来打个样，秀莲，咱俩待会来段《光棍姻缘》，刘叔王叔，你们的音乐节奏给我加快点。” “快多少？” “快一倍。” “快一倍？节奏乱了你唱词记得住吗？” “我没问题，秀莲你不会掉链子吧？” “你都行，俺有啥记不住的。” “你这是乱搞啊小风，演砸了这不得挨骂吗。” “您就瞧好吧。” 这边刚说完那边的女演员们却早已出来等候多时，衣服倒是换完了，可有的人却是换的老式军装？萧长风止不住的皱眉。 “那么多衣服你们非穿军装吗？穿军装给白事跳舞万一被人骂我侮辱革命先烈这么办？去换彩色的衣服来，还有你们，光着胳膊不冷吗？去把棉袄套上，不表演的时候不用在外面受冻。” 女人们被铺头盖脸一顿训赶紧又回去换衣服，可他们刚走两步又听萧长风叫道： “把脸也画一下，素面朝天怎么表演，粉扑上，口红也打上，腮红眼影有的都用上。” 女人们匆匆跑回去换衣服，不一会万芳又带了几个女人出来在萧长风耳边说道： “我们都没拿擦脸的粉和口红。” 萧长风忽然皱眉想到这些女人现在未必有这些东西，于是他赶紧又去找丰秀莲和李红霞。 “秀莲红霞姐，你们的化妆品给我用用。” 李红霞摇头说离家近就没有带，秀莲倒是有，可她有点犹豫的说道： “她们那么多人给俺用坏了怎么办。” “多少钱，我买了赔你。” “三十。” “成交，要钱还是要东西？” “要钱，嘿嘿。” “没问题，丰叔带钱了吗，给我借一百。” “带了，我给你拿。” 把东西交给万芳，萧长风又喊了一声老魏。 “魏哥。” “在呢，咋了？有事吗？” “拿钱现在去给我买两套化妆品，要眼影，抹脸油，粉饼和口红这四样，对了再买几条毛巾和两个洗脸盆回来。” 刘斌连忙站出来说道：“俺去吧，让老魏去吃饭。” “俺去就行，俺留着肚子等中午一起吃好的呢。” 老魏推起自行车就走，黄历衡出来看到外面闹哄哄的样子却露出了笑容，还真让这小子给办成了。 “你说的美女人呢？” “在屋里化妆呢，怎么样？我这排场还行吗？” 说话间对面京剧那边已经敲锣打鼓开始了热身，黄历衡回头看了一会又说道： “我有些朋友要来，你提前安排安排，等我带他们出来看的时候你把你们拿手的绝活表演一下。” 黄历衡说完就离开了，萧长风却有点为难，绝活是有，可你们要看多久呢，而且我们的绝活对你们来说够不够绝也是个问题啊。 黄老板要装叉，萧长风只能尽力配合，想到这里他突然想到了自己可以耍锤，可没有锤怎么办呢？找京剧班子借？可这玩意哪有出借的啊？再说万一人家表演要用怎么办？ “哥，你来一下。” “怎么了小风？” “你帮我找木工师傅问问他们在中午之前能不能给我弄几个八面锤出来。” “什么是八面锤？” 萧长风带他去找侯师傅说了几句话，侯师傅还真的破例拿过来一对八面锤，萧长风把两只锤子耍了几下说道： “关键是材料质量要平均，重心要稳，要让两个锤任意两个面接触都能立得住。” 说到制造领域，刘斌终于硬气了起来，这是他的强项。 “要是要求这么严格的话木工肯定够呛，时间太短了，而且木料质量本身就不够均衡，木工要做一对这个玩意得取两块上好的大料，而且以后还有开裂之类的问题，再说没做过的未必能做好吧？倒是……” 被他这么一说萧长风差点泄了气，好在听刘斌的意思话题还能反转。 “倒是什么？” “金属倒是材质密度更均匀，有机床做起来也快，材料也有现成的，可金属比木材重，做小一点的可以吗？” “比这个大一圈的能有多重？” “比这个还要大？要是用铝合金的话三十厘米见方也得二十多公斤重呢，那么重谁能举的起来？” “就做你说的这么大，你去弄吧，最好弄四个出来。” “你真要那么大啊，那能举得起来吗？” 萧长风最缺的就不是力气，野熊的力气在他这都浪费了许久了，看到其他人不信，萧长风转了一圈看到旁边墙根下立着半截石磙。 只见过去只是试了一下直接“嘿”的一声就扳倒在地，然后双手环扣，口中“哈”的一声就给举了起来？ 附近的人嘴巴都成了o型，他们都看傻了，这踏马也是人能干出来的事？ 石磙这玩意也叫碌碡，通体石头铸成，一头大一头小，是古代先民发明出来压谷物脱粒用的。 关键是这玩意踏马的有三百多斤啊，农村人用的时候都是用骡马之类的大牲口拉着走，这玩意还有人能举起来？这玩意踏马不会是个假货吧？ 对狗熊来说三百来斤只是小意思，可在场的谁信萧长风是半个狗熊的事实啊，他们反而一致认定这个石磙是个假货，估计是个塑料包棉花的银杆蜡枪头。 可紧接着萧长风“嘿”的往地上一扔，就再也没人怀疑了，冬天这么硬的土竟然被砸出来那么大一个坑。 刘斌转头就走，他还在心里纳闷呢，傻弟这力气也不知道是怎么长的，这种东西都举得起来？他真是这饭是一口都没白吃啊，看来每一口饭都让他给利用上了。 有人装作若无其事的过去用脚踹，纹丝不动，还有人在萧长风离开后也试着去搬。 “嘎巴。” “哎呦呦~完了完了完了，腰扭了，这个冬天看来是只能在家里窝着了，哪里都去不了了。” 萧长风可不知道还有逗比去学他搬石磙玩，他回去时他们这边已经开始了试音，平时不声不响的王老五竟然玩的了架子鼓，而刘大拿也抱起了手风琴，至于其他乐器，只能让丰老头刘建军和几个女人多担待了。 第104章 顺利开演 古人常常称呼一个不成熟的团队为草台班子，而丰老头他们就是典型的草台班子，今天这个草台班子有些不一样，他们的演出规模和人员数量都有前所未有的增加。 北方的冬天许多人都闲来无事，音乐声一起来看热闹的人开始慢慢聚集，今天竟然有两场戏同时开演，这种类型的热闹在这附近可是前所未有，周边的居民一传十十传百，来的人也越来越多。 把两边音响的音量都调到适中尽量不干扰对面的演出，随后哀乐先吹一阵，差不多八点钟时京剧那边先开头唱起了《霓虹关》，萧长风也终于在哀乐声中手持话筒走向了舞台中央。 “古人总讲子欲养而亲不待，我们的眼前却真实发生了这一幕，黄历衡先生在外拼搏多年，没想到在他荣归故里却只看到了自己爷爷的弥留之际。 今天应黄历衡先生的邀请，我们老丰歌舞团和京剧团侯家班特意来为黄老先生辞行。 尊敬的各位来宾、各位亲朋好友： 今天，我们怀着沉痛的心情聚集在这里，共同缅怀我们敬爱的黄荣祥老先生的离去，他如同一颗流星划过夜空，虽然短暂，却留下了永恒的光辉。 他的一生充满了爱与奉献，他的离去是我们所有人的损失，让我们以最诚挚的心，缅怀他的爱和贡献。 他的离去让我们失去了一位慈祥的长辈、一位挚爱的伴侣、一位亲密的朋友。 让我们以祈祷和赞美，共同祈求他的灵魂得到安息。” 音乐继续，萧长风继续以非常沉痛的语调说道： “这一刻我们的心情无比沉重，但我们知道，他的精神和贡献将永远铭记我们心间。 黄荣祥先生的一生，是一段充满爱与奉献的旅程，他以自己的方式，影响了我们周边每一个人的生活，今天我们不仅要哀悼他的离去，更要庆祝他的生命，记住那些美好的时刻，以及他给予我们的智慧之光。 在这个悲伤的时刻，让我们相互支持，共同缅怀逝者。 让我们用回忆来温暖彼此的心，用爱来抚慰彼此的痛，愿他的灵魂在天堂安息，愿我们的回忆成为永恒的慰藉。 再次感谢大家的到来，让我们开始今天的仪式，一同送别我们亲爱的黄荣祥老先生。” 音乐节奏再变，萧长风继续说道： “接下来先让我们的歌手华剑峰来为我们演唱一首送别，代替在场的各位亲朋送别黄老先生。” “啊~亲爱的朋友，请允许我的不请自来。 啊~亲爱的朋友，请允许我也来为你送别。 啊~亲爱的朋友，你为何弃我而去。 啊，亲爱的朋友，我祝你在远方幸福安康。” 在这个世界萧长风记忆中的歌曲不多，这首《送别》用的也是西式高音的咏叹调，不得不说这首歌意外的应景，而且唱出来竟然一点都不难听。 华剑锋下来后是另一个女歌手楚雨婷的节目，她演唱的歌曲叫《思念》，也是类似特色和咏叹调，同样的好听。 关键是这两个歌手长的也是绝了，华剑锋留着一脑门羊毛卷中长发，穿的也是一件棕色的皮夹克，剑眉星目，长得真是帅气。 楚雨婷也一样烫了头发，这个女人鼻梁高挺，唇如刀线，是个真正肤白貌美的大美女。 萧长风来到这个世界后只见过两个能被他认为特别漂亮的女人，一个就是面前的楚雨婷，另一个就是那天在东方市场看到的那个三蝲蛄王万成的女人。 楚雨婷也换了一身连衣裙，一曲歌唱罢她已经被冻的瑟瑟发抖，只不过她没有需要任何人为她献温暖，而是自己回去套上棉衣军大衣缩在了角落。 “哎呀，刚才来自帅哥美女的抒情歌曲为我们寄托了一部分来自后人的哀思，我们今天可是带着任务来的，黄历衡大老板可是提前对我们说了。 他说你们今天演的好，观众买账气氛热烈他才愿意痛快结账，要是全程冷场我们也不好意思要钱对不对，你们说刚才的帅哥美女唱的好不好。” “好。” “台下的声音有气无力我怎么听着好像没吃饭似的呢？这次大家可要准备好了，人说话得有那么股子精气神才行，就算真没吃，咱也不能在外人面前露怯对不对，一二三我再问，刚才的帅哥帅不帅？” “帅！” “美女美不美？” “美！” “他们唱的好不好？” “好！” “那你们的掌声在哪里？” “哗啦啦。” “今天的声音一浪大过一浪，我们在这里谢谢各位老少爷们的捧场，可能有人不太懂他们刚才那两首歌的全部内容，他们的歌表达的固然是思念与寄托，到他们的演唱技法却叫高音唱腔，什么？是中高音？” “好吧，我也露了一个怯，人家是中音唱腔，这种唱腔据说来自于西方，听说欧洲高卢希腊罗马那块，那块地方人都是大鼻子，都说咱们北方人鼻子挺，可那地方人的鼻子才是真的大，西方人多数长得粗糙，一个鼻子半张脸说的就是他们。 鼻子高声音就容易共鸣，声音就亮，所以据说在咱们这边很少听到的高音，在他们那边却是卖菜大妈的日常叫卖声。 好了闲话不多说，废话不多唠，西式的严肃的上完了，咱们也来点咱们本地的乡土的搞笑的。 宁舍一顿饭不舍二人转，都说咱们城里人没听过正经二人转，今天就让我和我的搭档丰秀莲给大家表演一曲二人转经典曲目《光棍姻缘》，希望大家能喜欢，有请我的搭档上场。” 换完了古装和丰秀莲上场，萧长风却刚想起来自己忙了半天还没有化妆，不过他要扮演的是丑角，这个妆容最简单，鼻梁一片白，嘴角两点白，嘴唇中间一点红，又从后面丰老头他们带来的服装里拿出一顶古装帽子戴上，随着他返回后的手势，丰老头他们的音乐立刻变的快了起来。 光棍姻缘是一曲很有历史画面也很搞笑的戏，故事讲的是一个弯腰驼背容貌丑陋被称作癞蛤蟆的叫胡德的青年，胡德自觉自己家财不少，而且到了结婚的年纪，所以就想找个好女人结婚。 恰好附近白家庄已故庄主又一个女儿白月娥生的是花容月貌，如今癞蛤蟆想吃天鹅肉，可胡德知道自己长的丑也没什么水平，直接去了怕是会被拒绝。 于是他就想了一个歪招，让自己做书生长得好的穷表弟胡可去代替他相亲，其实这就是实打实的骗婚，丑的骗俊的，穷的骗富的，赖的骗好的，这类事情在古代非常常见，代价却是一个好姑娘后半生都活在水深火热之中，所以萧长风才觉得有历史画面感。 再说胡可胆小不想去，可胡德非让他去他拗不过只能去，白家孤儿寡母却不缺财务，所以她们不在乎对方家底，她们缺的就是胡可这种长得好能考取功名的女婿，所以胡可一去就被白家看上了。 定好了日子后要去迎亲，胡德依旧不敢去，吴可也不敢啊，可他依旧被胡德硬推了过去，结果他刚到白家就听说土匪下山劫掠，白夫人怕误了良辰吉日硬是要让吴可洞房，几十号家丁虎视眈眈，吴可左推右推为了保命却也不敢强硬拒绝。 然后胡德就打上了门，然后白夫人看他这样子还耍下三滥手段想祸害自己女儿当然不答应，家丁丫鬟把胡德打的不成样，胡德又去告官，县太爷却觉得胡德居心不良就把白月娥判给了吴可。 总的来说这部戏也是个爽文，其中更是表达了老百姓对骗亲这类事情的深恶痛绝。 草台班子最大的特点就是能适应各种各样的环境，在农村有戏台他们能唱，没戏台他们照样唱，有服装可以唱，没有服装同样可以唱。 今天第一次用这么好的戏台和设备，却一点没耽搁丰秀莲和萧长风的发挥，反而因为有了这些新东西的加持，他们觉得自己的演出比以往更加的顺畅了。 一个小时左右的戏硬是被半个小时表演完成，演员吐字清晰，表情动作表达明确，长长的尾音被刻意掐断去除，音乐节奏也被刻意加快，可在丰老头他们看来这次的演出效果却是出奇的好。 “好！” “再来一个！” “再来一个！” “哗啦啦”的掌声不断，台下观众的反应也印证了他们的感觉。 第105章 大头皮鞋 城里好还是农村好？农村人喜欢城里的楼上楼下电灯电话的方便，城里人却喜欢乡下的自然风光采菊东篱下的悠然自得。 就拿丰老头他们这些人表演的二人转来说，农村人穷则穷矣，但在村委的组织下最多隔个两三年就能请一个小戏班子去唱戏听戏。 而城里人有这样的活动吗，也不能说绝对没有，但在政策和科技没有彻底放开之前，在没有人特意组织的情况下，让绝大多数城里人都没听过真正的二人转。 今天因为黄历衡的关系，朵颜城里这一片的居民第一次看到了二人转的正戏，这是一种什么感觉呢？之前大家都认为可能不喜欢的正戏竟然说不出的顺耳好听？ 两边都是大戏，看到表演不错，附近的老头老太太们都提着小凳子出来看戏，年轻人和小孩子则更多，呼朋唤友，叫对象，找哥们，凑热闹这种事哪能少的了他们的身影。 而最会凑热闹的就要数那些小商小贩了，听说这边有热闹，有的自行车上绑着糖葫芦的草靶，有的带着成箱的冰棍。 三轮车上卸下来几个卖小孩子零食的小摊位，四轮车柴油机的“哒哒”声中卷出来了蓬松的，也有人从机器中拉出一根又一根的膨化米花棍子。 有了人气所以有了热闹，有了热闹所以更加有人气，整条街因为两边的戏台变得热闹非凡，而黄历衡的朋友们也在这种热闹中聚集而来。 “历衡，好多年没见了，你这一回来整的挺热闹啊。” “老周，我可是一回来听说你最近升官了？” “啥官不官的，一个没什么作为的基层小科长而已，听说黄爷爷没了，我爸让我和我弟来给黄爷爷上柱香。” “快请进，谢谢周叔还能记挂着我家老爷子。” “客套一下得了，快带我们进去把正事办了，外面怪冷的。” 萧长风他们下场后，刘建军和李红霞又唱了一曲《杨六郎哭灵》，他们下去后又换成了丰家父女的传统曲目《包公吊孝》，对面的京剧团戏曲排场更大，时间更长，所以他们也刚换了一场叫《卧龙吊孝》的戏。 喜有喜的好，悲有悲的妙，经过数百年的发展，戏曲的数量多到能做到各种场合都有对应的戏可以唱，今天是黄家白事的第二天，该来的能来的亲朋好友一股脑的都来了。 亲朋好友来了能干啥呢，除了少部亲戚们要在特定的时间走对应的流程，其他时间和朋友们只能凑一块打牌聊天看表演，而今天的表演无疑是非常值得一看的。 同时找来两个不同的戏班子表演应景的悲伤曲目？这种财力和面子让许多人心惊。 丰老头也尝试着加快了表演节奏，去掉了许多哎哎呀呀的长音和象声词，表演结果很不错，就是快节奏让他感觉要比平时累很多。 天上仍旧灰蒙蒙的没有太阳，可时间到了中午接待完客人的黄历衡也跟在朋友们后面出来看戏，表演完成的丰老头立刻用眼神提醒萧长风正主已经来了。 萧长风把电子琴搬到台前，接过话筒先走出来说道： “多谢大家的掌声，也多谢大家对二人转演员的支持，今天我们的节目不管是让大家觉得悲伤的还是让大家感觉欢乐的，目的都是为了送黄老爷子一程。 不过今天的悲伤大过喜悦，也希望黄历衡先生在接下来的日子里能继承黄老先生的遗志，在以后的日子里能让喜悦大过悲伤。 记得古诗里说过，一自仙游去不回，徒令孝子有余哀，老人虽然更希望自己膝下子孙笑口常开，但老人的离去也确实让子孙后代思念万分。 今天我应黄历衡先生邀请，特意创作了一首怀念黄老先生的歌曲，因为我看到讣告中写到黄老先生生前是老革命军人，走过草地打过美帝，后来还当了干部。 老先生最喜欢穿大头皮鞋，所以我写的这首歌也叫大头皮鞋，希望能以此来纪念黄老先生。” 萧长风到后面叫起来坐成一排的女人们： “都起来热热身吧，热身完毕该你们去跳舞了，待会我唱歌的时候你们一场四个就站在我的两边轻轻摆动，就像这样，握着拳往两边摇，如果能抓住鼓点拍手也可以，摇晃幅度可以大，但脚下不需要有太大幅度的动作，听到了没？” 女人们齐声答道：“听到了。” 终于轮到她们了，所有人都有点紧张，萧长风回到电子琴前时女人们连忙跟了过去，有的女人又觉得应该把身上的棉袄脱掉，其他人有样学样连忙也脱了衣服跑去凳子上放。 给了丰老头他们两张抽空写的简谱，王老五先试着打了一下鼓，萧长风又会丰老头和刘大拿道： “二胡挑头。” 两人点头表示明白，手中二胡立即拉开，电子琴和架子鼓随后跟上，萧长风终于唱出了自己在这个世界的第一首歌。 “唱什么样的歌你会喜欢呜 穿什么样的鞋不会难看呜 说什么样的话才能够亲切 大头鞋” 音乐不错，歌手架子也是十足，身边八个美女的的身段和长相也不错，可这歌好像不太好听？其他人疑惑，黄历衡皱眉。 音乐一变，歌手再唱。 “穿上大头皮鞋 想起了我的爷爷 走过雪山草地 踩过了敌人的肚皮” 穿上大头皮鞋想起了爷爷？走过雪山草地还踩过敌人的肚皮？这歌词也太简单了，可这味道？好像一下子升华了百倍不止啊。 只听萧长风继续唱道： “这双大头皮鞋 传给了我的爹爹 跨过鸭绿江边 冲破了三八防线” 旁边的一些不知道黄家内情的朋友们惊讶道，妈呀，黄家这是老子英雄儿好汉呀，父子两都上过战场？ 而且这歌写的不错啊，现在的草台班子都这么厉害了吗？而且黄历衡的爷爷和父亲竟然这么厉害？ “嘿哟嘿我们英雄的祖先 天不怕地不怕勇往直前 嘿哟嘿革命传统不能变 不能变不能变一年又一年” “阿衡，阿公和叔叔都是上过战场的老兵吗？” 黄历衡早已被歌声唤醒了对爷爷和父亲的思念，只见他眼眶通红的用鼻音说道： “我们家就我最没出息。” “阿衡，我知你想法，可你又何必这么说，你又没有伤害过自己的同胞，你无愧于先人的。” “海哥，我这次回来不想再回去了，我以后打算干点正经生意。” “哈哈，阿衡，我早知你有上岸的打算，我阿海风风风雨雨这么多年，点样人未见过，我一早就知你最叻，懂得靠船上岸是好事，我都老了，阿芬也劝我回头，只是我知自己头脑唔够聪明，你要是有好生意记得关照你阿海哥啊。” “会的，我刚回来暂时还没有头绪，如果有可以合作的项目，我一定会去找你的，多谢你和芬姐这些年照顾我。” “安啦，一世人两兄弟吗，哈哈哈哈。” 身边的人都听不懂这两人在叽里咕噜的说什么，但年轻一点的却隐约听着应该像粤语或者闽南语，香江和宝岛的流行歌曲磁带中都是类似的发音。 “阿衡，你们这里的女仔真的够靓啊，也不知一晚要几多钱。” “我去问问，不过二人转都是夫妻一起演出，不一定会出柜。” “舞女还带老公？就跟那边的女人出柜男人看场子一样？” “不一样的，他们是很正经的戏曲演员，卖艺不卖身，跟那边酒吧里的歌手舞女小姐们不一样。” “阿衡，我要那个最漂亮的，我可不信有人会有钱不赚。” 此时恰逢萧长风歌曲结束，下一个节目是唱歌跳舞，华剑锋和楚雨婷唱歌，其他八个女孩两两一组跳下舞台到前方跳舞。 女孩们都没什么在外演出的经验所以放不开手脚，萧长风早料到会出现这种情况，所以他也跳下去站在女孩前面跳，他可是多才多艺的才艺主播，虽然他的每一种才艺都不够专业，但出来表演赚钱糊弄糊弄观众却也不在话下。 第106章 双锤 表演还在继续，女孩们在萧长风的带领下逐渐放开手脚进入状态，等她们跳起来后萧长风本来打算回去继续弹电子琴的，没想到那个叫华剑锋的歌手却停止唱歌坐在电子琴的位置弹了起来。 有人能多干活是好事，萧长风乐得能放开手脚做点其他的事情，女孩们连续跳了三个舞曲，其中一个是交谊舞，另外两曲跳的则是恰恰。 萧长风没有搭档所以全程都在自己跳，不过他一点都不尴尬。 老魏倒是在场外犹豫了半天，他想进去帮着跳舞，只要他进去了，就能把万芳和闫小敏拆开跟他和萧长风另组两对舞伴，可他也没在外面真正表演过，结果就在他终于要下定决心时，女孩们的三个舞曲却也都已经表演结束了。 女孩们的舞蹈美的让人心醉，刚才不知有多少青年男女想加入跳舞的队伍，围观的群众掌声雷动，女孩们笑着，闹着，红着脸跑上车去穿自己的棉袄，刚才可把她们冻的够呛。 今天的客人多排场大，所以表演时间也要长，已经十二点了但还有开饭的迹象，所以表演依旧还要继续下去。 “下一个我来吧。” 刘建军脱了衣服跳下舞台又开始表演自己的绝活，喷火，碎砖头，碎瓶子，气氛从刚才的温情脉脉直接变成了紧张刺激。 民俗演出最吸引人的就是“刺激”两个字，最常见的就是在短时间内风靡全国的露肉，搞怪，扮丑的这几样，许多人明明最爱看也要批判一声恶俗，可恶俗只是只是因为有人爱看，只是因为没有相关引导和监管。 更何况没有这些东西哪能衬托出其他表演类型的高雅？而且高雅的东西从哪来？还不都是从一开始那些地摊文化的恶俗中提炼升华而来。 刘建军完了就是丰秀莲和李红霞，这几本已经成了约定成俗的规矩，两人在舞台上唱了两个小曲，耍了一会手绢和扇子，她两下去后丰老头又唱了一段数来宝，前面的节目掌声与叫好声依旧不断。 再之后就是萧长风，虎虎生风的大枪转起来让人心惊，不过这个节目有些人看过，今天萧长风也给自己加了新节目。 “哥，我的锤子做好了吗？” “做好了。” 刘斌和老魏一声一个大锤抱起来走向了场地中央。 围观的群众有些惊讶，亮银色的大锤一看就是金属的，而且看重量竟然这么重吗，一个成年人还得抱着才能走？ 萧长风一手一个掂量了一下，感觉还行，并没有多压手的感觉，于是问刘斌道： “这两个锤多重？” “锤柄细了怕会坏掉，所以给你做的粗了一点，单锤三十公斤，一对是六十公斤，只做出来这两个。” “花钱了吗？” “俺们组长和主任说要五十。” “没问题，回头给他们送去，你们走吧。” 等两人走开，萧长风会观众说道： “我们也没什么别的本事，今天应黄历衡先生邀请前来给黄老先生送行，他别的要求没有，只要求把场面搞热闹点这一条，我们大能耐没有，但各自的绝活却也都为大家都拿了出来。 今天为了这场演出我特意花了三百块钱定制了一对这样的锤子，全身高级合金打造，单只三十公斤，两只就是六十公斤，我在对面侯先生他们京剧团学过几天耍锤子，现在耍给大家瞧瞧。” “靓仔，三十公斤的锤子你都能玩，你骗鬼啊。” 萧长风看去，一米七左右的身高，眉毛很黑，鼻子有点宽，这长相一看就是典型的东南沿海人。 “呦呵，咱们这里竟然还有粤省人，大哥哪来的？” “潮州府，识唔识得啊。” “潮州来的老表啊，远来是客，既然你不信你来试试不就知道了，再来一个咱们本地老乡，省得大家以为这位老表是我的托。” 萧长风把两个锤子放在地上示意他们过来拿，那人过来时另一边也有一个壮硕的年轻人走了过来。 两人各自对着一个锤子就伸出来手，刚才看萧长风很轻松的样子，所以两人一时之间竟然忘了三十公斤有多重。 单手一提，“哎？”手柄太滑竟然同时脱了手。 这次他们不约而同用上了双手，“呵！”，成年人提起三十公斤其实并不难，抱起来也没有太过用力，可这么重的玩意竟然还有人能单手拿起来？竟然还要耍？两人都有些骇然。 他们放下后又有几个人来试了试，其中还有女人还孩子，成年人还好，小一点的未成年人根本拿不动。 “行了，行了，大伙都退开吧，验证一下就行了，就是个实心金属疙瘩，也不是啥好东西，不值得大家这么新奇，大家都离远点，这么重的东西要是掉下来砸到人可了不得。” 都不用他说，知道这玩意这么重后谁敢让他碰到。 八面锤玩的就是一个稳的功夫，两个锤子或单或双上下翻飞，或转起来互相倒手，或锤头在下一直转，或拿起来挥舞，还能把一个锤子扔起来用另一个锤子的平面稳稳接住。 这是锤面相交“嗒嗒”的响声听的人心惊。 想想那么重的东西竟然能被举重若轻的肆意玩耍，大家就觉得惊险刺激，这要是一个失手，还不得立刻被砸成残废啊，这要是砸到脑袋？妈呀，脖子上顶个大铁锤子？不敢再往下想了。 越是惊险刺激观众就越兴奋，越兴奋掌声和叫好声就越激烈，掌声越激烈就代表越热闹，越热闹黄历衡就越高兴。 在萧长风表演结束时前已经传出了开饭的声音，他这边一停手，黄历衡立刻吩咐身旁的人道： “让他们开饭吧，下午有的是时间表演。” 主家吩咐开饭，萧长风又让老魏和刘斌通知表演自己这边和京剧那边开饭，人群散去，萧长风带人去棚子里吃饭。 他们人太多，两帮人就占了三个桌子，这也是普通人家请不起这种大团体的原因，这么多人光吃饭就是一大笔开销。 黄历衡有钱也舍得花钱，这个年代冬天蔬菜少，所以桌面上摆的席面多数都是各种肉食，猪肉，牛肉，羊肉，鱼肉做的各种菜式。 工人家庭现在可吃不起这些东西，所以许多工人忍不住面露喜色，正当大家吃饭吃的正开心的时候，黄历衡过来找萧长风。 两人走到一个没人的角落，黄历衡开门见山的问萧长风道： “你手下那几个女人出柜吗？” 跟现在的大多数普通人不同，萧长风当然知道出柜是什么意思。 其实搞演出的女性，只要长的不难看别管多大名气都能遇到这种事，就连网络时代已经不需要演员亲自到现场的时候都免不了被叫出去，萧长风搞直播的时候跟其他女主播之间的事情多了。 可情况普遍不代表他能接受别人在他面前做这种事，现在这个乱糟糟的社会，只要你情我愿不伤害他人谁也管不了，可你问我是个什么情况？而且你这几天这个身份说这个话合适吗？ 人有失手马有失蹄，黄历衡不知道自己就因为这几句话让萧长风一辈子都看低了他一眼。 “不出柜，而且你现在说这个不合适吧？” “就要最漂亮那个，我出两万块。” 肖卫国没想到黄历衡竟然舍得出这么高的价钱，可我老萧虽然也不是什么好东西，但我杀人放火或许做得，拉良家妇女下水的事情却万万做不得。 “两万块可封不住我的嘴，而且你给我两万，给人家苦主多少？二十万？堵其他人嘴要多少？每人两万？” 萧长风的的话已经有点胡搅蛮缠了，这已经是赤裸裸的拒绝。 两人的眼神下意识的看向了女人那边，而女人中间的楚雨婷好像是察觉到了什么一样猛的抬头看向了这边，随后只见她的脸立刻冷了下来。 黄历衡也明白了萧长风的意思，既然没戏他也没再多说什么，给钱不行，来硬的怕是更不行，动枪没必要，不动枪的话谁又能受的了萧长风放在外面那两个锤子的打。 第107章 初见三蝲蛄 黄历衡的试探被萧长风想都没想一口回绝，萧长风没有给人拉皮条的习惯，黄历衡没有再继续下去的打算，点到为止，海哥只是来玩几天，又不是非干什么不可。 “不行就算了，就当我只是随便问问，咱们这边现在太落后了，就一个歌舞厅还没有开业，不然我也至于问你，走吧，跟我们去上面吃饭。” “我就不去了，你们都是一家人，我去了不合适。” “哪有什么家人，我家亲戚都没几个，都是些朋友，还有几个认识你的，一起去喝一杯。” 亲戚不多那这满院子的人都是哪来的？而且你的朋友还有认识我的？我认识的人不应该都在演出团队里吗，萧长风被勾起了好奇心。 “那我跟你上去敬杯酒吧。” 正当萧长风离开快要进屋的时候，却看到有几个人从大门外大喇喇走了进来，当先一人是一个皮肤微黑又高又胖的中年人，而他旁边的漂亮女人萧长风正好见过。 这个女人那天坐在三蝲蛄的服装店里，也就是说面前这个男人就是三蝲蛄？真是一朵鲜花插在了牛粪上。 黄历衡的话证实了萧长风的猜测： “王万成，你来干什么？” “听说老家伙死了，我来随个红包吃席呀，还能干什么？” 两句话就道出了这两人有极深的旧怨，王万成虽然带了好几个人而且来者不善，但黄历衡显然并不怕这样的阵仗，只见他走到王万成面前板着脸咬牙对他说道： “我劝你不想死的话就给我能滚多远滚多远。” 王万成虽然是来找事的，但被人指着鼻子这么威胁也不能不动气。 “黄三儿，你他……” 王万成的狠话只放了一半，因为旁边多出来许多看热闹的人，而且屋里的人也都走了出来。 旁边的人王万成不怕，即使打起来他也不怕，他王万成在朵颜最不怕的就是普通人，可屋里出来的那些人不一样，这些人里他只认识一个姓刑的老头还是个所长，可这个所长现在却只能站在最边缘。 这些人看穿衣打扮就知道跟普通人不是一路子，再加上黄历衡的爷爷以前职位并不低，所以虽然老家伙没了黄历衡能惹，但他的这几个朋友最好能不惹就不惹。 出来混的虽然主要靠欺负普通人谋生，但能混的长久就要学会什么叫审时度势欺软怕硬，所以看到有人可能惹不起，他立刻换了一副口吻： “黄三儿，我今天来随礼，礼金我给八百，随完礼在你家院子里坐坐看看老爷子不过分吧？” 有些人让人看到就难受，堵在门口就更让人恶心了，可王万成吃准了黄历衡当着有些人的面不会对他怎么样，一个没有了靠山的二代，以前动不得他不意味着现在也动不得他。 “三蝲蛄，我还是第一次见有人这么急着找死的。” “黄三儿，有本事你今天弄死我，不然出了这个门谁弄死谁就不一定了。” 两人头顶着头小声放狠话，其他人听不清，他们旁边的萧长风和王万成带来的人却听的一清二楚。 黄历衡确实被这个特殊的日子给架住没办法动手，可他到现在也没明白三蝲蛄为什么非要在这个节骨眼上来找自己麻烦，三蝲蛄这是真想找死了吗？可是为什么这么急呢？ 王万成并也没有让黄历衡多等，就在黄历衡转身要走时，只听王万成用恨意满满的口气低声骂道： “黄三儿你真特么狠啊，老头儿丧事还没办完就一边派人烧了我的铺子，一边让几个外地人到处打听我的舞厅，草拟吗的，老子要是不弄死你就不姓王。” 萧长风一脸的吃惊，三蝲蛄脑子有病吧，他是怎么把这件事跟黄历衡联想到一块的，黄历衡却是哭也不是恨也不是心情一时复杂到了极点。 他已经隐约猜到了三蝲蛄为什么要来找自己了，三蝲蛄的店刚被烧了损失惨重，刚好海哥他们来这边觉得太冷没地方去就到处去找舞厅找小姐。 三蝲蛄听说一伙外地人到处打听自己的舞厅，刚好自己的服装店也刚被烧了，而外地人是黄历衡带回来的，再加上黄历衡和自己有仇。 一加一加一加一，许多事情被这么一联想，所以三蝲蛄就以为是自己派人把他的店烧了后还想破坏他的舞厅，所以他就把屎盆子套在了自己头上？黄历衡已经无力吐槽。 只听他回头有些哭笑不得的对王万成说道： “三蝲蛄你是虎比吗？我要是真要弄你的话，等有时间了直接派人找你多好？我烧你那个破服装店干啥？” 被黄历衡这么一说三蝲蛄也有点傻眼了。 “不是你？！那是谁？” 留下将信将疑的三蝲蛄带人在院子里傻站，黄历衡则拉着萧长风的胳膊招呼众人进屋喝酒。 “阿衡。” 黄历衡缓缓摇头后示意海哥带人进屋，萧长风刚才也已经看到了黄历衡口中那些认识自己的朋友，刑所长是一位，另一对让他面熟的则是在枫树林见过一面的周家兄弟。 一进门黄历衡就拉着萧长风给大家介绍道： “荣安，荣杰，海哥，刑叔，人我给大家找来了，萧长风，咱们朵颜又一条铁打的汉子，我这么多年没回来，没想到现在的新人竟然能这么厉害。” 周家兄弟中那个年纪小一点的周荣杰显得很热情，只见他一边为萧长风拉凳子，一边对萧长风说道： “快过来坐，你们还挺厉害的，能把排场搞这么大。” 既然人家热情，萧长风也就顺坡上驴笑着说道： “不是我厉害，是黄哥有钱能撑的起这么大的场面，说来也挺巧，没想到能在黄哥这边遇到你们。” “朵颜才多大，在哪遇到了都不稀奇，没想到你力气这么大，上次你是没有这两个锤子，不然不用枪你也能把那头黑熊打死。” 萧长风笑道：“没那么容易，我现在力气没问题，但人总是没有黑熊皮糙肉厚，关键是黑熊速度太快，这就跟躲猫猫一样，谁先抓到对方谁就能赢。” 黄历衡感兴趣的问道：“你们说的是什么黑熊？你们一起去打猎了吗？还打到了黑熊？” 周荣杰让萧长风坐下后拍着他的肩膀对黄历衡说道： “黄哥你刚回来还不知道，萧长风可是个厉害人物，一个来月前他们去村里演出的时候，因为他晚上想吃野鸡就跟一个村民上山打猎结果遇到了黑熊。” 黄历衡感兴趣的问道：“然后呢？” “然后黑熊就被他打死了，你知道他是怎么把熊打死的吗？” “怎么打死的？” “他坐树上等熊上来，结果熊上来后他掏出手枪对着熊嘴就是一梭子，黑熊脑袋被他打的跟破葫芦瓢似的。” “我四哥也打了，最后一枪是他打的。” “你都把熊打成那德行了，他开不开枪那熊也活不了。” 黄历衡拍了拍萧长风道：“沉着冷静，是条好汉子。” 萧长风笑道：“黄哥，哪有什么沉着冷静，是到了那时候不得不这么做罢了。” 周荣杰摆摆手对饭桌上的大伙说道： “可不像他说的这么简单，那头熊我和我哥去看了，估计至少得有三百多斤，而且我刚才还没说的是，那头熊在遇到他之前已经杀了三个人，还有一个重伤害在萧长风杀了熊后从山上背了下来，我回去跟我爸说了后，我爸都说萧长风了不得。” 黄历衡惊讶道：“还死了那么多人呢？” 他不远处另一个青年点头道： “其中有两个是下面泰宁县城里小干部家庭的孩子，还有一个是县城里的混子，省里最近来了一个倭国商人一边来考察市场，一边收集好东西。 一头熊拆开了能卖两三万，那几个小子想要钱，那个混子想巴结他们，所以就弄了这么一个局。 结果他们全把命丢在了山上，只剩那个鄂伦春猎人还有一口气被这个小伙背下来送去了医院，前段时间省里和市里的报纸和电视上连着报道了好几天。” 听到有这么多人命竟然搭在了里面，可见那只黑熊的凶悍，两相对比之下更显萧长风和老四他们的厉害之处。 面对上午的所见和刚才的所闻，饭桌上的其他人都对这个刚出现在面前的小伙子充满了好奇。 不管他们怎么想，起码在个人武力值方面在座的自问都不是萧长风的对手，所以萧长风因为自己的特长被认可而可以平等的坐到了这个桌面上。 第108章 来者不善 黄历衡把萧长风带上了自己那桌，不过萧长风现在可没有心里给人当猴看，只见他弯腰把桌下的白酒拉过来两箱，在其他人的注视下打开瓶盖倒满了两碗，然后站起来举起一碗道： “相聚就是缘分，今天在座的都比我大，我拿个小斗胆敬大伙一杯，来，大伙一起干一个。” 众人看他拿大碗，自己是小杯本就不好意思，再加上萧长风一仰头把一碗酒“咕嘟嘟”全下了肚，其他人也立刻跟上，海哥他们跟黄历衡相处日久，当然也知道其他地方的干杯是要喝干杯中酒的，所以看到所有人都喝光了，他们也只能跟随。 第一碗下肚又端起第二碗： “今天黄哥家里老爷子仙逝，咱们能聚在一起也是为了缅怀老人家，来，咱们端起第二杯敬黄哥一杯，愿老人家往生极乐，请黄哥节哀顺变。” 第二碗之后又是第三碗： “小弟初来乍到不懂规矩，以后在朵颜卫日久天长还需要大家伙照顾，小弟干了，请大家随意，特别是刑叔，年纪大了少喝点，抿一口得了。” 萧长风把自己摆的这么低，而且那么大碗都干了，其他人纵然觉得这酒喝的实在太猛也只能硬着头皮跟上。 二两的小杯子一上桌就灌了大家三杯，六两酒下肚一个个早已变得头昏脑胀，可萧长风觉得这才刚刚开始。 第四碗端起走向了黄历衡另一边：“海哥是吧，远来是客，初次见面以后请多多关照小弟。” “阿风，一定的，我最中意你啦。” “要不要吃口菜？” “那就吃一口。” 吃了两口菜，已经全身通红头昏脑胀的海哥只感觉手中酒杯被碰了一下，然后他就模模糊糊的看到萧长风又把碗中酒喝到了嘴里，而他旁边那两位也跟着喝，萧长风也不阻止。 第五碗在手，走到海哥旁边：“这位怎么称呼？” “阿~阿文。” “原来是文哥，文哥，以后我去你们那边一定要关照我啊。” “没问题，有问题找文哥。” 阿文拍着胸脯直皱眉，看来被酒顶的挺难受。 “文哥吃点菜。” “不用，吃……吃不下。” “来，干了。” 文哥这杯酒下肚直接躺在椅子上捂着脸开始“养神”。 第六碗，下一个：“怎么称呼？” “阿……阿强，阿风，我以后一定关照你，能不能不……不饮酒。” “强哥说话快人快语，而且就为了你这个经典的名字咱俩也得喝一杯。” “不饮了……我不行了。” “强哥，男人怎么能说自己不行呢，来，干了！” 阿强被男人不能说自己不行刺激的不轻，所以一狠心一咬牙，闭着眼睛一仰头把酒倒进了嘴里，可一口酒下肚阿强立刻就真的不行了，只见他捂着嘴推倒椅子三两步就跑到了外面。 “呕！” 看来已经有人化身了喷射战士，海哥和阿文也被这个声音勾引的不轻，连滚带爬的跑去外面喷射毒液。 “呕！” “我丢，咳咳咳！” “呕！” 萧长风笑了笑端着碗又走向了黄历衡，其他人脸色骤变，连忙把自己的酒杯捂了起来。 “黄哥来，感情深一口闷，喝好了就睡，这种关键时刻别想那些有的没的。” 黄历衡的脸色也变得很难看，他算是看出来了，萧长风这小兔崽子报仇不隔夜，不就是问了问你手下的女人吗，至于这么狠吗？ “小风，就一杯行不行。” “黄哥。” “小风，我下午在灵堂还有事呢！下回有机会咱俩再喝，到时候我陪你喝个痛快。” “那行，今天就这一杯。” 萧长风喝完酒把碗放下道对桌上的人说道： “你们慢慢吃，我去找地方睡会觉。” 刚好此时有两个小孩捂着口鼻来找萧长风。 “傻哥，你快跟俺来。” “去哪啊？” “外面有个卖那个棒棒的，可以套在手指头上玩，还能吃呢，可好玩了，你给俺买一点吧。” “那个怎么卖？” “一毛钱一根，两毛钱三根，你来三根，给俺两根，给亮亮一根。” “小气鬼，怎么才给亮亮一根啊。” “给他一根就行了呗，不给他肯定哭，怪可怜的。” “俺才不哭呢，你们不给俺买，俺让俺爸爸妈妈去给俺买。” “那俺傻哥买了给你你要吗？” “要啊，给吃的俺凭啥不要。” 萧长风摆手跟三个喷射战士打了招呼，又意外的看了一眼坐在帐篷门口对里面指指点点窃窃私语的王万成几人，最后阴沉着脸带了两个孩子去了外面。 买了两块钱三十根一米左右的米花棒子让孩子们在车上吃，又等来魏长风跟看守舞台的刘斌换岗，然后萧长风沉着脸开车离开了黄历衡家。 王万成家还是那么扎眼，盖这么好的房子却整天不着家，看得出来这家伙是真的挣到钱了。 两条凶猛的大狗张嘴扑来，萧长风一脚一只，两条狗呜咽着逃离再无刚才的嚣张，新潮的十字锁，这玩意估计不便宜，可从没有人告诉鼎鼎大名的三蝲蛄这种锁除了不防盗其他人都能防。 内部装修看似不错，可来自平行世界的萧长风，却觉得这种要不黄不拉叽要不绿了吧唧的破烂装修丑的要死。 萧长风可不是来参观学习三蝲蛄家的建筑风格的，一路走来，厨房，厕所，暖气片，下水口封住，所有走水的管道依次打开，来自水塔的巨大水压让王万成家里就像多了一个小瀑布一样嘈杂。 一个半人高的保险柜被萧长风顺手收了起来外，萧长风还戴上手套贴心的为老王打开了楼下的门窗。 天空又下起了雪，王万成和几个小弟依旧在旁若无人的谈论着帐篷里的姑娘们，不少人认识这个大混子，所以没人敢起来说什么。 “走吧，先去舞厅，晚上再来黄三儿这边吃点东西，老子这八百礼金可不能白拿。” “三哥，黄三儿家这烟酒可不错。” “一人去搬两箱，正好过年给弟兄们发点年货。” 闯进当库房的小屋搬了东西就走，主人喝的烂醉如泥，谁都不敢出来拦。 “三哥，这八百礼金可没白花。” “还差远了，晚上换个大点的车来拉。” “三哥，这边唱戏的姑娘们也漂亮，晚上我们哥几个跟她们好好认识认识？” “认识呗，谁特么拦着你了吗，正好老子的舞厅开业还没找到几个合适的姑娘，没想到黄三儿这边找来这么多，这货特玛的简直是老子的福星啊，你踏马还傻愣着干啥，给老子上车！” 旁边的女人被骂了也不还嘴只是面无表情的打开了车门，她依旧是跟来时一样一言不发。 晚上三蝲蛄果然带着人又来了，外面的人看表演他们也过去看，看到有女孩子们上场就喊骚话： “脱一个！” “对，脱一个！” “俺们花钱可不是来看你们瞎蹦哒的。” 女人们被吓的六神无主，好好的阵型全乱了，此时正好里面的人来喊吃饭，萧长风立刻喊话停止表演跳下了舞台。 黄三儿下午酒醒后已经被气得半死，此刻听到三蝲蛄又带人来闹事，抄起一个折凳就跑了出来。 “三蝲蛄，老子特妈的是中午给你脸了是吧？” 阿文和阿强要跑回屋取东西，结果被海哥拉住小声说道： “唔好搅出人命。” 说完三人也去抢了折凳往外面跑，可他们出来却看到萧长风拉住了黄历衡： “黄哥，我看到刑叔又来了，让他走。” 黄历衡轻轻皱眉后立刻点头跑向了刑所长，这年头打架斗殴确实没人愿意管，可公安在场却作壁上观也是绝对行不通的。 刑队长也知道自己在这边只会碍事，三蝲蛄中午拿东西耍流氓他也听说了，他有办法吗，人家大不了把东西拉回来，说话又不犯法，所以他还真没办法把这些小混混怎么样。 就算说他们寻衅滋事关他们半个月又能怎样？人家去看守所就跟家常便饭似的可能比回家都亲切，这也是他们这些人有时候最无奈的地方。 刑所长推着自行车扭头就走，萧长风却扭头迎向了三蝲蛄他们，晚上三蝲蛄带的人更多，这次足有小三十个小混混。 他确实是来者不善，既然本来就有仇，中午又闹了那么一出，所以干脆一不做二不休，他打算趁着过年把黄历衡解决了就完了，一劳永逸，而且听说黄三儿回来可带了不少钱。 第109章 开打 黄历衡劝离了左右为难的刑所长，不过刑所长离开时脸上已经黑的跟锅底一样，他虽然确实没有权利毙了谁，也确实只是个快要退休的老头子。 可你一个跟癞蛤蟆似的三蝲蛄也敢蹬鼻子上脸踩着点的给我上眼药？今天回去但凡我要是能让你们有一天安生日子过，我老刑算是白活了这么多年。 三蝲蛄也是快要气疯了，有句话叫忍一时越想越气，退一步怒火攻心。 三蝲蛄现在就是这个情况，凭什么老子折腾了这么久才弄来的铺子说烧就让人给烧了，凭什么老子过年弄回来那么些货却一把火让人给烧成了一撮黑灰。 凭什么你黄三儿当年把老子整那么惨到现在却屁事没有，凭什么你黄三儿逃了十几年回来还能成了大款？凭什么你黄三儿家里那个死老头已经死了还高朋满座？ 抓狂，生气，恨意，嫉妒再加上滔滔的怒火，让三蝲蛄已经彻底疯狂，三蝲蛄的疯狂已经彻底让他失去了理智，他只想尽快的做点什么出来。 他知道只要能把黄三儿干趴下，黄三儿的朋友们自然就会疏远他，只要没人愿意帮他，那黄三儿就是他案板上的一块肉。 到时候是搓扁了还是捏圆了就是自己的事情了，收拾完了往雪地里一扔，等人发现了估计骨头也被野兽啃的差不多了。 三蝲蛄这种人对付普通人确实很有一套，只要是个普通人就必定经不住他们这么霍霍，可他不知道的是如今的黄三儿早已不是他认识中的那个黄三儿，而且今天的场上还多了另一个变数。 萧长风边由边把从旁边的桌子上抽出一张桌布卷在了自己左手上，在围观群众惊讶的目光中萧长风迎向了三蝲蛄他们一大帮人。 “就你特么叫三蝲蛄？你爸你妈到底是个什么畜牲，怎么生了你这么个比玩意？” “艹尼玛的，小逼崽子你跟谁家俩说话呢？” 萧长风反手“啪”的一个耳光就打在了搭话的小混混脸上，萧长风什么力气，虽然未尽全力，但含恨而来的一巴掌直接让小混混只觉得脑袋里“嗡”的一声就昏了过去。 原来萧长风中午回来后听到魏长风他们说，三蝲蛄他们竟然在光天化日下表示要带自己手下跳舞的女人去舞厅，萧长风当时差点直接把胸口气到炸开。 上次刘斌他们受伤的事情萧长风本来想一点点慢慢收拾回来的，他想从靠山开始把那些小混混一个个拔了，可现在三蝲蛄却亲自带人带人堵了上来，还要带我身边这些女人们去坐台？我看你特么是不知道马王爷有几只眼。 萧长风打翻了一个后一个健步就冲向了三蝲蛄，黄历衡和海哥他们看到萧长风竟然先他们一步动手后紧跟着也冲向了小混混。 事到如今哪还有什么害怕和犹豫？老魏和刘斌看到萧长风动手，两人捡起啤酒瓶也“嗷嗷”叫着冲了上去。 刘建军和丰老头他们让女人们退开后也都捡了东西不动声色的挪到了人群旁边，好不容易看到两个落单的，几人直接就招呼了过去。 “拉过来，拉过来！” “揍他！” “俺去你玛的！” 走南闯北卖艺的靠的是什么？难道靠的是善良可欺？只能说很多人都想错了，胆小怕事的，被欺负了挨不了打的，遇到事了揍不了人的，可都干不了这种工作。 这种人放在古代跟差役脚夫那些人有个共同的称呼叫三教九流，他们这些人其实就是传说中的江湖人，江湖人靠本事挣钱不假，关键时刻也都是会掏刀子玩命的主。 还有几个来接媳妇的工人看到刚才的情况也参与了进来，真正大厂里的工人是全世界最守规矩的群体之一，这种品质让他们受到不公时不会轻易反抗，可要是把他们逼急了后再有人带头，他们也会是世界上最可怕的力量之一。 “赵炳生，他们要拉你媳妇去卖，你踏马就给老娘在这看戏是吗？” “俺没家伙啊，俺找到个锤子，你们自己小心点。” “刘能，赵四，你们是不是爷们？没看到那边打起来了吗，上去揍他们。” “我们刚来啊，这边啥情况？” “小混混想拉俺们去卖，刘斌和老魏他们跟他们打起来了，你们快去帮忙打架啊？” 打成一团的人把就能和赵四看花了眼。 “哪边是自己人？” “起开吧你，俺们自己来。” 女人们从墙根下面捡起酒瓶子就加入了战团，这二位只能赶紧跟着跑过去保护女人们，性格比较跳脱的周荣杰和几个朋友也时不时的逮着一个混混踹上两脚。 小混混们吃亏在了现在手里没有长家伙，王万成今天来的时候交代的任务是先吃再拿，有好看的姑娘拉回去谈朋友，走的时候可以顺便把摊子砸了。 没有人能想到一开始场面就这么的刺激，所以仗着人多，他们的火枪和砍刀之类的重武器都放在了车里，那些只是以防万一的东西，他们根本没想着会马上用到。 不过虽然长兵器没有，短兵器带的人却不少，二十多个小混混里有十多个都随身带着匕首和弹簧刀之类的短刃。 这也是萧长风他们越打人越多，却始终没能对方的原因之一，几十个人打群架，现场酒瓶子石头乱飞，要不是冬天的朵颜太冷让大家都不得不穿的特别厚，估计这一会下来得有不少人被对方攮了。 衣服厚挨了打就不太疼，中了刀只要往后缩一般伤的也不会很重，可不仅对方有东西萧长风他们这边东西同样不少，酒瓶子打在头上可不比被钢管砸了轻，碎酒瓶要是捅在身上可能比匕首还锋利。 而且越打人们就越觉得萧长风是个怪物，这家伙找不到对手还算了，只要近了他的身的那是一耳光一个。 有的人被他打在正脸上时如同被人用锤子在脸上砸了一下一样，口鼻出血的同时直接就能让人整个脑袋都是木木的失去知觉。 眼看自己这边人越打越少，有几个拿刀子的聚在一起还没想好该怎么办，就被四面八方飞来的酒瓶子和碗碟砸的头破血流。 刚才被萧长风一巴掌呼的晕头转向的三蝲蛄，刚爬起来就看到了自己小弟正在被追着打的事实，有人能爬起来继续反抗，可雨点一般的打击很快就能让他们继续躺下。 看到萧长风刚踹倒两个追着女人们打的小混混，又扯过一个捅了刘斌一刀的小混混，左右开弓用巴掌给他治疗成脑震荡。 三蝲蛄踉踉跄跄的站起来，然后从胸口里掏出一个东西，黑色的手枪如同黑洞一般吞噬着看到它的目光。 “啪！” 萧长风身体一震，三蝲蛄首当其冲打的就是距离他最近的萧长风，萧长风低头看去，大腿上一个新鲜的洞口里正有血液飞速扩散。 与此同时不知道谁的酒瓶砸错了地方，正中墙上的电表箱，酒液泼洒，噼啪乱窜的电火花让街上的灯光瞬间熄灭了七八成。 三蝲蛄脑袋里晕晕乎乎的只知道要继续开枪，他脑子里只有一个想法，一枪根本解决不了现在的困局，想要翻盘，就要开枪，开的越多越好，最好把黄三儿他们所有人都打死。 跟三蝲蛄脑子晕晕乎乎不同的是，萧长风的大脑在听到枪响后却空前的清醒，他看到了腿上的伤，也知道这样的伤要不了他的命。 他没打算往地下一坐痛哭流涕，也没想着推开人群逃到哪个无人的角落里去，他在得知三蝲蛄开枪后心里流露出的心情反而是窃喜，他知道一个一劳永逸的解决三蝲蛄的机会终于来了。 第110章 打完收工 三蝲蛄竟然开枪了，他竟然在大庭广众之下当着几百个看热闹的观众开枪伤了人。 三蝲蛄的原本结局本不该是这样的，在没有萧长风乱入的情况下，三蝲蛄应该会在今天把黄历衡爷爷的葬礼搅和的天翻地覆，而黄历衡的朋友们也如三蝲蛄所愿彻底跟他划清了界限。 千金之子不坐垂堂，人和人交往虽然说是可以不看身份，但圈子和话题却也不是真的没有，你黄三儿跟流氓地痞小混混们打交道，人家自认为看不上流氓地痞的自然不会跟他来往。 可让三蝲蛄没想到的是，黄三儿同学这次回来不仅带了钱，也带了广交朋友的心，可他也并不是十分在意几个在朵颜卫这种小城市都混的很一般的二代三代。 他们没了正好少了许多掣肘，然后等黄老爷子一下葬，三蝲蛄的灾难就来了。 没有萧长风乱入的话，过几天三蝲蛄家里会很突然的就着了一把火，然后三蝲蛄和他全家都死在了火海，而三蝲蛄的那些产业也不知道怎么的就落入了黄历衡手里。 