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翻过灵魂山》 第1章 奇怪的梦 晚上很热，王守建翻了个身，他摸了一把脖子，汗涔涔的。他眯起眼睛看了一下窗外，夜已深了。 耳边的蛙声不断，蟋蟀也在拼命嘶叫，王守建来到瓜棚外，在月亮下望着自己种的西瓜，一个个又圆又大，今年有个好收成，我得给天保买双他想了很久的球鞋了。他咧着嘴笑了！ 突然间，他面前的一个西瓜动了一下，“砰”的一声，那西瓜竟然爆炸了，溅了他一脸的瓜瓤。 “见鬼了！”王守建气哼哼地说，他用手抹了抹脸上的西瓜瓤，却突然觉得手上有些刺痛，也有些粘粘的。他一看，吓了一跳，他的手上全是鲜血，再一看自己浑身都溅满了鲜血…… 他正在惊疑间…… 突然，王守建看到血色中出现了一张血肉模糊的脸，在月光下显得十分诡异。 不一会儿，那张脸逐渐变成了骷髅头，月光照射下的骷髅头面上形成斑驳陆离的光影。它那空空的眼眶直勾勾地盯着王守建，仿佛在向他诉说它无尽的思念和孤苦。王守建清晰地感觉到了空气中夹杂着低沉的呜咽声和远处亡灵的哀嚎声，他不由自主地向骷髅头伸出手去…… 在他快要触到骷髅头时，“叽咕”的一声在耳边响起，这声音让人有说不出的寒意，王守建一激灵…… “啊！”一声惊呼，王守建从梦里惊醒了！ “你怎么啦？”妻子小纪在床上翻了个身，低声地问了一句。她抱住枕头，使劲地贴住脸颊又沉沉地睡了过去！ 王守建一骨碌从床上爬了起来，坐到了沙发上，圆睁着眼睛。 “这是怎么回事？”王守建回想着刚才的那个梦！ 天刚蒙蒙亮，王守建就起来了，他开始准备一天的工作。 王守建和妻子小纪在这个叫洛水的小镇上开了一家小面馆。因为夫妻二人勤劳实在，做的面条味道可口，所以小面馆的生意还是很不错的。 他刚升好炉子，把需要的酱料准备好，第一位客人就来了。 “老板，一两清汤面，不要胡椒！” “好嘞！” “老板，一会儿我家老二来吃一碗面，给他煮软点，我先把钱付给你！” “好嘞！” …… 一个早晨就这样过去了，王守建和小纪开始洗碗和收拾店面。 小纪是个手脚麻利的人，一会儿她就将小面馆收拾得整整洁洁的。她大约五十岁左右，头发有些花白，脸色苍白消瘦，带着些病容。来她家吃面的人都问她是不是太劳累了，身体不舒服，她笑笑说年轻时就这样，大家都说小纪年轻时一定是个病西施！ 小纪年轻时确实是个美人，生得唇红齿白，貌美如花！她也不知道她曾经的美丽是什么时候消失的，有时她望着镜中的模样，用手摸摸脸颊叹口气说：这就是命呀！ 王守建在镇上人的眼里就是一个老实巴交的汉子，五十多岁，身材高大，皮肤黝黑，不爱说话，有一双闪闪发亮而深陷的黑眼睛。 “小纪，你去歇会儿！”午后，阳光灼热，路边的几棵树都显得无精打采的！ 小纪进到里屋休息，王守建像往常一样，坐在一张小凳上望着路边那几棵无精打采地树，他极目凝神，嘴里有时会低声地说着什么…… 这时，烈日下走着一个人，在空空荡荡的道路上显得很孤单。王守建的目光被那人吸引了，心说：这么烈的日头还有人在路上走，这可是很容易中暑的天气！一会儿他从我这里走过一定让他喝些水再走！ 从烈日下走来的人径直向王守建走来，他用手抹了抹额头上流下的汗珠，走到王守建面前，说：“老板，你好！”那人带着微笑很客气！ “你好！” “守建？是你吗？”来人用搜索的眼光和王守建凝视了好一会儿。 “你是？”王守建从今天早上就感觉自己的眼睛看东西有些模糊，小纪说是上火了，准备晚上收了摊后熬点绿豆汤给他喝。 王守建和小纪在洛水并没有熟人，他一时间有些愣了，他抬起手背揉了揉眼睛，仔细看了来人一眼，惊喜地叫道：“哎呀！梦远，是你呀！快进来坐！” 只见来人年纪也不小了，一张国字脸，灰白的头发，饱满的额头上有一条深深的皱纹，看得出此人善于思考，一双眼睛炯炯有神，此刻正面带微笑地看着王守建。 来人是乔梦远，是王守建的高中同学。他是清泉市的一名刑警。 第2章 微笑 “这日子可真不经过，一转眼，瞧，你我已两鬓斑白！唉！”乔梦远感叹道，他和王守建在一个小饭馆里坐了下来。 “今天咱哥俩好好喝一杯。”乔梦远说：“记得上次喝酒都是好多年前的事了！” “梦远，我戒酒了，已经戒了多年。今日你我重逢，我有意与你痛饮，但我……” “没事儿，我们今日以茶代酒。”乔梦远哈哈一笑说：“我来洛水办事儿也不宜饮酒。来，喝水！”乔梦远给王守建倒了一杯茶。 “嗯，这老鹰茶不错。”他端起来一口喝干了杯中的茶。 “哦，那是个幼儿园。”乔梦远向门外望去，他们吃饭的这家饭馆对面是镇中心幼儿园。 “我喜欢到这来坐坐。”王守建说：“看看，心中很高兴！” 乔梦远点点头，他知道王守建的心结。 “一茬一茬的，瞧，那些小孩子！多可爱！”王守建笑了笑，并眯缝着眼睛看着对面的幼儿园。 这时正好是幼儿园放学的时间，只见一张张幼稚的笑脸，如同星星般闪闪发光。 乔梦远看着他笑，他的笑有些动容，笑牵扯起王守建脸上的皱纹，乔梦远知道他的每条皱纹里都饱含对儿子天保的思念…… “守建！”乔梦远拉住王守建的一只手用力捏了捏，说：“孩子会回来的！” 他们俩从小一起长大，当年还同时考上了县高中，他们是翠港湾村方圆几十里仅有的两名高中生。 可是在高二下学期时，王守建的父亲出了意外，摔断了腰，瘫了。他家里的条件也就无法再供他上高中了。不过，王守建是一个很乐观的人，他接受了现实，在同乔梦远告别时说希望乔梦远帮他完成大学梦。 王守建辍学后回到村里，开始学习种西瓜。他聪明好学，通过几年的努力，他种的西瓜甜脆可口，成了远近闻名的西瓜大王，后来还娶了村里的村花姚一梅，生了个儿子王天保，小日子过得红红火火的。 乔梦远也认识姚一梅，他们三人是中学同学，而且他也暗恋过她。直到现在他还记得姚一梅站在青草地上，她秀美的肩，她乌黑的长发，她活泼的笑脸，他觉得她的笑把他带到了一个仙境，让他留连忘返！ 后来乔梦远上了公安大学，再后来留在清泉市当了一名刑警。 两人再见面时已是十多年后了。 乔梦远那年在追捕逃犯时，为掩护群众被逃犯刺中了腹部，局里让他好好休息一下，他趁着休病假的时候回到翠港湾村。 “守建！”“梦远！”两人在镇上碰见了。 多年未见的两人在饭馆里喝了一顿酒，他们聊起从前来，又说了说今后的打算。王守建拿出给天保买的新运动鞋，醉醺醺地说：“这是我未来的打算，我一定要天保考上大学！” 王守建告诉乔梦远，儿子天保刚上初一，聪明好学得很！ 他拍了拍胸脯说：“当年如果我能考大学，我也考公安大学呢！可惜呀，而今我没有当警察的机会了，现在让我向警察同志致以崇高的敬意！”他说着给乔梦远敬了一礼，又说道：”以后呀，我也让天保考公安大学，向乔叔叔学习！” “好好好！我到时收他当徒弟！哈哈哈！” 两人尽兴而归！ 可是，在乔梦远离开翠港湾村时没有再见到王守建，一打听，才知道王天保失踪了，王守建和姚一梅正四处找呢！ 这一找就是二十多年，而且姚一梅在找王天保的过程中也不见了…… 王守建出神地看着幼儿园的孩子被家长接走，他恍惚间回到了多年前一家人其乐融融的场景，那幸福与喜悦漫出眼底。 他看到幼儿园关上了门，“唉！”他在心底叹息了一声，思绪逐渐回到了现实。乔梦远看着王守建的表情变化，就知道他内心痛苦，仿佛已经看见多年来他的种种辛酸。 这时，小饭馆的门开了，进来一男一女，男的大约三十来岁，女的是个孕妇，已肚大如萝，看来快要生产了。 “老婆，小心点儿，坐这里。”那男人给女人拉开椅子扶她坐下。 女人甜蜜地对男人一笑。 “好一对恩爱小夫妻！”乔梦远说：“守建，你认识他们吧！” 王守建用手揉了揉眼睛说：“认得，是郭家那小子，郭成林，他和天保还是同学呢！”他笑着点点头，带着羡慕的口气说：“真好呀！真好！” “唉！”他又叹口气说：“也不知道天保是否还活着，如果活着也该娶妻生子了！” “会找到的！”乔梦远安慰他说：“说不定他就生活在我们附近，只是还没遇到。” 王守建望着郭成林微笑着，用的是那种眯缝着眼睛的微笑…… 王守建没有告诉乔梦远，现在郭成林老婆怀的是第二胎，三年前他们的儿子也失踪了…… 第3章 我为什么要撒谎 “成林，郭成林！”乔梦远站起来，走到了那对夫妻的桌边喊了一声。 “你、你是？”郭成林一时没有认出眼前头发斑白的乔梦远，他的妻子方妮并不认得乔梦远。 “我是乔梦远。”他伸出一只手来笑着说。 “乔叔，嗐，我还真没有认出您来。上次在清泉遇到您，您可不是这样的。” “老了，老了！岁月不饶人啊！” “坐，乔叔，您坐！”郭成林热情地请乔梦远坐下，对妻子方妮说：“妮子，这是我给你提过的乔梦远，乔叔，我们村里第一个大学生，公安大学的。” “乔叔，您好，我是方妮！”方妮礼貌地问候着，微笑着说：“乔叔，成林经常提起您，说您是他的榜样呢！” “哈哈哈！”乔梦远笑道：“成林也很有出息，考了个名牌大学嘛。” 乔梦远见方妮白白净净的，长相十分清秀，和高大英俊的郭成林倒也十分般配。 郭成林问道：“乔叔，您到洛水来出差还是走亲戚？” “公事。不过顺带走了个亲戚，瞧！”他指指王守建说：“不曾想在这遇到了我的老兄弟！你王叔，你还认得不？” 郭成林顺着他手指的方向望去，他看到了王守建那张饱经沧桑的脸。他觉得那张脸带给他一种压迫感，他的脸颊不由得抽搐了一下。 王守建看到乔梦远和他们搭上话，他原本不想动，想了想，又站起身来走了过去。 “王叔，你来洛水镇多久了？”郭成林问。 “快四年了！”王守建说。 “我还不知道您在洛水呢！”郭成林说：“如果知道您在这里，一定要请王叔去家里坐坐。” “王叔，您好！我是方妮！”方妮落落大方地同王守建打招呼：“王叔，有空欢迎您来家里坐坐。” “好的好的！”王守建说：“我在三瓦街开了一家小面馆，你们有空可以来尝尝我做的面，味道还行。” “是吗？王叔。我最喜欢吃面了，找时间我约几个同事来尝尝王叔的手艺。”方妮像个小孩子般开心地说。 “这姑娘性格挺好的！”乔梦远心说。 “好好好，妮子，到时我们一起去。”郭成林望着方妮温和地说。 “王叔，您是一个人在这开面馆吗？”郭成林问。 “不是，和你纪阿姨搭伙开的。就是边少文他妈，不知你还记得不？” “记得记得！” “我以前呀，在各地跑。几年前，我在沙阳县时听人说在这见到过你姚阿姨，于是我就来这找她，顺便开个小面馆维持生计，一边做生意一边打听她的下落，可是找了好些年也没有找到。”王守建叹了口气说道：“也不知道她是死是活！” 大家看他的情绪低落一时间都沉默了下来！ “她长什么样？王叔，您有照片不？”方妮抬起头怯生生地说：“说不定我曾见过呢！” “姚阿姨真漂亮！”方妮接过王守建递给她的照片。她看着看着，突然问道：“成林，我几年前真的在洛水镇见过她，你还记得不？就是我大学毕业那年，对，我记得就在、在镇政府前面的那座桥上！” 方妮又仔细看了看，很肯定地说：“就是她！” 王守建激动地问：“她来过这里，你知道她现在在哪里吗？” “王叔。”郭成林瞪了方妮一眼，说：“方妮，你可别乱说。我也记起来了，我当时还给你说那人有些像我们村里的人，可是仔细看了看又不是。” 方妮张嘴想反驳，可看到郭成林阴沉的脸，她没有再出声，脸上带着一丝忧伤，端起茶水喝了一口。 “方、小方，你再仔细看看，再帮叔想想，是不是她！”王守建眼圈发红，带着哀求的眼神看着方妮，说道：“我找她找了二十多年了！” “我……” 方妮看了看郭成林，又看了看王守建，她把眼光停留在照片上，良久说道：“不是她，这会儿想想应该不是她。我想起来了，那人这里有颗痣。”她用手指着自己的鼻子说：“在这里。王叔，姚阿姨这里有痣吗？” 王守建摇摇头，颓然地坐回到椅子上。看到他模样，方妮觉得自己的心仿佛被人掏了出来，放在缝纫机上来来回回地扎着针…… 她转过头，浑身颤抖得很厉害，泪水顺着脸颊流了下来。她用颤抖的手去擦脸上的泪水，但是泪水像是断了线的珠子，怎么擦都止不住…… “这……”乔梦远不解！ “不好意思，乔叔、王叔。”郭成林扶起泣不成声地方妮离开了小饭馆。 方妮说的那人其实就是姚一梅，当时郭成林也见到了，他见姚一梅手里拿着王天保的照片在向路过的行人打听。方妮想凑近看看，他拉住她的手从姚一梅身边走开了…… 回到家后，方妮有些后悔了，她不知道自己刚才为什么配合郭成林撒谎。 “成林，你为什么不告诉他？”方妮的心又一阵剧痛，泪流满面地问。 “我是不想让你伤心！”郭成林靠在沙发上轻声地说。 自从儿子郭小伟三年前丢失了，夫妻二人总是很忌讳谈论失踪人口的事。 这三年来，郭成林和方妮发了疯般地找小伟，直到方妮怀上了二胎，他们的情绪才稍微稳定了下来。 房间里一时静了下来，方妮拿起放在桌上的全家福，她把那照片抱在怀里，嘴里喃喃地叫道：“小伟，小伟，你在哪里呀？” 突然方妮像想到了什么，她睁大眼睛看着照片中儿子的笑脸，虎头虎脑的，笑得十分可爱！ 她看着看着，儿子的笑脸渐渐变成了多年前见到过的王天保照片中的模样了！ “啊！”方妮在心里惊呼一声，她心说：“老天，这是怎么回事？” 第4章 曾经的他们 乔梦远看着郭成林夫妻悲伤的背影他转过头用不解的目光看了看王守建问道：“他们这是怎么回事？” “唉，三年前，郭小伟走丢了！他家的儿子！”王守建用粗糙的手抹了一把脸，沙哑着嗓子说：“听说才两岁！” “啊！这、这…”乔梦远十分吃惊，又问道：“在哪里走丢的？” “镇上，就在这镇上，具体在哪里我不清楚。”他端起茶杯喝了一口。 “这些可恶的人贩子！”乔梦远一拳打在桌子上，桌上的杯盘被震响了，他们旁边就餐的人都好奇地望了一眼。但乔梦远心里有个疑惑，他不明白郭成林和方妮明明见过姚一梅，为什么他们要撒谎呢！ “这镇上还丢过其他的孩子吗？” “没有，我听说没有。”王守建回答道。 “唉，真是可怜！” “是啊！梦远，我和他们是同病相怜，都有这切肤之痛啊！”王守建苦笑道：“不过他们比我好，最起码还能再生，而我和一梅……唉！命苦！苦了一梅啊！”他又用手抹了一把脸…… 那年王守建辍学回到翠港湾村，姚一梅是最兴奋的一个人，她在兴奋之余又暗自责怪自己，觉得自己的兴奋是建立在王守建家不幸之上的。 姚一梅从初中时就喜欢王守建，自从王守建回来后，她就经常来王守建家里“闲坐”。虽然说是“闲坐”，她在王家不是帮着烧火做饭就是在洗衣服收拾屋子，忙里忙外，简直把自己当作了王家人。 王守建也喜欢姚一梅，可是他觉得自己的条件配不上她，而且姚家父母也来找过他，请求他不要招惹姚一梅，所以王守建将自己的感情藏在心底，对姚一梅十分冷淡。可姚一梅依旧我行我素，根本不把这些当回事！ 在这种情况下，姚一梅的父母很担心，怕她“鬼迷心窍”就央求村里的王媒婆给她说亲。 姚一梅是远近闻名的大美人，一时间来求亲的差点踩断了她家的门槛。但她铁了心要嫁给王守建，三天两头仍然往王家跑。这样一来，村子里就有风言风语了。 人们兴致勃勃地议论着，连村子里好几个姑娘也悄悄问姚一梅他们有没有那事！ 姚一梅羞得“呸”了一声跑开了！ 有一天傍晚，王守建在锄地，姚一梅也扛着一把锄头来了。四周寂寥，只有他二人，暖暖的风缓缓地吹着，翻出的泥土散发着清香，好一阵子，两人都不说话，身边只有锄头翻泥土的声音。 “哎呦！”姚一梅的锄头突然松开掉了下来。 “怎么啦？”王守建赶紧抬起头问。 “锄头松了。” “那你去歇会儿！” 姚一梅抬脚往田埂走去。 “哎呦！”她脚下一滑，王守建扔下锄头一把将她搂住了。姚一梅害羞地瞟了他一眼，她那双漂亮的眼睛闪着特别温柔的光芒，王守建的脸“刷”地一下红了，而且是满脸通红。 姚一梅身上的香味钻进了他的鼻孔，他的脸更发烫了，周身发热，该怎么办才好？他竭力想要自己镇静，可是周身涌起的幸福和甜蜜感让他颤抖，他浑身燥热，艰难地吞了一口口水，不停地喘粗气。一阵难言的悸动，他猛地贴上了她的脸，用力地狂吻着，一条胳膊把她紧紧搂住，另一只手向她的衣服里边伸了进去…… 王守建和姚一梅成了亲，婚后不久就生下儿子天保。 姚一梅孝顺父母，勤劳贤惠，王守建种植的西瓜经过不断改良，脆甜可口，在当地打开了销路，他们的小日子过得红红火火的。 唯一不足的，是姚一梅生下天保后患了一场病，去医院检查，医生告诉她以后再也不能怀孕了。为此，她还伤心地哭了一场。王守建满不在乎地笑笑说：他们已经有了天保，够啦！ “如果一梅能再生一个孩子，她也不会执意独自去找天保，我们……我们起码还有个家，还有个家呀！”王守建实在控制不住自己的情感了，他哭出了声…… “守建。” 乔梦远拍着他的肩膀说：“哭吧！虽然说男儿有泪不轻弹，但我也会这样做，我遇到了难事我也会哭，这样能把心中的苦和痛都发泄发泄！” 第5章 支走姚一梅 “别哭了，妮子。肚子里的小宝宝会不开心，他也会流泪的。”郭成林用热毛巾温柔地给方妮擦去满脸的泪痕。 方妮望着丈夫关切地眼神点点头，她慢慢地将眼睛闭上。但她很久都睡不着，眼前总是浮现出姚一梅憔悴的脸来。 方妮是洛水镇人，生得白白净净的，颀长的身材，眼睛很大，笑起来很美，是镇上小学里的一名语文老师。 方妮记得在遇到姚一梅那一天是个周末，她陪郭成林去办公室取东西。 “成林，我去看看。”方妮见姚一梅拿着一张照片在向过往的行人询问。 郭成林看了一眼说：“走吧！妮子，我这还有事儿呢！而且你爸妈还等着我们呢！别让他们等久了！” 方妮刚大学毕业，他们正商量结婚的事情！ 这时的方妮被幸福和甜蜜包围着，她很乖巧地顺从着郭成林的意思！ “好！”方妮温柔地一笑，郭成林搂着她的肩膀从姚一梅面前走了过去。 郭成林侧着身子故意避开了姚一梅。 大学刚毕业的方妮在镇中心小学当实习老师。 第二天方妮中午在办公室里备课，同办公室的另外两名女教师在说话。 “唉，那位大姐真可怜！”一位刘姓老师说。 “嗯嗯嗯！”另一位老师也表同情，说：“不过她那孩子都初一了，这么大的孩子了，按理说，他应该记得父母，记得回家的路呀。” “哎呀，秦老师，他会不会像传言中被人取了什么器官，杀掉了呀！”刘老师突然想起在街上听到的恐怖猜想。 “不会吧！刘老师，我听到这些都起鸡皮疙瘩了。”秦老师用手搓了搓胳膊。 “你们说的是镇政府桥上那个找孩子的大姐吗？”方妮问。 “是的，妮子，唉，那大姐真令人同情，从眉眼看以前肯定是个美人。”刘老师递给她一张照片说：“就这照片中的孩子，看看，如果我们以后遇到了就通知一下他的家人。” 方妮见照片上是一个虎头虎脑的男孩，一双大大的眼睛闪闪发亮，脸上洋溢着笑容，露出一口洁白的牙齿。 方妮从办公室里出来，遇到几个学生向她问好，她看着那几张天真无邪的笑脸，又想起那虎头虎脑的男孩来。她急匆匆地向镇政府走去。 桥上来往的人不多，但昨天见到的那寻子的大姐没有在那里，方妮站了一会，她想反正自己已经见过了照片，等哪天真的遇到了，刘老师和秦老师那也有联系方式，想到这，她又快步地向学校走去。 方妮不知道，今天上午姚一梅还在桥上向来往的行人询问。 郭成林来到了姚一梅的面前。 “姚阿姨。” “你，”姚一梅抬起头，惊喜地叫道：“成林，是你呀！” 姚一梅告诉郭成林说，有人说在洛水镇有个年轻人与她寻找的王天保有些相像，建议她去看看。 “姚阿姨，我在洛水都好几年了，并没有遇到与天保长得像的人。如果是天保我一眼就能认出来！” “唉，成林呀，我找了他这么多年，只要有一丁点儿消息我都会来碰碰运气。” 姚一梅又叹了口气又说：“我也不知道天保当年为啥突然就不见了。现在我也只能尽量找他，他不愿意回家，我也不强求。” “成林，你现在在洛水安家了吗？”姚一梅问。 “快了，姚阿姨。” “真好。”姚一梅抚摸着自己身后的王天保的照片说：“我希望天保也像你一起能成个家！” “一定会的，姚阿姨，说不定天保已经成家了呢！”郭成林笑了笑说。他看着照片中的王天保，那笑容让郭成林有种说不出的感觉，他的脸颊抽搐着。 “姚阿姨，我还想给你说一件事。就是前不久我爸打电话说，他的一个朋友说在苍南县曾见过天保，我也不知道真假，让我有空去苍南看看。这不，我就碰到您了……”郭成林说话时眼光有些躲闪，他不敢看着姚一梅说。 “谢天谢地！”姚一梅并没有注意到郭成林脸上的表情，她双手合十，一双眼睛满含感激望向天空，现出极其热烈的感恩表情。 “太好了，谢谢你成林，我终于又有了天保的消息。”姚一梅抓住他的手连连说：“噢，谢谢你，成林！谢谢你，成林！” “姚阿姨，应该的，我发动了所有朋友帮着找天保，以后一有消息我就通知您。姚阿姨，这是我的一点心意，您收下！”郭成林递给姚一梅一个信封，里面装着五百块钱。 “不用，成林。我有钱，我一边打工一边找天保。”姚一梅将装钱的信封还给郭成林，然后开始收拾起来。 收拾好后，姚一梅对郭成林笑着说：“成林，我找到天保后，你一定来家里坐坐，到时再把他们三个喊上，你们四个是最要好的同学呢！”她在这一刻心里是鼓动着欢欣和喜悦的，郭成林在她那对美丽的眼睛里看到了惊喜的泪水…… “我的天，我做了什么呀！”郭成林用手捶打着头，他将姚一梅从洛水镇支走了…… 第6章 不断说谎 “乔叔，快请坐！” 乔梦远来到镇政府找到郭成林，郭成林是镇政府的一名工作人员，负责内务和采买工作。 “成林，我这次来是向你打听赵志的，最近你和他有联系吗？” “赵志？”郭成林有些意外，说道：“我有好多年没有他的消息了。” 乔梦远口中的赵志是郭成林小学和初中同学。当年他们四人，王天保、边少文、郭成林和赵志既是同村又是同班同学，四个小孩非常要好，经常约在一起玩耍。 边少文是小纪的儿子，当年在王天保失踪几个月后，给小纪留下一封信，他也告诉了郭成林和赵志离开翠港湾村去找他父亲边三图。 他也和王天保一样再也没有回过翠港湾村。有传言说边少文死了！ “哦！成林，如果你有他的消息请给我打电话。”乔梦远掏出一张名片递给郭成林。 赵志在边少文离家出走没多久就去了嫁在桐原市的姐姐家，姐姐和姐夫开了一个小烧烤店，赵志就在店里干活。 他在桐原市待了有两年，姐夫嫌弃他好吃懒做，又和社会上的一些小混混伙在一起。 姐夫批评了他几句，赵志在一个深夜竟然将姐夫当天的营业款偷了离开了桐原市。后来他一直和一些不三不四的人来往，在他18岁那年因为偷盗、抢劫罪被判了八年。出狱后，赵志依然恶习不改。前不久，乔梦远接手了一个案子，这案子牵扯到赵志，乔梦远找了他很久，赵志仿佛人间蒸发了般没了踪影。 “好的，乔叔，有他的消息我第一时间通知你。” 乔梦远又去了一趟镇派出所，调了几个档案出来。 “守建、小纪。”乔梦远来到他们的小面馆。 “梦远，你要走了吗？” “对，今天就回去。”乔梦远又问道：“守建，你这些年来见过赵志吗？” “赵志？”王守建问：“他又犯什么事了？” “他涉嫌一个案子，警方正通缉他，可是这也好几年了，我连他毛都没抓到一根。这小子难道遁地了！” “好，我们帮你留心着，找到他有没有奖金？”王守建开玩笑说。 “有！哈哈哈！” “王叔！”王守建抬起头一看，原来是方妮。 “乔叔也在呀！”方妮向乔梦远打招呼。 “快坐，快坐！这是谁家媳妇，模样这么俊！”小纪热情地请方妮坐下，又从屋里拿出一个西瓜切上，又问道：“几个月了？快生了吧？” “八个月了！”方妮说。 “真好，真好！” “天这么热，来吃点西瓜。”小纪拿起一块递给方妮，又招呼乔梦远和王守建吃。 “小纪，她是成林，郭成林的老婆方妮！” “哎呀！成林的老婆，真好真好！”小纪拉住方妮的手，不停地摩挲着，脸上含着笑，眼中也闪着泪。 “唉，也不知道我家的那臭小子野到哪里去了，会不会像成林一样，也娶这么一个漂亮媳妇！”小纪说着用手背抹了抹眼角。 “会，说不定都有宝宝叫你奶奶呢！”王守建笑着说：“这有什么好哭的，要欢喜。瞧，小方多好，以后呀，你就把她当闺女看待，小方，有空就过来坐坐。” “好勒，王叔！”方妮甜甜一笑，轻轻咬了一口西瓜。 “小方，你说那年见到过和姚阿姨长得很像的人，后来你又见过她吗？”王守建有些不死心。 “啊！”方妮停了一下，她拿出纸巾擦了擦嘴，掩饰着自己的慌乱，“后来，见到过一两次，不过都过去很多年了，我也记不太清了。” 方妮有些后悔来这里了，说了一个谎言之后，是需要不断用谎言去弥补之前那个谎言的。 她决定以后不再见王守建了！ 第7章 月光下 乔梦远问王守建，当年王天保和边少文失踪的案子由谁负责。 “镇派出所，一个叫李富友的。” 王守建说他在得知王天保失踪时就是他们俩在镇上喝完酒后，他驾着拖拉机兴冲冲地往家里赶。 王守建记得那年的天很热，西瓜的收成也很好，一路上他乐滋滋地想着明年再扩大点种植面积，村里有几户也想跟着他种西瓜，他规划着一起种植，再安排能说会道的人去跑跑销售，把他们的西瓜卖到周边的县城去。 “等赚了钱，可以买个大货车。我听说还可以租个小店来卖，嗯，到时候就让一梅去负责，可是天保上学又怎么办！哈哈哈，可以转学去县里上学……”王守建在头脑里构思着，他有很多的想法，一时间也没能理出头绪来。 这时路过一片小树林，王守建憋得慌，刚才酒喝多了，他停下车来，走进小树林去撒尿。 他正尿着，突然他听到前面一阵唰啦啦响，他心说，这林子里难道有野兔。前两天，他听隔壁边三图说，他在小树林里逮到了一只野兔，弄回家让小纪做了下酒，味道美极了！ “这好事不会让我也碰上吧！”王守建心中一喜，提好裤子，用手一摸索，摸到了一根木棍。他提着木棍就朝发出声音的地方悄悄走了过去。 这时月亮从云层里钻了出来，树林被月光照得雪亮，他瞧见前面白花花的影子。 王守建猛地蹿了出去，挥起手中的木棍就朝那白花花的影子打去。 “哎哟！”王守建听到一个男人叫了一声，他吓了一跳，连忙躲到一棵树后，这时他才看到，他刚才打的是一个男人白花花的屁股。而且他还看那男人身子底下还压着一个女人，女人没有穿衣服。他匆匆地看了一眼，只觉得那女人的皮肤异常地洁白…… 王守建头也不回地冲出了树林，驾驶拖拉机走了。他刚才头脑里的规划被那女人洁白的身体打乱了，又加上酒意也上来了，他竟有些心猿意马起来，想快点回家…… “守建！”姚一梅一听到王守建的拖拉机声音就从屋里跑了出来。 “一梅。”王守建还沉浸在刚才那幅偷情图里，并没有注意到姚一梅脸上焦急的神色。他一把搂过姚一梅，喷着酒气的嘴直接就亲上了姚一梅的嘴唇，并腾出一只手放在她的胸前揉捏了起来…… 姚一梅挣扎着，想喊他，嘴却被他堵住了。她不顾一切地推他，想从他的怀抱里挣脱出来。 王守建的劲很大，姚一梅一着急就用脚狠狠地踩了他一脚，但王守建仿佛不觉得痛，仍然带着满身的情欲狂吻着她…… 姚一梅哭了，眼泪哗哗地往外流。 “怎么啦？一梅，怎么啦？”王守建感觉莫名其妙，他松开了姚一梅，小心翼翼地问：“我弄痛你了吗？” “守建，天保、天保不见了，到现在还没有回来！”姚一梅边哭边说。 “嗐，我还以为什么事？这小子肯定是到同学家玩去了！”王守建满不在乎地说。 “守建，你看现在都十二点了，天保从来没有这么晚还不回家的。我已经去他同学家找过了，都说没看见！”姚一梅的脸上写满了担心。 “是吗？”王守建望望天上的月亮，说：“现在有十二点了！这么晚了，那我去找找！” “我和你一起去！” “你去干什么！在家等着！说不定天保一会儿就回来了！”王守建说着就往外走去。 “守建，带上手电。” “这臭小子这么晚了还不回家，一会儿看我怎么收拾你！新买的球鞋今年就不给你穿了！”王守建嘴里嘀嘀咕咕地说着。 但他找了一晚上没有找到王天保。 第8章 天保失踪了 王天保就这么失踪了！ 姚一梅清楚地记得，那天是星期天。一大早，王守建就开始把西瓜往拖拉机上装，王天保是一个听话懂事的孩子。他也早起帮父母搬西瓜，他抱一个数一个数，数到后来数迷糊了，也不知有多少个西瓜，引得王守建和姚一梅哈哈大笑，王守建说晚上回来让他帮着数数钱，那可不能数错了，数错了的话，这个月的零花钱就别想要了。 装好西瓜后，王守建正发动拖拉机。 “爸，这还有两个！”王天保抱着两个西瓜说，他一抬脚，“扑通”一声摔倒在地，他的脚被门槛绊倒了。 两个西瓜重重地摔在了地上。随着“砰”的两声响，西瓜瞬间破裂开来，红色的瓜瓤撒了一地。瓜瓤中的汁液也流了出来，慢慢地在地面形成一滩红色的水渍。破碎的西瓜，仿佛是一幅混乱而又独特的画面。 王守建现在回忆起当时的画面来，才觉得那西瓜破碎的有些怪异，带着他们后来眼泪的味道！ “瞧，你怎么这么不小心！摔哪了？让妈瞧瞧！”姚一梅将王天保拉起来，拍了拍他身上的尘土。 “妈。”王天保看着地上裂开的西瓜，不好意思地挠了挠脑袋。 “没事儿，一会拿来喂猪。以后做事要小心！快去跟爸爸说再见！”姚一梅微笑着说。 “爸，再见！” “好勒，天保，在家听你妈的话。爸今天卖了瓜给你把那双球鞋买回来！”王守建说完就开着拖拉机走了，他都没有回头看王天保一眼，他对王天保的记忆定格在那两个破碎西瓜混乱的画面里，儿子趴在那，仰着头愁眉苦脸地…… 王守建找了一夜回到家，姚一梅见他一个人回来，心缩成了一团，抓狂的表情出现在她的脸上。 “守建，我们去报案吧！”姚一梅带着哭腔说。她的面容带着明显的疲惫，头发散乱不堪，眼神中透露出不安。原本清澈的眼睛，此刻布满了血丝，透露出一夜未眠的煎熬。 “好！” 夫妻二人来到镇上的派出所，接待他们的民警李富友告诉他们，像王天保这么大的孩子被人拐骗的机率不大，一般情况就是去了同学家玩，建议他们再去同学家找找，或是问问亲戚朋友，看小孩去没去！ 李富友也将王天保的个人信息记录了下来，王天保，男，12岁，身高1.5米左右，上身穿天蓝色短袖衬衫，下穿蓝色牛仔裤，脚下一双白色回力运动鞋。 “你们回村再找找！”李富友安慰他们说：“没事儿的，这么大的小子，贪玩！” 王守建夫妻回到村里，一时间村子里人都知道王天保不见了。于是村民们自发地组织起来寻找，小河沟、水塘、沼气池…… 村子里所有的地方都找过了，没有发现任何王天保的踪迹！ “少文！”姚一梅见到昨天和王天保一起出门的边少文也在帮忙找，她问道：“你们昨天一起约着出去的，你知道天保去哪里了吗？” 边少文是王天保的同班同学，两家又是邻居，平时上下学都在一起，十分要好。 “不，我、我不知道他、他去了哪里？昨天我们去了成林家玩，可是、可是、他和我吵了一架，就、就走了！”他的手指紧张地扭动着，眼神不敢看着姚一梅。他的嘴唇也微微颤抖，说话的声音很小。 “我、我真不该和他吵、吵架！”他说着说着仿佛要哭出来了。 “少文，你，你怎么这么不听话！你说天保去哪了？”小纪走上前用手推搡着儿子问。 王守建抬起头看了小纪一眼，小纪在王守建目光的注视下，脸上露出一丝不自然的表情来…… 第9章 边少文离家出走了 边少文被小纪推了一个趔趄。 “妈！”边少文不满的叫了一声，他虽然只有12岁，但他的身高已经开始迅速增长，胳膊也是健壮有力的，只是脸上还带着少年的稚气。 “纪阿姨，昨天少文和天保确实争吵了几句，但他们也没有怎么样，只是天保气冲冲地跑出去了，我们三个人去追他，但没有追上。”说话的是郭成林，他面容清秀，头发有些乱，衣服上沾着草屑和枯叶。他身旁站着的赵志没有说话，头发和衣服上也沾着草屑和枯叶，他们是去了附近的山上找天保。 赵志是一个皮肤黝黑的少年，身材瘦削，个头和郭成林差不多。 “别怪他，小纪。”王守建拍拍边少文的肩膀对小纪说，然后他又用沙哑着声音对帮忙寻找王天保的村民们说：“谢谢大伙儿，谢谢大伙儿！” “守建，你也别担心，天保那么大了，会回来的。” “对呀，守建，等两天，孩子嘛贪玩！” “一梅，你和老王快回家歇歇吧，瞧，自个儿的身子先别累坏了。大孩子了，不会出事的。” …… 村民们你一言我一语劝说着王守建夫妻，然后大家就散了各自回家去了。 “一梅，我们先回家，弄口饭吃，吃饱了再找。”王守建扶着姚一梅回到家。 王守建刚才拍边少文的肩膀时，边少文的身体在颤抖，当时他认为边少文可能是因为与王天保吵架了而愧疚吧！ 又找了一个月，王天保依然踪影皆无，姚一梅整天以泪洗面，王守建一有空就去派出所询问，也没有任何的消息。 “二十多年了，我找了二十多年了！”王守建喃喃着：“我真没用，还把一梅也弄丢了！”他的脸颊抽搐着，眉头紧紧皱起，似乎在努力抵御着内心的痛苦。 王守建说自从天保失踪后，姚一梅就没有笑过，每年卖完西瓜，夫妻俩就出门去找天保，这样持续了三年。 王守建有些绝望了，就对姚一梅说，不找了，说不定天保哪一天就自己回来了。 姚一梅当时一听就火了，她的嘴唇哆嗦着，眼中闪烁着愤怒的火花，说道：“不找了，你这么狠心！他那么小，身上又没带钱，他吃什么，穿什么，会不会生病呀……”姚一梅压抑在内心的痛苦宣泄了出来，一时间泪流满面，痛不欲生。她发了疯般冲进卧室，急急地收拾了几件衣服就出门了…… “从那以后，一梅再也没有回来。在这二十多年里我不断地找他娘俩，只要有一丁点儿消息我都会赶去。我真后悔当时没有拦住一梅！” “她是生我气了！她钻了牛角尖……她在那段时间里老是和我提离婚，老是说她不能生孩子了，让我重新娶一个女人，延续香火！她呀！她真傻！” 王守建絮絮叨叨地说着。 王天保失踪后，村里的有些人在同情他们的遭遇之余，又悄悄议论姚一梅不能再生孩子的事。 “唉，一梅真可怜，如果她能再生一个就好了！” “是啊！王家就他一个，这以后不就绝后了吗？” 这些话传到姚一梅的耳朵里让她心如刀绞。 王守建也听到了这些话，他搂住妻子，抚摸着她瘦得脱相的脸说：“一梅，别管人家说什么，我会一辈子陪着你，对你好。天保如果找不回来，我们就去领养一个孩子。要不明天就去！” “守建，我们离婚吧！”姚一梅在王守建怀里大哭了起来…… 他们的日子就在这不断寻找、争执、安慰、抱头痛哭中流逝着…… “那小纪又是怎么回事？”乔梦远问。 “边少文，她儿子，在天保失踪三个月后，离家出走了，也是二十多年音信全无！”王守建用低低的声音说。 第10章 诡异的气氛 “三个月后？哪年哪月？”乔梦远问。 “我记得天保失踪那天是1992年9月7号，那天是星期天。”王守建说：“后来听说边少文不见了，应该是三个月后。12月，对，就是12月，快过元旦了。我记得那天去了派出所，天有些冷，李警察还给我倒了杯热水。” “等我回到村里时天已经黑了。梦远，我那时每天都过得浑浑噩噩的，黑夜白天都一个样。我们的日子全乱套了，有时我和一梅在柴房都能呆坐一晚上。唉！”王守建叹息着，他双手紧紧握成拳头，指甲深深地陷进手掌中。 “那天夜深了，我怕一梅又要问派出所有没有天保的消息。我简直无法面对她失望的眼神，我就去了瓜棚独坐了一夜。” 王守建又断断续续地说着，说那天晚上很冷，但很奇怪，老天爷无缘无故下了很大一场雨。 瓜棚又漏雨，但他仍不想回家去。 他冷得哆嗦，但他的心更冷让他几乎昏过去。天亮了，他踉踉跄跄地往家走，等到家时，见小纪呆坐在自家的大门口，头发散乱，哭天抢地的，她手里拿着一张纸。他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一问才知道边少文给小纪留下一张字条，离家出走了。 “写的什么？”乔梦远问。 “我记得好像就是说他走了，要去找他爸，一会儿等小纪买菜回来，可以问问她。”当年边三图在县里做点小生意，十天半个月会回来一次。 乔梦远这时心中吃了一惊，他记得他父亲乔老汉也是在那年的12月失足摔下了山崖，心说：“怎么这么巧？” “后来那孩子就再也没有回来过？” “没有！” “那年我爸也是那个时候出的事。”乔梦远说。 “就是啊！乔大爷也是那天没有回家，不曾想他却出事了，多好的人呐！” “我接到这个消息当时正在富平县蹲点，没有赶回来。多亏你找到了他，守建，还害得你摔断了一条腿。” “ 没事，你瞧，腿全好了。”王守建拍了拍他的左腿。 在边少文离家出走的消息传开了后，乔老汉昨天出了门也是一夜未归。 乔梦远是家里的独生子，他工作后想把父母接到一起住，可乔老汉夫妻舍不得家里的田地，又加上乔梦远工作忙，他们还是就留在了村里。 乔老汉是一个热心肠的人，成天乐呵呵的，谁家有困难他总会给予帮助，是一个让人感到无比亲切的老头。 村里人得知这情况后，开始组织人员寻找乔老汉，找了三天，终于在一处山崖底下找到了他。 乔老汉已经没有了生命的迹象，他趴在那里，落下时溅起的鲜血和尘土混合在一起，又加上下过一场大雨，很多的痕迹已经不见了。 “唉，”乔梦远说：“我真不知道我爸在那么冷的天，独自一人跑山上去干什么？还害你受伤。” 王守建是最早发现乔老汉的。 当村里的人将能搜到的地方都搜了一遍后，依然没有乔老汉的踪影。 王守建突然想到一个地方说，村子后面的宝瓶山还没有去找。他一说出来，大家都摇头说乔老汉在这大冬天的去宝瓶山干啥。 王守建说，还是去看看吧！他和几个小伙来到了宝瓶山。他们搜索了一阵，王守建攀爬在一块岩石上向下看，他看到了一只脚，大叫道：“在那！”在叫喊中，王守建手没有抓稳，落了下去…… 等众人来到崖底，发现王守建摔断了一条腿，而乔老汉早已经死了…… 翠港湾村接连发生这些事情，让人心中感觉诡异，仿佛预示着还会有什么不祥之事发生。果然，春节后，在一个风雪的夜晚边三图被冻死了…… 第11章 边三图死了 “边三图是怎么死的你知道吗？”乔梦远问。 王守建说他的腿伤了后就一直待在家里，那年的冬天，天气极为寒冷。所以腿伤也好得很慢。 后来听说边少文并没有去找边三图，王守建当时想到小纪拿着少文留的字条，一副悲痛欲绝的神情，心说：莫非小纪早知道边少文不会去找他爸，那他又去了哪里呢？ 时不时，隔壁会传来边三图和小纪的争吵声。自从少文离家出走后，边三图就爱上了喝酒，喝醉了就打人。他也不去做小生意了，整天和小纪吵骂。姚一梅有时看到小纪脸上有伤痕，嘴角有血丝，就劝她回娘家找娘家人来说说边三图。 小纪苦笑着，眼里含着泪摇摇头，喉咙里挤出两个字：“没用！” 王守建说他们的日子是灰色的，也就没有心思去管别人了。他还说那年的冬天冷极了，仿佛整个世界都被冻住了，让人有一种透骨的冷。 春节那几天，居然下起了雪。北风呼啸，雪花纷纷扬扬地飘落。他和姚一梅向窗户外望去，院子里落了一层厚厚的雪，洁白无瑕。 他们脸上突然绽放出灿烂的笑容来，只见王天保在院子里跳着，团起大大小小的雪球，他向王守建扔去一个，那雪球在空中飞舞，划出一道美丽的弧线。 雪球准确地击中了王守建的胸口，引起天保一阵欢呼，王守建又向天保扔了一个雪球，天保躲过了，他发出得意的笑声…… “妈，你也来！”天保大叫道。 “哈哈哈！”他们跳着、闹着、笑着，他们的呼吸在空气中形成了白色的雾气…… 这是几年前的那场大雪，一家人其乐融融打雪仗的情景同时浮现在了夫妻二人的眼前！ “天保！”姚一梅一声轻呼，她推开门追了出去…… “一梅！”王守建想拦住她，可他动不了，他见姚一梅跑了出去，雪地上，留下一行孤独的脚印…… 当姚一梅回来时，那落在她的头上雪花变成了水，把她的头发变得湿漉漉的。 “守建！”“一梅！” 姚一梅扑进王守建的怀里大哭了起来。 “天保，天保，这么冷的天，他有没有厚衣服穿，他走的那天穿的是短袖！呜呜呜！他会不会被冻坏呀！天保，天保，我的天保！”姚一梅发出撕心裂肺地哭声，仿佛要将所有的痛苦和悲伤都倾泻出来…… “一梅，不会的，不会的，肯定有好心人会给他衣服穿，给他饭吃！” “鞋，他会有鞋穿吗？对了守建，你给他买的新鞋呢？在哪里，我要把它装好，等找到他，我要他穿上回家！在哪里？”姚一梅抬起头来问道。 “鞋？”王守建呆了呆，说：“我、我把它退了，我想着等天保回来时，带着他去挑，挑他喜欢的！” “退了？”姚一梅顿了顿，说：“也行，买鞋让天保亲自试试最好，免得不合脚！” 第二天，雪停了。太阳出来了，阳光透过稀薄的云层洒在大地上，空气中弥漫着清冷的气息。 “哎呀！快来人呀！” 王守建和姚一梅听到门外有人大喊。 “我去看看！”姚一梅说。 她打开门一看，原来有村民路过发现边三图倒在院子里，洁白的大雪掩盖着他的身体！ “他死了！”那村民面色苍白如纸，上面布满了惊恐的神色。 王守建后来得知的消息是，边三图和小纪昨晚又大吵大闹了一场，边三图拎起酒瓶子把小纪的头都敲破了，打完人后，他就醉醺醺地跑了出去。小纪当时就被他打昏了，直到姚一梅进屋把她从地上扶起来，她才迷迷糊糊地知道边三图死了！ 镇派出所的民警来勘察了现场，警方表示，初步调查边三图的死因为：喝酒醉倒在院里被活活冻死了。 第12章 捉奸在床 “那就是你们村在短短几个月的时间发生了这么多的事？有些不正常哦！”凭一个老警察的直觉，乔梦远觉得有问题。 “不正常？哈哈哈！”王守建苦笑道：“可是那时没有人觉得不正常，这么多年了，我也觉得不正常，但又能怎么样呢？唉！”他又叹息道。 “后来赵志也离家出走了，但他就有消息，不过是不好的消息。这小子从小坏心眼儿就多，早知道就不让天保伙着他一起耍。” “守建，你这面馆搞得不错，准备在洛水干多久？”乔梦远四处看了看这家名为“翠湾”的小面馆，他一边问，一边在心中打算，等手头的案子结了回趟翠港湾，去了解一下当年发生的事情，看能不能找出点什么来。 “小纪能干，我就是帮着打打下手，能有碗饭吃。干多久？嗐，我也没有什么打算，先这样吧，我再打听打听一梅的消息，因为这是一梅最后出现的地方。” 姚一梅自从被郭成林支走后，王守建就再也没有听到过任何有关她的消息。 乔梦远明白王守建也知道郭成林和方妮撒了谎，只是不好揭穿而已。 “哦，守建，那你和小纪又是怎么回事？在一起多久了？” “没什么事儿，就那样吧！我们在一起有好多年了。说起来她的命也苦。”王守建的脸上又现出伤感来，“唉！”他叹息了一声，充满悲伤，说道：“我遇到的两个女人的命都苦，比黄连还苦！” 王守建告诉乔梦远，边三图死后一年，小纪也离开了翠港湾村。 但小纪并不是悄悄走的，而是发生了一件轰动的事情！ “哦！” 王守建说由于自己的腿伤，所以西瓜的种植全由姚一梅独自打理，那年的西瓜收成不多。 王守建不能去西瓜地，就搭村民的车去镇上卖西瓜。那日，他早早卖完瓜从镇上回来，看到小纪家院子里围满了人，上前一打听才知道小纪被邻村的村支书苟志会老婆给捉奸在床。 苟志会是苟家庄的村支书，平日里很正经，工作踏实认真，善于处理和解决村里的各种纠纷和事务，苟家庄的村民对他都很尊重。 “不想这个姓苟的，还真是个不要脸的狗东西，欺负这孤身女人。” “人还长得人模狗样的，不想竟干出这事来！” “一个巴掌拍不响，我看呐，小纪也是个不要脸的骚货！” “骚，肯定骚，不然苟书记的老婆净往她x那里打……嘻嘻嘻……我看她以后还怎么骚！” “该打，是我的话，我将她的x撕个稀巴烂！” …… 围观的人七嘴八舌地议论着。 王守建挤过人群，来到小纪家里。姚一梅搂住用床单裹着身体，蓬乱着头发的小纪。王守建见她鼻青脸肿，在姚一梅的怀里瑟瑟发抖。 原来今天下午，苟志会来到小纪家幽会，两人正在屋里亲热时，苟志会的老婆带着几名中年女人冲了进来。 苟志会的老婆一见他们赤身裸体正忙活着，二话不说，操起手中的木棍对他二人劈头盖脸的一阵乱打。 苟志会一见这阵仗，吓得躲一边去了。小纪就被苟志会的老婆和那几个女人拖住头发，拽到了院子里。苟志会老婆是个高大粗壮的女人，她把小纪推倒在地，先是拳打脚踢一番，嘴里还不停地骂着： “狐狸精、不要脸的骚货、卖x的贱货、臭不要脸、勾引我男人……” 然后她又脱下一只鞋，不停地抽打小纪的胸部，臀部和胯部，小纪被打得哀嚎不止…… 姚一梅在家听到动静，她赶紧出来，一看小纪的凄惨样，她愤怒地出手制止，可是有两个女人死死拉住她，让她不要管。 姚一梅哭叫道：“你们别打了，会出人命的，会出人命的。”她看到小纪胸部和下体的皮肤已经呈青紫色了…… 第13章 打小纪的主意 王守建想起一件事来，心说：“小树林，那天晚上就是小纪和苟志会！” 小纪被姚一梅送去了医院，医生说她伤得很重，如果当时再被多打几分钟，可能就救不过来了。她在床上躺了好长一段时间才恢复了，那段时间一直都是姚一梅在照顾她。 王守建有一次问姚一梅：“小纪和苟志会是怎么搞上的？” “你这是怎么说话？什么搞！那是小纪被那姓苟的欺负，哼！”姚一梅不高兴地回答。 “好好好，我不这样说。”王守建又问道：“这段时间小纪娘家没来人吗？” “唉，别提了！”姚一梅忿忿地说：“她哥嫂来过一次，将小纪骂了一顿，说丢脸，让她去死呢！唉！唉！”她连连叹着气：“她现在真的好可怜，无依无靠的。”姚一梅说着眼圈就红了起来。 “一梅。”王守建将她揽在怀里，轻轻地擦去她眼角的泪珠，温和地说道：“以后你多关心关心她，说不定不久之后少文就回来了。” 姚一梅在他怀里微微动了一下，说道：“少文，可是小纪说他不会回来了，他恨她，不会原谅她！” “为啥？” “不知道！我问了她，她不说原因，只是流泪。” “小纪和苟志会又是怎么回事？”王守建又提起这个问题来。 “她也不说，但我看得出小纪有什么难言之隐，她肯定是被他逼迫的。”姚一梅叹了口气，说道：“人呀，怎么就这么难呀！” “别叹气，一梅，你有我呢！”王守建知道她又想起了天保，他使劲把她搂在怀里，说：“我们一切都向前看，日子会越过越好的。” 姚一梅把头伏在王守建的肩膀上，泪水已夺眶而出…… “滚，快滚，你们给我滚出去！” 隔壁传来小纪的叫喊声。 “凶什么凶！你这个不知好歹的东西。”一个女人尖着嗓子骂骂咧咧地。 “老妹，你就先想想，我和你嫂子都是为你着想，都是为你好，别不识好歹。今天就先这样，你好好考虑一下，过两天我们再来。”一个男人说道。 “来什么来，纪家怎么出了你这么个不要脸的，你不要脸，我们还得要脸呢，哼！”那女人又气势汹汹地说：“我跟你说，这事就这么定了！走，我们走！”那个女人用尖细刺耳的声音说着。 姚一梅推开门一看，原来是小纪的哥嫂，正一脸怒气地往外走。 “勇哥，芳姐。”姚一梅热情地打着招呼。 “一梅妹子，我们走了！”小纪的哥哥纪小勇回答道。 她的嫂子边芳芳斜着眼睛看了姚一梅一眼，瘦削的脸上勉强扯出一丝笑意。 姚一梅来到小纪的屋子，小纪正靠在棉被上抽抽噎噎地哭着。 “小纪，怎么啦？”姚一梅问。 好半天，小纪才抬起头来，她的眼睛红肿，泪水湿润了脸颊，眼神中透露出无尽的悲伤和疲惫。 原来小纪的哥嫂给她找了个对象，是靠山屯的陈蔫子，年纪有些大，因为小时候摔断过左腿，用草药敷好了。可是隔了两年，那条腿又开始痛，不久就长出几个大疮来，后来大疮好了，腿上的筋可能给伤着了，左腿就再也伸不直，成了一个跛子。现在快六十了，老光棍一个。 也不知道小纪的哥嫂听谁说那陈蔫子虽然跛了腿，但比较能干，听说攒了些钱。 一听陈蔫子有些钱，她哥嫂心思就活泛起来。他们想到小纪现在名声这么坏，正常人家断断是没人娶的，不如嫁给陈蔫子。找人问了一下，陈蔫子满口答应，还承诺给小纪哥嫂三千块钱的彩礼。 “三千块！”边芳芳那张脸涨得通红，她兴奋地推了推小纪的哥，叫道：“那我们可以把房子修了。” 小纪哥嫂家三间房子破破烂烂的，他们夫妻早就想重新修房子就是缺钱！ 第14章 惊艳 “你今天得跟我，我要和你……来！”陈蔫子一瘸一拐地向小纪扑了过来。 小纪听到一声清脆的撕裂声，很尖锐，刺痛了她的耳膜，她的心中不禁一紧，她的衣服被陈蔫子扯掉了，露出雪白的胴体来，雪白雪白的，有些耀眼！有个男人扑了上来，压住了她，她拼命挣扎，却摆脱不了，她抬起头望向天空，看到了那轮弯月…… 啊！她大叫着，一转头又看到了苟志会扭歪的脸，带着淫邪的笑扑向她…… 啊，她不停地哀求，不停地哭泣，突然间她看到了王守建诧异的脸，她彻底从噩梦中醒了过来！ 小纪的额头不断渗出汗珠，一颗颗沿着脸颊滑落，她的身体不由自主地颤抖着，她用手抹了一把脸，心脏“砰砰”直跳。 “那个陈蔫子我都没有见过，竟然将他也扯进来了。我真是贱……”她在心中暗自骂着自己。 她又想到那天与苟志会在小树林偷情时，王守建肯定是认出了她，但她在他的脸上一点都没有看出来。 从恶梦中醒来，小纪彻底没有了睡意。她从床上爬起来，坐在窗户前，呆呆地望着窗外。她开始胡思乱想起来。 小纪的父母很早就去世了，只留下兄妹俩相依为命。她哥哥性格懦弱，胆小怕事，遇到一点麻烦就会惊慌失措。 小纪记得自己从八岁起，村里有个吴天顺的小子老是欺负她，只要遇到小纪不是吐她口水，就是揪她的头发。她回家把这些事告诉她哥哥，她哥哥的眼神中透露着恐惧和不安，告诉她别去招惹那人，尽量离那人远点。 从那以后，小纪再也没向她哥求助过了，只要再遇到吴天顺她就跑，没命地跑。刚开始几次，吴天顺还能抓住她，抓住她后就把她按在地上，然后坐在她的肚皮上把她当马骑，嘴里还得意地大叫道：“驾！驾！驾！” 小纪很委屈，但没有人能帮她，每次当她强忍住在眼眶打转的泪水，灰头土脸地从地上爬起来，她发誓长大后一定要向吴天顺报仇，“最好能让他死！”当时的心情就是这样愤怒！ 小纪后来练成了飞毛腿，村里很多人都跑不过她，吴天顺是个小胖子，就更追不上她了。 兄妹俩慢慢长大了！十五岁的小纪出落得像一朵花。 她的肌肤白皙如雪，有一头乌玉似的头发，一双黑眼睛闪着柔润的光芒，樱桃小口如娇艳的玫瑰花瓣。 小纪成了远近闻名的大美人，前来给她提亲的人都快把她家的小院子挤满了。 但小纪谁都没有答应，她考虑到了她哥。她哥现在已经二十三岁了，在村里已经是大龄未婚青年，平时不敢多说话，而且赚不来钱，家里遇到事，又不敢担当，总是躲，说他老实巴交算是抬举他了。小纪认为他就是一个窝囊废，村里没有哪个姑娘愿意嫁给他。 “李婆婆，麻烦您帮我问问，有没有人家愿意换亲，我想给我哥换一门亲。”小纪对又一次前来提亲的李媒婆说。 “换亲？”李媒婆拉着小纪的手，用细长的眼睛把她从头望到脚，又从脚望到头，诧异地问道：“小莲，换亲可就不容易找到你满意的呢！” 小纪的名字叫纪小莲，那时候的她真如一朵亭亭玉立的莲花，红润的脸上散发着淡淡的光泽，有一种光彩照人的感觉，美得灿烂，美得夺目。 当李媒婆把边三图领到小纪家，边三图一见到她，就目定魂摄，不能言语，只呆呆地望着她。而小纪就站在那里，什么都没有做，已经将边三图的魂魄夺了去！ 第15章 婚姻生活 小纪是苟家庄的人。 苟家庄是一个很不显眼的小村庄，村支书苟志会念过几年书，在村里算得上是一个文化人，他十分关心纪家兄妹，如果村里需要人帮忙干活，他会第一时间通知纪小勇去，这样纪小勇也能赚点钱。 纪小勇对苟志会一直心存感激。 边三图相亲过后，对小纪痴迷了，一天到晚神魂颠倒的，告诉家里人说想早点结婚。 于是相亲后不久，小纪就嫁给了边三图。边三图是个独生子，但他家里有位堂姐边芳芳是个孤儿，由他父母养大的。这样在边三图与小纪成亲时，边芳芳也嫁给了小纪的哥哥纪小勇。 边三图是个个子矮小，三角眼，厚嘴唇，皮肤黝黑的青年。 自从娶了小纪后，边三图整个人眉开眼笑的，精神了不少。村里人都说是一朵鲜花插在了牛粪上，牛粪把鲜花吸干了。边三图一点也不介意，笑嘻嘻地说，是他们都有营养，互补，而且他这坨牛粪会让小纪这朵花开得更艳丽。 “艳丽？”村里的一个斗鸡眼男人酸溜溜地说：“三图，你小子可别是武大郎娶了潘金莲！到时候你可没有武松给你复仇哦！哈哈哈！” “滚蛋！”边三图气哼哼地说。 “滚蛋！”众人哈哈一笑，那斗鸡眼男人又问：“你那蛋……”：（此处省略1000字）！ 众人一阵淫言秽语，尽情地嘲讽着边三图。边三图气呼呼地瞪着那个斗鸡眼男人，他很想冲上去给他一拳，撕烂他的嘴，但那人长得牛高马大的。边三图的胸口不断起伏，腮帮子鼓鼓的，像一只生气的青蛙。他在那里站了一会儿，说道：“你们就是羡慕嫉妒，哼！我不和你们一般见识！”说完他就回家去了！ 众人在他身后又是一阵大笑！ 边三图怒气冲冲地回到家。小纪正在院子里洗衣服。他走上前一句话也不说，抱住小纪的腰就往屋子走。 “你，你干什么？”小纪挣扎着，一脚踢翻了洗衣盆。 此刻的边三图像是被什么事情强烈地驱使着，他目光发直，黝黑的脸憋得发紫，厚厚的嘴唇打着哆嗦。 他把小纪扔在床上，一把扯开了她的衣服。 小纪惊骇地问：“你……你怎么啦？” 边三图一言不发，他把脸凑近小纪的胸前，一口咬住了她。 小纪惊惧得浑身打颤，想喊又不敢喊，本能地想使劲推开他，想从床上爬起来。可是边三图咬住她的乳房的疼痛感传来，令她叫了一声，像被蛇咬那样尖叫了一声，随即眼泪就流了下来…… 边三图并不管小纪的哭喊，他依然带着疯狂，伸出一只手将她的裤子也脱了下来…… 不久之后，姚一梅就发现小纪的面色极差，青灰青灰的，而且眼眶也发青，她仿佛从娇艳的玫瑰花变成了干瘪瘪的梅干菜。 纪小勇和边芳芳结婚后，过得也恼火。他们养鸡鸡死，养猪猪瘟。这不，一笼子快生蛋的母鸡又被一只不知哪来的猫钻进了鸡笼，将它们全咬死了！ 她坐在鸡笼边嚎哭了起来。 “唉呀，我的命怎么这么苦，嫁给了你这么个窝囊废，连做个鸡笼都做不好，留这个大的一个洞！我怎么这么难哟！” “都怪你那个可恶的妹妹，换亲，换什么亲！这鬼亲事怎么就落到了我身上！” “她倒好，在我们家吃香喝辣的，却让我在这吃苦受累，不公平！我要找她赔偿我！哎呦，这日子没办过了！” 边芳芳哭天抢地的，她的声音尖细，纪小勇捂住耳朵蹲在地上一句话也不敢说。 “你个窝囊废，捂什么耳朵！”边芳芳气得拿起扫帚扔到了他的头上。 边芳芳脾气火爆，脸上总是带着一种易怒的表情，仿佛随时都可能大发雷霆。 第16章 大雨 “要下雨了，你快把这些死鸡处理好！” 边芳芳见天上的阴云忽而发白，忽而变黑，而且那阴云飘得十分迅速，她对还蹲在地上不知道在想什么的丈夫喊道。 “哦！好、好、好！”纪小勇答应道，他慌忙站起来，在屋子里不停地找着。 “找什么找？你眼瞎了吗！锄头不是在那里吗？真是个废物，我真是倒了八辈子血霉嫁给了你！边三图，边三图！“边芳芳恨恨地说：“我一定要找你给我补偿。你倒好娶了个俊媳妇儿，而我呢，尽让我受罪，我才不干呢！”她看到丈夫那副窝窝囊囊的样子气就不打一处来。“ “你的坑挖得够深吗？今天的雨看起来会下很大，不然的话那些死鸡会被冲出来！”边芳芳又瞟了一眼天上的乌云。 这时乌云已经压得很低了，黑得像煤炭，飞快地横过天空。 “弄好了！”纪小勇说了一句。他刚把锄头放好，院子里就刮起了大风，地上的一些枯枝败叶被刮得四处乱飞。 天色黑得像日蚀一样，大滴大滴的雨点落了下来，不一会儿就形成了白茫茫的雨帘。 “真不该把那些鸡埋了，煮来吃了也没事儿，真的可惜！”纪小勇叽叽咕咕的说着。 “你真是猪脑子。”边芳芳白了他一眼，说道：“吃，你就知道吃，你快去把它们挖出来，吃死你！” 其实大家都知道，被猫呀，老鼠咬死的鸡都带着毒素呢！ “砰”的一声，大门被推开了。 纪小勇和边芳芳大吃一惊。 “你连个门都关不好！”边芳芳以为是纪小勇没有把院子的大门关好，出声埋怨道。 一道闪电划过，“哎呀，有鬼！”纪小勇大叫一声。 他借着闪电的光，看到院子里站着个人，脸色惨白，头发凌乱。 边芳芳也被那人吓了一大跳。 又一道闪电划过，凭着这道闪电的强光，她才看清了来人的脸。 “小莲！”边芳芳叫道。 小纪静静地站在雨中，全身被淋透了。雨水顺着她的头发滑落，让她看起来狼狈不堪。她的眼神中透露出一种绝望和迷茫。 “你…你作死呀！”边芳芳从台阶跨了下来，她一把将小纪拉到了屋檐下。 小纪站在那里，她的眼神空洞无物，脸色苍白，毫无生气，整个人就像被抽走了魂魄一般。 “小莲。”纪小勇拉着妹妹的胳膊，说道：“快进屋！” “哥！”小纪微弱地叫了一声，一头栽倒在地上，昏死了过去…… “啊！这……小莲、小莲！”夫妻二人大惊，他们慌忙将小纪抬进屋里。 这时，边芳芳看到昏死的小纪，心中也生出些怜悯来。她找出一套干净的衣服出来准备给小纪换上。 边芳芳给小纪脱下湿淋淋的衣服，这时她有些不可置信地睁大眼睛，手中的湿衣服在不知不觉中掉到了地上，张口结舌说不出话来。 只见小纪的身上布满伤痕，有两三处新鲜的伤口，还渗透出血迹来，看样子应该是被什么硬东西磨破的。更多的是陈旧的伤，看那形状，应该是牙齿咬的。 “啊，我的天！”边芳芳不敢相信自己眼睛看到的，这一刻她对小纪生出无限的同情来。 边芳芳在帮小纪换裤子的时候，她发现小纪竟然没有穿内裤！ 第17章 烧掉衣服 边芳芳给小纪换好衣服，又让纪小勇熬了一碗姜糖水给小纪喝下。 “你放开我，放开我！” “不……不……我不是故意的！” “不是我，不是我……” “你走开，走开！啊！啊！” ……… 一晚上，小纪都在说着梦话。 第二天一早，她满头大汗地醒了过来。她睁开眼，看见了空空的屋顶，又转动了一下头，她认出来了，这是她从小睡觉的房间。 小纪从床上爬起来，她在桌上找到了一面镜子，她望着镜中的自己，脸上有几道伤痕，泛着青紫，她用手摸摸，有些痛。 “哼哼哼！”她又对着镜中的自己冷笑了几声，恨恨地将那镜子扔到了地上。 边芳芳听到动静走了进来，问道：“小莲你昨天是怎么回事？” “不小心掉沟里了！”小纪低声说。 “你那堆衣服自己去洗干净吧！”边芳芳脸上不带任何表情，指着昨天帮她换下来的的衣服说。 小纪不说话，她拿着那些衣服来到柴房，纪小勇正在做早饭。小纪将那些衣服拧了拧，拧出昨天的雨水，将它们扔到了灶膛里。 “你这是为啥？”纪小勇问。 “多好的衣服，洗干净了就行了，干嘛烧掉！”纪小勇又嘟囔着：“只有死人的衣服才会烧掉！” “死什么死！不用你管！”小纪凶巴巴地吼了他一句。 纪小勇咧了咧嘴没有再说什么！ 小纪望着湿衣服在火焰的灼烧下，冒出一阵白烟，同时发出噼里啪啦的声音，仿佛是衣服在痛苦地呐喊。被烧着的部分开始变黑、变形，她望着被火吞噬的衣服发愣。 “小莲、小莲！”边三图衣裤上满是泥浆，推开门走了进来。 小纪依旧坐在炉灶前，对边三图的喊叫充耳不闻。 “小莲！”边三图伸出手怯怯地去拉小纪的胳膊，她手一挥，甩开了他。 边芳芳使了个眼色，边三图跟着她来到院子里。 “她还凶？”边三图说：“我一大早就来接她，她还凶！” “凶，应该更凶点！哼！”边芳芳推了他一下，问道：“三图，你这个臭小子是怎么想的，有你这么折磨人的吗？” “我……” “我什么我？”边芳芳瞪了他一眼。 “他们说，要把婆娘收拾服服帖帖的，不然的话，会……”边三图含混地说着。 “收拾，有你这么收拾得吗？瞧你把她咬得满身伤，你说不痛吗？来让我也咬你两口试试！”边芳芳说着拉住他的胳膊作势要咬。 “姐！”边三图吓得往墙边跳了去，说道：“是斗鸡眼他们说的，要把她收拾痛，让她害怕。” “斗鸡眼，斗鸡眼，他一个光棍，你和他混什么混？你以为那小子会为你好，他巴不得你把婆娘吓跑！”边芳芳瞪着他道：“ 你给我记着，她可是你姐我牺牲了自己的幸福给你换来的。你瞧，你姐我过得什么日子，三间破破烂烂的茅草房。你小子说要赚钱给我修，现在你给我修房子吗？我看你哪天把婆娘折磨跑了，你只有哭的份儿！哼！” “姐，不怪我！” “不怪你，难道怪我？” “不是，姐，都怪那斗鸡眼，他说我是武大郎娶了……”边三图瞟了一眼边芳芳没敢说下去。 “还斗鸡眼？我说的你怎么没听进去呀，真是个猪脑子！”边芳芳气不打一处来，狠狠敲了一下他的脑袋，气哼哼地说：“你不是缺心眼儿吧！别人说你是武大郎就是武大郎，真是个大傻子。斗鸡眼，那小子一肚子的坏水，看到你娶了个漂亮的婆娘，那是羡慕嫉妒恨，你懂不懂！真是个大傻子！”她说着又给了边三图一个爆栗。 “姐，好痛！” “痛？就这样你就痛了。你不想想你咬她时，她痛不痛！” “三图，我跟你说哈，小莲这次是往娘家跑，如果再有下次，她就有可能跑到别的男人的被窝里去，你那时真成了武大郎，别怪我没提醒你。进去跟她好好说几句，以后别再干那变态的事。你呀，真不学好，跟着那些个成天不安好心的东西学，尽学一些五马六道、鬼迷日眼的！” “哎呀！三图也在呀！” 姐弟俩正说着话，一个男人走了进来。 那男人脸上有些泥浆，显得又脏又黑。 第18章 苟志会来访 “苟书记！哎呀，小勇，苟书记来了！”边芳芳冲着纪小勇大喊了一句。 来人是苟志会，他是苟家庄的村支书，是一个身材魁梧的男人，三十八九岁，浓眉大眼，为人和气。 但小纪总觉得他那看似平和的目光中透着狡诈，以前见着他，小纪会远远地避开他。 他的老婆是前任支书的女儿，长得人高马大，粗壮结实。村子里的很多男人动不动就要打老婆，但苟志会不敢，他对老婆说错一句话，那前支书女儿就会柳眉倒竖，跳起脚来和他大吵大闹。 苟志会先把院子环顾了一圈，然后向柴房里张望了一下，他看见小纪正坐在那里烧火。 “小莲也回来了啊！”苟志会带着亲切的笑着说。 小纪仿佛没有听到他的问话，像猫一样弓起背，将身体微微向前倾了倾，又向灶膛里添了一把柴。 边芳芳见小纪并不理会苟志会，赔着笑脸说：“苟书记，你别见笑，两口子闹矛盾呢！” “矛盾？什么矛盾？三图，需不需要我来帮着调解调解？”苟志会热心地问。 边三图在一旁涨红了脸不说话。 “嗐，苟书记，别管他们。夫妻嘛，床头吵架床尾和。”纪小勇走了出来，问道：“书记，吃早饭了吗？我正在做，要不一起吃点？” “没吃，但也不吃啦！”苟志会关心地问：“小勇，昨天晚上的大雨家里没受什么影响吧？” “没有、没有！谢谢书记关心！”纪小勇搓着双手说。 “书记，什么事儿这么忙？连饭也不吃！要不你就在这对付一口！”边芳芳满脸堆笑地说。 “谢了谢了，没时间吃！”苟志会说：“是这样的，昨晚上的雨太大了，山上有些地方垮掉了，雨水将泥巴石块冲了下来，把村里的路给堵了，我正组织人手疏通，没时间，我还得去通知其他人。小勇，你有空吗？一会儿来帮帮忙！” “有空，有空！”边芳芳赶忙替纪小勇回答。 “他不用陪陪三图和小莲吗？”苟志会依然保持着和蔼的微笑问。 “一家人，经常在一起，不用陪。书记？什么时候去？” “吃了早饭就来！” “小莲！”苟志会又叫了一声，好像想对她说些什么。 这时小纪“噌”的一下站起来，从柴房冲了出来，她谁都没看就从哥嫂家跑了出去…… “喂，你不吃早饭了吗？”纪小勇扯着嗓子喊。 “书记，别和她一般见识，这丫头，脾气怪得很！”小纪听到她嫂子在对苟志会说。 “没事儿，没事儿！”苟志会哈哈一笑说。 “小莲，等等我，你慢点，路滑，别摔了。”边三图跟了出来，他几乎追不上她。 王守建讲到这，说道：“我记得小纪当年经历的那场暴雨是很多年来最大的一次。电闪雷鸣的，我们村好几棵老树都被闪电击中，有两棵还被劈断了。” “有没有人员伤亡呢？”乔梦远问。 “我们村没有，听说苟家庄有，具体什么情况，我当时也没有注意这事，只是听说死了人，被山洪冲出老远。” “死的是谁你知道吗？”乔梦远是一名刑警，一提到有人命的事件他都要问问。 “我想想。”王守建想了一阵，不好意思地说：“那不是咱们村的人，我还真想不起了。” “小纪回来了，我问问她。”王守建见小纪推着买菜的小车回来了，他走上前接过小车来，关心地说：“天热，你快喝点水，别中暑了！” 小纪的脸很红，汗水不断地从她的额头滑落，身上穿的蓝色衣衫胸口前被打湿了一大遍。 “去换件衣服吧！”王守建说。 “不用，我扇扇风就行了。”小纪从桌上拿起一把蒲扇扇起来。 “小纪，你还记得有一年的那场暴雨不，老人们都说是百年难遇的那次，还引发了山洪。哦，我记得就是你结婚那年，那天你不是回娘家了吗，那场暴雨，苟家庄不是还死了一个人吗，死的是谁你还记得不？”王守建问。 第19章 死的是吴天顺 听到王守建突然问起这个事，小纪手中的蒲扇“吧嗒”一声落到了地上，她半张着嘴，吃惊地看着王守建，脸色一瞬间变了好几次。 乔梦远和王守建都看着她。 小纪用手轻轻按了按额头，皱起了眉头说：“头有些晕！我……” 王守建替她捡起地上的蒲扇。 “你还记得是谁吗？”王守建又问道。 “是、是吴天顺。”小纪揉着太阳穴说道，她的声音有些嘶哑，她感到仿佛有一把刀劈开了她胸膛，让她说话有些艰难。 “吴天顺，这个名字听起来有点熟。不过，那天下那么大的雨，他干嘛要出门？”王守建奇怪地问。 “不知道，我不知道！”小纪的脸色有些难看。 她说着，抓起桌上的水杯又喝了两口，然后不停地咳嗽起来。 “慢点儿，你喝慢点儿。”王守建温和地说，又用手轻轻地拍着她的背。 “哎呀，我把衣服打湿了，我得进去换换。”小纪指指身上的衣衫站起来走进里屋去了…… “怎么这么久还没有出来？”王守建见小纪进里屋换衣服很久都没有出来，他对乔梦远笑笑说：“我去看看。” 乔梦远本来想走，但他买的车票发车的时间还没有到，而且这么多年没有见到王守建，也不知道下次见面又是什么时候了，他想多和王守建多说说话。 “好。”乔梦远点点头。 “小纪。”王守建走进里屋。他发现小纪斜靠在沙发上，拉着窗帘，整个房间有些阴暗。 王守建看不到小纪的脸，但他发现小纪并没有换衣服，依旧穿着那件蓝色的上衣。 “你怎么啦？”王守建关心地问。 听到他的问话，小纪打了一个神经质的寒颤。 “啊！没什么，就是有些头晕，我眯一会儿就没事了！”他感觉她的声音似乎有些变了。 “是不是中暑了？” “没有，就是有些困了，想睡会儿。你去陪梦远说话去吧！”她在沙发上蜷着身子，把头埋在靠垫上，声音有些含糊。 “小纪……”乔梦远想问什么。 王守建从里屋走出来，坐在乔梦远身旁。 “没事儿，可能累着了，睡一觉就好了。来，你也多喝点水，天气太热了。”王守建说着话又给乔梦远倒了一杯茶水。 “这些年，你们回去过吗？”乔梦远问。自从乔老汉那年意外出事后，乔梦远就将母亲接到了身边，直到母亲去世他送母亲的骨灰回翠港湾村与父亲合葬，后来他就没有再回去过。 “我好多年没有回去了。”王守建说。 “小纪和苟……”乔梦远想问，但一想这是小纪多年前的私事，他刚说了几个字又把嘴闭上了。 “嗐，这事儿啊！没有人知道是怎么回事！”王守建笑笑说：“这事过去这么多年了，她从来就不讲，我也懒得问。” 他告诉乔梦远当年小纪和苟志会的这件事在几个村都传遍了，那可是伤风败俗的大事，闹得沸沸扬扬的。后来听说，苟志会被他老婆捉奸后，就患了病，村支书的职务也被撸了。 “什么病？”乔梦远问了以后，又觉得自己有些八卦。 王守建笑了笑，说道：“听说是阳萎，不过是道听途说，我可没有去求证！” “嗐！”他们两人都摇摇头。 王守建又讲起来，那年边三图将小纪从娘家接回来后，可能是听了边芳芳的劝，对小纪也开始心疼起来。不久之后，边三图在县城的表姐让他去城里做点小生意。 可边三图不想去，他不愿意离开小纪，因为这时候小纪怀孕了！ 第20章 张冬冬案(一) 边三图表姐的厂门口有个小卖部，原来承包给厂里的一个职工，现在那人因家中有事就想将小卖部转让出来。 他表姐想到边三图结了婚，以后还得生孩子，花钱的地方多，又加上边三图的父母帮着去世的大伯养大了边芳芳。 虽然边芳芳是以换亲的方式嫁人，但他表姐对纪小勇也说不出什么不是来，觉得他老实也可以。 同时见边三图人也很踏实，所以表姐就帮着张罗，将小卖部盘了下来。 边三图后来就去了小卖部。 “那时候一梅也怀上了天保。”王守建说，他带着陶醉的神情回忆着当年那被抺上了一层美丽的玫瑰色的生活。 “别说那三图，平日里看不出来，却是做生意的一把好手。” 边三图的小卖部生意不错，隔个十天半个月会回家来看小纪，给她买衣服，买营养品，同时还给她钱。 边芳芳也时常来，王守建几次看到小纪在送边芳芳出门时都会塞给她一点钱。 王守建说那些年的日子过得挺顺畅的，王天保和边少文年纪相差两三个月，从小这两个小孩就在一起玩耍，姚一梅和小纪也相处得很好。 “真怀念那个时候啊！”王守建说。 “回不去啰，再也回不去啰！”他抹抹眼睛，心酸地说。 他很想把多年郁结在心头的烦闷倾吐出来，可是他看了看乔梦远脸上的那块伤疤，又把想说的话咽了回去。 乔梦远的脸上有一块很大的伤疤，这块伤疤加上长年累月布下的满脸皱纹，使他显得沧桑感爆棚。 王守建问他脸上的伤是怎么回事，乔梦远用手摸了摸，轻描淡写地说，十多年前，在追捕一起抢劫杀人案子的嫌疑人时，被嫌疑人用刀砍的。他说，幸好他躲闪了一下，刀砍在脸颊上，如果再慢一点点，鼻子就没了，说完他爽朗地大笑着。 “我真想崇拜地对你说声’英雄’，真的，梦远，你真的是我心中的英雄。” “夸张，你夸张了！”乔梦远哈哈一笑说：“什么英雄？就是工作，我的工作而已。你呀，总把人和事想象得比实际情形伟大！哈哈哈，我可真不是什么英雄。本职工作而已！” 其实乔梦远那次受伤是为了掩护搭档小丁。当时那穷凶极恶的歹徒手执一把西瓜刀砍向小丁时，眼看刀就到了小丁的脖子。乔梦远跃起挡住了小丁，自己的脸上被砍了一刀。 他见王守建一脸关心自己的模样，就给他讲起了当年这起案子。 乔梦远说这个案子的连贯性有三十来年了。他们接到这个嫌疑人消息是一个初冬，他清楚地记得那天天上乌云密布，北风不大，但是寒冷刺骨。 犯罪嫌疑人叫张冬冬，是一个麻脸高个子男人，年纪在三十五岁左右，是一个在逃十年的重大刑案人员，他家里还有一位老父亲。 当年张冬冬杀死了邻居一家四口人逃匿。 “杀了四人？”王守建倒吸了一口凉气问道：“这是什么深仇大恨要杀他满门？” 乔梦远说张冬冬后来交待作案的动机是要为姐姐和母亲报仇。 在张冬冬五六岁的时候，他们家修房子与邻居何武成家发生了矛盾。两家人为了地基的事大打出手。 在那次打斗中，他姐姐的头被人用木棍打了，当天晚上出现了头晕头痛恶心，天没亮就死了。 张家人报了警，但何武成家不承认有人用木棍打过张冬冬姐姐的头，只有张冬冬的证词。张冬冬说他亲眼见到何武成一棍子打到了他姐姐的头上，姐姐当时被打倒在地，不过一会儿又爬了起来。 当时基于一个五六岁孩子的话，又加上做证的是亲人，而且警方在现场没有找到张冬冬说的那根棍子，这个案子当时就未能结案。 可是过了两年，张家被通知结案了，张冬冬的母亲不服，就又去找何武成理论。何武成的老婆就羞辱张冬冬的母亲，两人也发生了撕打。她母亲回家后一时想不通就上吊自杀了。 第21章 张冬冬案(二) 乔梦远说张冬冬的母亲死后，他父子二人相依为命。张冬冬读过几年小学，自从家里发生剧变后，他变得沉默寡言了。 张冬冬的父亲教他说要将这一切都像喝水一样咽下去吧，他是一个老实巴交的人，面对亲人相继离世，他手足无措，只能背着张冬冬抹眼泪，哀声叹气！ 但是两家住隔壁，时不时会碰面。何武成总是一副阴阳怪气的模样，夸口说自己有什么人在县公安局，明里暗里警告着张冬冬父子：“你们休想将我咋样”！ 张冬冬父子在村里实在待不下去，于是父子俩离开村子，父亲带着他靠打零工维生，哪里有活就去哪里住几天。什么修厕所、浇水泥、搬砖头，各种杂活都做。 渐渐长大的张冬冬越发不爱说话了，他一有时间就不停地打他自制的沙袋，嘴里念念有词，具体念的是什么没有人知道。 经过长期的锻炼，张冬冬肩膀宽，腰板直，结实得像一座石碑。 他随身还带着一截磨尖的钢筋，据说是有一年他在一处工地搬砖头时捡到的。捡到后，他就成天打磨，很有将铁杵磨成针的决心。 磨来磨去，那钢筋被他弄得十分尖细，而且锋利无比。 有人觉得张冬冬，随时都默不作声，有些呆滞无趣，好像灵魂漂浮在半空中一般。他除了干活就是打沙袋，磨钢筋，什么是苦，什么是乐，仿佛在他身上都体现不出来。 他有时眼睛里会露出憎恶之情来，好像憎恶所有的人，也包括他自己！ 张冬冬和父亲在他二十四岁那年的夏天回到了村里。 他用这些年的积蓄将屋子简单收拾了一番，并给父亲买了新的家具。他父亲准备央求村里的媒婆给张冬冬说一门亲事，张冬冬拒绝了，说他没有这个心思。 时间过得很快，一转眼张冬冬父子已经回来半年多了，再有几天就是春节了。 隔壁的何武成这些年来日子过得十分滋润。何武成老婆是村里的出纳，长得肥硕，嗓门大，进进出出都不停地吆五喝六的。他自己也是镇上印刷厂的工人，他们有一个女儿何莉莉，中学毕业，在镇上的供销社上班。 张冬冬记得母亲和何武成老婆打架那年，何莉莉当时帮着她妈一头将自己的母亲撞倒在地，而自己则被那胖妇人一巴掌扇在地上，半天没有爬起来。 经人介绍年近三十的何莉莉与水泥厂供销科的一名王姓小伙子谈恋爱眼看好事将近。 “哎呀，听说老何家要办喜事了。” “哦，我也听说了，明天那个小王就要上门来，听说小伙子不错！” “这有什么，还不是就那样一个人，又不多长一个鼻子！” “对呀，他们那家人，可恶得很，都三十岁了，会找到什么好人哦！”说话的人嫌恶地撇了撇嘴。 “就是，就是，那个张家就是被他们害得家破人亡的。” “一家人都是坏心眼儿，哼！” “嗯嗯嗯，我也觉得是！” “不晓得咋个警察都拿他们没有办法？” “嗐，冬冬年纪那么小，说的话不算数，关键是棍子，没有棍子！” “我觉得那家肯定在公安局里有人！” “我们老百姓不要瞎猜，要用事实说话！” 几个村民一边嗑着瓜子一边闲聊着。 张冬冬板着脸从他们身边经过。 “瞧，那不是冬冬吗，他姐他妈死后我就没有见他笑过！唉，可怜！” 正月初六，何武成家王姓准女婿上门，屋子里传出嘻嘻哈哈的笑声。 “哎呀，谁家在放鞭炮，这么噼里啪啦的，响，真响！” 那天晚上村子里很多人都听到了何家放鞭炮，鞭炮声响了很久。 第二天大家才知道张冬冬用鞭炮声遮盖住了何家四个人死前的惨叫声。 第22章 张冬冬案(三) “他走了极端！”乔梦远说。 张冬冬用了将近二十年的时间谋划这一切！ 当晚张冬冬潜入何家的院子。 屋内灯火辉煌，他看到屋里的四人正在把酒言欢，何莉莉一脸幸福地靠在王准女婿的肩上。这一刻他想起了母亲和姐姐惨死的画面。 他的家曾经也有着这样美好时光！现在呢，家里空荡荡的，只有挂在墙上母亲和姐姐的相片，她们在相框里望着他笑！ 这一刻，他恶向胆边生，心说：终于等到了这一天，妈妈、姐姐，你们可以眠目了。 他恶狠狠地盯着屋里的四人，眼睛里瞬间迸发出杀意！ 张冬冬将手上的一串鞭炮点燃，噼里啪啦的鞭炮声引起了屋里人好奇，何武成首先打开门出来看。一瞬间，躲在门后的张冬冬已将手上的钢钎扎入了他的背部，他还没有来得及叫出来就倒在了地上。 鞭炮声继续响着！ “这是谁呀？春静，你去看看。”何莉莉娇笑着对王准女婿说。 王准女婿的名字叫王春静。 张冬冬如法炮制，王春静也被刺翻在地。这时张冬冬掏出准备好的尼龙绳将他二人迅速地捆绑好并堵上了他们的嘴。 张冬冬一脚踢开门，他带着一种无法描述的眼神走进屋，扫视了母女二人一眼，那眼光凌厉冷酷，吓得她们浑身一震。 “张……” 何武成的老婆嘴里刚吐出一个字，张冬冬已闪电般地向她击去一拳，正打在她的太阳穴上，她连哼都没有哼一声就栽倒在地。 “啊！”何莉莉尖叫一声，她的声音消失在鞭炮声中。 张冬冬一把揪住了她的头发，用尼龙绳将她绑在椅子上，用毛巾塞住了嘴。 他把屋外的两人也拖进了屋来，将他们分别绑在四张椅子上。 没有人知道张冬冬对那四个人说了什么，乔梦远说张冬冬后来交待，他是当着他们三人的面，用一根木棍不停地敲打何莉莉的头，直到她没有了呼吸…… 第三天早晨才有人发现何家的命案。那时张冬冬已经逃得不知去向。 王春静的腹部被刺中，从他在地上爬行的血迹分折，他的致命伤是从椅子上挣扎想逃出屋子找人救命时摔倒，肋骨断了刺破了内脏。 何武成和他老婆被钢钎分别刺了七八次当场死亡。 警察赶到现场看到如此血腥的场面都有些不可思议！ “守建，我不能想象他为何如此凶残，在我办了这么多的案子里，他的手段残忍，简直令人发指！”乔梦远说。 这时王守建的脸色涌起了一阵潮红，他端起桌上的茶杯喝了一口，望着路边那几棵在烈日下无精打采的树，眯缝了一下眼睛没有说话。 乔梦远也端起杯子喝了两口，他的脸上露着严肃的表情。 王守建在心里问自己，如果他也处在张冬冬境况下，他会怎么办呢？“说不定我也会亲自动手去割开了对方的喉咙！没有如果，世上哪来那么多如果！” 他对自己出现的野蛮心态和残忍感到心惊！ 他尽量掩饰自己心里的想法，他也知道这样的思想倾向非常危险。 “你去问过他为什么会这样吗？”王守建平静的问。 乔梦远说张冬冬外逃十年后，他们终于查到了他的踪迹。 张冬冬逃到了一个叫鸡冠山的山上躲着，山下就是文溪镇。 当地有个叫刘文龙的人在鸡冠山山上建了一个养鸡场。有一次，张冬冬实在饿得慌跑去偷他家的鸡，结果被逮了个正着。刘文龙要将他送派出所，张冬冬吓得话都说不出来，一个劲儿给他磕头。 刘文龙有个女儿刘小霞，看到张冬冬衣衫褴褛，面容憔悴，可怜巴巴的就动了恻隐之心，心想他偷一两只鸡也不是什么大罪，就对她爸说算了，让他走。 张冬冬当时就感激涕零，哭着说要报答她。 后来他就留在鸡冠山上帮他们养鸡，他干活麻利，人又勤快，很快就获得了刘家人的信任。 但他从来不下山去！ 第23章 张冬冬案(四) 当时刘小霞很好奇问他为啥不下山去走走！张冬冬告诉她自己是个孤儿，四处流浪，从小到大看了很多人的白眼，他不想再和其他人打交道，就这样有口饭吃就行了！ 他的语气中流露出悲凉，让刘小霞对他生出无限同情来。 刘小霞是一个眼睛里充满甜美、愉快、朴实的女子，令人觉得看一眼也是享受。唯一不足的是，她小时候患小儿麻痹症，左小腿向内弯着，走路时脚跟落地不稳。 她和张冬冬说话时低声细语的，说完话后会快活地微笑。 这样过了几年，张冬冬让刘小霞买些养鸡的书来给他看，张冬冬边学边研究，他们养的鸡产蛋率和出肉率都提高了不少！ 一来二去，刘小霞竟然和张冬冬处起了对象，后来两人结了婚，还生了个儿子。 “他没有户口能结婚吗？”王守建问。 “他们家给他弄了个，张冬冬不是说他是个孤儿吗？骗取了他们的信任。” 乔梦远说，张冬冬的案子，当年尽管警方投入大量人力物力，但受限于当时的客观因素和技术条件，案件未能取得突破性进展，但警方攻坚克难的步伐从未停下。 乔梦远说张冬冬露出蛛丝马迹缘于一个“偷鸡贼”。 原来镇上有一个男人，有一天晚上喝醉了，不知不觉中他溜达到了养鸡场。张冬冬一直住在山上，妻子劝他回镇上住，但他固执地要留在山上。 那个醉酒的男人想顺两只鸡走，结果被张冬冬发现，在撕打中，那男人被身强力壮的张冬冬打得头破血流，慌乱中他突然叫了声:“别动，我是警察！” 张冬冬一听吓得一愣，慌忙松开手，迅速钻进林子里消失了，弄得“偷鸡贼”摸不着火门儿，一脸不解地下了鸡冠山。 “警察，他干嘛那么怕警察？他不会是逃犯吧？”那人带着这个念头回去了。 第二天这个男人酒醒了，他发现自己脸上的伤，一想，就想起了昨晚上的事。他看着镜子中脸上的伤，就开始琢磨了：刘小霞的老公怎么这么怕警察，我一喊警察他就屁滚尿流、魂飞魄散、肝胆俱裂、惊慌逃窜、连滚带爬、落花流水…… 他把能想到形容张冬冬当时惊慌的成语都想了个遍，最后得出一个结论：孙有财是个怕警察的人！ 但他为什么怕呢？ 孙有财是张冬冬的新身份！ 这一天，“偷鸡贼”在小饭馆吃饭，遇到熟人都问他脸上的伤是怎么回事？ “肯定是被老婆抓的，一看就是怕老婆。哈哈哈！” “是偷腥被发现了吧？” 大伙你一句我一句打趣起来！ “停！” “偷鸡贼”不想被嘲笑，就编了一个勇武的故事来，说自己前两天晚上在路上遇到了个小偷，小偷正准备翻窗户进去，被他发现了，在撕打中自己的脸受伤了。小偷跑掉了！ “哈哈哈！” 众人又一阵大笑！ “算了吧，吹牛！我看你才是那个小偷！哥们儿，你不是摸到鸡冠山上去偷鸡了吧！听说孙有财力大无穷、功夫了得，我劝你呀！别去打他们的主意。” “他？孙有财？拉倒吧！一个胆小如鼠的家伙，我一说警察，他一下子就被吓得没影了。哼哼！” “你小子还冒充警察？看来你真是去偷他们的鸡了。你真是贼喊捉贼！哈哈哈！” ”别说，这孙有财有些拳脚功夫。不过这么多年了我就没有见过他，还不知道他长啥样呢！” “还不是一个鼻子两个眼睛……” 众人又东拉西扯地说了一通散了！ “你好，请等一下！” “偷鸡贼”站起来也准备走，旁边桌的一个人叫住了他。 叫住他的人是乔梦远，他手中的一个案子与文溪镇有关联，他和小丁前两天来到了这里。 今天事情办完了，所里的老赵请他俩在小饭馆吃饭为他们饯行。 “你刚才说的是怎么回事？”乔梦远问道。 “偷鸡贼”见老赵也在，一时间涨红了脸，连说：“没什么，没什么！”说着就想尽快离开。 第24章 张冬冬案(五) 乔梦远把刚才众人的话听到了耳朵是，出于职业的习惯，他第一反应就是“那人为什么怕警察”？ “站住，曾三！”老赵一瞪眼。 “赵警察。”曾三赶紧堆着笑说：“我那时喝醉了，没有偷鸡，更没有……我…我也不敢冒充警察叔叔呀！” 于是“偷鸡贼”曾三就把当时的情况讲了一遍。他补充道：孙有财身形如电，动作似风，一招一式都蕴含着无尽的力量。他的拳法犹如疾风骤雨，拳拳到肉，让人无法抵挡。在他的攻击下，自己毫无还手之力，他的存在就如同一股强大的力量，让人魂飞魄散。 “曾三，你在讲评书吗？”老赵斜了他一眼：“还绘声绘色的！” “没事儿，曾三讲得很好，让我领略了一下江湖英雄儿女的气概。”乔梦远哈哈一笑说，他摆摆手让曾三走了。 “老乔，你？”老赵问了一句。 “孙有财？老赵，这人长什么样？”乔梦远一脸凝重地问，他心中对这个人已产生了怀疑。 “大高个，具体长什么样，别说，我还真没有什么印象了！”老赵说。 乔梦远心中一动，他对老赵和小丁说回趟派出所。 “张冬冬，他是张冬冬！” 孙有财的照片调了出来，小丁一眼就认出来了，他激动地说：“这人是张冬冬，我们追了他十年了。” 小丁给局里打了电话，请他们将张冬冬的照片传真过来，两相一对比，小丁激动得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当年的现场小丁去了的，那年他刚毕业不久，见到那血腥的场面，小丁当场就吐了。 满地的鲜血已凝固成了暗红色，空气中弥漫着血腥的气味，令人作呕。死者的脸上还保留着惊愕和恐惧的表情，似乎在诉说着最后的挣扎。 乔梦远怕夜长梦多，接下来他就开始安排人抓捕张冬冬，他要求做到稳准。 老赵说养鸡场里除了张冬冬夫妻，还请了当地的两位村民帮忙。 鸡冠山是一座比较荒野的山丘，不高，零零星星种着些矮树，到处都是石头，很是寂静，镇上的人很少去。 老赵介绍说，刘家请的两位村民是镇上的两兄弟，这两兄弟有残疾，先天性耳聋。 “是聋哑人？”乔梦远追问了一句，心中顿时明白张冬冬的用意。 老赵点点头，说：“他们这是个善举，不然的话那两兄弟的生活很成问题。” “刘文龙也在山上吗？” “他这两年不常去，主要在镇上负责卖蛋和鸡，他的生意还不错。他老婆在家带外孙，刘小霞的儿子，应该有三岁了……”老赵一口气将刘家的情况讲完。 “好，今天就行动，等那两兄弟下了山就实行抓捕。”乔梦远说。 傍晚时分，乔梦远布置好行动，他和小丁埋伏在养鸡场的后门。 初冬时节，冷风呼啸着，山上响起各种各样的声响。 他们身后是陡峭难走且维护不善的山间小路，路边全是怪石，老赵说这里连通着村里的一处坟地。 听说通往坟地，小丁低低地说：“乔哥，我觉得这地方笼罩着一层诡异的阴影！” 乔梦远笑了笑，指指山径，表示如果张冬冬逃跑，这是他唯一能逃走的道路，他事先应该考虑到了。 山风吹透了他俩的衣服，刺骨的寒气让人大脑一片空白，四肢也变得僵硬不自在起来。 “行动！” 养鸡场里乱了起来！ 这时，乔梦远和小丁见一个黑影蹿了出来。 “站住！”乔梦远大喝一声。黑影愣了一下，也不答话，挥起手中的刀向小丁砍去。 小丁一闪身，和他搏斗起来。 山径太窄了，拳脚施展不开！ “张冬冬，放下你的刀！”乔梦远在一旁叫道。 听到这一声“张冬冬”，黑影稍微又愣了一下，他往旁边的石头蹿去，小丁一个急跳想抓住他的胳膊，不曾想被怪石绊倒了。 眼看张冬冬手上的刀带着寒光向小丁的脖子砍去…… 乔梦远大叫一声，一把推开小丁，刀锋划过他的脸颊，顿时皮开肉绽，血流满面…… 第25章 张冬冬案(六) 小丁这时往旁边一滚，向张冬冬踢去一脚，他被踹倒在地，脑袋在石头上重重的碰了一下，额头上也流出了鲜血，手上的刀也落到了乱石当中。 小丁踢倒张冬冬后，迅速爬了起来，拿出手铐将张冬冬铐上。 “啊！啊！”张冬冬嘴里大叫着，不停地在地上翻滚，就像一头困兽在烂泥凼里打滚…… “乔哥，你怎么样？”小丁将乔梦远扶到一块石头上坐下来。 “没事儿！” 乔梦远用手抹了一下流到下巴的鲜血，粘手，他又顺手用衣袖擦了擦。 这时老赵带人也赶到了。 “乔哥，谢谢你！” “谢啥！”乔梦远轻轻拍了拍小丁的肩膀。 他在镇上的医院里缝了十几针，缝完针后，他望着镜中的自己，摸摸鼻子说：“好悬，差点削掉鼻子！” 乔梦远说不敢想象没有鼻子的样子，他开玩笑说自己的长相本来就有些粗，如果再少了鼻子，以后抓罪犯都不用动手，只要一露脸，再呲呲牙直接会将对方吓晕过去。说完他想笑，扯动了伤口，他夸张得“哎呦”了一声！ 乔梦远与刘家父女见了面，这件事不啻于是一个晴天霹雳将他们震惊得说不出话来。 刘小霞紧紧抱着孩子，身体微微颤抖着，泪水涟涟。 三岁的小孩睁着一双圆圆的黑眼睛，不停用小手替她抹眼泪，奶声奶气地说：“妈妈不哭，妈妈不哭！” 刘文龙当时整个人仿佛被定在了原地，无法动弹，回过神来后，大叫道：“赵公安，警察同志，你们、你们是不是弄错了。有财、有财他是个好人呐！” 刘小霞的妈妈也痛哭失声，说道：“那是个孝顺的孩子，你们一定弄错了，弄错了！呜呜！” 乔梦远说他们将张冬冬带离文溪镇那天，刘小霞一家人都跟在警车后面追。特别是刘小霞，腿脚不方便，不停地摔跤，又爬起来，满身的尘土，那场景真让人心酸。 “她那撕心裂肺的哭喊至今还留在我耳边。”乔梦远叹息道。 乔梦远临走时对老赵说一定要做好刘家的安抚工作，让他们了解张冬冬所犯下的案子，同时把下一代培养好。 后来乔梦远专程找了个时间去看望张冬冬。 看着乔梦远脸上的刀伤，张冬冬对他说了声对不起，他明白自己罪孽深重，他说将接受正义的审判，不申辩不上诉。 他苦笑着对乔梦远说：“乔公安，自从姐姐和妈妈相继离开我以后，我从小就开始接受这样的残酷现实。我爸说这一切都是命，让我接受命运的安排吧！慢慢长大了，我们一度成为了别人的取笑对象，我对我今后的人生感到消极悲观，这一切都是他们强加给我们的灾难。我决定要复仇，把不应该属于我的灾难痛苦增加百倍地还给他们……没有人能帮我，我只能靠自己报仇……现在大仇以报，我也没有什么牵挂了。” “你为什么不寻求法律帮助？”乔梦远问。 “法律？”张冬冬一脸迷茫。 “在我脑海中有一个压倒一切的想法，就是他们有人撑腰，而我无依无靠，只能靠自己。” 然而这一切都是他自己的臆想！ 他说成年后他想到过自杀，极度的苦闷将他变得孤独封闭，他无法按照原本该有的思维去看待事物，他变成了瞎子，心中只有仇恨。 张冬冬说现在很后悔与刘小霞成亲，那么善良的一家人却要遭受如此的痛苦，“我真不知道他们以后如何生活？是一辈子生活在别人的白眼里吗？”张冬冬抱头痛哭起来…… 说到这里，乔梦远说，张冬冬从一名受害者变成了害人者，我们看到了复仇的可怕后果，更看到了一个时代对法治、道德和人性的反思。 第26章 反思 “可是，梦远，我假设一下，如果张冬冬没有去复仇，那他姐姐和母亲的事是不是就算了呢？”王守建问：“在长达二十年的时间都没有人过问，这个、这个……” 乔梦远说有些案子受限于当时的客观因素和技术条件，案件未能取得突破性进展，但警方攻坚克难的步伐从未停下。 “我们在面对生活中的纠纷和矛盾，应该寻求法律途径解决问题，而不是走上报复的道路。”乔梦远说：“发生这起案件，几方的家庭将面临重建与治愈的过程。现在社会各界也注意到了，要关注心理健康问题，加强心理疏导工作，防止类似悲剧的再次发生。” “小羽，我那闺女。当年听说了张冬冬案，那时她还在上小学，她就对我和她妈说要学心理，以后做这些人的心理疏导工作。现在她在读研，心理学！” “都研究生呐，真好！时间过得真快，小羽都成大姑娘了！”王守建说。 乔梦远说乔小羽现在经常和刘小霞的儿子朝军联系，那孩子现在上高中了，听说成绩不错，人也很开朗。 “好了，守建，时间到了，我该走了。”乔梦远站起身来，带着依依不舍的神情说：“守建，好好的，期待下次见面，也告诉小纪一声保重身体。” 王守建望着乔梦远远去的背影，他站了很久，心中涌动着一股自己也道不明的情绪，压抑得他想冲到阳光下大吼大叫…… 但他没有这么做，他静静地站在那里，望着那几棵树，一些新的感情正悄悄地支配着他的心…… 这时，王守建感觉有人在扯他的裤腿，低头一看，他顿时呆住了。 一个两三岁的男孩站在他身边，正用小手扯他的裤子。 他圆滚滚的小身子，像个小肉丸，穿着一身可爱的蓝色衣裤。圆圆的脸上镶嵌着一双大眼睛，像两颗黑宝石，睫毛浓密而修长，眨眼睛的时候像小扇子一样扇动着。他的皮肤白皙光滑，像煮熟的鸡蛋，让人忍不住想亲一口。 “天保！”王守建惊喜地叫道，他蹲下来把那男孩紧紧地抱在怀里。 那孩子仿佛也很喜欢王守建，乖乖地伏在他的肩上，口水把王守建肩膀的衣服打湿了。 这男孩和王天保小的时候长得一模一样。 “天保，天保！”王守建闻到了他身上好闻的奶香味儿喃喃地叫道。 “你饿了吗？”王守建这时从迷茫中清醒过来，他亲切地问道：“小朋友，你叫什么名字？你的妈妈在哪里？” “水……水……天……宝宝……要……喝……水水……”小男孩口齿不清地说。 “水，好好好！”王守建起忙给他倒了一杯温开水，喂给他喝下。 那孩子看来是渴了，“咕咚咕咚”喝完一杯，又指指水杯。 王守建又给他倒了一杯。 小男孩喝完水，不一会就靠在王守建的怀里睡着了…… “天保、天保！”王守建伸出手在小男孩的脸上抚摸着，眼睛里闪着泪光。 “一梅、一梅，你在哪里？我们的天保回来了！” 熟睡的小男孩突然间笑了笑，他的笑像蜜一样注入了王守建的心里。 那感觉美妙极了，就像轻盈的蝴蝶在他的心中翩翩起舞，带来无尽的喜悦。 那感觉甜蜜极了，就如繁星闪烁在心底，他看到了生活中曾经无数美好的瞬间…… 王守建心中闪过一个强烈的念头：“把这个小男孩带走，找个地方躲起来将他养大。” 第27章 心魔 王守建向街上望去，空荡荡的街道上弥漫着一片寂静，偶尔有一阵风吹过，卷起几片落叶，沙沙作响。 王守建抱着小男孩探出身子，路上几乎没有行人，只有几只流浪猫蜷缩在角落里，警惕地注视着周围的一切，他觉得自己也像它们一般。 王守建微微眯起眼睛向四周巡视着，似乎在沉思着什么。他的呼吸变得轻微而急促，仿佛在压抑着自己的情绪。 “我带着他偷偷地走吧！”王守建抱着小男孩在椅子上坐下来，几乎像抽搐一样反复默念着这句。 魔鬼般的想法攫住了他，这想法压得他几乎喘不过气来！ 怀中的小男孩安安静静的，他紧闭着双眼，进入了甜美的梦乡。他的脸上洋溢着满足，嘴角微微上扬，似乎在做着一个快乐的梦。他的小手轻轻地握成拳头，偶尔还会无意识地动弹一下。 “我得去收拾几件衣服。”王守建站起来准备走进里屋去。 “啊，我的天保，你在哪里呀？快回来，妈妈想你了！呜呜呜！”这时，他突然想起了姚一梅寻找王天保时的痛哭声，他心中一颤停下了脚步。 王守建不禁战栗起来，他为自己想把别人母子残忍分开而悔恨万分。 他想到这从柜子里找了张新毛巾出来，用温水打湿拧干给小男孩擦了擦脸，又擦了擦身子。 “真像当年待弄天保一样，唉，我们的天保哟！” 做完这一切，他见太阳没有刚才烈了，就抱着小男孩走出了小面馆。 “老李，给我一份小米粥，打包。” “老王，这孩子是谁？你家来亲戚了吗？”开粥店的老李问。 “不是，迷路了，这小家伙迷路了，我现在把他送到派出所去，免得他家里人着急。一会儿我又怕他饿了，给他准备点稀饭。” “哎呀老王，你想得周到，热心肠！”老李一边舀着小米粥，一边连声称赞。 “装好了，老王！拿着不用给钱了。”老李说。 “那怎么行！”王守建说着话就掏出五块钱递给老李。 “老王，你就是我们学习的榜样，我也力所能及做点！”他坚决不收王守建的钱。他们两家在这条街开小食店十分熟悉。 “好，回见！”王守建也不坚持了，带着那孩子直奔派出所而去。 “警察同志，这个孩子自己一个人来到我的小面馆，他找不到他爸妈了。”王守建抱着小男孩来到了镇派出所。 “王师傅！”一个青年警察笑容满面地喊了他一声。 “严警官。”喊王守建的这个青年警察叫严冰，是洛水镇刚分来的警察，前两天和乔梦远一起来过王守建的小面馆。 小伙子长得十分精神。 一身警服的他身姿格外英挺，乌黑亮丽的头发，整洁而富有朝气。他的眼睛明亮有神，仿佛能洞察人心，笑起来时，嘴角上扬，露出整齐的牙齿，更添了几分阳光与温暖。 王守建将小男孩的事告诉了严冰，严冰请来一位女民警帮忙。他对王守建说：“王师傅，你真是一个好心人。如果我的表侄当年遇到你就好了！” “你表侄？”王守建问：“是什么事呀？” “我表姐的儿子，三年前走丢了，至今都没有找到。” “谁？”王守建问。 “郭小伟，我表姐方妮的儿子。” 经他这么一说，王守建才知道严冰和方妮是表姐弟。 “方、方妮？”王守建有些意外，问道：“你们是亲戚？” “是啊！王师傅，我们这是个小镇嘛，转来转去都是熟人呢！”严冰说着递给他一张名片：“王师傅，这是我的电话，有需要给我打电话。乔队走的时候交待我要好好照顾你呢！” “照顾我？”王守建开着玩笑说：“是’监视’我吧！哈哈哈！好，我好好收着。小严，说不定我真找你帮忙呢！” 第28章 恶梦 今天王守建和乔梦远无意中提起当年的那场暴雨，让小纪在心里百般想遗忘的往事又涌上了心头。 她一想到吴天顺，身体不由得颤抖了一下。 小纪的眼前又浮现出小时候在村里的遭遇，吴天顺追着自己，扯她的衣服，嘴里说着下流的话。长大一点后，他又四处散播谣言“纪小莲一见到男人就拼命讨好！”让人们都用看待堕落女人的眼光看她！ 苟志会倒是不相信吴天顺说的话，也强烈地表示过他这是在诬蔑小纪，但他并没有制止吴天顺在村里胡说八道。 小纪有时候会遇到苟志会，只要远远的看见这个人，她就会浑身起鸡皮疙瘩，快快地跑开！ 而苟志会总会眯着眼睛，舒展额头，在她身后带着一副神气活现的长辈般关怀的派头，叫嚷着：“慢点，跑慢点！这小妮子，跑得比兔子还快！” 小纪听到王守建退了出去的脚步声，而且他还轻轻关上了房门。 她在沙发上翻了个身，眉头不自觉地紧锁着，眼神中流露出一丝难以言喻的忧虑。她凝视着房间里的挂着的一件衣服，蓝底白花的。一时间思绪如同乱麻般纠缠不清，她觉得心上压着一块沉重的石头，压得她喘不过气来。 小纪不知道该如何是好，她在心里叹息着，只能独自默默地承受着这份沉重。 她叹息着闭上眼睛，流下一行清泪，模模糊糊中，她看见自己穿着那件蓝底白花的衣服遇到了吴天顺。 “吴天顺，你给我滚开！”小纪背着一大筐的猪草，在山路上被吴天顺拦住了。 “纪小莲，你不是挺能跑的吗？现在你跑给我看看。”吴天顺嬉皮笑脸地说。 他是一个身体矮胖的人，一双三角眼闪着邪里邪气的光。 “你放开我！”小纪大叫道。吴天顺狞笑着，像猛兽一样将小纪拖到了玉米地里。 天苍苍野茫茫，野外阒无一人，小纪怒睁双目，身体绷得紧紧地。她的头发有些散乱了，双手胡乱地挥舞着，口中大叫：“吴天顺，你这个狗娘养的，放开我！” “我让你叫，让你叫。”吴天顺一巴掌扇在小纪的脸上，小纪的鼻子被打出血来。 吴天顺朝小纪压了下来，他的手伸进了她的衣服乱摸乱捏起来…… 小纪拼了命地反抗，两人瞬间纠缠在一起。他们推搡着、拉扯着，小纪的衣服在她激烈的反抗中被扯破了。 “哈哈哈！”吴天顺怪笑着，把脸挨近小纪的脸，小纪一扭头，一张嘴死死地咬住了吴天顺的一只耳朵…… “啊！”吴天顺痛得呲牙咧嘴，鲜血从小纪的口里流了出来。 小纪手往四下了摸索，她摸到了一块石头，她抓起那块石头毫不犹豫地砸在了吴天顺的脑袋上…… 吴天顺被砸懵了，嘴里发出痛苦的哀嚎声…… 小纪松了口，一把推开趴在自己身上的吴天顺，站了起来。她快步走到装猪草的竹筐边，捡起割草的刀来，恶狠狠地冲吴天顺吼道：“王八蛋，你下次再敢这样，我用这刀将你那玩意儿割下来。” 小纪说完一转头，她突然见高高的玉米茎秆翠绿的叶片旁有一双眼睛。那双眼睛发现小纪看见了他，那眼光躲闪了一下。 “谁？”小纪大叫一声，没有人回答，只听见玉米叶子一阵唰啦啦响，小纪追过去，那人已不见了踪影。 一会儿，她又看到了边三图，惨白的一张脸，向她伸出一双同样惨白的枯手…… 一会儿，她又看到了苟志会的脸，淫邪的眼睛…… “不要！”她大叫道。 这一声喊叫，小纪彻底从梦中醒来了。 