许多人都说三蝲蛄是黄历衡弄死的，可谁都没有证据，公安验尸勘察现场没发现任何问题，之后还有老刑警又连续跟踪了这个疑似纵火案的案件很多年，最后在一无所获的情况下只能不了了之。 这次因为有了萧长风，所以一切都不一样了，三蝲蛄带人来闹事，结果被萧长风带人打的晕头转向，所以已经失去了分寸感的三蝲蛄选择了开枪来挽回自己的败局。 枪响了，灯灭了，萧长风中枪后并没有惊慌失措，他看着近在咫尺连站都站不稳的三蝲蛄，只觉得自己找到了除掉三蝲蛄的解药。 枪声未落，摇摇晃晃的三蝲蛄隐约感觉到黑暗中有一只铁箍牢牢箍住了自己的手腕，正当他想仔细看清楚是什么东西时，脑袋里却突然“嗡”的一声好像多了一个铃铛。 在天旋地转中，他本能的扣动了一下扳机，黑暗中他隐约好像听到有人在他耳边对他说道： “这边，对，这边再来一下，还有这个，继续，还有下一位幸运儿吗，对就是那个拿枪的？” 原来此刻正好有人跑回他们的汽车那边取下来一把猎枪，可他刚拿里枪还没来得及瞄准谁就已经被自己的好大哥一枪打倒在地。 慌乱害怕中的这位在倒地后也扣动了扳机，只是没经过瞄准的枪口并没有对准人群。 枪里一共两发霰弹，一枪在他倒地的同时打在了天上，另一枪却打在了他们自己的车上，汽车还有另一个正在取枪的混混可倒了大霉，他竟然被自己的同伴一枪打飞了出去。 黑暗中的枪火一闪而逝，在这个不禁枪的年代里，围观的人当然知道这代表着什么意思，人群被突如其来的恐怖动静吓得心惊胆颤四散而逃。 也有一些懂战术动作的人在躲起来后，仿佛在枪火中看到了一点不一样的情景，不过昏暗的天色和突然飘落的雪花让他们对自己的眼力并无自信。 “小风，傻弟！” 随着短暂的枪声结束，从震惊中恢复正常的万芳哭喊着挣脱闫小敏的束缚冲进场中去找自己的傻弟，她在灯灭之前好像看到自己的傻弟中枪了，她刚才被吓傻了。 “万芳你回来，别过去，小心他们有枪。” “刘斌你也别去，把万芳拽回来。” “嫂子别过来，我抓到了三蝲蛄，你们快去打电话报警。” “黄历衡，三蝲蛄面包车上还有枪，快把车和人都扣起来，这些都是证据。” 虽然现在不禁枪，但伤过人和有意图伤人的枪和普通打猎的枪可不一样。 寂静的夜色突然又见混乱，有几个倒地的混混跳起来要跑，更多的人听说三蝲蛄被制服后都跑出来帮忙抓人。 逃跑的人中有几个又被拿下，也有几个人直接蹿进了黑暗中成功逃脱，随着的雪花簌簌落地，漫射的光线把夜色照亮了很多，颇有一种拨云见月的感觉。 夜色中伤员遍地，就连伤势较轻的女人们也是各个带伤，三蝲蛄的小弟们就更别提了，稍微好点的刚才就已经在逃跑。 除了刚才逃跑被抓回来的，现在还躺在地上不动的人里要不就是被打的不轻或者还在昏迷的，要不就是被三蝲蛄一枪打过去认为自己快要死了在等死的。 刘斌和万芳并没有听话的去报警，而是在听到萧长风的话后连忙跑过来找萧长风，看到萧长风从地上坐了起来，他们连忙就要过来扶。 “傻弟，你腿怎么了。” 万芳看到萧长风半条裤子都快变成了红色后，又要眼泪花花的帮萧长风看腿上的伤口。 “我的腿没事，去帮我找条绳子来。” 有人来绑三蝲蛄，也有人要捡三蝲蛄的手枪，萧长风赶紧出言制止： “别动这把枪，上面有指纹，小心变成杀人凶手。” 只是动一下枪当然不会成为杀人凶手，可枪附近的人依旧被吓了一跳，萧长风的话也只是在吓唬人，他担心的是有人会在懵懂中破坏他苦心经营出来的局面，给三蝲蛄带来什么转机。 “三蝲蛄就扔在这里不用管，手枪也用东西盖起来，你们还是离这边远点吧，等公安来取证之后再靠近。” “小风，给你绳子。” 接过刘斌递过来的绳子，萧长风在自己受伤的大腿上系了一下，这是一个紧急止血的办法，虽然三蝲蛄应该没有打穿他的大血管，可腿上被穿了一个洞依旧不能掉以轻心。 黄历衡已经在第一时间取了大哥大跟刑所长报了警，除了一部分受伤的人在痛苦哀嚎，其他人都在雪夜中静静站立等公安来。 刑所长他们的动作很快，警车呼啸而来，在警灯的照耀下围观群众又一次把这边围得水泄不通。 今晚参与的这些人几乎都是在医院里录了口供，整整折腾了一晚上，萧长风他们才被放回来。 打架没人管，斗殴却也不是完全没人问，可要是对方开了枪，那性质就完全变了，三蝲蛄的脸早已肿的跟猪头一样。 可当他从公安口中得知自己胡乱开枪打伤了好几个人后他整个人都傻了，他知道他完了，这种情况下即使他没有被判死刑，他手下这帮混混也不可能放过他。 更让三蝲蛄他们傻眼的是，一个被三蝲蛄开枪打伤的混混倒地后竟然跟他一样来枪打在了同伴身上，而那个伤者更是在被抢救了两个小时后被医生宣布了停止呼吸。 而这起枪击案也因为有人被杀害，而被迅速定名为腊月二十五朵颜特大枪击案。 萧长风他们这边因为全是受害者，所以在录完口供后就都被放了回去。 海哥出来后对车里的黄历衡他们说道：“人都被打晕了还能开那么多枪吗？” 阿文答道：“冇可能。” 阿强低声说道：“我好像看到是阿风抓着王万成。” “会留指纹，扑街。”海哥骂了一声，黄历衡则什么都没说。 快要回家的时候，丰秀莲小声对丰老头说道： “爸，我昨晚好像看到三蝲蛄倒地之前被小风抱着。” 丰老头立刻板下脸制止女儿道：“别乱说话，那么黑你肯定是看错了。” “应该不会吧，他们那么大两个人~” “闭嘴，昨天晚上的事以后不许再提。” 刘大拿笑着岔开话题道：“其实不回家也行，可又怕家里老的小的担心，回去眯会觉，俺和老三早点去接你们。” “行，老三你开车慢点。” “知道了丰叔。” 下车后丰老头刚回家眯了一会就听到家里传来一阵女人的呜咽声，这绝不是秀莲的声音，不是秀莲他们家哪来的女人？吓得丰老头起了一身的白毛汗。 只见丰老头拉着了电灯后猛的坐了起来，结果他一坐起来就看到炕沿下面多出来一个东西，那分明是一个乱糟糟的人头，丰老头滴溜溜就打一个激灵，三魂七魄当时差点被吓出来。 “谁？！” “丰叔，是俺。” 这声音有点耳熟，而且还能答应，应该不是不干净的东西。 “你谁啊？” “是俺啊，夏琳琳。” “是琳琳啊？你这是干啥，怪吓人的。” 此时丰秀莲也坐了起来说道：“琳琳姐你也不说话，俺还以为有啥不干净的东西跟进来了，吓得俺在被窝里直打哆嗦。” 第111章 顺利结束 在外面折腾了一天一夜，丰家父女好不容易有点时间能休息会，结果夏琳琳却跑到他家里蹲在炕沿下哭，她这一哭不要紧，丰老头和丰秀莲差点被她活活吓死。 随着心神逐渐安定，丰老头的眉头却紧紧锁了起来，因为他知道夏琳琳这种表现一定是因为遇到了事情，不然她也不能这样。 丰老头其实并不想管太多的自己以外的事情，说到底夏琳琳已经离开了他们团队，现在她和自己这些人只是同业的关系，自己团队里的人他们能帮上忙的地方都不太多，团队以外的事情他们更不想多管闲事。 可完全不管就能行吗，不说这个女孩子跟他们同甘共苦有过好几年一起走南闯北工作的经历，二来夏琳琳家确实很可怜，三来让一个女孩子从他家哭着走让别人看到了容易说闲话，再者就是他心里也有点不落忍的感觉。 丰老头很无奈的摆了摆手道： “琳琳你别哭了，有什么事跟俺们说说，要是不着急明天再说也行，俺们一会还有演出得准备走了。” 夏琳琳再抬头时丰老头和丰秀莲才发现这个女人眼睛肿的不像样子，或许是泪水模糊了化妆品，她的脸上也已经抹的的跟大花猫一样。 丰秀莲见状下地给夏琳琳摆了一把热毛巾，已经快要停止哭泣的夏琳琳在接过毛巾擦了一下眼睛后也发现了自己的惨状，于是她赶紧拿着毛巾去洗脸架旁洗脸，洗脸后又用热毛巾敷了一下眼睛。 “丰叔，我还想回来。” 回来是什么意思，回来搭伙唱戏呗还能是什么意思，毛巾下的声音虽然发闷，但丰老头和秀莲却听的很清楚。 丰老头对夏琳琳的话其实并不意外，出去挣大钱哪有那么容易，一个新加入的人想跟人家老人抢饭吃让人排挤欺负了都是轻的，而且外面演出哪还有他们这个团队这么公平的。 不过回来倒是能回来，他们这个小团体本身人就不够用，不过丰老头上次找夏琳琳去演出对方却碰了一鼻子灰， 那次表演明明时间还来得及她却非说要等靳少奇去找她，夏琳琳说不来就不来，萧长风也跑去外地差点没赶回来，这种突然袭击差点没把丰老头他们气死。 经过之前的事情，丰老头心里要说不生气是不可能的，不过生气归生气，话却不能说太硬，他已经想好了，他要尽快给秀莲找个好婆家。 秀莲要是能嫁个好人家说不得以后就不用再出来表演挣钱，而夏琳琳如果回来却正好能跟萧长风搭档，而他自己也可以慢慢寻摸一个合适的中年妇女做搭档，这样一来他们就还是三副架子的中等团队。 “那边不好干？” “嗯，那边他们……他们欺负我。” 对于这种结果丰老头同样不意外，一个长的不差的女人，只要自己本身足够正派，出去了感觉受欺负就很正常，而欺负一个女人还能怎么办呢，无非是在钱财和肉体上想占她的便宜。 丰老头没有刨根问底的打算，丰秀莲虽然八卦之火熊熊燃烧，但她还是个大姑娘也不好意思问出口，外面已经隐隐传来了三轮车“哒哒”的发动机轰鸣声，丰老头立刻下地一边披上棉袄一边说道： “你以后要是能好好待下去回来就回来吧，你要是不稳定，俺们就去找别人，俺们这次排场搞的很大，小风一次找来了十个人，俺要是真让他自己找女搭档他肯定能找来，不过这次你是赶不及了，先回家吧，下场有演出了俺去叫你。” 说话间院门就被推开，刘建军进来喊人，看到夏琳琳这样他倒是挺意外。 “丰叔，秀莲，该出发了。” 丰秀莲这才后知后觉的说道：“妈呀，俺回来还没来得及洗脸呢。” “别洗了，那边也能洗。” “那也行。” 丰秀莲下地穿鞋，几人立刻往外走，人家都要走夏琳琳自然不能留，也跟着走了出来，锁了门，等丰家父女都爬上车斗后夏琳琳却大声说道： “俺回家也没啥事，俺跟你们去看看热闹吧。” 虽然大家心里各有想法，但这点要求却也不算什么，坐在后面的刘建军和李红霞立刻伸手把夏琳琳拉上了车。 到达目的地后夏琳琳却是被这次的演出场地惊呆了，这跟她想象中完全不一样，这边现在比她之前去的那边丝毫不差。 等萧长风开面包车载着一车莺莺燕燕的下车后，夏琳琳就更惊讶了，她没想到她才离开这么几天，这边就能把排场搞这么大。 萧长风也看到了夏琳琳，于是就去问丰老头具体情况。 “丰叔，琳琳姐这是什么情况？” “被欺负了想回来呗，不过这次不算啊，这次就咱们几个人。” 这次的钱可不少，多分出去一份谁能不心疼，所以丰老头连忙就摆明了立场，这次他肯定不会让夏琳琳上场的。 吃早饭的时候萧长风让丰秀莲把夏琳琳带了进去，其他时候都是大家表演的时候让她看热闹。 今天来看热闹的人特别多，本来这几天的热闹就形成了集群效应，昨晚那场劲爆打斗更是让许多听到消息的人都对这边充满了好奇。 听说大混子三蝲蛄来人家办白事这家找事，不仅抢东西还想对人家唱戏的小姑娘耍流氓，结果几十个人被人家跟一帮唱戏的打的连亲妈都不认识，后来三蝲蛄他们被打昏头后还开枪还击打死了几十个自己人。 所以说以讹传讹最可怕，不过死了人是真的，这边今天热闹的跟集市一样也是真的，人流越多小摊小贩也就更多了。 这样的场景已经完美达到了黄历衡的预期，往后十几年人们恐怕也不会忘记这条街上有个姓黄的年轻人，曾经给自己爷爷办了一场声势浩大的葬礼，这能说明什么吗，至少能证明人家当孙子的有钱还孝顺。 最后一天的演出顺利的出奇，萧长风挨了一枪腿上有伤，但一瘸一拐并没影响他练嘴皮子，也不影响他动手耍大锤子，反而因为他这种一瘸一拐腿上绑着绷带的造型，让看热闹的人群觉得格外的刺激。 其他演员也一样，有的人挂了彩，脸上手上有伤却并不重，这点伤并没有影响他们今天的心情，反而因为昨晚有了一起打架的情谊，让大家相处起来更加融洽也更放得开了。 上午上了一次台，下午上了两次，其他时间萧长风不是在安心的演奏乐器，就是抽时间到处去溜达，天黑之后他索性把电子琴交给华剑锋，自己溜溜达达的混在围观人群中看热闹。 他们这边看热闹的不少，京剧舞台侯家班那边台下同样围了很多人，现在这边唱的是《穆桂英挂帅》，扮演穆桂英的正是侯先生的女儿。 只听她唱道： “猛听得金鼓响，画角声震，唤起我破天门壮志凌云。想当年桃花马上威风凛凛，敌血飞溅石榴裙。有生之日责当尽，寸土怎能够属于他人。番王小丑何足论，我一剑能挡百万兵。” 想起那天这小丫头口口声声说自己初学要叫萧长风师兄，可她这唱腔做派架势十足，萧长风自问自己做不到人家这两下子。 所以这个师兄是不能当的，自己没入门，学艺也不精，还没那么大脸给人家小姑娘当师兄。 一曲唱罢夜色已深，在围观群众的掌声和欢呼声中这次的表演终于走到了尽头，演员们开始收拾舞台道具，围观的人群也都在说笑声中渐渐散去，萧长风他们还算简单，他们不像京剧班子那边有那么多道具和服装。 最重要的音响灯光乐器和一些装饰品先收起来送回家，肖卫国又和刘斌老魏三人赶回黄家吃饭，其他宾客早已开吃，萧长风他们这几桌却是特意留给他们的，所以没人动过。 萧长风来时其他亲朋宾客已经吃好了饭，京剧团和二人转这边的人却都端坐在那里等萧长风回来，大家都这么给自己面子，萧长风心里不高兴是不可能的。 人敬我一尺我还人一丈，萧长风支着两排大白牙问道： “大伙两天没睡觉都有点撑不住了吧，咱们是怎么弄？是在这边吃完了再回去还是把吃的东西分一分带回去吃？” 还能带回去吃？京剧班子那边没动静，工人们这边却都心动了，在这边吃东西痛快了自己，带回去吃的话全家人都能吃点好的。 闫小敏小声问道：“小风，能带走吗？” “这有啥不能的，大伙想回吗？” “那就带回去？” “我去要几个塑料袋，你们等我一下。” 黄历衡当然同意，老爷子没了，就剩他和奶奶两个人吃不了多少东西，而且他又不缺钱，他可不想天天上顿下顿的热剩饭吃。 第112章 楚雨婷其人 萧长风很快就端了一个大铝盆出来，里面装了大半盆的馒头花卷，还有一小板塑料袋。 “女同志们动手，注意要平均分配啊，别多了少了为这点东西闹不痛快。” 黄历衡也跟出来看热闹，女人们在分吃的东西，男人们也都在帮忙，京剧班子那边倒是简单，他们也不想大冷天的留在这边吃饭。 关键是他们不像工人们家里差这口吃的，有想回家的自己带点，其他人直接把整盘的饭菜都装进了袋子里回去再开一桌。 “小风你们明天没活了吧？” “我都这样了还干啥活，要不是你这边还没完事，我们今天就躺在家里养伤了。” “那行，你明天晚上来一趟咱们再喝点，我也叫了周荣杰和周荣安他们，正好我也把钱给你结了。” “没问题，明天晚上我准时来。” “烟酒你们要吗？” “你给我们就要啊。” “库房里你自己去搬吧，随意拿。” 人家都这么说了当然不能客气，萧长风打开临时充当库房的房间一看，一共两间房，剩了小半个房间的烟酒，小半个房间的食材。 “黄哥，你这管家请的可不咋地，要是普通人家请他去，还不得让他霍霍死。” “是我让他照着三倍准备东西的，烟酒是五倍，想吃的吃，想拿的拿，咱不差这点东西，可惜客人们放不开手脚，却被三蝲蛄拿了不少。” 萧长风提起两箱酒吩咐跟过来的刘斌和老魏道： “每人两瓶酒两盒烟，算是黄哥感谢大家演出和帮忙打架的补偿。” 黄历衡哭笑不得的说道：“你要是这样说我这两瓶酒可拿不出手，要不你们把库房里的东西分了？” “你可拉倒吧，我们又不是来打土豪的，怎么能干出搬家这种事，三蝲蛄那边的东西怎么弄？” “那边不着急，他要是死不了的话，我还有很多账要跟他算。” “嗯，那我们先走了，面包车明天给你还回来，不用去叫我，我会掐着时间过来的。” “好，你先回吧。” 萧长风开着面包车把临时招来演员们都送回了家，每个人下车他都会叮嘱一声： “后天晚上六点到我哥家领钱，记得别带家属来啊，大家顺便吃个便饭，人多了我哥家坐不开。” 别管谁下车都是一脸开心的跟其他人道别，工厂不发工资，这可是他们难得的能赚到钱的机会，他们能不开心吗。 住的最远的就是楚雨婷，她家住在一个相对老旧的红砖楼小区里，面包车直接停在单元门前，楚雨婷下车后抿嘴跟众人道别后转身走进单元门内。 萧长风对这个大美女很感兴趣，等车开出小区后只听他好奇的问道： “楚雨婷是什么情况？这几天女同志们好像都有人来接吧，就她没人接。” 闫小敏说道：“她都离婚了，可不就没人接呗？” “她都离婚了？看着她没多大吧？而且这种美女也有人舍得放手？” “听说她以前的老公是上大专的时候认识的，两人都是大专生也算是郎才女貌了，后来两人毕业后也都留在了大城市上班，再后来他们刚结婚人家男的就傍高枝跟一个当官的女儿好上了。 听说她当时都怀孕了，结果她不愿意离呗，人家两个人把她好一顿揍，孩子都打掉了，她没办法只能离婚把工作关系调了回来。” “真的假的？” “这还有假？俺们组长他媳妇娘家跟她住一个小区，当时闹的可大了，他们家亲戚还去给她报过仇，那个男的听说腿都被打折了。 结果人家那边关系硬把他们人给扣了，最后他们花了不少钱，那边女孩子的父亲也觉得丢人不想没完没了的闹下去才把人给放了，因为这事她爸都被活活气死了。” “她也是你们厂的工人？” “以前是，她刚调回来的时候是俺们厂里播音室的播音员，后来听说有个领导想占她便宜被她捅了一剪刀，厂里不想把事情闹大就把她调去了厂附属中学。 对了，她爸是知识分子，她妈原来是市里的一个小领导，老太太怕女儿被报复就找关系把她送去了六中，结果不送还好，送过去那边后又有个老师想对她动手动脚。 听说楚雨婷这次更狠，用铅笔直接在那个老师脸上穿了一个洞，那个老师满脸都是血，跑出去后把学生们吓得够呛，不过这次就麻烦了，人家那个老师的父亲是校长，她妈也被她接二连三的这种事惊的中了风。” “她被开除了？” “那倒没有，听说是那个校长想报警抓她的，可人家公安又不傻，这种事没把她儿子抓走就算不错了，怎么可能还来抓女方。 不过听说她被调去教音乐课了，高中孩子们都要考大学，哪有时间上音乐课啊，所以她连工资都发不齐。 估计再耽搁耽搁她这工作就保不住喽，学校不可能一直养着一个没什么用的老师吧？” 萧长风无语道：“她怎么会碰到这么多人渣？” “长的漂亮呗，像俺们普通女人哪能碰到这种事，再说你们男人还不都一样，像你魏哥看到人家就跟眼睛上拴了绳子一样，人家走哪他眼睛就跟到哪，把这种大美女跟你们放到一起，你们谁敢说不想对人家动手动脚？不想的那还是个男人吗？” 就听魏长风此时大声说道：“闫小敏你说话可要凭良心啊，俺啥时候眼神拴人家身上了？俺哪有你说的那么好色？” “你没有？俺是看你胆子小不敢乱伸手，不然俺一个巴掌就把你呼车外面去了，还能让你在这里安稳坐着？” “你呼我？你呼我一个试试？” “你真想试试？” “魏哥，你吵又吵不过，打又打不赢，何必跟嫂子一般见识呢，再说也不能在车里打闹吧，影响我驾驶安全。” 吵不过打不过还别一般见识？这话是向着谁呢？老魏和闫小敏正在琢磨萧长风的意思的时候，萧长风却又说话了。 “嫂子，既然楚雨婷都不是你们同事了，你们怎么会把她找来了呢？” “你不是要唱歌的吗，俺们厂以前公认的她唱歌好听，男的就是华剑锋他们那帮玩乐队的了，他两还在俺们厂年会的时候当过主持人，俺们就想给你找唱的最好的，找个唱的不好的砸了你招牌怎么办？” 汽车刚好到家，萧长风竖起一个大拇指道：“嫂子，你们是这个。” 闫小敏笑道：“你可不能白夸奖俺们，你不是给俺们买了两套化妆品吗，俺们用了不少，剩下的那些俺和万芳一人分一套行吗？” “这有啥不行的，你们拿走吧，过年我再送你们一套新的，更贵的。” 万芳开门大伙进家，闫小敏则追着萧长风问道：“真的假的？你真送俺们啊？” “真送。” “那你看看多少钱折算成现金给俺们呗，化妆品不能吃又不能喝的哪有钱实惠。” “也行，过年我给你们包红包。” 进屋后万芳把分来的饭菜热了后，又和闫小敏叽叽喳喳的分起了化妆品，两人还都嫌弃别的女人脸皮厚，抓到免费的就使劲往脸上呼，竟然用了那么多。 不过这也只是暂时的，这两天大家都赚了钱，萧长风还给他们每人要来两瓶好酒和两盒好烟，这些加起来也是不少钱，大家都很开心。 吃饭的时候大家放声说笑，闫小敏还跟萧长风开玩笑道： “小风，你刚才老追着问人家楚老师干啥？你是不是喜欢人家？” “小敏你说啥呢，小风还是个小孩子呢？” “嫂子你可别乱说啊，你们总这么说容易影响我在外面跟人打交道，我可是成年了，脸嫩只是因为我长胡子有点晚。 不过话再说回来，就像小敏嫂子说的那样，长成楚雨婷这样的哪个男人都喜欢，我也觉得她好看，不过我又没跟她相处过，处对象性格合得来很重要。” 听到萧长风的话，闫小敏顿时觉得自己的玩笑有点开大了，只听她连忙劝解道： “小风你可别乱来啊，那个女人可不能惹，你看她一路过来遇着多少事？这种女人天生就是惹祸上身的命，你找这种对象不是给自己找麻烦吗？” 万芳也快速点头道：“小敏说的对，小风你可别不听俺们劝，她还那么暴力，万一她捅你一刀怎么办？” 就连魏长风都难得正色道：“小风，你嫂子们说的没错，找对象结婚过日子不能找这样的，咱们男人喜欢漂亮的没错，但太漂亮的过不了日子，你要真想找对象，让你嫂子帮你去厂里找。” “魏哥你说啥呢。” 万芳又有点着急，她总把萧长风当成小孩子看，总想把她像红梅一样保护起来，在她看来跟小孩子说搞对象的事也太不应该了。 只见萧长风有些哭笑不得的说道：“你们差不多就行了啊，我只是随口说说而已，让你们搞的跟我要带她回来见家长一样，以后还能不能再见着面还两说呢，你们那么着急干什么啊？” 闫小敏闻言笑道：“对对对，小风说的对，他又不是带楚雨婷回来见家长，咱们用不着这么担心。” 第113章 领菜与要钱 两家带回来的菜里加了点菜，硬是让万芳给做了三顿饭，第二天中午老魏一家吃干抹净后终于说晚上要去老爷子家就不回来了。 老魏一家走后万芳却对萧长风和刘斌说道： “魏哥和小敏啥都好，就是又馋又贪，小风都给他们找活干发工资了，她还惦记着让小风过年送她的化妆品折现的事情，俺可不好意思这样。” 刘斌也说道：“小风你不行少给小敏点钱得了，你这回虽然挣了钱，但花钱也能这么大手大脚的。” “好，我知道了，对了哥，魏哥那天跟我说你们厂要发东西，说是要给你们发五十块钱和一些菜，他可能忘了跟你们说，你们去问问啥时候发吧。” “是吗，厂里要发东西了？那俺赶紧去问问。” 刘斌只出去了十几分钟就又跑了回来，只听他着急的说道： “小芳咱们快走，昨天就已经有人去领东西了，咱们也得赶紧去，不然后面的菜都是被人挑剩下不好的了。” 正在收拾家的万芳听到刘斌的招呼也有点着急了，连忙放下扫帚往外面走，萧长风一把抄起哼哼唧唧在本子上乱画的红梅就跟了出去。 被抱到院子里的红梅一脸懵逼的喊道：“傻哥你干啥，俺鞋还没穿呢。” “穿什么鞋，一会就回来了。” 萧长风把红梅放进面包车副驾驶室，又冲有些发愣的刘斌和万芳道： “你们也上车，开车咱们快去快回。” 刘斌有些犹豫道：“开车？听说就发一点土豆子大白菜，开人家这车行吗？别给人把车弄坏了。” “这有啥不行，破面包就是拉货用的，赶紧上车，别墨迹，我待会回来还得去黄历衡家吃饭呢。” “那行，小芳上车吧。” “你先上，俺去锁门给红梅拿鞋。” 慌慌张张的跑回家去拿了鞋，回来时萧长风把副驾驶门打开让她抱着红梅。 工厂里来领东西的人很多，工厂断薪，工人家里也都缺衣少食，大家都很在乎这点救命粮，人山人海的都是前来领东西的工人家属，各种大小车辆排出去老远。 萧长风冒充领导干部一路上喇叭按的飞起，万芳和刘斌臊的在车里头都不敢抬。 进入工厂就好说了，先去自己的班组领几张条子，万芳先拿了两张条子去财务室领了132块钱，看来厂里又想办法给工人多发了点钱。 剩下的条子对应的是萝卜，土豆，大白菜，竟然还有一袋面粉和一袋大米，多出来这点东西让工人们终于不再像之前那么难过。 “好你个刘斌，来领东西竟然不等俺。” “你不是去你爸那边了吗，俺还以为你得晚上吃完饭才能回来呢。” “俺还没去呢就听有人说要来厂里领东西，我去你家一看竟然没人，我估计你们就是来这边了。” “你们领条子了没，你们赶紧先去车间领条子啊。” “俺们这就去，小风，你得帮哥把东西拉回去。” 萧长风看着已经已经塞的满满当当的车厢道：“人太多车出去了不好进来，魏哥你待会借个三轮把东西拉到外面路边，我来了拉上就走。” 老魏点头道：“那也行，我去看看谁家有三轮借一个。” “让我哥留下帮你们插个队，你们拿位置跟人换，排后面的肯定愿意给你借车。” 两家的东西塞满了两面包车，萧长风跑了两趟才把所有东西都卸下。 等万芳把车给人擦了一遍再到黄历衡家的时候天色将将暗了下来，还是那天那些人，萧长风跟大伙打了招呼后就把面包车钥匙还给了黄历衡。 黄历衡更是直接把一个档案袋拍在了萧长风面前，打开一看，崭新的两沓百元大钞，闻一闻味道，不错，还未经他人污染，是自己喜欢的味道，拿出来用手划拉了两下，手感面额花色都没有问题。 “很好，中间没夹别的东西糊弄我。” 黄历衡笑骂道：“艹，我就没见过你小子这么损的，我是差你这两钱儿的人吗，这么寒碜我。” “谢了黄哥。” “哈哈哈哈，不用谢啊小风，这是你应得的。” 这次是真心感谢的，黄历衡给的实在是太多了，比他想象中还多，在萧长风的想象中黄历衡能多给他千八百的打赏就顶天了，没想到黄历衡直接四舍五入给他凑了两万块。 黄历衡只是在邀买人心，虽然不知道以后怎么办，但他觉得以萧长风的身手和胆量，以后在朵颜必定能闯出一片天地，几千块钱就能提前投资交好这样一个萌新少壮派，他一点都不亏。 没有过多的动作，没有天花乱坠的话语，萧长风的真诚感谢其他人都看在眼里，知道轻重，懂得感恩，也没有过什么狂傲的神色，这让在座的大伙又高看了他一眼。 周荣杰好奇的问道：“你腿上的伤没事了吗？” “缠着绷带呢，穿了个小窟窿而已，没什么大事。” 众人凛然，这小伙子骨头也太硬了，竟然不把枪伤当回事。 “你这几天来回走动会影响伤口恢复吧。” “还行，又没有伤筋动骨，我本来想弄个拐杖的结果没时间弄，反正过几天伤口就好了，也就懒得再折腾了。” 菜不像那几天的席面那么好吃，不过家常菜的味道也还可以，关键是黄历衡家的食材不错，海蟹大虾鸡鸭鱼肉齐上阵，谁都不能说今晚的饭做的不好。 今天大家齐声要求萧长风自我克制，虽然喝酒的都爱在外面自我标榜多能喝，可在萧长风面前要是还这么吹嘘就多少有点不要命的嫌疑了。 所以大伙齐齐推脱有事要少喝酒，萧长风本身又不喜欢喝那玩意，所以大家也只是小口慢酌，酒桌上倒是没有了那种互相劝酒的胡搅蛮缠劲。 萧长风好奇的问黄历衡道：“黄哥，老太太这边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安排？” “跟我一起住呗还能咋地，我让我二叔一家都搬来了，通过这些年交往和这几天的办事我算是看出来了，真亲近的人其实很少，我爷爷过世也就我二叔一家是真心难过。 正好我二爷和二奶奶也没了，就让我二叔二婶子来伺候我奶奶，我二叔的儿子也快结婚了，来城里跟着我挣点钱以后也能把家安在城里。” “那也不错，自家人也比较放心，而且老太太也不会不习惯，只要他们人没问题，你干什么都能少操点心。” “人肯定没问题，我二叔就是太老实巴交了，要不是村里给他们分了点地，他们这辈子也攒不下多少钱。” “那就好，穷不一定就是好，但最起码穷人肯定没做过坏事，老实巴交就更好了，越老实的人越善良，你现在这么有钱，让老太太以后跟着你享福就行了。” 听到萧长风越穷越善良的言论大家都笑，再仔细想想，好像他说的也没错，都说穷生奸计富长良心，可这话真的对吗？ 穷人能跟谁生奸计呢，再说富人富之前又是怎么富的，他们长良心之前又是什么人呢，为什么非要强调长这个字，是因为他们以前就很少吗，还是本身就没有？在座的都不是没见识的普通人，他们当然知道萧长风说的话中有几分道理。 海哥笑着说道：“阿风，你也算赚了一些钱了，以后还打算表演赚钱吗？” 萧长风想了一下说道： “我们这边现在远没有你们那边市场活跃，所以演出也不像你们那边的大城市里能有那么多活，不过演出挣钱相对轻松放弃了比较可惜，所以我得好好考虑一下，实在不行我就找个比较轻松的工作把演出当成副业，这样就能两不耽误。” 一直没怎么说话的刑所长却说道：“想找份好工作就得有文凭，你还这么小，正好现在也不用担心学费和生活费的问题，趁着这几年有时间看看能不能念个高中，要是能上个专科和大学就更好了，念完还能包分配。” “上学是挺好，就是太浪费时间了吧？” “怎么能叫浪费呢，有学历就能进单位，进了单位起点就高，你要是没学历能挣很多钱也行，可没学历的现在工厂都不要，挣大钱你觉得现实吗。” “我知道了刑叔，我回去会好好考虑你的建议的，对了黄哥，面包车再给我借一天吧，我才想起来还要给人送点粮食。” 周荣杰问道：“你送什么？是猎物吗，你要是打到了猎物给我家也送点，过年我们也吃点新鲜的。” “没问题，狍子肉要吗，要的话这两天给你送过去，刑队长和黄哥你们要吗？” 周荣杰笑道：“要，不过我可没钱给你。” “什么钱不钱的，我去打猎也没花钱啊，后天吧，后天我给你们送家去，海哥你们我就不送了，你们那边热，估计拿回去也得放坏了，以后有机会看能不能给你们整点风干的寄过去。” “阿风，我们可就等着你的风干肉了。” 大家都笑，黄历衡把车钥匙又递给了萧长风道：“我还有别的车，这车你用完了再还我也不迟。” 第114章 各家现状 万芳和闫小敏一早就起来收拾吃的东西，今天萧长风要请客，而且是中午和晚上都要请，所以她们还有的要忙呢。 刚吃了早饭萧长风就带刘斌和老魏去送钱，先去了侯先生家，4000块整整齐齐的给人家摆在桌子上，看着人家当面数过没错钱货两讫才算完，这次的合作算是非常开心。 拒绝了侯先生留饭的邀请，从侯先生家出来后萧长风他们又去了图书室管理员的家里，那两口子当然知道萧长风是来干什么的，所以看到萧长风的第一时间两口子就迎了出来： “兄弟你们来了，吃饭了没？” “吃完，姐，给你们带了点土豆白菜卸到哪？” “就搬屋里来吧，完事俺们自己收拾，兄弟，还有玉米没？” “玉米不多了，但我给你装了一整袋子，够你们吃到过年了。” “哈哈哈，吃的久才好呢，兄弟你们快进来喝点水。” 两袋白菜，两袋土豆，一袋玉米，搬完了粮食萧长风拿出提前准备好的钱数出来八十块钱道： “水就不喝了，给你和你们二叔送完东西我还得我还得去别的地方，姐你先数数钱。” “不用数，姐还信不过你吗？” 看到钱被送来女人笑的合不拢嘴，不过说归说，但扫了一眼确定没错她才放心。 “姐，你二叔那边怎么弄？钱和东西我都带来了，是给你们还是给他送家去？” “你有车直接给他送家去吧，放俺们家俺和你哥还得给他折腾，而且钱这东西姐不想过手，不然多了少了怕说不清。” “那坐我车去？送完东西我再把你们送回来。” “那行，等我披个棉袄。” 又来到那天的小楼，在管理员两口子的带领下萧长风第一次见到他们的二叔。 沙发上坐着老两口，老太太不重要，旁边的老头看起来五十来岁，个子不高，小方脸还有点秃头，表情很严肃，看人的时候眼睛炯炯有神，确实有点官威。 “二叔，他就是那天买电子琴那个小伙子，今天他把钱给您带来了。” “把钱给你们多好，等你们有时间再给我送来。” “他有车，这不是过来方便吗。” 萧长风适时的拿出六张百元大钞放在了茶几上道：“领导，六百刚刚好。” 老头点点头道：“知道了，放那吧。” “领导，我还给您带了点土豆白菜啥的给您放哪？” “土豆白菜？这些就不要了，咱们厂里刚发了不少，你自己带回去留着吃吧。” 管理员连忙说道：“二叔，小风的菜可不是厂里发的普通样式，他的菜个子又大又好吃，您留下吧，刚好过年吃。” 土豆白菜天天吃，能有啥好吃的，但既然侄女都说话了，老头也就点头道： “那就一样留一点吧，少留点，不然我们人少吃不完，就放下面小房里。” 萧长风他们跟着老太太出来后老头叫住了侄女，等听到萧长风他们的脚步走远他才从萧长风给的六百块中抽出来一张递给了侄女道： “丽丽，这一百你拿着吧。” “二叔，俺不要。” “拿着吧，厂里怕是不行了，二叔也要退休了，以后怕是帮不了你们什么忙了，以后省着点花钱，要是有机会我试试能不能把你们调去别的单位。” 听闻还有这种机会，管理员急切的说道：“二叔，要是能调到别的单位花点钱也行啊，看看人家要多少，俺们回去凑钱。” 老头摇头道：“不好弄，光咱们朵颜几个厂里就有两万多正式工，大伙都盯着那么几个位置，现在扫大街的工作都排起了长队，你们先回去吧，要是真有机会我肯定会去通知你们的。” 商品房大规模起来之前，北方的楼房多数都会送一间小房子或者地下室，老头家的小房子也是那种送的小平房，楼下单独一排平房，每家一间，面积倒是不小，二十多平米，平时可以放点粮食杂物，家里人多的时候也可以临时住。 人家不想多要，所以萧长风他们只是给老头把每种蔬菜卸了一袋子，等管理员两口子下来后萧长风就开车把他们送了回去。 “姐，大哥，后面的菜你们要吗，你们要就也给你们得了。” 管理员闻言连忙说道：“要要要，真是谢谢你了兄弟。” “谢啥，你们也帮了我不少忙，以后有什么好事要记得通知我一声。” “兄弟你放心，要是有啥好事姐肯定不会忘了你。” 把菜给管理员放下，萧长风他们回到了家，中午这一顿请的是丰老头刘大拿他们这些二人转班子里的老人，他们回来时人家也早已经到齐了。 “小风回来了？” “小风，你这请客的跑哪去了，俺们来的时候没看到你人，还以为你卷着钱跑了呢。” 萧长风笑骂道：“刘叔你就胡咧咧吧，我就是大腿里的虱子，能往毛的地方跑啊。” “哈哈哈哈。” 一屋子人都笑，可这一屋子的大烟枪，把刘斌家搞的跟仙境一样，有的人边笑还边吞云吐雾，看着就跟妖怪似的。 萧长风上炕窗户都推开，打开窗户后室外的冷空气顺着脖颈子往后背里钻，刘建军也开玩笑道： “小风，你是不是不想要我们啊，这是要把我们冻跑了？” “我是怕你们把我熏成老腊肉，你看看这烟雾，不知道的还以为你们来把我哥房子给点了。” 大家开了一会玩笑，烟雾散的差不多时萧长风又把窗户关了起来。 万芳家的菜式不可谓不丰盛，因为萧长风上次从回来又“拿回来”不少东西。 摆上两个炕桌，萧长风给所有人先倒了一圈酒，就两个孩子面前没有东西，这可不行，这么开心的日子哪能落下孩子们。 “红梅，亮亮，你们觉得傻哥好不好啊？” “挺好啊，干哈？” “俺也觉得小风叔叔挺好。” “你们要说一句哥哥最好最好，我就给你们变个魔术好不好？” 红梅这家伙今天不太听话，只听她小嘴一边吃着一块鸡肉一边说道： “傻哥你脸皮也太厚了，怎么能让俺们说这种话呢，羞死个人了，你让亮亮说吧，俺可不愿意说。” 亮亮倒是听话的说道：“小风叔叔最好最好了，总给俺们好吃的。” “红梅，亮亮人家可是已经说了，你不说就是不想看傻哥变魔术呗。” “你变呗，就这么大点个炕，谁还能拦着我看啊。” 正在吃饭聊天的大伙都被这小家伙逗乐了，这小嘴叭叭的，也太会说了。 “行吧，我看女人和小孩们不太喜欢喝酒，我给大伙变瓶饮料出来，提前说好啊，饮料不能给红梅喝，因为她今天一点都不可爱。” 饮料？好家伙，傻哥你这是触及到我的弱点了啊，红梅有些惊疑不定的问道： “我刚才看到你啥都没拿，傻哥你真能变饮料出来？你要是真能变出来，俺就跟你说好话。” “好嘞，你们看好了啊。” 萧长风也没太过故弄玄虚，随手从炕上拽了一个棉帽过来，倒扣过来帽口朝上，然后手伸进帽子里面鼓捣了几下，然后手往外面拿的时候，一大瓶黑色的饮料赫然被他从帽子里拿了出来。 看到真有饮料被变了出来，红梅的嘴都变成了o型，亮亮则开心的拍手道： “小风叔叔你好厉害啊，你真的会变魔术啊。” “那当然，嫂子给亮亮来个杯子，不给红梅。” “不行不行，不能不给俺，俺也要喝饮料，傻哥你最好了，你最棒了，妈，你也给俺拿个杯子。” 万芳在外面答道：“没杯子了，就还有一个了。” 红梅着急的站起来道：“那不行，你给俺拿个碗过来，要大碗，俺用碗也能喝。” 见了饮料也不怕害羞了，也不觉得萧长风脸皮厚了，众人又是大笑，这小丫头片子也太可乐了。 第115章 算账 就一瓶饮料归了妇女和儿童，男人们都尝了一小杯，都觉得挺好喝，关键是甜还有气儿，冰冰凉凉的喝着痛快。 “这是可乐吧，应该一种外国饮料，俺以前去省城的时候喝过，不过那个分量少是用小铝罐子装的，听说现在咱们朵颜也有了，我还没看到呢，你这是在哪买的？” “朋友们送的，我也不知道他们从哪买回来的。” 说话的是丰秀莲，从这里萧长风得出两个结论，一个是以丰秀莲为代表的朵颜人比他想象的要见多识广，二是以可乐为代表的外国产品正在或已经在国内大范围推广开了。 “大伙把杯中酒都端起来，咱们这次也算是玩了一把大的，为了成功咱们干一个。” “干了！” “干！” “俺觉得咱们是不是得敬小风一个。” 你来我往的敬酒，吃吃喝喝的同时酒也早已微醺，萧长风终于再次说道： “我看咱们也别等了，接下来趁着大伙都还清醒我把钱给大伙算了吧，大伙说行不行？” 刘建军笑道：“小风你算吧，俺早就想听听这次能挣多少钱了。” 刘大拿也笑道：“俺估计少不了。” 看到萧长风掏出一把百元大钞放在面前，二人转班子里所有人都笑的合不拢嘴，不过萧长风却给大家泼冷水道道： “这次人家给的多，咱们的花费也是巨大，咱们吃亏就吃亏在以前什么都没有了，临时抱佛脚，那个场面我完全是拿钱砸出来的。” 刘大拿又说道：“小风你算你的，俺们听听你的账。” 萧长风点头道： “那我现在就给大伙算算，大伙都听好了，那天我谈活的时候大伙也都在场，所以我谈的都有哪些东西大伙也都知道。 这次的钱算总之后还要分为两部分，一部分是支出，另一部分是咱们的收入，而收入中有我单独的，也有大伙的。 丑话我先说在前头，因为之前大伙都照顾我，所以我这次给大伙尽可能的平均分配，最后大伙能分到多少钱咱们看账上的数据。 要是觉得多了大伙自己回家跟家里人开心就行，要是觉得少了，我也不会再多拿出来一分钱，我已经觉得问心无愧，大伙也都别觉得心里有什么别扭，那我开始算了？” 萧长风的话可谓已经是相当不客气了，不过在他这番言语攻势下，大伙也都知道萧长风说的分钱必然不会是之前那种简单的平均分配制度。 饭菜突然之间不再那么有吸引力，万芳在大锅里煮着的玉米棒子冒着香甜的热气，热气弥漫了屋里，也哈白了窗户，窗外的白雪和寒气肆虐却不能奈何屋里这些人分毫。 大伙互相看了看后，丰老头终于说道：“小风你算吧，大伙都听着呢。” 萧长风点头说道：“那我就给大伙说说这些钱是怎么来的，又是怎么没的。” 大伙轻笑，钱是挣来的，分完了可不也就没了吗。 萧长风拍了拍钱道：“钱我拿回来不少，但也可能没大伙想象中那么多，这次我一共要回来一万三千块整。” “多少？！一万三千块？！怎么会这么多？”从来没在心里搞过预算的丰秀莲差点被震翻过去。 萧长风淡淡点头后继续说道： “总钱数我已经说了，接下来我就跟大伙说说这些钱又是怎么没的。” 丰秀莲急切的说道：“小风你说吧，俺们都听着呢。” “为了这次演出我找了许多人谈了许多事情，演出顺利所以黄历衡大老板给我拍了一万三，为了能拿到这一万三我也是大笔的花钱。 第一项也是最大的支出项就是京剧班子侯师傅那边，严格的来说那一万三中有一部分不算是咱们的钱，侯师傅他们那边两天我跟黄历衡报了四千块，这部分算是人家的，咱们过过手瘾后也就给了人家。” “两天四千块？小风你怎么能答应他们这么多钱，一天给一千还不行吗？钱你给他们了吗？” 听到给了京剧团四千块，一向不怎么过问钱的丰秀莲差点跳起来，这可是四千啊，摞起来得老厚一沓了，以前他们演出多久才能赚到四千块啊。 萧长风依旧不温不火，只听他继续说道： “上午我已经把钱送过去了，不过钱虽然是过咱们手，但其实是人家自己跟黄老板要出来的，没有人家给烘托场面，咱们也拿不到剩下的钱，大伙心里要有数，就算做不到互相感恩也别互相埋怨就行了。 第二个大支出项是我的那首歌，我那天跟黄历衡谈的时候大家也都在场，两千块创作一首歌，我创作，他给钱，版权归我，这点大家知道就行。” “两千块唱一首歌？小风你不会真这么算吧？” 面对丰秀莲的再次质疑，萧长风却是直接点了两千块出来放在了旁边，丰秀莲想伸手拿钱，却被丰老头直接拦了回去。 萧长风继续说道： “秀莲还小她不懂创作者的那些事，我要是把这首歌卖出去，或许只能卖个几千块或者万把块，但我要是把这首歌拿在手里自己唱，我就可以叫做是创作型歌手。 一次出场跟主办方要个几百块跟玩似的，所以一码归一码，黄历衡在我的歌上打了印记，我这两千块非拿不可。” “唱一首歌就要几百块，小风你想钱想疯了吧。” 没理会丰秀莲，也不管别人怎么想，萧长风继续道： “那天大伙也都听到了，黄历衡说把这次事情办好，他愿意把演出费用加我的组织点子费用算到五千块，点子费用我不多不少要拿一千块……” “小风，俺可没听说过有什么点子费用。” 丰秀莲的声音很大，其他人也都脸色不太好看，谁都没想到只是简单的一来一去，一万三就已经没了七千块，虽然早有一定的心理准备，但钱一下没了这么多却是让谁都想不到的。 “说话大声没有用，我的钱没有白拿的，总账本来应该是我的私账，我要是不给你看这些钱，给你按九百九十八块算演出费用，你说你能拿我有办法吗？” 不急不缓简简单单一句话，丰秀莲就被顶的瞠目结舌，她左右看了一下，看到大家都面色凝重，让她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反驳萧长风，因为萧长风说的其实是实话，实话有时候最可怕，也最伤人。 “那我继续了，唱歌跳舞和帮手一共十二个人，跳舞的每人八十，其他的每人一百，一共一千零四十。” “多少？又一千多没了？跳舞的都给八十？小风你不会是贪污了吧？” 萧长风哭笑不得的说道： “丰秀莲你要是再多话，我就按998给你算账，你们当时要是能变成七八个大姑娘唱歌又跳舞，我就不用带人拿着钱去挨家挨户敲门去请人了，钱不给到位了谁来给你跳舞？你以为会跳舞的大姑娘就这么好找？” “那……那让你这么一算就没多少钱了，还有别的钱吗？” 看到萧长风点头，丰秀莲惊叫道： “还有？！” 萧长风点头道：“服装，车辆，灯光，乐器，你们应该也都看到我哥小房里堆的那些东西了，我求了一晚上人才弄回来的，不过东西已经归我了，这次我就不给大伙算钱了，以后我打算把这些东西都租出去。” 丰老头吐着烟圈问道： “这些东西花了不少钱吧？” “几千块，不过值得，这些东西暂时没地方借也没地方租，随便买点新的也都不便宜，我拿回来迟早能回本，这次我把我哥和我魏哥家的家底可全搭进去了。” 没人问东西是从哪弄来的，他们知道这种事应该不会有好来路，正经人谁家会有这种东西啊，可这就是时代特征，人们只关心你有没有，没人关心东西是从谁手里来。 “租出去是个好办法，就是不知道好不好租。” “试试吧，细水长流吗。” “那剩下的钱怎么办？” “老规矩，这次咱们七个人分八份，一共4960块，每份620块，我领头拿两份，一共1240块，大家认可我就分钱，不认可咱就998加打赏。” “六，每人还有六百多？” 剩下的钱每人竟然还能分到六百多？丰秀莲惊讶之余再不多话，其他人也都面露喜色，一天二百多块钱呢，他们以前一个月可能也就能挣这些钱， 第116章 算账2 今天是个分钱的好日子，先把外面的账结了，剩下的钱大伙一起分。 萧长风有私心吗，他当然有私心，要知道黄历衡可是整整给了他两万块，为什么他拿出来的钱是不多不少一万三千块？因为这一万三是他精心计算好的。 在这一万三里除了他的成本和各项支出，本来应该还能剩下三千多给大伙分，可萧长风不想给其他人觉得可以染指自己的乐器的机会，所以宁愿多往出分点钱自己承担成本。 不仅如此，就如萧长风所言，他一个“毛头小子”初来乍到，人家丰老头他们却很照顾他，虽然人家也有自己的盘算，但落在钱上时却没有人真为难过他，平均分钱，这种情况在任何团体都不该出现在一个新人身上。 每人六百二十块让所有人都喜出望外，活是萧长风揽的，钱也都在萧长风手里，就像萧长风说的那样，他要是真按照998给大伙分钱，谁能拿他怎么着？ 打架？谁打得过萧长风？那可是敢跟狗熊面对面“硬刚”的存在，三蝲蛄才刚进去，丰秀莲说她那晚好像看到了萧长风抱着三蝲蛄，可在场那么多人就她自己看到了吗，而且枫树林村里的那几具尸体也还历历在目呢。 刘大拿把钱牢牢收起来后半开玩笑道： “小风自己拿的比咱们加起来还多，可眼红死我了。” 萧长风拿了多少呢，歌曲两千，组织加点子一千，分账两份一千二百四十块，这就已经是四千二百四十块了，他自己就赚了一半的钱。 舞蹈演员那边还有一千零四十，所以萧长风手里现在竟然还有五千多，刚才拿出来的钱大半还在他手里，可大伙能说什么呢，些钱人家说在明面上的，账算的明明白白，即使心里在不情愿也知道这些钱是人家该拿的，人家私底下可没有扣下一分钱。 “刘叔，才四千多罢了，我那些东西可不止花了这个数。” “那些东西你花了多少钱？” “所有东西加起来一共六千八百多，以后我还有的是时间得给这些东西打工呢，不过好赖我们现在有这些东西，它们能挣钱，所以我们也不慌。” “妈呀，小七千块呢？你当时咋想的？” “我觉得租出去迟早能连本带利挣回来，所以买了肯定值得，现在人们越来越有钱了，演出想要更热闹就离不开这些东西，这玩意可不是谁都舍得买的，所以我觉得我的东西肯定好租。” “你不会是指望把东西租给咱们挣钱吧？” “当然不会，只要给钱我谁都愿意租，单指望一家两家可不行，而且小场面咱们也舍不得花钱租这些玩意吧。” 丰老头他们吃完饭就要离开，临走前丰老头指着院子外面的面包车问萧长风道： “小风，你那车不着急还回去吧？” “黄历衡让我先开着，咋了，你有事要用车？” “俺打算趁着年前有时间带秀莲去请出马仙看看，你要是明天没事就送俺们一趟咋样？” 出马仙？萧长风略有耳闻，请出马仙还有个俗名叫跳大神，国内民间信仰的萨满教的一支，也是着名的牛鬼蛇神之一，类似的民间信仰还有很多，各个大小宗教也都有类似的宗教活动。 “丰叔，离的远吗？” “二三十公里路，上午去，咱们争取晚上之前就回来。” “行吧，我本来打算给一些朋友送点东西的，那我后天去，明天早上我去找你们，对了我还借了你一百块钱差点忘了，还有秀莲化妆品的三十块钱。” 萧长风拿钱的时候刘大拿也说话了，只听他说道：“小风，俺们过年打算去给一些单位拜年挣点烟酒零花钱，你也准备准备。” 这又是一个来钱的方法，可萧长风只是略一犹豫就摇头道： “刘叔，我怕是去不了，我腿上的枪伤还没好，开车我都是小心翼翼不怎么敢太使劲，这几天事赶事没办法只能到处忙，等这几天忙好了我得缓缓养养伤，别年纪轻轻给我落下残疾就麻烦了。” 听到萧长风提起枪伤，众人恍然才发现自己这些人都下意识的忽略了萧长风身上还有枪伤的事实，话说回来，这小家伙真是个硬骨头，挨了一枪却表现的跟个没事人一样。 刘大拿他们从刘斌家走远后刘建军问丰老头道： “丰叔，小风以前真是个傻子？” 丰老头点头道：“以前好像是脑袋被人打坏了，他以前跟个三四岁的孩子似的，除了知道吃饭也不会拉到裤子里外啥道理都不懂。” 李红霞惊奇的说道：“小风现在可厉害了，啥都能干，就是失忆了有些可惜，不过俺觉得他自己家里肯定不赖。” 一向不怎么说话的王老五也点头道： “看样子像个大户人家的孩子，开车和乐器可不是一般家庭的孩子能学到手的，而且他学的乐器还都是那么贵的外国乐器。” 刘大拿问王老五道：“五哥，你是玩乐器的大手子，你觉得失忆的人能看得懂乐谱吗？” 王老五摇头道：“弹琴打鼓未必不能，这种东西能形成肌肉记忆，但识谱未必，这玩意全靠脑子记。” 刘建军也插话道：“你们觉得他会不会像戏文里说的那样是哪个地方的大户遭了难，然后不小心流落到咱们这了？” 丰秀莲惊讶道：“他家是大户人家？你们是说他家以前应该特别有钱呗？那他怎么会这样？” 