房间里一片寂静，一片漆黑，小纪从睡梦中醒来。 她刚才在沙发上哭了很久，眼泪是她开给自己的仿佛能治愈心中痛苦的处方。在经历过压抑的哭泣后，她变得十分虚弱，悲伤得几乎支持不住了，以至于睡着了。 小纪从沙发上爬了起来，拉开窗帘，这时天已经完全黑了下来。 她抹了抹额头上的汗，刚才做了梦，不仅梦见了吴天顺，还梦到了边三图、苟志会…… “老王怎么没有喊我？”小纪心说。到现在为止，她刚才经历痛苦的神经才慢慢平静下来。 第29章 一闪而过的身形 王守建从派出所出来，就顺着洛水河走。 河边有三三两两的人群，说说笑笑，十分悠闲。不知从哪间屋子里飘出来一阵悦耳、淳朴、缓慢的乐曲声。太阳徐徐地消失在房屋后，但夕阳的光芒不时穿过小镇古老的建筑，似乎给古老的小镇带来无限的生机。 此情此景是那么柔和，那么舒畅，王守建觉得这二十多年来一直像是在浓雾中行进。现在雾气在缓慢褪去，阳光把四周的轮廓照得透亮。 “一梅，”王守建嘴里喃喃地念叨着姚一梅的名字，他在洛水河边的一块石头上坐了下来：“你在哪儿呀？”他在心底呼唤姚一梅。 河水静静地流淌着，水面波光粼粼的，仿佛镶嵌着无数颗钻石，在夕阳的照耀下闪烁着耀眼的光芒。微风拂过，河面上泛起层层涟漪，那涟漪中时时闪现出姚一梅姣好的面容来…… “赵志？”王守建突然间抬起头来，他看到河对面有一个青年男子，中等个头，一闪而过，那身形与赵志十分相像。 他向四周扫视了一眼，前面有一座小桥。王守建立即站了起来，三步并两步向小桥跑去。 他跑到河对面，那男子早已不见了踪影！ “是赵志吗？像，一定是他！”王守建在心中很肯定地说。 “他来洛水干什么？难道是来找郭成林的？”他想到这就决定到郭成林家附近去看看。 乔梦远临走时告诉王守建，赵志牵扯一桩人命案，让他一旦发现赵志的踪影，立刻联系派出所。 清泉市文华区保河街道办事处的罗主任死了，在一月份的时候死在他与人合伙经营的农家乐里，初步断定是死于烧炭中毒。当时天冷，罗主任在屋子里生了一个炉子，他是第二天被发现死亡的。当时发现的情况就是他生的炉子里煤炭没有完全燃烧，初步推测是一氧化碳中毒。但同时法医在他身上又发现了伤痕，属于打斗伤。 据有人说赵志与死者一天前见过面。 “会不会是赵志先将人打晕，再将现场布置成一氧化碳中毒呢？”王守建问。 “所以我现在要找到赵志。”乔梦远说。 这时天已经渐渐黑了下来，王守建来到郭成林家的楼下。 郭家在二楼，这时屋子里还没有灯光。王守建心说：“难道他们还没有回家？” 晚上也很热，空气仿佛凝固一般，没有一丝风。月亮高悬在天空，洒下的光辉却无法带来一丝凉意。 王守建用手扇了扇风，试图驱散酷热。他站在一棵树下，那树无精打采地低垂着枝叶，像是被热化了一般。 他抬眼看见了几只硕大的蜘蛛，胳膊上又被蚊子叮了几口。这时他的脑子突然想起一句话，那是天保不知从哪里学到的：“我们这里蜘蛛大、蚊子多、温度高得像蒸气锅！“ “天保，唉！”王守建在心底叹息了一声。 密密麻麻的汗珠从他的额头浸出，他撩起衣角擦了擦。 这时他看见郭成林和方妮回来了，他们手里拎着口袋，里面装着些水果。 王守建的眼光跟随着他们上了二楼，他看到郭成林夫妻进了屋。 王守建一直在那里待到了第二天凌晨，并没有发现赵志的身影。 “难道是我看错了吗？又或许他不会来找郭成林？” 玉守建一脸疲倦地回到小面馆。 “守建，你昨晚上去哪里了，有人来找你呢！”小纪一见到他就说。 第30章 秦天保 “谁呀？谁来找我？”王守建问。 “一大群人，说你是大好人！瞧，他们给你买了好多东西，说今天还要来感谢你！”小纪指着放在桌上的礼物说。 “感谢我，谁要感谢我？”王守建奇怪地问。 “天保，一个叫天保的家人。守建，那个小男孩也叫天保，和你们的天保长得一模一样，我当时还有个错觉以为那孩子是天保的儿子呢！如果是就好了，那说明天保还活着，生活得很好！唉，也不知道我那少文现在咋样了！”小纪说到这眼圈泛起了红色。 王守建坐在椅子上没有说话，他向后靠了靠闭上了眼睛，一晚上没有睡觉脸色看起来十分苍白，毫无血色，就像一张白纸。眼圈周围发青，眼袋明显，脸上的皮肤也变得很松弛，皱纹似乎也比平时更加明显，整个人看起来疲惫不堪。 “王师傅，王师傅！” 一个和王守建年纪相仿的男子叫喊着进来，他的脸上全是感激之情。 “谢谢你呀！你真是我们全家的救命恩人！”他上前激动地拉着王守建的手。 “你，你是？” “爷爷，王爷爷！”昨天王守建送到派出所的小男孩站在一旁，用胖乎乎的小手扯王守建的衣服。 “哎呀，是你呀，小家伙！”王守建把小男孩抱了起来，那男孩很喜欢他，把小脸靠在王守建的肩头。 来的这人姓秦，是苍南县的一名教师，趁着暑假和老伴带着孙子来洛水走亲戚。昨天一不留神，小孙子就不见了，慌得老两口发动亲戚朋友四下里寻找。特别是听说洛水镇曾经丢失过小孩子，秦老师的老伴急得想跳洛水河。 秦老师和老伴四处寻找，他们去到了各个汽车站、路口，甚至沟渠、垃圾堆等偏僻处都找过。然而找了一整天，一点消息也没有，精疲力尽的老俩口来到了派出所报警求助。 在派出所看到孙子那一刻，秦老师简直欣喜若狂，此刻这个惊喜如同一束耀眼的光芒，照亮了整个世界。 “王师傅，谢谢你！”秦老师的老伴也走了进来。 “这没什么！快请坐。小纪，倒些茶水。” “天保，快下来，别累着王爷爷。”秦老师说。 “没事儿！他也叫天保？”王守建问。 “对，秦天保。” “王师傅，我听说你一直在找你儿子和老伴，你有照片吗？我经常要去家访，让我看看，我帮你留意着。”秦老师教书几十年，他从不间断做的一件事情就是每周会花一天时间去学生家中了解情况。 “我有照片，谢谢你，秦老师！”王守建跑进屋拿出一张姚一梅和王天保的合影来。 “真俊！娘俩长得像！这个大天保和我们的小天保也长得像呢！” 秦老师和老伴仔细地看了看。 “我为了找她娘俩，天天食不知味，夜不能寐。唉，我都怀疑自己这一辈子还能不能将他们找回来！” “会找到的，好人有好报！”秦老师笑着安慰他说：“王师傅可否把这张照片留在我这。” “好的。秦老师，让您费心了！” “那她又是……”秦老师的老伴看了一眼小纪。 “我们……”王守建不知如何说。 “我们是搭伙过日子的！”小纪接过话来说：“我们两家的儿子都失踪了，算是同病相怜吧！” 秦老师和老伴带着歉意地说：“对不起，引起你们的伤心事了。”他们心里有些奇怪但没有问原因。 “没事儿。”王守建说：“这么多年了，我已经习惯了。” “我的妻子姚一梅是个活泼开朗，又带着些可爱风趣，你们如果见到她一定会喜欢上她的……”王守建开始讲起姚一梅来，这时的他沉浸在往事的回忆中，这刚强的硬汉眼睛里流露出近似孩子般的热情…… 第31章 道歉 “妮子，我们一会儿去翠湾面馆吃面，你去不？”办公室的秦老师问。 “翠湾？天这么热不在食堂吃，干嘛出去吃呀？”方妮问。 “听说那家面好吃，老板人也很好的。” “对呀，妮子，前两天我那侄子天保差点走丢了，多亏了王老板帮忙呢！”秦老师告诉方妮，她大伯和大伯母带孙子来洛水，秦天保走丢了，他们找了一整天都没有找到，后来是王守建将秦天保送到了派出所。 “王守建，那个店的老板？”方妮问，她的脸唰的一下红了。 “是的。你说巧不巧，他的妻子就是几年前在镇政府桥上寻找儿子的那位大姐，唉，他的儿子叫王天保，和我侄子同名呢！真是可怜，听我大伯说他们夫妻为了寻找儿子已经失散了好多年呢！哎呀！”秦老师突然想到了方妮三年前丢失的儿子郭小伟，她连忙停下准备再说的话。 “没事儿，秦老师。”方妮勉强地挤出一丝笑容，轻声说：“如果小伟当年也像秦天保运气这么好遇到了王师傅就好了！” “会的。妮子，我想小伟也一定能遇上好心人！”秦老师和刘老师都安慰方妮。 “王叔，纪阿姨！”方妮下了班来到小面馆。 “妮子，快，快进来坐。老王，给妮子倒杯水。”小纪热情地招呼方妮坐下，关心地问：“热不？来扇扇风。”她调整了一下电风扇的位置。 “还行，现在太阳快落山了，起了点风。”方妮接过王守建递给她的一杯茶水说：“谢谢王叔！” “饿不？要不让你王叔给你煮碗面？” “不了，谢谢纪阿姨，刚才吃了些蛋糕。” 方妮听说了王守建做好事后，心里总觉得对不起他。 方妮东瞧瞧西看看，似乎在寻找着什么，却又不敢直视他人。她的嘴唇微微颤抖着，想要说些什么，却又数次吞咽口水，将话语咽了回去 “王叔……”方妮艰难地开口说，眼神不敢与他对视，微微下垂着，仿佛在努力躲避着什么。她的脸上泛起了一层红晕，像是被羞愧染成的色彩。她张了张嘴，似乎想要说些什么，但又硬生生地憋着。 “怎么啦？” “王叔，上次我骗了你。”方妮鼓起勇气大声地说了出来：“那年在洛水镇我见过姚阿姨，就在镇政府桥上。不过等我第二天想去找她了解情况，看我能不能帮上忙时，她已经不在那里了。我向周围的人打听，只知道她走了！” “走了？妮子，你知道她去哪里了吗？” “听周围的人讲去了苍南，不过我并不能确定。” “苍南？她去了苍南？”王守建满心喜悦地问：“我终于有了她的消息，谢谢你，妮子！” “我并不能确定，是桥上几个摆摊的人说的，说是有个年轻人来找过姚阿姨，对她说了几句话。姚阿姨听了以后就很高兴地离开了，他们听到姚阿姨同年轻人的谈话中提到了苍南。所以王叔，我并不能确定姚阿姨去了苍南。” “这个消息很重要，妮子，谢谢你！不管你姚阿姨去没有去苍南，我都要去找找，碰碰运气，说不定她真在苍南呢！所谓人过留名，雁过留声呢！” “王叔，请你原谅我对你撒了谎！”方妮不安地说。 “什么原不原谅的，别这样说妮子，我得谢谢你让我有了你姚阿姨的消息呢！” “妮子，那个和一梅说话的年轻人是谁，你知道吗？”小纪问。 “不知道。” “老王，你不是有秦老师的电话吗，给他打个电话说说这个情况。”小纪对王守建说。 “好！等我把手头的事办完，我就去趟苍南。”王守建点点头说。 “什么事？难道比找一梅还重要吗？你去吧，这小店我看着。”小纪从内心里也希望找到姚一梅，她现在虽然和王守建以夫妻身份生活在一起，但她知道王守建一刻也没有忘记姚一梅。 而且她当年跟着王守建是因为他见她可怜！想起当年的事，小纪的心又揪到了一起剧烈的疼痛起来。 这种剧烈的疼痛仿佛要将她整个人撕裂开来，让她无法呼吸和思考…… 第32章 捕风捉影 那年小纪被苟志会的老婆带人捉奸在床，身心受到了严重的伤害。 她一度想自杀了事，她觉得自己活得太悲惨了，但又觉得死了也不会落下好名声，所以终究没有实施。 姚一梅一直陪着她，关心她，不管在医院还是出院回到家，姚一梅都耐心地开导她，虽然姚一梅自己心中也压着大石头喘不过气。 慢慢地，小纪身体好了起来。 但她不敢出门了，一走出去，她感觉周围的人都会嘲笑她，用异样的眼光看她。 她感觉自己仿佛成了一个小丑，站在舞台上被人肆意地嘲笑和戏弄。她有苦说不出，眼神中充满了无奈和凄凉。 小纪的心中藏着很多的事，但她不敢讲出来。在一个夜晚她给姚一梅留下一张字条离开了翠港湾村。 小纪辗转到过很多地方，发过传单，干过售货员、服务员、保姆……等等工作。她一边工作一边寻找边少文，虽然她知道少文恨自己。 她一想到少文就心生愧疚！ 小时候，边少文是一个漂亮的小男孩，生得唇红齿白，眼睛大大的，像是两颗闪亮的黑宝石，每当他笑起来时，眼睛会弯成月牙形，透露出无尽的快乐和温暖。小脸蛋圆嘟嘟的，脸颊上两抹红晕，就像是春日里绽放的桃花，让人忍不住想要捏一捏。 村里人都说少文像小纪，一点点边三图的影子都看不到。 特别是“斗鸡眼”说得最厉害，说边少文和边三图只有一点相同，那就是个男的，引来众人的一阵大笑。 村里的很多人都特别关注小纪，主要是漂亮的她嫁给了其貌不扬的边三图，一些好事者总觉得小纪会有一些“风流韵事”！ 所以她就成了一些人口中“消愁解闷”的良药，打发着枯燥乏味的日子。 这样一来，暗戳戳的指指点点，五花八门的绯闻开始在村里漫延开来…… 边三图十天半个月回家一次，有时就待一晚上，他对这一切都不知道。 边三图的父母听了些风言风语，就提醒他，他只是笑笑说没那事儿，都是羡慕嫉妒恨惹的祸！还说再隔些日子，生意好点了，就将店面扩大，让小纪也到县城里去。 这一日“斗鸡眼”来县城办事，顺路加有心来到了边三图的小卖部。 边三图买来卤菜，开了两瓶啤酒很热情地招待他。 “三图，小店整得不错哦！”“斗鸡眼”猛地灌了一杯酒下肚，又夹了一块猪头肉，一边嚼一边说，一脸的羡慕。 “一般一般！”边三图为人低调，谦虚地说。 “三图，别怪我没提醒你，我可听说了那小树林。”“斗鸡眼”使劲地转动眼珠，想把它们摆到应该的位置上，但他失败了，又装出一副神秘莫测的模样。 “什么小树林？”边三图假装听不懂。 “哈哈哈，听说里面很销魂。”“斗鸡眼”鬼迷迷地笑了笑说：“那天我路过，看到一男一女……哈哈哈……天知道在那干什么勾当……”他的语气里在竭力丑化他故事里臆想的主人公。 “斗鸡眼”是一个高个子男人，年纪四十岁左右，有一张苍白阴沉的脸。 他继续不怀好意，趁着酒劲，努力陶醉在臆想中说：“在月光下，树的阴影中，那女人白皙鲜艳的皮肤和那充满肉感的身体……妙呀，太妙了！浑圆丰满的大腿，美丽挺拔的前胸，光采夺人，光采夺人呐！”他赞不绝口，仿佛口水都要流出来了！ 边三图气得脸色发白，浑身发抖，但是态度相当克制。 “你别在这胡说八道，你有什么证据？是你亲眼所见吗？” 他被激怒了，像一头发怒的獒犬气势汹汹的，又像一只被激怒的猫一样，一双小眼睛要喷出火来了。 “哈哈哈！”“斗鸡眼”见边三图已经有些气疯了，他见好就收，怪笑道：“亲眼所见？哎呀！我可没有指名道姓说谁？边三图，你小子要不信的话就亲眼去看看！小树林哦！” “呸！老子还请你喝酒，这个混账东西！”边三图看着“斗鸡眼”摇摇晃晃走出他的小卖部，深深地吐了一口气，在心里骂道。 他在这一天中暗自骂了几十遍。 边少文渐渐长了，原来天真活泼的他慢慢有些沉默寡言了，易怒又暴躁。他见到边三图也不亲热，好几次想对父亲说什么，又终于忍住没有说。 直到边三图去世他都没有发现小纪和苟志会的私情。 第33章 花花世界 这一天，小纪走了很远的路，她又累又饿来到了一个小旅馆。 “老板。”小纪走进了这家名叫“红满原”的小旅馆。 “妹子，住店哇？” 吧台后露出一张男人的脸来。 那男人五十来岁，眉毛有些稀疏，一双略微显黄的眼珠子骨碌碌地转着。小纪觉得他长得有点像猴子。 “是的。老板，你们这里怎么收费？” “妹子，住几天？” “先住两天。”小纪用手摸了摸口袋，她包里只有百十来块钱了。 “妹子，我们有三种价格，20、50和80元一晚上的。你准备住哪个价位的？” “我、我看看20元的吧！” 店老板领小纪看了看房间，就是一间很小的单间，一张床，一把椅子，墙上挂着一面镜子。 “妹子，卫生间在走廊尽头。”老板指着走廊尽头说：“妹子，还看不看其它价格的？” “不了，谢谢老板，就这间吧！” 小纪见这间屋子虽然小，但是用石灰水刷得雪白。 小纪住下后就开始四处找工作。店老板姓陈，听说她在找工作，就很热心地推荐了一个名叫花世界的老板给小纪，说他开了一个迪吧，需要服务员，而且工资待遇不错。 “小纪，这是花老板，他的迪吧正招人。”刘老板给小纪介绍了一个男人，那男人大腹便便，红光满面，中等身材。不过小纪觉得这个姓花的一脸猥琐，说话时露出一口黄黄的牙齿。 “纪小姐好，敝人花世界。”花世界很绅士地向小纪伸出一只胖手。 小纪向后退了一步，礼貌性地点了点头。 花世界心里嘀咕着：哦哟，这娘们儿还有点害羞，我喜欢！ 他装着温文尔雅的态度对小纪说：“妹子，我听陈老板说你是来找工作的，我那招人，招的都是漂亮的小妹妹。纪小姐虽然年纪稍微超过了些但并不影响你的整体气质！嗯，不错不错！老陈，纪小姐的气质蛮好的！”他说这话时模仿电视剧里港台说话的腔调，小纪心中一阵好笑，感觉他的舌头没有捋直一般。 “还有纪小姐，我开的工资可是这里最高的，很丰厚的，还有提成，干得好的话一个月能赚两三千元！” “两三千？”小纪听得睁大了眼睛，吃惊地问道：“有那么多？” 小纪心说：如果我一个月能赚这么多钱，那我很快就可以帮哥嫂修房子了。 自从小纪离开翠港湾村后，她哥嫂的计划落空了，房子直到现在也没有修成，边芳芳对小纪的意见十分大。 花世界狡猾的眼睛里露出了得意的目光，回答道：“是呀，干得好的话还不止呢！还有我那包吃包住，纪小姐可以住到我那里去。” 不过小纪心中有些不踏实，花世界的态度虽然彬彬有礼，但给人有些浮夸，于是她莞尔一笑说：“谢谢花老板，我先去你店里干干，合适的话我再搬过去，这几天就先在陈老板的店里住着。” “好好好！” 花世界连声说，他被小纪这一笑整得心如同猫抓一般，心痒难耐。 “小妖精！”他在心里说道。 花世界开的迪吧名叫“花花世界”。 小纪在“花花世界”迪吧上班，她长相清秀，虽然多年的奔波和不如意，但她简单收拾一番就给人美艳不可方物的感觉。 “花花世界”的服务员头上都有一种别致的花饰，小纪戴在头上更让她有了一种风尘妩媚、摇曳生姿的模样。 花世界时刻都瞄着小纪，他那双几乎如喷着烈火的眼睛死死地盯在她的身上。 第34章 小纪被下药 “纪姐，这是三号包房要的两瓶酒，你送过去一下。”领班对小纪说，她又补了一句：“纪姐，你人缘真好，他们指定让你送呢！算你的销售。” “哎呀，我都不知道是谁呢，谢谢领班！我现在就送去。” “来来来，纪小姐，这里坐！”花世界也在三号包房，他见小纪端着酒进来，一把将她拉在身边坐了下来。 “花总，我还要工作呢！”小纪站起来要走。 “哈哈哈，怎么，大美女，不给我们花总面子？”包房里的其他几个男人怪笑道。 “新来的，还害羞！”花世界拉着小纪的手说：“纪小姐，放开点，不要这么难为情嘛！玩玩，大家一起玩玩嘛。”他说着给小纪倒了一杯酒，说：“喝，把这杯酒喝了！” “不，花总，我不会喝酒！”小纪拒绝道。 “卖酒女郎怎么能不会喝酒呢？必须要会喝，你卖的酒才多。纪小姐，来，陪兄弟们喝了这一杯，你再去拿五瓶来。”其中一个马脸汉子盯着小纪的脸说。 小纪一听又可以卖五瓶酒，她默算了一下自己有多少提成。 “好，老板！”小纪回答道，端起酒杯一口气喝了下去。 “爽快，这样的妹子爽！”马脸汉子大笑道，用手拍拍小纪的肩膀，并顺手在她的屁股上摸了一把，说：“麻烦纪小姐再去给兄弟们拿五瓶酒来！” 小纪被骚扰，心里十分嫌恶，但想到可观的提成就忍住了，强颜欢笑地又给他们拿来五瓶酒，同时找了个理由迅速离开了包房。 她不知道花世界自从见她喝完那杯酒后就一直盯着她。 “哎呀！还是不能喝酒。”小纪感觉头晕，她用拳头轻轻敲了敲太阳穴。 “纪姐，你怎么啦？喝酒了吧？”领班见小纪满脸通红，对她说：“你坐下来休息一下。” “头晕，有点不舒服。”小纪喃喃地说：“我先回去了。”她实在忍受不了了，又怕在“花花世界”睡着了的话出什么事。 小纪站起来，用手按住额头朝门外走去。 “纪小姐！”花世界从后面追了上来，一脸关心地问：“你怎么啦？” 小纪见他追出来心中一惊，这些年的经历让她提高了警惕。 她勉强笑了笑，说道：“没事儿，头有一点点晕，我想回旅馆歇会儿！” “那我送你回去！”花世界走近地扶住她。 “不用！”小纪挣扎着，她愈发感觉身体有些发软起来。 “乖，听话。”花世界在她耳边轻声说。 小纪心说：不好！难道刚才那杯酒有问题？ 她前两天听一个卖酒的小姐妹说，有一伙人会下药，他们习惯了给女性下药，令她们失去意识，把她们当作玩物，凌辱观摩，就像玩弄一个没有生命的物件一般。 然后他们会到处炫耀，后来还会将她们操纵，为所欲为，为非作歹。 小纪想到这急得快哭了，她拼劲全力想摆脱花世界，但她却感觉浑身瘫软只能靠在花世界的肩上。 “小纪她这是怎么啦？”陈老板见花世界扶着小纪走进了旅馆。 “她不舒服，我先送她回来。” “让我老婆帮她一下。”陈老板叫道：“淑芬，淑芬。” 一个胖胖的妇女跑了出来，问道：“什么事？” “不用，不用，我把她扶回房间就行了。”花世界摆摆手说。 “这哪能让花老板亲自做这些工作呢！”淑芬笑了笑，走过去将小纪扶住，笑道：“看，她都睡着了，你一个大男人不方便的。”说完就扶着小纪向二楼走去。 “好好好！也行。”花世界讪笑着。 不一会儿，淑芬下了楼，对陈老板说：“老陈，我将小纪已安顿好了。”她又瞟了一眼墙上的时钟说：“到时间了，我得去接孙子了。花老板，你忙哈。” “回见回见！我也走了。”花世界对他们说。 不一会儿，他又回到了旅馆，手里拿着几个塑料袋。 “老陈，咱哥俩喝两杯。”花世界径直走进吧台，把手中的袋子搁在桌上，笑着说：“我弄了两个菜，两瓶酒。” 陈老板说：“花老板，今天怎么这么闲？”他一边说一边支起一张小桌子来，并把花世界带来酒菜放在上面。 天渐渐黑下来了，花世界一边劝陈老板喝酒，一边不动声色地看表。 第35章 与花世界撕打 陈老板在他的劝说下，将一瓶酒喝了个底朝天。他满脸通红，双眼迷离，口中散发着浓烈的酒气，说话也变得含混不清，仿佛每一个字都需要巨大的努力才能从喉咙中挤出来。 “花、花……”他才含混说了两个字，就趴在桌上睡着了。 花世界叫了两声：“老陈、老陈。” 他看着已经开始打鼾的陈老板冷冷地笑了笑，然后一转身出了吧台，蹑手蹑脚地朝二楼走去…… 花世界来到小纪的房门前，他摊开手心诡异地笑了笑，手心里是刚从陈老板吧台那里取来的备用钥匙。 “哈哈哈！”邪恶的笑意在他脸上展示了出来，让他脸上的每一条皱纹里都充满了肮脏的潜台词。 小纪和衣仰面躺在床上，脸色潮红，她睡着了的神态是那么迷人。她的睫毛轻轻垂落，为沉睡中的眼眸遮上了一层温柔的纱。她的嘴角微微上扬，似乎正沉浸在一个甜美的梦境之中。 迷迷糊糊中，她感觉有人在亲吻自己的脸颊和嘴唇，有一双手伸到了她的胸前。 “啊！”小纪惊叫一声，睁开眼睛。 花世界反而被吓了一跳，他没有想到小纪这个时候会醒来，他一惊放开了小纪。 “你要干什么？”小纪一下子坐了起来，双手捂住前胸，惊恐万状地睁着她那双美丽的眼睛盯着花世界。 “哇塞，纪小姐，你真美！特别是这种被惊吓到的表情！绝了！我要好好的宠宠你！”花世界嬉皮笑脸地说。 “你快出去，不然我喊人了！” “喊人？”花世界满不在乎地说：“今天二楼的住客就你一个。喊吧，喊破嗓子也没有人来！” “陈老板！”小纪大声叫道。 她和陈老板一家相处融洽，平时小纪会带一些瓜子糖果之类的东西送给他们。 花世界一见小纪真的喊人，他向小纪扑了过去…… 两人撕打在一块！ 小纪狠命地挣扎，手脚并用，试图挣脱对方的束缚。她的眼神中燃烧着怒火，仿佛要将对方烧成灰烬。 花世界肥壮的身体压住了她，让她透不过气来，而且花世界喷着酒气的臭嘴在她的脸上乱啃，简直快把她熏昏过去了！ “你这个流氓，放开我！放开我！救命啊！救命啊！”小纪大喊大叫着。 他们的身体纠缠在一起，花世界脸上的表情因疯狂有些扭曲，嘴里还不停地说着污言秽语。 小纪拼命抵抗，花世界一时间竟然没有得手。 她的体力逐渐消耗殆尽，但她的拼命劲儿却丝毫未减。 终于，小纪喊着：“花总，花总，等一下，我的肚子痛，想上厕所！” 花世界一听愣了一下，小纪趁他一愣神，猛地一推，竟然将他推到了一边。 小纪迅速跳下床想打开门跑出去，却被旁边的椅子绊了一个趔趄。 她一头碰到了墙上挂的镜子上。 这时花世界狞笑着从床上爬起来，又朝小纪扑了过来。 “啪”的一声，小纪将镜子取了下来，兜头向花世界砸了去…… “哎哟！”鲜血顺着花世界的脑袋流了下来，他那双布满血丝的眼睛里露出凶光，怪叫道：“臭婆娘，你敢打我？” 小纪也感觉到自己的脸有些疼，但她管不了那么多了，顺手将绊倒自己椅子向花世界扔去，迅速打开房门冲了出去…… 第36章 我是一个魔鬼 小纪慌不择路地逃了出来，前胸的衣服被撕破了，她双手紧紧捂住胸口，披头散发地跑着， 这时在她的心目中，所有的男人都是卑鄙凶狠的，她的人生凄惨无比，现在世上没有任何值得留恋的东西了。 她边跑边想这些年来的经历，在餐馆当服务员时，总会有心怀不轨的客人摸她的手和腰。 刚到一户人家里当保姆，那家人的两个男人，一个上了点年纪，长长的脖子上安着一个小脑袋；另一个是那小脑袋的儿子，满脸的络腮胡，他们都趁那家的女主人不备对小纪进行骚扰，对她动手动脚的。 后来她又去当了售货员，一来二去和一个给超市送货的司机熟悉了。当时她天真地认为司机关心她，尊重她。可有一天，那人趁小纪帮着他搬东西时，把她按在了一箱货物上，她才明白这个男人的邪恶…… “为什么？为什么？”小纪大喊大叫，痛苦吞噬着她的心：“难道我真就那么下贱吗？那么轻佻吗？让男人这样对我！难道我的脸上写着可耻下流、水性杨花、放荡不堪……” 她继续悲伤地想着：“我在这世上不过就是一条可怜的小虫！” 现在在她的心目中，世上的一都失去了意义。 她朝护城河跑了去…… 跑着跑着，她一头撞到了一个人的怀里。 小纪低着头，扯着颤抖的细嗓子说了声：“对不起！” “小纪！”一个男人深厚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你……”小纪抬起头来，她的脸上有伤口，伤口从左侧脸颊延伸到嘴角，长度约有五六厘米，鲜血已经止住。伤口虽然不深，但伤口周围仍有明显的红肿和淤青。这道伤口使她的面容变得扭曲，原本俊俏的脸庞此刻充满了痛苦和哀伤。 “王……王大哥！”小纪认出被撞的男人是王守建。 “你这是？”王守建见小纪样子十分狼狈，身上的衣服扯破了，她双手紧紧抱在胸前。 王守建脱下外套给小纪披上，问她发生了什么事！ 小纪泪流满面，断断续续地将今晚的遭遇讲了出来。 “带我去见他！”王守建说。 “王大哥，算了！”小纪怕给王守建添麻烦，她知道花世界这人不好惹，听说“道”上的朋友多。 “别怕，走，带我去！”小纪也有好多年没有见到过王守建了，现在听到他的声音都有些陌生了，他的声音听起来嘶哑的，整个人有些狠戾劲儿。 “砰！” 王守建一脚踢开了花世界的房门，带着又阴又冷的目光盯着他。 花世界被小纪砸破了头，额角划出一条血口子。他的性格很怪异，喜欢一个人独自居住在“花花世界”的地下室里。 “花花世界”的员工都在背后悄悄议论，花世界在地下室里藏着不少的秘密。 这时，他正呲牙咧嘴地对着镜子处理伤口。 “你、你、干什么？你们干什么？”花世界见一个满脸皱纹，穿得又差的粗鲁大汉子闯了进来，一副凶神恶煞的模样，他又看到小纪跟在他后面。 王守建一句话都没有说，抬手就给了花世界两个耳光，然后又狠狠地朝他肚子踢了一脚。 花世界捂住肚子倒在了地上，嘴里“哎呦哎哟”地叫不停。 王守建又发动了一连串的攻击，拳打脚踢，每一下都下着狠手。 花世界惨叫着，像一只被人剥了皮的猫一样的尖声。 “大哥，大哥！” 小纪有些于心不忍，上前拉住王守建，说道：“王大哥，算了！” 花世界见王守建又抬起了脚，他吓得求起饶来：“大哥、不、好汉，好汉，有、有话好说，有话好说！” 王守建用脚踩在他的胸口上，恶狠狠地说： “你是一个魔鬼，我同样也是一个魔鬼。” 第37章 失去理智 王守建说着从怀里掏出一根打磨得十分尖锐的铁钉来，眼神冰冷如寒潭。 他蹲下身体，抓住花世界的一只手说：“我们来看看是你魔还是我魔！”他说着就将铁钉刺入了花世界的拇指的指甲盖里…… “啊！” 十指连心，花世界几乎痛昏过去！ “王大哥！”小纪也吓坏了，她连忙上前抓住了王守建的胳膊。 “纪小姐，纪小姐，我求求你，放过我吧，我再也不敢了！”花世界向小纪哀求道。 “小纪，你让开！我要弄死他！”王守建命令道，他这一刻突然想到了苟志会，一时间他竟把花世界当成了苟志会，心生恶念想折磨死他。 “不要，王大哥，弄出人命是要犯罪的。我可不愿你为了我这么做！”小纪坚决地拦住王守建。 “对呀，对呀！好汉，你我并没有什么深仇大恨呀！” “都是你，都是你，害得我家破人亡，妻离子散！”王守建突然失去了理智，疯狂地向花世界挥舞起拳头来，拳头如雨点般的落到了他的身上…… “都是你！都是你！” 小纪被惊呆了，她无法理解王守建为什么会对花世界有如此大的仇恨！ “别打了王大哥，我求求你，别打了！要出人命了！”小纪心惊胆战地说。 （多年以后，小纪才知道王守建把花世界当成苟志会痛打，并一怒之下要致其于死地的原因。） 王守建在小纪死命地劝说下才住了手，这时鼻青脸肿的花世界已经被打昏死过去了。 “小纪，你去找找，他这里有没有能赔偿你的东西。起码让他赔偿你身上的伤和被撕烂的衣服。” 小纪看了一眼王守建吓人的模样，不敢说话，赶快在花世界的房间里找了起来。 “王大哥，你来看。”小纪打开一个藏在屋角的暗柜，里面有很多小塑料袋。每个塑料袋里都装有几颗暗红色的药丸。 “这是什么？”小纪问。 王守建摇摇头。 他们又发现暗柜里还有现金，数了数，一万元一捆，有五万元。 “拿着这钱，我们走！”王守建说。 在离开前，王守建又狠狠踢了一脚像死猪一样躺在地上的花世界！ 王守建让小纪去旅馆取回自己的东西连夜离开了！ 小纪在离开“红满原”时发现陈老板趴在吧台呼呼睡着了，吧台里有很浓的酒气，她顿时明白了花世界的险恶用心。 她给陈老板留下五百块钱！ 也是在多年以后，花世界的另一桩案子被侦破，小纪才知道她在暗柜里发现的药丸是花世界在迪吧里贩卖的“摇头丸”。 花世界第二天被他的一个小兄弟发现送到了医院，后来他只字不敢提小纪一个字。 陈老板的老婆淑芬在打扫房间时，发现小纪住的房间里乱七八糟的，有打斗的痕迹，挂在墙上的那面镜子也被打破了，镜子的碎渣上有很多的血迹。 淑芬说报警，但陈老板不同意，他在第二天早上发现自己手中有五百块钱，他虽然不确定这钱是不是花世界给的，但他觉得昨晚上花世界请他喝酒并灌醉了他一定藏有什么鬼名堂。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陈老板决定不报警。 不久，他们又得知花世界被人打了，打得半死不活的，但是他也没有报警，这也令陈氏夫妇更加地疑惑。 小纪房间里她不多的私人物品也被人搜得干干净净，而且那天晚上以后她再也没有出现过。 “小纪会不会死了呀！”淑芬惴惴不安地想，她几次都想去派出所，但最后都放弃了…… 第38章 兔子 小纪和王守建连夜离开了，小纪这时才知道姚一梅也失踪了。 从那以后她就跟着王守建，他们到过很多地方，每到一处，王守建就四处打听姚一梅的下落。 令小纪感到奇怪的是，王守建找王天保的心情并不急切。她很想问，但是她发现这么多年没有见面了，王守建变化很大，沉默寡言，总显得心事重重的，而且有时他的眼睛里会露出野蛮的凶光，看得人毛骨悚然的。 小纪对王守建这一系列的变化十分迷惑，但她没有问原因，她觉得懒得问，问多了自己又帮不上忙。 她脸上的那道伤口被王守建弄了一些不知名的草药敷好了，一点疤也没有留下。 他们去过很多地方都不会长住，但到了洛水镇后，王守建却一反常态对小纪说住下来。 小纪也觉得奇怪，但她还是没有问原因。 他们用从花世界那里抢来的钱开了一家小面馆，日子也就慢慢过了下去，十分平静。 但自从那天乔梦远出现在了洛水，小纪的心不由得揪了起来，她心里莫名有些慌张。 小纪想到这，她用手敲了敲头。 “你怎么啦，纪阿姨？”方妮见小纪秀气的脸皱巴巴的，一副难受的模样。 “没事儿，老毛病了！”小纪露出浅浅的笑意。 “去医院看看吧！”王守建关心的说。 “没事儿，真没事儿！喝点水就好了！”小纪坐了下来，端起杯子喝了两口，脸上慢慢恢复了平静。 “妮子，这是前两天秦老师送来的卤兔，你带回家去吃吧！”王守建从一大堆的礼物中拿出一个精美的盒子来。 “兔子，吃什么兔子哟！”小纪白了他一眼说：“你不懂，怀孕的女人不能吃兔子，不然的话生的孩子是三瓣嘴。” “瞎说！”王守建说：“没有科学道理。” “不过，为了孩子，我就宁可信其有吧！那我们留着自己吃吧！”王守建拿着盒子看，他念着上面的名字和配料，然后突然对小纪说：“小纪，有一年我记得三图给我讲，他在小树林里逮住了一只兔子弄回来让你做了下酒，说你做的味道美极了。一会儿我们尝尝这个，你比较一下有没有你做的好吃。” 正在给方妮选礼物的小纪听到他这么一说，手一抖，拿在手里的一包东西掉到了地上…… 王守建和方妮都转过头来看小纪，小纪的脸一时间苍白了起来，弯下腰用手去捡掉在地下的东西。她很慌张，连抓几次都没有将那东西抓在手里。 王守建此刻明白了，当年边三图去小树林打到了一只兔子很可能是苟志会故意事先放在那里的。 不然边三图没事儿巴巴地去小树林干啥？他肯定是听到了什么风言风语。 “妮子，你把这些带回去吃！”小纪把一些吃的东西装好对方妮说。 “不用，纪阿姨，你们留着吃吧！”方妮推辞道。 “没事儿，带着吧！如果你家有客人来，顺便用来下下酒什么的。” “我家没有客人来，来的最多的就是严冰，不过这段时间他挺忙的，来得也少，平时就我和成林，吃不了这么多。纪阿姨，你拿些出来。” 从方妮的话中，王守建明白赵志并没有出现在郭成林的家里。 “难道我那天看到的那人不是赵志？”王守建在心中思忖着。 送走方妮后，王守建将那盒兔子拿在手中反复看着。 小纪瞄了他一眼，心说他是想问我什么事吧？ 她双手不自觉地紧紧抓住椅背，手指关节因为过度用力而泛白。 他们俩都没有说话，屋子里很安静，就短短的几分钟，小纪却觉得像过了一百年似的，她有一种想迫不及待地逃跑冲动。 第39章 噩梦来了 “把这些收拾了吧！” 王守建并没有向小纪问什么，令她有些奇怪。 “小纪，一会儿你早点睡，我还要出去一下。” “你要去哪里？需要我陪你吗？” “不用，我出去办点事，顺便再给秦老师打个电话。” “要不咱们去趟苍南？”小纪提议道。 “好，我们回头再说。” 二人说着话将面馆收拾好，王守建就出了小面馆。 他先顺着洛水河走了一阵，最后又来到了郭成林家的楼下，他有一个直觉，如果那天他看到的是赵志，那么赵志来找郭成林的可能性会很大。 “王师傅！”王守建刚走到郭成林家楼下，严冰叫住了他。 “小严。” “王师傅你到这里来是有什么事吗？”严冰手里拎着一袋水果。 “你来看你表姐？”王守建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而是反问了他。 “对，这段时间忙，我都好久没有来看她了。一会儿呀，她又要说我几句了。” “好，小严，你忙，我四处转转就回去。”王守建说完转身走了。 他又顺着洛水河走，不断看着来往的人，他很想在这些来往的人中间发现赵志的身影。 “哎呀！快来人啊，有人落水了！” 王守建听到有人在哭喊。 他朝发出哭喊的声音方向跑去。 这个季节洛水河正是丰水期，又加上昨晚下了一场大雨，水流有些急，水位也上涨了不少。 时间又是傍晚，河面已经有些看不清了。 岸上有很多人在惊呼，但没有人敢跳下去救人。 王守建见河中央有两个人在扑腾。 他没有考虑什么，从河边一跃跳了下去…… 王守建救起来的是一对母女。 原来是小女孩在河边玩耍，不小心失足掉进了河里。母亲心急，虽然不太会游泳也下到河里去救女儿。 王守建救起的是洛水镇镇党委书记的老婆和女儿，这件事一下子在洛水镇传开了，他救人的英雄事迹被人交口称赞。 镇政府号召大家要向这位舍己救人的英雄致敬，赞美他的英勇行为。 镇政府的宣传干事还收集了不少好人好事都一股脑地加持在王守建的身上，这下无形中给他增加了无数的光环。 镇政府还加大力量，搞出小广播在镇上播放，宣传他是社会的楷模，是人们学习的好榜样。 一时间王守建成了洛水镇的名人，他们的小面馆每天都有很多人来光顾。 可是这件事发生了好些日子，方妮却没有来过小面馆。 “守建，这都有好些日子了，妮子怎么不来店里了？”小纪问。 “她是不是生了，在坐月子了吧？”王守建问。 “不会吧，听妮子讲还有些日子。” “有空你去看看她。” 自从上次方妮回去后她就再也没有来过他们的面馆。 王守建也觉得奇怪，他只有救人那晚没有去他们家蹲守。第二天去的时候，郭成林家一晚上都没有亮灯，这种情况一连好几天。 终于等到他们家亮灯时，王守建听到屋里有婴儿的啼哭声。 “方妮生了？这是提前了？”王守建心说。 他没有把方妮已生了孩子的事告诉小纪。 王守建不知道，在他救落水母女的那个晚上，严冰从郭家走后。赵志像幽灵一般出现在了郭成林家。 而赵志给他们家带来了噩梦…… 第40章 赵志出现 当年赵志在边少文离家出走不久后，他对父母说自己不想念书了，父母为此发火生气，他爹还狠揍了他一顿。 赵志被揍后的第二天偷拿了家里的钱去了姐姐家。 姐姐和姐夫在桐原开了一家烧烤店，赵志就在店里帮忙。 两年后，赵志又偷了姐姐姐夫的钱离开了桐原，从那以后赵志就再也没有回过翠港湾村，后来他犯罪入狱，他父母觉得丢脸也没有去监狱看他。 出狱后，他也没有联系任何的亲戚朋友，没有人知道赵志这些年来在干什么。 直到前段时间，乔梦远手中的一个案子牵扯到了他。 赵志知道乔梦远在追踪他，而且他还探得乔梦远去过洛水镇。 他心中想：我也去洛水镇，我就不信他还会杀个回马枪。 赵志来到洛水镇时，无意中竟然看到了郭成林和方妮，心想：郭成林这小子艳福不浅哟，他老婆这么漂亮。 他们俩从小在一起玩，郭成林是个主意不多的人，成天跟在赵志身后，去东家摘个桃，去西家偷个梨的。王天保家的西瓜地就是他们时常光顾的地方。 王守建认为四个孩子要好，偷吃几个西瓜不碍事。 那年王天保和边少文相继离家出走（翠港湾村的人都是这样认为的）郭成林的父亲心里总觉得不踏实，他就托人给郭成林转学到县城，让他在县里上学。后来，郭父得知赵志辍学了，再后来犯罪入狱了，他心中暗自庆幸自己有先见之明，让郭成林去县里上学是一个明智之举。 果然郭成林不负父母的期望，考上了大学，毕业后郭父又托关系将他安排在洛水镇镇政府上班，还娶了漂亮贤惠的方妮，他可谓是人生赢家。 但是因为他们的儿子郭小伟被人拐走后，郭家始终笼罩着一层阴影，幸好方妮又怀上了二胎，家里人的心情才稍微好受了些。 赵志那日见郭成林和方妮很恩爱地手牵手走着，心中有说不出的滋味。 这天，王守建与严冰遇到说了两句刚离开，赵志就来到了郭成林家的楼下。 他见严冰穿着警服，先是一惊。但他是一个非常狡诈的人，洛水镇并没有贴赵志的通缉令，赵志猜想自己犯的案子洛水的警察有可能不知道。 他有赌徒的心态，他看了一眼严冰上楼的背影，嘴角扯出一丝冷笑。 然后他就轻手轻脚地来到郭成林家门口，听到屋子里传来男男女女的声音。 他在心中暗自琢磨了一下，转身下了楼。 赵志在楼下站了大概一个小时，他看到郭成林陪着穿警服的严冰下楼来。 “有戏。”赵志心中一喜。 “砰砰砰！” 一阵敲门声响起！ “成林，你看是不是又是严冰，这小子不是落了什么东西在这吧！”方妮喊郭成林去开门。 “应该是这小子，他老是丢三落四的。”郭成林笑着说，走过去将门打开。 “你……”郭成林见到门外的人吃了一惊，刚才脸上准备对严冰的笑容瞬间消失了，他的脸上写满了惊愕，脸色一变，变得毫无血色，就像突然看到了魔鬼一般。 “你，你什么呀你！”赵志怪笑一声，推了推郭成林说：“成林，怎么连老朋友都不认识了？” “赵志？你怎么找到我的？你知道我住在这里吗？”郭成林连声问。 “谁叫我们是好哥们呢！”赵志笑着说：“我们是心有灵犀，你在哪里我随时能感应到。怎么，不请我进去坐坐？” “成林，他是谁呀？”方妮从房间里走了出来，她看了一眼赵志。 “赵志涉及一起人命案。”郭成林想起乔梦远对他说的话来。 第41章 不要伤害我 赵志的脸上挂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笑容，让人感觉深不可测。他的眼睛狭长，透着狡诈，有一种神情让人难以捉摸。 他的身材偏瘦，行动敏捷，仿佛随时准备躲避或者出击。 “赵志，快进来，快进来！”郭成林这时又突然满脸通红地说：“你变化好大，走在大街上，我可能认不出你来呢！” 郭成林是一个性格软弱的人，这时候他心里其实很痛苦。 “这个瘟神！”他在心中骂道。 赵志的脸黑黑的，但他脸上的麻子还是显得有些突出，再加上他那个乌黑的头发，整个人显得阴鸷。 “赵志身负命案，你第一时间发现他一定要先报警。”乔梦远的话又在郭成林的耳边响起。 “我该不该给严冰打电话呢？”郭成林在心里琢磨着：“可是，如果他把当年的事讲出来，我是不是也要被判刑坐牢？如果我进了监狱，方妮怎么办？她肚子里的孩子又怎么办？我的父母又怎么办……” 一时间他心里涌现无数的念头来…… 赵志看着郭成林，他的目光使郭成林有些不自在。 “妮子，来，我给你介绍一下，这是我的朋友赵志，你叫志哥。” “我们是光屁股一起长大的好哥们儿。”赵志接过话来，说道：“成林，你艳福不浅呐。”他两只狭长的黑色的眼珠转个不停，看方妮的目光非常热烈，好像能喷射出火焰一样。 “对对对，哥们儿，我的好哥们儿，志哥！”郭成林搂住赵志的肩膀说：“不过我们已经好多年没有见过了，赵志，这是我媳妇妮子。” “妮子！真漂亮！”赵志眯缝着眼睛说：“好小子，你好有福气，竟然找了个这么漂亮的女人！”他的话让人听起来有些刺耳。 方妮一见他就觉得赵志不讨人喜欢。 方妮心中不悦，但她没有在脸上表现出来。 “志哥好！” 方妮长得十分漂亮，有一双美丽绝伦的黑眼睛，上下眼皮都透着秀气。尤其是她不知不觉中稍微噘起的上唇，显得与众不同，那副样子真是美不可言。 “别看她现在怯生生娇娇弱弱的，好像一个害羞的小姑娘，可是一到床上，哈哈哈，那肯定是’奋不顾身’，妙呀！我要找个机会和她玩玩！”这粗俗的想法激起了赵志的欲望，他看着方妮那双绝世无双的眼睛和她小巧玲珑的嘴，心中升起了邪念。 “赵志，来，请坐，吃饭了没有？” “没呢！” “来，正好，家里有几个下酒菜，咱哥俩好好喝两杯。”郭成林说着就把方妮从王守建那里带回来的食物拆开。 两人坐下来喝着酒，方妮炒了一盘花生米。 “妮子，别忙活了，你歇会儿！” 赵志和郭成林有一搭没一搭地说着话，从郭成林的内心来讲他巴不得赵志赶快离开。 这时郭成林的小灵通响了！ 赵志的神经一下子绷紧了！ “喂！”郭成林对赵志说：“我接个电话！” 赵志不动声色地点点头，他竖起耳朵听郭成林在电话里说什么。 “喂…哎哟！…刘总呀……哦……哦……好……好！” 接完电话后，郭成林带着歉意对赵志说：“赵志，我现在有点急事要出门，我们一起……” “你要出去多久？”赵志问。 “半小时吧！” “那我喝着酒等你，快去快回。”赵志端起酒杯喝了一口说。 郭成林迟疑了一下，在心中想了想说：“好，你先喝着，我马上回来！”说完他打开门就下了楼。 赵志听到郭成林下楼的脚步声，他的脸上露出阴险邪恶的笑来。 他放下了酒杯，径直走进了方妮的房间。 “你……你怎么进来了？”方妮正躺在床上听音乐，她马上又喊道：“成林！” “哈哈哈！”赵志阴恻恻地笑着，走到了床边。 “你要干什么？”方妮惊骇地问，她双手捂住肚子。 “美女，是你引诱了我，你得负责。”赵志在床边坐下来，他一伸手托住了方妮的下巴，说：“我一见到你，就被你在我的心上放了动情药，不，准确地说是春药，是令人销魂的春药！”赵志眼中露着恶狼一样神情！ 方妮感觉到一股寒意从脊梁上升起，喉咙里发出一声惊恐的尖叫。她的身体不由自主地颤抖着，双手捂着肚子，好看的容颜惊挛了，她一下子变成了一个丑陋的，五官扭曲的人。 “不要伤害我…不要…不要伤害我的孩子。” “妮子，我不会伤害你！你的老公和我从小就说好了，我和他有福同享，有难同当。哈哈哈！你这样的美女怎么能让他一个人独享！”赵志邪恶地笑了。 他将方妮从床上拉了起来。 “不要、不要！”方妮恐惧地说，眼泪从她美丽的眼睛里不断滚落。 “成林，成林，救我！救我！”她大叫道。 方妮又羞又气又怕，还担心着肚子里的孩子…… “别叫！”赵志随手拿起一张毛巾塞住了方妮的嘴，并撕烂床单捆住了她的双手，从背后抱住了她，并一把扯下了她的衣服…… 方妮痛苦地闭上了眼睛…… “哈哈哈，爽吧！我和你老公比，谁更威猛呀！”赵志满嘴的淫言秽语。 方妮真想屋顶马上塌下来，地马下陷下去，将这个恶棍打入十八层地狱！ 赵志又用手拍拍方妮的脸，说：“想当年我和他一起杀人时，那个爽劲，和今天同你玩的感觉一样。其实我有个好主意，我们三人应该来个三人游戏！哈哈哈！” 方妮没有听赵志在说什么，此刻的她屈辱极了，无法用言语来表达，她满脸泪水，真想一头撞死！ “杀人，我看见你眼睛在说不相信，我索性告诉你，我和郭成林当年杀了我们的好朋友王天保……” 赵志刚说到这，屋子里的电话响了起来。 “不说了，走了，妮子，你不信就问问郭成林！”他说完又捏了捏方妮的脸，带着依依不舍地表情说：“我还有些舍不得你了！哈哈哈！等我想你的时候，我会再来找你的！”他怪笑着打开门走了…… 第42章 二十万 郭成林很兴奋地往家里走，他手中拎着一个黑口袋里面有二十万块钱，这在当年简直就是一笔巨款。 他一路哼着小调，他想象着这二十万怎么用，给心爱的妻子送什么礼物？给快出生的孩子准备什么高档的婴儿用品？哈哈哈！他心花怒放，有一种按耐不住的得意表情！ 走到楼下，他向二楼望去，灯火通明。 郭成林紧紧抓住手中的那个黑袋子，心说：我进屋表情一定要自然，不能让赵志发现这笔巨款，如果被他发现了那可是不得了的事。而且也不要同他过于亲热，早早地把他打发走。 他用手使劲捏了一下脸，免得嘴角咧到耳根了，他要防止自己心中的秘密被他人发现。 郭成林在门外平复着激动的心情，又低低咳嗽了两声，他怕自己的声音有异样！ “妮子，我回来了！”郭成林掏出钥匙打开门叫道，他又笑着问：“赵志，你小子不会趁我不在把酒喝完了吧！” 可是屋子里没有人回答他，只有电视机里传出的音乐和人物的对话。 “妮子！”郭成林又喊了一声。 依然没有人答应。 “妮子！”他推开门卧室门，他被吓呆了！ 郭成林几乎不相信自己的眼睛，他发现方妮浑身赤裸地昏倒在床边！ “妮子，妮子！”郭成林慌了，手中那二十万掉到了地上，他扑到方妮跟前。 方妮脸色惨白，脸上还有伤口，口中被塞了一张毛巾，双手也被绑着，胸前也有血迹…… 郭成林的脑袋一下子懵了！ “天呐！”他哀嚎了一声。 “妮子，妮子……”郭成林不停地喊着。 这时他发现方妮的两腿之间流出了血来！ “电话！电话！”郭成林手忙脚乱地拨打120。 方妮被送进了手术室，她早产生下一个女儿。 病房里很安静，方妮静静地躺着还没有醒过来。 潘小桃在一旁默默地流泪，并用怨恨的眼光盯着郭成林。 “畜生、畜生！虐待狂！该死！”潘小桃在心里骂郭成林。 她是镇中心医院的护士，是严冰的女朋友，平时和方妮十分要好。昨天晚上看到方妮的惨相，她被震惊了！ 郭成林呆呆地站在那里，眼神空洞地望着前方。 “我真该死，乔梦远明明给我讲了赵志是一个丧心病狂、无恶不作的人，我怎么就……怎么就……”郭成林真盼望时间能倒流！ “妮子，妮子，她以后怎么办呀？她会恨我吗？她会去报警吗？不能，我不能让她报警！如果她去报警的话，我就全完了！”这个自私的男人没有考虑妻子遭受到的伤害首先想到了自己的名声和地位。 “成林，你来一下！” 病房门被推开，一个短发的中年妇女对郭成林说。 “姑姑。” 中年妇女是方妮的姑姑，是中心医院的党委书记！ “成林，你叫我说你什么好！”方书记说：“有你这么虐待老婆的吗？我们方家的脸全被你丢光了。妮子是孕妇，都快生了，你……怎么这么猴急，你还是不是人，简直匪夷所思！哼！真是气死我了！” “你这是性虐待，你简直就不顾及妮子和她肚子里的孩子。你知道吗？你差点就要了她们母女的命！你真混账，还是受过高等教育的人，怎么能干出这么下作的事来。” “现在医院里都传开了，成林呀，为什么会这样，你告诉我！” 郭成林觉得方书记的眼睛死死地盯住自己，他不敢抬头，不敢看她的眼睛…… “不是……我……我……不是……我……”郭成林的声音在喉咙里挣扎着。 “不是？什么不是！事实都摆在眼前，你还在狡辩！”方书记恨恨地说。 “我们真是看错了你！你现在先去好好照顾妮子吧！这件事等妮子情绪稳定下来再说！”她说完，鄙夷地看了一眼低头不语的郭成林转身走了。 “姐，你醒了！”潘小桃见方妮睁开了眼睛。 “小桃，是你呀！”方妮问：“我这是在哪里？” “医院，姐，你现在在医院呢！” “医院？”方妮的精神有些恍惚，她轻轻动了动，周身传来一阵痛楚，这阵痛楚让她记起了那个可怕的夜晚。 “我的孩子！”方妮惊叫道，她用手摸摸肚子，平平的。 “我的孩子呢？”她满脸的惊惶失措。 “姐，她很好！孩子很好，现在在保温箱里呢，有专人照顾！姐，是个漂亮的小姑娘呢！” “我要见她，我要见她！成林，成林，你在哪里？”方妮叫道。 “郭成林就是一个混账东西，姐你干嘛还这么急着见他？”潘小桃说。 “妮子，我在这儿！”郭成林在门外听到方妮的叫喊他冲了进来，一把抓住方妮的手说：“妮子，我在这儿，我在这儿！” “成林，成林，你去哪里啦？怎么把我一个人留在家里？他……他……”方妮说到这里浑身哆嗦，嘴唇发抖。 “别说了，妮子，先歇会儿。”郭成林替方妮擦着眼泪，对潘小桃说：“小桃，麻烦你去看看孩子，把孩子的情况说给你姐听。” 潘小桃觉得方妮不怪郭成林，醒过来还吵着要见他，她有些疑惑，心说：“这两口子在搞什么名堂？真是不可思议，一个愿打一个愿挨！难道他们是虐待狂和受虐狂组合？奇葩，太奇葩的夫妻！” 潘小桃摇着头走了出去！ “成林，我们报警吧！”方妮看到潘小桃走出病房后对郭成林说。 “报、报警？”郭成林结结巴巴地说：“可、可是……妮子，我想想！” “想想？为什么还要想想？”方妮哭着问。 “别哭，会哭坏眼睛！”郭成林小心地为她拭去眼泪，低声说：“妮子，等你身体好些了再说！” “好些再说？”方妮不解，怒道：“那个恶棍就会趁这个时间跑得更远！不，我要马上报警，成林，给严冰打电话，快给严冰打电话！” “妮子，你先冷静一下！”郭成林看到方妮脸上又怒又急的表情吓坏了！ 他怕这件事会牵扯出他昨晚去拿的二十万块钱！ 第43章 争斗 刘经理年约三十上下，是个小脸膛的男人。他的脸上一直带着笑，但那笑里透着贪婪。 “郭科长！”刘经理的小脸膛上堆满了笑进到郭成林的办公室。 “你是？”郭成林并不认识他。 “刘丰年，郭科长，这是我的名片。”刘丰年拿出名片递给郭成林，说道：“我和邓镇长比较熟。” 刘丰年嘴里提到的邓镇长是洛水镇的镇长。 “哦！” 郭成林嘴里应了一声，心说：“他既然有邓镇长的关系来找我干嘛？” 郭成林刚刚被任命为综合办科长，而且负责洛水河河道的维护。 上次镇党委书记的老婆和女儿遇险，邓镇长就在会上提出，洛水河应该好好维护一下，以免再有类似事件的发生，老百姓生命的安全要排在第一位。 “刘经理，”郭成林接过名片看了一眼，问道：“你有什么事吗？” “郭科长，听人说你年少有为，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郭成林更是惊奇，心说：“这小子抽什么风？我在这镇政府里就是一个普通的办事员。哦！”他想了想：“他是冲着我这刚任命的科长来的。” 郭成林想到这微微一笑，说道：“刘经理过奖了，我呢，有一颗为人民服务的心。以后啊，刘经理，有什么需要为百姓民生的事尽管开口，我作为政府工作人员一定协调安排好！” 刘丰年心说：“这小子说话一套一套的。”他的脸上却并不露声色，回应道：“对对对！为人民服务！我们都是为人民服务嘛！” 郭成林心说：“这人一脸的奸滑，哪是为人民服务，他呀，是为人民币服务！哼！” “刘经理，来，坐下喝杯茶！”郭成林热情地邀请道。 “哎哟，谢谢郭科长！”刘丰年笑道：“今天就不打扰郭科长了，找个时间，兄弟请你喝茶，咱哥俩好好聊聊！” “行！”郭成林爽快地回答，将刘丰年送出办公室。 他手里拿着刘丰年的名片陷入了沉思。 前两天，郭成林和方妮回了一趟方妮的父母家。 方妮的父亲原来是镇政府的党委书记，前些年由于中风，身体偏瘫了从工作岗位上退了下来。 “成林，你过来一下。”方父把郭成林叫到书房。 “最近工作怎么样？”方父问道。 “爸，一切都还行，也没有什么大的变化，每天按部就班，我做好份内的事就行了！”郭成林觉得自己也没有什么大本事，目前这样挺好的。 “年轻人，特别是男人还是要有追求，浑浑噩噩，庸庸碌碌那可不行！”方父严肃地说。 “是是是，爸，我一定努力上进！”郭成林看着老丈人的脸色回答。 从老丈人家回来不久，书记和镇长都找了郭成林谈话，这让他心中十分吃惊。 “这是什么情况？老爷子还有这么大的能量？”郭成林心想。 果然，没多久镇政府发文任命郭成林为综合办科长。 这一任命很有些出人意料，但也没有人出来质疑。 在郭成林的眼中，镇长和书记一向不合，但在他的任命问题上两人的意见高度一致。 “这其中肯定有名堂！”郭成林心想：“接下来我该怎么做呢？” 这时他又想起老丈人的话来：“老邓，是我朋友的朋友，讲原则，办实事，做事雷厉风行！成林，你以后要多跟邓镇长学习！” “朋友的朋友？”郭成林思索着，心说：“什么样的朋友？这是要我站队吗？管他的，听老丈人的，多跟邓镇长学习！” 郭成林将刘丰年的名片收了起来！ 其实郭成林并不知道，他获得这个位置的原因。 镇党委书记姓董，原来是副镇长。方书记因病退下来后，他当上了书记，这也令很多人不解。 坊间流传董书记有后台，具体什么样的后台，谁都不清楚。 又有一天，方妮在办公室与秦老师和刘老师聊天。 秦老师前不久去了苍南县中心小学调研，还在五年级三班上了一堂公开课。 “我给你们讲，那个班上有个小男孩，特别聪明，回答问题也特别积极，每次回答也都正确！这孩子知识面广，看来家长非常重视孩子的培养。”秦老师顺便讲起了这件事，然后又对方妮说：“妮子，你以后也可以去取取经，那个孩子真的好优秀，我教了这么些年书，还没有遇到过那样的孩子。真的优秀！” “哦，是吗？那我也申请去那个学校学习一下。”方妮说：“明年我争取一下，我们没有经验，多学学回来教我们自己的学生也行。” “那种孩子优不优秀应该一眼就能看出来吧？”刘老师问。 “对，一眼就能看出！”秦老师压低声音又神秘地说：“我当时一眼注意到他是另的原因。” “另外的原因？什么原因？”方妮和刘老师异口同声地问。 “不过，我们在这里只是八卦一下。哪里说哪里忘哈，可不要出去乱讲。”秦老师叮嘱道。 “快说嘛！”两人的好奇心被秦老师拎了起来。 “我呀，第一眼见到那个小男孩，是因为他长得像一个人！”秦老师说完这话，站起来朝门外看看，顺手把房门给关上了。 “怎么这么神秘？快说嘛像谁？”刘老师催促道。 “像……”秦老师吞吞吐吐地。 刘老师和方妮都盯着她看。 “像董书记！简直就是一模一样，像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什么？”方妮和刘老师互相看了一眼，露出她讲的就是天方夜谭的表情。 方妮下午去了父母家，把这个八卦当做笑话讲给父母听，她母亲淡淡地说那是胡扯。 方父的脸色也十分平静，微微笑了笑。 不久之后，邓镇长找到了董书记，他们聊了聊工作，又说起综合办科长的人选来。 董书记心中已有合适的人选了！ “书记，前两天有人给我送来一个东西，书记，您看看！”邓镇长从包里拿出一张照片递给董书记。 第44章 梳头发 “这是谁的照片吗？”董书记笑着问，随手接过照片来。 他的手一抖，那张照片差点从手中掉下来。 照片中是一个阳光少年，咧着嘴笑着，眼角眉梢与董书记十分相似！ 这个男孩就是秦老师在苍南中心小学见到的那名优秀的学生！ “这个弟弟，秀秀不知道吧？听说品学兼优，深受老师和同学的喜欢！”邓镇长说。 秀秀是董书记的女儿，上小学六年级。 董书记的脸变得煞白。 “哎呀！老董，这是你的家事！当然罗，我们外人无权过问，无权过问。不过，我们这么好的关系，又在一起工作，作为同事我担心这是生活作风问题，所以呀，从关心的角度来给你讲讲，以后呀，要注意点，不要这么高调嘛！不过，你的这位公子长得还真讨人喜欢！” “哎呀！这孩子真幸运，有你这么一个讲义气重友情的父亲，你简直创造了一个奇迹，这孩子长大了一定大有作为，大有作为！” “哎呀！老董呀，你真是一个时间管理大师，八面玲珑呀！佩服佩服！” 一连串的挖苦讽刺令董书记无言以对，他实在忍不住了，强颜欢笑地说：“老邓，老邓，咱不说这些了！” “好好好！”邓镇长见好就收，他意味深长地拍拍董书记的肩膀走到门口，又转过身来对他说：“我这人说话办事从不拐弯抹角，综合办科长我已经有人选了。”说完，他也不等董书记回答径直打开门走了出去！ 于是郭成林就由普通办事员成了郭科长，经手的第一件事就是洛水河的治理以及河道两旁的拆迁工作。 刘丰年的公司顺利中标郭成林负责的这件事。 当那天晚上，刘丰年给郭成林打电话时，郭成林猜到了刘丰年找他的用意。 “二十万，二十万！姓刘的要给我二十万！”接完电话后，郭成林心中兴奋极了，他忘记了乔梦远对他的警告，将方妮独自留在了家里。 但是现在方妮说要找严冰报警，他害怕起来，害怕到手的二十万被查出来，一旦被查出他将身败名裂，说不定还会吃牢饭。 他一想想后背就发凉！ 郭成林一直想成为有钱人，他可不愿意就这样被打回原形，甚至会更惨！ “妮子，我们在镇上都是有文化有教养的人，大家都很尊重和羡慕我们，我不希望这件丑事传出去！你要想想，如果这件事传了出去，镇上的人会怎样看你，怎样看我！这件事，我们得慎重考虑一下！”郭成林紧紧握住方妮的手。 “你的意思是不报警，让那个混蛋逍遥法外！”方妮吃惊地问道：“为什么？为什么？成林，我们为什么不报警？我已受到了伤害，我是受害者，谁会取笑受害者？” “妮子，事情不是你想象得这么简单，这件事如果被其他人知道了，别人会说是你引诱了赵志，在我们家里呢，是我们把他请到家里的。我们……” 郭成林艰难地说着，他知道自己的说辞十分愚蠢可笑。 “砰”的一声，门被推开了！ “妮子！”方妮的母亲冲进病房。她双眼冒火，一把推开郭成林，扑到了方妮身边。 “妮子，你怎么样，还好吧？”方母看着方妮脸上的伤痕，心疼得直掉泪。 “妈！”方妮喊了一声，委屈地哭出声来…… “妈！”郭成林怯怯地喊了一声。 “别叫我妈，你这个混账东西！”方母怒斥道：“你真是一个丧心病狂的东西，你给我滚出去，你在这里脏了我的眼睛。滚！” “妈，您别这样说他。”方妮拉住方母的手说：“不怪他。” “什么？你？”方母不解地望着方妮，她见方妮脸上出现一些表情，有痛苦，有悲伤，更多的是对郭成林被她骂的担心…… “妮子，这样的畜生你还护着他？” “妈，我们没事儿的，您还是回去照顾我爸，他那离不开人。” “你撵我走？”方母问。 “嫂子。”方妮的姑姑也来了，她拉住方母说：“嫂子，你就别管妮子的事了，这事儿呀，由他们小两口自己商量解决。”她说着就拉着方母出去，边走边说：“走，去看看小外孙女，可漂亮了！” 方妮在医院里住了一个星期，期间严冰来看望她，她有几次都想向严冰说起赵志的事，但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严冰看到方妮一副欲语还休的表情就说：“姐，有什么事尽管开口，老弟一定为你主持公道。”在严冰的心目中，他也被误导了，方妮身上的伤是郭成林性虐待所致。 郭成林千叮咛万嘱咐，恳求她不要把这件事讲出来，方妮只好强忍住心中的悲愤。 她的心很痛，时时刻刻都在痛，就如一个人拿着刀子不停地戳她的心！ 这一天小纪和王守建商量她来看方妮。 小纪刚走到门口，就听到屋子里传来一阵婴儿的哭声。 “哎呀，妮子都生了呀，怪不得这些天都没有来店里坐坐呢！不对呀，还有些日子呢，这难道是提前了吗？”小纪心里琢磨着。 她准备敲门，却发现防盗门虚掩着，她拉开门进到屋里。 客厅里放着一张儿童床，一个小婴儿正大声哭着，小脸通红。 “妮子，成林！”小纪喊了两声，没有人回答。 她觉得很奇怪，又看了看婴儿床上哭闹的孩子，小纪走过去将那小婴儿抱了起来。 “不哭，不哭，我们去找妈妈！”小纪抱着孩子推开卧室门。 “妮子！” 方妮对小纪的叫喊充耳不闻。 只见方妮站在镜子前，她呆呆地看着镜中的自己，脸色白得吓人，她用手揉揉脸，又摸摸头发，自言自语道：“咦，我的头发梳过了吗？没有梳过？”她问起自己来，但是记不起来了。她又摸摸头：“哦，梳过了！可是什么时候梳过的，用的梳子呢？我的梳子呢？”她慌慌张张地四处找起来。 找了一会儿，她又望着镜子，伸出一只手来在镜子前不停地晃动，“这是我的手吗？是它梳的头发吗？” “这是谁呀？”方妮突然惊叫了一声，她望着镜中的自己完全不认得了，“这女人是谁？啊！”她惊叫着，将梳妆台上的瓶瓶罐罐向镜子扔去…… “妮子，你、你这是怎么啦？”小纪紧紧搂着孩子惊恐地问。 第45章 抑郁症 “妮子！”小纪想走上前拦着方妮，但她怀里的小婴儿一直在哭。 她怕伤着孩子！ 小纪见方妮精神有些错乱，她将那些瓶瓶罐罐砸向镜子，嘴里还不停地嚷着：“魔鬼、混蛋、该死……” “妮子，你干什么？”郭成林从外面冲了进来，一把抱住方妮。 “纪阿姨。”郭成林见小纪也在，问道：“您什么时候来的？” “我刚来，成林，你们怎么没有关门？”小纪问道。 “我下去丢垃圾，可能没有把门碰上。” “妮子，她这是怎么啦？” “可能，可能是产后抑郁症吧！” “产后抑郁症？多新鲜的名字，我可没有听说过！”小纪说：“成林，孩子是不是饿了，老哭！” “应该是，我马上给她冲奶粉。” “妮子不喂她吗？母乳可是最好的。妮子没有奶水吗？” “没有，孩子一生下来就喝奶粉呢！妮子，妮子，你先坐下来休息会儿，我去给宝宝冲奶粉。”郭成林轻声对方妮说，并把她扶到一张椅子上坐了下来。 小纪又瞟了一眼方妮，只见她乖乖地坐在那里不哭也不闹了。 小纪心说：“这是什么情况？才多久没见，方妮怎么变成这样了？什么产后抑郁症有这么厉害，感觉她像是吃错药，犯了神经病一样。” 郭成林给孩子冲好奶粉，小纪抱着孩子给她喂奶。 她看到郭成林用湿毛巾给方妮擦了擦脸，又找来发箍将她的头发扎好。他整个动作又仔细又温柔。 “成林对妮子真好！”小纪心说，这时她发现方妮的脸上有伤痕，就问道：“成林，妮子脸上怎么有伤？” “她、她不小心碰到的。” “哎呀，我瞧瞧！”小纪抱着孩子凑近看了看，说道：“伤口还是有些深，不过没事儿，我回去给你王叔说，让他配点药抹抹，以后一点疤都没有。我脸上以前也受了伤，就是你王叔给我治好的，瞧，一点印子都没有。” “真的吗？谢谢你纪阿姨。” “你跟我还客气！”小纪见孩子喝完奶睡着了，说：“这娃娃真乖，刚才是饿了。长得真俊，像妮子！” 这时郭成林拿出几颗药丸来让方妮吃下去。 “你给她吃的什么？”小纪问。 “治她这个病的。如果不吃的话，她发作起来会乱扔东西，就像刚才。”郭成林指指乱七八糟的梳妆台。 小纪也搞不懂郭成林说的这些事，只好点点头，她觉得方妮有些可怜。 “老王，我今天去看了方妮，她不好，太不好了！”小纪回到店里对王守建说。 “怎么个不好法？”王守建问，他这段时间晚上都守在郭家楼下，方妮和郭成林都静悄悄的，并没有发生过任何争吵，偶尔会听到一阵婴儿的哭声。 “妮子已经生了，生了一个漂亮的小公主！” 小纪就把她见到的情况讲了一遍。 “产后抑郁症？这是个什么病？”王守建问。 “谁知道呢？” “不会是郭成林编出来的故事吧？”王守建带着怀疑的口气问。 “编故事？”小纪觉得王守建的问法很可笑，说：“老王，这种事还能胡编乱造？我亲眼所见，妮子现在就是木木的，简直像傻了一样，她也不看我，也不同我打招呼，根本就当我不存在一般。不信你就去瞧瞧。” “哦，我还差点忘了，妮子脸上有伤，伤口还有点深。你帮她弄些草药抹抹，免得留下疤，她的小模样那么俊，如果留了疤挺可惜的。” “好。”王守建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他们不知道，方妮出院后，整天吵着要报警。 她的双乳被咬伤没办法喂奶，奶水胀得她难受得不得了，又加上看到女儿嗷嗷待哺，她的心都碎了。 “不行，绝对不能报警，我丢不起那人！”郭成林拒绝道。 两人为了这件事吵个不停，郭成林被吵烦了，一开始弄了点安眠药给方妮，让她成天睡大觉。 方妮一醒过来又吵着去报警。她的声音很大，连对门的邻居也觉得好奇，问郭成林，方妮是不是病了？ “病了？”郭成林心中一动，他看着睡着了的方妮想到了一个办法…… 郭成林的家庭遭遇到了不幸，但他从不在外人面前泄露出一丝秘密，他将性虐待的“罪名”承担了下来。 虽然同事们都用异样的眼光看他，但他表现得极其镇定，又加上他新近升任科长，周围也没人敢明目张胆议论他。 邓镇长虽然有微词，但这毕竟是他的家事，而且方妮并没有控告他，不久之后，知道这件事的人都选择性地去忘记这件事。 郭成林在官场上如鱼得水，受到了邓镇长和董书记的表扬，而且他将百姓的拆迁安置也做得不错。 这一天，他正在邓镇长办公室汇报工作。 他一副彬彬有礼的模样，现在已经学会了如何在领导面前献殷勤拍马屁，他细声细气不断地说着恭维话，语调婉转优雅，令邓镇长眉开眼笑。 “镇长，您请过目。这是刘经理送来的项目进度表，还有一份项目资金追加计划。”说完恭维话后，郭成林递给邓镇长一份资料。 邓镇长接过来看了看，问道：“董书记看过了吗？” “我先给镇长您过过目。” “郭科长，这个追加资金你认真考察和测算过了吗？” “测算过了，我和刘经理一起测算的！” “好，就照这个计划执行！”邓镇长大笔一挥签了字，递给郭成林说：“再去找董书记看看，让他把字也签了！” “七百五十万？”董书记看到手里这份资金追加计划，抬起头吃惊地问郭成林：“还需要这么多？” “是的，书记，我把明细详尽地列在后面了，您看看。”郭成林毕恭毕敬地指指他手里的报告说。 董书记往下翻了两页，看到了邓镇长的签字，他盯着那签字看了很久，伸手在桌子上拿起一支笔“刷刷刷”写上了自己的名字…… 这个以前文采极佳，口若悬河的书记这时变得少言寡语，他默默地签完字递给郭成林，言简意赅地说：“年轻人，好好干！” 第46章 绿帽子 “这个老邓真的是无法无天了，在金钱、封官和罢免问题上，他几乎全权做了主，我简直就成了一个摆设！”董书记在心里愤愤地想。 他前不久提议的一名人员的任职又被邓镇长给否了。 此刻的他虽然怒火中烧，但他的表情得非常温和，带着微笑看着郭成林离开的背影，等郭成林消失在他的视线里后，他脸上的表情瞬间变得阴沉起来！ 董书记也是一个有心计和头脑的人！他才不甘心就这样被人拿捏。 他想起昨天在卫生间里听到的议论。 昨天董书记刚进到卫生间关上门，有两个人也来到了卫生间。 他们见卫生间里没有其他人，其中一个压低声音说：“你听说郭科长老婆方妮的事了吗？” “什么郭科长？不就是郭成林吗？仗着有一个退了还有点关系的老丈人嘛！” “小声点，别乱说。” “切！”这个人在口气显露出一点也瞧不上郭成林！ 董书记在那仔细地听着。 “方妮？方妮怎么了？” “听说神经错乱，有精神病的倾向！” “这怎么可能？”说话的人十分吃惊。 “真的。”回答的人十分肯定，继续说道：“我老婆告诉我的，他们学校的领导和老师都去看了她。据说她状态极差，很多人都认不得了。” “啊！这、这……”董书记猜想那人的表情一定是难以置信！ “送医院了吗？” “没有！郭成林不同意送医院，他不相信方妮患了精神病，他坚信是产后抑郁症，说过些日子就好了！” “真的呀！我的天！方妮，那是多好的一个人呀！”那人叹息道。 “不过我总觉得有些奇怪！” “有什么奇怪的？” “一开始传言是郭成林性虐待方妮，我听了不相信。你说，他们都结婚这么多年了，从来没有这些传言吧？而且这次是方妮要生孩子了，有什么忍不了的，都老夫老妻了，用得着这么火急火燎的？我不信，这其中肯定有什么事！” “会有什么事？” “这让我想起国民党当年那个毛人凤来。” “毛人凤？还国民党，哪年的老皇历了？这又关毛人凤什么事？”说话的人轻声笑道。 “据说呀，当年戴笠送给毛人凤一个美女，还让毛人凤娶了当太太。戴笠死后，毛人凤立马就把他太太送精神病院，让他老婆变成了精神病，成功摘掉了他头上的绿帽子。” “呵呵，这是电视剧情节！方妮，多好的一个姑娘，怎么可能给郭成林戴绿帽子？还有，郭成林，他有那胆子让方妮变成神经病？不可能，不可能！而且，他们在大家眼中就是一对恩爱夫妻！你这是阴谋论，听得我毛骨悚然。瞧，我的汗毛都立起来了！” “有些事情呀可是你想不到的，复杂得很，也可怕得很！” “如果是你说的这样，老方书记会没有察觉，不管吗？” “嗐，你不懂了，老方书记都那样了，他怎么管，而且听说是夫妻之间的事，唉，总之，我们的郭科长将他们唬弄得很好！” “我还是不敢相信！” 两人又小声说了几句，上完厕所出去了！ 董书记听到那两人走了，他在心里琢磨着，心说：“这件事确实透着古怪。对，现在郭成林是老邓的红人，我先看看能不能从他那里入手！” “赵志说你和他杀了王天保，真的是这样吗？你还杀过人？”方妮睁着一双血红的眼睛死死盯着郭成林。 她的脸上浮现出诡异的表情！ “王叔知道不？纪阿姨知道不？怪不得你要把姚阿姨骗走！你是一个大骗子，你是一个杀人犯！我要举报你，我要告发你！杀人犯……杀人犯……” 方妮指着郭成林大声叫道。 “没有，没有，他胡说！”郭成林大叫着醒了过来。 原来是一场梦！ 他睁开眼，窗外黑乎乎的，现在还是深夜，刚才的噩梦如同一只无形的手，将他的脖子紧紧捏着，他感觉呼吸有些困难。 突然，一声嚎叫划破了夜的寂静，那声音既像是来自深渊的哀嚎，又似是灵魂深处的绝望呼唤，让他浑身一颤，心脏猛地收缩起来。 郭成林坐了起来，用手抹了抹额头上的汗，他的脸在黑暗中看不清是什么表情！ 早上，郭成林刚给孩子喂过奶粉，那个漂亮的小婴儿独自在婴儿床上咿咿呀呀地玩耍。 门外响起了敲门声！ “这么早？是谁啊？”郭成林心说。 他打开门一看，很意外！ “谭姐，秀秀！” 门外站着董书记的老婆谭小乐和她的女儿董秀秀。 “成林，我们来看看妮子。秀秀都说了好多久了，要来看方老师！”谭小乐手中拎着水果，董秀秀怀里捧着一束鲜花。 “快请进！”郭成林将二人让进屋。 谭小乐进得屋来，见屋子收拾得十分整洁，笑道：“成林，你家真漂亮！想当年我生秀秀时，根本没精力收拾屋子，那屋子乱得很。” “谭姐，快坐。这不是忙不过来吗，我请了一个保姆，她现在去买菜去了，屋子都是她收拾的，很能干。” “妈妈，你快来看，这个妹妹好可爱！”董秀秀让谭小乐去看小婴儿。 这时，方妮推开卧室的门走了出来！ “妮子！” “方老师！” 谭小乐和董秀秀叫道。 方妮刚从床上起来，头发没有梳，乱蓬蓬的。 她用她漂亮的眼睛看了看谭小乐和董秀秀，脸上露出笑意。 但谭小乐明显感觉出方妮并没有认出自己和秀秀来。 “方老师！快来看您的宝宝。”董秀秀喜欢上了那小婴儿，拉着方妮去看。 “砰砰砰！”这时又响起了敲门声。 郭成林心说：“又会是谁呢？” 他突然想起今天是星期六，来看方妮的人不少。 打开门一看，小纪和王守建站在门口。 “王、王叔……纪阿姨！”郭成林一见到王守建就有一种莫名的压迫感。 “成林，你王叔给妮子配了药，我今天来给她抹抹。” 说着二人也走了进来。 “妮子！”小纪喊道。 方妮抬起头来，她看到了王守建。 “王…王叔！”方妮轻声地叫道，并从婴儿床边站起来，向王守建说：“王……王天……王天保！” “什么？妮子！”王守建快步走到方妮面前。 第47章 你要查郭成林 “王爷爷好！纪婆婆好！”董秀秀见到王守建和小纪非常亲热，她跑过去拉住了小纪的手！ “王大哥，纪姐！”谭小乐也笑着向他们打招呼。 董秀秀和谭小乐对王守建充满了感激之情，那天傍晚不是王守建救她们母女，后果将不堪想象！ 小纪慈爱地摸了摸董秀秀的头。 王守建没有注意到她们，他的全部注意力已经被方妮口中的“王天保” 三个字吸引！ “王天保？妮子，你听谁说的？他还告诉了你什么？”王守建脸上露出焦急的神色问。 他猜到方妮可能知道点什么！ 谭小乐在一旁瞧着，她有些奇怪，心说：“王天保，不就是王大哥失散多年的儿子吗？难道妮子知道他的下落了吗？” “妮子、妮子！”郭成林上前扶着方妮，说：“来，我给你洗洗脸。”他又转过头对王守建说：“王叔，妮子刚起床，脑子一片混乱，你别听她瞎说。有时候，她会叽叽咕咕地说一阵子，东一下，西一下的，听不明白她在说些什么？天保的名字可能是听我提到的。我给她讲了好多我小时候的事情给她听。其中我就讲了天保，她可能记得是您的儿子，印象深刻，所以她都念叨了好几天天保的名字了。妮子，你别念叨了，我们都在找天保呢！等找到天保后，我们就请他来咱家，喝酒……” “不……不……不能让他来，不能……他……他是个坏人……坏人……”方妮突然间大惊失色地叫道：“他……坏人……坏人！” 屋子里的人眼睛都瞪得大大的，脸上是一片惊愕。 方妮浑身颤抖着，脸上露着恐惧的神情！ “妮子，别说了。”郭成林说：“来，我给你洗洗脸，清醒清醒！” 郭成林推着方妮往卫生间走，王守建发现方妮并不愿意离开。 “他是坏人，他是坏人！” “别说了！”郭成林用手捂住了方妮的嘴，然后带着歉意对王守建说：“王叔，妮子是乱说的，您别放在心上！” 王守建点点头，在沙发上坐了下来！ 方妮洗完脸，小纪和董秀秀在她的伤口上抹上了王守建配制的药膏。 “纪婆婆，方老师的脸能恢复吗？”董秀秀问。 “能！秀秀，你瞧婆婆的脸上有疤吗？” “没有！”董秀秀甜甜地笑了。 郭成林一听方妮提到王天保就心惊胆颤的。 “妮子，你还听谁提到过王天保吗？”王守建见方妮平静下来又问道。 方妮把目光停在王守建的脸上，两眼睁得大大的，困惑地说：“王天保，他是谁呀？” 她用手敲了敲头，先敲了一下，接着再一下，后来就连续不断地敲着…… “妮子！”小纪赶忙拉住她的手。 郭成林这时从药盒里拿出几颗白色的药丸给方妮喂了下去。 “成林，妮子这种情况还是得上医院治疗，住院的效果好一些。”小纪说。 “纪阿姨，妮子现在已经在恢复了，最起码她不会乱扔东西了。我相信不久她就能去上班了。”郭成林说。 但是王守建有个感觉，就是郭成林不太想让方妮去医院治疗，他不想让方妮恢复正常。 “方妮难道知道郭成林的什么秘密？” 王守建看着郭成林用手轻抚着方妮的发丝，深情款款的模样，他看着看着仿佛想到了什么，目光中突然精光一闪…… “赵志！”王守建心中一动，暗道：“对了，应该是赵志到过郭成林家，他是什么时候到的，我天天在这蹲守并没有看到他呀！” “方妮现在这个样子会不会与赵志有关？” “郭成林这是在我面前演戏，他一定在隐瞒什么！”王守建眯缝着眼睛沉思着…… 这些问题萦绕在他的心头，他又想起乔梦远离开时对他说：“赵志，有可能牵扯杀人案，守建，你如果发现了他的踪迹，千万不要自己去抓，第一时间联系派出所，给严冰打电话！” …… “老董。”谭小乐回到家对董书记说。 “发现什么了吗？小乐！” “发现什么？”董秀秀问：“爸爸妈妈，你们在说什么？” “爸爸是在问妈妈，是否观察到秀秀今天长大了没有？关不关心方老师？”董书记笑着对董秀秀说。 “我表现得可好了！方老师的小宝宝好可爱呢！” “好好好！去洗洗手，爸爸给你买了好吃的，在茶几上，快去吧！” “好，谢谢爸爸！”董秀秀跑进屋去。 “老董，我觉得好奇怪，方妮嘴里一直念着王天保的名字，那王天保可是王大哥失散多年的儿子。难道方妮会有他的消息？” “王天保？你说是王守建王大哥的儿子？方妮认识他吗？” “方妮怎么会认识他，听说王天保已失踪二十多年了。哦，今天王大哥和纪姐也去看方妮。” “他们也去了？” 自从那天听到那两人议论郭成林后，董书记就对这事留了个心眼。 “王天保、王天保……” 董书记在心中默默念道。 …… “李富友？他是干什么的？”董书记问。 “渔阳镇的民警，他负责翠港湾村那一带。二舅，你不是让我打听当年王天保失踪的案子吗？”站在他身边的一个青年男子说：“就是这个叫李富友的民警经手的，不过，他说当年王天保失踪案没有任何的线索。” “青川，你去渔阳镇跑一趟，详细向李富友了解一下当年这个案子，特别查一查郭成林和王天保的关系，同时还要向李警官打听一下，在王天保失踪时，村子里和附近村子里有没有什么不寻常的事情发生？”董书记说。 “二舅，你要查郭成林？可是这个王天保失踪案发生在二十多年前，那时郭成林才十多岁，即使他做过什么，那时他还没有成年，他也不会承担什么法律责任！二舅，我们要查他，可以从现在他经手的洛水河治理工作着手呀！”叶青川不解地问。 “青川，你就照着我说的去做！”董书记拍了拍他的肩膀说。 第48章 死了三个人(一) 叶青川去了渔阳镇，向李富友了解当年王天保失踪案。 董书记告诉叶青川，这次去调查一下王天保的案子，一来呢想报答一下王守建救他妻子和女儿的恩情；二来呢，如果找到郭成林的一些不光彩的事可以敲打他一下，说不定能撕开一个他们都想撕开的口子。 董书记说话时脸上带着意味深长的表情，叶青川则是一副心领神会的模样！ 李富友告诉他，王天保失踪得十分奇怪，按理说12岁的小孩不会走失，而且王天保整天和几个同学满山遍野地四处跑，他对附近的一切都很熟，没有走丢的可能。而且渔阳镇附近的几个村子民风淳朴，从来没有什么拐卖儿童的事情发生。 叶青川问他，在王天保失踪的最近几年渔阳镇有没有发生过什么不寻常的事？ “不寻常？”李富友说：“我想想！” “我记得王天保失踪他父母王守建和姚一梅来报了案，我也侦察了很久，但没有任何的线索，这案子二十多年了，压在我心头。唉，我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侦破呀。当年天保不见了大概三个月左右，他的同学边少文离家出走了。不过他的父母没有报案，他的事好像家里面的人都不关心。” “为什么？”叶青川不解地问。 “传言，我听传言说边三图也就是边少文他爹，心里怀疑边少文不是他的种，不过这是传言也没有证实。” 叶青川并不关心什么边少文，他问：“郭成林，这个人你认识吧？” “郭成林，你说的是老郭家的那个小儿子吧？”李富友说：“听说那小子混得不错呢！我那天去翠港湾村时，看到老郭家在盖楼房，听说郭成林赚大钱了，寄钱过来给他爹娘修房子呢！这小子，有出息。” 叶青川在心里“呸呸”了两声，心说：“他奶奶的，还不是贪污来的，这位置本来是我的！哼，我得找到郭成林的小辫子，让他把吃进去的统统给老子吐出来！”他在心里恨得牙痒痒！ 本来综合办科长的位置是他二舅董书记早就许诺留给他的，不曾想却被郭成林给夺了去！ “李哥，郭成林和王天保是什么关系？”叶青川给李富友递上一支香烟问。 “他们是同学，十分要好的同学。如果不是王天保失踪案我也不会了解得这么清楚。”李富友吸了一口烟说。 “当年王天保、郭成林、边少文，还有赵志，他们四个最要好。那个赵志，不知小叶你听说过他没有？”李富友随口问了一句。 “没有。”叶青川摇摇头，问道：“赵志干什么了？” “赵志，这小子不学好，判了几年。出来后又犯事了，我们这里也发了协查通报，不过他也有好多年没有回来过了！” “他犯了什么事？” “据说牵扯一起命案，这个呀，要抓到他才能了解清楚。” “哦！”叶青川点点头，他又提起刚才的话题，问道：“郭成林和王天保有没有什么恩怨或过节？” “哈哈哈！小叶呀，他们能有什么恩怨过节？二十多年前都是些小屁孩，毛都没有长齐，你以为他们还会争风吃醋呀！哈哈哈！最多就是打打闹闹了事！”李富友吐出一口烟说。 “也是也是！”叶青川自己也觉得自己在生拉硬拽些什么往郭成林身上靠。 “那，那年还有什么事？比如死了什么人没有？”叶青川不知道该问些什么，正好前几天看了电视剧，里面有被人谋杀的情节，他就随便问了一句。 “死人？嘿，小叶，你还真问到点子上了。”李富友说：“这件事也压在我心头，这么多年来我是日思夜想，可是老是想不明白，总觉得这些事之间肯定有什么联系，但又找不到关联性在哪里？” “还真死了人？”叶青川瞪大眼睛问。 李富友点点头。 “说来听听，我也来当回福尔摩斯。”叶青川来了兴趣，他平时对侦探小说着迷。 “前前后后，我知道死了三个人。”李富友眼神变得有些深邃起来，似乎穿越了时空，回到了曾经的某个瞬间。 “三个人？这么多？”叶青川很吃惊！ 李富友点点头，缓缓地说起来。 “我记得王天保失踪三个月后，边少文离家出走的那天，乔大爷也是在那天一晚上都没有回家。等第二天村里组织人寻找时，乔大爷踪影全无。乔大爷在村里人缘很好，村民们自发组织起来寻找，找了三天终于在宝瓶山崖下找到他。” “山崖？你的意思是他跳崖了？” “他怎么可能跳崖！大家猜测他可能是失足落下去的。不过有说不通的地方，大冬天的，一个上了年纪的老人，他巴巴的跑到山上去干什么？”李富友摇着头说。 “有可能他去打猎，他发现了什么猎物？”叶青川问。 “哪有什么猎物！宝瓶山光秃秃的，只有零零星星一些小树。要说有活物，可能就是老鼠！” “后来呢？” “后来就埋了！因为找到乔大爷时他已经死了，你想嘛，当时天气又冷，他又从那么高的地方掉下去，哪有生还的可能！”李富友叹息道。 “你当年没有发现什么蛛丝马迹？比如有其他人的脚印，乔大爷指甲缝里有没有抓伤凶手的组织之类的？”叶青川脑洞大开地问。 “二十多年前我们哪来这技术？而且当时寻找他的村民将现场弄得乱七八糟的，我去了现场，仔仔细细地察看了一番，什么有用的线索都没有。后来征求乔梦远的意见……” “乔梦远是谁？” “乔大爷的儿子，也是一名警察，当时在外地办案没能赶回来。后来乔大爷就安葬在乔家的坟地里。” “乔、乔什么，他对乔大爷的死没有怀疑吗？” “乔梦远。”李富友心说：“这小年青什么记性。” 他又接着说：“乔梦远打电话向我详细询问了勘察现场，因为我们警方并没有发现什么也只好当作失足落崖处理。” “不过，我总是觉得奇怪，后来又去了好几次现场，依旧一无所获！” “哦！”叶青川点点头，又突发奇想地问了一句：“谁最先发现乔大爷的？” “王守建呀！” “王守建？”叶青川心中一动。 “是啊！就是他，为了寻找乔大爷，几天几夜不睡觉，为此还摔断了一条腿！” “摔断了腿？”叶青川心说：“这王大哥真是一个热心肠啊！” 第49章 死了三个人(二) “李哥，你刚才说王守建的妻子是谁？”叶青川这时才注意到李富友说王守建夫妻去报案，并没有提到小纪。 “姚一梅呀？小叶，你认识她吗？” “姚一梅，没听说过。”叶青川问道： “不对呀！李哥，王守建的老婆不是姓纪吗？” “姓纪？你弄错了！小叶你可别乱点鸳鸯谱。”李富友呵呵一笑，说道：“他老婆姚一梅，是翠港湾村人，当年的村花，漂亮极了！可惜了，红颜命……唉，不说了！” “不姓姚，姓纪，真的，我在洛水镇见过她呢！”叶青川曾陪着谭小乐和董秀秀去过王守建的面馆。 “姓纪，不会是纪小莲吧？” “纪什么我不知道！反正就是姓纪。” “她长什么样？” 叶青川就把小纪的长相描述给李富友听。 “是纪小莲！”李富友点点头说：“不过他们、他们怎么搞到一起的？”他还是有些不太相信，说道：“我是有很多年没有见过王守建了，只听说他们夫妻都去找儿子了，没听说他们离婚呀！” “嗐，李哥，别人离婚还巴巴的给你打电话通知你呀！”叶青川笑了笑。 “可是、可是王守建怎么着也不应该找纪小莲呀，她呀，唉……”李富友叹了口气没有说下去。 “她怎么了？”叶青川很好奇。 “哦，没什么！我要讲的接下来的这个人就是纪小莲的丈夫边三图，纪小莲和边三图是一对儿，是王守建他们的邻居，两家只隔着一堵墙壁。边三图是那年春节期间死的，是王天保失踪后不久死去的第二个人。” 李富友简单地向叶青川讲述了边三图当年的死因。 “喝醉了被冻死的？”叶青川吃惊地问，他曾经看过小说中描写过这样的情节，那都是有预谋的，他印象特别深的一个故事是明朝解缙之死，就是朱棣让人灌醉了解缙将他扔到了雪地里被冻成了冰棍儿。 想到这儿，叶青川不由得浑身一颤，心说：“难道看起来文弱的纪大婶是个深藏不露的杀人犯？” “边三图是个怎样的人物？”叶青川问道。 “嗐，三图，比我小几岁。人嘛，总的来讲还是不错的。只是个子不高，有些瘦小，相貌一般般。” 叶青川听他这么一说，眼前仿佛出现了一个身材短矮，一脸猥琐的男人模样。他笑了笑说：“我瞧纪小莲现在仍然是徐娘半老风韵犹存的样子，她年轻时一定是个美女吧！” 李富友点点头表示认可。 “边三图被冻死时，纪小莲在干什么？”叶青川问。 “干啥？她被边三图用酒瓶砸破了头，昏迷了！”李富友指指自己的头，说：“就砸在这个位置，我猜想他们夫妻吵架肯定吵得凶，边三图下手有点狠。” “啊，这样啊！”叶青川轻呼一声。他在心里头将小纪设想成了潘金莲一样的人物，“多情妖娆，淫心荡漾”！ “呸呸呸！看来是我思想不纯！”叶青川在心里骂着自己。 ……… “李哥，这件事与郭成林有关吗？”叶青川想起自己此行的目的来。 “郭成林？嗐，怎么会和他有关，当年他就一小屁孩，懂啥！这呀都是大人之间的事。”李富友觉得叶青川的问题十分搞笑。 “那与郭家有关吗？” “没关系，一毛钱的关系也没有！”李富友瞟了他一眼，心说：“这小叶难道是来调查郭成林的？成林不会是犯什么错误了吧？” 他想到这儿又说道：“这件事与另外一个人有关系。” “谁？” “苟家庄的原村支书苟志会。” “他又是谁？” 李富友告诉叶青川，纪小莲当姑娘时是远近闻名的大美女，后来之所以嫁给其貌不扬的边三图是为了给她哥哥换亲。 “也不知道怎的，纪小莲和苟志会乱搞男女关系，他们被苟志会的老婆捉奸在床。”李富友将当年发生的丑闻讲给叶青川听。 其实这些年来李富友一直在琢磨一件事，从王天保开始，失踪两人，死了三人，这些事情透着蹊跷，他总觉得这些事有联系，但就是发现不了这其中的秘密。 “哇塞，这么火爆！”叶青川听得眼珠子都快掉出来了，他简直不敢相信在洛水见过的小纪会是那样的一个女人！ “潘金莲，她应该是现实版的潘金莲，我要重新对她定义！照这样的剧情，她有谋杀亲夫之嫌！”叶青川在心里说。 “李哥，你的意思是纪小莲在偷情风波后就离开了村子？” “是的，一，可能是她感觉在村里呆不下去了，成天有人指指点点的；二，有可能去找她儿子边少文了。反正边三图死了，儿子又离家出走了，娘家也没指望。我猜小纪当时就是怀着这样的心情走的，她呀，一个弱女子，应该是一个受害者。”李富友叹息地说道。 “我可不这么认为！”叶青川在心里说：“我那二舅就不争气，坏在女人身上。搞个女人还整出个孩子来，这下可好被邓县长拿捏得死死的。哼！” 他记得那年，董书记带着那个女人和他一起吃饭。 叶青川第一感觉就是那女人风骚得很，当时他在脑子里还冒出两句戏文来：“论风流，如水晶盘内走明珠，似红杏枝头笼晓日”。 他劝说董书记离那女人远点，可是他二舅已经为她神魂颠倒了，不管不顾的在一起。 再后来，那女人怀孕非要逼着他二舅离婚娶她…… 原本这件事被他二舅隐藏得好好的，谭小乐完全被蒙在鼓里！ “唉，不知道邓镇长是如何得知这件事的？好好的仕途，如今弄成这样，不值得，不值得！”叶青川一个劲儿地在心里埋怨着他二舅！ 他想到这问道：“李哥，那个苟书记后来咋样了？” “那样的人，你说会咋样？”李富友轻蔑地说：“简直丢脸！” 李富友说苟志会出了这事后，他的村支书被撸了，在村里再也抬不起头了，同时他又生了病，很隐晦！ “什么病？”叶青川打破砂锅问到底，笑道：“不会被吓成阳萎了吧！” “别人的私事，我不方便打听！”李富友又点上一支香烟说。 第50章 死了三个人(三) “哈哈哈，李哥，你不说我也知道！”叶青川问道：“那死的第三个人不会是苟志会吧？他羞愤自杀了！” “不是苟志会，但和他有关，是他上初中的儿子苟先元。”李富友说。 “什么？他儿子！”叶青川有些吃惊。 李富友说苟志会和小纪的丑事发生后，他儿子苟先元被同学嘲笑。 他背后的衣服上经常被同学贴字条，上面写着“我是流氓”的字样。 苟先元在学校里根本抬不起头来，他有些不想读书了。 苟先元是一个品学兼优的学生，受苟志会事的影响和同学们的嘲笑，他没有心思学习，成绩迅速下滑。苟先元的班主任发现了他的异常，就找他谈心，鼓励他努力学习，考上县高中再考上大学。并且说他父亲的事与他无关，让他不要被这些乱七八糟的事影响。 苟先元很听他老师的话，渐渐地学习又走上了正轨。 “可是不知怎么回事，”李富友说：“在苟志会出事没多久，苟先元就患了一种病。” “他也患病了，不会和他爹患同一种病吧？”叶青川怪笑着。 “你别胡扯！”李富友瞪了他一眼，说道：“苟先元总是感觉肚子痛，苟志会的老婆爱把他带到他们村里的赤脚医生那里抓药吃，有时吃了药会好些，但隔段时间又复发。后来村里人说苟先元是不是中邪了！苟志会的老婆特迷信，就找了一个’观仙婆’给他做法。” “观仙婆？不就是跳大神之类的吗？”叶青川问：“他怎么不去大医院看看？” “大医院？那得县里才有，我们这里的老百姓都在村卫生所看病。” 李富友说苟先元肚子痛了有两年，时断时续的，老是治不好。后来喝了“观仙婆”的“纸符化水”感觉还好些了。 “所以呀，他们家很相信’观仙婆’，认为她法力无边，真的将苟先元身上附着的妖魔鬼怪驱走了！” “直到有一天，苟先元的病情突然加重了。这是我后来听村民们讲的，因为那段时间我在县里学习。” “加重了？” “是的。据说是有一天晚上，苟先元吃完饭后，他就对他妈说，肚子又痛了，而且眼睛也有点痛，心跳得很厉害。’一定是恶鬼又缠上你了！’苟志会的老婆对苟先元说。” “他们连忙去将那’观仙婆’请了来。’观仙婆’神神叨叨，装模作样地舞舞剑，又让人从苟家的大缸里舀一大碗水，对着那碗水念念有词，随后又写了一道符念了念，然后将符烧了，纸灰就搅拌在那碗水里，并将这碗’神水’让苟先元喝了下去！” “喝下去就死了！”叶青川一下猜到了结局。 李富友苦笑了一下，他深吸了一口烟，然后慢慢地吐出，说道：“唉，这其实是他们家里人愚昧无知，好好的一个孩子就这样被弄没了！唉唉唉！”他连连叹息着：“听说苟先元喝下’神水’后，肚子痛得更厉害了，但’观仙婆’却说孩子是在和妖怪打架，打赢了就能活过来，打输了就会被老天爷收了。说痛得厉害，就是打斗正酣，外人千万不要去打扰。” “我去，这’观仙婆’害死人不偿命吗？”叶青川听到这仿佛能感受到苟先元临死的挣扎是多么的痛苦。 苟先元就这样被折磨了一晚上，第二天七窍流血而亡，死的很惨，手指甲发青，皮肤发紫。 “他这是中毒的表现！”叶青川大声地说：“李哥，李警官，我看过的谋杀案子都是这样描写的，中毒，这绝对是中毒！那碗狗屁’神水’就是一碗毒药！” 李富友说当时并没有人认为是中毒，而是单纯地认为苟先元中邪了。所以苟志会夫妻俩伤心了一阵，也就将苟先元埋葬了。 “你没有感到可疑吗？”叶青川问。 “我从县里回来已经是苟先元死后半年了。开始我并不知道他死了，直到又隔了几个月，我在镇上遇到他的班主任才知道这件事。后来我就去苟家庄了解了一下情况，听了村民的一些讲述，我也有了疑问。于是我去征求苟志会他两口子的意见，说要给苟先元验验。” 其实李富友是受了苟先元的班主任之托，那位班主任总觉得苟先元的死透着古怪。 “可是，苟志会的老婆死活不同意。她说她的儿子已经入土为安了，而且’观仙婆’告诉她，苟先元已经给她托梦了，他现在位列仙班，被玉皇大帝封为’逍遥大将军’了，不能去挖他的坟，怕漏了仙气，不然的话他就会被打入十八层地狱，而且活在世上的苟家人都不会有好日子过……” 叶青川听得半张着嘴…… “后来，我就准备悄悄去……” “去挖坟？”叶青川吃惊地问。 李富友点点头。 “你胆子够大的！不过，我佩服你！”叶青川说。 “可是没成功！” “为啥？” “因为我不知道苟先元被埋在哪里？” 李富友说，苟家听从了“观仙婆”的建议，将苟先元偷偷地埋葬了，不立碑，而且要严守秘密，如果一旦被其他人知道，苟家会再次降临大祸。 “她这封口工作做得到位！”叶青川骂了一句：“这些狗东西尽会装神弄鬼骗人！” “没办法，那苟家出了那么多的事，他们也害怕了！我去做了很多次思想工作都做不通。” “那你去吓唬吓唬他们嘛！” 李富友白了他一眼。 “李警官，那后来苟志会又怎么样了呢？” “他，没怎么样？一直就呆在苟家庄，老老实实的，现在估计也快七十岁了！不过，他有个女儿挺争气的，后来考上了大学，学的是金融，现在在我们县里工作，据说过得不错。” “学金融的？”叶青川心说：“这倒是我需要的帮手，不知道能不能搭上线？” “在县里哪个单位，李哥，你知道吗？”叶青川问。 “这个我不知道，不过我可以帮你问问。” 叶青川这次虽然没有打听出郭成林和王天保之间有什么事，但他有种预感苟志会的女儿会给他们提供什么帮助，他一向对自己的第六感觉很自信。 叶青川决定明天去见见苟志会。 第51章 带色的往事(一) 两天后，老汪陪着叶青川来到了苟家庄。 他见到了传言中的苟志会。 苟志会的家是一个农家小院，有五间大瓦房，收拾得挺整洁的。 “老汪，还有这位小哥，请坐，喝水！”苟志会的老婆热情地招呼他们。 苟志会默默地坐在一旁！ 叶青川看着坐在小凳上的苟志会，他约莫70岁，身体看起来比较硬朗，脸部的线条很粗，很分明地弥补了夹在眼睛中间的鼻子低线的缺点，从很多角度看去，“浓眉大眼的。”叶青川心说：“这苟志会年轻时应该长得不差！” 只是叶青川觉得他的鼻子有些倒霉，让他的脸显出像一只狐狸般的狡猾的神情来。 叶青川第一眼见到他就不喜欢！ 昨天叶青川向李富友打听了，他说纪小莲现在就五十多岁，苟志会比她大那么多，他们怎么会搞在一起的？ “这个我不清楚，我可不负责八卦！”李富友笑着说。 他们正说着话，这时从外面走进来一个四十多岁的男人。 “李警官！”那人向李富友打着招呼。 “老汪，来来来，快坐快坐！”李富友指指旁边的一张椅子说。 “小叶，这是老汪，翠港湾村的治保主任。”李富友给叶青川二人做介绍。 叶青川赶紧给老汪递上了一支烟。 “叶青川，汪哥好！” “这渔阳镇的几个村子的情况，小叶，正好，你都可以向老汪打听，他了解得很！”李富友说。 “哦？小叶你要了解什么？尽管问我，我敢说对这些村子的情况，我不说是了如指掌，也可以说是如数家珍！哈哈哈！”老汪接过香烟哈哈一笑说。 “我想了解一下郭成林和王天保的关系。”叶青川说。 “成林和天保？”老汪喷出一口烟，奇怪地问：“你了解他们干啥？他们的关系在儿童时代就结束了，现在一点关系也没有！况且天保都失踪二十几年了，是死是活都不知道，而且成林也很少回来，我也有好多年没有见过他了。上次见他，还是他刚结婚不久，带着他的漂亮媳妇回来过！哎呀，我现在还记得他媳妇的模样！真水灵！”他一副好色的夸张表情！ “瞧你那没出息的样，一天到晚尽惦记着别人家的漂亮媳妇。”李富友撇了撇嘴说。 “嗐，我这可是男人正常表情。见了漂亮女人不瞧瞧没有想法，那都是不正常的表现！”老汪笑着说道：“我听戏文上有什么’坐怀不乱’，那纯粹胡扯，男人搂着一个漂亮女人，他不冲动！嘿嘿！我表示怀疑……嘿嘿嘿！”他的笑声里带着歪歪心思！ “哈哈哈！”三个人都笑了笑！ “老汪哥，你可不可以给我讲讲当年苟志会和纪小莲的事。”刚才李富友并没有仔细讲，他对这些桃色新闻十分感兴趣。 “他们就是一对奸夫淫妇，乱搞男女关系的主，听说那场面火爆得很！什么玉米地、鸳鸯林，都是他们………哈哈哈！”老汪带着邪里邪气的表情说。 “怎么个火爆法？”叶青川眼中冒光地问。 “哈哈哈，瞧你这恶相，简直就是一头饿狼！”老汪指着叶青川大笑道：“你是不是想扑上去。” “扑你个鬼！”叶青川脸一红，怒道，伸手去打老汪指着自己的手指头。 “哈哈哈，小兄弟，性情中人，食色性也，这没有什么不好意思的！喜欢美色是人的本性！”老汪手一缩避开了他，笑嘻嘻地说。 “切！” “我那年年纪也不大，我只比天保他们大了几岁，苟志会和纪小莲的事我也是听村里的’斗鸡眼’讲的。”