丰老头适时打断了众人道：“行了大伙都别乱猜了，真要是有那种事谁沾了都没好，咱们就拿他当个刚入行的小兄弟看就行，秀莲，今天这些事出去别跟别人乱说听着没？” “谁稀罕说他，对了爸，小风一个人拿了那么老些钱你们就不生气？” “生气干啥？一天二百少吗？人家把账算的明明白白的还有啥好生气的？黄历衡那天就搁你面前儿站着，有能耐你也跟他提要求加节目要钱，你要是真有这能耐，要回来一万三你给俺们分两千块就行，俺们不嫌少。” 刘大拿笑道：“你给俺们分一千俺们都不嫌少，咱们这么多年能要够一千块的时候两只手都数的过来，嗨，你们还别说，好像自从小风来了咱们的运气就变好了哎，演出一场接着一场，而且好像回回都能要上高价。” 刘大拿虽说是一时玩笑，但其他人却是若有所思，刘大拿其实说的一点没错，要不是之前他们演出机会太少，丰老头的搭档还有靳少奇夏琳琳三人就不会陆续出走。 要不是现在看到他们这边有起色，夏琳琳也不会在那边受了委屈后立马走上回头路，毕竟夏琳琳家实在是太缺钱了，委屈这玩意习惯了也就不委屈了。 其他人都去收拾东西，萧长风把钱整理了一下又装了起来，刘斌和老魏他们早就惊呆了，他们没想到萧长风出去揽了一次演出竟然能挣回来这么老些钱。 在地下抽烟的魏长风咽了咽唾沫又凑到萧长风身边道： “小风，俺想跟你商量个事。” 萧长风看了看老魏眉头一皱道：“你说。” “咱们拿回来那几套音响你不是说分我一套吗，你还记不记得。” “对，给你一套，不都放你家了吗，咋了？” “俺不想要音响了，俺想要钱，俺卖给你行不行？” 其他人都惊疑不定的看着说话的两人，萧长风皱眉问道： “卖了干啥，租出去不也能来钱吗？我记得那天你还说细水长流来着。” “租出去是挺好，可俺不会租啊，留在手里要是放坏了俺哭都没地方哭去，你们是干这个的肯定不像俺这么难，你留着东西挣钱吧，这钱俺挣不了。” “你想卖多少钱？” “一千块。” 万芳被这个数字吓得直接跳起来惊叫道： “魏哥！你怎么能这样。” 萧长风抬手示意万芳别说话，而是从兜里掏出烟给刘斌和老魏都拔了一根，老魏抽了几口烟看萧长风不说话，有些着急的解释道： “俺知道俺要的有点多，可你们也知道厂子不行了，俺除了这次机会怕是很难再往家里拿钱了，俺们一家三口总要吃饭，亮亮也得上学吧。” 看到萧长风表情松懈了下来，老魏又心一横牙一咬说道： “小风你是做大买卖的人，刘斌家里连个自行车都没有肯定不方便，这样吧，你再给俺加二百，俺爸小房里还停着俺一辆侉子。 这个刘斌和万芳知道，四年前俺花了八百买的，结果才骑了两年厂里就不行了，后来车也出了点问题，俺也加不起油就停在了我爸那没动过。 你拉回来花个百十来块修一修照样能用，不过外观差点，皮子啥的都晒的有点坏了，不过这都不重要，能动起来它就是摩托，不比你成天找人借自行车强。” 第117章 算账3 老魏很急迫的想要钱，但他的理由很充分，一个当家人竟然挣不回来钱，家里时不时的会断炊，是个人就应该能理解他的急迫。 一千二百块多吗？对黄历衡三蝲蛄那些人可能不算什么，但对现在的工人家庭来说这些钱真的很多，多到足以改变他们的生活状况。 万芳和刘斌觉得老魏拿了萧长风送他的东西，又想卖给萧长风要那么多钱实在是不像话，可萧长风其实心里却不这么认为。 首先没有老魏他就不知道这些东西的存在，再者老魏之前可是打算帮他把电子琴偷回来的，以前他可没想过要钱的事情，纯粹是为了帮自己的忙。 还有在因果树中看到的那一幕，老魏临死前都挂念着自己的好朋友刘斌，他能冲冠一怒为了给媳妇报仇把歌舞厅里的小混混屠的血流成河。 在看到过这些事情之后，老魏在萧长风心里毫无疑问是个纯爷们，是条响当当的好汉子，虽然这条好汉子也有这样那样的缺点，可人非圣贤孰能无过呢。 而且这一千二能不能改变魏长风和闫小敏的命运呢，萧长风想试一试，把空间里的尖刀和毒药收进了土里。 “接受其因，享受其果，果名魏长风，果名闫小敏，改变其命运则瓜熟蒂落。” 点了一千二百块拍在了老魏面前，萧长风淡淡的说道： “一千二我给你，别沾黄赌毒，不然我会打你一顿然后把钱都要回来。” 老魏把钱拿在手里高兴的跟什么似的： “黄赌毒？这种事对俺和刘斌来说就跟天方夜谭一样，俺们饭都吃不饱，哪还有时间去搞那些艹蛋的玩意？” 空间里没动静，看来钱还有些少，回头跟刘斌万芳也试试。 还有一件事让萧长风比较惊奇，只听他问刘斌道： “哥，人家魏哥家里怎么什么都有，你怎么什么都没有？你是不是背着我嫂子在外面养了别的女人？” “咳咳咳咳！” 刘斌差点被一口烟呛死，老魏和闫小敏则大笑不止，万芳脸红红的过来拍了萧长风两巴掌： “小风，小风你听听你说的是什么胡话。” 大伙开了几句玩笑，只听老魏说道： “你哥虽然看着没俺家好，可你哥有房子啊，俺们厂里盖集体楼集资，想要的一家拿四千块，你哥和你嫂子就买了一个名额，这些房子可是坑了不少俺们厂里的人。 他们不仅把以前的存款搭了进去，后来发的工资还得每月被扣不少，结果现在钱倒是给齐了，可厂子要黄了，现在房子盖的差不多后也停工了，俺看哪，他们这房子想要回来估计很悬。” 刘斌和万芳显然被提到了伤心处，两人眼里此刻已经蓄满了水雾，看到他们这样萧长风迅速转转话题道： “哥你跟我去把那天两个司机的账结了，魏哥待会咱们去把摩托拉回来，我看看这两天能不能找个修车的修一下。” “那行，俺和小敏回家去拿钥匙，正好把亮亮送他爷爷家去，他一直说想去爷爷家。” 亮亮闻言小脸委屈道：“爸爸你尽瞎说，你们晚上都来刘叔家吃好吃的，让俺自己去爷爷家吃白菜炖土豆子，俺才不想去呢。” 刘斌和万芳也缓过了那阵难过的气，万芳强笑道： “还是你们男人去吧，让孩子们留下来陪俺，待会小敏还来帮忙做饭，再过一会他们估计就该来了。” 萧长风开车带老魏两口子去拿摩托车钥匙，找到钥匙后闫小敏拿着钥匙恋恋不舍的说道： “老公，你怎么才把车卖了二百块钱啊。” 老魏知道自己媳妇不舍的这辆车，不过不舍又能有啥用，真要是把车放到修不好，他们到时候一分钱都捞不回来。 只见老魏低声安慰自己媳妇道： “怎么能说只卖了二百块钱呢，你应该说俺把摩托卖了一千音响卖了二百才对。” “音响卖了二百也不多吧？” “咱们哪来的音响，咱们啥时候买过那种玩意？那二百块钱相当于咱们白捡来的好不好，要是这样想你开不开心？” “开心！嘿嘿嘿嘿！” “那俺走了，破摩托也能卖一千，谁能有俺牛啊。” 老魏用上了戏腔，闫小敏拍了他一下笑道： “把钱给俺，你低调一点别臭显摆知道吗，别让小风把钱再要回去。” “不可能，小风这家伙花钱跟洒水似的，他还太小，根本就不懂得心疼钱，走了啊，回去跟万芳多做点好吃的，今天这么高兴晚上咱们得多喝点。” 地上的积雪也已经被路过的人群踩的黢黑，不过欢声笑语中女同志们丝毫不在乎室外的严寒，她们今天有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要做，领钱，对她们的家庭状况来说现在没有比钱更紧要的东西了。 万芳和闫小正做着饭，结果没一会就来了一大群帮手，女同志们多数先行过来，华剑锋紧随其后，华剑锋以前可是厂里的风云人物。 “华哥，嫂子就这么放心让你出来啊。” “这有啥不放心的，我一个大男人还能走丢了咋滴。” “走丢倒是不会，但你遇到女妖精咋办，女妖精可是会吃人的。” “你们看看这世道有多难，就连妖精家都没有余粮，都成精了还得冒着生命危险出来吃人。” “哈哈哈哈！” 女同志们都笑，像华剑锋这种风云人物跟太多女性打过交道，虽然那个年代管得严不敢乱来，但这也让他并不像这个年代的多数男性那样会在女性面前害羞。 女同志们跟他互相开了几个小玩笑又去帮忙做饭，万芳拿出来的好东西不少，中午丰老头他们走的太急煮了一大锅玉米人们也没来得及吃，现在看到有的女孩子咽口水，万芳就拿出来每人给他们分了半个。 “你们先吃点这个垫垫肚子吧，这个玉米是新品种，可好吃了，距离晚上吃饭还早，你们先垫垫肚子。” 华剑锋也领了一块，这种玉米确实好吃，鲜嫩，嘴里玉米的清香四溢，而且这种玉米粒皮薄的不像话，用牙咬碎后如同葡萄在口中炸裂的口感。 有人问：“万芳，你家这玉米确实好吃哈，大冬天的你们哪来的新鲜玉米？” “俺风弟带回来的，他说跟一个科学院的老科学家买的，说是好几毛一斤呢。” “好几毛？妈呀，都快赶上肉价了，小风可真舍得花钱。” 又有人接话道：“人家能挣钱可不就能花呗，咱们以前不也这样，朵颜有啥是咱们没吃过没玩过的。” “对，我记得金丝猴以前去省城逛商场，结果脑子一抽买了两件貂皮大衣回来说是颜色不一样要换着穿，结果回来被差点家里人骂死了。” “人家嫁得好，家里不是高级工就是干部，咱们能比吗，那个时候的钱多值钱啊，她就敢一件衣服好几百，咱们谁舍得啊。” 女人们叽叽喳喳的聊开了，华剑锋却在转悠的时候看到了下面小房子里的那些乐器，可惜门上了锁他进不去，只听他回到上面问万芳道： “万芳你们家乐器不少啊，这些都是咱们厂里的吧，我那天就看出来这些乐器都是厂里活动室里面的。” 万芳正不知道怎么说呢，只听闫小敏接话道： “对啊，那着都是小风跟厂里买的，花了好几千才买回来。” “买来的？谁卖的？！” “就那帮大领导呗，别人谁能有这个权利，咱们普通工人顶天了能偷点废铜烂铁，谁能拿到这种东西啊。” “那~这~这不是厂里的集体资产吗？他们~他们怎么有什么资格私自卖？” “资格？以前他们是没有这种资格，以前工厂还没资格倒闭呢，现在不也快倒闭了吗？” 场面顿时冷了下来，这句话对在场的人来说杀伤力有点太大了，华剑锋又不是什么都不懂的愣头青，他说不出什么太强硬的话来，至于举报？呵呵！他又不傻！ 第118章 算账4 华剑锋因为看到乐器而被闫小敏顶了一顿，他倒是不恼火，因为他更想从中分到一点什么好处，只听他问道： “我平时能借一下乐器吗？” 这是华剑锋的真正目的，可闫小敏拒绝的十分干脆，只听她立刻回道： “借肯定是不行，小风说这些乐器是要租出去的，他花了那么多钱买回来可不是为了玩的，他是为了挣钱，要是被人给弄坏了，好几千块谁赔的起啊。” “租？这玩意怎么租？” “俺哪知道，估计一次表演怎么也得收个百八十吧，他们自己的表演班子他都要收费，别说别人了。” 有个女人惊讶道：“百八十？那不是相当于一个人的价钱？” “对啊，不然他那好几千不是白花了，他怎么也得先把本钱赚回来吧。” 又有人问道：“小风哪来这么多钱买东西啊？” “挣的呗，还能哪来的，不过现在他现在不仅把挣的钱全搭在了里面，为了买东西他现在还欠了别人一屁股饥荒（债）。” 正说话间萧长风他们也回来了，萧长风他们离老远就看到了在刘斌家门口徘徊的楚雨婷，停下车后萧长风招呼了一声： “进来啊，外面不冷吗？” “嗯。” 萧长风三人自顾自的往院子里走，楚雨婷答应了一声也拉开一段距离跟在了他们身后。 看到萧长风他们进来屋里的人都跟他们打招呼。 “都来了？你们聊啥呢这么热烈。” 有个女人开玩笑道：“俺们正说你呢，闫小敏说你能挣钱，俺们正想着给你介绍个对象来着。” “哈哈，我还是个孩子呢，你们怎么能对一个孩子说这种话，多让人不好意思啊？” “哈哈哈哈！”大伙都笑了出来。 满嘴委屈的萧长风可一点没有表现出不好意思的神态，可也正是因为这个小玩笑才让众人恍然他好像还没有成年，可这就是这么个大半小子，不仅带他们挣钱，那天晚上还为了给他们出气，带着他们一帮人把三蝲蛄那帮混子打完之后又送进了局子。 “嫂子饭好了没，好了咱就早点吃了让大伙早点回家，不然要是太晚了她们的家属就该来要人了。” “快好了，你们先回去坐吧，鱼肉也差不多了，馒头也快好了，就剩肉还得多炖一会。” “哥，去把桌子摆开，魏哥你去买点啤酒和饮料，我给你拿钱，刚才回来忘了，红梅和亮亮赶紧起开，看你们两个二货把墙给画成啥样了？嫂子，小敏嫂子，快进来打孩子，他们把墙给霍霍的不成样子了。” “什么玩意？哎呀，刘红梅你给俺站那，俺鸡毛掸子呢？” “爸，爸，快救俺，俺妈要揍俺。” “妈，妈，有话咱们好好说，饶俺一命。”红梅这虎玩意说话总是那么有趣。 “哈哈哈哈！” 在众人围观大笑声中，红梅和亮亮“哎呦”声中边叫边想逃跑，万芳和闫小敏的巴掌跟剁肉馅似的往他们屁股上招呼，两个孩子终于因为承受不了这般“屈辱”嚎啕大哭起来。 孩子们的哭声换来的不是大人们的同情，而是更加“无情”的嘲笑，哭了一会，一桌好饭也被端上了桌子，两个孩子觉得哭有点太干嗓子，不如先去吃点好吃的喝点饮料。 酒过三巡，女人们也都喝了好几杯啤酒，虽然每个人的心情各有不同，但大家同样心心念念的工资终于被萧长风拿了出来： “华剑锋和楚雨婷每人一百块，其他人每人八十块。” 握手，拿钱，提着的心终于落下，在场的每个人都很开心，特别是那些临时演员，他们已经很少能一次性挣到这么多钱了，最关键的是这只是他们两天的劳动成果，如果以后也有这种机会该多好？ 于是有人说出了心中所想： “小风，万芳，小敏，谢谢你们能给俺们这次挣钱的机会，俺们也没啥能报答你们的，但你们以后有什么事情只要招呼俺们一声，俺们绝不会皱一下眉头。” 萧长风笑道：“好，以后但凡有帮忙的我们肯定会跟你们打招呼。” 锦上添花不如雪中送炭，所以他们心中的感激是真的，可感激之余他们也真的很希望找到一个可以赚到钱的机会，如果工厂真的倒闭，那他们家里最起码还能有一口饭吃不是吗。 “小风，你以后有这种表演机会别忘了找俺们，俺们知道你这次是因为着急才给俺们这么多钱，俺们也不贪，下次你要是有活给俺们按行情价算就行。” “对啊小风，用熟不用生，经过这次的表演俺们也算有了经验，你做事又靠谱，在外面也能护得住俺们，哪怕你少给点钱俺们也愿意给你干活。” “行，我相信以后合作的机会应该多的是，真要是再有用到人的机会我一定会去通知你们，我们这帮人别的优点没有，就是不欺负女人，也不接那种不要脸的表演。 大伙的处境我也知道，有挣钱的机会我肯定忘不了你们，今天已经很晚了，大家干了这杯我开车送你们回去。 闲话不多说，我今天给大伙拜个早年，我代表我哥我嫂子魏哥小敏嫂子红梅亮亮，祝大家新的一年里身体健康，家庭和睦，财源滚滚，笑口常开。” “新年快乐！” “新年快乐！！！” 干了杯中酒，众人笑逐颜开，萧长风开车把所有人都送了回去，他明摆着是在邀买人心，可万一以后真用得着这些人呢，多一个熟人就能多一个备选。 所有人都接收到了萧长风的善意，他们更加希望萧长风能多给他们几次赚钱的机会。 萧长风回来后闫小敏对他说道：“小风，华剑锋下午对你那些乐器问东问西估计是有些想法，不过都被俺怼了回来，你得尽快找个正经地方把东西存起来，不然这要是被小偷惦记上，你的损失可就太大了。” 萧长风点头道：“你们要是有渠道可以帮我打听打听，租也行，买也行，我确实得找个好地方存东西。” 第二天上午萧长风就去找了丰老头，昨天丰老头说他要带秀莲去找出马仙算命，萧长风借来的面包车正好可以作为交通工具，所以他就跟萧长风约了时间。 去接上丰老头和秀莲，萧长风在丰老头的指点下直接往出马仙所在的村里开去。 丰秀莲今天倒是挺开心，昨天她竟然分了六百二十块，自己的小金库又丰盈了不少，后天就要过年，今天她还特意换上了新买的衣服。 小皮夹克，牛仔裤，除了发型在萧长风看来还有点时代特色的土，整个人的长相气质竟然又上来了一两分。 “丰叔，秀莲都这么漂亮了你还看啥啊看，你现在最应该多找几个媒人广撒网，我还不信你给她挑不出来一户好人家。” 在副驾驶吐着烟圈的丰老头笑道：“你咋看出来俺是给她看姻缘的。” “无病无灾，年龄正好，除了姻缘你还能给她看啥，求学业有成升官发财她也不是那块料啊！” 秀莲在后面羞恼的捶了萧长风一拳道： “萧长风，你再编排俺，小心俺揍你啊。” “秀莲我可没编排你啊，男婚女嫁是多正常的事啊，你也不小了，再不嫁人丰叔和我们都该担心你了。” “我爸担心我正常，你个小屁孩担心我干啥？” “担心你嫁不出去呗，女人一旦嫁不出去就会性情大变，暴躁易怒，眼高手低，用专业术语说就是更年期提前。” “你才更年期提前了，你才更年期提前了。” 秀莲又在萧长风的胳膊上锤了两拳，丰老头知道他们是闹着玩也不制止，只是等丰秀莲停下后他才继续说道： “俺也知道她不愁嫁，但俺就秀莲这一个闺女，心里总担心不能给她找到一个好人家，找人算一算也好，至少能求个心安。 正好俺们也有认识的大神，她可不是骗人的那种啊，俺就想着让她看看也好，有灾躲灾，没灾就看看能不能尽快给秀莲找个好人家让她嫁出去。” “行吧，要我说这种事你也就能求个心安，真要找好人家你们还是得主动出击去打听，要是连面都碰不着，真有好人家要找儿媳妇你也不知道啊。” 第119章 跳大神 本来一共也就四五十分钟路程，但因为天冷路滑让他们多走了一个小时，说话间几人就进了村里，村子不大，萧长风在丰老头的指挥下把车停在了村子最后一排的一个院子门外。 很普通的农村院落，看不出任何特别，丰老头带头往屋里走，里面的人听到动静后也有两个人迎了出来，看样子这两人应该是父子两。 “老丰你来了，这是秀莲吧，都长这么大了。” “老叔，俺老婶在家吗？” “在呢，快进屋，你老婶搁屋里等着你了。” 丰老头跟父子俩寒暄了几句，进到屋里后萧长风终于看到了丰老头的目标，一个看面相六十多岁的老太太。 有人进来老太太坐在炕头也没挪窝，看她的神态动作，萧长风就知道她和正常人不一样。 他怎么能看的出来的呢，因为人家老太太眼睛紧闭，偶尔睁开也只能看到很小的一块黑眼仁，萧长风又不瞎，当然能看出老太太眼睛有毛病。 “老婶儿，俺又来看你来了。” 旁边的中年人也说道：“妈，俺丰大哥还给你带了鸡蛋和奶粉。” “哎呀，小丰你这是干啥，你们挣点钱也不容易。” “老婶，俺们再不容易也不差你这口吃的，你和俺老叔要保重身体呀，你们今年没怎么难受吧。” 老太太顿时笑着摇头道：“俺身体没事，你老叔倒是前几天感冒让村里的大夫给输了几天液，不过现在也好利索了。” “都输液了？看来老叔病的也不轻吧，不过好利索了就行，冬天的伤风感冒有时候防不住。” “对，好了就行，小丰咱们娘俩也别唠了，人家那边等的急，咱们快去快回，回来后俺再说说秀莲这丫头的事情。” 她是怎么知道丰秀莲也来了的呢，是她还能看到？还是靠嗅觉？听说还要去别的地方萧长风倒是无所谓，来都来了，大家又这么熟，开车又费不了什么劲。 “小风，你还得送俺们去个地方。” “行啊，你们认识路就行，现在走吗？” “现在就走。” 萧长风去热车，丰老头帮着那段父子拿出来不少东西，这一走又是一个多小时。 又到了另一家人家里，这家人很热情的招待他们吃了午饭，萧长风这才知道这家人请老太太来是因为家里的女人得了怪病。 女人总是莫名其妙身体发软起不来，到了晚上还时不时的对着月亮发出怪叫，去医院人家检查后说她没病，人们都说这个妇女是被不干净的东西缠上了，家里人没办法只能请“仙家”来为她治病。 饭后在老太太的催促下，众人又去拿东西布置场地。 听说这边要跳大神，所以除了萧长风他们和那家请老太太来的这家人外，紧跟着又来了许多看热闹的村民。 吩咐了这家人一些事情，比如在请大神的时候要把门窗卸掉，又比如要求这家人借至少四口铡刀回来挂起来。 老太太的丈夫开始给她身上披挂专业装备，而他们的儿子和丰老头则带着那家剩下的人开始布置场地。 院子中央摆下一张长桌，长桌围上彩色桌围，插一支红旗，放一个猪头，放一斗粮食，粮食上盖着写了福字的红纸，上面还摆烟酒香烛，酒菜，馒头之类的贡品。 桌上还有两样是萧长风不认识的，一个是写着一个令字的令旗，令旗图案怪异，估计是有什么讲究，还有一个是一张画像，画像上画着五排人物，人物中有文人雅士也有披甲将军，具体是谁萧长风一个都认不出。 老太太脸上画着彩妆，身上穿了五色丝绦做成的专业服装，头上戴上了一个好像是由羽毛编织而成的帽子，腰间系了一条皮绳子，绳子上绑着铜钱铜铃铛和铁铃铛之类的东西。 更让萧长风惊讶的是，布置完场地后丰老头也换上了一身类似的装扮，冬天的白天太短，等他换完服装那家人也准备好后天色已经暗了下来。 “你们去把她扶起来。” 老太太拿起一面和丰老头手中一样的单面鼓，这种鼓脸盆大小，后面还用金属丝缀着五串铜钱。 屋里炕上的女人被扶起，公布盖头两手中各被塞了一炷香。 单面鼓被敲响，“咚咚咚”的鼓声中被装扮成五颜六色的老太太跳了起来，旋转，跳跃，神秘诡异却并没有肩并着肩。 夜色中火红的炭火时不时被铲出来倒在老太太脚边，老太太一边舞动一边口中还念念有词的念着不知名的咒语，她身上的各种铃铛和铜钱随着她的舞动发出“哗啦啦”的响声。 丰老头也没停着，事实上从一开始他就有了动作，只见他闭眼站定手中敲鼓，口中更是唱着很有韵律的词调，这种词调并不是老太太口中那种听不懂的咒语，只听他唱道： “日落西山黑了天，龙归沧海虎归山。龙归沧海能行雨，虎要归山得安眠。大路断了车和辆，十家九家把门关。 行路君子住旅店，家雀卜鸽奔房檐。只有一家门没锁，烧香打鼓请神仙。左手拿起文王鼓，右手拿起武王鞭。先说鼓后说鞭，起名就叫晃魂帆。 木匠师傅砍柳木，锜子镣来刨子圆。上面拴上八根弦，四根朝北四根朝南。四根朝北安天下，四根朝南定江山。中间是哪吒闹海金刚圈，还有乾坎艮震巽离坤兑八个大钱。 小小鼓鞭一尺三，五彩飘带上边栓，往下一住一个弯，往上一指一个尖。打一下颠三颠，打三下颠九掂，梁山一百但八将，打了一百零八鞭。 鞭要一打鼓就响，鼓要一响请神仙。请神仙要先按内仙，三道狼牙三道关。头道狼牙头道关，秦琼敬德把门看。秦琼手拿熟铜锏，敬德手使打将鞭。 往日闲事你多管，今日闲事你少贪。打开大门让外仙，你把老仙送到二道关。二道狼牙二道关，哪吒杨戬来站班。 杨戬驾着哮天犬，哪吒挎着金刚圈。往日闲事你多管，今日闲事你少贪。打开大门让外仙，你把老仙送到三道关。” 萧长风不懂别的，但作为一个音乐半吊子的他却懂节奏啊，这词曲，这节奏，这该死的仪式感，与丰老头口中的词曲相比，所谓的黑人rap其实就是一坨狗屎好吗。 想到这里萧长风突然又想到了数来宝，莲花落，绕口令之类的民间小调，与这些我们自己传承下来的传统东西相比，好像黑人口中那种除了毒品就是婊子的rap真的只是一坨恶臭不堪的臭狗屎。 苍凉的咒语与鼓乐响彻黑夜，好像原本低沉的声音也被被刻意束缚在了人们耳边，静谧的夜色也在这种氛围中染上了一抹神秘的色彩。 风来云动，月光消失不见，远处的树影也好像在风中动了起来，原本来围观看热闹的人在心里也打起了鼓，看热闹的人片刻间散的一干二净，萧长风回头问紧紧抓着他胳膊的秀莲道： “秀莲，你爸和那个老太太现在扮演的是什么角色？” “俺爸是二神啊，老奶奶就是大神。” “你爸唱的那是啥？” “请神调啊还能是啥，小风你别问了，俺有点害怕，你带俺找个地方躲躲吧。” 看到秀莲把脑袋缩在自己身后头也不敢抬，萧长风突然心里也有点发毛。 “咱们回车里吧，等这边完事咱们再回来。” 又等了十来分钟鼓声停了，萧长风带秀莲去院里看，里面已经停了下来。 “丰叔，完事了吗？” 丰老头大汗淋漓的摇头道：“还没呢，病人和香统都累的够呛，让他们先上柱香歇一会，俺们待会还得继续。” 第120章 跳大神2 连收拾带请神已经折腾了小半天，光正式仪式都进行了半个多小时，结果把大神和病人累的够呛，却说仪式还没有结束？ 丰老头自顾自的给自己擦汗，大神那边他丈夫也去帮她擦汗防止她感冒，萧长风问秀莲道： “仪式为什么要停下来？什么时候能结束？” 秀莲小声答道：“请到仙家就快结束了，现在还没请到仙家，大神和病人也都累了，待会还要继续，这种情况有时候得可劲折腾呢。” 又休息了片刻鼓声和请神调再起： “灶王老爷本姓张，家住上方张家庄。老大本是张天师，老二就是张玉皇。剩下老三没事干，来到下方当灶王。 灶王老爷把头低，里神别把外神欺。今天东主有大事，那是帮兵请来地。 一请胡二请黄，三请飞仙四请蟒长。五请清风和悲王。天上有事飞仙办，地上有事胡黄去商量。 阴曹地府要有事，邀请悲王去帮忙。老仙家下山峰，下山带来宝三宗，捆仙索和捆仙绳，马后捎带拘魂瓶。捆仙索往上捆，捆仙绳往上扔。 头上压住三味火，肩胛吹灭两盏灯。老仙捆人要捆紧，半阴半阳可不中。叫声老仙抬头观，红罗宝帐在堂前。 刘伯温看的风水地，诸葛亮点的老龙谭。鲁班做的小板凳，四角八扎在中间。你鲤鱼打挺坐上边，我鞍前马后侍奉当仙。芝麻开花节节高，谷子开花笑弯了腰。 茄子开花头朝下，玉米开花一撮毛。高粮地里长黄蒿，老仙你影影超超来到了。老仙来了我知道，千万别把脾气暴……” “秀莲，胡黄这些我知道，那清风和悲王又是什么？” 秀莲哆嗦着说道：“是鬼。” 外面又起了风，萧长风和秀莲又躲到了车里，或许是天气太冷容易让人犯困，萧长风和秀莲不知不觉竟然睡了过去。 睡梦中萧长风隐约听到有人敲车门，难道已经完事了？他抬头时正看到车窗外有一双弯弯的大眼睛在对着自己笑。 定睛再去看却什么都没有看到，秀莲还在旁边熟睡，院里的鼓声确实已经停了下来，可能是自己的倒影或者是刚醒来眼花了？ 不去多想，打开车门走进院里，丰老头已经气喘吁吁的停了下来，而作为大神的老太太则刚从一个铡刀的刀锋上走下来，她儿子又给了她一个烧红的烙铁，老太太接过烙铁竟然想都没想就直接塞进了嘴里？ 萧长风只觉得脑袋里的混沌和困意“嗡”的一声就没了，心里太着急，他本来想喊一声“住嘴”的竟然一时忘了怎么说出口。 老太太的动作麻利的很，只见她把烙铁头塞进嘴里又拿出来，又塞进去又拿出来，如此反复三四次，然后又把烙铁递还给了自己儿子，那人直接把烙铁扔进了雪堆里，雪堆被烫的“滋滋”作响。 屋里坐着的女人终于被扶着躺下，老太太也被儿子和丈夫扶着坐在了院子中央的凳子上。 “这次比较顺利，仙儿已经送走了，你们自己收拾收拾吧，俺们也得回去了。” 此时老太太的语气已经有些委顿下来，萧长风都被刚才那一幕吓傻了，他以为老太太已经要大结局了呢，结果这都没事？ 从震惊和害怕中醒过来的男人跑过来给老太太手中塞了一叠钱： “胡大神，这是俺们的一点心意，等俺媳妇好了，俺们再去看你。” “行啊，俺给你一张符给你媳妇压在枕头下面，她过几天就没事了，这几天身子弱让她多休息，别受风，俺们先走了。” “您要不留下来再吃个饭？俺现在就让人去做。” “太晚了，俺们就不吃饭了，你们自己慢慢收拾吧。” 给了符卸了妆收拾了自己的东西又往回走，回到家后老太太又拿出一张叠成三角形的符和二十块钱递给了丰老头道： “秀莲是个不愁温饱的命，她就是眼高手低，她只要自己清醒，不愁找不到好姻缘。” 丰老头问道：“那您这张符是？” “秀莲这孩子今年有大灾，你今年就先别让她乱跑了，就让她安心搁家里躲着，躲的越久越好，实在不行等她把生日过了应该也就没什么事了。” 秀莲着急道：“老奶奶，俺过生日还有小半年呢。” “小半年咋了，大姑娘家家的不搁家里安静待着你想去干啥。” “去表演啊，去挣钱啊。” “这虎丫头，表演挣钱不要命了？休息几个月就不行？” “可是俺们人不够啊，俺不去俺爸又排不开了。” 丰老头打断秀莲道：“那你就搁家待着吧，过了年再过两月就要春耕了，农忙咱们就得休息，中间估计咱们也接不了几场戏，等农忙春耕过了你生日也过了，到时候你想出来再出来。” 丰老头又把二十块钱留在了炕上这才往回走，萧长风若有所思，这个老太太或许真的有点东西，如果老太太说的没错的话，那秀莲和丰老头的日子也就快到了。 回去的路上丰秀莲把挂在脖子上的符纸拿出来看了看说道： “爸，老奶奶也太小家子气了，你看她给俺符上穿这根绳子，看着比头发丝也粗不了多少，估计不小心碰到就会断了。” 丰老头随口说道：“你自己不有买项链送的绳子吗，你回头找个红色的换上就行了。” “那俺可得换根结实好看的。” 萧长风心内骇然，丰秀莲的话瞬间就让他想到了她的死状，萧长风在因果树上看到过丰秀莲的死因，第一步正是因为被人从后面把她脖子上的红绳吊在铁钩上把她勒晕了过去。 然后还没晕倒时的秀莲会被多人糟蹋，然后她醒来后又被另一个老头糟蹋后用石头生生砸死，丰老头也会因为受不了这样的打击变得疯疯癫癫最后上吊自杀。 “丰秀莲，我劝你还是别换绳子，仙家给你的东西你都敢乱动，你这是作大死你知道吗？” “滚，你才作死呢，小屁孩大过年的也不会说点好听的。” 丰老头也笑道：“没事的小风，胡大神那绳子就是图省钱在集市上买的便宜货，她这绳子可有年头了，要是俺没记错的话她十年前就给人用上这种绳子了，也不知道她当年一口气买了多少。” 其实萧长风也就是个这么一说，秀莲的遭遇可不是一根绳子能决定的，她就算脖子上什么都没有，也不妨碍被人用手掐着脖子把她掐死。 可丰秀莲是什么时候出事的呢，看当时的场景应该正是天冷的时候，因为丰秀莲还穿着大棉袄呢，可北方天冷的时候多了，一年中能冷小半年，而且年年都会有冬天，那到底是哪一年呢？ 沉默了一路，萧长风临别前对丰老头说道： “丰叔，既然让大仙看了就要信，别给自己找麻烦，秀莲能好好待着最好，万一她真要是出去就一定要把我也叫上，再小的活我都不嫌弃，我这个搭档可不能白当了。” 丰老头笑呵呵的说道：“行，挣钱的事情肯定少不了你，你没事了也往外面多跑跑，俺看你找活也有一套，咱们不挑大小活，接的活越多才能挣的越多。” “其实我也有这个想法，我刚弄了一辆摩托车，出了正月我就到处跑跑去揽生意，骑车跑总比咱们挨个村子问效率高，我先走了，你们早点休息吧。” “留下来吃点饭再走呗？” “不留了，你们还得现做我可等不及，我嫂子他们肯定给我留了饭，我得赶紧回去吃，这半天连吓带冻的体力消耗太大，都快饿死我了。” 萧长风开着面包车一溜烟的走了，秀莲哼道： “还有钱买摩托车，俺就说这次他肯定私藏了不少钱吧。” “秀莲，这种事等你有证据了你去告他都行，没影的事你就别瞎说，破坏团结。” “爸，你光知道和稀泥。” “俺这是做人公平，你快去做饭吧，快饿死俺了。” “爸，你饿的厉害先啃两口冷馒头，俺马上就好。” 秀莲忙着去做饭，丰老头心里叹息道： “这傻姑娘，哪有让爹吃冷馒头的？哎，还是差的太多了啊，也不知道再过几年还靠不靠谱，不然俺还舍近求远干什么呢？” 第121章 备年货 今天已经是腊月二十九，整个中国已经被笼罩在一片喜庆欢乐的氛围中，小孩子们拿着玩具和鞭炮在外面撒欢似的奔跑，大人们也都笑逐颜开准备好了过年的年货和新衣。 今天一大早萧长风就出去说要弄点肉回来，让刘斌去找个会宰牲口的人来，刘斌本想跟着去的，结果他紧喊慢喊中萧长风就开车走了，他提着裤子叫都叫不住。 十点多的时候萧长风就又开车赶了回来，面包车里塞了满满当当的东西，萧氏标配的萝卜土豆大白菜一大堆，一些杂七杂八的小食品和生活用品，竟然还有一袋子十来只野鸡？最大件的是两个大尼龙包裹和两只活狍子？ 刘斌两口子和老魏两口子齐上阵帮萧长风把东西都卸下了车，红梅和亮亮因为在杂物中间看到两个小塑料玩具打的不可开交，打架的结果就是被提起来每人屁股上挨了两脚，挨了揍的两人总算是老实了下来。 空间里乱七八糟的东西太多了，搞得萧长风现在进去后烦躁不堪，让他不得不趁着这个机会清理了一下。 万芳越看越惊讶，萧长风拿回来的东西里几乎什么东西都有，油盐酱醋，锅碗瓢盆，调料糖果，烟酒食品，牙膏茶叶，袜子裤衩，东西很杂多数也不是很值钱，但架不住数量多啊，零零散散竟然有好几十件。 “小风，你这杂七杂八的都是哪来的啊？都是你上街买的？” “我买这玩意干啥，都是别人送的。” 老魏惊讶道：“别人送的？谁啊这么好？” “你们不认识，之前不小心认识的一个有钱人。” “他就把这么多好东西送你了？这可都是新的啊，你要不说人送的，俺还以为你去把哪个商店掏了呢。” 刘斌不满道：“魏哥你别乱说话，小风怎么能去偷东西呢。” 萧长风不以为意道：“其实也差不多，他们要搬家去外地，有一套新房子里的东西都拿不走就让我把能拿走的都拿走，然后我就把能用的东西都收拾了回来。” 老魏眼睛顿时亮了起来道：“还有这种好事？那他家还有啥东西没？俺们跟你再去一趟呗。” “人家人都走了，没人的时候去成啥了？以后有机会再说吧，哥，我让你找的人哪去了？” 刘斌笑道：“就杀这两个狍子是吗，这个不用找人，俺和魏哥就能干。” 老魏也掐了烟道： “就是，俺们小时候在村里啥不会干，以前厂子里效益好的时候俺和刘斌自己买过好几回羊，俺们都是自己杀了自己吃，对了小风，你这狍子哪来的？是买的吗？你咋不买羊啊，那玩意炖着才香呢。” “别人送的东西还挑什么，人家给什么就拿什么呗。” 魏长风瞬间化为兔子怪加柠檬精： “艹，你这都是啥朋友啊，刘斌，这都过年了你不该跟哥走动走动？” “魏哥你打算送俺们点啥？” “刘斌你打算送俺们点啥？” “你送俺们啥俺们就送你啥！” “艹！老刘你学坏了啊，合着俺要买了东西给你送过来你再给我送回去呗，最好还是俺自己回家的时候再提回去省得你们还得走路呗？” “对啊，礼尚往来谁也不吃亏呗。” “嚓，我交到你这样的朋友也是倒了血霉了，过年送礼还能送成这德行，这还送什么送？这不是脱裤子放屁多此一举吗？” 说完几人就都笑了出来，现在工人家庭太穷了，哪有什么能送出手的东西，再那么穷讲究简直就是给自己找麻烦。 两个女人去烧热水，然后宰狍子放血，剥皮，收拾内脏，这一套流程下来直接过了中午。 “嫂子给我来把砍刀，我把肉剁了给朋友们每家送点，你再去小卖部给我买几个塑料袋。” 又是咔咔一顿剁，两只狍子杀了一百五六十斤肉，把头和蹄子留下，萧长风把狍子肉和野鸡分了十份，家里留四份，给了老魏一份，剩下的肉和袋子放上车后萧长风又要走。 万芳扒在车窗上有些不好意思的问萧长风道： “小风，你留家这几份也要送人吗？” “我还没想好呢，咋了嫂子？” “能不能留一份，等过了初二俺和你哥回村给大哥带点尝尝。” “那还等初二干啥，我下午回来就带你们回去。” “不用不用，你先去忙你的吧，你要是有要紧的朋友送了也行，俺们回去再给他们拿点别的。” “你们回去打算待几天？” “不待，吃了中午饭就回来了，咱家里这么老些东西，再丢了可就坏了。” “就吃一顿饭还等啥初二，趁着今天有车先回去送礼，过了年你们啥时候想回再回去，你们这会多拿点东西出来，别光送这点肉，等我回来咱们就出发。” 说完话萧长风又一溜烟走了，老魏对刘斌几人说道： “你看看小风这架势，他不应该叫小风而应该叫暴风才对，他这一天天呼呼的刮来刮去的根本停不下来啊。” 刘斌不无骄傲的笑着说道：“他不是朋友多吗，他的朋友也都对他挺好的。” “说的谁好像对你们不好似的，我跟你说啊刘斌，小风拿回家这些东西你别想独吞啊。” “长风，这些都是新的，小风可能还有用呢。” “别的有用，小孩零食没啥用吧，那玩意不吃就放坏了，你别把着不说话啊，亮亮吃点没什么吧。” “孩子吃的指定能行。” “俺家肥皂也没了，拿两块不过分吧。” “肥皂也行，俺看小风拿回来好几块，小风回来俺跟他说。” “爸爸，小风叔叔的大袋子里装了好多衣服呀！” “老公，你快来看，小风这两个大袋子里装的都是新棉服和袜子。” “妈呀，这么多棉服和袜子啥时候穿的完呀。” 老魏和闫小敏对视一眼面露喜色，这不来着了吗，他们过年的新衣服……有了。 万芳和刘斌要回村，萧长风火急火燎的去给人们送东西，第一家是丰老头家，只见他推开门快速跑进去把东西放在炕上，然后对炕上一脸懵逼的丰秀莲说道： “发什么愣，给你们送礼来了，快点收起来。” 说完话萧长风一阵风的立刻跑出去开车离开了丰家，丰老头从地窖里探出了脑袋问道： “谁来了？我好像听着小风的声音了？” 丰秀莲打开袋子看了看说道：“是小风，他给咱们送了一大袋子肉，还有两只鸡，还有两颗大白菜和好几个大苞米棒子呢。” “俺看看。” 丰老头爬上来看了一下道：“哎呦，这么多东西呢，这孩子，还给咱们送礼干啥，他人呢？” “放下东西就跑了，风风火火的估计是去别家了。” 第二家是侯先生家，萧长风这次门都没进，只是开门喊了两声就看到侯先生的闺女走了出来，把东西放在地上让她自己往回去拿，萧长风转头就走。 “师兄，进来喝杯茶再走啊。” 这正是萧长风不愿意进去的原因，侯先生家规矩大，进去不说几句话喝一杯茶不让走，他哪有时间喝茶啊。 “不喝了，我有事着急走，你自己慢慢收拾吧。” 第三家是黄历衡家，大过年的门窗紧锁，院子里连个人影都没有。 第四家是刑所长家，敲开门只有刑所长的爱人在，把名字告诉对方又把东西放下，接着就是住在市政家属院周荣杰家。 这家人刚好都在，周荣杰打开门后把东西看到是萧长风，接过萧长风手中的东西后两人聊了几句，本来周荣杰还想让萧长风进屋里坐坐的，结果萧长风却说有急事赶着回村里送年货周荣杰只能放他离开。 敲开门，周荣杰双手提着满满当当的东西回到家里，其他人还没来得及问是什么呢，就听周荣杰的爸爸猛的拍了一下茶几后呵斥道： “谁让你收别人的东西了！” 周荣杰先是被拍桌子声音吓了一跳，然后听完父亲的话后他哭笑不得的回答道： “这是我朋友过年送我的节礼，又不是送你的，你管的着吗。” “你朋友送的？！” “对啊，就之前枫树林救人那个萧长风，他打猎打到的狍子和野鸡给我送了点过来，还有点玉米和白菜，又不是啥值钱的东西，看把你们紧张的。” 周荣杰的妈妈接过东西看了一眼，还真就只有一些肉和菜，那就没事了，看完后她先是瞪了自己男人一眼然后又对儿子说道： “你爸就是太紧张了，今年是他的关键时期，咱们都小心点没坏处。” “我知道我知道，只是你们也太紧张了一点，咱们家这日子过的连人家普通人都不如，东西你们看着处理吧，我先回屋了。” 第122章 新安排与家教 萧长风回来时刘斌和万芳已经收拾好了东西，红梅嚷嚷着要换新衣服让大爷大娘看，这家伙闹的厉害，再加上今天也算过年了，所以万芳就在多次警告之后让她换上了新衣服。 炕上还放着两个被打开的大包裹，萧长风之前都忘了从三蝲蛄店里扛回来的这两个包裹，这次收拾东西看到了就一起拿来了出来。 把里面的东西掏出来看了看，一个里面装的是带帽子的那种棉衣，一个里面装的是各种各样的袜子。 魏长风满脸讨之色的说道：“小风，这些衣服也是你的？俺们拿出来几件看了一下，全是新棉服和新袜子，棉服真不错，全是太空棉。” 老魏啥意思连瘪着嘴的红梅都能看出来，可这么多衣服留着也没啥用啊，送人肯定能送出去，可萧长风又不是散财童子。 那就卖了？那就这几天找个机会摆摊试试，没多少东西应该不难卖，而且如果卖好了会不会改变这四人的命运呢，应该会吧，想到这里萧长风立刻装作很冷淡的说道： “嗯，我想给我哥和我嫂子找点事情做，过了年就让他们摆摊去卖了。” 闻言刘斌还没说话，万芳就连忙拒绝道： “傻弟，俺和你哥可干不了这个。” “这活是个人都能干，你们凭啥干不了？就这么说定了，天快黑了，把东西搬上车咱们得赶紧走。” 听到这些衣服竟然是萧长风买了给刘斌和万芳找的活，这又是又一种挣钱的工作了吧，老魏和闫小敏心中一阵羡慕，老魏更是讪笑道： “那也挺好，小风说的对，卖东西应该不难，老刘你和小芳可以跟小风去试试。” “要不每人给你们一件？” 刚才已经都说要卖了，此刻老魏就更不好意思了。 “给俺们干啥，俺们可不要，你都是花钱买的，你自己留着卖吧。” “我不开玩笑，你们想要可以拿两件走，到时候你们来帮我哥他们来卖衣服就行，十五之前卖完，就当我提前给你们发工资了。” “十五就卖……卖完？万一卖不完咋整？” 老魏心动了，闫小敏却在后面捅了他一下示意他别答应下来，刘斌和万芳不敢做的事情他们就敢吗，事实就是他们其实也不敢。 “卖不完就等着挨收拾呗，一共也就五六十件衣服，好几个大活人，一个人一天连一件衣服都卖不了吗？” 老魏听完看看旁边闫小敏，再看看她身上已经穿了三个冬天的旧棉服，回头咬着牙说道： “一个人一天一件对吧？那肯定没问题，这活俺们帮你干，卖不完你揍俺。” 萧长风把里面的棉衣掏出来一些轻笑着说道： “别他m表现的这么悲壮，让你们卖衣服又不是让你们去炸碉堡，待会我们要回村里，衣服你们自己慢慢挑，记住把两边的家都守好了，别我们回来再让贼给掏空了。” 对啊，不过是卖一件衣服罢了，应该不难才对，听到萧长风的劝解，老魏也终于又露出了笑脸。 “你们走你们的，家里交给俺们。” 萧长风挑了两件棉服带头走了出去，刘斌已经把要带回去的东西放在了车上。 面包车再次离开，闫小敏拉着亮亮一脸紧张的问老魏道： “万一衣服真没卖要怎么办？” “肯定不会的，一人一天还卖不完一件衣服？” “可旁边还有那么大一包袜子呢，小风买回来肯定是要一起卖的，那么多袜子他总不能留着一起穿吧。” 老魏眼睛瞬间瞪得跟牛眼一样大，此刻他只觉得嗓子干的厉害，难道俺这顿揍是挨定了？ “爸爸，俺想吃小风叔叔带回来那个奶油蛋糕，红梅说她吃过，可好吃了。” “让你妈带你去吃一点吧，别多吃，别让人看出来了。” “老公咱们要不跟刘斌要点回去吧，俺看那个蛋糕挺多的。” 魏长风回去看了一下，是一个大塑料盒子，里面摆了可能还有三十来块，只见他把盒子拿下来小心翼翼打开取出两块递给妻儿说道： “你们吃吧，过过嘴瘾得了，这玩意一看就很贵，要拿走得跟小风打招呼。” 叼着烟卷靠在炕沿上沉默了片刻，魏长风突然皱眉说道： “玛德，俺好像很怕小风啊，俺以前跟刘斌可不这样。” 紧挨在一起坐在炕沿上小心吃着蛋糕的母子俩闻言对视了一眼，顿时呲着牙眉开眼笑了出来，怕就怕吧，俺们可不管这些，母子俩又小心的用手捧着蛋糕吃了起来。 刘斌他们回到村里时天已经是快七点了，刘斌下车去开院门，万芳下车后抱着两件衣服看萧长风和刘斌拿东西，衣服是萧长风说要送给刘杰的孩子们的。 万芳拿在手里又是替萧长风觉得心疼，又是觉得不好意思，其中还有一点点歉疚和骄傲，反正她和刘斌最近的心情很复杂。 院里的车灯把刘杰一家都晃了出来，迎着灯光认出来院里的刘斌和万芳，有个小伙子边往外跑边大声说道： “爸，是俺二叔和二婶，二叔，你们咋回来了？” 看到哥哥嫂子一家，刘斌顿时笑了出来。 “红松和红竹你们都放假了？这不是快过年了吗，俺们回来看看你们。” 此刻萧长风停好车后也把红梅抱了下来，刘杰和他媳妇李桂芝也笑着走了过来，经过上次打野猪和“看风水”的事情，他们兄弟两家的感情又紧紧拧在了一起。 “刘斌，你咋这时候回来呀，家里又没粮食了？” “这回不是，哥，嫂子，有人送了小风两只狍子，他给朋友们分了一些，剩下的俺们也给你们送了点回来。” 刘斌说着就帮萧长风去搬东西，刘斌记得上次回来的时候哥哥说家里没买大白菜，所以这次他就把家里的大白菜拿了小半回来。 “哎呀，你们拿这么些吃的东西干啥，俺们又不缺吃的。” “哥，俺们家今年拿回来不少白菜，你们不是没买吗，就给你们拿回来一些，这些有的是俺们厂里发的，有的是小风买的。” 看到二叔他们搬东西，刘红松和刘红竹也赶紧跑过去帮忙，几十颗大白菜一大袋玉米先搬进去，刘斌又提出来一袋肉，万芳拿着两件衣服，萧长风和红梅又每人提了一个塑料袋，这里面装了点调味品和肥皂洗衣粉之类的生活用品和一些零食。 进屋把东西放下，万芳把怀里的衣服也放在炕上低声对红竹和红松说道： “这是小风叔叔送你们的新衣服，你们试试合不合身。” 两个孩子当然知道二婶口中的小风是谁，他们回来可没少听爸妈念叨打野猪和修桥的事情，这可都是他们村里这几年最大的事情之一。 两个孩子没动，萧长风一脸笑容的说道： “试试吧，号码不对可以换。” 李桂芝看着满屋的东西责备刘斌和万芳道： “你们回来就回来，花这些钱是干啥。” 刘杰叼着烟袋也皱着眉问刘斌道： “你们厂里把拖欠的工资都发下来了？” 刘斌摇头道：“没有。” “那这些东西是哪来的？” “肉是小风朋友送的，白菜小一点的是俺们厂发的，别的都是小风买回来的。” 刘斌越说声音越小，刘杰的眉头却皱的更紧了。 “都是小风买的？” 看到刘斌点头，刘杰看了看炕上的东西，又看了看堂屋满地的白菜，只听他突然对刘斌和万芳说道： “刘斌，小芳，你们两个跟俺来。” 两人紧紧攥着拳头跟在刘杰身后走到了院子里，刘杰皱眉看着院子里的小车说道： “小风干什么了，他这是发财了？” 刘斌哑着嗓子说道：“上次小风回去后就去唱二人转了，他也唱平剧，挣了不少钱。” 刘杰点点头没说话，气氛一时有些沉默： “买东西花了多少钱。” 刘斌哑着嗓子道：“不知道。” 刘杰又沉默了片刻后，终于叹气道： “俺觉得你们这么做不对。” 这句话如同刀子一般扎在了刘斌和万芳心口上，两人听罢瞬间红了眼眶。 第123章 万元户? 随着萧长风的转好，刘斌和万芳的日子终于好过了起来，看到今年家里东西这么多，他们就想好心回村给哥哥送点年货。 可这点年货却给他们造成了非常大的心理负担，刘杰觉得自己的弟弟和弟妹学坏了，他认为他们这是在占萧长风的便宜，老实巴交了一辈子的他单纯的认为做人不应该这样。 就在刘斌和万芳准备痛哭忏悔的时候，在门口看到全部过程的萧长风却说话了： “我觉得大哥你这么说不对。” 刘杰三人这才回头看到刚走出来的萧长风。 “大哥，我和我哥我嫂子还有红梅的关系跟别人不一样，我跟他们的关系不比他们跟你们之间远。” 刘杰皱着眉头没说话，萧长风也一时不知道该怎么继续，但他还是想了一下后再次说道： “大哥，如果你有一万块肯定不会不舍得给我哥几百块，我哥这一样，我哥和我嫂子更不会不舍得，他们俩最傻，他们对咱们能跟对红梅一样能做到毫无保留。” 刘杰听完后看了萧长风和刘斌两口子一眼回到了屋里，从门口伸出脑袋的三小只连忙缩了回去，萧长风对旁边抹眼泪的两人道： “你们不是说晚上要回去吗，赶紧去去做饭，不然回去几点了。” “俺这就去做。” 万芳连忙擦干了眼睛往屋里走，李桂芝拿出了一块猪肉，万芳只用几分钟就搞定了一锅猪肉白菜炖粉条。 吃饭的之前的气氛安静的可怕，吃饭的时候李桂芝问刘斌道： “你们还要照片回去吗？这么折腾干啥？明天再回去多好，贴春联又花不了多长时间。” 刘斌讪讪的说道：“嫂子，俺们倒不是赶时间的问题，俺们是怕家里进贼，小风在家里放了好些东西，俺们来的时候还特意让俺朋友在家里帮忙看着东西呢。” 一说这种事红梅可来劲了，她可不懂什么眼色，只听她放下筷子“一本正经”的说道： “大娘，您可不知道，俺们家遭贼了，那小偷老可恨了，把俺们家的肉啊菜啊粮食啊啥的全都给偷光了。” 红松惊讶的问红梅道：“你们家进贼了？” “对啊，还有人把俺爸俺妈给打了，他们还住医院了呢，前几天又有人想欺负他们唔……” 原来是旁边的万芳慌乱之中一把捂住了红梅的嘴，红梅可不干了，只见用力扒开母亲的手喊道： “妈，你捂俺嘴干啥！” “红梅你别胡说，小心俺揍你！” 小丫头片子推开妈妈的手挣扎出去边跑边说道： “俺哪胡说了，还不能让人说话了是吗？” “红梅，你给俺下来，小心俺揍你啊！” “揍就揍，你揍俺还少了？” 刘杰的脸又沉了下去，只见他问刘斌道： “有人欺负你们？” 刘斌连忙解释道：“没有没有，红梅她小孩子懂啥，都过去了。” 红梅躲在大爷和大哥中间说道： “那天晚上俺傻哥带着他们跟坏人打架，那天好多人啊，俺傻哥他们把坏人打的老惨了，那人后来还开枪打了俺傻哥一枪，俺爸胳膊上现在还缝着针线呢。” 刘杰一家往刘斌胳膊上看，果然看到刘斌小臂的袖子上有一道缝好的口子。 李桂芝关切的问道：“伤口严重吗，这是咋回事啊，咋还又打架又开枪和呢？” 刘斌有些不好意思的笑道：“没啥事，就缝了三针，都是些小混混，当晚就被公安给抓起来了。” 刘杰黑着脸问道：“你们在外面就是这么乱来的吗？” 萧长风也开口解释道：“小混混们都是脑残神经病，你不知道他们们作出什么事情来，不想挨欺负就只能打回去。” “打完了就完了吗，他们出来后报复你们怎么办？” “不会的，他们开枪打死了自己人，有人会被判死刑，带头的估计这是重刑，出了这种事其他人出来也好过不了。” “还打死人了？” 刘杰的脸更黑了，其实这年头打架根本不算事，械斗也很常见，打死了人的事情也不少，可那是别人的事情，这种事情挨着了自己兄弟他就有点不乐意了。 