老汪说：“’斗鸡眼’是我们村的’长舌妇’，虽然是个男的，但爱说东道西的，他那张嘴……啧啧啧……！” 老汪说他知道的纪小莲的桃色新闻都出自“斗鸡眼”之口，他讲得活色生香，仿佛是“斗鸡眼”亲眼所见。 “那’斗鸡眼’讲这些时，简直是口水流了一地。当年真的是害人不浅。”老汪转述了“斗鸡眼”描绘的场面。 “也害了你吗？”叶青川不怀好意，斜着眼睛看着老汪说。 老汪黑黑的面皮微微露出一片红色，他讪笑着摸了摸头。 老汪当年听了“斗鸡眼”的淫言浪语后，心中涌动着无限的遐想与冲动。 他当时夜晚睡不着觉，就大着胆子跑到马路边躲着，想劫持一个晚归的女人…… 等了几个晚上后，没有等来目标，姓汪的少年有些不甘心。在一个晚上，他偶然从村里的一户人家经过，听到屋子里传出水声。 “有人在洗澡，希望是个女人！”汪少年怀着猥琐的心思想着。 他找了几块石头垫在脚下，趴在那户人家的窗户向里张望…… 透过窗玻璃，汪少年看到一个女人裸露的背。水雾中，那女人的后背洁白光滑。“哇噻！”汪少年心神一荡，他心想：她的皮肤真像初绽的花瓣，细腻柔滑，透着淡淡的粉色光泽，在灯光下仿佛能微微发光，让人忍不住想要摸摸…… 他正发痴发狂地看着，“哎哟！” 汪少年的屁股上挨了一棍，他脚下一滑摔倒在地！ “臭流氓！”那人说着又挥起手中的棍子朝他打去。 汪少年吓坏了，在地上打了个滚，躲过了那一棍。 “别打，我不是……我不是……”他大叫道继续在地上打着滚，正好那是一个斜坡，他翻滚得很快，那人竟没有追上他，汪少年吓得赶紧爬起来跑了！ 不过悲催的是他跑掉了一只鞋！ 当天晚上，那人就提着鞋找到了他家。 汪少年被他爹狠狠揍了一顿，三天没能下床！ 自那以后，汪少年再也不敢动这方面的歪心思。 后来，他父母又亲自上门去给那家人赔礼道歉求得他们的原谅，汪少年的这件事才没有传出来！ 汪少年长大了，慢慢变成了老汪，他每每想起这件事既有些害臊又带着激动，自我安慰那是少年的轻狂与冲动！ 第52章 带色的往事(二) 老汪告诉叶青川说，在农村有些男女关系简直扯不清，很多的他自己也搞不明白。明明看着挺正常的关系，背地里也干着偷鸡摸狗的事。 前不久，他听说靠山屯的村支书和妇女主任还乱搞，两人正搞事时被人堵办公室里了。 “啊！这……这太令人费解了？还在办公室里？我靠，这么激烈！那两人也太欲火焚身了吧，不管什么场合？他们多大年龄？”叶青川听得完全失去了文雅礼貌的模样，粗俗地说：“那男的一定是精虫上脑了！哈哈哈！” “小叶，你可以天马行空地想想，我在这里就不做解说了！”老汪笑道：“我看你的思维挺活络的，说不定你想的画面更刺激！哈哈哈！” “去你的！” “老汪，小叶想去见见苟志会，这两天有空你陪他去一趟苟家庄。”李富友说。 “你要见苟志会？你见他干啥？”老汪问。 “好奇！”叶青川说。 “那一个糟货，有啥好见的。”老汪不屑地说。 “糟货？啥叫糟货？”叶青川第一次听到用这个词来形容一个人。 “坏人呗，比坏人还糟的！”老汪说：“你要去见他，我还要给你提一个人，陈蔫子，有可能你会在苟志会家见到他。” “陈蔫子？他又是谁？” “他是一个老光棍，一条腿有些瘸，和苟志会年纪差不多吧！是靠山屯的人，就是刚才你说的精虫上脑的那个村支书同村的。” “他也乱搞男女关系？”叶青川的思想已经被老汪带坑里了，开始跑偏。他现在满脑子都是村里这些风流韵事了。 “他呀！嘿嘿嘿，故事精彩，请听我慢慢道来！”老汪说：“陈蔫子年轻时，因为家里穷又是个瘸子，所以就没讨上媳妇。那年纪小莲的事爆出来后，她的哥嫂就想把纪小莲嫁给陈蔫子。可是纪小莲死活不答应偷偷跑了，她哥嫂十分生气。原来陈蔫子许诺只要纪小莲嫁给他，他出三千元的彩礼，在二十多年前，三千元可不是个小数目，纪小莲的哥嫂计划着用那三千元修房子呢！可是由于她跑了，所以这件事就泡汤了。她哥嫂很怨恨纪小莲。”老汪说得口干舌燥，端起茶杯喝了两口，顿了顿接着说道：“不过这纪小莲还是有良心，前些年给他哥寄了些钱回来，他们也修了几间房屋起来。” “她哥嫂自己不赚钱吗？” “唉，这个呀，可能没能力吧，反正就巴巴地盼着纪小莲给钱！”老汪说：“边三图活着的时候就接济他们不少，反正他们是亲上加亲，边芳芳觉得自己理所当然要由他们出钱，他们这事呀，外人也不好插嘴。” “这个纪小勇胆小怕事，没有什么本事，日子也就过得那样吧！”李富友当年曾劝说纪小勇跟王守建学种西瓜，但纪小勇并没有接受他的建议。 后来王守建因为王天保的事没有再继续种西瓜，但他当年指导的农户直到现在都还在种西瓜，并且形成了规模，远销省外。 在政府的支持下，翠港湾村的西瓜经济让村里的人都过上了好日子。 “那这个陈蔫子和纪小莲没有扯上关系，怎么又和苟志会扯上关系了，难道他的性取向变了？”叶青川问。 他记得苟志会患了病，心说：“不会转变得这么快吧！” 他几乎要把“同性恋”三个字脱口而出了。 “小叶，你真能瞎想！”李富友笑道。 “你别急，往下听。”老汪笑道。 他继续说道：“在翠港湾村，就是王守建他们那个村，有一片小树林，据说有不少男女在那幽会，有正常的男女恋人，当然也有偷鸡摸狗的，但这并不影响村里人对这个小树林的喜欢，它被当地人称为鸳鸯林！” “鸳鸯林！这名字取得让人想入非非！”叶青川笑道：“谁这么有文化？能取出这般香艳的名字，有引人’犯罪’’之嫌！” “听说是纪小莲的丑闻过后被好事者命名的。” “想想在鸳鸯林里’野合’，乖乖！真让人血脉喷张，他们可真会玩！我有些好奇了。”叶青川带着复杂的笑，说道：“我也想去探探，说不定能遇到村里的村花青睐呢！”他摸了摸自己的脸颊，对自己英俊的相貌有些自信。 “可以，可以，要不我今晚带你去艳遇一下！”老汪怂恿着叶青川。 “小叶，你别听他瞎说，老汪逗你玩呢！”李富友对老汪说：“老汪，适可而止哈，别太夸张胡说八道的。” “哈哈哈！” 叶青川气得在老汪胸前打了一拳，叫道：“原来你是在胡扯，引我犯罪！去你的！” “你自己思想不纯，还来怪我！” 确实刚才叶青川心中有了冲动，想来一场激情四射的艳遇！ “那你刚才说的靠山屯村支书的事也是你杜撰的？”叶青川问。 “没有，那倒是真的，目前这两人已经被免职了。”老汪认真地说。 “还有，有人传言边少文不是边三图的儿子，这两天你可以去问一下苟志会，问问是不是他的儿子。” “老汪，你说边少文不是边三图的儿子，这只是谣传，没有人证实。”李富友插了一句。 “可是，李哥，你当年也应该见过边少文，他可一点都不像边三图，很多人都觉得他长得有些像苟志会，浓眉大眼，身体魁梧，他与天保、成林比，比他们高出一个头呢！而你看边三图，瘦里吧叽的，与他一点也不像！” “这个我不发表意见，没有调查，没有证据，只是大家的猜测而已。”李富友说。 “嗐，又扯偏了。”老汪说：“我们在说陈蔫子的嘛！” “你不会又是骗我的吧！”叶青川怀疑地说。 “这个不骗你。”老汪笑道。 “你想知道我刚才说咱们有可能在苟志会家遇到陈蔫子的原因吗？” “什么原因？” “因为陈蔫子是苟志会老婆的相—好—的！”老汪一字一顿地说。 “什么？这么明目张胆？”叶青川这时真的感到眼珠子快从眼眶里蹦出来了！ 第53章 带色的往事(三) 叶青川见苟志会的老婆个子高高的，身体并没有发福，穿着一条碎花长裙，款式有些新颖，显得风姿绰约，而且人也比较年轻。 “这倒是个很时尚的人，和纪小莲比起来并没有多大的差距，据我的眼光看，这个前村支书的老婆更胜一筹。”叶青川脑海中浮现出小纪瘦弱的模样来，心中暗自评价着。 老汪在叶青川的眼睛里看到了他的疑问，就悄悄告诉他，苟志会老婆以前长得五大三粗地，也不爱打扮。自从被她现场抓住了苟志会和小纪通奸，她死的心都有了。 “她这般模样是和陈蔫子滚了床单后慢慢变的。”老汪嘴里嘟囔着说。 “老苟在家吗？”这时有人找苟志会。 趁着苟志会出去这会儿，老汪给叶青川介绍了一下苟志会家的情况。 苟志会的老婆叫苏桂花，年轻时也是长得像朵花似的。 “你们村人杰地灵，个个都是人见人爱，花见花开的主！”叶青川偷偷笑着说。 “你别不信，那可是真的。要不今晚我陪你去趟’鸳鸯林’见识见识！”老汪眯起眼睛笑了笑。 “滚蛋！”叶青川想起被老汪忽悠，怒道。 苏桂花的父亲是当时苟家庄的村支书，脑子活络，很会赚钱，苏桂花从小生活得十分幸福。 在婚姻上，苏桂花特别挑剔，苏支书当年给她介绍了很多的小伙子，苏桂花都不乐意，她唯独看上了家境不好的苟志会，而且苟志会还比她大十来岁。 苏支书实在搞不明白自己的女儿怎么会看上苟志会！ “这个傻女子，鬼迷心窍了！” 后来苏支书拗不过苏桂花，只好同意了他们的婚事。 因为苟志会的父母早就过世了，他们家只有三间破破烂烂的房子，于是苟志会结婚后就住进了苏家。 闲聊时，苏桂花不无得意地对苏支书说，她选苟志会是很明智的，没有公婆需要照料，白给她爹捡了个儿子回来。 苏支书看着苟志会这人也挺能干的，屋里屋外地忙活，而且还能帮着他出一些主意，这时他也庆幸自己的女儿选择正确、有福气。 他们家的日子过得还比较舒心。 唯一令苏支书担心的事就是苏桂花结婚好几年了，没有怀上孩子。 苏桂花的母亲每逢初一十五都要去附近的庙里给女儿拜菩萨求子。 不久后，苏妈妈在庙里遇到一个游方的郎中。 那个游方郎中生得仙气十足，有世外高人的风范。 游方郎中自我介绍姓飘。 苏妈妈怀疑地问：“百家姓里有姓飘的吗？” 再后来，两人熟识了，苏妈妈就把自己来庙里的原因告诉了游方郎中。 飘郎中对这件事很上心，就对苏妈妈讲，他在全国各地奔走，遇到过很多像苏桂花这样的病例。他说这种病是小病，简单好治，并让她带苏桂花来给她把把脉，只需几副药就能怀上了。 苏妈妈一听十分高兴，她赶紧回到家，连连说菩萨显灵了，要给他们家送来贵子。 苟志会并不相信，说这些江湖术士就是骗人钱财的。他劝说苏桂花别去庙里，等这段时间忙过了他陪她去县里的大医院看医生。 可是苏桂花在母亲的劝说下动了心，抱着试试的态度去见了飘郎中。 其实她也是求子心切！ 飘郎中见到苏桂花后惊为天人，他给苏桂花开了几副中药。 慢慢的，苏桂花和飘郎中也熟悉了起来，有时她还会陪着她妈妈在庙里住上两天。 “据说，”老汪压低声音说：“这是村里路边社听到的，有一次苏桂花在庙里喝了一碗飘郎中的药后昏睡了一个下午。等她醒来后，她感觉浑身无力，仿佛骨头都快散架了，而且呀！”他凑近叶青川的耳边说：“她的内裤………” “你这瞎扯！黄色段子听多了！呸呸呸！老汪，你就一肚子的花花肠子！”叶青川感觉老汪在他耳边喷出的口气臭得很，嫌恶地避开了！ “不信算了！”老汪说。 “苏桂花一个人在庙里睡觉，她妈不是和她一起吗？”叶青川问。 “问题就出在这。苏桂花醒来后没有看见她妈。原来她妈和同在庙里住的几个老娘们儿结伴去庙后山采茶去了。她走的时候见苏桂花睡得香也就没有去打扰她，掩上房门就去了后山！” “再后来呢？”叶青川觉得他进入了小说情节，心说：“按剧情发展这苏桂花睡着了这事不正常！应该被人迷奸了！” “后来嘛，那个姓飘的游方郎中不辞而别，再也没有出现过。而苏桂花心中也有怀疑，但她谁都不敢说，只当自己做了一场春梦！” “切，那飘郎中白嫖了她！他这手段……”叶青川心说：“这人着实可恶，一个阴险卑鄙的淫贼！” “对呀，老汪，苏桂花对谁都没有讲，你又是听谁说的？”叶青川生怕又上了老汪的当，把这件道听途说的事当成真的了。 “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这种事肯定有人知道。”老汪眨了一下眼睛说：“苏桂花从庙里回来不久就怀孕了。全家人高兴极了，苏妈妈说菩萨显灵了，她要带着女儿去庙里还愿，可是苏桂花说什么都不愿意去。我还听说苏桂花从那以后再也没有去过那庙里。小叶，你说这事不古怪吗？她肯定有什么事瞒着家里！瞒着苟志会！” “哦，照你这样说苟志会死去的儿子不是他的种？” “苟先元嘛，这娃娃聪明得很，他和我儿子同班。每次考试都是第一名，数学成绩最好，基本上都是满分。我们那班主任说苟先元是个数学天才，以后能考上清华北大！”老汪说：“那些年苟志会两口子神气得很！后来，苏支书退了，他活动了一下关系，村支书的位子就落到了苟志会的手里。苟志会成了苟家庄的村支书后，更是变了一个人。他工作认真负责，经常走村串户，苟家庄的村民都还比较喜欢他！” 第54章 带色的往事(四) 叶青川听到这，抬起头看着门外苟志会的背影，心说：苟志会的面相有些狡猾，显得阴险，从面部看就是蛇蝎心肠那类人。 “这是个有野心的人，平日里道貌岸然，背地里却欺男霸女！哼！如果不是与纪小莲的事情被人发现，不知道这个苟志会会混成什么样的人呢！” “反正我就觉得苟志会生不出那么聪明的儿子来。可惜了，先元这个娃娃！唉唉唉！”老汪自顾自说着，又叹息了几声。 “老汪，你说会在这遇到陈蔫子，在哪呢，没见着呀？”叶青川抬起另外一个话题来。 “陈蔫子！”老汪听他这么一说，一改刚才的愁容，脸上一下开朗了起来，说道：“这个老家伙，年轻时无人过问，老了老了，还枯木逢春了，成了抢手货了，有时候花花姐还会吃醋呢！” 老汪嘴里花花姐喊得十分亲热！ 老汪继续拾起这个话题来，他告诉叶青川当年纪小莲和苟志会被捉奸后，苏桂花狠揍了纪小莲一顿。 回到家后，苟志会也不和她说话，家里犹如有个火药桶，谁先说话就会引爆似的。 苏老支书成天地唉声叹气，他明白苟志会这件事影响太大了，村支书到头了。 几天后，苟志会被解除了职务，自己成天关在屋子里不出门。 村子里的闲话也多起来，他和纪小莲成了村民们茶余饭后的谈资。 各种版本的小色情故事也新鲜出炉了，苟志会是张牙舞爪的大色狼，小纪是水性杨花的放荡女…… 翠港湾村的小树林被命名为“鸳鸯林”，在“斗鸡眼”的口中上演着一出出色情剧…… 苟先元原本是个活泼话多的孩子，因为这件事回家后也默不作声，苏老支书还在外孙的后背上经常发现写着“我是流氓”的字条。 为此苏老支书独自流了不少泪！ 有一天，苏桂花实在忍不住了，借着在儿子后背发现的字条质问苟志会。 任凭苏桂花如何谩骂，苟志会始终不说一句话。 只是铁青着脸冷冷地看着她。 苏桂花从他的眼神里看到了轻蔑！ “他看不起我！”苏桂花心头一惊，她又想起庙里的事来。 苏桂花一时间又羞又怒，抓起一个盆子朝苟志会扔去，然后摔门而去！ 当天晚上，苏桂花一夜都没有回来。 “她去了哪里？”叶青川问。 “不知道。”老汪说：“不过从后来事情的发展来看，花花姐可能在他们苟家庄附近的小山上躲着哭。我猜也许她在那遇到了陈蔫子。” “在那种情况下，陈蔫子可能给了她安慰，她在伤心的情况之下从了他。” “你可真会编故事！”叶青川笑道。 “这可不是编的，听说女人在那种情况下最脆弱，稍微一点甜言蜜语就……哈哈哈，你懂的！”老汪说。 “陈蔫子平时做些什么？”叶青川问。 “呵，说起这陈蔫子来，还是有值得称赞的地方。他心灵手巧，自己动手做了一个’自制轮椅’。他还自学了修鞋子、补锅、配锁这些手艺。” “每天陈蔫子会开着他的轮椅走乡串户，给乡亲们修修鞋、补补锅、配配锁。各个乡镇赶集他也会去摆摊，这样他能养活自己。而且他也是一个节俭人，还省吃俭用修了三间漂亮的大瓦房，日子倒也过得滋润。” “我猜那天陈蔫子应该是从苟家庄经过看到了苏桂花跑出家门，还流着泪。陈蔫子也听说了这起捉奸事件，他跟着苏桂花的原因呢，我猜可能是怕花花姐想不开，出什么意外！他可能都没有想到自己的这个好心会给他带来艳遇，而且这一艳就是二十多年！”老汪说到这儿又笑了。 “苟志会头上戴的这顶绿帽子，我看他一辈子都摘不下来了！” 老汪继续说，自从那天苏桂花一晚上没回来，苟志会也没有出门去找。 第二天苏桂花回家后，他也没有过问。 从那后，两人在家里没必要时绝对不说话。 渐渐地，苟志会发现陈蔫子经常来苟家庄，坐着他的轮椅，高声地拖长声音吆喝着：修鞋罗……补锅罗……配锁罗…… 再后来，苏桂花的肚子渐渐大起来了，到了第二年，苏桂花生下了一个漂亮小姑娘！ “这小女孩是苟志会的还是陈蔫子的？”叶青川问。 “谁知道呢？”老汪笑道：“反正生出来了！” “就是现在在县里工作的那个姑娘？”叶青川问。 “是的，很俊俏的一个小妹妹，听说很能干，学金融的，在单位很受领导器重。” “这姑娘叫什么？在哪个单位？结婚了吗？” 老汪笑道：“小叶，你问这么清楚干嘛？查户口？还是有想法？” “你的思想怎么这么肮脏，问一下情况就有不良想法吗？你也太小瞧叶某人了，一般人可入不了我的法眼。”叶青川给了他一个白眼。 “真有你的！把自己说得道貌岸然的！哼哼哼！” …… 两人互相打趣了几句。 老汪说苏桂花的女儿跟着她姓，小时候取名叫苏先芬。后来她哥哥死了，“观仙婆”说苏先芬这名字不好，就给她改名叫苏仙童，说苏仙童这名字好，有仙人护佑，日后是个大福大贵之人。 “苏仙童，这名字带仙气呢！”叶青川笑着问：“老汪，她长得像谁？” “像她妈。小叶，你刚才也瞧见了花花姐，她现在这年纪还能有这样的相貌也是绝了。真不知道陈蔫子给苏桂花吃了什么’回春丹’，她渐渐瘦了，苗条了，脸色也红润起来。苟家庄的一些人议论，是陈蔫子给花花姐输送了营养液，超级营养液！哈哈哈！”老汪轻声笑了笑，叶青川觉得他的笑声浪声浪气的。 “你这人真是鬼迷日眼的！”叶青川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说道：“老汪，这茶还真不错，快喝两口，压压你心头的邪火。” “这茶可能不得行哦，真正解决问题还是要去’鸳鸯林’！”老汪说着也端起杯子喝了两口。 叶青川笑了笑说：“你简直给我整得不会聊天了！” 他仔细地打量着老汪布满深深皱纹的大脸，他清楚这张面孔后面充满花言巧语。 第55章 带色的往事(五) 苟志会与来人说完话回到了屋子里，他看了叶青川一眼，眼睛里透着疑惑。 从叶青川和老汪进来那一刻，苟志会就在怀疑叶青川是不是警察。 “老汪，这位小兄弟是谁呀？”苟志会的声音有些低沉。 “县里来的小叶，到我们村来了解一下情况。”老汪故意抬高了叶青川的身份，但又不说叶青川是干什么的。 平时老汪总觉得苟志会有些神秘兮兮的，不讨人喜欢！ 叶青川也是个人精，他不去接老汪的话，只是故作深沉地点点头，一副精英的派头！ “县里的？领导啊！欢迎欢迎！”苟志会嘴里说着“欢迎”，屁股却没有挪动，坐在凳子上。 叶青川笑了笑，端起茶杯来喝了一口，说：“苟大爷，您家这茶不错。” “还行，闺女买的。” “仙童回来过吗？”老汪问。 “前几天回来过。” …… 三个人东拉西扯地说着。 “苟大爷，我向您打听个人。”叶青川说。 “谁呀？” “郭成林！” “郭成林？他是谁呀？我们苟家庄的吗？”苟志会问道。 “那王天保认识吧？” “王天保？不是王守建家失踪的儿子吗？找到了？” “没呢！”叶青川心说：“看来这些小孩子他的印象都不深，这么些年了肯定都记不得了。” “那您还记得一个叫边少文的不？”叶青川停顿了一下问道。 “边……” 叶青川见苟志会端茶杯的手抖了一下，他的脸背对着窗户，叶青川没有看清他脸上的表情，但叶青川明显感觉到苟志会有些慌乱。 “他慌什么慌？难道边少文去哪与他有关？还是因为边少文是纪小莲的儿子？”叶青川似笑非笑地看着苟志会，等着他的回答。 “边……边少文。”苟志会从喉咙里挤出话来，用含混的口音说：“他、他不是离家出走了吗？” 叶青川觉得“边少文”三个字刺激着苟志会的神经。 他用有些严肃的神态问：“你还记得他的长相吗？” 老汪用奇怪的眼神看着叶青川，心说：“小叶在搞什么名堂，感觉像在审犯人似的。” “长相？他的长相？”苟志会努力回忆着，他仿佛又看到了虎头虎脑的边少文带着怯生生的表情望着他…… “我不看，你放开我！你这个坏人！”他仿佛又听到了多年前边少文的尖叫声…… 苟志会的身体颤抖了一下，他这个细微的动作也落到了叶青川的眼睛里。 “有戏！”叶青川心说：“边少文离家出走肯定与他有关。” “可是边少文与我有什么关系呢？我是来查郭成林的呀！”叶青川想到这，一时间失去了往下问的兴致。 老汪也发觉了苟志会的紧张，他正等着叶青川继续往下问，可是他又发现叶青川变得懒洋洋地，一副不想再问下去的表情。 “这小叶不是要当福尔摩斯吗？怎么又泄气了？”老汪见叶青川不问，他问道：“你还记得他长得像谁吗？” 老汪这句话一出口，苟志会就松了一口气。 叶青川心说：这老狐狸反应挺快的。 “不记得！”苟志会冷冰冰地说。 “桂花。”这时门外有人喊苏桂花。 “来啦！”苏桂花从另一间屋子里跑了出来打开大门。 叶青川和老汪向门口望去，苟志会却向墙边缩了缩，并没有转头看。 一个头发花白的男人坐在轮椅上，他的轮椅上有几个塑料筐，筐子里装满了东西。 “陈蔫子。”老汪对叶青川说。 “哦！”叶青川瞟了一眼苟志会，他脸色平静，仿佛进来的陈蔫子与他不相关。 “老蔫，你买这么多东西干嘛？”苏桂花帮忙推着轮椅，又扯了一张晾在院子里的毛巾递给陈蔫子说：“擦擦汗，瞧你一头的汗。”她说话的态度就如同与自己的丈夫一般。 “这么明目张胆，他们把苟志会当空气呀！”叶青川心说：“这苟志会天下第一神忍呀！厉害了！厉害了！” 陈蔫子从轮椅上站了起来，一瘸一拐地朝叶青川他们所在的堂屋走来。 “哎呀，有客人呢！”陈蔫子见叶青川是个陌生人，友好地笑笑说：“你好，小伙子！” 他又转过头对老汪说：“老汪也来啦！” “这倒是个会来事儿的人！”叶青川看着陈蔫子。 这是一个脸色红润的老年人，看起来精神矍铄，仿佛岁月并未在他身上留下太多痕迹。他的皮肤透着健康的光泽，笑起来眼角虽然有了皱纹，却更添了几分慈祥与和蔼。 “这个陈大爷一看心态就好！”叶青川一见到陈蔫子，心中刚开始被人带偏的思想立刻得到了纠正，他暗道：“这样的老人，才会给人一种温暖而充满活力的感觉，让人忍不住想要亲近。”这一瞬间他想起了自己的爷爷来。 “陈大爷，您好！我是叶青川！”叶青川站了起来，向陈蔫子作自我介绍。 “小叶呀，真是个好小伙！快请坐，请坐！” 叶青川迅速地扫了一眼苟志会，只见他阴沉着脸，一动不动地坐在墙角。 “来来来，老汪、小叶，吃点水果，刚从树上摘下来的，新鲜看得见哦！”陈蔫子用果盘装了柑橘。 “老蔫，是谁送给你的？蔡老妹，还是邱老姑？”苏桂花有些酸溜溜地问。 “瞧你说的，桂花，哪能啊！这是我花钱买的，村口鲁老五今天正在摘，我瞧着挺好，还尝尝了，酸酸甜甜很可口。来，我剥一个给你吃。” 陈蔫子剥了一个柑橘，并喂了两瓣在苏桂花的嘴里。 苏桂花边吃边咯咯地笑着，她对陈蔫子撒着娇，一点也不作做。 “这才是执手到白头的幸福模样！”叶青川心说。 “这苏桂花，简直被陈蔫子宠成了老公主！”老汪轻笑着对叶青川说。 “苟志会为什么熟视无睹，他的心这么广阔，能容你我都不能容之事。”叶青川和老汪从苏桂花家出来后，叶青川问。 “他呀！那是有难言之隐！” 第56章 大红人苏仙童 老汪带着叶青川在苟家庄四处走着。 叶青川问：“老汪，他们三人就是这般和平相处的吗？” “是啊，已经二十多年了！苟志会自己单过，苏桂花和陈蔫子结伴过日子，据说三人从来没有吵过架。” “那个苟志会表面看起来很男人！自己老婆公然和别的男人同居，还在他面前秀恩爱，他居然能忍，能无视！这太令人不可思议了！啧啧啧！”叶青川摇摇头说。 “嗐，这有啥奇怪的！是因为苟志会现在已经不是个男人了。” “为啥？难道他变成女人了？如果女人都长成他那样，这世界不是乱套了吗？” “不是变成女人，而是他没有男性功能了？” “哦！”叶青川突然记起李富友说苟志会患了隐晦的病。 “他真患了阳萎？”叶青川问道。 “差不多吧！我也是听人说的。据说是那年被吓得！后来，苟志会悄悄去找医生看，什么赤脚医生，独门秘方他都试了，不管用。” “没去县里大医院看看？” “去，肯定去过。反正那些年，他在这方面没少花钱，一点效果都没有！” “老汪，你说苟志会是被捉奸之后就患病了，那苏仙童是她的女儿吗？”叶青川问。 “这个还真不好说。有传言说是，也有传言说不是，说苏仙童是陈蔫子的，众说纷纭。不过，苟志会和陈蔫子对苏仙童很好，他们都把她当宝一般。” “陈蔫子和苏桂花这属于非法同居，影响不好，村干部也不管管。” “管什么管？这有啥好管的。年纪大的老人结伴挺好的，互相照顾，也省了村里的一些事。” 叶青川听了笑了笑，他想起几天前和一个同学喝酒，那个同学向他诉苦，说他退休的老爸去参加了一个什么老年人的活动。 “这活动搞了两天，第二天晚上回家时竟然领了一个老太婆回来，说是他找的女朋友。我去，青川，你不知道当时我和我媳妇有多尴尬。这黄昏恋简直是火箭速度！” 叶青川听了后，安慰他同学说：“多理解理解，老年人一个人生活有些孤独，找个老伴也挺好的。” …… “小叶，你瞧陈蔫子一大把年纪了，精神头十足。如果他一个人过日子吧，我猜他坟头都长草了！我给你讲，陈蔫子比苟志会年纪大，现在看起来苟志会仿佛比陈蔫子大许多。人呀，就是活一个心态，开心就好！” “相由心生，这个苟志会心里揣着什么事吧？我瞧他过得太拧巴了。” “哦，对了，小叶，你刚才怎么不继续问下去？”老汪喋喋不休地说。 “我只是想了解一下郭成林和王天保，其他的不在我的工作范围之内，何必浪费时间嘛！我的时间也挺金贵的。”叶青川说。 “你干嘛要了解他们，他们和你有什么关系？”老汪有些警觉地问。 “这人警惕性挺高的。”叶青川见老汪脸上的表情，笑道：“老汪，是这样的，王守建在洛水救了我的舅妈和她女儿。” 叶青川于是将王守建见义勇为的事情讲了一遍，其中渲染了不少。 “王守建，他确实是个好人！”老汪竖起大拇指赞道：“我们翠港湾村最早的西瓜种植就是他带的头，他当年可是种西瓜能手，手把手教乡亲们。我以前经常去偷他的西瓜吃，他见我偷吃也不批评，还教我摘哪种瓜最好吃呢！唉！只是可惜了，王天保的突然失踪，把他的家都整垮了！” 老汪说，王天保离奇失踪后，天保爷爷十分伤心，整日不吃东西，消瘦成了皮包骨头，嘴里一直喊着天保的名字，不到一年他就带着遗憾走了。天保爷爷走后，他奶奶受了刺激，整天精神恍惚，生活也难以自理。 王守建和姚一梅又一直不断出去寻找天保，有时几天几月不回家。 村里的好心人有时会给他奶奶送些吃的，可是老太太会忘记吃东西，有时还睡在猪圈里…… 老汪说到这都有些说不下去了！ 后来，王守建决定留下来照顾他母亲，可是姚一梅成天惦记着王天保，整日整夜的流泪，终于有一天，姚一梅收拾了几件换洗衣服出门了，这一去，姚一梅就再也没有回来过。 “唉，多好的一家人！”老汪随手在路旁的树上摘了片树叶，用手撕着。 两人一时间心中升起无限的感慨来。 “老汪，如果你感兴趣可以去苟志会身上挖挖，他肯定藏有什么事儿？” 两人沉默地走了一段路后，叶青川拾起话题来：“说不定藏着什么惊天的秘密，也说不定王守建的这些遭遇与他有关呢？” 叶青川说：“一只蝴蝶在巴西轻拍翅膀，可以导致一个月后德克萨斯州的一场龙卷风。也许当年苟志会心中的某个恶念导致后来王守建的多舛命运。哎呀，希望我是胡说。” “真的吗？”老汪睁大眼睛问：“他会有什么事情呢？” “用心去找吧！老汪，我要去县里，这是我的电话，找到了秘密记得告诉我，我请你喝酒。” 叶青川和老汪分手，他准备去县城。 “苏仙童。”叶青川坐在车里，嘴里念叨着这个名字。 古峰县城，花江酸汤火锅店。 “来，老同学，今天我请你尝尝我们这里着名的酸汤火锅。” 说话的是叶青川的高中同学白小海，现在在县政府工作。 叶青川看着那沸腾的汤底，鲜亮诱人，酸香四溢。 “来，走一个！”白小海给叶青川倒满酒。 两人边吃边聊！ “小海，你认识一个叫苏仙童的吗？”叶青川嘴里嚼着一片肥牛问，那肥牛有点烫。 白小海没有听清，问道：“你说的谁？” “苏仙童！” “苏、苏仙童？你认识她？”白小海有些惊诧，又问道：“你认识苏仙童？” “不认识，是一个朋友的女儿，托我问问，问问。” “了不得，青川，这个苏仙童现在是我们县政府的大红人呢！” 第57章 苏酒仙 “大红人？怎么个红法？”叶青川问。 “年轻呀！文化水平又高，加上天生丽质，想不红都难！”白小海举起酒杯斜着眼睛看着叶青川。 “她不就是学金融的吗？算算账，做做报表！” “对，你说的是刚大学毕业的苏仙童，那都是老皇历了。青川，你得随时更新跟上节奏。” 白小海说，几年前苏仙童毕业于西江财经大学，最初工作是在古峰镇第一中学的财务科。 她在财务科干了两三年后，突然一个事件让她碰上了好的机遇。 “那真是吉星高照，平步青云。苏仙童现在已经是县委副书记的秘书了！”白小海带着羡慕的口吻说：“简直是火箭提拔。” “她是运气好？还是真有才？” “二者兼而有之。”白小海又低下声音来说：“应该是加上美貌，三方面俱全。” “苏仙童真是一个大富大贵之人，真的被那’观仙婆’算准了？”叶青川心中想着。 白小海说，那一年县里去一中检查，去检查的人员中安排一个人，当时具体是谁他不知道。 后来他才听说是新上任的县委书记郑文青。 而且郑书记最爱搞突出检查。 因为是突击检查，一中的校领导没有准备好，在汇报工作时，一中的袁校长因为平日里稿子不是自己写，而那几天他的秘书又刚好出去学习。 “这个新县委书记是不是来找我麻烦的呀！”袁校长准备给他姐夫打电话，结果电话没打通。 袁校长急得似热锅上的蚂蚁一般。 “这样的校长该下课了！”叶青川笑道。 “他下不下课，你我都说了不算。现在啊，他还在位，混得风生水起的。而且一中还和其他学校联合办学，中间的这些事，你懂的！”白小海又喝了一口酒。 “袁校长的这个难题让苏仙童给解了。”白小海继续说道。 苏仙童自从来了一中后，她深深地喜欢上了学校的氛围，有事没事就去图书馆坐坐。 又加上她聪明好学，她就开始学着写学校建设与改革，并借鉴全国着名中学办学的成功经验。 “看嘛！机会都是留给有准备的人！” 那天苏仙童中午下班去食堂，没有见到好友罗小薇。 罗小薇是教务处的。 “小薇，你怎么不来食堂吃饭？废寝忘食吗？”苏仙童去办公室找罗小薇。 “饭？哪顾得上哦！袁校长等稿子呢！下午领导开会要用！”罗小薇愁眉苦脸地说：“老袁点我写稿子，我哪有这个本事，这不是赶鸭子上架吗？我去，简直烦死了！” 苏仙童知道袁校长是市委一个副部长的小舅子，虽然是一中的校长，其实肚子里没有什么货。 “要什么稿子？”苏仙童问。 “我现在一头懵，也不知道写啥，今天县领导要听袁校长讲关于学校建设方面的。我平时也不关注这些，简直要把人逼疯了！”罗小薇有些抓狂。 “哦，这个简单，我那有写好的，你可以凑合着用，应该能对付。”苏仙童心想：“县里来检查一般是走个过场，况且袁校长有后台，一般的小错误也不会碍什么事！” “哎呀，真的吗？仙童！你真是我的神仙姐姐。在那里，快给我！”罗小薇大叫着。 袁校长的发言很精彩，当时新上任的县委书记郑文青就在现场，他当场拍板，古峰县的学校建设以袁校长的发言稿为蓝本，制定一套方案来。 后来袁校长知道发言稿是苏仙童写的，他看到苏仙童的那一刹那，心就一动，“乖乖，我这还藏着这么一个宝贝呢！” “仙童，我们的小仙女，你真是上天派来拯救我的小仙女！”袁校长大笑着。 他的心思开始活络起来。 然后他就开始带着苏仙童参加他的各种饭局，让苏仙童慢慢融入了他的社交圈。 “你说苏仙童成了袁校长的情人？”叶青川问，他心里升起一阵失望。 “男女之间就那么点事儿！什么情人不情人的，你情我愿，事后拍拍两散！” “你太粗俗了！”叶青川朝白小海扔了一团团在手心的餐巾纸。 “她后来又怎么去了县委？” “青川，你知道吗，苏仙童还有一个本事。” “什么本事？”叶青川好奇地问，心说这女人不仅未卜先知，还深藏不露，她还真对得起她名字中的“仙”字！ “喝酒呀！千杯不醉！古峰县没有人能喝得过她！大家还给她取了个绰号叫’苏酒仙’！” “苏酒仙人又美，又有文采，又能喝，她这名声传到了现在县委副书记顾杰的耳中，这也是个好酒之人。于是他让袁校长组了一个酒局。” “苏酒仙不出意外地战胜了顾副书记吗？”叶青川问。 “不是，而是苏仙童醉了，醉得人事不醒，第二天醒来时她发现自己浑身赤裸地躺在酒店里，而一个男人正吹着口哨在浴室里洗澡！” “她不是千杯不醉吗？难道是被人下药了？” “这个呀，谁也说不清，不知道是苏仙童故意装醉，还是另有其人，反正就是第二天，县委下文件将苏仙童安排给顾杰当秘书！” “在酒店洗澡的男人是谁？” “你猜？”白小海神秘兮兮地说。 第58章 白小海 “是谁？你们这里怎么这么乱七八糟的，比我们那还……” 叶青川撇撇嘴说：“我还一直想托人调到县里来，听你这样一说，我得思量思量！” “别呀，来，你来了我们可以经常喝酒！我不会灌醉你，让你出卖色相的。哈哈哈！快猜，那洗澡的男人是谁？”白小海哈哈大笑。 “别告诉我那是你就行！”叶青川莫名其妙地有些生气。 “我、我倒真想是那个男人！可惜咱的段位不够！”白小海装模作样地叹口气说：“不过，这个男人是谁除了当事人，没有人知道！” “保密工作能做得密不透风？你真以为他们生活在真空中，只是你没打听出来而已”叶青川说。 “嗐，你说的对，没有密不透风的！只是大家心知肚明，没有人说而已！” “那你知道是谁吗？” “真不知道，我只是瞎猜猜。青川，你不是想调到县里吗？要不你来当侦探去查查，说不定能查到！” “我吃饱了撑得没事儿干呀！切！” 听了白小海这番说辞，叶青川打消了想见见苏仙童的念头，他心说：“这就是个靠出卖色相的女人，唉，还什么小仙女！呸呸呸！” 前不久有憧憬，现在一肚火，叶青川连眼睛都带着怒气。 “你生什么气？”白小海说：“至于吗？不就是你朋友的女儿吗？又不是你老婆！他们玩他们的，我们喝我们的酒，来，干了！”他说着将杯中的酒一口喝了。 “哈哈哈，青川，我们说点别的。那天我在这还见到了当年班上叫二狗子的，这小子还混得不错。他手底下还有好些兄弟，看那派头，黑白通吃呢！还带着几个漂亮小妹，个个如花似玉，嫩得能掐出水来……哈哈哈！”可能是酒精的作用，白小海开始絮絮叨叨地说起来：“后来我听说二狗子做的生意有些大，还涉及有什么歌舞厅的，里面全是美女……”他打了个酒嗝，又接着说：“我还听说县里的头头脑脑在他那都有专门的包间……他还养了一帮人，说都是犯了事，有案底的……前不久听说还有一个杀人犯逃到了他那里……也不知道是真是假……这二狗子，胆子也太大了……他上面肯定有人罩着……听说他有三个情人……一个赛一个……这他妈的什么世道！有人饿死，有人撑死………”他嘴里不断地念着，叶青川到后来根本听不清他在说什么了！ “太不公平了！他妈的太不公平了！”白小海突然歇斯底里地用手捶着桌子。 “好了，小海，别闹了！”叶青川按下白小海的拳头。 白小海是叶青川的高中同学，中等身材，圆盘脸，为人老实。叶青川记得上高中时，白小海总是被人捉弄，还被同学取了个绰号：笨小孩。 白小海大学毕业后，由于成绩优异在县政府谋得了一个职位。 白小海进入县政府工作给他带来巨大的光环。 有光环自然就有吸引力，当时有很多人都给白小海介绍女朋友。 最后他选择了一个叫柳倩的女孩做女朋友。 柳倩长得不错，双眼皮大眼睛，身材火辣，风情万种，白小海一见就被迷得晕头转向找不到北了。两人迅速确定了恋人关系。 用白小海的话说就是如胶似漆，生死与共。 可是几年过去了，白小海在县政府没有什么发展，依然是个小小的办事员。 叶青川说在官场混，最忌讳当好好先生，各方人物不得罪那不行！他按自己总结的经验对白小海说在县政府，一定要站队，跟定一个领导，如果想多方讨好不行，没有领导喜欢这样的下属，要想方设法成为领导的“自己人”，才会受到重用，得到提拔，要不然就会一直坐冷板凳。 不过现在叶青川也混得不好，他的靠山二舅被邓镇长卡着脖子，气都喘不匀！ 白小海没有领会到叶青川的意思，依然是哪位领导要干什么就干什么，工作踏实认真，但没有人把他当成是“一伙儿”的，所以他在县政府里是孤独的，在原地踏步。 柳倩为此很不满，她看着身边的小姐妹不是找大款就是找有一定权力的人物，个个穿金戴银，过得十分滋润。 “你真是一个货真价实的’笨小孩’！切，我当初怎么瞎了眼，鬼迷心窍地看上你这么个窝囊废！” 她开始在白小海面前唠叨，开始使性子发脾气。白小海尽量满足她，每个月都把工资交给她。 两人就这么磕磕绊绊地过着，直到有一天，白小海无意间在一家酒店门口瞧见柳倩亲热地挽着一个四十来岁的胖男人时，他才知道柳倩出轨了。 同时他又想起叶青川曾向他打听税务局姓孙的科长。 原来前不久叶青川听人说柳倩与某个局的科长来往密切，他就私下里打听了一下，从朋友的角度，他告诉白小海要多关心关心柳倩。 “这个骚女人，竟敢给老子戴绿帽子！”白小海一怒之下想杀死柳倩，最起码让她破相。 这种想法在白小海的心中盘算了很久，他终于放弃了，他不想犯罪。 “为了这样的女人将自己送进监狱，不值得，算了，就当这些年养了一只宠物狗吧，结果被狗咬了一口。哼！老子要去打几针狂犬疫苗，免得留下后遗症。” 白小海果断地提出分手，并没有告诉柳倩是什么原因，弄得柳倩目瞪口呆，还以为自己被他甩了，心中愤愤不平了好久。 “白小海，你算老几，穷酸样，还敢甩我！哼！”柳倩瞪了白小海一眼，怒气冲冲地走了！ 白家父母并不知道他们分手的原因，为这事埋怨白小海不懂得关心人，眼看着他年纪越来越大，他们生怕自己抱孙子的愿望落空，就劝说白小海跟柳倩认个错，两人早些把婚结了。 “那可不行，这样的女人我可不能娶，娶了她我一辈子都要戴绿帽子，再生个野种出来，把我当冤大头呀！”白小海在心头愤愤地想着。 和柳倩分手后，白小海就不想再找女友了，他心里对婚姻产生了恐惧感。 叶青川后来得知白小海分手了，还专门跑到县里来和他庆祝了一下。 第59章 二狗子 “小海，小海！”叶青川连叫几声，白小海没有回答，他竟然趴在桌上睡着了。 “你这臭小子是存心的吧！”叶青川笑笑说：“装睡，不买单。” 叶青川结完账，扶着白小海往外走。 刚走到门口，他见门口一辆奔驰车上下来几个黑衣男子。 其中一个给后下来的一个人开车门，态度毕恭毕敬的。 下来的人也就三十多岁，小平头，黝黑的皮肤，一双小眼睛贼亮贼亮的。他身着灰色的衬衫，敞着领口，衬衫袖口挽着，露出的手臂上有着龙形的纹身。 叶青川看了小平头一眼，觉得他有些眼熟，但一时没有想起小平头是谁！ 他继续扶着白小海往前走！ “叶青川！”小平头叫道。 叶青川停下了脚步，转过头来：“你？哎呀，二狗子，真的是你呀！” 来人正是叶青川和白小海的高中同学二狗子。 “高总。”给他开车门的黑衣男子说。 “你们先进去。”二狗子挥挥手。 这时又来了一辆黑色的奔驰车，叶青川见那辆车上下来一个男子，身后跟着两个年轻的姑娘。 只见那男子黑瘦黑瘦的，脸上的麻子显得有些突出，头发乌黑，整个人显得阴鸷。 “阿志哥，你们先进去。” 麻脸男子瞟了一眼叶青川和白小海，对二狗子点点头，伸手搂住身边的两名女子走了。 “青川，好多年不见。你现在在哪高就？”二狗子热情地问。 “高什么就，我就是来古峰看看！”叶青川扶着白小海说：“小海喝醉了。” “来人。”二狗子招了招手，说：“青川，我让人带白小海去酒店歇歇，我们哥俩喝两杯。” 一个黑衣男子上前扶住白小海。 “不了，二狗子。今天我喝得差不多了，再喝就得趴下了。下次吧！我还有事儿！”叶青川见二狗子排场挺大的，他乘坐的奔驰都是顶级的，自己一个小镇上来的有些自惭形秽，又加上白小海说二狗子人际关系特别复杂，叶青川不太想与他有什么来往。 “好！”二狗子也不强求，笑道：“那留个电话，青川，你在古峰报我的名字，没人敢找你的麻烦！”二狗子使眼色让黑衣男子拿一张名片给叶青川。 “好的，老同学，我下次到古峰一定来拜见你！”叶青川接过名片揣在兜里。 “拜什么见？老同学不用这么见外！下次来，我好好请你喝酒！”二狗子说完和叶青川握了握手走了。 叶青川回头看了看二狗子的背影，不可思议地摇摇头。 叶青川和二狗子高中三年在一起上学，那时的二狗子就是一个很普通的人，一点儿也不起眼。 “这小子哪来这么大的能量，听他的口气在古峰县能呼风唤雨呢！”叶青川心说。 叶青川将白小海送回家，然后就返回了洛水镇。 他向董书记讲了在渔阳镇的见闻，说郭成林和王天保没有什么关系。目前郭成林就是寄了些钱回去给他父母修房子。 董书记点点头，对叶青川说：“青川，我还是想托人将你调到古峰县去，你现在在这里混不出来，也不会有什么好日子过。” “二舅，我不能走，如果我走了，那他们还不得骑在你头上拉屎呀！”叶青川说，他心想自己虽然帮不上什么忙，但嘴上这些面子话还是要讲出来的。 “不用，你在与不在都是一个样。” “那我去举报郭成林，一查就能将他查出问题来，来出出胸中的这股恶气。”叶青川心说：“在他那个位置上，不贪是不可能的。” “青川，你傻呀！你现在去举报，那我们全都得完蛋。”董书记说。 他说现在如果上面派人来查郭成林，明摆着就是自己搞的鬼，那邓镇长可不是吃素的，他手中的证据可以终结自己的仕途。 “你还是去古峰，在那混出个名堂来，到时侯再查郭成林也不迟。”董书记阴沉着脸说：“你从今往后可得好好干，不要再游手好闲了，特别在女人问题上千万不要犯错误，我可指望着你了。” “我才不会像你那么傻呢！”叶青川心说：“如果当年你听我的话，哪来今日受这些窝囊气！” “真让我去古峰呀？”叶青川问。 “是的，调令这几天就会到，你回去好好捋一捋在古峰的关系，把能用上的都用上。我准备把你安排在顾杰身边，多跟他学学。” “顾杰？”叶青川心说：“这不是和苏仙童拼酒的那个副书记吗？这种货色，也值得我跟。哎呀！白小海说的那个男人会不会就是顾杰哦！” 叶青川闷闷不乐地走出镇政府，他觉得跟着顾杰一点前途都没有。上次和苏仙童斗酒应该是有人做局，这人一点政治敏锐性都没有，迟早会被人搞下去，如果自己去跟着他，前途肯定是没有的。唉，还不如留在洛水镇！他了解郭成林这个人，胆子有些小，不愿意得罪人。如果他时不时的去刺一下，暗戳戳地敲打敲打郭成林，他也不敢把自己怎么样，说不定为了顾全大局还会分给自己一些业务呢！ 他走出政府大门沿着洛水河漫无目的地走着…… “青川哥。”有人叫他。 “严冰。”叶青川抬头一看是严冰。 “青川哥，这几天你去哪里了？我去政府找你说你出差了。” 严冰和叶青川是远房亲戚！ “我去了趟渔阳镇，刚回来。” “渔阳镇？你去那干嘛？”严冰随口问道。 “嗐，也没有什么事？我去处理了一点我们科室的小业务。我还顺便去问了问王天保当年失踪的事。那个王大哥不是救了我二舅妈和秀秀吗？” “王天保，那你有没有什么信息？” “没有。” “那青川哥，你在渔阳镇还听说有没有别的事？” “别的事？”叶青川想了想说：“有！” “什么事？” “鸳鸯林！” “鸳鸯林？那是个什么地方？”严冰问。 “我告诉你！”叶青川带着恶作剧的心态凑近严冰的耳朵说。 第60章 叶青川的分析 “青川哥！你这是搞什么鬼？”严冰听得面红耳赤，他一把推开叶青川。 叶青川哈哈一笑说：“严冰，你都是成年人了，害什么羞嘛！哈哈哈！你真的可以带你的小桃去那里玩玩，刺激得很。我保证小桃以后对你更加……” “不和你说了！”严冰打断他的话说：“我要去看我姐去了！” 严冰准备去看方妮。 “方妮恢复得怎么样？”叶青川问。 “还是老样子！”严冰说：“我真不知道成林哥是怎么打算的，其实让我姐住院治疗更好些！如果他觉得镇上的医院不行，我们可以把她送到县里去治呀！” 叶青川心中一动，心说：“对呀，为什么郭成林不愿让方妮去住院呢？住院还能报销。” “严冰，你去给郭成林说把方妮送县里去治吧，我那有熟人，一个高中同学，在县里很有能量，可以帮方妮找最好的医生。” “先谢谢青川哥，我得去征求成林哥的意见。” “严冰，我现在也没有什么事，我同你一起去看看方妮吧！”叶青川因为郭成林抢了他科长的位子，虽然镇政府的很多人都去看望了方妮但他没有去！ “行呀！” 叶青川买了些水果拎在手里和严冰来到了方妮家。 保姆赖阿姨打开门请他们进去。 “姐！”严冰走进卧室看到方妮呆坐在床边。 方妮听到有人喊她，她只是抬起头看了看，又保持刚才的状态坐着。 “姐，青川哥来看你了。我们去客厅坐坐。”严冰走过来扶着方妮站了起来。 叶青川正坐在沙发上逗着躺在婴儿床上的小孩子。 “方妮。”叶青川见方妮来到客厅。 他被方妮的样子吓了一大跳。 他记得两三个月前见过方妮，那时的模样同现在比简直变化得太厉害了，叶青川觉得自己都快不认识眼前的方妮了。 叶青川有个感觉就是方妮快死了，已经病入膏肓了。 他见方妮的脸色苍白如纸，原来圆润的脸颊陷了下去，仿佛只剩一层皮了，嘴唇有些干裂，她的眼神中全是空洞不带一丝情感。 叶青川发现方妮来到客厅并没有看那小婴儿一眼，仿佛屋子里没有那个小娃娃似的。 “方妮！”叶青川又叫了她一声。 方妮听到叶青川的声音，身子一抖，好像受了什么惊吓一般。 她抬起头来看着叶青川。 方妮看着看着，她的眼光停留在叶青川身上那件蓝色上衣前胸的标志上，那是两座山峰的标志。 方妮惊叫了一声，转身扑进了严冰的怀里，恐惧地叫道：“救我！成林，救我！” 她的声音颤抖着，呼吸也变得急促，仿佛用尽了全身的力气。 叶青川和严冰从这颤抖的声音中，听出了痛苦、不安、求助…… “姐、姐！告诉我，是谁要害你？我会保护你的。告诉我，他是谁？”严冰紧紧抱住方妮问。 “坏人！坏人！”方妮浑身颤抖着。 严冰冲叶青川摆摆手让他出去。 叶青川十分不解，他用手指指自己，问道：“我，我怎么可能害她？”但他还是听从严冰的指示从屋子里退了出来！ “真是邪门了！”叶青川站在过道上，呼出一口气说。 他无法理解方妮为什么会说他是坏人，而且他和郭成林长得并不像。 叶青川听人说方妮变成这样是因为郭成林性虐待她所致，按理说方妮应该说郭成林是坏人，但他刚才明明听到方妮在喊郭成林救她。 “难道性虐待方妮的另有其人？”叶青川心中涌起这个念头来，他也被自己的念头吓了一大跳。 叶青川惊吓过后，心中又涌起一阵兴奋来。 “郭成林心中一定有鬼！方妮的这个病，郭成林一定知道原因，他向所有的亲戚朋友隐瞒了实情，宁肯自己承担被别人嘲笑的耻辱也不愿举报那个人！哈哈哈，郭成林呀郭成林，我抓住了你的把柄！”叶青川感觉到一阵狂喜，他仿佛感觉自己变成了超级侦探，马上就要戳破郭成林的假面具了。 过了好一阵子，严冰才将方妮安抚好。 他心说：“妮子姐为什么一见到青川哥就发狂，难道青川哥对妮子姐做了什么不好的事？不对、不对，青川哥因为综合办科长的事和成林哥不来往了，他应该有好长时间没有见过妮子姐了。而且成林哥也没有否认性虐待！真是怪了！” 严冰带着若有所思的表情从方妮家出来，他看见叶青川坐在楼梯上正想着什么，连自己开关门的声音都没有听见。 “青川哥、青川哥！”严冰连叫两声叶青川才听到。 “你想什么呢，这么入迷？”严冰问。 “我在想方妮的病！她刚才为什么说我是坏人，还喊郭成林救她！”叶青川把心中的怀疑说了出来。 同时，他还把谭小乐和秀秀来看望方妮时所发生的事情讲给了严冰听。 “方妮那天见到王守建时说王天保是坏人，今天见到我说我又是坏人，但她从不说郭成林是坏人？严冰，你说这是什么原因？”叶青川刚才一直在苦苦思考。 “那是因为他们是夫妻，妮子姐肯定不会说成林哥是坏人呗！” “不对，我认为性虐待的人很有可能不是郭成林，而且我大胆猜测郭成林知道性虐待方妮的人是谁，而且这人对郭成林有威胁，以至于郭成林宁愿自己承担骂名也不愿指认他！”叶青川一口气说完自己的推测，得意地望着严冰，那小眼神分明在说：我像不像神探。 “青川哥，那你认为是谁？”严冰也觉得叶青川分析得有道理。 “是谁？我们来捋一捋，首先这个人要满足一个条件！”叶青川卖着关子说。 “什么条件？”严冰问。 “男人，首先他得是男人！”叶青川笑道。 “严肃点青川哥！”严冰不高兴地说。 “我挺严肃的。”叶青川又笑了笑说：“第二，这个人与王天保在一定程度上有联系，虽然郭成林说王天保的名字是他告诉方妮的，但我不认同。因为从方妮目前精神状况来讲，什么王守建、纪小莲、谭小乐等等这些人的名字她都记不住，唯独能记得王天保，说明什么，说明这个名字让她受到了伤害，换句话说，很有可能是那个性虐待者在虐待她时说的，所以印象中这个名字带给她了灾难，于是她记在了脑子里。” 叶青川顿了顿，严冰没有打断他，只是认真地听着。 “第三，这个人与我有相同之处。有可能长得和我一样帅！”叶青川对自己的相貌很自信。 严冰表示赞同，附和着说：“青川哥，洛水第一帅！” 叶青川又笑了笑，继续说道：“或者是我身上的某个地方与那个人相似，比如头发、眼睛、耳朵……还有可能是这件衣服的颜色、式样，又或者是这条裤子，还有可能是脚上的这双运动鞋！” “严冰，你快带我去派出所拍照片，多拍几张，从这些细节分析，再从郭成林身边寻找符合这些条件的男人，让方妮指认，哈哈哈！抓住坏人指日可待！走，我们去派出所！”叶青川说着就拉着严冰向楼下走去。 第61章 明星脸 严冰也觉得叶青川说得有道理，他们回到派出所拍了照片，叶青川脸上的表情都按照在方妮见到他的那种状态展示。 “严冰，我这件事可是认真思考了的，郭成林的嫌疑有些大，你先不要透露什么信息给他。我经常和他打交道，他这人诡计多端，你可别上他的当！”叶青川说道。 他盘算着如果郭成林在这件事上有问题，对他来讲就是天大的一件好事，自己也不用去跟着一个没前途的领导混。 “洛水镇可是我的地盘！”叶青川心说。 严冰笑了笑说：“我们警察办案讲证据，任他聪明绝顶，只要胆敢干违法乱纪的事，一定会得到严惩。” “好，我相信你的能力！”叶青川眨着眼睛说：“我看好你哦！” 严冰又笑了笑。 “青川哥，你当时是否发现妮子姐看到你哪个位置时发出了尖叫？”严冰问。 “看到哪里？”叶青川想了想说：“没有注意到。要不，我们现在再去让她看看我。你在旁边注意观察！” “行！” 二人说着又来到了方妮家。 严冰敲门，开门的却是郭成林。 “叶青川？”郭成林有些意外，刚才赖阿姨只是说严冰来看方妮，她不认得叶青川所以就没有告诉郭成林。 “郭科长。”叶青川脸上堆着假笑，他并没有料到郭成林这么早下班。 “你们……”郭成林问严冰。 “我和青川哥在路上碰到了，顺便来看看我姐。”严冰说。 郭成林向叶青川瞟了一眼，见他手里并没有拎东西，心中升起一丝不悦来。 “哦，快请进！”郭成林将二人让进屋说：“妮子刚吃过药，已经睡了！” 严冰推开卧室门看了看，方妮确实在睡觉，他轻声喊着：“姐、姐！” “睡着了，喊不醒的。”郭成林说。 “那就算了，青川哥我们走吧！”严冰说。 “吃了饭再走！”郭成林挽留道。 “不了不了！” 叶青川和严冰从郭家出去了！ “成林，严冰和这个小伙子对妮子真好，他们刚走不久，可能担心妮子犯病又转回来看她。”赖阿姨说。 “你说刚才他们都来看过妮子了？”郭成林问。 “是啊！这些水果都是他们买的。”赖阿姨指着茶几上的水果说：“刚才妮子还犯病了，严冰安抚她好一阵，妮子才平静下来呢！” 郭成林听到这脸色变得阴沉起来，他说：“赖阿姨，以后不管是谁来看方妮都要告诉我一声。” 赖阿姨看郭成林阴沉着脸，默不作声。 “赖阿姨，我不是怪你。就是以后有人来看了方妮要告诉我，我好去还人情，免得让人误会。”郭成林缓和了一下表情说道。 叶青川和严冰下了楼后，他们对今天的分析都很兴奋。 “青川哥，我们去找找王守建，再向他问问王天保的情况。如果你分析是那人在性虐待妮子姐时说出了王天保的名字，那么这个人一定认识王天保。但王天保已经失踪这么多年了，能认识他的人在洛水镇几乎没有。” “有道理，严冰。在我的开导下，你这小脑袋瓜开窍了。”叶青川笑道。 “我认可你的思路。”严冰不计较地说。 他们来到王守建的面馆。 小纪和王守建正在择菜。 叶青川从小纪的背影看去，瘦瘦弱弱的，心说：“这个纪阿姨，年轻时魅力挺大的，还在小树林里与男人……真是人不可貌相啊！”这时叶青川想起了老汪的描述。 严冰也不和王守建兜圈子，他直截了当地问：“王叔，在洛水镇有谁认识王天保？” “什么？”王守建对严冰的问题很迷惑。 “认识天保？”小纪转过头来说：“洛水镇上除了我和你王叔，加上郭成林，再也找不出认识天保的人。怎么，严警官，你们有天保的消息啦？” “现在还没有，我们会努力去找，一旦有消息会第一时间通知你们。”严冰说。 “王大哥，我想问你一个问题。”叶青川问。 “你问。” “我上次听我舅妈讲，方妮提起王天保，她又不认识王天保，为什么会在她神经如此错乱时提到他？” 王守建一愣，他有些不明白地看着叶青川。 “不知道呀！”小纪说：“妮子以前来面馆时，我们同她讲过天保，还讲过姚阿姨。后来她还为姚阿姨的事来找过你王叔。” “哦！”叶青川和严冰对视了一眼。 “严冰，在方妮生病的这段时间你听她提过姚阿姨吗？” “没有！”严冰摇摇头说。 “对了，王天保这个名字绝对是那个人告诉她的！”叶青川一拍手，很肯定地说。 “什么那个人？”小纪不明白地问。 “纪阿姨，我们怀疑伤害方妮的另有其人，而且这个人郭成林知道，出于某种不可告人的原因，郭成林对所有人隐瞒了！”叶青川说。 “郭成林隐瞒了？他隐瞒了什么？”小纪问道。 “这也正是我们想知道的！”叶青川说：“王叔，你对这件事有什么看法？还有，你们看我，仔细看我！” 叶青川站起身来，问道：“你们认识的男人中有没有和我长得像的人？” 小纪和王守建面面相觑，他们都摇摇头。 小纪说：“青川，你长得像电影明星，那电影明星我和你王叔哪能认识。” “真的吗？我有这么帅？长得像刘德华还是郭富城？” “都像！”小纪哈哈笑着！ 王守建却没有笑，他明白眼前的两个人已经感觉到方妮的遭遇有蹊跷。 “赵志，那是赵志干的！”王守建在心里说，但他不能告诉严冰和叶青川，因为他也是猜测，他猜测是那天晚上赵志潜到了郭成林家！ “如果不是认识王天保的人干的，那范围就有些广了。要分别寻找有一点和你像的人那真的太多了！”严冰叹着气说：“比如说眼睛，你这双眼睛太平常了，我看这镇上大部分男人的眼睛都是黑眼珠。还有你的耳朵，是这只耳朵，还是那只耳朵呢……” “别这么搞笑，严冰！”叶青川推开严冰伸向自己耳朵的手。 “我要去趟翠港弯村，先把翠港湾村到过洛水镇的成年男子统计出来。王叔，也许有你们村的人来过洛水，只不过你不知道而已。”严冰决定先用笨办法从翠港湾村查起，如果要敲诈勒索郭成林，又认识王天保的人肯定是翠港湾村的人。 “王叔、纪阿姨，你们有没有什么需要带的，我帮你们带去。”严冰接着说。 “没有。”王守建伤感地说：“谢谢你严冰，我们家在村子里已经没有人了。” 小纪也摇了摇头！ “那你去找李富友或老汪，他们会给你提供帮助！”叶青川说，说到这他又突然笑起来：“哈哈哈，严冰，你不要一个人去，把小桃也带去，在鸳鸯林那体验体验，很销魂呢！”叶青川哈哈大笑着！ 小纪的脸却变得苍白了！ 第62章 她睡不醒 “青川哥，我是在说正事儿，你别打岔。”严冰说，他见小纪变了脸色。 严冰并不知道小纪的过往，但见她的脸色变了，心想：纪阿姨不喜欢叶青川提那个地方，叶青川嘴里说的鸳鸯林与纪阿姨有什么关系？他看了一眼王守建，王守建却一副平静表情，仿佛小纪的神色与他没有任何关系似的。 “这两人倒有些奇怪！”严冰心说。 “好好好！我不说了！”叶青川说，他并不在意小纪的脸色变化。 王守建从叶青川的谈话中听出来，叶青川应该对翠港湾村那些年发生的事起码听说过。 “小叶，你去过我们村？”王守建问。 “是呀！王大哥，我刚从那回来呢！我去渔阳镇办事儿，董书记交待我再去了解一下天保当年的失踪案，看我们帮得上忙不！”叶青川说。 “太谢谢董书记了！小叶，请你转告他，这件事他就不用费心了！二十多年了，要回来早回来了！”王守建说。 “小纪，这菜我择完了，你洗洗吧！”王守建见小纪呆呆地坐在那里，他说道。 “好的！”小纪赶忙站起来，把菜拿到后厨去洗。 叶青川和严冰也就向王守建告辞出了面馆。 “青川哥，你在渔阳镇了解到了什么事吗？为什么纪阿姨一听到你提起翠港湾村的人和事就变了脸色，她与这些事有关？” “太有关了！”叶青川有些兴奋地讲：“纪阿姨，就是这个纪小莲，听说年轻时是个大美女，嘿嘿，现在也不差，算是个资深老美女！”他笑道：“那个鸳鸯林就是因为她命名的。” “你可别瞎说！”严冰说：“青川哥，我现在回派出所，你和我一块去？” “我去派出所干嘛！”叶青川笑道：“我说话可没犯法。” “哈哈哈！青川哥，你可别乱说话，小心告你诽谤。” “那可是事实，我去翠港湾村实地收集的。严冰，你去了那里随便找个人问都知道！哈哈哈！” 严冰笑了笑，挥挥手走了！ 他回到办公室，喝了口水，准备向所长报告去趟渔阳镇。 他拿出一个文件夹来，不小心碰到了桌上一堆文件。 “真够乱的。”严冰的桌子上文件有些乱：“我真得找时间好好整理整理。”他把落在地上的文件捡起来，这时他看到了一张协查通报。 “赵志。”严冰见那张协查通报上的照片：“他也是翠港湾村的。” 严冰记起了乔梦远曾来洛水镇向王守建和郭成林打听赵志的情况。 “赵志！”严冰看着照片里眼睛细长的赵志，心中一动：“会不会是赵志呢？他敢这么大胆吗？如果是他的话，郭成林应该见过他！” 他沉思了片刻，给乔梦远打了个电话，他把在方妮的事情讲了一遍，并将叶青川和自己的推测也说了说。 乔梦远当即传过来一张赵志的照片，让严冰尽快给方妮看。 刚才严冰见方妮睡着了，他决定明天去找方妮看。 严冰一看天已经渐渐黑了，这时电话铃响了！ “喂！” “严冰，你在哪里？”电话里传来潘小桃的声音。 “我在所里，你呢？”严冰问。 “我刚从妮子姐家出来，我想见见你！”潘小桃的声音听起来有些难过。 “好，我过来接你。” …… “严冰，我觉得妮子姐好可怜。这到底是怎么了，她简直快成了植物人，我喊了她半天她都没有反应呢！而且她好瘦哦！瘦得都脱相了！我真想哭！”潘小桃靠在严冰的肩上，眼泪不听使唤地落了下来。 “别担心，我们一块儿来想办法帮助她。”严冰给潘小桃擦去眼泪说。 “怎么帮？成林哥，真不知道他要干什么！妮子姐的身体都这么差了，他为什么执意不送妮子姐去医院？再这样下去，我、我真不敢想会发生什么事？严冰，你想想办法，让成林哥把妮子姐送医院治疗吧！” “好，我来想办法！” “严冰，我们医院的人都在议论这件事，都说妮子姐生了宝宝出院后，精神都很正常，怎么回家就变了，这其中不会有什么阴谋吧？”潘小桃说。 “你们医院的方书记知道这件事吗？”严冰问。 “她这段时间不在医院，外出学习去了！” “哦！”严冰点点头。 “明天我再去趟妮子姐家，如果成林哥不同意送她去医院，我让姨妈给他讲！” 方妮的母亲是严冰妈妈的堂姐！ 第二天，严冰带着赵志的照片来到了方妮家。 赖阿姨打开门，笑道：“严冰，你真关心你姐，又来看她啦！昨天晚上小桃也来了勒，你们对方妮真好！” “赖阿姨，成林哥在不？”严冰问。 “不在。他昨晚上出去没有回来，刚才他来电话了，说昨晚在工地上处理事情太晚了就没有回家。现在直接去单位，让我照顾好方妮和孩子。他还说今天家里需要的东西他会安排人送来。” “这不，你瞧！一大早就有人送来了。菜、肉、水果都有，我也不用出去买了。成林想得真周到！”赖阿姨赞扬着郭成林。 “他有这么忙吗？”严冰心说。 他推开卧室门见方妮还睡着。 “我看看我姐！”严冰对赖阿姨说。 “姐、姐！”严冰在方妮耳边轻声喊着。 躺在床上的方妮一点反应都没有。 “姐、姐！” 严冰提高了声音！ 方妮依然闭着眼睛，一点表情都没有！ “赖阿姨，我姐今天没有醒吗？”严冰来到客厅问。 “是呀！我也有些奇怪，从昨天下午一直到现在都没醒呢！” “你给她吃了什么？”严冰阴着脸问。 “没吃什么呀？昨天你们走后，我给她煮了点瘦肉粥，她吃了一碗，还和我一起看了会儿孩子，精神头挺好的。我还对她说她有个好弟弟呢！今天早上我刚弄好孩子，还没来得及给方妮做早饭呢！”赖阿姨看严冰不高兴的神态，她有些委屈又有些害怕。 “昨天我们走后成林哥是什么时候回来的？” “成林回来时方妮已吃过饭，看了一会儿孩子后，成林让她把药吃了。吃了药后方妮就去睡觉了。严警官昨天你第二次来不是看见了吗？”赖阿姨问。 “还有，昨天小桃也来看了方妮。”赖阿姨补充道：“小桃建议成林让方妮住院治疗。” “成林哥不同意吗？” “他也没有说同意还是不同意，就说考虑考虑。等小桃走后，成林想了一下，就去请了一个医生来给方妮看病。我当时在哄孩子，没有给方妮喂药。不过后来听那医生说方妮的身体有些差，需要静养……”赖阿姨把昨晚上的事情讲了一遍。 “赖阿姨，一会儿妮子姐醒了你给我打个电话，千万不要给她喂药，我有话要给她说。”严冰等了半小时，方妮还是没有醒。 严冰决定先不去渔阳镇，他想先让方妮看看赵志的照片再说。 可是严冰等了一天，赖阿姨没有打电话来。 他打电话过去，赖阿姨说方妮一整天都没有醒！ 第63章 郭成林的回忆(一) “这可奇怪了！”严冰又一次来到了方妮家。 郭成林这时也在家。 “成林哥，我看我姐这种情况还是把她送医院吧！”严冰向郭成林提建议。 “唉，她这样去医院也就那样。而且医院人多，这样传染病那样传染病又多。你姐这身体如果再被传染上什么病那够呛！不信你问赖阿姨！” “是啊！是啊！严警官。昨天我接到我老家来的电话。我那个侄女，平日里活蹦乱跳的，身体可好了。前不久她肚子痛去医院，后来医生建议她住院治疗。他们家就同意了，住了大概一个星期，原本打算第二天就出院。结果，当天晚上来了一个病人，也不知道患的是什么病。半夜三更，我那侄女感觉不好了。第二天发高烧，连续三天，结果第四天死了！我的哥嫂都哭晕了，他们这个女儿可优秀了。唉，真是可怜！”赖阿姨说着抹了抹眼泪。 “严冰，我今天回来就打算把妮子送医院的，可是一听说赖阿姨侄女的事，我又担心起来。你瞧你姐，瘦得皮包骨头的，免疫力肯定差，如果去医院再传染上什么病毒，那、那后果不敢想啊！我太害怕妮子离开我了！”郭成林走到床边，用手轻抚着方妮瘦削的脸颊，轻声喊道：“妮子、妮子，你听到我喊了你吗？你快点好起来吧！我和宝宝都盼着你快点醒过来。” “我姨父和姨妈是什么意思？”严冰问。 “唉，爸妈年纪都大了，我们怎么能让他们二老操心呢！况且爸的身体也不好，前两天他也住院了。我们的事我们自己解决吧，不去给他二老添麻烦！” “严冰，我已经给妮子请了医生，让医生上门来给她看。你看，医生刚给她输完液。”郭成林指指挂在床边的吊瓶。 “医生，哪里的医生？”严冰问。 “就是镇上开济仁诊所的赵医生。” “要不让小桃来帮忙吧！”严冰建议道：“她学护理的，下了班我让她来照顾妮子姐，赖阿姨一个人也忙不过来！” “那可不敢麻烦小桃，她医院工作就挺忙的。而且我每天下班回来也可以帮忙。”郭成林说。 “成林哥，你认识一个叫赵志的吗？”严冰突然转换了话题。 “赵、赵志？”郭成林一听到这个名字就心惊肉跳，他赶忙把脸转向方妮，弯下腰用手很自然地替方妮拢拢被子。 严冰明显地感觉到郭成林的脸抽搐了一下。 郭成林趁着给方妮拢被子的时候平复了一下心情！ “赵志！”他说着直起腰来，并用手捶了捶腰部。 “认识，他是我小学和中学的同学。不过中学我们只同学了一学期，后来我转学他辍学了。” “最近你们见过面吗？”严冰用锐利的眼神看着他。 “最近？我都好多年没有见过他了。应该有……”郭成林装模作样地说：“我算算，从我初一转学至今我再也没有见过他了，也不知道他现在变化大不大？说不定走在大街上我有可能认不出他来！” “你真没有见过他？”严冰又问道。 “没有！”郭成林很肯定地说，虽然他的心狂跳不已。 “他现在犯了案子，成林哥，如果你见到他第一时间给我打电话。” “好！”郭成林点点头，问道：“严冰，赵志他犯了什么事？” “涉嫌杀人，你可要注意，发现他不要轻举妄动，通知我们！”严冰的态度冷冷的，又补充道：“成林哥，这样的嫌疑犯你可不能包庇，要不然会深受其害的。” “那是那是！”郭成林点点头说 “你好好照顾我姐吧！”严冰说完，又走近床边看了看方妮就回去了！ …… “哎呀，亲爱的，你怎么才来，人家可想你了！”一个身穿红色吊带裙的妖艳女人打开门，撒着娇扑进郭成林的怀里。 郭成林也不答话，搂着红裙女人就进了卧室，一把扯掉了她身上的裙子…… 这里是郭成林新买的一套房子，装修得十分华丽。 那个女人是刘丰年介绍的，说是他们公司的一名员工。 郭成林心领神会地接受了，就将她安置在这套房子里。 “来，亲爱的。”女人给他点上一支烟。 郭成林眯起眼睛深吸了一大口，他想起今天严冰的问话来。 “你认识一个叫赵志的吗？” “赵志，你他妈的真是找死，简直把我害死了！”郭成林在心中恨恨地想着。 他回忆起了二十多年前的事情来。 那天是周末，赵志来约郭成林玩。他们先去了山上疯跑了一阵又回到村里。 “我们去把天保和少文一起喊上到我家去玩吧！”郭成林说。 “好！” 他们正走着，发现王天保和边少文朝他们走来。 四个男孩就一起去了郭成林家！ “边少文，你真讨厌，这局明明是我赢了，你怎么耍赖？”王天保和边少文下棋。 “我耍赖，就耍赖，你怎么着？”边少文一把掀翻了棋盘，气呼呼地说：“不玩了！” “不玩就不玩！”王天保也气呼呼地说：“那我回去了！”他说着就站起身来。 “好兄弟吵什么吵嘛！”郭成林笑嘻嘻地说：“天保，别生气，来看会儿电视。” 郭成林打开电视让王天保坐下来看电视！ “边少文，你干嘛火气这么大，来，我们去院子里练练。”赵志说。 边少文是四个少年中个子最高，身体长得最强壮的一个，最近这段时间，他时时冲好朋友发火，平时叽叽喳喳爱说话是个话唠，最近也变了，变得沉默寡言起来。 郭成林家的院子里吊着一个用旧裤子做的沙袋，四个少年爱凑在一起打沙袋。 “打，快打！把你的火气发出来！”赵志对边少文说。 郭成林和王天保在屋子里看电视，并不知道赵志和边少文在外面干什么！ 过了一会儿，郭成林向窗外看了看，他看见赵志和边少文蹲在地上说话，边少文还在哭，他当时有些奇怪，就对天保说：“边少文被赵志说哭了！” “他哭什么哭，一点志气都没有！哼！可怜虫，讨厌死了！”王天保看着电视撇了撇嘴说。 也不知过了多久，赵志从外面进来，对他俩说：“我们去外面玩玩。” “好！”正好电视节目不好看，王天保答应一声就站了起来。 赵志对郭成林使了一个眼色，郭成林并不理解他使眼色的用意，但他十分听赵志的话，也就跟着他们走了出去！ 他们四个来到赵志家后面的一处空地，这空地上乱七八糟地堆着一些杂物。 “我们来挖一个坑玩。”赵志提议。 “挖坑？挖坑干什么？”郭成林问。 “挖坑埋你！”王天保开玩笑说。 边少文听到这脸色变了！ “我要把你埋了！”郭成林推了一把王天保。 王天保索性躺在地上说：“好，我现在死了，你们就把我当死人埋了吧！”说完他哈哈笑了！ 郭成林也笑了！ 这时他一转头，发现赵志和边少文真的挖起坑来。 “真挖呀？”王天保从地上爬起来，说道：“来，我们一起挖，挖大点，最好我们四个好朋友都能躺下，一起埋了！” 王天保和郭成林也加入了挖坑，不一会儿，他们就挖出了一个浅坑。 “够了够了！”赵志叫道：“不挖了！” “这拿来干什么用？”郭成林站在坑里问。 “我不是说了吗？埋人！” “哈哈哈！”王天保又是一阵笑：“郭成林，你还站在那干什么！躺下，我给你填上土把你埋了！” “哎哟！”王天保大叫一声：“你干嘛打我，边少文！”他捂住脑袋，郭成林见到鲜血从王天保的手指缝流了出来，而边少文手里拿着一根木棍。 “打，打死他！”赵志恶狠狠地说，他也挥起手中的木棍向王天保打去！ 郭成林站在坑里目瞪口呆，他见赵志和边少文发疯似的朝王天保打去…… “我打死你，你这个王八蛋、坏人！我打死你！打死你！”边少文边打边骂。 “打，我打，我打！”赵志怪叫着。 不一会儿，王天保就叫不出声音来了！ 郭成林这时还呆站在坑里…… 王天保躺在血泊里，睁着一双大眼睛直勾勾地盯着郭成林！ “你们、你们……”郭成林大叫道：“天保、天保……”他从坑里爬出来向王天保冲去…… 但浑身是血的王天保令郭成林害怕！ “给！”赵志把手中的棍子塞到郭成林的手中，命令道：“打他两下！” “不、我、我不……”郭成林扔掉棍子。 “你不打，我们就把你打死！”赵志从地上捡起棍子说。 “打！”边少文脸上和身上都溅满了鲜血，他的表情太吓人了。 郭成林接过赵志手中的棍子朝王天保轻轻打了两下。 “哈哈哈！”赵志大笑道，用手抹了抹一把脸，又用手在郭成林的脸上抹了抹，说：“我们三个都沾了王天保的血，以后有福同享，有难同当！” 第64章 郭成林的回忆(二) “成林，你去抬天保的脚，少文你抬他的头，把他放在坑里。”赵志很兴奋地命令道。 郭成林很害怕，说道：“不，我不敢！”他说着扔掉手中的棍子，用双手捂住眼睛往后退。 “拦住他！”赵志怪叫着，边少文拿着棍子拦住郭成林。 满脸是血的边少文这时看起来就像是地狱里来的魔鬼！ “回去！听赵志的，如果你敢跑或者去告诉大人，你就和天保一样！”此刻的边少文已经不是往日郭成林眼中活泼爱说爱笑的他了，他有点像《西游记》里吃人的妖怪了！ 郭成林很慌张，他颤抖着，嘴巴半张着，好像随时要呼喊出声，但又因为恐惧而说不出话来。 “赵志，天保还在动！”郭成林和边少文将王天保抬进土坑里，他发现王天保的手指动了一下：“他没有死，我们把他送医院吧！” “你这个笨蛋！”赵志在郭成林的头上打了一拳，骂道：“他不死，我们就得死。如果他爸知道了，就他爸那样，肯定会和我们拼命！快，把泥土盖在他身上，将这个坑填平，他就不会动了！就死了！” 郭成林被打痛了，他用手捂住头站在一旁。 赵志和边少文开始往王天保身上洒泥土。 “成林，快点把泥土弄进去！”赵志叫道。 “哦！”郭成林小声地回应一声，他用脚踢了几块泥土到坑里。 …… 不一会儿，他们就将那土坑填平了！ “赵志，我觉得这坑有点浅，下大雨天保会不会被冲出来？”边少文担心地问。 “不会！我们用这些塑料布盖在上面。”赵志指指在空地上放着的几块又破又脏的塑料布。 “好了，大功告成！”赵志叫道：“边少文，怎么样？心里舒服了吧！” “嗯嗯嗯！”边少文很兴奋地抹了抹脸，然后摊开手叫道：“哎呀！这一手血咋办？还有这衣服！”他指指身上被溅上的血迹。 “简单！”赵志说：“今天天气挺热的，我们去后面的小河里泡泡，一会儿一点也看不出来。但是现在我们不能让任何人看见！”他看了看郭成林说道：“成林，你身上最干净，你先去侦察一下。这，有个口哨，如果有人就吹一声，没有人就吹两声。我和少文跟在你身后。” “来，少文，我们也捡两张塑料布顶在头上！”赵志说着就捡起一张塑料布遮在头上。 边少文也依葫芦画瓢在头上顶了一张塑料布。 “成林，开路！”赵志叫道。 一路上他们没有遇到村里的人，三人来到村后的小河沟里玩起水来。 他们在河沟里打着水仗，已经完全忘记了王天保…… “你们这个季节还泡水里，快起来吧，不然会打’秋摆子’的！”一个老年人在河边喊道。 （当地的打’秋摆子’指的是秋天去河里洗澡会生病，生了病的人会全身发冷和发热，会出现全身发抖的情况，在发抖的时候，肢体有摆动，全身抖个不停，所以叫做是打’秋摆子’。） 郭成林一看是王天保的爷爷，他吓得呆在了水里，心中恐惧极了，在水里瑟瑟发抖！ 赵志和边少文却并不理会王天保的爷爷，继续打着水仗。 “成林，我家天保怎么没和你们一起玩？”王天保的爷爷问，在他的印象中这四个小男孩形影不离。 “他、他……”郭成林嗫嚅着。 “天保回去了，他和我们玩了一会就走了！”赵志抢着回答。 “哦，你们也快上来吧，天凉了，在水里泡久了要生病。”王天保的爷爷说着就朝村里走去。 在上岸前，赵志和边少文把他们的衣裤都在水里搓干净了，一点血迹也没有。 赵志再三叮嘱二人，不管谁问王天保的事，一个字也不能透露，如果透露出来，他们三个人就都会被警察抓了枪毙！ 郭成林回到家，他大姐看到他浑身湿透了，还骂了他几句。 郭成林一声不吭跑进自己的屋子里躲了起来，当天晚上他没有吃晚饭。 他记得那天夜已经很深了，姚一梅来敲门打听王天保的情况，郭成林不敢见她，隔着门对姚一梅说，王天保下午在他家看了一会儿电视就走了，他和赵志、边少文去了小河沟打水仗，没有见到王天保。 “对的，姚姨，成林回家时全身都是水，我还骂了他几句。”郭成林的大姐说。 姚一梅点点头走了，她也听公公讲在河边遇到了他们三人。 第二天一早，村里的人都知道王天保不见了。很多村民自发组织起来帮忙寻找，他们没有放过翠港湾村的任何一个角落，包括村子后面的宝瓶山都找了个遍。 王天保就像人间蒸发了一般，一点踪迹都没有！ 边少文他们三人心怀鬼胎，到现在郭成林都很佩服他们三个小魔鬼的心理素质。他们假模假式地帮着寻找王天保，一副焦急担心的表情！ 日子也就一天天过了下去！ 他们眼见着王守建夫妇为了寻找王天保东奔西跑，王天保的爷爷奶奶整日在村里呼唤天保的名字。 郭成林有时在村里遇到他们，他会远远躲开，他实在害怕看到王天保爷爷和奶奶愁苦的面容。 有时郭成林也会特意避开赵志和边少文！ 直到有一天傍晚边少文和赵志来找他。 “我的作业还没有写完呢！” 听到边少文和赵志要约他去晒场玩儿，郭成林直接拒绝了。 翠港湾村有一个很大的晒场，在收获季节，村民们在那里晒稻谷、小麦和玉米这些农作物。 现在已经快到冬天了，晒场的四周堆着很多的草垛。 “我们今天三人开个会，以后大家就少聚了。”赵志也发觉了郭成林在有意疏远他和边少文。 “走！”赵志拍拍郭成林的肩膀。 “大姐，我和赵志他们出去一下，一会儿就回来。”郭成林回过头来对他大姐说。 “这么晚了，你们还要去哪？”郭成林的大姐追到门口问。 “大姐，我们一会儿就回来。”赵志笑嘻嘻地说。 郭成林默不作声地跟在赵志和边少文身后。 “成林，你还给你大姐说什么说？你害怕了，你怕我们会像对待王天保那样对你？”赵志找了一处草垛坐了下来。 第65章 郭成林的回忆(三) 郭成林记得那天晚上天气有点冷！ 晒场的四周十分安静！ 一阵风轻轻吹过，带着几分凉意，身旁的草垛顶上发出沙沙的声响。一轮弯月挂在天上，月光洒在静谧的晒场上，让晒场显得有些诡异！ 那个夜晚，既寂静又带着一丝寒意，让郭成林感到有一种说不出的不安来。 “我想离开这儿！”边少文说。 “离开这儿？”郭成林没有听明白边少文的意思，他追问道。 “是的，我不想读书了，也不想待在我那个家里了。”边少文低垂着头说。 “你怕他吗？”赵志不屑地说：“边少文，别看你长得牛高马大的，却是个软蛋，怕他个球！” “你怕谁？”郭成林一下紧张起来，伸出一只手拉住边少文的胳膊问：“怕王守建吗？难道他发现天保死了！” 他的话音刚落，他听到了一声响声！ 这声响声惊得他们一句话也不敢说了！ 隔了好一会儿，他们侧耳倾听着，四周并没有出现什么，三人又开始说起话来。 “他呀，是怕他妈那个相好的！”赵志怪笑道：“少文，你妈可真有本事，那个苟家庄的苟志会听说很厉害！他干你……” “别说了！你给我闭嘴！”边少文随手扯了一把干草向赵志扔去。 “好，我不说，这我可都是听你说的。”赵志将洒在头上的干草弄干净：“你冲我凶，一点用都没有，你应该冲你妈的奸夫凶。对戏文里就是这样说的他们就是一对奸夫淫妇。边少文，我不是给你讲了，就用对付王天保的办法。等你妈和苟志会正干那事儿时，拿棍子敲他的后脑勺，一棍子就将他打晕。打晕后，你再把他绑起来，想怎么收拾就怎么收拾。” “他又不是王天保，何况王天保是我们三个人一起打的。我一个人打不赢苟志会，他又高又凶，我见了他就害怕。”边少文带着哭腔说。 “没出息。”赵志说。 “我可没有打天保。”郭成林争辩道。 “你敢说你没有打？”赵志说：“我亲眼看见你打了他两下。哼！想逃避责任吗？你逃不掉的，成林，不信你看看，你手上沾着他的血呢！”他的语气阴森森的，郭成林不由自主地看了看自己的手。 “你胡说，明明天保是被你和边少文打死的。我是被你逼的，我只打他两下，很轻很轻。”郭成林叫道。 “很轻？”赵志问道：“在埋他的时侯，他并没有死，你还说他手指在动。你可是将他活埋了的，你说他的死与你无关？”他斜着眼睛瞟着郭成林。 “你、你们，都是你们逼我的！”郭成林大叫道。 “好了，别说这些没用的。”边少文叫道：“我都快烦死了！” 郭成林和赵志都闭上了嘴。 三人都没说话了，四周安静下来。 这时，寂静中传来一声饮泣声！ “有人？谁？” 三人吓得站了起来！ 赵志从地上捡起一根木棍，“那还有一根，边少文。”他看地上还有一根棍子，就对边少文喊道。 赵志和边少文手执木棍朝那发出声音的地方走去…… “你们在这干嘛？”这时一个中年男人的声音在他们背后响起。 三人转过身来一看，原来是“斗鸡眼”。 “边少文，你不在家守着你妈你来这干啥？黑灯瞎火的，狼会钻进你们家去的，你妈胆子又小，哎哟！你妈会害怕呢！” “斗鸡眼”怪声怪气，不怀好意地说！ “讨厌！”边少文说着将手中的棍子扔了朝家里跑去。 “还真听话，这小兔崽子还挺护他妈的！哈哈哈！” “斗鸡眼”又对赵志和郭成林说：“你们怎么还不回去？” “你管得着吗？”赵志说。 “喂，臭小子，这么不服管，长大了还了得！” “斗鸡眼”作势要打他。 “走了！”郭成林拉了拉赵志的衣袖。 …… 几天后，三个人放学了一起在操场上走。 “明天我准备走了！”边少文说。 “明天就走？干嘛这么急？”赵志问。 “我、我总觉得背后有人在盯着我。”边少文说。 “谁？谁盯着你？”郭成林一听他这么一说就紧张。 “不知道。我就是有这个感觉。” “想多了！”赵志不高兴地说：“你那是在吓自己！” “不信算了，反正我明天就走。我就不和你们道别了！” “你真走呀？少文，你还回不回来？”郭成林问。 “真走！我不会再回来了！”边少文情绪十分低落。 “你准备去哪里？找你爸去吗？” “不知道。我现在还没有想好！” …… 第二天边少文就没有去学校了！ 郭成林记得这是他最后一次见到边少文。 同时他发现赵志那天也没有来上学，他想有可能赵志去送边少文了！ 下午，郭成林放学回家，他大姐告诉他边少文给他妈留下一封信离家出走了！同时还告诉他，乔爷爷昨天晚上一晚上没有回家，村里的人都在帮着找呢！ “乔爷爷！”郭成林想起那个慈眉善目的老头来，心说：“热心的乔爷爷不会是去劝说边少文了吧？” “成林，你以后不要和少文、赵志混在一起，他们会带坏你的！”他大姐指着他的脑袋说。 “知道！大姐！”郭成林一把推开大姐的手，说道：“你把我的头戳痛了！” 又隔了两天，郭成林才见到赵志，他发现赵志好像受了什么惊吓。 赵志脸色苍白，眼睛里带着恐惧，额头上时不时还冒着冷汗，一双手不自觉地紧握着，还发抖呢！ 郭成林问他怎么了，赵志没说一句话就走了！ 又隔了一天，村里人发现乔梦远的父亲摔下山崖死了！ 王天保的离奇失踪，乔大爷摔下山崖惨死，让翠港湾村一时间笼罩在诡异的气氛中！ 第66章 郭成林的回忆(四) “唉，王守建真是条好汉子！”郭家正在吃晚饭，郭成林的父亲说。 他说为了寻找乔大爷，王守建摔断了腿。 “希望好人有好报，老天爷保佑王天保快回家吧！”郭成林的母亲说。 郭成林一听他母亲提到王天保吓得手一抖端在手里的碗一下子掉在了桌上，碗中的饭也洒在了桌上。 “你干嘛呢？浪费粮食！”郭大姐埋怨道：“粒粒皆辛苦，捡起来吃了！”她一边说一边把桌上的米饭弄进自己的饭碗里。 “成林，你这是中邪了吗？自从他们一个失踪，一个离家出去，你就老是心神不宁的？成林呀，你可别跟他们学坏了！”他母亲担心地说。 “对呀！说起王天保，也不知道这孩子是不是也是离家出走的？按理说他那么大了，失踪，怎么会平白无故地失踪嘛！”郭大姐说：“我看十有八九他是跑出去玩儿了！” “不会，我觉得天保这孩子乖，懂礼貌，成绩又好，王守建两口子教育得好！他们家与边少文家不一样！那个娃娃才野得很！唉！”郭成林的父亲叹口气又说：“如果找不到天保，他们家以后可咋整呀！” “我听说天保身上没有带钱，那天只穿了件短袖，这么冷的天，他可怎么过呀！” …… 他们你说一句我说一句，郭成林的心里十分紧张，又有些难受，他不停地扒拉着碗中的饭粒，一口也吃不下。 “成林，你以后少跟赵志来往，那小子，有八百个心眼子，我看全是些坏心眼儿！”郭大姐说。 “成凤，你去给宣民说说，他表叔在县里教育局，看能不能给成林转一下学。”郭成林的父亲说。 他说的宣民是郭成凤的对象黎宣民。 春节过后，郭成林就转学了，后来他听家里人讲赵志不读书了，偷了家里的钱去找他开烧烤店的姐姐和姐夫了。 再过了些年，他又听说赵志犯了事，被判了好几年。再后来，赵志出狱了但从来没有回过翠港湾村。 边少文也一点消息都没有，郭成林有时怀疑边少文是不是被赵志给杀了，就像杀王天保一样，也许也埋在他家的空地里。 “少文出走的那天，赵志也没有来学校！”郭成林每每想到这他几乎相信自己的推测，就是赵志已经将边少文杀死了！ “他就是天生的一个坏种！”郭成凤对郭成林说：“幸好当年让你转学了，不然的话，你，嗐，还真不好说。” “他就是个天生坏种！”郭成林想到这从心底升起怒意，暗骂道：“赵志，你这个王八蛋，竟然敢来害老子！看我怎么收拾你！” 由赵志他又想到了方妮！ 郭成林大学毕业后，来到了洛水镇工作。他工作认真负责，一丝不苟，确保每个细节都尽善尽美。无论任务大小，他都全力以赴，从不敷衍了事。 他这种敬业精神，让同事们赞口不绝。 又加上他一表人才，给他介绍女朋友的人很多。 但郭成林都婉言拒绝了，他对爱情有着自己的看法。 他是一个很浪漫的人，希望遇到一见钟情的女孩子！ 方妮的出现让郭成林有心动的感觉！ 他的心里突然像开了一朵花，灿烂极了！ 郭成林清楚地记得第一次见到方妮的情形。 那是那年的七月份，方妮刚高考结束来镇政府找她父亲方书记！ 在楼梯口，抱着一摞文件的郭成林不小心撞到了方妮，文件散落了一地。 方妮连连说着对不起，一边帮郭成林捡文件。 当她抬起头将文件递给郭成林时，郭成林看到她的模样不禁呆住了！ 他第一个感觉是眼前这个少女让他的心跳得十分厉害！ 那天方妮穿着一件轻盈飘逸的素白纱裙，宛如仙子降临凡尘一般。 她乌黑的长发用一条缎带系着，柔顺地垂在腰间，为她增添了几分灵动与仙气。她的面容清秀脱俗，眉眼间带着温婉，仿佛是从古代画卷中走出的佳人。 郭成林对方妮一见倾心。 可是当他得知方妮是镇党委书记的独生女儿时，他心里有些沮丧了，觉得自己和她相差太大了！ 那段时间郭成林很失落，想到自己的爱情之花再也无法盛开了，他有了离开洛水镇的想法。 可是他无法忘记方妮那天使般的面容。很多时候他都鬼使神差地走到方妮家附近，幻想着与方妮手牵手的情景。 “老天爷，请赐给我一个英雄救美的机会吧！”郭成林成天在心里向老天爷祈祷。 可是他的虔诚祈祷并没有出现这样的机会。他在方妮家附近徘徊时，见方妮身边总有人陪伴，她不是和父母在一起，就是和两三个女伴在一起！ “如果赵志在这里就好了，他可以扮成一个匪徒去抢劫方妮，而我就可以化身大侠将她拯救出来！”当时郭成林心中就是这么想的。 “赵志，该死的赵志，为什么当年我就那么想！”郭成林靠着床头，他闭着眼睛，用一只手捶打着自己的头。 “你怎么啦？亲爱的！”身边的女人娇声问道。 “没什么，你睡吧！”郭成林说着下了床。 他打开酒拒倒了一杯酒。 几口酒下去，他的思绪又回到了从前。 整整一个暑假，郭成林都没有和方妮搭上话。 方妮当年考上了西江师范大学，方书记请了镇政府的官员们吃饭，但郭成林并不在邀请之列。 郭成林陷入了痛苦和煎熬中，他想着方妮在学校和别的男人花前月下，卿卿我我，他的心就痛苦地揪在了一起，心中涌动去西江师范大学找她的冲动！ 也许是老天爷可怜他，接近方妮的机会在某一天真的出现了！ 第67章 郭成林的回忆(五) 这是一个突如其来的“机会”！ 那天郭成林去洗手间，方书记刚好从洗手间出来。 “方书记好！”郭成林很恭敬地向他问好。 方书记点点头，迈步走开。 “哎哟！” 郭成林正在洗手，他转身一看，方书记摔倒在地。 这时，他看见方书记是被一块香蕉皮滑倒的。 他在心中惊呼了一声，抬眼向四周扫视了一下，没有其他的人。 刚才郭成林进洗手间时，他将手中的香蕉皮向垃圾桶扔去。结果没有扔进桶里而是掉在了地上，他想去将它捡起来，可是不知为何心中迟疑了一下没有去捡。 “反正一会儿有人清理。”他心想。 “方书记！”郭成林蹲下来想伸手去扶他，可是他又将手缩了回去，将那香蕉皮偷偷捡起扔到了垃圾桶里。 “方书记！”郭成林又喊了一声。 “哎……我……我……”方书记嘴里吐出几个字来，郭成林并没有听清楚他说的是什么！ 他见方书记双眼紧闭，面白如纸。 “快来人啊！方书记摔倒了！”郭成林大声叫道。 这时几个工作人员跑了过来！ “不要动他，赶快打120。”有人叫道。 郭成林也跟着一起去了医院。 方书记就这样病了，郭成林为了平复自己内心的不安，一下班就去照顾方书记，这让方书记和他老婆感激得不得了！ 医生诊断方书记中风了，出院后他半边身体瘫了，只好从工作岗位上退了下来。 方书记出院后，郭成林仍然每天去看望他。周末天气好的时候，他还会用轮椅推着他四处转转。 方妮的妈妈说方书记已经出院了让他不要来了。 郭成林嘴里答应着，可还是成天往方家跑。 因为他期待着与方妮的见面。 “这小郭真好！”方妮的妈妈说：“老方，你看这小伙子，把你照顾得多好，我看呐，亲儿子都没有这么耐心。” 方妮并不知道方书记生病了。 寒假回家时，父母才把这些日子发生的事情告诉她。 “郭成林？他是谁呀？”方妮问。 “镇政府的一个工人员，我平时和他不太熟。不过这小伙子不错，后来听他们科长说他工作认真踏实，是一个热心肠的人。”方书记说。 “他干嘛来照顾您，难道您这病与他有关？”方妮问。 “瞧你说的。妮子，你可别冤枉好人！我这病跟他无关，我记得出洗手间时，脚下一滑就摔倒了，那时小郭在洗手呢！”方书记说起那天摔倒的情形。 “哦，这还真是个……我得给他说声谢谢！” “那是必须的！” 等见到郭成林时，方妮觉得他们曾经见过面，但她不记得在什么地方见过。 两人就这么认识了，方妮多次对郭成林说，自己放假回来，照顾父亲的事就不用郭成林来了。 但郭成林只是笑笑，依然每天来方家！ 郭成林是个言语丰富的人，又加上这几年的工作经验，他的言辞里充满了魅力和感染力。 同时郭成林喜欢读书，他有时会讲一些书中的奇闻给他们听，让人听得津津有味的，仿佛置身于一个五彩斑斓的世界。 无论是讲述故事、阐述观点还是交流感情，他都能信手拈来，方妮渐渐地有些喜欢上他了。 方家父母也觉得郭成林不错，也有意撮合他们。 “这个小郭很难得，妮子，你看你爸已经退下来了，可见他并不图我们家什么。而且这段时间他照料你爸可细心了，比我还周到呢！”方母在方妮面前不停地夸奖郭成林。 郭成林每次听到方母表扬自己，表面上装得十分平静，但他内心深处却如同翻江倒海似的，无法平息。 而方妮听到母亲表扬郭成林，她都只是微笑。 郭成林看到她的微笑就觉得特别温暖和幸福，这种感觉让他充满了期待和憧憬。 渐渐地，两个年轻人有时眼光会对视在一起，方妮的眼睛里怯生生的，郭成林也是一脸通红…… “那段时光真是妙不可言！”郭成林又喝了一口酒，他走到窗边，看向窗外。 他对方妮是一见钟情，那感觉就是在茫茫人海中，突然有道光照亮了他的世界。 郭成林现在依然记得第一次亲吻方妮的激动心情。 他记得他们去了洛水河边的一个小公园。 公园依河而建，绿意盎然，鸟语花香，宛如世外桃源。温暖的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洒下斑驳的光影，微风轻拂，带来阵阵花香。 他们上得一座小楼，在小楼上望着洛水河缓缓流淌，水面上闪烁着点点阳光，像是无数颗璀璨的宝石。 河岸边，杨柳低垂，轻柔的柳丝随风摇曳，仿佛在诉说着古老而又温柔的故事。 两人静静地站着，忘却了一切…… “我们下去吧！”郭成林抬手看了一下手表，对方妮轻声说。 方妮温柔地一笑，点点头。 郭成林在前，在楼梯转弯处，他对方妮说：“小心！” “好的！”方妮又一笑。 郭成林心神一荡，方妮的笑让他连楼梯都不会下了，他感觉一阵血液涌上脑门，他赶紧用右手扶着楼梯栏杆。 显而易见，他快站不稳了！ “你怎么啦？”方妮有些担心地问，她伸出一只手拉住了郭成林的手，以此表示她的关心。 郭成林见方妮拉住了自己的手，他心中一阵激动，主动地将方妮拉着自己的那的手握在了手心，并慢慢地把它放在唇边。同时，他又向上迈了一级楼梯，他的脸几乎碰到了方妮的脸…… 方妮害羞的低着头，郭成林放开她的手，紧紧地抱住了她，嘴唇贴在了方妮的脸上、眼睛上、耳朵边，最后他噙住了她的双唇…… 方妮一动不动，几乎全身依偎在郭成林的怀里。 郭成林如痴如醉地抱着她吻了又吻，简直舍不得放开她！ 最后，方妮轻轻地推开他，满眼噙着泪水望着他！ “妮子、妮子！”郭成林见她流泪，心中一阵慌乱，说道：“对、对不起，我、我有些情不自禁……” “成林！”方妮红了脸，低声叫了他一声，说：“我、我不怪你！” 郭成林慌乱的心情突然间变得幸福起来，他简直陶醉了，无法用言语来形容！ 郭成林觉得那段时光是他一生中最美的时光。 以后只要方妮寒暑假回洛水，他一有时间就去找她。 两人就是不说话，静静地看着对方，他们的内心都是那么的甜蜜和愉快！ 第68章 生意经 终于在方妮大学一毕业，郭成林就与她如愿以偿地结婚了！ 婚后的郭成林非常满足，一年后，他们有了儿子郭小伟。这时的郭成林有一种被泡在蜜罐里的感觉，安安心心上班，与单位的领导和同事相处愉快，他设想着这就是自己一辈子的生活现状。 但他的老丈人对他这种安于现状不满，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多次敲打他，提醒他，郭成林都一笑了之。 直到郭小伟丢了，方妮伤心欲绝，疯狂地四处去找郭小伟，她的状态令郭成林心惊肉跳，她的状态也让他想起了多年前姚一梅的模样！ 生活在他面前展示出残忍的一面！ “这难道是报应！”郭成林想起了王天保。 自己遇到的情况与当年王守建和姚一梅是何曾的相似，只不过当年自己是个知情者和行凶者！ 而现在自己的角色是个受害者！ “天道有轮回了！”郭成林这样想着：老天记着了他了！老天爷不会轻易去放掉一个坏人的。 他十分痛苦！ 再后来他无意间在洛水遇到王守建时，他十分吃惊，他当时有个感觉儿子郭小伟的失踪与王守建有关。 他跟踪了王守建，却发现和王守建在一起的女人是纪小莲。 “王守建在外人眼中就是个正人君子，却还是犯男人的通病，与那风骚的纪小莲搞在一起！”郭成林心中有些不屑。 “不过，他会不会是掩人耳目呢？”郭成林猜想道。 他连续跟踪了一段时间后，他并没有发现王守建有什么异常，只是心虚地感觉王守建身上有一种让自己害怕的阴沉气息。 郭成林没有勇气去面对王守建！ 在与乔梦远遇到前，郭成林与王守建并没有打过照面。 他和方妮连续找了几年郭小伟，弄得身心疲惫，幸好方妮怀上了二胎，郭成林才觉得稍微能喘上一口气了。 “可是赵志这个恶棍！他毁了我的一切！”郭成林一拳打在墙上：“我真想杀了他！” 手上的疼痛，让他咧着嘴吸了一口冷气，他悻悻地甩了甩。 “妮子，对不起！”郭成林心说，在他给方妮第一次喂药时，他计划让方妮不要闹，不要去报警，想等自己赚够钱了，就带着方妮离开洛水。 可是当他发现方妮对王守建说出王天保三个字时，害怕当年的事情暴露，于是他加大了药量。紧接着严冰和叶青川又掺和了进来，而且他听说叶青川去了一趟翠港湾村，这时郭成林有些慌张了。 “叶青川会不会在村里打探出什么消息，不然就我和他的关系，他怎么可能来家里看方妮，他一定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目的。” 于是郭成林再一次下手。 现在瘦骨嶙峋的方妮经无法说话了，她被注射了治疗精神病的药物，无法喝任何水，只能接受静脉注射营养液。 她每天都在大量睡觉，一天能醒来的时间非常短。 “对不起，妮子，原谅我。等这段时间过了，我一定好好待你！” 郭成林痛苦地抱住头坐在沙发上！ 他觉得身心已“千疮百孔”了！ …… “小郭，你来一趟！” 郭成林的电话响了，他一看是邓镇长的。 “好，我马上到！”郭成林接完电话后穿好衣服出了门。 “这么晚了还出门！”床上的女人不满意地嘟囔着。 “郭科长，来来来！” 郭成林来到包间里，刘丰年站起来热情地招呼他。 “邓镇长呢？”郭成林见包间里并没有邓镇长，他心说：“不是他让我来的吗？” “哦，邓镇长刚接了个电话走了！”刘丰年让身边的一位妖艳女子给郭成林倒了一杯酒。 “不喝了，我刚才喝了两杯。”郭成林摆摆手。 “陪郭科长喝一杯！”刘丰年对那女子说。 “哎哟！郭科长，妹妹我陪你喝一杯。”妖艳女子凑近郭成林。 “哈哈哈。美酒佳人，郭科长你就享受吧！”刘丰年笑道。 “有什么事吗？”郭成林不好拒绝，接过酒杯一口喝了，问道。 刘丰年挥手让那女子离开！ “来看看这个！”刘丰年递给郭成林一份文件。 郭成林拿起来一看，他心说：“这可是我们镇政府的内部文件，刘丰年哪有资格看！” “怎么样？郭科长，有什么想法？”刘丰年问。 郭成林心说：“我能有什么想法，还不得照邓镇长的意思办。” “这个我明天向邓镇长请示。”郭成林见那文件上写的是关于洛水镇及各村的校园餐的试行办法。 他心里琢磨道：“这个邓镇长什么都敢吃呀！校园餐也想伸手！” “嗐，这是件小事，我们哥俩商量办就行了！你我办事，他放心得很！”刘丰年又端起酒来递给郭成林，两人碰了一下杯。 “这份文件就交给你了！”刘丰年说：“接下来的事我去办！” “交给我？”郭成林心领神会，他把文件收了起来。 “这不就是搞些项目贪钱嘛！”郭成林心说。 “刘经理，这校园餐可得费心思，弄不好，那可……” “这简单，我马上成立一个餐饮公司，配送食材，只要学生们饿不着就行！” “那还得营养搭配，食材新鲜，千万别吃出什么问题来！”郭成林叮嘱道。 “为了祖国的花朵，我保证完成这项光荣的任务。哈哈哈！” “老郭，我给你算一笔帐，我粗略估计了一下，我们洛水是个大镇，加上下辖的村子里的学校，幼儿园到中学有一万多人。如果每人每天盈利1元，就是一万多，如果2呢，3元呢……” 郭成林见刘丰年的眼睛在冒光，没好气地说：“你干脆给他们直接喝水，喝饱了事！” “我可真这么想的。”刘丰年端起酒杯一饮而尽：“那就好了，无本万利，不对，水还是需要钱的。哈哈哈！” 第69章 引火上身 “二舅，您知道吗？他们搞了一个餐饮公司，专门负责校园餐！”叶青川得知这个消息，一早就来找董书记。 他知道这是个很赚钱的项目，只要操作得好，是不容易被人找到漏洞抓住把柄的！ “这个事我知道，让他们去搞吧！搞到最后，哼哼！我看呀，都得吐出来！”董书记冷笑道。 “算了吧，就会自我安慰！”叶青川心说。 “二舅，您这样太被动了，纯粹被架空了。您不知道底下人怎么议论您呢！”叶青川不满地说，他扇阴风点鬼火想激起董书记的怒火。 “是男人就斗一下嘛！”叶青川心说：“二舅，这两年胆子小了。他应该也去查查那姓邓的，我就不信他的屁股是干净的。” “嗯！”董书记拖长声音，瞪了他一眼，说：“哎呀，青川，他们是不敢当着我的面说的。私下里他们的嘴想怎么说就怎么说吧，我不在乎！” “就会骗自己吧！”叶青川暗道。 “二舅，您这样可不行，咱们得想办法扭转局面。”叶青川怂恿道：“不然的话他们会更猖狂！” “天狂必有雨人狂必有祸！走着瞧吧！”董书记一脸的不在乎，端起桌上茶水喝了一口，说道：“这茶不错，凤凰单枞，你尝尝！” 他给叶青川倒了一杯。 “青川啊！这边的事你就不用操心了，你好好规划自己的事，虽然我托了关系给你打点好了，但到了县里一切都要靠自己了。” “二舅，其实我不想离开您，我想跟着您。”叶青川说：“眼前的这个局面我们想办法将它打破不就行了！” “打破？如何打破？”董书记问。 “这个简单。二舅就看您舍不得了！” “说来听听！” “让她嫁人！” “嫁人？嫁给谁？”董书记苦笑道：“小轩轩都那么大了，别人一看就是我的种，这样无法掩人耳目啊！” 董书记又抬起头看了叶青川一眼，心中一动。 “我们去找一个愿意接盘的，给他点钱。”叶青川说。 “接盘的？谁愿意接盘？不过……”董书记没有说下去。 “不过什么？二舅，您如果真有这个打算，我现在立刻马上去找！”叶青川被郭成林抢了位子心中不爽极了，而且他还打探到郭成林新买了住房，还包养了个小蜜。 “青川，其实这种想法我也有过。但是要找一个合适的，自己信得过的人不容易啊！”董书记叹了口气。 “既然二舅您有过这样的想法，这件事就交给我去办。”叶青川一听很高兴，他想有钱能使鬼推磨，找个人与那女人假结婚先蒙混一段时间再说。 “不忙，青川，你听我说，这个人一定是要信得过的，不然的话会被人挟制，他如果反起水来比现在更不好收拾。所以啊，得好好计划计划！”董书记斜着眼睛看了叶青川一眼，指指茶杯说：“喝茶，喝茶！” “哦，二舅说得对，我一时心急了！”叶青川端起来喝了一口，赞道：“这茶好！浓醇爽口！” “好东西就是要一起分享！”董书记一语双关地说。 他笑笑又说道：“青川呀，这个人最好是自己人，目前我有个人选。” “啊！二舅，真的吗？他是谁？”叶青川问。 董书记意味深长地看着他。 “啊！”叶青川睁大眼睛，他从董书记的眼睛里读出了他的用意。 “天呐，我这不是吃饱了没事儿干吗？把火往自己身上引。”叶青川心中叫道。 “青川，你是我最信任的人，而且你和我长得十分相像。”董书记直接将心中的想法说了出来：“同时你和小婉年纪相当，如果你和她结婚，别人也说不出什么来。你就说多年与她有过关系，没管理好种子，在她那里播了种，自己不知道。不曾想这个痴情的女人竟然给自己生了个儿子，还培养得十分优秀……”董书记编的剧本被他一股脑地说了出来。 叶青川听得瞠目结舌！ “这个想法看来他并不是临时起意。”叶青川心说：“他肯定琢磨了好久。现在名义上是将我弄到古峰县去，可是跟的是顾杰，这个有些不咋样的家伙。他是盼着我在古峰混不下去求他时就会把这件事提出来！我去，还他妈的二舅，在这儿等着我呢！我还真小看了他！”他心中愤愤地想着。 “二舅，这、这可不行！我妈知道了非骂死我不可！”叶青川拒绝了。 他心说：“我才不当这个冤大头呢！我好好一个未婚青年，帅哥一枚，这个二手货让我接手，即使是假结婚，那结婚证可是真的。等我遇到真想结婚的对象，我就成了二婚，自掉身价！不干，不干，我才不干呢！” 董书记见叶青川脸上露出不高兴的神色来。 “你妈的工作我去做！”董书记已经将叶青川当成了救命稻草，他要紧紧地抓住。 “二舅，这、这真的不行。我一见那个叫小婉的，心里就……”叶青川差点将“恶心”两个字脱口而出。 “心里就会想到我吗？嗐，你别想这么多！你们结了婚后，小婉娘俩还是待在苍南县，你就偶尔去看看，让她周围的人知道你的存在就行了。” “二舅，您的意思是小轩轩还得当着她的亲戚朋友的面叫我爸爸？”叶青川带着搞笑的神情问：“这不是乱套了吗？” “没关系，想怎么叫就怎么叫？这不影响什么，就是一个称呼而已！” “我去！”叶青川心说：“我才不答应呢！” “二舅，这件事真的不行，我这心里呀，怪怪的！”叶青川死咬着不松口，说：“我还得让他们母子见我爸妈，还得见二舅妈和秀秀。如果，如果这事穿帮了那真的就出大事了。二舅，您想想舅妈那个人，她可不是好唬弄的。还有秀秀，别看她才小学六年级，也是一个人精。” “青川，你不干就算了，干嘛找这么多理由！”董书记见他说了这么多话都不管用，有些不悦地说：“那你把手头的工作交接一下，准备去古峰报到去吧！” “哦！”叶青川应了一声，准备离开董书记的办公室。 他心说：“看他这样子，以后我在古峰他不会罩着我了！哼！”他在心中冷笑道：“我就是去古峰瞎混也比背这个锅强。如果我再在古峰认识县委书记或县长女儿，那可不是一般的好，我这么优秀，还用得着受这般屈辱。哼！二舅呀，自己的烂摊子自己收拾吧！” “青川，真走呀！要不你再考虑考虑！”董书记跟在叶青川身后说道。 第70章 爆炸 “我呸！还考虑个毛线！”叶青川在心中骂道：“二舅，你的脑子真不行了！瓦特了，瓦特了！你真把我当傻子啊！我才不会那么二呢！” “二舅，不是我不愿意帮您这个忙！”叶青川装出一副为难的表情说道：“是因为……” “因为啥？二舅给你搞定！”董书记一听有转机连忙问道。 “我、我有女朋友了，而且我想和她结婚！” “什么！你有女朋友！什么时候的事？”董书记非常吃惊，因为叶青川在他眼里就是一个花花公子，仗着自己长得帅，女朋友换了无数个，就是没有一个能让他安下心来的。 “是的，刚谈上，但是有结婚的打算了。” “她是谁？”董书记的脸有些阴沉了，闷声问道。 “她是……”叶青川在脑袋里搜索自己认识的女子的名字。 “在镇上哪个单位？”董书记又问了一句。 “镇上？”叶青川心说：“这镇上的我可不能乱说，说出来他还不得去找人核实。即使是有女人愿意帮我，那以后在洛水也没有法混了呀？” “不是镇上的。”叶青川说：“是县里的。” “县里的？你什么时候跑到县里去搞女人了？”董书记一激动，言语十分粗俗。 “搞什么搞！”叶青川不满地嘟囔着，心说：“你真以为我像你一样乱搞，最后收不了场。”他撇了撇嘴。 “搞……”董书记也觉得在叶青川面前这样说有点不像话，他顿了顿问道：“县里的，她的谁？是不是我认识的？” “是……是苏仙童！”叶青川眼睛一亮说了出来。 他心说：“反正也找不到合适的名字，说一个远点的，他就不会再找我干这件无理取闹的事！” “苏……苏仙童？”董书记嘴里念着，说道：“这个名字有点熟，我在哪里听过。” “哦，我知道了！是她！”董书记想起了，心说：“叶青川呀，这样四面逢缘，八面玲珑的女人你敢娶回家，那一顶顶绿帽子还不得压死你！” “二舅，你认识她？”叶青川只是随口一说没想到董书记还知道这个女人，看来她真是个红人。 “嗯嗯嗯，我听说过这个女人，他们都说她长得漂亮。”董书记不怀好意地说：“青川，你们是怎么认识的？” “我们……”叶青川用手抓了抓头发，说：“在一个酒桌上认识的，她很能喝酒。” “这样的女人不适合你，不能娶。”董书记话锋一转说道：“娶妻还是要娶贤惠，知根知底的，比如你舅妈这样的，上得厅堂下得厨房……”他开始喋喋不休地说起来。 “拉倒吧！他真是只笑面虎，假装为你考虑，其实完全是胡说八道，乱我心智，对我进行精神控制。”叶青川心里嫌恶地想着。 “青川，你可别瞎搞！苏仙童不适合你，你赶忙收起那心思。我告诉你，惦记着她的人很多，你可别去争风吃醋，弄得大家都下不了台。”董书记最后严肃地说。 “哦！”叶青川装作很不情愿地应了一声，推开门走了！ “这小子鬼迷心窍了，那样的女人……哼哼！”董书记见叶青川走了，鼻子里连哼了几声。 叶青川刚走到办公室坐下！ 突然一声巨响，震得办公室的窗户都发出了响声。 “发生什么事儿了？”叶青川打开办公室的门。 政府的工作人员反应都很迅速，走廊上一下子聚集了很多人！ “什么地方垮塌了吗？” “哪里在放炮？” “什么炮？这么响？感觉像炸弹！” “胡说，哪来什么炸弹哟！” “快派人去看看！” …… 叶青川跑到了镇政府门外，他在街上看到很多人都在驻足观看。 叶青川向他们打听响声是从哪里传来的，大家都摇头说不知道。 隔了一会儿，街道上响起了警报声，还有救护车的声音…… 原来是玉兰路口的一个变压器发生了爆炸，同时爆炸时的火焰还将旁边的一栋房屋引燃了。幸好当时从路口经过的人少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但仍然有五名人员被困在那栋房屋里！ 当消防队员将最后一名被困者救出时，大家都松了口气！ “还有一个人在里面！”这时一个女人叫道：“还有一个人，快救救他！是他最先冲进来救了我们母子！”那个女人指指站在不远处的一个两三岁的小男孩。 “如果不是他，我们、我们就完了！”那女人叫道。 消防队员听她这么一说，又毫不犹豫地冲进了火海…… 被救出来的人是一个五十多岁的男人，他的头发眉毛被烧焦了，脸被熏得黑黑的，人事不醒。 他被送上了救护车！ 叶青川赶到了医院，一打听才知道见义勇为的人是王守建！ 叶青川在病房外看到躺在病床上的王守建，对他产生了深深的敬佩之情！ “他真是条汉子！在面对困难和危险，用自己的行动诠释了什么是真正的勇敢和担当。”叶青川默默地说：“我要向他致敬！” 医生说如果再晚两分钟，王守建就可能救不回来了！ 叶青川望着昏迷的王守建，他不知道自己在那种危险时刻，有没有勇气冲进去！ 第71章 我是来和你结婚的 王守建再一次在洛水镇引起了轰动，很多人都自发地来看望他！ 他的英雄事迹被宣传。 古峰县也派记者采访他！赵志在电视上看到了王守建，他心想：“原来他在洛水，他在那干嘛？是要找郭成林复仇吗？我告不告诉郭成林呢？”他想了一会儿，冷笑着，他决定先不告诉郭成林！ 邓镇长第一时间开会，调查变压器爆炸一事。 董书记得知这件事，他心中一惊。原来玉兰路口的变压器老化的情况有人汇报过，并写了详细的材料，建议更换。 邓镇长就让人把材料交给了董书记，当时董书记接过材料一看，心中不满！ “他真把我当跑腿的了，这件小事也让我办！去他妈的！” 他随手就将这份材料丢在了一边。 后来他竟然将这件事忘了！ 出事后，董书记找到邓镇长，好说歹说，邓镇长似笑非笑地看了他一眼，点点头！ 两个官场老手心知肚明地笑了笑…… 开完会后，镇政府下文将全镇及下辖的各村的变压器进行检查，该维护的就维护，该换更换的就更换。 后来叶青川打听到变压器更换得多！ 因为这件事，叶青川推迟了去县里报到的时间。 这一天，他正在医院里，突然手机响了！ “这会是谁呢？”叶青川见是一个陌生的号码。 “喂，你好！我是叶青川！” “叶青川，我现在要见你！”电话里是一个陌生的女人声音，冷冰冰的，隐约透着怒意。 “这谁呀？听声音有点不好惹！”叶青川心说。 “你谁呀？”叶青川也有点不高兴了，提高了声音问：“本帅哥是你想见就能见的吗？” “叶青川，我在大龙宾馆等你，房间号508。”那女人冷冰冰地说完，也不等叶青川的回答就挂了电话。 “喂！”叶青川想再问，可电话里传来一阵忙音。 “这女人这么霸道，是谁呀？”叶青川看了一下电话号码准备回拨过去，不过转念一想又算了。 “青川哥。”有人喊他。 “小桃。”喊他的人是潘小桃。 “小桃，这几天你去看方妮了没有？”叶青川这时想起方妮来。 “去了，她呀，还是老样子，整天睡觉。”潘小桃说：“不吃不喝，全靠输营养液维持。这真不行，我给成林哥提了好多次让妮子姐到医院来，他都不听。唉，妮子姐，不知道还……”她的眼圈发红了，声音哽咽没有往下说。 “你家严冰呢？他去渔阳镇没有？”叶青川问。 “没呢！所里有其他任务，这几天我都没看到他，他挺忙的。” “哦！小桃，你是来给王大哥换药的吗？” “嗯！”潘小桃点点头。 “那你忙，我还有点事，先走了！”叶青川这时有点想去看看刚才打电话的女人是谁。 “小桃。”他走了两步又转过身来对潘小桃说：“你说我们能不能偷偷把方妮弄到医院来！” “为啥？”潘小桃问。 “不为啥？只是我有点想当大侠！拯救方妮于水火之中。”叶青川笑了笑说。 “青川哥，我也有这个想法呢！”潘小桃凑近叶青川身边小声说：“我听赖阿姨讲成林哥很忙，很多时候晚上都不回家呢！要不青川哥，我们今天晚上去把妮子姐带出来！”她眼睛里冒着光。 “小桃，你真是……这样，今天先不忙，你先计划计划，我也琢磨琢磨！” “好，一言为定！” 潘小桃和叶青川像小孩子一般勾了勾手指，带着江湖侠义之气说。 叶青川对方妮的状况一直持怀疑态度，他总觉得方妮的情况与他看过的一本小说相似。 “有时间我去把那本小说找出来看看，是不是郭成林也看过，用相同的方法残害方妮！”叶青川一路思考着这件事就向大龙宾馆走去…… “508。”叶青川上到五楼，站在508的房门前。 他伸手想敲门，又放下了。 “我为什么要见一个陌生女人？她会不会给我下什么套？这女人不会是小婉吧？她会不会脱光了在房间里等我，然后诬陷我要怎么样她……算了，我还是不见为好！”叶青川想到这转身要走。 这时房门突然打开了，走出来一位年轻女人！ 首先让叶青川注意到的是她的眼睛，眼瞳漆黑如夜空，深邃得仿佛能洞察人心。 但她的眼神很冷淡！她看了叶青川一眼，面无表情地说：“叶青川！” “高冷女神啊！”叶青川心说：“这气质很对我的胃口。” 这是一位称得上是美人的姑娘。 她的身材修长而匀称，穿着华美的锦缎衣裳，色彩斑斓而不失雅致。 她的面容清秀，肌肤如雪，细腻光滑，一头柔顺的长发，更衬托出她皮肤闪烁着的自然光泽。 叶青川有些愣愣地看着她！ 那女子轻蔑地看了他一眼，又退回屋里，说道：“请进吧！” 叶青川此刻感觉自己说不出话来，他跟在她的身后进了房间。 女子在沙发上坐了下来，又指指旁边的沙发。 叶青川很机械地坐了下来。 这时他感到手足有些无措，心说：“见鬼了，我怎么见她这么慌乱！她是谁呀！这难道是一见钟情的感觉，哎哟，我的心怎么跳得这么厉害！脸会不会很红呀？如果是这样那真是丢人丢大发了！我得镇定，镇定！”叶青川在心里给自己鼓劲：“我什么样的女人没见过，千万不要在她面前出洋相！” 即使他在心里这样想着，但他的双手也不知道该放在哪里，一会儿交叉放在胸前，一会儿又无意识地摆弄着衣角或手指。 他的眼睛时而看向地面，时而环顾四周，仿佛在寻找着什么可以依靠的支撑。 “我真他妈的不争气！”叶青川暗骂道，他决定正视眼前的女子。 “请问美女你是谁？”叶青川问道，他尽量让自己的语调温和，态度自然。 “我是苏仙童！” 苏仙童语气冰冷地说。 “什么！苏、苏、苏仙童！”叶青川大吃一惊。 但他很快又镇定了下来，笑着说：“苏大美女，百闻不如一见！你好你好！”叶青川伸出手想与她握手。 苏仙童看了一眼叶青川伸出的手无动于衷。 叶青川只好讪笑着收回手！ “不知苏大美女来洛水有何贵干？我可以全方位为你提供服务！”叶青川笑着说。 同时他又在心里说：“这苏仙童确实长得不赖，刚才差一点就让我着迷了！可是，她是那样的女人，可惜了，可惜了！不然倒真的和我相配！”叶青川想到白小海和董书记口中苏仙童的形象，刚才那种心动的感觉瞬间消失了，只留下了一丝遗憾。 “我来是和你结婚的！” 苏仙童一字一顿地说，言语清晰，不带一丝的感情色彩，仿佛是一个机器人在说话。 “什么！”叶青川惊得从沙发上站了起来…… 第72章 奇葩 “苏大美女，你开什么玩笑！”叶青川问道：“我和你可是初次相识，哪有什么婚姻之约？电视剧里都没有这样的情节哟！” “是吗！”苏仙童依然是冷冰冰的，说道：“你想和我结婚，这句话是你亲口说的。” 叶青川刚开始对苏仙童有好感再转到由于传言对她的不屑，现在又被其惊人的言语给震惊了，他心说：“不是我有强大的心理素质，我还不得当场晕过去呀！” “没有，苏小姐，我们素昧平生，我怎么可能说出那样的话来。”他否认道。 然后又微微一笑，他让自己的举动尽量优雅，用几乎过分的温柔声音说：“苏小姐，可能你找错人了，那句话应该是其他人说的。你，我可高攀不起！” 叶青川心说：“这女人漂亮是漂亮，但有些不正常，我还是赶快走吧！” 他想到这，又说：“苏小姐，我现在还有事，就先告辞了！” 他说着朝苏仙童点了点头就朝门口走去。 “叶青川，你站住。”苏仙童在他背后叫道。 她的声音仿佛有魔法，让叶青川不由自主地站住了。 “苏小姐，你还有什么事吗？”叶青川转过身笑着问道，一副彬彬有礼地模样。 “我这次来洛水只请了三天的假，明天我们就去把结婚证办了吧！我自己的材料我已经准备好了，你现在回去把你需要的资料准备齐。办好证以后，我后天要赶回去！我要陪顾书记参加一个会议，我得准备……”苏仙童说道。 “停！”叶青川说道：“苏仙童，你是真认错人了，还是装傻充愣，我们根本就是陌生人，还结婚，这怎么可能！哼！” “叶青川，我们以前虽然不认识，但现在我们认识了，而且你给别人说过你要和我结婚，所以为了满足你的愿望，我就来了，是带着诚意的。”苏仙童说到这儿笑了笑。 叶青川发现她的笑有些迷人。 “这女人简直有些妖！”叶青川看着她的笑心说：“太妖了，我得和她撇清关系，这女人要害人。” “苏小姐，我无法理解你的这个行为，而且我现在并没有结婚的打算。你如果想找个结婚对象，我并不是你合适的人选。” 叶青川又看了看苏仙童，心说：“这女人这么着急地要把自己嫁出去，这是找人背锅吗？可她为什么会找上我呢？她是认为我傻，还是好骗？切！” “苏小姐，再见，哦，再也不见！”叶青川说着就要走。 “白小海是你的朋友吧？”苏仙童问道。 “小海，对，他是我同学，哎呀！不会是这小子让你来找我的吧！他什么时候变得这么二了？”叶青川问道。 他心说：“你是什么货色还是他告诉我的，而且他也不可能要求我娶你呀！哈哈哈，真是好笑！” “他犯事儿了！”苏仙童说。 “犯事儿？他犯什么事儿了？”叶青川问道。 “听说是为了一个女人和人打了一架。” “打架？白小海他还会和人打架！我可第一次听说。”叶青川说，在他的印象里白小海是个十分谦和的人，绝对不会惹事。 “他把谁打了？打得厉害不？”叶青川问。 “是个姓孙的科长，打得有些狠，听说已经被抓了起来。”苏仙童慢悠悠地说：“他有可能会判几年。我那天见白小海的父母来找顾书记，唉，两位老人真是有些可怜！” “顾书记怎么说？” “这能怎么说？他把那个孙科长打成了重伤，听说肋骨都断了几根。” “下手这么狠，这得多大的仇！不对不对，白小海哪来这么大的火气？” “听说是为了前女友！” “柳倩？我呸！那个骚女人值得他这么做！”叶青川有些生气了：“白小海呀白小海，你真是一个笨小孩！” “那他这样可能会判几年？”叶青川问。 “三年以上吧！”苏仙童说。 “我得去县里看他去！现在就去！”叶青川说。 “你去干嘛，一点忙都帮不上，最多与他铁窗相望，只有泪两行！”苏仙童撇了一下嘴说。 “你……”叶青川瞪了她一眼。 “叶青川，你不用瞪眼，那是没用的。我们还是先把自己的事办了，回头我帮你想想办法。” “我们的事，我们有什么事？”叶青川说：“苏仙童，我告诉你，即使你貌美如花，是七仙女下凡，我和你也不会结婚，这简直就是天方夜谭！” “那我们怎么样才能结婚？”苏仙童是打定主意要和叶青川纠缠。 “苏仙童，你有完没完，我和你不可能，你快走吧！” “我要把不可能变为可能！”苏仙童说。 “你这女人有病！不正常！”叶青川打开门走了出去！ 叶青川出了大龙宾馆就朝镇政府走去，他说要和苏仙童结婚的事只是搪塞董书记的说辞，怎么就传到了苏仙童的耳朵里了，她难道有顺风耳吗？ 叶青川猜测一定是二舅把这话透露给了某人！ 这人到底是谁？竟能让苏仙童巴巴地跑来找自己结婚！这他妈的太奇葩了！叶青川在心里骂道：“硬塞个不要脸的女人给老子，哼！老子又没有什么把柄让人抓住，想让我就范，门儿都没有，老子才不趟你们的浑水呢！” 第73章 王守建的回忆(一) 王守建躺在病床上，他望着天花板，雪白雪白的。 他记得在发生爆炸前，他刚好在玉兰路口。 爆炸声后，变压器旁边的那栋房屋燃起了大火，屋子里传来呼救声。在没有任何防护下，王守建仍然选择冲了进去，那一刻他没有想到自己的生死。 现在他却有些后悔了，心中想到：“我现在还不能死，如果我死了，天保的仇就没有人报了！” 他的记忆回到了那个初冬的夜晚。 当他带着一身疲惫回到翠港湾村时，他感到累了，真的累了！ 今天他又去镇上派出所打听王天保的消息。李富友安慰他，并让他耐心等待。 王守建从派出所出来，他一想到回家要面对姚一梅的痛苦眼神，心中就如刀割一般。 他跌跌撞撞地走着，在经过村里的晒场时，他找了一处草垛靠着，想等姚一梅睡着了再回家。 王守建靠着草垛竟然睡着了！ “难道他发现天保死了！” 这是郭成林的声音。 …… “他又不是王天保，何况王天保是我们三个人一起打的。” 这是边少文的声音。 …… “在埋他的时候，他并没有死，你还说他手指在动。你可是将他活埋了的，你说他的死与你无关？” 这是赵志的声音。 …… 王守建惊醒了，听到这三个小魔鬼的对话，王守建感觉到天塌下来了，他的心被人捅了一刀。他当时很想冲出去，把那三个小魔鬼撕碎，可是他实在太疲惫，想到自己有可能打不过他们三人。 但他痛苦的饮泣声惊动了他们，那时正好“斗鸡眼”在检查村里的防火防盗惊走了郭成林他们。 那一晚上，王守建不知道是怎么过来的，他无法接受王天保竟然是被他三个好朋友害死的事实。 “而且还是活埋的！老天爷呀！我到底做了什么错事，你要这样惩罚我呀！”王守建在玉瓶山上待了一个晚上，他怕掩饰不住自己的悲痛，被姚一梅看出端倪来。 “一桃如果知道天保已经死了，她会疯掉的。我不能让她知道，不能让她知道。” 在接下来的两天，王守建跟踪了边少文。 在边少文准备离家出走的前一个晚上，他从背后打晕了边少文并把他扛到了自己的瓜掤里。 王守建用凉水将边少文弄醒。 “王叔！”边少文惊恐地望着杀气腾腾的王守建。 只见王守建像一头猎豹似的，眼睛血红，眼神锐利如刀。小小的瓜棚里弥漫着浓烈的火药味，杀气腾腾，让人不寒而栗。 边少文动了动，他的手脚都被绑着：“王叔，不是我，你放了我吧！” 王守建抬手给了边少文一巴掌，边少文的口鼻都流出血来。 “王叔，别打我！”边少文哀嚎着。 “啪啪啪！”王守建又连续给了他几耳光。 “你说，你为什么要杀天保？” “我、我、我没想杀天保，都是赵志出的主意，是他，对，王叔，就是他让我们杀天保的。”边少文叫道：“王叔，你应该去找赵志报仇，如果不是他，天保他就不会死！” “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王守建手中拿着一把锤子，他双眼血红，额头上青筋暴起，仿佛要冲破皮肤。 “我……”边少文看了一眼王守建吓人的模样，他赶紧说：“我说，我说。” 边少文说，赵志喜欢玩游戏，里面有杀人的场景，就说要找个人杀来玩玩！ “杀人玩？”王守建悲愤地吼道，他又给了边少文一巴掌。 “边少文，你别只说赵志，你自己干了什么？” 边少文只是哭！ 王守建见他不开口，就脱掉他的一只鞋子，举起锤子就砸断了边少文的两根脚趾。 “啊！”边少文惨叫着，痛得差点昏过去。这钻心的疼痛，犹如千万只蚂蚁在啃噬着趾尖，又仿佛尖针刺入骨髓。 “说，你为什么要杀天保？你干了什么？”王守建说着又举起了锤子。 “王叔，别打了，呜呜呜！我说，我说！”边少文边哭边说。 他告诉王守建，苟家庄有个叫苟志会的，三天两头的来找他妈。 王守建认得苟志会，长得五大三粗的，是苟家庄的村支书，他记得小纪就是苟家庄的人。 “他来找你妈干啥？”王守建问道。 “他老是来我家，趁我爸不在家，就老亲我妈，而且还脱她的衣服，还、还让我看，让我在一边看，他们都不穿衣服的干的事！” “什么？”王守建觉得太可怕了，问道：“你怎么不告诉你爸？” “我、我不敢。他说如果我说出去的话，他就弄死我。”边少文又呜呜地哭着。 “你妈呢？你妈为啥不反抗？” “我妈也不敢，她给我说她不敢，说那个苟志会威胁她，说她干了坏事，警察要把她抓住枪毙！” “那这和天保有何关系？”王守建差一点就要被边少文的遭遇感动了，突然想到自己的正事，他赶紧将这怜悯从头脑里抖掉。 “王叔，我把这件事告诉了赵志，赵志嘲笑我胆小，他说如果是他，他就一刀把那个男的杀了。可是、可是我不敢，赵志说那你就找个人练手！” “练手？什么？”王守建听到这简直疯了，眼泪哗哗地往下流，哽咽地说：“你竟然找天保练手，那可是你的好朋友呀，你怎么，怎么……” 他一个字都说不下去了，心上仿佛被插了一把刀，疼得他连呼吸都变得困难了！ “王叔，对不起，我以后再也不干了！你放了我吧！”边少文哀求道。 “以后？还能有以后？” 王守建跌坐在地上！ 坐了好一会儿，王守建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纸和一支笔来，让边少文写了一行字。 边少文写完后问道：“王叔，我现在可以走了吗？” “走？”王守建道：“边少文，你还没有告诉我你们把天保埋在哪里呢？”他说到“埋”字时，心痛得快爆炸了！ “在赵志家屋后那块空地里！”边少文回答。 “好，空地！我现在去找找！”王守建说着就站起来准备走！ “王叔，你放了我吧，我去帮你把他挖出来！”边少文叫道。 “挖出来？” 他的这个“挖”字刺痛了王守建的神经，他朝边少文举起了手中的铁锤，毫不犹豫地砸了下去…… “啊……”边少文发出一声一声地惨叫…… 王守建的动作迅猛而凶狠，每一下都致命。 他手中的铁锤击打在边少文的身体上发出沉闷的声响。 一时间鲜血四溅，染红了地面，空气中弥漫着浓烈的血腥气息。 边少文倒在地上想要挣扎着爬起来，但王守建面带狰狞地击打他的头部。 一阵骨头断裂的声音，边少文的脸上满是痛苦和绝望，他在痛苦中渐渐失去了意识…… 第74章 王守建的回忆(二) “去死吧！去死吧！”王守建吼道，满腔的愤怒，满腔的绝望，他挥起手中的铁锤将边少文打得血肉模糊…… “我要去看我的天保，天保啊！天保……”王守建在边少文的尸体旁呆坐了一会儿。 他站起来身来，在瓜棚的角落里找到一个大袋子。 不一会儿，王守建就扛着那袋子向赵志家屋后空地走去，尸体上的鲜血顺着袋子渗了出来，滴到了地上…… “天保呀，天保……” 王天保的头部露了出来，他的尸体已经开始腐烂。 王守建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自己心爱的儿子变成了一堆白骨。 王守建悲伤得无法用语言来形容，眼泪止不住地滑落，他用手抚摸着王天保的头骨，他感觉到自己的心已经碎成一片片的了…… “天保！”王守建低声叫道，他不敢大声叫喊，怕惊动其他人。 他颤抖着手将王天保的尸骨装进他准备的另一个口袋里，然后又将边少文的尸体埋在了坑里。 一切处理好后，王守建背着王天保的尸骨向玉瓶山上走去…… 他把王天保带到了玉瓶山的最高处，挖了一个坑将王天保的尸骨埋好，并在心中发下毒誓，一定要将害死王天保的人一个一个杀掉…… 他紧咬着自己的牙齿，仿佛他的牙齿已在最后的痛苦中磨碎了！ “天保、天保……”做完这一切后，王守建在王天保的坟前痛哭了起来…… 他嚎啕大哭起来，情绪极度崩溃，无法自抑，仿佛要将所有的痛苦都发泄出来…… 他哭着哭着，突然，天空骤然间被一道耀眼的闪电撕裂，紧接着，一声惊雷响彻云霄。 “啊！”王守建有些吃惊，他心说：“这个季节怎么会有这么大的雷声！难道老天爷也在可怜我！” 他正惊诧之间，雷声不断地滚滚而来，仿佛是天神在愤怒地咆哮，要将整个世界都震碎。 紧接着狂风呼啸而至，玉瓶山上的树木都在风中剧烈地摇晃着，仿佛要被连根拔起。紧接着，豆大的雨点从空中倾泻而下，打在石头上，发出噼里啪啦的声响。 一时间暴雨如注，天地间仿佛被一道水帘所笼罩。 这场暴雨持续了很久，仿佛要将整个世界都淹没在水中。 当然这场暴雨将很多的东西都冲走了，不留一丝痕迹！ 第二天早上，王守建才一身湿透地回到家。 经过小纪家时，他看见小纪坐在她家的门口哭…… 王守建知道她哭的原因，在心中“呸”了一声，骂道：“你这个不要脸的女人，这一切都是你引起的。” 但他脸上并没有露出什么来，假意上前询问并安慰了几句回家了！ 姚一梅见到王守建失魂落魄的样子也没有多问，只是转过头抹了一把眼泪。 王守建换了衣服就躺下睡了，他一直睡到了下午。 他醒来时，姚一梅告诉他，边少文给他妈留下一张字条离家出走了，还有就是乔大爷昨晚上一晚没有回家。 “这天又冷，昨晚上又是电闪雷鸣的，这乔大爷会不会出事呀？”姚一梅担心地说。 “我去帮忙找找。”王守建说着就穿衣下床。 王守建正想到这，病房门被推开了，严冰走了进来。 “王叔。”严冰手里拎着水果。 “小严，你怎么有空来？”王守建想坐起来，身上的一处烧伤被扯动了让他痛得咧了一下嘴。 “王叔，您别动，好好躺着。我今天是奉我师傅的命令来看望您！” “你师傅？”王守建问：“谁是你师傅？” “乔梦远呀，我现在是他的关门弟子！”严冰得意地说。 “他不在洛水镇如何带你？”王守建笑道。 “我们经常在qq上沟通，现在科技发达了，我有疑惑就问他，很方便的。”严冰说：“我来之前还和师傅讨论了一个案子，他还夸我反应迅速呢！” 严冰真诚地夸奖着王守建，说他是自己的榜样。 王守建谦虚地笑了笑。 两人又闲聊了一阵，严冰起身告辞走了。 王守建微笑着看严冰掩上房门，他转过头，眼睛里流下泪来，在心里说：“梦远，对不起，我对不起你呀！” 王守建的思绪又回到了那个冬夜。 傍晚时分，王守建看到边少文一个人去了村子的晒场。 他不知道边少文刚才去找郭成林和赵志，这两人都不在家。 边少文靠在一个草垛上发呆，王守建四下里张望了一下，附近没有人。 他悄悄地摸到边少文身边。 “王叔。”边少文听到一声响，他转过头来看到了王守建。 王守建并不答话，抬手狠敲了一下边少文，边少文没吭一声就倒在了草垛旁。 王守建迅速地拿出一个大布袋罩在了边少文身上，双手一用力就将边少文扛在了肩上。 王守建此时仿佛生出了神力，他扛着边少文一路小跑上了玉瓶山。 来到半山腰，王守建找了块石头坐下来歇息。 “守建！” 王守建坐了一会儿，突然听到一个苍老的声音在喊他。 王守建一激灵，心说：“玉瓶山上有山神吗？” 他慌忙站起来，向四周张望着…… “守建，等等我！”声音从远处传来，他把眼光顺着上山的小路望去。 王守建在朦朦胧胧的夜色中他看见小路上有一个人影，那人影向他不断地挥手…… 第75章 王守建的回忆(三) 等那人走近了，王守建才看清那人是乔梦远的父亲乔老汉。 乔老汉是一个热心肠的老人，脸上总是挂着温暖的笑容。他的头发已经斑白了，但精神头十分好，村里哪家有事他都会热心地帮忙。 村里的人都十分尊敬和喜欢他。 王守建因为乔梦远的关系，还时常去他家看望他们老俩口。 “乔大爷，这么晚了您到这山上来干啥？”王守建一愣，他闷声问道。 “唉，我歇会儿。守建，你走那么快干嘛，我快喘不过气来了！”乔老汉也找了块石头坐了下来。 乔老汉今天去了一趟邻村，回到翠港湾村时天快黑了。 他经过晒场时无意中瞧见王守建打昏了边少文，他正准备叫王守建，结果一心急，脚下一滑摔到了沟里。 等他从沟里爬起来时，王守建和边少文已不见了踪影。 “这守建想干啥？”乔老汉想。 他忍住脚痛跑了几步，没有发现王守建。 “他应该不会回村里！”乔老汉判断，王守建如果带着边少文走，在村里肯定会遇到人。从他刚才看到王守建打昏边少文来推测，这件事肯定不是什么好事！ “他去了哪里？玉瓶山，对，玉瓶山！”乔老汉一路向玉瓶山跑了去！ 王守建盯着乔老汉看了一眼，心说：“难道他发现了什么？”他的心一时慌乱起来：“怎么办？我如何才能将他支走？” 王守建的脑子快速地转着！ “守建，守建！”乔老汉喘着粗气说：“你可别犯傻，千万别犯傻！” “乔大爷，您说什么呢？我怎么会犯傻！”王守建站起来走到他身边说：“天都快黑了，我扶您下山吧！” “守建呀！”乔大爷语重心长地说：“天保不见了，我知道你们全家都很伤心，现在全村的人都在帮着你们找天保呢！守建呀，你可不能嫉妒别人家的孩子呀！”他说着看了一眼王守建放在地上的口袋。 “乔大爷，您说什么呢！走，我送你下山！”王守建装听不懂。 “守建，我刚才看见你打晕了边少文，你就把他装在那个布袋里。你告诉我，你把他弄上山来干嘛？要把他杀了吗？那可是犯法的。”乔大爷说道。 “乔大爷，这个事您不用管，我知道怎么弄！” “守建，我知道你是个好人。咱们不干那违法的事，听我的，把他送下山去吧！”乔老汉劝说道。 “乔大爷，我、我……”王守建哽咽道。 “守建，我是看着你长大的，而且你和梦远还是好朋友，如果不是当年你家出事，说不定你和梦远都当了警察。咳咳咳！”乔老汉咳嗽了几声，继续说道：“警察呢，那可是保护老百姓的。你可别犯糊涂。天保，这孩子我们慢慢找，说不定哪天就回来了。如果他回来了，而你却犯了罪，你说又咋办？” “乔大爷，天保、天保他永远都回不来了！”王守建流着泪说。 “为啥？” “因为天保死了！” “死了？谁说的？”乔老汉大吃一惊，带着惊呆地表情问。 “是他、他们把天保打昏了，活、活埋了！”王守建悲愤地说，他走到布袋前用脚踢了昏迷的边少文一下。 “什么？”乔老汉不相信地瞪大眼睛说：“他，他们是谁？” 王守建于是将他那晚在晒场听到边少文三人的对话讲给乔老汉听。 他的讲述听得乔老汉心惊肉跳！ “守建，听我一句，这件事我们报案吧，先把天保找到。”乔老汉说。 “报案？”王守建说：“公安机关拿他们没有办法的，他们都才12岁，不满负刑事责任的年龄，公安机关是不会对他们进行刑事处罚的。最多责令他的家长或者监护人加以管教。这些小魔鬼，他们杀了人都不偿命！” 王守建恨恨地说：“我决不会放过他们！” 王守建说着就去提地上装着边少文的口袋。 “守建，你不能这样做！我也不允许你这么做！你这么做会毁了你自己，毁了你的家！”乔老汉也站起来拦住了王守建。 “我的家已经被毁了！”王守建气哼哼地说。 “守建，你还年轻，以后的路还长着呢。我们再想想其他办法！总有法子的。”乔老汉拉住王守建的胳膊说。 “没法子了，乔大爷，这个仇我得替天保报，我这也是替天行道，要不然这三个小魔鬼长大了，还不知道要祸害多少人呢！”王守建将乔老汉推开，扛起边少文就朝山上走。 “不行，守建，听我说。”乔老汉跟在王守建身边，边走边说：“我去给他们父母说，让他们好好教育！” “不行，乔大爷。您回去吧！”王守建加快了脚步。 “哎，哎！”乔老汉在他身后跟着跑，他一把拽住了王守建背上扛着的口袋。 王守建被拽着，脚下一滑，一趔趄差点摔倒，他发着怒，扛着边少文一个转身，对乔老汉吼道：“乔大爷，您别多管闲事，我会找梦远……”他的话还未说完，只听到乔老汉大叫了一声。 “啊！” 这声叫喊吓了王守建一大跳，他回头吃惊地发现乔老汉不见了。 “乔大爷，乔大爷。” 王守建将边少文扔到地下，向旁边张望。 他发现乔老汉坠下了山谷。 原来他们上山的这条道比较窄，沿山而建，一侧是山崖。 他扛着边少文在前面走，在他转身时，乔老汉正抓着边少文，由于他转身的力量大，乔老汉竟然被这力量甩下了山崖…… “乔大爷，乔大爷！”王守建趴在崖边喊着，山崖下静悄悄地，好久都没声音！ 王守建想下到山崖下去看看，这时口袋里的边少文动弹了一下，并呻吟了一声。 “我得先处理这狗东西。”王守建对准边少文的脑袋狠狠地踢了两脚，又扛起他朝山下走去…… “梦远，对不起，乔大爷是我害死的！”王守建喃喃地说着。 他十分后悔当时没有下去救乔老汉。 三天后，他假装第一个来到乔老汉遇难的山崖底时，他发现地上有一处血迹表明，当时乔老汉落下山崖时并没有立即死去。 乔老汉落在一块石头下，又滚落到了一个小山洞里，那晚的暴雨并没有将他淋湿。在他醒过来时，暴雨已经停了，他试着向山洞外爬了一截，可能终因体力不支，又加上天气冷，所以没能扛住。 看到乔老汉爬行的血迹，王守建清楚地知道是自己害死了他。 从王守建当时的内心来讲，乔老汉必须死，不然的话自己就无法报仇！ “可是现在呢！”王守建痛苦地想着：“我现在报仇了吗？赵志和郭成林都活得好好的，而自己活得人不人鬼不鬼的，连心爱的妻子都不知去向了！” “也许当年真应该听乔大爷的劝说，把那三个小恶魔交给公安机关处理。我和一梅再领养一个孩子！生活不至于过成这样！唉，世上没有后悔药！我以后多做些好事，来赎罪，以告慰乔大爷的在天之灵！” 第76章 令人生烦 叶青川来到家门口，他用钥匙打开门。 “哈哈哈！” 家里有些热闹，笑声不断。 “妈，我回来了！”叶青川叫道。 “青川，青川！”叶妈妈叫道：“快来。” “你、你怎么在这？”叶青川走进客厅，他惊奇地发现苏仙童正坐在沙发上，望着他笑。 那笑里带着几分得意！ “青川，小苏来洛水了你都不告诉家里一声，害得我和你爸都没有准备好吃的！”叶妈妈不满地说。 “叶妈妈，以后我们就是一家人，不用客气的！”苏仙童甜甜地一笑。 叶青川瞬间感觉自己仿佛被一条阴险的美女蛇缠上了，让他有些喘不过气来。 “就是就是，小苏呀，这次打算在洛水待多久，我和你叶爸爸带你去逛逛洛水，我们这好玩的地方很多！”叶妈妈热情地说。 叶爸爸在一旁笑眯眯地点点头。 “妈，苏小姐跟你开玩笑呢！她是个仙女，我们怎么能和神仙攀亲戚！”叶青川说。 “仙女，正好呀！青川，我昨天做了个梦，梦到天上真的有位仙女下凡了，还来到了咱家，就坐在小苏的这个位置上冲我笑。”叶妈妈从苏仙童一进屋就喜欢上了她。 叶妈妈用胳膊肘碰碰叶爸爸说：“你说这是不是天赐良缘，神仙眷侣……” “妈，你可别乱用词语！”叶青川叫道：“苏小姐今天刚到洛水，我也是第一次见到她，哪来什么良缘？我们准确地说是陌生人！” “陌生人？”叶家父母异口同声地问。 “叶妈妈、叶爸爸，玩笑话，青川和您们开玩笑呢！”苏仙童并不在乎叶青川说什么。 “青川把我们的事只告诉了他二舅，就是董书记。董书记是知道的，他还知道青川和我要结婚了。”苏仙童微笑着说。 “文军知道这件事，好家伙，他怎么不告诉我们。”叶妈妈说：“这是件好事干嘛瞒着我们！” 她口中的文军就是董书记董文军。 “一会儿我打电话问问他。”叶妈妈心想：“这姑娘性格好，开朗活泼，人又漂亮，很合我的意呢！青川已三十好几了，谈了好几个对象都没有搞成。这姑娘不错！” “妈，您别给二舅打电话，不然的话他会笑话我不和您亲，这么重要的事都没有告诉您。”叶青川连忙制止。 “对吧，我就说嘛，青川，我们的事很重要，要尽快办！我好喜欢叶妈妈，还有叶爸爸。”苏仙童调皮地说着，然后把头靠在叶妈妈的肩膀上说：“在这里我真有家的感觉，温馨和睦！” “你拉倒吧！”叶青川说。 “别演戏了！”他对苏仙童无声地说。 苏仙童带着狡黠的笑没有理他。 …… 叶家父母执意留苏仙童吃晚饭。苏仙童也不客气，自告奋勇当主厨，并让叶青川打下手。 没多久，苏仙童就弄了一桌子的菜出来，色香味俱全，堪比酒店大厨！ 叶青川惊得合不拢嘴，心说：“这苏仙童到底是何方神圣！” 叶家父母更加地开心，他们已经无条件地喜欢上了苏仙童。 “小苏，来，我领你去书房看看青川小时候的照片，小时候他可讨人喜欢了！”饭后，叶妈妈让叶青川负责洗碗。 “来！”叶妈妈拉住苏仙童的手说。 “哎哟！”叶妈妈刚一站起来突然叫了一声又坐了下来。 “怎么啦？叶妈妈。”苏仙童关切地问。 “妈，腿又痛了吧，我给您买的膏药您没用吗？”叶青川走到他妈妈身边，替叶妈妈揉着腿。 “用了的。”叶爸爸在旁边说：“效果不是很明显。” “我来帮您瞧瞧，叶妈妈。”苏仙童让叶青川站起来，自己替叶妈妈检查。 叶青川见她挽起妈妈的裤脚，用纤长的手指按着，边按边问叶妈妈的感觉，还时不时敲一敲。 “挺专业的，苏小姐，你跟谁学的？”叶青川又略带嘲讽地问：“检查出什么原因了吗？苏神医！” 苏仙童并不理睬他，而是神情专注，眼神中透露出关怀与耐心。 “叶妈妈，您这腿问题不大，我给您开几味中药，去药房抓来泡酒擦，擦一段时间就好了。”苏仙童站起来对叶青川说：“青川，你给我拿纸和笔。” “真的还是假的？”叶青川怀疑地问。 “我信，快去拿！”叶妈妈命令道。 苏仙童刷刷在纸上写下几味药递给叶青川。 “字还写得不错！”叶青川赞道，并把它折好揣在口袋里：“一会儿我去药房买。” …… 从叶家出来，叶青川问苏仙童：“苏小姐，你为什么非要嫁给我，你有什么难言之隐，告诉我，我帮你解决。” 苏仙童莞尔一笑说：“我有什么事还需要你解决！你呀，先解决好自己的事再说！” “嘁，我有什么事？”叶青川撇了一下嘴。 “花小婉，我听说你要娶花小婉，你二舅的情人。”苏仙童瞟了他一眼，勾起嘴角，嘲讽道：“你们可真是肥水不流外人田呀！甥舅一起……” “闭嘴，你听谁在胡说八道！”叶青川恼怒道。 “好，既然你说你与花小婉的事是谣传，我就信你，那我们明天去把结婚证办了，如何？” “不去！苏仙童，你怎么脸皮这么厚，你走吧，我就不送你了！”叶青川把苏仙童送到楼下说道。 “脸皮厚？”苏仙童娇笑道：“叶青川，我们俩在这方面差不多哦！你在董文军面前说我是你的心上人，而且是要结婚的那种。结果这件事传到了县里，办公室的小姐妹都起哄向我要喜糖吃，你说这件事是不是因你而起。我好端端的一个姑娘，竟然被你说成那样，你说我以后该如何做人？” 苏仙童越说越气，就站在楼道口不走了。 “真不愧是苟志会的女儿！还好端端一个姑娘，我呸！”叶青川心说：“一家人都这般的无耻吗？” “二舅在搞什么鬼，我说要和她结婚是推口话，他干嘛四处说？他说给了谁听呀？竟然会让苏仙童找到洛水来，这里面有什么名堂吗？” 第77章 撩拨 天色有些晚了，苏仙童见叶青川并没有想把她送回宾馆的意思，她的心里十分生气，但她仍摆出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 “青川哥，你在这里干什么？”严冰正好路过，他看了一眼苏仙童，心说：“这是青川哥的女朋友吗？”他又看了一眼觉得眼生。 “严冰，你去哪里？”叶青川正觉得不知如何办才好，他心想：“干脆跟严冰去四处逛逛。” “我刚去了姨妈家，姨父今天摔了一跤，幸好还不重，只是皮外伤！”严冰说。 “那方妮的事你和他们说了吗？”叶青川问。 “没有，看姨父那样，姨妈再照顾妮子姐可能有些困难。他们家房子又小，如果妮子姐回家住，再加上赖阿姨和小妍妍，屋子里就太挤了。”严冰嘴里说的小妍妍，是方妮那长得像洋娃娃的女儿郭小妍。 “那你现在去哪里？”叶青川问。 “我去妮子姐家。” “我和你一块去吧！”叶青川说。 “青川哥，她……”严冰用眼睛示意他一下，那意思是旁边的这位美女咋办！ “你好！”苏仙童笑盈盈地说：“我是苏仙童，叶青川的未婚妻。” “啊！”严冰吃了一惊，他问道：“青川哥，你要结婚了吗？” “结婚，结什么婚！她跟你闹着玩儿呢！”叶青川推了严冰一把，说：“走，我们去看看方妮。” “我也去，顺便认识一下你身边的朋友。”苏仙童跟在他的身边说。 “这什么情况？”严冰瞟了二人一眼，心说：“这个叫苏仙童的太主动了，她是什么人呀？” 三人一起在街上走着！ 叶青川不停地找话和严冰聊天，苏仙童一语不发地陪在他旁边，只是微微笑着，显得十分优雅。 “咦，纪大姐怎么还没有关门？”叶青川见小纪的面馆还亮着灯。 “走，去看看！” 三人进到店里，小纪正在装饭盒。 “纪阿姨，你这是给王叔送饭去吗？”严冰问。 “是的，刚才有事耽搁。这不，我才把饭给他做好，正准备给他送去。” “纪大姐，王大哥恢复得还不错，是你照顾得好！”叶青川说。 “这次呀，幸亏救得及时，再加上他身体底子好，不然的话，我就是每天给他弄山珍海味也恢复得没有这么快！这位姑娘是？”小纪见苏仙童进屋来并没有说话只是甜美地笑着。 “阿姨好！我是苏仙童。”苏仙童见小纪问她，立刻礼貌地回答。 “苏仙童？”小纪借着灯光仔细地打量了苏仙童。 “纪阿姨，她还是青川哥的未婚妻呢！”严冰在一旁补充道。 “别胡说，没有的事儿！”叶青川举手拍了严冰一下。 “青川，这么俊俏的姑娘给你当媳妇，你就偷着乐吧！”小纪笑笑说，她又说：“我觉得这姑娘与方妮长得有些相像。” 听小纪这么一说，三人的眼睛齐刷刷地落到了苏仙童身上。 苏仙童一副落落大方的模样，笑道：“真的吗，一会儿我见到方妮，你们再把我和她仔细瞧瞧，看看相似度高不高。” 三人一下想到了现在的方妮，他们的表情瞬间失落了下来！ 苏仙童疑惑地望着三人，但她没有张嘴问什么！她心说：“这方妮有什么问题吗？一会看看再说。” “我怎么觉得这个叫苏仙童的姑娘相貌还有些熟悉呢？”小纪心说，但她一时又想不起像谁来。 叶青川见小纪一副若有所思的表情，心说：“不知道她看到苏仙童会想起谁来？苟志会还是苏桂花？” 叶青川看了看又觉得苏仙童长得像陈蔫子。 “他们的关系真够乱的。这原生家庭对她还是很有影响的，不然的话苏仙童也不会这么放得开。”他在心里叹了口气：“可惜了，这个苏大美女，如果没有这些乱七八糟的事，她还真是一个适合我的女人。” 三人和小纪告辞朝郭成林家走去。 严冰敲门，是郭成林开的门。 郭成林见门外的三人很吃惊。 “叶青川这段时间怎么老是和严冰来我家，他是想抓住我的什么把柄吗？”郭成林心说。 然后他看到了苏仙童。 郭成林愣了一下。 他这一愣没有逃过三人的眼睛。 严冰首先说：“成林哥，你是不是觉得她长得像某个人？” “这小子眼中带着贼光，他是在打苏仙童的主意！”叶青川似笑非笑地看着郭成林。 苏仙童用手轻轻撩拨了一下发丝，对郭成林点了点头。 郭成林觉得她这撩发丝的动作仿佛撩在了他的心上…… “这女人真够风骚的，竟然当着我们的面去撩拨他，这女人真不要脸！”叶青川在心中冷笑道。 “快请进！她确实长得像一个人，应该是个电影明星吧，我一时间想不起是谁了。”郭成林笑着说，他的眼光时不时地扫在苏仙童的身上。 苏仙童笑了笑，跟在叶青川的身后进了屋。 “这位是？”郭成林看向严冰问。 “成林哥，她是青川哥的未婚妻。”严冰为郭成林没有看出苏仙童长得像方妮有些不高兴。 “哦哟，叶青川，你和她要结婚了吗？怎么从来没有听你提起过？”郭成林问道，他心说：“这个臭小子走桃花运了！” 叶青川看到郭成林见到苏仙童一副猴急的模样，决心逗逗他。 于是他慢吞吞地说：“是的，郭科长，我这人比较低调。哈哈哈！”他转声笑了笑，又说：“我呢，虽然官运没有郭科长亨通，但这桃花运可真是挡不住。她，苏仙童，苏大美女，正是在下的未婚妻。到时喜宴时，一定请郭科长大驾光临！” 苏仙童听叶青川这么一说，她嘴角轻轻上扬，眼睛弯成了月牙状，闪着灵动的光芒，娇声说：“郭科长好，我时常听青川提起你，今日一见果然是青年才俊，以后我家青川要多向郭科长学习。” “哪里哪里，谬赞了！”郭成林说：“苏小姐，请问明天是否有空，我想为苏小姐接一下风。” 叶青川心说：“接什么风！我看你是在抽风！” “谢谢郭科长，明天恐怕不行，因为明天我和青川要去办结婚证！” 苏仙童娇羞地说。 第78章 迷惑 “你、你要结婚了？”郭成林问。 “是的！郭科长，是我们要结婚了，明天我们就要去办证。过两天就给你送请帖来！”叶青川笑嘻嘻地说。 “青川哥，你真要结婚！刚才，你不是说闹着玩的吗？”严冰问。 “闹着玩的？”郭成林问：“你们不结婚了吗？” “怎么我们结不结婚好像与郭科长没有什么关系吧？”叶青川嘲讽地说。 “成林哥，我去看看我姐。”严冰站了起来。 “严冰，她已经睡了。”郭成林阻拦道。 苏仙童听郭成林这么一说，笑着对叶青川说：“青川，刚才严冰不是说我和方妮长得有几分相似吗，我有点好奇呢！” “方妮哪能和苏小姐比，苏小姐可是倾城倾国，光彩照人呀！”郭成林笑道。 “这郭成林自从成了郭科长后变化挺大的呀！”叶青川心说：“原来他见到美女都避嫌，现在整得巴不得马上扑上去！”他心里暗骂着：“真他妈的是一头饿狼！哼！” “苏小姐，刚才听青川哥说你还会医术，要不请你给妮子姐看看。”严冰说。 “我那医术只是皮毛，看个跌打损伤还行！”苏仙童虽然谦虚地说但还是站起来跟着严冰去了方妮的卧室：“不过，我天生喜欢乐于助人，我去看看，看能否尽点绵薄之力！” “你姐睡了！”郭成林又说。 “每次我来看她，她都睡了，没什么，我看看！”严冰推开了卧室的门。 卧室里的灯光很暗！ “姐、姐！”严冰走到床边轻声叫道。 “唉，我不管什么时候来，她都在睡觉，想和她说说话都不行。” 苏仙童走近床边看。 她看到床上躺着的方妮着实被吓了一跳。她带着怀疑的眼光在房间里打量着。 房间收拾得十分整洁，还有淡淡的清香味儿。 苏仙童抬起方妮的一只胳膊，那胳膊像只被皮肤包着的骨头一般，干瘦得吓人。她试了试方妮的脉搏，又翻看了一下她的眼皮。 严冰望着苏仙童，苏仙童摇了摇头退出了卧室。 “苏神医，你看方妮的情况如何？”叶青川问。 “不容乐观。”苏仙童低声说。 郭成林听到她这样说，附和着叹了口气：“我请的医生也是这样说的，以后可怎么办呀？小妍还小，她可不能没有妈妈呀！” 他说着眼圈有些泛红了！ “郭科长，你为什么不把她送医院呢？”苏仙童问。 “这人看起来对老婆情深意切的。”苏仙童心说。 “没用的。我找了好些有名的医生上门来看了，都说去医院也是这样。在家里还要安全些，毕竟医院病人多，各种病症都有。方妮现在免疫力低，这种情况最怕交叉感染。”郭成林说。 …… “走吧！天也不早了，郭科长也要休息了！”叶青川站起来喊了一声严冰：“严冰，我们走吧！” 严冰在叶青川他们聊天时一直待在卧室里看着方妮，他想帮助她，可是又想不出什么办法来！ “苏小姐，我们方便留下电话吗？”郭成林问道。 “不方便，郭科长，你要找她的话直接打电话给我就行了。”叶青川接过话来说。 他说完拉着苏仙童的手就走了！ 三人走到楼下，苏仙童低声说：“我们去前面拐角处等等。”她说着就朝前走了去！ “神神秘秘的，你搞什么鬼？”叶青川嘟囔着。 来到拐角处，苏仙童笑道：“不出十分钟，郭成林就会出门。” “这么晚了他出门干嘛？”叶青川问道：“难道是去找你吗？哎呦，你可真厉害，你可以去当特工了，在我的眼皮底下给了他你宾馆的房间号！” “闭嘴！叶青川，你的思想怎么这么肮脏，尽想些龌龊的事！嘁！”苏仙童瞪了他一眼：“本姑娘可不是你想的那种人。今天你有这种想法我不怪你，那是因为你不了解我，如若以后还有这样的想法，可别怪我对你不客气！”她用锐利的目光盯着他，叶青川在她的眼睛里只看到了冰冷。 他感觉这一瞬间苏仙童仿佛变成了一只凶猛的野兽，她发起怒来随时都有可能将他撕成碎片。 “好，我怕你了！我不乱说了！”叶青川向后退了几步，作出害怕的样子子拍拍胸脯，心说：“装什么装，哼哼！” 严冰在一旁笑了！ “快瞧，成林哥出来了！”严冰说：“苏小姐，你怎么知道他这么晚会出门？” “这男人的心里，我还是算得准的。”苏仙童得意地说。 “你真是个仙人，对得起你名字中的仙字，简直能掐会算呀！”叶青川阴阳怪气地说。 “切，这女人是男人见得多了，一个小眼神就知道对方的鬼心思！阅人无数呀！”他在心里挖苦道。 刚才郭成林走过苏仙童身边时，她闻到了他身上有一股香味，而这香味儿是一款知名香水的味道，是很多女人喜欢的味道。 “这郭成林一定有情妇！”苏仙童心说。 “我们等成林哥出门干什么呀？难道你还要去看妮子姐吗？苏小姐，你发现什么问题了吗？” 严冰和叶青川都看着她。 “那当然，跟我走吧！”苏仙童调皮地一勾手指朝郭成林家走去。 “她这动作真引人犯罪！”叶青川感觉自己的心仿佛被她的手指给轻轻撩拨了一下，让人不自觉地心跳加速，脸颊泛红。这种感觉，就像是整个世界都突然变得柔软而美好，让人沉醉其中，无法自拔。 “我去！”叶青川用手掐了一下胳膊，心说：“保持冷静，我才不要被这个妖女迷惑了！” 第79章 方妮成功住院 “敲门！”苏仙童对叶青川说。 “干嘛命令我敲，你没有手呀！”叶青川嘀咕道，但还是伸手敲门。 赖阿姨来开的门。 “哎呀，严冰你们不是才走吗？”赖阿姨奇怪地问：“成林他不在家，也是才出门不久，要不给他打个电话？” “不用，赖阿姨，我还想再看看我姐，刚才到了楼下，我的心突然慌乱了起来，我感觉我姐快死了！”严冰刚才听了苏仙童说，如果不再想办法把方妮送医院，她就没几天日子了。 “严冰，你可别吓我！”赖阿姨被严冰的说法吓住了，带着哭腔说：“不会的，方妮不会走的，她会好好的。”她每天很仔细地照顾方妮，对她有着深深的同情。 “赖阿姨，我的第六感也很准，方妮再这么下去，真的没几天活了！”叶青川也在一旁帮腔。 “那可咋办呢！我给成林打电话，让他叫医生来看看！”赖阿姨一时慌了手脚，她感觉仿佛方妮马上就要死了！ “先不忙，等我们的苏神医看看再说。”叶青川指指苏仙童。 “哦！苏神医？”赖阿姨见苏仙童是一个年轻姑娘，她追问道：“她是神医？” “赖阿姨，别听他胡说，我略懂医术。”苏仙童柔声地说：“赖阿姨，您也别太担心！麻烦您替方妮收拾一下换洗衣物。” “收、收衣物干嘛？你们要把她带走吗？”赖阿姨问。 “是的，赖阿姨。”严冰说：“我要把我姐送医院去。” “可是、可是，成林不在家呀！他不会同意的。”赖阿姨说：“如果他回来发现方妮不见了，我怎么说？” “赖阿姨，我告诉你怎么说！”叶青川把赖阿姨拉到一旁，对她轻声地说了几句。 赖阿姨点点头就进屋给方妮收拾东西了！ 严冰把方妮从床上抱起来，他感觉抱在怀里的方妮轻飘飘的，“姐，你坚持住，我们现在就送你到医院去！” 方妮被顺利地送到了医院，当天晚上的值班医生十分惊异，他从来没有见过像方妮这般模样的病人。 他决定第二天组织医生给方妮会诊！ 潘小桃在医院照顾她！ 郭成林第二天一早醒了过来，他莫名的有些心慌意乱。 天还没有亮，夜色如墨般深沉。 窗帘边透过月亮洒下的淡淡银辉，给这寂静的夜晚披上了一层神秘的面纱。偶尔听到风吹动树叶发出沙沙的声响，似乎在诉说着不为人知的秘密。 郭成林打开一盏台灯，他看了一眼时间，才凌晨四点。 他坐了起来靠在床头，点燃一支烟。 他深吸一口吐了出来，他静静地看着慢慢消失的烟圈，脑海中出现了苏仙童的模样！ “叶青川那小子什么时候搞上了这个美女？” 郭成林心说：“他们两人一点也不般配，那女人配我还差不多。” 这时他身旁熟睡着的女人身子动了一下。 郭成林侧过身体来看着她，小巧的下巴，端正的鼻子，一张红唇微微撅着仿佛在笑…… 郭成林看着看着，眼前的女人突然变成了苏仙童的俏模样。 他印象中的苏仙童，脸庞在柔和的灯光下显得格外好看，长长的睫毛轻轻覆盖在眼帘上，嘴角微微上扬，似乎在梦中也带着一丝甜蜜的微笑， 她的呼吸均匀而轻柔，如同微风拂过花瓣，让人感受到一种难以言喻的平和与舒适。 “仙童。”郭成林昵喃了一句。 他的手指在她的脸颊抚摸着…… “仙童。”他又叫了一声。 郭成林调整了一下自己的姿势，低头吻住了她的红唇…… 突然他猛地翻过身，压到了她的身上，紧紧地抱住了他想象中的“苏仙童“。他感觉到“苏仙童”的身体十分有弹性，他抚摸着她的背…… “哎呀，你好讨厌，又来一次呀！”被压着的女人娇声地叫道…… …… “成林，你可回来了！”赖阿姨一听到郭成林的开门声就跑到门口来。 “怎么啦？难道方妮出什么事了吗？”郭成林见赖阿姨一脸的焦急样！ “没有没有，有严冰帮忙呢！” “严冰？他帮什么忙？”郭成林边换鞋子边问。 “他可帮了大忙！”赖阿姨抹了抹额头上的汗，她一撒谎就发热。 “哦？”郭成林看了她一眼。 “是这样的。昨天晚上你走了不久后，妮子突然发病了！” “发病了？她会发什么病？她动都动不了，会发什么病？”郭成林问道。 “成林，你听我说嘛！昨天晚上你出去了后，妮子突然大哭大闹起来，好像中了邪似的，全身的骨头都噼里啪啦的响，好吓人，整个人像要爆炸了，连头发都竖起来了！我当时吓坏了，那时候小妍又在哭，我赶紧给你打电话，可是你的电话又打不通，我当时……”赖阿姨按照叶青川教的说，他告诉赖阿姨说得越玄乎越好！ “妮子！”郭成林没有听赖阿姨说完，三步并两步冲进卧室。 “妮子，妮子，她去哪里了？”郭成林见方妮并不在床上，他转过头大声地对赖阿姨吼道。 “她发病了，脸扭着，还流口水。而且后来她还从床上坐了起来，在卧室里走来走去的，步子很僵硬的，嘴里还发出奇怪的声音。我当时很害怕没有听清她在说什么！而且她的眼神也好可怕，看得人心头发毛，直直地伸着双手，像个机器人，对像个机器人。”赖阿姨脱口而出。 前两天郭成林的一个同事来看方妮，带着两个小孩，那两个小孩边看电视边说机器人，还模仿机器人走路。 “什么乱七八糟的。”郭成林气呼呼地说：“你快告诉我，方妮去哪里了？” “去、她去医院了！” “去医院？谁送她去的？”郭成林双眼冒火地问。 “严冰，严冰送去的。我联系不上你就给严冰打了电话。”赖阿姨见郭成林一屁股坐在床边双手抱头。 “严冰，严冰，怎么又是严冰，他究竟想干什么？你怎么不给我打电话！打电话！”郭成林怒吼道。 “可是你的电话打不通呀！” 郭成林记得昨晚上不想被人打扰就把电话关机了。 “烦死了！”他跺了跺脚站起身来，快步走到门口换上鞋子跑下楼去…… “哎哟！吓死我了！”赖阿姨又抹了抹额头上的汗，长出了一口气！ “这个小叶还真有意思，把方妮说成了跳大神的了，我真该给成林说方妮是自己跳着去医院的！哈哈哈！”赖阿姨像个小孩子一般地笑了！ 因为她一早接到了潘小桃的电话，电话中小桃告诉她，方妮的病能治好！ 第80章 辩解 郭成林赶到医院时，发现方妮的病床边有很多医生和护士。 “方妮这个样子是怎么回事？” “怎么现在才送医院？” “查血了没有？” …… 郭成林站在旁边听他们在议论！ “成林，你过来！”有人拍他的肩膀。 郭成林一看是方妮的姑妈方书记！ “姑妈，您交流学习回来啦？”郭成林搓了搓手说，他见到方书记心里有些发怵。 “去我办公室里坐坐！”方书记阴沉着脸说。 “坐！”方书记对郭成林说：“你这是怎么回事？方妮怎么变成那个样子了？我今天来上班才听说昨晚上是严冰送她来的。你昨天晚上不在家吗？” “昨晚上有个应酬，工作上的事。”郭成林说：“不过晚上回家看了妮子的，我出门的时候她还好好的。不晓得，怎么半夜三更发病了？”他嘟囔着：“我真没有想到，以前从来没有这种情况。” “方妮好好的？”方书记吃惊地问：“成林，你觉得她现在这个样子能用好好的来形容吗？不吃不喝，骨瘦如柴，她这样的情况有多久了？” “有、有一段时间了！” “我去出差前见过她，你们后来到底又发生了什么事？”方书记想起方妮受的虐待来。 “没、没发生什么事！ 我，我也不知道她怎么了！”郭成林坐在椅子上低着头小声说：“上次出院后，她后来身体不舒服，我是给她请了医生看的，还请了好几个医生上门给她治疗，可每个医生都说没大碍。所以就开了些药给她吃。” “吃的什么药？处方呢？”方书记威严地问。 “处方？什么处方？”郭成林抬起头来一脸迷茫地看着方书记问道：“我不知道呢！” “郭成林，你是不是脑子短路了？”方书记气愤地说：“她吃的什么药你都不知道？郭成林啊，郭成林，上次妮子身上的伤就有蹊跷，我认为这是你们夫妻之间的事。而现在呢！你给她找什么医生治，用的什么药都不知道！你看看她现在变成什么样子了？你要干什么？” “姑妈，您别生气！我没想干什么，我也想早点把妮子的病治好！”郭成林急切地说：“妮子生完孩子出院后，刚开始身体状况还不错，但过了些日子后我就发现她有些不正常，老冲我发脾气。我当时准备将她送到医院来治，可是她死活不同意。我一和她提，她就大哭大闹。当时她还在月子中，我就只能顺着她。” “还有她那种情况我不知道是把她送你们医院还是送到县里的精神病医院。”郭成林低声说：“如果把她送精神病医院我不放心，我担心她真变成了精神病人。而且小妍又那么小，我一个人也照顾不过来。所以，我就找医生上门给她治疗，刚开始效果还不错。赖阿姨都说妮子能帮小妍擦脸、换尿布了，还能逗小妍玩呢！” “后来呢？”方书记问。 “后来……后来我也不明白是怎么回事？妮子突然变得有些疲倦了，而且爱睡觉老睡不醒，其他没有毛病。不信您可以问严冰，他经常来着她姐，以前他们还说笑来着。” “她这种情况就应该送医院，你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们？”方书记问道。 “没有，我哪敢瞒您呀！我当时也并没有觉得她有什么毛病，就认为她在家待久了没有事干，嗜睡也正常，就由着她。” “由着她？我看是由着你吧？” “没有，姑妈，我真是为她好。前段时间，那阵子的感冒好厉害。赖阿姨去菜市场买个菜都被传染上了，她后来又传染给了小妍，小妍为此发烧，患上了肺炎住了两周的院呢！” “是吗？” “是的。当时我特别担心妮子会被传染，整天观察她的情况。姑妈，您想想，小妍住院，我一个人又要上班，又跑医院，还要照顾方妮，爸妈那里又帮不上什么忙！那段时间我真是恨不得能生出三头六臂来。不过，忙归忙，那日子也终于熬过来了，妮子的身体没有受到任何影响，小妍也出院了！”郭成林抓住机会向方书记诉苦。 方书记没有答话，她知道郭成林工作忙，对家庭还是很负责任的。 “但是方妮的这种情况还是应该送医院。”方书记说：“我听张医生说她的身体十分虚弱，住院治疗是最好的。” “好好好，我全听姑妈的。”郭成林点头说：“我想麻烦您给妮子请个护工，因为我白天实在抽不出时间来照顾她。家里请的赖阿姨要照顾小妍。” “好，我一会去安排个护工。” “姑妈，一定给妮子请最好的护工，不管多少钱都行。我以后会认真工作，这几天我把工作安排好，下了班后我再去找份活来干，赚点外块。现在家里的开支挺大的，到处都要用钱。不过请姑妈放心，我一定会让她们娘俩过上好日子的。” 郭成林在方书记面前哭穷，又显出男子汉的担当。 “好，成林，我相信你对妮子是真心的。”方书记走到郭成林身边，拍拍他的肩膀说：“以后有什么困难尽管提，姑妈会尽能力帮助你。” “谢谢姑妈！方妮的事让您费心了！”郭成林看了一下时间说：“我得去上班了，今天的事情挺多的。” “去吧去吧！” 方书记望着郭成林的背影，眼神很复杂…… …… 郭成林从医院出来就急匆匆地赶回镇政府。 “给我把叶青川叫来。”郭成林在走廊上遇到一个工作人员，对他说。 “郭科长，叶哥今天请假没有上班。”那人回答。 “请什么假，快通知他来，我这有急事需要他去处理！”郭成林严肃地说。 “叶青川，你不是真的去办结婚证了吧，我让你办不成！”郭成林在心里恨恨地说。 他现在满脑子都是苏仙童。 “她真像一朵娇艳热情的红玫瑰！” 郭成林昨晚见苏仙童穿着的锦缎衣裳在灯光下显出斑斓之色，让她光彩照人。她的模样太惊艳了，他想起酒桌上有人曾浪声提到的一句话：美人的腰，夺命的刀；美人的臀，夺人的魂。” 郭成林一想到这就浑身燥热，他伸出一只手来，对着空气不停地抓握着，嘴里念道：“苏仙童呀，我要把你抓在掌心，像小鸟那般挣扎不了！哈哈哈！” 第81章 心动了 苏仙童一大早就来到了叶青川家楼下。 她今天穿着一件元气满满的白色衬衫，戴着一顶白色的贝雷帽，看去十分清爽。 “叶青川！”苏仙童给叶青川打电话。 “什么事？这么早打电话干嘛？”叶青川迷迷糊糊地接通电话，睡意朦胧地问。 “你快下楼！”苏仙童说：“给你十分钟的时间。” “切，你说十分钟就十分钟呀，我为什么要听你的。”叶青川把电话扔到一边。 他们昨晚上将方妮送到医院，办好住院手续都凌晨三点了！ “困死了！这么早来干嘛？还让不让人睡觉了！” 叶青川用被子将脸蒙着，想再继续睡。 可是，他翻了个身却睡不着了。 他想起了昨天晚上郭成林看苏仙童的眼神来，心说：“色狼，他就是十分标准的色狼相！哎呀，这可是个好机会，我可不可以利用苏大美女对付一下他呢，把他搞下去，呸呸呸！”他又觉得自己太龌龊了。 “不过，我还是可以去试探一下她，说不定她愿意帮我呢！反正她不是这方面的高手吗？”叶青川又想起昨天晚上苏仙童对郭成林的媚态来，挑逗得他都有些妒忌了。 “呸，我才不妒忌呢！她又不是我什么人！”叶青川想来想去睡不着，索性穿衣起床了。 叶青川洗漱完毕给父母打了招呼就出门去了！ “青川，不吃早饭呀？”叶爸爸问。 “还吃什么早饭，老叶，你来瞧！” 叶妈妈对叶爸爸招招手。 他们从阳台向下望去，见苏仙童在楼下呢，他们相互会心一笑…… “迟到了三分钟！”苏仙童撅着嘴说：“让女孩子等可不是绅士哟！” “还女孩子？真好意思说！”叶青川心说。 他看了一眼苏仙童，她仿佛和昨天有些不一样。 简单的白衬衫让她如清晨的第一缕阳光，温暖而不刺眼，给人一种清新脱俗的感觉。 而且白衬衫衬托出她的面容更加白皙，如羊脂玉般温润，这时的她如空谷幽兰般淡雅。 叶青川一时间有些看呆了！ 苏仙童发现叶青川看自己的表情，她也不打扰他只是带着微微站在那里。 这时一个小学生背着书包从楼上跑下来，才惊醒了叶青川，他回过神来，用手抓了抓头，掩饰着自己的窘态。 “她肯定在心里笑话我，我真是不争气！”叶青川在心中骂着自己：“我也是见过大风大浪的人，什么美女没见过！怎么见到她就会发生这么丢人的事！真是个显眼包！” “你这么早哈！”叶青川没话找话说。 苏仙童说：“不早，我已经等了好久了。” “对、对不起！”叶青川这时觉得自己有些像个笨蛋，找不到合适的话来说。 “走吧！我们去逛逛清晨的洛水镇。我刚才一路走来，发觉洛水真的好美！”苏仙童将她见到的讲给叶青川听。 她的声音清脆悦耳，每一个字符都仿佛带着生命的活力，跳跃在空气中，给人带来无尽的愉悦。 叶青川跟在她身边静静地听着…… 他们走在街上，早上的空气很清新，空气中弥漫着花香。 叶青川看见横贯洛水镇南北的十字路口两旁，摆满了各色的鲜花，散发出了阵阵的香味儿。 人们已经开始在街上走动了，洛水镇这几年发展得不错，来这里游玩的外地人也不少。 “你好！可以帮我们拍张照片吗？” 一个身材高大，戴眼镜背着大背包的男子问。 “可以！”叶青川替那男子和他的女友拍了照片。 “你们是来这旅游的吧？”叶青川问。 “是的。我们听说离洛水镇不远有一处林区连着后面那座大山，无边无际的，像海洋那般辽阔。早晨起来，空气让人的肺仿佛被洗过一样令人清新无比，林中的鸟群迎着太阳吱吱喳喳，好像唱歌似的……”那男子带着向往的神情说。 “欢迎你们来洛水，可以去那片林区走走，那是我们镇重点保护的林区，里面生长着很多珍贵的树木。”叶青川笑着说，随后又给他们介绍起林区的情况来。 他滔滔不绝地讲着，眉飞色舞，妙语连珠，听得苏仙童很是吃惊，心说：“这小子，懂得还挺多的。” …… 他们二人继续在街上走着。 “肚子有些饿了！”苏仙童说，她用手一指：“瞧，那条街全是卖吃的。” “哇塞，重庆小面，天津麻花，糖油果子，还有豌豆粉，饵丝……哎呀！全是我喜欢吃的！” 苏仙童带着小孩子般地热情看着那些热气腾腾，香气扑鼻的食物欣喜地说。 “我真想把它们全吃下去。”在这一瞬间，叶青川觉得眼前的苏仙童十足就是一个可爱的小女孩，她那甜美的笑容，让人看了心情也跟着愉悦起来。 “好，我们就来大快朵颐！你去找位子。”叶青川对苏仙童说。 他当即买了一盆碗豆粉，半只烤乳猪，两个烤馍。 “大清早的就吃烤乳猪？”苏仙童问。 “吃吃试试。”叶青川给她夹上一块，说道：“我自己觉得早上吃点肉，一天的活力都够。不信，你现在吃了这烤乳猪，保证你今天一天都活力四射的！” “哈哈哈，真的假的？”苏仙童调皮地夹住那肉块，上上下下看了看，又瞟了一眼叶青川，娇声说：“叶哥哥，你可别骗我哟！” 她这一声“叶哥哥”叫得叶青川心中一阵酥麻，他感到一阵极欢乐的情感涌上心头，脑海中出现了一句词：“记得那年花下，深夜，初识谢娘时……” 第82章 讲故事(一) “不会吧，难道我对她动心了吗？这个女人身上有魔力！” 叶青川为自己出现意乱情迷感到吃惊。 叶青川一时间有些烦躁起来！ 苏仙童没有注意到他的变化，她将注意力集中到了美食上，一边吃一边赞不绝口。 “这苏仙童是清纯热烈火爆都占齐了！”叶青川心说：“唉，可惜了！”他又在心里叹了口气。 叶青川一想起昨天晚上苏仙童对着郭成林撩拨头发的模样，气就不打一处来，“瞧她那撩拨郭成林媚态！哼哼！简直风骚得很！现在又在我面前假装清纯！嘁！不知道这女人的真实面目是啥样的？” 苏仙童吃完东西，用纸巾很优雅地擦了擦嘴，笑着对叶青川说：“好了，我们现在去办正事吧！” “正事？什么正事？”叶青川问道。 “咱们昨天不是说好了的吗？去办结婚证呀，我的资料都准备好了，你的呢？”苏仙童收起了笑容很平静地说。 “是吗？”叶青川却笑了，说道：“我不记得了！苏小姐，我很正式地对你说，我和你不可能去办什么结婚证。” “真的吗？”苏仙童仍然很平静地问。 “是的。”叶青川心说：“虽然刚才我是对她动心了。但是一想到白小海对我说过的事，感觉就像吞了一只苍蝇，恶心死了！” 两人都沉默了！ 突然，叶青川的电话响了！ “叶哥，你在哪里？郭科长让你回来一趟。” “回去？干什么？我今天请了假的，你告诉他。”叶青川气呼呼地说。 “可是郭科长非要你回来，我给他讲了你请假了，可他还是让我通知你！” “我没空，你告诉他没有联系上我就行了！”叶青川说完就挂掉了电话。 “我马上就要借调到县里去了，还听你的，做梦吧！”叶青川心说。 “叶青川，反正你现在不回去，不如我给你讲个故事吧！”苏仙童拾起话题来。 “讲故事？什么故事？”叶青川问道。 “你听好！”苏仙童笑了笑说。 “从前，有一个富贵人家，家里有一位小姐，生得貌美如花。有一年，一位上京赶考的书生借住在她家。” “你这故事太老套了，戏文里的小姐爱上穷书生，私奔了！”叶青川打断她的话：“你不用讲了，大结局我猜都能猜到。” “你怎么这么没礼貌打断别人讲话！”苏仙童白了他一眼说。 “好，请苏大美女继续讲。”叶青川示意到。 “对，我不否认你还是有点聪明，猜到了一点。”苏仙童撇了撇嘴说。 “他们一个风流倜傥，一个如花似玉，郎有情，妾有意，两人自然就互订终身了。不久之后，书生进京赶考去了。在书生走了不久后，这个小姐家突然遭遇了横祸，家里失火了。房屋全毁，父亲也在大火中丧生。只剩下小姐和她的母亲逃了出来。没办法，小姐的母亲只得带着女儿回到了娘家。” “小姐和她母亲回到了舅舅家。她有一个表哥，见到小姐后惊为天人，就日思夜想想娶小姐为妻。可是小姐的心中已经有了意中人，所以不管小姐的母亲和舅舅怎么劝，小姐都不答应。” “三年过去了，小姐在舅舅家等了三年，书生没有出现。小姐的贴身丫环说是不是书生已经将小姐忘了，就劝她将书生忘了，重择佳婿。小姐说心意已决，心上人一定会来找她的。” “又隔了一年，舅舅家来了一个中年人，说是奉书生之命来给小姐送信，信中说十月来迎娶小姐。” “那人是不是骗子？”叶青川插话问。 “不是，那人就是书生派来的。小姐得到了书生的书信后高兴万分，就开始准备十月份婚嫁的事了。时间就这样在等待中过着，小姐渐渐发现自己身体丰腴了起来。” “长胖了，人逢喜事精神爽！”叶青川说。 “对，小姐长胖了，周围的人也都发现她长胖了。然后有一天，小姐发现自己的腿也有些发麻。舅舅就派人请了郎中给小姐医治。可是换了好几个郎中，到后来小姐竟然无法下床行走了。” “舅舅一家对小姐的病束手无策，小姐自己也是十分揪心。一天，那位对小姐有贪念的表哥带回家一个郎中，说是能治好小姐的怪病。小姐就抱着试试的态度让那郎中医治。郎中先是提出小姐的病有古怪，反正古时的封建迷信盛行，神药同用。郎中要求小姐搬到一栋小楼单独居住。” “那郎中和小姐的表哥要打她的主意了！”叶青川说。 “继续听，没有你脑子中那些乱七八糟的事。”苏仙童又白了他一眼，她这一眼竟然让叶青川有些脸红。 “切，她把我看成什么人了！”叶青川心说，不过他心里刚才确实是往歪处想了。 苏仙童继续讲道：”小姐的舅舅和母亲就同意了，于是小姐就带着贴身丫头搬到了小楼里。那个郎中每天会去看她两次，渐渐地，小姐发现自己的腿发麻的程度减轻了，她就想下床活动活动，可是郎中严厉禁止，说没有完全恢复之前不可下床活动。” “这一日，小姐又收到书生派人送来的信，信中说三日后，他将让人给小姐送衣服，那衣服是他们二人分别前约定好的。书生来迎娶她时，一定让她穿上杭州最好最华贵的丝绸做的衣服。” “瘦小姐变成胖美人了，那衣服肯定穿不上了！”叶青川笑道。 第83章 讲故事(二) “小姐接到信的第二天，她的腿上就起了很多的疹子，又痒又痛。贴身丫头赶忙找来那位郎中，郎中看了看说，小姐的这个疹子需要用乳汁来抹，最好是年轻力壮的乳母的乳汁，那样才能救她的性命，否则这疹子会向全身漫延，长到胸口就无药可救了。” “可是当时府里没有新生儿，当然也就没有母乳。郎中说让人去附近的村庄里去找，最好是小姐信得过的人去，不能声张，否则被那缠着小姐的恶鬼听到了那就不灵了。” “恶鬼？什么恶鬼？”叶青川喝了一口水问道。 “我刚才讲了嘛，古代的很多郎中都是神药两用，什么中邪、下蛊、恶鬼缠身之类，那郎中就说这小姐是恶鬼缠身。” “这明摆着就是骗人嘛！”叶青川说：“他要把这贴身丫头支走，开始干坏事了！这丫头也真傻！” 苏仙童并不接他的话，自顾自地往下说道：“于是对小姐十分忠心的丫头被派出去找乳母。这时小姐的表哥另外派了两个丫头来照顾小姐。到了第三天，书生派了两丫头送衣服来。两个丫头刚一进小楼，就发现小楼里的人都十分忙碌，表哥派的两个丫环先招呼书生的丫头在楼下等等。她们自己一会儿上楼，一会下楼，脸上十分焦急。” “书生的丫头就想小姐是不是出什么事了，想上楼看看。但她们没有被允许上楼，所以也只好在那等着。不一会儿，她们见一个胖胖的女人上了楼，手里提着个大箱子。又等了半天，突然，从楼上传来了一个初生婴儿的啼哭声。书生的两个丫头面面相觑，她们心中都很吃惊。” “那小姐生孩子啦？她哪来的孩子？不是说她只是长胖了吗？”叶青川问。 “这时从楼上下来一个丫头，气喘吁吁地跑下来，手里抱着一个婴儿，婴儿的襁褓上仿佛还沾着血迹。’可怜的小姐，唉，可怜的孩子，这该怎么办呀？’那丫头说着，一转头，她看到在楼下呆站着的书生的丫环，仿佛被发现了什么似的，急冲冲地抱着婴儿跑出了小楼。” “这时，刚才上去的那个胖女人，一边用衣服擦手，一边往楼下走，还对旁边跟着的丫头说小姐是第一次生孩子，没想到这么顺利，以后生第二个会更顺利了。” “书生的两个丫头简直惊呆了，好久她们才回过神来。两个人气呼呼地走了！”苏仙童说到这停了下来。 叶青川还在等着她继续讲。 “你怎么不讲了？”他问道。 “讲完了！”苏仙童端起桌上的水杯喝了一口。 “这就完了！那小姐是怎么生的孩子？孩子又是谁的？你根本没有讲清楚嘛！你这故事讲得不好，结局是什么都不知道。” “想要知道原委，你可以自己想嘛！”苏仙童慢条斯理地说。 “我想，我怎么想，这可是你编的故事，我怎么猜。”叶青川说。 “你需要一个什么样的结局，你可以说说看。”苏仙童轻声说。 “我想，”叶青川低头沉思了一会说：“我猜那小姐肯定被人下了迷药。” 叶青川说到这里，突然想到白小海曾经告诉他，苏仙童在和顾杰斗酒时喝醉了，醒来发现赤身躺在酒店的床上。 “难道当时苏仙童也是被人下了迷药？”他想到这看了苏仙童一眼，但苏仙童脸色平静，“迷药”两个字并没有引起她心中的任何波澜。 “迷药？你是不是小说看多了？”苏仙童笑道：“继续，继续你的结尾。” “你的意思是小姐没有被下迷药？但我倾向于她中了迷药，不然的话哪来的孩子？”叶青川拍了拍桌子说：“而且我推测，下迷药的一定是她那个觊觎她的美色的表哥。孩子也是表哥的！” “哈哈哈！”苏仙童捂着嘴笑着，问道：“叶青川，长在深闺里的小姐有了身孕，你觉得能瞒得了她身边的人吗？她那贴身丫头敢帮她瞒着。这件事迟早要爆雷，她那贴身丫头还在小姐要生孩子的时候去找什么乳母嘛！” “对呀，对呀！”叶青川点点头。 “哦，我想到了。” 他恍然大悟似地说：“她被人下了药，但是不是迷药，而是增肥药。” 叶青川一时很兴奋，他觉得已经找到了这个故事的重点。 “那小姐的表哥一直对她不死心，只要小姐一天不出嫁他都有机会。为什么以前没动手呢，表哥一定想书生要么没有高中，要么就是忘了小姐。可是书生来信要迎娶小姐，彻底打碎了他的美梦。于是他和那个郎中设计了一个计策。”叶青川说到这得意地笑了笑。 苏仙童仰着头，双眼闪烁着光芒，嘴角微微上扬，仿佛认可了叶青川的续写。 “他先是命人偷偷地在小姐的饭菜里加增肥药，让她的体态变得像个孕妇！哎呀，那她以后减肥就麻烦了。古代小姐都是三寸金莲，怎么做运动瘦身呀！”叶青川说：“只有不吃饭，使劲饿。我猜她的腿麻，也是有人在她的腿上抹了麻药。不过呀，他们那个时代有麻药吗？哎呀，不管有没有，反正就是给她下药走不了路。后来，在郎中故弄玄虚一番独自搬去了小院。让小姐身上起疹子对郎中来说简直是小菜一碟。当他们确切知道书生要派人来的那一天，先是支开小姐的贴身丫头，换上自己人，这两个自己人应该是平时就参予了给小姐下药的事。最后导演了一幕小姐未婚生子的戏！”叶青川说到这里，问道：“苏美女，我推测得对否？” “这个故事没有标准答案，你想怎么续写就怎么续写。”苏仙童语气淡淡地说。 “怎么？你对我的这个分析不满意？那你说说你的看法。”叶青川见苏仙童情绪有些低落。 “不是。”苏仙童说：“这个故事在你讲起来头头是道的，推理站得住脚。但我不知道小姐的心上人那个书生会不会像你这般仔细分析。他会不会听了那两个丫头的话就当真了，而放弃了一段极好的姻缘。我们现实生活中也经常发生这样的事，听到的，看到的，可能都是假的！唉，有时想起来真没意思。本来子虚乌有的事，结果要费很多劲让别人理解明白！人妖易混，泾渭难分呐！” 叶青川心中一动，他望望苏仙童。 “苏美女，你被人误解了吗？” “你说呢？” 第84章 这个人我见过 叶青川笑着说：“看来你是故事中的那位小姐了！被你的书生误解了！” “你如果是那个书生，叶青川你会怎么做？”苏仙童突然问道。 “我？”叶青川一呆，想了想说：“这个问题我从未假设过！不过，我可以设想一下，我穿越到了那古代，成了风流倜傥、英俊潇洒的状元郎。哈哈哈！我与那小姐两情相悦，山盟海誓，私定终身，我肯定是要对她负责任的，因为我是一个有担当的男子汉！哈哈哈！我会当面去问个清楚明白，不会偏听偏信。只是见到胖小姐不知道还认不认得出来哟！都说一胖毁所有呀！” 叶青川自认搞笑，但苏仙童闷闷不乐的，脸上一点笑模样都没有。 “你真的相信那小姐吗？” “信？笑话，这无法让人相信！孩子都生了。只是你讲得含含糊糊的，其实那小姐是真的与人私通，不然……” “走了！”苏仙童打断了叶青川的话说道：“”既然你这样认为，我要走了，再见！”苏仙童说完站起来就出了小店。 “喂，什么我这样认为，事实就是嘛！女人嘛，经不起诱惑……哎！你怎么说走就走，等等我。”叶青川追了上去：“苏仙童，你要去哪里？” “回古峰县。”苏仙童冷冷地回答，脚步没有停下来。 “这就走呀！你不去看看方妮？她多亏了你才住了院，如果不是你的主意，她呀够呛！” “小事，不劳记心上！”苏仙童说着加快脚步朝长途车站走去。 “喂，你怎么走这么快！”叶青川感觉苏仙童走路带风，他竟然跟不上她。 “再见，叶青川。”苏仙童转过头对叶青川笑了笑。 叶青川只觉得她的笑在阳光下显得很明亮。 叶青川停下了脚步，他望着苏仙童远去的背影心中升起一种说不明白的感觉来…… 电话又响了！ “谁呀？”叶青川不耐烦地接通电话问。 “叶青川，你在哪儿？我这有事需要你去处理一下。”郭成林听到叶青川的声音很烦躁，他也没好气地问。 “郭科长，我今天请假了，没空！你安排一下其他人去做！”叶青川直接挂断了电话。 叶青川的心情莫名其妙起来，他漫无目的地走着，想发火，也想找人倾诉。 …… “青川哥。”严冰远远地看到叶青川在那发呆，他走过来喊道。 “青川哥。” 这时叶青川才回过神来。 “严冰，你这是去哪？”叶青川问。 “刚办了两个案子，我们所长给我放两天假，我现在去看妮子姐。你呢？还有苏仙童呢？”严冰四处张望了一下，说：“青川哥，你们不是要去办结婚证吗？她人呢？” “办什么办？她走了。” “走了？你们吵架啦！” “没有。”叶青川懒洋洋地提不起精神。 “青川哥，我要去办点事，有空的话就和我一起去。”严冰见叶青川精神不振笑道：“跟我去走走，帮我出些主意。” “好。”叶青川点点头，问道：“办什么事？” “我要找几个人，刚才发的协查通告。听说下湾里那边人员比较复杂，我去看看。” “你今天不是休息吗？应该约小桃吃饭看电影呀！” “嗐，她在医院照顾妮子姐呢！我这也是顺便的事儿，完事儿了我也去看妮子姐。哎呀！这次妮子姐全靠了苏仙童，不然的话，她可能真的……我听小桃说妮子姐已经奄奄一息了。也不知道成林哥是咋想的，我总觉得他变了，变得让人看不透。”严冰对他说：“而且赖阿姨说成林哥经常晚上不在家住。” “这个还用想，他一定是在外面养了别的女人。”叶青川撇嘴说：“那小子，现在有钱了，在乱来！” “钱？他哪来的钱？”严冰问。 叶青川没有回答，只是笑笑。 “还有成林哥当年那么爱妮子姐，他对妮子姐变心了。” “严冰，你天真得可以哦。郭成林这么对待方妮，你觉得还是爱吗？那可是害，那是要害死她！哼！” “青川哥，没有证据，你这话可不能乱说。” “证据，好证据，我一定会找到郭成林犯罪的证据的。”叶青川脸上带着明显的怒意。 “好，不说他了。青川哥，我这有几张照片，你帮我看看在洛水见过没有。”严冰见叶青川有郭成林有很大的成见，就岔开话题从包里拿出几张照片来。 “严冰，说起认人来，你哥我很有一套，我可是过目不忘哦！”叶青川接过来看。 “这是吕小雨，这小子放出来了吗？”叶青川指着第一张照片问。 “两年前出来的。可是上星期他又伙同流窜到洛水的两个毛贼入室抢劫，那两个同伙被抓了，吕小雨逃走了，有人说他还藏在洛水。青川哥，你如果看到了立刻给我打电话，这些人身上都有案子，会跟人拼命的，你可别自己去抓哦！” “小看我！”叶青川斜着眼睛看了严冰一眼说道：“瞧，我给你露两手！” 他说完就展示了一套拳术。 只见他拳法威猛，招式灵活。他的拳风如同雷鸣般轰响，带着一股不可阻挡的气势，力量之大，仿佛能撕裂空气。他时而如同猛虎下山，势大力沉；时而又如灵蛇出洞，迅疾而灵动。每一拳都蕴含着无穷的变化，让人防不胜防。 “好好好！”围观的人都热烈地鼓起掌来，叫道：“再来一次。” 叶青川收了拳，学着电视剧里卖艺的一抱拳，朗声说：“在下叶青川，路过宝地，今日囊中羞涩，请各位看官多多打赏！” 围观的人群哄堂大笑！ “走啦！青川哥！”严冰笑嘻嘻地推着叶青川走了。 “我再看看其他几张！”叶青川又拿过严冰手中的照片来。 “这个家伙没有见过，长得歪瓜裂枣的，一看就不是好东西。这个长得像郭成林，严冰，真的和郭成林长得像呢！”叶青川只要找到机会就调侃郭成林！ “这个……”叶青川停下脚步仔细看着手中的照片，说道：“这个人我见过！” “真的吗？青川哥，你在哪里见过？”严冰惊喜地问。 第85章 去古峰 叶青川手上是赵志的照片。 严冰一直将它带在身上，准备让方妮看。 “我在古峰县见过他。就是上次我从县里回来前见过，他和我的高中同学二狗子在一起。对，就是他！”叶青川说：“虽然我那天喝了点酒，但没有喝醉，我认得，那人就是照片上的这个人。” “太好了，我马上去趟古峰。”严冰说：“青川哥，你有你同学的联系方式吗？” “有，我有他的电话。这人犯了什么事吗？”叶青川问。 “他牵扯一起命案，我师傅都追了他好久了。可这小子很有反侦察的能力，被他逃脱了。你的同学是干什么的？他们怎么会在一起？” “我那同学我也是很多年没有见过了，那天在古峰见到也很意外，我对他不了解，不过在县里有个人了解二狗子，你可以去找他问问。” “谁？” “白小海，在县政府工作。不过…”叶青川突然想起苏仙童说白小海因为打架斗殴被公安机关抓了起来。 “不过什么？”严冰问。 “白小海现在好像被抓到公安局去了。” “他犯了什么事儿？” “听说是为了女人，争风吃醋！严冰，你去县里可不可以将他捞出来？” “捞什么捞？”严冰说：“青川哥，他如果违法犯罪了，他是必须要承担后果的。不过，你放心，他的事我可以帮着问问。” “我和你一起去。”叶青川说。 “你不上班吗？青川哥。”严冰说：“你可别为这事耽误了工作。” “没事儿，我休几天假。” “我打个电话。”严冰给所长打了电话汇报了情况。所长告诉他，如果有情况就请县里的警局协助。 他们二人就向长途车站走去。 “青川哥，刚好赶上这班车。给，这是你的票。”严冰买了两张去古峰的车票，赶在发车前上了车。 “苏仙童，你也坐这趟车？”严冰一上车就看到了她。 “青川哥，”严冰叫了一声还站在车门口的叶青川说：“苏仙童也在这车上呢？” 苏仙童只是对严冰笑了笑，转过头不看叶青川。 “你们怎么啦？”严冰用胳膊肘碰了碰叶青川。 “我不知道？女人善变，不好理解！”叶青川摇摇头说：“女人呀，最好少惹！不过，严冰，你运气好，小桃可什么都听你的，你们快结婚了吧！” “嗯。”严冰红着脸笑了笑，说：“小桃是挺好的，她十分理解我！” “唉，真羡慕你，我什么时候才能找到像小桃那样的好姑娘哟！严冰，你和小桃是怎么认识的？” “妮子姐给我介绍的，那年小桃刚到医院实习，妮子姐到医院来检查身体，她们是一见如故。一下子就要好起来。后来妮子姐就牵线让我们认识了，其实很平常的。”严冰说得很简单，但从他的眼睛里能读出浓情蜜意来。 叶青川瞟了一眼苏仙童，此刻的苏仙童仿佛变了一个人，她坐在那里望着窗外，一动不动地。 “冷若冰霜。”叶青川在心里说：“这是在跟我假装清冷呢！” 叶青川向车厢后面望去，他见车里坐满了人，大多数的人都在闭目养神。 突然间，他看到了一双眼睛，那双眼睛和他对视时，稍微出现了一丝慌乱。 “干嘛？难道他认识我？我怎么不记得见过他！”叶青川转过头来想。 想了一下后，他又转过去看。 他见那人的脸皮蜡黄，一脸的络腮胡子，脸颊上有一块黑斑。 那人闭着眼睛，这时他用手拉了拉头上的帽子，让帽檐遮住了半张脸。 叶青川拉了拉严冰，轻声说：“后面倒数第三排，过道靠右的那个人是你照片中的一个。他留了胡子，还在脸上贴了一块黑斑，他那斑做得不好，像块狗皮膏药。” 严冰点点头，他刚才把车厢里的人也都扫视了一遍，也发现了黑斑男。 “我们怎么抓他？”叶青川问。 “青川哥，你别管，我来。” “一会儿你……” 两人低声交谈着。 …… 车到一个临停站。 严冰站起身来。 “哎哟！你干什么？”叶青川推了严冰一把 严冰被推了一个趔趄，他顺势往车厢后退去，连退几步，就扑到了黑斑男的身边。 那黑斑男也是相当警觉，一发现前面两人无端争吵，他就眯着眼睛观察。 这时，他一见严冰已经冲到了自己身边，只见他一伸手，一把明晃晃的匕首就朝严冰的胸前刺去…… 严冰迅速一侧身体，但匕首仍然将他的胳膊划出了一道血口子…… 黑斑男又挥着匕首朝他刺来时，严冰可没给他第二次机会，一拳如闪电般打在了黑斑男的头上，黑斑男连叫声都没有发出，就昏倒在座位上，手中的匕首也掉到了地上…… “严冰，你的伤？”叶青川来到他身边。 “没事儿，这点伤不算什么！”他说着从腰间拿出手铐将黑斑男铐了起来。 车上的人都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惊呆了，等严冰他们将黑斑男铐住了，这才感到后怕。有些乘客竟然提前下车，不敢与黑斑男同乘一辆车了。 “各位乘客，请上车！”严冰来到车下向下车的乘客解释。 “这是一个逃犯，我原本打算是车到了古峰再实施抓捕。但又考虑到到古峰已经黑天了，这期间大家在车上都十分放松，如果他再干出什么恶事，会让车上的人陷入危险之中。还有到古峰万一再出些状况，我们不好控制，所以我提前突施了抓捕，消除了危险。现在请大家谅解，请大家上车，这趟车是今天最后一班到古峰的。” “我们可不敢，这车上还有没有坏人呀？” “对呀！刚才可吓死我了！那人就坐我旁边呢！” “不上车也不行，现在这情况也只有上车了！” 下车的人七嘴八舌的…… “上车吧！我们勇敢的警察叔叔会保证大家的安全的。”苏仙童出现在车门口。 第86章 叶青川听案子(一) “姐姐，你也是警察吗？”一个大眼睛的小姑娘问。 “不是，但我相信这位警察叔叔会保护我们大家的安全。瞧，我们警察叔叔胳膊上还在流血呢，我们现在应该让警察叔叔好好休息一下包扎伤口，你说是不是呢，小妹妹，来，上车吧。”苏仙童把手伸给小姑娘。 “嗯嗯嗯！”那小姑娘点点头，头上扎的小辫儿上的蝴蝶结仿佛在跳舞。她上前牵着苏仙童的手说：“漂亮姐姐，我听你的。妈妈，你也来！”她又转头对身后的一个年轻女人说。 车下的人也陆续跟着上了车。 严冰是最后一个上车的。一上车，他见叶青川紧挨着黑斑男坐着，那黑斑男眶际眉梢都红肿着，眼睛周围乌青，鼻子也有点歪了，脸上也开了花，好似《水浒传》里描写的那人的脸“似开了个彩帛铺，红的、黑的、紫的都绽将出来了”。 “青川哥，他这是怎么啦？谁打得他？”严冰问。 “不知道，我可没动手。叶青川摊开双手来说：“你问他，让他自己说。” “对对对，这位大哥没有动手，我的脸是自己碰伤的。”黑斑脸被叶青川暴打了一顿，还被打落两个门牙，说话有些含混不清：“我自感对不起警官你，我愧疚，所以我痛、痛不欲生，就自、自己撞的，自己撞的。” 严冰狐疑地看了一眼叶青川，叶青川耸了耸肩膀，说：“这可与我无关哦！” “青川哥，你别把自己当草莽英雄，我们现在可是法制社会，不能殴打嫌疑人。”严冰在叶青川耳边低声说。 “他不是在逃人员吗？我这……我没打他，你怎么不相信，我可是守法公民。”叶青川嘟囔道。 “在逃人员也不能打！” “没打，真没打，他不是承认了吗？他自己撞的！是不是？”叶青川对黑斑脸一瞪眼。 “是是是，我自己撞的！”黑斑脸赶紧回答。 “严冰，我看看你的伤。”苏仙童说。 “没事儿，这点小伤不碍事。” 苏仙童从包里拿出一瓶药来，撕开严冰的衣袖。那条血口子有点深，苏仙童将药粉洒在他的伤口上，严冰只是微微皱了一下眉，说道：“谢谢你，苏小姐。” 叶青川瞄了苏仙童一眼，从侧面看，她面部的线条柔和而有力，鼻梁挺拔，嘴唇微微抿着，显得沉稳而内敛。 叶青川偷着了一会儿，苏仙童至始至终没有搭理他。 叶青川也觉得没趣！ 闲着没事儿，叶青川用手碰了碰黑斑脸，问道：“兄弟，你犯什么事儿了，至于对警察动刀动枪的！” “大哥，我可没有动枪，我哪来那个玩意儿。”黑斑脸说。 “切，你的意思是你有枪就直接开枪了吗？”叶青川举起拳头来。 “别、别、别呀，大哥。”黑斑脸见叶青川举起的拳头赶紧说：“我只是个不懂事的孩子，我刚才只是被他吓坏了，我以为他要杀我。” “你别胡说八道，还不懂事的孩子。你还真好意思说，我呸！”叶青川“呸”了一声：“被他吓坏了？”他指着严冰问：“这么一脸正气的人能吓坏你？你到底做了什么？还害怕有人追杀？喂，不懂事的孩子，真有人追杀你吗？” “我……”黑斑脸嗫嚅着说不出话来。 “你什么你，不懂事儿的孩子，简直是不实诚的孩子！” “大哥，我真没有干什么坏事？”黑脸说：“我真不知道他是警察。” “你拉倒吧！刚才这位警察叔叔可是喊了声’警察’的，你耳聋了吗？”叶青川说。 “我以为他是冒充的！”黑斑脸说。 “别尽扯没用的，你到底犯了什么事儿，说来听听，我帮你分析分析能判几年。”叶青川推了他一下：“说！” “其实，我就是和两个朋友去、去拦了几回汽车，敲诈勒索了几个人。” “拦汽车？胆子不小呀！你不会说是跑到高速路上去拦吧，撞不死你！” “大哥，说笑了，高速路，那哪行呀！”黑斑脸说：“我们就是在小路上讨点生活。” “小路上，那是什么样的小路，能过汽车的小路？”叶青川笑道：“你可真能胡诌。” 黑斑脸告诉叶青川，他本名叫周福来。 “周福来，名字取得挺好的，看来你父母希望你福气多多，一辈子都幸福呢！”叶青川说完看了一眼苏仙童，心说：“她的名字也是寄托了她父母的希望，可是她却辱没了它，用美色来换取利益。唉，可惜了！”他在心里叹息道。 这时他又想到苏仙童问自己如果是故事中的书生问题，心中一动，寻思道：“难道她让我明白她就是那个被冤枉的小姐？”他想到这，心中涌起一阵激动：“我要找白小海把这件事打听清楚。” 叶青川感觉心情一下子舒畅起来，他笑眯眯地对周福来说：“福来，把你犯的事儿讲来听听，我帮你想想，看法律能不能从宽处理你。” 周福来说他有两个从小光屁股长大的哥们。 “读书我们三个都没那个能耐，所以我们上了初中不久就不去了。脑瓜子不灵光，每次考试都不及格。父母都骂我们是笨蛋，不是读书的料。”周福来说。 他们辍学后，就跟着社会上的一些小混混闯荡，中途还拜了一个大哥。可是两年前，带头的大哥被抓了进去，他们这些小喽啰就散了。 三人平时跟着带头大哥还能吃香喝辣，这大哥进了局子后，他们就得自谋生路了。 周福来说开始他们小偷小摸，吃饭还是没有问题。后来他们中的贺小冬交了一个女朋友后就开始变了。 “那女的长得漂亮，可就是好吃懒做，还成天让小冬给她买这买那的。每天把自己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害得老子只能喝西北风！”周福来恶狠狠地说：“我们落到今天这种地步，都是那臭婆娘害的。” “周福来，你自己不求上进，成天干偷鸡摸狗的事，还去怪一个女人，真是不要脸！”叶青川骂道：“我真想给你几个大嘴巴！” 第87章 叶青川听案子(二) “不是，大哥你听我说，那个女人可不是一般的女人，心肠可歹毒了。”周福来说：“我并不是冤枉她，她真的不是一个好东西。” 周福来说，贺小冬的女朋友叫佟五妹。有一天，佟五妹对贺小冬闹起了分手，说这样的穷日子过够了，不想跟着贺小冬了。她数落贺小冬没本事，连自己女人想过好日子都没办法满足。 “总之，她的话太伤人了，逼得小冬都想去跳楼了。”周福来恨恨地说：“她是世上最阴险毒辣的女人！” “后来出现了一件事，将我们的生活彻底打乱了。”周福来说。 有一天佟五妹在街上闲逛的时候遇到了一个小姐妹，她那小姐妹浑身珠光宝气的，一看就是傍了个大款。 佟五妹心生羡慕。 当晚，小姐妹拉着佟五妹一起吃饭，还叫来了两个朋友。几人喝完酒后，佟五妹说要回去了。有一个男的提出开车送她回家，佟五妹从那男的眼睛里看出他的心思来，就笑笑答应了。 “你们可别搞出什么事儿来！五妹，他老婆可是出了名的母夜叉，凶得很！”小姐妹在佟五妹坐上那男人的车时叮嘱道。 “别听她瞎说。”男人笑道，就发动了汽车。 佟五妹在车上给贺小冬发了条信息，让他来接她。 那男人按着佟五妹指的路线开着车，两人有一句没一句地搭着话，车子里满是暧昧的气息…… 在经过一段僻静的小道时，那男人突然将汽车停在了路边。不由分说地拉着佟五妹挤到了汽车的后座上，开始扒拉她的衣服…… “你这狗东西，在干什么？找死！” 突然车门被拉开了，贺小冬看到他二人衣冠不整。他一把将那男人从佟五妹的身上拉起，拽下了车，一拳打在那男人的脸上。 佟五妹从车上爬了出来，叫道：“小冬，别打，别打！” 贺小冬长得牛高马大的，拳脚十分有劲，那男人挨了几拳就躺在地上起不来了。 “敢动我的女人，我踹死你！”贺小冬准备上去再踹他几脚。 “兄弟，兄弟，有话好说。”男人在地上叫道：“对不起，我喝醉了，不是有意的。” 佟五妹拦住了贺小冬说：“别打了，他喝醉了，他是我小姐妹的朋友，对我没有做什么！” “没做什么？你就骗鬼去吧！佟五妹，我可是亲眼所见，他和你在乱搞！” “兄弟，兄弟，我愿意赔偿你，我有钱。”那男人从地上爬起来，掏出钱包，从钱包里拿出一叠钱来递给贺小冬，说：“给兄弟，不要嫌少。” 贺小冬看了一眼他递上来的钱，又看了一眼他的钱包。 “都给你。”那男人心领神会，立刻将钱包里剩下的钱全掏了出来递给他。 贺小冬迟疑了一下，一把抓过钱，恶狠狠地说：“如果你不是五妹朋友的朋友，我今天就废了你！滚吧！” 那男人如听到赦令一般，连滚带爬上了车，开车走了…… “这倒是个生财之道！”佟五妹接过贺小冬手里的那叠钞票眉开眼笑地说。 “后来，我们就在佟五妹的指挥下开始去抢劫对她起色心的人。干了几票后，就有人察觉不对了，到派出所报了案。幸亏我们得到了消息提前溜了。” “你们在派出所里还有线人？有人给你们通风报信！”叶青川惊奇地问道。 周福来说：“我不知道，我们是听佟五妹说的。后来，我们又去了好些地方，但都是些小鱼小虾，没什么收获。很有可能是那女人没有吸引力了，钓不来大鱼！” “你……”叶青川没好气地说：“你说佟五妹毒辣，我看你比她更卑鄙无耻！” “也对，大哥，你说得对，我们都差不多。”