其实刘杰心里只是一股拳拳爱护之心，可心里再爱护再着急又能怎么办呢？让兄弟一家受了欺负别还手？他做不出这样的事情，让他们回村里躲是非？可外面的工作怎么办？回村里他们怎么生活？ 刘斌也知道大哥是想护着自己，可有些事情是由不得人怎么想的。 红梅又要说话了，不说话她嘴痒的厉害： “俺傻哥那回挣了很多钱呢，傻哥，你刚才在外面跟俺大爷说你挣了一万块的事情是不是真的。” “是啊。” “真的啊，那你拿出来给俺看看。” 小孩的思想没有大人的条理，她不想前因后果，她只知道她傻哥打完架就挣了很多钱，至于一万块，她听说过一万块是很多很多钱，有一万块的人就叫万元户，至于这代表着什么她却完全搞不明白。 萧长风随手一掏就抓出来一大把钱放在了炕上，厚厚的一摞百元大钞和一些杂七杂八的零钱，目测很多，这就是一万块？！其他人全部傻眼！ “给俺看看。” 红梅跑过去伸手就要抓钱，万芳连忙去阻止她抢，结果还是被红梅抢到手一张百元大钞，红梅拿着钱立刻跑远对萧长风说道： “傻哥，这张钱给俺行不行啊？” “红梅，快给你傻哥还回去，看俺不揍你！” “红梅，还给傻哥。” 刘斌怒斥，万芳也又去地下找鸡毛掸子，红梅委屈巴巴的一边去还钱一边就要哭。 萧长风把红梅抱过来放在腿上，又拿出另一张紫红色的钱问她道： “你爸妈说的不算，我只能给你一张，你要哪个？” 红梅泪眼婆娑的看了众人一圈，有重点看了看自己的爸爸妈妈，然后又看看自己傻哥，看到众人都没反应，她这才扭过身抱住自己傻哥的脖子道： “还真的愿意给俺吗，俺还没有过钱呢。” 很可怜的孩子，竟然还没花过钱，萧长风给她抚了抚头发道： “真愿意给你，你自己选一张。” “俺要那张。” “是这张吗？” 红梅回头看到是蓝色的连忙摇头道： “俺不要这个，俺要那个。” “为什么要这个啊？” “俺老师说5比1大啊，傻哥，你给俺吗？” “给你了，还知道5比1大，真不容易，你就不看这张钱比这张紫色的大吗？” “大有啥用，数写的小啊。” “后面还有两零呢。” “零不就是没有吗，俺老师都教俺了。” 红竹忍不住问红梅道：“红梅，你们老师都教你们什么了？” “不知道啊，反正俺跟老师说好了，这学期俺先学到5，下学期俺再继续往下学。” 妈呀，还有能跟老师商量怎么学的？这是啥学生啊？ “你们老师同意了？” “不知道啊，她啥也不说，每次上课都打俺板子。” “她上课不说话？” “不知道，俺都睡着了咋知道。” 众人好笑又无奈，原先的气氛倒是让她冲散了不少。 万芳把钱整理好让萧长风收起来，看到萧长风随手把钱装进了衣服里厚大家都眼皮直跳。 万芳忍不住说道： “小风你装这么多钱干啥，回去把钱存起来吧。” 萧长风点头道：“行，我本来想尽快看看能用这些钱干点啥的，先存起来也行。” 李桂芝忍不住问萧长风他们道：“你们唱戏这么挣钱啊？刘斌小芳你们怎么出去？” 刘斌道：“俺们平常要上班，这回放假小风叫了俺们一回，俺挣了一百，小芳挣了八十。” “一回就给这么些钱？去了多久？” “两天。” “两天？！” “嗯，是小风给的，他们平常也挣不了这么多钱，他们平常唱三天才能挣七八十。” “妈呀，三天挣七八十还少？你们这哪是挣钱啊，拦路打劫的也没你们快吧。” 刘杰一家在震惊中好像终于明白为什么萧长风这么舍得给刘斌他们花钱了，一来他们关系是真的好，二来这些钱可能人家萧长风几天就挣回来了，钱来的容易可不就花着不心疼吗。 在刘杰一家已经不知道该怎么反应的表情中刘斌他们踏上了归途，红梅一路上拿着五毛钱乐的找不着北，等他们回家后老魏才终于带了一些零食离开。 第124章 悍匪对流氓 正当萧长风他们披星戴月的从村里赶回来时，一座与三蝲蛄家类似的小二楼的院子里，几个蹑手蹑脚的蒙面人对视一眼打开了院子的大门。 从门一口气开进来三辆车十几个人，闹哄哄的房子里面却丝毫没有人打算要出来看看，有人从外面打开了房门，紧接着另一个人紧随其后把几根冒着火星的纸棍子扔了进去。 随着“轰隆隆”的爆炸声传来，整个小二楼的玻璃被齐齐震碎，客厅里二十多个打麻将和吹牛聊天的男男女女，被突如其来的爆炸炸的人仰马翻。 有距离比较远的还没有受伤，当他们反应过来是被人袭击后连忙就想爬起来跑去二楼取武器，可他们的动作已经晚了一步，只见七八个手持ak的蒙面人已经打开大门闯了进来。 “哒哒哒哒！” 人未至枪先响，通往二楼的木质扶手被打的木屑横飞，刚才准备往楼上跑的青年被吓得连忙又转身跑回去趴在了地上，一个大踏步进来的蒙面人用枪指着那几个刚才想往楼上跑的青年道： “不想死的都踏马的别动，谁要是不老实别怪老子的子弹不长眼。” 说完他踹了一脚趴在面前的人，指着客厅中间的空地道： “都到中间去蹲下！” 人为刀俎，大厅里人心惶惶的男男女女连忙往中间聚集，有人动作稍慢，立刻有枪托和拳脚落在身上。 “谁是陈老二和大脸猫？” 人群中有人下意识的抬头看向了人群中一个肥胖中年，立刻有蒙面人过去拽着领子把他抓了过来。 “你是陈老二？” “不是，我叫李家初。” “大脸猫李家初？陈老二呢？” 在黑衣人虎视眈眈中有胆小的人看向了楼上，问话的蒙面人立刻挥手上了楼。 只听他在楼上喊道：“陈老二，你是自己走出来，还是我把你炸出来？” “别炸，别炸，我自己能走出来。” 三个蒙面人又带了两个人下来，男的就是他们此行的另一个目标陈老二，陈老二四十多岁，同样是圆头圆脸一身肥膘，跟陈老二一起从房间里走出来的是一个二十岁左右衣冠不整的小姑娘。 “把他俩带到外面去。” 蒙面人说完立刻有人上去用枪托和拳脚驱赶两人，两个肥胖的中年人被打的抱头鼠窜只能跑去院子外面。 外面的冰天雪地哪有之前屋里的温暖，再加上陈老二此时只穿了一个大裤衩和拖鞋，又冷又怕的他在感受到脑后枪管散发出来的杀意后，身体突然就是一哆嗦，紧接着他就感觉到顺着裤裆流下来一股温热。 “听说你们想弄死我是吗？就你们这样的还想给三蝲蛄出头？” 只是一句话，大脸猫立刻就猜出了身后的人是谁。 “没，没有的，黄公子，咱们之间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误会？你觉得我能信你吗大脸猫。” 转头抵在他脑后面对枪口已经越来越紧，仿佛下一秒就会有子弹喷射而出，大脸猫涨红着脸道： “真的是误会黄公子，黄老板，真的是误会，我们根本不认识什么三蝲蛄。” 下身冰凉的陈老二也顾不上温度的变化了，他也怕死啊，所以也跟着大脸猫喊道： “真的是误会呀黄老板，别开枪，真的都是误会。” 枪托如雨点般砸下来，大脸猫和陈老二立刻变得头破血流。 “误会？现在还是误会吗？” 或许是刚才已经放空了精力，陈老二已经已经被突如其来的痛击被打昏了头，他此刻除了瑟瑟发抖外脑子里只剩一片混乱，生死攸关之际，大脸猫的脑子可清楚的很。 只见满脸是血躺在地上的大脸猫，喘着粗气说道： “黄公子，得罪你们是我们兄弟不对，咱们往日无怨近日无仇，之前得罪过你的三蝲蛄也进了局子，求你放我们条生路，我们也有老婆孩子，我们死了也就死了，可没了我们他们怕是也活不长久，求你了行吗，我求你了。” 说罢他就要爬起来，可迎接他的又是一阵枪托和拳打脚踢。 “求我？你说求就求？就因为你一句话，我就轻飘飘的放过你们？你在俺面说话就tm这么好使吗？” 这些人逼的黄老板连方言都说出来了，可见他们有多让黄老板生气。 “黄公子，冤家宜解不宜结，您说怎么办？我您说个办法，俺们兄弟照办行吗？而且今天这么多人，您不可能把俺们都杀光吧，这案子可就太大了。” 黄大老板眯眼看了大脸猫一眼，然后走过去拖着对方的领子就往房子里走，另两个人则去拉躺在地上抽抽的陈老二。 屋里突然间哭声震天，被扯的踉踉跄跄的大脸猫，猛然抬头看到了房间里有蒙面人正在倾倒什么液体，而且竟然还有人从一辆车上搬下来几箱烟花，大脸猫吓得肝胆欲裂，只见他一伸手猛地抱住了黄老板的腰。 如此沉重的身体竟然差点就把黄大老板扑倒，好在大脸猫并不是想跟黄老板玩摔跤，只见他抱着黄历衡的腰满脸惊骇的哭道： “黄老板，黄兄弟，饶兄弟一命，兄弟求你了行吗，你说你要怎么才能饶了我们。” 枪托打在人身上发出了清脆的“啪啪”声。 “放手！放手！” 大脸猫强忍疼痛打死不放。 “黄兄弟，黄大哥，杀人是不对的，杀人犯法，杀人要偿命的。” “放手，我让你放手听到了吗！” 大脸猫说话又快又急结过却换来了更重的殴打，直到看到另一个蒙面人过来，大脸猫终于“哇”的吐出来一大口血道： “黄老板，我们花钱买命，你要多少钱？我给你三十万买我这条命，五十万？一百万？两百万行吗？我们给你打欠条，我们给钱，以后我们都听你的，别杀我，你要我们的东西都给你，我们有房子，有地，有歌舞厅，所有的都给你，都给你啊黄公子。” 后过来的蒙面人二话不说持枪就射，“哒哒哒哒”的枪响声过后大脸猫直接躺在了地上，黄历衡松开枪口怒斥蒙面人道： “你神经病啊，看着点自己人，枪能这么开吗？打着我怎么办？” “哥，我……” “闭嘴！把他俩拖进来！我倒要听听这几两个家伙拿什么买自己的命。” 大脸猫的话让黄历衡改变了主意，他何尝不知道结仇有风险杀人需谨慎的道理，之前他认为自己想要回朵颜发展，身边就绝不能留着这几个可能随时都想要了自己命的仇敌。 可杀人只是为了立足，但要是在不杀人的情况下不仅可以立足还可以获得一些产业的话，那不杀人岂不是更好？ 正当大脸猫和陈老二在哆哆嗦嗦的跟黄历衡交代自己能拿出来的财产时，外面的大路上突然响起了刺耳的警笛声。 楼下的人开始骚动，黄历衡带来的蒙面人也变得紧张了起来，警笛声压的屋里喘不过气来，眼看已经拉开保险开始准备硬拼。 黄历衡突然站起来吩咐道：“你们看好他们，要是有人不听话直接扔一把火分头跑。” 两辆警车果真停在了大院的门口，从警车上下来的几个公安打开了手枪的保险后才开始敲门。 “开门，开门。” “谁啊，大半夜的敲门干啥。” “开门，公安检查。” “来了，真的是公安同志啊，你们有什么事吗？” “让开！” 公安推开门口的黄历衡几人径直往院子里走去，院子里放了不少烟花，应该是从一辆已经打开的小货车上卸下来的，车上现在还剩了不少烟花。 第125章 除夕 挺好的房子玻璃却碎了一地，房门大开，桌子椅子东倒西歪，里面的东西却扔的乱七八糟，麻将和扑克牌扔的满地都是。 “什么味？是火药和汽油的味道！” “是的公安同志，哎，公安同志您别进去，危险，万一爆炸了可就坏了。” 表情已经严肃起来的公安要往房子里走，黄历衡连忙阻拦，其中有公安抬手就把黄历衡的胳膊扭到了身后。 “有人报警说你们家里又是爆炸又是开枪的是咋回事啊，还有房子里这是什么情况，你得跟我们说说具体情况吧。” “不是枪，哪有人开枪啊，是放炮啊公安同志，我过年请了一堆朋友来家里打牌，有人输急眼了把我过年买的烟花点着给我扔家里去了，客人们都被吓跑了，幸亏我存在家里的汽油没被引着，不然我们的麻烦可就大了。” 公安们看着屋里散落的烟花和汽油桶心里也犯嘀咕，是幸亏没点着，不然估计整栋房子都得烧没了。 此时黄历衡带来的一个年轻人哆里哆嗦的给自己点了一根烟，一个公安“啪”的一个耳光就把小青年的烟和打火机都呼在了小青年脸上，小年轻被打的一仰头就坐在了地上，嘴角都被打破了。 就这样公安依旧着急骂道：“艹，家里放的跟弹药库似的你还敢抽烟？你tm不要命了！” 众人被这个虎逼的动作吓出了一身冷汗，有这种二百五在身边公安们再也不提进房子里的事情了，带头的公安指着黄历衡说道： “你叫什么名字？” “黄历衡。” “黄历衡？这是你家？报案人说的可不对。” “我刚从外地回来，房子是我跟一个叫陈老二的手中买的。” “陈老二？你说的是一个混子吗？这里之前是他家？” “对。” “这房子tm的是什么破风水，刚搬走一个混子又来了一个混子，聚众赌博违法知道吗，幸亏他们跑得快，不然你们就准备在拘留所里过年吧。” “没有聚众赌博，我们没玩钱。” “没玩钱他能输急眼给你扔炮仗？我以后会专门盯着你家的，下次让我抓到你违法看我怎么收拾你，有钱干点啥不行，多干点正事知道吗？” “知道了，谢谢公安同志，来，公安同志抽烟。” “抽个粑粑的烟，烟我没收了，这几天不许抽烟知道吗，赶紧把烟花都处理了，家里也赶紧收拾干净，别大过年的把自己炸上天了。” “知道了，谢谢您公安同志，你们真好。” “知道好赖就多学学好，行了别送了，赶紧回去把家里那摊子收拾了。” 公安们来了又走，无意间避免了几十号人员的死伤，楼上的人们差点集体被吓瘫，黄历衡上去后又把男男女女的都赶去另一个房间，直到这边谈好了又拿到了很多东西他才带人离开。 大年三十贴春联，穿新衣，老魏带着老婆孩子去了自己父亲家，今年家里东西多，萧长风和刘斌万芳三个人打算把一袋五十斤的白面全包成了各种饺子。 在院里铺点东西把包好的饺子放上去，极寒的天气瞬间就能告诉你什么叫速冻保鲜。 时不时给嘴里塞一点小零食的红梅简直老实的不像话，因为过年的原因万芳放开了对她的一切管制，过年了，不能打孩子也不能骂孩子，她闹就让她闹，大家都开心两天，也就两天。 萧长风在卤肉，这是平行世界他老家的风俗，他们那边每年到了过年的时候至少要卤几十斤的各种肉类，冬天不怕坏掉，他们一大家人至少能吃过了正月十五。 之前打到的野猪头猪蹄子猪尾巴，狍子的脑袋蹄子小尾巴，再放上几大块狍子肉和大把的调料和炖肉料，整个家里和院子里都弥漫着卤肉的香味。 刘斌给自己父母摆上了供品，烧纸上香一条龙，上完香后刘斌问萧长风道： “傻弟，你们想起你家里人的名字吗，想的起来要不你也写个名字上柱香吧。” 萧长风轻笑道：“想不起来，哥，你看着锅别让它烧干了，我去黄历衡家看看有没有人，有人的话我把肉给他送去。” 萧长风开车离开后万芳在里屋说道：“你哪壶不开提哪壶，小风要是记得家里不早找回去了？再说万一人家叔叔阿姨活着呢，你让小风给活人上香啊，刘斌你真是可以。” 先去修摩托那家看了一下，摩托已经修好，就是漆面和皮子有点惨，其实这两个也能修，不过只能等到过完年再说了。 这次果然有人，萧长风喊了两声看到有个小伙子出来就知道这是黄历衡说过的那个弟弟，他二叔的儿子。 “黄历衡在家吗？” 小伙显然也认出了萧长风，连忙答道： “在，俺去给你喊人。” 黄历衡出来边走边说道：“喊啥喊，让小风直接进来不就得了，小风，你过来有事啊？” 萧长风亮出手中的袋子道：“给你们送点狍子肉和野鸡啥的过来，昨天别家都给了，就你家里没人。” 说罢就把手中的肉和玉米递给了旁边的小伙，黄历衡看萧长风给自己送了这么多过来也是笑，严格来说萧长风算是他回来后第一个给他送东西跟他走动的人。 两人点了烟，黄历衡笑着问道：“送了好几家是吗，你家里东西不少啊。” “就抓了两只狍子和十几只野鸡，不值钱的玩意，你想要再送你一份。” “你给我就要，在外面待久了我现在想起老家的东西就流口水，进屋吧，中午就在我这凑合吃点。” 怀念应该是真的，但稀罕自己的东西却应该是假的，有钱什么都不会缺，萧长风心里其实跟明镜似的，又“从车里”提了一份东西过来道： “我就不进去了，我家里灶台上还炖着肉呢，你这么多年没回来还是在家好好陪陪你奶奶吧，老爷子刚没了，老人家现在正是孤独的时候。” “那也行，我也不多留你，过了这两天以后有的是机会在一起喝酒。” “车也给你留下吧，这几天可真是谢谢你了。” “你开着呗，我又不急着用。” “不用了，我买个破摩托刚修好，待会顺路正好骑回家，我走了，你们回吧。” 把车钥匙递给了黄历衡萧长风转身就走，人家大方固然好，但吃相太难看容易让人看不起，萧长风恰恰最不喜欢被人看不起。 再次回到修摩托那家用了半个多小时，检查了没什么问题，加了油水给了钱，萧长风也正式晋升成为有车一族。 把车骑回院子里，平时调皮捣蛋的红梅竟然对摩托车丝毫不感兴趣，她今天脑子里想的全都是吃。 还是以前太穷了，这才让红梅对零食和食物有如此执着的渴望，不过这种情况也容易治，只要每天都用各种食物让她吃的饱饱的，她很快就会变得不再对食物那么感兴趣了。 把锅里的肉捞起来，然后趁热把骨头砍开把里面的脑子也取了出来，卤肉这玩意热着切片蘸小料好吃，凉了切片蘸小料更好吃，万芳煮了一大锅饺子，萧长风又炒了两个菜，这就是他们的新年午餐。 吃饭的时候让刘斌想起来自己竟然忘了买炮，吃完饭他连忙带红梅去买，结果供销社里只剩下一些小孩玩的炮仗和二踢脚鞭炮，刘斌各样买了点，今年自己和万芳赚了点钱，他还想着买两个火树银花放放的。 最让刘斌哭笑不得的是，他才刚回家院里就传来了黄历衡的声音： “小风在家吗？” “在呢，黄哥你咋来了？快进屋。” “我给你们送点烟花来，不然我买的太多也放不完。” 黄历衡给萧长风卸了半个面包车的东西，烟花最多，烟酒和食品也不少，看样子就是他们老爷子办席面剩下的那些。 黄历衡临走的时候指着萧长风的摩托笑道： “你还真是一点都没说错，还真是个破摩托。” “年后在找人拾掇拾掇，它以后也算是我的革命伙伴了。” 第126章 放炮的悲喜 除夕晚上他们正吃饭的时候老魏一家又来了，只听他一进屋就大呼小叫道： “我靠，你们不打算过了吗，买这么多烟花干啥？” 刘斌问道：“黄历衡送的，魏哥你不是回老爷子家吃年夜饭了吗？” “俺老爷子吃饭太早，五点多就吃完了。” “你们怎么没留下放炮？” “俺老爷子一共买了二十块钱的炮，还没二十分钟就让亮亮给霍霍完了，要不是俺爸抢的及时，初一十五连个二踢脚都剩不下。” 说话间一家三口很自然的拿着筷子坐了下来： “俺就知道你们吃的好，俺们可就惨了，要不是俺提了一嘟噜肉过去，俺老爷子恨不得饺子都不舍得包。” 红梅问：“为啥啊刘叔？” “还能为啥，你刘爷爷为了给亮亮娶媳妇在攒钱呗，来刘斌把酒给俺们都倒上，俺带了一副麻将过来，吃完了咱们打麻将，五分钱的底，今年谁都不许不玩啊。” 大吃大喝结束以后老魏立刻开始张罗着打麻将，萧长风他们三人位置固定，刘斌和万芳两个人轮着坐下来打，两个小孩手里拿着小零食屋里院子的来回跑。 老魏张罗了这场麻将的结果就是，其他人都算是不输不赢，就老魏自己输了两块钱，自己出去花钱未必不舍得，可输了两块钱那就是另一回事了，这两块钱把老魏心疼的脸都抽抽了。 孩子们玩累了后困的睁不开眼睛，于是自顾自的趴在炕上睡着了，可时间一到十二点，萧长风他们立刻停止打麻将把孩子们推了起来。 放炮的时间到了，黄历衡送来的烟花是时候派上用场了，三个男人拿了各种烟花走出了大门口，两个妈妈带着还没睡醒的孩子跑出来看热闹。 姹紫嫣红的烟花漫天绽放，两个小孩子很快就又开始蹦蹦跳跳的活跃起来。 烟花放了一个又一个，周围的邻居们点燃自己的烟花后聚集了过来，不管之前的日子怎么难过，今天都是个值得高兴的日子，浪漫的烟花或许能预示明年大家都能过上好日子，不管事实怎么样，至少大家都有这样的希望。 老魏他们走的时候抱走了几个烟花，今晚放几个，初一十五放几个，家里有人住就不能少了这个。 过年的时候人们都干什么呢，放假休息亲人相聚，走亲访友打牌玩乐，男女老少乐淘淘。 老魏带来的麻将可是个好东西，正是有了这个东西，才能让他们这几个无聊的大人感受到了新年带来的欢乐，自从除夕夜输了两块之后，魏长风就再也不提玩钱的事情了。 昨晚萧长风抽奖的时候抽出来一袋西瓜子，所以今天大伙不仅有了零食，更有了赌资，每人一捧西瓜子，一局一颗，这就是他们五个人的筹码。 萧长风还给两个小屁孩买了一箱子的小炮仗，有或红或绿的小鞭炮，有绑了一根棍子能飞上天的小火箭，也有点着了以后能旋转着飞上天的小圆盘，还有冒烟的放花的能炸响的。 甩着玩的举着玩的摔着玩的应有尽有，反正有万芳这个大管家在，今年肯定能让他们玩的痛快的同时，还能让他们把炮一直放到正月十五。 红梅和亮亮可算是玩美了，两人兜里满满的小炮，左手一支香，右手时不时换一个炮，把附近的小朋友们能馋得不要不要的。 这两个小家伙小气的不得了，玩了半天好不容易给别的小朋友一个小炮玩，他们还得手把手的拿着香教人家怎么点，这架势可把别的小朋友郁闷坏了。 “红梅，你放手，俺自己会点炮。” “不能放，俺不教你你点不着咋办，你得这么点。” “俺会点呀，哎呀，着了，快跑。” 小朋友们一窝蜂的往旁边跑，等这个叫小蜜蜂的小炮冒着火花飞走后，小朋友们互相看了看也准备回家了，过年了，得回家吃饺子，这几年他们这些工人家庭的孩子已经很少能吃到好东西了。 看着正在远去的小朋友们，亮亮也觉得自己和红梅好像有点过火，于是只听他捂着嘴在红梅耳边低声对说道： “红梅，咱俩也该回家吃饭了，咱们要不把剩下的小炮都给他们吧，不然他们以后都不跟咱俩玩了咋办。” 红梅觉得亮亮说的非常有道理，只听她问说道： “那就给他们呗，反正咱们家里还有那么老大一箱子，俺兜里就剩几个小炮了，你还有吗？” “俺也还有几个。” 于是两个小家伙立即对渐行渐远的小朋友们喊了起来道： “俺们要回家吃饭了，你们要小炮吗，俺们还有几个小炮都给你们得了。” “要要要，红梅你给俺一个。” “亮亮你也给俺一个。” “排队领，一人一个。” 还有两个小孩没有，红梅还安慰人家道： “俺们下午还有呢，下午再给你们吧，到时候每人多给你们一个。” “谢谢你啊刘红梅，俺们下午再过来找你们玩。” 结果分开还没五秒，一个被小孩点着的小擦炮“噼啪”响了几声后，刚好又落在红梅的身上炸了一声，的确良的衣服最怕火烧，于是这一炸不要紧，红梅的衣服上却在火光中立刻烧出来一个黑色的小窟窿眼。 亮亮大叫道：“红梅，你的衣服被烧了一个窟窿眼！” 其他小伙伴们都傻眼了，扔擦炮那个小孩脸都变白了，红梅更是低头摸了摸窟窿眼后“哇”的一声就哭了出来。 红梅哭着往家里跑，亮亮指着扔小炮的小孩道： “方小明你完了，你烧了红梅的新衣服，俺回去让俺爸和俺刘叔小风叔叔他们揍你。” “方小明，万一刘红梅的爸妈让你爸妈赔钱怎么办？” 小孩也早已哭了出来道：“俺不是故意的。” 小孩们一窝蜂的跑了，方小明也在两个小朋友的陪伴下跑回家跟自己的爸妈说明了情况，先踹了孩子两脚的方小明被爸妈拿了钱带着他去刘斌家道歉。 等心急如焚的他们赶到刘斌家的时候又看到了另一番景象，刘红梅在炕上围着萧长风打，萧长风却拿个枕头左挡右挡总不让红梅得逞。 红梅边哭边打还一边说道：“让你欺负俺，就你每天欺负俺，俺新衣服都被烧了你还欺负俺。” “你新衣服烧了就又不是我们新衣服被烧了，你还能不让我们笑啊咋的。” 一家人麻将也顾不得打了，除了红梅在哭，万芳撅嘴外，其他人都在笑，就连亮亮都抱着他爸爸的脖子在看着红梅呵呵笑。 方小明的爸爸一进屋就说：“老刘，万芳，老魏，小敏，你们都在呢，小明刚才回家跟俺们说不小心把红梅的衣服给烧了。” 看到人家道歉的来了，红梅也不闹腾了，扑在萧长风的怀中低声抽泣。 方小明被自己父亲在头上打了一下道： “给刘叔刘婶和红梅道歉。” 小家伙哭着对说道：“刘叔刘婶对不起，红梅，对不起，俺不是故意的。” 万芳把方小明拉过来埋怨方小明的爸爸道： “孩子又不是故意的，你打孩子干啥？小明没事啊，刘叔刘婶和红梅都不怪你，你们以后还是好同学好朋友呢，以后红梅在学校受了欺负你们还要保护她呢对不对。” “刘婶，俺以后肯定会保护红梅的。” 此刻方小明的妈妈把手心中紧紧攥着的二十块钱拿出来放在炕上道： “俺们也不知道够不够，这是二十块钱你们先拿着给红梅买衣服，要是不够俺再回去拿。” 看到这二十块钱的瞬间刘斌和万芳就变了脸色，先不说东西贵不贵重，可一个没有来源的普通工人家庭中，二十块钱对他们来说意味着什么他们可比谁都清楚，说这些钱就说是关键时刻用来救命的钱也不过分，况且方家还不如他们这些普通工人。 第127章 比房子还大的鱼 只见刘斌一把就把钱抄起来塞进方小明爸爸手里大声道： “你们瞧瞧你们干的是什么事，孩子们玩闹给衣服上烫了一下而已，没有小明烧红梅自己也会烧，你们还拿钱过来，你们也不想想你们这样会给孩子造成多大的压力。” 老魏也劝道：“老方你确实做的不对，小孩子过年放个炮有错吗，衣服被烫个洞只能怪衣服不结实，况且这事也不怪小明，炮仗往哪飞小明哪管得住啊，孩子们打打闹闹磕磕碰碰多正常的事情，你拿钱过来不是磕碜老刘和小芳吗。” “俺不是这个意思，红梅过年好不容易穿个新衣服却让小明给烧了……” 万芳也说道：“方哥你和嫂子别这样，红梅的衣服缝一缝照样能穿，你们动不动就赔钱，让孩子以后怎么敢跟别的孩子玩。” 两个已经停止哭泣的小家伙瞪着大眼睛看大人们吵吵闹闹，萧长风推了红梅一下对她说道： “小明还说以后要保护你呢，你不给人家分享点好东西吗，先去握个手和好，再给小明拿两盒小炮，吃完了中午饭你们还得去玩呢，快去，别耽误时间。” 红梅此时也没那么难过了，也不觉得萧长风欺负她了，只是扭捏道：“俺的也不多了。” “玩光了我再给你们买。” “那你跟俺去好不好，你可别骗俺啊，你刚才欺负俺的事俺还没跟你算账呢。” 看到红梅撅着屁股下地去穿鞋，亮亮也下地跟着下了地。 红梅带着萧长风跟小明和他爸妈都握了手，萧长风又还给小明的爸妈点了烟，亮亮穿好鞋后也跑了出去。 “红梅，你动俺的炮干啥？” “咱们俩一人送一盒小炮给小明啊。” “俺不送，俺又不用他保护。” “你这话说的让俺想揍你，不用保护就不是好朋友了？好朋友送一盒小炮怎么了，不然你那么多啥时候能放的完呀。” “那你也别动俺的小烟雾弹，俺给他一盒擦炮不就行了，不许你动俺的小炮。” 两个小家伙在外屋的吵闹声里屋的大伙听的真真切切，看着两个小家伙每人拿了一盒小炮塞进小明的手里大伙都笑。 刘斌问万芳道：“要不咱们开饭吧。正好留方哥和嫂子他们一起吃点。” 两人连忙摆手道：“俺们不留，俺们家里也正做着饭呢。” “家里的等晚上再吃。” “那不行，俺们现在就得回去了，你们吃你们的，那这钱……” “钱你自己带回去，大过年的别搞得大家都不开心。” “那行，那俺们就回去了。” “你们真不留下来吃点？俺们饭做的多，够吃的。” “真不能留下来，小芳你们吃吧，俺们得赶紧回去了。” 离开刘斌家后方小明的妈妈终于松了一口气，他们家里穷的厉害，家里的每一分钱都是他们的命根子。 “老方，刘斌和万芳可算是翻过身了，家里竟然堆了那么些东西。” “是啊，人家这是好人有好报，光咱们厂区就好几千号人，当时谁都不愿意收留那个小风，看看人家那孩子现在养好了后多大能耐，前几天每天开车接那么多人去打零工，不知道有多少人眼红嚼舌根呢。” “老公，咱们能不能找个零工干干啊哪怕一个月给个四五十块的也行啊，现在东西越来越贵，工厂再不发工资咱们家很快就没钱了。” “俺多出去看看吧，要是有能挣钱的来路别管干啥俺都去干。” 方家三口走了，万芳和闫小敏也把今天的午饭端了上来，炖鱼，白菜炖粉条，炒土豆丝，卤肉切盘，一大盆水饺，每人半个玉米，还炒了一小盆黄历衡送的虾。 他们中午做的确实不少，好在他们人也多，再加上有萧长风这个大肚汉在，多少东西都剩不下。 今年算是他们近些年里过的最畅快的一年了，就算是刘斌他们厂里效益好的时候，他们也没过过这么宽绰的年。 万芳也是难得大方了两天，她打算过了初二开始就恢复以前的生活饮食，白菜土豆限量供应，肉每天切点就行了，以后的日子还长着呢，不然几天就把这么些好东西都霍霍完了，他们以后的日子又没法过了。 感受着因果树下的东西，萧长风大口吃着东西问道： “刚才方小明家是个什么情况啊？” 老魏喝了一口酒道：“穷呗，还能有啥情况，以前老方和他老婆都是俺们厂里的学徒，眼看就要升级成正式工了，可厂子却不行了，他们家里还养着两个老的，日子过的比俺们谁都紧巴。” “比咱们都紧巴？那日子还有法过吗？” “那咋整，好赖工厂能给发点东西硬撑着，总不能去死吧。” “魏哥，大过年的你说人这干啥呀。” 万芳觉得老魏说话难听，可萧长风却明白老魏说的是实话，可他们到底还能熬多久呢，估计最多也就一两年的，因为萧长风发现红梅已经越来越像画面中的样子了。 可我都挣了这么多钱了，家里吃穿暂时也不用愁了，刘斌一家的命运怎么就没改变呢？难道要把钱给他们？ 可以刘斌和万芳的性格，真要把钱给了他们，他们未必能守得住，手里真有钱他们拦不住别人软磨硬泡的来借钱。 万芳有一双巧手，她愣是把红梅衣服上的破洞绣成了一朵花，破洞没了，还多出一朵花，感觉好像比以前还好看了不少。 红梅穿上衣服装了一堆小炮又去了外面疯玩，下午玩嗨了之后回来就往万芳身上腻，万芳感觉她不太对劲，仔细一问后红梅才说道： “妈，你再给俺绣两朵花吧。” 原来是她的衣服上又多了两个洞，万芳嘴里念念有词道：“大年初一不打孩子，大年初一不打孩子。” 好不容易把升上来的血压降下去，万芳只能皱着脸再次拿起了针线。 晚上打牌快要结束的时候老魏突然对萧长风说道： “你把摩托车给俺用用，俺明天带你嫂子回娘家。” 接过萧长风递过来的钥匙，老魏有些无语的说道： “你们给俺们那么多的东西，俺们自己却吃不着多少，前两天给我爸拿了不少，明天再给小敏爸妈拿点，剩下的俺们自己都不够吃了。” 万芳表情有些不自然的说道： “那也挺好啊，不像俺们，刘斌爸妈没的早，俺爸家又离得那么远，俺们想照顾他都照顾不到。” “各有各的好吧，你今年攒点钱回去一趟不就行了，离得远了显得亲近，离得太近了有时候也烦，两边都是好几口子，谁也照顾不到我和小敏，俺们啥钱挣不着，有点东西还得给他们往家送。” 老魏说完就带着老婆孩子走了，萧长风问万芳道： “嫂子，你不是朵颜的吗？” “俺啊，俺家可老远了，俺家是兀烈河卫的。” “那是哪儿啊？” “库页岛听说过吗，库页岛以前就叫苦兀或者黑龙屿，兀烈河卫就在库页岛上。” “库页岛我知道，原来你还是北疆的美女啊，你们那边可老冷了吧？” “可不是咋的，俺们那边常年冰封，俺们村子靠近北边，那边最冷，夏天最高也就二十度左右。” “你们吃的也不一样吧，那边那么冷估计不好种粮食。” “库页岛可大了，岛南倒是有种粮食的，但产量不高，俺们靠北边的人基本都是靠捕鱼打猎采矿和伐木这类工作为生，俺们那边吃的确实不一样，俺们那边新鲜蔬菜水果少，人们吃鱼比较多，冬天大船出海就会去捕海豹和鲸鱼。” 红梅问道：“妈妈，是小金鱼吗？” 万芳笑道：“可不是小金鱼，是大鲸鱼，有的鲸鱼可大了，比房子还要大，以前的船东都大方，俺们家里要是没有吃的，看到大船靠岸的时候就去要吃的，他们会给俺们一些不怎么值钱的鱼，要是打到了大鲸鱼，他们就会在码头上分肉，到时候也会割一块肉给俺们，鲸鱼老肥了，能熬出油当灯油。” 红梅震惊的张大了嘴，她想不出来比房子还大的鱼是什么样的。 晚上熄灯躺下后，萧长风隐隐听到了万芳的抽泣声，看来这个远嫁的姑娘想家了。 第128章 大年初二 月上中天，等其他人的呼吸都平稳了之后，萧长风又进入了空间，因果树下多了两条铁轨。 “小明已经睡觉吗？” “嗯，他睡着了，老公，我舍不得孩子。” 从家里出来的女人在哭泣，男人何尝又没在流泪。 “走吧。” “爸爸妈妈，你们去哪？” “小明，你怎么醒来了？你快回去。” “俺不回去，俺知道你们要丢下我，我哪都出去，你们去哪俺都要跟着。” “回去吧，俺回去想想办法，听说卖血也能赚钱。” “俺听说卖血的全家都会得病，老公，别折腾了，咱不遭那种罪。” “俺啥都不怕，俺就是放不下你们。” “老公，去铁路上吧，就像咱俩搞对象那会一样，俺最喜欢你带俺在铁路上散步了。” 大雾漫天，列车带着车灯和汽笛声转瞬即至。 “小明，你开心吗？” “开心，只要能跟爸爸妈妈在一起，我在哪都开心。” 旁白：铁轨就像人与人的命运，看似相距咫尺却永不会有所交集，这又是一个家庭的悲剧，没人在他们的绝境中伸出援手。 接受其因，享受其果，改变其命运则瓜熟蒂落。 再次得到一瓶忘忧丹，这已经是他的第三瓶忘忧丹，每瓶三十颗的药丸萧长风一共只吃过三颗。 再次扔了一颗在嘴里，萧长风去查看起了自己的农作物，之前已经收割了两茬，已经收起来的土豆白菜玉米各一大堆，新的作物也又已经长了出来。 最让萧长风在意的是角落里的几棵苹果树，这是萧长风之前吃完了苹果后特意收集起来的种子，果树已经长得不小，但萧长风一直希望看到的果子却没有踪影。 他倒是知道果树一般都得好几年后才能结果，可苹果是几年结果来着？他不知道，那就只能等，反正也是白来的东西，只要能长出来他就是赚到的。 大年初二老魏去了丈母娘家，正好家里他们就剩了三个人，萧长风出去买了两副扑克牌回来教刘斌和万芳打起了斗地主。 这种新奇的玩法很快就引起了二人的兴趣，他们又不玩钱所以根本没有什么心理负担，说是用瓜子当筹码，可到底自己赢了多少吃了多少谁心里都没数。 反正每个人面前都不缺瓜子，每个人身边也都多了一堆瓜子壳，红梅出去野了一上午，回来时看到家里还没做饭，气的在地上大喊道： “你们光顾着自己玩，饭也顾不上做了，咱们中午吃什么呀？” “红梅你去做饭吧，你不是挺能耐吗，让俺们也看看你的手艺。” “傻哥你听听你说的是什么虎话，哪有让小孩子做饭的呀，反正俺还有小蛋糕，你们就饿着吧，俺自己吃自己的小蛋糕去，哼。” 可红梅的小计谋当时就被万芳识破了，只听万芳说道： “红梅，吃饭的时候不允许吃蛋糕。” “为什么不让俺吃，俺吃完了也能吃饭啊。” “不许吃就是不许吃，吃完饭了才允许吃一块。” “那你咋还不做饭。” “俺现在就去做，刘斌对6等一下，我一对10你们要不要？不要？俺再出个一对三。” 萧长风连忙接道：“一对四，我走完了。” 万芳高兴的扔下一边穿鞋一边说道：“就剩你哥没走完了。” 刘斌气鼓鼓的把手中的一个2扔在炕上对万芳说道： “小风才是地主，你打俺干什么呀，人家地主跑了，咱俩输了你知道吗？” “啊？小风是地主啊，地主不是你吗？” “我天，最后三张牌被小风要走了，我怎么能成了地主了？跟你打牌太费劲了，总压着自己人乱打一通。” “那俺不管，俺得先跑了才行吧。” 刘斌一脸痛苦的捂着脸道： “我的妈呀，跟你打牌打的我心脏病都出来了。” 万芳乐呵呵的去做饭，红梅爬山炕边嗑瓜子边对萧长风说道： “傻哥，咱们这种瓜子快吃完了，俺看好像就剩一半了。” “吃完就吃完呗，不然放那受潮也不好吃了。” “傻哥，你能给俺去拿点小零食吗，俺想吃，俺妈不给俺。” “吃你的瓜子得了，瓜子吃完了再次吃的，一口气都吃完了以后就没有了。” “俺就吃一个行不行，剩下的留着慢慢吃。” “那我给你拿一点，但得中午吃饭的时候一起吃知道吗。” “知道了，你快去吧。” 去拆了几小包辣条放在餐桌上，中午吃饭的时候大家都吃了一点，刘斌和万芳也觉得好吃，就是有点辣，红梅没怎么吃过太辣的东西，只是觉得太辣，可这玩意越嚼越香，关键是有嚼劲，红梅慢慢也缓过劲来了。 “嘶~哈~，嘶~哈~傻哥，这个辣的俺真得劲啊。” “你就现在得劲吧，上厕所的时候别哭啊。” “小风，吃饭呢。” “嘿嘿，不说了不说了，嫂子你今年回娘家吧，要不就这几天？我全程赞助，你和我哥带着红梅都回去看看。” 万芳有些意动，但她想了想后还是说道： “今年先不回，等明年夏天的时候看看吧，而且这时候俺们那边太冷了，俺自己先攒攒钱，要是能攒够了钱俺就带红梅回去看看，她就两岁的时候去过一次，那时候她还小，估计啥也记不住。” 这个决定像是给万芳打了一针强心剂一样让她的眼睛都亮了起来，可她和刘斌心里也在犹豫，工厂不发工资，攒钱哪有那么容易，要不是因为这样她也不会把归期定在遥远的明年。 老魏一家下午就回来了，今年他们带了不少东西回去，闫小敏的爸妈也是工人，所以家里同样缺衣少穿老丈人丈母娘都挺高兴，父母高兴他们也跟着开心。 打牌，吃饭，大人小孩都在玩，也正是因为可以无忧无虑的玩乐开心才让这个年代的年味远胜以后。 第二天一早老魏一家又来了，这次的气氛有点尴尬，因为萧长风要带他们去摆摊，这让从来没干过这种事的刘斌和老魏他们都觉得有点抹不下脸。 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萧长风要给他们找活路，去卖衣服是一个很好的机会，老魏两口子觉得欠萧长风的不敢多话，刘斌和万芳又是没太多主见的那种人，所以萧长风说让他们去他们就不能不去。 “外面挺冷的，咱们家里也不能没人看着，这样吧，今天哥和魏哥去，明天嫂子和小敏嫂子去，你们心里也别害怕，卖了咱就赚钱，卖不了我自己承担损失行了吧。” 把两包衣服放进车斗，加好油水后萧长风骑摩托带着刘斌，老魏自己骑着自行车，一行三人很快就消失在了万芳和闫小敏的眼中。 红旗大街横穿南北，这是朵颜现在最核心也最热闹的一条大街，朵颜卫是个不算大的地级市，只有几十万的人口可能还没有人口稠密地区的县城人多，可麻雀虽小五脏俱全，购物大街这类东西当然不会少。 过年了，开门的店铺不多，国营的商场和商店都面临着跟工厂类似的的问题，还能不能继续干下去都不去确定，让人家过年加班更是不可能。 可大商店不开门不代表小商店也不开，有几个新开的小店铺里人流汹涌，密密麻麻的小摊贩几乎挤满了马路两边。 萧长风找了个人多的地方看到马路牙子空着他立刻把车停了过去，把提前准备好的硬纸板和尼龙布拿了出来，看到地上有些脏，萧长风立刻吩咐其他二人道： “哥，你和魏哥去借个扫把铁锹把地打扫干净。” 萧长风的第一个小买卖终于要开张了。 第129章 生意开张 为了给刘斌一家和老魏一家找一条活路，萧长风决定把之前从三蝲蛄的店铺里扛来的衣服拿到借钱去卖，他相信只要生意做的好，刘斌和老魏就能有条活路，哪怕只能勉强维持温饱他们也再不会走上那条绝路。 摆摊设点其实是最最最简单的工作，什么都不需要会，什么都不需要懂，只要不是个不识数的文盲或者是那种卖东西还会倒贴钱的二百五，剩下的人就都能把这种工作做好。 其实摆摊甚至都不需要进货，哪怕只是从路边随便挖点野菜蘑菇，只要往人来人往的大街上一蹲剩下的就看有没有人需要这样的商品了。 卖衣服也一样，虽然衣服也需要压一定的货，但衣服这玩意跟吃的东西不一样，它不会变质腐坏，只要耐心点能把东西卖出去，那就一定可以赚到钱。 萧长风的摊位就跟大多数卖小商品的其他摊位一样简单，一样的硬纸板，他只不过把有些人的塑料布换成了尼龙布，有的人还有个木架子，他们却没有。 萧长风现在只是刚好有这些东西想试试，没想过过多的投入，所以就让万芳剪了几个旧尼龙袋缝了这么一块东西。 各种袜子分门别类的整齐摆好，棉服在布料上摆了一件，又在路边的树上拉了一根绳子上挂了几件。 刘斌躲在摊位边上茫然的看着周围的人群问萧长风道： “小风，咱们接下来该怎么办？” “等着呗，要不你们喊两声？” “喊？还要喊吗？喊……喊啥？” “就喊卖衣服卖袜子呗，还能喊啥？” 然后老魏和刘斌就麻了，他俩憋了半天，脸憋的通红，愣是一个字都没喊出来。 “美女，看看袜子吗？” “不看。” “大姐，袜子和棉服便宜卖了。” “……” “大哥，买袜子吗？” “不买” “小朋友，你妈妈给你穿新袜子了吗，穿了？让你妈妈给你再买两双替换着穿，快去。” 刘斌和老魏不好意思喊萧长风也没说什么，其实这玩意喊不喊的无所谓，这么大个摊位路过的的人都看得到上面的东西，萧长风一上午把看过来的人都问了一遍，问的他嘴都干了，愣是一毛钱的东西都没卖出去 眼看着东西卖不出去，老魏心头惴惴觉得自己怕是完不成每天一件衣服的指标了，刘斌却比萧长风更着急，这么多东西卖不出去可咋整，小风这是得赔多少钱啊？ 可刘斌想不出来更好的办法，好不容易来了几个过来看了一眼的，他吭哧瘪肚的只憋出来一句买袜子吗人家就走了，这种不成功的体验给了他很大的打击。 中午闫小敏带着两个孩子拿来几个饭盒来给他们送饭，听到一双袜子都没卖出去她也觉得心慌，毕竟明天就要换成她和万芳来了，要是一点都卖不出去可咋办，总不能让老魏真挨揍吧。 萧长风他们正吃东西的时候走过来几个逛街的女学生，三蝲蛄他们进的袜子种类不少，图案也挺多，长短袜和丝袜都有，其实这也是卖袜子的正常配置。 有个女学生过来自顾自的蹲下翻起了袜子，嘴里还不停的跟其他女同学说着话： “我刚买的新袜子，昨天洗完了放在炉子旁边烤，结果我弟那个虎玩意给我一不小心弄到了炉子上，烫了老大一个窟窿，气的我狠狠的揍了他一顿。” 说完她从摊位里拿出一双带卡通图案的袜子问道： “老板，这双袜子多少钱？” 刘斌他们都看向了萧长风，萧长风放下饭盒道：“这个是两块的。” 女学生好像很惊讶的说道：“这么贵啊？” 萧长风挨个指了指自己摆放的区域道： “那种冰丝的和红蓝色的袜子便宜，一块五一双，还有那种短丝袜，那个一块钱，你看的这一块的袜子都是两块钱的，旁边那一块是三块的，长丝袜的最贵，二十五一双。” 女学生们听到还有二十多块一双的袜子好奇的看了一眼，然后目光又回到了自己同学手中的袜子上，只听另一个女学生说道： “老板，能不能便宜点啊，我们是学生又没什么钱。” “这个不能便宜，不行你们看看那种一块五的？” 买袜子的女学生道：“我又不是本命年买红袜子干啥，再说女孩子穿蓝袜子也不好看啊，老板，你给我便宜点。” “你买多少？就买这一双？” 女学生想了想后说道：“你要是便宜点我再买一双换着穿也行。” 萧长风摇头道：“只买两双就算了，袜子的利润太低不好打折，不过我也就剩这点袜子了，你要是买三双我就给你按一块九算，你们要是买五双我就给按一块八，我就当清仓大甩卖了。” “我买那么多袜子干啥呀，我就买两双，你给我按一块八算行吗老板？” 说话间周边就围上来不少看热闹的人群，卖东西的人最喜欢的就是这种场景，自己的店铺摊位前人越多生意才会越好。 “一两双不能便宜，我的袜子剩下的不多，我图的无非是个赶紧卖完回家歇着，要是不能走速度，一双两双的零卖我还不如多卖几天多赚点生活费呢。” “可谁买袜子五双五双的买啊？” “三双也可以啊？你不是还有那么多同学吗，问问她们要不要，如果有人要你们可以凑一块买，看在你们都是学生的份上我可以给你们算团购价。” 萧长风刚说完哪知女学生竟然想了想后带着同学走了，倒是围观的人群中有两个人出手买了几双袜子。 一个妇女觉得便宜买了两双蓝色的袜子说是回去给老公和儿子替换着穿，另一个烫发的时髦女人则想给自己买袜子，她也觉得这边袜子便宜，不过她买的则是最便宜的短丝袜，她要买五双还要折扣，一番软磨硬泡之下萧长风只收了她四块钱。 女人兴高采烈的走了，萧长风先是装作一副吃亏的表情，等女人离开后他很快就恢复了平静。 闫小敏低声问道：“小风，丝袜是卖亏了吗？” 萧长风摇头道：“没亏，无非就是少赚了点而已。” 听到没有亏钱，刘斌他们这才松了一口气，卖出去东西后心里虽然不再是那么紧绷，可这卖货的速度太慢了又让刘斌和老魏他们有点焦虑，大半天才卖出去那么几双袜子，还有那么多东西啥时候能卖完啊。 只听老魏说道：“小风，咱们要不分开摊位卖行吗，这么多人在一块我们也帮不上忙，而且咱们的速度太慢了，多分出去一个摊位应该还能快点。” 萧长风惊讶的看了一下老魏道：“确实是个好办法，我自己可以守一个摊位，只要你们能放得开你们分出去也行。” 萧长风说完又看向了闫小敏问道：“小敏嫂子你说呢？” 闫小敏看了看出馊主意的老魏后有些僵硬的点头道：“俺们应该也没问题。” 看她回答的这么为难，萧长风说道：“还是让我哥和魏哥分摊出去吧，你们以后再说，刚开始我带着你们。” 老魏骑摩托把闫小敏和两个孩子送了回去，就在他们刚离开一会后，刚才走掉的那帮女学生又转了回来，这次她们五个人要买六双袜子。 “老板，再给我们便宜点吧。” “同学，你们可别跟我开玩笑啊，你满大街看看谁家的差不多的袜子能比我卖的便宜，我只是清仓，又不是自暴自弃以后不打算过了。” “哈哈哈哈。” 小姑娘们被萧长风逗得开怀大笑，她们刚才去转了一圈，确实是萧长风这里的袜子最便宜，差不多的类型别人最低都没下过两块二，萧长风这边两块钱还能给商量一点，拿了袜子给了钱，女孩子们转身离去。 这几个女孩也许是萧长风的幸运星，刚才可能是因为她们才开的张，这会她们走后，来萧长风这边买袜子的人络绎不绝，刘斌在旁边找钱都有点找不过来了。 第130章 生意开张2 第一天从外面卖衣服回去后萧长风他们每人兜里都装满了零钱，在众人期盼的眼神中萧长风把钱数了一下。 把钱按大小分开，大钱在下毛票在上依次叠好后萧长风说道： “今天一共卖了73双袜子，单价算下来是1块6毛钱，刨去我自己准备的零钱还剩余116.8毛，袜子的进货成本应该平均在一块钱左右，也就是说刨去73块的成本，咱们今天挣了43块8毛钱。” 其他人的眼睛瞪得老大，老魏更是心直口快的问道： “啥玩意？一天就挣了四十多块钱？” 看到萧长风点头，刘斌也说道：“要是每天都能卖这么多的话，一个月不就能挣一千多块吗？” 万芳心算了一下也很惊讶的说道：“如果每天都能挣43块8毛钱的话，三十天就是1314块整。” 闫小敏惊骇道：“一千三百一十四？！卖袜子比咱们四个人加起来挣的还多？” 具体数字一出来，再加上跟他们的工资这么一对比，四人更是惊讶到了极点，一个卖袜子的小摊位竟然比他们四个工人加起来挣得还多？在联想到他们根本发不出来工资，一时间四人心乱如麻。 可这四个家伙当工人当惯了，虽然明明已经算出来了能挣多少钱，心里也有了一个大概的对比，但他们除了惊讶之余却没有一个人想着去转行卖袜子。 萧长风干脆点明道：“现在是赶上过年人多，所以生意相对好点，其实年前生意只会更好，不过那时候我没想过干什么，那时候咱也没本钱，所以想再多也没用。 我是这么想的，咱们先拿这些衣服袜子做个实验，要是真能卖完，而且你们也能上的了手，等过了正月十五咱就研究个摊位，你们辞了厂里的工作转行去卖衣服。 平日里哪怕只有现在三成的生意也行啊，袜子卖个三四百，再进点衣服也怎么能挣三四百，一个月少了少了七八百块，又不脏也不累，想干干不想干就休息，再怎么差也比你们当工人不发工资强吧。” 当萧长风提到了要辞职换工作后，就连平日里对工厂有诸多抱怨的老魏都犹豫了，他们已经习惯了工厂那种大熔炉一般的环境，他们的工作，他们的生活，孩子的教育，他们自己的娱乐，他们的一切的一切都是围绕着工厂在转。 可如今真摆在他们面前一个让他们转行的机会，他们才发现自己是真的不舍得，万一工厂还能转好呢？万一出去了赚不到钱怎么办？ 工厂再怎么说也是旱涝保收的铁饭碗，外面的工作怎么比？万一进了一大堆货卖不出去，他们不仅赚不到钱还要赔一大笔钱出去，就他们这几百块的身家怎么折腾的起？ 看到这四个犹犹豫豫不敢跟自己对视的人，萧长风也不觉得他们有什么过错，人一旦走进了自己的生活舒适圈，谁想做出重大改变都不是那么简单的。 “要是你们愿意出来，我可以先出钱投资，赚了一起分，赔了算我的，趁着还有时间你们可以先考虑一下，要是谁都不愿意出来可就别怪我强行拉壮丁了啊。” 四人晚上辗转反侧难以入眠，一个是出来就可能挣到的大几百，一个是只要工厂转好就能赚几百块的大集体，孰优孰劣说不清，哪个对他们现在来说更好也看不清楚。 萧长风还等着抽奖呢，刘斌和万芳不睡觉他连进入空间的时间都没有，所以他不得已只能借着上厕所去外面抽了奖，今天竟然是一辆类似26却比26小一圈的崭新儿童自行车，一个中看不中用的玩意。 第二天一早萧长风就要带着万芳和闫小敏去摆摊，刘斌和老魏帮忙绑好货物后又问萧长风道： “小风，要不还是俺和老魏去吧，让女人们留在家里做饭看孩子。” “要不一起去，要不就你们在家做饭看孩子，我是拉你们出去锻炼队伍的，你们当我昨晚跟你们说的是玩呢” 萧长风说完就拖着东西和两个嫂子走了，独留老魏和刘斌在院子门口心里又开始翻腾昨晚的事情。 又到了昨天的地方，萧长风又找了一个感觉昨天人流比较多的地方，就在萧长风教万芳和闫小敏摆摊的时候，旁边又陆续来了几个摊主，其中一个四十多岁的妇女一来就很强硬的对萧长风他们说道： “你们哪来的？不知道这里是俺们的地方吗？” 这种地方还分是谁的吗？万芳和闫小敏有些害怕，萧长风则冷着脸看了其他几个摊主一眼道： “能挤就一起挤挤，不能挤的就换地方，想打架的的就去喊人，以后不想在朵颜做生意的就继续跟我哔哔。” 有个老头也冷着脸说道：“小伙，俺们在这做生意十几年了，你想摆摊俺们不拦着，但这块地方你不能摆。” “十几年？几年前还有投机倒把罪呢，也就是说你们都是投机倒把分子是吧，等我待会去派出所念叨念叨。” 另一个中年人也说道：“小伙，别跟俺们嬉皮笑脸的打哈哈，这是俺们的地方，俺们让你走听不出来吗，非逼俺们掀了你摊子是吧。” 萧长风冷笑道：“想掀我摊子？下三滥玩到我这来了，你要是敢碰我的东西一下我就让你在朵颜混不下去。” 之前那个老头倒是不想打架，他也知道自己打不过这种愣头愣脑的年轻人，只听他再次说道： “小伙，摆摊这种地方总有个先来后到吧，这是俺们用了好几年的地方，你们想摆摊可以去别的地方。” “不想打架就自己挨着我两边往来了摆，什么叫你们用了好几年的地方，我都长这么大了也没敢说地球是我的。” 这边正好是一个商场的门口，摊主们互相看了看，谁也不敢动手，他们整天在街面上混的都知道这种毛头小子愣头青最不好惹，因为这种人脑子里还没有真正的人生观世界观，头脑一热动不动就敢跟人掏刀子玩命。 摊主们看看老摊主，老头板着脸摆摆手道： “大伙今天先挨着摆开吧，大正月的别耽误了做生意。” 其实这些人根本不齐心，做生意本身就是一个吃独食的过程，同样的生意况且不愿意做，谁能真正顾着别人。 唯一真正不高兴的是刚才第一个说话的妇女，因为萧长风摆摊的地方正好是她平常摆摊的地方，虽然说他们这排商贩只要稍微挪点距离出来就行，而且萧长风也并不能真正影响她的生意，但她心里还是不痛快，还是老了啊，要是搁以前今天肯定早已经打起来了。 萧长风并不知道中年妇女怎么想，他是来做生意的，常言道和气生财，他倒也不想跟旁边这些人怄气，看到女人摆开了摊位萧长风还走过去看，女人的货物是一些饼干和瓜子之类的东西。 萧长风面无表情的看了看指了指其中的威化饼干问道： “威化饼干怎么卖？” 女人头也不抬的说道：“两块二一斤。” “这种动物饼干呢？” “一块五一斤。” “一样给我来二斤，瓜子怎么卖？” 女人诧异的看了一眼萧长风，没想到萧长风竟然会光顾自己的生意。 “瓜子怎么卖？” “炒瓜子三块，奶油味的三块五一斤。” “炒瓜子来五斤，咱可提前说好了啊，我给你开张，你别给我缺斤少两啊。” 女人顿了一下心里一时不知是该生气还是该笑。 “不会的，俺这就给你称。” 女人说完想了想后换了另一个称盘，称完了东西后她还特意减去了一个去皮的重量，萧长风满意的点了点头后把钱递给了女人，回去后万芳责备他道： “家里你拿回来那么些零食你还买这些干啥。” “家里快没瓜子了吧，我最爱嗑瓜子，饼干是零食，你们尝尝威化饼干，这是我最喜欢吃的饼干。” “家里你拿回来那么多奶油蛋糕也没见着你动过，你光知道乱花钱。” 没有了起初的害怕，说完万芳和闫小敏就看着萧长风卖货，可能是这边确实人多的原因，他们今天的生意比昨天还要好不少。 第131章 生意开张3 小摊第二天的生意比第一天还好做，过来买东西的顾客虽然说不上是摩肩接踵，但用络绎不绝倒也恰当。 昨天那个位置虽然也靠近路边，但那边人来人往的人群更多只是为了赶路，商场这边可不一样，许多人过这边来本身就的是为了买东西。 所以同样是路边，但这边的顾客就比那边多，这也是为什么做生意的人都愿意挑个好地方的原因。 繁忙的工作早已让万芳和闫小敏忘记了早上来时的紧张，给顾客挑袜子，收钱，找零钱，更多的客户本身就自带着零钱，还有些人还带着硬币，所以她们的手中的钱很快就觉得有点放不下了。 把多数钱交给萧长风，回头继续去忙碌，直到她们已经可以熟练的跟顾客讨价还价后，萧长风就慢慢放缓手中的动作，坐到了后面的摩托车上。 只是万芳和闫小敏仍旧会时不时的就会问萧长风一些问题： “小风，这双袜子多少钱？” “两块。” “老板，俺买两双你给便宜点。” “两块就是便宜过的价格，你要是买三双给你便宜一毛钱。” “俺就想买两双，两双三双不一样吗，钱给你。” 问话的妇女把三块八毛钱塞进万芳手中就走，万芳数了一下连忙大喊道： “别走啊，还差两毛钱呢。” 那边的妇女走的更快了，万芳想要去追，又怕这边人走开会丢东西，留也不是走也不是让她又生气又委屈。 萧长风好笑的说道： “算了嫂子，差两毛就差两毛吧，这钱我回头补上。” “她少的钱为啥让你补，你去跟她要啊，快去啊。” 万芳委屈的眼泪花花的，没做过生意的人受不了这种委屈，可在这个年代做生意的人坑别人很多，被别人坑其实也很常见，这种给钱不让他们亏钱的人已经不错，有的人会偷东西，也有人会抢了就跑，这种损失更是没办法追回来。 萧长风笑着安慰她道：“嫂子算了，得饶人处且饶人，万一那个大姐全身上下就这么多钱，追上去吵一架拿不回来钱不说，还把人家一家人过年的好心情给破坏了。” 闫小敏笑道：“好赖人都让你当了，合着少了的钱不是你的是吧。” 正好这会又没人买东西，萧长风招呼两人道： “你们过来吃点瓜子和饼干，我来帮你们看一会摊位。” 万芳还在怄气不愿意动弹，闫小敏却笑着把她拉到摩托车边说道： “你生什么气啊，人家大老板亏了钱都不心疼，你可千万别把自己气坏了，快来吃点东西，咱俩刚才忙的跟什么似的，他这个当老板的却在一边嗑瓜子，这会咱俩吃，让他自己去忙。” 看到这些东西万芳又觉得萧长风不会过日子，不过买也买了，她也知道萧长风饭量大消化快总饿肚子，多吃东西虽然费钱也麻烦却也是没办法的事情。 大年初二一过扭秧歌拜年的也都走了出来，萧长风他们一上午时间看到了七八个去拜年的小班子，这种班子的主要目标都是工厂和单位之类的地方。 这种地方不缺小钱，只要有拜年的进去，三五十块和几盒烟顺手就给了过去，以前的工厂和企业更大方，不过现在工厂不好干了，能给拜年的秧歌队二三十块他们也知足，他们这种赚钱方式本身走的是量变引起质变的路线。 差不多一点多的时侯老魏带着两个孩子来送饭，刚好有的团队在拜年之后在大街上扭秧歌，敲锣打鼓热闹非凡，红彤彤的糖葫芦，冻的黝黑的冻梨，琳琅满目的衣服商品，卖食物的摊位热气腾腾，还有轰然炸响的爆米花炉子声，这种氛围可比昨天热闹太多了。 红梅和亮亮刚跳下自行车就开始乱跑，这里看看，那里瞧瞧，这种场景简直就是孩子们的天堂，两个小家伙跑出去好大一会才跑回来，刚一回来红梅就抱着萧长风的脖子小声说道： “傻哥，那边卖爆米花的可香了。” “奥，我知道了。” 哎？怎么不按常理出牌啊？难道傻哥没听明白俺说什么？红梅急切的又说道： “真的可香了，好多小朋友都去买了吃呢。” “奥，我不喜欢吃爆米花。” 面对这么不开眼的萧长风，红梅终于憋不住开口大声说道： “傻哥你怎么可能不喜欢吃爆米花呢，爆米花可好吃了，你是不是没吃过啊，俺带你去买，你吃了就知道多好吃了，哎？这里哪来的饼干？” 红梅终于看到了车里的饼干，于是她的爆米花计划创业未半而中道崩殂，红梅看了看饼干，又看看萧长风，如此反复直到萧长风说道： “这是我和你妈妈还有你小敏婶子的早饭。” “啥玩意？你们还背着俺们吃饼干？！哼！俺不喜欢你了傻哥。” 嘴里说着抱怨的话，小手却一点没闲着，红梅一边解开塑料袋一边看萧长风和万芳那边的反应，万芳那边有客户顾不上看她，萧长风却满脸笑容的看着她不说话。 红梅解开了塑料袋却没第一时间上手去拿饼干，她终于还是扭捏道：“傻哥，俺也想吃饼干。” “吃吧，跟亮亮一起吃。” 在旁边看着的亮亮立刻眼睛一弯“嘿嘿”的笑了出来，这小家伙小白牙露出来还挺可爱。 有了东西吃的两个小家伙再也不说跑出去玩的事情了，爆米花也不想了，每人拿着一大块饼干安安静静的坐在车斗里边吃边看热闹。 小家伙们又吃又玩不想回家，过年外面这么热闹老魏也不想回去，索性他也跟孩子们一起留在这边一边帮忙卖东西一边看热闹。 扭秧歌的小团队来来走走，有的小团队还会给附近的店铺拜年，有的店主欢迎，也有店主不耐烦，但五块十块一盒烟却也都给的起。 萧长风他们这种小摊位就不行了，没人会给他们拜年，不过这样也不错，不然如果有十个小团队来拜年，他们就得付出几十块甚至是上百块的费用。 越热闹人就越多，人多生意不一定会更好，但至少不会更差却也是肯定的，让萧长风没想到的是，就在萧长风他们正在卖袜子时丰秀莲他们竟然找个过来。 “小风，小风！” “啊，秀莲？呦，大伙都在啊，你们这是刚拜年回来？” 萧长风抬头后才看到丰秀莲他们，几人坐在三轮车上，看来这次拜年还是刘大拿的三儿子负责开车接送，三个老头子旁边放着牛皮鼓和唢呐，其他人则上了妆也穿了花花绿绿的表演服装，难得的是这次夏琳琳也终于又加入了团队。 “对啊，俺们正要回家呢，路过看到你过来打个招呼，你在这干啥呢？你们是在卖袜子吗？” “对啊，给我哥他们找个活干，不然等厂子倒闭了他们怎么生活？” 大伙都笑，也都觉得萧长风为自己哥哥嫂子考虑的挺好，卖袜子虽然风吹日晒，但总好过没了饭碗。 丰老头笑着问道：“干这个生意还行吗？俺看着人还不少。” “挺好的，至少吃饭没问题，你们收入怎么样？” 丰秀莲笑呵呵的说道：“俺们也挺好，俺们每天能挣五六十块钱呢，不过俺们该去的地方也去的差不多了，最多明天再去一天也就完事了，你腿好了没，你明天跟俺们去吗？” 萧长风笑着摇头道：“去不了，腿上的伤口痒的厉害，应该是在长肉，等你们要去唱戏的时候再叫我吧，再有两三天估计伤口也该恢复的差不多了。” 丰老头笑着点点头道：“那行，唱戏一定叫你去，外面怪冷的，俺们先回去了，你们看着点时间早点回去休息。” “行，你们慢走。” 目送三轮车离开，萧长风突然想到丰秀莲竟然好像没把那个胡大神的警告当回事，丰老头也是，光想着挣钱了，也不拦着点自家姑娘。 第132章 有人喊救命? 小摊位开张第二天的生意好的不得了，袜子卖出去了不少，棉服也卖出去了三件。 搞笑的是第一个买棉服的的人正是昨天第一个来打算买袜子的女孩子，她弟弟又闯祸了，不过小伙子这次只是放炮把自己的衣服烧了一个大洞。 自己把衣服弄坏了还有人给他买新衣服，看来这家人的家庭条件挺不错，就这样又接连卖了两天，萧长风的吗一大包袜子直接去掉了将近一半。 这天又是轮到了万芳和闫小敏，越往正月十五靠近外面就越热闹，晚上收摊的时候大家都很开心，只听闫小敏说道： “估计再有两三天袜子就能卖完了，棉服差点，这玩意贵，而且年后人们感觉天气越来暖和了就没人愿意买棉服了。” 老魏也说道：“对，这玩意冬天肯定好卖，特别是进了腊月的时候，家家户户都买新衣服，肯定多少衣服都卖的出去。” 万芳却在为萧长风担忧，她生怕萧长风花钱买来的东西砸在手里赔钱，只听她说道： “小风要不便宜点卖试试吧，不然卖不出去都放坏了可咋整？” 萧长风绑上东西道：“这种衣服比较高级，进价六十，送给你们六套要是把成本摊平就要卖到73块才能不赔钱，这还没算人工和时间的成本，我还打算给你们分红呢，没赚钱怎么分？” 听到萧长风竟然打算给他们分红，老魏和闫小敏惊讶的看了过来，他们可没想过萧长风会给他们钱。 万芳还是习惯性的善良，她是那种宁愿自己受委屈也怕别人过得不好的那种人。 “小风你挣钱也不容易，买东西还花了那么多钱，俺们可不能要你的钱了。” 萧长风笑着说道：“我有啥不容易的，天天光在这坐着就把钱挣了，卖货还不得你们来？你们感觉咋样？这样的工作不比工厂里成就感差吧？” 万芳咬着嘴点头道：“俺觉得还行，除了冷点别的都挺好。” 闫小敏也说道：“万芳，俺觉着以后要是每天都这样其实也挺好，挣得比工厂多多了还没那么累，关键时每天手里能见着现钱啊，俺听说别的工种都涨工资了。 今年先涨到三百多，还有人说明年后面可能就会涨到五百多，东西越来越贵，钱也越来越不值钱了，咱们厂里却连工资都发不出来，俺觉着小风这种方法真的挺好。” 老魏诧异的看着自己的媳妇，然后又是一脸忧心忡忡的说道： “离开了工厂到底行不行咱们也不知道，还有以前欠咱们的那些工资咋办，咱们走了厂里肯定不愿意给咱们补发了。” 萧长风呵呵一笑，虽然卖东西这种工作方式是他因为有了这些东西才临时想起来的，但他现在已经打定了主意要给刘斌他们强行安排出路，所以现在他们怎么想一点都不重要。 众人心思各异的走上了回程，依旧是萧长风骑摩托驮着两大两小在前，老魏自己骑自行车在后，车斗里的闫小敏抱着两个孩子，万芳坐在萧长风身后，那两大包衣服则绑在了车斗后面。 这么多人和东西都在，再加上已经是晚上，所以萧长风骑的非常慢，以至于老魏走着走着就把手扶在了衣服包裹上，这样他就可以借用摩托车的力量走而不用自己用力蹬车。 正走着萧长风突然对旁边的老魏和闫小敏说道： “你们当初怎么想的，怎么会想起来买个侉子呢？这玩意应该比两轮的摩托贵吧？” 闫小敏回头看了看老魏后笑着说道： “你魏哥穷嘚瑟呗，看人家别人骑着好看他就也想要，好的还买不起，他就只能买个这样式的。” 老魏翻了一个白眼道：“也不知道是谁每天让俺骑车带她去瞎嘚瑟。” 闫小敏白了自己老公一眼又会萧长风说道： “这种车好多都是部队以前退下来的，俺们这个也是，你没看油漆还是绿色的吗？” “奥，部队的车质量肯定没话说，说起油漆了我想知道咱们这边有没有能给车重新喷漆的，还有皮子我也打算换新的。” 老魏笑呵呵的道：“花那钱干啥，能骑不就行了呗，你就算整成个新的，过个几年也又成这样了。” “这些钱必须花，你们知道哪里能修吗？” 闫小敏说道：“喷漆其实好弄，俺们厂里就有喷漆车间，俺们厂以前做过好多种机器呢，俺们都是自己喷漆烤漆。” 老魏说道：“皮匠外面也能找着，你不是还有两张狍子皮吗，一起拿给他们让他们给你鞣好了做成皮衣得了，那玩意抗风，不然像你这样穿骑摩托太冷了。” “皮衣都能做？是跟商场里卖那种一样吗？咱们这还有这种手艺人吗？” “这话说的，皮衣不就是他们做的吗，你要是以后有钱了就让他们给你用貂皮做，那个又好看又保暖。” “再说吧，要是咱们挣钱了就先给两位女士买一件狐狸皮的穿穿，那个也好看，我见别人穿过。” 万芳道：“俺可不要，你可别乱花钱了。” 闫小敏却拍了她一下道：“为啥不要啊，小风又不是说现在给你买，他们男人挣了钱可不就是给咱们花的吗，你不舍得用小风的钱就让刘斌给你买，还有你魏长风，学学小风好好挣钱听着了吗，俺长这么大还没穿过皮草呢。” “行行行，俺要真挣了钱……” “真挣了钱咋了魏长风，你继续说啊？” “你别说话，你们听啥动静？俺好像听着人喊救命呢。” “救命啊，来人啊，强奸了，杀人了！” 这次不仅是老魏，就连其他人也听到了有个女人哭喊呼救的声音。 就在大家寻找声音的出处时，万芳指着喊声传来的方向说道： “是那边有个女人在喊救命，还有两个人在拖着一个女人，呀，他们还打她。” 萧长风和老魏几乎同时捏住了刹车，老魏扔了自行车就回头往事发的巷子里跑，萧长风下车后吩咐道： “你们躲好注意安全！” 闫小敏着急的说道：“快去救人，这边不用你管。” 萧长风撒腿就追，只见已经跑到巷子口的老魏喊道： “你们干什么呢，放开她！” 萧长风追过来时也看到了万芳口中那一幕，两个男人正在拖一个女人上面包车，还有另一个女人满脸是血的趴在地上喊救命。 萧长风和老魏二话不说就往巷子里跑，听到有人赶了过来，被两个男人抬起来的女人立刻剧烈挣扎了起来，两个男人差点没把女人脱手。 好不容易把女人塞进车里，又被女人弯腰从车上跑了出来，其中一个男人气极抓着女人的头发一把又将女人扔回了车里，女人又想爬起来跑，却被男人狠狠一脚踹在了肚子上，女人顿时委顿在车里，她再也挣扎不起来了。 百十米的距离而已，萧长风他们转瞬即至，一个男人已经跑去了驾驶室的方向，另一个男人也跑上车要关门。 老魏眼疾手快扑上去一把就拽住了就要关掉车门那人的衣服，只见他用力往外一扯，那人一个踉跄差点从车上有掉下来，就在这时萧长风的愤怒一拳直接就捣在了他脸上，那人一个后仰就重重摔在了后面，把之前被他们扔上的女人差点撞的背过了气。 前面的司机回去后立刻开始拧钥匙打火，结果打了两次没打着，气的他砸了一下方向盘后立刻从副驾驶拿出来一杆猎枪。 司机拿枪开门下车一气呵成，就连特种兵来了估计都得佩服他的动作连贯，可让他始料未及的是，他刚一下车脸上就被一个什么东西呼在了脸上。 然后就没有然后了，这货直接被打晕了过去，而呼在他脸上的东西也掉在了地下，刘斌过去一看，竟然是一个大土豆子？ 第133章 送去派出所 萧长风他们的摆摊小团队回家的时候竟然碰到了有人喊救命，他们跑过去一看竟然是两个男人正在拖拽一个女人。 强抢民女这还了得？两人追上去就打，女人的拼命挣扎为自己赢得了时机，在老魏的配合下萧长风先是一拳打倒了一个，情急之下又从空间里拿出一个大土豆子呼倒了另一个。 虽然人已经被萧长风打翻，可老魏生怕他们还有反抗的能力，只见他快速跑过去抢过枪就踹，直到踹了好几脚都没看到那人有太大动静才罢手。 那边的万芳和闫小敏也带着孩子们战战兢兢的扒在巷子口看，看到这边的人被打倒都往这边跑，萧长风一把将挨了他一拳头的男人拽下来扔在车外面，又伸手去拽倒在座椅下的女人。 “喂，你咋回事？还能起来吗？” 听到萧长风的问话，女人终于缓过一口气伸出一只手示意萧长风拉她起来，萧长风把女人拉起来的时候只觉得空间里有了动静。 坐起来的女人虽然因为挨打的原因有些破相，但她本身却很漂亮，而且萧长风对这张脸记忆犹新，这个女人赫然就是三蝲蛄的女人，他第一次去东方市场踩点的时候可是对这个女人记忆深刻。 看到女人的面容，萧长风沉着脸去把地上的腰带抽出来从后面绑住胳膊，还把他们最外面的裤子脱好了膝盖上。 万芳去扶起了刚才倒在路边喊救命的女人，闫小敏则跑过来后好奇的问道： “小风你脱他们裤子干啥？” “怕他们跑了呗，还能干啥，魏哥你去骑摩托，咱们找根绳子把自行车绑在车顶上，其他人上车，咱们得去派出所报案，这种人不处理干净了可不行。” 萧长风把两个男人扔进后备箱里又让其他人上车，可刚才趴在路边那个女人听说要去派出所报案却说什么都不愿意去，提后还是萧长风大声说道： “他们把你打了你就这么算了？你不想要医药费了？不去报案怎么拿医药费？你要是不放心回家叫个人跟你一起去。” 女人听到有钱拿有些意动，或许是因为被打，或许是为自己的身世自怜，只听她很委屈的说道： “俺家里没有男人，俺还有两个孩子，俺还没给他们做饭，俺去了他们咋整？” 万芳和闫小敏顿生怜悯，就连萧长风的脸色也变得柔和了起来。 “那就把孩子们带着，待会从派出所出来一起去我们家吃，你家在哪，我送你过去。” “不用去你家吃饭，俺家就在前面，你不用送俺，俺跑着回去，一会就能出来。” 女人撒开腿就往家里跑，萧长风开车在后面走，就在这时，附近忽然有几个手里拿着铁锹菜刀扁担擀面杖之类的东西的人，从两边的巷子里陆续冲了出来，看到女人满脸是血，有人惊讶的出声问道： “马姐，啥情况？是你在喊救命吗？” “是俺，有人要抢女人被俺碰到了。” 看到赶来的人们虎视眈眈的看向了面包车，马姐连忙摆手道： “不是他们，他们是好人，他们已经把坏人打倒绑起来了，俺们现在要去派出所报案，谢谢大伙了，大伙回去吧，俺带孩子们去派出所报完案就回来。” 刚才的一切发生的太快了，从老魏听到声音到现在一共也就过了两三分钟，正是过年的时候，家家户户都在让电视吃团圆饭，能听到外面的呼声的已然是少数。 听到声音后再回家通知家里人，再抄家伙赶出来，所以两三分钟能跑过来就算不错了。 几个男人走到车前看了看里面，大人小孩一大家子，一看就不像是坏人的搭配，其中还有一个受伤的姑娘长得很漂亮，估计被抢的就是她，有人问道： “你们是哪的人？你们待会能把马姐一家送回来？” “你们放心，报完了案子我肯定能完好的把人送回来。” “坏人哪去了？没看到人啊。” “车后面挤着呢，他们不配坐进车里。” 有个年轻人看着萧长风道：“俺觉着你有点眼熟，俺好像在哪见过你。” 萧长风笑道：“我叫萧长风，是个唱二人转的，你要不就是在黄家老爷子白事上见过我，要不就是在供销大楼门口见过我卖袜子。” “奥，是你呀，俺去看过你们唱戏，跟三蝲蛄他们打架的也是你们是吧，听说三蝲蛄被你打的老惨了，他儿子也不是个好玩意，在学校里经常欺负女学生收保护费啥的，俺以前跟他是一个学校的，现在俺毕业了，也不知道他还在不在念书。” “他应该也进去了，我听公安说他们也犯了事要抓他去拘留。” “才拘留？应该枪毙了那狗操的，俺以前听说他们还强奸过女同学。” 所有人都惊讶的看着说话的年轻人，萧长风给大家都拔了根烟道： “放心吧，他要是被放出来我不会让他好过的。” 那边的马姐看到萧长风他们聊上了，就过来说道： “俺先回家带孩子，你们在这里等俺。” “去巷子口吧，我的东西还在那呢，我得去把货装上。” 马姐听着点点头转身即走，这也是可怜的女人，其中一个过来的男人问萧长风道： “那两货在哪呢，你让俺们也看看他们长啥样呗。” “行，那就看看。” 萧长风下车后打开了后车门，几个老爷们看到后备箱里的两人后，一把就将人从车里扯了下来。 “杂草的，揍他们！” “俺去尼玛的，抢人？强奸？你们也算是个人？” 众人围上去劈头盖脸就是一顿揍，有个拿铁锹的就想用铁锹铲，萧长风连忙拦住道： “各位打一会就行了，不能用家伙，打坏了他们咱们也麻烦，先把他们送给公安去处理，反正在朵颜他们也跑不了，以后低头不见抬头见，如果被放出来以后见了面咱们再收拾他们不迟。” 众人打完了人也泻了一点火，萧长风把被两个打的不成样的人又扔回了后备箱，人他会送去派出所，至于舒不舒服别人打不打他们他就管不着了。 萧长风又去把老魏的自行车绑在了车顶上，绳子面包车里就有，从这点来看这两个人应该是有预谋的绑架，而绳子可能也是为这个女人准备的。 等马姐锁了门带着两个孩子上车，萧长风开车直奔厂区那边的派出所，这种算功劳的事情当然要找熟人。 把车停在派出所院里，萧长风在进去一会后，老刑和小刑父子很快就带了几个公安出来把两人带走，三蝲蛄的女人先报案做笔录。 萧长风他们这才知道原来那两个人也是三蝲蛄的手下，而且他们那天晚上还参加了跟萧长风他们的打斗，不过他们后来趁乱跑掉了。 三蝲蛄的女人也被拘留了七天，结果放出来后才发现家里已经变成了不能住人的冰窟，还有人跟她说三蝲蛄几个逃走的小弟知道三蝲蛄肯定是出不来了，所以就想着找她弄一笔钱出来。 萧长风借口上卫生间进空间里看了一下，这个女人的遭遇很悲惨，如果今天没有恰好救下她，那她会被那两个畜生绑票并玷污，然后在从她口中得知家里还有一个大保险箱后他们会去取那个保险箱。 而这个可怜的女人也在那时趁机逃走，然后她会毅然决然的走进城外的小树林，等到人们发现她时她已经把自己冻死了好几天。 “接受其因，承受其果，果名许爱华，改变其命运则瓜熟蒂落。” 旁白：幸运的人都有同样的幸运，不幸的人各有各的不幸，这又是一个悲惨的灵魂……。 萧长风没有再看下去而是把一团寒气埋进了因果树下的土壤中。 第134章 新家庭成员 无意间救了的女人竟然是三蝲蛄的女人许爱华，而想对她下手的竟然还是三蝲蛄的小弟，这种因缘巧合让人倍感新奇。 等萧长风把许爱华的因果接下从厕所出来后，刑所长把萧长风拉到一边说道： “小风，你得帮叔个忙。” 萧长风拍着胸脯道：“啥忙啊您直说，我没二话。” “我就知道你小子靠得住，你得帮叔把这个姑娘带回你家去。” 刑所长的有意夸赞并没有让萧长风忘乎所以，他只觉得不可思议，让我一个大小伙子带一个大活人回家？还是个大美女？这……这合适吗？ “刑叔您说啥玩意？这可不能开玩笑啊。” “没跟你开玩笑，这姑娘其实挺可怜的，她以前当工人的时候被偶然碰到的三蝲蛄看上给带回来霸占了，后来嫁给三蝲蛄后她也没干过坏事。 她不喜欢三蝲蛄一家，所以脸色一直都不好看，三蝲蛄看她成天板着个脸慢慢也就厌烦了，三蝲蛄要是不出事她的日子也好过不了，现在她没地方去，你看看能不能带她回去在你家住几天。” “真去我家？我哥家有多小您又不是不知道。” “先把这个年过了再说，咱们不能眼睁睁看着她流落在外面吧，这么冷的天气冻死了都不稀奇。 他是犯罪分子的家属，我们自己收留听着不像话，别人家我们也不放心，你们正好，你哥哥嫂子心善肯定不反对，只要你不欺负她就没事。” “刑叔你说什么呢，我肯定不会欺负她，我还是小孩子呢。” “少给我打马虎眼，少年犯我们见的多了，不能欺负女人知道吗，而且还是这种可怜的女人，三蝲蛄的儿子他们我也帮你抓了，为了这个你也得帮刑叔这个忙。” “他们怎么样，能重判吗，我听说他们强奸过女学生，这事可以重点查查。” “这事是真的，已经查出来了，这些小兔崽子这几年可犯了不少案子，三蝲蛄的罪证也有好多是他们给提供的证据。 你看好吧，三蝲蛄这回就算不死也得是个无期徒刑，这些小兔崽子也好过不了，监狱里这一遭是走定了。” 萧长风点点头道：“那要是您这边已经完事我就先回去了，我们都还没吃饭呢，回了刑叔，能帮那母子三个要点医药费吗，一个寡妇还拉扯着两个儿子，他们家里挺缺钱的。” 刑所长闻言皱了一下眉头说道： “要是私了的小案子倒是能要点赔偿，这两个家伙现在犯的是刑事案件，而且作案对象也不是她，肯定没办法私了，要不这样吧，我给你拿二十块钱你回去给她，就说是公安给她的见义勇为奖励。” 刑所长说着就拿出二十块钱，他兜里也只有这二十块钱，小刑公安也把兜里的钱拿了出来，零零整整应该有三四十块，萧长风点头道： “我回头给她凑个整一百块吧。” 刑所长先带两个女人去不远处的医院清理了一下伤口，又把萧长风他们送上了摩托车，老魏带着闫小敏和两个孩子，萧长风后面驮着万芳，车斗里装着马姐母子三人。 一旁的许爱华顿在原地不知所措，萧长风冲她喊道： “上车啊，站在那干什么呢？” 刑所长也说道：“小许，他就是刚才跟你说的小风，你先跟小风回家在他家借住几天，等正月十五过完再琢磨找房子的事情。” 许爱华这才走到摩托车跟前，可满满当当这么多人和东西让她不知道该怎么坐。 “你坐我嫂子后面，抱紧了别摔下去。” “让她坐俺前面吧，她不会扶别掉下去了。” 万芳让许爱华坐中间自己有坐在了后面，冬天都穿的多，倒也没有让萧长风产生什么心猿意马的感觉。 告别了刑所长父子，萧长风骑着摩托车“呼噜噜”的一阵烟走远，小刑公安对父亲说道： “爸，这个小风挺厉害啊，他竟然把三蝲蛄那帮人一锅都给端了，我还听说他在黄历衡那边也挣了不少钱。” 刑所长点头道： “这小家伙是挺厉害的，只要他不往邪路上走，你们以后可以多走动走动。” “用得着吗？” “用不用得着都是没什么损失的事情，现在他能求到你，你跟他交朋友不需要费力气，等哪天轮到你求他的时候可不是这么简单的事情了。” “爸，这可能吗？” “不可能也没坏处，小风这孩子人不错，也肯出去打拼，关键是他交朋友比你厉害，他现在什么都没有都能跟黄历衡和周家兄弟拉上关系，你能吗，我都够呛。 咱们是办实事的，有些人天生就是混场面的，我年轻时候要是有人教这个，也不至于快退休了才被人推上来占位置。” 萧长风他们到家后万芳和闫小敏立刻开动了起来，马姐非说要回去，萧长风却“蛮横”的说道： “不准回，今天不把这顿饭吃了你们哪都去不了。” 万芳和闫小敏做饭很快，两个灶台一起用，今天家里有客人，她们特意炒了一个肉菜，还炖了一大块大马哈鱼，又弄了一个白菜炖粉条，再加上之前刘斌炒的酸菜土豆丝。 只有四个菜，但胜在量超大，再加上还有饮料可以喝，马姐的两个儿子吃的狼吞虎咽，看得出来他们是真饿坏了。 大家一起喝了一点酒，老魏问马姐道： “马姐，俺敬你一杯，要不是你今天喊救命，俺们肯定来不及去救小许。” 马姐给旁边的孩子擦了一下嘴说道： “俺也是帮人缝好了一条裤子跟人家约好了给人送到家去，没想到回来后恰巧看到他们，俺当时看到一辆汽车唰的就停在了巷子里，然后两个大男人跑下来二话不说就把小许往车上拉。 小许这小身板哪能挣的开啊，俺一看这两人就不是啥好玩意，俺当时也没想别的，扑上去边喊人边打他们，他们就分出来一个人打俺，小许趁机挣脱出来就跑，他们打倒了俺又去追小许。 这个点大家都搁家吃饭呢，幸亏你们碰巧赶了过来，不然小许长这么好看，要是被他们抢走了可就遭老罪了。” 刘斌和萧长风也各自敬了马姐一杯酒，萧长风还拿出一百块钱放在马姐面前道： “马姐，那两个家伙要被判刑，医药费是要不回来了，这是刑队长刚才让我转交给你的见义勇为奖金，他怕你不收所以没当面给你，你收起来吧。” “这……给这么多钱吗，兄弟，坏人是你们打倒的，要不咱们三个平分了吧？” 老魏笑道：“这钱是奖励你的哪能给俺们平分，你自己收好了就行，今天要是没有你俺们就算再能打也救不了人。” 闫小敏也说道：“对，马姐你收好就行了俺，们缺钱了自己还有地方挣，你还有两个孩子要养呢，你收着吧。” 马姐有些不好意思的把钱收了起来，等大伙饭都吃差不多了，萧长风又骑摩托把马姐一家送了回去，再回来时万芳已经铺好了被褥。 萧长风问道：“咱们咋睡？许爱华你睡觉不打呼噜吧。” 许爱华面无表情的看了萧长风一眼，可惜逐渐青肿起来的脸庞破坏了许多美感。 “我不打呼噜。” 万芳瞪眼道：“这孩子你说啥呢，你跟你哥两人去睡炕头，俺和红梅爱华三个女的往后面睡，你哥爱打呼噜，你跟你哥睡吧。” 红梅也学着妈妈冷哼道：“你哥爱打呼噜，傻哥你跟你哥睡吧。” 小丫头片子太欠收拾了，萧长风上去就挠，小丫头咯咯笑着无处可躲。 大家轮流洗漱过后脱衣服熄了灯，大家好像跟平时并没有太大的不同，直到这时许爱华才终于长舒了一口气，与此同时萧长风心中一动，许爱华的那颗因果看来是已经熟了。 红梅这家伙又不老实：“姐姐，你身上咋这么香啊，俺跟你一起睡好不好。” 万芳累了一天了，哪能给她这种放纵的机会： “红梅，你给俺老实点，小心俺拉着了灯揍你。” 自此一夜无话，许爱华却望着窗外清冷的月光久久没办法入眠。 第135章 新生意 过大年，响大炮，爷爷把着奶奶尿…… …… 啊呸呸呸！反正过年最主要突出就是开心和快乐。 都说一年胜似一年，今年的刘斌和老魏他们确实比往年更加高兴，不为别的，只为今年他们手里有了一点余钱，一家人过日子，有了钱就等于有了盼头。 萧长风他们第二天一大早又去卖衣服，今天轮到了刘斌和老魏出去摆摊，两人一大早就收拾东西叫萧长风赶紧出发，该说不说这个年代的人是真的勤快。 商场门口这边的摊主们许多人都已经默认了萧长风的加入，人家人多，一家五个大人一起出来卖东西，再加上萧长风足够蛮横，想要把他们赶走应该是很难了。 而且大家都听说萧长风的东西很少，一包袜子一包衣服，卖完了就没了，几天时间也影响不了他们什么。 随着离正月十五越来越近，一些工厂矿业公司和其他单位组织的大型秧歌队会陆续出来表演，大街上的行人越来越多，欢声笑语不断，街面上的氛围也越来越热闹。 又出来卖了两天东西，萧长风的袜子基本就已经被一扫而空，现在就剩了几十双比较贵的袜子，特别是丝袜，这玩意萧长风的定价很高，所以只卖了很少一部分，不过时间还长着呢，正月十五前卖完肯定一点问题没有。 再次轮到万芳和闫小敏出来摆摊时，因为摊位上已经没有了什么东西让她俩有点不太适应，万芳主动对萧长风建议道： “小风，你要不再进点普通袜子回来，咱们怎么也得卖但正月十五再停吧。” 萧长风好笑的问她道：“你们不去上班了？” 万芳脸红了一下说道：“俺让你哥请假了，反正厂里也没啥活，厂里巴不得晚开几天工呢。” 面对万芳和闫小敏的希冀，萧长风摇头道： “咱们都知道过节，人家批发市场不知道过节啊，这时候到哪进货去。” 闫小敏惋惜道：“好可惜啊，咱们要是能卖到正月十五得挣多少钱呢。” 萧长风四处张望时看到旁边那些卖食品的摊位，只听他想了一下说道： “过节街上买吃的东西的人多，要不咱们把玉米煮熟了拿出来试试好不好卖。” 万芳有些迟疑的说道：“煮苞米？吗能行吗？那玩意又不稀罕，谁舍得花钱买呀。” 闫小敏则不同意万芳的意见，只听她道： “咋不稀罕，这时候除了咱们谁还有新鲜玉米，就是你们家里的苞米好像也没几个了吧。” 萧长风下定决心道：“玉米是小事，我再弄几百个回来应该没什么问题，我先去问问哪里有泡沫箱，煮玉米保温最重要，不然凉的谁愿意买。” 萧长风说着就对车上的许爱华和红梅亮亮三人说道： “你们下来吧，我出去转转看谁家有泡沫箱。” 萧长风第一个想到的就是黄历衡，这家伙之前给老爷子办丧事买了不少海鲜，海鲜运输应该都是用泡沫箱才对，所以他想去问问还有没有了。 红梅和亮亮倒是听话，许爱华却坐在车斗里没挪窝，只听她说道： “我跟你一起去，你顺道送我回家拿点东西。” “行，你坐稳了。” 萧长风说走就走，就在他们刚离开的时候刘斌却带了两个年轻人赶了过来。 “二婶，红梅。” “红竹，红松，你们啥时候来的？” “俺们刚来，俺爸说想来看看你们，俺们就都来了。” “你爸妈也来了？刘斌你怎么也不在家招呼大哥和嫂子。” “红竹和红松想来街上看看，小风呢？” “他去找泡沫箱去了，你们要不在这看着吧，俺得赶紧回去做饭去。” “那你去吧。” “俺咋回啊，你们是骑自行车来的吗？你要不送俺回去你再来？” “俺们是坐公交车，你也坐公交车回吧。” 闫小敏也劝道：“万芳你坐公交车先走，刘斌和孩子们中午了再坐公交车回去，你下午别来了，中午吃完了饭让老魏来帮我守摊就行。” “不用魏哥，俺做好了饭就来帮你。” 万芳答应一声转身就走，刘斌着带着两大两小四个孩子去看热闹，而萧长风呢，他很顺利的就找到了泡沫箱，黄历衡家果然有不少装完了海鲜的泡沫箱，可惜保存不善有的已经破了。 “好的你都拿走，破的我回头都让人扔了，这玩意又没啥用，你要是不来要，我几辈子也想不起来收拾这些破烂东西。” 泡沫箱对不做小生意的人来说只是一堆没什么用的废品而已，普通人况且不稀罕的东西，黄历衡更不会放在心上，把泡沫箱给了萧长风后，他正好可以让二叔他们把下面的小房间收拾出来。 跟着萧长风走到外面，黄历衡瞬间就看到车上坐着的许爱华。 “小风，这是啥情况啊？” “许姐暂时没地方去，在我哥家暂住几天。” “我靠，你小子真tm狠。” 黄历衡显然是想歪了，萧长风把东西捆在了车斗里，又让许爱华坐在他后面。 “走了黄哥，有事招呼我。” “这破玩意不稳当，你骑慢点，这几天有时间来哥家吃饭听着了吗。” “听到了，走了。” 在一阵“呼噜噜”的发动机噪音声中，萧长风骑着自己的破摩托走出了老远，黄历衡到现在都还没从许爱华出现在萧长风身边回过神来。 年前因为萧长风要给大伙送东西，他就也跟着去给认识的一些人送了一些海鲜烟花，在刑所长家被留饭的时候刑所长跟他说过一件事。 他说萧长风揍三蝲蛄他们不全是因为三蝲蛄在白事上闹事，其实在此之前还发生了三蝲蛄的儿子打伤了萧长风的哥嫂的事情，这件事让萧长风早就对他们这伙人怀恨在心。 而且萧长风还拜托刑所长，要他故意在过年的时候把三蝲蛄的儿子关进拘留所，为什么会被突然抓进拘留所估计连三蝲蛄儿子自己都搞不清楚。 好在三蝲蛄父子都是好样的，就连坐牢也要一起坐，可三蝲蛄知道他现在之所以有这样凄惨的结局，只是因为他们父子因为行事太过嚣张霸道，从而不小心得罪了一个他们根本没放在过眼里的小人物吗？ 三蝲蛄的结局对得起他的为人，而他被抓这件事不仅给朵颜混黑的人来了一个当头棒喝，也为朵颜市面上的治安环境做出了一定的贡献。 当然，刑所长他们这边打开三蝲蛄他们的缺口后快速的破了不少案子，所以这也算是三蝲蛄的“功劳”，就连黄历衡自己也从这件事上得到了一个警告。 别看朵颜卫不大，但该小心还是得小心，阴沟里翻船的事情哪里都有，而且朵颜旁边可没有海，犯了错不是跳进海里漂几个小时就能躲的过的。 自从上次走后再没来过，如今的三蝲蛄家已经变成了溜冰场，房子里也一样，因为某些原因让三蝲蛄家被暖气管和水管里的大水漫灌，现在整个房子变得就像一座冰雪城堡一般，不知道比以前漂亮了多少倍，不过这种地方不适合住人就是了。 地上楼梯上满满的全是冰，许爱华想上二楼，却因为脚下打滑站不住脚，这傻娘们死倔，上不去也不知道主动求助，萧长风只能说道： “该求助的时候就求助，跟着我来吧。” 萧长风也怕脚底打滑，但他力气大，只见他抓着栏杆，把脚踩在栏杆之间的缝隙里，这样能尽量避免打滑，即使真的脚滑站不稳，他也能用手臂的力量拉住自己。 第136章 黑社会真有钱 三蝲蛄的家如今已经变成了一个冰窟，始作俑者萧长风再次来时看到这种情况却脸不红心不跳的四处“看风景”。 好在他还知道办正事，许爱华想拿东西却上不去楼，萧长风决定帮她一把。 萧长风几乎是凭借着自己的臂力爬上了二楼，而许爱华呢，地太滑不好受力，她基本可以算是挂在萧长风身上才能到楼上的。 刑所长的警告被萧长风牢记在心，所以许爱华虽然多想了一些杂七杂八的东西，却并没等来那些哪怕是来自于萧长风言语上的骚扰。 许爱华小心翼翼的走到自己的卧室去拿东西，萧长风跟着进去看了一下，看到许爱华停在那里表情不太自然，所以立刻掉头走到了外面。 “你自己收拾吧，我去外面等你。” 听到萧长风的声音走远，许爱华终于又动了起来，她先是打开了卧室的衣柜，衣柜里的各种衣服都是她打算带走的。 把衣柜的抽屉整个拿出来，抽屉里面是一些首饰，抽屉的下方赫然放着一些零零散散的现金，找了一个衣服袋子把钱都装进去贴身收好，她这才转身到床上去叠自己的衣服。 她的衣服很多，想了想后她又踩着床从衣柜的最上层拿下来两套崭新的被褥，用两个床单把被褥和衣服包好使劲的从屋里拉出来，她又转身去了另一个的房间。 这个房间里之前应该有一个大保险箱的竟然没找到，或许已经被人拿走了？ 把抽屉和柜子翻了一遍又找到了一些钱和一把手枪，把钱收好后许爱华想了想又把手枪和子弹也装进了一个刚找到的皮包里。 来到另一个类似衣帽间的房间里，许爱华打开衣柜把里面的衣服和刀具猎枪之类的东西扔到地下。 然后只见她在衣柜后面壁板的一个小拉环上拉了一下，壁板立刻被拉开，而原本壁板后面的位置，却出现了另一个小一点的保险箱。 试了几次密码都不对，许爱华捡起 地上的一把砍刀对着保险箱“咔咔”就是好几刀，保险箱纹丝未动，许爱华却被震得手生疼。 “你过来一下。” 房子里就他们两个人，萧长风当然知道许爱华是在喊自己。 萧长风进入房间看了一下，呵，跟武器库一样，各种长短刀子几十把，猎枪也有四五把，到底是混黑的，砍人的家伙准备的倒是挺齐全。 在走进来看到保险箱的时候，萧长风问道： “想让我打开这个玩意？” “你能打开吗？打不开整个带走也行。” 整个带走？萧长风好奇的问道： “你不打算回来了？” 许爱华抿着嘴没说话，等萧长风走上前去查看保险箱的状况的时候她才说道： “这里不是我的家。” 萧长风顿了一下回头说道：“去给我找个手套。” 许爱华小心翼翼的又去了自己的卧室，等萧长风接过手套时有些哭笑不得，竟然是一双女士手套，好在手套弹性不错，他竟然也能戴的上。 “知道三蝲蛄的生日吗？” 许爱华抿了一下嘴好像非常不愿意说出口一样，不过她最后还是说道： “七月十五。” 萧长风惊讶道：“鬼节生的？他爸妈可真会生孩子。” 试了一圈没打开，看来密码应该不对，只听他又问道： “你儿子的生日是多少？” “我没有儿子。” “你没有儿子？王小山不是你和三蝲蛄的儿子吗？” 许爱华没好气的说道：“我来朵颜还不到五年，哪来那么大的儿子。” 萧长风很惊讶的看了许爱华一眼，看来三蝲蛄把许爱华弄回家最多也就这四五年的事情。 “那个王小山的生日你知道吗？” “四月初五。” “呵，三蝲蛄一家都是人才啊，我记得没错的话每年四月初五左右应该是清明节吧？专等别人家上坟的时候他家生孩子，他们家这也太有才了。” 这次试了一下，还是不对，萧长风又问道： “你的生日说一下。” “别试了，不可能是我的生日。” “快告诉我，试试又没什么。” “十一月二十三号。” “呵，你这个更巧，我也是那天的生日。” 又试了一下，还是不对，萧长风索性直接把保险柜搬了出来。 顺着冰面把保险箱推到外面，许爱华又去把剩下的柜子都翻了一遍，又找出来一些钱，萧长风还提醒她道： “把三蝲蛄的衣服也翻一下，重点看看有没有钱包和公文包之类的东西。” “我不翻，要翻你去翻。” “我翻就我翻，我对打怪掉装备最有兴趣了。” 衣服里果真被萧长风翻出来两千多块钱，打开一个公文包，里面竟然有整整两万块，三蝲蛄这家伙是真有钱啊。 把钱都装进公文包，萧长风递给许爱华道：“给你吧。” 许爱华摇头道：“我不要，你找出来的你拿着吧。” “两万多块呢，你真不要？” 听到两万多的时候许爱华震惊的瞪大了眼睛，她自己找了那么长时间也就找了一万多块钱出来。 “拿着吧，这是三蝲蛄欠你的，离开了这个家你总得有继续生活下去的依仗。” 把皮包塞进许爱华手里，萧长风又跑去外面推保险箱和许爱华的衣服包裹。 顺着楼梯把保险箱推下去，冰面被保险箱磕的四分五裂的同时，细碎的小冰块也让冰面变得更滑了。 把衣服包裹先扔下去，萧长风又扶着楼梯像来时那样往楼下走，许爱华把皮包挂在胳膊上，然后用双臂紧紧的抱着萧长风不敢松开，也如来时一样。 把保险箱放进车斗的泡沫箱下面，把包裹绑在车斗后方的轮胎上，萧长风再次问许爱华道： “还有什么想拿的没，身份证之类的东西都带出来了没，你要是真决定离开就打定主意，我反正是轻易不想再陪你回来了。” “都拿好了，不会再回来了，走吧。” 就在许爱华把大门锁好时，两只大狗却哈着热气从远处跑了过来，它们显然认识许爱华，许爱华过去摸了摸两只狗问萧长风道： “我能把它们带着吗？” “带着呗，你又不是养不起，不过我可跟你说好，拌狗食得你自己来，这种事别想让我们干。” “好。” 许爱华答应了一声第一次露出了笑容。 许爱华又打开门去院子里拿了两条铁链出来，两条狗很听话的任她用铁链绑着自己，接下来萧长风在前面慢吞吞的骑车，许爱华坐在后面抓着萧长风的衣服，两条狗则哈着白气跟在摩托车旁边跑。 回到家里时，刘斌和老魏帮忙卸东西，万芳却已经张罗了一桌好菜，看到刘杰一家萧长风笑道： “大哥你们啥时候来的啊？” 刘杰和李桂芝也笑道：“俺们上午就来了，刘斌说你们上街去卖衣服了，怎么样，生意还行吗？” “生意好的很，这不是衣服快卖完了我又找了点别的活吗。” 刘杰指着两个大包裹道：“你嫂子说了你想去卖煮苞米？那玩意也有人买？” “咋没人买，大冷天的这玩意跟烤地瓜最受欢迎了，等有时间出去试试你们就知道了。” 中午吃着饭喝着酒，刘杰对刘斌和万芳说道： “院子还是那个院子，人也还是那些人，可这次来你家俺感觉大不一样，你们现在的日子看着感觉好像有奔头了。” 李桂芝也喝了一口酒道： “是不一样了，红红火火热热闹闹的，真好啊。” 大伙都笑，刘斌和万芳也笑，万芳还拍了拍旁边的红竹说道： “现在的日子是好过了不少，眼看红竹和红松也都是大小伙子大姑娘了，哥，嫂子，这次就让红松和红竹留在俺家玩吧，以前想留他们，他们怕俺们粮食不够吃不敢留下来，反正现在家里也不缺吃的东西了，等他们快开学了再回去。” 红松和红竹都很意动，上初中的孩子哪有不爱玩的，刘杰看了看自家的孩子却说道： “你家住不开吧。” 老魏接话道：“大哥，住的地方用不着你操心，俺家有两条炕，晚上让刘斌小风和红松三人去俺家睡，女同志们都留在这边。” 刘杰点头道：“那行，孩子们都爱凑热闹，那就让他们留在你们这边玩吧，你们两个要听叔叔婶子们的话听到没？” “听到了。” 话已至此，一家人尽显喜色，今年他们确实有超越往常的快乐。 第137章 许爱华的重生 当天下午送走了刘杰和李桂芝，萧长风又让老魏骑车去把闫小敏接了回来，闫小敏还不愿意回来，她一直惦记着萧长风说要给他们分红的事情，她多卖一点东西说不定就能多拿一点钱呢。 回来的路上闫小敏一直抱怨老魏说她不该听老魏的收摊回家，老魏跟她开玩笑道： “你这么喜欢卖东西，以后等小风正式决定做买卖了你跟着他给他干活得了。” 哪知闫小敏却一脸认真的说道： “那行，其实俺这几天也一直在犹豫这件事呢，等过了十五俺就问问小风啥时候去进货，他要是真决定了做买卖俺就拉着小芳买断工龄出来跟他做买卖。” 老魏惊讶道：“你真不打算回厂里了？” “俺不想回去了，厂里工资也发不出来，咱们两个人总得有一个能拿回现钱的吧，你不用出来，万一厂里真的能转好，你在厂里总比俺们在外面的稳定。” 老魏心里一团乱麻一时不知道该说点什么好，只听闫小敏又说道： “老魏，你说俺是给小风打工好呢，还是自己也摆一个摊位好呢？” “你自己能干的来吗？” “俺觉得挺简单的呀，每天就把东西拿出来，坐那等买东西的上来问价就行了。” 老魏摇头道：“俺也不知道这行是不是真的好干，要是真这么容易的话还能轮得到咱们？” 闫小敏点了点头道：“你说的也对，而且万一赔钱了咋整，俺可舍不得赔钱，对了，俺们第一天去商场门口的时候别的摊位的老头子和老娘们还想跟俺们打架呢。 他们不想让俺们在那卖货，小风说谁想动手他就揍谁，还说动手以后要让他们在朵颜卫混不下去，后来还去各个摊位都买了东西，他们才没再说话。” “你看吧，俺就知道这种事情没那么简单，摊位之间要抢地盘是一个，俺刚才突然想起来一件事，以前大鹏还跟我们说过在街上卖东西要给混社会的交保护费，有的地方还要给大盖帽们打点，没人跟你们要过保护费吧？” “没有啊，反正俺没看见过，是不是小风已经交了？” “小风会给别人交保护费？他不跟别人要保护费就不错了，你看看他好了这段时间干了多少仗？连丰老头他都揍过，要不是俺识相认怂的快，估计俺也少不了要被他揍一顿。” 闫小敏呵呵笑道：“谁让你欺负人家刘斌和小芳的。” “那叫欺负吗，俺们好朋友之间开玩笑罢了，算了到家了，别说了。” 说话间两人就回到了家里，在刘斌的帮助下把货物卸下来放在外屋，然后老魏立刻张罗着大家开始打麻将。 萧长风却对他和刘斌说道：“你俩先别玩，你们去帮忙找点工具过来，铁锤，凿子，钢筋剪子，我这会要用。” 刘斌说道：“铁锤和凿子咱家里就有，俺去给你拿。” 老魏也说道：“我去取钢筋剪子。” 工具过来后，萧长风把从三蝲蛄家带回来的小号保险箱搬去上了车里。 “许爱华，带着你的皮包跟我走。” 许爱华老老实实的上了摩托车，摩托车直接开去了野外，这让许爱华有点紧张，不过萧长风并没有什么乱七八糟的想法。 老实保险箱的后背算是它的弱点，虽然这个弱点也是由通体的钢板打造其实并不算弱。 不过在萧长风看来这种玩意还是可以破开的，先用大铁锤和凿子打开一个足够大的洞，然后钢筋剪子上去咔嚓咔嚓的剪开了一个更大的洞口。 里面赫然放着八万块现金和两把崭新的手枪，萧长风把手枪和子弹拿了出来，里面的钱也都拿出来交给了许爱华。 这还没完，萧长风知道这种老式保险箱其实还有一个小抽屉，锤子和钢筋剪子一通乱砸乱剪，整个抽屉也被卸了下来。 三根小金条，几十个各种新老款式的金项链和金戒指，这么多不一样的东西一看就不是正经来路，更别说还有一些金项链有断掉的痕迹了，这些东西一看就是偷来和抢来的。 当黑社会真踏马来钱啊，一天之内差不多就找出来了差不多十来万块的东西，萧长风都有些忍不住想要快点加入三蝲蛄的行业了。 “钱待会带你去银行存起来，这些金子不好弄，金条还好点，这些项链一看就来路不正，要是贸然拿出去卖容易给自己惹麻烦。” “金子我不要了，钱也给你分两万块吧。” 萧长风笑道：“怕我对你的钱有想法？” 看到许爱华不说话，萧长风正色道： “你可以把心放在肚子里，我既然愿意帮你拿到这些就证明我不会贪图你的这些东西，我要是真想要这些东西，你可能一点都见不到它们。” 许爱华依旧没有说话，萧长风从她手中拿过皮包把满抽屉的黄金制品都倒了进去，最后他还不忘把其中一把手枪放进皮包里说道： “手枪你要藏好了别被别人发现，你以后在外面肯定会遇到很多打你主意的人，记住了不要相信外人，谁都没有它可信，有空多练练，这是你最后一个能保护自己的手段。” 