周福来说。 “直到后来，我们去了’花花世界’，那地方虽然看起不咋地，又小又偏僻。但到了晚上，来的客人很多，基本上都是开豪车的，一看就是有钱人。” “’花花世界’，那是什么地方？”叶青川问。 “是一个叫花世界的老板开的酒吧，那里说是酒吧，但除了喝酒，还可以跳舞、打牌，反正你在那里想干啥就干啥，前提就是你得有钱。花老板在当地很有名，据说黑白两道都有靠山。” “哦，在什么地方？”叶青川问。 “在苍南县的一个小镇，文山镇，那里有山有水，景色还不错。” “文山镇，我有空也去看看。”叶青川笑道。 “也不知道现在’花花世界’变没有变，反正我离开那的时候来了很多的警察。”周福来说。 “那些警察是来抓你的吗？” “有可能是抓我们的，也有可能是抓花老板的。反正花老板的屁股也不干净，他干的事儿可能要捅破天呢！” “哦，具体是什么事，你知道吗？”叶青川问。 “知道一点点，不多。”周福来说：“听人讲花老板在多年前得罪了一个人。” “谁？” “这个人是谁不清楚！但传得神乎其神的。起因还是因为一个漂亮女人。” “又有女人牵扯进来，什么样的女人？叫什么名字？” “只知道姓纪，是一个很漂亮的女人。” “姓纪？”叶青川吃惊地问：“纪什么？有没有人知道她的名字！” “不知道。当年和她上班人都没有在花花世界上班了。据说她是’花花世界’的台柱子，妖娆美丽得很！花老板对她动了心，就想将她搞到手。可是后来出了差子，他反而被人揍了一顿，听说被打得像个猪头。哈哈哈！”周福来笑了几声，又尴尬地停了下来。 他看到叶青川似笑非笑地望着他，他知道自己也被打成了猪头。 “那姓纪的女人会功夫吗，竟然能将一个男人打趴下？”叶青川问。 “不是，那女人娇滴滴的，听说出手的是一个威猛的男人。” “和你们一样，玩的是相同的把戏，仙人跳！”叶青川说：“这套路屡试不爽呀！” 第88章 他讲的只是故事 “没有，他们没玩仙人跳，听说那男的就是纯粹去为那女人报仇。花老板差点被打死，这件事让他的一只眼睛报废了，后来大家都喊他’花独眼’，这个’独’字后来演化成了’毒’字，所以准确地说他叫’花毒眼’！”周福来说。 “花毒眼，这名字！哈哈哈！”叶青川笑了笑，又问道：“打花毒眼的那个男人是谁？有人知道吗？” “这个真没人知道。只听说他们抢了花毒眼五万元的现金，其实那里还有宝贝，他们没有拿。我猜他们可能不知道那东西的价值！” “什么东西？”叶青川问。 “不知道，只是听说很管钱，拿出来卖就赚大钱了！” 周福来没有说实话，他其实知道是摇头丸！ “不过，虽然来文山镇玩的人很多，都是财大气粗的人，但我们在那里纯粹就是小虾米，没人把我们放在眼里。大哥，我虽然和佟五妹他们干了几次仙人跳，但我都是望风的，既不参与殴打，又不参与勒索。而且那些男人都是好色之徒，自找的，本身也有责任。”周福来想把自己择出来。 “在文山镇佟五妹也钓不到人，我呢，也不想再干违法乱纪的事了，就在花花世界当保安，钱不多，反正能养活自己。后来，贺小冬和赵五也在花花世界当保安，赵五就是我另外的一个朋友，佟五妹也在那里做卖酒女郎。” “佟五妹做了两个星期的卖酒女郎，了解到了花花世界的贵宾客户，其中有一个姓陶的男子，人称陶公子，年纪大约三十岁左右，挥金如土。基本上每个周末都会去花花世界，随身携带一个密码箱，听说里面装的全是钱，花花世界的人都十分巴结他。” “他是干什么的？”叶青川问。 “这个不清楚。只是有一天听佟五妹说，陶公子的老子是公安局的一个副局长，家里有的是钱。我当时还寻思，公安局长的公子我们是惹不起的，最好离他远远的。可是，佟五妹不知怎么就招惹了陶公子。” “她为什么招惹他？”叶青川追问道：“你可别隐瞒！” “真没隐瞒！那天正好我休息，在出租屋里睡觉。因为我们四个一起的，基本上形影不离，所以就租了一套房子住，这样好照应。”周福来没有说明的是，他们四个住在一起，一旦有机会干事，几个人行动起来方便。 “我正睡得香，被一阵吵架的声音吵醒。我一听原来是佟五妹和贺小冬在吵架，佟五妹又哭又闹的。我本来不想管，但他们实在吵得太厉害了，我也睡不着了，就起来了。来到客厅，我一看，客厅里的东西被扔得到处都是。佟五妹站在那里指着贺小冬的鼻子骂，什么难听的话，什么戳心窝子的话都骂！贺小冬哭丧着脸坐在那不说话。” “我当时也不敢去劝架，在旁边听着。原来是当天晚上，佟五妹见陶公子来到了花花世界，就一个劲儿地往上凑，又是端茶又是递水，还不停地说笑话逗陶公子开心。她这样做无非就是想多卖些酒，多提成！也许是陶公子当时心情不佳，又或是嫌弃佟五妹长得不好看，不知道为什么，陶公子给了佟五妹一耳光，还让人将两瓶酒从头到脚淋了佟五妹一身，侮辱性地扔给她几张钞票。让人将她撵出包房。” 周福来说到这停了下来。 “怎么不说了？”严冰问，他在一旁也在听。 “我想想接下来该从哪里说。”周福来看了严冰一眼，眼光有些躲闪。 “哈哈哈，周福来，你可别编瞎话，坦白从宽，抗拒从严哦！”叶青川笑道。 “大哥，我没有编，我说的都是真的。”周福来说：“佟五妹从未受过这样的侮辱，她发誓要痛打陶公子一顿，让他跪在自己面前求饶。当天晚上赵五也回来了。贺小冬恶狠狠地说要找陶公子替佟五妹报仇。我当时就不同意，就说那个陶公子是公安局长的儿子我们可惹不起。但是佟五妹不同意，非闹着我们去给她报仇，赵五铁青着脸没说话。我猜赵五也不想去报仇，因为我听说他和刚来花花世界的一个小妹妹搞对象呢！” “那你有女朋友吗？”叶青川问。 “我，”周福来苦笑道：“我这方面不敢奢望，谁跟了我那是在害她。我虽然犯的事儿不大。”他看了一眼严冰说：“警官，我犯的事儿真的不大，我只是跑跑腿。” 严冰说道：“你的事情，我们会调查清楚的，依法审理，但前提是你一定要讲实话。” “我讲的绝对是真话。”周福来说：“赵五新认识的那个姑娘叫翠翠，小模样挺俊俏的，是那种小家碧玉型，招人喜欢。” “还挺会用词的。这个翠翠姑娘后来被佟五妹利用了吗？”叶青川问。 “啊？”周福来听他这么一说挺意外的，说道：“大哥，你怎么猜到的？” 叶青川一笑并不回答，只是示意他继续讲下去。 “大哥，你猜到了，翠翠是刚到花花世界的，很清纯，没有一丝的风尘气息。佟五妹就想利用翠翠将陶公子钓出来。” “她有把握陶公子会看上翠翠？”叶青川问道：“难道赵五他也愿意？” “赵五刚开始不愿意，可是不知道后来他又答应了，前提是翠翠不能受到一丝伤害。”周福来说。 “这种事赵五都答应，看来他并不是真爱翠翠！”叶青川撇嘴说。 “我猜赵五答应是没办法，他可能和佟五妹有一腿。” “什么乱七八糟的！”叶青川笑道：“你们不是好哥们吗？都说朋友妻不可欺，什么好哥们儿，切！” “还不是那个佟五妹，她风骚得很，怪不得赵五！”周福来分辩道。 “看来你和她也有一腿哦！”叶青川哈哈一笑说：“严冰，这小子讲的我们只能当故事听！” 第89章 白小海打架 “没有，我和佟五妹没关系。”周福来说：“她我可不敢惹，那女人，哼！不是个东西！” 叶青川不屑地说：“你们自己人还互相嫌弃，真是够了！继续讲故事吧！” “大哥，你可不要当故事听，我讲的可是事实。”周福来说：“这些事情都是我的经历，我讲详细点，把我知道的事无巨细地都讲出来。”他又伸长脖子望向严冰说：“警官，我这样说你就能明白，其实我、我并没有干什么坏事！” “你处处都是在为自己逃脱责任找说辞。周福来，你继续讲，我们会分析的。”叶青川说道。 “大摡又过了一星期，那天星期六的晚上，陶公子如往常一般来到了花花世界，进了他专用的包房。佟五妹不知用了什么手段，她让翠翠负责给陶公子送酒。那天翠翠被佟五妹打扮得十分漂亮，在她们出门前，赵五看到翠翠楚楚动人的模样想反悔，拉住翠翠的手不让她出门。在佟五妹再三保证下说绝不会让翠翠吃亏的情况下，赵五才勉强放开了手，并将她们送到了花花世界。” “你当时在哪里？”叶青川问。 “我负责开车。”周福来说：“贺小冬搞来了一辆车，让我把车停在花花世界的侧门。当天晚上花花世界里发生了什么其实我是不知道的，我一直待在车上，直到佟五妹和贺小冬、赵五提着一个黑色手提箱上车。他们一上车就吩咐我赶快开车。我们就离开了文山镇，但是翠翠并没有一起出来，到现在我也不知道她到底怎么了！一路上，赵五的脸都阴沉得很，佟五妹和贺小冬也不说话，我当然也不敢问。” “等我把车开到快没油时，我们下了车，将车停在了一处偏僻的地方。佟五妹打开手里的箱子，从里面拿了两万块给我，对我说以后大家尽量不联系了，让我找地方躲起来。我当时瞟了一眼那箱子，箱子里全是钱，起码有二十万，可是她只给了我两万。”周福来有些不满地说。 “从那天我们分手后，我就再也没有见到过他们。我躲了一段时间，发现并没有什么人来找我。我就觉得挺奇怪，心想我又没有犯什么事干嘛要东躲西藏的。这时候我对匆忙离开文山镇有些好奇，就想回那儿去看看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于是我就乔装打扮了一番去了文山镇，刚到镇口，就看到镇上来了很多的警察。我当时就害怕了，大哥，我们这些有案底的，见了警察叔叔就害怕，所以我就走了，在那一刻也不敢待。” “你还挺能乔装打扮的。”叶青川笑道：“你脸上的黑斑也是贴上去的吧？” “是是是，大哥，你真是火眼金睛，兄弟佩服，佩服！”周福来讪笑道。 “警官，你为什么抓我？” 周福来问。 “那得问你自己。”严冰说。 周福来摇摇头说：“我真不知道。我还以为是花毒眼或者陶公子的人来抓我呢！” “为什么你觉得是那些人要抓你？”叶青川问。 “虽然我不知道那天晚上发生了什么，但佟五妹手中的那个箱子是陶公子的，那箱子我认得，而且还满箱子的钱。”周福来说：“我们四个都在花毒眼那里工作，突然都不见了肯定有问题，像花毒眼那样的人是不会放过我们的。” “周福来，你的故事讲得很精彩。其他的你就留着去派出所讲吧！”叶青川打了个哈欠说。 “没了，我真没有什么可讲的。”周福来着急地说：“我真没干什么事儿！” …… “到站了。”叶青川伸了个懒腰，他一看车窗外，天已经黑了！ “严冰，我先走了，再见！”苏仙童对严冰挥挥手转身径直走了！ “哎，你……”叶青川准备和她搭话，苏仙童看都没看他一眼。 严冰偷偷地笑了笑。 “这什么人呐！”叶青川悻悻地说。 “青川哥，我先把他送派出所去，回头来找你。”严冰对叶青川说。 “好！”叶青川见不远处停着一辆警车。 “我现在该干点什么呢？”叶青川在古峰县城里漫无目的地走着。 “我去看看白小海的父母吧！”叶青川听苏仙童说白小海因打人拘留了。 叶青川拎着一袋水果来到白小海家。 开门的是白小海白发苍苍满脸愁容的父亲。 “伯父好！我是叶青川，不知您还记得我不？”叶青川微笑着说。 “青川，记得记得。”白父赶紧说：“快进来，我们有些年没有见了。前不久，小海说你到了县里，怎么不来家坐坐？老伴，小海的同学青川来了！” 白小海的母亲听到白父的说话，也走到门口来欢迎叶青川。 叶青川扫了一眼室内，灯光不是很明亮，房间里的气氛有悲伤感！ “来，青川，喝点水！”白母给叶青川倒了一杯水。 “伯父伯母，我想问问小海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叶青川喝了口水就开始问。 “这件事我们也不太清楚。”白父说：“自从小海与柳倩分手后，他就不想再找女友了，他说心里对婚姻产生了恐惧感。我们想可能是他还忘不了柳倩吧，就劝他年龄也大了，有合适的也可以处处。” “前不久，我的一个老同事给小海介绍了一个女孩，条件还不错。两人就约在前街的一个咖啡馆见面。咖啡馆旁边有一个酒店。小海和相亲对象正在那喝咖啡聊天的时候，突然看到酒店门口有人打架。刚开始他没有注意，后来他发现是两个女人在打另一个女人，被打的女人居然是柳倩。” “柳倩？”叶青川心说：“她不是和那个姓孙的男人乱搞吗？看来这是被捉了奸！” “对，就是柳倩。小海当时看到她被打就冲出去劝架，可那两个女人不依不饶，说柳倩和其中一个女人的丈夫乱搞，当小三，要扒光她的衣服示众。小海正极力劝说，一个男人从酒店里出来。当时小海正拦着那两个女人，柳倩见那男人出来就跑上去抱住他，想让那男人保护他。” “那男人是谁？”叶青川问。 “谁？”白母苦笑道：“他就是柳倩相好的，别人的丈夫。我们还不知道柳倩原来是这样一个女人，幸好小海和她分了手。可是、可是小海还是被她害了！”她说着就哭了起来。 第90章 为旧爱出手 叶青川心说：“难道白小海对柳倩旧情难忘，看到她扑进那姓孙的男人怀里一时间控制不住情绪，打了那男人。不至于吧，笨小孩！” “这样的女人就该打，小海为什么要去管这闲事？”叶青川问。 “他呀，就是一个善良的人，可能是看到柳倩被人打得可怜，忍不住去帮帮她。”白父说。 “什么可怜！是她自找的，还害了我们的小海。”白母带着哭腔说：“真不知道小海是不是上辈子欠她的哦！我的小海，他进了公安局会不会挨打哟！”她的眼泪哗哗地往下淌。 “不会的，伯母。”叶青川安慰道。 叶青川听苏仙童讲白小海将那个姓孙的胖揍了一顿，那个姓孙的现在还躺在医院呢！ 他心说：“平时看不出来，蔫里吧唧的笨小孩还挺能打的。” “伯父伯母，现场的情况到底是什么样的，有没有人看到是谁先动的手？” “有，那个小海的相亲对象就看到了的。” “青川，我们也是事后听她讲的，小海没有先动手，是那个男人先打他，他忍不住才还击的。”白母说。 “听说那个中年男人嘴里不停地骂着，用力将扑进怀里的柳倩推开，那力量是很大的，柳倩可能并没有想到男人会绝情地推开她，她没有站稳，一下子摔倒在地。那男人嘴里骂着：’哪来的骚货，竟然敢污蔑老子，臭婆娘给老子滚开！’他一边骂一边抬脚就踢柳倩。柳倩当时就懵了，她大哭大叫起来：’好你个孙才良，你这个没良心的’！” 柳倩嚎叫着从地上爬起来就向孙才良一头撞去。 孙才良随即动手，一只手掐住她的脖子，另一只手扇了她一个耳光。 柳倩被打出了鼻血，那鼻血流得满嘴都是，看起来十分凄惨！ “住手！”白小海实在看不下去了，他走上前拉住孙才良的手。 “管你他妈的什么事！”孙才良放开柳倩，把被老婆捉奸的心虚发泄到了白小海身上，他一拳打在了白小海的脸上。 “你打我！”白小海的怒火被激起来了，他也没有过多去思考，于是用手擦了擦鼻血，扑上去和孙才良撕打起来。 白小海学过散打，孙才良根本不是他的对手，不一会儿他就被白小海打翻在地“哎哟哎哟”地叫不停！ “打得好！你这个不争气的东西！”刚才抓扯柳倩的两个女人中的一个胖女人走过来骂道。 “孙才良，这就是你与人鬼混的下场，丢人现眼。我呸！真是个王八蛋！我真是瞎了眼！”那胖女人怒骂着，对着孙才良的胸口狠狠地踢了一脚。 “啊！”孙才良发出一声惨叫！ “大姐，你干嘛呢！踢他干啥！赶快回去！”另外一个女人拉住胖女人说。 “我真想踢死他，这个混帐东西。”胖女人骂骂咧咧地。 这时白小海已经把柳倩从地上扶了起来。 柳倩满脸羞愧不敢看白小海。 “大姐。”那女人准备去扶孙才良，刚一搬动他，孙才良就大喊痛。 “他的骨头是不是被打断了？大姐，快打电话叫救护车吧！” …… “这些都是小卫讲给我们听的。后来我们才知道姓孙的那人的肋骨断了几根，他说是小海将他打伤的。明明是他先动的手，现在他不承认，就说是小海先动的手。”白父说：“他要告小海故意伤害！” “小海的对象看清是谁先动的手了吗？”叶青川说。 “那个姑娘姓卫，小卫那是和小海第一次见面，并不是他的女朋友。”白母说：“后来警察了解情况，小卫说是孙才良先动的手。可是孙家的人说小卫做为小海的女朋友，是偏向小海说，他们咬定是小海先动的手。” “还有没有其他的目击者呢？”叶青川问，他心说：“在酒店旁边发生这个打架的事，肯定看热闹的人不少。” “唉！”白父叹了口气说：“当时看热闹的挺多的，但是谁都没有注意到，到底是谁先动的手。” “柳倩呢？她应该知道是谁先动手吧？”叶青川问：“你们去问过她吗？” “她！”白母很气愤地说：“她就是一个无情无义的人，我们去找她，想让她为小海说句公道话。可是、可是，她不愿见我们。唉，想想真是痛心，她和小海交往那些年，我和你伯父对她就像亲生女儿一般。如今呀，不说了，想想真是寒心！”她说着又用手抹了抹眼睛。 “唉，那个姓孙的放狠话要让小海坐牢呢！这、这……唉！”白父连连叹气。 “柳倩她住在哪里，我去找她！”叶青川说。 “这样能行吗？”白母抬起头，眼巴巴地望着叶青川，她的眼神让叶青川很心酸。 “我去找她，让她给我说清楚。”叶青川站起来身来说：“伯父伯母，你们也别伤心，我尽量找证据，让那姓孙的不敢告小海。” “不敢告？”白小海父母听得有些迷糊了。 叶青川也不过多的给他们解释，心说：“我就不信那个姓孙的经得起查，我听说柳倩就是看中了他能给她穿金戴银，舍得在她身上花钱才跟他东搞西搞的。哼！一个税务局的科长哪来这么多钱，养小三，还理直气壮的。哼！我倒要看看这个人是为什么如此嚣张！” 这一瞬间他又想起郭成林来。 办公室里很多人在私下议论说郭成林有小蜜！ “他肯定也贪了不少钱！”叶青川在心里愤愤地想着。 叶青川向白家父母问了柳倩家的地址，就直奔柳倩家而去。 到了柳倩家，她不在家。柳倩的父亲没好气地告诉她，柳倩死了，他没有这个女儿！ 叶青川知道他说的气话，他抬眼看到了一脸愁苦的柳倩妈妈。 “小叶呀！”柳倩妈妈送叶青川出门，红着眼睛说：“这个死丫头简直丢尽了我们的老脸，她爸爸为此打了她一顿。挨了打后，她就再也没有回过家。” “那她去哪里了，您知道吗？” “前两天我遇到了她的一个朋友，听她说小倩现在去了一个叫’花花世界’的地方。可是我找很多人打听，我们古峰县并没有这个地方呀！” 叶青川心说：“这么巧，我刚从周福来那里听到这个地方，我得去看看。” 第91章 她有些眼熟 “我和她爸真后悔呀！当初应该让她早点和小海结婚就好了！看看现在，小倩变成了这个鬼样子，还害了小海。我们真是愧对小海的爸妈呀！他们、他们都是好人，好人呐，这都是小倩惹出来的乱子。” 柳倩妈妈唉声叹气地说。 叶青川安慰了柳倩妈妈几句告辞了！ 他正准备去找酒店住下，电话响了。 “青川哥，你在哪里，我过来找你！”电话里传来严冰的声音。 叶青川抬头一看，前面正好有个酒店，“星光酒店”四个字在灯光的映衬下熠熠生辉。 “这不是白小海打架的酒店门口吗？”叶青川又往旁边看了看，一间“良缘”咖啡店就在酒店的旁边。 “我在星光酒店，你过来找我吧！”叶青川一边说一边朝酒店走去。 “你好！” 前台服务员是一个漂亮的小姑娘，画着淡妆，露着职业微笑。 “你好！” 叶青川定了一间标间，定完房后，他问小姑娘：“美女，前段时间你们这里是不是发生了一起打架斗殴的事？” “打架？”小姑娘问：“先生，你说的打架是哪天发生的？” 叶青川有些意外，笑道：“难道你们这里经常发生打架斗殴的事吗？” 小姑娘笑了笑，没有回答叶青川的问话。 “有一段时间了，听说被打的是一个姓孙的，美女，你知道吗？” “哦，你说的是那个孙科长的事吧！我没有亲眼见，但我听说了。”小姑娘笑道：“听说孙科长的老婆当时准备把那个小三扒光示众呢！” 小姑娘的话有些多，她又继续说：“那个女人其实长得还挺不错的，好像姓柳，我见过几次。我就想不明白了，她干嘛要给那个男人当小三，还被当场捉奸，当街羞辱。唉，真是不值得！而且，那个孙科长对她又不是一心一意，既不敢与老婆离婚娶她，而且他还有一个其他的女人，有时也带着那女人来我们这开房，这男人呀，有钱就变坏！” “这什么风气！”叶青川心说：“酒店就任由这些人开房乱搞！” 其实他明白酒店没有权力管这事儿！ “孙科长很有钱吗？他是干什么的？”叶青川问。 小姑娘听他这么一问，捂住嘴笑道：“我也不知道他是干什么的，只是听大家都喊他孙科长。” “美女，那天这事都有哪些人亲眼看到，你知道吗？有没有人去劝架？” “很多人看到，大家都当热闹看，没人去劝！闲事没人管的。”小姑娘的话语中透着见惯不惊的口气。 “美女，我想了解一下当时的情况，你能帮忙找一个看到那天事情经过人，我问问？” “帅哥，你这么好奇！难道那女人是你的朋友？”小姑娘看了一眼叶青川。 “不是、不是。”叶青川从她的眼睛里看出一些名堂来，赶紧否定。 小姑娘又捂嘴一笑，说：“那你为什么要打听？” 正在这时，严冰进来了！ “青川哥。” “严冰，我已经开好房了，你先上去。”叶青川说着将房卡递给严冰。 “小姑娘，那件事我向谁打听？”叶青川又问。 这时又进来了两个住酒店的人！ “明天，你可以到前台来问谢姐，她明天上班，那天她在！”小姑娘急急忙忙地说，又微笑着对刚进来的客人说：“你们好！” 叶青川来到房间，严冰见他一进来就问：“青川哥，你现在能不能联系一下你的同学，向他打听一下赵志是否在他那里！” “你说的二狗子呀！”叶青川说：“上次他给了我名片，可是我当时觉得用不上，回洛水时我也没有把它拿出来，现在我也不知道放哪里去了，有可能老妈帮我洗衣服时当废纸丢了。” “青川哥，这么重要的东西你怎么不收好呢！”严冰有些心急。 叶青川心说：“这对我来说并不是什么重要的东西。二狗子那人，我才不想搭理他呢！” “别急，严冰，我找人打听一下。”叶青川说。 “青川哥，麻烦你了！”严冰也觉得自己的语气中有埋怨的意味，不好意思地说。 “严冰，我的一个同学知道二狗子在哪，可是我现在联系不上这个同学。” “你的同学在哪里，为什么联系不上？” “他现在被拘留了，我不知道在哪个派出所！” “叫什么名字？犯什么事儿了？” “白小海，打架！不是，他是劝架，不知道后来又怎么演变成打架斗殴了！” “白小海，他知道二狗子吗？” 叶青川点点头。 严冰拿出电话来！ 打了几个电话后，严冰说：“青川哥，白小海现在在拘留所。” “他打架多久了？”严冰又问。 “有半个多月了吧？” “把人打伤了吗？重不重？” “我也不清楚，只是听说他打的那人现在还在医院里躺着。”叶青川说：“我明天想去看看那被打的人，想找他不要起诉白小海。” 严冰看了他一眼没有说话。 叶青川笑道：“严冰，你不要有心理负担，我没有让你徇私枉法的意思。他如果真有违法犯罪，自有法律惩罚。” 第二天一早，严冰就和叶青川去拘留所。在出酒店时，叶青川看了一下前台，昨天的那个小姑娘没在那里。 现在前台有两个女人，年纪都在三十岁上下，这其中肯定有小姑娘说的“谢姐”，叶青川心说：“我猜那个白皮肤的女人是谢姐！” “咦，我怎么觉得她有些眼熟呢！”叶青川又看了一眼那女人，努力在脑海里回想着。 “回来再问吧！”叶青川现在满脑子白小海的事，于是他晃了晃头，跟在严冰的身后急匆匆地向拘留所而去。 第92章 曾经救过她 叶青川和严冰来到了拘留所，接待他们的是一个中年警察，中等身材，一脸的横肉，还满身的烟味，油腻腻的。 “这是什么人民警察哟！”叶青川十分反感他，心说：“他是不是托关系进的警察队伍，这形象和严冰这种正气凛然的警察相差也太大了吧！” 严冰微笑着把自己的证件递给那人。 “洛水镇的。”中年警察问：“他呢？”他抬眼看了一眼叶青川。 “他是我的朋友。”严冰说。 “你要见谁？” “白小海。” “见他？”中年警察有点意外，他愣了愣问道：“你和他是朋友？” 叶青川从他的表情中看出这个警察对白小海很熟，不知是熟悉他这个人呢，还是熟悉他的案子。 “我和他没见过面。我这次见他是为我手中的案子而来。”严冰说。 “哦，白小海还犯有其他的案子？”中年警察又问。 叶青川觉得他有点幸灾乐祸的表情：“这人和白小海不对付。”他心说。 “那倒没有，我今天来是寻求他的帮助。”严冰微笑着说。 “他？一个……他还能帮你忙？”中年警察狐疑地问。 叶青川对这个中年警察产生了严重的怀疑，他甚至都在猜想这人是不是个冒牌货。 叶青川嫌恶地看了那个警察一眼，心想：“拘留所里肯定没有冒牌货，至于是不是个合格的警察那又两说。” 他面带虚伪的微笑，向那人说：“白小海是我的同学，我们严警官需要他的帮助，我可不可以见见他。” “你是他同学？”中年警察说：“不过，今天白小海没有探视安排，你就不用进去了。严警官，你跟我去办公室。自我介绍一下，我姓罗，罗彪。” “嘁。”叶青川在心里很不满。 罗彪说完就领着严冰进去了！ 严冰转过头对叶青川说：“青川哥，你在这里等等我。” 叶青川知道严冰是一个原则性很强的人，他只好点点头。 没多久严冰就出来了。 “怎么样？白小海在里面还好吧！”叶青川问：“他挨打了没有？” “挨打？”严冰问：“挨什么打？青川哥，你可别听那些瞎话。” “没挨打就好！”叶青川说。 “青川哥，你放心吧，我看他的精神状态还是不错的。”严冰说：“只是有些瘦削憔悴。” “那问到二狗子的情况了吗？” “他说他不了解二狗子，说那个二狗子一般不轻易见陌生人，防备心很强。如果需要处理什么业务都是交待他手下办。他在古峰有办公室，不过白小海说他没有去过。” “他的意思是他和二狗子并没有什么交往？”叶青川问。 “大概就是这样的！”严冰点点头说。 叶青川心说：“也不知道是二狗子看不起白小海，还是白小海根本不屑与他来往！应该是后者，我也不喜欢与二狗子那样的人来往，总觉得他行得不正，身上带着一股子邪气！” 其实叶青川不知道他自己以前也带着“邪气”，在洛水镇很多人从心里都看不上他，觉得他徒有其表（因为长得帅）只是仗着有董书记撑腰，才在镇政府谋得一份好工作。 后来郭成林当了科长，一下子把叶青川打懵了，从云端跌落到了山谷。这一下他才看清楚自己终究就是一个平凡人。 “是这样啊！”叶青川说：“上次我见到二狗子，他热情地请我喝酒，他应该会见我。小海那有没有他的电话，我约一约他。” “有，白小海说二狗子的电话他记在一个本子上，在他卧室的床头柜里。青川哥，你带我去他家找找。” “好！” 叶青川和严冰来到白小海家，白家父母一开始认为叶青川找了一个警察朋友来帮白小海，异常地高兴，非常热情地招呼他们。 叶青川不想让他们失望就没有把这件事讲清楚。 从白家出来后，叶青川准备给二狗子打电话。 他连打两次，二狗子都没有接电话。 “不接电话，搞什么名堂！”叶青川指着电话说。 “再等等。”严冰问：“他是不是见到陌生电话不接？” 叶青川心说：“二狗子收留涉嫌犯罪的人，他是有防备心的，他不知道我的号码，很有可能不会接我的电话。我再想想其他的办法。”这时他想起二狗子那天口出狂言，说只要在古峰报他的名字就没人敢找自己的麻烦。 “嘁，我现在去找谁报他的名字，总不能在大街上随便找个人说吧！那还不把我当神经病了。”叶青川心中笑道，这时他心中一动，想道：“我可以去找那个孙科长说说二狗子的名字，看能不能唬住他，说不定还能套出点什么东西来，也许还能将白小海救出来。哈哈！对待这种人可不能按套路出牌！” 叶青川想到这，就对严冰说：“那我们等等看。现在我先回趟酒店！” “青川哥，二狗子叫什么名字？我去查查他的社会关系，看通过其他途径能不能找到他。” “二狗子的本名叫高宝洋，名字取得倒不赖。”叶青川笑道：“也不知道他为啥叫二狗子？” “好，青川哥，我去趟局里。” 二人分开后，叶青川径直回到了星光酒店。 进到酒店大厅，叶青川来到前台。 “你好！” 叶青川猜测的那位“谢姐”向他微笑！ “哦，原来是她！”在近距离看到这女子的脸庞时，叶青川认出这人来。 这个叫“谢姐”的女人也是洛水镇的人，在很多年前叶青川和白小海曾经救过她。 第93章 她真是个妖精 “是你呀！”叶青川笑着道：“原来你在这里上班？” 叶青川的记忆力超好，当年虽然只是在那种情况下见过她，但她的眉眼变化不大，他一眼就认出来了！ 这个叫“谢姐”的人很意外，她打量着叶青川，努力在脑海中搜索，但是对他没有任何印象，只好略带歉意地问：“先生，您认识我？” “认识、认识！不过是很多年前的事了！”叶青川笑道。 他的这番话弄得“谢姐”一头雾水！ 叶青川的思绪被带到了高一的那个暑假。 叶青川高中是在古峰上的，一开学他就认识了白小海，不久之后两人成了无话不谈的好朋友。 “小海！”叶青川放暑假前约白小海来洛水镇玩，他看到白小海从长途车上下来就挥手大喊。 “青川。” 两个好朋友见面非常高兴！ 叶青川带着白小海在洛水镇痛痛快快地玩了几天。 …… “青川，我们再去洛水河边转转。”白小海准备坐车回家了。 “好！” 叶青川买了两根冰棍，两人边吃边走！ “快来人啊！救命呀！” 一阵阵惊呼声，带着哭腔！ “出什么事儿了？”叶青川和白小海对视了一眼，扔掉手中的冰棍就朝呼喊声的方向跑去。 “救命！救命！” 他们二人跑了过去，见两个小女孩在河边大哭：“快救救她！快救救她！” 叶青川向河里望去，只见有个人在河中央一沉一浮的，拼命挣扎着…… “扑通”一声，叶青川发现白小海衣服都没有脱就跳进了洛水河。 “小海！”叶青川叫了一声，自己也跳下了河。 两人都会游泳，不一会儿，他们就将落水的女孩救了上来。 落水的女孩被水呛了，救上来后咳个不停。 “走了！”白小海见那女孩没有危险了，就拉着叶青川走了！ “小海，你做好事不留名呀！”叶青川打趣地说：“我可想告诉她，是我们救了她，那样她会感激我们一辈子，说不定以后还能帮到我们呢！” “走啦！走啦！”白小海催着他走！ 他们回到叶家换了干净的衣服，叶妈妈当时还问他俩：“你们这是干啥了？” 两个少年笑而不答跑了出去！ “我还是有点不甘心，我想大声说我今天学了雷锋，做了好事！”叶青川笑道。 “那我给你背上写张纸条，上书’见义勇为叶青川’，如何？”白小海笑道。 “好呀！那一定要写大点，越醒目越好！” 两个少年打闹着…… 当年叶青川和白小海救起的女孩就是眼前的这个女人。 “你是？” “我是叶青川，洛水镇人。”叶青川笑道。 “洛水镇，你是洛水镇的呀！老乡呢！”那女人笑道：“我叫谢玉兰，在星光酒店上班。叶先生是来古峰办事吗？” “你好！你好！”叶青川说：“谢玉兰！玉兰花晶莹清丽，很符合你的气质，我来古峰出差！” “谢谢，谢谢！”谢玉兰莞尔一笑，露出洁白的牙齿，模样甚是清秀。 “小谢，我想向你打听一件事。”叶青川开门见山地说，他原本想把自己和白小海当年救她的事告诉她，但他想了想有些不妥就忍住了。 “什么事？请讲。”谢玉兰见叶青川文质彬彬的，心中也有好感，她带着微笑问。 “就是前不久，在你们酒店门口打架的事。” “打架？”谢玉兰问：“你说的是谁打架？因为这段时间也不知咋回事，已经发生好几起打架斗殴的事了，现在呀！暴脾气越来越多了！”她笑着摇摇头说。 “就是那个孙科长的事！”叶青川一字一顿地说。 “孙……”谢玉兰有些吃惊，问道：“你认识他？” “不认识，我不认识他。”叶青川说：“我认识另外一个，就是当时在现场的另外一个男的。” “哦！”谢玉兰点点头。 “小谢，你能把事发经过讲给我听听吗？” “这个呀！”谢玉兰有些迟疑，吞吞吐吐地说：“我…我当时在上班，我…我们这里…不准脱岗，我…我其实…没怎么看清。” “小谢，你不要有什么心理负担，我就是想了解一下这件事，具体是什么样的。比如：谁先动的手？当时的实际情况……” “对不起，叶先生。我当时在上班，就是在这里看到的，从这里望出去也看得不十分真切，所以我帮不上你什么忙！”谢玉兰拒绝道。 “那你能把你看到的讲给我听听吗？” “我看到的其实和大家差不多，最先就是有两个女人冲上二楼，然后从二楼拖了一个女的下来，把那女的拖到了酒店外。她们就打她，我也不知道打得厉不厉害。” “没有人去劝架吗？” “这种情况没人去劝架的，那个被打的女人据说是个小三。我们这里这种情况司空见惯了。” “后来呢？”叶青川问道。 “后来，我看到有一个男的走上去劝，还把被打的女人护在身后。这时，孙科长也从楼上下来。那个被打的女人仿佛见到救命稻草一般，扑进了孙科长的怀里哭，她当时肯定想孙科长会护着她。可是不曾想，孙科长一把将那女人推开，嘴里不停地骂那个女人，又踢又打的，简直不顾一丝的情份。这种男人……”她说着摇摇头。 “后来呢？” “后来那个出来劝架的男人过来和孙科长理论，并将被打的女人扶起来…不知怎么的，他们两人又打了起来！”谢玉兰低头看了一下自己的手指说。 “小谢，他们谁先动手，你看清了吗？”叶青川问。 “我…我…那个场面很乱，两个女人又去打那个女人，我没有看到。”谢玉兰说。但从她闪烁的言语中，叶青川知道她应该是看到了什么，只是迫于某种压力不敢讲而已。 叶青川知道再问下去她也不会讲，于是就告辞回了房间。 “我去会会孙科长。”叶青川心说：“把二狗子的名字抬出来，我检验检验他是不是在吹牛。” “可是我不知道他住在哪个医院呀！”叶青川心说：“我找谁问呢？” 一张脸浮现在他的眼前，“苏仙童，我能问她吗？不行不行，我好不容易摆脱了她，可不能再和她扯上什么关系！” 叶青川在房间里踱着步，可是眼前老是浮现出苏仙童的笑脸！ “把我的心扰乱了，她真是一个妖精！” 第94章 计划 “我，我这是怎么啦？”叶青川烦躁起来，心说：“难道我迷上她了！这简直就是太混账了，不行！苏仙童啊苏仙童，即使你再迷人，再有诱惑力我也不能娶来当老婆！” “我现在应该办正事。”他定了定神，心里盘算着。 他又想到谢玉兰来，心说：“我还是应该把当年白小海救她命的事告诉她，没准她心存感激，即使是白小海先动手她也会帮他的。不行不行，我太卑鄙了，这个事也拿来做交易。可是，除了这个办法还能怎么做呢！人呀，还是应该为自己考虑考虑。而且我相信白小海不会先动手打人，换成是我可能会。” 他反复地想着。 叶青川想到这就又来到了楼下。 “你好！叶先生，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吗？”谢玉兰的职业微笑还是让人愉快的。 “哦，没什么，我……”叶青川一转头正好看到大厅墙上的电视里正在播放记者在医院采访王守建的镜头。 叶青川灵机一动，笑着指着电视说：“小谢，你瞧那，王守建王大哥！” “叶先生，你认识他吗？”谢玉兰问。 “认识，我和他很熟，来县里前我还去医院里看过他呢，现在看来他的身体恢复得不错。”叶青川说。 “他真是个好人！”谢玉兰说：“我堂妹和她孩子这次多亏了他，不然的话他们娘俩可就……后果不堪想象！像他这样的好人就是应该大力宣传，是我们学习的榜样呢！” 谢玉兰告诉他，王守建冲进火场救出了她堂妹和孩子，他自己差点没有跑出来。 “堂妹一说起这件事来就泪水涟涟的，说没有王大哥的舍命相救，他母子俩就交待了，对王大哥感激得不得了。” “王大哥其实不愿上电视的，他为人低调，做好事不留名。以前他还救过我二舅的女儿，我二舅要重谢他，可是他说什么都不接受。”叶青川要把故事往谢玉兰身上引，他希望谢玉兰能继续问下去。 “哦，你二舅的女儿遇到什么危险了？难道也是火灾？”谢玉兰问，因为她听说洛水镇这次换了很多变压器，心想有可能以前发生过相同的事，只不过镇政府没有引起重视罢了。 “那倒不是，是秀秀不小心落水了。”叶青川就将王守建救秀秀的事详细地讲了一遍，末了说：“第二天，我们登门去感谢王大哥，可是王大哥他不承认，说没有救秀秀。幸亏有人看到了当时发生的事，王守建只是笑了笑。”他注意着谢玉兰的表情，带着试探性地说：“如果没有人看到，我猜他一定会将这件事藏在心里谁都不告诉。小谢，你说这样的人值不值得我们尊敬！值不值得我们学习！”他加重了语气问。 “值得，当然值得。”谢玉兰带着激动的神情说：“我小时候就掉进过洛水河，当年差点淹死，被两个男孩救了。他们就像你说的王大哥一样，把我救起来之后，连名字都没有告诉我就走了。这些年来我一直记着这件事，真想找到他们当面感谢他们。叶先生，你说的秀秀能找到她的救命恩人真是一件幸福的事呢！” “小谢，你也可以去找找，说不定也能找到呢！” “都过去这么多年了，肯定找不到了。”谢玉兰摇摇头说：“当年那两个少年就不想让人知道，现在如果找到了，他们一定不会承认的。叶先生，举个例子，如果当年救我的人是你，我现在明确知道是你，你会承认吗？” “会呀！”叶青川脱口而出：“我会承认，因为我需要你的帮助！” “帮助？什么帮助？”谢玉兰问。 叶青川心说：“索性我就告诉她，当年是我和白小海救的她，她要帮忙就帮，不帮就拉倒，不用犹豫不决的。” 因为当年谢玉兰的家人确实在洛水河边寻找救人者，但当时天气炎热，出门的人少，所以并没有其他人看到。又加上和谢玉兰结伴的那两个小女孩年纪小，又被吓坏了，只顾着谢玉兰，对叶青川和白小海一点印象都没有。 叶妈妈后来听说了这件事就问叶青川，那天他们两人浑身湿透了回家是不是学雷锋做好事了！ 叶青川笑而不答，叶妈妈也就没有多问！ “当年的事还是应该告诉她吧。”叶青川叹了口气心说：“我现在告诉她，不知道她会不会认为我是骗子，就是让她说谎话的。” “管不了这么多。”叶青川于是微微一笑，说道：“小谢，你知道我为什么认识你吗？” “对呀，这其实是我想问的，叶先生，我不曾记得见过你。”谢玉兰说。 “小谢，算上我现在见你，包括刚才那次，我们见过三次面。”叶青川牵着她的思维走。 “三次？”谢玉兰有些惊奇了，她伸出三个指头数着，说：“一次、两次、三次！那我们这三次见面从何说起？” “那得从我高一那个暑假说起。”叶青川慢吞吞地说：“那年夏天天气十分炎热，我和白小海在洛水河闲逛的那天是当年夏天最热的一天。我们走着走着，突然！”他加重了语气，谢玉兰被惊了一下。 “突然，传来了惊呼声！”叶青川想让故事讲得有氛围感，他的声音抑扬顿挫的。 谢玉兰十分认真地听着，有身临其境的感觉！ “有人落水了，白小海没有经过任何思考就跳进了洛水河，将那落水的女孩子救上了岸。”叶青川快速地讲了两句停了下来。 “还有呢？”谢玉兰见他不讲了，问道。 “没有了！”叶青川说。 “你上高一是哪一年？”谢玉兰带着做梦一般的神态问。 “很久很久以前。” 第95章 她的笑 “很久很久以前。”谢玉兰重复着这句话，她对当年的溺水还心存惊悸。 “对，那天天气很热，我们也放暑假，我和小凤还有三丫在洛水河边洗脚……”谢玉兰回想着那天发生的事！ 突然她脚下一滑栽进了洛水河，河水很深，水流很快，她一下子被冲到了河中央…… …… “你说你叫叶青川，那白小海又是谁？”谢玉兰问道。 “白小海是当年第一个跳下去救你的人，而我是第二个下水的。” “天呐，真的吗？真的是你们吗？”谢玉兰惊喜地叫道：“我要给我爸妈打电话，还要给我老公打电话。对，打电话！”她在自己背包里找起电话来。 “别急，小谢，这事儿不用告诉他人，这件事都过去那么多年了，现在我自己提起来都怪不好意思的。”叶青川说。 “怎么会不好意思呢！叶先生，我是真心想找到你们，真心地想向你们感谢！那个白小海白先生在哪里，你能带我去见见他吗？”谢玉兰急切地问。 “他、他在拘留所。” “拘、拘留所？”谢玉兰呆住了，很天真地问：“他在那里上班吗？” 叶青川心说：“她可能认为英雄似的人物应该都是遵纪守法的人。对，小海本来就不是坏人！” “小谢，白小海就是那天劝架的人，后来和孙科长打架的那个男子。”叶青川说。 “他？”谢玉兰惊呼道。 “是啊！小谢，不过，你不要误会，我之所以告诉你这件事，主要是……”叶青川觉得不好开口。 谢玉兰站在那听着，也没有说话。 叶青川舔了舔嘴唇，他觉得嗓子有些干，轻咳了一声，继续说道：“小谢，以我这么多年对白小海的了解，他就不是一个惹事生非，好勇斗狠的人。所以我想请你讲讲那天你看到的真实情况。不过，小谢，我申明，我完全没有让你做伪证的意思。如果是白小海犯错在先，他一定会承担起他的责任，如果不是他的责任，他那就是冤枉的。他这样的好人，我们就应该还他一个清白。”叶青川很真诚地说：“小谢，我今天对你提起当年的事，并没有想让你报恩的想法，我只想了解真相。” “叶先生，我知道，我知道。”谢玉兰连声说。 在白小海的事情发生后，星光酒店的大堂经理曾经召集当时在现场的人员开会，告诫大家，对那件事不要说什么，自会有警察处理。如果乱说话对酒店有影响，那就卷铺盖走人！而且他还说孙科长这人很有背景，酒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所以当叶青川向谢玉兰打听时，她也是抱着这种心态的。 当然白家父母来酒店寻问真相时也没有一个人告诉他们。 谢玉兰想到这心里涌起了羞愧，自己的行为对比当年白小海和叶青川救她，她真想打自己几个嘴巴。 “好，我告诉你叶先生。”谢玉兰说。 当时白小海将柳倩扶起来时，孙科长仍然冲过去打柳倩。白小海只是替柳倩挡着，那孙科长的拳头就落到了白小海的身上。而且她还听到孙科长在羞辱白小海。 “姓白的，这关你屁事，这个女人太不要脸了，白送给老子都不要……她不是你的相好吗？……怎么这么贱！…哦！不对，肯定是你让她来勾引老子的吧！来敲诈老子，说…要多少钱？” …… 谢玉兰说孙科长说了很多难听的话，而且他一拳打中了白小海的鼻子，把他的鼻血都打出来了。白小海实在忍无可忍才还的手。 “孙科长被打倒在地时，白小海扶着柳倩准备走。他们刚走了几步远，孙科长从地上爬起来，挥着拳头准备再打白小海。这时孙科长的老婆林姐，就是有点胖胖的中年女人，她骂骂咧咧地扑了过来，一下子就把孙科长扑倒在地。林姐当时也是很生气，骂了一句王八蛋，对着孙科长的胸前踢了一脚。当时我听到孙科长惨叫了一声，是那天打架他发出的最大声的惨叫声。后来，他就站不起来，再后来120的车来了，警察也来了。” “叶先生，这就是我看到和听到的，当时我们酒店还有一个保安在，他也看到了当时的情况。如果需要他做证，我会劝他和我一起作证。事后，我们听说孙科长的肋骨断了，私下里都认为是林姐踢他那一脚造成的。现在全算在了白先生的头上了！” “呵呵，他老婆为何对他下狠手？” “丢脸呗，就觉得丢脸丢大了！” “如果以后需要你出庭作证你愿意吗？” “我愿意，我愿意。”谢玉兰说：“叶先生，我想去看看白小海白先生可以吗？” “这个我问问。我也是刚到县里还没有见到他呢。” “那他家住在哪里，我想去拜会一下他父母。我心里感到愧疚，那天见到他们来酒店打听情况时，我、我回避了！”谢玉兰低低的声音说。 “不怪你，小谢！”叶青川说，他知道现在很多人的心态都这样，何况像谢玉兰在酒店工作，对她来说这份工作来之不易。 “等白小海出来吧！”叶青川说：“那时你再去看他。” “叶先生，你确定他会没事吧！”谢玉兰说：“需要我帮忙的话你尽管说。” “那小谢，你知道孙科长现在在哪里住院吗？”叶青川顺便问了一句。 “在县中心医院，我听我们经理说的。我还听说我们经理还代表酒店去看望了他，给他送了礼物。”谢玉兰小声地说。 “好，我也准备给他送点礼物。”叶青川带着嘲讽的口气说。 谢玉兰听到这脸色一下白了！ “小谢，别担心。”叶青川安慰她说：“这件事不会牵扯到你。还有我和白小海是一伙的。”他猜谢玉兰有可能认为自己在骗她。 “人在江湖超，都怕挨飞刀！”叶青川在心中说。 “叶先生，我相信你！”谢玉兰红了红脸。 “别叫我叶先生，我比你大几岁，叫我叶哥吧。” “好的，叶哥。”谢玉兰笑了笑，这一刻叶青川竟觉得她的笑十分好看，有几分含俏带妖，水遮雾绕地，妩媚荡漾。 “不对，这是苏仙童的笑。”叶青川一时心神摇荡，又想起苏仙童来。 “该死！”他在心中骂着自己。 第96章 故弄玄虚 叶青川从酒店出来就直奔县中心医院而去。 到护士站打听到了孙科长的病房，他心说：“这厮还真有点能量，一问都知道他。” 叶青川来到孙科长的病房门口，透过门上的玻璃向里面张望了一下。 这是一间单人病房，他见一个男人躺在病床上，模样看得不十分真切。 叶青川敲了敲门，然后推开门走了进去。 “你是……”病房里有个胖女人问。 这个胖女人就是孙科长的老婆林姐。 叶青川见那女人大圆脸，双眼皮大眼睛，心说：“真是一胖毁所有，这模样瘦点也还能看得过去，这种胖法，也难怪这姓孙的在外面东搞西搞。”他又想起苏仙童讲的故事中的小姐来，心说：“苏仙童如果长胖了，她会不会和眼前这个胖女人相似呢！嗐，怎么老是想到她！” “林姐，你好，我是来看孙科长的。”叶青川将手中的水果篮递给她。 “老孙，老孙！有人来看你。”胖女人喊了几声正闭着眼睛的孙科长。 叶青川见孙科长脸上仍然有淤青，他听到喊声，缓缓地睁开眼睛。 孙科长的脑袋有些大，脖子有些粗，一副无精打采的模样。 “你是谁？”他不认得叶青川。 眼前的叶青川精神头十足，气宇轩昂，看起来比较拉风。 孙科长那双小眼睛流露出诧异之色。 “我是二狗子的朋友。” “二狗子！”病床上的孙科长动了一下，可能牵扯到了伤处，他皱了皱眉头。 “哎呀，高总呀，他太客气了！”孙科长努力在脸上挤出笑容来，又对她老婆说：“把床给我摇点起来。” “不用，不用，孙科长。你身体不好，躺着就行。”叶青川说。 “那哪行呀！”孙科长对他老婆使了一下眼色。 孙科长调整了一下身体的姿势，很舒服地靠着。 “你们高总最近在忙什么，我这几天都联系不上他。”孙科长问。 “我还联系不上二狗子呢！”叶青川心说，他笑了笑对孙科长说：“孙科长，二狗子，就是高总，我和他是……你懂的，你呀，有什么事，我帮你转达。” 叶青川听白小海说二狗子办事给人一种神秘感，正好他也可以趁着这个机会故弄玄虚一下。 “这事嘛……”孙科长瞟了一眼他老婆说：“你去给这位兄弟买瓶饮料。” “不用不用，自家兄弟不必客气。”叶青川推辞道。 “自家人更应该招待好，去吧！”孙科长对他老婆说。 叶青川见林姐在嘴里嘀咕了一句，就走了出去。叶青川没有听到她说什么，他猜测一定是孙科长有什么话不想让他老婆知道。 这时，叶青川的手机响了一下，他拿出来看了看，是一条短信。 号码很陌生。 “免费提供一条信息，宝洋花园16幢一单元2号。” “什么意思？”叶青川迅速回了过去。 但对方没有回复。 “这是让我猜谜语吗？”叶青川心说：“这是谁呀？古怪得很。” “兄弟，你贵姓。”孙科长问。 “免贵，姓叶。” “叶兄弟，高总现在在哪里，我想和他通个电话。”孙科长看了一眼叶青川手里的电话。 “通话！”叶青川心说：“那是不行的。” “我们高总这段时间不方便接电话，孙科长，你有什么可以告诉我，我帮你带到！” “叶兄弟，没别的意思，你别见外，我这话只能当面对高总说。”孙科长把到嘴的话又咽了回去。 “嘿，这老狐狸。”叶青川心里骂道。 “没事儿，你不方便说，我也不过问。”叶青川笑道，然后慢条斯理地说：“我今天来主要是告诉孙科长一件事。” “什么事？” “宝洋花园。” “啊！”孙科长惊呼了一声，连忙问道：“我让高总落到我女儿名下，他没有办吗？可是那又不只我一个人有，其他人的呢？” “孙科长，我们不讨论别人，你只考虑考虑一下自己吧！”叶青川态度十分平和。 “我的出了问题？”孙科长问 叶青川点点头说：“你的这事儿不知道怎么被其他的人知道了，听说想去举报孙科长。” “谁？”孙科长吓得脸色苍白。 叶青川看了他一眼，说：“高总说了不要连累别人。”他脸上的表情变得严厉起来，阴沉着。 孙科长一时被叶青川瞬间变化的脸部表情吓住了，叶青川心说他肯定是对二狗子手段有忌惮！呵呵，我倒可以利用利用！ “是白小海，你还记得白小海吧？”叶青川问。 一听到叶青川提起白小海，孙科长的眼睛中露出凶狠来，咬牙切齿地说：“怪不得他胆敢和我硬来，原来在这等着我呢，一定是那骚婆娘对他讲了什么！” 孙科长这时后悔起来，他在和柳倩偷欢时曾对她讲过不少事情！ “臭娘们儿，老子出院了一定撕烂你的嘴。”他在心里怒骂着。 “孙科长，知道这件事的并不是白小海本人，而是他的一个哥们儿。听说了白小海的事后，他放出话来，说如果孙科长对白小海不依不饶，他就要举报你。”叶青川盯着孙科长的脸，仔细地观察他脸上的表情。 “他哥们儿是什么来头，敢举报我，他有什么证据？”孙科长冷笑道，在他的冷笑中，叶青川明显感觉到了他的心虚。 “孙科长，听兄弟我一句劝，有些事我们该让步就让让，二狗子说了，就是高总说了，他让我告诉你不要因小失大，我们是要干大事的人。”叶青川依然慢慢地说。 孙科长问：“你们高总现在怎么变了？这不是他的处事风格呀！” 以二狗子的脾气，他肯定不会受人胁迫，直接找人教训胆敢和他叫板的人！ 叶青川心中一惊，脸上却不露声色，轻笑道：“我们高总最近接触了一个大人物，学习了不少，学习了不少！” “什么样的大人物？”孙科长追问道。 叶青川只微微一笑，说：“孙科长，我已经把话传到了，接下来怎么做，看你自己了！告辞！” 第97章 他不是一个好人 叶青川从医院出来，他长出了一口气，心说：“也不知道姓孙的听了我这番话会不会撤销案子。小海，我也只能虚张声势地帮帮你。如果真的要打官司，只有请谢玉兰去给你做证，争取少判几年。” “从我的观察来看，这个姓孙的屁股一点都不干净，肯定有灰色收入！而且惧怕和二狗子的一些交易被人知道。他们之间有什么交易呢？我如果见到二狗子从他那里挖点东西出来，哎呀！最好是将与二狗子有勾连的人的证据都掌握了，哈哈哈，我也就可以在古峰横着走了。” 叶青川想到这又给二狗子打了个电话。 二狗子依然没有接电话！ “赌一把，那个姓孙的也联系不上二狗子。”叶青川心说：“反正我在古峰人生地不熟的，找不到人帮忙。” 他又想到刚才给自己发短信的号码，试着拨打过去。 “关机！这谁呀？算准了我要来找姓孙的，还是有人跟踪我？”叶青川抬眼向自己前后左右看去，来往的行人中没有一个是熟悉的。 “他奶奶的，把自己搞得像谍战小说里的人物似的。”叶青川心里笑道。 “宝洋花园，不就是二狗子开发的楼盘吗？我这番自由发挥还行。刚才姓孙的说宝洋花园又不只是他有，其他人也有。嘿，我可以从宝洋花园入手查一查……”他越想越觉得有道理，在那一刻他感觉自己已经把古峰县大大小小徇私枉法的官员都拿捏在手中一般，哈哈哈…… 叶青川顺着大街走着，不知不觉竟走到了县政府门口。 “嗐，我竟然走到这里来了！”他看着县政府气派的大楼心说：“二舅不是说要我到这里来报到的吗？可是我没有接到调令呀！这个老狐狸，我不答应他的事，他也就不管我的死活了！切，这就是现实，赤裸裸的现实！不，我要靠自己的本事走进去！”叶青川胡思乱想着…… 叶青川正浮想联翩时，电话响了！ 是一个陌生的电话号码！ “喂，你好！”叶青川说道。 “青川，是青川吗？”电话里传来一个男人的声音。 “王大哥！”叶青川听出打电话的人是王守建。 “是我啊，青川，我听说你去古峰县了。” “是的，我现在就在县里。王大哥你有什么事吗？” “我也要到古峰县来找个人，但我对那里不熟，我想请你给我带带路。”王守建在电话里说着，他的声音有些嘶哑。 叶青川心说：“我也不熟呢！”但他没有拒绝，连声答应，又问道：“王大哥，你身体怎么样？医生让你出院吗？” “我身体好得很，就只是呛了几口烟，没事儿的！”王守建还哈哈笑了两声。 “中气十足呢！”叶青川心说。 他把自己在古峰住址告诉了王守建。 叶青川不知道王守建来古峰干什么！ 那天潘小桃去给王守建换药，小纪也在，他们就闲聊了几句。 王守建顺便问起了叶青川。 潘小桃笑着说：“青川哥呀，从小爱看武打侦探小说，他一直幻想着成为大侦探大侠客。这不，严冰要去古峰查一个案子，青川哥来了兴趣，连班都不上了，跟严冰一起去了古峰。” “严冰不是休假吗？他又去查什么案子呀，应该多陪陪你才是！”小纪在一旁笑着说。 “他呀，案子来了就什么都不顾啦！”潘小桃笑笑说：“我都习惯了！” “他去查什么案子，你可不可以讲来听听！”小纪随口一说。 “什么案子，我不太清楚，我听青川哥说，他怀疑与妮子姐有关！”潘小桃小声说：“青川哥总觉得有人要害妮子姐。” “害方妮？”小纪吃惊地问：“为啥要害她？她招惹谁了？” “我也不知道，青川哥说这是他的第六感，准得很。所以他才这么有兴趣跟着严冰去。” 王守建仔细地听着她们的谈话，心想：“与方妮有关，那么与郭成林也有关，难道他们是有赵志的消息。对，一定是有赵志的消息了！”他想到这，心里埋藏的仇恨又涌上了心头。 “我要给天保报仇，我要亲手杀了这小子。” “第六感，什么是第六感？”小纪好奇地问。 “这个第六感就是超感官，就是一种某些人认为存在的能力。他能透过正常感官之外的管道接收讯息，能预知将要发生的事情和推测某种信息。”潘小桃说：“只是大多数人都没有这样的能力。” “听起来好玄乎！”小纪笑道：“我没有听懂！” “确实有些玄乎，您如果听青川哥讲更玄乎呢！”潘小桃笑道。 “小桃，麻烦你给医生说一下，我想出院了。”王守建说道。 “王叔，那可不行，邓镇长和董书记都要您好好在医院里住着，没有完全恢复健康不允许出院呢！”潘小桃笑着说：“王叔，您得听医生的。” “我已经完全好了！还有你纪阿姨要做生意呢！”王守建说：“明天我就出院！” 王守建打定主意要去古峰县。他要联系叶青川，因为叶青川和严冰肯定有赵志的消息来源。 第二天王守建执意让小纪去办了出院手续。 他回到面馆简单地收拾了几件衣服准备坐最后一班车去古峰。 “守建，你干嘛这么着急去古峰？那里是有一梅的消息吗？”小纪问。 “没有，我是去办其他的事。”王守建说：“你如果一个人开店累就歇歇，反正这些年攒下的钱也够你以后花的了！” “守建，你的意思是你不回来了？”小纪心中升起不祥的预感。 他们虽然在一起这么多年了，但小纪从没有走进过王守建的内心，她感觉王守建的心里一定藏着什么秘密，但她不敢问。 “看情况吧！”王守建淡淡地说：“这洛水镇还有我放不下的东西。我应该会回来！” 小纪明白王守建心里放不下的肯定不是自己，她站在那里低着头，默默地用手擦了擦眼角的泪水。 “小纪，有空多去看看方妮，那孩子挺可怜的。”王守建说：“你同时要注意郭成林，他不是一个好人！” “啊！”小纪很惊讶地抬起头来问道：“你为什么这样说他？” 第98章 不堪回首(一) “第六感，就是小桃说的第六感。我相信第六感，而且我的第六感也相当准。”王守建冷冷地说。 “又是第六感！”小纪看了他一眼说：“我怎么就没有呢？成林和少文他们是好朋友呢，他怎么可能是坏人？” “他天生就是一个坏种！我希望你信我的。”王守建依旧用冰冷的口气说：“你留在洛水多去帮帮方妮，她需要你的帮助。我走了！” 王守建在住院期间听叶青川给他讲了方妮的事，他心说：郭成林这小子的心可真够毒的，我不能放过他。 不过，他现在没有机会接近郭成林，而且他也感觉到郭成林对自己有防备之心。 “他是一个魔鬼，我也是一个魔鬼。我倒要看看我们到底谁更魔！” “好，我有空就去看方妮。”小纪说：“你在外要注意安全，钱带够了没有，要不再多带点。”她絮絮叨叨地说着。 “够了够了！”王守建说着就提起旅行包走了出去。 “守建！”小纪追了出来喊道：“回来前记得给我来电话！” 王守建头也不回地走了！ “他还会回来吗？”小纪望着王守建远去的背影！ “坏种？他说成林是天生坏种！他会不会对我也有第六感！”小纪想到这，她呆住了，脸色突然变得惨白，她摇晃了一下身体慢慢地蹲了下来：“天呐！难道我也是天生坏种？”她心里痛苦地叫了一声…… 不堪的过往一幕幕地出现在脑海里，小纪用手抱住头，双眼泛红，嘴角颤抖，仿佛眼前的世界都崩塌了一般。 那年小纪实在不能忍受边三图的性虐待，她偷偷跑回了苟家庄。 她刚一进村口就遇到了苟志会，苟志会笑容满面地同她说话，但小纪没有搭理他，只是点点头就快速走开了。 她从内心讨厌苟志会！ 小纪打小就觉得苟志会是笑面虎，他虚伪的笑容里藏着不可告人的阴险。 “哦，这就是小桃说的第六感吗？”小纪想到这里自言自语地说。 小纪记得那天的天气异常的阴沉，黑压压的乌云布满了天空，仿佛有千斤重量压在人的头顶上。风也渐渐大了起来，吹得树枝摇摆不停，树叶沙沙作响。空气中弥漫着一种压抑感，让人透不过气来。天际偶尔传来几声雷声，预示着暴雨即将来临。 她加快了脚步向哥嫂家跑去！ 纪小勇他们家离村口有些远，位置有些偏僻。 眼看暴雨要来了，村里的人都早早地回了家，村子里现在一个人都看不见。 小纪莫名有些心慌起来，她正转过一个路口时，突然从路旁蹿出一个人来。 小纪被吓了一跳，她还没有看清来人时。那人就已经来到了她的面前，一只手搂住了她的腰，另一只手捂住了她的嘴。 小纪拼命挣扎，但那人的力量很大，他把小纪拦腰抱住就朝苟家庄的后山跑去。 “吴天顺，你放我下来。”小纪闻到了一股令人恶心的臭味，她知道来人是吴天顺，因为他的身上就时常散发这种臭味。 “你这个臭流氓，挨千刀的。快放我下来！”小纪声嘶力竭地叫道。 这时天边又响起一阵雷声，在轰隆隆的雷声掩盖下，小纪的声音被淹没了！ 吴天顺将她扛到了村后的小山上，将她扔到了地上。 小纪的头重重的碰在一块石头上，她感到头一阵发晕。 “哈哈哈！”吴天顺狂笑道：“纪小莲，我看你今天怎么逃？” 他伸出手就开始脱小纪的衣服…… “你给我走开！”小纪用手胡乱地挡着，但她现在头晕目眩，刚才被吴天顺摔在地上，她觉得自己全身快散架了！ “哈哈哈！真美！太美了！”吴天顺狞笑地看着赤裸着的小纪。 他三下五除二地也脱光了衣服，就朝小纪扑了过去…… 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吴天顺才从小纪身上爬了起来。 “爽，太爽了！”吴天顺伸手又使劲地揉搓了几把小纪的胸部：“这真他妈的便宜了边三图那小子！” 吴天顺穿好衣服准备走。 但他又有些舍不得走，怪笑着对小纪说：“小莲，我告诉你，以后你每个月都要回你哥家来，回来后都要来这里等我。不然的话我就去翠港湾找你，找边三图那个乌龟王八蛋。”他捏着小纪的下巴，口气带着威胁。 “你做梦！”小纪扭开脸，她也从地上站了起来。 “哎哟喂！”吴天顺盯着她看。 小纪这时还没有穿上衣服。 她曼妙的身材又引得吴天顺的邪火往上冒，他控制不住地又想扑向小纪。 小纪这时也恢复了一些力气，她拼了命一般与吴天顺撕打在一起…… “哎哟！”不知从哪里飞来一块石头重重地打在了吴天顺的太阳穴上，刚好小纪正用力推他，这一凑巧，吴天顺向后一栽，竟然掉下了山崖！ “啊！”吴天顺一声惨叫！ 小纪也吓坏了，连忙扑到崖边。她向下张望，看见吴天顺的一只脚还在动！ “他死了吗？”小纪望着山崖下发呆！ “小莲！”一个男人的声音响起。 一双大手用背后抱住了她。 “啊！”小纪大吃一惊，她的身体僵住了。那男人扳过小纪的脸，映入小纪眼帘的是苟志会有些扭曲的脸，还有他那双冒着绿火的眼睛…… 那一刻，小纪感觉人崩溃了！ 第99章 不堪回首(二) “你、你怎么在这？”小纪哆哆嗦嗦地问。 “我是闻着你的味儿来的，香，你真香！”苟志会把脸凑近小纪的后背闻了闻，淫邪地说。 原来小纪被吴天顺掳到山上时，有一个人一直跟着他们，那人就是苟志会。 苟志会见吴天顺拖着小纪往后山走，小纪不停地挣扎，但吴天顺力气大，小纪奈何不了他。 到了后山上，吴天顺扒光了小纪的衣服，这一切看得苟志会心跳加速，他原本就是一个极其邪恶的人，他看着小纪无助的哭喊，这一切刺激着他的神经。 等到吴天顺从小纪身上爬起来，小纪带着拼命的神情和吴天顺撕打，苟志会在一旁向吴天顺扔去一块石头，那石头正中吴天顺的脑袋，他“哎哟”叫了一声，用手去捂头，小纪趁机推了吴天顺一把，吴天顺一时没有站稳摔下了山崖。 小纪惊呼了一声，向山崖下张望，她看见吴天顺面朝下趴着，一只脚不停地抖着。 “你、你要干什么？”小纪慌乱地问。 “你说我要干什么？”苟志会咬住她的耳垂问。 “你放开我！” 她准备大叫！ “别叫！小莲！”苟志会说：“我看到你把吴天顺推下去摔死了！你是个杀人凶手。如果被公安发现，你就死定了！而且你和吴天顺偷情就会人尽皆知。那时我看你怎么办，既是荡妇，又是杀人犯！” “不是我！不是我，是他自己掉下去的！” “哈哈哈！你说他们是信我的还是信你的。”苟志会的一双手在小纪的身上游走着…… 小纪的头开始发懵了，她已经无法再思考什么了…… “哈哈哈，小莲，你非常高傲，像天上的云彩一样，每次都离我那么远。”苟志会把小纪的脸扳过来面对着自己，用手捏住她的下巴说：“你知道吗，这让我非常不喜欢。我想和你交往，很想，做梦都想和你交往。我真做梦都梦到娶了你当媳妇，你和我恩爱无比。我也知道你过得不好，过得不愉快。”他说着用另一只手轻轻抚摸着小纪胸口被边三图咬出的伤痕。 “这让我好心疼！” 小纪的身体在他的抚摸下抖动得厉害，像筛糠一般。 “别人都说你古怪孤僻，但我不觉得，我甚至觉得正是这种气质吸引了我，你太引人注目了，让我想入非非。”苟志会把脸凑近小纪的耳朵边说。 “你有一双无比美丽的眼睛，它们光辉灿烂，如果你用它们深情凝望我该是多么带劲！来，看着我！”他又抬起小纪的下巴。 小纪那双美丽的眼睛里蓄满泪水，带着惊恐万分地神情。 “我的心痛呀，痛极了！瞧，这小脸这么可怜！”他说着就低下头，用嘴去舔小纪身上的那些伤痕。 小纪这时头脑已经处于了混沌之中，她颤抖着身体，不知道躲闪，一任他在自己身上亲吻…… 完事后，苟志会留下了小纪的内裤，他把它叠好放在贴身的口袋里，邪里邪气地说这是他的宝贝，他每天都要拿出来欣赏。 “以后你可要乖乖地听我话哟！” 小纪欲哭无泪，她跌跌撞撞地下山去了…… 后来，一场百年难遇大雨掩盖了罪证，大家都以为吴天顺上山遇暴雨，被泥石流冲走了！ 苟志会以这个理由向派出所通报，并劝说吴天顺的家人接受这个事实。 这件事在他的操作下，吴天顺很快就“入土为安”了！ 其实小纪不知道，在她下山后苟志会从山崖下到了谷底。 吴天顺从山崖上摔下来并没有死。 “救我，救我！”吴天顺朦胧中看到有人来到他身边。 待那人走近，吴天顺认出来人是苟志会。 “苟书记，苟书记！”吴天顺带着得救的神情叫道：“快救救我！” “救你？”苟志会在他身边蹲了下来，斜着眼睛问道：“我为什么要救你？” 吴天顺听他这么一说很是意外，他没有想到平日里“和蔼可亲、乐于助人”的苟书记怎么说出这样的话来。 “苟书记，你……” 苟志会在吴天顺身旁坐了下来，顺手扯起石缝里的一棵草来，悠哉游哉地说：“吴天顺，你是怎么掉下来的？” “我、我刚才不小心滑了一跤。”吴天顺此刻感到身体特别不舒服，他哀求道：“苟书记，你快救我吧！快下雨了，如果下雨的话，路滑，你背着我走会很恼火的。” “背着你走？”苟志会轻笑道：“我什么时候答应背着你走，你不是在说梦话吧？” “苟书记，你怎么这么说话？你准备见死不救吗？你这样的人还能当我们的书记，我要去揭发你！”吴天顺他仗着自己有个堂叔在渔阳镇当干部，平时在村里也横行惯了。 “揭发我，揭发我什么？哼！”苟志会鼻子里哼了一声。 “我呀，是不会救你的，吴天顺，你这个王八蛋，今天呀，你就死在这吧！”苟志会恶狠狠地说。 吴天顺被苟志会的表情吓坏了，他赶忙求饶：“苟书记，刚才我乱说的，你大人不计小人过，原谅我，救救我。我会感谢你，我真的会感谢你！” “怎么感谢？”苟志会懒洋洋地问。 “我有钱，我把我的钱都给你！” “钱？”苟志会笑道：“你小子哪来的钱？不会是偷的吧？” “是、是我大伯给我堂哥准备娶媳妇的钱，我那天看到他藏在床底下，我忍不住就偷偷拿了，不过，他们现在还没有发现钱不见了。” “你把钱藏在哪里了？”苟志会眼前一亮问道。 “藏在……”吴天顺看了苟志会一眼，说：“你把我弄下山我就告诉你！” “呵呵，和我玩心思，你还嫩了点。”苟志会轻蔑地一笑。 他伸出手在吴天顺的胸口用力拍了一下。 “啊！”吴天顺被他这一拍感觉五脏六腑都被他拍碎了。 “你、你在干…干什么！”吴天顺从嘴里挤出几个字来，他痛得脸都变形了。 “哈哈哈！说，你把钱藏哪了？” “在……”吴天顺不想说，苟志会又举起了拳头。 “我说，我说……” “哈哈哈，你这小子挺狡猾的，把钱藏在那。等我去找到了还给你大伯，你就等着你大伯和堂哥的一顿好揍吧！” “你不要钱？”吴天顺吃惊地问。 “你说呢？”苟志会不置可否地笑了！ 吴天顺看着他的表情，不明白苟志会心里在打什么主意，就又开口求道： “苟书记，求你把我弄下山去吧！以后什么事我都听你的。” “切，我要你听我的干嘛！”苟志会白了他一眼。 这时天空突然响起一声炸雷，让人感觉山都震动了，风也刮得厉害起来，飞沙走石的。 “吴天顺，快下暴雨了，我要走了！”苟志会站起身来，拍了拍身上的灰尘。 “我呢！”吴天顺可怜巴巴地向他伸出一只手…… “不是我心狠，是你不值得救！”苟志会冷冷地说。 第100章 不堪回首(三) “为什么？苟书记！我没有做什么坏事呀？更没有做对不起的事？” “你做了！”苟志会弯下腰盯着吴天顺的眼睛说：“你睡了我的女人！” “这、这……苟书记，这怎么可能？”吴天顺大惊失色，说道：“你老婆、你老婆我怎么敢惹？” 吴天顺心说：“妈呀，他的老婆，那可是个强悍的女人，我见了都得绕道走！” 当年的苏桂花也很漂亮，但她的身份是前支书女儿，现支书老婆，那在苟家庄可算得上是一个人物。吴天顺对她可是一丁点儿想法都没有，他也没有那个胆子，他想一定是苟志会误会了。 “哼哼！”苟志会冷哼了两声。 “吴天顺你竟敢搞我的女人，不要命了！老子在一旁等了她这么多年，从她还是一个小姑娘的时候就开始等了，结果你居然敢抢在我的前头。你简直是在找死，找死！”苟志会暴叫道。 这时天际又响起一个炸雷！ 吴天顺被吓得浑身蜷缩起来，他又拉扯动了身上的伤，这时的吴天顺简直生不如死！ “苟书记，我没有，真没有碰你的老婆，你就是给我八百个胆儿我也不敢呀！呜呜呜！”吴天顺哭了起来。 “没碰？”苟志会怪笑道：“你还敢说没碰，老子亲眼所见！”他气呼呼地捡起地上的一块石头，说：“你还敢撒谎，信不信老子将你那玩意儿砸个稀巴烂！”他说着就想向吴天顺的裆部砸去。 “别、别、别！”吴天顺快被吓死了！ “苟书记，苟书记，有话好说！有话好说！”吴天顺不知道苟志会要干嘛，他只觉得苟志会发疯了！ 这时豆大的雨点儿开始落了下来。不一儿大雨就哗哗啦啦从天而降。 苟志会抹了抹脸上的雨水，邪恶地说：“我告诉你，纪小莲是老子的女人，你是什么玩意儿竟敢上她，你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你配吗？” “啊！什么，纪小莲，她和你，这、这怎么可能？”吴天顺不敢相自己的耳朵，虽然大雨淋得他睁不开眼，他仍努力地瞪大眼睛望着苟志会。 苟志会蹲下身子，双手抓住吴天顺的衣领，恨恨地说：“对，她就是老子的女人，你竟然敢动她，哼哼！我看你是活腻歪了！” 吴天顺从苟志会的眼神中看出了浓浓的杀机，他恐惧极了！ “你是个魔鬼，魔鬼！别杀我！别杀我！”暴雨中，吴天顺扭动着身体想往一边爬走…… “哈哈哈！你去死吧！”苟志会捡起将一块石头朝吴天顺的头上砸了下去…… 暴雨倾盆中，苟志会踢了踢趴在那儿的吴天顺。 这时的他已经昏迷不醒了！ 苟志会扔掉手中的石头，拖动着吴天顺的身体将他向下面推了去。 只见吴天顺顺着斜坡滚了几个滚，一头栽进了一个小水凼里。 雨水不断地灌进小水凼，不一会儿苟志会就看到吴天顺面朝下，雨水渐渐地漫过了他的身体…… “哼哼！敢睡老子的女人，找死！”苟志会看了看四周，然后攀上一块石头，不一会儿他就消失在了雨雾中…… 小纪从哥嫂家出来，边三图跟在她身后不断地向她道歉，但小纪苍白着脸，一句话也不说，也不看他。 二人回到家后，小纪径直走进卧室躺在床上睡了。 “小莲，起来吃点东西吧！”边三图来到床边轻声地说。 小纪躺着没有动，她从昨天就没有吃东西，现在的她疲惫不堪，她想就此死去，但又不心甘。 “我该怎么办？老天，我该怎么办？”她躺在床上没有睡意，睁着眼睛盯着屋顶发呆。 边三图也不敢再说什么就退了出去！ 中午，边三图又来叫小纪吃饭，小纪头疼得厉害，也没有搭理他。 “一梅，你帮我劝劝小莲，她一天都没有吃东西，已经睡了一天觉了。”边三图来找姚一梅。 “她生病了吗？”姚一梅一家正在吃晚饭，她放下碗筷站了起来：“我去看看！” “不知道！”边三图说。 “你们吵架啦？”王守建正喝着小酒，笑着说：“三图，这么如花似玉的媳妇你还要和她吵架，你真是自找没趣。你小子别身在福中不知福啊！” “没吵，我哪敢和她吵呀！”边三图小声说。 “哈哈哈！三图，我开玩笑呢！一梅，拿个杯子，我们哥俩喝杯酒。” 边三图和王守建喝起酒来。 不一会儿，姚一梅从边三图家回来。 “三图，小莲发烧了！”姚一梅说：“可是她不愿意去医院，你去劝劝她。” “可是她不会听我的！”边三图嘟囔道：“你说她都不听，她更不会听我的。” “你呀！”姚一梅有些生气，但她脾气好，只是看了一眼坐着没有起身意思的边三图摇摇头，就去了厨房。 当天夜里，小纪一直高烧，但她赌气不去看医生，边三图也不敢送她去医院，他怕小纪身上的伤被别人发现，那他就会成为全村的笑话。 姚一梅熬了一大碗姜糖水给小纪喝下，又给她盖上了两床被子。 到了第二天早晨，小纪出了一身的大汗，烧居然退了，只是整个人十分的虚弱。 姚一梅帮小纪换下被汗水浸湿的衣服，她看到小纪身上的伤惊呆了…… “小莲，这是怎么回事？”姚一梅鼻子一酸，两行眼泪夺眶而出。 “没事儿！”小纪低声说，她的脸上蒙上了难言的痛苦，脸色白得像张纸，容貌憔悴极了，她原来光彩夺目的眼睛变得灰暗起来，无神地望着姚一梅，脸上扯出一丝苦笑！ 第101章 不堪回首(四) 姚一梅发现小纪胸前的很多伤口都有脓点了。 “这、这个混账边三图，你、你怎么能忍得了！”姚一梅一边帮她处理伤口一边流泪。 小纪默不作声，即使痛得撕心裂肺的，但她咬紧牙关，一声不吭。 “三图，”姚一梅来到外屋对边三图说：“我并不是指责你，但是你这样做是不对的。小纪自从嫁给了你，她操持家务，服侍公婆，也将你照顾得好好的，她难道做错了什么吗？三图，小莲可是个百里挑一，千里挑一的好媳妇。你如果再这样对她，再贤惠、再脾气好、再能忍的媳妇都会被你赶跑的。” “是的，一梅，我知道，我知道！”边三图羞红了脸，低声说：“我改，我改，我再也不会做这样的蠢事了，也不再听斗鸡眼他们胡说八道了！” “斗鸡眼？”姚一梅说：“他的话你也信。你呀，少和他来往。日子是自己过的，不是要别人教你怎么过！” 边三图使劲地点着头，说：“我听你的，一梅。我以后一定对她好，就像守建对你一般，你们是我学习的榜样。” “胡扯什么！”姚一梅脸一红，说：“去陪小莲说说话吧，我回去了！” 姚一梅和王守建是村里公认的恩爱夫妻！ 边三图在姚一梅的劝说下，他开始体贴起小纪来，小纪的身体慢慢地恢复了。但她的内心十分痛苦，她不敢把那天发生的事讲给姚一梅听。 她时常做噩梦，梦到吴天顺血流满面，梦到苟志会那阴险狡诈的面容，她被惊醒过来时总是心惊肉跳，满头大汗的。 同时小纪一方面又担心警察上门来抓她，她整日里吃不好睡不好，身体变得瘦弱了！ 边三图认为是自己以前的恶行在小纪心里留下了阴影，暗自里责怪自己，并加倍对她好起来。 小纪的心理负担太重，她没有感觉到边三图对她的呵护，整日沉浸在自己的忧思中。 这样过了一段时间后，小纪越发的憔悴了，脸色蜡黄。 姚一梅建议她去镇上的医院检查检查，小纪苦笑摇摇头。 这一天，边芳芳和纪小勇来看小纪。 边三图特意去买了好酒好菜来招待他们。 四人吃着饭。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 纪小勇有些喝高了，他说：“三图，你可记得我们苟家庄的那个二流子吴天顺？” 小纪听到纪小勇提起吴天顺手一抖，筷子上夹的一片肉掉到了桌上。 “小莲，你以后再也别怕他了，那个臭小子死了，死得那个惨哟！”纪小勇摇着头，嘴里虽然叹息，但脸上却是一副幸灾乐祸的表情。 “他早该死，仗着有个镇干部亲戚老欺负人。小莲，以后我们再也不用怕他了！”纪小勇用筷子夹了一大块肉，放在嘴里大嚼着，一种扬眉吐气的神气！ “小莲、小莲，为啥要怕他？”边三图也有了醉意。 “哼！说起这个臭小子，我就恨不得吃他的肉喝他的血！他从小就喜欢欺负小莲，吐口水，扔烂草，干净坏事。”纪小勇恶声说：“还欺负我。这下好了，老天帮我们出了恶气，他呀，死了，去见阎王了！” “哥，你别说了！”小纪不想听到任何关于吴天顺的消息。 “说，我怎么不说，这是一件解气的事。”纪小勇一拍桌子，仗着点酒意说：“三图，当年我听说吴天顺欺负小莲，我真想提把刀去把他杀了。可是、可是，我想到如果我杀了他，公安就会抓我，小莲就没有人能保护她了。现在老天开眼了，恶人有恶报，他遭了天谴，这是他做恶的报应！来，喝一个。”他端起酒杯和边三图碰了一下，仰着头喝光了杯中的酒。 “他怎么欺负小莲了？”边三图的眼睛也喝红了，大声问：“他、竟敢、欺负小莲，他死了我也不原谅他，我要把他千…千…千刀万剐！哥，他、他、现在埋在哪里的，我要把他挖…挖…挖出来，鞭…鞭尸！”他感觉自己的舌头有些大，说话有些不利索。 …… 边芳芳在一旁撇嘴，说：“你们呀，就你们那怂样，在他活着时，你们谁敢去找他算账。哼！现在人死了，就能吹牛！吹死个人。” “吹牛，我吹什么牛，哼！” 纪小勇说：“不是瞧见他那样，我真找鞭子抽他。” “他、他啥样了？”边三图问。 “那小子，是在大暴雨过后三天才被人发现。他被山洪冲出老远去。找到他时，赤裸裸的，身上一件衣服都没有。他的头肿得老大，全身上下一块好的地方都没有，那肿得、肿得都发亮了。又加上被水泡了，真像头死猪。我呀，真怕一鞭子下去，把那小子抽爆了，溅我一身的污血！哈哈哈！” 小纪听到这，感到一阵恶心。 她捂住嘴跑到院子里去了！ 小纪蹲在地上不停地呕吐着，她感到自己处在一种想要逃离的氛围中，每呼吸一口都像在污浊之中，喉咙里不由自主地涌起一股强烈的恶心感，胃部翻腾着，仿佛有什么不可名状的东西在里面搅动。 “小莲，你这是怎么啦！”边芳芳走了出来，她蹲下来拍着小纪的背。 “没事儿！”小纪虚弱地说：“可能是吃坏了肚子。” “来，漱漱口。”边芳芳递给小纪一杯水，又皱了皱眉。 “臭死了！” 她转身去厨房弄了些柴火灰将小纪的呕吐物遮住了。 “小莲，你是不是有喜了？”边芳芳见她的脸色极差。 “什么？有、有什么喜？”小纪问道。 “我是说你，是不是怀孩子了？” “孩子？”小纪心中一惊，马上说：“不，我不想要孩子！” “你傻子吗？三图娶你干什么，还不是为了传宗接代。” 两天后，边三图领着小纪去了村里卫生所，一检查，小纪果然怀孕了，边三图乐开了花，逢人就讲他要当爸爸了。 斗鸡眼却阴阳怪气地说：“三图，别高兴得太早，说不定那不是你的种呢！” “老子耕的田老子知道。”边三图说：“羡慕死你！” 小纪却开心不起来，她有些担心肚子里的孩子，她在心中默默地祈祷：“老天保佑，希望这孩子是三图的！” 这时县城里的表姐让边三图去开小卖部，边三图想陪着小纪，可是一想到孩子出生后家里的花销大，虽然万般不情愿，边三图还是听了表姐的建议。 边三图去了县里，小纪心中感到了一丝轻松。 但不久后，一个让她恐惧的人像幽灵一般出现在了她的身边…… 第102章 不堪回首(五) 边三图去了县里，就让父母从老屋搬来和小纪一起住，互相好有个照应。 这时姚一梅也怀上了王天保，小纪和姚一梅两人在一起的时间多了，关系也越来越好。 十天半个月，边三图从县里回家一趟，王守建总要和边三图喝上几杯。这样的日子过了一段时间后，小纪慢慢地将心事放下，整个人的精神面貌也好了许多。 “那时候我虽然几乎感觉平定了自己的内心，好像四周都是阳光，其实那笼罩着我的阴霾无处不在。”小纪想到这苦笑着：“都是自欺欺人呐！” 一个午后，小纪正在午睡。 “小莲，小莲！”纪小勇手里提着两条鱼进了院子。 小纪的婆婆听到纪小勇的声音迎了出来，她见纪小勇身后还跟着一个男人。 “大娘，这是我们苟家庄的苟书记，我在来的路上遇到了他，他很关心小莲，听说小莲怀孕了，非要来看看她，这不，这两条鱼就是苟书记送的。”纪小勇指着手中的鱼说：“大娘呀，苟书记一直都很照顾我和小莲呢！” 小纪的婆婆接过纪小勇手中的鱼，嘴里不断地说着感谢之类的话，并将二人请进了屋里。 “小莲。”小纪婆婆走进小纪的房间，说：“你起来一下吧，你哥小勇来了，还有你们村的那个苟书记也来了！” “什么？他、他来干什么？”小纪一惊。 “说是来看看你！”小纪婆婆没有注意到她脸上的惊慌之色，又说：“你起来给他们倒点水喝，再说说话。” “妈，我不想去，想睡会儿，瞌睡得很！”小纪躺着没动，她的心扑通扑通地跳得很厉害，她真想找个地缝钻进去，也盼望天上突然来了惊雷将那苟志会震死！ 小纪婆婆也没有强求，就说让她睡吧，自己就出去招呼客人了！ “苟志会，你这个恶人想干什么？”小纪在心里骂道：“王八蛋、狗东西、人渣，你怎么不放过我！” 这时她的心里屈辱极了：“我真想杀了他，杀了他！” 但她没有能力杀他，只能在心中痛骂和假想！ 小纪不出去，苟志会也没有起身要走的意思！ 小纪的婆婆见泡的茶已经喝了两壶了，只好开口留客吃饭，纪小勇想推辞，可是苟志会却一口答应了下来。 这时小纪的公公也从地里回来了，他见家里来了客人，又听说是苟家庄的书记，顿觉颜面有光，赶紧又买来好酒好菜，准备好好招待苟志会。 “小莲，你都睡了一下午了，快起来活动活动，马上吃晚饭了。”小纪的婆婆进屋来叫她。 小纪知道苟志会是个脸皮厚，心肠歹毒的无赖，今天见不到自己是不会善罢甘休的。 无奈之下，小纪只好穿好衣服来到了外屋。 “小莲！”苟志会见她走了出来，笑容满面地说：“这怀孕的女人就容易犯困，我家桂花在怀丰年时，也爱睡觉，爱睡觉！”他加重了“睡觉”的语气！ 小纪听得既惊心又恶心，她用凶狠的眼神瞪了他一眼。 苟志会口中的丰年是他的儿苟丰年，刚满一岁。 “苟书记你和小莲先说会儿话，我去帮忙做鱼。”纪小勇见小纪出来，拉开椅子扶她坐下。 “哥，你就在这吧，别瞎忙，爸妈知道做呢！”小纪拉住纪小勇，她一万个不乐意和苟志会单独待在一起。 “你哥我做的鱼那真是无人能比。今天的鱼是苟书记买的，很新鲜，可别糟蹋了，还是我亲自做吧！马上就好！”纪小勇说着就去了厨房。 苟志会见四下无人，一伸手抓住小纪的一只手说：“小莲，我想死你了！” “不要脸，滚开！”小纪眼中闪着怒火，尽量压低声音怒斥道，并用力甩开了他的手。 “你别不识好歹！”苟志会向厨房方向望了望，说：“我帮你隐瞒了吴天顺的死因，你不感谢我就算了，还这样对待救命恩人！” “你这个恶贼，是天下最恶毒的人，还救命恩人，你还有脸说！”小纪骂道：“王八蛋，你赶快给我滚出去，我这辈子再也不想见到你！” “哼！你不想见我！”苟志会冷笑道：“苟家庄的李二昨天给我提起你来，他说在下暴雨那天，他见你回村里了，还说你和吴天顺说过话。”他说着眼睛里射出像毒蛇一般的光芒来盯着小纪。 “你胡说！”小纪浑身颤抖着，她又浮现出那天可怕的场面来。 苟志会又朝厨房望了望，转过头，嬉皮笑脸地说： “小莲，我不然今天来干什么？我就是把李二的情况告诉你，如果李二哪天问起你来，你好有个对策！哈哈哈，不过，你也别担心。小莲！你以后啊！必须得乖乖地听我话。你别想躲开我。不然的话，我就去找李二告发你。他虽然没有见到你将吴天顺推下山崖。但我相信，他如果告诉警察，警察一定会查明白的。我就不信了，你敢在警察面前撒谎。哼！” 小纪被他这么一说吓住了，惊恐万状地睁着眼睛望着他。 “我告诉你一个事实，现在只有我能保护你，帮你瞒住真相！苟家庄一切事情都是我说了算！”苟志会见小纪已经被他吓住了，又用带着怪声怪气地腔调说：“我还告诉你，我是实力强大的虎豹，只要我在那个地方曾经撒过一泡尿，就说明这地方属于我了，也不会有人敢和我争。那个小矮子，边三图就更不行了。”苟志会说着用邪恶的眼神瞟了一眼小纪的大腿根部。 “你……”小纪又气又羞：“你这个流氓！” “对，我就是，难道你不喜欢吗？”苟志会伸出一只手来做了一个下流的动作。 “你混蛋，你不得好死！”小纪骂道。 “有你这个美人在，我才不想死呢！”苟志会邪气地笑笑。 然后他从怀里摸出一个小瓶来，说道：“明天晚上想方法给那两个老东西各吃一颗，记得把后门给我留着。”说完他就把小瓶子塞到了小纪的手中。 第103章 不堪回首(六) “你们在说什么呢？”纪小勇把做好的鱼端上了桌，笑道：“香，真香！小莲，你多吃点。听人说怀孕时多吃鱼，孩子长大了聪明！” 苟志会见小纪迅速地把小瓶子放进了口袋里，他笑了！ “对的对的，小勇，你以后呀得多给小莲送些鱼来。外甥的聪明就全靠你这个舅舅了！” 苟志会一点也不客气，和边三图的父母快活地吃饭聊天，胡吃海喝、无拘无束的，宾主尽欢！ 苟志会今天来的目的也已达成！ 从那以后，小纪又开始心事重重了，姚一梅发现了她的变化，问她原因，小纪总是摇头说没事，可能是担心肚里的孩子吧！ “这有啥好担心的。”姚一梅笑道：“只要我们吃好睡好，肚子里的宝宝就长得好。守建说，我们每天都要开开心心的，肚子里的宝宝就会开开心心的。你别愁眉苦脸的，不然宝宝出生后也会愁眉苦脸的。高兴点，小莲！” 边三图的生意刚起步，虽然赚钱不多，但他每次都会给小纪买不少东西带回家，这让小纪越发觉得对不起他，背地里悄悄地流了不少泪。 边少文和王天保相继来到了世上。 边少文长得粉嫩嫩的，像个小姑娘，大家都说模样像小纪。 王天保长得像王守建，浓眉大眼，很有虎气！ 那一年边少文两岁了，小身板十分结实，小纪才给他断了奶。 这一天，小纪如往常一般给边少文洗了澡，换上了干净的衣服，也如往常一般凑近少文的脖子深深地闻着他身上好闻的味儿。 可是小纪被一股淡淡的味道吓了一跳，她又凑近少文闻了闻，一下子呆住了。 “天呐！”小纪在心里惊呼：“老天爷，你怎么对我这么残忍！” 她在少文的身上闻到了一股臭味儿，这臭味儿曾经在吴天顺的身上闻到过。 “妈妈，妈妈！”边少文扯了扯小纪的衣袖，好奇地望着泪流满面的小纪问道：“你怎么哭了？妈妈。” 自从发现了这个秘密后，小纪决心要用自己的方法掩盖这个真相。 现在孩子年纪还小，身上的味道还不明显，她偷偷地带少文去县里找医生看，还去四处打听有没有什么祖传秘方能去掉少文身上这令她心惊的臭味。 但大家都说少文这体味儿是天生的！ 那时的小纪简直要崩溃，她买来了很多增香剂，不停地喷在少文的衣服上，还自己做香囊戴在少文身上，惹得大家都叫少文为“香娃娃”！ 少文上了小学就不喜欢小纪把他弄得香喷喷的，他说班上的同学都笑话他，说他是个假小子，有几个调皮捣蛋的还想扒开他裤子看，每次都是王天保帮他解围。 边少文从小就胆子小，别人捉弄他，他都是一味躲避。 “他这一点倒像边三图。”小纪心里十分担忧。 “妈，从明天起我也不戴香囊了，那玩意儿就是女孩子戴的。”边少文说着一把拽下脖子上挂的香囊扔到了桌上。 连续好些天，少文既不让小纪给他喷香水，也不戴香囊，不管小纪怎么说他都不听。 这天晚上，苟志会又像幽灵般地溜进了小纪的房间。 “咦，这是什么味儿？怎么这么臭？”苟志会问：“小莲，不是你今天没有洗澡吧，难道是要我帮你洗。”他说着就动手脱小纪的衣服。 小纪没有理他，一任他摆弄自己的身体。 后来苟志会几次都闻到了那味道，他心里产生了怀疑。 “小莲，你给我说实话，少文是不是吴天顺的种。”一天完事后，苟志会捏着小纪的脸问。 小纪别过脸去不理他。 “啪！”苟志会给了小纪一个耳光，怒气冲冲地问：“难道你和他不只搞了一次？” 小纪噙着泪，但就是不说一句话。 “他奶奶的，吴天顺那小子阴魂不散，居然还给老子留了一个种下来。”苟志会骂道：“这个狗杂碎，他的狗崽子还得让你来养，老子还要花钱。”他觉得十分憋屈！ 苟志会在这些年给了小纪不少钱，小纪用它来给少文做了很多香料。 “去，去把那狗崽子给我叫过来！”苟志会对小纪说。 “他、他已经睡了，别叫了。一会儿让人听到不好！”小纪说。 “那两个老东西不是吃了药的吗？睡得跟死猪一样，能听到什么！”苟志会给小纪的小瓶子里装的是安眠药，每次他和小纪幽会时，他都让小纪给她公婆吃上一颗。 “你不去我去！”苟志会一把推开小纪就冲进了边少文的房间。 边少文被苟志会迷迷糊糊地拎了起来，他半睁着眼睛，问道：“你是谁？”并用手揉了揉眼睛。 “啪啪！”苟志会抬手就给了边少文两个耳光。 一时间边少文被打懵了，哇哇地大哭起来！ “你、你这个王八蛋！”小纪跑了过来，手里拿着一根棍子，压低声音说：“滚，快滚。” “妈、妈！”边少文大哭着跑到小纪身边。 苟志会又朝边少文踢了一脚，将边少文踢倒在地。 小纪抡起棍子向苟志会打去，苟志会轻轻一抓就将棍子抓在手中，并轻轻一带，小纪也摔倒在地…… “妈！”边少文见小纪也被打倒在地，心中更是害怕，吓得大叫起来！ “哼！”苟志会冷哼了一声，扔掉手中的棍子走了！ 边少文爬到小纪身边，问道：“妈，这人是谁？是强盗吗？他为什么要打我们呀！我要告诉天保，让他爸爸帮我们打强盗！” “少文！”小纪心疼地替儿子擦去他脸上的鼻血，说：“这件事，你不要告诉天保，不要告诉他，不然的话，这个强盗会把我们都杀了的。听话，这件事不要告诉任何人！” “连爸爸也不告诉吗？”边少文听到小纪说那个强盗还要杀人，吓得浑身哆嗦。 “不能！”小纪将儿子搂在怀里，说：“你爸爸打不过他，我们不要告诉他！” “那告诉警察叔叔吧！警察叔叔肯定会管的，会把他抓起来的。”边少文抽泣着说：“我要让警察叔叔把他抓起来！呜呜呜！” “不能，少文，现在真的谁都不能说。”小纪仿佛听到了自己心裂开的声音，她痛苦地呻吟着。 第104章 不堪回首(七) 一番没有“营养”的解释后，边少文彻底地听了小纪的话。从那以后，平时是个话唠爱笑的他，渐渐变得沉默寡言了。 王天保发现了他的变化，问他是不是有人欺负他，还自豪地搬出自己的爸爸王守建来，说自己的爸爸王守建是他的保护神！ 那一刻边少文是羡慕他的，但随着苟志会对他和母亲的百般羞辱和折磨，让他对王天保有王守建这样强悍的父亲产生了嫉妒和恨意！ 渐渐地，小纪感觉到家里的气氛冷淡而沉闷起来，连边三图也感觉到了，他问小纪和少文，少文只是怯生生地望着母亲，看母亲的眼色行事。 这一切少年的边少文只能将它深深地埋在心底！直到有一天他实在忍受不了苟志会对他的辱骂，他将自己与母亲的屈辱告诉了赵志。 但这一切小纪都不知道，王天保的突然失踪，她也单纯地认为王天保就是离家出走了。 再后来边少文也离家出走了，小纪知道边少文是忍受不了这样的日子才离开的，她知道边少文恨她，也恨苟志会，但她并不知道边少文把自己的不幸发泄到了王天保身上，伙同赵志和郭成林已经将王天保打死了，而王守建将边少文也杀死在了那一年！ “少文，这一切都怪我，怪我没有保护好你！”小纪坐在地上痛苦地说：“你现在在哪里呀？妈妈好想你呀！” 她伤心地哭了起来，这时她又想起了边三图。 当年边三图得知边少文离家出走简直要疯了。他生意也不做了，开始四处找少文。 这时他又遇到了“斗鸡眼”，“斗鸡眼”阴阳怪气地说：“三图，你傻呀！你难道没有看出来，少文和你们家的人都长得不像吗？那眼眉，那身形，哪有你半点的影子，你呀，真他妈的是个老实人。我听人讲呀，你呀，那是在帮别人养儿子。现在养大了，他老子就偷偷来将他领走了。你还费劲儿找，你还找个什么劲儿呀！” “你胡说！”边三图推了一把“斗鸡眼”，说：“你就爱挑拨是非！” “不信算了！” “斗鸡眼”在鼻子里哼了一声就走了！ 边三图望着“斗鸡眼”远去的身影，心里也升起了疑问来。 “好端端的少文怎么会离家出走？我上次回家时他还好好的呀！难道真的是’斗鸡眼’说的那样？” 他又想到了王天保，心说：“少文会不会去找天保了。难道王天保被什么犯罪团伙控制了，犯罪团伙派王天保把少文给骗去了。” 边三图带着这个疑问去找了王守建。 王守建那时因为腿伤一直在家养伤，他听边三图讲自己的推测时，一句话也没有说，只是用一双喷着怒火的眼睛狠狠地盯着边三图。 边三图看着气势汹汹的王守建吓得没敢往下说，他感觉如果王守建手上有枪可能一枪就把自己给打死了！ 姚一梅在一旁不停地流泪，也没有说话。 从那以后，边三图也不出门去找少文了，整天猫在家里喝闷酒。 他喝醉了就打小纪，小纪浑身上下被他打得青一块紫一块的。 这期间纪小勇来看望过一次，边三图也不给他好脸色，连他一起骂。 纪小勇本就是个软弱之人，被边三图骂了后他竟然不敢再来了。 那年的春节来了，边三图和小纪依然不停地争吵打骂，姚一梅见到鼻青脸肿的小纪就劝她回娘家躲躲。 小纪只是苦笑摇头！ …… 小纪在痛苦回忆的重压下，她又想起了边三图死前的那天晚上。 当晚两人依旧大吵大闹了一架，由于他们夫妻经常吵闹，无论边三图的父母怎么劝说，他们都不听，所以老俩口万般无奈又搬回了老屋。 “你这个贱女人，竟然偷男人，让老子帮那野男人养儿子。啪啪啪！”边三图边说边给了小纪几个耳光：“说，那野男人是谁？” 小纪被他打得眼冒金星，分辩道：“没有，我没有！” “贱货，还敢狡辩，真把我当傻子了！”边三图又踹了小纪几脚。 “哎呦！哎哟！”小纪痛苦地叫着。 “守建，我去劝劝他们！”姚一梅实在不忍心再听到小纪痛苦的哀嚎声说。 “别去！”王守建拦住她，一脸狰狞，恨恨地说：“那是天杀的一家，他们都是该死之人！” “啊！”姚一梅吃惊地望着王守建，她不明白他为何对边三图和小纪生出如此大的仇恨来。 王守建也觉得自己的表情吓坏了姚一梅，就向她伸出一只手。 姚一梅把王守建的手握住，王守建轻轻地捏了捏姚一梅的手说：“一梅，别人家的家务事我们不要去管，也管不了，我们自己过好自己的日子吧！” “嗯嗯嗯！”姚一梅眼睛中含着泪点点头。 后来，他们听到小纪哭了很久，边三图没有出什么声音了！ 小纪在地上坐了很久，边三图的那几脚踢得很重，她感觉自己的五脏六腑都在痛。 “死婆娘，给老子拿酒来。”边三图面前的几瓶酒被他喝光了，他对小纪大声说。 小纪忍住痛从地上爬了起来，一瘸一拐地走到厨房拿了两瓶来。 “给老子倒上。”边三图醉醺醺地斜着眼睛说。 小纪站着没动。 “你聋啦！”边三图拎起一个空酒瓶就向小纪砸去。 酒瓶擦着小纪的耳朵边飞了出去，掉到地上摔碎了，那酒瓶落地的响声让小纪心惊肉跳！ 她怨恨地看了边三图一眼，一时间心中升起了恨意，她颤抖着手给边三图倒酒，边三图不知道，小纪已经将手中准备好的药末一起倒进了他的酒中。 “你别怪我心狠，三图，我也是没办法，不然的话我迟早有一天会被你活活打死！”小纪看着趴在桌上呼呼大睡的边三图说。 这时屋外的雪落得更密了，小纪将边三图从屋里拖了出去…… 她站在窗前看着那洁白的雪花一片一片飞舞着落在边三图的身上，然后回到桌子旁，拿起一个空酒瓶对着自己的头狠狠地砸了下去…… 第105章 相似的脸 王守建在古峰县里找到了叶青川。 “王叔，你来县里找谁呀？”叶青川问。 “我来找我们村的张七，听说他来古峰了。”王守建胡乱编了一个名字。 “张七，他是谁？怎么会起这么奇怪的名字？王叔。”叶青川笑道：“我只知道在古代老百姓取名简单，现在还有这般取名的？” “哦，这是他的小名，我们叫习惯了，他的大名我真的还记不得了。”王守建嘿嘿一笑，显得纯朴憨厚。 “王叔，您找他干嘛？”叶青川问道。 “我听说他前不久见到过我媳妇姚一梅，我想向他打听打听。” “他有没有电话，您可以打个电话问一下，用不着跑到县里来找！”叶青川觉得奇怪，打个电话就能搞定的事，还巴巴地跑一趟干啥。 “张七没有电话，只听说在古峰。我就是过来找找他，不一定能找到他呢。但只要有一丁点儿关于一梅的消息我都要来打听。” 叶青川心说：“王叔，你不是做了这么多好事，让我对你心生敬意，我还真认为你在闹着玩呢！明明身边有个资深美女陪伴，却还装着对自己妻子一往情深的模样！哎呀！王叔呀王叔，我还真有点看不明白你呢！” “可是王叔，你首先得告诉我张七他住在哪里，比如说哪条街、门牌号，我才能陪你找呀，不然咱们怎么找？难道在街上一个人一个人地问，这不是大海捞针吗？”叶青川问道。 “碰碰运气吧！”王守建说：“我有时候运气很好的。” 叶青川觉得王守建说这话很可笑，但出于对他的尊敬他并没有反驳他，回答说：“好，我陪着你一起碰运气！” 王守建自己也知道编的理由太牵强，好在叶青川并不在意。 叶青川将王守建带到了星光酒店，并为他开了一个房间，王守建执意自己付房费，叶青川也没有推辞。 “叶哥。”谢玉兰见叶青川回来了，就对他说：“我想去派出所将白哥当天的事情讲清楚。” 谢玉兰看了一眼王守建，她只觉得来人有些眼熟，并没有将他与电视里报道的那个人联系在一起。 刚才叶青川离开酒店后，谢玉兰马上将自己找到了救命恩人一事告诉了家人，并将白小海的事也说了一遍。 她父母在电话里叮嘱她一定要知恩图报，要凭良心讲真话，不要怕丢工作，大不了回洛水镇。 “好，小谢，需要你出面作证的时候我告诉你，在这里我替白小海先谢谢你。”叶青川说：“不过呀，白小海知道了我通过这件事找你帮忙，他可能会怪我，怪我向你提起当年的事情。” “这怎么能怪叶哥呢！即使是一个陌生人需要帮助，我也会讲实话的。”谢玉兰说到这脸一下子红了，不好意思地低下了头。 叶青川明白她脸红的原因，就装作没看见，呵呵一笑说：“小谢，你们这附近有没有什么名小吃，我和王叔去品尝品尝。” “有有有！”谢玉兰掩饰着自己的尴尬，赶忙回答道：“出了门向东走，到了第一个红灯口向右转，那条街是我们这里名小吃一条街，本地的，外来的都喜欢在那里吃东西呢！哦，叶哥，我主要今天上班，没有办法陪你去。刚才我老公给我打电话，想请叶哥明天喝酒，希望叶哥不要推辞。” “小谢，我还不能确定时间，明天我们再约。”叶青川说。 “好，叶哥，我们明天等你电话。” “行！”叶青川点点头，带着王守建去了房间。 刚到房间，叶青川的电话响了！ “二舅！”叶青川叫道。 “青川，你在哪里？”董文军在电话里问。 “我在古峰呢！” “古峰，你已经到了古峰吗？” “到了。” “青川，你怎么这么不懂事，去古峰前怎么不知会我一声。算了算了，你们这些年轻人，什么都由着性子来。” 叶青川听着他二舅的抱怨并不答话。 “青川，你给县政府顾杰办公室打个电话，就说你人已经在古峰了。你尽快去报到吧！” “好的，二舅，我明天就去。”叶青川回答道。 “好好干，别给我丢人。”董文军挂断了电话。 “顾杰办公室，”叶青川心说：“那以后少不得就要和苏仙童打交道了！那她还会缠着我吗？不管她的了，被一个美女缠着也是一件美事！” 苏仙童那美丽的脸浮现在他的眼前！ “青川，你以后要在县里工作，不回洛水镇了吗？”王守建问。 “暂时不回去了！”叶青川一屁股坐在床上，气呼呼地说：“这都怪郭成林，他抢了我的科长位置，我呀，没办法才来了县里。” 他说完又躺了下去，嘴里嘟囔着：“那个臭小子，现在别得意，哪天让我抓到把抦，我弄死他。” 叶青川以前在洛水一直以“官二代”自居，感觉自己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眼看肥缺到手，不曾想半路杀出个郭成林，硬生生地将到口的肥肉给夺了去。 王守建在一旁听着，他心里盘算着：“这个叶青川和郭成林有这么大的仇恨，我倒是可以想办法利用一下。” 但他只是听叶青川发牢骚，没有插一句话，他觉得那是他们官场上尔虞我诈的事与自己要做的事无关！ “王叔，走，我们去那条美食街逛逛，说不定能碰上你要找的张七。”叶青川突然觉得肚子有些饿了，他这时才发现自己这一天都没有吃东西。 二人来到古峰的这条名为芳草街的小吃一条街。 这时候太阳快落山了，小吃街热闹非凡，各种香气扑鼻而来，叶青川更觉得肚子咕咕叫了。 他见摊位上摆满了各种美食，有热腾腾的烤串、香脆可口的煎饼果子、还有甜而不腻的糖葫芦…… “王叔，我现在饿得都能吃下一头牛！”叶青川拉着王守建进了一家小吃店。 “咦，苏仙童，你怎么在这儿？” 叶青川一走进来就看到了苏仙童。 “我怎么不能在这儿？”苏仙童白了他一眼。 “哎呀，太好了，有熟人。”叶青川拉了两张椅子过来，对王守建说：“王叔，您坐！” 苏仙童抬起头望了望王守建，笑着说：“您好，王叔！” “你们认识？”叶青川吃惊地问。 苏仙童没有回答他，而是又对他翻了一个白眼，那意思是说：“叶青川，你怎么降智了，你不是叫他王叔吗？” 她转过头笑盈盈地对王守建说：“王叔，我是苏仙童！” 看着她的笑脸，王守建的脑海里浮现出了与她相似的一张脸来！ 第106章 无辜的少年 “苏仙童。”王守建在心里默念着这个名字，眼前的苏仙童眼睛里有一种让他熟悉的神情。 他想到了一个叫苟先元的少年，那少年的眼神也是这般明亮活泼，而那个少年的死与他有关。 但王守建见到苏仙童并没有在心里产生什么波澜，他在多年的淬炼中，他变得像冰一样冷静。 “苏仙童，小苏，你好！”王守建平静地说。 那年边三图的死并没有引起任何人的怀疑，又加上小纪头破血流昏迷不醒的状态，连王守建也认为是边三图喝醉了自己溜达到院子睡着了被冻死的！ 王守建又休养了一段时间，自己感觉能勉强走路了，他就到村里溜达。 一打听，才知道郭成林转学去了县里读书，从那以后他寒暑假都没有回来过。 赵志也离开了村子去了姐姐家。 “你们这两个小恶魔，给我等着，我伤好了就会来收拾你们。”王守建心说。 天气暖和起来，姚一梅忙着西瓜地里的农活，王守建要去帮忙，她拦住丈夫让他好好休息。 王守建也不和她争，心想她有事忙要好点，可以减轻一点她的痛苦，也就由着她来。 王守建于是有空就去王天保曾就读的中学瞧瞧，在那里他认识了苟先元。 苟先元是一个活泼可爱的少年，他看到王守建瘸着腿经常出现在校门口对他心生出几分同情来。 有时苟先元会甜甜地冲王守建笑笑，王守建也会对他点点头。 一来二去，王守建是存心要和苟先元熟悉，他那样年纪的小孩子哪里是满腹心机的王守建的对手，不久之后，两人熟悉了，用苟丰年的话说：两人成了忘年交！ 有时放学后，苟先元还会和王守建聊会儿天，在学习上还能请教王守建，他对王守建心生崇拜。 王守建可是当年的学霸，这初中的知识一点也难不住他。 再后来，王守建时常会给苟先元带些小零食，苟先元也没有拒绝。 又隔了一些日子，王守建在苟先元的口袋里偷偷放了一张纸条。 说来也奇怪，苏桂花平时给苟先元洗衣服都很少检查他的口袋。也不知道那天是不是鬼使神差，她破天荒地翻了一下苟先元的口袋，发现了那张纸条，那纸条上歪歪扭扭地写着苟志会和纪小莲通奸。 苏桂花当时就惊呆了，一开始她并不相信，觉得可能是儿子的同学在开玩笑。 但她又想，自己的儿子苟先元在学校里是同学们羡慕的对象，成绩优秀，老师喜欢，又加上是村支书的儿子，没有哪家的孩子敢恶搞苟先元。 “无风不起浪！”苏桂花心说。 苏桂花也不是一盏省油的灯，多年前在庙里的经历让她对苟志会心存愧疚，但她并不会容忍苟志会与其他女人有瓜葛。 这些年来，她什么事都顺着苟志会，没想到这王八蛋还偷腥，居然还是纪小莲那贱人！ 苏桂花看着镜子里自己臃肿的身材，眼前浮现出小纪那苗条俊俏的模样来，她怒不可遏将那镜子砸了。 “苟志会，你这个混蛋，给我等着。” 王守建看到有两个陌生的女人在小纪家附近转悠，他冷冷地笑了笑，心说：“你们这对狗男女，哼！有你们好看的。” 果然这件事并没有让王守建等太久，小纪和苟志会被苏桂花现场捉了奸，小纪被打得半死，苟志会也失去了男人的威风…… 因为苟志会的丑事，他儿子苟先元也受到了牵连，一些同学会嘲讽挖苦他，还搞恶作剧捉弄他。 王守建经常见到苟先元的后背上被贴着“流氓”的字条。 苟先元在学校被欺凌，他不敢回家讲，因为往日温馨的家变得像冰窖一般，父母整天阴沉着脸不说一句话。 他有时感觉自己的肚子痛，想告诉苏桂花又忍住了。 同时他也没有告诉父母自己和王守建有要好的关系。 王守建和苟先元更亲近了，他一步步地实施着恶毒的计划。 为王天保复仇已经让王守建无法回头了，他已经不将苟先元当作是无辜的少年，“他就是我报复苟志会的刀，我要让这刀一辈子都插在他的心上！” “我要用魔鬼的方法对付魔鬼！” 他不断地给苟先元下毒！ 王守建觉得自己当时就是一个可怕的魔鬼，他一天一天地计算着苟先元痛苦死去的时间。 “我没有错，是他，是苟志会害死的他儿子。这一切归根到底都是苟志会造成的，他的儿子该死，而我的儿子是无辜的。” 当苟先元的死讯传到王守建的耳朵里时，他在心里这样说。 “来，王叔，喝一个！”叶青川给王守建倒上酒，举起自己的酒杯来说道。 “好！”王守建笑着说：“小苏，你也喝点。” “谢谢王叔，平时我不喝酒，我喝水陪你们。”苏仙童端起一杯水笑着说。 “你就骗鬼去吧！”叶青川心说：“你不是苏酒仙吗！装，这家伙真会装！” “这姑娘应该和苟志会没有关系吧！”王守建见苏仙童清秀的面容与陈蔫子倒有几分相似，他心说。 苏仙童的笑和苟先元特别相似，这时王守建猛然觉得，苟先元的相貌也与苟志会不一样，他心中一动：“难道苟先元不是苟志会的儿子！管他是不是，反正我让苟志会断子绝孙了！哼！” “来！” 三人端起杯子碰了一下，王守建的心突然觉得被这声音惊了一下，此刻，他觉得苟先元很无辜！ 第107章 胆大的小保安 孙科长看着叶青川走出了病房，陷入了沉思中。 “咦，那小伙子怎么走了？”他老婆手里拿着一瓶饮料进来，说：“他是什么来头，我在走廊里碰到他，把饮料给他，可是他连看都不看我一眼，直接走了！这是个什么人呐！”胖胖的林女士一肚子的不满。 孙科长带着怒气盯着她说：“这一切还不都是你惹出来的，你真是傻，放着好日子不过，给我弄这么一出。” “哎哟，你还怪起我来了！”林女士尖声尖气地叫道，声音陡然提高：“姓孙的，你在外面乱搞还有理了，那些是什么女人，我的脸都被你丢尽了。……” “砰砰砰！”两人正吵着，传来敲门声。 “闭嘴！”孙科长瞪了他老婆一眼。 只见推门进来的是一个三十岁左右的男子，中等身材，浓眉大眼，一脸的正气，穿着一套保安的服装。 “这是什么人呐？”林女士瞟了一眼来人，那人两手空空，什么都没有带，她脸上露出不悦之色来。 “你找谁呀？”林女士没好气地问。 “你好！我找孙科长！”保安男子笑着说。 孙科长不认识来人，他心说：“奇怪，今天来的人怎么都不认识！” “孙科长，你好！”男子说：“我先做个自我介绍，我姓楼，你可以叫我小楼。” “小楼？”孙科长在记忆中搜索，他迅速捋了一下自己的人际关系，重要的关系中并没有姓楼的，他又看了看小楼身上的那套保安服，冷冷地问道：“你是什么人？找我有什么事？” 小楼见孙科长脸上出现了冷淡的表情，他也不以为意，依旧微笑着说：“我是宝洋花园的保安。” “宝洋花园，怎么又是宝洋花园？”孙科长心说：“刚才那姓叶的说的我还没搞明白，怎么又来一个？” 孙科长是个有城府的人，他老婆可没有沉住气，连忙问：“宝洋花园，我们那房子……” 孙科长连忙咳嗽了一声，他老婆平日里对这些暗号十分熟悉，于是马上就闭了嘴。 小楼并没有接孙科长老婆的话，而是按照自己想说的话说。 “孙科长，我是来告诉你一件事，就是那天你在星光酒店打架的事。” “什么？我打架？你哪只眼睛看到我打架了？”孙科长一听就火了。 “他奶奶的，这小子难道是来敲诈老子的？”他心说，并皱了皱眉，刚才一激动，身上的伤口又扯痛了。 “孙科长，别动怒，小心身体。”小楼依旧用不紧不慢地语调说：“你，就是这位大姐用手扯着那个女人的头发，三个人暴打那个柳倩时，我刚好看到。” 孙科长的老婆叫道：“那个贱女人，勾引别人的老公该打。” “老林。”孙科长叫了一声，对他老婆使了个眼色。 他老婆气呼呼的，胸口起伏着，一副十分生气的样子。 小楼继续往下说着：“那时我就看到白小海，对，就是白小海从隔壁的咖啡店里出来，上前拦住林大姐，想制止你们对柳倩的殴打。再后来，孙科长气急败坏地从酒店里跑了出来。那柳倩也着实可怜，她满以为她的情郎会护住她，一扭身就扑到了孙科长的怀抱里撒娇。哎呀，不曾想，她的情郎在原配面前就是个……唉，不用形容词了。简单描述，就是柳倩挨了孙科长的揍，白小海为了劝架反倒被孙科长殴打。白小海实在没有办法忍受孙科长的无端殴打才还的手。不过白小海手下是留了情的，只是将你打翻在地就准备带柳倩离开。而你呢，孙科长，不依不饶，从地上爬起来还想殴打白小海，结果被气昏了头的林姐一个恶虎扑食给推倒在地，不解恨的林姐还狠狠给了你一脚，所以你的骨头就断了！” 小楼一席话说得条理清晰，头头是道，他问：“二位，可有再次身临其境的感觉？” “我听不明白你说的是什么！”孙科长的老婆狡辩道。 “林姐，你听不明白没关系，孙科长听明白了就行！”小楼仍然带着笑说。 “你、你想要什么？孙科长的老婆问。 小楼没有回答她，只是目不转睛地盯着孙科长。 他盯得孙科长心里直发毛！ “小伙子，你那是胡说八道，鬼才信你的话。”孙科长装得十分镇定，露出一副不屑的表情说，他心想：“我早已经打点好了关系，你小子的这些说辞没人信的。哼哼！”他在心中冷笑道。 “是吗？”小楼依旧以平静的口气说：“孙科长，现在是法制的社会，我不信你能一手遮天。我相信这古峰县总有讲理的地方，我不是在威胁你，我只是讲出实情，我也相信我们的人民警察不会冤枉任何一个好人！”说完他转身准备走！ 孙科长这时感觉这个姓楼的有点嚣张，按照他平时的脾气早就对他发火了，心说：“老子一个电话打给二狗子，你小子连怎么死的都不知道呢！” 可是现在二狗子又联系不上，又加上叶青川告诫他不要惹事生非，他只好将心头的怒火压了压，勉强地笑着说：“小楼，小楼，你等等，有话好说。” 小楼听他这么一说就停住了脚步，带着调侃的神情说：“孙科长有什么好话，在下洗耳恭听。” “小楼呀，刚才我还和你大姐说呢！”他用手指了指他老婆说：“我们将那天的情况复了一下盘，也觉得整件事情是个误会。那个柳倩和我并没有关系，是你大姐误会了！” 孙科长的老婆听他这么一说想张嘴争辩什么，被孙科长的眼神制止了。 “这件事呢，本身就是一个误会，你大姐误听了馋言，才闹出了这么大的一个笑话……责任在你大姐，与白小海无关，与他一点关系都没有！……” …… 孙科长“自我检讨”了一番，并对小楼做了保证，决不为难白小海。 小楼见他的目的达到了，也就没有多说，推开门走了！ 这戏剧性的一出让孙科长的老婆摸不着头脑。 “姓孙的，你这是出什么幺蛾子，怎么就这样放过他？最起码问问他叫什么名字，住在哪里，让罗彪去收拾收拾他！” “收拾个屁呀，你呀，最欠收拾！”孙科长气哼哼地说。 他闭上眼睛在心里琢磨：“这太反常了，这么一个小保安敢这样和我说话，他如何有这胆子？事出反常必有妖，我得好好想想。” “老林，你赶快去银行取点钱出来，再打电话将罗彪叫来！”孙科长猛地睁开眼说。 第108章 寻找 “小苏，你的笑容真灿烂。”王守建说：“我都有好些年没有见过这样的笑容了。”他的真实赞美和喜欢之情溢于言表。 “是吗？王叔，我怎么不觉得。”叶青川以前称呼王守建为王大哥，今天他不知不觉改变了称呼，他觉得王守建有一种说不出的苍桑感。 “她心思单纯，未经世事，宛如白纸，笑容自然灿烂。”王守建若有所思地说，他此刻想起的是姚一梅曾经灿烂的笑容，他想起了他们的初恋时光，那时的姚一梅也是这般的美丽可爱。 “她单纯？”叶青川指着苏仙童惊呼。 “怎么，你认为本姑娘复杂吗？”苏仙童翻白眼的技术一流，动不动就免费赠送一个给叶青川。 “不不不！”叶青川连忙否认道：“我对苏小姐不了解，没有发言权。”他心说：“我们以后还要一起共事，现在可不能得罪她，给自己找麻烦的事我可不做。” “我不需要你的了解，只希望你别胡思乱想就行。”苏仙童冷冷地说，然后开始吃东西了，不再理会叶青川。 “这女人思想近妖，眼睛有毒！”叶青川看着苏仙童心说。 “你……”叶青川本想再说两句，电话突然响了，一看是严冰的。 他接通电话告诉严冰让他来芳草街吃美食。 不一会儿严冰就来了，他看到王守建很意外。 “王叔，你也来古峰啦？”严冰问。 “对，我来找个人，我们村的张七，听说他有你姚阿姨的消息。”王守建笑笑说，他还说这些年来，在寻找姚一梅的过程中，自己虽然被失望次次绊倒，但他一直在希望的田野上奔跑，他相信总有一天会找到姚一梅的。 苏仙童听到他这么一说心中升起感慨来，她以前并不认识王守建，也没有听说过他的故事，但她从他的话语中感受到他有一段非常美好的爱情和一个知心的爱人。 她带着既羡慕又同情的眼光看着王守建，这一刻，她的脸有些动容，叶青川无意间看到她，他的心中便有了一种无法用语言表达的感觉，不由得望着苏仙童发起呆来。 “你那里怎么样？”王守建问。 “我那里？我什么那里？”严冰不解地问。 苏仙童听叶青川在一旁没有插嘴，心中奇怪，就朝他望去，却发现他正直勾勾地盯着自己发呆，脸一红又低下头去。 “你不是受伤了吗？青川告诉我的。”王守建见叶青川没说话，又喊道：“青川。” 叶青川听到他的喊声，猛地惊醒过来，讪讪笑了笑。 “哦，哦，哦！严冰，我刚才给王叔讲你受伤了，他是在问你现在伤口如何？”叶青川努力掩饰着自己的失态说。 “真丢人！”叶青川暗道。 “没事儿，这点小伤。”严冰笑道，并挥了挥胳膊，又对王守建说：“王叔，你瞧，没事儿了，谢谢关心。我这次来古峰目前虽然还没有打探到赵志的消息，但顺路抓了周福来也不错，他有可能对另外一个案子有帮助。” “王叔，你找张七需不需要我帮忙，他就叫张七吗，要不我去找人给你问问？”严冰又说。 “不用不用，我自己找找吧，你还有案子要办呢，就不麻烦你了。”王守建说。 叶青川听他这么一说，心中暗笑：“他就只能瞎找！碰运气！” 他觉得王守建这人挺有意思的，有时思维像个小孩子，可能是对妻子的深情让他乱了方寸吧！ “看来他们曾经的爱情肯定是刻骨铭心的。哎呀！我什么时候也能有他们那令人羡慕的爱情呀！也不枉来世间走一遭！”他想到这儿，又不由自主地看了看苏仙童：“是她吗？不可能，她的那些事儿，如何叫我接受！”于是他在心中又毫不犹豫地将其否定了。 “好！”严冰也不多问王守建，他又对叶青川说：“青川哥，你的同学联系上了吗？” “没有，这小子不知道什么情况，现在电话居然关机了。”叶青川刚才又打了一次。 “那我明天就要赶回洛水去，我把赵志的信息给古峰公安局汇报了，他们会加强这方面的信息。青川哥，你如果有了他的消息就第一时间报案，千万不要自己去抓捕，听说他比较难对付。记住，发现他的踪迹，一定第一时间报警通知警察。”严冰说。 “严冰，那赵志真这么难抓吗？”王守建说：“我记得他小时候长得瘦瘦的，个头也不高，看起来也不太灵光。” “王叔，你现在可别小看了他，人呀，一旦走入歪门邪道，那变化可大了去了。他这个人狡猾得很，上回犯案时，他好几次都从警察的眼皮下溜走了，这个人不能小瞧了他。” “唉，真是想不到，小的时候那么可爱的一个小娃娃，还和我家天保是好朋友呢，怎么就变成了这样了？”王守建叹息道。 “王叔，一个人变成罪犯的原因是非常复杂，而且是多方面的。”严冰端起杯子喝了一口水说道：”比如，环境因素，他的家庭环境，有没有家庭暴力、父母离异、缺乏关爱等等，这都可能导致孩子产生叛逆心理，进而走上犯罪的道路。还有社会环境，比如贫困、失业、社会不公等问题可能使一些人感到绝望而走上犯罪道路。我想赵志他不属于这类。还有朋友的影响，比如与不良少年或罪犯为伍，容易受到他们的负面影响，从而被引诱或被迫参与犯罪活动。” “这个很有可能。”王守建听到这说：“赵志的父母和我一样都是老老实实的庄稼汉，哪有什么家庭暴力！我们呀，对他们都迁就得很。我上次听梦远讲，赵志在桐原时就爱和社会上的一些小混混一起玩，他呀应该是受了那些人的影响。” 王守建眯缝着眼睛向远处望去，他记起了当年去桐原找赵志的事情。 第109章 逃跑 那年王守建腿伤好了，他就开始打听赵志和郭成林的情况。 郭成林去了古峰上学，赵志去了桐原姐姐家，听说在姐姐姐夫开的烧烤店里帮忙。 王守建思索了一下，觉得烧烤店好下手，就决定先去解决赵志。 姚一梅听说他要去桐原就打算同王守建一起去，但是王守建的父亲当时患了严重的感冒，又加上他母亲也患病了，姚一梅就只能留在家照顾。 王守建到了桐原后，没有费什么力气就找到了赵志姐夫开的烧烤店。 他站在远处的一个角落观察着赵志，赵志当时身高还没有长高，依旧黑黑瘦瘦的。 烧烤店的生意不太好，赵志在那也比较闲，有空他会去和桐原的几个小孩子玩。那几个小孩子和他差不多大，王守建听赵志的姐夫经常吼骂赵志，说他不干活吃闲饭，还和那些不三不四地人来往。 王守建心说：“这是他姐夫在撵他走呀！正好，我倒可以去关心关心他。”他打定主意就走进了烧烤店。 “小志。”王守建走进烧烤店一脸亲热地喊着赵志。 当时赵志和他姐姐赵兰正在搬凳子，突然见到王守建就像见了鬼似的，吓得他扔了凳子，一下子躲到了他姐姐赵兰的身后，浑身发抖。 “王叔，是你呀。”赵兰认出了王守建，热情地说：“王叔，快请坐，你什么时候来的桐原？小志，快给王叔倒杯水。”这时赵志死劲儿地抓着赵兰的衣服缩在她的身后。 “这孩子，你怎么啦？”赵兰转过身，一把扯掉赵志紧拽着自己衣服的手。 这时赵兰发现赵志的一张脸惨白，嘴唇哆嗦，眼睛里全是恐惧的神色。 “一边去，一边去。”赵兰是一个身材高大暴脾气的女人，她见赵志这副模样，气不打一处来，用手一推就把赵志推了一个趔趄，摔倒在地。 赵志摔倒在地，半天没爬起来。 “王叔，别见笑，小志一天到晚魂不守舍的，天天想跑出去和那些不着五六的人混，他姐夫老是训他，不争气，什么事都做不好！”赵兰给王守建倒了一杯水问道：“你是一个人来这里的吗？” “对，我一个人来的。我听说有人在这里见到过天保，所以我过来找找。”王守建说着，他瞟了一眼坐在地上的赵志，他见赵志听到自己提起王天保时，身体在不停地抖动。 “没呢，王叔，我这段时间都没有天保的消息，应该是那人看错了。你瞧，我把天保的照片贴在那。咦，天保的照片呢？”王守建顺着赵兰的手指方向看去，那里并没有天保的照片，只有几张啤酒的广告。 “我明明把天保的照片贴在这里的，这里很显眼，来店里吃饭的人一眼就能看到。”赵兰走过去一把扯下啤酒广告。 “赵志，这是不是你干的？”在赵兰撕下的广告后露出了王天保的照片。 “不是不是。”赵志用低低的声音，颤抖地回答，他不敢承认是自己干的。 “王叔，这有可能是卖啤酒的小妹妹干的，回头我给她们说说，这位置不准贴广告。”赵兰说着就将手中的广告卷起来放在一个角落里。 “小兰，谢谢你和你对象了。”王守建说。 “王叔，瞧你说的。我真希望能帮上你和姚阿姨的忙，天保呀看到这照片就乖乖回家了！” 赵志的姐姐和姐夫在听说王天保失踪后，他们就从王守建那里要来照片贴在店里帮忙寻找。 “小兰，谢谢你！”王守建再次对赵兰说。 “王叔，没帮上忙。唉，也不知天保跑哪去了，不过呀，他那么大了，王叔，你也别太担心了，他应该会自己回来的。”赵兰安慰着王守建。 王守建点点头。 两人又说了一会儿话，这时赵兰的丈夫也来了，他们要留王守建吃饭，他婉言谢绝就告辞走了！ 在这期间，赵志一直坐在地上，他不敢看王守建一眼。 王守建从赵兰的烧烤店出来，一直在想什么时候把赵志单独骗出来。同时他又对赵志今天对自己的出现表现出万分惊恐的模样感到不解，心说：“他这是怎么啦？难道他知道我的来意？不可能呀！” 当时王守建没有想明白！ 事不宜迟，王守建决定当晚就动手，他按这两天观察到的情况分析，一般到了晚上十点左右，赵兰就会让赵志回家睡觉，她说小孩子正在长身体不能熬夜，总是让他早走。 赵兰的家离烧烤店就十分钟的路程，王守建在天刚黑的时候就躲在了赵兰家附近。 可是他一直等，一直等到凌晨，赵兰夫妻都一同回家了，也没有见到赵志的身影。 “这赵志难道留在了烧烤店？”王守建马上转身去了烧烤店，只见烧烤店里一片漆黑，卷帘门锁着。 “这个小恶魔去了哪里？”王守建围着烧烤店走了几圈。 第二天，王守建一大早就又来到烧烤店，那时赵兰夫妻还没有来，他一直等到快十一点时，赵兰两口子才来开门，身边依然不见赵志。 王守建又等了一会儿才向烧烤店走来。 他一走到门口，听到一阵吵架声传来。 王守建站在门口仔细一听，才知道赵志昨天晚上把姐夫放在柜子里的营业款全偷了，也没有回家睡觉。 赵兰两口子昨天晚上回家并没有去打扰赵志，今天出门时发现赵志并不在家里，他们想赵志可能出门玩去了，并没有在意。等他们到了店里，赵志的姐夫准备拿钱时才发现钱不见了，里面有一张字条写着：姐，我走了，钱算我借的，有了还你！ 王守建听他们在店里吵翻了天，觉得自己也劝不了架，只得听了一会儿就走了。 但他仍不死心，又连续在赵兰的烧烤店附近守了几天，赵志一直都没有出现，这时他才相信赵志确实已经离开了桐原。 “他为什么跑呢？”王守建心说：“他应该不会知道我的目的，我是在哪里出了纰漏吗？” 他仔细地回忆着每一个细节，没有找出原因来！ “天意吧！老天要让他活着！”王守建只能这样安慰自己！ 第110章 敲打 “这赵志反侦察能力太强，从我师傅手里都溜走了两次。”严冰说。 王守建心说：“那年在桐原他一见我就怕得要死，我当时也并不在意，心想就那么一个小兔崽子我不费力就能收拾了，结果居然也让他溜了。他那时已经猜到了我的目的，不过他是怎么猜到的呢？难道他有特异功能，不可能呀，他如何知道我的想法。”他在心中想着，突然一个念头钻入大脑：“哦！他一定是看到我打晕了边少文！” 王守建推测到这里，算是明白了赵志见到自己那副吓得半死的了原因！ 那他告诉郭成林没有呢？ 他应该没有告诉他，不然的话，郭成林对我的态度就会不一样！ 还有，他一定是看到了，不然的话他不会见到我就逃跑！ 王守建打定主意，下次见到赵志一定不能给他任何机会，见到他就行霹雳手段，给他来致命的一击！ 王守建想到这，对严冰说：“赵志的情况，你师傅也给我提到过。这次我来这找张七，顺便也帮着打探打探赵志。听到你这么一说，我在心里都有些怀疑天保和少文当年的失踪会不会与他有关呢？我得找到他当面问问！” “王叔，你可别单独行动，有线索要报告给警察。” “王叔，你可得注意安全！” “王叔！”苏仙童听他们说了这么久明白了，她说：“你们说的赵志和二狗子在一起，现在二狗子联系不上，肯定不会有什么好事。我个人猜测这个赵志也听到了什么动静，按他这个人有这么强的反侦察能力，他呀应该离开古峰了。” “我也有这个感觉。”严冰说。 “好好好，我也就是顺便找找，我主要是来找张七的。”王守建笑了笑。 大家又说了几句，吃完饭后，苏仙童要走了。 “青川哥，你去送送苏小姐呀！”严冰说。 “不用！”苏仙童拒绝道。然后她对王守建和严冰挥挥手走了。 “这个……”叶青川想说话，但见苏仙童已走远，也就笑了笑了事。 三人回到星光酒店。 “叶哥。”谢玉兰喊道。 一个穿保安服的男子也站在那里看着他们。 “叶哥！”那男子也笑着向叶青川打招呼。 “你是？”叶青川问。 “我是玉兰的对象，小楼。”这个男子就是刚才去找了孙科长的那个保安。 “叶哥，太感谢你们了！”小楼带着谢意给叶青川鞠了一躬。 “别，别这样，弄得我不好意思了！”叶青川赶忙上前拉住他，说：“我这是向你们要回报来了！怪难为情的！” “叶哥，你千万别这么说。玉兰一直记着这件事，每每提起没有当面向你和白哥道谢就心存遗憾，现在好了，见到你了，下次再见到白哥就圆满了！”小楼说。 叶青川将王守建和严冰与小楼和谢玉兰做了介绍，并重点介绍了王守建，谢玉兰夫妻才发现王守建就是电视里报道的舍己救人的英雄，而且还是救了她妹妹和侄子的救命恩人，一时间感激之情溢于言表，商定第二天要在酒楼好好招待王守建一行人。 王守建和叶青川都婉言谢绝了！ 这时严冰的电话响了，他向大家示意自己先回房间了，王守建也上二楼去了。 小楼对叶青川说：“叶哥，我今天去找了孙科长，我把那天发生的事告诉了他，我还说我要去派出所做证，还白小海清白。” “他怎么说？”叶青川问。 “他说他不追究白哥了，说是一场误会。”小楼说。 “有门儿。”叶青川一喜，说：“他肯定心虚，这些人，哼！都不干净！小楼、玉兰，说不定这两天白小海就出来了！” “是的，那个孙科长，不就是一个小科长吗？我听说他很会搞钱，在我上班那个小区，宝洋花园弄了一套大房子。那可是古峰最高档的住宅区，住的人非富即贵，他哪来的钱买那种房子，一看就是来路不正。”小楼说：“他不经查，一查他准是个贪官。不过，这不是我们小老百姓关心的事，我只关心白哥的事，我给他说了，只要不找白哥的麻烦，我也不会去惹事。” “这家伙，做事拿捏得有分寸。也是，他贪污的事自有人查，我们就不用操那个心了。哼哼！那个姓孙的经我和小楼的敲打，应该懂得起了！”叶青川心说：“不过，小楼是正气凛然，而我就有些歪门邪道了！” 第二天，严冰搭最早的班车回去了。 王守建也准备退了房去找个价格便宜的地方住。 “王叔，你再住两天，房费我已经交了，不用退了！”叶青川说：“我现在去县里报到，一会儿回来，我陪着你在县城里转转。” 叶青川就去县政府报到了，挺顺利的，他的职位是个闲职。报完到后，他借口还有一点私人的事要处理就走了。 负责给他入职的人也没有说什么，只是简单交待了几句，上下班时间等等一些小事。 当天，叶青川没有在那里见到苏仙童。 一打听，苏仙童跟着顾杰出去了！ 叶青川回到星光酒店，王守建不在房间里。 正在他百无聊赖时，有人敲门。 “小海！”叶青川打开门一看，门外站着白小海。 “快进来！”叶青川将白小海请进屋里。 “瘦了，憔悴了！他们没有难为你吧？”叶青川问道。 白小海的脸上还有淤伤，他用手摸摸脸说：“没有。青川，谢谢你来古峰看我。” “应该的，谁叫咱们是好兄弟呢！来喝水。你出来的事告诉伯父伯母了吗？”叶青川问道。 “我给他们打了电话了。”白小海低声说。叶青川觉得白小海的精神不佳。 “要不你到床上躺躺，这段时间肯定没有睡好。”叶青川说。 “不了不了。”白小海摇摇头说。 “小海，你准备休息几天去上班？告诉你一个好消息，哥们儿也来县里上班了，在顾杰那，以后咱们就多照顾！” “你来县了里？”白小海问：“什么时候的事？” “明天正式上班。” “可是、可是，我的工作却、却……”白小海没有说下去，端起杯子喝了一口水。 第111章 回报 “什么？他们不让你回县里上班了？”叶青川问，然后生气地说：“他们凭什么就不让你上班了，还讲不讲理了！” “嗐，别生气，青川！这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说实在的，那班也没什么上头！我干了这么些年，也干烦了，换个工作做也好！”白小海说。 “那你准备干什么？”叶青川依然很生气。 “还没有想好！我这几天好好想想，我相信总有办法的。” “要不我帮你问问？” “去县里问就算了！”白小海不想给叶青川添麻烦，叶青川也是刚来县里工作，一切门道都还没有摸到呢！ “可是我们不能任由人欺负！” “青川，没有人欺负我，我确实是不想在那干了！你看，我在那工作了那么多年，有什么发展吗？没有！至今连媳妇儿都讨不上！” “我不是也没有媳妇儿！”叶青川说。 “你和我不一样！你是不想讨，而我是没人要。”白小海叹了口气说。 “小海，你别这副苦瓜脸，咱哥俩还怕讨不上媳妇儿，你呀，自信点，相信自己，现在缘分还未到，等到了，你呀，就偷着乐吧！”叶青川伸手推了推白小海。 “但愿吧！”白小海笑了笑。 “青川，青川！”王守建走了进来。 “王叔，我给你介绍一下，这就是我的同学白小海。”叶青川说。 “王叔好！”白小海站起身来！ “小海，你好！你坐，你坐！”王守建说着从包里摸出赵志的照片来，递给白小海看：“小海，麻烦你帮我看看，你在古峰见过他没有？” 白小海接过照片看了看说：“王叔，这张照片严警官给我看了，我没有见过这个人。” “小海，你还记得上次我来古峰，我们一起喝酒，你喝醉了。我扶着你往外走的时候遇到了二狗子，当时，这个人和他在一起，不过你当时醉了不知道，而我当时也不知道这个人是警察在找的人。现在王叔也在帮忙找呢！”叶青川说。 “那我们可以去问二狗子呀！你给他打电话了吗？” “打了，没人接，还关机呢，也不知道这小子在唱哪一出？”叶青川说。 “哦，王叔，你要找这个人我还真帮不上什么忙呢！”白小海说。 “没关系，我再找找。”王守建说：“你这段时间没受苦吧！” “还行！”白小海笑笑。 这时叶青川的电话响了，他一看是谢玉兰打来的。 “玉兰，告诉你一个好消息，白小海出来了，现在我们正在一起呢！” 电话里传来谢玉兰激动的声音，她连连说道：“太好了！太好了！我们马上过来！” 白小海在一旁听得一头雾水！ “小海，有件事你别怪我，我帮你收了一笔红利。” “红利？”白小海十分奇怪，问道：“我又没有钱借给别人何来红利？” “是做好事的回报。” “好事？我做什么好事了？” “很多年前的好事了，一会儿你见了就知道了！” “好多年前？”白小海笑笑摇摇头，说：“哪有的事儿？” 他们正说着话，谢玉兰和小楼敲门进来了。 “白哥，谢谢你，当年谢谢你和叶哥救了我。”谢玉兰对白小海深深地鞠了一躬。 “这，这是怎么回事？青川。”白小海惊异地问。他不认识谢玉兰。 “小海，是这么回事。”叶青川就将当年他们在洛水河救起谢玉兰的事讲了一遍。 “嗐，都过去那么多年了，青川，你干嘛还将它说出来。”白小海说：“那就是一件小事，不值一提。” “白哥，那可不是小事，那是救命之恩，不然的话，我哪来这么好的媳妇儿。白哥，我也谢谢你！”小楼也对白小海鞠了一躬。 “哈哈哈！”几个都笑了起来。 谢玉兰夫妻执意要请他们去吃顿饭，三人推辞不过就一起去了一家酒楼。 吃饭期间，王守建听说白小海的工作没了，就问他以后有什么打算。 白小海说走一步看一步，说自己不适合在政府机关干，想出来闯闯。 “小海，你喜欢干餐饮不？”王守建问。 “餐饮？这个行业我还不太了解，不过，我喜欢做饭。” “对，小海，我昨天和王叔去了芳草街，那儿生意十分火爆，是个赚钱的门路。”叶青川说：“要不你也去搞个摊位，以后，我就上你那喝酒去。” “好是好，可是我没……”白小海没有往下说，其实他没有本钱，这次打抱不平，他父母还给那个姓孙的支付了医药费，赔了不少钱。 “白哥，这个好说，我们大伙儿给你凑！”小楼说。 “不用不用。”白小海连忙摆手说：“我其实也不太想干餐饮。” 王守建看得出白小海是不想给朋友们添麻烦。 他于是问：“小海，我有一个小店，是做面食的，地段好，生意也不错。现在只有你纪阿姨在打理，她忙不过来，不知道你是否有兴趣？” “王叔，你不回洛水了吗？”叶青川问。 “暂时不回。” “小海，王叔的那店好，在洛水，你感兴趣的话真的可以去试试。”叶青川说：“不过你去了洛水，咱哥俩就又得分开了。” “在洛水，好啊！我去试试！”白小海也想离开古峰，说道：“王叔，如果弄不好，你可别怪我呀！” “小海，我一见你，就觉得你一定是干这方面的奇才！”王守建笑道：“我看人很准的，说定了，以后翠湾面馆就交给你了。” 以后白小海真的将“翠湾”面馆干成了连锁店，当然这是后话。 正在这时，从外面走进几个年轻男女来。 其中一个青年男子见到小楼，上前说：“楼哥，你让我问的事，我帮你问了，听说高总去了一个叫’花花世界’的地方！” “花花世界！”王守建心中一动。 第112章 红满原 王守建听到他说“花花世界” 一下子多年前的那一幕出现在脑海里。 “赵志会不会去了那里呢？”他在心里说：“很有可能他就躲在那里，那里也确实是个鱼龙混杂的地儿，适合藏身，我要去看看。” 当晚大家吃完饭后，谢玉兰夫妻又要请他们去唱歌，叶青川和白小海拒绝了，而王守建更是没有兴趣参加，于是大家就各自回去了。 小楼在回家之前说在古峰只要用得上他，请白小海他们尽管开口。 “这小伙子挺够意思的。”叶青川心说：“以后我得多找他喝酒。” 叶青川想小楼敢自己去找孙科长理论，凭他这份善良与勇气也值得交往！ 因为他在来古峰之前，他二舅就告诫过他，古峰的官场复杂得很，而且有些官员还有黑道的背景。让他不要惹事生非！ “这难道没人管吗？”叶青川问。 “管？你去管吧！”他二舅没好气地说。 回到酒店后，王守建给小纪打了电话，将白小海的情况简单给她讲了讲，然后又叮嘱她一定要多去关心方妮。 “守建，我见成林对妮子挺上心的。这几天天天陪在她身边，又是给她洗脸洗脚擦拭身体，而且还不断地给她讲他俩以前的事呢。虽然方妮并没有什么感觉，但医生说按他这么细致地照顾下去，妮子很快就能恢复到从前的状态。”小纪把她在医院见到的情况讲给王守建听。 “这都是表面现象，你不要被迷惑了！”王守建反感地说：“你听我的没错的。”说完他就挂断了电话。 白小海回家和父母商量了一番后，白家父母也同意了，他们想白小海离开古峰也好，免得那个姓孙的来找白小海的麻烦。 白小海简单收拾了几件衣服就去了洛水镇。 王守建也于第二天就坐车去了文山镇。 傍晚时分他来到了文山镇。 王守建发现文山镇这些年变化挺大的，修了很多的楼房，道路也扩宽了。当年小纪住过的那个小旅馆重新修建了，招牌换成了霓虹灯，“红满原” 几个字在很远的地方都能看到。 “你好”！ 王守建推开门进去，一个三十多岁的女人微笑着向他打招呼。 王守建说自己住店，先付一个星期的房钱。 “那你就住100元一晚的房间吧，包一顿早餐。”女人看了一眼王守建朴素的打扮给他建议道。 “好的好的，谢谢老板！”王守建拿出身份证递给女人登记。 “不客气！王师傅！”女人看了一眼身份证上的名字，说道：“王师傅，我姓夏，你有什么需要尽管来前台来告诉我。” “好的，谢谢小夏！”王守建收好身份证就去了二楼的一个房间。 当年小纪在“红满原”住店时王守建并没有上来过。 王守建进了房间，见房间十分整洁，心里也很满意。坐了一天车，他有些疲惫，他躺在床上不一会儿就睡着了！ 天快亮时，他竟然梦到了当年暴揍花世界的场景。 “赵志如果在’花花世界’，那我就得去那里打探情况，我现在的模样那个姓花的应该认不出我来。”王守建在脑海里复盘了当年的情形，思索着：“那天他屋里的灯光不是很亮，而且我一进去就揍他，他应该没有看清我的长相。”他打定主意去“花花世界”找个工作干干！ 想到这里，他翻身起床，从旅行包里找出一顶鸭舌帽，又拿出一个口罩来。 王守建想起小夏说的包早餐，他就到了楼下餐厅吃饭。 简单的稀饭馒头加小菜，还挺爽口的！ 邻桌还有一个老大爷在那吃早饭。 王守建吃完早餐准备出去逛逛。 “来，兄弟，坐会儿，喝点茶。”老人热情地向他打招呼，并请王守建坐下，给他倒了一杯茶。 “谢谢！”王守建也不客气，端起来喝了一口，说道：“老哥，这茶不错耶！” 老人笑了笑说：“这是我儿子给买的，瞧，就是他。”他指了指前台的一个三十多岁的男人说。 “哦，老哥，这’红满原’是你家开的？” “是啊，我们这家旅馆已经开了几十年了！”老人很有兴致地给王守建讲他开“红满原”的故事。 王守建带着饶有兴趣的表情听着。 “别听他胡吹。”老人正讲得高兴时，一个老年妇人走了过来。 “我说的都是事实，我这’红满原’那可是……”老头不服气地说。 “别瞎咧咧了！”老太婆也给自己倒了杯茶喝，说道：“这天也热起来了。” 她看了王守建一眼，问道：“这位师傅是第一次来文山镇吗？我看着眼生。” 经过这些年，王守建的模样有些变化了，以前脸上的那股子狠戾劲儿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平和和稳重。 而且王守建天生一副略憨的大脸，开了几年的面馆，他对人都是面带微笑的，他这副好形象很受大家的喜欢。 “对，大姐，我姓王，第一次来文山镇。”王守建记得当年和小纪来“红满原”取东西时，并没有遇到过这老俩口。 “哦，王师傅，你这次来文山镇是专程来玩的吗？我叫于淑芬，他是我老伴老陈。”于淑芬一看就是个爽快人。 “哦，于大姐，我是来找人的。”王守建说。 “找谁？” 王守建于是将姚一梅的照片递给于淑芬，说道：“找她，我媳妇儿！” “真俊！”于淑芬说。 “我看看。”老陈也伸过头来看。 “没见过。”两人都说。 “你媳妇儿肯定不在这里。文山镇这地方不大，平时清静得很，只有周末和节假日才热闹。我没有见过她，没来过，王师傅你应该去别处找找。”老陈很肯定地说。 “这姑娘真俊！”于淑芬问道：“王师傅，你怎么会把这么俊的媳妇儿弄丢了。” “唉，这说来话长。”王守建一提起姚一梅就心酸，脸上出现悲伤的神情。 “嗐，就你多嘴！”老陈瞪了一眼他老伴，又对王守建说：“王师傅，对不起提起你的伤心事了！” “没事儿！”王守建苦笑着。 于淑芬也没有说话，一直看着姚一梅的照片。 她看着看着想起一个人来，就抬起头对老陈说：“老陈，看到这姑娘的照片让我想起一个人来！” “谁呀？”老陈问。 “就是那年那个在花花世界上班的那个小姑娘，她叫什么来着？”于淑芬用手拍拍脑袋，说道：“瞧，我这记性！” 老陈说：“好像姓纪。” “对对对！小纪，就是小纪，也长得漂亮，当年可是’花花世界’最美的卖酒小姐！” “哦！”王守建问道：“那这个小纪还在这里吗？” “唉，不在这里了！”于淑芬叹了口气说：“这么多年来我还挺担心她的，也不知道她当年怎么了，没有退房就不见了。” “不见了？”王守建故意带着疑惑的眼神望着她。 第113章 又到花花世界 老陈和于淑芬都表情凝重地点点头。 “为什么不见了你们知道吗？”王守建问道。 “不知道，现在想想透着古怪！”于淑芬说。 “什么古怪？那你们为什么不报警？”王守建问。 “当时那情况……我们、我们没有考虑……考虑好！”老陈表情不太自然：“也是、也是不想、不想惹事！” 老陈简单地把当晚他知道的事情讲了讲！ “所以啊，我现在一想起这件事还后悔呢！我当时几次想去派出所报案，可最终怕给自己惹麻烦而作罢！后来，我们又想花世界受那么重的伤都没有告诉警察，而且他还瞎了一只眼。你想想，他那么强势的人在这件事上都算了，我们、我们也就………” “那你们想过没有，也许他让人把小纪杀人灭口了呢！”王守建不动声色地问。 “不会！”老陈和于淑芬异口同声地说。 “为啥？”这次轮到王守建诧异了。 “我们后来听说，不过这是传言。”于淑芬说：“有人说花老板欲欺负小纪，结果被小纪的相好的给揍了。” “相好的？”王守建问：“你们不是说她一个人住在你们旅馆里吗？” “所以说是传言嘛！但我相信那传言是真的！” “哦？” “传言说小纪领着一个凶神恶煞般地大汉，将花老板狠揍了一顿，差点将他打死。他们走之前还抢走了好几万块钱。好几万呢，放在当年那可是一笔大数目！我们这个店当年都不值那个钱呢！” “这也是花老板的报应，他呀，平时就一肚子的花花肠子。那天小纪生病了，是他送小纪回来的。他没安好心，把我们老陈灌醉了，后来发生了什么，老陈一点都不知道。等第二天醒酒后发现手中多了五百块钱。” “对，我当时就觉得莫名其妙，不知道这钱是小纪留的还是花老板给的。”老陈嘟囔着。 “我相信是小纪给的。”于淑芬说。 她说第二天一早她来店里，听老陈说不知谁给了他五百块钱时，她第一时间想到了小纪。 因为那天旅馆生意不好，二楼就住了小纪一人。同时花世界还同老陈喝酒，把老陈给喝醉了！ 一种不祥的预感在她心中升起，她马上去了小纪的房间，一打开门发现了屋内一片狼藉，挂在墙上的镜子被打碎了，碎片上沾满了血迹！ 小纪的随身物品也不见了！ “就这样不见了？”王守建问。 “对！” “那我猜是那位纪小姐离开了，那五百块钱是她给的。”王守建说。 “我想也是，这些年来我一直希望她好好的。王师傅，你把你媳妇儿的照片放我这里，我一会儿出门去帮你问问，看有没有人见过她。” “好的，谢谢于姐！” 三人又说了会儿话，王守建告辞二人来到街上。 他一路向“花花世界”走去！ “我是来找工作的，我看你们这里在招保洁。”王守建装得一副老实巴交的模样问屋里的一个女人。 “你干保洁？”那女人笑了，说：“这位师傅，保洁只招女的。” “那我能在你们这干点啥？” “干啥？你呀，年纪大了，不然的话你倒可以干保安！” “马姐！”这时走进来一个妇女，五十上下的年纪，对刚才和王守建说话的那女人说：“杨姐她打电话来，说她老公出车祸了，这段时间不能来上班了。” “车祸？伤得厉不厉害？”那个叫马姐的问。 “不知道，但听她在电话里哭得厉害，可能伤得不轻！”那女人叹气道。 “老李，那她负责的区域你找人做一下。”马姐说。 她口中的老李说：“不行啊，马姐，我这组有两人请假，现在又加上杨姐不来了，忙不过来的。还有如果人手少，打扫不干净，老板是要骂人的。” “也是啊！”马姐点点头说。 王守建一直在旁边站着没走！ 马姐一抬眼看到了王守建，就问道：“王师傅，那你就来保洁组吧！” “好！”王守建答应道。 “老李，现在缺人，正好王师傅也在找工作，就先让他干着，以后另外有合适的工作我再给他调整。” “行！”老李看了一眼王守建，笑道：“一看王师傅就是个厚道人，这工作肯定能干好！” “向你们学习，以后有做得不好的地方，希望二位女士多多指教。” “还指教呢！”老李和马姐都掩嘴笑了。 “二位女士，我请问一下，我上班的时候可以戴帽子吗？因为我有头痛病，一年四季都得戴帽子，不然头顶老觉得进风。” “戴着戴着。”马姐说：“还可以戴口罩呢！” 后来王守建知道所有的保洁人员都要戴口罩，因为在“花花世界”很多人喝醉酒，呕吐物到处都是！ 王守建换上了保洁服，戴上口罩，又将鸭舌帽正了正，望着镜子中的他，心说：“就这样没有人能认出我来了！” 没用几天，王守建就将“花花世界”的各个地方弄清楚了。 当年花世界被他揍的那地下室仍旧保留着，不过在那里新增设了一个门岗，一天二十四小时都有人在那值班。 第114章 翠翠(一) “王师傅，你找到工作啦！”当天王守建回到“红满原”，小夏看到他穿着一套保洁的服装就问他。 “是的，我在’花花世界’干保洁，刚干完活儿。” “保洁？”小夏有些吃惊。 “对，我也没有其他的本事，干保洁还行。”王守建笑道。 小夏心说：“这个王大哥看起来并不像个普通人，哦，我明白了，他主要是来找人，并不是找工作的。”她也听她公婆说王守建是来找他妻子的。 “那住……”小夏心说：“你干保洁也住不起旅馆了。” “小夏，我可能住不起旅馆了，我得去找个便宜点的民房住。”王守建接过她的话说。 “对的，王师傅，我让我婆婆帮你找，她熟悉哪家的房子在出租，她肯定能帮你找到物美价廉的。我现在就叫她来。”小夏是个很热心的人。 “王师傅，给，这是退你的房钱。”她说着把钱递给王守建。 “谢谢谢谢！你们一家人都是好人！” 小夏笑道：“王师傅，别客气，应该的。有空来店里喝茶！” 不一会儿于淑芬就来了！她领着王守建去了一个叫何大妈的那里，王守建以350元一个月租了一个单间。 王守建退了“红满原”的房间，他拎着旅行包去了出租房。 他刚走到门口，隔壁的门开了，出来一个大汉。 这是一个中年男人，身材魁梧，面容沉稳，显得干练而成熟，透着一种历经沧桑的从容与智慧。 “你好！”那男人向王守建打招呼。 “你好！贵姓？”王守建问。 “免贵姓丁，小丁，大哥怎么称呼？”小丁问。 “我姓王。” “王大哥好！你是刚搬来？”小丁见王守建提着行李。 “是的。我刚来这里。” “那王大哥，你先忙，我上班去了，有空一起喝酒。”小丁说着就关上门走了。 王守建见小丁穿着保安服，心说：“他在’花花世界’当保安。不过，这人满身的威风，感觉不像是干保安的，他的气势和梦远有些像呢！屈才了，屈才了！” 不多久，王守建和小丁熟悉了起来，小丁告诉他自己当过两年兵，又做过几年生意。可是前两年因为投资失误，破产了，没办法就四处打工赚钱，后来听人说“花花世界”招保安，他就来了。 “花老板人还是挺好的，这工资待遇还不错，我也就在这干了。”小丁说：“王大哥，平时’花花世界’的生意不多，就是周末和节假日人多，那时就有得忙了，不过这里来的人很复杂，王大哥你要多加小心。” 王守建连忙点头，他不知道小丁为何要自己多加小心。 “我私下听人说花老板被人称为’花毒眼’，为何小丁还说他人挺好的？”王守建心说。 客观地说，王守建在这二十几年的飘泊不定的生活中，他的阅历，算计已经有很少的人能超过他，他能轻松自如地周旋于各方，不让人察觉他的心思。 他在“花花世界”干了几天了，还没有见到花世界！ 这一日，王守建被安排到大门口擦玻璃。他看到正对大门的路那边站着一个男人，手里抱着一个东西。 这个男人王守建已经连续看到好几天了。 “那人是干什么的？”王守建心中有些奇怪。 “李姐，那人是干什么的？我这几天天天都看到他？”王守建问一同擦玻璃的老李。 “他呀，翠翠他爸，苦命人。”老李说：“他家翠翠在这里出了事，警察都定案了。可他不认同，就天天在这守着。唉，也守不出个什么结果来。”她边说边摇头。 “出了什么事？”王守建问。 “大事，这事说来话长。不过，都过去了，花老板让大家都不要提，老王，你还是就别打听了。”老李说。 “哦哦哦！好的好的。”王守建连忙点头。 王守建又朝路那边望去，他见那男人身形单薄，一种孤苦无依的感觉，这让王守建的心突然乱了起来…… 他想起了姚一梅来，她会不会也是这样在世间漂泊。 “一梅，一梅！你在哪里啊！” 下了班，王守建径直向那男人走去。 王守建见那男人，花白的头发，穿着一件灰色上衣，给人很衰弱的感觉。 王守建看了一眼他的脸，心说，如果按实际年纪来看，他应该不到五十岁，但他的面容憔悴，眼角布满了皱纹，给人有六七十岁的错觉。 只见那人蹲在地上，眼睛盯着地面，显得有些病态。 “大哥，大哥！”王守建走到他身边叫了两声。 “你、你……”那男子抬起头来，用一双混浊的眼睛看着王守建。 “大哥，我看到你天天在这里，你在这里等谁？”王守建问。 “等我女儿，翠翠。”那男子指指怀里的一帧照片。 王守建见他抱着一帧照片，照片里是一个女孩子，长得十分清秀。 “这是一副遗像。”王守建看到那照片是黑白色的，用黑边的相框装着。 “老哥，我看你在这一整天了，我请你喝一杯吧！”王守建也不等他回答，就挽住他的一只胳膊将他从地上扶了起来。 二人来到了一个小饭馆，王守建点了几个菜，并要来一壶酒。 “来，老哥，喝一杯。”他递给那男人一杯酒。 那男人也不答话，端起酒杯一饮而尽，可能是喝急了，他咳嗽了起来。 正在这时，小丁也走了进来。 “王大哥，你也在这儿？” “小丁，来，一起喝两杯。”王守建又拿来一个杯子，给小丁倒满酒。 “你们认识？”小丁问。 “不认识。”王守建说：“只是觉得这位大哥和我的一个故人相似。小丁，你认识他吗？” “我听说他是翠翠的爸爸。” 那男人听到小丁提起翠翠，一时间泪流满面，又拿起放在一旁翠翠的照片，哽咽道：“翠翠，我的翠翠！她死得好惨啊！”他的哭叫声听得人心酸。 第115章 翠翠(二) “他们说我的翠翠是杀人犯，她怎么可能是杀人犯呀！她平时连鸡都不敢杀。她那么善良的女孩，怎么可能杀人？杀人呀？”翠翠的爸爸失声痛哭起来。 “小丁，你知道这是怎么回事吗？”王守建问。 “具体情况我不太清楚，我也是听人说的。”小丁带着同情的神色望着翠翠爸告诉王守建。 翠翠来“花花世界”的时候，大摡就十八岁的样子，长得清秀可人。 但她在那没工作多久就出事了！ “出什么事了！”王守建问。 小丁说，这件事警察也查了很久，当时死了两个人，一个是姓陶的男子，另一个就是翠翠。 小丁说那天是周末，来“花花世界”的人很多。 翠翠又是刚到“花花世界”不久，因为在“花花世界”卖酒的女郎是没有保底工资的，她们的收入全靠酒水提成和客人给的小费。 翠翠是个乖巧的女孩子，嘴巴甜，她的酒水销售还不错。 那天她早早的就到“花花世界”。 小丁说那个姓陶的男人是“花花世界”的常客，有自己专门的包间，每个周末都来，而且随身携带大量的现金，出手大方，特别有人缘，他一来，“花花世界”的卖酒女郎都会往他身边凑，人称“陶公子”！ “他带大量的现金干啥？难道是给卖酒女郎的小费？” “这个我就不知道了，但那肯定不是小费，据说至少有二十万以上！” “这么多！”王守建心说：“莫不是那人在这里有什么勾当？” “后来呢？”王守建问道。 小丁说，那晚陶公子来了后，翠翠就负责给他送酒。也不知道过了多久，陶公子的朋友也来了，就去包间找他，可是他人不在。当时他的朋友也没在意，就先去了大厅跳舞。 小丁说大概到了十二点左右，陶公子依然没有回包间，这时大家才警觉起来。当时“花花世界”的保安都被叫来找他，最后大家在二楼一间放杂物的房间里发现了他的尸体。 “尸体？还有人在’花花世界’里杀人？”王守建一惊。 “别怕，王大哥，我们现在安保工作比以前更到位了。”小丁安慰他说。 “哦哦哦！”王守建点点头。 “他这里被刺了一刀，一刀毙命！”小丁继续说，并用手指指自己的左胸说：“那刀就插在那儿，有这么长，十分锋利！”他用手比划着。 “同时，陶公子死的时候裤子是滑落到脚边的，就是没穿裤子。还有他随身携带的一个手提箱也不见了，听说他那箱子里全是现金。” “正在大家惊疑时，有人发现了翠翠的尸体。她落到了’花花世界’的背街那面，据推测是坠楼，应该是头先触地，也是当场死亡。不过她身边并没有陶公子的手提箱。” “然后呢？” “后来就报了警，警察勘测了现场，初步怀疑是陶公子强行与翠翠发生关系，而翠翠不从，失手杀了他。杀了人后，翠翠又感到害怕，绝望之下从楼顶跳了下去！” “这是你的推测？”王守建问。 “这不是我的推测，这是警察局给出的结果。据说那把插在陶公子胸口的刀上有翠翠的指纹，而在翠翠的身体里检测出了姓陶的精液。只是，当晚陶公子带的那箱子到现在也没有找到。” “这个案子就这样结了？”王守建问。 “这个我不太清楚，翠翠爸爸应该知道。” “我不相信我的翠翠会杀人，我死也不信！”翠翠爸拿起桌上的酒瓶咕咚咕咚地喝着。 “老哥，你别喝这么多！”王守建一把夺下他的酒瓶。 “我真没本事，我的翠翠就这么枉死了！呜呜呜！”翠翠爸伏在桌子上哭着。 “那还有没有别的发现呢？”王守建问。 “第二天听说’花花世界’的三个保安和一个卖酒女郎不辞而别，大家推测这个案子与这四人有关，这些都是警察的事，我们老百姓也没有办法，只有等着了！” “那四个是什么样的人，小丁你知道吗？”王守建问。 “这个我真不清楚，这些事情我也是后来听说的，因为我到这也才三个来月。”小丁说。 “那这个案子还在查吗？”王守建问。 “查，我个人认为肯定在查！” “为啥？” “那箱子钱还没有找到，这东西肯定被人拿走了。而且我还听说那个陶公子是县公安局一个副局长的儿子，他老子肯定咽不下这口气，那一定会查下去的。当时陶公子死的时候，这文山镇来了好多警察。还有’花花世界’也停业整顿了好几个月，也不知道这花老板如何把这件事摆平的，瞧，现在依然开得热火朝天的，他可真有能耐。”小丁端起酒杯喝了一口。 “老哥，别伤心了，来吃点菜。”王守建招呼翠翠爸。 可是翠翠爸不胜酒力，已经醉了。 “伤心，他是太伤心了！”小丁说。 二人默默吃完饭，王守建和小丁将翠翠爸带回了出租房。 “今晚就让他住我这里吧！”王守建将翠翠爸扶进屋里。 第二天一早，翠翠爸就醒了，他看到睡在王守建屋子里很不好意思。 “老哥，你现在这样过日子可不行。孩子已经走了，你得看开点。”王守建劝说着。 “唉，我也明白这个理，可是我，我不知道以后该怎么过呀！。” 翠翠爸说，他姓洪，妻子去世得早，就只有翠翠这么一个女儿。现在女儿没了，他觉得活着没有什么意义了，好几次都想自杀，但他又不甘心，他深信自己的女儿是受害者，但又不知道去哪里申诉，只好到女儿遇害的地方，看老天能不能开眼，还女儿一个清白。 “老洪，我们得相信警察，相信法网恢恢，那些做恶的人一定会被绳之以法。”王守建说。 “王大哥，他们说我的翠翠借着卖酒的名义卖淫。他们在胡说，在冤枉她！我的翠翠，我相信她不会乱来，她不会和男人胡搞的。而且她还给我打电话说，她刚认识了一个男朋友，说她男朋友十分关心和体贴她。你说，王大哥，她怎么可能去干那种事嘛！” “男朋友？老洪，你说翠翠有男朋友？那翠翠出事后，你见过他吗？”王守建问。 第116章 有秘密的小丁 “没有。”老洪说：“我得到翠翠出事的消息就赶来了。后来找人打听，没有人告诉我翠翠的男朋友是谁？我也去问了和翠翠一起卖酒的小姑娘们，她们也没有听说翠翠有男朋友。王大哥，这件事真把我弄糊涂了。翠翠是不会骗我的，她肯定是有男朋友。可是，翠翠出事了，那个男的一定不承认了。唉，这是个什么东西呀！真不是个东西！” 王守建心说，这个男人也许是怕惹祸上身吧！ “老洪，算了算了，这件事也不能怪他，你就把他当个屁放了吧！” “也只能这样了！”老洪抹了一把眼泪。 “喝点水！”王守建递给他一杯水。 “老洪，你今后准备干什么，不可能一直在那门口站着呀？” “我、我真不知道该怎么办？我在这世上一个亲人都没有了！” “老洪，你如果信得过我，我介绍你去一个地方。” “王大哥，我肯定信你，你一看就是好人。可是、可是我的翠翠……” “老洪，你要相信人民警察，我的一个朋友就是警察，翠翠的这个案子中还有那笔钱没有找到，而且还有四个人莫名其妙离开。警察又不是吃素的，他们一定会继续侦破的，你在这里等着也无意义。等案子有了结果，警察会通知你的。” 老洪后来在王守建的劝说下去了洛水镇找白小海。 白小海接手“翠湾”面馆后正需要人手，老洪就留在了店里帮忙。 “老天爷，我希望一梅在外遇到困难的时候也有人能帮帮她！”王守建在心里祈祷着。 这天晚上，天气有些热了，王守建躺在床上半天睡不着。 这时他听到隔壁小丁的房门响了一下，紧接着听到小丁下楼的声音。 “这么晚了他出去干什么？”王守建心说。 他有些好奇，反正也睡不着，索性出去看看。 于是他穿衣出门，远远地跟在小丁身后。 王守建见小丁去的方向是“花花世界”，没有走大门，而是绕了一圈，来到背街的那面。 他见小丁顺着墙壁上的管道向上爬去，不一会他就消失在一扇窗户里。 “这小丁在干什么？难道他进去偷东西吗？”王守建心想：“不可能呀，他那个样子不像是个偷鸡摸狗的人！” 等了一会儿，王守建突然发现刚才小丁进去的窗户里亮起了灯，并且发出了打斗声。 “不好！小丁肯定是被发现了！”王守建向四处望去，自己也不知道能从哪里进去看看或者去帮忙，他在心中认定小丁是个好人。 他侧耳听了一下，还没有惨叫声，心说：“问题不大，我绕到前面去看看。”王守建想到这，就朝“花花世界”的前门跑去。 他来到平时二十四小时不离人的那个地下室入口，发现此刻没有人。 “这人应该是发现了小丁，难道小丁是从另外一个地方找到了这间屋子的入口？”王守建此刻也不多想，他在地上找到两个砖头就朝那门砸去。 他刚砸了几下，就听到有脚步声传来，他一猫腰躲了起来。 “什么人？”一个手执警棍的男子打开门出来。 王守建也不愿意和他发生正面的冲突，就悄悄地退了出去，又来到刚才看到小丁的地方。 “扑通”一声，王守建刚跑到，他就看到一个黑影从上面跳了下来。那黑影落地不稳，轻声叫了一声“啊哟！” 这是小丁的声音，王守建一听就听出来了。 然后他看到小丁就地打了一个滚，勉强爬了起来，一瘸一拐地走了…… 王守建并没有跟着他走，而是在一旁观察，看有没有也跳下来追小丁的。 “看来那和小丁打斗的人没有这胆量，不敢从那么高的地方跳下来。”王守建看到亮着灯光的窗户边露出一个男人的头来，他向下看了看又缩了回去。 王守建刚转过路口，就看到有两个人朝刚才小丁跳下来的那里跑去…… 第二天一大早，王守建就听到有人在敲小丁的门。 “这是谁啊？难道昨天晚上的事被人发现了！哎呀，我看小丁应该受了伤，这下他该如何解释。”王守建心说。 他听到那人不停地敲门，小丁并没有开门的意思。 王守建正准备开门。 这时有人说话了。 “田队，我不是给你说了吗，小丁他请了一周的假，两天前就回家去了，说是家里有事。”一个男人说。 “两天前就走了？你看见他走的，阿宝？”那个田队问。 王守建知道这个田队，是“花花世界”保安队的队长。 “是的，我看着他走的，还是我把他送到车站的呢！他买了几个石雕，那东西挺沉的，是我帮忙弄的。”阿宝说。 王守建知道阿宝口中说的石雕。这文山镇的石雕以气韵生动、古拙质朴闻名。 几天前他确实看到小丁弄了几个摆件回来，其中有一件是三匹马的石雕摆件，雕得栩栩如生，十分精美。 “有这么巧的事？”田队的口气有些怀疑，又说：“不是我不相信他，这个小丁为啥在这个时间请假嘛，即使你我相信这事与他无关，那’花毒眼’可是个多疑的人，要他相信才行！阿宝，你去找何大妈，让她把门打开我进去看看。” “田队长！”王守建打开门笑着说：“这么早啊！” “老王！”田队长认识王守建。 “你们找小丁？” 田队长和阿宝点点头，田队长问道：“老王，你这两天见到小丁了吗？” “他不是回家去了吗？”王守建说：“我有两天没见到他了。” 阿宝问：“田队，我还去找何大妈吗？” “算了算了，都走了几天了，应该与他无关！”田队长对王守建笑了笑说：“老王，走了！” 王守建现在特别会伪装，比如装窝囊、装弱智、装厚道等等。 所以他在“花花世界”与人相处和谐，人缘极好！ “老王，今天你去收拾一下花老板的地下室。”保洁组长老李一见王守建进来就说。 “好！” 王守建在时隔多年再一次见到了花世界。 他见花世界的身体已没原来的肥胖，有些消瘦了，脸色也不太好。 花世界用一只眼睛扫了王守建一眼，王守建觉得他那只独眼带着狠戾气。 第117章 等待的决心 花世界见王守建戴着口罩，佝偻着身子，就问道：“你是新来的？取下口罩我看看。” 王守建点点头，没有说话，用手取下了口罩，又冲花世界笑了笑。 他今天早上用自制的药水涂了涂脸部，将一张脸弄得有些发黄。 王守建那年揍花世界的时候，皮肤是黑黑的，身材魁梧，颇有传说中江湖好汉的气魄！ 王守建还记得花世界当时喊自己为“好汉”，他不动声色地在心底暗笑！ “对，花老板，我是刚来的。”王守建装出一副卑微的样子，低声地说。 花世界看了一眼，冲他挥挥手。 “王师傅，你赶快把这收拾了！”陪王守建来的老李说。 “花老板，我还有事做，先过去了！”老李说完就走了。 王守建急速地在室内看了一眼。这间地下室没什么变化，只多增加了一些柜子。现在这些柜子被推得东倒西歪的，一看就是曾经有人在这打过架。 椅子被打坏了，还有血迹留在上面，桌上的东西也散落一地，整个屋子一片狼藉。 王守建见到那血迹，心说：“这是不是小丁的，他受伤了吗？” 昨天晚上小丁并没有回出租屋，王守建不知道他去了哪里！ “花老板，这……？”王守建装作十分不解地问。 “你把这弄好，弄干净就行，不用多问。”花世界身边的一个刀疤脸的男人说。 “哦哦哦，好的好的！” “刀疤，你说这是谁干的？”花世界问刀疤脸。 “花哥，我让田队长查了，昨天晚上不在岗位上的和请假的都捋了一遍，没有发现是谁！”刀疤脸回答。 “谁这么大胆，敢在老子这打主意，哼！不想活了！”花世界恶狠狠地说。 “是不是路过的小毛贼？” “什么样的毛贼？你敢吗？从楼上直接往下跳，那是需要胆量的。还有古老三他们，两个人，手上还有家伙都干不过一个人！你说这是一般的毛贼吗？” “那花哥，你的意思是？” “我们、我们不会是被警察盯上了吧？”花世界压低声音说：“以后得多小心，那东西不能放这了，你赶快重新找个地儿。” 刀疤脸点点头！ 王守建把他们的话大部分都听进了耳朵里，但他表现得十分自然。 他做事十分麻利，没多久，他就将屋子里收拾得整整齐齐，并将垃圾清理干净了。 同时他发现，当年那个装现金的柜子还放在原来的位置，他在心里暗自笑了笑。 花世界地下室发生的事没有在员工中传开，只不过从那以后，王守建新增了一项工作就是负责那间地下室的卫生。 有好几次，王守建第二天一早去打扫卫生时，地下室里都杯盘狼藉的。 “晚上有人在这里吃饭，谁呢？有没有赵志？”王守建现在一心想抓住赵志杀了他，他只要发现一点蛛丝马迹就往赵志身上想。 这样王守建又给自己增加了一项工作。到了晚上，他就偷偷地躲在那看进出花世界地下室的人。 隔了半个月后，小丁回来了，王守建见他没有任何的异常。 “小丁，我告诉你，’花毒眼’的地下室被人偷了！”王守建就把他在花世界地下室里看到的情况说给他听，他边说边观察小丁的表情。 小丁倒是一脸的平静，问道：“谁那么大的胆子？王大哥，你听说被偷了什么吗？” “具体偷了什么不太清楚，他们说得十分含蓄，我又不怎么听得明白。好像被偷了钱还有什么药的！” “药？什么药？”小丁问。 “我也不知道！这花老板还做什么药的生意吗？” 小丁笑了笑摇摇头。 “走，王大哥，我们出去喝两杯。”小丁邀请王守建去喝酒。 王守建告诉小丁，自从有人夜闯了花世界的地下室后，花世界命人将被撬开的防护栏重新装好了，而且让人每天都要去检查一遍。同时，地下室的门岗换成了四人一组，都是花世界重新招的人，田队长的人只负责“花花世界”的安保工作。 “这个花老板到底是做什么的，把自己弄得神秘兮兮的，感觉像电视剧里演的毒贩子。”王守建笑道。 “哈哈哈，王大哥，你还真会猜。”小丁说：“贩毒，那可是大罪呢！” “对啊，我也知道那可是要掉脑袋的，你说花世界他会干这种事吗？” 小丁笑了笑没有回答。 “来，喝酒！” 二人喝完酒从饭馆出来，他们沿着一条小路走着。 “小丁，你这次回家去了我还以为你不回来了呢？” “为啥，我肯定要回来，说实在的，我还挺喜欢这里的。山青水秀，瞧，王大哥，看那座山，听说翻过那座山有一个叫夹子沟的地方，有人说那里是人间仙境，找个时间我一定要去看看。” “夹子沟？”王守建也向那山望去，只见那山树木茂盛，云雾缭绕的，问道：“怎么去？” “借我一双翅膀我飞过去！哈哈哈！”小丁大笑道。 “这小丁今天和我说话怎么东拉西扯的，他又没有喝醉，他这是有什么用意吗？”王守建心说。 …… 王守建依旧在夜深人静的时候守在花世界的地下室附近。 有一天晚上，王守建看到一个骑着一辆“老掉牙”的旧摩托车的老头进了地下室。 “这个老家伙是干什么的？”王守建有些奇怪。 隔了半小时，那老头出来了，王守建见他的旧摩托车上多了一个口袋。 沉甸甸的样子！ “这是小丁说的什么药吗？”王守建心说：“等他下次来，我故意去撞他一下，看看他口袋里装的是什么。” 可是自从这次见到那老头后，那老头就再也没有出现过了。 王守建带着他那异于常人的坚韧劲儿守候在那里，终于等到了他要等的人。 第118章 抓住了他(一) “赵志！”王守建见到赵志那一瞬间就想冲过去解决了他，但他强忍住了。 他见赵志身边跟着三个男子，自己一个人不是他们的对手。 四人一路低声说着话进了花世界的地下室。 “现在过去就是寡不敌众，我不能冲动！”王守建摸着包里那根打磨得十分尖锐的铁钉来，眼神冷峻如寒冰。 “赵志，你给我等着！” “可是如果这次错过了他，我再遇到他那就不知道是什么时候的事了，到了那天我还有力气抓他吗？”他又想到乔梦远说过赵志此人十分狡猾，让他找了好些年都没见其踪影。 “这可如何是好？报警吗？”王守建犹豫不决起来，他一心想亲手杀了赵志为天保报仇。 这时，王守建又见从外面走来两个人，他仔细一看，这二人是送饭的，手里端着托盘。 “我先在这等等，看有没有机会。老天爷，请给我机会抓住他！”王守建心里默念道，他打定主意静下心坐在那里等着。 时间慢慢地过去了，王守建看了一下手表，已经快十二点了。 正在这时，他看见一个人从地下室走了出来，摇摇晃晃的，一看就是有了几分醉意的人。 “志哥，这么晚了，你还要去吗？” 王守建见赵志出来，他心中一喜。 “我明天一早回来，你进去继续喝，别管我！”赵志对跟出来的那个男人说。 那个男人跟在他身后走了几步，听赵志这么一说就转身回去了。 赵志一路哼着歌出来了！ “赵志，你小子死定了！”王守建眼睛中闪着寒光心说。 王守建远远地跟在赵志身后，他的鸭舌帽压得很低。 赵志刚转过一个路口，进入一条偏僻的小巷。 这时一个男人和赵志擦肩而过。 那男人开始没有注意赵志，等走过两三步后，王守建见那人突然停下了脚步。 王守建赶紧闪到一边看着。 “赵志！”那人喊了一声。 赵志被人突然喊了一声有些惊异，他抬起头看了那人一眼。 他的酒意仿佛被吓醒了一般，撒腿就跑！ 王守建见喊赵志的人穿着的是一套保安服，心说，赵志为何见他就跑，难道他们认识？ 后来王守建才知道，所谓做贼心虚，就是有些犯了事的人在街上见到穿制服的人就跑，也不管这人是保安还是公安又或是城管，原因无他，心虚而已。 又加上这在深夜，光线不好，赵志更加心虚，三十六计跑为上策！ 那个保安男子可不给赵志机会，没追两步就将赵志的胳膊抓住了。 赵志可是一个极其凶狠的人，虽然酒喝多了，但他仍然没有忘记随身携带的匕首。 只见一道寒光，赵志另一只手中的匕首就朝保安男刺去。 保安男猝不及防，只来得及转动了一下身体，赵志的匕首已划破了他的肩膀。赵志一看刺中了对方，怪叫着挣脱被抓住的胳膊。 王守建见他们打斗了起来。 王守建见赵志手中虽然有利刃，但他觉得赵志根本不是对方的对手。 赵志明显处于劣势，那个保安男个头高大，一看就是个练家子。 打着打着，保安男突然发力，一声怒吼，他一个迅猛的侧踢，踢中了赵志的腹部。 “哎哟！” 赵志惨叫一声被踢翻在地，匕首咣当一声也掉在了地上。 王守建见保安男走过抓住赵志的那只胳膊，准备从腰间拿东西把他绑了…… “趁这个机会，我得把赵志带走！”王守建四处瞄了瞄，他从地上捡起一块砖头，悄悄地摸到了保安男的身后…… 赵志正在激烈地反抗，他也看到了保安男身后的王守建，只不过王守建的帽子压得低，他没有认出他来。 赵志心中一喜，他认为来人是救他的。如果他知道来人是王守建，他宁愿被保安男抓了去。 王守建一板砖下去，保安男被砸昏了。 “哥们，你是……”赵志正要从地上爬起来，王守建一挥拳，没给他说话的机会，把赵志也给打昏了。 王守建扶起保安男，借着微弱的灯光一看。 “啊，小丁！”被他砸昏的是小丁。 “这小丁是干什么的？他认识赵志，还要抓他。难道他是警察，在这里当卧底？” 王守建用手探了探小丁的鼻息，然后将小丁拖到路边的一棵树旁靠着，心说：“天亮了他就会被人发现。” 他将刚才砸小丁的板砖扔到老远的树丛中去了。 然后王守建迅速地走到赵志身边，从身上摸出胶带来，将他的手和脚都绑了起来，然后扛在肩上向文山镇外的那座大山走去。 深夜的文山镇一个人都没有，王守建对这里的地形非常熟悉，他专捡很少人走的小路，不一会儿他就气喘吁吁地来到了山下。 “这个死猪！”王守建感觉累了，他把赵志像扔死猪一般扔到地上，并用脚踢了他一脚。 这时他又想起当年也是这般将边少文捉了带到了宝瓶山上。 “天保。”王守建的脑海里浮现出当年他挖开土坑露出天保的尸骨的惨像来，顿时怒从胆边生，他走过去用脚不停地踹着赵志，嘴里骂道： “去死吧！去死吧！” 赵志被他踢得痛了，竟然慢慢睁开了眼睛。 “哎哟哎哟！别打了，你、你是谁啊？”赵志一副可怜巴巴的模样望着他，仿佛他从一个恶棍变成了一个受难的人。 他现在还是没有认出王守建，只看到是一个身材高大的男人在踢他。 “大哥，有话好说，你要什么，我都可以给你！”赵志叫道。 “我要你的命！”王守建蹲下身来，盯着赵志的眼睛一字一顿地说。 第119章 抓住了他(二) “啊！王、王、……救命呀！救命呀！”赵志认出王守建，吓得他大叫起来。 “啪啪啪！”王守建连打了赵志几个耳光，他的力道很大，打得赵志眼冒金星。 王守建用胶带封住了他的嘴，把他脚上的胶带解了。 “走！”王守建命令赵志向山上走去…… 他们来到一个山洞，王守建用手将洞口的草扒开。 “进去！” 这个山洞比较宽敞，里面还有顺着石头滴下的水，在地上形成了一洼水。 王守建捡了一些枯枝生了一堆火。 他将赵志嘴巴上的胶带撕了下来。 “王叔，我错了，我真的错了，你饶了我吧。当年、当年，都是边少文和郭成林的主意，真的不关我的事。我没有打天保，我一根手指头都没有动他。” 赵志是个极品坏蛋，他的性格凶狠狡猾，最爱用骗死人不偿命的手段。 王守建听他这么一说，只是冷冷地问道 ：“是吗？你是如何知道我要问你天保的事？难道在桐原那年你就知道我要找你的原因？” “我、我……” “说！”王守建从包里摸出那根尖锐的铁钉来。 铁钉在火光下闪着冰冷的寒光。 看到这铁钉，赵志仿佛想到了什么，他曾经听花世界提起过当年他眼睛被打瞎的事。 花世界说那个男人对他早有预谋，随身带着作案工具，并详细地讲了作案工具的样子，同时让人帮他查找这个人， 恶狠狠地说：如果找到了这人，他也要弄一根钉子将那人的手脚都刺个遍！ “啊！原来王守建就是多年前打他的那个狠人，可是王守建与花世界并没有恩怨，他们之间又发生了什么事？哎哟，别人我管不着，但眼下我是死定了。该怎么办？我该怎么办？”赵志心说。 “王、王叔，我跟你坦白。当年我和天保最要好了！”赵志说这话时偷瞄了王守建一眼，只见他背对了火堆，看不到他脸上的表情，但能感觉到他身上的杀气。 “这一切全是郭成林那小子出的主意。王叔，你知道吧，天保在我们四个人中，人最聪明，学习又最好。郭成林十分嫉妒他，老是在我们面前说天保的坏话。后来，又加上边少文和他妈被那个姓苟的欺负。边少文一直羡慕天保有个好爸爸。一开始边少文只是在我们面前哭诉。” “边少文的事天保知道吗？”王守建问。 “他倒没有跟天保说，我也不知道少文为什么不告诉天保。”赵志回答。 “你们为什么要杀天保？” “我们、不，王叔，我没有杀天保，我真的没动手。你若不信去找郭成林来，我和他对质。”赵志狡辩道：“是边少文和郭成林动的手，他们就是嫉妒天保！我、我拦着他们，可是，他们动手打我。王叔，你瞧，我个子小，根本就不是他们的对手。” “过程你别讲了！”王守建听他提起当年的事，仿佛心上的伤口又被人撕开了，痛得他快昏死过去了。 “后来，边少文让我们和他一起干掉那个姓苟的。可是那个姓苟的警觉得很，平时在路上遇到我们就骂我们，还动手打边少文。他长得很凶，我们都很怕他。王叔，其实这件事要怪就得怪那个姓苟的，这一切都是他引起的，你应该去找他报仇。要不，王叔，这样，你把我放了，我去找他给天保报仇。” 赵志是个阴险、卑鄙、无耻的人，他想转移王守建的仇恨！ “他，也逃不了，我自会收拾！往下说，你是如何知道我的目的的？”王守建问。 “我、我那天看到、看到你把边少文打晕了，装在口袋里扛上山了。” “你看到了？”王守建追问道。 “是的。” “还看见什么了？” “我还看、看到乔爷爷摔下去了。但我可以为王叔做证，乔爷爷是自己不小心摔下去的，与王叔无关，那个、那个乔、乔，那个姓乔的警察不能怪你的。王叔，这件事只有我能为你做证。还有我保证，我绝不会将边少文的死讲出去，你放了我，我们扯平。我后悔当年没有救天保，但现在我可以救你，我不说边少文的事。我就只为乔爷爷的事做证，怎么样？王叔。” “赵志，你有什么资格给我做证，而且我也不需要你给我做证。我要让你无声无息地消失，警察一辈子都找不到你，我的事不用你操心！哼！而且我把天保埋在宝瓶山的最顶上，我要让天保看着，我要将你们这些恶魔全部铲除干净，给他偿命！” “王叔，有话好说嘛！” “哼哼！” 赵志告诉王守建当天他不仅跟着他上了宝瓶山，还跟踪他去了王守建的瓜棚，亲眼目睹了边少文的死。他当时快被吓傻了，自己也不知道是怎么回的家。 后来他不敢去上学，郭成林问他发生了什么事他也不敢说。 “王叔，我当时就想跑路。我怕你会像杀边少文那样杀了我。” 赵志还有一件事并没有说实话。 当时他确实怕得要死，可是隔了两天，他听说王守建摔断了腿，觉得自己有机会能干掉王守建了。 于是在一天晚上，他把家里的菜刀揣在怀里去找郭成林，准备将边少文的死告诉他。但是他到了郭成林家，却被郭成凤拦住了，还对他说以后别来找她弟弟玩，她弟弟以后是要去县里念书要考大学的。 “郭成林，你就等着王守建伤好了来杀你吧！”赵志心里狠毒地想着。 过了春节后，他对父母讲不读书了，就去了姐姐家。 不曾想，王守建找到了桐原，赵志就只好脚下抹油溜走了。 上次他在电视里看到王守建在洛水舍身救人的报道后，他就知道郭成林的恶运来了！ “你为什么要害方妮？”王守建提起这件事来。 “方、方妮？她是、是谁呀？”赵志一脸懵逼地问。 “她是谁？需要我问第二遍吗？”王守建把玩着手中的铁钉。 “我、我、她、她……”赵志结结巴巴。 “你对她做了什么？”王守建转过头，眼冒怒火。 “我、我就是和她、和她玩玩、玩玩！” “玩玩！”王守建抬手又给了赵志一个耳光，怒斥道：“她那是什么情况？你还是人吗？” “我、我、”赵志鼻血流了一嘴，强辩道：“是郭成林同意的，是他同意的！” “什么？他同意，他会同意？你们真应该下地狱！”王守建腾地站起来，一脚把赵志踢翻在地…… 第120章 小丁的伤 “魔鬼，你去下地狱吧！去死吧你！”王守建从地上捡起一块石头就砸在了赵志的一只脚上！ “啊！”赵志疼得惨叫着，他想起当年王守建用铁锤敲断边少文手指的情形来。 他现在后悔死了，后悔因为嫉妒郭成林，没有将王守建当年杀害边少文的事告诉他，只想到自己反正在江湖逃窜，王守建一辈子都别想找到自己，而郭成林就在王守建的眼皮子底下，他当时是怀着幸灾乐祸的心情看郭成林遭殃！ 赵志求饶道：“王叔，王叔，别、别这样，有、有话好说！” “我与你们这样的魔鬼可没有话说。”王守建拿起石头在赵志的两只脚上不停地砸，直砸得血肉模糊，赵志痛得昏死了过去…… “哼！这下我看你能往哪里跑！还能干什么伤天害理的事！”王守建扔下石头冷冷地说。 王守建从怀里掏出一颗药塞进赵志嘴里，又用胶带将他的嘴封上，然后用胶带将他绑在一块石头上，再把火堆扑灭了。 一切弄好后，王守建从容地走出了山洞。 天快亮了，王守建将山洞口掩饰好就匆匆向山下走去。 王守建回到镇上时天已大亮，他没有回出租屋，而是直接去了那间地下室。 “王师傅今天这么早？”门口的一个保安问。 “是啊！”王守建笑着说：“李姐今天还给我安排有其他的活，今天呀，我得抓紧时间呢！” 王守建走进地下室，他看桌子上的杯盘乱七八糟地放着，地上满是烟头，还堆着许多的啤酒瓶。 有三个男人还躺在沙发上睡觉呢！ 王守建收拾酒瓶的声音将他们惊动了，其中一个睁开眼睛看了看，他从沙发上爬起来。 “咦，这天都这么亮了，赵志怎么还没有回来？”他伸了个懒腰。 另外两个男人在沙发上翻了一下身，没有起来！ “我给他打个电话！”说话的男人掏出电话来。 “他娘的，又没有带电话！” 王守建听到有电话的铃声，那是赵志的电话，他昨晚上就没有把电话带在身上。 正在这时花世界和刀疤脸来了！ “花哥！” 躺在沙发上的那两个男人见到花世界进来也赶忙爬了起来！ “赵志呢？”花世界没见到赵志问道。 “他去找玉秀了！” “找玉秀？什么时候去的？”花世界的脸色变了一下，他用那只独眼瞟了一眼刀疤脸：“我不是交待了让他在这里待着哪都不能去吗？” “可他要去，我们敢拦他吗？”昨天和赵志一起来的一个男人回答。 “这！”花世界跺了跺脚，心说：“赵志，你这个臭小子，死哪去了？” “刀疤，你带人去找找！”花世界对刀疤脸说。 原来赵志在“花花世界”有个相好的，名叫玉秀。 她身姿曼妙，曲线玲珑，凹凸有致，有着令女人嫉妒的完美身体，当然也让许多男人无比的沉迷。 赵志一来“花花世界”就被玉秀迷住了，两人于是就成了情侣。 由于赵志要办的事情没有办法将玉秀带在身边，于是他就在文山镇给玉秀租了房，一回来赵志就会去找她。 赵志不知道，花世界也是玉秀的倾慕者，他大把大把给玉秀钱花，玉秀也就半推半就地从了他。 昨天晚上，花世界虽然知道赵志回来了，但他控制不住想与玉秀偷欢的念头，就吩咐让赵志不要离开地下室。 “赵志昨晚没来找玉秀呀！”花世界在心里嘀咕着：“难道他在门口听到了什么动静吗？” 昨天晚上他和玉秀折腾的动静有点大！ “应该没有。如果他听到了动静，按他那暴脾气还不打上门。那他去了哪里呢？”花世界在房间里走来走去地想着。 “’花毒眼’你们就慢慢找吧！”王守建心中冷笑道。 “花老板。”王守建将房间打扫整洁后，对花世界躬了一下身子就出去了！ 王守建现在最想去看看小丁，也不知道昨晚自己那一板砖下去，小丁会不会被打成脑震荡哦！ 他先来到保洁部，正好老李在。王守建装出一副痛苦的模样！ “怎么啦，老王？”老李连忙上前扶住他。 “我的胃不知咋的，突然痛得很！” “我给你倒杯水。”老李让他坐下，给他倒了杯水。 “不行，我喝不下！”王守建使劲憋着劲儿，让脸上的痛苦神色加剧。 “老王，要不你去镇中心医院看看？” 王守建无声地点点头。 “我找个人陪你去？”老李关切地说。 “不用，我自己去。谢谢李姐！今天的活儿怎么办？” “你快去看看吧，这活儿你就别管了！” 王守建去镇中心医院转了一圈就回出租屋了！ “小丁！”王守建敲了敲小丁的门。 屋子里没有声音。 “小丁！”他又敲了敲。 王守建把耳朵贴在门上听，他隐约听到屋子里有些动静。 “小丁！” “小丁！” “小……”他正伸手继续敲。 门打开了一条缝！ “小丁！” 王守建见小丁一脸的惨白，还有些泛黄，他的眼睛有些无神，还有些浮肿，整个人比较虚弱。 “你、你怎么啦！”王守建扶住了小丁。 “王、王大哥，我、我没事儿，就是、就是不小心摔了一跤。” “摔哪里了？我看看！” “头，头！”小丁指指头。 “你坐下，我看一看。”王守建让小丁坐下。 “唉，我怎么下这么重的手！”王守建在心里埋怨起自己来。 只见小丁的脑袋被他砸了一个口子，王守建猜昨晚可能流了大量的血，现在小丁的头发和脖子上还有血块，衣服上也染着血，而且那伤口周围的皮肤有些肿胀、青紫。 “我不会把他的头骨打裂了吧？”王守建真想扇自己几个嘴巴。 “小丁，你这是怎么摔的？摔这么大一个口子？”王守建说：“我带你去医院看看吧！这么大的口子恐怕要缝几针！” “不碍事儿，这都是小伤！”小丁说：“休息两天就好了！” “不行，你这架势不看医生不行，这口子太大了，而且伤在头部，有脑震荡的危险！” “王大哥，真没事儿，你帮我上点药就行了！”小丁指了指床边的一个药箱。 第121章 疗伤 王守建见小丁的药箱很奇特，这种箱子他从未见过。 他打开箱子一看，里面各种治疗外伤的药都有。 “好，你忍着点，我给你上药！” 王守建一边给小丁清理伤口，一边问：“小丁，你这是磕哪里了，磕这么大的口子！还好，还好，万幸没伤到骨头！”他检查着小丁的伤口，心中庆幸道。 “就是我昨晚下夜班，走路时没看清，脚滑了，脚滑了！”小丁解释道。 “你这里还有针？”王守建看到药箱里还有缝合线，就说：“我以前学过缝合伤口，我试着给你缝几针。不过，你有麻药吗？” “没有！王大哥，你缝两针试试，我忍着。” 最后在小丁差点痛昏死过去的情况下，王守建完成了伤口的处理。 小丁昨天晚上挨了一板砖后，直到今天一早醒来他一滴水都没有喝。 当他拖着虚弱的身体回到出租屋就一头栽倒在床上直到王守建来敲门！ “来，先喝点水！”王守建喂小丁喝水。 “谢谢，王大哥！”小丁这时候连抬手的力气都没有了。 王守建又弄了些吃的给小丁，然后说：“小丁，你现在睡一觉，我在旁边看着你，如果需要去医院咱们就去医院。你先睡会儿！” “好！”此刻的小丁像个听话的孩子般闭上眼睛，不一会儿就传出轻微的鼾声。 “对不起，小丁！”王守建看着熟睡中的小丁轻声说。 小丁沉睡了好几个小时，下午他醒了过来。 “王大哥，谢谢你！”他一睁开眼就看到了王守建。 “别客气！”王守建见小丁的脸色有些红润起来：“先吃药！” 小丁把药吃了后，就问王守建：“王大哥，你在外面听说有没有一些不寻常的事？” “不寻常的事？什么事？”王守建问。 “哦，我想起来了！”王守建一拍脑袋说：“今天一早我去打扫地下室，听到花老板和那个刀疤脸说，说一个叫什么，什么志的人不见了！” “什么志？是赵志吗？”小丁急切地问。 “嗯，对对对，就叫赵志。花老板派人正四处找他呢！” “找到没有？” “这个不知道。小丁，你认识那个叫赵志的？” “哦，我认识他。”小丁说。 “你和他什么关系？”王守建问道。 “没有什么关系，就只是认识，主要我有件事想问问他，比较重要的一件事。” “哦！”王守建不好多问下去，又说道：“我听花老板还提到一个叫玉秀的，说玉秀是那个赵志的女朋友。” “女朋友？就是那个、那个陈玉秀吗？”小丁问。 “应该是，我们这还有其他叫玉秀的女人吗？” 小丁脑子中浮现出陈玉秀漂亮的模样来，瓜子脸，大眼睛，杨柳细腰樱桃口，肥嘟嘟的屁股，走起路来如风摆荷叶一般，那个妖娆劲儿，吸引了很多的男人。 小丁记得陈玉秀好几次都故意在他面前不小心弄掉东西，弯着腰在他面前去捡时，把她那蜂腰肥臀的既视感强烈推荐给小丁。 “真他妈带劲儿了！”小丁被她挑逗得咽了口口水，心说： “这娘们是在勾引我！” 不过他又对自己咽口水暗自骂了自己两句：“混蛋，太混蛋了！” 王守建见小丁沉默不语，心说：“这小子在打什么主意，赵志不见了，他要通过陈玉秀去找。唉，小丁，我不管你是什么人，赵志他我不能给你，我一定要亲手杀了他给我儿子报仇！” 王守建心中有记挂着赵志，于是他对小丁说：“小丁，这是我给你准备的吃的，一会儿你吃完后把碗筷放在这里，我回来收拾。睡觉前，你再把这些药吃了。我晚些时候回来给你换药。” “王大哥，谢谢你，这次要没有你的帮助，我都不知道会怎样呢！你去忙吧！” 王守建也不客套了，又叮嘱了几句就去了“花花世界”。 “老王，你怎么来了！” “李姐，我现在好多了，我来把今天的活儿干了。” “嗐，老王，你可真有责任心。不过今天你就别干其他的，帮着去后面搬点酒到大厅，那些妹妹们说酒太重了，她们呀娇气得很，非让我安排人帮忙从库房搬到吧台一下。”她笑了笑说道：“不过老王，你身体不好，少搬点，别累着了哈。” “李姐，没事儿，我现在全好了。”王守建说着就朝库房走去。 他刚走到库房门口，正准备推门进去，忽然听到有人说话。 “疤哥，你说赵志这小子跑哪去了？”一个女人的声音。 “我哪里知道？”一个男人说：“管他去了哪里，你以后有我不就行了，有疤哥在，哥全给你搞定。” “讨厌，你好讨厌！”女人咯咯地娇笑着。 然后就一阵悉悉索索的声音！ “别这样，小心有人看到！”女人说。 “这个时间点哪会有人来，来嘛，你蹲下来，哥喜欢你这样弄。”这个男人的声音王守建很熟，是刀疤脸。 王守建躲在一边等着，他知道屋子里的男女在干着勾当。 过了一阵子，只听得刀疤很舒服地出了一口气。 再过了一会儿，刀疤说：“这东西你得藏好，千万不要让人看到。” “知道了！”女人娇媚地答道。 从他们的交谈中，王守建感觉刀疤脸给了那女人一包东西，女人接过来放进了包里，咔哒一声，是女人小挎包合上的声音。 不一会儿，王守建看到一个身穿蓝色超短裙的女人从库房里走了出来，手上拎着个黄色小皮包。 听着一串高跟鞋的声音渐渐远去，刀疤脸也从库房里钻了出来，他一脸的满足，带着某种不为人知的笑意走了。 “这个’花花世界’真是像个烂沼泽，乌烟瘴气，臭气熏天！”王守建暗骂道。 第122章 赵志的叙述 天渐渐黑了，王守建来到了山洞里，他升起一堆火，撕掉了赵志嘴巴上的胶带。 “王叔、王叔！”赵志哭叫道：“你放了我吧！” “别叫，我问你，昨天晚上和你打架的那个保安你认识吗？”王守建问。 “不认识，我怎么会认识他？当时他喊我，我都没有看清他的长相。他穿的那衣服，我当时还以为他是警察呢！” 他的瞳孔一缩，双目中露出一抹恨意，心说：“如果不是那个王八蛋，老子还不会被你抓住呢！” 王守建猛地向前一步，一把抓住了他的衣领，眼神中露出阴鸷的光芒，他咬着牙齿问道：“赵志，你最好老实点，你犯了哪些事，一一给我讲出来！” “痛、痛！”赵志被他一提，两只脚在地上一挪动就疼得他撕心裂肺的。 “说，有个叫翠翠的姑娘是不是你杀的？”王守建的眼中流露出来一抹鹰隼般的目光问道。 “翠翠？她是干什么的？我没有听说过这个人。” “撒谎！” “真、真没有，王叔，我真没有杀过叫什么翠的人！” “那陶公子呢？” “陶公子？他又是什么人？”赵志对翠翠和陶公子一无所知。 赵志告诉王守建自己在十多年前来过苍南县，但那时他没有到文山镇，也不认识什么花世界。 花世界是最近才认识的，是一个叫范小兵的人介绍的。 “范小兵是谁？”王守建问。 “是我在监狱里认识的，他比我先出来一年，住在清泉市。” “清泉市？”王守建问了一句，想起乔梦远说的那起案子来。 “清泉市发生的那个案子与你有关吗？” “什么案子？我不知道你说的。”赵志可怜巴巴地说：“王叔，可不可以给我点吃的，我饿。” “吃东西？你这样的恶棍就不配吃东西！那是糟践粮食，哼！我问你清泉市有一个叫什么罗主任的死了，是不是你干的？”王守建记得乔梦远找赵志就是为了这个案子。 “我、我不记得了！” “是吗？”王守建斜着眼睛看了他一眼，慢慢地摸出那根铁钉，并在火堆前晃了晃。 “王叔、王叔，别、别这样，我想想，我想想。”赵志一看他拿出铁钉就吓得浑身打抖。 赵志说他并不认识那个罗主任，是范小兵的一个朋友找到范小兵，让他找人收拾那个姓罗的。 “范小兵为啥不自己动手？” “他出来了就不想干了，在清泉市开了一家维修电器的铺子。他家里还张罗着给他娶了老婆。” “那你为何还要干呢？” “我…我…他的那个朋友答应干成了那事给我十万块钱。我一开始没有答应，也想好好重新做人。可是后来我又想到这么些年，我从来没有给家里做过什么，特别对不起我姐。当年我还偷了姐姐的钱。于是、于是我就要求范小兵的那朋友先付钱。后来、后来他们果然先付了钱，我就带着钱去桐原找我姐。” “我姐见我拿那么多钱给她，她不肯要，追问我的钱从哪里来的。我就说和朋友做生意赚的，但她不相信，还说要跟我去看看，看我做的是什么生意，是不是正经的主意买卖。” “我当时有个想法就是想黑了范小兵朋友的这十万块钱，就想反正老子把钱收了，到时逃得远远的，逃到东北或新疆去，他们上哪里去找我。” “你姐收了你的钱？”王守建问。 “没有，她死活不要。后来我悄悄给了我姐夫，因为我姐夫告诉我，他们现在其实很缺钱，他们经营的那个铺子，房东正在出售，如果一旦被别人买下了，他们就又得重新找铺面，也不知道能不能找到合适的。姐夫说他们想把那间铺子买下来，但是他和姐姐辛辛苦苦干了这么多年，也没有攒下多少钱，又加上父母因为我的事被气坏了身体，三天两头的生病，姐姐每个月都要给父母寄钱回去看病。我就把钱给了姐夫，姐夫让我不要把钱的事告诉姐姐，我也就没有告诉她。从那以后我就再也没有去过桐原，现在也不知道姐姐家是什么情况。” “那你后来为什么没有跑去东北或新疆？” 赵志摇摇头，说：“在江湖上飘的人，不会轻易相信人的。我刚从姐姐家出来就遇到了范小兵朋友派来的两个人，他们一路跟着我呢！” “没办法，我只好去把那件事给他们办了！后来听范小兵讲那个姓罗的也不是什么好东西，再后来我就离开了清泉市，这么些年，我也再没有联系过范小兵。” “你刚才还说是范小兵介绍你认识的花世界，怎么又变成没有联系了呢？把他的地址告诉我。” “这个、这个……”赵志不能自圆其说。 赵志在讲述的时候王守建拿出一个本子记录着，他有个想法，反正赵志他是不会让他活着走出山洞，王守建现在想帮乔梦远审审他，然后再把这审出来的东西给乔梦远看就行了。他很单纯地认为，乔梦远根据这些“口供”去抓他要抓的人就行了！ “王叔，其余我就真的没干什么事情了。你把我放了，饶我一命吧。我真的后悔，后悔当年没有拦住少文和郭成林。你瞧，我现在脚已经废了，也干不了什么事了，你饶了我吧！你的事我也保证不说出去。还有，你如果要找郭成林报仇，我可以帮你把他约出来。我约他，他一定会来的，到时我帮你把他收拾了。” “小鸡撒尿，各走各道！我的事不用你操心！”王守建冷冷地说。 “二狗子，这个人你认识吗？他现在又在哪里？” 第123章 商量合作 “二狗子？你认识二狗子？”赵志吃惊地问。 “是他带你来这的，还是你带他来的？” “我、我和他一起来的文山镇，不知道他是不是得罪什么人了，好多人都在找他的麻烦。” “哦！”王守建这才明白叶青川给二狗子打电话一直找不到人的原因。 赵志说他原本打算是在二狗子那躲一阵子就回文山镇，可是他几次出门都感觉自己被什么人盯着似的。 他心说自己这段时间并没有犯事儿，而且他也成功的摆脱了警察，特别是乔梦远。 他一合计，应该是二狗子有事儿。 “二狗子不是黑白两道通吃吗？为何有人敢动他？” “通吃？那是他还有用处的时候，如果一旦被舍弃了，那就是通杀！”赵志说。 “哦，那他现在在哪里？”王守建问道。 “他？我不知道，我和他一同到了’花花世界’，是花老板安排了他，我自己回去了，再后来我就没有见过他，这段时间我都没有在文山镇，昨天我刚回来。” 赵志是同二狗子一起到的文山镇，他们一到，二狗子就被花世界的人带走了，至于去了哪里花世界没有告诉他，赵志也懒得问，他这次的任务就是将二狗子带过来。 “赵志，你们是不是有一个什么组织？”王守建抬起头来问道。 “没有，我哪有什么组织，我就是和几个哥们瞎混，赚点钱养活自己。” “干的净是些坏事吧？哼！”王守建冷哼了一声。 这时王守建觉得还不能将赵志杀了，因为他想既然乔梦远一直在追踪他，这小子身上肯定有很多秘密，如果自己现在结果了他，这会不会影响警察办案子呢！ 不能，我不能杀他，我得把他交给乔梦远。 王守建打定主意后，从包里拿出一瓶水和一个面饼递给赵志。 “谢谢王叔！”赵志欣喜过望，接过水和面饼。他的双手还被胶带缠着，但并不影响他吃东西。 狼吞虎咽后，赵志说：“王叔，我没吃饱，再给点。” “没有了，你把它吃了！”王守建又递给赵志一颗白色的药丸。 “这是什么？” “毒药。”王守建阴沉着脸说：“你乖乖听我话，我会给你解药，不然的话，你就会肠穿肚烂，死相难看。吃了它。” “不、不，我、我不吃！”赵志惊恐万状。 “不吃！真的不吃？”王守建将赵志的双手按在石头上，用手中的那枚铁钉狠狠地扎了下去。 “啊！”赵志惨叫着，那枚铁钉已将他的右手掌扎穿了，鲜血染红了石头。 “王守建，你个天杀的！我要杀了你！”赵志痛得死去活来。 “赵志，你这个王八蛋，你现在知道疼了，当初你们用木棍活活打死天保时，你们想过他疼不疼！”王守建说到这里，心中奔涌着怒火，他对赵志又一番拳打脚踢。 “王叔、王叔，别打了，别打了，我错了，我错了！”赵志哀求道。 赵志被揍成了猪头，浑身上下都痛！ “吃了它！”王守建将那颗药塞进了赵志的嘴里，说：“你这个狗日的，别惹我发火，我发火就够你受的，哼！还有你也别动心思想跑出去，即使你跑了，不出一天也会毒发而死，这世上只有我有这解药，什么医生也救不了你，不信你就试试！我告诉你，你只能乖乖待在这个山洞里，不许叫不许闹，不然的话，我用这钉子每天在你身上扎十个洞，我会让你生不如死！哼！” “王守建，你这个魔鬼，魔鬼！” “我是用魔鬼的方法对付魔鬼！你在这好好想想有没有什么给我说的，我明天会给你解药，再带点吃的。” 王守建说完就将赵志拖到昨天的位置将他绑好，灭了火堆，将洞口掩好就下山去了！ 回到山租房，他去看了小丁。 小丁睡着了，王守建摸了摸他的额头，没有发烧，心说：“这小子挺能扛的，受这么重的伤居然没事儿！” 第二天，小丁醒来，王守建给他换了药说：“小丁，伤口恢复得还不错。但你现在还不能去上班，昨天我已经帮你给田队长请了假，一会儿阿宝他们可能要来看你，你想好怎么给他们说了吗？” 小丁点点头，眼中有泪地说：“王大哥，谢谢你，你真是我的亲大哥。” “别矫情。”他微微一笑，轻轻拍了拍小丁的胸口。 王守建出门时又说：“早饭记得吃，中午吃的我下班带回来。我上班去了！” “哥！”小丁在床上满怀感激地叫道。 “哈哈哈！”王守建挥挥手走了。 当晚王守建又来到了山洞，他对赵志说：“赵志，我准备把你交给警察如何？” “警察？”赵志瑟瑟发抖地问：“那我完了，我会被判死刑的。” “那你选择吧！不然你就死在这里，反正也没有人知道，我呢，也没有时间来和你玩了。我今天就不给你吃药了，晚上你痛一晚上明天就死了，也是很快的，就解脱了！” “痛一晚上？怎么个痛法？” “千刀万剐，乱箭穿心，老鼠啃骨头……就这些感受，你都会慢慢尝个遍！” “不要，不要，王叔，王叔，你给我来个痛快吧，用你的铁钉扎这，扎这！”他艰难地指指自己的左胸。 “你以为死会这么容易吗？不会的，剥皮抽筋，下油锅！” “王叔，我听你的，你说要我怎么做，我就怎么做！”赵志被吓住了！ “真听我的？”王守建的眼神深邃而锐利。 “嗯！”赵志不停地点着头！ …… 当晚王守建回到自己的房间就给乔梦远打了个电话。 “梦远，我是守建。” “守建，你在哪里？”乔梦远问：“你还好吧？我听严冰说你去古峰找人，找到了吗？” “梦远啊，我没有找到我要我的人，但我发现了你要找的人呢！哈哈哈！”王守建笑道。 “我要找的人，谁？难道是赵志？”乔梦远惊喜地问。 “嗯！” “守建，我告诉你，你千万不要去惊动他，这小子可是个亡命之徒，穷凶极恶。你现在在哪里，我通知当地的派出所派人来。你千万别自己去抓他！” “放心，梦远，我会注意安全的。赵志现在身受重伤没有什么攻击力了。” “守建，别大意，那小子狡猾着呢！你千万别着了他的道！你在哪里？我先让派出所的人来找你！”乔梦远十分担心王守建的安全。 “我在文山镇！” 第124章 赵志被带走 “什么，文山镇？”这下轮到乔梦远吃惊了：“守建，你在文山镇？” “是啊！”王守建对乔梦远电话里吃惊的口气不解。 “那守建，你现在身边有没有其他人，说话方便吗？” “方便，就我一人，有什么话你尽管说。” “你知道’花花世界’吗？” “知道。” “那你去找那保安部的一个姓丁的人，悄悄告诉他赵志的消息，他会安排人秘密将他逮捕。记得这件事不要让任何人知道。” “小丁？他是、他是……”王守建一下子明白了小丁的身份，他心说：“怎么搞得跟拍电影一样！” “怎么，你认识他？” “认识，他就住在我隔壁。” “电话，你把电话给他。” “小丁，小丁，电话！”王守建把电话递给小丁。 乔梦远在电话里和小丁说了几句。 “明白，师傅，我马上安排。” …… “小丁，你这身体还行不？”王守建问。 “没事儿，我身体好着呢！走！” 王守建和小丁下了楼，他看门口停了一辆面包车，小丁招呼王守建上车，他们一路朝镇外而去。 “他怎受这么重的伤？”小丁和王守建将赵志从山洞里抬到了面包车上。 赵志的伤让小丁触目惊心，他探了探他的鼻息说道：“他竟然还睡得着！” “小方，你赶快把他送出去，乔队安排人在靖口等你们。”小丁对司机说。 小方是个长方脸，眉毛很浓的年轻小伙子，他点点头。 小丁和王守建在镇口下了车。 “小丁，你是警察？”他们二人回到出租房，王守建问：“你在这当卧底？” “工作，这是我的工作。” “明白，我不问。” “不是，王大哥，我不是这个意思。哥，你能告诉我，赵志是被什么人打成那样的？” “这个我不知道，我发现他的时候他就那样了。梦远跟我说一发现他的踪迹就给他打电话。” “你在哪里发现的他？”小丁问。 “就在那山上。你不是告诉我山那边有个夹子沟是人间仙境吗，我没事儿的时候就溜达上山去看看，看我离那人间仙境有多远。这不，我无意中发现了赵志，他就躺在树丛里，我当时被吓了一跳，还以为那是个死人呢！不过，我把他拖出来的时候他和死人差不多。这个赵志他从小我就认识，这么多年基本没有什么变化。再加上乔梦远给我看过他近期的照片，所以我一眼就认出他来了。” “谁那么狠把他打成那样了？” “嗐，这小子从小就不学好，刚上初中就不上学了，出去闯社会，结交一帮的地痞流氓，就一个烂人。被打成那样，那是他活该。”王守建解气地说：“不是看他都那样了，我都恨不得踹他两脚！” “哥，找到赵志还真是谢谢你！” “别谢我，我恰巧碰上而已。其实这还是你那天提起夹子沟，不然的话我跑那山上去干啥，这算来还是你发现的。”王守建说：“我打扫地下室的时候还听花世界说他们也在找赵志。” 小丁点点头说：“所以我们现在悄悄把赵志带走，先不惊动花世界。” “你们肯定有大行动吧？”