把皮包重新塞进许爱华的手中，许爱华连忙小跑着再次上了摩托车，当从银行里走出来的时候，许爱华看向萧长风背影的眼神里终于迸发出一种不一样的神采。 如果有人留意她前后的差异的话，许爱华之前更像是一只迷茫到无所适从的木偶，而从那一刻开始，她整个人好像终于“活”了过来。 在返回家的途中，安静了一路的许爱华突然大声对萧长风说道： “我以前根本没有钱，王万成一分钱都不给我，他知道我恨他，他怕我买车票跑了，他把我的身份证都撕掉了。” 萧长风震惊的看了一眼许爱华，这个女人过的那是什么样的日子啊，而且三蝲蛄也太菜了吧，又有钱又有势，却过了好几年了都没把许爱华的心收服，女人应该很好哄才对呀。 萧长风不知道该怎么开导许爱华，说你遇到的是个人渣？这还用你说？谁不知道三蝲蛄是个人渣。 憋了半天结果快到家时萧长风才憋出来一句： “我只能说同情你，你要是以后想过好日子就把以前的事情都忘掉，别管是好事还是坏事，都跟你再也没有关系了。” 听到萧长风的安慰许爱华的眼泪止不住的就流了出来，这还是萧长风第一次看到她哭，把她救回来那天她被人打成那样都没哭过，现在看来她也不是真的不会哭的女人。 这一哭就是一路，回到家后许爱华终于止住哭声擦干了眼泪，可她刚才哭过的事情是个人就看的出来。 万芳小声问萧长风道：“小风，你欺负人家了？” “没有啊，她现在太高兴了，一会哭一会笑的挺反常的，我也不知道是什么情况。” 万芳似懂非懂的点点头，许爱华却主动问起万芳玉米面在哪里的事情，万芳去帮她把玉米面拿了出来，只见许爱华非常熟练的去灶台上煮了一小锅开水。 “嫂子，能给我个铁锅和铁盆吗？” “啊？铁锅？俺家倒是有个旧铁锅，你要那玩意干啥，你就用这口锅得了。” “我要给狗做狗食，不能用这个。” “做狗食？用玉米面？” 万芳他们都忘了狗也是要吃东西的，而且玉米面？这玩意他们之前自己都不够吃。 萧长风对万芳说道：“嫂子，她想用什么就让她用，玉米面白面肉都随她拿，她是个富婆，用完了让她再去买就行了。” 万芳拍了萧长风一下道：“你这孩子咋说话呢，什么公啊婆啊的，姑娘俺给你去拿铁锅和铁盆，都不是啥好东西，但喂狗肯定够用了。” 许爱华却理解了富婆两个字的含义，她现在确实很有钱，钱壮英雄胆，以后自由了也有钱了，真开心啊。 想着想着她就笑了出来，笑的说不出的开心，只听她对从外面进来的万芳说道： “嫂子，小风说的没错，我确实是个富婆，以后家里缺什么了就让我去买。” 说完她又笑，笑的莫名其妙，看的万芳有点发毛，小风确实说得对，这姑娘一会哭一会笑的确实是挺反常的。 只有萧长风和许爱华自己知道，许爱华从今天开始就算是重活了一回，不管以前经历过什么样的苦难，但从今天开始，她再也不再是以前那个被关在牢笼里的金丝雀了。 第138章 玉米真好卖 在经济欠发达的时候农村的孩子都向往城里的生活，而当经济一片大好之后，城里人又会向往农村的田园牧歌。 刘斌已经结婚了好几年，这还是红松和红竹第一次住在他家，有刘杰那样的严父让这两个孩子从小就非常懂事。 刚开始觉得二叔二婶上班刚上班挣得少，后来又觉得厂里不好过二叔二婶生活困难，所以他们不敢留下，生怕会成为二叔二婶的负担。 可今年不同往常，因为萧长风转好的关系，二叔家里的生活突然就好过了不少，虽然工厂还是那样半死不活，可日子总要向前看，最近的热闹不正预示着二叔家里的日子会越来越好吗？ 玩了一下午一晚上，一波麻将一波斗地主，万芳和刘红松两个人大呼小叫菜鸡互啄，逗得红竹和许爱华大笑不止。 第二天一早又开始出摊，这次人就更多了，除了万芳必须留下看家做饭外其他人倾巢而出。 今天他们的摊位又不一样，衣服和袜子摆在一边面，旁边还放着两个大泡沫箱子，箱子前方还放着一个写了字的硬纸板，上书： “新鲜煮苞米，一根一块，半根五毛。” 坐公交车赶来的老魏和孩子们过来时萧长风和刘斌刚把摊位支起来，老魏好奇的问道： “小风，煮苞米卖这么贵会有人买吗？” “先卖两天试试看，实在没人买咱们再调价，先给你们每人先拿一根去吃。” 结果刚拿出第一根玉米萧长风就想到了一个问题，他忘了准备塑料袋了，不然人家买了玉米怎么拿走啊。 萧长风转头问旁边卖食品的大姐道： “大姐，塑料袋应该去哪买？” 那个大姐想了想说道：“你应该提前去批发市场买的，不过批发市场要过了十五去开门，有的五金店倒是也有，就是不知道有没有开门的。” “都哪有五金店，我去转转看吧。” “要不俺先给你一板吧，俺拿的多，做生意的家里都常备这个。” “多少钱，我给你。” “要啥钱啊，塑料袋又不值钱。” 大姐低头从摊位下面放用具的箱子里拿出一板小塑料袋，这一板估计就有上百个。 “大姐，再给我来一板吧，还有你拿那么多一次性筷子准备干啥啊？” 平白又丢了一板塑料袋，女人觉得萧长风有点贪得无厌，说到底不是很值钱的东西，所以还是给了萧长风。 “这筷子是俺之前进的货，俺本来也想试着卖的，咱们这没什么人买，送了一些给人，家里还剩了大半箱。” “这玩意质量不好，一般人买了确实没用。” “谁说不是呢，俺家去年过节试过一回，吃东西拿着不舒服不说，扔的到处都是筷子，都不够俺和你大哥收拾的。” “你一箱筷子花了多少钱？” “这玩意倒是不贵，一大箱子进价才十块钱。” “加上这两包塑料袋我给你七块，把剩下的都给我吧。” “你真要啊，行，反正放着也是扔，这些你先用着，剩下的俺下午让你大哥给你送来，你要这玩意干啥？” 接过萧长风递过来的钱，把下面箱子里的几小捆筷子都给了萧长风。 萧长风随手抽出一根一次性筷子插在了玉米上，不过这种玉米太大，一根筷子拿着肯定费劲，所以萧长风又把玉米的头切掉一小块插了一根筷子上去，插完筷子放进塑料袋里，袋子捅穿了也无所谓。 “就这么用，其实我买来也是扔。” 把玉米递给红竹，萧长风又给红松弄了一个，红梅和亮亮太小，所以每人只有半根玉米，最后又弄了一根递给了旁边的大姐。 “大姐尝尝吧，新鲜玉米，比咱们平常的玉米还好吃呢。” “你自个留着卖吧。” “拿着尝尝，我又不指着这一根两根的挣钱。” “那行，那俺就尝尝。” 大姐在货架边缘把玉米掰成两半吃了起来。 “哎，你还别说，你这玉米的味道确实好，皮很薄，不塞牙，而且玉米的清香味十足，你这真是新鲜玉米？大冬天的还有新玉米呢？” “南方岛上的，那边是热带，粮食一年三熟，这是实验用的新品种，我托了人才弄回来。” “俺就说吗，咱们这边大冷天的哪还有新鲜玉米。” 对过卖指甲刀钥匙链的大哥听着有趣也喊道： “小风，给俺们也来点新玉米尝尝呗。” “行啊，等着。” 萧长风真不差这点东西，每人半根玉米，附近三十多个各种摊位，有十来个人最后接过了萧长风送过来的玉米，六七根玉米看似不多，但因为棒子太大，再加上给孩子们的，结果就是直接没了将近半箱。 旁边大姐的老公过来后接过大姐递过来的玉米也吃了起来，所有吃过的人都觉得新玉米确实挺好吃。 街上的人流又汹涌了起来，边走边吃玉米的几个孩子引起了几个女孩子的注意。 “同学，你们的玉米在哪买的啊？” 红竹停下吃东西指了指摊位的方向说道： “就在前面，你们要买吗？” “这种玉米怎么卖的啊？” 红松在旁边说道：“整根的一块一根，都是这么老大个的，也可以买半根，半根五毛钱。” “那要不咱们去买点玉米行吗，俺正好还没吃早餐呢。” “行，俺也买点尝尝，今年夏天俺都没吃到几个。” “是去年，已经过年了。” “那也对，嘿嘿。” 红竹立刻说道：“俺们带你去买吧，俺知道路。” 红竹他们一路返回，生怕这几个女同学改变了主意，结果等他们回来时才发现摊位前面已经站了好几个等着买玉米的人。 刘斌操刀，闫小敏收钱，老魏则去看着衣服那边。 “老板，我要一根苞米。” “俺可不是老板，老板后面坐着呢，姑娘，你要切开吗？” “要切。” 玉米一分两半，一边插一根筷子，然后又装了袋子后才算完。 “钱给了吗，给完了？苞米给你，俺们这个苞米可好吃了。” 红竹有点着急，她生怕这几个女学生一着急走了，只见她走过去对摊位后面坐着跟人聊天的萧长风说道： “小风叔叔，她们也想买苞米。” 萧长风往红竹指着的地方一看，呦，还是熟人，正是第一个来他摊位准备来袜子的那几个女学生。 “怎么又是你们啊，又来照顾我生意？” 那几个女学生也笑，之前来过两次的女学生笑道： “老板，你怎么还卖起煮苞米了呢，袜子和棉服不卖了？” “袜子和棉服快清完了，这不又弄了点新东西吗，你们跟红竹是同学？” 红竹连忙摆手道：“不是的，俺在乡里上学，她们是市里的学生。” “奥，不是同校也算同学，只要是上学的都是同学，你们要买玉米吗？” “对。” “你们要多少？我去给你们拿。” “老板，老熟人了打个折行吗。” “行，看在你们这么照顾我的份上，给你们打个九折，红竹把你们带过来也辛苦了，再加上她的面子上我直接给个八折够意思了吧。” “老板大气！” “老板威武！” “老板好帅！” 女孩子们的大拇指比的飞起，萧长风连忙摆手道： “低调，低调一点，这些优点你们知道就行了，别告诉别人，我做人一向很内敛。” 萧长风的臭屁样子让女同学们又大笑了出来。 “要多少？要不每人来半根？” “既然老板这么大方，那就给我们每人来一根吧，这次我请客。” “我早就知道了你是大款，请客说的这么豪迈，服你！” 萧长风也竖起了大拇指，女孩子们都笑了出来。 五根玉米切成两半插上筷子装好，女同学直接给了旁边的刘斌四块钱。 女同学们笑着告辞离去，萧长风他们又去接其他的顾客，玉米竟然比想象中还要好卖，到中午的时候两大箱玉米竟然卖的一干二净。 刘斌他们看到生意这么好都有些着急。 “小风，你回去赶紧让你嫂子把剩下的玉米都煮出来，还有你的新玉米赶紧去拿回来，咱们家里的可能都不够下午卖的。” “好的，要不咱们中午收摊下午再出来？” “收什么摊收摊，你这孩子总想着偷懒，你们回去吃饭吧，俺自己在这看着。” 老魏说道：“俺也不回，俺们两个有个照应，待会把玉米和饭一起带来就行了。” 闫小敏去把孩子们找了回来，然后一辆严重超载的摩托车就那么出发了。 第139章 宾客盈门 萧长风的新尝试再一次大获成功，刘斌他们原本以为袜子已经够好卖了，没想到看似普通的玉米竟然比袜子还抢手。 接连的成功不断的鼓励着大家，每卖出去一件商品都坚定着刘斌和老魏他们的信心。 特别是闫小敏，她已经打定了主意要出来赚钱，生意越好她才越有盼头，如果萧长风的东西卖不出去，那她怎么敢辞职出来给个体户干活？ 说她目光短浅也好，鼠目寸光也罢，她确实没有老魏和刘斌那么长远的打算，她只是单纯的认为与其现在上班不发工资，还不如出来给萧长风干活，少赚点也无所谓，最起码手里能拿到现钱，也不至于像之前那样饥一顿饱一顿的饿肚子。 红竹和红松把该逛的地方都逛了一遍，市里确实更热闹好玩，可到了他们这个年龄爱玩是真的，可有些聪明早熟的孩子也已经在心里暗暗有了更多的追求。 红竹和红松的学习都很一般，他们知道如果考不上高中，他们初中毕业以后就要步入社会，以前工厂好的时候还能进工厂，可如今工厂已经成为了太多人的梦魇。 那他们的出路在哪里呢？总不能留在家里跟爸妈种地吧，哪个年轻人喜欢种地？ 现在萧长风为他们演示了一种不一样的选择，不用去工厂，不用去种地，坐在大街上边吃东西边聊天，舒舒服服的就能把钱挣了。 姐弟俩都知道钱的重要性，他们家以前太穷了，穷到每年两人加起来二百多的学杂费刘杰都很难拿出来，好在这个年代人情味十足。 这个学期没钱你可以下个学期交，下学期也没钱就下一年交，老师和学校会一遍遍的催促，可催促不等于逼迫，也绝没有因为孩子们家里穷就看不起他们不让他们来上学的意思。 他们第一次知道有人赚钱能这么快，萧长风每天晚上算账的时候都会跟大家聊聊今天赚了多少钱。 基本上每天玉米能卖一百多块的，袜子和衣服卖不太动，但萧长风的衣服贵，标价一百二，卖的最低的一次也没低过八十，所以凭借更高的单价，衣服和袜子每天也至少能拿回来一两百块。 而利润呢，萧长风说如果刨去人工，时间，运输，人情，工具等一系列的成本，那么他至少能拿到将近四成的毛利，如果正常做生意的话，就算刨去所有成本他也能赚两到三成。 二婶万芳还说他们已经卖出去了两千双左右的袜子，棉服一共六十多件现在也没了四十多件，现在他们手里就剩了一点点因为太贵所以不太好卖的零头。 两千多双袜子，就算一双按一块零售价算的话也得两千块，而两千块的四成毛利就是八百块，况且他们的之前袜子肯定不会只卖一块钱。 他们相信萧长风单单只是卖袜子，在过年之后这几天里赚钱就必定已经超过了一千块，一千块啊，这才几天时间，还有棉服和玉米呢，那又得多少钱？ 把所有东西都卖完加起来是不是能赚两千块？我的天啊，只是想到这个数字就让他们头晕，怪不得人家小小年纪就成了万元户呢。 可既然挣钱如此简单，那小风叔叔既然能挣，是不是我们也能挣？想到这里兄妹俩心中一阵火热。 所以在玩了两天后两个小家伙就再也没出去过，他们帮忙煮玉米，卖玉米，招呼客人卖衣服袜子，叠衣服，他们什么都愿意干。 可这两个小家伙的勤快却给闫小敏带来了困扰，她还指着卖完了东西萧长风给她分红呢，被这两个小家伙一捣乱，万一萧长风不打算给钱了怎么办。 彼此之间关系这么近让她说又没法说，赶又赶不走，万芳心里一阵苦闷。 随着正月十五的临近，大型秧歌队和高跷队都出来了，每天街上乌泱乌泱的都是人。 每个摊位都很忙，每个老板都赚钱赚到手软，而萧长风独一份的鲜玉米生意却也打出了名声，随着时间的推移，自由的味道越来越浓，脸上的淤青已经消退，许爱华也又变得更自信更积极了起来。 别人不愿意带孩子们去玩，她却很喜欢这样的工作，因为她也跟孩子们一样渴望看到这个世界上的所有好东西。 可她花钱大手大脚没节制，什么零食水果都一个劲的买，万芳说了她两次她不听，直到萧长风也怕她被人盯上对她发出了禁令。 “从今天开始不许你再花钱了知道吗，你天天逛在大街上转悠买东西，你生怕别人不知道你有钱是吧？ 你这样露富让人盯上了怎么办？到时候人家把你掳走了，又打又骂把你的钱要走，到时候你钱也没了，人也毁了，你以后还活不活了？” 让萧长风这么一吓，她这才有些后怕的停止了自己的鲁莽举动，因为她真的在三蝲蛄他们口中听过类似的案例。 又是一天中午，萧长风和老魏正在“值班”的时候刘斌骑车跑来了。 “小风你快回家，咱们家有客人来找你。” “谁啊？是黄历衡吗？” “不是，是一大家子人，他说他们姓彭，还给你带了好些东西。” “姓彭？是枫树林的彭老四吗？哈哈，他还真来了，收摊收摊，今天不干了。” “唉？小风你干啥？不能收摊，你回家吧，俺和老魏在这卖。” “今天不卖了，今天放假明天再来。” 萧长风说着就把衣服摊位卷了起来，老魏连忙说道： “你把衣服收回去也行，苞米不能收，这玩意拿回去就不新鲜了。” 刘斌也连忙劝道：“老魏说的对，你先回家，俺们吧苞米卖完就回去。” “那也行，你们早点回来啊，我得赶紧回去招呼客人。” 萧长风说完把衣服包裹捆在自行车后面，又把摩托车钥匙扔给老魏，骑着自行车只一会就消失在了大街上。 萧长风一路不停，自行车直接从门口骑进了院子里，院子里两只大狗在虎视眈眈的看着什么？竟然是两头鹿？货真价实的梅花鹿。 顾不得看外面的东西，萧长风一溜小跑就进了屋里，今天刘斌家可真是挤的满满当当。 “哈哈，四哥，嫂子，呀，我们的老英雄和大娘也来了，孩子们也作业写完了没？呦，这是谁？这不是那个鄂伦春族的大叔吗？稀客呀，我兄弟的伤好点了没？” 大伙都看着这个风风火火的小伙子笑，皮肤黝黑的鄂伦春大叔咧着嘴笑道： “俺叫白音巴图，俺儿子叫绰伦布库，他的伤已经好多了，现在都能自己拄着拐下地了，那回可多亏了你和四兄弟救了他的命。” “哈哈，好，这份感谢我和四哥收下了。” 老四过来拍了拍萧长风的后背也大笑着说道： “白音大叔，那回是多亏了我兄弟了，要不是他放心不下独自上山，俺说不得就跑回家自己躲着了。” “那不能，你们哥俩都是好样的，俺们家欠着你们的命呢。” 萧长风摆手道：“打住打住，什么命不命的，以前的事情都过去了，以后让我兄弟好好过日子就行了，今天来我家就啥也别说，你们的任务就是吃好喝好，你们等我一会，我去买点东西。” 萧长风说完就跑了出去，他要去小卖部买点啤酒花生米啥的，彭老爷子看着窗外的背影笑道： “这小家伙还是那么风风火火的。” 老四的媳妇要帮忙去做饭，万芳却劝她道： “大姐，你回屋里坐着去，俺们自己来就行。” “俺也闲不住，你们说有啥活吧，俺来帮你整。” 萧长风不一会又一阵风一样骑车跑了回来。 啤酒饮料，花生米，蚕豆，红肠，卤猪蹄，猪头肉，这些都是家里没有的，其他的东西家里都有，大虾，螃蟹，狍子肉，鱼肉，许爱华之前还买了一些牛肉和猪肉。 “呵，小风，你们这可够全乎的啊，你这是发财了？” “最近挣了钱小钱，四哥你们怎么才来？我这每天都心心念念着等着你们来看我呢。” “哈哈，这得问白音大叔了，白音大叔有惊喜给你呢。” 第140章 宾客盈门2 彭老四一家终于来了，萧长风高兴的要死，要说以前他和彭老四只是口头承诺的来往，那这次彭老四拖家带口的来萧长风家却是为他和萧长风的友情定上了基调。 能得到对方全家人认可的友谊才是真正的友谊。 万芳和闫小敏主攻，彭老四的爱人打下手，灶台和炉子一刻不停，两间小房子里的温度被烘烤的如同夏天一般。 今天人可多，再加上萧长风一再嘱咐让她们多做菜，万芳和闫小敏都从萧长风的态度中看到了他对这家人的重视，也从彭家人阖家来看萧长风还带了那么多东西的态度中，看出了这家人对萧长风的在乎。 幸亏这家人不姓萧，不然万芳还以为萧长风的家人找来了，也幸亏萧长风不是女孩子对方也没有差不多年龄的男丁，否则他们也会以为对方是来家里提亲的。 大餐快做出来的时候刘斌他们竟然还没回来，萧长风连忙骑车去喊人，老魏已经把两个在附近溜达的孩子喊了回来，刘斌的箱子里还有几个玉米没有卖完？ “哥，回去吃饭了。” “还剩几个没卖完，卖完了再走。” “还有多少？” “就剩六个了。” “今天怎么这么慢啊？” “今天你嫂子她们多煮了点。” “剩下的不卖了，收起来自己吃，回家吃饭，魏哥带他们走了。” “好嘞。” 就在萧长风他们捆绑箱子时，一个女孩子骑着一辆26自行车“唰”的就停在了他们旁边。 “你们这是把玉米卖完了吗？” 萧长风他们回头看，又是之前来过几次那个女学生，这家伙还挺爱吃煮玉米。 “还有几个，你要啊？” 看着空空如也的地面，小姑娘掏出两块钱说道：“给我来两个吧，怎么今天收摊这么早啊？” “家里来铁了，今天不摆了。” 萧长风打开箱子把剩下的六个玉米都装起来递给了小姑娘道： “都给你得了，就当我给你的压岁钱。” “压岁钱留给我几个玉米啊？” “那你要吗？” “要，嘿嘿嘿，谢谢小老板的压岁钱。” 小姑娘把玉米放进车筐里，看着萧长风向她摆了摆手，然后带着两个大人两个孩子骑摩托疾驰而去，后面的老魏连忙跟上，小姑娘又把玉米压实了一下，也笑呵呵的骑车离开了集市。 红梅和亮亮回来后看到这么多人在家里惊讶万分，饭菜上桌子全员到齐，萧长风正式为大家介绍道： “哥，嫂子，这位是四哥彭山岳，外号彭老四，是我在外面认的大哥，这二位是四哥的父母。 彭老爷子可了不得，老爷子和老爷子的父亲都是上过战场保家卫国的老英雄，这位是四哥的媳妇陈丽芬，这两个小的是他们的四哥和嫂子的孩子，家生和家丽。 剩下这位是白音巴图老先生，咱鄂伦春族最优秀的猎人，我之前出去和四哥救过一个人，那个年轻人就是白音巴图大叔的儿子绰伦布库。” “四哥，嫂子，这就是我哥刘斌，我嫂子万芳，那个小丫头是他们的闺女红梅，他们对我恩同再造，没有他们就没有我的今天。” 老四连忙过来拉着刘斌的手道：“刘斌兄弟们，小风之前就跟俺们说过他的事情，你和弟妹都是好人呐，要是当初没有你们收留他，俺们都不敢想他流落在大街上的下场，俺妈听说这件事后还哭了一鼻子呢。” 萧长风笑道：“四哥，过去的就都过去了，以后的日子咱们还要向前看。” 老四笑着答应道：“那也对，以前的事情咱们都放在心里，刘斌兄弟，弟妹，以后咱们多走动。” 刘斌和万芳被老四拉着手摇的直晃悠，跟老四握手后刘斌又和万芳去跟陈丽芬和彭老爷子白音大叔他们握手。 “四哥，这个是魏长风，这是他媳妇闫小敏，魏哥既是我哥的发小又是他的工友，这是他们的儿子魏明亮，这两个孩子是我哥大哥的儿女，红松和红竹，剩下这个美女叫许爱华，是我们前两天从大街上捡回来的。” “哈哈，你可真能瞎掰扯。” 老四和陈丽芬又笑着跟剩下的几个大人握手，等他们握手后刘斌连忙招呼大家吃饭，这次人多，所以日本就是大人一桌，几个小孩和许爱华一桌。 主客之间好感爆棚，你来我往的敬酒喝酒，萧长风更是来者不拒，欢声笑语不断，气氛十分热闹。 正值酒酣耳热之际，萧长风问道：“四哥，外面的鹿是怎么回事？” 可就在萧长风刚说完的时候，院子外面也传出来一个人的声音道： “小风家哪来的鹿啊？呦？还是活的？” 屋里的人往外面看，萧长风也看向了外面，坐在窗口位置的刘斌说道： “小风，是黄历衡。” 萧长风一边下地一边大声招呼道：“黄哥，快进家吃饭。” 外面的人呼啦啦的走了进来，萧长风看去，有黄历衡，周家兄弟，还有两个在黄老爷子葬礼上见过的朋友，最后面还跟着黄历衡二叔那个儿子，他手里还提着一个带血的袋子。 黄历衡他们进来后看到这么多人也很惊讶的问道： “家里这是来铁了？” 萧长风笑道：“我哥一家人来看我，荣杰和荣安大哥你们应该见过我四哥，黄哥，你们这是刚从外面回来？” 黄历衡笑道：“我们上午去打猎了，打到了几只野鸡和一只狍子，本来想着来你家让你嫂子帮忙做了的，你们有铁先吃你们的，我们回去再找个做饭的。” “别回了，正好我们也刚吃上，上炕一起吃吧。” 万芳也招呼道：“你们上炕坐，小敏咱俩下地跟孩子们坐吧。” 彭老爷子的妻子也对儿媳妇说道：“丽芬，咱俩也下地跟孩子们一起吃，让他们老爷们在炕上喝酒吧。” 黄历衡他们却有些迟疑了起来，不过既然已经到家了哪能放他们离开，萧长风推刘斌和老魏也拉，一行五人五人硬是被拉上了炕。 又上来五个人的炕上顿时被挤的满满当当，还剩一个黄历衡的弟弟挤不上来，黄历衡笑着对他道： “你去跟嫂子和弟弟妹妹们坐吧。” 年轻人以前很少来过城里，平时也没有什么交际圈，现在突然被黄历衡接来城里还有一点不是很适应，所以他现在还有些腼腆。 萧长风又为彭老爷子和老四介绍道： “荣杰和荣安兄弟你们见过，这位叫黄历衡，以前一直在南方闯荡，今年特意回来为黄老爷子办理后事，黄哥的父亲和爷爷也是从战场上下来的。” 彭老爷子惊讶的问黄历衡道：“你爷爷不会是黄荣祥吧？” 黄历衡同样惊讶道：“您老认识我爷爷？” “认识啊咋不认识，咱们市里这些同期从前线下来的谁不说一声黄荣祥是好样的，俺们这些老兵有个小灾小难的谁求上门黄大哥都能给安排，这么说黄大哥已经没了？” 黄历衡点点头，眼泪潸然而下。 彭老爷子看到黄历衡哭叹了口气劝道： “好孩子，人老了都有这么个过程，俺们老的在外面拼命就是为了你们小的能过上好日子，你把自己的日子过好了黄大哥心里比吃了蜜还甜，俺看你这个样子现在过的还不错？” 黄历衡擦干了眼泪点头道：“我还行。” 萧长风笑道：“何止是还行？黄哥现在可是大款，你们完全可以叫他黄百万。” 黄历衡笑着杵了萧长风一拳道：“嚓，什么黄百万，这外号真难听。” 萧长风笑道：“那叫黄大亨行吗，那边人不都这么叫吗？” 第141章 小风，你让俺和四兄弟缓缓 老四一家应约来看萧长风，刘斌和万芳热情接待。 就在他们在欢声笑语中吃大餐的时候，黄历衡和周家兄弟他们也来了，原来他们去打了一些猎物，来萧长风家正是想让万芳帮忙收拾出来吃个新鲜。 初次见面的彭老爷子竟然认识自己爷爷，突然想起了自己刚刚去世的爷爷，这种猝不及防的思念让黄历衡忍不住泪洒当场。 周家兄弟去老四家吃过饭，黄家老爷子和彭老爷子又是旧相识，再加上萧长风的关系，所以在座的大伙一下子就没了距离感，拉了会关系后依旧是正常的聊天和吃喝，吃了一点东西的黄历衡笑着对大家说道： “做饭这种事情还是很考验功力的，过年的时候小风给我送了些狍子肉，我自己也买了点牛肉，结果我二叔二婶根本做不好。 牛肉和狍子肉本身就有嚼劲，他们不知怎么做的吃起来特别硬，跟啃老胶皮似的，我奶奶偷偷跟我说自己年纪大了咬不动，我跟她说别说是您咬不动，我这么年轻都咬不动。 刚开始我还以为是肉的问题，我还想了，难道小风打到这只狍子是只老狍子？我买的牛肉也是一只老牛的肉？ 直到我去了刑叔家和荣安家，同样的东西人家做的就是又香又烂乎，我才知道肯定是我二叔二婶不会做才会变成这样的。” 说完了大家就喝酒，都是熟人就没那么多讲究，只听地下的陈丽芬说道： “那你叔和婶子他们肯定是没放齐调料，不管是牛肉鹿肉还是驴肉马肉，这些东西的肉本身就劲道而且筋还多。 想炖烂糊了，就得放山楂和草果，想吃着香还没膻味，还得放丁香，大料，白芷和桂皮啥的，万芳妹子今天做的饭就挺好，这肉炖的又香又烂。” 万芳有些害羞的笑着答应道：“这是小风拿回来的炖肉料，都是小包装的，俺炖肉的时候放一袋就去就好，俺们那边平时炖肉的时候也放这些东西，不过俺们家东西少，有的调料不齐全，平时做出来的肉没跟今天的味道不一样。” 陈丽芬笑道：“俺也就是说说，谁家总能把调料备这么齐啊，一年吃不了几回肉，还不是家里有啥就用啥。” 黄历衡也笑着说道：“嫂子，等会我回家的时候把你家的调料给我拿几袋，我也让我二叔好好炖点肉出来，不然我和我奶奶总得啃胶皮。” 听黄历衡说的有趣，让大家都笑了出来，再次碰杯喝酒，窗外突然传来类似羊叫的咩咩声，周荣杰还是少年心性，此刻听到声音问萧长风道： “这次又要宰鹿了是吗？你宰了鹿别忘了给我送点过去。” 萧长风闻言问老四道：“四哥，外面的鹿是你带来的还是白音大叔带来的？” 老四笑道：“是俺昨天跟俺们村里人上山抓到的，这玩意比狍子稀罕，正好带来给你们尝尝鲜。” “花钱了？” “花啥钱，俺用咱俩抓到的狍子跟他们换的，那两个狍子被俺喂的老肥了，说到底他们还赚了呢，你今天宰吗？俺吃完饭帮你宰了它们。” 喝了一口酒，听到今天就要宰鹿，只听白音巴图说道： “四兄弟，那个母鹿要不先别宰，它正抱着犊子呢，你们又没有人要鹿胎，大过年杀了它不太吉利。” 大伙惊讶的看向白音巴图，老四问他道： “母鹿已经抱犊子了？” “对，估计是刚抱上两个月左右，你们要是不着急吃肉，可以等它下了小鹿再宰，到时候养着小的宰大的，小的长大了还能宰了吃肉。” 老四看向了萧长风，萧长风却问白音巴图道： “大叔，你会养鹿吗？” “俺？养鹿？你是把它寄养在俺家？养倒是能养，不过俺家现在养着百来只羊，还养了马和牛，它怀着孕估计不容易合群。” 萧长风敬了大家一杯酒，又转头对老四说道：“哥，你把鹿带回去养吧。” 老四闻言道：“真养啊？过年宰带崽的牲口确实不吉利，反正你家现在这不缺这口吃的，那俺先带回去帮你养几个月，等它下了崽咱们再宰它。” 萧长风轻轻摇头后问道：“四哥，白音大叔，咱们周边养梅花鹿的人多吗？” 老四道：“这玩意没人养吧？” 白音巴图说道：“倒是有人养，不过三头两头的都养的不多，你想干啥，你想养了吃肉吗？这玩意不好养，你要是想吃鹿肉的话俺帮你去俺兄弟那给你弄，想吃多少都行，他们那鹿肉多，他们那的人都养驯鹿。” 萧长风惊讶道：“咱们鄂伦春族现在都开始养驯鹿了？” 白音巴图摇头道：“不是，俺们鄂伦春人早就不怎么养鹿了，他们是鄂温克族，现在咱们国内只有鄂温克族的人才以养驯鹿为生。” 大伙都是满脸的惊奇，养牛养羊的多了，养马的他们也没少见，但大批量养鹿的他们还真没几个人见过。 萧长风惊讶过后对老四和白音巴图说道： “四哥，白音大叔，既然梅花鹿确实能养，那你们以后养梅花鹿多好？梅花鹿身上可都是宝啊，鹿茸，鹿胎，鹿血，鹿肉，鹿皮，甚至鹿尾巴和鹿鞭都是能入药的东西，你们有地方又有能力，做这个不比做什么强？” 白音巴图道：“养梅花鹿？这玩意行吗？” 疑问的话虽然问出了口，但他却觉得好像真的可行，养鹿虽然可能没有养羊简单，可就像萧长风说的那样，鹿身上都是宝，养鹿应该比养羊赚钱也是一定的。 老四想了一下说道：“不行，俺哪会养这玩意，俺还是开俺的四轮子吧。” 萧长风闻言一脸正色道：“四哥，开四轮子暂时是个挣钱的买卖，可现在经济开放了人们也都有钱了，钱也没原来那么值钱了，能买的起三轮子四轮子的人也越来越多了。 所以你以前觉得赚钱是真的，因为你是先行者，你吃到了一点市场紧俏的红利，可接下来你们这行的人会越来越多，竞争压力越来越大，你们的处境也会越来越难。 而且就算能再让你赚十年的钱又能则么样？拉砖头沙子可是重体力活，你为了那点钱身体累垮了怎么办？” 老四在众人的注视下讪讪的说道：“你这话说的，养牲口的活也不轻松。” 萧长风继续说道：“再不轻松也比那种没有发展潜力的工作强，四哥，我就问你一句，就算你再能干你能拉几份砖。” “再能干也就一份，想多挣钱除非把我掰成八瓣。” “你看，这就是这个工作的天花板，可养鹿就没那种天花板，你养一个是养，养十个也还是养，你今年要是能弄到五头母鹿，明年你的五头鹿就能变成十头，后年就可能变成十七八头，大后年就是三十多头，再过一年就可能变成六十多头，白音大叔，六十多头鹿能割多少鹿茸？” 白音拿图愣了一下有些惊疑不定的说道：“一头鹿一次就能割五斤左右，一年就是十斤。” “六十头鹿一年就是六百斤鹿茸，就算只有一半公鹿也是三百斤，白音大叔，一斤鹿茸多少钱？” “一两……两三百？” 萧长风点头道： “就按两百算，那就是一年四万块，咱们还可以卖种鹿和雌鹿，这么挣钱的东西一头要五千块不多吧，就算没人买种鹿，咱们不能割鹿茸的鹿一斤肉卖个两倍的牛肉价格你觉得卖不出去？” “比牛肉还贵？” “当然要比牛肉贵，牛肉全世界都有，养鹿的除了咱们这哪还有？你要是能养个两三百头鹿，我估计你一年轻轻松松的能挣十几二十万，四哥，一年二十万你够花吗？” 老四怔怔的说道：“一年二十万啊，真能挣那么多吗？” 白音巴图也愣愣的说道：“家财万贯带毛的不算。” 萧长风瞪着眼睛道：“大叔，你要是每年能挣二十万，只要能挣够十年的钱，以后就算它们都死了又怎么样？你说到手的钱算不算钱？” 白音巴图脱口而出道：“一年就二十万，十年那不得两百万？天呐小风，你让俺和四兄弟缓缓。” 第142章 又一万多 老四和村里人抓到两头鹿，他知道萧长风没吃过一直很好奇鹿肉的味道，所以就用家里之前剩下的两只狍子跟村里人商量了一下，把鹿换了后给萧长风带了过来。 可同行的白音巴图却说这两头鹿中的那头母鹿怀孕了，鹿在中华文化中本就带有吉祥神圣的意味，况且现在还在过年期间，所以机缘巧合之下这种杀孽还是不造也罢。 既然不杀那就得养，与其养一时不如一直养，萧长风想到了养鹿的经济价值，所以他就给出了自己心中的建议，不算不知道，一算吓一跳，养鹿的巨大经济利益把在座的人都吓了一跳。 这时候普通人的平均工资才二三百，万元户虽然时有听闻暂时却也并不是很多。 而在萧长风的口中，养鹿竟然每年能赚十几二十万？这还得了？现在有几个人敢说每年能赚十几万？反正他们是没见过。 萧长风一席话不仅让老四和白音巴图心乱如麻，更是让其他人也都眼红不已，至少十几万啊，那可都是实打实的钱啊，谁能不眼红。 大家都目瞪口呆的看着萧长风，谁都没想到只是一起吃一顿饭，萧长风却突然放出来了这么一颗大卫星。 老四抓耳挠腮不知所措，白音巴图眼神闪烁坐立难安，这个主意是给他们出的，他们当然心动无比，可这事真的能成吗？他们心里又忐忑不安，这是对未知的恐惧。 让他们决定不下来，萧长风端起酒杯道： “这种事情又不急于一时，来，先把酒喝了，我只是提个自认为合适的建议，干不干你们回去好好考虑考虑。” 大家把杯中酒喝了，黄历衡笑着问萧长风道： “既然你觉得主意靠谱，你自己先给他们打个样不就得了？” 萧长风摇头道：“这种事情四哥和白音巴图大叔能干，咱们却干不了，别说几十几百只鹿了，就我哥这小院，能养五六只鹿就顶天了。 这还只是空间的问题，养鹿总得给鹿吃喝吧，他们山上能喂鹿的东西多了，就算觉得上山割草太累，大不了自己种点玉米苜蓿啥的喂鹿，反正那玩意也卖不上几个钱。 咱们没有这些条件，天时地利人和都不在咱们这边，所以咱们想干也干不了。” “老四拍了拍萧长风道：“小风是聪明人，他天生就有干军师的才能。” 萧长风笑道：“啥才能不才能的，我也就能纸上谈兵，真要把我放回村里我也养不了这玩意，我自己养自己都费劲，家里要是再多那么多张嘴，我估计我得把自己和它们全得养死了。” 老四笑道：“那不能，以你的才能，你走到哪都饿不着自己。” 大家继续吃喝聊天，萧长风今天高兴，逮着人挨个敬酒，自认为已经想了很长时间的白音巴图晕晕乎乎的对老四说道： “四兄弟，俺觉得小风那个养鹿的主意可以试试，大不了咱们先搞小点，俺今天回去就安排带人去抓鹿，咱们先养十来只试试，俺家养的牲口多怕把鹿吓坏了，这些就先养在你家里。” 老四有些迟疑道：“俺家倒是有地方，但俺就养过羊，俺平时出车又怕没时间，就怕养不好。” 哪知他这边刚说完，那边早已心中火热的陈丽芬就说道： “用不着你，不就十几只鹿吗，咱家里不缺玉米也不缺玉米杆，你要是干活不在家俺就带两个孩子伺候它们，俺保证把他们养的白白胖胖的。” 陈丽芬为了挣钱现在根本不怕困难，萧长风笑道： “嫂子霸气！” 老四却想的更多，只听他道： “真要是想养鹿，咱就得好好养，地方倒是好弄，大不了给村里花点钱，可咱们最起码得盖个牲口棚子吧，要是真想好好弄可没那么容易。” 白音巴图点头道：“想养好了确实不容易，养牲口是个很累人的行当，鹿这玩意又跟羊不一样，再多的羊也能赶出去放，鹿肯定不能啊，鹿要是放出去了还不得都跑了？ 所以咱们要是真的想养鹿的话地方小了肯定不行，除了棚子和圈，也应该给鹿安排一大片跑跳的地方，养的鹿越多要的地方也就越大。” 老四周内道：“地方我回去看看，可那么大的地方要弄起来也不知道得花多少钱。” 萧长风笑道：“走一步看一步，一点点弄不就行了。” 老四点头道：“那俺就先和白音大叔养几只试试吧，只要前期能养活了，剩下的就好说了。” 周荣杰也喝的脸红扑扑的问萧长风道： “那回喝酒刑叔不是跟你说让你去弄个文凭吗？你不弄文凭要去养鹿吗？” 萧长风笑着回道：“你喝醉了吧，我又不会养鹿。” 旁边的彭老爷子也说道： “有文凭是好事啊，小风你要去上学？” 萧长风摇头道：“应该不用去上学，我就想要个文凭，不知道花点钱能不能从学校买到，我其实也是怕以后会用得到。” “不上学要那玩意有啥用啊？” “暂时不知道呢，我以前其实是想找个工作来的，没文凭人家肯定不要。” “你想找啥工作？怎么还要文凭？” “不知道，我以前就想找个进去以后啥都不用干的单位，钱多钱少无所谓，我就求一个安稳有后路。” “还有这种单位？” “有啊，我之前去了一趟文化馆，我看里面的人就啥都不用干。” 周荣杰他们都看了一下周荣安，周荣杰道： “你想进文化馆？” “能进去的话肯定想啊，不过估计不容易，我先看看吧，我现在还是个连户口都没有的黑户呢，回头我去问问刑叔，也不知道落户口好不好落。” 别人还没说话就听老魏说道：“现在城里户口可不好落，生了孩子都得医院开证明才给落，也不知道村里现在好不好落，咱们在乡里也没认识的人，俺去打听打听吧。” 那边的白音巴图接着说道：“这边不好落就交给俺，俺有认识的人，过几天俺就能给你把户口本送过来。” 众人都看向白音巴图，没想到这位的关系竟然这么硬？ 周荣安道：“落户口得知道门派和出生日期，小风你得把自己的这些信息告诉这位大叔。” 萧长风道：“地址最好能写我哥家的，写不过来问问有什么要求，要是需要我买房子我就去买一套，出生日期我不记得，我只记得我的生日是十一月二十三号。” 黄历衡笑着问道：“那你还记得自己多少岁吗？” “不记得，三十？” 看到大家就要笑，萧长风连忙改口道： “二十岁肯定有了，但我要不把年龄写小一点？别影响了我办文凭的事情。” 周荣安道：“高中毕业十八岁左右，你写十七十八都行，你要是能拿到高中文凭，也可以去电力大学问问看能不能弄一个大学文凭出来，大学文凭总比高中的有用。” 这就是高人指路，萧长风笑道：“那行，大学文凭不要白不要。” 饭局快要结尾的时候白音巴图和老四让萧长风到院子里说几句话，萧长风出来后却见白音巴图和老四每人从怀里拿出一摞钱。 老四笑道：“这是一万一千六百块，知道俺们为什么来这么晚了吧，咱们那只熊被白音大叔带去省城卖给了那个倭国人，白音大叔带人堵了他们好几天才堵到人，他幸亏认账的比较痛快，不然白音大叔崩了他的心思都有了。” “还是按之前他们约定的那个价格？” “对，皮一万，胆一万，一个熊掌八百，一共两万三千二，咱哥俩每人一半，俺这次可跟你捡着大便宜了。” 萧长风接过钱也笑，这次来钱虽然惊险，但确实算是捡了个大便宜。 第143章 合资 前来做客的客人老四和白音巴图各自拿出一些钱要给萧长风，老四手中的钱看样子少一些，可即使是少一点的这部分也有一万一千六百块。 这是之前他们打死那头熊的钱，而那个倭国商人也应约买走了那些熊皮和熊胆，萧长风惊喜之余把钱从老四手中接了过来，这是他应得的那份，老四自己也有同样多的一份钱。 白音巴图也把手中的钱递给萧长风说道： “我手里这是两万三千二，另一头熊俺也卖给了他，这些钱俺和绰伦布库要送给你们，就当俺们给你们的感谢费。” 萧长风想都没想就回绝道：“这钱我们不要，你拿回去吧。” 老四对白音巴图大笑道：“俺跟你说的没错吧，些钱俺和小风肯定不能收，俺兄弟家里还养着伤呢，你把钱拿回去给他养身体娶媳妇吧。” 白音巴图眼睛红红的说道：“这钱你们说什么也得收下，你们救回来绰伦布库一条命，俺不能没有表示。” “白音大叔，我和四哥救绰伦布库兄弟是应该的，救了一条命，我们心里得到的比你想象的还要多，这比钱重要的多，所以你何必拿这些钱来玷污咱们之间的友情呢？” 有道是老人没了做儿女的未必有多伤心，而要是儿女受到了什么伤害，做父母的能活活心疼死。 听到萧长风说救了绰伦布库他心里得到了很多东西，白音巴图感动之余眼泪唰的就下来了，他有四个孩子却只有这一个老儿子，要是没有面前的两个好人，他都不敢想象他们家里现在会是什么样的景象。 确实不能用钱玷污了这份来之不易的情谊，白音巴图抹了抹眼泪道： “那行，你们要是这么说这些钱俺就不能给你们了，这些钱让四兄弟拿着，四兄弟你听俺说，这些钱不让你白拿，咱们不是要养鹿吗？这些钱就当是咱们建鹿场的钱。 俺回头抓着鹿了就往你那边送，这个鹿场就当是咱们三家合伙开的，你们要是不答应俺现在就去外面把钱扬了。” 这还真是个好主意，萧长风顿时笑道：“还有我的份呢？我可提前说好了啊，我可不会给鹿铲屎去。” 老四也笑道：“这种事用不着你，主意是你出的，钱算是咱们三个人出的，本来白音大叔不说话俺也要算你一股的，现在又有了这层关系你想不要都不行，小风，白音大叔，咱们这鹿场说开就开起来了？” 萧长风笑道：“那你们可有的忙了，依我看白音大叔你也别光想着自己抓鹿，你们出去买多好？ 咱们看品相给钱，大的给一千，小的给五百，咱们养殖场又不是没本钱，咱们要尽快先弄十来头养养做个实验。 四哥，如果鹿有个头疼脑热的也别不舍得花钱，多跟兽医和老猎户学习，咱们不怕把鹿养死，遇到的事情越多，咱们心里才越有根，等把鹿的常见病都见一遍，咱们以后还不是想怎么养就怎么养。” 老四笑着对白音巴图笑道：“小风这是给咱俩下定心丸呢，之前俺还真的怕把鹿养死了，现在小风这么一说可好了，俺心里也没那么紧张了。” 白音巴图也笑道：“小风也不是啥都不干，你别看他年纪不大，但出主意可有一套，养鹿这主意我觉着就挺好，真要是干好了俺就把家里的羊和牛都卖了，一年要是能挣十几万这不比干啥强，抢钱也没这么快啊。” 既然已经下定了主意，就连启动资金都到了手里，老四此时心中一片火热，他已经迫不及待的要大干一场了。 就像小风说的那样，拉砖累死了能挣多少钱，在他看来养鹿除了成本大跟养牛养羊也没什么本质的区别。 三人说完了话后白音巴图就要走，萧长风他们怎么留都留不住，最后他说要回去照顾受伤的绰伦布库，萧长风这才罢手。 把白音巴图送去了汽车站，还给白音巴图拿了一箱酒两条烟，还有一些玉米和两三斤大虾，大虾还是年前黄历衡给的呢，白音巴图终于依依不舍的踏上了归途。 再回去时黄历衡他们也要走，萧长风又去送，刘斌也把他们带来那些猎物又带了出来，黄历衡对刘斌说道： “那些东西你们自己留着吃吧，我们拿回去也不会做。” 刘斌却说道：“你们要不分分每人往家里拿点，不然白打了大半天猎物。” 周荣杰撇了一下嘴道：“大过年的谁家都不缺这点东西，再说谁耐烦收拾这玩意啊，让你们留着你们就留着。” 萧长风笑道：“那我就占你们个便宜，下回要是有机会一起吃饭我负责请客就行了。” 黄历衡笑道：“行啊，到时候我们可得吃点好的，这几天让你去我家你也一直没去，你就这么难请啊。” “没有没有，我这几天不是做点小生意没时间吗。” “做小生意？你做啥小生意了？” “前几天卖点袜子衣服，这几天又卖点煮玉米。” “卖煮玉米？你的玉米倒是确实挺好吃，家里还有给我家送点过去。” “今晚就去送，你们要吗？” 周荣杰立刻说道：“我要，有的话给我多送点过来。” 其他两人见状，也笑道：“那就也给我们送点尝尝吧。” 黄历衡临走时打开车窗说道：“正月十五那天去我家吃吧，让你嫂子炖几个肉菜带着，到时候还是咱们这些人，你们回吧，走了。” 目送几人开车离开后，萧长风又往家里走，回家后他对老四和彭老爷子说道： “他们走了我也不留，你们今天可不能走。” 老四笑道：“俺今天就没打算回去。” 万芳也很高兴的说道：“这几天外面可热闹了，正好明天让小风带你们去街上转转。” 老四笑道：“俺也是这个意思，不然俺爸俺妈年纪越来越大，错过了这回再想让他们进城转转他们也不愿意出来了。” 老魏对彭老爷子和老太太笑着说道： “四哥是个孝顺孩子，您二老可有福啊。” 彭老爷子也笑着说道：“就他？养儿子孝不孝顺最后还得看儿媳妇，光看儿子没用，你指望不上他们。” 陈丽芬当这么多人面被公公夸孝顺，脸上的笑容遮都遮不住，只听她道： “爸，说到底还是得看儿子啊，俺在家可做不了人家老四的主。” 说完她还没忘了外面的梅花鹿，现在开始鹿可就是她的宝，只听她问老四道： “自从昨天开始这两头鹿就没怎么吃东西，咱们是不是应该给他们喂点啥啊？” 老四这才想起来还要给鹿喂东西，只听他问刘斌和老魏道： “兄弟，你们知道哪能弄到草料吗，干草怕是营养不够，你们再给俺抓两三把豆子过来。” 城里啥都有，但要说喂牲口的草料，他们还真不知道哪有，刘斌问老魏道： “你知道有谁家养着马或者驴啥的没，咱们去借点草料回来。” 老魏正摇头时，萧长风说道： “用不着草料，你们等着。” 只见萧长风出去出了门把鹿蹄子解开，然后进屋又搬了几颗大白菜扔在了鹿前面，或许是鹿真的饿了，也或许是萧长风种的白菜确实好吃，只见两只鹿只是略微适应了一下立刻开始低头啃起了大白菜。 老四的母亲看到鹿吃东西也高兴，最起码这能证明这两只鹿真的能养，可看到那么水灵灵的大白菜喂了鹿她又觉得太浪费，只听她责备萧长风道： “你这孩子，你把白菜叶子给它不就行了，多好的白菜，喂它糟践了东西。” 万芳他们也觉得这样确实浪费，萧长风却笑道： “大娘，这白菜我多的是，明天我就把白菜拉回来，你们走的时候给你们也带一千斤走。” “俺们可不要，一千斤白菜得吃到啥时候去啊。” “你们就扒了吃菜心就行，外面的白菜叶子都拿去喂鹿，再弄点草料豆子，我估计很快就能把他们养的壮壮的。” 第144章 强硬留饭 老四一家人舟车劳顿来做客，幸亏老魏家有两条炕，不然这么多人连个睡觉的地方都没有。 黄历衡他们要的玉米已经送去，萧长风顺便又把黄历衡的面包车借了出来，第二天他拉着彭家人去看热闹。 走走逛逛，老年人对集市的热闹远没有年轻人的欣喜，黄老爷子夫妇眼中更多的是对现在这种繁荣的肯定，现在人民的繁荣安定，他们也是小小的出过一把子力气的。 老四和陈丽芬倒是挺喜欢这样的热闹，不过成年人毕竟没办法像孩子们那样玩闹，逛逛看看，给孩子们买个小玩具小零食，然后他们就回到了萧长风的摊位附近。 这边不仅有扭秧歌踩高跷的，更有萧长风的摊位，他们明显对这个摊位很感兴趣。 萧长风的玉米简直有点供不应求，两箱玉米五十多个，有人买一整根，也有人买半根，不过两个小时左右就都卖完了。 老魏心急火燎的骑摩托车去取新的玉米过来，老魏和闫小敏负责卖东西，许爱华依旧负责带着孩子们玩，现在她自己不敢花钱，真看到有想吃的东西就让萧长风去付款。 到中午回去的时候新带来的三箱玉米也卖的七七八八，回去时陈丽芬惊讶的问萧长风道： “兄弟，你这一天光卖玉米也能挣不少钱吧？” 萧长风点头道：“平常一天能卖大几十块，今天多点，估计得卖一百多块的。” “这玩意这么挣钱？” “是啊，你看看大街上那么多卖东西的有哪个是空着的，所以不仅我在挣钱，是所有人都在挣钱，现在社会好了，做生意挣钱也越来越容易了。” “你这卖苞米一个月也能挣两三千，这么算比俺拉砖还挣得多的多呢。” “四哥，任何时候体力活都赚不了太多钱的，就算你再能干，一个人能顶三五个人用，最多也就能挣个三四千块，做生意卖东西呢不一样，要是干好了，每月两千也是它八千也是它，关键是没有重体力活，这玩意除了熬时间累不到人啊。” 彭老爷子笑着对老四说道：“论动脑子你跟小风还差得远呢，干什么都该听聪明人的，不能一个人低着头蛮干，打仗是这样，挣钱也是这样。” “俺咋不听，俺和白音大叔已经打定主意跟小风养鹿了，开鹿场的钱俺们都弄回来了。” 萧长风竟然卖苞米棒子都这么挣钱，谁能说萧长风不会做生意，这让老四和陈丽芬对他养鹿的主意凭空又多了几分信心。 相聚总是短暂，下午老四就要走，萧长风回去后开着老四的车去“拉回来”满满一车大白菜。 老四惊讶的说道：“你怎么弄回这么老些白菜来？这可不止一千多斤，三千斤都不止。” “你们家地方大有地方放，都给你拉回去。” “俺可不要这么多，拉这么多白菜他们往哪坐啊？” “我开面包车先送老爷子和老太太他们回去，你自己开车后面慢慢走不就行了。” 听到萧长风竟然打算开车送自己的家人回去，老四笑着拍了拍萧长风的肩膀没说话，这么冷的天坐车肯定比坐四轮车舒服，既然萧长风有心就让他表现表现呗，他们兄弟以后的日子长着呢。 中午吃完饭后萧长风趁着天气还算暖和把老四的父母妻儿都送了回去，烟酒大虾，玉米这些同样不能少，最让陈丽芬惊讶的是萧长风竟然从后背箱里拿出一辆崭新的小自行车。 “兄弟，这车是？” “别人送我的儿童自行车，咱们家这些孩子也只有你们的孩子能用，给孩子们拿去玩吧。” “兄弟，这玩意可不便宜吧。” “自行车能有啥贵的，我回头在街上看看，如果有差不多大的我再买两个送过来，省得孩子们打架。” “不用再买，小孩子们有一个就挺好，这么贵的东西哪能给他们一人一个，都把他们惯坏了。” 老四的儿子屁颠屁颠的跑过来扶着自行车傻乐，陈丽芬吼道： “傻乐啥，还不谢谢你小风叔。” “谢谢小风叔。” “彭家生，自行车跟你姐姐还有二叔的弟弟轮着玩，可不能打架知道吗，不然你爸妈揍完你们我来了还要揍。” “知道了，姐姐，咱俩骑自行车去。” “你会骑吗？” “俺不会不能学吗。” 小家伙今年九岁，他姐姐今年十一，不过因为老四没买自行车的原因，他们姐俩现在都不会骑，只能推着满院子走，时不时两人还想上去让另一个扶着学，虽然小孩子力气小扶不住，但小孩子学东西也快，估计最多两三天他们就能学会骑车。 陈丽芬去收拾柴禾准备生火，萧长风喝了点水就下了地，只听炕上的彭老爷子叫他道： “反正已经这时候了，吃了饭再走吧。” 萧长风想了想又觉得太晚，就说道：“吃了饭回去太晚了，下次吧，我以后会常来的。” 萧长风说着就要走，可彭老爷子却敲了几下玻璃吸引了陈丽芬的注意，陈丽芬看到彭老爷子指了指萧长风立刻就明白了什么意思。 “兄弟你干啥去？” “嫂子，我回去了，你们……” “回去干啥？吃了饭再回。” “吃了饭再回太晚了。” “你现在回去天也黑了，怕黑就明天再走。” “不了嫂子，我以后肯定会常来的，下次来再吃吧。” “下次的事情下次再说，哪有大老远登门连饭也不吃就走的，今天不吃了这顿饭不许走。” 陈丽芬说着就把萧长风往屋里推，两个小家伙见状也跑过来拽着萧长风的两只手把他往屋里拽，萧长风怕摔着他们又不敢太用力挣扎，只能哭笑不得的看着这母子三人说道： “行行行，别推了别推了，我就吃了饭再走，那我去买点东西行吧，我走着去不开车。” “用不着你买，你哥一会要是回不来俺让家生和家丽去买。” 萧长风硬生生被拽回到了屋里，彭老爷子坐在炕上笑着对他说道： “你看看又被整回来了吧，要是就这么把你放回去了，俺们不得被你哥哥嫂子他们笑话啊。” “怎么会呢，我是回去还有事，我不得摆摊吗。” “哈哈，你那屁大点个小摊有六七个人看着，俺看你去不去都无所谓。” 萧长风也笑道：“现在确实小点，我正想着明年要不要干大点呢。” 说话的功夫老四也回来了，只见他把四轮子开到院里来后连东西都来不及卸就进来问萧长风道： “咋滴，俺听你嫂子说你屁股都没坐热要走啊，俺家留不下你呗。” 萧长风连忙再次解释道：“没有四哥，我这不是怕天黑开车不安全吗。” “现在外面也快黑了，怕？黑正好明天再走，明天你起来就能走，俺保证不拦你。” 萧长风“苦笑”道：“那行，那就明天早上再走，走吧，我跟你去卸白菜。” 先把鹿卸下来再卸白菜，一家人老老少少都在干活，正干活的中间老四的弟弟也来了，见此情景连忙也加入了进来。 “哥，你买这么多白菜干啥？地窖里的白菜俺看着还剩了不少呢啊？” “俺买这玩意干啥，这是小风送的，不过他这白菜确实好，吃着又绵又香，没有咱们家白菜那么多筋，你明天也拉点回去。” “小风你买的？好吃也不能买这么多啊，这么多白菜得吃到啥时候去。” 陈丽芬指着缩在棚子里的两只鹿笑着说道： “吃不完不还有它们吗，以后不好吃的白菜都给它们吃，以后你哥打算和小风他们合伙养鹿了。” “养鹿？这玩意怎么养？哥你不打算跑四轮子了？” “前期暂时还跑跑，等鹿多了就跑不了了，正好你类似也能来帮俺干活，到时候俺给你开工资。” “帮你干活肯定没问题，工资就算了，俺哪能要你的钱。” 萧长风却接着他的话说道：“这钱必须给，四哥你的这个提议非常好，村里雇人开多少钱就多少钱，些钱不能不给，咱们以后用人的地方多着呢，长期干活的人不给钱那咱们成啥了？那不成剥削阶级了吗？” 彭老爷子也点头笑道：“是这么个意思，短期打交道可以靠情分，长期打交道必须有礼有节，让人家干活少了钱可不行，地主老财也没有那么干的。” “老爷子英明。” “俺英明个屁。” 众人说笑声中把白菜收拾利索，老四过去把小自行车从孩子们手中接过来道： “连个自行车也不会骑，看俺的。” “爸你去哪？” “俺去小卖部。” “啊？去那么远啊，你别给俺们把自行车压坏了，你等等俺，姐姐，咱俩快追！” 父子三人在追逐声中扬长而去。 第145章 老四与白音 萧长风在被老四一家留饭后果真到了第二天早饭过后他才开车离开，把萧长风送走后老四也没闲着，只见他一边安排陈丽芬和弟媳妇中午做大餐，一边又骑着儿子的小自行车去了村长和支书他们家。 还是之前萧长风去过那个老支书家：“大爷，中午去俺家吃饭，俺有点事想跟你们商量商量。” “啥事啊，现在说呗。” “大事，你别忘了去吃饭啊，俺饭好了让孩子们来叫你。” “叫啥叫，别让孩子们过来了，俺一会溜溜达达就过去了。” 从支书家出来他又去了村长家： “叔，中午俺请大伙吃饭，俺有点事得让你们帮忙拿主意。” “行啊，俺一会就过去。” 中午的时候萧长风已经坐在家里吃上了饭，而老四家里也已经坐满了被邀请来的人，老四也不卖关子，吃饭的时候他直接说了他想养鹿的事情。 其实在农村想养什么没人管，养羊养牛养马养驴都行，猪和更是几乎家家户户都有。 可在枫树林，也可以说是在整个朵颜市里成规模养鹿的他们还真没听说过，不过养就养吧，这玩意估计跟牛马也差不多，可老四说想要一大片地，因为鹿这玩意跟牛马不一样，不能放出来喂，只能关在院子里让它们跑跑跳跳。 村长皱着眉头问彭老爷子道：“老叔，老四想养鹿的事情跟你商量了没？” 彭老爷子笑眯眯的说道：“他又不是没断奶，养点牲口跟俺商量啥。” “老叔，他要是养一头两头的没啥，可他这是要往大了干啊，养牲口这玩意可开不得玩笑，这玩意死一个都得赔老些钱呢。” “真有能耐他就别赔钱，真赔了他就自己挣钱给人家还钱去，为了养鹿他瞒着俺们跟人家借了两万块，挣了好说，给人还钱给人股份都随他，要是赔了，俺看人家不得来把他家给他砸个稀巴烂。” “妈呀，老四你疯了？你借这么些钱要是赔了钱还不上怎么整？” 老四梗着脖子大声说道：“钱俺都拿回来了，俺既然打定了主意要玩把大的，就没想过赔钱的事，大不了俺把房子和四轮子都让他们拿走。” 支书和村长都为老四的大胆所震惊，这家伙也太狠了，把自己全家人往绝路上逼啊。 书记又看向了坐在一边的陈丽芬： “老四媳妇你怎么说？” 陈丽芬咬着牙说道： “俺没啥好说的，他是俺们当家的，他说啥就是啥，他想干啥俺们都得跟着他，书记，村长，现在俺们已经打定了主意，你们要是怕俺们赔钱就别在村里为难俺们。 只有村里的大伙都帮衬俺们才能做成了这个买卖，到时候俺们要是真挣了钱，村里但凡有个啥用钱的地方俺和老四也不能含糊。” 支书瞪着陈丽芬怒斥她道： “瞧瞧你说的这是啥话，乡里乡亲俺们啥时候为难过你和老四，你当着这么多人说这种话这不是寒碜俺们吗。” 村长也瞪了陈丽芬一眼后又看向老四道： “老四，你真的想好了？” 老拍些胸脯大声答应道： “俺全想好了，俺们去市里看了一圈，人家街上摆个小摊位都能一个月挣两三千块，俺也想多挣钱，俺老四给全村老少爷们打个样，成了，俺带领村里人奔小康，赔了，俺再把四轮子摇起来去给人拉砖头沙子还债。” 村长看他主意已定也不再多劝，只见他点了点头后说道： “老四，你是咱枫树林第一个想带领集体干事业的，别的地方的先进集体咱们学不来，但你要是搞成了，说不定还真能为咱们开一条好路，就为这个俺就服你，荒地咱村里有的是，找那种没人种的沙石滩，你随便划拉，回头村集体给你签字。” “叔，俺不白拿地，俺给租金。” “租金？那也行，这样村里人就说不出什么了，给钱才能长久，你能给多少钱租金？” “村里想要多少？” “要是给租金的话，就按一垧荒地算怎么也得两三千吧，你要是能给五千块，俺就给你写二十年。” “叔，俺还要平整土地盖鹿场，还要买鹿，买草料粮食，鹿多了还要雇工人，你一下要了俺小半钱，俺以后……。” “老四你可不能乱说话，这钱是要交给村集体的可不是给俺们的，这样吧，你交两千五，租十年，到期你要是还想租就再交钱。” “四千，二十年。” “那也行，俺们不为难你，你们好好干，你们要是真把鹿场干大了，咱枫树林人出去也能说俺们村是有企业的村子了。” “叔，多的俺也不会说，一切都在酒里，俺要干就干出个样子给大伙看看，俺彭老四说什么也不能给咱们枫树林的老少爷们丢人。” 干了这杯酒，彭老四盖养鹿场的事情也终于在枫树林定了基调，接下来就是一个水磨豆腐的长功夫，老四一家的辛苦日子才刚刚开始。 画面再转向白音巴图这边，这老头回去后把老四和萧长风两家好一顿夸，他还说了自己已经决定和老四萧长风三人合伙开鹿场的事情。 家里没人提出反对意见，主要他是家里的当家人，别人反对也没用，听说养鹿一年可能挣到几十万大家都很惊讶，他们迫不及待的想去看看鹿场建成后的样子，也很想见见父亲口中那个救了绰伦布库的好心人。 绰伦布库自己也想见见老四和萧长风，他之前因为受伤昏迷的关系，根本没能看到恩人的模样，报纸上的那张相片早已让他们看了又看，看得出来对方都是很好的人，他已经迫不及待想要康复之后去找新朋友把酒言欢了。 第二天一早白音巴图又坐上了大巴车，大巴转火车，火车转公交，直到他在街上看到了另一个很有民族特色的壮硕男人。 “老叔你咋来了？欢迎欢迎，快跟我回家，今天不喝好了我和我爸可不能放你回去。” “那日松，俺这次来是想请你帮个忙的。” “哈哈哈哈，老叔是不是想给俺兄弟绰伦布库找媳妇了？俺可不是推脱啊，你要是愿意娶我们蒙古族的媳妇我可以给他介绍，你要是死守着不让他跟其他民族通婚我还真帮不了你，我们这边可没几户鄂伦春人。” “不是给绰伦布库找对象，俺是想让你帮俺给一个小兄弟上个户口。” 说话间几人就回到了那日松家里，那日松大声对家里的媳妇说道： “乌力罕，看看谁来了？” “呀，是白音巴图大叔啊，欢迎你到我家来做客，你们先喝点奶茶暖暖身体，那日松你陪白音巴图大叔聊天，我去取半只羊回来做手扒肉。” 白音巴图知道蒙古族人的热情，他今天来了就没想着能当天回去。 把自己带来的烟酒取出来放下，那日松惊讶道： “老叔，你买这玩意干啥？” “这可不是俺买的，这是俺那个小兄弟送给俺的，俺今天来了就给你和你爸带了点，你爸今年没回来？” “我爸跟我哥回草原上放牧了，他总担心自己的马和羊被冻死。” “你们养的牲口太多了，不像俺们，几百只牛羊一家人还比较容易照顾。” 乌力罕中午做了一大桌子饭，不过菜式不多，手扒肉算一个，风干牛肉和奶皮子也都算一个，再加上奶茶和马奶酒，这就是他们的一餐。 吃饭的时候白音巴图说了最近绰伦布库的遭遇，也由此引出了萧长风和老四，特别是萧长风，在他口中那也是个可怜孩子，不过现在那孩子可不得了，竟然要带领他们养鹿挣大钱。 看了一遍白音巴图带来的报纸，那日松问道： “小风兄弟怎么没在你们朵颜市上户口？” “那，那日松……” “老叔，我就是好奇所以问问，这个忙我肯定会帮的，这几天单位放假，我正月十六就去给他办，最多正月十八就能给他送过去，他救了我兄弟的命，以后他的事情就是我的事情，他以后就是我那日松最好的兄弟。” “那日松，他的哥哥们都不认识政府里的人，而且这是俺能办的事情，俺不想让他等。” “老叔你做的对，不过把户口落到我们洮南府没事吧，我们这边可是属于科尔沁右中旗啊，我们这边离你们那可不近。” “应该……肯定没事，户口落哪不是落啊，肯定没事。” 白音巴图自己也有点不确定了，不过小风只说了要户口，又没说要哪的户口啊。 第146章 正月十五 萧长风的玉米生意依旧干的如火如荼，彭老爷子说的对，他的摊位可以帮他卖货的人满为患，根本不需要他自己亲自去守着。 等正月十五这天结束后，上班的要去上班上学的也要去上学，所以他认为他的生意也快到了尾声。 正月十五这天上午萧长风就让万芳她们开始做大餐，今天他们要做许多东西，因为黄历衡要请客，但他觉得二叔二婶做饭不好吃，索性就让万芳做了带过去。 万芳做了几个大菜，炒虾，炖鸡，炖鱼，牛肉炖土豆，黄豆炖羊肉，小炒狍子肉，炖猪肘子，猪肉和小鸡是老四带来的，老四家过年宰了一头猪，他直接给萧长风带来半扇。 羊肉是白音巴图带来的，他们家不缺羊，所以他来之前为老四和萧长风每人宰了两头大绵羊。 所以刘斌他们家唯独不缺这些吃的东西，特别是肉，可以说今年他们家的肉比往年加起来吃的都多，关键是种类还特别丰富。 肉炖好后万芳问萧长风道：“小风，菜用什么东西装啊？” “盆里套上塑料袋，先放塑料袋里，待会我用泡沫箱装着走。” “能行吗？” “肯定行，你们赶紧装吧，别凉了。” 万芳和闫小敏麻利的将各种菜都装进了塑料袋，看到确实没事她们就放心了下来，煮玉米也装了不少，素馅和肉馅的饺子也各装了五六斤。 萧长风把泡沫箱放在摩托车上一溜烟就去了黄历衡家，家里就剩了几个女人和几个孩子，万芳和闫小敏把菜端上桌也招呼大家吃了起来，他们吃完饭正好去给刘斌和老魏送饭。 萧长风来时，黄历衡家已经坐了不少人，看到萧长风端了个大箱子进来，黄历衡笑着问他道： “你这是干啥，你不会把你们家煮玉米给我们搬了一大箱来吧？” “黄哥你还别说，我还真带了煮玉米，黄家强，去给我找几个空盆子和盘子来。” 黄家强就是黄历衡二叔的儿子，现在也是黄历衡的小跟班。 盆子和盘子很快上桌，萧长风挨个把菜取出来转移了容器，他把菜都分了一大一小两份，大家也都知道小份是给黄历衡的奶奶准备的，周荣杰掰了半截玉米边吃边说道： “你们还真能想办法，我还是第一次见有人这么装热菜的。” “这样装就图个方便，你们是就等我了吗？” “等你？你可真能装大尾巴狼，我们是在等菜。” 黄历衡的二叔二婶其实也做了菜，油炸花生米，炖鸡，炖鱼，酸菜炖猪肉，清水煮虾，他们还自己腌了榨菜和酸黄瓜，不过相对来说万芳和闫小敏做饭确实更好吃。 “哈哈，那还不是相当于在等我？黄哥，还有别人吗？” “就等你了，咱们准备开吃吧。” 今天一共九个人，但加上萧长风其中七个是那天在刘斌家吃饭的，黄历衡不差钱，大贵的红酒白酒连上了好几瓶，其他人都放得开，萧长风又是个能喝酒的，所以气氛从一开始就很热闹。 跟别人聊了一会天后周荣杰问萧长风道： “小风，你那天那两个亲戚真要养鹿吗？” “对，不过刚开始只能抓几头养一下试试，正式成规模还不知道得啥时候呢。” “你觉得养鹿一年真能挣十几万？” “肯定能啊，养牲口这玩意其实要是一切顺利还是挺挣钱的，也就是这几年羊肉便宜，要是羊肉价格上来了，每年养羊都能挣十几万。” “你可别骗我，养羊一年也能挣十几万？” “对啊，你自己想想，要是一头羊能卖到一千块，一百头不就十万块了吗？ “一头羊一千块？你疯了？这么贵的羊谁买啊？” “等人们觉得一千块也不是很多的时候，人们自然而然就会买了。” 黄历衡拍了拍萧长风笑道： “那你自己慢慢等着吧。” “不会慢的，我哥前年工资才一百多点，今年听说许多的单位就要涨到三百多，而明年就是五百多，当人们能挣五百的时候你觉得他们还会认为一千块很多吗？如果他们能挣到一千块甚至更多呢？” 刚才都在笑萧长风的众人此刻却都停了下来，因为他们多数都是二代，所以虽然他们未必真的关心普通人工资的事情，但涨工资和物价上涨这样的大事他们想不知道也不可能，这样下去说不定再过几年还真能涨到一千块呢。 “哎？你还别说，还真有可能哎，那你觉得我们也养鹿行吗？” “你们？你可别搞笑了，你知道养东西有多费劲吗，你养活自己都困难，要是给你一群鹿，估计不出一个礼拜你就能养死他们。” “我们也能找别人给我们养啊？” “你可拉倒吧，你要是真想养，等我四哥他们那边稳定了我可以让他们给你提供种鹿，可这种投资大，回报慢，效益低，风险高的工作真的适合你们吗？” “投资大？回报慢？效益低？风险高？你说话还一套套的，你真懂啊？” “当然懂，我觉得你们还是别盯着这种老农民才愿意干的工作，你们应该看看别的，要是选对了工作可能几天时间都比这个赚得多。” “几天时间就能挣这么多？比如什么工作？” “现在我也不知道，但要是再过几年等人们有钱了的话，搞地皮盖房子卖肯定是很赚钱的生意，要是有内部消息干点别的也行。” “卖房子？你可拉倒吧，盖房子哪那么容易。” 就见一直比较安静的周荣安突然对自己弟弟说道： “小风确实是个做生意的材料，养鹿这种生意咱们自己不懂也插不上手，找人干活没那么简单，你先好好上你的学，想挣钱慢慢再找找别的机会。” 黄历衡其实不像周荣杰他们会觉得每年十来万块钱有很多，他从外面回来时见到的东西多了，再赚钱的买卖他都听说过。 只听黄历衡吐着烟圈对萧长风说道： “你接下来真要回村里养鹿了吗？” 萧长风笑道：“我可不去，我可不愿意每天去给鹿当铲屎官。” 黄历衡点点头道：“你那个小生意每天挣不了多少钱吧？” 在这些人面前，萧长风并没有想玩什么低调，人家都比他强，他一味的表现的一文不值只会让人家疏远他。 “我那个小摊还行，最多的时候每天能挣个二三百，不过现在我手头没货了，过了今天我打算歇一段时间。” 周荣杰惊讶道：“那你这半个月时间不得挣个一两千？” 萧长风点头道：“只多不少。” 半个月就能挣这么多钱？这可是实打实的到手的钱，可不是那种八字没有一撇的十几万，所以萧长风口中的结果惊呆了在座的这些人。 他们的家长基本都在这个小城里当着领导，当领导能挣多少工资呢，六七百的也有，七八百的也有，一千多的也有，可这就顶天了，但一千多还没人家萧长风摆小摊一个礼拜挣得多，这怎么能不让他们惊讶？ 黄历衡点点头显然并不意外萧长风能挣这么多钱，只见他再次点头后问道： “你还干演出吗？” 萧长风想了想后说道： “演出算我的一个备选工作吧，目前来看演出没有摆摊做生意挣钱，但我暂时还不打算放开这一块 我休息过后不打算继续摆摊了，我打算买个门面房开店，正好我哥我嫂子他们厂里也不行了，有他们给我干活我也不用整天守着店面。 店里面有他们忙活，村里面养鹿也不用我操心，我在外面演出也能边玩边挣点钱，等我哥和我嫂子能自己把店面经营玩转，我就把店给他们自己再找点别的活干，真要是养鹿和开店都赔了，干演出也不至于让我以后饿肚子。” 周荣杰惊道：“妈呀，你同时有三个挣钱的买卖啊，这要是都干好了你一年得挣多少钱啊。” 周荣安皱眉对弟弟说道：“小风的挣钱的都有很大的弹性，想多挣钱就得有应对风险的实力和胆量，你现在别光想着挣钱，你应该想想怎么给自己长本事。” 第147章 邀请 正月十五这天黄历衡要请客吃饭，萧长风他们应约而至，甚至黄历衡要求萧长风给他们带“外卖”，萧长风也欣然应允。 吃饭的时候周荣杰聊起了挣钱的事情，从他的言语之间能看得出来他很想挣钱，再到黄历衡问起萧长风的工作的时候，其他人才知道萧长风其实远没有他们看起来那么简单。 开店，养鹿，表演，虽然这三个都是他们看不上的工作，挣钱也不一定多，可要是真挣了钱呢，三个同时能挣钱的买卖可不是谁都有的吧。 可萧长风这么能折腾却让黄历衡有些皱眉，因为他对萧长风有想法，可萧长风看起来远不像表面上那么缺钱。 难道要付出更大的代价吗？黄历衡皱着眉头一连抽了两根烟后才试探着对萧长风说道： “小风，你就没想过出来干点别的？” 这句没头没尾的话让萧长风疑惑，只听他道： “别的？我要是能拿下文凭的话倒是想去文化馆挂个职，就是不知道人家要不要我这样的。” 黄历衡摇头显然不满意萧长风的敷衍，只听他说道： “挂不挂职我看没那个必要，每月一两百块的工资我相信你也不会放在眼里，我是说那种挣钱多的，跟你直说了吧，我弄到一个舞厅，我想让你跟我一起干。” 黄历衡显然已经做好了大放血的准备，他本来说想请萧长风出来工作的，不过这两句话的意思差别很明显。 要说请你来上班，显然就是打算给一个雇员的身份，雇员就是员工，哪怕是高级员工，每月千八百的也已经很多了，就算萧长风要的再多，每月两三千黄历衡也没放在眼里。 可他偏偏改成了跟我一起干这句话，一个舞厅要多少钱呢？大脸猫说他和三蝲蛄在这个舞厅里已经投资了三十几万，他们要打造一个在朵颜附近绝无仅有的销金窟。 萧长风有些好奇的问黄历衡道：“舞厅？黄哥你怎么想起来干这个了？” 黄历衡吐着烟圈道：“挣钱呗，你都不知道南方的那些歌舞厅有多豪华，每天舞厅里的顾客人山人海，汽车停的一眼望不到头，这玩意要是干好了可是个真正的摇钱树。” 萧长风点头肯定道：“声色犬马之地自古以来都是富人的销金窟，可你请我干什么，我哪有本钱跟你干这种大生意。” 听萧长风这么说黄历衡却很高兴，萧长风显然对舞厅并不是一无所知，只见他饶有兴趣的问萧长风道： “你觉得我为什么要请你？” “表演和治安？舞厅里应该只有这两个问题是最突出最重要的了。” 黄历衡笑着点头道：“这些都有，我觉得你比较聪明，做生意做事也都比别人利索，而且我现在手边没有可用的人，特别是你这种人才。” “我还人才？黄哥你可别搞笑了，我就是个唱二人转的，做的都是上不得台面的工作。” “上不上得了台面不在于别人怎么看，而在于你自己怎么看，怎么样？给不给哥这个面子？” “黄哥，什么给不给面子的，你能想起我是看得起我，不过我是真的没接触过这行，我怕自己会对不起你的信任。” “你这话说的，跟谁干过这行似的。” 说完两人就笑了出来，两个半路出家的人在这商业互吹，干不干的了其实他们都不知道，不过笑归笑，萧长风还是一脸认真的说道： “黄哥，真不是做兄弟的推脱，我是真的怕辜负了你一番嘱托，你看要不这样吧，有时间你带我去看看你的舞厅，我也就是看看，工作的事情我真不确定我能接的下来。 要投资我没本钱，要能力我不确定，我觉得你既然打算做这种生意肯定已经事先思考了良久，你先按自己的想法搞，别让我这个半吊子打乱了你的节奏。 后期你要是搞好了我们大伙去给你庆祝生意兴隆，要是真觉得一个人干着吃力，那就再派人告诉我一声。 可真要是到那时候我可就要提意见了，舞厅要不要改装修，规则制度要不要调整，我自己的待遇怎么算，咱们都得提前讲明白。 到时候干的好了你还得给我分红奖励，干的不好你可以随时让我卷铺盖卷滚蛋。” “呵，你小子啥都没干呢就敢这么大口气？！” “黄哥，这不是口气大小的问题，做生意就是这样，一切都得以规章制度为前提，咱们什么都没有的情况下可以靠哥们义气硬扛硬打，现在你都投了这么多钱我再轻易加入进去拿股份明显就是不厚道，除非你真用的上我，不然我去了心里也不踏实。” 萧长风的话显示他明显不是那种每月给他三两千块就肯善罢甘休的主，黄历衡也收敛了笑容。 他知道萧长风说的本没有错，舞厅要是他自己就能搞得好，那白白给萧长风那么多钱他自己心里也不舒服。 可要是舞厅干不好他还不想放手，那请外援就是势在必行的事情，到时候你既然都弯腰请人了，人家提什么条件不都合情合理的吗？到时候钱给的少了，能显示出你的诚意吗？ 可萧长风的狂妄也激起了黄历衡的胜负心，他本来就想回来干出一番事业，现在得到的舞厅正好可以作为他事业的起点，他风风火火的在外面打拼那么多年，最不缺的就是胆量，他还就真不信没有了别人的帮衬他自己就开不起来这个舞厅。 其他人刚才看了半天戏，此刻他们才惊觉，在他们中间看似最不起眼的萧长风竟然能跟黄历衡谈生意谈的你来我往，这本身应该是他们几人都插不进嘴的话题。 而还没学会眼高于顶的周荣杰却不觉得萧长风的表现有多离谱，他觉得萧长风本身就该这么牛叉，要知道这可是个敢顶着狗熊硬刚的猛男。 猛男？！没错，这就是萧长风在周荣杰心中最深刻的印象。 众人吃完了饭又聚在一起打麻将，黄历衡的二叔二婶负责收拾残局，萧长风则又抽空回去通知万芳准备晚饭。 整个下午黄历衡家的东厢房都处于一种烟熏火燎的状态，他们玩的不大，才五毛钱的底，不过纵是这样萧长风和黄历衡也各自输了二三百块钱。 这些二代们都没什么大钱，赢了这点小钱的他们也都很高兴，萧长风和黄历衡则无所谓，赢了他们不觉得有多赚，输了这点钱他们也不在乎。 有一个叫李天的二代赢了一百多块乐的嘴都合不拢，只听他问黄历衡道： “历衡，你的歌舞厅在哪块，哪天带我们去认认门呗。” “就在团结路上，以前大脸猫他们给舞厅起了个名字叫落日歌舞厅，我觉得太难听，以后打算改成落月歌舞厅，大脸猫和三蝲蛄他们真tm没文化，谁好好的生意叫落日啊，落日不就tm快完蛋了嘛。” 落月歌舞厅？萧长风瞳孔猛的收缩了一下，这不就是闫小敏和老魏出事的那家舞厅吗，这家舞厅就是黄历衡开的？ 不过之前看到的场景中没有黄历衡和他弟弟的身影，而且那些欺负闫小敏和老魏的混混看样子也更像是外来故意闹事的，不然谁养的混混会在自家场子里闹事啊。 “小风。” “小风？” “小风！想什么呢？” “啊？我想起点事情还没做，黄哥你叫我有事？” 黄历衡看了一下隔壁桌的萧长风，边打牌边说道： “我想问你三蝲蛄的媳妇你打算怎么办？以后就打算搁家里养着了？” “啥玩意？三蝲蛄的媳妇？” 其他人齐刷刷的把目光定在了萧长风的脸上。 第148章 无处可去许爱华 一起打牌聊天的时候黄历衡竟然对萧长风发出了邀请，他开了家歌舞厅，想让萧长风一起跟他干，可萧长风却拒绝了这个邀请，因为他其实心里没做好给人当小弟的准备。 萧长风需要钱，但他更需要的的是那种既可以赚钱又可以养人的行业，他要带着刘斌和老魏他们挣钱，他要让他们不会再走上绝路。 而歌舞厅呢，这无疑是个挣钱的大买卖，可这个买卖是黄历衡的，这个生意只能养黄历衡的人，而养不了他萧长风的人。 萧长风拒绝黄历衡的原因其实还有两个，一个是这种生意不干净，萧长风不想轻易掉进这种脏兮兮的大染缸里，还有一个原因就是黄历衡显然没有拿出能打动他的代价，简称钱给的不够。 黄历衡要付出多少钱才能打动萧长风呢，萧长风自己都不知道，不过如果是一个月万把块的话，萧长风肯定不会答应，因为他现在要是把三个买卖都做起来后，每月平均能挣到手的钱绝对不止一万块钱。 被萧长风激起好胜心的黄历衡倒是暂时罢了请萧长风的心思，可紧接着他的话题却转到了许爱华的身上，这就让其他人更意外了，萧长风竟然把三蝲蛄的媳妇带回了家？有见过许爱华的人这才惊觉为什么觉得萧长风家里那个美女那么面熟。 “我还没想好接下来怎么办呢，黄哥你是什么意思？” 萧长风不知道黄历衡是为什么提起许爱华，不过事出必然有因，如果是黄历衡看上许爱华也正常，最坏的结果就是黄历衡想为自己的新歌舞厅拉舞女，就像之前三蝲蛄那样？ 黄历衡显然知道萧长风想歪了，只见他翻着白眼道： “我可真没见过你这么能折腾的，你以为把三蝲蛄整垮了就可以为所欲为了？现在有人正在到处搜刮三蝲蛄的产业。 三蝲蛄家里一分钱没找到，许多人都说是被他媳妇卷跑了，你觉得要是他们知道三蝲蛄的媳妇在你家他们会怎么样？” “三蝲蛄的钱被他媳妇卷跑了？” “三蝲蛄是小风整垮的？怎么会？” 周家兄弟他们惊叫出声，接二连三的大瓜砸的他们晕头转向，可看到黄历衡和萧长风都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显然不像是无的放矢。 萧长风没有做什么无意义的争辩，三蝲蛄已经完了，他到底是倒在谁手中都没有区别，现在开始他们更关心其他的问题。 “是谁在找三蝲蛄的财产，刚才你说的那个大脸猫？” 黄历衡点头承认了萧长风的猜测。 “还有一个叫陈老二的。” “都是混子？比三蝲蛄怎么样？” “年纪更大点，手底下老人多，肯定会比三蝲蛄那种莽汉难缠。” “要是我说三蝲蛄不是个东西，他媳妇在他家过的还不如一条狗，三蝲蛄一分钱都没有给过她，你觉得他们会信吗？” “你说呢？” “玛德，我最讨厌跟这些下三滥好勇斗狠了，你们说这个世界上为什么会有这么多缺德玩意？” 周荣杰一副跃跃欲试的说道： “小风，你是啥意思？要跟他们干仗吗？就像那天晚上那样。” 萧长风一副关爱智障儿童的表情回道： “你整天想什么呢？打仗是那么好打的吗？打起来可能是要死人的，你那天又不是没见过。” 周荣杰丝毫不以为忤，只见他还是一脸感兴趣的说道： “那你打算怎么干？要不要我帮忙？” 周荣安瞪眼道：“周荣杰你想干什么？” 周荣杰没理自己的哥哥，而是依旧有兴趣的看着萧长风，只见萧长风摇头道： “我又没打算跟他们起冲突，况且你也帮不上什么忙，三蝲蛄的媳妇只是流落街头没地方去，公安怕她冻死了才安排好我家里来的，本来过了这个节她也会找房子搬走。 不过今天还是谢谢黄哥告诉我这个消息了，我还是提前跟她打个招呼吧，我不忍心看到一个女人被混混欺负。” 李天问道：“那个女人不是你养的？” “她每天吃我的用我的，每天跟我一个炕上睡觉，是不是我养的女人有区别吗？” 萧长风的强硬回答让其他人都把到嘴的话题憋了回去，萧长风不得不强势起来，因为他怕有人会对许爱华起了不该有的心思，好在现在其他人都知道萧长风并不好惹，看到萧长风护犊子的样子，有些人也就熄了刚被撩拨起来的那点火。 话题又转向了别处，这些荷尔蒙爆棚的男性对黄历衡即将开业的舞厅好奇不已，舞厅的话题中自然少不了女人和朵颜市面上一些杂七杂八的新闻，萧长风也过了一把听八卦的瘾。 快到饭点的时候萧长风回去取了饭，在万芳转饭的时候他把许爱华叫到了院里。 “你叫我来是有什么事情吗？” “你知道大脸猫和陈老二吗？” 许爱华的脸色顿时变得有些不好看了起来： “认识，他们跟三蝲蛄一样都不是啥好人，他们惹上你了？” “我听人说他们在找你，他们怀疑你把三蝲蛄的钱都带走了，他们想要三蝲蛄的钱，所以你觉得自己接下来该怎么办？” 许爱华瞬间呆立当场，她不敢相信还有这种事情，她好不容易才过了几天安稳日子，难道自己又要被人抓走？被他们抓走后自己还有好日子过吗？ 许爱华又急又怕，然后她的眼泪就滴滴答答的落了下来，许爱华想擦干自己脸上的泪水，却怎么也擦不干净，察觉到动静的刘斌和万芳他们都过来看，万芳和闫小敏抱着安慰许爱华，其他人则束手无策。 许爱华渐渐停止哭泣后泪眼婆娑的问萧长风道： “那你说我怎么办啊，你要把我送给他们吗？” 萧长风翻着白眼没好气的骂道： “你知不知道自己说的是什么屁话，我要是要把你送给他们还至于跟你在这里废话吗？” 消了气后萧长风又问许爱华道： “你家是哪的？离朵颜卫远吗？要是离得远你回家不就得了，你回去就说自己出来打工挣钱了，反正也没人知道你以前怎样。” 许爱华也已经完全停止了哭泣，只见她擦干了脸上的泪水道： “我家是山沟里的，我们那地方穷的厉害，我好不容易才考上中专从山沟里逃了出来，我可不想再回去了。” 万芳皱眉劝道：“再穷也是你家啊，你先回去躲躲，等有机会了再出来。” 许爱华着急道：“嫂子你根本不知道那种地方，咱们这样的要是回去了肯定会被人抢走了给他们当媳妇生孩子，我宁愿死在外面也不回去，我宁愿让三蝲蛄这样的烂人打我也不愿意让那种垃圾用铁链锁起来当猪养！” 许爱华越说越急，到最后几乎是吼了出来，看的出来她是真的恨那个地方，而且还应该是怕多于恨。 万芳她们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被人抢走生孩子？还要用铁链锁起来？还要被当猪养？这说的是人？ 许爱华再一次泪流满面，只叫她一边擦泪一边给万芳道歉道： “嫂子对不起，我不是在对你发脾气，我只是有点着急，你们根本不会理解那样的地方。 我们那边的女孩子都是那样的结局，长得一般的或许还能嫁出去，长得好看的肯定会被人抢走。 你根本不知道对方是什么人，有可能只是个小孩子，也有可能是老头子，还有可能是一家好几个男人。 我的好多女同学们都被人抢走了，有两个还被人失手打死了，我上五年级的时候越来越好看，我爸我妈知道可能护不住我，就趁着下雨连夜带我逃了出来。 后来他们为了供我和弟弟上学跟着别人去黑矿场打工，后来矿塌了，他们也死了，你不知道我有多恨那样的地方。” “你还有个弟弟？你弟弟也没了？” “不知道，矿场出事后矿主跑了，矿工也都散了，我跟我爸几个工友的孩子去找了，一个人都没找到。” 萧长风好奇的问道：“那你后来是怎么完成学业的？” “以前上中专国家有补助，不过不多，但勉强活着应该够了。” 说话的是老魏，他和刘斌他们四个都是中专生，东北地区作为曾经的重工基地最需要有知识的人，所以这边的平均文化水平一直以来全国最高，相对的是文盲率也是最低的。 第149章 开店的主意 许爱华之前觉得自己脱离了三蝲蛄的掌控就相当于逃离了魔窟，可意外频发风云突变，没想到她现在的处境好像已经越发的艰难。 现在自己不仅没有了家，更是连个安身之所都难以找到，万芳家看来是待不下去了，可离开了这个小院子她又能去哪里呢？ 她现在倒是有钱也买得起房子，可就算买了房子她自己敢住吗？万一被大脸猫和陈老二找到了怎么办？万一被三蝲蛄以前的小弟或者其他混混找到了怎么办？ 就算没有混混找过来她就安全吗？这个年代一个单身的漂亮女人在外面哪来的安全？ 那她还能去哪呢？那个所谓的老家她是绝对不会回去的，那个地方对她们这个年龄的女人来说简直就是魔窟一般。 如果不是为了带她逃离那里，她的父母也不会死于矿难，她的弟弟也不会到现在都生不见人死不见尸，她这辈子所有的苦难都是源于那个地方，所以她恨透了那个贫瘠的山沟。 迷茫的许爱华想不到自己的未来在哪里。 “我能不能一直躲在他们家里呢？万一大脸猫他们找不到这边呢？我可以给他们钱，租他们的房子，就要下面那最小的一间，每个月给他们一百，也可以给他们两百，只要他们不把我赶出去就行，他们这么好肯定会同意吧。” 许爱华坐在炕上看着外面的小房子默默的想给自己做一点打算，丰老头和丰秀莲来的时候一眼就看到了窗里的姑娘，而且丰秀莲瞬间就认出了她是三蝲蛄的女人。 谁让她长得漂亮呢？丰秀莲看到比自己漂亮的女人比谁记得都牢，这个狐狸精怎么跑到这来了，难道三蝲蛄已经被放出来了？那肖卫国他们没事吧？ “小刘在家吗？” “在呢在呢，哟，是丰叔和秀莲来了啊，快进屋吃饭。” 进屋里看了一圈，家里有许多人但三蝲蛄不在，这是个好消息，不过萧长风也不在。 “小风不在家啊，他又跑哪去了？” “黄历衡请他去家里吃饭打牌，估计一会就回来了，丰叔你和秀莲再坐在吃点。” “不了不了，你们吃你们的，我们在这等会他。” 今天吃的晚，等万芳他们吃完饭也洗了碗，麻将又开始哗啦啦的响了起来，秀莲也上场打了三圈，萧长风终于回来了。 “丰叔稀客呀，你来不会是又有演出吧？” “还真是演出的事情。” “哪个村子啊这么爱热闹？过年还没热闹够吗？” “不是村里演出，是白事。” “白事？刚过完十五人就没了？这应该也算是好日子吧？” “那可不，正月的白事是顶好的事情，这回是俺以前那个搭档的老头。” “就是你们说老年痴呆那个？” “对，就是他，俺们刚才接到电话说老头子看样子已经不行了，她让俺们先准备着，等那边一来信咱们就往过去赶。” “秀莲也去吗？” 丰秀莲哼道：“我当然要去啊，你干啥啊，总问俺干啥，你不会不去吧？” 只见萧长风皱起眉头看了看许爱华道：“我本来想出趟门的，秀莲，你忘了胡大仙跟你说的事情了。” “俺就去这一次，这次有俺翠花姨的面子，俺哪能不去。” 丰老头也紧张的问道：“你要出门？你那边事情着急吗，不着急等咱们回来你再走行吗。” “我的事情倒也不是特别着急，我要不跟你去，你把秀莲留在家里？” “下次吧，下次就不让她去了，这次咱们都去，这么多人看着她出不了啥事。” 萧长风看了丰秀莲一眼道：“那行吧我明天上午去送我哥的侄子侄女回家，最多吃完中午饭就回来，这边不会那么凑巧吧？” “中午应该没事，你尽量早回来会，俺接到信了就来找你，对了小风，因为这次是熟人俺们要的钱不多，你把你的乐器和音响都带上，俺们商量了能给你多算一个人的钱。” “行啊，既然是熟人我也就不计较了，要是去其他地方的话，咱们还是涨演出的钱吧，音响钱另算，不然多分给我一份时间长了他们肯定会有意见。” “唉，那俺先走了，秀莲，回家吧。” “爸，俺再玩会。” “丰叔，你们这么急着回去不也没事吗？让秀莲多玩会呗。” “行，那你们先玩，俺家里灶台上还蒸着东西呢，俺得回去看着点，秀莲，十点半俺再来接你。” “行吧，你走路慢点啊爸。” 秀莲没什么玩伴，好不容易出来玩会开心的不得了，丰老头也知道她在家里憋的厉害，所以今天就放纵女儿一回。 第二天萧长风一大早就开着面包车去送红松和红竹回家，他们还有两天就要开学了，得提前回来准备准备洗洗衣服啥的。 现在院子里多了两条大狗，想着大白天的街上都是人应该没啥事，所以他们可谓是倾巢而出，所有人都一起去了刘杰家。 先去隔壁村老魏家的老房子里看了一眼，因为没人住的原因，房子看起来有点破败的感觉。 “俺爸俺妈一直想回来呢，他们觉得还是村里住着舒服，市里处处都要花钱，他们又挣不了什么钱，所以待不住也正常。” 刘斌安慰老魏道：“慢慢来吧，等你和小敏都挣了钱他们就没现在这么难受了。” 老魏锁了门后大伙又去刘杰家，照例是一顿大餐，这次去刘斌家看到他们的日子越过越红火让刘杰打心眼里高兴，以后他们再也没有之前那种吃不上饭的隐忧了。 吃饭的时候萧长风递给红松和红竹每人五十块钱，面对其他人惊讶的目光萧长风说道： “拿着吧，这是你们这几天的工钱。” “小风叔，俺们不要。” “拿着，这不是单独给你们姐俩的，你二叔二婶和魏叔闫婶都有份。” 把钱塞进两人手里，萧长风继续对其他人说道： “咱们的生意暂时已经告一段落，我现在兑现一下自己的承诺，那包袜子差不多两千五六百双左右，虽然还剩了一点没卖完的尾货，但咱们卖出去的我估摸着也有两千四百双左右。 一双袜子按单价一块六算，两千四百双就是3840块，玉米就按卖了七天算，每天均价一百五，七天就是1050块，袜子和玉米加起来就是4890块。” 听到短短时间卖东西的钱加起来就差一点就破了五千块，众人惊呼的同时万芳也懊恼的说道： “俺回去再出去摆摆，先把五千块破了再说。” 众人都笑，萧长风笑道： “暂时就这样吧，这几天你们缓缓，以后再接再厉就是了，这4890块我打算拿出两成来给你们分红。 两成是978块，分四份就是每人二百四十四块五毛，都把自己那份收起来，谁都不许推脱。” 萧长风说着就开始给刘斌他们分钱，做小心生意就一点好，从来不用担心没有零钱。 把自己的那份钱拿到手里后大家都很开心，闫小敏紧接着就问道： “小风，你接下来还打算摆摊卖东西吗？你不是说让俺们给你干活吗，你要是还摆摊，俺就和万芳买断工龄出来给你帮忙。” 万芳和刘斌想推脱却又张不开口，如果小风确实需要有人帮他的话他们怎么能无动于衷，而且现在他们已经看到了做生意的好处。 这边是实打实可以到手的钱，工厂那边现在更像是可望而不可即的希望，现在真要放开了让他们选择他们也会犹豫应该怎么选，要是放在之前，他们肯定会毫不犹豫的选厂里。 “以后不摆摊了。” “啊？！！” 就连不怎么看的明白的刘杰夫妇都惊讶出声了，更何况是别人。 闫小敏更是着急的问道： “为啥啊小风，这活多好啊，你一个月挣的比俺们多少个人加起来都多了，为啥不干了啊？你要是表演忙不过来不还有俺和万芳吗，你哥和你魏哥下班休息了也能来帮忙，这活不比啥强，咱们继续干吧小风。” 闫小敏生怕到手的好工作就这么飞走了，萧长风好笑的看着她道： “小敏嫂子，要不我出钱投资两个摊位，你和我嫂子一人一个行吗？挣了钱咱们对半分，前期赔了钱算我的。” 闫小敏连忙拒绝道：“俺可不行，你给万芳支一个吧，俺来给你们打下手，要是挣了钱给俺分个百十来块就行。” “真不要？” “俺真不要！” “魏哥，你说呢？” “小风，俺们干不来这个，俺们给你干活行，俺们自己可做不来买卖。” “你们可要想好了啊，我要是真做买卖用人，你们要是给我半路撒丫子跑了，我可饶不了你们。” 闫小敏和老魏闻言非但不生气，反而是满脸的惊喜之色，只听闫小敏拍着大腿道： “小风，俺们要是敢对不起你俺们就不是人。” 刘斌问道：“小风，接下来你还打算摆摊卖袜子和玉米吗？” 萧长风道：“不摆摊了，我要买个门面房开店，服装肯定是要干的，这次要干就好好干，你们回去帮我到处去打听打听，咱们回去先看看能不能买到好点的店面。” 第150章 许爱华的去处 红松和红竹被送回去做上学的准备，红梅和亮亮也要开学了，每当有人提起这个他俩就很生气，本来他俩玩的好好的结果还有半个多月就要开学了，这也太扫兴了，假期的时间咋这么短啊。 万芳忍不住呵斥跟她腻歪的红梅道：“都玩了两个月了还不行？你要不开学别上了，让你爸带你上班去。” “行啊，俺可不跟俺爸，俺要跟你去摆摊，俺能帮你们干活。” “你可拉倒吧，俺可不乐意带你，好不容易才等到你们开学，俺还要带着你？俺还怕把自己累死呢，去找你爸去。” “妈……，俺就要跟着你吗。” “滚犊子，再跟俺腻歪小心俺揍你啊。” “哼，那俺找俺爸去，你就自己好好活吧，俺和俺爸还有俺傻哥一起吃苦去。” “俺们都不吃苦，就让你自己吃，让你去厂里给大伙掏厕所打扫卫生。” “凭啥啊，俺才不去呢，俺不跟你说了，俺得跟亮亮他们去玩了，跟你说话真费劲呐。” 小丫头撅嘴小嘴走了，许爱华好笑的看着这母子俩，萧长风回来后万芳问他道： “丰叔那边怎么说？” “刚来的信，我们下午就出发，你们厂里那边怎么说？” “俺们的报告已经打上去了，厂里让俺们明天再去一趟走手续拿钱。” “厂里能给你们多少钱？” “俺们两个都是八年工龄，现在每年给两百六十块，核算下来是每人给俺们2080块，赔偿金也差不多有这么多，厂里还欠了俺2300多的工资，还有点其他补偿，说是到时候还得一起给俺。” “哟，这么一算下来嫂子你都成富婆了啊。” “啥富婆啊，厂里要是能发下来工资，以现在的工资水平一年就能挣两三千呢，要是厂里像原来那样俺才不舍得申请下岗呢。” 万芳心情有些低落，萧长风劝她道： “嫂子，这就叫此一时彼一时，要是时间再往回倒二十年谁敢做买卖，真要是那时候工厂也不可能黄，不仅你们不用下岗，就连我也得削尖了脑袋往工厂里钻。 你们别觉得自己有多大损失，你们现在下岗还能拿点钱，等再过段时间厂里撑不下去把剩下的人扫地出门了，他们可能一分钱都拿不着你信吗？” “怎么会？国家不会不管的。” “国家肯定会管，至少能给的点嚼谷钱，可你们那些领导都要下台了，市里那些头头脑脑的也等着喝工人最后一口血，你觉得那点钱他们能给工人把钱发下去？” “呃……” 万芳有一千句话想反驳，可话到口中却怎么也说不出来，会像小风说的那样吗？不会吗？可要是真那样的话，其他的工友都该怎么活呀？ 想到这里万芳心里难受的厉害，眼睛里也渐渐蓄满了水花，那么多熟悉的人呢，他们以后的日子该怎么过啊？ 萧长风又把目光投向许爱华这边问她道： “你这边怎么办？想好了以后要怎么办了吗？” 许爱华期期艾艾的说道：“要不我还跟你们住吧，我给你们钱，我没别的地方可以去。” “那你想好了如果被人找出来的后果了吗？” “小风，要不就让爱华躲在咱们家里吧，朵颜卫这么大，他们未必能找得到爱华。” 看到万芳为自己说话，许爱华眼睛变得亮晶晶的看向萧长风。 萧长风看了她们一眼道：“这不是个好办法，老话讲躲得过初一躲不过十五，朵颜卫太小的，他们今天找不到你不意味着明天就找不到，今年找不到你，明年找到你他们也必然不会放过你，到时候你还是躲不掉。” 许爱华不知所措的看着萧长风和万芳，她们都知道萧长风说的对，除非以后她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乖乖待在家里，可好不容易从三蝲蛄那边逃出来，现在她也有钱了，她哪里愿意过那种日子？现在她最想要的就是自由。 “其实你现在待在这屋里我都觉得不太安全，你最近太高调了，许多人都知道你在我家里，万一他们得到消息后闯进来，我不在家的时候谁护得住你？” “那等你回来就送我走吧，你把我送的远远的，可我能去哪里呢？我哪都不认识。” “你中专在哪上的？去那边行不行？” “不行，我想去大城市，我们那边的小县城比朵颜卫都差远了，我不想回去。” “华夏这么大，那你是怎么找到朵颜卫这种小城市的？” “毕业考工人分配过来的啊。” “你就没有亲戚朋友同学之类的想要投靠的人吗？” “没有，我没有能投靠的人。” 纯女人之间都是塑料关系，哪有能互相靠的住的，投靠男性的亲戚朋友？一个没有靠山的漂亮女人，要是和对方关系没近到一定程度那不是羊入虎口吗，所以许爱华这么说萧长风一点也不意外。 “了无牵挂，其实你这样也挺好。” “小风，你说什么呢。” 万芳觉得萧长风说的不太好听，哪有说别人孤孤单单的一个人好的啊。 萧长风想了想后说道： “你要真想喜欢大城市那就去京城吧，要去大城市就去最大的城市，那种地方人多，外地人也多，你融入进去不难。 现在社会乱，但首都重地治安应该也应该相对要好一些，趁你现在还有点钱去了先给自己买套房子，有了住的地方再找个工作，你的生活也算是安稳下来了。” “我愿意去，我愿意去首都，你送我去吧，我一个人不知道怎么去。” 许爱华迫不及待的同意了萧长风的建议，她既然喜欢大城市当然愿意去首都那种繁华之地，待在朵颜既然有危险，那她去更好的京城那种更好的城市岂不是更好？ 这个女人完全没想过独自面对生活的艰辛，她和大多数生活在幻想中的傻女人一样根本没有这方面的意识。 “行，那你这几天先在家里躲着哪都别去，我演出需要三天时间，等我回来后就带你去，顺便我打算去考察一下京城的批发市场，嫂子，你们工作的事情自己尽快搞定，还有门面房的事情别忘了给我打听。” 万芳虽然有些担心许爱华，觉得她跑那么远不太合适，但人家自己都那么积极，她也不好说什么，只听她点头答应道： “你安排你自己的吧，我们明天开始多去外面转转问问，等你回来了俺们估计也打听出来了。” “那行，我也会让别人帮我打听的，咱们多路并进，我先去看看进货的事情，只要新店这边找到，咱们的生意马上就能开张。” “好，俺们都听你的安排。” 萧长风吃完饭后吩咐万芳和刚过来的闫小敏道： “让我哥和魏哥发动他们的朋友去帮我找店面，我也去告诉一下我的朋友，这事咱们拖不起，不然等我进货回来咱们就只能先去摆摊了。” 闫小敏笑道：“摆摊也行啊，边摆摊边找也行。” 萧长风点头道：“实在找不到店面就只能先这样了，不过这不是长久之计，过段时间冰雪融化湿冷脏乱是个麻烦，下雨也是个麻烦，为了给你们创造一个好的工作环境，店面最好早点找到，找到后咱们装修也得一个月左右吧。” 在萧长风的再三叮嘱下几人也知道了事情的急迫程度，所以他们都很郑重的点头答应了下来。 萧长风去跟黄历衡和周家兄弟他们打了招呼后又回家去收拾东西，这次去的村子竟然离老魏他们的村子不远，这就是说这个村子和刘杰的村子也只有一村之隔。 就在萧长风把乐器都放上面包车准备出发时，许爱华突然跑出来说道： “小风，你表演带着我去吧，我怕你走了后他们跑来把我抓走，就剩这几天了，我不能冒这个风险。” 其他人都出来看，萧长风看了看许爱华也知道她说的是实情，可他一个大小伙子带着一个大美女，丰老头那边他倒是能搞定，可许爱华自己就一点不担心吗？只听他问道： “我们去外面干活可不轻松，忍冻受饿是常态，而且我一个大小伙子带着你可不算什么好听的事情，你可想好了。” “我想好了，反正再过几天我就走了，我才不在乎别人说什么呢。” “那行，那你收拾东西上车，嫂子，再给我拿一套行李出来。” “我这就去给你拿。” 临行前万芳把萧长风拉到一边说道： “小风你照顾好爱华，你不能欺负她知道吗，你又不能娶她，不能欺负这么可怜的女孩子。” 萧长风再三答应过后终于开车出发，黄历衡的面包车最近可是帮了他的大忙，他说过不想多用人家的车的，最后一次吧，这是用最后一次，萧长风暗暗在心里念叨。 第151章 租房做准备 这次演出倒也离得不算太远，萧长风跟大伙打了招呼后就载着满车的行李和女人出发了，男同志们呢，当然是他们自己坐大巴，这条路有直达的大巴车这点倒是不错。 丰秀莲的这身衣服萧长风熟的很，就连这个村口他也熟悉，丰老头和秀莲不信邪非要出来，看吧，他们的报应要来了。 在丰秀莲的指挥下萧长风把车停在了村东头的翠花姨家，翠花姨在隔壁亲戚家给大伙安排了两间房，不过萧长风这次不打算跟大伙一起住，因为这次表演要出事，秀莲的日子要到了，他得提前做些准备。 萧长风要自己出去找房子这件事让女同志们很生气，这种无组织无纪律的情况本来是绝对不允许出现的，可丰老头他们还没到，萧长风放下东西说了一声就直接往外走，她们想阻拦也来不及。 翠花姨他们家房前面是个学校，学校东边是可以临时客串打谷场的操场，操场再往东边靠近路边的地方是学校的公厕，这个公厕就是萧长风看到过的丰秀莲出事的地方。 萧长风载着许爱华直接去了学校前面那排最东头的几间房子，这边距离公厕最近，遇到事情他去救人也来得及。 