王守建说：“我理解，你不用告诉我。” 他又说：“我这段时间一直负责打扫那间地下室，我发现现在里面没有放什么东西了，那每天两班的四个人不是喝酒就是打麻将，屋子里被他们弄得乌烟瘴气的，真不知道花老板让那几个人守在那里干什么？我呀，不想在这里干了。” 王守建传递给小丁的信息就是花世界在那安排人二十四小时值守，那就是在掩人耳目。 小丁一听就明白了。 “哥，你要离开这里？”小丁问。 “对，这里也没有我要找的人，我还是到别处去找找。” 王守建告诉小丁，“红满原”的老陈和于大姐非常热心，拿着姚一梅的照片在镇上帮他打听，他们几乎把镇上人都问了一个遍，都说没有见过姚一梅。 “哥，你要走了我真有些舍不得。”小丁说。 “小丁，你在这还要待多久？哦，这个我不该问。”王守建笑了笑：“在这一定要注意安全，那个花世界不是个好对付的角色。我准备这两天就去辞职，我要先回洛水一趟。” 王守建又把他看到一个老头骑着一辆旧摩托车去过花世界的地下室告诉了小丁，小丁问他看清那人的长相没有。 “天太黑，没有看清！” 王守建见夜已深了，他帮小丁检查了一下伤口。由于刚才抬赵志下山，小丁的伤口又渗出了血。 “小丁，你真是好样的，铁打的汉子！”王守建见小丁脖子上满是鲜血，他却居然一声不吭。他不由得对小丁生出钦佩之意来：“这就是人民警察呀！”王守建心说。 换好药后，王守建又让小丁把药吃了，等小丁睡下后他才离开小丁的房间。 第二天，王守建见小丁因为昨晚伤口撕裂，结果伤口又红肿了起来，他决定在文山镇多待几天，照顾照顾小丁。 小丁要推辞！ “小丁，乔梦远是你什么人？”王守建问。 “他是我师傅。” “对了，他是你师傅，而我是你师傅的好哥们儿。所以我现在以你师傅的名义命令你，让我来照顾你！别多说话，好好休息！” 中午，王守建下班后给小丁带回午饭，这时他的电话响了！ 一看是叶青川的！ “这小子打电话干啥？” 王守建接通了电话。 “王叔，你现在在哪里？”叶青川爽朗的声音传了过来：“我老想你了！” “青川！”王守建笑了笑：“我在文山镇。” “哎呀！王叔，我现在也在文山镇，你在哪里，我马上来找你！” 王守建说自己租的房子位置偏僻不好找，让叶青川告诉他的位置，他过去找他。 “王叔，我在’红满原’！” 第125章 叶青川很窝火 今天是周末，“红满原“已经客满，老店小夏和小陈忙得不亦乐乎。 于淑芬也在那帮忙打扫卫生。 “王师傅，你坐，喝会茶！”她热情招呼王守建。 ”谢谢于大姐，我来找人，他住在你们店里。于大姐，你先忙，空了我来请你们吃饭！”王守建想在他离开文山镇的时候请他们一家聚聚，这一家人带给他温暖。 王守建一边想着，就来到了叶青川住的房间。 “青川，你不是刚去古峰上班，怎么这么有空来文山镇？”王守建一段时间没见叶青川，发现这帅哥有些憔悴了！ “嗐，别提了王叔！”叶青川在顾杰办公室里就是个闲职，没有人搭理他。 干的都是些鸡毛蒜皮的小事，别提多憋屈了！ 看来我是来这把冷板凳坐热都没人理我了！唉！我现在只能专心致志浪费我的青春了！叶青川心想，他都有些佩服白小海能在政府里坚持这么多年！ 又加上苏仙童在办公室里根本对他无视起来。 “这女人怎么这么作！”叶青川几次向苏仙童示好，却都被苏仙童蔑视！ 结果被办公室其他同事嘲笑！ “他想当’接盘侠’！别人还不愿意呢！” 叶青川想娶苏仙童这个小道消息像长了脚一样，在县政府大楼里的犄角旮旯里窜了个遍。 认识叶青川的人一见他，都先往他的头顶看，看得叶青川想发火。 不认识的人也想着法儿来瞧瞧他！ 把个叶青川气得差点吐血！ “老子不干了！大不了，我跟着白小海开面馆！”叶青川心说。 他随即给董书记打电话说自己还是想回洛水镇。 “青川，你可不能把这工作当儿戏。这件事不要由着你的性子来，好好干，舅舅我会帮你打打招呼的。”董书记在电话里轻言细语地劝说：“年轻人嘛，需要磨练磨练。青川呀，你要知道再好的璞玉，如果雕得不好，也成不了大器。青川，你有时间的话去看看小婉，她还是有些工作经验的，你可以去她那里取取经，再说她离古峰又不远。” “我去！”叶青川真想把电话砸在董文军的脸上。 其实叶青川不知道他二舅董书记的日子也不好过。 前两天，镇政府要评先进工作者，人员名单按理要由董书记拍板。可是负责这件事的办公室主任却突然耍起了嚣张，把拟好的名单直接找董书记签字，董书记就问了问这名单还没有开会讨论吧！ 可是那办公室主任只是轻蔑地阴阳怪气地说：“书记，你只用负责签字，不必管那么多！” 他这话让董书记当即气得脸色发白，血气上涌，他也不知道董书记有没有背着人吐血。 现在董书记是孤家寡人，手中无权力，软肋被抓住，看起来似乎只能装孙子了。 他可不是愿意做闷头吃亏的软蛋！ “姓邓的，凡事都有个度，不能太过嚣张，兔子惹急了都咬人！你给老子等着！”他盯着办公室主任走出去的背影，心中恨恨地说。 敏感而自尊的叶青川决定出去走走，于是他开始向顾杰打报告，请病假，理由是头晕发烧全身痛，需要养病。 这么见鬼的理由顾杰居然准了！ 叶青川想不明白其中的原由，反正老板准了假，自己也不用多想！ 他听白小海说王守建在文山镇，心中一动，他想起那个周福来讲的“花花世界”来，临时起意就来了文山镇！ “青川，你刚到一个新单位，都是新同事，你要学会和他们相处。我虽然没有在单位待过，但我知道万事开头难，青川，你是个很优秀的人，我相信你，你只要用心认真地干，一定会有成就的，千万不要灰心。你可能觉得王叔有些啰嗦，我只能给你建议建议，拿主意还是你自己。”王守建一看就明白叶青川在新单位混得不好。 “王叔，还真让你说准了，只要我认真做事，没有什么能难得住我的。可是那些人我不屑于与他们相处，我现在想去和白小海开面馆。王叔，小海说他要把’翠湾’面馆做成全国连锁，让我当总经理呢！” “全国连锁？”王守建笑道：“他有这样的雄心壮志，那倒很好！” “王叔，为了我们未来的’翠湾’全国连锁我们去’花花世界’喝一杯！” “哎呀！青川，你绕了一大圈原来是想去那里喝酒呀！”王守建哈哈一笑说：“好，我请你，虽然我从来没在’花花世界’里喝过酒！” “没去喝过酒？”叶青川有些诧异地问：“王叔，那你在这里干什么？” “我在’花花世界’当保洁！” “保洁？你这是在搞笑吗？王叔，走吧！王大保洁，今晚我请你喝酒！” “你可别喝醉了，到时给我们保洁阿姨们增加工作量！哈哈哈，走！”此刻的王守建心情有些愉快，可能是抓住了赵志的原因！ 他想起了他和赵志达成的协议！ 当时和赵志的对话还记忆犹新。 “赵志，我想把你交给警察，如何？” “你不怕我把你杀边少文和乔爷爷因你而死的事告诉乔梦远？” “你不会！”王守建很笃定地说。 赵志那双像狼一样的眼睛闪着狡猾的光！ 王守建冷冷一笑，由于他这些年来复杂的经历，他已集狐的狡黠与狼的凶猛于一身，从赵志的眼中已窥见了他心中恶毒的心思。 “我去帮你杀了郭成林！”王守建一字一顿地说。 赵志打了一个寒颤！ “赵志，你落在我手里是马上死，落在警察那里还可以立些功劳看能不能减轻些罪恶，至少不会今天就死。” “王守建，你说得倒是冠冕堂皇，明明是你要杀郭成林，我可从来没有想过要杀他！”赵志阴恻恻地说。 “哈哈哈！”王守建冷冷道：“赵志，你以为你心里的那些小心思我不明白？”他说着就给了赵志两个耳光。 “你不敢承认，你就是个胆小鬼！” “是的，我想杀郭成林，凭什么那小子就比我过得好，还娶了个漂亮女人。现在还拥有权力，有了大钱，还包养了女人，他就能名正言顺过那样的日子。我不服，我不服。还有你，王守建，为什么你当年先找的不是郭成林，而是先来找了我。我的这一切都是你给我造成的，你说，你当年为什么不先去找他，而来找我。所以，你要帮我杀了他！郭成林，他该死，该死！成交，王守建，我不告发你！” “你们都是天生坏种，先找谁都一样，都是祸害！哼哼！与恶魔纠缠，唯有化身为鬼！”王守建冷哼道！ 第126章 群魔乱舞 “你们好！欢迎光临！” 叶青川和王守建来到了“花花世界”，门口的迎宾小姐笑脸相迎。 “哎哟，两位帅哥，快请，订了包间吗？”一个穿着超短裙的娇俏美女，两条纤纤玉腿裹着黑色网格丝袜，她向叶青川二人媚笑着。 “挺性感！这个女人长得不赖了，属于祸国殃民的那种类型。”叶青川心说。 说着话那女人的一双纤纤玉手就挽住了叶青川的胳膊。 她身上的香味儿直钻叶青川的鼻子！ “没有订包间，可否请小姐姐带路。” “人家叫玉秀，帅哥怎么称呼？”女人甜腻腻的声音，并将身体依偎在叶青川的身上。 王守建这才看了她一眼，心说她就是赵志的女人陈玉秀。 “什么帅哥，我姓叶！” “叶公子，你们是第一次来’花花世界’吗？如果你没有提前订包间的话，那只有委屈二位去大厅了。不过，我告诉二位，我们的大厅也很有特色，保管你们喜欢！” “来，坐这里！”陈玉秀将他们领到大厅找了两个位置请他们坐下。 “这位怎么称呼？”陈玉秀问王守建。 “你叫他王哥吧！”叶青川听王守建讲过他在这里都戴口罩和帽子，除了保洁部和几个保安认识他，这里卖酒的女郎都不怎么认识他。 “哎哟！王哥，以后欢迎你来捧场！今天二位喝点什么酒！”陈玉秀开始报酒名。 “先来几瓶啤酒吧！”叶青川见“花花世界”的装修挺豪华的，心说这里消费可能不便宜，自己兜里钱也不多。 “好嘞！”陈玉秀说着，就扭着风骚的屁股，一摆一摆地离开了。 不一会，陈玉秀就拿来了酒，给他们一人倒了一杯。 “玉秀，你在这呀！”这时一个男人走了过来，陈玉秀正弯腰倒酒，那男人在她的翘臀上拍了一下。 “讨厌鬼！”陈玉秀娇嗔一声，说：“曲公子，你没见人家正忙着吗？”她转过头含羞带俏瞅了那男人一眼。 “这勾人的小模样简直绝了！”叶青川撇了撇嘴心说。 只见那男人四十开外，身体有些虚胖，一把搂过陈玉秀的肩膀，他的那只手，竟然顺着陈秀的肩膀，向她的前胸滑去，并迅速地抓了她那一团柔软，随即又松开了。 “哎呀！曲公子，瞧你急猴猴的，我马上来。” “把那东西带来，兄弟几个等着呢！”叶青川听到姓曲的男人凑近她的耳边说，并顺势在她白嫩的脸上亲了一口，走了！ “带什么东西？”叶青川不怀好意地想着：“不是带春药吧！”这一刻他的心也有些骚动，心说：“我有没有机会来个艳遇！” 王守建假装没有看到将脸转向了一边！ 没多久，叶青川就见大厅里已经坐满了人，大厅中的舞池中也有不少男女开始跳舞。 这时的音乐比较柔和，灯光迷离，洒在每一个角落，营造出一种梦幻般的氛围。 叶青川看到“花花世界”的卖酒女郎像一只只花蝴蝶般穿梭在人群中，天花板上的水晶吊灯轻轻摇曳，闪烁着耀眼的光芒，像是夜空中最亮的星星。 叶青川品着酒仿佛置身于镜中世界一般，既真实又虚幻。 突然间音乐换了，快节奏的的士高音乐响起，如同一股强劲的电流，瞬间穿透空气，直击人心。 音乐的节奏强烈而鲜明，鼓点如同心脏跳动的节拍，每一次敲击都伴随着震撼的低音，仿佛要将整个空间都撼动。舞厅的每一个角落都充满了魅力和诱惑，吸引着每一个踏入这里的人。 叶青川惊奇地发现大厅的正中央升起了一个舞台，舞台上有七八个美女随着音乐在狂舞。 “这舞跳得……”叶青川目瞪口呆地看着，心说：“这也太让人想入非非了！” 没多久，舞池里涌入的男男女女也跟随着她们起舞。 “这动作太辣眼睛了！”叶青川感觉自己的眼珠子都快从眼眶里跳出来了！ 这时叶青川一怔，他听见邻桌的那个女人突然咯咯地笑了起来！ 他以为那女人在嘲笑他！ 叶青川转过头看过去，只见那女人并没有冲他笑，而是媚眼如丝，吐气若兰地说对她的男伴说着什么！她用手抚摸着男人的脸和脖子，灯光下，叶青川觉得女人的手柔若无骨，绵软细腻，温润如玉。 “这双手摸在我身上会是什么感觉呢？”叶青川真想与那男人有同频的感受。 他见那男人也笑了，笑里有邪气！他愤愤地想。 “切！” 叶青川觉得那男人有些心怀鬼胎，他不禁为女人担心起来！ 只见那女人站了起来，这时叶青川才发现她人长得高挑，穿着一条修身的吊带长裙，更显苗条修长，难得的是，她胸腰臀三者的比例，十分的和谐，三围称得上完美。 那女人从包里掏出一条粉色丝带递给男人，眼神迷离地冲男人娇笑。 男人接过丝带三下五除二将女人的双手绑住，并将女人转过身背对他，一把将她的长裙撩了起来…… “我的天！”叶青川惊呼一声，他无法相信自己的眼睛！ 正当他惊异间，他又看到舞台上跳舞的女人们开始脱衣服，一件一件地脱下来扔到了地上…… “这！” 更让叶青川吃惊的是，舞池中的男男女女也如同魔疯一般，互相拉扯着…… 台上的女人雪白的胴体在灯火下有着说不出的诱惑！ 现在叶青川正处于小伙子睡凉炕的阶段，面对如此大的诱惑，他有些把持不住了！ 他狠狠地咽了几口口水，他站了起来想冲到舞台上去！ …… 终究他没有发酒疯，他停住了脚步呆呆地站在那里！ “青川，走吧！”王守建也站了起来，拍拍他的肩。 二人走出大厅，门口的一位服务生微笑着拦住他们。 “二位先生，请这边买单！” 叶青川和王守建从“花花世界”里走了出来！ “我去，这是个什么地方，这么乱，不过还真他娘的刺激！带劲儿！”叶青川脑袋里还装着刚才的画面。 “可是也太他妈的贵了嘛，太贵了，老子简直消费不起！”叶青川不满地说：“他们乱收费，我要去投诉！让人管管！” 今天晚上他们喝了四瓶啤酒，居然用了他一个月的工资！ 第127章 美好愿望 晚风轻拂，是那么地温顺轻柔，如同女人款款拥上的轻吻。可是，今天的晚风吻在叶青川的脸上，不但没有吻出一丝快意，反而激起了他内心深处大海般无边无际滚滚涌来的狂躁和焦虑。 他想到了刚才舞女们雪白的肌肤，又忽然觉得苏仙童也身在其中，他望向夜空，夜空中出现了苏仙童的盛世容颜来！ “他奶奶的！”叶青川飞起一脚将地上的一个塑料瓶踢飞了出去！ “王叔，我们上当了，就这群魔乱舞的地儿还能叫’花花世界’？我去！你怎么告诉我一声！”叶青川嘴上埋怨着，他其实是怕王守建嘲笑自己在“花花世界”的傻样！ 他今天的表现确实不咋地！ “哼！我觉得自己应该还算好的了！”他又这么想着，但脑海中总是出现今晚的那些香艳的画面来。 “哈哈哈！青川，我不是告诉过你，我从来就没有进去过吗，我只听说这里喝酒和看表演都是要收费。如果刚才不是提前出来，你再继续看下去的话，你可能连回去的路费都没有了！王叔我在这只是一个清洁工，挣的钱也不多，想帮忙付点可是囊中羞涩啊！” “王叔，我现在回去的路费还是有的，明天我还可以请你喝顿酒呢！”叶青川讪笑着说。 “青川，我知道，你如果不实际来考察一番，你对这里面永远抱着幻想。想着’花花世界’这名字是何等的诱人，其实这地方就是个魔窟，早晚得被取缔！” “白小海以前的女友柳倩也在里做卖酒女郎，今天幸好没有遇到她。”叶青川心说：“刚才那个叫玉秀的长得还不错，可惜了，我看她和那男人也暧昧得很，两人之间不知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难道这里的卖酒女郎都是这个德性？唉，都是成年人，你情我愿的，别人也无可指责。不过这里还是挺吸引我的，唉，就是老子没钱！” 现在的叶青川变成了道德败坏的一个人，脑子里装的全都是钱。 “我现在所能想到的最幸福的事，就是被有钱人包围，让对方拿钱把自己砸个五分死，剩下的半条命用来数钱和花钱。” 一时间叶青川心中生出感慨来！ “王叔，我有些奇怪了，为啥那些男女看来都像着了魔一般，不管不顾的……”他想起在大厅看到的一切，问道：“难道他们都吃错药了，发生了疯狂行为？” “我也猜他们应该吃了什么！” “王叔，”叶青川坏笑道：“你真没有去过？” “臭小子！” 王守建瞪了叶青川一眼，心说：他来文山镇的目的就是找赵志，报仇雪恨才是他的最大心愿，现在赵志的这桩事了了，下一个就是郭成林了。 “郭成林，你给我等着！”王守建在心里默念着。 “青川，你准备在这里待多久？明天晚上还去不？” “算了，我不去了。我现在口袋里真的只有回去的路费了。” 其实从叶青川的内心来讲还真想再去，唉，可是没有经济实力！他闷闷不乐地想道。 王守建和叶青川沿着街道走着，街道的两旁停满了汽车，叶青川心说：来这儿的都是些什么人呀？真他妈的不公平！ 今天晚上他爆了好多次粗口！ 叶青川一辆车一辆车地看着！ 这时一辆黑色的轿车让他有些眼熟！ “这辆车不是郭成林的吗？”叶青川看了看车牌，心说：“没错，这车就是那小子的！好你个郭成林，居然开车跑这么远来文山镇玩！你挺有钱的嘛！”他心中一时间火冒三丈！ “踹死你！”叶青川抬脚就向那车踹了两脚。 那辆车被他踹得报警器响了起来！ “干什么的？” 听到响声，有个保安跑了过来。 “我们路过。”王守建拉住叶青川，对那个保安说：“兄弟，不小心碰了它一下。” “王师傅，是你呀！” 王守建一看是阿宝。 “阿宝，今晚你值班？” “是的，王师傅，丁大哥好些了吗？” “好多了，好多了。小丁说谢谢你们去看他，他说等伤好了请兄弟们喝酒呢！” 两人又聊了两句，王守建说：“阿宝，你忙着，我们先回去了。” …… “你怎么啦？青川。”王守建拉着叶青川走了一段路问。 “王叔，你知道刚才那车是谁的吗？” “谁的？” “郭成林，郭成林的。那臭小子，竟然跑到’花花世界’来鬼混！”叶青川边说边用脚踢着路边的一块石头，骂骂咧咧地：“凭什么！他凭什么可以去那里玩，而老子就不行！他奶奶的！” 这下轮到王守建吃惊了，他停下了脚步，问道：“青川，你确定那是郭成林的车，没有看错？” “没有，他刚买这车时，我就在洛水遇到他了！这个臭小子那天见到我耀武扬威的，还假惺惺地问我去哪里，需不需要他用车送我。我呸！” 叶青川当时觉得郭成林脸上带着嘲讽自己的意味，他娘的，真是癞蛤蟆爬脚面上，不咬人但膈应人！ “那我们转回去看看。”王守建也不等叶青川回答转身就走！ “王叔，王叔，你干嘛这么激动！多大点事嘛，不就是一辆破车吗！”叶青川见王守建大步流星，急匆匆的，他都有些跟不上了！ 不一会儿，两人就来到了郭成林的汽车旁。 路灯的光正好照着这辆车，叶青川吃惊地发现王守建捏紧着拳头，他手背上的青筋暴突而起，像蚯蚓一样。 而且这一时刻，他才发现王守建身板笔直，露在短袖外边的胳膊，肌肉紧绷，异常的发达。 “妈呀，看不出来，王叔是个练家子！可是他干嘛生这么大的气！”他感觉到王守建身上有一股子凌厉的杀气，他仿佛一拳就要将那车砸个稀巴烂！ “妈呀，难道我和王叔有一个共同的美好愿望：帮助郭成林这小子快些完蛋？”叶青川心中一阵窃喜。 第128章 改变主意 “王叔，你干嘛生这么大的气？” 叶青川问。 “我呀，就是为方妮鸣不平。”王守建迅速恢复了脸上的表情，带着些许的怒意说：“我前两天接到你纪阿姨的电话，她说方妮的情况一点都不好，到现在还不认识她，纪阿姨看着挺伤心的，偷偷流眼泪呢！这个郭成林，他倒好，不心疼老婆，居然跑到这里来花天酒地，这种人真是、真是让我看不起！哎呀，真气人，真气人！” 但王守建心里可不是这样想的，他心说：郭成林呀，郭成林！你这个恶贼总算要撞到我手上了，我要弄死你，让你的死就像一滴水消失在河流中，像雪花融入到冰凌中，一切都悄无声息的，哼哼！ 他心底的声音如山呼海啸，似电闪雷鸣，想瞬间把郭成林扫荡进十八层地狱。 这一刻王守建决定先不辞职，继续在“花花世界”干着，寻找机会灭了郭成林！ “这个杂碎，也不知道来这几次了？反正对他这种人来说，来了第一次就会来第二次。”王守建心说。 “王叔，看把你气得！郭成林这小子就这德行，有什么好生气的！” “对对对！不值得，不值得！我们回去吧！”王守建说。 “等等，王叔，我们在这等一下他，看这小子出来是个什么烂样子！是不是也如刚才那大厅的人一般灵魂出窍？” 王守建其实也想在这观察一下郭成林的情况，为日后动手找机会。 于是两人就在不远处席地坐了下来！ “哎呀，蚊子太多了！这’红包’真令人讨厌！”叶青川嘟囔着：“这个臭小子怎么还不出来，真能玩！他倒好，有美人相陪，老子却在这喂蚊子！” 王守建却一点都不在乎，他静静地坐在那里，像狼一般静候猎物！ 他身上确实是有狼的影子，那就是锲而不舍，不达目的不罢休。 叶青川抬起手腕看时间，“我去，都快三点了，他怎么还不出来？王叔，你困不？”他有些疲倦了，站起来伸了个懒腰。 “不困。”王守建说：“青川，要不你先回旅馆，我帮你看看，一会郭成林出来我把看到的情况明天告诉你！” “算了，我们都等了这么久了，他应该快出来了。坚持就是胜利！” 两人正说着话，这时从远处来了几个人。 “王叔，是郭成林。” 叶青川的眼神很好：“还有那个刘丰年。” “刘丰年是谁？”王守建问。 “他是邓镇长的人，和郭成林形影不离，两人好得穿一条裤子呢！” 王守建也眯起眼睛向那几人望去。 那几人走路有些东倒西歪的，一看就是喝多了！ 叶青川看到那个叫玉秀的女人。 “这女人眼睛真毒，这么快就傍上了郭成林。”叶青川心中充满怨恨：“怪不得在老子面前只出现了一会儿就不来了！哼！”他的瞳孔一缩，脸上出现愤愤不平来。 叶青川见陈玉秀亲热地挽着郭成林的胳膊，身体也紧挨着他，用她闪着美丽的桃花眼，笑盈盈的对郭成林说着什么，那眼神媚惑，神态甜腻，带着几分不怀好意的企图。 “这女人……”叶青川在心中用了不可言喻的形容词。 “哎呀，那是柳倩。”叶青川吃惊地发现，被刘丰年搂着的女人是白小海的前女友柳倩。 “白小海真他妈是个笨小孩，这样的的女人也值得你去帮她打架！你如果看到现在的情形会不会气得吐血呀！” 叶青川看着柳倩，心说这女人确实还长得不赖，白小海还是挺有眼光的，只见她玲珑浮凸的好身材，要胸有胸，要臀有臀，要腰有腰，脸蛋也长得俏丽。 他正看着，只见几人已经来到了郭成林的车前。 一名男子帮忙打开了车门，刘丰年有些不舍地放开怀里的柳倩，他使劲地亲了她两口，又捏了捏她的脸蛋，看样子依依不舍的。 郭成林指着刘丰年笑着，然后也学着刘丰年刚才的方式亲了亲陈玉秀。 他和刘丰年坐上车走了！ 叶青川和王守建坐的地方从郭成林他们的方向是看不到的，但王守建二人却将他们看得一清二楚。 “真他妈的贱！”叶青川骂了一句！ “走吧，青川。”王守建站起来，拍了拍身上的灰尘。 “王叔，他们好像只是喝醉了，没有刚才在大厅里见到的那疯狂劲儿！是不是那劲儿已经过了？” “这个我还真不知道。”王守建打趣道：“青川，要不今晚你去体验一下？” “算了算了，我不去了，那地方不适合我！王叔，我已经请了几天假，我准备在这里玩几天，你欢迎不？” 王守建正暗自盘算着自己的计划呢！他想：郭成林不会像赵志那般好对付，赵志纯粹就是一个江湖二混子，对付郭成林那得好好计划一番。但他知道这件事要真正实施起来的话，可能比演电影还精彩。不过现实和电影里演的并不一样，电影里可以险象重生，又可以环环相扣，还可以重新拍摄。但是现实当中的不确定性因素太多了，完全有可能不按照设计的逻辑去走，随时可能出现意外。 他认为，要想最大程度的避免意外发生，必须得周全再周全，小心再小心！ 他正想到这时，听到叶青川在问他，于是笑着说：“欢迎，不过我怕没有时间陪你，王叔我还得上班呢！你瞧，天快亮了，一会儿我就得去收拾那里了！” 王守建指了指“花花世界”的方向！ “我帮你如何？”叶青川问。 “算了，青川，那种活你可干不了！不过，我有个朋友生病了，你如果没有其他的事的话倒可以帮我照顾照顾！” “行，我帮，我十分乐意。王叔，是不是个美女？” “哈哈哈！去看看你就知道了！” “乐意效劳，快走吧，王叔，那美女一定是国色天香，沉鱼落雁吧！”叶青川虽然知道王守建讲的是玩笑话！ 但王守建从不愿意麻烦别人，这次开口让自己帮忙，叶青川还真是挺乐意的！ 不过叶青川还有一个小心思，他想再遇到陈玉秀！ 结果真如他所愿，机会马上就到了！ 第129章 英雄救美 “青川，看来你现在还想着今晚的事情。你呀，先回旅馆去睡一觉做做美梦吧！”王守建哈哈一笑说。 “王叔！”叶青川不满地叫道。 “我同你玩笑呢，快回去吧！” “不了，天现在快亮了，我到你那去坐坐，等你去上班了，我就在你那歇歇。我现在一个人回去还真的难受，我现在浑身难受。”叶青川见王守建望着自己笑：“王叔，你别想歪了，我没那花花肠子，那些女人就是赤条条站在我面前，我是正眼都不会瞧的，本少爷可是正人君子！我是、是看到郭成林那小子的嚣张样，我气就不打一处来，我真想踹死他！”他说着，用脚踢飞了地上的一块小石头！ “别解释了，我理解。走，那你跟我走吧！免得犯错误！”王守建说着就带路向前走。 “真没有，真没有！”叶青川跟了上去：“不解释了，越解释越说不清。王叔，我今天发觉你还挺可爱的！” 他跟在王守建身后絮絮叨叨的。 两人正走着，他们看到前面有一个女人，那女人身形苗条，她穿着起短裙，露出雪白的长腿，有如藕段一般洁白可爱。她肩上挎着一个小坤包，走路有些摇摇晃晃的。 “喝多了！”叶青川暗道：“如果没有王叔在旁边，我他妈的还真可以来个艳遇！” 他正乱七八糟地想着，突然听到身后传来一阵摩托车的声音，王守建和叶青川都转过头来。 果然后面跟上来一辆摩托车，摩托车上坐着两个男人。 王守建觉得这台摩托车在后面已经跟了一段时间了，这时候他有些警觉起来。 王守建伸手拉了一把叶青川，将他拽到自己的身后，等摩托车和两人擦肩而过的时候，王守建见后排坐着的那男人手里抡着一把铁锹。 “不好！”王守建心说，他对在前面走着的女人大吼道：“抢劫！” 他的话音刚落，王守建就看到摩托车已经加速开到了那女人的身边，后排的那男人对着女人的脑袋，迎面就是一铁锹…… 王守建的那声大吼让那女人吓了一跳，她虽然有些醉意，不知是反应有点快，还是吓住了，一屁股就坐到了地上。 那男子的铁锹刮过的寒风让那女人打了一个寒噤。 摩托男见一击不中，他一手搂住同伙的腰，弯下身子扯住了女人的小坤包。 那小坤包仿佛是那女人的命根子似的，她死死拽着不松手。 “抢劫呀！抢劫呀！”女人凄厉的声音响起！ 这时王守建已经冲了过来，叶青川紧跟其后。 摩托男见有人来了，他放开了女人。骑摩托车的男人迅速掉转车头，向王守建撞去。 王守建一闪身，只见一道白光在眼前闪过…… 一阵刺痛！ 摩托男手上有把小刀划在了他的脸上，顿时鲜血直流。这要是再偏一点，就直接割喉了，把王守建吓出了一身冷汗。 这时叶青川的一拳打在了骑车的那人胸口，那人身体晃了晃，摩托车偏了偏，也差点失去平衡！ “走！”那两人见王守建和叶青川不好惹，只得放弃这次抢劫，开着摩托车一溜烟逃了！ “王叔，你怎么样？”叶青川见王守建满脸是血。 “没事儿，一点小伤，还稳得起！” “谢谢！谢谢！”坐在地上的女人把小坤包紧紧抱在怀里，连声对他们说。 “玉秀！”叶青川叫道，原来这女人是陈玉秀。 陈玉秀听到有人叫自己的名字，她抬起头也认出了叶青川。 “叶公子！”她惊喜地叫道。 “什么公子不公子的，你还真把这里当武侠小说的江湖啦！”叶青川将她扶了起来。 这时，陈玉秀才发现王守建满脸是血。 “这位大哥，你受伤了，我带你去医院吧！”陈玉秀说，这时的她眼神满是关心，语气也十分温柔，和在“花花世界”里妖娆妩媚完全不一样。 “不用不用，我一会儿回去上点药就行了。姑娘，你快些回去吧！”王守建说。 叶青川又看了一眼陈玉秀的腿，心里泛着酸。他记得今晚叶玉秀穿着一双黑色的网格丝袜。 “这肯定是被郭成林那王八蛋给脱了去的，哼，气死我了！” 第二天陈玉秀将遇到抢劫的事告诉了花世界。花世界一听就发飙了，他在当地是非常出名的，什么三教九流，白道黑道，全都吃的开。 “他娘的，谁敢在老子的地盘上来撒野，不想活了！” 花世界让人去查，可查了半天却没有一点线索。 “这有可能是路过的小毛贼，老田，以后的安保工作要跟上！”花世界对田队长说。 通过这件事，叶青川和陈玉秀拉近了关系，在叶青川要离开文山镇的时候，陈玉秀非要请叶青川和王守建喝酒。 小丁的伤在叶青川的精心护理下也好了很多。 王守建有个想法想通过陈玉秀了解郭成林来文山镇的消息，所以他很爽快地答应了，弄得叶青川有些吃惊！ 当晚四人在镇上的一个小饭馆相聚，小丁事先声明说自己只能喝水。 “丁哥，你随意。”陈玉秀笑道：“今天我才知道王哥和丁哥是好朋友，那妹妹我就要请二位哥哥以后多关照啦！” 今晚陈玉秀梳着两条小辫子，垂在胸前，脸上带着甜甜的笑容，露出两个小巧的酒窝，穿得十分朴素，像一个邻家小妹妹一般。 “还真是个千面女郎。”叶青川看着眼前娇美可爱的陈玉秀心说：“如果我不知道她的底细，我也会迷上她这清纯的模样，还有可能爱上她呢！” 这时陈玉秀端起一杯酒来，对王守建说：“王哥，那天为了救我害你受了伤，小妹我心里难受，对不起！妹妹我无以为报，一切都在酒里。以后王哥你用得上妹妹的地方尽管吩咐，妹妹我一定竭尽全力去办。现在妹妹先干为敬！”说完她一仰脖将杯中酒喝了。 “小事儿，小事儿！” “真有点江湖儿女的爽快！” 几人开始喝酒闲聊！ “玉秀，那晚你为什么死拽着你的包不松手，那包里有什么重要东西吗？整得你连命都不要了！”叶青川几杯酒下肚，说起当晚陈玉秀不顾死活地护住那包来！ 第130章 玉秀的家事(一) “那真的是我的命呢！”陈玉秀端着酒杯幽幽地说：“包里装着当晚客人给我的小费！” “我去！”叶青川不解地问：“小费，那么点小费值得你去拼命？” “那点小费？”陈玉秀一下子有些激动起来：“叶哥，你没有过过穷人的日子，你不会有我这样的感觉，我现在恨不得每天多赚点钱！你不知道这钱对我有多重要！多重要！”她说着又喝了一大杯酒。 “玉秀，我没那个意思。我的意思是危机时刻，要舍财保命，命都没有了，拿钱有何用处！” “叶哥，你不懂，你不懂！”陈玉秀苦笑道：“你们永远不懂我为什么要拼命赚钱，在这种地方给男人赔笑脸，不知廉耻地和男人勾勾搭搭。我也恨自己，但没办法，一切都是命！” 王守建和小丁都默不作声，他们猜测到陈玉秀一定有什么难言之隐。 叶青川一看陈玉秀是这个表现，心说这女人身上有故事，不过这好像不是什么好故事！ “玉秀，你有什么难处，讲给三位哥哥听听！” “我、我……”陈玉秀可能是多喝了几杯，这时的她居然哭了起来！ 她哭了一阵，叶青川他们都静悄悄地看着。 陈玉秀哭过后，用纸巾擦了擦眼睛，涨红着脸说：“不好意思，让三位哥哥见笑了！” “玉秀，有什么事就讲出来，没准我们三人还能帮你出出主意，想想办法呢！”叶青川说。 “唉，也没有什么事儿，就是家里的事，遇到了没办法。”陈玉秀勉强笑了笑，又端起酒杯说道：“喝酒，我们喝酒，别让我扫了大家的兴！” “对对对！来喝酒！” 四人又开始喝酒聊天了，气氛一时间热烈起来！ “青川，你在古峰上班多久才回洛水看望父母一次？”小丁顺便问了问。 “我呀，不讨他们欢心，我什么时候回去，他们说我讨厌，最好眼不见心不烦。哈哈哈！我知道他们是逗我玩呢！昨天老妈还打电话给我，说什么时候回去，给我弄好吃的呢！唉，也许我还年轻，不能体会做父母的心情，等我们做了父母才能体会吧！可怜天下父母心！” “看来你是被温暖包围的二代！” “哈哈哈，确实确实！” “来，玉秀，我们也喝一个，有空欢迎你去洛水逛逛！” “好，真羡慕你叶哥！” “玉秀，你呢？你父母是什么样的人？” “我、我父亲的身体条件十分糟糕，小时候患脑膜炎，中年患脑血栓，40岁成功升级为精神病。最可怕的是他发疯的时候要打人，为此我和妈妈弟弟都没少挨他的打！”陈玉秀一开始用玩笑的口吻说，说到后面几句有些悲伤。 “啊！”大家都很吃惊！ “去医院看医生了吗？” “家里穷没有钱送他去医院，只好把他关在家里。” “现在呢？” “别提了，我不想讲这些烦心事给你听！”陈玉秀闷闷不乐地端起酒杯喝了一口。 “玉秀，没事儿，既然咱们是好朋友，有什么话都可以说说，虽然我帮不上你什么忙，但你说出来要好受些，别憋在心里！”叶青川劝说道：“说出来心里舒畅些，不然会影响你的盛世美颜哦！” “唉，什么盛世美颜，我呀，空有这相貌，一味地取悦男人。真不知道我上辈子做了什么恶事，这辈子要这样来还债！”陈玉秀说着又端起酒杯将杯里的酒全喝了下去，她美丽的眼睛里又滚落了泪珠，泪水滑过她娇嫩的脸蛋，经过柔美的脖颈，滑到了她的心口。 叶青川三人通过陈玉秀断断续续的描述大概对她情况有了些了解。 陈玉秀说她出生在滇江的一座大山里，祖祖辈辈都生活在那，自己还有一个弟弟。 自从父亲患了精神病后，家里的农活就全落在了母亲一个人的肩上。 “我那年12岁，弟弟4岁，我从来没有上过学。母亲把父亲锁在屋里，而我和弟弟就每天跟着母亲去种地。有一天，母亲让我留在家里洗衣服，弟弟也跟在我身边。那天我正在院子里洗衣服，弟弟蹲在一旁玩耍。突然父亲不知道怎么弄开了房门跑了出来。他先是在院子里溜达着，接着又哈哈大笑。一开始表现还正常，还陪着弟弟玩耍。可是突然他给了弟弟一耳光，把弟弟打哭了。我赶忙过去把父亲拉开，可是他一甩手把我推开了，我没有站稳被他推倒在地。我还没有从地上爬起来，却发现他手里不知怎的多了一根扁担。叶哥，你知道我说的扁担是什么吗？” “我知道，我在乡下的亲戚家见过。难道你父亲用扁担打你？”叶青川问，他知道那玩意儿打人可是要人命的。 陈玉秀点点头，眼泪又流了下来，哽咽道：“他刚开始没打我，打了我弟弟，他一扁担下去，就把我弟弟的一条腿给打断了。我听到了弟弟的惨叫。我发了疯般冲了过去，抱起弟弟就往门外跑。父亲拿着扁担追了出来，他在我的背上打了我一下，可能是他在跑的过程中力气不是很大，我背上一痛但没摔倒。可是我抱着弟弟，心里害怕，在跨过门槛时，被绊了一下，我和弟弟就摔倒了，弟弟哇哇地哭个不停。我转头向后看，只见到父亲狰狞的笑脸和他手中正向我脑袋打过来的扁担。” “你父亲打到你没有？”叶青川担心地问。 “没有，那是因为有个人冲过来救了我。而他、他却……” 陈玉秀呜咽了，说不下去！ 第131章 玉秀的家事(二) 陈玉秀说救她的人是胡尚志，隔壁邻居，比她大两岁的一个男孩子。 她接着往下叙述。 “我看到了父亲举起的扁担，当时吓坏了，只一个劲儿的把弟弟护在身下，心中想的是千万不能让他挨扁担了！这时我感觉自己的背后突然趴上来一个人帮我挡了那一扁担。’玉秀’，我听到那人叫了我一声就没有了声音。他的身体软软地趴在我的背上。这时我听到了狗叫，还听到父亲的叫声。我也管不了那么多了，身体一用力就将趴在我背后的人掀开。我一看那人是隔壁的阿哥胡尚志，只见他脑袋上全是血，我吓坏了，大叫道’救命呀’！这时听到喊声的几个村民跑过来！” “后来呢？”叶青川问。 “后来弟弟的腿断了，他才4岁，就成了一个瘸子，而尚志哥却……”陈玉秀伤心得说不出话来，她的眼泪像断了线的珍珠，一颗颗滑落，悲伤染红了她的眼眶。她的肩膀微微颤抖，每一次抽泣都像是把心里的痛苦往外拉扯，看得叶青川他们心里也跟着难过起来。 “尚志哥的脑袋受了重伤，以前他是一个十分聪明的人，学习成绩也很好。我没有上过学，他一有空就会教我认字，还做些简单的数学题。可是自从那以后，他就像变了一个人似的，整天呆呆傻傻的，很多人都不认识了，唯独认得我。当然他也再没回到学校去上学了，因为他找不到去学校的路了，有时他父母带他去赶集，他好几次差点走丢，于是胡阿爸和胡阿妈就再也不敢让他独自出门了！” “还有幸亏尚志的养的那条叫’黑毛’的狗，是它看到尚志哥被打，它就冲上去咬我父亲，这才救了我们一命，不然的话我们在那年就被他打死了！” “发生这样的事后，胡阿爹和阿妈并没埋怨我父亲，他们是很善良的人。只是说这是尚志哥的劫数，他们认命谁都不怪。我母亲为此伤心不已，因为我们确实也拿不出任何东西去补偿他们，家里一团糟糕。” “我在14岁时就坚决要出来打工，我母亲一个人种田，还加上胡阿爸阿妈他们由于尚志哥的事，身体渐渐不好了，下地干活也力不从心了。还有弟弟的腿伤要治，尚志哥又需要人看着，我们两家日子过得十分艰难！” “我出来打工后，干过服务员、保洁工、小保姆，很多很多工作，只要我一发了工资，我就给家里寄回去，只留基本需要的一点钱，我恨不得一分钱掰成两半花。” “后来我认识了一个姐姐，她告诉我’花花世界’赚钱多，所以我就来了！这里赚钱是比我以前赚得多了好几倍，只是、只是……唉，不说了，喝酒！”陈玉秀又喝了一杯酒。 “现在你家情况如何？”王守建问。 “我那爹，终于解脱了，他去年死了！”陈玉秀淡淡地说：“他这一辈子用我妈的话说就是来讨债的，而我就是去还债的。现在我母亲是一身的病，弟弟也18岁了，可是他身有残疾，也干不了什么重活，又加上没有读过书，什么都做不了！还有他得照顾尚志哥，没有他照看尚志哥的话，尚志哥傻呆呆地，哪天走丢了都不知道。如果他丢了，只有死路一条。胡家阿爸阿妈身体也不好了，他们的年纪也大了。我告诉他们不要再去山上采山珍，说如果再出点什么事的话，我怕自己真的养不活他们。前不久，我们那有个阿爸去山上采野生木耳，结果不小山摔了，腰伤了，花了好多钱都治不好。” 叶青川心说：这姑娘肩上的担子可真够重的，一大家子的人都指望着她！唉，我自己能力有限想帮帮她都力不从心，不过照她的这个性，她也许不会接受别人的帮助！ “玉秀，你今后有什么打算？” “打算？我呀，现在就想着多赚点钱，等人老珠黄就回家去，守着尚志哥他们过日子呗！” “你就没有想过结婚生子？” “我，还结婚生子？不可能的。在我20岁时，那年回家，我母亲就同我商量，她有个想法就是让我和尚志哥成亲。” “拿婚姻报恩？” 陈玉秀点点头！ “你同意吗？” 陈玉秀又点点头！ “那你现在已经和尚志结婚了？” “没有！”陈玉秀苦笑道：“不是我不同意而是胡家阿爸阿妈不同意，他们说现在就在拖累我了，他们不想一辈子拖累我。他们希望我找个好人家嫁了。等他们不在世了，能给尚志一碗饭吃不让他饿着就行了！”她说到伤心处又是一串泪珠滚落了下来。 “我不管以后结不结婚，我都会照顾尚志哥一辈子的。”陈玉秀抽出一张纸巾擦去眼泪。 “玉秀，那你这些年恋爱过吗？” 王守建和小丁都抬起头来望着她，他们知道玉秀是赵志的女朋友！ “恋爱？”陈玉秀嗤嗤笑了：“我曾经还真恋爱过，不过遇到的是个王八蛋，也怪自己太幼稚，被那男人骗了，不过后来听说那男人也没什么好下场，连命根子都被他老婆剪了！” 陈玉秀说她认识的那个男人姓郑，人送外号郑骚包。 刚开始，陈玉秀并不知道别人为啥叫他郑骚包。 她说郑骚包大高个，长得挺和善。当时自己在一个小饭店打工，郑骚包几乎天天都要来炒个小菜喝二两酒，他告诉玉秀自己是跑野的士的，有一辆面包车。 一来二去，两人就熟悉了起来。郑骚包出手大方，经常给玉秀买礼物，很讨玉秀的欢心。 “我呢，那时年纪小，少不更事，又觉得郑骚包对自己挺好的，渐渐地我就对他产生了依赖。其实呀，这就是他勾搭引诱女人的手段，后来听说他用这样的手段弄到手不少女人！所以他被人称为郑骚包！” “唉，也怪我自己！贪图享乐，分不清好坏！那段时间，他给我租了一间民房，我们就如夫妻一样生活在了一起。他每天出车，把赚来的钱都交给我保管，还说以后要给我买大房子住，最好是外国人的那种别墅，带花园和游泳池的，院子里的草，都得剪出各种图案才行！” “男人的嘴，骗人的鬼！”叶青川在心里叹了口气说：“唉，对涉世未深的她来说，不上当那才是见鬼了！” 第132章 想法破灭 “虽然事后我知道他骗了我，可刚开始那日子过得还真不错。他能说会道，面包车的生意挺好的，又加上他每天都把钱交到我手中，我当时真认为老天开眼了，也觉得我受的苦太多了，让我寻了一个这么可靠的男人。那年快到年关时，我和他商量让他和我一起回趟老家，他也高兴地答应了！” “玉秀，你把家里的实际情况给他讲了吗？” “讲了，他听说后特别心疼我，还说等条件好点就把我弟先带出来学门手艺，把尚志哥也带出来。你们不知道我当时的心情，真有一种苦尽甘来的感觉！” “可是正当我收拾行李，准备回老家过年时，店里突然来了一个女人，还带着两个孩子。那女人见到我，二话不说，上前扯住我的头发就是一阵暴打，我当时被打懵了，幸好被老板他们拉开。我看当时那女人都有将我杀了的心！” “我当年并不知道郑骚包是结了婚的，而且还有孩子。不管我怎么解释，郑骚包的老婆都不相信，她不停地骂我，说我不要脸、狐狸精，骗了郑骚包的钱，害得他们娘仨没有饭吃，快饿死了！反正有多难听就多难听，所有的责任都在于我。” “再后来，我就离开那里了，不管郑骚包怎么求我不要离开他，还信誓旦旦地要和他老婆离婚等等。” “不过，我也没有把他交给我保管的钱退给他，我当时想自己一个黄花大姑娘不能就这么白白地让他睡了，哼！”陈玉秀恨声地说。 陈玉秀说那年春节回家过完年后，她就同母亲和胡家阿爸阿妈商量将两家四处漏风、摇摇欲坠的房子重建，将原来两家合为一家，修了五间瓦房，还单独给患病的父亲弄了一间小屋。 她父亲自从那次打人后，她母亲就去弄了一条铁链来将他锁了起来。 “他至死都没能走出过那间小屋了！”陈玉秀说。 修完房子后，玉秀的母亲又向胡家提出让玉秀和尚志结婚的事，但胡尚志的父母依然坚持拒绝，他们说以玉秀的相貌又加上在外见过大世面，她应该会找到优秀的男人。 陈玉秀也没有在此事上纠结，房屋修好后她告别家人出门打工了！ “我呀，去过好些地方找工作。可是我识字不多，又不会任何技术，所以呀，对我来讲想要赚高工资就不大可能。又干了两年后，我赚的钱还没有那年郑骚包给我的钱多。所以我心里挺迷茫的！”陈玉秀说着又笑了笑。 在场的人都明白她笑里的含义…… “她一个女人能做到这样真是太难了！” “在这两年里我没有回过家，过春节也没有回去，要节省路费。但我又不知道弟弟他们过得好不好？唉，那日子太难过了！我拼了命地干活赚钱，但到手的都不多。当时我还庆幸家里没有发生什么意外，不然的话，我兜里的钱还真不够。可是在我回家时才发现，在这两年，母亲和胡阿妈都生病了，他们怕我担心，又考虑到家里新修了房屋，就没有告诉我。”陈玉秀慢慢地说着：“我看到被病痛折磨的母亲和胡阿妈，那心里的难受劲儿简直别提了。当时我就把身上所有的钱给胡阿爸留下，然后就离开了家，我发誓要赚很多钱回家。在临走时，尚志哥和弟弟来送我，我叮嘱弟弟看好尚志哥，多帮家里干活。弟弟很懂事，他说他已经学会种玉米、土豆、花生了，尚志也说他能帮着锄地浇水，还说让我放心。” “我看着他俩，心中有说不出的滋味儿。我到了长途车站后，我站在那里十分迷茫，我不知道应该到哪里去打工赚钱。” 陈玉秀觉得自己的境况怎一个惨字形容！ “那你就来了’花花世界’吗？”叶青川问。 “没有，那时我还不知道这个地方呢！当时鬼使神差地我买了去当年遇到郑骚包的那个小县城合江县的车票。现在想起来，可能是我还想再遇到他，毕竟他能够赚钱，而且对我也不错。”陈玉秀的脸上出现了一抹红晕。 “看来当年的那份感情在她内心深处还是有甜蜜的。”叶青川看到她脸上的红晕心说。 “你们可能会嘲笑我贱。”陈玉秀说：“但那时我真的觉得无处可去，我当时确实就想找到他，依靠他。”她低下头，弄了弄衣角。 “没有没有！”三人异口同声地说。 陈玉秀抬起头笑了笑，笑中带着苦。 她继续说道，她说到了合江县长途汽车站，刚一出站她就遇到了一个熟人，原来一起在小饭店打工的姐妹。 “玉秀！” 陈玉秀拎着行李往外走，她听到有人喊她。 “燕子！” 两人有两三年未见了，此次一见异常的亲热。 “玉秀，你又来合江啦，是来找工作的？”燕子看着陈玉秀手中的行李问。 “是啊，我的一个亲戚在这里，帮我找了个保姆的活。”陈玉秀随口撒了个谎。 “玉秀呀，现在保姆这活不好干，遇到好的人家还行，可是遇到那，唉！”燕子看了一眼她说：“我们村有个女的也是干保姆，长得还行，不过和你比起来差远了。结果，那女的还被那家的男人欺负，玉秀呀，这工作不好干！” “啊，这样啊！”陈玉秀一脸惊诧，问道：“那我该咋办呢？燕子，你知道蔡老板那还需要人手不？” 陈玉秀口中的蔡老板就是她们曾一起干过活的那家小饭店的老板。 “玉秀，不是吧，你不是还惦记着那个郑骚包吧？”燕子仿佛明白了什么似的。 “哪能呀！他就是一个混账王八蛋，我怎么可能还惦记他！”玉秀辩解道。 “哎呀！就是，那就是个臭流氓。不过他现在呀，哼哼！也做不了流氓了，他呀，没有流氓的本钱了。”燕子有些幸灾乐祸地说。 “为啥？”陈玉秀心中一惊。 “为啥？”燕子斜着眼睛看了陈玉秀一眼，凑近她的耳朵边说：“他当年搞你的工具被他老婆一剪刀给剪了！”她边说还边用手比划着剪刀手。 “什么？”陈玉秀一下子感觉到心中被风吹起的五颜六色的肥皂泡，最后还是落在坚硬的地面，残忍地破碎了。 第133章 行动起来 “玉秀，幸亏你当年很明智地离开了那个郑骚包，不然的话可有罪受了！”燕子说，在陈玉秀离开后，郑骚包同他老婆和好了，一家四口“幸福无比”地生活了一阵子。 “狗改不了吃屎！”燕子说：“没过多久，郑骚包又按捺不住自己了，他花言巧语又勾搭上一个女人。这事被他老婆察觉，他老婆一怒之下趁他睡着了就下了手。” “全剪掉了吗？”陈玉秀脱口而出，随后又觉得不妥，说：“我是说他、他受伤严重不？” “嗐，玉秀你可别同情心泛滥，这是他自作自受！”燕子白眼一翻嘴巴一撇，满脸的不屑：“我听说他再没有男人的功能了，变得不男不女的，话该！” “就是就是，他活该！” “后来我听说郑骚包也没有同他老婆离婚，这都是他们的家事，为了给郑骚包治伤，他们把面包车也卖了，现在反正不在合江县了，好像去了他老婆的娘家。” 两人又聊了一会儿。 燕子又看了看陈玉秀，见她身材窈窕，体态婀娜，嫩白的脸蛋，带着些许胭脂红，俏丽不可方物，就说：“玉秀，两三年没见，你出落得越发水灵了。我觉得如果你再干服务员、保姆这类工作真是埋没人了。” “燕子，那你说我还能干啥？没文化，什么也干不了！”陈玉秀愁容满面地说。 “玉秀，我前不久回老家，听我们村的一个美女说，不过她和你相比就差远了。”燕子笑着说：“你瞧你！魔鬼身材，要脸蛋有脸蛋，要胸有胸……” “哎呀！燕子，别笑话我！”陈玉秀不好意思地打断了她的话。 “好好好，说正事儿。我听她说在苍南县的文山镇有一个叫’花花世界’的娱乐场所，那里需要卖酒女郎，说那里赚钱多。我们村的那女的在那干了一两年，过年回来的时候，手上戴了个大金镯，老沉老沉，晃眼睛呢！”燕子说完还咯咯笑了笑，又说道：“我也不知道她那个大金镯是真的还是假的！反正她呀，老爱在我们面前显摆。” “大金镯？”陈玉秀心里琢磨道：“那可值钱呢！要不我去试试！” “’花花世界’不知道离这远不远？我从来没有听说过呢？”陈玉秀说。 “玉秀，你想去试试吗？” 陈玉秀点点头说：“工作不好找，刚才你说的那保姆的事令我有些害怕了！” “也是，玉秀，你去那看看，合适咱就干，不合适咱就另寻他处。” “燕子，要不我们一起去。” “玉秀，如果我有你这样的仙姿玉貌我就跟你去，但你瞧瞧我，水桶腰，大饼脸，估计我去那，把要喝酒的客人都会吓跑。算了，我就不去了，我家那口子在我们村鼓捣了一个小卖部，我现在是回去弄那个小卖部呢！”燕子眨了眨眼睛又说：“玉秀，以后发了财可别忘了我哟！” “肯定忘不了！” 两人分手后，陈玉秀就坐车去了文山镇。 …… “在’花花世界’还真他妈的赚得多，叶哥，你不是说那天晚上我为什么护包吗？你知道那晚上郭公子给了我多少小费吗？他出手可阔绰了，一次比陶公子给的都多！” “郭公子？他谁啊？”小丁在一旁忍不住问。 “我不知道他是干什么的？人长得满不错，大高个，风度翩翩的。”陈玉秀边喝边聊：“他说他是第一次来这里，说我们这里酒好喝，美女也多。” “还风度翩翩！”叶青川不满地嘀咕着。 ”他说下次还会来吗？”叶青川问。 “来，他肯定会来。”陈玉秀笑道：“这种地方，男人要不想来，那可真的……哈哈哈！” “咦，叶哥，我看你这表情……难道你认识他？”陈玉秀轻声娇笑道。 “那臭小子！哼！我和王叔都认识，不仅认识他还认识他老婆呢！唉，我和他老婆很熟的，真为他老婆不值！” “你们认识他？”陈玉秀瞪大眼睛问。她心说：哎呀，你们可千万不要跟他老婆讲，如果他老婆知道了不让他来，那我的小费找谁要呀！ 王守建一眼就看穿了陈玉秀的心思。 “认识，玉秀，这小子你别看他风度翩翩，温文尔雅的，其实骨子里坏着呢！”叶青川气呼呼地说。 “叶哥，哎呀，不是说男人不坏女人不爱吗？”陈玉秀推了叶青川一下，撒了撒娇。 “玉秀呀，你叶哥是提醒你，小郭这人脾气其实非常暴躁，你呀要注意点，不要吃亏了，他可是经常出去打架斗殴的主。不过，这话你就不要在他面前提起，还有我和你叶哥，你就装着不认识我们。”王守建说，他的言下之意就是：你不提，我们也不会提，当然更不会给他老婆讲，那不是吃饱了撑得吗！ “就是，玉秀，那小子再来这时你就告诉王叔一声，让王叔留心，如果真有什么，你们也有个照应嘛！”叶青川附和着说。 “好的好的！”陈玉秀笑靥如花地端起酒杯说：“在这谢谢两位哥哥，王哥，你一会儿记得把电话号码留给妹妹！喝酒！” …… 这时王守建已经在盘算用什么工具对付郭成林了。 郭成林小时候虽然长得瘦小，但成年后的他身高和王守建差不多。那天见到他时，王守建发现郭成林属于肌肉男，自己想一拳把他打倒在地基本上不可能。 他想到自己怀里的铁钉是将对方控制住时才用的工具，现在自己得找个称手的东西。 “斧子！”他想了想，又马上否决了，如果携带斧子在身上，这很容易引起别人怀疑，毕竟闲着没事，没人会随时带着这玩意儿。 “有了，锤子！”王守建的眼前一亮，心说：“就它了！” 第134章 耍心机 对，锤子完美避开了其它武器的缺点，而且用起来轻巧灵活，便于携带，还可以一击致命。这东西是生活中最常见的工具之一，不仅物美价廉，随处可以买到，更重要的是，在任何地方拎着锤子，都不会引起别人的怀疑。 王守建已经迅速有了整体的计划。 当晚四人喝完酒后各自回去，叶青川第二天早晨也回了古峰县。 王守建送走叶青川后立即行动起来，他去了另外一个镇，在那里购买了两把锤子。 下午回到文山镇时，居然遇到陈玉秀。 “王哥。” “玉秀，你在这干嘛呢？” “我去了趟信用社，刚给家里寄了点钱。” 文山镇有一个农村信用社。 “你母亲他们如何取钱？” 陈玉秀说，胡尚志有个小学同学对他一直都挺好的，即使他受伤不上学了，也仍然十分关心他。 玉秀这些年来往家里寄钱都寄给那位同学的家长，他收到钱后就从银行取出来给他们家送去。 王守建心中一动，问道：“玉秀，你说尚志头部受伤后就成了现在的模样，他的头现在还痛吗？” “有时痛，最近这两年疼痛加剧了些，我现在要多赚点钱，下次回家我想带他去医院看看。” “我曾经学过医术，他的这种情况我以前帮人治过，就是不知道尚志实际的情况，如果有可能我倒想给他看看。” “真的吗，王哥，那太好了！”陈玉秀一听高兴地拉住王守建的胳膊说：“王哥，你如果能治好尚志哥，就是我们家的大恩人，我以后会好好报答你的。” “报答就不必了，等我看了他的情况再说。” “好好好！” 王守建与陈玉秀一下子拉近了关系！ 陈玉秀说“花花世界”在春节过后会歇业十天，她那时候准备回家去。 “行，玉秀，反正我也没啥事儿，我到时跟你去看看！” “谢谢王哥，不，王叔！”陈玉秀带着感激之情给王守建鞠了一躬。 …… 王守建为了能把锤子的用法玩到极致，他当即带着两把锤子上了山。但他没有用曾经关过赵志的那个山洞，而是在山的另一侧找了一个。他把那里改成了练功房，还买了一对哑铃，锻炼自己的臂力和爆发力。 他还创新性的发明了几种锤子的击打方法，招招毙命！什么直击、侧击、反身击，倒地击……迅猛而且准确！ 同时，他给自己制定了锻炼计划，从此风雨无阻！ 不过，连续好长时间郭成林都没有出现在“花花世界”，王守建都有些怀疑郭成林是不是对这里心存什么戒心了！ 其实并不是郭成林不想来，而是方妮的姑姑方萍方书记给他打电话，让他去一趟医院。 “姑姑。”郭成林来到方书记的办公室。 方萍阴沉着脸，没有抬头看他，只是指了指椅子让他坐下。 办公室里的气氛有些不对劲儿！ “姑姑！”郭成林见方萍没有理睬他，继续看着手中的文件，他又小声地叫了一声。 “郭成林！”方萍这才抬起头，杏目圆睁，柳眉倒竖扔给郭成林一张单子：“你怎么解释？” “这、这个是什么呀？”郭成林边说边翻看那张单子。 “你说，你对妮子做了什么？”方萍怒气冲冲地问。 “做什么？我没做什么？”郭成林不停地翻看，然后抬起头带着迷惑地神情问：“姑姑，这些都是什么呀？我看不懂。” “装，装，你就装吧！郭成林，我以前不知道你竟然是这样一个人，太可怕了！妮子到底怎样招惹你了，你居然这样害她！” “姑姑！”郭成林放下手中的单子，委屈地说：“您怎么这样说我，我对妮子那是真心的，我每天努力工作还不是为了她和孩子过上好日子，我怎么会害她，姑姑，您听谁胡说八道呀！” “胡说八道？”方萍说：“郭成林，你不承认是吧？这化验单上检验出妮子的血液里含有大量的镇静类药物成分，现在已经影响到她的大脑了。你说，这药不是你给她吃的，难道还有别人给她吃？哼！” “冤枉呀，姑姑！”郭成林继续抵赖：“我怎么可能给她乱吃药，我都是请医生上门给她看病，用药都是按医生的叮嘱吃的。” “医生？什么医生？他是谁？在哪里？给我写下来，我要去问问。”方萍怒不可遏地扔给郭成林一支笔。 “医生，我给妮子请了好些医生，都是朋友介绍的。” “朋友介绍的，哪个朋友介绍的，你说！”方萍目光逼人地盯着郭成林。 “姑姑，让我想想！”郭成林避开她的目光。 “好，你想吧，我给严冰打个电话，一会儿你给他说。”方萍拿起桌上的电话就准备打。 “别，姑姑。”郭成林按住电话，他心说：严冰在叶青川的挑唆下对我就有怀疑，这件事可不能让他知道了！ “干什么！心虚了！”方萍的眉毛拧到了一起，眼睛里迸发出刀一般锋利的光，大声地呵斥道。 “姑姑，您等一下听我说。”郭成林眼珠一转有了主意。 他正准备开口时，兜里的电话响了！ “姑姑，先别急，我接个电话。”郭成林一看是刘丰年打来的。 “哎呀，刘经理呀，我正准备给你打电话呢，上次咱们说的那房子的事你给我留意了吗？” 刘丰年一愣，心说什么房子，这小子在搞什鬼！但他是个老江湖，一听郭成林这么说肯定是有原因的，想到这他也打着哈哈说：“是的是的，郭科长，就是房子的事！” “刘经理，那你等等，我这边商量好了就回复你！”郭成林说完就挂了电话。 “这小子！”刘丰年挂了电话摇摇头笑了笑。 郭成林打完电话后，来到方萍面前，方萍依然是气呼呼的，脸上的表情像如果有一点儿火星落上就会爆炸似的！ “姑姑！”郭成林心中有了主意，态度变得十分镇定，他把椅子拉了拉，很优雅地坐了下来，带着微笑说：“前两天我去了古峰，见到了红波和他的女朋友，我听他说正为婚房发愁呢！” 郭成林嘴里提到的红波，是方萍的儿子李红波，在古峰工作。 第135章 利益至上 方萍听郭成林提起自己的儿子来，她没有接他的话。 但狡猾的郭成林发现了方萍的脸色有些缓和了！ 在她的眼中，郭成林仿佛见到了小星星，他知道刚才电话中提到的房子已经完美在方萍的心中激起了波澜，以致于她的脸皮有些发红来。 “有门儿！这是个贪婪的人！”他心中一喜。 “姑姑，我听红波说他准备结婚，就是这婚房老是定不下来。” 李红波从小学习不好，勉强读了个职业高中，后来在古峰县的一个机械厂工作，一般的工人，挣死工资。现在要结婚了，为婚房发愁！ “是啊，他也老大不小了！”方萍淡淡地说：“就是这房子不好办，说穿了就是钱不够！” “哎呀！姑姑，这件事应该告诉我呀，我们是一家人，一起想想办法嘛！”郭成林笑着说。 方萍看了一眼郭成林没有说话，她等着郭成林出招！ “姑姑，刚才你也听到了这刘经理给我打电话，他手里有两套房子，内部价，户型好，位置也好，就在古峰的兴元小区，那个小区姑姑您知道吧，配套设施完整，什么幼儿园、小学到高中都有，还有购物的这些，别提多方便了。那个小区环境也好，朋友说那就是’出则繁华，入则繁花’！很多人都看好的小区呢！”郭成林滔滔不绝地赞美着！ “兴元小区我听说过，但价格太贵，红波他们没那么多钱！” “哎呀！姑姑，您太见外了，不是还有我吗？还有我朋友给我的内部价吗？本来这房子是我准备自己留着的，但现在红波既然要结婚，我就让给他。”郭成林很大方地说。 “你让给他？”方萍也装得一脸惊愕地问：“那可不是小数目，你舍得？” “哎呀！姑姑，您这么说就见外了，一家人嘛！什么大数目小数目的，不存在！姑姑，您现在给红波打电话，就说一会儿我去趟古峰领他去看看房子，如果满意就定下来。如果没有看中，我再给想别的法子！” 郭成林带着笑意望着方萍，方萍也从他的笑中看出了他的心思。 “成林呀，现在妮子的大脑已经出现了不可逆转的伤害，我听院里的医生讲她不可能恢复了，以后她的日子怎么过呀？”方萍尽量控制住心中的兴奋来。 “姑姑，您放心，我会照顾她一辈子的，我不会再让她受到任何伤害了！” 方萍和方妮的五官有些相似，她年轻的时候也是十分漂亮，柳眉杏眼，瑶鼻红唇，即使现在上了年纪，浑身也散发着脱俗气质。 但此刻郭成林看着她，心中升起了鄙夷和厌恶，他觉得方萍那张看似温和善良的脸，此刻有如蛇蝎一般可憎。 两人各怀鬼胎，心照不宣地互看了一眼。 “好，我相信你，成林。我现在就给红波打电话！” 郭成林把刚才方萍给他看的单子折起来放进了包里。 “好，姑姑，您马上给红波打电话，说我现在就过去！” 郭成林花了几天帮李红波搞定了房子，又陪伴了方妮几天。 潘小桃和严冰看到方萍对郭成林改变了态度，一副和蔼可亲的模样，把他俩整得面面相觑，不知道为何变化这么快！ “也不知道成林哥给方书记灌了什么迷魂汤？”潘小桃撇着嘴说。 …… 王守建刚从山上回到出租房，陈玉秀就给他打电话。 “王叔！” “玉秀，什么事？” “你出来一下，见面说。” 王守建来到陈玉秀面前，笑道：“玉秀，什么事还不能电话里说？” “王叔，那个郭公子给我来电话了，他说今晚要来’花花世界’，订了包间！” “哦，他今晚要来？” “嗯，不过他对我提了个奇怪的要求？” “什么要求？” “他让我今天晚上不化妆，要披散头发，而且、而且……”陈玉秀没好意思说下去。 “而且什么？“王守建若无其事地问，心说：”他难道有什么癖好？令陈玉秀都有些忸怩！” “他说让我穿浅色内衣。”陈玉秀憋了半天终于说了出来。 “什么？”王守建也有些不解，心说：“这小子在搞什么名堂，不过，没让她不穿衣服就去见他这也不算过分。” 于是他笑了笑说：“玉秀，这没有什么，你就照他说的那样吧，也许他觉得浅色代表纯情，看来他喜欢上了你！还有，你也别担心，我今晚就在包厢外服务，你有什么情况立即给我打电话。他订的是哪个包间？” “羞花。” “好，你去准备吧，放心，有我呢！”王守建安慰了一下她。 “谢谢王叔！”陈玉秀浅浅一笑，脸蛋红扑扑的，一双眼睛闪动着灵动的波光。 “咦，我怎么觉得她像一个人呢？像谁呢？”王守建往回走时，心里琢磨着。 自从郭成林上次来了“花花世界”后，他就特别喜欢这种纸醉金迷的感觉，最牛逼的是在那些卖酒女郎面前挥金如土的潇洒劲儿，真不枉人间走一趟，他现在必须要好好的享受人生。 “那个叫玉秀的真不错，她，青春靓丽，脸蛋漂亮，身材修长，前凸后翘，浑身洋溢着女人的性感气息。如果给她穿上这条裙子，她真有点当年妮子的模样。”郭成林手中拿着一条白色的纱裙，这裙子和他当年第一次见到方妮时她身上穿的那条极为相似。 郭成林心中涌起了一阵甜蜜的冲动！ “阿风，走。”他走出房间喊了一声。 阿风是郭成林请的司机兼保镖！ 郭成林一直对他现在的生活老是有一种隐忧感，他也不知道自己为啥会有这样的感觉。 是赵志还是王守建带给他的，他说不明白，所以他就让刘丰年给他找了阿风，听刘丰年说阿风是一个散打高手，好勇斗狠，依靠打架斗殴混出了名堂。 有了阿风在身边保护自己，让郭成林安心不少。 第136章 你和她长得像 王守建见跟在郭成林身边的男子，身高接近一米七，体格矫健，右臂纹了一只黑色的蝎子。 “这小子不是个善茬，不好对付。” 郭成林进了“羞花”后，阿风就守在包间的门口。 陈玉秀按照郭成林的要求素颜，她今天穿着白色的短袖t恤，t恤是紧身的那种，胸部显得胀鼓鼓的，下身是条蓝色牛仔短裤，脚下一双白色运动鞋，浑身上下充满了年轻的活力。 “玉秀。”郭成林一进来看到青春靓丽的陈玉秀，他的心怦怦直跳，感觉自己仿佛又回到了多年前。 郭成林一把将她拉进自己的怀里。 他感觉屋子里散发出一种甜蜜的清香，有了怀里的这个女人，房间里似乎被镀上了一层特殊的色彩，艳丽多姿，性感迷人。 郭成林也没有多说话，他迅速地将陈玉秀的衣服脱了下来，她的身子是那样的柔美，身体构成的曲线简直让人心旷神怡，郭成林将头伏在她的胸前贪婪地吻着…… …… “来，亲爱的，把这条裙子穿上试试。”郭成林将包里的白纱裙拿出来。 “哇，好漂亮！”陈玉秀将白纱裙在身上比划了一下，然后坐在郭成林的腿上娇笑道：“郭公子，这种裙子是人家一直想要的，从小就喜欢呢！” 陈玉秀将白纱裙穿在身上，她轻拂着鬓角的秀发，羞涩地抬起头。 她那一抬头的娇羞一时间让郭成林意乱情迷起来，他又捧起她的脸发狂地吻着…… 陈玉秀心说：这哥们儿，真他妈的有意思！她以前从来没这么干过，不过她觉得有点好玩，可以从这大哥身上弄些钱出来！ 陈玉秀穿上白纱裙当时就明白了，这哥们儿肯定是赚到钱，发了财，原来是想在自己这找寻初恋的感觉呀！ “我肯定是长得像他的初恋情人！我就好好让你初恋一把！对，让他出点血！”陈玉秀一想到这儿，心里着实有些小激动。 她十分配合郭成林，一会儿低下头，只管抚弄衣服；一会儿将一丝秀发黏在半边脸上；一会儿又将他的手指与自己紧紧缠握在一起，传递着一种难以言喻的感觉…… 她表现出种种软惜娇羞、轻怜痛惜之情，难以形容…… “小样儿，这些都是我信手拈来的表情，迷死你！”陈玉秀为自己的表演天赋在心中暗笑道。 “来，玉秀，这个你拿着。”郭成林从随身带的包里拿出一叠钞票来递给陈玉秀。 “哎呀，郭公子，你对人家太好啦！”陈玉秀接过钱娇笑道：“跟你在一起太开心了！” “你这个小妖精！”郭成林捏了捏她的脸蛋：“又妖又媚，还清纯，哥哥我喜欢！” 两人又嬉戏了一番，郭成林起身要离去！ 陈玉秀表现得依依不舍的模样！ 她看到郭成林离开了包间，就赶忙把身上的白纱裙脱了下来，正在这时，包间的门突然被打开了。 “哎哟！玉秀，你在这自嗨呀！”进来的是刀疤脸，他见玉秀只穿着内衣，曼妙的身材一览无余。 “疤哥，人家心里正想着你呢！” “是吗？”刀疤脸走过去抱住了陈玉秀。 他看到她胸前那一抹雪肌，又将目光下移，看到她修长笔直的腿，白花花的，惹人怜爱。 刀疤脸一只手上拿着一个透明的塑料袋，在陈玉秀的眼前晃了晃，淫邪地笑着说：“妹妹，你是想它了吧！”然后将那塑料袋扔到桌子上，伸手就朝她的大腿摸去，说：“让哥哥陪你嗨！” “讨厌！我想你，也想它！嘻嘻嘻！” …… 王守建看到郭成林从包间里出来，门口那守着的那男人紧跟在他身后。 “今天可能没有下手的机会。”王守建按了按腰间别着的铁锤，但他不死心，还是跟在他们身后出了“花花世界”。 出门后，郭成林二人直接去了停车场，不一会儿就开车走了！ 王守建望着远去的小车，心中又开始重新琢磨起来。他心说郭成林喜欢和陈玉秀单独相处，我如果事先就进入包间，在那只要迅速将两人击倒就可以了！ “看来，我得事先藏在郭成林要去的包间，但那些包间里没有其他的通道，事成之后我怎么出来呢？这个需要玉秀帮忙就好了。她故意将发吐或怎么将包间弄脏，我进去打扫卫生就好了……”他不断在头脑里形成预案。 “怎么才能让玉秀心甘情愿地帮我呢？” 周末过后，这天一早王守建就接到了陈玉秀的电话，她约他和小丁喝酒。 可是小丁这段时间也神神秘秘的，王守建也不好问他什么，因为他知道小丁也不会告诉他什么！ 王守建有个预感，警方在文山镇肯定快有大动作了！ 小丁没有去赴陈玉秀的约，王守建自己去了。 他们二人还是在那天聚会的小饭馆喝酒。 王守建见陈玉秀眉飞色舞的，他心说：她这两天赚得应该比较多！ 果不其然，陈玉秀点了好几个硬莱。 “玉秀，别点太多，浪费。” “没事儿王叔，今天咱们喝个痛快！” 陈玉秀几杯酒下肚就开始说起郭成林来。 “王叔，你不是说你认识郭公子的老婆吗？” 王守建点点头，问道：“怎么啦？” “那你看我和她长得像吗？” “像？像谁？”王守建一时没有整明白。 “像他老婆呀！” “你是不是喝多了！”王守建心说，他认真地看了看陈玉秀，她有一双大眼睛，及腰的长发乌黑发亮，今天穿着朴素得体的衣服，没有化妆，有着邻居小姑娘的清爽自然，浑身上下，干干净净，给人养眼舒服的感觉。 “王叔，你看我像不像嘛！”陈玉秀端着酒杯笑着问。 “像，还真有几分像！”王守建说：“自从认识你以后，我一直都觉得你长得像一个人，只是想不起是谁来了。你这么一说，玉秀，你和方妮还真的相似呢！” “方妮？她的名字叫方妮，哇，这名字一听就令人羡慕。”她正说着，电话响了。 “是牛伯，王叔，他就是每个月帮我给家里送钱去的。”陈玉秀很开心地喊着：“牛伯，我是玉秀！” “玉秀呀，你快回来吧，你妈、你妈她快不行了！”电话里传来牛伯焦急的声音。 第137章 你和他长得像 “什么？我妈她、她出什么事了？”陈玉秀大惊失色地问道。 “玉秀，电话里说不清，你快回来吧，快些回来还能见上最后一面！” 陈玉秀当时脑袋就懵了，她哭着说：“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 “别着急，玉秀，冷静一下，我也去请假，王叔陪你回去！” “谢谢你，王叔。”陈玉秀已方寸大乱，她一时悲从中来：母亲这辈子都是在吃苦，一天福都没有享！ 王守建陪着陈玉秀回到了她的老家。 陈玉秀最终还是没能见上母亲最后一面。 而王守建在见到胡尚志那一刻呆住了。 胡尚志和死去的王天保几乎如同双胞胎一般，这时陈玉秀的弟弟陈玉明也惊奇的发现了这一情况。 “姐，你觉不觉得尚志哥和王叔长得好像耶！” “是吗？”陈玉秀还没有从母亲离世的悲痛中走出来，只是淡淡地问了两个字。 “真的，姐，你好好看看嘛！”陈玉明推了推她。 “像，像，确实有点像！”陈玉秀随口附和着说。 王守建在心中说：“老天，这世上竟然有距离相差这么远，没有血缘关系还长得如此相像的人。我该怎么办呢，我看到他就想把他带走，当自己的儿子来养。还有如果一梅见到他，肯定会把他当成天保，她一定会高兴坏了。只要我不说，还有郭成林那小子肯定也不敢说出来！这件事就没有人知道，我们村的人都认为天保当年是离家出走的。对，我找到天保了，他就是天保！一梅，你在哪里，我现在真想你来看看他。可是、可是他的父母会同意我将他带走吗？他也是他们的心头肉呢！”他在心中思来想去。 “尚志，你叫胡尚志？”王守建面带微笑地问。 “是的，我叫胡尚志，今年、今年……”他不好意思地抓抓脸说：“我记不得我几岁了！” 胡尚志是个大高个，和王守建的身材相仿，浓眉大眼，模样威武，只是说话怯生生的，脸上天真稚气。 王守建听他这么说，眼圈一红，差点落下眼泪来。 “没事儿，没事儿，一时记不住也没关系。等我给你好好瞧瞧，说不定就记起来了！”王守建拉住胡尚志的手说，并摸了摸他的脸颊。 胡尚志的父母也十分奇怪，他们也不明白为啥自家的儿子会和王守建长得相像。 “天意，有缘人！”他们这样对自己说。 几天后，王守建将自己想带胡尚志出去治病的想法告诉了陈玉秀，让她去做胡家父母的思想工作。 他的想法震惊了陈玉秀！ “王叔，尚志哥的病有可能治不好，他会成为你的累赘的，你不要同情我就这样做。王叔，我能养活他们。”陈玉秀认为王守建就是单纯地同情她而已。 “玉秀，尚志的病并不是完全没有希望。还有，我并不是同情你，而是觉得我和你们一家人很有缘。其实，在文山镇我一看到你，就觉得有缘，仿佛是亲人似的。还有，不要说拖累什么话，那太见外了，你呀，以后就把王叔当亲人，当父辈看待。玉秀，你去给尚志爸妈说，我要认尚志当干儿子，不，要当亲儿子，我要像对待亲儿子一般待他。” 王守建就把这些年和妻子找儿子王天保的事情讲给了陈玉秀听，但他没有说天保已经死了的事！ “哎呀，王叔，你还有这么苦的经历呀！”陈玉秀也对王守建心生同情！ 胡尚志的父母得知了王守建的想法后老泪纵横，他们颤颤巍巍地，感激到几乎要给王守建跪下了。 “好人那，好人那！我们家尚志真是遇到好人了！” “王兄弟，你如果不嫌弃尚志，就让他跟你姓吧！”胡老爹说。 “对，让他跟你姓吧！”胡老妈也这样说。 “大哥大嫂，跟谁姓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我要先把病给他治好，治好了再给他娶个媳妇，到时候让你们抱上大孙子。哈哈哈！”王守建说着就哈哈大笑了起来。 大家都笑了，除了胡尚志，其余的人都流着泪！ 陈玉秀让弟弟玉明继续留在家里照顾胡家父母，自己则和王守建带着胡尚志回到了文山镇。 “玉秀，我想带着尚志回家一趟。”王守建在多年前寻找王天保的时候遇到了一个白胡子老头。 那老头是一个走江湖医生，曾经拜了他们当地的名医学医术，学了一身的本事，但他的性格有些桀骜不驯，火爆得不行。后来，在一场武斗中失手打死了一名红卫兵，被判了无期，再后来由于有立功表现，获得了几次减刑出狱了。出狱后，他也没有回老家，就四处游走给人看病，混个温饱没问题。 再后来的几年里王守建就跟着他学医术，这时王守建才发现自己简直就是学医的天才，特别是扎银针，成了他的一手绝活。 在和老头相处的日子里，老头倾囊相授，用老头的话说：王守建已经是长江后浪推前浪，青出于蓝而胜于蓝了！ 后来老头死了，王守建也不知道他是哪里的人，就把他的骨灰带回了翠港湾村，安葬在王天保坟地的旁边，让他们俩作伴。 “王叔，你这就要带尚志哥去治病吗？还回来不？”陈玉秀有些舍不得王守建和胡尚志。 “玉秀，我要回来。” 王守建又告诉玉秀，他有信心将尚志治好，可能时间会长一点，希望她耐心等着，同时叮嘱她关于他的情况一丁点儿都不要透露给郭成林。 虽然他没有明白告诉她原因，但聪明的陈玉秀在江湖中闯荡了这么些年，一些道理她还是懂得起。 “人在江湖飘，要留心有菜刀！” 第138章 王天保找到了 陈玉秀送王守建和胡尚志来到长途车站。 “阿爸！”胡尚志很高兴地指着车站里停着的汽车说：“哇呀，好多汽车呢，我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多汽车，我要坐汽车，阿爸！” “你叫我什么？尚志。”王守建问。 “阿爸呀！”胡尚志说：“那里的阿爸阿妈说你才是我的阿爸，他们不是我的阿爸阿妈。现在让我跟你回家，让我一直要叫你阿爸，千万不要叫错了，不要惹你生气。阿爸，如果我叫错了，你会生气吗？” “不会不会。”王守建对他露出灿烂的笑容。 “王叔，这几天胡家阿爸阿妈一直在教尚志哥，让他牢牢记住他姓王，叫天保。” 王守建用手背擦了擦眼角对陈玉秀说：“他们可真是善良的人！我一定好好待他。” “王叔，天保哥就交给你了。”陈玉秀拉着胡尚志的手说：“天保哥，你以后一定要听王叔的话，还有记住，你叫王天保！” “嗯嗯嗯！玉秀，我就叫王天保，王天保！” …… “小纪！”王守建带着胡尚志回到了洛水镇，他见“翠湾”面馆新装修了一下，招牌也做得十分醒目。 店内也是装修一新，亮亮堂堂的！ 现在还不是饭点，店里还没有客人。 “老王。”小纪正坐在那看什么，她听到王守建的声音，很惊喜地站了起来：“你回来啦？” “王哥。” “王叔！” 白小海和老洪听到声音也抬起头来，他们看到了王守建。 “他是谁呀？王叔。”白小海看到王守建身后的胡尚志。 “来，到我前面来。小纪，你看他是谁？”王守建将胡尚志拉到身边。 “他、他、他不是……天、天保，天保，真的是你吗？”小纪眼珠子瞪得溜圆，嘴巴张得好大。 “哎呀，真是天保呢，没变，和小时候一个样呢！”小纪高兴地一把拉着胡尚志的手。 胡尚志仿佛被吓到了，他挣脱了小纪的手，躲到了王守建的背后。 “天保？我是纪阿姨呀！怎么，你不认得我了吗？老王，这孩子怎么不认得我了，难道我变化很大吗？变得他不认得我了！”小纪用手摸了摸自己的脸问。 “哪有啊！天保，天保他……” “老王，你在哪里找到他的？我也应该去找找少文，对，应该去找找他！”小纪用手抹抹眼睛说。 “我是机缘巧合找到了他。小纪，你还记得文山镇吗？”王守建问。 “记得，老洪不就是从那来的吗？”小纪其实不想提到文山镇，她还在担心花世界会找她和王守建的麻烦呢！ 因为她从老洪的嘴里得知花世界在文山镇可是一个横行霸道的人物，被人称为“花毒眼”，老洪的女儿翠翠不明不白地死在那里，还说翠翠是卖淫女，伙同他人贪了一个客人的钱，跳楼自杀了！现在警方一点线索都没有。 这段时间王守建一直还在“花花世界”上班，她日日焦心，生怕他被花世界认出来了！ 但小纪又不敢过问王守建的事，也只能在一旁干着急，好几次做噩梦，梦到花世界派人来洛水追杀她，逼她还他的眼睛，还有当年抢走的钱加利息，不然就要刺瞎她的眼，划破她的脸！ 每次被噩梦吓醒，小纪的心脏难受得不得了，她又感觉自己苍老了不少！ “那个陈老板和于大姐不知道你还有没有印象，他们可热心了，拿着一梅和天保的照片帮我在镇上打听呢！” “是他们帮你找到的天保？” “不是，这是天意，下来我再同你细说。”王守建不想让小纪知道事情的原委。 “王大哥，我们翠翠的案子有没有进展？”老洪在一旁小声地问。 “还没老洪，不过我们要相信警方，他们一定会破案的。我听人说抓到了一个叫周福来的，他认识翠翠，现在警方对这个案子在全力侦破呢！” “那就好，那就好！” “老洪，你在这还习惯不？”王守建问。 “习惯、习惯！老板娘和小海对我都很好！”老洪说。 “王叔，你们刚回来，先休息一下，等你有空了，我给你汇报一下我们店最近的营业情况。”白小海说。 “小海，我们这里你最有见识，以后呀，这店就你说了算。青川说，你要把’翠湾’’干成全国连锁呢！加油，王叔看好你！” “全国连锁！”大家都笑了起来！ “阿爸，我的头有些痛！”胡尚志在一旁说。 “他这是怎么啦？”小纪问：“是不是坐车坐久了晕车？” （为下文人物名字的变化，从此节开始胡尚志正式改名为王天保。） “天保小的时候头部受过伤，所以他许多事情都记不得了，现在还时不时的头痛。小纪，你不是说他认不得你了吗？” “怪不的他这么多年都不回家，原来是这样啊！老王，你赶紧带他去医院看看吧！我这有钱。”小纪说。 “先不用，我给他看看再说。”王守建让王天保坐下，一番检查下来，他拿出纸笔来写了一张药方子对小纪说：“小纪，你去药铺抓两副药回来！” “王叔，你还会瞧病！”白小海吃惊地问。 “江湖郎中，江湖郎中！”王守建笑笑说：“不过大伙儿如果有什么头痛脑热，伤风感冒我还是可以治治的。小海，这面馆被你搞得像模像样的，以后呀全国连锁就靠你了！” “好好好！”白小海笑道：“要王叔大力支持！来天保，喝点水！”他递给天保一杯水，说：“我叫白小海！” “小海哥，谢谢！” “王叔，这’翠湾’哪能靠我呀，你可是我们’翠湾’的定海神针！许多顾客来店里，总要问起你，他们呀都冲你来的！”白小海又说道：“青川说他这个周末要回来，要不这个周末我们聚聚，庆祝王叔找到天保。一会儿我给他打个电话！” “青川在古峰干得怎么样？” “他呀，一言难尽，机关单位，不好混！王叔，具体的到时问他！” 第139章 吓了一跳 “小海，我得去厨房做准备了！”老洪看了看墙上的挂钟说。 “好，洪叔，我也跟着来！” “那你们先忙了，我给天保扎完针就来帮忙！” “扎针？”白小海心说：“这个王叔还真是深藏不露，还会扎针！” 王守建将天保领到后屋，他找出当年那老头送给他的银针来，开始给天保扎针。 “天保，你靠着沙发休息会儿，爸爸把药熬好了叫你。” 扎完针后，王守建让他休息，天保很乖巧地点点头。 “他像小时候一般乖。”王守建心说：“一梅，你在哪里啊，我们的天保回来了！” 王天保现在的智力水平就如一个几岁小孩子一般。 王守建看到闭着眼睛靠着沙发休息的天保，他在心中发誓要把这二十多年亏欠儿子的都补偿给他，他自己也要好好地再活一次，至于郭成林的账，必须要万无一失再算。如果自己失手了，那天保将陷入无依无靠的境地！ 晚高峰过后，白小海他们就开始收拾店面，王天保也十分积极地干起活来。 他干活十分麻利！ “天保，你这活干得挺利索！”老洪说：“平时你干过吗？” “没有，我平时主要是洗碗擦桌子扫地，还有就是挑水浇地。”王天保老老实实地说。 “天保，你很聪明，学得挺快的！” 王天保经不起表扬，他高兴地笑了，干活更卖力了！ “小纪，我在隔壁元凤小区租了一间房，以后我带天保就住在那里，你就自己住在店里行不？”王守建一边收拾自己的衣物一边问。 “你们要住外面？”小纪没有想到王守建从现在起就准备不和她同住了。 “是的，这样方便我照顾天保，这么些年我们爷俩没在一起，我想好好和他待在一起，而且他现在脑子也不清楚，身边随时都要有人看着，一旦走丢了要再想找回来就真的就不可能了！” “我帮你看着他，我们女人看孩子那是有经验的。” “那哪行！小纪，你瞧，天保已经是个成年人了，你照顾他不方便。”王守建说：“而且店里也离不开你，你和小海新创的’纪小面’和’白小面’很合大家的口味，我见今天这两个品种卖得不错！” “那当然，这两种口味可是我和小海反复钻研了好久，最终定下来的！这是进我们店的客人必点的面食！”小纪开始滔滔不绝地讲她和白小海做这两款面食的经历来，有几分得意！ “辛苦了，小纪。”王守建说：“确实，这两种都不错，我和天保一人都吃了两碗呢。哦，你这段时间去看过方妮吗？她怎么样了？” “去，我三天两头去。”小纪低下声音说：“不过，我并没有发现成林做什么坏事呀，你是不是想多了？” “我可没有想多，小纪，你以后慢慢就知道了。现在你反正不要大意，我的第六感很强的。听我的没错！” “第六感，又是第六感！”小纪撇了撇嘴说：“妮子目前状态还是老样子，不过能吃下东西了，脸上也长了些肉出来。她已经出院回家了。” “回家了？谁照顾她？” “她家的保姆，成林还请了一个小时工，每天和赖阿姨一起照顾她和小妍。这点成林做得还不错，吃穿用度，他都安排得挺好，就是他现在是科长了，听说工作很忙，又经常出差，赖阿姨说他基本不回家，十天半个月有可能回家看看，也待不了多久。” “那臭小子整天和女人鬼混呢！”王守建心说：“虽然小丁没有透露什么信息，但我觉得小丁他们警方可能快收网了，我真希望在警方收网时将郭成林也逮了，判他个流氓罪，关他几年。等他出来，天保也应该恢复一些，我就有时间对付他了！哼！” “哦，那明天我们找个时间去看看她！”王守建说。 “好！这妮子也真是可怜，好好的怎么会生了这种病，病得连亲人都不认得了！唉，可怜，可怜！”小纪叹息着。 …… 第二天，王守建带着王天保和小纪来看方妮。 赖阿姨来开的门。 “王师傅，好久没有看到你了！快请进，成林正好在，他刚回来！”她又转过头对郭成林说：“成林，王师傅来了！” “王师傅？”郭成林一时半会没有反应过来，问道：“谁呀？” “成林。”王守建走进屋子里。 “哎呀！王叔呀！快请进，快请进，好久不见了，您这段时间去哪里了？”虽然郭成林十分不愿见到他，但面子上的功夫还是要做足的。 “我呀，四处转了转，我带回来一个人，你见见。”王守建笑呵呵地将天保拉到郭成林的面前问： “成林，你看他是谁？还认识不？” “他、他、他不是、天、天、天保吗？”郭成林感觉一个炸雷在耳边响起，他被震得差点站不稳，他向后退了一步，靠在了一张桌子上。 “是啊，天保，我把天保找回来了，皇天不负苦心人呐！”王守建紧盯着郭成林的表情：“你怎么啦？”他伸手扶住了郭成林。 郭成林的脸颊抽搐了几下，好不容易镇定了下来。 “没什么王叔，可能这几天有些累，没休息好！”他脸上勉强扯出一丝笑意。 “天保，天保，真是你呀！你还认识我不？成林，郭成林！” “成林？”王天保很迷糊，问道：“阿爸，他是谁呀？” “阿爸？”郭成林不解地看向王守建。 “成林，我找到天保时，他已经在滇江那边的大山里生活了好些年了。他呀，脑袋受了伤，以前的事都不记得了，也不知道是谁打了他的脑袋。”王守建说这句话时，用锐利的目光盯着郭成林，他明显感觉到郭成林打了个寒颤。 “所以他就四处流浪，最后流浪到了滇江，被好心人收留了……” 王守建现在的谎言是最高境界，那就是真中带假，假中带真。 第140章 放下心来 郭成林心说：这是咋回事儿呀！当年王天保明明被埋在赵志家屋后的空地里，难道他当年没死只是被打晕了，又加上我们埋得太浅了，他从那坑里爬出来了！哎呀，当年我们就是用棍子打他的头，把他打傻了吗？王天保，难道他真是王天保？幸好，幸好，他记不起当年的事来。” 但他还是有个冲动想去当年埋王天保的地方看看！ 郭成林虽然有这个想法，但他没有行动，而王守建有了这样的想法，并将这个行动立刻实施了。他带着王天保回村里补办身份证时，夜晚找个了时间将边少文的尸骨挖了出来，埋在了“鸳鸯林”！ “既然王守建已经把天保找回来了，天保好好的，我就心里没有负担了，哈哈，我就不怕他了！对，不怕他了，他有什么好怕的！”郭成林想到这，以前王守建只要一出现在他面前就令他有压迫的感觉一下子消失了！ 他放下心来，有一种轻松愉快的感觉！ 郭成林的脸上连续出现好几种表情，虽然他切换得十分迅速，但都没有逃过王守建的眼睛。 “这姓郭的小子虽然装得温文尔雅、彬彬有礼，可是面露凶相，生性残暴，是个短命的家伙。” “郭成林呀郭成林！你给我等着，我们之间迟早有一场杀戮，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天保，快进来坐。”郭成林十分热情地拉住王天保的手：“哎呀，我们有二十多年没见了吧？” 王天保看了看王守建一眼。 “进去吧！天保，他叫郭成林，是你的好朋友呢！只是你现在记不得他了，以后多接触接触，慢慢地你就想起他来了！成林，以后要多帮帮我们天保哦！”王守建笑着说。 “那一定的。”郭成林问：“天保，来，看看我的家，这是我的女儿小妍。”他指着正坐在地板上玩耍的小女孩说。 “哎呀，小妹妹，好可爱的小妹妹！”王天保一看到小孩子就喜欢：“阿爸，你也来看看呀，好漂亮的小妹妹！” 不一会儿，他就逗得那小孩子咯咯地笑个不停！ “阿爸，我们可不可以把她带回我们，她好可爱哦！阿爸，我们把她带回家嘛！” “那可不行，这里才是小妍的家，她有自己的爸爸妈妈呢！”王守建笑着说：“成林就是小妍的爸爸。” “哦，是这样啊，那阿爸，你以后天天带我来看小妍好不？” “好好好！不过，要问问成林他同不同意？” “同意，欢迎！王叔，我真心欢迎天保来！” “王师傅，你家天保这是怎么啦？”赖阿姨见天保是个成年人，但他的行为完全如同一个小孩子，她忍不住问王守建。 “赖阿姨，别见怪哈，天保小的时候脑袋被人打了，受了伤，一直都这样，已经有二十多年了！” “啊！谁这么狠心？”赖阿姨骂了一句：“这挨千刀的。” 她又问：“你带他看医生了吗？” “看了，不管用！” 郭成林接过话来说：“王叔，我认识一个脑科专家，要不咱们带天保去看看。” “算了算了，都二十多年了，就这样无虑无忧的也挺好！”王守建看着王天保逗小妍那天真无邪地笑脸说道：“他这样挺好，挺好！” 小纪在旁边没有说话，她明白王守建不想郭成林知道是他在给天保治伤。 王守建的医术她也是后来才知道的，用她的话说：这医术令人咋舌！ 这次王守建带着天保回来，小纪发现了他的变化，以前王守建平时是很少说话的，和自己说话也少，更别说来面馆的顾客，基本没什么交流，非常的不合群，她也不知道他每天都在想什么。可这次回来变了，他对每个人都和颜悦色的，昨晚还和几个顾客聊天呢！ “他把天保找回来了，心情高兴，真是人逢喜事精神爽！”小纪心说，她见今天王守建和郭成林一起聊得挺开心的。 这时郭成林的电话响了！ 接完电话后，他一脸歉意对王守建说：“王叔，真不好意思，我得出去一趟，工作上有些事要处理，我就没办法陪你们了。” “没事儿，你忙，我们待会儿就回去了！” 郭成林也没有多说，拿起桌上的小包，急匆匆地出门了！ 看到郭成林走了，王守建对赖阿姨说：“妮子醒没有，我想看看她。” 从方妮一生病，王守建就发现了不正常，但他当时认为是郭成林的家事与自己没有任何的关系，他也就做为旁观者看着而已。 到后来方妮的病愈发严重，他才明白了是郭成林是要对方妮下手。 幸好他旁敲侧击的话，叶青川听明白了些。那晚叶青川带着苏仙童去了方妮家，才有了他们将方妮送去医院的事！ “这姓郭的太狠了！”王守建心说：“自私，心狠！” 他想起赵志对郭成林的评价。 “郭成林，就是垃圾，一副人模狗样的，心肠坏透了！” “其实他们就是一路货色！” “妮子。”小纪和王守建走进方妮的房间，他们见她坐在沙发上，呆呆地看着窗外。 “妮子。”小纪又叫了一声。 “整天都是这样。”跟在后面的赖阿姨说：“如果我们不给她喝水吃饭，她就会这样一动不动！唉，真是造孽，造孽！” 王守建走到方妮的身边，抬起她的一只手，为她把了把脉，然后又换了一只手。 他又把方妮的脸转了一个方向，看了看她的脸色。 “王师傅，你是医生吗？妮子怎么样？”赖阿姨见王守建给方妮做检查，像医生一般仔细。 “我看看她，看看有没有办法。” 王守建问：“赖阿姨，妮子平时还在吃药吗？” “吃药倒没吃什么药。妮子的姑姑说不用吃药了，平时让她吃些这些，你瞧，就是这些！”赖阿姨指指桌上的一些保健品：“她说现在再吃什么药都不管用了！王师傅，你有没有什么好法子？” “暂时还没有。” …… 王守建他们三人从方妮家出来，小纪问：“老王，妮子的病你也没有办法吗？” “我想给她治，可我现在没有时间，还有我要带天保离开这里。” “什么？你要走？”小纪停下了脚步！ 第141章 仇人相见 “对，我们要离开这儿。” “什么时候走？我回去收拾收拾。”小纪问。 “就这几天吧。等青川回来，我们聚会后。不过，小纪，你就留下吧，我只带着天保走！” “你、你不要我了？”小纪问。 “这个小纪，你也明白，我们在一起就是、就是……我要带天保回村里住！” “好，我明白了！” 小纪说完就走了！ 她快步地走着，心中有撕裂般的疼痛，她也知道不可能和王守建一辈子在一起。 她又从心底生出对王守建的恨意来！ 小纪边走边想，我们认识了这么多年，又在一起这么久了，都他妈是千年的狐狸了，你现在跟我玩什么聊斋：“回村里住？什么地方不能住！你不就是找回了儿子，有依靠了吗，现在要甩我了，甩吧，我还不稀罕你呢！走，走，最好立即从我的眼前消失！哼！” 她急匆匆地走着，一不小心撞到了一辆轮椅上。 “哎哟！你是怎么走路的？”一个女人尖叫道。 “谁怎么走路的？”小纪带着怒气说：“我走得好好的，你们是怎么走的？” “你这人还讲不讲理了？”刚才那女人叫道。 “桂花，我没事儿。这位大姐，撞到你没有啊？”轮椅上的男人问。 “哼！”小纪还是一副气呼呼的模样。 “哎哟！我还当是谁！原来是你呀，纪小莲！”那女人叫道，语气中尽是嘲讽。 小纪抬起头，看了那女人一眼，只觉有些眼熟，一时间并没有将她认出来。 这时王守建和王天保也跟了上来。 “怎么啦？小纪。”王守建问，他看了看对方，他认出他们来，是陈蔫子和苏桂花。 “这苏桂花确实变了！”王守建上次听叶青川提过一嘴。 “哎哟！纪小莲，看不出来呀！”苏桂花看了看王守建，斜着眼睛说：“还挺有本事的。” 虽然他们之间的恩怨已经过去了很多年，但苏桂花再次见到纪小莲心中被压抑多年的怒火仍然止不住地往上窜。 “我的腿碰破了！”小纪指指膝盖，鲜血已经渗了一点出来。 “严重吗？我看看。”王守建准备挽起她的裤腿来看。 “需不需要去医院？”轮椅上的陈蔫子问：“还有，我这有止血的，要不你先抹上一点。” “没事儿，不用了。”小纪推开王守建。 “你是苏桂花？”小纪想起眼前的这个女人来。 “对，是我。” 这两个女人是仇人见面分外眼红！ “算了，小纪，我们走吧！”王守建说。 “纪阿姨，我们走吧！你的腿痛我背着你走吧！”王天保蹲下身子说，因为陈玉明腿不好，如果陈玉明要去哪里都是他背着去的。 “不用，天保，我没事儿，能自己走！”小纪也不想与苏桂花纠缠就让王天保扶着走了！ “喂！”苏桂花在后面叫道。 “算了算了，桂花，我们走吧！”陈蔫子说。 “老蔫，你知道她是谁吗？她就是纪小莲，当年、当年……呸呸呸，不提当年了，我们走！”苏桂花推着陈蔫子也走了。 “他们来洛水镇干什么？”王守建心说。 …… 周末叶青川约上严冰一起来了’翠湾’面馆。 他对白小海狠狠地夸赞了一番，然后又说：“小海呀，以后哥们得靠你了。” “为啥？你在古峰不是干得好好的吗？”白小海问。 “别提啦！” 现在叶青川的二舅童书记把他弄到古峰县，他明白，董二舅的心思，一是想让自己在陌生的环境中依靠他，帮他解决花小婉的事；二是敲打自己，如果不听他的安排，叶青川就会混得很惨！ 叶青川也知道现在升迁几乎都靠拼爹、拼关系，十分不利于他这个背景不足的草根。 “他奶奶的，什么亲戚，狗屁舅舅，他的眼里全是权力与利益！老子才不会当棋子任你摆布！切！就你给我安排的这些，还他妈的是好心好意，估计马上就得掉进沟里永世不得翻身，哼！” “毕竟在天上是没有馅饼掉的，什么都得靠自己想办法。” 严冰笑道：“青川哥，我瞧你挺适合干警察的，不如回炉重造，再参加高考，考我们公安大学。” “我倒想啊，真想有时光穿梭机，穿回我的十八岁，早知道他妈的是这样，我当年真应该考啊！后悔死了！” 他们正说着，王守建带着王天保来了！ “哎呀，王叔！”叶青川给了王守建大大的一拥抱：“我真想你呀！”然后他又凑近王守建的耳朵问：“王叔，老实交待，后来你又去了没有？” “哈哈哈！青川，我看你人虽然没去，心早就去了好几次，而且让心还带着你的眼睛去的！”王守建哈哈一笑：“后来可曾看得更真切？” “切！”虽然叶青脸皮比较厚实，但他这么一说，又当着大家的面也实在是有些不好意思起来！ “青川，你们说的是什么？说来听听！”白小海在一旁问。 “没什么！哎呀！”叶青川转移了话题指着王天保说：“王叔，这就是天保吧！这小伙儿，很有虎气呀！”他拍了拍王天保强壮的身体，说：“瞧，这倍儿棒的体格！” 几人寒喧一阵，白小海和老洪从厨房端来准备好的酒菜开始吃饭。 “青川，上次来洛水找你的那个姑娘这次怎么没有跟你来？”小纪问。 “姑娘？什么姑娘？”叶青川装蒙，在古峰，苏仙童根本就把叶青川当空气，要不就假借顾杰的命令，尽指挥他干些又苦又累的工作，最气人的是干了活还讨不到好，有好几次挨了领导的批评。 “这苏仙童就不是什么好东西，到处给我挖坑！哼！” “不说她，我看不中，她不对我的脾气！”叶青川正说着。 “翠湾”的门被推开了，一个身穿白裙的女子推着一辆轮椅进来，轮椅上坐着一个白发老头，身后还跟着一个花白头发的高个子女人！ 第142章 打了一架 “妈，这家的面可好吃了，是’翠港湾村”的王叔他们开的，今天带你们来尝尝！“ “什么’翠港湾村’的？有什么好吃的，走了走了！” 白小海听到他们说，赶忙放下手中的杯子站了起来。 他见那白裙子的女子，生着一张精致的瓜子脸，嫩白的皮肤微微泛着粉红，弯弯的柳叶眉，修长卷曲的睫毛，晶莹剔透的粉唇，带着莫名的恬静气息。 “咦，这不是苏仙童吗？比以前更漂亮了！她怎么在洛水？”白小海心说，他不知道苏仙童是否认识他。 白小海带着笑问道： “三位，欢迎光临！请坐，今天吃点什么？”他顺手拉开椅子。 王守建和小纪见他们进来就知道是谁了，但他们谁都没有去招呼的意思。 叶青川也认出那白裙子女子是苏仙童，不过，他心里生气，也没有搭理她。 但他又想到自己认识陈蔫子和苏桂花，上次去他们家时别人还热情招待呢！如果现在自己装作没看见那就有失礼貌。 叶青川想到这也站起来，走了过来，笑着说：“陈大爷，苏大娘，你们好！你们什么时候来的洛水？” 苏仙童一进来就看到了叶青川，心说：“明明看到我了，却假装没看见，叶青川，以后够你受的。”她还感到吃惊：“这家伙居然认识我妈和干爸，他在哪里见过他们？怎么没听人提起过？” “哎呀！你、你不是上次那个小叶，叶、叶……”陈蔫子说。 “叶青川！” “对对对！你和老汪一起来的，桂花，你还记得不？”陈蔫子问苏桂花。 “小叶呀，我记得！”苏桂花突然间遇到叶青川十分高兴。 上次叶青川和老汪去了他们家后，叶青川给苏桂花留下了很好的印象，后来又听老汪说叶青川是县里的，她就想如果将女儿和叶青川撮合在一起那将是一件美事。 “快请坐。”叶青川也拉开一张椅子请苏桂花坐下。 苏仙童见叶青川来招呼母亲和陈蔫子，她对白小海笑了笑说：“你问他们吧！”说完就朝王守建他们走了过来。 王守建已经放下了筷子，他对苏仙童说：“小苏，来坐！”他给苏仙童拉了一张椅子说：“你什么时候到的洛水？怎么没有和青川一起过来？” “纪阿姨好！”苏仙童对小纪喊了一声。 小纪现在才知道苏仙童是苏桂花的女儿，心说：“怪不得上次我觉得她面熟。” 她心中又升起对苟志会和苏桂花的怨恨来。她真想过去把他们撵出去！ 但她又想到有叶青川和严冰在场，一时间也拿不定主意来，而且王守建一脸的平静。 “我去洗下手，仙童，你先坐。”严冰刚才啃猪脚，手上油腻腻的，就起身去了洗手间。 小纪想了想，脸上的表情也恢复了正常，微笑道：“小苏呀，刚才我还在想呢，他为什么不把你叫上？阿姨问你呀，你们准备什么时候结婚？”她记得上次听严冰说苏仙童是叶青川的未婚妻，反正没有什么话题聊，就提到了这个事。 “结婚？还不知道呢？”苏仙童的脸上飞起两朵红云。 “结婚？什么结婚？”苏桂花的耳朵很尖，她听到小纪的问话了，气冲冲地冲了过来：“你这个不要脸的，别在这胡说八道，我女儿现在连男朋友都没有，结什么婚，你以为别人都像你一样，什么男人都往上扑呀。你不要脸，不要以为别人都不要脸，纪小莲，你死性不改，一肚子坏水，就是贱货，娼妇……” 苏桂花把她能想到的恶毒的词语通通扔给了小纪。 小纪也不甘示弱，冷笑道：“苏桂花，你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你是什么样的货色不知道吗？偷人，还偷了一个老娘不要的野男人。还好意说我，你不仅偷人，还生野种，你生的都是野种，论不要脸，贱货，淫妇，你如果自降为第二，我看呀，没有人敢称第一，老不要脸的……” 一开始，她们只是言语上的交锋，每一句话都如利箭般刺耳，带着挑衅与不屑。 但很快，言语的冲突升级为肢体的碰撞。 “你再说一遍试试。”苏桂花冲到小纪的身边，一把薅住了小纪的头发。 苏桂花抓住了小纪的头发，用力拉扯，仿佛要将她的头皮撕下。 小纪吃痛，她也不甘示弱。她一拳挥向苏桂花的腹部，打得苏桂花痛呼一声，但却仍咬紧牙关不肯松手。 “妈，松开，松开，别打了！”苏仙童想拉开苏桂花的手。 “你给我滚开。”苏桂花用胳膊肘把苏仙童撞开，她穿着高跟鞋，一个趔趄差点被撞倒在地，叶青川一伸手拉住了她。 “她们这是为啥？”叶青川问。 正在撕打的两个女人的眼中都闪烁着凶狠的光芒，仿佛两只拼命搏斗的母狮，纠缠在一起。 她们的打斗没有章法，只有原始的愤怒和力量在驱使着她们。 “你问什么问，赶快拉开她们呀！”苏仙童大叫道。 “啊！”“啊！” 两声惨叫响起，大家吃惊地一看，小纪满脸是血，而苏桂花捂住肚子蹲了下去，手捂住的地方渗出血来…… “阿爸，阿爸！我怕！”王天保从她们一开始打架就躲在王守建的背后。 “别怕，天保，有爸爸在，没人敢欺负你。” 严冰当时去上洗手间还没回来！ 当苏仙童领着苏桂花和陈蔫子进来时，老洪见有客人进来就第一时间去厨房准备，等着白小海开单子进来。 “妈、妈，你怎么啦？”苏仙童扑到苏桂花跟前。 “桂花、桂花。”陈蔫子也叫道。 “纪阿姨。” 严冰从洗手间出来看到小纪满脸的血，问道：“你怎么啦？我看看。” 