他们没想到的是只问了村东头的第一家就租到了房子，这家是一套小三间的泥坯房，房子的主人是一个寡居在家的老太太，老太太的孩子上学毕业后留在了城里，独留她孤孤单单自己在家。 用老太太的话说：“我家就三间房两条炕，正好能租给你们一个挣点零花钱，不过我老了劈不动柴，你们烧火取暖要自己去劈柴。” “这些都是小事，你想要多少钱？” “管吃住每天三块钱行吗？你们要是再给我加一块，我还能给你们烧火打扫家，省得你们回来后炕是凉的还得现烧火。” “没问题啊，许爱华，房钱咱俩平摊，每人五块钱行吗？” “行啊。” 五块钱对现在的许爱华来说无所谓，可老太太却撇了一下嘴，看的出来那个眼神里满是鄙夷。 这大小伙子，带女孩子出来还让女孩子掏钱，这种铁公鸡也不知道是怎么把这么漂亮的姑娘骗到手的。 这姑娘也是，哪有这么跟男的处对象的，这不是纯纯一个二百五吗。 两人进屋打扫家收拾卫生，其实也没怎么用他们收拾，老太太自己家里收拾的其实挺干净的。 把自己的行李提前铺好，萧长风又去街上劈柴，老太太在街上有现成的枯树干，不过她劈不动，只能一点一点的劈开了往家里拿。 趁着现在有时间，萧长风稀里哗啦的的把两棵枯树的主干劈的稀碎，老太太出来看到被萧长风堆满的小柴房乐的合不拢嘴，这么些柴她至少能烧到今年秋天，省着点烧到过年也不是不可能。 把炕提前烧上萧长风就要走，只听他跟老太太说道： “老太太，帮我看着点火，晚上我回来之前再给我烧上。” “知道了，等五六点的时候我就给你把火焖上。” 萧长风点点头从兜里拿出钱要递给老太太，老太太或许是坐在凳子上的时间有点长，她想站起来拿钱的竟然没起来，萧长风伸手拉了她一把，等她站起来后萧长风把钱拍在了她手心里。 再之后萧长风就皱着眉头带许爱华去了翠花姨那边，他空间里的因果树又动了一下，看来这个老太太竟然也有在劫难逃的劫难。 萧长风带许爱华再来时丰老头他们也到了，而更让萧长风意外的是胡大仙竟然也来了，此刻胡大仙要走，翠花姨和丰老头他们一起把人送了出来。 丰老头的脸色不太好看，因为胡大仙一直埋怨他不听劝告： “你不听俺的让俺给你看啥，这要是出了事你们可怎么整。” “三姑，就这一回，这回不是特殊情况吗，这次这么多人应该没事，等俺们回去了今年就不让秀莲出来了。” “唉！你们呐，自个小心谨慎吧！” 这次是胡大仙的儿子赶着马车，把老太太扶上车用棉被包起来，马车上的胡大仙母子终于辞别了众人往村外走去。 今天让丰老头脸色难看的事情有点多，胡大仙训斥他是其一，靳少奇竟然非要回来是其二，翠花竟然在这个紧要关头说要带儿子出来唱戏挣钱是其三，而萧长风这边也又出了幺蛾子是其四。 可来之前萧长风跟他们说许爱华是公安托付给他的，说是公安拜托他保护许爱华，本来人们对这个消息还有些将信将疑，可当他们来了后萧长风竟然要带着许爱华出去住。 这就有点扯了吧，公安拜托你保护一个女人，可你保护人家都保护到一个炕上去了？这还让大伙怎么信？可就算你俩真有点什么也没什么，可这边办正事呢，你把她带来这边算捣乱算怎么回事？ 太阳快要落山，鼓乐就要开始，丰老头为了在外面搞团结不愿意当这么多人面指责萧长风，但他还是说道： “小风，你自己的事情自己知道咋回事，大家是一起出来挣钱养家的，你别给大伙找麻烦知道吗？” “我不会干扰大家正常工作的，吃饭睡觉我都带她回租的房子里，白天就让她在棚子里坐着烤火，过了这几天她也该回自己家了。” “那行吧，吃饭多她一个也没事，你自己知道咋回事就行。” 同村知道消息的人已经陆续前来，萧长风也在靳少奇和许爱华他们惊讶的目光中把自己的电子琴搬进了棚子里。 随着哀乐声传出，又有一个白事宣告正式开始。 跟其他地方一样，今天除了鼓乐没有别的表演，不过让萧长风意外的是刘大拿和王老五为他拿来不少传统音乐的曲谱。 有了电子琴的配合，他们这个班子的音乐表演就更完美了一些，让靳少奇好奇的是他才离开短短时间，萧长风竟然从一个学徒成长为了主力。 晚上表演到九点多的时候翠花姨来说可以停止了，村里人都睡得早，不能可劲了折腾，其他人要去吃饭，萧长风拿个塑料袋各样装了一点菜就要回租到的房子。 刘大拿叫道：“小风，你们就在这吃得了。” “不了刘叔，我租房子那家是个老太太，我怕回去太晚了她还得等着。” “你说你这孩子真是的，非要租房子，这不是给自己找麻烦吗？” 李红霞笑着打趣萧长风道：“小伙子身体好哪能忍的住，是不是啊小风？” 萧长风也不说话，只是笑着回了一个大拇指就带着许爱华走了。 靳少奇好奇的问其他人道：“萧长风这是发了？怎么连汽车都开上了？” 丰秀莲撅着嘴气哼哼的说道：“那是他跟人家借的，他也真有意思，借了就不还人家了。” 丰老头看了他们一眼道：“咱们又不是没用过人家的东西，别乱说话，小风和黄历衡现在是好朋友，他们的事情咱们外人少掺和。” 萧长风两人回到家里时老太太果然在等着他们，看着他们把门锁了，老太太才说道： “回来了就吃点东西早点睡，我给你们做了点焖面，锅里还热着呢，你们趁热吃。” “哟，大娘您还会做焖面呢，那我可得尝尝，我最喜欢吃面了。” 老太太高兴的说道：“真的吗？你喜欢这几天我换着花样给你做点，我最会做面食了，我小时候我爸就是开面馆的。” “是吗？您也是大城市里出来的呗？” “没有，我也是小县城的，后来我们老家闹了匪乱，我就跟着父母闯到关东来这边落了户。” “闯关东？那您老家是哪的？” “我老家朔平府的，我妈是汾州府的，我们那边都是吃面食，所以也会做面食。” “那您老家可是面食之乡啊，怪不得您敢夸口说自己最会做面食。” 老太太的面做的果然好吃，萧长风和许爱华吃的赞不绝口，特别是老太太的干豆角晒的那也是一个地道。 第152章 做好事 对丰老头来说这次出来表演简直是他数得着的闹心的时候，靳少奇在外面混不下去非要回来，说到底这个靳少奇是他们的子侄辈。 而且靳少奇并没有真的做出什么错事，几人一起表演这么多年，风风雨雨都一起面对过，如今他只是想回来跟大伙一起干活挣钱，他们怎么忍心完全拒绝。 翠花这边这是个问题，本来丰老头就有找个搭档的想法，翠花老头没了如果能出来最好，可翠花竟然提出来要带儿子出来表演。 翠花要带儿子他们也没办法拒绝，他们都老了，总得为团队培养新人，可这样一来他们人就多了啊，他们本身就是男的多女的少，萧长风才刚来没多久，他们以后的表演该怎么安排都是个麻烦。 还有萧长风这边也不听话，大错误没有小状况不断，这次出来表演竟然带了一个女人过来，好在现在看来萧长风没整出其他幺蛾子影响到大伙的表演，可这种情况才不好弄，让他们想说点什么也不是不说也不是。 丰老头乱七八糟的想了一晚上，都没怎么好好睡觉，许爱华也一样，萧长风昨晚被她盯的有点发毛。 “你不睡觉盯着我干啥？” …… “你怕我爬你被窝里？” …… “我要是想过去你拦得住吗？睡吧，我不动你，我要是想动你不用等到现在。” 看到萧长风睡着许爱华终于坚持不住睡了过去，可萧长风第二天早上却是生生被人勒醒的，要不是确定了对方没有谋害他的想法，他早就从空间里掏出枪把对方打成了筛子。 许爱华这家伙不知道什么时候竟然钻进了他的被窝，此刻就跟个八爪鱼似的紧紧的抱着他。 “嘿嘿，起床，起床了。” 许爱华被叫醒后立刻就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她晚上睡觉喜欢抱一个东西，以前他都是抱被子，昨晚不知道怎么就抱上了萧长风。 许爱华明明醒来了却不好意思动，可她不愿意动萧长风却不能不动。 “你昨晚盯着我是想看我什么时候睡觉是吗，你对我有想法是不是？要不咱俩现在？” 许爱华终于不敢再装睡了，连忙从萧长风身上翻身起来往自己被窝爬去，可她不乱动还好，一乱动起来免不着要碰到萧长风，她又不是什么都不懂的小姑娘，所以她的脸变得跟要滴出血一样。 温暖柔软的触感，秋衣下曼妙的身材，萧长风被这个狐狸精搞得一阵火大，三下五除二穿好衣服下了地，萧长风去房后面公厕上了厕所后又去门口给老太太劈柴，外面的天气依旧寒冷，正好可以帮他灭火。 老太太觉得这几天腿脚有点发软，所以今天特意拄了一根简易的拐杖，萧长风昨晚看到过她的结局，非常具有戏剧性的一幕。 某天早上老太太下地时，这根腐朽的拐杖会突然发生断裂，老太太情急之下要扶炕沿，结果一被她牵在炕沿的灯绳绊了她一下，老太太一个倒栽葱就掉在了地上。 人老了经不住磕磕碰碰，所以老太太挣扎了半天起不来后就这样没了，后来发现了她的同村人都说老太太是从炕上掉下来摔死了，她的儿女回来后哭的稀里哗啦的，可那时候说什么都已经晚了。 “你不用劈那么多，昨天那些就够我用好久了。” “闲着也是闲着，就当是锻炼身体了。” “你们年轻人身体好的很，不用这么锻炼，别扭伤了身体，咱们中午吃手擀面行吗。” “行啊，猫耳朵你会做吗？” “会，你想吃那个啊，我都好多年没做过了，我一个人平时也不想弄那么麻烦。 你还想吃啥提前说，反正我自己待着也没事，不过我没钱，想吃菜和肉你们得自己买。” “我去买点肉回来，你中午做猫耳朵吧，屋里不还有个女孩子吗，女孩子们都爱吃这个。” “行啊，小米粥应该熬好了，你叫那个姑娘起来一起吃点吧。” 吃了饭萧长风就开车出去买肉，过年了，村里小卖部还真进了一点肉回来。 把肉送回来后萧长风又带许爱华去了翠花姨家，许爱华刚开始还觉得挺有意思，可时间长了冻的她手脚生疼她就想回老太太家。 萧长风想都没想就直接拒绝了她的想法： “你既然跟我出来了就要一切都听我的，我听说这个村子里有几个无赖闲汉到处瞅女人的空子，你要是被他们盯上堵在家里，我不在的情况下谁能救得了你？” 萧长风可不全是吓唬她，丰秀莲的例子还在那等着呢，他可不想救了丰秀莲却丢了许爱华。 许爱华被成功吓到了，再忍几天萧长风就要带她去京城了，她可不想把自己丢在这种村子里，虽然这边的村子看着都比她们老家那边好，可村子就是村子，相比农村她更喜欢城市，越大越繁华的城市她就越喜欢。 白事这边来了好几个美女，村里来看热闹的人很快就注意到了她们，丰秀莲她们已经习惯了被这样注视。 其实许爱华在朵颜东方市场的商店里被人关注的更多。可碍于三蝲蛄的名声和他那帮手下，没几个人敢真正盯着她的脸看。 如今却不同，演员的存在本身就是为了让别人看的，村民们觉得她是演员无所顾忌，可这种阵势却让许爱华再不敢再动离开萧长风附近的念头了。 中午的时候萧长风又带了点东西带许爱华回去吃饭，猫耳朵果然大受欢迎，老太太看到萧长风和许爱华这么喜欢吃乐的合不拢嘴。 “大娘，你做饭什么都好，就是东西太少不管饱，我比较能吃，你要是有时间今天多蒸几笼馒头包子，我待会去买一大袋子面回来。” “我可干不动，三天用一袋子面，你想累死我呀。” “可我吃不饱怎么办？” “你们有时间自己做吧，我可没那个体力。” 萧长风笑了笑就出了门，过了一会果真提了一大袋子白面回来，不仅有白面，还有肉，一袋子土豆和一袋子新鲜大白菜。 萧长风还买了别的东西，一根真正的拐杖，一截电线，一个老式的电开关。 老太太眼睁睁的看着萧长风把自己的“拐杖”给撅了？ “看到了吧，里面已经腐朽了，这要是断了摔倒了怎么办？这种正经拐杖结实，送给你的，不要钱。” 说着萧长风又把电开关钉在了一个木板上，然后又把木板叮叮咣咣的钉在了墙上，然后他又把自己的灯绳子给拽断了？ “你这又是干啥？” “灯绳子太长绊手又绊脚，要是你不小心把自己绊倒了怎么办？” “灯绳子方便，我睡觉能把灯绳子放在枕头底下。” “别在意这点方便，图这点小方便会有大隐患，人老了什么都得在意一点，放心，这个也不要钱，一个人在家多注意点比什么都强。” 萧长风干完活就走了，他又收获了一颗果实。 老太太看着开关久久没说话，她的心里暖暖的，孩子们不在身边，老伴走后从来没人主动为她做过点什么，她家里真有事情还得去求子侄辈。 可别人家的孩子毕竟不会全心全意，你求什么人家就帮你做什么，多数也不及时，干完活人家就走了，很少会问她还需要做点什么。 “这孩子，拿这点东西就想累死我呀，真是的。” 老太太哼了一声下了地，新拐杖是真顺手啊，只见她慢悠悠的搬出来一个大搪瓷盆，然后又解开了面口袋。 “包子和馒头都做点吧，剁馅还得他们自己来。” 老太太把面和好了等着发面，然后拄着拐杖出了门乐呵呵的去看热闹。 第153章 新人与熟人 每天都是上午的鼓乐，下午的表演，萧长风的表演照例让围观的人群大吃一惊，耍花枪，耍锤子，端起一个石碾子转圈圈，这种惊人的力量让人骇然。 靳少奇的表演萧长风也是第一次看到，踩着一个圆筒到处走，还可以用几脚把碗丢起来用脑袋接住，这种技巧看起来就有点杂技的意思了，不过杂技演员应该比他的道行高深就是了。 在第二天表演完的时候，丰老头过来说翠花的儿子竟然想跟萧长风学耍花枪和耍锤，其他人听到后面露惊讶，丰老头也觉得不好意思。 但新人想学东西是好事，他们没理由直接拒绝，就像是其他学徒进来后他们也要免费教乐器，教唱戏一样。 萧长风现在有时间还拿着别人的乐器边玩边学呢，他本身就是这种传承制度下的受益者之一，至于会不会怕被抢饭碗？ 他当然不怕，表演只是他挣钱的渠道之一而已，而且丰老头他们本身就不是个太挣钱的团队，而且以他现在的能力还能被抢了工作，那这个新人也太逆天了。 “行啊，这有什么不行的，他是真不知道什么叫自讨苦吃啊，让他们自己准备好了趁手的花枪和八面锤，以后见了面我随时可以教他。 告诉他别想用我的东西，我的东西都比正常人用的要大很多，他没我这把子力气要是用我的东西容易把自己废掉。” “那肯定的，不过翠花和她儿子要是加入进来后，咱们的人就有点多了，俺得试试能不能多要点钱回来，不然多一个人咱们就要少一份钱。” 刘建军说道：“丰叔，咱们想多要钱就得有更多精彩的节目才行，不然人家凭啥多给钱？” 李红霞也跟着老公的话茬说道：“要不咱们再学几个新节目？” 丰秀莲问道：“那咱们学啥新节目呢？要不俺们女的也学学唱歌跳舞？” 丰秀莲这是受到了上次黄老爷子家那次表演的启发，她可羡慕之前那些唱跳的女孩们了，她也是女孩子，哪有女孩子会不喜欢那种打扮的漂漂亮亮的唱唱跳跳的？ 看看她们唱戏穿的是什么衣服？都是花花绿绿的古装，而且二人转的古装远没有京剧行头的精致华丽，以前她自己还觉得不错，可上次看着别人打扮的那么好看蹦蹦跳跳就把钱挣了她突然羡慕的不得了。 特别是楚雨婷的歌曲独唱，同样是表演，她总觉得自己的表演矮了人家一头。 唱歌跳舞到底行不行呢？大家暂时还不知道，就在大家还在思考问题之时，一旁一直没怎么说过话的许爱华突然对萧长风说道： “我上学的时候我们有个肇庆府的同学过节的时候玩过一次甩火球，这么大两个火球，晚上甩起来挺好看的，就是有点危险。” 萧长风以前看过很多耍火球的，可脸盆大小的火球还是第一次听说。 “那么大的火球是用什么做的？” “好像是用龙眼树的树枝和树叶啥的。” 萧长风想了想后对刘建军说道： “刘哥，你会玩过，咱俩有时间研究研究怎么玩这个火球。” 刘建军挠了挠脖子道：“俺也没玩过那种玩意啊。” “刘哥，你喷火都是用煤油是吗？” “对啊，其实松香也能用，不过煤油比较便宜也容易找到，我家里也有松香，回头咱们拿过来都试试，你有时间也可以学学喷火。” “嘴里含着煤油挺危险的吧？” 李红霞闻言立刻为丈夫抱屈道： “那可不，你看看你刘哥的眉毛头发，常年都没有，这都是喷火的时候不小心给燎的，还有这嘴唇白的，这是让煤油给蚀的。” 李红霞邀功的意思太明显，刘建军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 “其实这都没啥，过段时间就长好了，喷火最让人那难受的是吃东西的时候嘴里的那股煤油味，而且可能时间长了总是感觉胃里很难受，不过俺也已经习惯了，没啥大事。” 萧长风好奇的问道：“松香应该没有这种副作用吧？” 刘建军一脸认真的回答道：“松香没煤油的效果好，而且松香喷火嘴里得含个吹筒，弄起来很麻烦。” 几人正聊了一会天萧长风拿了夏琳琳递过来的菜正要带许爱华走，没想到突然有人撩开门帘走进了棚子里，萧长风回头看到翠花姨陪同来的人顿时惊喜的叫出声道： “刘队长你怎么来了？” “俺表姐夫这不是没了吗，俺下午就看到你了，好家伙，你那大枪耍的呼呼响啊。” 来人正是刘杰刘斌兄弟的表哥，他们同村的那个民兵队长，听到刘队长说自己大枪耍的好，萧长风笑道： “我那都是给人看的花架子，可比不得你们民兵队的步枪和手榴弹实在。” “现在俺们也没那些了。” “啥没了？” “俺们民兵队的枪和手榴弹都让收走了，没有那些东西镇着民兵队也相当于解散了。” “收民兵队的枪？为什么呢？” “俺哪知道，估计是怕俺们打仗，听广播里说最近出事的地方挺多的。” 来人竟然是个民兵队长？萧长风怎么会在这种地方还认识人？丰老头他们惊讶的同时也在给刘队长让座发烟，刘队长接过烟点上后又问萧长风道： “小风，你们晚上在哪睡？” “怎么了，没地方住了？” “俺们来的晚，我表姐家人又太多，亲戚邻居家都住满了，你们有地方能挤挤吗？” “那你们跟我走吧，我去跟房东商量。” “你真有地方住吗，俺们一家五口呢。” “没问题，我们两间房就住了三个人。” 萧长风说完跟丰老头他们打了招呼就带许爱华和刘队长往外走，出门后刘队长又去招呼在跟其他亲戚聊天的亲戚朋友。 有萧长风的表现在前，再加上翠花姨这个同村人也跟着来打了一下招呼，老太太也没有太过为难，当即说道： “行啊，既然是翠花你的亲戚，小风也是个好孩子，我信得过你们，让他们住下吧。” 翠花姨要走，刘队长两口子又去送，翠花姨低声对他们说道： “老太太是外地人，再加上俺以前唱戏不总在家，所以她平时跟俺们走动的少，不过老太太人挺好，你们放心住下就行，你们是怎么认识我们班子里的新人的？” “他哥是俺们村出去的，俺妈那边的亲戚，你不是说请大神吗？没让他帮你算算？” “他也会跳大神？” “跳大神俺不知道，他会打卦，他们家祖传的，打的老准了，去年俺们村的老木桥不是不行了吗，就是他给算的，他去都没去过，手指头一掐就算出来了，不过他说过他们这个折寿，他以后非亲非故的就不打算给人算了。” “俺也不知道这事啊，俺已经找大仙算过了，大仙说没啥事，但为了求平安最好找人念几遍佛经啥的，咱们附近连个庙也没有俺临时到哪找人去。” “村里也没个会念经的老太太吗？” “俺哪知道谁会念经，俺让亲戚们问了一圈，有几个信佛的但也只会念阿弥陀佛，倒是有家里有几本佛经的，可老太太们照着念都念不下来，俺们看了一下有很多字俺们都不认识，你们回吧，早点睡觉，俺还得回去看看有啥要忙的。” 为了给赵队长一家腾位置，萧长风和许爱华两人搬着行李去了老太太那屋，老太太已经孤单了太久，孩子们今年过年也没回来家里已经许久没有这样的热闹了。 “小风，我今天给你蒸了不少馒头和花卷，还剩了一半面，我想着蒸点包子和蒸饺。” “行啊，这可太好了，还得是您，我们自己可做不来这些东西。” “那你们剁馅吧，咱们今天晚上就把包子蒸出来。” “好嘞，这种费力气的事情交给我，和面我不太会，您得教我怎么弄。” 随着“嘚嘚嘚嘚”的剁菜馅的声音响起来，刘建军和他媳妇很快就走了过来。 “小风，剁馅呢？” “是啊，老太太人太好了，非要给我蒸包子。” “呵呵呵呵，我这么大岁数闲的啊，还非得给你做包子。” “我们来帮忙吧。” 许爱华也翻白眼，没见过这么脸皮厚的。 第154章 大法师 第二天早上依旧相安无事，画面中丰秀莲出事的地方是在天还没亮起来的时候，当时万籁俱寂大伙睡的正起，外面根本没有人出来也就根本没人会来救丰秀莲。 为了不错过救人的时机，从第一天来开始萧长风就没睡过好觉，在太阳没出来之前他根本不敢睡的太死。 等五点左右太阳升起来，早起的老头老太太也开始上街了，那时也就不会再有什么危险了。 早上老太太做了一大锅疙瘩汤，她还特意用了一个夏天时候特意做的西红柿罐头。 疙瘩汤，小咸菜，大包子，老太太做饭虽然简单，但这味道真的没话说，两世为人萧长风都最爱吃包子饺子之类的东西，他敢说差不多的馅料的包子，老太太这次做的是最好吃的。 带馅的东西不好做，稍有一点差错味道就会很怪，油的油，腥的腥，咸的咸，腻的腻，萧长风又是个爱吃的，他觉得做的特别好吃的还真不多。 一般人做这类东西都是用大把的调料把怪味压下去，可在不想吃那么多调料的情况下，老太太做的包子真是又健康又美味。 饭虽然吃着舒服，刘队长他们却有些不好意思起来。 “今天跟你们蹭一顿吧，其实我表姐他们家也有早饭的。” 萧长风示意了一下老太太笑着对刘队长说道： “那你可得感谢咱们的大功臣，没有大娘的辛勤劳动，哪有这么可口的早餐啊。” 老太太乐道：“就你怪话多。” 刘队长笑着对老太太说道：“小风说的一点没错，俺们是得谢谢你，不然俺们住都不知道在哪住呢。” 老太太笑了笑没说话，她不是个多话的人，而且平时就她一个老太太自己在家，要是看着不太靠谱的人她还真不敢放进来，萧长风和刘队长他们能住进来还真的是因缘巧合。 吃完了饭刘队长的爱人主动帮忙去刷碗，刘队长点了根烟好奇的问萧长风道： “俺听你昨晚出去上了好几趟厕所呢，你是不是着凉了肚子不舒服啊？要不让你嫂子给你灌个热水瓶抱着。” 刘队长问出了大伙的好奇，就连许爱华和老太太也好奇萧长风为什么半夜总往外面跑，按理说他这个年纪不该虚到这种程度啊。 萧长风被刘队长问的愣了一下，只见他沉思了瞬间就决定再次编个瞎话装鬼一次。 在刘队长他们的好奇中，只见萧长风一脸严肃的说道： “刘队长，自从来了这个村子后我右眼皮就跳的厉害，我感觉身边有人要在这个村子出大事。” 刘队长的表情也严肃了起来，只听他道： “那你起一卦呗。” 刘队长的爱人也说道：“对啊小风，你起一卦，俺们村人现在都服死你了，都说多亏了你在俺们村给俺们打了一卦，不然要是有人上桥的时候桥塌了，不知道谁就得没命了。” 起卦？谁？萧长风？他还会这个？看来他算卦好像还挺有名气？老太太和许爱华惊讶的看着萧长风。 萧长风对刘队长两口子摆手道： “不靠谱，这次不能算，你们都知道我不打算干这个了，以后这门祖传的手艺在我这就断了，而且我都不知道是谁要出事怎么算，给全村人算一卦不得耗死我啊。” 刘队长好奇道：“那跟你晚上出去有啥关系？” 萧长风神神秘秘的对几人说道： “我虽然没仔细算，但我不搞明白心惊肉跳的不得安宁，而且越到后半夜我就越难受，我连续两天出去掐了手诀出去看，我觉得出事的地方八成就在房后面学校的公共厕所里，男厕我看了没事，所以出事的肯定是女厕的位置。” 几人都被萧长风的话说的心里毛毛的，刘队长再次问道： “那是什么意思，你是说这个厕所也要塌？” 萧长风突然又变得洒脱了起来道： “那倒不至于，我看了一下厕所结实着呢，我估计是有人要在里面出事，不过既然知道了这事也就不着急了，就算有人上厕所的时候掉坑里，咱们在她喊救命的时候把她捞上来就行了。” 刘队长也点点头，他完全不觉得萧长风会说谎，只听他说道： “那今天晚上俺跟你一起去，真有人掉下去了俺也能搭把手，不过冬天里面的脏东西冻的那么硬也能把人淹死？不会是摔死或者冻死了吧？” 萧长风摇头道： “不知道，不过我算出厕所里应该有个铁家伙也是个要命的东西，嫂子，你带个锤子去女厕里看看是不是墙上镶着一个铁钩子，有的话把它敲下来扔坑里就行，有人问起来就说那破玩意把你衣服拉破了你气不过想敲了它。” “哎，俺这就去。” 好奇心爆棚的许爱华连忙跟上道：“嫂子，我跟你去。” 老太太可被萧长风这装神弄鬼的架势吓得够呛，只听她颤颤巍巍的说道： “我也跟你去，那个女厕墙上还真有个铁橛子，那玩意都在墙上很多年了，不过那玩意怎么会要人命呢？” “就怕上面能吊个人。” “妈呀，那可不行，快砸了，赶紧去砸了，我去给你们拿锤子。” 老太太带路往厕所走，萧长风和刘队长带刘队长的儿子等在外面。 几个女人很快就走了出来，刘队长的爱人一脸煞白的把一根尺许长的铁橛子递给了萧长风。 “不是让你们扔厕所里吗，给我干啥？” “俺们觉得还是你处理好一些，扔里面万一被哪个神经病捡起来再钉回去怎么办？” 话题不知不觉间变得越来越恶心了，萧长风点点头拿过东西直接扔到了车后备箱里。 “这事不许跟别人说知道吗，包括今天早上和明天早上的事情，你们就当啥也没发生过，不然不管别人出不出事都会给咱们带来麻烦。” 其他人都板着脸点头没说话，此刻他们只觉得后脊梁冷风嗖嗖的，老太太也上车跟着他们去翠花姨家看热闹，刚才的那一幕真的有点吓到了她，她都有点不敢一个人回家了。 翠花姨出来问大伙吃饭了没，当听说老太太给他们做了大肉包子后她感激的不得了，以前接触的少，她都不知道同村这个老太太竟然这么好。 萧长风辞别了众人要去演奏乐器，没想到刘队长突然拉了他一下道： “小风，你既然有家传的手艺，那你会念经吗？” 翠花姨闻言也赶紧看向了萧长风。 “念经？念什么经。” “就是和尚道士啥的念的那种经。” “你问这干啥？” “你真的会念对不对？” “你就说你问这干啥吧？” 翠花姨连忙说道：“小风，不是俺表弟有事，那天胡三姑不是说让找个人给念几遍经吗，你要是会念经能不能帮姨个忙，你帮姨在院子里好好念几遍行吗？” “这事你得找和尚道士啊，我念顶啥用啊？” 刘队长说道：“这不是没找到吗，村里连认识全佛经上字的都找不到，不然也不至于求到你这，小风你帮帮忙，咱们还是亲戚呢，你可不能不管。” 说罢他也求翠花也求，非让萧长风帮忙念经，丰老头他们听到动静后都来看，听说萧长风会念经后他们也都跟着劝，毕竟他们跟翠花也是多少年的合作伙伴了。 “行了行了，都别说了，我帮忙还不行吗。” 看他大家都停下来笑，这也算了却了翠花的一个心愿，只有萧长风气呼呼的说道： “不过只能在中午晚上我不忙的时候念，不能干扰了正常工作，还有，我就会两部佛经和两部道经，多了我也不会，我手头也没有现成的经书和法器，到时候你们可别觉得我念的不好说什么闲话。” 刘队长大笑道：“我倒想看看谁敢说你什么，敢在我表姐家捣乱看我不干死他，我就说嘛，你们家既然是祖传的法师不可能不会念经。” 啥玩意？法师？！萧长风家是祖传的法师？！！ “刘队长！” 萧长风的脸立刻拉了下来，刘队长的爱人拉着刘队长边走边教训他道： “来前儿人小风咋跟你说的，人家早说了要折寿不干这行了，还几次三番叮嘱你让你别跟别人说，别跟别人说，看看你，嘴松的跟个老娘们的棉裤裆似的啥都往外漏。” 萧长风满头黑线的对着两人的背影喊道： “嫂子，你也别说了行吗。” “奥奥，知道了小风，你看看你刘老歪，都怪你，啥话都往外说。” 第155章 大法师2 萧长风最怕麻烦了，可身边的人却好像专门要给他找麻烦一样，翠花家需要个念经的，在找不到和尚道士的情况下居然打算让他帮忙念经。 他觉得这就挺烦人的，他一不是出家人，二也不是居士信徒，要是把念经这种名声传出去了，万一以后影响到他找对象怎么办？ 不过刘队长和丰老头他们两帮人都拜托他帮忙，他实在是有点碍不过这些人的脸面。 上午十一点多的时候刘队长又来了，后面跟着眼神躲躲闪闪的翠花，大伙都知道他们这是为什么来，萧长风虽然无奈，但还是说道： “行吧，我去哪念啊，就在这吗？” 刘队长顿时笑道：“俺们在院子中间摆了一张桌子，还给你借了一些念经的东西，你去那念吧，” 萧长风起身说道：“天气这么冷我念会就完了，你们别想让我多念。” “行，你自己看着来就行。” 院子中间果然摆了两张桌子，这个位置往屋里看对着灵光，往外面看对着大门口，桌上铺着麻布，上面还放着一个铜磬，一个法铃，两步佛灵。 “东西挺齐全啊，要是再准备个鼓，镲，木鱼，啥的，就算一场完整的法事了。” “要鼓和镲干啥，又不是扭秧歌。” 萧长风翻白眼道：“什么扭秧歌，那叫法器懂吗，这些东西都是法器，以前都是道士们发明的东西，后来佛教来了也跟着用，就成了两个教派都用的法器了。” 丰老头说道：“那俺去把鼓和镲都拿来。” “别拿了，我一个人两只手，能用几样东西，除非你们也帮我敲。” “节奏复杂吗？要是节奏简单的话俺们就能。” 萧长风想了一下说道：“节奏其实倒是不复杂，你们要是不嫌麻烦的话帮忙也行。” “俺这就去去拿。” 丰老头他们去搬东西，萧长风翻看了一下两部经书，都是佛经，一本是金刚经，一本是华严经。 刘队长他们有些好奇但也不敢问，就见萧长风干脆坐在了桌子前把磬和铃都放在了自己正前面，他虽然不是和尚道士，但他见过和尚道士念经。 而且虽然他没正经学过佛经，但应广大网友的要求和他自己的猎奇心理，他还真的学过几篇经文，当然他学的不是庙里的那种念诵方式，而是网上流传的那种唱诵方式。 就在萧长风做最后的准备的时候，刘斌家门前突然停下了一辆越野车，车里下来了几个人，就在他们从车里搬东西时出来看到来人的红梅连忙去家里把万芳叫了出来。 “白音大叔你来了，快进屋喝点水，我正好要做饭呢。” 白音巴图笑道：“弟妹，俺们来给小风送户口来了，小风在家吗？” “说来不巧，他们那个二人转班子有人的家里人没了，他们都去演出了，前天他们就去了，说是明天晚上就能回来，你们正好先住下，等他明天回来你们再聊。” 白音巴图和那日松每人提着一个袋子边有边说道： “哈哈，俺们可不能住，家里一堆事要安排呢，刘斌兄弟也不在？” “工厂开工他上班去了，我这就让人叫他回来，你们赶紧进屋来喝点热水，红梅，你去找小敏阿姨，告诉他家里来铁了，让他去叫你爸和魏叔回来陪铁。” “知道了。” 红梅迈开小短腿一溜烟的消失在了门口，闫小敏听到消息后赶紧骑上自行车去了厂里。 等刘斌和老魏骑着摩托车“轰隆隆”的跑回来时，看到炕上的白音巴图和另一个壮硕青年，刘斌顿时笑道： “白音巴图大叔，这次来了就别走了吧，小风刚好不在，你等他回来再走。” “那不行的刘斌兄弟，俺家里还有几百只牛羊要照顾，那日松就跟单位请了一天假，他也得赶着回去呢。” “这哪行，你们好不容易来一次就这么急冲冲的走了，小风回来该埋怨俺们不会招待客人了。” 那日松也笑道：“这次是真的有事情，要不是我想见见你们和我小风兄弟，我也不会专门请一天假跑这一趟，我们以后还有很多机会再来呢。” 刘斌不甘道：“行吧，看来俺们只能落埋怨了。” 说罢他就去拿酒，老魏好奇的问那日松道： “那日松，听你的名字像是蒙古族的。” “哈哈，我还真的是蒙古族，我是科尔沁右翼中旗人。” “是吗，那边可老漂亮了，俺们有一年跟厂里的车队路过了一回科尔沁，那边好多马啊，你们现在还养马吗？” “我自己养的少，我爸和我哥还在草原上养马，他们养的多，等春暖花开气温上来了，我邀请你们去草原上做客。” “我们还真想去看看，老刘，万芳，到时候咱们请几天假和小风带孩子一起去草原上转一圈呗。” “欢迎，我随时欢迎你们。” 刘斌拿来一大堆零食和烟酒放在桌上示意白音巴图和那日松吃，说完他对对不住喊欢迎的那日松笑道： “俺们没啥，不过那得看小风的时间，我估计他是想去的，他性格比俺们外向，他在家里根本待不住。” 几人都笑，笑过之后白音巴图问道：“小风这次又去哪演出了？” 刘斌和老魏说了一下具体位置，那日松拿出随身携带的地图看了一下说道： “他们村子就在路边是吗？那我们来的时候还路过那个地方了。” 刘斌点头说道：“对，离路边不远，跟我们村子就隔了一个村子，几里地的路程。” 那日松问白音巴图道： “那咱们回去的时候路过了去村里看一眼吧，我跟我小风兄弟打个照面。” “行啊，那咱们先去看一眼再走。” 朵颜卫家里的热闹萧长风并不知道，只听他摆好了架势后又跟丰老头和刘大拿王老五三人说了一下节奏的事情，然后很快就开动了起来。 没有木鱼，他就用鼓带节奏，他亲自敲鼓，王老五负责磬，丰老头打镲，刘大拿摇铃，只见走了一波节奏后，萧长风立刻开始吟唱道： “南无、喝啰怛那、哆啰夜耶.南无、阿唎耶，婆卢羯帝、烁钵啰耶.菩提萨埵婆耶.摩诃萨埵婆耶.摩诃、迦卢尼迦耶.唵，萨皤啰罚曳.数怛那怛写.南无、悉吉栗埵、伊蒙阿唎耶.婆卢吉帝、室佛啰楞驮婆.南无、那啰谨墀.醯利摩诃、皤哆沙咩.萨婆阿他、豆输朋，阿逝孕，萨婆萨哆、那摩婆萨哆……” 这是一种所有围观群众都没听过的节奏，在他们看来，佛经本来应该是看起来晦涩难懂，听起来也让人昏昏欲的东西。 可萧长风这又算是啥？这种佛经怎么会这么好听？就像流行歌曲一样，难道这才是佛经真正的念诵方式？难道其他人念起来毫无韵律感是因为他们根本就不会念经？ 周边这些人也有人没看过佛经，所以根本听不懂萧长风念的是什么，至于是不是萧长风随意瞎念的他们也根本听不出来。 第一部佛经唱诵完毕，刘大拿问道： “小风，你刚才念的那是什么经？” “佛经，经书名叫《大悲咒》，也是观世音菩萨的真言，念之满足愿望，消除业力，带来福缘。” 以刘队长为首的围观群众立刻肃然起敬，虽然他们不懂，但并不妨碍他们敬畏。 “第一部是佛经，那咱们第二部就来道经，第二部我要念的是诸真宝诰，宝诰也是仙家真人的真言。” “玉清宝诰 志心皈命礼 三界之上，梵炁弥罗，上极无上，天中之天。郁罗萧台，玉山上京。渺渺金阙，森罗净泓。玄元一炁，混沌之先。宝珠之中，玄之又玄。开明天景，化生诸天。亿万天真，无鞅数众。旋斗历箕，回度五常。巍巍大范，万道之宗。大罗玉清，虚无自然。至真妙道，元始天尊。 上清宝诰 志心皈命礼 居上清境，号灵宝君。祖劫化生，九万九千余梵炁。赤书焕发，六百六十八真文…… 太清宝诰 志心皈命礼 随方设教，历劫度人。为皇者师，帝者师，王者师，假名易号。立天之道，地之道，人之道，隐圣显凡。总千二百之官君……” 围观群众都不懂，但他们听着就知道这些应该很厉害，再加上翠花和丰老头他们都知道了萧长风家里竟然是祖传的真正法师，那还有什么好说的，这回真的是捡到宝了。 “翠花，那个念经的小伙是谁啊？” “二大娘您别多问，那是俺们班子里请来的人，他跟俺表弟有亲戚，俺表弟说他们家是祖传的法师，不过他已经不打算干法师了说是折寿，不过俺表弟不是跟他有亲戚关系吗，俺们好不容易才求他答应了给做一回法事，你们可千万别说出去啊……” “老五家的，你听说了吗……” 翠花此时心里又是敬畏又是感激，可她又不敢打扰萧长风，只能吩咐儿子快把家里能拿出来的吃的用的快给萧长风摆上桌，满桌的菜品食品还不够，翠花的儿子竟然还拿过来一个香炉恭恭敬敬的插上了三支香，萧长风虽然心里无奈，却也没有多言。 第156章 大法师3 有些事情除非没有第二个人知道，不然根本藏不住，就像萧长风冒充过法师这件事，随着刘队长夫妻的“大力宣传”，现在许多人都知道了萧长风竟然来自一个祖传的法师世家。 无奈在大法师之路越走越远的萧长风又接了个念经的活，幸亏他上辈子是个多才多艺又见多识广的才艺主播，也幸亏他的那些上榜的大哥们闲的无聊总会提一些奇奇怪怪的要求，不然他还真没动力去学什么唱诵经文。 这次的法事活动出奇的成功，村里的老百姓争相出来看这种比较新奇的热闹。 白音巴图和那日松在刘斌家吃了中午饭后也踏上了归途，途中顺便去了萧长风所在的村子，萧长风的“武术”表演让他们大吃一惊。 更有围观的群众中更是有人说表演的小伙跟自己有亲戚关系，顺便他还说了萧长风铁口直断老木桥的故事，又说今天做法事时大伙是多么安心和种种异象。 萧长风在场上表演时就看到了白音巴图，等他把手中的表演工作停下来，立刻带着自己的表演工具下场走了过去： “白音大叔，你怎么在这啊，你也跟翠花姨有亲戚关系？” 白音巴图笑道：“俺可不认识谁是翠花姨，俺和那日松是去给你送户口本的，听你哥说你在这边表演，正好我们回家要路过，所以就来看看你。” “给我送户口本？这么快吗？是这位那日松兄弟帮的忙对吗？” “对，户口就是那日松帮你办下来的。” “真是谢谢你了那日松，你们今晚别走了，留下来吃点东西看看我们的表演，明天我这边就完事了，你们跟我回去了我好好招待招待你们。” “小风，俺们家里还有事情呢，那日松明天还要上班，我们必须连夜赶回家。” “那日松在哪里上班？” “我是科尔沁人，在洮南府上班。” “洮南属于哪？是吉林吗？” “也能这么说，洮南是吉林和蒙古的交界地带，我上班的地方是属于吉林，但听说我们应该快要被调到蒙古了，我是草原上的骑警。” 这个世界太大，行政划分萧长风也搞不懂，不过骑警？ “那日松兄弟，骑警是要骑马吗？骑马打枪，你们也太拉风了。” “是的，不过现在我们开车的时候也很多，我欢迎你去草原上玩，到时候我带你去草原上骑马打枪。” “那日松你这就不地道了，你怎么能轻轻松松几句话就把我的灵魂带走呢？我现在已经迫不及待要跟你去草原上奔驰了，可我现在连骑马都不会。” 萧长风的渴望的目光流露在外，那日松被他逗得大笑出声道： “哈哈哈哈，白音大叔，我终于知道为什么你们所有人都很喜欢我小风兄弟了，小风兄弟，等天气暖和草原上的积雪融化，你一定要带你的家人去草原上做客，到时候我会给你最骏的马，给你最好的枪。” “我一定会去的那日松，我的心已经从这一刻起已经飞到了草原。” 那日松感兴趣的接过萧长风手中的八面锤和大枪看，大枪是没开锋的真家伙，大锤的重量更是让他大吃一惊。 “是吗，那正好，你的户口我也给你落到了草原上。” “草原？我的户口也落在了科尔沁？” 在萧长风的吃惊中那日松拿出一个户口本，萧长风打开来看他落户的地方叫乌木克，再往前看是蒙古锡林郭勒盟。 那日松为他解释道： “这个村子是锡林郭勒盟，哲里木盟，车臣汗部，黑龙江，四个区域的交界地带，虽然离得比较远，但这边都是少数民族，你不是要上学吗，这种地方出来的孩子在上学和工作方面都有优势。” 为了落一个户口要跑那么远？求人办事没那么简单吧？萧长风闻言依次把那日松和白音巴图抱在怀中说道： “谢谢你们为我这么用心，你们永远是我的好朋友，我虽然不一定会去上学，但你们的好意我铭记于心。” 两人都笑，那日松笑道：“好朋友，我们要回家了，我会在草原上等你。” “那日松，白音大叔，如果不是真的特别着急的话就留下吧。” 白音巴图摇头无奈道：“我得回去，我放心不下家里的绰伦布库，他的骨头还没有养好，但他总是想偷偷溜出去玩。” 萧长风和那日松都笑，看来绰伦布库也不是个省油的灯，那日松笑完后也说道： “我们明天有任务要进草原，我需要提前回去准备一下，小风兄弟，这次我们是真的留不下来，下次吧，下次再来如果没有吃到最好玩到最开心我一定不会提前离开的。” “那好，我等你再来找我，你们先别走，我给你们拿点东西。” 萧长风提来了四大袋子大苹果，他空间里的苹果终于熟了，果实大的厉害，一个估计得有一斤重了。 白音巴图惊讶道：“这么老大的苹果？你哪来的？” “朋友送了我一些，给你们拿点，剩下的我回家拿回去。” 那日松拍了拍萧长风笑道：“这么大的苹果可稀罕。” 目送两人开车离开，萧长风又回去参加了表演，天擦黑的时候大概又念了两个小时的经书，萧长风终于带人回了老太太家里。 回来时萧长风特意带回来的几个酒瓶子，只听他吩咐许爱华和刘队长的爱人道： “你两去把这些酒瓶子放进厕所人容易碰到的地方，放开点，别集中在一起。” 两人不敢多问，匆匆把酒瓶放下就跑了出来，跟厕所里有多恐怖一样。 到家的时候已经十一点多，被吵醒的老太太在被窝里说道： “锅里热着饭呢，你们自己拿出来吃吧。” 老太太今天特意给萧长风他们炒了菜热了包子，可萧长风他们今天却被强行留在翠花姨家吃了饭。 “我们已经吃过了大娘，我去把饭拿出来，等后半夜饿了再吃吧。” “后半夜吃啥饭，吃饭太晚对肠胃不好。” 外面听到萧长风说话的刘队长问道： “小风，咱俩晚上轮流出去守着？” 萧长风答道：“外面那么冷不用出去守着，咱俩轮流起来听着点外面的动静就行，嗯……半个小时出去一趟吧，一个小时一换班，我就不信咱们这样还能错过什么。” “两个小时换班吧，那你先睡会，我待会叫你。” “那行，我先眯会，我这几天都没怎么睡踏实，实在是困的厉害。” 既然前两天都没事，那丰秀莲出事只能是在今天晚上，萧长风虽然不敢大意，好在一来他住的近，二来也有刘队长这个民兵队长能给他分担火力，所以他才能安心睡一小会。 以前自身的可怕遭遇，再加上这几天参加的白事，还有她最近去了许多次的公厕可能也有人要没了，外面的天色黑的一点阳光都见不到，这些东西叠加起来让许爱华突然之间害怕到了极点。 萧长风刚睡着就感觉到被窝里突然钻进来一个人，感觉到许爱华全身都在发抖，萧长风知道她的害怕，于是只能抱着她轻轻拍着她的后背安抚她。 至于许爱华钻进他被窝的事情，他没有表现的太过惊讶，这已经是第三次了，只不过区别在于前两次是许爱华睡梦中的无意识举动，这次却是她有意识的而已。 心猿意马当然会有，不过萧长风今天困的厉害，而且在即将发生的惨案面前，面前的诱惑还不足以让他乱性。 “睡吧，跟你没关系，睡着了就好了。” “嗯。” 答应了一声的许爱华却越想越怕，直到困意袭来，她才终于沉沉睡去。 第157章 秀莲的劫难 外面突然起了风，呼号的寒风吹的人心乱，刘队长冒着寒风跑了几趟公厕，除了听到有瓶子被吹倒后滚动的声音外好像再无其他动静。 “哼，哼哼！” 刘队长每次过来都会故意发出一些动静，可每次旁边的女厕里都没有回应的声音传来。 想进去查看一下的他又不敢，万一碰到个正在上厕所的女人他要是进去了指定会被当成流氓。 回到家里后的刘队长依旧不放心，万一真有人掉进了厕所里，他们总得想办法救吧，老太太院子里连个梯子都没有，最后他看到了放在墙根下面的扁担，这玩意好，能把人提起来。 回来在炕上坐了一会又怕把老婆孩子吵醒，所以刘队长干脆搬了一个小板凳去了外屋，给灶膛里加了一点柴，他自顾自的烤起了火。 当萧长风在生物钟的作用下起来后，却看到刘队长竟然趴在灶台上睡了过去。 “刘队长，你回屋睡会吧，接下来我来守着就行。” “啊？你醒了？俺刚去看了几回都没事，要不你回去睡吧，今晚俺守着就行。” “你去睡吧，咱俩还是轮换着来，有动静了我叫你。” “那咱俩就一起等会吧。” “别等了，你睡会，明天你们还有不少事呢。” “不睡了，抽根烟就不困了，咱哥俩坐会。” “行，你等会，我去给你拿个苹果。” 看到萧长风转身拿出了两个大苹果过来，刘队长笑道： “这就是你给那两个朋友那种苹果？这种苹果怎么这么大？俺还是第一次见过这么大的苹果，要不咱俩分一个得了。” “新品种，吃吧不用分，我还多的是，回家的时候我给你拿两袋。” “真有那我可就真吃了？” “吃呗，苹果而已，这还跟你开玩笑吗？” 两人坐在灶台前面“咔嚓咔嚓”的啃起了大苹果，这也是萧长风第一次吃到自己收到的苹果，这种苹果不仅又脆又甜，而且皮薄，水头也足。 “小风，这种苹果好吃。” “是好吃，就是皮太薄不耐磕碰。” “好好的东西磕碰干啥？” “运输呗，耐磕碰的东西才方便运输到远的地方卖，这种皮太薄的东西不行，还没到地方就得坏了大半。” “那也是啊，俺前几天请刘杰两口子吃饭，听他们说你上次回去后挣了不老少钱呢？俺还问他要不要俺们支援你们一点啥的，他说啥都不用，说你们现在生活已经不成问题了。” “嗯，基本的生活已经不成问题了，谢谢你们挂念了。” “谢啥，咱们是亲戚吗，嗨，幸亏有你帮衬，你不像刘杰和刘斌那兄弟俩，那哥俩三脚踢不出一个屁来，不然厂里不发工资他俩再不言语，他们真能把自己饿死个屁的了。” “呵呵，现在没事儿了。” “嗯，你得多指挥指挥他们，他们就是心眼实在，不过他们家人都好也是真的，他们父母没的都早，要不是碰到刘杰和李桂芝心地好，刘斌这种死心眼别说上学了，他连吃屁都赶不上热乎的。” “我哥是大哥一手拉扯大的？” “那可不咋地，他小学没念完他爸妈就没了，刘杰和李桂芝没日没夜的挣工分培养他，他倒是也开这一窍，初中，中专，就这么一路考过来了。 不过他也是命不好，好不容易进了工厂俺们还觉着他们哥俩要享福了呢，没想到那么大的工厂说不行就不行了，听说他们饭都吃不上，工人过的比俺们农民都惨。” 两人聊着聊着两个小时就又过去了，此时已经快要四点，话少了，眼涩了，两人也不约而同的又开始打盹。 “小风！！” 迷迷糊糊中的屋里众人被许爱华突然的惊叫声吓得一激灵。 “怎么了？怎么了？” “小风，后面有动静你快去看，我听到有玻璃瓶子打碎的声音。” 许爱华说的又急又快，萧长风听罢一个箭步就窜出了门外，出大门太远，只见萧长风跳起来双手一撑就跳出了墙外。 刘队长紧随其后，只见他先把扁担扔了出去，然后猛冲两步，脚在墙上踩了一下，然后纵身一跃也跳出了墙头。 此时萧长风已经跑出去了几十米，刘杰捡起扁担撒腿就追。 家里的许爱华和老太太她们也都起来穿上棉衣下了地，她们也打算跟出去看看。 萧长风一步不敢停的直接就冲向了女厕，此刻的女厕中的丰秀莲裤子已经被褪到了小腿上，她倒是仗着年轻有点力气。 可她再有力气也只是个女孩子，被人几个耳光打下去，一身胆气瞬间没了大半。 她想反抗，想逃走，可刚开始被人尾随进来后的对峙浪费了她的逃跑机会，现在被两个大男人抓到她更是想跑都跑不掉了。 剧烈反抗中三人碰倒了几个瓶子，还有的瓶子掉在厕所中摔的粉碎，这种动静把两个男人吓了一跳的同时，从后面抱着丰秀莲的那个男人一发狠把捂着她嘴的手挪到了她的脖子上。 男人一用力，丰秀莲感觉到呼吸困难连忙更用力的挣扎，身后的男人无意中抓到了丰秀莲脖子上的绳子，绳子一提，丰秀莲顿时感觉到自己更出不上气了。 她的两只手拼命的想把脖子上的绳子拽出来扯断，可这根绳子太结实了她根本做不到。 前面的男人已经脱下了她的裤子，她此刻除了双腿下意识的乱动外已经再也没有了其他反抗动作，丰秀莲的眼泪早已像流水一样流了出来，可她现在除了流泪外却什么都做不了。 好不容易把面前女孩的裤子扒下来，前面的男人一边抱着女孩的腿一边又脱自己的裤子，就在他已经准备好一切就要实施最后一步侵犯的时候。 “我屮你妈！” 说时迟那时快，一只四十四码的大脚如同出膛的炮弹一般印在了他的后背上，男人猝不及防之下被萧长风一脚竟然踹的飞了出去。 丰秀莲和另一个男人都被撞成了滚地葫芦，萧长风抢过去一把把丰秀莲拉起来就给她提裤子。 “秀莲，快穿起来。” 丰秀莲依在萧长风身上涕泪横流咳嗽个不停，手中却也不敢丝毫怠慢，赶紧在萧长风的帮助下把裤子提了起来。 看到有人来了，两个男人摔倒的男人吓得肝胆欲裂爬起来就跑，可萧长风哪能让他们如愿，一脚一个把两人踹到了墙上，两人再爬起来时已经满脸是血。 “小风，里面啥情况？” “刘哥你快过来，抓住两个流氓犯。” “啥玩意？卧槽你奶奶的，人在哪呢？” 刘队长进来的瞬间就看明白了什么情况，只见刘队长怒发冲冠提着扁担对地上的两人劈头就打。 “屮，耍流氓！” “牲口！” “耍流氓！” “让你们耍流氓！” “不敢了！” “别打了，真不敢了！” “疼啊！” “求求你们别打！” “我的手断了，别打了！” 刘队长越打越气，地上的两人被打的哭爹喊娘，又过了片刻功夫许爱华和刘队长的爱人也来了，后面还跟着两个孩子和一个老太太。 “狗屮的玩意，强奸妇女，我让你们强奸！” 女人们进来后听到刘队长还在骂人，立刻也加入了打人的队伍，扯着领子用耳光扇，用脚踹，丰秀莲此刻终于从惊魂未定中缓过来一点劲来。 丰秀莲放声大哭，两个男人却可能因为女人们打人不疼而不再哭喊，看到两人逐渐变得沉默和怨毒的表情，萧长风招呼老太太道： “大娘，嫂子，你们先带她回家。” “唔……小风……带我去找我爸……” 秀莲哭的上气不接下气，萧长风算她道： “听话，先去老太太家，翠花姨家人多眼杂，别让人看了笑话。” 老太太终于明白为什么萧长风让她把女孩子带回去了，只听她颤颤巍巍的过来说道： “孩子，先跟大娘回家，你不能在这，这么好的姑娘要是被人们看到了你还怎么嫁人啊。” 老太太劝人也不会，可这些话却让丰秀莲害怕的不得了，只能哭着任由许爱华和刘队长的爱人搀着她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