严冰发现平时面容柔和，给人一种亲切而温婉感觉的纪阿姨，她此刻的眼神如同饿狼般凶狠，瞳孔中燃烧着愤怒的火焰，仿佛要将一切阻挡她的事物都燃烧殆尽，透露着一种令人不寒而栗的狠厉之气。 “没事儿，被狗咬了一口！”小纪用手抹了抹脸上的血冷冷地说。 第143章 口角之争 王守建在一旁看着小纪，他明白有着柔弱外表的她其实是个狠人。 “她这么狠的人为啥会被苟志会拿捏呢！”王守建心说。 刚才的打斗中，他看到苏桂花张嘴咬住了小纪的一只耳朵。 小纪忍住疼，抓起地上的一个酒瓶，在椅子腿上磕破，抬手就刺向了苏桂花的肚子…… 王守建勾了勾嘴角，一道阴冷的目光投射在小纪的身上。 苏桂花和小纪被众人送去了医院，一场饭局被搅乱。 严冰向众人询问当时打架的情况，众人一口答：互殴！ 因为在场的王守建、叶青川和陈蔫子知道二人打架的原因。 白小海和老洪一个在现场，一个在厨房，但他们都顺着王守建三人的说法来。 而苏仙童根本就没有想去追究谁的责任。 小纪的伤比较轻，耳朵被咬出血，没有什么大碍，医生给包扎好了就回面馆了。 而苏桂花的伤比较重，医生清理完伤口，缝合后说：万幸，如果再扎深一点的话，连肠子都要破了！ “妈，你痛吗？”苏仙童轻声问刚刚醒过来的苏桂花。 她简直后悔死了！ 前不久回家看望父母，苏仙童顺嘴提了一下洛水镇，不曾想引起了母亲苏桂花的好奇心，又加上她记得上次与老汪一起来的那个年轻人也提到过洛水镇。后来她又想到多年前的那个“观仙婆”也说过什么“水”，还说有水的地方特别适合苏仙童，不仅能大福大贵，还能找到如意郎君。这几方面联系到一起，她心说：莫非这洛水镇对我家仙童来讲是一个福地。 满脑子封建迷信的她决定来洛水镇看看！ 洛水镇在古峰县，也算是个大镇，人口多，地盘大，加上人们的生活条件越来越好，小镇也开始变得繁荣了起来。 苏桂花和陈蔫子到了洛水后给苏仙童打了个电话。 苏仙童很意外，不过她没有说什么，只是说她有空就去洛水看他们，县里到洛水也不远。 苏桂花到了洛水就喜欢上了这里。 洛水河穿镇而过，小桥流水，悠悠！河岸两旁，古色古香的建筑依水而建，白墙黑瓦，在绿树掩映下更显古朴与宁静。 “老蔫，我们干脆搬来这里得了！”苏桂花推着轮椅和陈蔫子沿着洛水河走着。 “好好好！这里人多，我可以在街边摆个小摊，修鞋补锅配锁。” “瞧你的劳碌命，你呀，可以歇歇啦！” 两人说着笑着…… “痛，哎呦！”苏桂花说。 “妈，你俩咋回事儿呀，有什么深仇大恨，一见面就动手？” “哼！那个狐狸精、淫妇……哎哟！”苏桂花骂得声音大了，牵扯伤口疼。 “桂花，少说两句，静养，静养。”陈蔫子在一旁轻声说。 “静养，静养个屁……哎哟！” “妈，别叫了，有人来了。”苏仙童听到敲门声。 她抬头一看，进来的是叶青川。 “是你？”苏仙童有些吃惊地问。 “我怎么啦？我就不能来看看？”叶青川说。 “小叶，快坐。”陈蔫子招呼着。 “小叶。”苏桂花也轻声叫道。 “苏大娘，你好好休息，现在伤口还痛不？” 叶青川与他们闲聊了几句，无非就是好好养病之类的话。 不久他起身告辞，苏仙童送他出来。 “苏仙童，你没事儿把他们弄到洛水来干嘛？还有，你为什么把你妈带到王叔他们家的小面馆去，你存心的吗？你是不是知道我也回洛水了，故意来找茬的吧？”叶青川劈头盖脸地数落道。 苏仙童听得一愣一愣的。 “打住！”苏仙童做了个暂停的手势：“叶青川，你是不是有毛病哟。现在受伤的可是我母亲。首先我母亲他们有行动的自由，他们想去哪里还用得着向你汇报吗？王叔他们家的小面馆是我带他们去的，一来我是想给王叔捧场，二来他家的面确实好吃。再有，叶青川，你回不回洛水与我有关系吗？你别自作多情了，切！” “我自作多情？” “对呀！不是你四处散播谣言要和我结婚，我妈犯得着和纪阿姨打架吗？始作俑者就是你，你现在把自己的责任撇得一干二净，像话吗？” “我散布谣言要和你结婚？”叶青川瞪大眼睛问：“苏仙童，你是不是得了健忘症了？是谁先给我打电话约我到大龙宾馆，一见面就说要嫁给我？哼！”他冷哼了一声。 “那之前呢？”苏仙童没有发火，不紧不慢地问。 “什么之前？”叶青川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切，叶青川，你才得了健忘症呢！”苏仙童嘲讽道：“是谁为了避免娶二手货，而把我推出来，非得往自己脸上贴金，说是我苏大美女的未婚夫呀？” “这、这都是哪跟哪呀！”叶青川讪笑道：“没有的事儿。” 他心说：这事儿我就是搪塞我二舅的，怎么就传到她耳朵里了。原来发生的这一切都是她在报复我呀！我的妈呀，这女人……我那可是玩笑话。 “没有的事儿？你那是道听途说！”叶青川狡辩道。 “道听途说，哼！叶青川，你那点暗黑小心思就收起来吧！”苏仙童不屑地说：“你呀，就不是个什么好人！满脑子男盗女娼、花花肠子，猥琐男！” “苏仙童，注意你的措辞！”叶青川从没有被人如此羞辱过。 “你吼什么吼？我说得不对吗？”苏仙童向叶青川逼近了一步。 “你怎么变得如此狰狞？”叶青川见苏仙童俏丽的脸上带着怒火。 “狰狞？我狰狞？你敢把我咋样？”苏仙童又逼近一步。 叶青川向后连退两步，结果后面是台阶，他一脚踏空，向后栽去，情急之下一把拉住了苏仙童的胳膊，结果两人一起摔倒在地…… 也是十分凑巧，叶青川这一摔，手中又拉着苏仙童，他心说不好，万一让苏仙童受伤了可不好，情急之下他紧紧地搂住了苏仙童，不曾想自己的脸也挨在了苏仙童的脸上，一张嘴竟然吻在了她的粉唇上…… 第144章 意外 “青川、青川！” 耳边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 “啊！”叶青川赶忙放开苏仙童。 “哎呀！青川，你和小苏在……” 叶青川的爸妈站在那奇怪地看着他们，但叶家父母脸上有难抑喜悦之情。 叶青川赶忙站起来，顺手将苏仙童也拉了起来。 “爸、妈，你们怎么来医院了，是哪里不舒服吗？”叶青川问。 “青川，你们在这干什么呀？”叶妈妈不回答，而是问自己关心的事。 “没什么妈，你们快走吧！”叶青川瞟了一眼苏仙童，只见她脸上一阵红一阵白，低着头没有说话。 “她这是害羞吗？不至于吧！”叶青川心说：“感觉挺纯情的，是不是故意装的，我可不能上当！” “好好好！我们快走，来，走了，走了！”苏爸爸拉着苏妈妈走了！ “小苏，一会儿来家里吃饭！”苏妈妈回过头说。 苏仙童原本从地上爬起来就要冲叶青川发火，她真想当场甩叶青川一个大耳光，但她怕这坏印象留在叶家父母心中就强忍住了！ 她强挤微笑，目送二人离开！ “叶青川！”苏仙童见叶家爸妈走远，她怒吼道：“你这个居心叵测的小人，竟然用下三滥的手段占我便宜。你真是流氓、地痞、无赖、二流子，混蛋加三级！” 此刻的她脸红得像猪肝一样，气急败坏，恼羞成怒，怒不可遏地冲过去连推了几下叶青川发泄！ 叶青川叫道：“误会，误会，这不怪我！这都是意外，意外！” “意外？你这个臭流氓，卑鄙无耻！算计我！” 然后她还不解气，冲上去狠狠地踩了叶青川两脚。 “哎哟！你干什么？”叶青川问。 “我干什么？哼！”苏仙童气呼呼地说：“你这个臭流氓，立刻从我的眼前消失，我看见你就恶心！哼！” “什么……我……怎么就成了……”叶青川心中那个气呀，这时有人停下脚步看起了热闹来。 苏仙童怒气冲冲地推了叶青川一把就回病房去了！ “看什么看，有什么好看的！”叶青川冲围观者嚷了两句，又加上镇上的熟人多，他怕这件事传到朋友耳中可就不妙了！ “耍朋友吵两句嘴，散了散了！”叶青川生害怕会闹出什么笑话来。 “是耍流氓吧！”不知谁在一旁说了句，然后引得围观的几个人笑了起来！ “去去去！别胡说八道！”叶青川说道，心情极为不爽地向医院外走去。 走出几步，他又开始回味起来！ “哎呀，抱着她的感觉可真妙，身体柔软，嘴唇香甜。”叶青川虽然被苏仙童又打又骂，但刚才那一幕真是让他回味无穷，他摸了摸嘴巴心说：“她口中喷出的香气儿，真让人心痒难耐！” 此刻叶青川的心砰砰地跳得很厉害！ “青川，叶青川。” 有人在身后叫他。 叶青川转过身一看，只见来人是一位穿蓝裙子的女人，三十岁出头，面容姣美，身态婀娜。 “是你？”叶青川问道：“你怎么到洛水来了，不怕被人发现吗？” “发现？我很希望谭小乐发现。”那女人说道：“我现在就去她单位，让她看到我！” “花小婉，你这不是胡闹吗？”叶青川没好气地说：“你是唯恐天下不乱吗？” 来人是董文军的情人花小婉！ “青川，你也知道我一个人带着孩子很辛苦的，小轩也需要父爱。学校每次组织活动需要家长陪同，都是只有我陪着，弄得同学和家长都用异样的眼光看我们，背后还不知道是怎么议论我的小轩呢！这样的日子我受够了，我不想我的儿子被人嘲笑！我这次就是来找她的，为什么她要独霸着文军，我为什么不能独霸呢？” “花小婉，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呢！我当年可是劝过你的，你自己不听，能怨谁？你呀，要清楚自己的身份，你是什么身份，那是见不得光，得不到法律保护的。我劝你呀，趁早分了吧，重新找个人好好过日子。”叶青川劝道。 “重新找个人？我也想找！可是……”花小婉幽幽叹了口气，说：“青川，我们先不在这站着聊，找个地方喝一杯，你帮我出出主意。” “我能帮你出什么主意？我可是秀秀这头的，我不去了，我还有事儿！”叶青川推辞道，他可不想和这个女人扯上什么关系。 “好，青川，你不愿听我说话，那我去找谭小乐理论理论！”她挑着眉毛说道，“我这次下定决心要和她摊牌，我就不信了她现在还不放手。” 董文军当年欺骗她说，把他俩的事告诉了谭小乐，谭小乐的态度是只要不影响她，她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花小婉以为谭小乐就是不愿意离婚，而叶青川明白谭小乐根本就不知道有花小婉的存在。 “花小婉，你冷静一点，你这次来我二舅他知道吗？”叶青川问。 “没告诉他！”花小婉气呼呼地说，叶青川见她一副十分生气的样子，气得胸口起伏不定，将她那傲人的胸展露无遗。 她边说边走，她去的方向是谭小乐上班的税务所：“不过，我听说谭小乐今天在所里加班，也不知道在加什么班？说不定是在会情人呢！”她恶毒地说。 “你站住！”叶青川拉住了她：“花小婉，你自己……唉，不说了，好，我陪你喝一杯。”他心说：我得赶快把她打发走，她如果真去找二舅妈闹，那还了得。 “我给二舅打个电话！”叶青川说。 “打什么电话？别给他打，我见到他就生气！”花小婉说。 “你这是怎么回事？你不是挺在意他的吗？还要找谭小乐闹，为啥现在又不想见他呢？你这不是自相矛盾吗？” “青川，就是啊，我心里真是矛盾极了！”花小婉被叶青川拉住胳膊，她侧着身子，用她那双桃花眼看着叶青川。 叶青川看着花小婉这一侧身，心说：这身材很魔鬼！他心中一动： “这娘们不是来勾引自己的吧，这他妈可咋整呀？” 第145章 引诱 “嗐，我怕她干嘛！先劝她离开再说！”叶青川心说。 “好，花小婉，前面有个酒吧，我们去那喝两杯！” “好！”花小婉顺手就挽住了叶青川的胳膊，将她的娇躯靠近了叶青川。 “远点远点！”叶青川挣脱了花小婉的手说：“这镇上熟人多，别让人看见了，产生误会不好！” 花小婉咯咯地笑着，风情万种的样子，说道：“好，离你远点。青川，你这副假正经的模样，还真让人心痒痒呢！” “别胡说，什么假正经？我可是正人君子。” “得了吧，叶青川，谁跟谁呀，你还敢在我面前说聊斋！”花小婉撇嘴说。 洛水镇这个名叫“昨日情怀”的酒吧，装修简单朴素，木质的桌椅构成了简约而不失格调的布局，灯光昏黄而迷离，墙上的那些老照片在灯光中静静地展现出昨日时光的画卷。 “来，我们坐这儿。”花小婉选了一个隐秘的角落坐了下来。 “花小婉，我们可以坐那，一会儿还有节目。”叶青川指着酒吧中的小舞台说。 “看什么节目哦，没心情，就坐这儿。”花小婉坐在那伸了伸腿。 她今天穿的这件蓝色裙子长度到膝盖，这一坐下去，露出两条白皙纤细的长腿，令人赏心悦目。 叶青川轻咳了两声，说道：“花小婉，公共场合，请注意坐姿。” “哈哈，叶青川，你少装！”她说完这话时，又再次伸展了一下自己的身体。 “对对对，好身材也应该展示展示，不过这里只有我俩，难道你是特意展示给我看的。”叶青川也拉下脸来，一副无所谓的样子，心说：“我和你花小婉也没什么关系，你想怎么作贱那是你自己的事！” “你想得美！”花小婉坐直了身体，又伸手把裙角往下拉了拉。 两人喝了一杯酒后，花小婉从包里拿出一盒烟，递给叶青川一支。 叶青川拒绝了！ “你不抽烟？”花小婉问了一句，自己点上了一支。 她深深地吸了一口，吐了出来，问道：“青川，你现在有女朋友吗？” “女朋友？哦，没有，我现在还不想这事儿。”叶青川端起酒杯晃了晃，酒在昏黄的灯光下泛着琥珀色。 “你这么帅的男人会没有女人扑吗？”花小婉媚眼如丝。 “花小婉，别说得这么粗俗。”叶青川皱皱眉说：“我现在的处境，就是一个打杂的，赚的又不多，养家糊口的事儿以后再说吧！” “你甘愿就一直打杂，打一辈子？”花小婉喝了一口酒问。 “车到山前必有路，我先干干看！”叶青川端起酒杯和花小婉碰了一下。 “要不要我给你出出主意？” “你？……”叶青川正准备往下说，电话响了。 他一看是二舅董文军打来的。 “花小婉，是你情人的电话，你接不？” “别告诉他我在这里，我不想见他！”花小婉一口喝干了杯中的酒。 “好，那我出去接！” 花小婉笑了笑：“去吧！” 叶青川接通了电话，电话中董文军说让他晚上去他们家吃饭，说谭小乐托朋友弄了几斤野生鱼，让他来喝酒，并说秀秀也想他了。 “不了，二舅，替我跟舅妈和秀秀说我也想她们，明天去看她们。我现在和一个朋友在一起走不开。” “什么朋友？青川，你不要和一些狐朋狗友来往，别被人带坏了！”董书记在电话中叮嘱道：“你要注意自己的一言一行，我知道顾杰对手下人要求很严的，你要往上升，就必须认认真真、踏踏实实……” “知道知道，二舅，谢谢关心！” 叶青川放下电话心说：“就知道说教！哼！什么狐朋狗友，那是你的狐狸精，害得让我来陪，不然的话她就打到你家去了！哼！” “青川，那老狐狸说什么？” “你们可真是心有灵犀，连遣词造句都用相似的词语。”叶青川笑道。 “鬼才和他心有灵犀呢！”花小婉已经连喝了几杯，有了些醉意：“不管他，我们喝酒。” 她用悠悠的语气说道：“我现在快活一天是一天，何必活得那么认真呢！哈哈哈！” “来呀，青川。”花小婉端起酒杯说。 “你可别喝醉了，要不我给你换饮料吧！”叶青川见她有了醉意，心说：不能让她喝醉了，不然的话不好办！ “哎呀，青川，你放心！人家可是千杯不醉的，既然我们都来了，就痛痛快快地喝！”花小婉撒着娇说着，并把一只手放在了叶青川的大腿上。 叶青川心说：“这娘们，故意的吧！” “好好好！我们喝酒！”他将花小婉的手拿开，也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哈哈哈，这才是男人气摡嘛！来，倒上。”花小婉说这话的时候，还晃了晃身体，在灯光下有着说不出的魅惑来。 又过了一阵，叶青川忽然感觉心里有些躁热起来，他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出现这样的感觉。 “我去一下洗手间。” 叶青川在洗手间用冷水洗了一把脸，但心头的那股火气没有发散出来。 他走路有些飘飘乎乎的！ “花小婉，这是咋回事，按我的酒量不应该呀！”叶青川一屁股坐到椅子上。 “怎么啦？头晕吗？我给你揉揉！” 花小婉吐气如兰，用纤细嫩白的手指替叶青川揉着太阳穴，她说话的时候，眼神媚惑，神态甜腻，带着几分不怀好意的企图。 叶青川在她的轻柔按摩下，他心里涌起一阵难言的激动。 这时他发现花小婉那双迷人的大眼睛，是那么的勾魂摄魄，他咕咚地咽了一口口水。 同时，他感觉到花小婉的一只手抚摸自己的脸颊，并慢慢往下移，他顿时觉得身体发酥，随后，整个人都靠在了她柔软的胸脯上，他能听到自己的心扑通扑通剧烈跳动的声音…… “你、你好美！”叶青川不由自主地向花小婉伸出手，他看到花小婉火红的嘴唇向自己凑了过来…… 第146章 喝断片了 叶青川见到那香艳的红唇向自己靠了过来，他也努力地向她靠近…… “苏仙童！”叶青川喃喃地叫道，他想起了苏仙童粉唇的香味儿来。 “哎呀！怎么回事？” 叶青川和花小婉被人兜头浇了一盆凉水！ 花小婉被泼了一脸的水，她眉毛一挑，眼睛一瞪，嘴巴一咧，吼道：“你谁呀？干什么，我们招你惹你了！” 她看见一个白裙子的女人，风姿绰约，嘴不点而丹，眉不画而翠。 “这女人美倒是美，怎么给人冷若冰霜之感，甚至有不近人情的意味！她是谁呀？”花小婉有些生气，她的眼神变得锐利而冰冷了：“这是哪来的野女人，敢来坏我的好事。” “就是，你来干什么？”叶青川也问，他的眼神有些迷离。 “叶青川，跟我走！”苏仙童上前一把拉住他的胳膊。 “你干什么？他是我的男朋友，你要把他带哪里去？”花小婉拦住苏仙童。 “男朋友？你可真好意思说，你是说他们甥舅都被你一勺烩了，你还要不要脸！”苏仙童又把眼睛一瞪，伸手一推花小婉，这时的苏仙童彪悍又强势，花小婉被推倒坐在了椅子上。 “你胡说！”花小婉坐在椅子上，头有点晕，她叫道。 苏仙童不再搭理她，拖着叶青川就向外走！ “热！好热啊！”叶青川叫道。 “别叫！一会儿就让你凉快凉快！” …… 第二天一早，叶青川从昏睡中醒来。他伸出一只手来，刚想转动一下身体，忽然觉得脖子有些痛，牵扯着后脑勺。 “这是落抌了吗？”叶青川又试着动了动，清晰的疼痛感让他呲了呲牙。他向四周望望，这是一间标准间，我怎么来住酒店了？他脑子有些混乱，记不清自己是如何来到这里的。 他又躺了一会儿，慢慢地掀开被子准备起床。在掀开被子那一刹那，叶青川的心狂跳起来，他发现自己只穿着一条内裤。 “这、这是怎么回事？”他吓了一跳。 “难道、难道，我被花小婉上了？”叶青川想到这又仿佛看到了那靠近自己的火热红唇来，满是欲望与激情。 “他奶奶的，花小婉，你简直是世界上最不要脸的女人！”叶青川骂道。 他忍住头痛下了床，先去看了一下垃圾桶，很干净，一点东西都没有。他又跑到卫生间看，只见洗手池还残留着水渍，垃圾桶仍然干净，没有任何的纸屑。 “洗澡的地方呢？”叶青川推开浴室门，浴室里出乎他意料的干爽，没有一丝水痕。 “妈的，难道她把这些东西全收拾干净了？” …… 叶青川回到家！ “青川，昨晚上去哪了，也不打个电话回来！”叶妈妈看到叶青川开门进来。 “早饭吃了吗？” “没呢，我先洗个澡！”叶青川说着就进了卫生间。 他一边洗澡一边努力回忆昨晚上发生的事，但很遗憾他什么都没有记起来。 “真奇怪，我昨晚就只喝了两杯，怎么就喝断片了呢！”他实在记不得自己是如何出的酒吧又怎么去的酒店。 “他妈的花小婉，你让我说你什么，我以后该怎么和你和二舅……他妈的，什么狗屁二舅！”叶青川想到这儿，用手狂躁地去拍打花洒喷出的水，一不小心将浴室里的瓶瓶罐罐打落在地…… “青川，你怎么啦？”叶爸爸叶山峰敲了敲门问。 “没事儿，爸，我马上洗好了！” “妈，我脖子疼，你帮我看看，是怎么回事？”洗完澡后，叶青川扭了扭脖子。 “我瞧瞧！”叶妈妈董文荣爱怜地说：“坐下。” 她替儿子看了看，说：“没什么，我给你抹抹上次小苏开的药方泡的酒，可见效了。我的腿现在一点都不痛了。前不久我和你爸还去了那林子里溜达呢！” 董文荣提到的林子，是洛水镇的一片有珍贵树木的“观山林区”。 “跑那么远去干嘛？” “和几个老朋友去的。不过我们发现有人在那运输木头。青川，那不是被保护的树木吗？怎么还有人去砍伐呢？你们镇政府不管吗？”叶山峰问。 “管，当然得管，你可以把这事告诉二舅，他知道了肯定会管！”叶青川说：“偷砍被保护的珍贵树木那是违法的！妈，轻点，痛，痛！” “说起你二舅来，忘了告诉你，秀秀打了好几个电话找你呢？”董文荣说。 “秀秀，这丫头找我干啥？又想我带着她去吃东西？” …… “青川哥哥，你让我太没面子了！”秀秀在电话里不满地说：“你有女朋友都不第一时间告诉我，还是我同学小胖告诉我的，你真是不够意思。” “什么女朋友？”叶青川问：“谁在胡说八道呀！” “小胖亲眼看到的，在那个酒吧门口，他说有一个肤白貌美大长腿的女人挽着你的胳膊呢！” “什么乱七八糟的，还肤白貌美大长腿，你们这是小孩子说什么呢！真得让你妈好好管管你！” “小胖妈妈说你的女朋友有点妖，感觉像狐狸精，小胖就告诉我，说给你女朋友取了个好听的绰号叫：蓝色妖姬，怎么样青川哥哥，比狐狸精好听吧！” “你们小孩子任务是读书，怎么脑袋里全装些乱七八糟的事，小心我告诉你妈！” “嘿嘿，不和你说了，我写作业去了！”董秀秀挂断了电话。 董文军听到董秀秀说蓝色妖姬时，脸上露出一丝不易觉察的笑意来…… “爸妈，我头有点晕，再去睡会儿！”叶青川打完电话后又想睡觉了。 “青川，你怎么不带小苏来家里坐坐。”董文荣问：“你们昨天在医院干什么？” “她妈生病了，她在医院照顾她妈呢！” “她妈妈生病了？”董文荣说：“那我和你爸去看看，在哪个病房？” “不用不用！我困了，一会儿再说！”叶青川走进卧室倒头就睡。 但他睡得一点都不踏实，一直做梦，一会儿梦到花小婉，一会儿又是苏仙童，无一例外，她们出现在他的梦境中全部是身体特写，晶莹剔透的唇，圆润酥软的胸，丰满肉感的臀，纤细柔美的大长腿…… 第147章 烦心事 叶青川睡得不踏实，又加上是绮丽的春梦，醒来后，仍然有些头昏脑涨的，他觉得浑身不自在！ 他走出卧室，父母都不在家。 他于是出了门径直去了“翠湾”面馆。 面馆正是上客的时候，人很多，叶青川不知道白小海竟然将小面馆经营地如此好。 他见王天保也在帮忙，上菜收拾碗筷，动作十分麻利。 “青川哥，你进来，我给你找个位子！”王天保看到了叶青川。 “别，天保，我搬个小凳在外面坐坐，等你们忙过这一阵再说。”叶青川自己搬了一张小板凳坐在店门口，像王守建平日里一样，盯着路边的几棵树看。 叶青川愁眉不展，心事重重，偶尔有车子经过，吹动着他的裤脚。 他眯起眼睛思考着，不知道昨晚上和花小婉去宾馆有没有熟人看到？镇上的人比不上县城里的人多，熟人一抓一大把，万一这风声传到二舅的耳朵里，不是正中了他的下怀了吗？昨晚上我有没有戴套，如果花小婉再怀上了孩子，那又该如何是好！ 叶青川瞬时感觉身上一阵凉意！ “乱套了，全他妈的乱套了！” “青川，想什么呢？”王守建走了出来！ “没想什么，我来看看纪阿姨，她怎么样？”叶青川收住心神。 “她没事儿，一点小伤而已。来，进来坐，整两杯。” 叶青川抬头往店里一看，客人已走得差不多了，他看了一下手表，已经是下午两点了！ “我去，我在这发愣了这么久！真是浪费时间！” “来，坐！” 叶青川见桌上摆好了酒菜，加上自己肚子饿了，也就不推辞坐了下来。 “青川，你是不是有什么心事？”白小海问：“我看你在那发呆了有两三个小时吧！想什么呢？想苏仙童吗？” “她？我怎么会想她？”叶青川端起酒杯喝了一口说：“我可高攀不起。小海，我问你，那个苏仙童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老是找我的麻烦！顾杰在她的撺掇下也不给我好脸色，我他妈的真不想在县里干了，要不我也来店里帮忙，王叔，你答不答应？”他又问王守建。 “哈哈哈，青川，你不是在开玩笑吧？”王守建笑道。 叶青川是怕回古峰后会被花小婉缠上，昨天，花小婉告诉他，她儿子小学毕业了，她准备让他上古峰最好的中学，现在正托关系准备调到古峰去。 “青川，我欢迎你来！”小纪在一旁说，她知道王守建要带天保离开，店里的生意越来越好，现正缺人手：“小海说要将’翠湾’做成全国连锁，青川，你来吧！”小纪咯咯笑着。 “青川哥，我也欢迎你！”王天保说道：“青川哥，我现在已经会煮面了，一会儿我让你尝尝我的手艺！” “好好好！天保，这是我给你带的礼物，打开看看！”叶青川将身边的一个布袋递给王天保。 “礼物？”王天保高兴地接过来！ “这是什么？手套！这么厚！阿爸，你看。”他把两只拳击手套戴上。 “青川，你这是干嘛？”王守建指指王天保手上戴的拳击手套。 “练拳击。王叔，你看天保长得壮壮实实的，是练拳击的材料，最起码他可以自我保护。” 王守建一下明白了叶青川的心思。昨天叶青川肯定是注意到了天保被小纪和苏桂花的撕打吓坏了！ “天保，快谢谢青川哥！” 叶青川发现王守建那张似乎永远波澜不惊的脸庞，这时眼睛带着湿润。 “青川哥，这手套是怎么用的，你教教我！”王天保说。 “好，我自创了’青川十三打’，来，我们把这几张桌椅搬开，我教你！” “天保，我给你讲拳击，这是一项充满激情与力量的运动，瞧，我给你演示几招！”说着他就开始比划起来！ 王守建见叶青川的拳头在空中划过一道凌厉的弧线，带着呼啸的风声，心说：“这叶青川还挺有两刷子的。” 叶青川演示完后，对王天保说：“天保，你现在已经是男子汉大丈夫了，要学会保护自己和家人，咱们不能受别人的欺负，谁欺负咱们，咱们就给他打回去！” “打回去？”王天保迷惑地问：“青川哥，昨天和纪阿姨打架的那个女人，我也可以打她吗？” “打！天保，你得帮我狠狠地打她！”小纪立马接过话题：“那是个恶女人，就应该好好地揍她！” “小纪，闭嘴！”王守建呵斥道：“天保分不清原因，你别教坏他。” 小纪见王守建脸上有怒气，张了张嘴没有说下去。 她心说：当年苏桂花可是将我打得住了好几个月的院呢！昨天我下手还是轻了，早知道再用力些，最好捅得她要死不活地下不了床，哼！ 她现在并不知道苏桂花的伤有多重，反正他们没找上门儿，可能觉得自己理亏吧！ 小纪是这样认为的！ 白小海和老洪不知道他们的恩怨，但见王守建不高兴。白小海于是举起杯子来说：“来来来，喝酒！” 王天保站在一旁怯怯地看着王守建，抿抿嘴唇，摸了摸鼻子。 “天保，爸爸没说你，以后呀，我们要像你青川哥说的这样锻炼好身体，让别人不敢欺负咱，但咱也不能乱惹事，爸爸以后慢慢教你。”王守建拍拍儿子的肩膀又说：“我找时间再弄个沙袋，你就对着沙袋练。” “好嘞！阿爸，我可以跟着青川哥学！”王天保一脸高兴地模样。 “行啊！来继续吃！” 饭后，王守建和叶青川来到面馆外。 “青川，我发现你心事重重的，你说出来，王叔帮你想想办法。” “王叔，这事儿你帮不上忙。” “是小苏的事？” “不、不是！”叶青川听到他提到苏仙童脸一下涨红了。 “那是其他人？青川，你还有别的女人？” …… 两人正说着话，苏仙童向他们走了过来！ “喂，叶青川，昨晚春宵是否回味无穷？”苏仙童带着嘲讽问。 “什么？”叶青川恶狠狠地盯着她！他心说：昨晚上的事她看见啦！ “你瞧瞧你，生什么气嘛，这小脸皮绷得几乎要裂了缝儿，两颗眼珠子瞪得几乎要冒出眼眶了！”苏仙童撇撇嘴。 第148章 下药 “你说什么呢？”叶青川掩饰着自己脸上的尴尬。 “干嘛，自己做了还怕别人说？”苏仙童翻了翻白眼。 “阿姨好些了吗？”叶青川岔开话题。 “谢谢关心。” “小苏，来，屋里坐坐。”王守建说：“你母亲的伤怎么样了？” “唉，王叔，都怪我，我想领着他们来尝尝，都是老乡嘛，肯定亲切，可是、可是谁曾想会变成这样！”苏仙童不停地埋怨自己。 “小苏，不怪你，你母亲的伤势如何？”王守建又问。 “她呀，这次可能时间长，肚子上缝了好几针，加上年纪大了，身体虚弱，恢复起来可能比较慢。真是的，有话好好说嘛，她的火气怎么那么大？” “让阿姨好好养伤，我……”叶青川说。 “闭嘴吧你！这还不都是你引起的，谁让你胡说八道了，哼！”苏仙童说。 “我……” 王守建微眯了一下眼睛，心中一动暗忖道：“还缝针了，那伤得还是比较重，一时半会儿回不了苟家庄。”他有了一个计划。于是他又问：“小苏，那你母亲是回家去养伤还是留在洛水养呢！” “我想让她留在洛水养伤，等好利索了再回去。她现在的情况经不起折腾。” 苏仙童虽然在医院照顾苏桂花挺累的，但现在在叶青川的眼中依然很美，眉淡如烟，唇如涂朱。他脑袋里还有着今天早上的春梦片段，看到她那娇艳温暖的红唇，就又想到昨天吻上去的感觉，他不禁发起呆来。 叶青川感觉身体瞬间仿佛通了电，像小时候偷看到黄色手抄小说一样刺激。 他舔了舔嘴唇，咕咚咽了一口口水，带着幻想站在那里…… “青川、青川！” 王守建连叫了几声，叶青川才回过神来！ “纪阿姨！”苏仙童一走进面馆就看到小纪正坐在那里剥大蒜。 王天保一见她进来就很紧张地站起来，快步走到小纪身边。 小纪见王天保有保护自己的举动，她心中十分高兴，脸上不由露出得意之色来。 王守建却是用冰冷的眼神瞟了她一眼。 “纪阿姨！”苏仙童坐到小纪的对面，笑盈盈地问：“你的伤怎么样？” “小苏呀，没事儿，只是小伤，几天就好了！不过呀，医生要求我打狂犬疫苗呢！”小纪又嘀咕道：“就是被疯狗咬伤的。” 苏仙童听到了她那句嘀咕，她假装没有听到，又问道：“纪阿姨，你治伤花了多少钱？我给你。” “哦，不用不用。”小纪赶忙摆手：“虽然不是我先动手，但大家都受了点小伤，自己医，自己负责。” 苏仙童也伸手拿起一头大蒜来剥。 “小苏，别剥，有味还辣手。”小纪说。 “没事儿。” 叶青川的眼光落在了她的手上，他见她的双手很漂亮，纤细白皙。 “老天，我这是犯花痴病了吗？”叶青川觉得眼前的苏仙童牵动着他整个心绪：“不能这样下去，再这样我不知道下一秒自己会做出什么事来！走了走了！”他心底虽然在强迫自己，可是却迈不开脚步。 正在这时，他的电话响了。 叶青川像是抓住了什么救命稻草一般，从兜里掏出电话走到面馆外。 苏仙童不经意地抬起头瞟了他一眼。 昨天她一把推开叶青川后就回到了母亲的病房，心中越想越气，心说：“叶青川，你这个臭小子竟然敢占我便宜，哼！等回了古峰看我怎么收拾你！” “仙童，你去酒店住吧，我在这陪你妈。”陈蔫子从包里拿出房卡。 “干爸，一会儿你去酒店住，我在这里陪她。这样我现在去把妈的洗漱用品拿过来。”她接过陈蔫子递过来的房卡。 苏仙童出了医院，她看到叶青川还在医院附近，身边还有一个女人，他们正在说话。 “那是谁？”苏仙童心说，她稍微走近了一瞧，觉得面熟。 “哦，原来是她！” 苏仙童记得两年前曾见过这个女人。 当时顾杰组织了一个饭局，洛水镇的一个叫董文军的书记也在，身边就带着这个名叫花小婉的女人。 一开始，苏仙童并不知道花小婉与董文军的关系，而且在席间花小婉表现得端庄文雅，言谈举止都十分到位。 在上洗手间时，苏仙童与花小婉还聊了聊，彼此发现对方有相同的爱好与兴趣，同时花小婉还告诉苏仙童，她有个儿子，特聪明。 苏仙童与她有了惺惺相惜的感觉就互留了电话号码。 但到了聚会结束，大家来到酒店外，苏仙童发现董文军伸手在花小婉的屁股上捏了两把。 而花小婉毫不介意，还冲董文军抛媚眼，那一刻苏仙童犹如吞了一只苍蝇下去，恶心死了！她当即删除了花小婉的电话。 后来她听说花小婉是董文军的情人，她嘴里令她自豪的儿子也是董文军的私生子！ 苏仙童见花小婉很亲热地挽着叶青川的胳膊。 “这臭小子怎么不甩开她？”她愤愤道。 苏仙童听人提起过，现在董文军因为私生子的事被邓镇长拿捏，他想解套，想让叶青川当接盘侠！ “哈哈哈，叶青川，我倒要看看你是怎么入套的！”苏仙童很聪明，她觉得此刻花小婉出现在叶青川身边并不是什么偶遇，而是处心积虑！ 她于是悄悄地跟在叶青川和花小婉身后。 她见花小婉走在叶青川前面，袅袅婷婷的，姿态很轻盈，也很动人。她还时不时回过头妩媚地冲叶青川娇笑。 “真够撩人的！”苏仙童心说：“他不会发花痴病吧！”她跟在叶青川身后看不到他脸上的表情。 苏仙童见他二人进了酒吧，等了两分钟，她也走了进去。 酒吧里的灯光很昏暗，苏仙童在酒吧里找了一圈才找到叶青川和花小婉。 “干嘛找这么个隐蔽的地方？”苏仙童见他们二人选的位置处于酒吧最阴暗的地方。 苏仙童这时带着看戏的心情在他们不远处的位子上坐了下来。 “花小婉不会无缘无故找叶青川，她要干什么呢？”苏仙童端起酒杯晃了晃，轻轻地抿了一口。 她看见叶青川不知和花小婉在说什么，两人都笑嘻嘻的，说话之间，叶青川就喝了一杯酒。 不一会儿，叶青川站起身来去了洗手间。 她看见花小婉向四周望了望，从手提包里摸出一个小纸袋，将小纸袋中的粉末倒进了叶青川的酒杯，并端起酒杯晃了晃。 “哦，原来在这等着呀！” 第149章 无题 苏仙童将叶青川从酒吧里拖着走了出来！ “我好热，我可以抱抱你吗？” “我要抱你……我要亲亲……亲亲！”叶青川说着，就把自己的脸往苏仙童的脸上凑。 “啪啪！”苏仙童抬手在他的脸上打了两巴掌。 “打得好，真舒服，我好喜欢你打我呢！”叶青川这是好像成了一个受虐狂，一把抓住她的手说：“再打，再用力些。哎呀，你的手好柔软，柔若无骨，绵软细腻，温润如玉。”他随口调文！ “哈哈哈，你这小手如果拿着小皮鞭抽我该有多好，一鞭子打在我的屁股上，一鞭子打在我的……” 叶青川开始说些淫言秽语来！ 苏仙童看了看路上，这时天已黑了，路上的行人很少。 “他这是出现幻觉了，花小婉她到底给你吃了什么药呀？”苏仙童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将叶青川弄到了酒店：“幸好，他吐字不清，没有大喊大叫，不然真是丢脸丢大发了！” “来，去降降温！”苏仙童将叶青川的头按在洗手池里用冷水冲了冲。 “我受不了了！”叶青川浑身燥热，他从卫生间跑了出来就开始脱衣服。 苏仙童刚一转身就发现叶青川脱得只剩裤衩了。 “你……”她大惊失色，叶青川正准备将裤衩也脱了。 “啊！”叶青川叫了一声栽倒在床上。 苏仙童一拳头打在叶青川的后脖子上将他打昏了过去。 “你就在这好好睡一觉吧！”苏仙童给他盖上被子就走了！ …… 苏仙童想到这勾了勾嘴角。 “天保，你干嘛站着，来坐！”她见王天保仍然规规矩矩地站在小纪身后。 “好。”天保用手摸了摸脑袋坐在了苏仙童的旁边，也拿起一头大蒜剥着。 “天保，找到爸爸很开心吧？”苏仙童和他聊起天来！ “嗯，开心！” “那你原来生活在哪里？有没有什么有趣的事讲来听听！” “我、我记得我们住在一座山里，那里有好多的树……”王天保搜索着他记得不多的往事来。 苏仙童很认真地听他讲如何背陈玉明出门，种地浇水干农活，还有胡家阿爸阿妈对自己的疼爱…… 从他的讲述中，苏仙童觉得他并没有感到艰难困苦，而是透露着满满的幸福！ “真好！”苏仙童心说：“无忧无虑，没有烦恼！” “天保，你认识字不？”苏仙童问。 “字？” “这个，这上面的字认识不？”苏仙童指指桌上的菜单。 王天保拿起菜单来看着说：“有些认得有些不认得。” “那你现在头还痛不？” “不痛了，阿爸给我扎了针就不痛了！” …… 王守建在一旁听着苏仙童和王天保聊天，他心说：她说得对，我以后每天教天保认些字，再练一点简单的数学题，如果我哪一天不在了，他最起码能照顾自己。 王守建自从把他带在身边就已经把他当成了自己的儿子王天保了！ “天保，你听过《三打白骨精》这个故事吗？” 他摇摇头！ “我讲给你听！”苏仙童开始讲起故事来，她讲得眉飞色舞，绘声绘色的，天保听得如痴如迷…… “仙童，我也想有孙悟空的火眼金睛，一眼就能看见妖精，我就能用青川哥教的’青川十三打’让他现出原形来！” “什么’青川十三打’？叶青川自创的？”苏仙童问。 “我也不知道，我现在还没有学会，等我学会了就打给你看。” 苏仙童见大蒜被剥完了，拍了拍手说：“天保，那你好好练，下次表演给我看看。” “嗯，好！仙童，那你什么时候再来，我还想听你讲故事。”王天保已经被她讲的故事迷住了。 “有空就来！” “小苏，去洗洗手！”小纪收拾着说。 “好嘞！” 叶青川已经接完电话，这时白小海骑着自行车回到店里。 “小海，你去哪里了？”叶青川问。 “我四处转转！”白小海问：“青川，你怎么不进去坐？” “小海。”叶青川今天一直都心神不宁的，他问：“以前你给我讲的苏仙童的事是听谁说的？”他压低了声音，用手指了指正在和王天保说话的苏仙童。 “听谁说的？”白小海一脸不解：“你问这个干嘛？” “我、你别管那么多，你就说是不是亲眼所见吧！” “亲眼所见？青川，你是不是昏头了，她和谁上床，这种事我能亲眼所见？切！”白小海推了他一把：“你可真能胡思乱想的！” “什么上床不上床的！”叶青川白了他一眼：“那就是道听途说、人云亦云！这不是三人成虎吗？” “青川，你是不是迷上他了？”白小海说：“这可不能闹着玩。我跟你说，像咱们这种草根可千万不要有什么非分之想，苏仙童她肯定是被上面的人惦记着，具体是谁，或者是哪些人，没有人知道，但讨论这件事的人多，无风不起浪嘛，我劝你，宁可信其有，不然的话吃亏的是自己！” “可是、可是……” “青川，你现在不是和她在一起工作吗，平时你就多观察，你既然不相信别人说的，那你就自己去发现，免得你说是有人污蔑她，泼她脏水！不过，你可得眼睛要雪亮哦！别被她迷惑了！她呀，那张脸确实让人神魂颠倒呢！”白小海用拳头捶了捶他的胸口。 叶青川心说：白小海已有了先入为主的观念将她列入了坏女人的目录。可是我、我总觉得哪里不对劲儿，这苏仙童她不像是一个放荡的女人！ 他眼皮一跳，不想再和白小海讨论这个问题了。 他想到苏仙童那青春灵动的眼睛，柔软的红唇，还有那温香软玉曼妙的身体，叶青川很有些心动。 他也曾经抱过其他的女人，但都没有让他如此念念不忘的！ “我这是怎么啦？”叶青川暗道：“他娘的，我真好上了她的色！” 叶青川转过头向面馆里瞧去，他忽然感受到一道火辣辣的目光…… 第150章 初释怀 苏仙童洗完手出来，一抬头就看到叶青川正向她看来。 其实苏仙童只是无意中看到了他，眼光平静并无波澜，但叶青川却会错了意，他一厢情愿地认为苏仙童明亮的眼神有他想要的东西。 叶青川也谈过几次恋爱，前女友个个都貌美如花，但没有谁能像她那样，这么快速的走进他的心里，让他有一种难以言说的感觉。 “难道和她一个意外的拥吻就有这样的后遗症？那只是意外呀！” “我真的是迷上她了吗？可是昨晚上，我还和花小婉在一起，如果被苏仙童知道了，她肯定不会理我了。我该怎么办？花小婉，你真的是害死我了！不过，苏仙童她也有那些乱七八糟的男女关系，我们半斤八两差不多呢！”叶青川在心里胡思乱想着：“如果她真有那些说不清的男女关系，那我的脑袋还不绿得发光，不行、不行！唉呀！怎么办？” “纪阿姨，你好好养伤，我回去了！”苏仙童又和王守建和天保打了招呼。 “仙童，我等着你给我讲故事！”王天保一脸天真的笑。 “好的！”苏仙童对王天保做了一个ok的手势就走了出去。 “你走不走？”苏仙童问叶青川。 “走？去哪里？”他问。 “嘁！”苏仙童不搭理他，就径直走了！ 叶青川看了白小海一眼，就跟在她身后。 “唉！这个青川，听不进劝！”白小海摇摇头，看着二人远去的背影叹了口气！ “要想成为大爷，先得学会装孙子的’喘息政策’。”叶青川不知道这句话是谁告诉他的，他心说：“我是不是该装一装，可是这是一回事吗？管他的，先灵活运用一番。” 他跟在苏仙童的身后走着，这时他感觉冷风扑面而来，望向天空，只见重云如盖，哎呀，一场暴风雨就要来临了！ “苏仙童。”他连跑几步叫道：“快下暴雨了，我们到前面去躲躲。”说完话，叶青川不由分说地拉住她的一只手就往前跑去…… 苏仙童想挣脱他的手，但叶青川抓得很紧，一挣之下并没有挣脱，被他拉住飞快地向最近的一个小商店跑去。 二人刚跑到商店门口，大雨就哗哗而至！ 豆大的雨点子噼里啪啦的砸着玻璃橱窗！ 叶青川此刻还拉着苏仙童的手没有放开！ 苏仙童瞟了一眼他的手，她将自己的手抽了出来。 “你……” 叶青川说。 苏仙童翻了一个白眼，直接把“嫌弃“两字写在了额头上，还撇了撇嘴！ “哎呀，今天天气预报明明说没雨的，现在却下得稀里哗啦的！”有人说。 “没事儿，这是过路雨，一会儿就停了！”另一个人说。 果然，这阵雨来得快去得也快，不一会儿雨停了！ 叶青川抬头望了望天空，这时天空像被水洗过一样清澈，透出一抹淡淡的蓝。 “走吧！”他对苏仙童说。 苏仙童没有理睬他，自顾自地向前走去。 这时空气中弥漫着泥土和花草的清新香气，树叶上的水珠晶莹剔透，闪烁着耀眼的光芒。 “你别跟着我！”苏仙童淡淡地说了一句。 按照叶青川以往的脾气，他本来不想和她见面的，但现在他决定实施他的计划，他要弄清楚她究竟是不是白小海他们口中的那种人，免得自己被牵着鼻子走。 叶青川微微沉吟了一下，回了两个字：“顺路。” 苏仙童听她这么一说，随即就调转了方向。 “你怎么还跟着？”她问。 “顺路。”叶青川依旧不紧不慢地吐出两个字，但他的脸微微红了一下，他心里还在想刚才握住苏仙童的手，心中竟然涌动一种莫名其妙的快感！ “切！” 苏仙童嘴里虽然“切”了一声，但转过头去的她却是满脸笑容，此刻的她心情愉悦，迎着雨后的微风，她捋了捋被风拂动的发丝，心里得意地哼着小曲。 “往这边左转，再顺着这小巷走一百米左右是洛水镇最美的地方，我带你去看看。” 叶青川指着左边的小路说。 苏仙童盯了他一眼，叶青川觉得她的眼眸，比天边最温柔的云彩还要柔软，就说：“上次没有带着你四处逛，这次补上。”他也不等苏仙童回答，伸手拉住了她手…… 穿过小巷，他们来到洛水镇沿洛水河一带最美的景观。 他们站在河边，可以远眺河对面的群山，郁郁葱葱的树荫，凉风习习，雨后散步，十分惬意。 叶青川告诉苏仙童洛水镇是古峰县唯一有山有水的城镇。南北绵延数十里，风景秀美，古时曾吸引无数文人骚客前来游玩。 这时他们身边走过几对情侣，他们有的倚靠在护栏上，有的头挨着头，有的手搭着腰，都在亲密无间的享受这美好的时刻。 叶青川看到那些情侣仿佛是受到了鼓舞似的，他握住苏仙童的手用了些力气，捏了一下。 “讨厌！” 苏仙童甩开他的手，快走了两步，脸上飞起两朵红云，看起来娇羞无比。 这时天渐渐地暗了下来，叶青川和苏仙童一前一后漫步在河边。他们一路往前走，渐渐走到了行人稀少的地段。 突然前面的那丛树丛中发出了响动，在暮色中看不太清。 “难道有蛇？”叶青川说。 苏仙童明显被吓了一跳，她一把抓住了叶青川的手，说道：“蛇，真的是蛇吗？” “我去看看！” “别、别去！” 这时一只鸟儿呱呱呱地叫了几声，扑楞翅膀从树丛中飞了出来，飞到旁边的一棵大树上去了。 叶青川和苏仙童相视一笑。 这个时候，两个人都很开心，开心地像十来岁的小孩子。 苏仙童的手柔若无骨，纤长绵软，握着真是舒服。 叶青川发觉她似乎忘记松开了。 “我饿了！”苏仙童说。 叶青川听着她软糯的声音，耳朵像被棉签戳了一下似地发痒，说道：“那我请你吃吧！你想吃什么？” “去上次那里！” “苏小姐！”叶青川和苏仙童刚走进那间小店，旁边站起一个高个子男人叫道。 第151章 喝酒 哎呀！叶青川心说：此刻的叶青川仿佛找回了久违的青春，体验到了从未有过的恋爱感觉。 这时突然有个男人和苏仙童打招呼，他的心中立即升起不悦来。 定睛一看，原来是郭成林。 只见郭成林热情地向苏仙童伸出一只手，叶青川觉得郭成林双眼色眯眯的，伸出手来，就是想摸一下苏仙童的手。“他想摸手？门都没有！”叶青川挡在了苏仙童的面前。 “郭科长，好久不见！”叶青川握住了郭成林伸过来的手。 “叶青川，怎么是你？”郭成林问，他从县里得知的消息是叶青川虽然做事认真，但不受重视，一直坐冷板凳呢！而且据可靠情报苏仙童和叶青川之间一点关系都没有，什么未婚妻那都是子虚乌有！ “怎么不是我？”叶青川笑道。 郭成林悻悻地甩开了他的手。 叶青川见和郭成林在一起的有另外两个男人和一个长相极为妖娆的女子。 他认得一个是阿风。 “来，一起坐坐！”郭成林给苏仙童拉开一张椅子，笑道：“苏小姐，我去了好几次县里都没有见到你，今天机缘巧合，能和苏小姐相遇，请坐请坐，咱们一起喝一杯，感谢苏小姐对方妮的关心，这是我一直想找机会感谢的。” “别这样说郭科长，你们继续喝，我和叶青川只是随便看看。”苏仙童推辞道。 “哎呀，别这么磨磨唧唧的，苏老师。”和郭成林一起的另一个男人说。 叶青川见那男人穿了一件黑底儿碎花小西服，脖子上挂着大金链子，手腕上戴着小金表，嘴巴里叼着半支香烟。 “这二流子样儿，这谁呀？苏仙童竟然还认识社会流氓！切！” 苏仙童认得这个男人是一中的袁校长。 “袁校长，好巧，没想到在这遇到你。”此人正是古峰县一中的校长袁天勇，而和他坐在一起的那个女人是罗小薇，苏仙童在一中工作时的好友。 叶青川听她叫袁校长，心说：“这人居然是一中的袁天勇，我去，他能把学校搞好？” “小薇，你也在？”苏仙童说。 “仙童，来挨着我坐。”罗小薇站起来拉住苏仙童的手说：“仙童，我们有两三年没有见面了，你是不是把我给忘了呀！” “怎么会呢！主要是忙，你也忙嘛！”苏仙童在罗小薇身边坐了下来。 “叶青川，你也坐！”苏仙童指指身边的一张椅子说。 其实郭成林想坐那个位子。 叶青川可不给他机会，他一屁股坐了下去。 叶青川抬头看了看郭成林的司机兼保镖阿风，上次在文山镇开车的就是这小子，叶青川心说，现在郭成林很拉风，有钱有势了，结交的都是上层人物。眼前这个一中的校长袁天勇，听说是市委一个副部长的小舅子。哼！没有他姐夫在背后撑腰，这袁天勇在一中肯定是干不下去的！ 不学无术！叶青川心说。 “苏老师，我们也好长时间没有见了，来，我们先喝一个。” 袁天勇端起酒杯来。 “给。”罗小薇给苏仙童倒了一杯酒。 叶青川想替苏仙童喝了，但他又想起白小海说她千杯不醉，是苏酒仙，也就打消了这个念头。 袁天勇见苏仙童很爽快地喝了一杯，就又从桌边的酒箱子里，拿出一瓶酒打开来递给罗小薇说：“小薇，给苏老师倒上，咱们今天一醉方休。” 罗小薇咯咯笑道：“袁校长，我们仙童的酒量，那可是没有人能比呢！” “喝，我们不比酒量，比痛快，给郭科长也满上！”袁天勇说。 这时叶青川才发现自己没有被介绍，在桌的袁天勇、罗小薇和阿风明面上都是初次见面。 “不介绍就不介绍吧，管他的！”叶青川自顾自地喝了一口酒。 “来，青川，我们喝一杯。”郭成林端起酒杯来。 “好！”叶青川也不客气，他一扬脖子，把一整杯白酒，倒进了嘴巴里。 “爽快！这位帅哥，我们也喝一个！”袁天勇见郭成林向叶青川灌酒，他立即也跟了上来。 “好！”叶青川来者不拒，又满满一杯酒下了肚。 “阿风，该你了！”袁天勇推了推他。 “好！我先干为敬！”阿风话不多，端起酒杯喝了。 叶青川也将罗小薇给他倒满的酒喝了！ “叶青川，你少喝点，酒量差，别喝醉了！”苏仙童在一旁提醒道。 “青川的酒量好着呢！”郭成林说着，端起酒杯，他只湿了湿嘴唇，又把酒杯放下。 叶青川却没有看清楚，他又端起酒杯来同样一口干了！ “青川别喝了！” “苏小姐，对，不让他喝了，我们来喝！”郭成林对苏仙童说。 “你别喝！”叶青川夺过苏仙童手中的酒杯，自己一口干了。 他刚才见苏仙童喝了一杯酒后，脸上就飞起了红云，无比的娇媚，而此时他看到郭成林的眼睛里闪着绿光！ “你别喝！”叶青川又对苏仙童说。 他记得白小海曾经说过苏仙童喝醉了被人带到了酒店！ 连喝了好几杯，叶青川放下酒杯，他觉得自己有些上头了，他冲着大家微微一笑：“我们还有事就先走了！”他站起来，拉着苏仙童的手说：“走吧！我们走吧！” “哎呀！这才开始呢！”罗小薇拦着，笑道：“我们仙童还没喝能，别扫兴嘛！” “就是，你这家伙，我还没有喝呢怎么就要跑了呢？”苏仙童拉叶青川坐下，说：“坐下坐下，难得郭科长盛情！” 可是叶青川觉得他腹腔内一股火苗，噌地一下蹿了上来，心脏砰砰剧烈跳动起来，胃里一阵翻滚。 心说：坏了，真喝多了！ 他推说自己头痛不再喝酒。 郭成林说他叫人送叶青川回家。 “不用。”叶青川独自走了出去！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坐在路边的叶青川被苏仙童推醒。刚才叶青川走出来坐在路边等她，却不知道什么时候，他歪着头，倚靠在墙角睡着了。 他惊醒过来，只见苏仙童面若桃花，眼睛水汪汪的，笑盈盈地看着他。 “我睡着了，你没有出什么事吧？”叶青川紧张地问。 “出事儿？你以为我是你吗？喝了酒就乱来！” “乱来？” “你昨晚不是去了酒店吗？” 叶青川听她这么一说，脸一下涨成了猪肝色！ 第152章 暗算 “什么？”他大惊地问道：“你、你是怎么知道的？” “哎呀，叶青川，看不出来你这么正人君子，坐怀不乱的人，怎么言行不一呀！”苏仙童带着讽刺的意味说：“你不是在我面前装样子吧？” “我装，我装什么啦？” “那你不会是喜欢花小婉吧？你们这算什么关系，真够乱的？”苏仙童撇嘴说。 “你胡说，你胡说。” 叶青川抬起手腕看了一下时间，十二点过了。 “你没有被他们欺负吧！”叶青川转移了话题。 “欺负我？看谁敢！” “你这是喝了多少酒？喝醉了吗？”叶青川也撇嘴了，他心说：你那次不是醉了也被人弄酒店去了吗？算了，还是不戳穿她吧，免得尴尬。 “我的酒量，无人能比，你信不？” 苏仙童斜着眼睛瞟了他一眼，拿出一张纸巾，擦了擦额头和手背上的小汗珠。 “你知道段誉不，他和乔峰喝酒千杯不醉！” “那都是小说胡编的，而且金庸给段誉强加了神功，什么运运神功就可以将酒逼出体外，拉倒吧，那都是小说情节。” “喂，叶青川，你可别小瞧小说，俗话说世上有戏上有，我就会这千杯不醉的神功！” “你就吹吧！你难道会六脉神剑？哈哈哈！” “六脉神剑倒不会，我会的是羽八手！” “什么叫羽八手？” “也是一种内力的调节，你不懂。” “谁教你的？” “我干爸。” “这羽八手有什么用处？能展示给我看看吗？”叶青川问。 “第一手不就是这千杯不醉吗？”苏仙童笑道。 “还有其他七手呢？” “其他七手，以后再说吧！” “你不会是酒漏体质吧，我好像听人讲过有这种体质的人，你别忽悠我，什么七手八手的！”叶青川又撇撇嘴说：“我看就是八爪鱼，煮熟了剁了凉拌下酒。” “你说谁是下酒菜？” “你呀！”叶青川脑子一热，张口就来：“我听说你和顾杰斗酒，结果喝醉了，还去了酒店。你不就是凭着和顾杰的这种关系才去当他的秘书吗？” 这件事情埋在他心里，如鲠在喉，今天趁着酒意就说了出来。 “什么？这是谁告诉你的，敢如此歪曲事实！”苏仙童用手推了叶青川一把。 “听人说的。”叶青川说。 “你相信了吗？”苏仙童问。 叶青川望着她，只见她眼睛里，雾蒙蒙，水润润，脸上泛起动人的红潮。 “我、我、我不知道！”叶青川喃喃地说。 苏仙童说：“那天和顾杰去酒店的人不是我！” “不是你？是谁？” “是罗小薇。” “真的不是你？”叶青川一脸的惊喜，他抓住了苏仙童的双手又问道：“真的不是你？” “嗯，是的。” 苏仙童告诉他，那年袁天勇经常带着自己参加饭局，令她十分地厌烦，但又不敢得罪他。 于是她就把心中的苦闷讲给好友罗小薇听，罗小薇劝她说这就是世道，只能去融入，不然的话就没办法混了。 她还说自己也想去融入那样的交际圈，可是没人带她玩儿。 苏仙童当即答应，就说以后的饭局她带罗小薇一起参加。 “叶青川，当年我刚去一中时，最先认识的就是罗小薇。我还记得第一次见她时的模样，大大的眼睛，白白净净的，五官端庄，齐耳短发，穿着西装裙，配着黑皮鞋，整个人显得很干练清纯。” “清纯？就她？苏仙童，你对清纯的定义也太偏差了吧！” 今晚的罗小薇身穿的是露背装，在小饭馆不太明亮的灯光下，叶青川看到的是一张妖媚的脸，长长的假睫毛，夸张的眼线，猩红的嘴唇，风尘感十足。 “社会的历练吧，曾经清纯的小薇薇不见了，她呀，现在是袁老板的’贤内助’！你瞧袁老板那一副江湖混混的模样，她如果清纯了就不般配。” “贤内助？他们结婚了吗？” “结婚？叶青川，你可真可爱！哈哈哈！她呀，好好的一个姑娘，怎么就这么不争气呢！”苏仙童说：“我一直把她当我的好姐妹，却不曾想她却要害我！” “害你，她怎么害的你？” “与顾杰斗酒这件事不知道你了不解？” 叶青川点点头，但随即又摇摇头。 “我干爸总是教我说害人之心不可有，但一定要留个心眼，防止别人伤害自己。”苏仙童说：“我们那晚喝了很多的酒。确实，顾杰的酒量很大，他真的有点像《天龙八部》里的乔峰，喝酒十分豪爽。后来我到他身边工作，他确实也是一个好领导，只是、只是……算了，不说他了。我继续说那次酒局。中途我起身去了一趟卫生间，我站起来往前走，走着走着就想起了干爸的话，我心里当时不知道是怎么想的，鬼使神差就转过头向后望了望！” “望见了什么吗？”叶青川问。 “我看到罗小薇正往我的酒杯里放什么东西，距离有些远，我没有看清楚，但可以肯定她在往我的酒里加东西。” “后来呢？”叶青川追问。 “江湖处处有飞刀！”苏仙童苦笑道：“那一刻我明白了，我自认为最好的朋友要背刺我。但我苏仙童是何人，岂能任由他人来下黑手。哼！” “我回到座位后，随便搞了一个小伎俩就将自己的酒杯和罗小薇的酒杯换了，以魔鬼的方式对付流氓。” “后来呢？” “不知道！” “你怎么会不知道呢，快讲来听听。” “叶青川，你思想不单纯。” “不单纯，不单纯，反正女主角不是你我就放心了，就当听一个小故事。”他本来想说“色情故事”，但怕苏仙童嘲讽。 “后来，我就开始装有些头晕的模样，这时罗小薇已经趴在那人事不醒了。我去了趟卫生间回来，结果发现我们刚才喝酒的人都不见了，不过，顾杰什么时候不见的，他究竟着了什么道我真不知道。” “只见包间里一片杯盘狼藉，服务员还没来得及收拾。我就走出去找了一个服务员问，她说不清楚。” 其实当晚的事苏仙童都知道。 她找到为他们包间服务的小妹，小妹刚开始推说不知道。 苏仙童一咬牙，从兜里摸出五百元递给她。 真的是有钱能使鬼推磨，那服务员见钱眼开，马上告诉苏仙童，具体她不是很清楚，但是她在旁边听到了一个房间号，就是楼上805。 苏仙童一听，也不等她说完就直接往805而去。 她来到805门口，房门关着，她用手推了推，推不开，她把耳朵凑近听，只听到有脚步声，而且这些脚步声中还夹杂着一些低低的笑声。 “这是怎么回事？”苏仙童嘀咕道。 这时，房门被打开了一条缝，苏仙童赶忙往旁边一闪，躲在了一根柱子后面。 她见从805里走出来三个男人。 其中一个说：“这是怎么回事，怎么换人了？不是说好的是那个姓苏的吗？” “临时换人了吧，老大也没有吱一声。不过照片也拍了，十分香艳，一会洗出来欣赏欣赏。” “多洗两张，我留着看！” “那还不把你看得欲火焚身呀！小心烧死了！” 三个男人怪笑着！ “我还以为真是那姓苏的小妞，那小妞要胸有胸，要屁股有屁股，还真他妈的勾人！” “对呀，我还想大饱一下眼福呢！” “如果是她，光饱眼福怎么够，咱们得一起上啊！” 接着就是一阵邪恶的笑！ 第153章 遇袭 苏仙童听到那三个男人的污言秽语，用脚趾头想都能明白房间里发生的事。她很想冲到前台让服务员将805的房间打开，但她又想到如果是自己被下了药，此刻受污辱的就是自己，罗小薇肯定很得意。 “天作孽，犹可恕；自作孽，不可活。都是你自找的，小薇薇，你就好好享受吧！”她说：“你太恶毒了，我一直把你当好朋友。别怪我！” 她于是就下了楼，径自回家了！ 从那以后她就再也不和罗小薇联系了！ 叶青川听到她说自己并不是顾杰酒后乱性的女主角心中十分高兴，他偷偷瞄了一眼，只见她颀长苗条的身材，吹弹可破的脸皮，被白衣服衬得格外的漂亮。 “你当时没有想过去救她？”叶青川问。 “救她？”苏仙童问：“怎么救？我都不知道他们去了哪里？” “有没有找人打听？” “打听？我找谁打听呀？这一切都是有人计划好了的，你以为找个人就能问出来？”苏仙童冷笑道。 “今天我累了，回去吧！”她说着站起来！ “不管他们吗？”叶青川指指还在饭馆里的那几人。 “别管，有罗小薇呢，她没喝多！”苏仙童说完就朝前面走去！ “叶青川，你的文字功底如何？” “马马虎虎，还行吧！” “不能这样回答问题，是行还是不行？”苏仙童问。 “苏仙童，你一个女人怎么能问男人这个问题？” “叶青川，你真是一肚子花花肠子，满脑子卑鄙龌龊！呸！”苏仙童呸了一声。 “那是你的问法有错！哼！” “叶青川，看来你的冷板凳还没有坐够。哼！我也懒得操心！” “你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你不求上进呗！” “我、我想求上进呀！可是没人提携，而且你也撺掇顾杰不给我好脸色看，我能咋办？” “这县里马上要开会了，你那亲爱的二舅要去开会，你不求求他？” “求他？哼！他想将自己造成的恶果让我接手！门都没有！”叶青川没好气地说：“我求他，还不如坐一辈子冷板凳，再不然老子就不干了，去和白小海开餐馆，那活得就自在了。” 这时叶青川又想起昨晚上与苏小婉在一起，又担心起来，暗道：“那个不要脸的女人会不会在二舅面前胡说八道呀！” “你呀，真不求上进。我也是瞎操心！” “苏仙童，你还会为了我操心？我真是看不懂你，你就是一个阴阳脸，在县里对我冷若冰霜，在这里又是这般关怀备至的，整得我都懵圈了，不知道该如何相信你！切！” “算了，不说了，反正你就是一个不识好歹的家伙！”苏仙童说完，气冲冲地往前走！ “谁不识好歹？你给我说清楚！”叶青川追上她，一把扯住她的胳膊，并顺势拉了拉。 他这一拉，苏仙童并没有防备，一下被拉进了他的怀里，她的嘴唇啪的一下印在了叶青川敞开的胸口上。 “你干什么？耍流氓呀！”叶青川大叫道。 “叶青川，你要脸不，说我耍流氓！”苏仙童眼中闪着怒意，气得狠狠推了叶青川一下。 “哎呀，别生气！瞧你这样子，不好看，张牙舞爪，五官乱飞的，虽然这路灯不亮，但也影响形象！”叶青川嬉皮笑脸地说。 “滚开！”苏仙童说：“你这人不安好心！” “苏大小姐，你误会我了！”叶青川的脸上挂着一副完全无辜的表情，眉头轻轻蹙起，仿佛对突如其来的指责感到意外和不解。 “好好好！我误会你了！”苏仙童瞧着他那副委屈的样子心中好笑。 “不过，叶青川，我有个提议，你可以考虑考虑。” “什么提议？” “你可以走走郑书记的路子。” “郑书记，你说郑文青？”叶青川说：“我和他连面都没有见过，我是谁他都不知道，我怎么去找他，拉倒吧，难道去贿赂他？我没那闲钱！” “据我观察，自从郑书记来到古峰，他身边就没有用起来称心的人，侯县长和其他那几位都在看他的笑话呢！这其中的门道，空了我仔细给你说说。”苏仙童眨着她那双美丽的眼睛说：“现在我给你讲，人的一生当中，能改变命运的机遇，往往只有几个，抓住了就能一飞冲天。” “你是说让我去抓住郑书记？怎么抓？这么一扒拉吗？”叶青川用手比划着。 “领导嘛，你要用心观察，对领导而言，下属个人能力并不重要，但站队立场却绝重要。”苏仙童说：“现在郑书记需要跟他一条心干工作的人，你可以去试试。” “怎么试？”叶青川脱口而出：“我如果是一个女人，像你这么漂亮的女人，我就去试试，我一把抓住他的核心部位，让他欲死欲仙！哈哈哈！” 闻听此言，苏仙童脸色一变，怒道：“叶青川，你这个下流胚子，思想肮脏龌龊！” 然后她像发了疯一般，握着拳头，一下又一下地打在他的身上，一连打了十几拳之后，手疼了还觉得不解气，便一口咬在了他的肩膀上。 “哎哟！你干嘛呢，属狗的吗？”钻心的疼痛，让叶青川瞪大了双眼，咬碎了钢牙，他用力推开了苏仙童：“我明天得去打狂犬疫苗！” “你太过分了！”苏仙童的嗓音中带着无法遏制的怒气，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中挤出来的，然后狠狠地瞪了他几眼：“呸，你真是一块令人恶心的烂泥！” 她说完就飞快地跑远了…… “我开玩笑的！”叶青川冲着她的背影叫道！ 第二天一早，叶青川想到昨晚上的事，他也自知失言，去找她道个歉吧！ “咦，爸妈一早去哪了？”叶青川从卧室出来，只见早餐在餐桌上，爸妈都不在家。 吃完早餐，叶青川就去医院看望苏桂花，刚一进门诊大厅就遇到了罗小薇。 “罗小姐，你在医院干什么？”他以为罗小薇也是来看望苏仙童的母亲的，但她们不是闹掰了吗？ “叶哥，你不知道呀！昨晚上有人偷袭我们，阿风脑袋被砸破了，流了好多的血。” “偷袭？郭成林怎么样？”叶青川才不在乎什么阿风阿雨的！ “郭科长没事儿，受了一点皮外伤！袁校长也受了一点伤。” “报警了吗？” “报什么警，警察来了，没有发现什么线索，又看他们都喝多了，认为是酒后闹事！” “那偷袭的人长什么样？” “我、我那时也头昏脑涨的，没有看清。”罗小薇昨晚上虽然没有喝醉，但也是满身酒气，又加上到了凌晨一两点，整个人都有些迷糊了。 罗小薇说昨晚上从饭馆出来，她扶着袁天勇，阿风扶着郭成林，几个人都偏偏倒倒的。 “那个袁校长还死重，压得我都走不动路了。”罗小薇揉了揉肩膀说：“我这现在还痛呢！” 他们四人走过一片树林时，四周灯光较暗。 罗小薇说当时她昏昏欲睡，只是凭着感觉迈着步子。 突然她听到阿风叫了一声，然后郭成林也叫了一声。 “那声音听起来好吓人！”罗小薇说，她被吓了一大跳，这一吓，就没有扶稳袁天勇，袁天勇一头栽倒在地 紧接着她听到一声响，好像骨头被碰断的声音…… 她抬起头一看，朦胧中看到一个高大的背影。 “那是一个很威武的男人，手中不知道拿了什么东西正向郭科长和阿风打去！”罗小薇心有余悸地说。 第154.受伤 王守建看了看腕表，又向窗外望去，此时天色还早，天上没有月亮也不见一颗星星，整个天空像被一层薄薄的灰纱轻轻覆盖。 他轻轻打开卧室的门，侧耳听了听王天保均匀的呼吸声，脸上露出慈爱的笑意。 他又轻轻关上房门，来到窗户边的椅子上坐了下来！ “那女人如果没有跑到路边叫喊，我今晚就得手了！”王守建心说。 王守建晚上给天保扎了针，喝了药，看儿子睡着了，他就揣着一把锤子出了门。 虽然他现在还没有做好对付郭成林的计划，但他有时又有点相信随机也会有下手的机会。 这机会还真让他遇到了！ 他沿着五丘路走着，五丘路是洛水镇有名的小吃街。 王守建走着走着，他看到了坐在那靠着墙角睡觉的叶青川。 他有些奇怪，心说：叶青川怎么在这里？喝醉了？ 王守建准备走过去扶他起来！他一转头，看到了饭馆里坐着的郭成林几人。 “还真让我遇到了！”王守建退到了一处阴暗的地方，他摸了摸腰间的锤子，心中涌起兴奋来。 快到十二点时，苏仙童走了出来，王守建看到她叫醒了叶青川，两人说了一会话，然后就走了。 王守建心中一喜：这两人走了好！ 他一直在那等着，这些年来，王守建的精力很好，他能做到一整天24小时都不睡觉，一种非常恐怖的状态！ 慢慢的那四个人进入了王守建的视线中。 王守建像一个鬼魅般跟在四人的身后。 郭成林一行人走路都像风摆荷叶一般，东倒西歪的。 这时走到僻静处，王守建快步走了几步，装着醉醺醺的样子就朝着郭成林和阿风撞了过来。 他事先去买几瓶酒，将酒洒在了衣服上，酒瓶就随手扔到了地上…… “干什么？”阿风有醉意，但没有忘记保镖的身份，反应不慢，他被撞了一个趔趄，退后了两步，紧紧地揽住了郭成林，两人没有被撞倒，他忍不住又骂道：“你他妈眼睛瞎了吗？” 王守建却不答话，抡起手中的锤子就向他砸去。 阿风没有看清王守建手里拿的什么，条件反射伸胳膊一挡。 只听咔嚓一声，阿风一声惨叫！ 紧接着郭成林也挨了一下，他也惨叫了一声！ 这两声惨叫惊得罗小薇扔下了袁天勇，她一回头，看到一个男人正抡着东西向郭成林砸去，顿时吓得魂儿都飞了。 “啊！救命呀！救命呀！”她跌跌撞撞向大路跑去！ 阿风的酒意被吓跑了，他立刻意识到，眼前这个男人手中的那东西如果砸下来的话是要人命的。 他不愧是练家子，虽然胳膊被砸了，但他忍住痛，身手还是敏捷的，眼看那锤子就要落到郭成林的脑袋上了，他拼命往前一扑，扑到了郭成林的身上。 阿风头上挨了一锤，顿时血流满面…… “来人呐，快来人呐！”罗小薇凄厉的喊声划破了宁静的夜空，尖锐而刺耳。 王守建迅速向罗小薇跑去的方向扫了一眼，前方出现了巡逻车的灯光。 他狠狠地瞪了一眼被阿风身体压住的郭成林，又瞄了瞄越来越近的警车，一转身，不一会儿就消失在夜色中…… “我现在还不能一下子就将郭成林杀死，不能便宜了他，我得让他受尽折磨，要让他下油锅，下地狱！” 王守建又把这一切在脑海里复了一下盘，觉得没有什么纰漏，也回到卧室去睡觉了！ …… 叶青川听说郭成林受伤了，心中一喜，但又听说伤势不重，心说：那人怎么不把他打死呀！ 哈哈哈，不死也行，反正带伤，我得去瞧瞧！ 叶青川问了郭成林的病房带着幸灾乐祸的心思去了！ 他一推开病房门，一眼就瞧见了病床上的郭成林。 只见他脸上带着不少伤痕，嘴角都肿了起来，鼻子也肿了起来，头发凌乱得像个鸡窝。 叶青川心中一阵好笑！ “青川哥。” 严冰也在。 “你、你……来……干什么？”郭成林一脸不高兴，现在看到叶青川来，心里寻思这小子肯定是来看他笑话的，肚子里无缘由地升起一股子气来，气呼呼的，又加上嘴巴肿了，说话有些不太利索。 “关心关心你呀！”叶青川眉头紧皱说：“哎呀，这是什么人干的，将我们郭科长打得这么厉害！这痛不？”他用手捏了一下郭成林的胳膊。 “哎哟！”郭成林叫了一声，他的脸色铁青，眼睛里腾腾的冒着火苗：“把、把……手……拿开！” “不识好人心！”叶青川笑了笑缩回了手。 “严冰，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叶青川问。 “我听同事讲，就是酒后闹事，他沿着那条路找了找，有好些碎酒瓶。” “初步推测双方都喝了酒。我们同事赶到现场时没有发现与成林哥他们打架的人。” “不、不……不是、打架！他…他偷、偷袭！”郭成林说。 “偷袭？”叶青川嘲讽道：“郭科长，你现在不是高配了吗？配了保镖还能被偷袭，你那保镖身手不行，简直就是草包嘛，害得我们郭科长受这么重的伤，赶紧把他辞了，不称职，太不称职了。” “青川哥，那个阿风是成林哥的司机，可不是什么保镖。如果昨晚没有阿风在，成林哥会成什么样子还真不好说。”严冰说阿风的伤很严重！ “哦？” “据我观察，成林哥和阿风身上的伤是被人用一种钝器砸的，具体是什么，我推测是小型的哑铃之类的。那个罗小姐说她也没有看清，反正就看见那个男人手里拿着东西。” “哑铃？多费事！“叶青川撇撇嘴说：”如果是我就用酒瓶，在地上咔咔两下，兜头就削，一削就削去半边脸！”他记起了小纪当时砸破酒瓶捅苏桂花肚子的情形来，心说：“那才是个狠人！” “你……你……放……放屁！”郭成林哆嗦着说。 “哈哈哈，开玩笑的！郭科长，你怕啥，我又没说要削你。”叶青川故意要气气他，又问道：“严冰，你觉得什么人半夜三更带着哑铃出门？抢了什么东西没有？” “这只是我猜的，也有可能是锤子之类的，东西倒没有丢。” “如果半夜三更带哑铃出去溜达的可就危险了，但如果是带锤子的可能就是一般的工作人员，比如木匠、鞋匠、电工，这些人都有锤子，这范围可大了。哦，对了，郭成林，你接触的人中，有没有被你亏待的，比如，你贪污了，没有分钱给你的小弟！哈哈哈！” “你、你胡说！”郭成林气得眼珠子都要跳出眼眶了！ “别发火，郭成林，我只是分析问题，你不是真和什么人结仇了吧？”叶青川夸张地说：“那人来找你复仇了！你报警了没有？” 郭成林如果此刻眼睛能喷火，他真想喷出一把火把叶青川烧了！ “昨晚上，准确说今天凌晨所里就接警了。据同事推测，和成林哥他们发生摩擦的人也有可能喝醉了，当时夜深人静的，没有目击者，又加上他们四个都喝了酒，没有人能记得当时发生的事。那个阿风只记得打他的是个高大的男人，年纪多大，长什么样完全不记得了！” 叶青川拍拍胸口，装出一副后怕的样子说：“幸好幸好，我们昨天晚上走得早！严冰，昨天晚上我们和郭科长一起喝酒来着。” “嗯，我听罗小姐讲了。”严冰又问：“苏阿姨的伤好些了吗？” “嗐，我今天就是专门去探望她的。这不，在大厅遇到罗小薇才知道郭科长出事了，就顺便来看看！” 第155章 行好事? 叶青川对郭成林笑嘻嘻地说：“goodbye，郭科长，你好好保重身体，我走了！” 郭成林用鼻子哼了一声，严冰知道他们不对付，也就笑了笑。 “严冰，他到底是被什么人打的，你给我透露透露。”叶青川把严冰拉出病房小声地问。 “我们现在还真没有什么线索，而且成林哥说他不报案，他说可能就是喝醉了，双方产生了误会。” “这家伙心里藏着不可告人的秘密！你去挖掘挖掘！”叶青川指指病房。 严冰又是笑了笑。 “笑，你就知道笑，你心里肯定也有秘密！走了！”叶青川挥了挥手。 郭成林看着叶青川像狐狸般的笑容，他心中别提多冒火！ “老子一脚把你踹十万八千里！”他心想，不知不觉中动了一下脚，这一下牵扯到伤口，疼得他呲牙咧嘴的。 他想起了前段时间和刘丰年去了文山镇，在那听说夹子沟，有一个大师，算命特别准，他想到自己现在赚了很多钱，这些钱都是说不清楚的，于是就想过去求个心理安慰。 这一天他让刘丰年陪着自己一块去。 没想到大师只看了他一眼，就直接扔下了一句话：“小伙子，我看你印堂发黑，恐怕这几年之内，必定遭遇生死劫。” 郭成林当场就懵逼了，赶忙问大师有没有破解的办法，结果大师摇了摇头，只说了八个字：“但行好事，莫问前程！”之后就不再言语，到他们离开也不理他。 他从大师家出来，一直闷闷不乐的，脑子里不停地想起大师的话，不禁后背直冒凉风，再也淡定不下来了。 刘丰年心情倒不错，他四处张望着，嘴里啧啧地赞着：“这里还真他妈的美。” 抬眼望远处，只见山峰耸立，云雾缭绕，仿佛是天宫中的仙山琼阁，令人心驰神往。近处，溪水潺潺，清澈见底，水面上漂浮着几片落叶，随着水流轻轻摇曳，宛如一叶叶扁舟，悠然自得。 “唉，失算了，我们应该带两个’花花世界’的美女来，在这来个啪啪啪，那简直真是神仙生活了！哈哈哈！” 郭成林没有搭理他，顺着一条小径走着。 刘丰年见郭成林情绪低落，就说道：“老郭，那大师纯粹就是胡扯，别放心上。” 郭成林仍然不搭话！ 他们不知走了多远，路上的景色甚佳，简直是如梦似幻的绝美画卷。 但郭成林没有心情欣赏。 穿过一片小树林，有断断续续的歌声传来。 “咦，还有人唱歌，看来这山里果真住着神仙。说不定真的是仙女下凡呢！”刘丰年怪笑道：“我们去会会！哈哈哈！会不会也在洗澡！老子去了可不就是偷衣服那么简单了！”他一肚子的男盗女娼。 他们循着歌声而去。 “那，歌声从那飘过来的。”刘丰年指着前面几间屋子说。 郭成林抬起头看了看，那是一个农家小院。 他们走得近了，郭成林仔细听着那歌声，等他听清楚了，脸色不由得一变…… 小兔子，小黄狗，你们快来我的家。 我有一个好爸爸，还有一个好妈妈。 小兔子，小黄狗，你们快来我的家。 我上地里摘西瓜。 西瓜大，西瓜甜，抱着西瓜走了老半天。 小兔子一半，小黄狗一半， 吃得肚子滚滚圆、滚滚圆！ …… 这首儿歌郭成林十分熟悉，他也会，这是当年姚一梅唱给王天保听的儿歌。 郭成林紧走了几步来到农家小院门口。 小院的门敞着，他见院子不大，有一块小菜园，种着些蔬菜。小院的一角，搭建着一个鸡窝，有几只毛茸茸的小鸡在啄食。 有一个女人坐在鸡窝那，背对着大门，那首儿歌正是她在唱。 “她是姚一梅！” 郭成林从背影就认出了她！ 他望着姚一梅的背影呆呆地站在那！ “你们找谁？” 这时从屋子里走出来一个男孩问。 郭成林见那男孩十来岁的光景。 他指指唱歌的女人问道：“她唱得真好听。她是你什么人？” “我大姨。”男孩回答，又说：“不过，我大姨她只会唱这一首，每天翻来覆去地唱。” “为什么？”郭成林问。 “我也不知道，大姨来我们家就是这样的。她是我爷爷捡回来的，具体是怎么回事我不知道。”男孩笑了笑，露出洁白的牙齿。 “你大姨叫什么名字？” “没有名字！我们家姓钱，我叫钱兴国。”小男孩落落大方，介绍道：“大姨记不得她叫什么名字了，所以大家都叫她钱大姨。” “她唱得歌真好听，让我有了儿时的回忆，兴国，我能进去和她说说话吗？”郭成林问。 刘丰年不明白原因，他也懒得问。 “二位叔叔请进。我爸妈都出去了！请坐。”钱兴国给他们端来两张小竹凳。 郭成林见姚一梅坐在那里，背影单薄而寂寞，她还在唱着，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 “大姨，大姨！”钱兴国叫了两声。 姚一梅转过头来，她冲着兴国笑了笑，又冲走到身边的郭成林笑了笑。 郭成林在姚一梅的眼睛里没有看到熟悉的光芒，取而代之的是一片混沌与未知。 “阿姨好，你唱得真好听！”郭成林小心翼翼地说。 “嘿嘿嘿！”姚一梅自顾自地笑着，嘴里又哼唱起来…… “兴国，大姨她、她一直都这样吗？”郭成林问。 “对，从我小时候记事起，她就是这样。我听我妈说，大姨是爷爷和奶奶捡回来的。好像生了病，我们村里的医生都看不好。后来爷爷奶奶去世了，大姨就跟着我们生活。叔叔，你如果想知道大姨的情况可以在这等等，等我爸妈回来，你可以问问他们。”钱兴国想了一下又问道：“叔叔，你认识我大姨吗？” 他这样一问把郭成林吓了一跳。 “哦，不认识，不认识。”郭成林尽量让自己的表情自然：“只是觉得她唱的歌好听，像小时候听外婆唱歌。” …… 郭成林想到这，心里有了一丝不太好的预感，他又记起算命先生让他“行好事”的话来。 “我当时应该把姚一梅带回来吗？是不是就是大师说的’行好事’？” “我现在去把姚一梅的事告诉王守建，还是……”郭成林在心里琢磨着：“反正现在天保他们也找到了，我该不该说呢？姚一梅不会记得是我把她骗到苍南县去的吧？” “我这次也算是有了血光之灾，遭遇了生死劫，那以后是不是就否极泰来了？就是，大难不死，必有后福！他们家的事我瞎操什么心？” 郭成林想到这，一时间心情愉快起来，自我安慰道：“对，以后我就会一帆风顺了！” 他闭上眼睛准备好好睡上一觉！ “砰”的一声响，房门被推开，有人慌慌张张地在喊他：“老郭，老郭，大事不好！” 郭成林听到是袁天勇的声音，他缓缓睁开眼睛，问道：“干什么，要镇定！” 昨天晚上这小子受伤最轻，他被罗小薇一撒手摔倒在地，后脑勺碰到了一块石头上，破了一个小口子。 当时他并没有摔昏，正准备嚷嚷呢，眼睛一瞟，从他的角度向上看，只见一个彪形大汉正挥舞铁锤砸阿风！酒一下醒了，他吓得赶紧一闭眼，躺在地上直接装死！ “你听我说，老郭，有人中毒了，集体中毒，就是我们学校！”袁天勇气急败坏地说：“我现在得马上赶回去！” “中毒？什么时候的事？” 第156章 混江湖 “不要慌，仔细说来听听！”郭成林心中一惊，但他表现得十分平静：“别慌，要每临大事有静气！” 袁天勇遇事最沉不住气，这点刘丰年就比他强！ “能不慌忙？”袁天勇说。 “袁校长，你先联系一下刘经理，他现在正好在县里，让他先去探探情况。” “好，我也要先回去看看，一会儿给你打电话。”袁天勇说完就急匆匆地走了！ “要通知你姐夫，顺便告诉他，他喜欢的那木材已经给他准备好了！”郭成林说：“走了那么快干嘛，听到没有啊？” “怎么会中毒？”郭成林心说：“原因出在哪呢？有人故意下的毒吗？这段时间点儿真背！” 他闭上眼睛想着。 “郭成林，对，他就住这间病房，你真要进去看他吗？”郭成林听到叶青川的声音。 “这混账东西，又来干什么？和谁来的？准是来看我笑话的！”郭成林心说。 他决定不理睬他，就闭上眼睛装睡！ “你真要进去，他呀，现在就是一个猪头，还不如猪头呢！”叶青川不遗余力地贬低郭成林。 “叶青川，你给我等着！”郭成林心说，他装睡着，就得保持身体一动不动。 “我先进去看看。” 他听到叶青川推开门走了进来。 “郭成林，郭成林！”叶青川叫了两声，他见郭成林闭着眼睛睡得香：“哼！郭笨蛋，郭猪头，郭死猪！”他又凑近郭成林的耳边叫了几声。 “进来吧！他睡得像死猪！”叶青川冲门口喊道。 “叶青川，你这人怎么这样！他都伤成这样了，你呀，一点同情心都没有！” 一个女人的声音，宛如黄莺出谷般委婉动听。 “哎呀，是苏仙童。”郭成林想睁开眼睛。 “瞧他伤得多厉害呀！脸上这么多瘀青。这是什么人干的，下手挺重的。” “这叫恶人遇到了狠人。” “叶青川，他到底和你有多大的仇，你这么说他。” “仇？哼哼！他这是丢我们男子汉的脸！瞧，他这小身板，就是超绝儿童身材，窄肩薄背，干干瘦瘦，没有一点男人该有的力量感，他呀！切！”叶青川的语气里全是看不起：“如果是我，我肯定得让对方趴下，把他打成熊猫眼！” “你别那么大声音，一会儿把郭科长吵醒了，走吧，走吧！” “对对对，这个死猪头，也没有什么好看的，我们出去走走，去昨天那里……” 两人说着话就出了医院。 “我爸妈怎么找到你们的？”叶青川出来后问。 “我不知道，我昨晚回来很晚了，今天一早干爸告诉我，昨天下午叔叔阿姨就去了，还给我妈买好多补品呢！他们太客气了！” “哎呀，这两天他们老不在家，原来是跑你这来献殷勤了！这个，你得好好补偿补偿我。”叶青川自从得知和顾杰上床的是罗小薇后，心中就开始对苏仙童有了想发展的想法了。 叶青川知道人与人之间都是从陌生到熟悉，再成为朋友。 现在他们不陌生了，成熟人了。 叶青川想更进一步！ 他记得母亲曾经告诉他，如果遇到真正喜欢的人就多和她吃饭，感情是吃出来的。 “人生在世，吃穿二字！” 叶青川对苏仙童说：“我们去找天保吃饭！” 二人来到“翠湾”面馆。 王天保见到他们十分高兴，一会儿拉着叶青川学习“青川十三打”，一会儿让苏仙童给他讲故事。 “你爸呢？”叶青川问。 “他和纪阿姨在屋里讲悄悄话呢！”王天保一脸的神秘地说。 “什么悄悄话？我们去偷听偷听。”叶青川开玩笑说。 “阿爸说不能偷听别人讲话，要当好孩子。仙童，你再给我讲个故事吧！” “听什么故事嘛？来，我们再练练，以后好保护你的女朋友！”叶青川说。 “女朋友？可是我没有女朋友。青川，你有女朋友吗？你是怎么保护你的女朋友的？”王天保好奇地问。 “有啊！天保，哥不是给你吹的，想当年，”叶青川得意洋洋地讲着：“我记得那年我刚二十岁，意气风发，哥们儿我，那拉风得很，崇拜我的美女，屁股后一大群。” 苏仙童听得直翻白眼！ 叶青川可不管苏仙童的表情，他要把自己的光辉岁月尽情地展示一番。 “那天晚上，我妈的一个朋友的女儿，那眉眼生得，柔情似水，双眉微微一蹙，就让人有我见犹怜的感觉。一个回眸，能是让人一眼万年，魂不守舍。那个美法，怎么形容呢！“叶青川绞尽脑汁地想形容词：“就如诗中描写的一般：蛾眉横翠，粉面生春！” 苏仙童又撇撇嘴！ “这姑娘非要我陪着去公园逛，我推辞不了，只好去了！公园占地很大，晚上逛的人挺多，有人夜跑，有人散步的，还有人唱歌跳舞，十分热闹。可是那姑娘却非要去僻静处。我拗不过她，就跟在她身后，结果我们就去了公园里的一座小山上。” “山上没有什么行人吧？”苏仙童带着嘲讽的口气说。 “确实没有什么人！哈哈哈！那山顶有走廊，有几座古色古香的亭子，苏仙童，你愿意去不，我领你去看看。” “算了算了，你还是去领那蛾眉横翠，粉面生春的美人吧！”苏仙童没好气地说。 “有些吃醋了！”叶青川心里暗笑。 他继续讲道：“我被她带到一个没有人的小亭子。亭子中间有石桌石凳。不过那石凳子太冷了，她又穿得少……”叶青川偷瞄了苏仙童一眼。 “你没有让她坐你腿上？” “嗐，我必定要做些牺牲呀！” 叶青川说当时山风很大，他们刚坐了一会儿，突然一个嘶哑的声音传来：“别动！打劫！把钱交出来！” “那是谁呀？坏人吗？”王天保吓得打了个抖。 “别怕，天保！叶青川在讲故事，听听就得了，别当真！”苏仙童拍拍王天保说。 叶青川笑道：“天保，胆子大点，我们练好’青川十三打’，走遍天下都不怕。！” 他又说自己当时听到“打劫”两个字，一点儿都不怕，只是那个姑娘吓了一跳，一下子扑进了他的怀里，差点把他扑倒在地。 “瞧瞧，瞧瞧，叶青川，你就是专门领小姑娘去那偏僻的地方，占便宜。天保，别学他，他一肚子坏水！”苏仙童说。 “没有，你误会了，我哪想占便宜，都是别人占我便宜呢！” “苏仙童，别打岔，重点来了！” 他说自己被那女子紧紧抱住，他只能勉强抬起头，看到一个穿着黑色衣服的男人，满脸狰狞，手里握着一把锃亮的刀，站在他身边，凶狠的看着他们。 怀中的姑娘也偷偷抬起头，看到闪着寒光的刀，发出一声惊叫，赶紧从叶青川的怀里下来，躲在石柱子后面去了！ “那又咋样了？”王天保紧张地问。 “咋样？哈哈哈！对叶哥我，小事一桩！”叶青川笑道：“我面不改色，很平静地对他说：哥们，钱嘛，身外之物，好，给你！” 叶青川说他把口袋里的钱全掏了出来放在了石桌子上。 “拿去、拿去，统统拿去！” 叶青川说那个抢劫犯也没有多说话，持刀走过来，一把抓起石桌上的钱，然后飞快的转身。 “你就这样让他走了？”苏仙童吃惊地问。 “那哪能呀！”叶青川很骄傲地说：“如果我放任他就这么走了，这件事传出去，我还怎么混江湖！” 第157章 不能放过 “哈哈哈，叶侠士，在蛾眉横翠，粉面生春的美人面前，英武的面子可不能丢，也不能认怂哦！”苏仙童嘲笑道。 其实那年叶青川只有十七岁，他怕苏仙童笑话自己从小就勾搭美女，故意把年龄说大了几岁。 而他遇到的那个持刀抢劫的黑衣男子也是十六七岁的模样，名叫范小兵。 叶青川偷偷瞄着范小兵，他见范小兵长得瘦小，心说：我能吃得住他。 而且他也想在美女面前好好表现一下自己的勇猛，他趁范小兵转身之际，没有丝毫犹豫，出手快捷迅猛，宛如夜色中的猎豹，一脚踹在了范小兵的屁股上。 范小兵不曾想叶青川会从背后偷袭他，一下子被踹了个狗吃屎，手上的刀掉了，顺着石阶飞出老远，而他嘴唇被磕破了，脸皮也划拉出几道血口子。这下子，他嚣张气焰蔫了，只能趴在地上颤抖不已， “哈哈哈，小子，敢和我斗，你他妈的还嫩了点儿。”叶青川狂笑道。 他猛的扑了过去，一脚踩在范小兵的背上，然后又卡住了他的喉咙。 范小兵瘦瘦的，没有多少力，又加上脖子被卡得死死的，他的呼吸不畅，脑袋充血，涨得通红，浑身无力，一下子就失去了战斗力。 范小兵嘴里“嗬嗬”地叫个不停，却听不清在说些什么。 “哼哼啥？”叶青川说着就解下他的衣服，把他的手反绑起来。又将他的外裤退下一半，防止他逃跑。 “大哥，大哥。”范小兵叫道：“你听我说，听我解释！” 叶青川一把将他提到石桌边让他靠着，然后啪啪抬手给了他两个大耳光。 “大哥，有话好说，兄弟我，兄弟我好些天没吃饭了！”范小兵于是眼泪鼻涕地诉说起自己的遭遇来。 他说自己老家在西部的大山里，从小父母双亡，一直跟着舅舅长大，生活非常困难。前些年舅舅也去世了，他这些年一直到处乞讨，最近才到了洛水。 叶青川见他一把鼻涕一把泪的，顿时心生恻隐，他原本是想将他扭送派出所的，这时看到他可怜兮兮的，就带着说教的口吻训了范小兵一番，然后让他走了，还把自己的那些钱一并送给了他。 “叶青川，你是不是滥用爱心，这人后来还干坏事没有？其实按我的经验，他这样的人不受到惩罚，改不了的。”苏仙童说：“你当年也是一个小屁孩，有什么本事去教训别人，你还真把自己当成一根葱了。哼！” “苏仙童，你怎么尽往坏处想，别把人都想成十恶不赦，恶大恶极的人！” “我告诉你，叶青川，狗改不了吃屎，你真是狂妄自大。你说的这个范小兵，他后来还犯没犯事，你知道吗？说不定还犯有大案子。如果真犯有大罪，与你也脱不了干系！哼，还说教，你有什么资格去说教别人！自不量力！” “苏仙童，你……” 叶青川正准备继续说，这时他一抬眼看到王守建站在一边。 “不和你争了，王叔，我来告诉你一件大事，昨天晚上郭成林被人揍了！”他讲得眉飞色舞，幸灾乐祸的表情表现到了极致！ 王守建静静地听着他讲述，他在心里琢磨：“范小兵，这人不是让赵志去干杀人的事吗？苏仙童确实说得对，对待恶人绝不能心慈手软！” 他又转过头向里屋望去，虽然叶青川滔滔不绝地讲着，但小纪并没有出来听！ “青川，那人抓到了吗？”王守建问。 “抓？黑灯瞎火的，抓不到的！王叔，如果我遇到了那人，我才不会抓呢，我就让他顺利逃走，特殊情况下我还会帮他逃走呢！”叶青川笑道。 “你简直是非不分！切！”苏仙童说：“助长歪风邪气！” “苏仙童，你才分不清好人坏人！那姓郭的是好人吗？如果是好人，方妮会变成那个样子？我敢肯定，方妮就是被郭成林害成那样的！” “叶青川，没有证据别乱说！小心告你诬陷诽谤！” “苏仙童，你真有点搞笑。刚才范小兵，你们素未谋面，却严加指责对方十恶不赦。而到了郭成林这里，你就开始心慈手软了，把他想成好人了！” 叶青川嘴里“啧啧” “两声：“我告诉你，如果有证据我早就找严冰去抓他了，现在就是没有证据而已！但是我的第六感告诉我，郭成林就是凶手！我会追踪他的蛛丝马迹，揭开他虚伪的面具，让他的真面目暴露在众目睽睽之下，让他付出代价！哼！” “凶手？这个帽子你最好别给人乱扣！”苏仙童仿佛和他较上劲儿了！ “哎呀！我不和你争吵，我们拭目以待。天保，走，我们出去练练，别和这见识短的人争论，浪费我的时间。”叶青川说着就拉着王天保出去了！ “叶青川，你说谁见识短？”苏仙童紧跟在他们身后。 …… 王守建看他们三人打打闹闹、说说笑笑走远了…… 第二天，王守建带着王天保回翠港湾村了。 这么多年没有回家，王守建家的房子有些破败了。他领着天保花了几天时间将房子拾掇好，勉强可以住人了。 村里的人听说王天保回来了，大家都替王守建高兴，可是见到天保呆傻的模样，又不免叹息一番！ 李富友也听说了这件事，他还亲自来村里看了王天保。 “老王啊！天保回来了就好，我心里的这块石头也落下一半了。”李富友说。 “一半？”王守建不解。 “可不是一半，那一半是边少文，如果他也回来了，那不就全了吗？”李富友说。 “哦，对对对！” “还有一件事让我这些年来始终参不透？”李富友又说。 王守建以询问的眼神看着他。 “就是乔大爷，那年天那么冷，又是黑咕隆咚的，他跑山上去干嘛？唉，这真成谜了！” “是啊！他是一个好人！”王守建说：“我现在真觉得对不起梦远！” “为啥对不起他？” “我和梦远亲如兄弟，乔大爷就如同我父亲一般，我没有照顾好他，怪我，都怪我！”王守建喃喃道。 “嗐，老王，这怎么能怪你呢！”李富友拍拍他的肩膀说：“现在最重要的是带好孩子，天保找到了，就得好好过日子了！老王，抽时间到派出所给天保把身份证办了。” 王天保去办身份证后的两天小纪也回来了。 她家的房子这些年来都由她哥嫂收拾着，屋子十分整洁，小纪回来也不用操心拾掇。 当晚，小纪做好两个菜给王守建送去。 “小纪，”王守建在门口拦住她，没有让她进去的意思，转过头对天保说：“天保，来把菜端回屋。” “纪阿姨。”王天保接过小纪手中的莱，笑嘻嘻地说：“谢谢！” “我和纪阿姨说几句话，你在屋里先玩玩。”王守建对王天保说。 他看到天保进了屋子，转过头来对小纪笑了笑。 小纪在他的笑意中却感到他身上散发出一股慑人气场，他虽然笑了，反倒让小纪有些慌张错乱了。 小纪感觉不到王守建笑意里的温暖，反而在心底不觉泛起了一丝冷意，渐渐地，这冷意浸遍了她的全身。 “你考虑好了吗？”王守建收起了脸上的笑容，冷冰冰地问。 小纪点点头，低声说：“我听你的，明天就去，我决不放过他。” “那是你的事！”王守建的脸上挂着的是一种冷冰冰的表情，仿佛冬日里凝结的寒冰。 第158章 你去做 “去吧，你办完事后就直接回洛水，我们暂时不会回去，照顾好自己！” 王守建说完，“砰”的一声把门关上，留下小纪呆呆地站在那里！ “这也是个狠心的男人！”小纪就这么想着回到家里。 她坐在椅子上，眼光在屋里扫过，她的眼睛中已失去了往日的灵动，毫无生机。 小纪叹息了一声，她想起了王守建那天在面馆给她说的话来。 “小纪，这些年来你对自己的遭遇有没有清楚地认识？”王守建开门见山地问。 “认识？什么认识？”小纪被问得发懵。 “你现在孤身一人，无依无靠，这样的现实你没有认清吗？” 小纪浑身一震，她从王守建的话中听出了冷漠和绝情。 “对啊！其实我就是孤零零一个人，王守建现在有天保了，他不会再和我在一起了！”小纪心说。 “想当年，你和三图的日子过得好好的。不管开始三图误听他人言对你不好，但他后来改正了，可是你呢，为什么不迷途知返呢？” “迷途知返？我怎么迷途知返？”小纪对王守建的问话装着不懂。 “小纪，你别在我面前装了，我对你的过去不感兴趣，可是虽然不感兴趣，但是我又不得不去了解。所以，小纪，我对你过去的一切了解得十分清楚。”王守建淡淡地说。 “你现在应该清楚地认识，你目前的这处境，还有你遭到的这一切都是谁带给你的，你呀，不应该过得这么惨的！” “我……” “小纪，既然你有那么大的仇恨可以支撑你用酒瓶去捅苏桂花，以报当年之仇。你当时如果再往前多捅一点儿进去，她就死了！她并不是罪魁祸首你都能下狠手，难道让真正有罪的人逍遥法外？” “有罪的人？” 小纪迷茫地问了一句，其实在心底，她认为自己才是那个有罪的人！ 当年边三图死后，小纪一门心思地想打败苏桂花，让苟志会娶她！ 苟志会也信誓旦旦地答应娶她！ 那时她很疯狂，现在也觉得自己比潘金莲还狠毒！ 她不由得苦笑了一下！ “小纪，其实这一切都是苟志会造成的，他是始作俑者，因为他的好色，给你，包括我带来了灾难！” “他给你……怎么会给你带来……”小纪问。 王守建看了她一眼，缓缓地说：“你知道天保变成这个样子的原因吗？就是拜他所赐！” 他咬牙切齿的模样很可怕！ “他干了什么？”小纪惊叫一声，问道：“难道他打了天保？天保的头是被他打坏的？” “不是他打的，但与他脱不了干系！”王守建恨声地说。 王守建告诉小纪，在古峰县城里他遇到了赵志，原本打算是将赵志扭送派出所的，但是赵志向他求情，并以告诉王天保和边少文离家出走的原因和王守建讲条件。 赵志说当年边少文因为无法忍受苟志会对他的折磨和侮辱，一度想自杀！ 小纪听到这脸色变得惨白！ “赵志说你和苟志会每次干那苟且之事都让少文在一旁观看！”王守建怒气冲冲地说。 “小纪啊小纪，你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女人？太丧尽天良了！少文，他可是你的亲生儿子，当妈的偷人就很丢脸了，还和奸夫让他看，你真不是个东西，真应该下地狱。”王守建气得双手紧握成拳，指节因用力而泛白，他真想一拳将小纪打倒在地。 “都怪我，都怪我！”小纪呜咽着。 “赵志说少文实在忍不住了，有一天他发了很大的脾气，我们天保就在一旁劝他。可是少文却把这气撒在了天保身上，他操起一根棍子狠狠地打在了天保的头上。”王守建说到这抹了一把脸。 “天保当时就被他打昏了过去，幸好赵志拦住了少文，不然天保当时就会被少文活活打死！”他又抹了抹眼睛，声音有些嘶哑。 小纪停止了哭泣，她睁大眼睛呆呆地望着王守建，叫道：“不会的，他不会的！” “不会？”王守建冷冷地说：“那你觉得天保的病是假装的？” “少文，他是一个善良的孩子，他不可能打天保，天保是他的好朋友！” 她无法相信，胆小如鼠，一见到苟志会就会身体颤抖，眼含恐惧的儿子会出手打人。 “善良？再善良的人都会被你们这对狗男女逼成恶鬼！你们真是一对不要脸的狗东西。” “我、我………后、后来……”她羞愧地问道。 “后来天保醒了过来，赵志说让他回家，天保没有说话，站起来就走了。但他这一走，就再也……” “啊！原来天保是这样走丢的呀！”小纪大叫道：“怪我怪我，对不起，对不起，我是那个罪人！”她又哀哀地哭了起来！ “不，有罪的人是苟志会！”王守建说：“不是他当年贪图你的美色，也不会有这些事发生，我的一梅也不会至今下落不明，而三图也不会冻死，少文也不会死！” “你、你说、说、什么？少文、少文他、他也死了？”小纪失魂落魄地问。 “对，赵志说少文死了！” “啊！”小纪一屁股坐到了地上，双手抱住了头。 边少文的死在她的意料之中，她嘴唇哆嗦，想问是谁杀了他，但她又不敢问。 “一定是苟志会杀了他！”小纪心说，因为那些年，苟志会不止一次在她面前提过这件事！ “小纪，少文虽然是吴天顺的种，你即使再讨厌吴天顺，但他毕竟是你身上掉下来的一块肉，你怎么能这样对待他呢？” “什么？”小纪抬起头，她很吃惊，王守建怎么会知道边少文是吴天顺的儿子呢，这件事只有她和苟志会知道。 “小纪，你别想隐瞒什么，其实你的事我都知道。” “当年你被吴天顺强暴了，在撕打中他失足落下了山崖，其实当时他没有死，而是后来苟志会又摸下了山崖，用石头将他砸死了。但苟志会却诬陷是你杀了吴天顺，这一切都是苟志会的阴谋，他拿吴天顺的死要挟你！小纪，如果你当年勇敢点，去找公安，那事情就不一样了，我的家也不会被你们搞得家破人亡。” 王守建说到这里感觉嗓子眼被什么堵住了，他抹了抹眼里的泪，沉默了一会儿。 “我那段时间根本不知道自己活着是为了什么？小纪，你知道吗？我一痛不欲生，成天随身都携带的一根绳子，很多时候都想自杀了事！” 小纪听到这打了一个寒颤！ “自从我听赵志讲了后，我就想去找苟志会报仇！”王守建的眼中射出凶狠的光芒来。 “你、你怎么报仇？”小纪沙哑着声音问。 “杀了他！” “啊？杀了他？”小纪说：“不行，你不能去，那是要犯法的！” “犯法？”王守建冷笑道：“你以为我会怕他，大不了同归于尽！” “不、不，守建，你不要去，你还要照顾天保呢！” 王守建听她这么一说，他对她笑了笑，但他的笑不达眼底，带着几分讥讽和苦涩。 “守建，我去、我去公安局举报他，这一切都是因我而起，我去！” 王守建又深深地看了她一眼，一字一顿地说：“小纪，现在去举报他不管用，不过我相信你有办法！你去把他……” 他凑近小纪的耳朵边说。 “啊！”小纪脸部抽搐着…… 当年的事就像毒瘤子一般，长在他们的人生中，必须将其连皮带肉挖掉，一丝不留，才能彻底放下。 王守建心说。 第159章 报案 苟志会看着小纪，没有说话。 虽然他患了阳痿，对女人提不起兴趣来，但他这次见到小纪，心里还是泛起了波澜。 这次回来，小纪将自己好好打扮了一下。 今天，她穿着蓝色的西装裙，腿上套着肉色丝袜，脚上蹬着高跟鞋，头发烫成波浪卷，从外观上看起来是一副很干练的样子。 蓝色衣服也让她显得年轻，让皮肤也更显白。 苟志会不由得想起当年和小纪在小树林的场景来，他仿佛又看到了被月光照着的小纪柔美的身体，泛着亮白的光泽，使她看起来璀璨夺目。 他又听到了自己身下她的呻吟，感觉着她身体的蠕动，一种升到了云端的快感…… 他的心中虽然有千军万马奔腾，但他的脸上却平静如水！ …… “你来干什么？”苟志会并没有让她进屋里坐的意思。 小纪明显感到他身上有一种阴森肃杀的意味，但她今天并不怕他！ “我找你有事！”小纪的脸也冷冰冰的，声音也自然没有温度。 她也不管苟志会同不同意，直接进了小院。 路过的几个村民都看到了小纪，有人认出了她。 “喂，桂花，你在哪里？”有个大圆脸的妇女给苏桂花打电话。 苟家庄的村民很多人都知道苟志会自从失去性功能后，就一直性情古怪，独来独往，从不与其他人接触。 “我呀，在外地，蔡老妹，你有什么事吗？” 蔡老妹听苏桂花的声音有气无力的。 “桂花，你生病了吗？”她问道。 “没有，小感冒！”苏桂花在电话里将声音提高了些，她可不愿意让自己被纪小莲捅伤的事传到村里，那可就让她颜面扫地，成为大家茶余饭后的闲话。 “桂花呀，你家来客人了！贵客呢！”蔡老妹的语气都有些激动。 “来客人？谁呀？” “你猜？不过，我猜你一定想不到！”蔡老妹奸笑道。 “蔡老妹，你怎么阴阳怪气的，难道还惦记着我家老蔫，想让他听听你的声音！没事儿的话我挂了！” “别别别！桂花，有女人去你家了，找老苟的！” “找他？谁找他？”苏桂花也觉得奇怪，她记得苟志会家没有女的亲戚朋友啊！ 这不是因为苟志会想洁身自好，而是他患了隐疾，对女人有心无力，自然也不爱好和别人在一起了。 “谁去找他都没用，即使是天仙他也无福消受！哼！”苏桂花没好气地说。 “哈哈哈！”蔡老妹笑道：“桂花，还真让你猜到了，这人啊，确实如天仙一般。不过，我们可不敢跟进去看，你家那老苟，吹胡子瞪眼的，一副要吃人的样子。” “蔡老妹，没事儿，你去吧，他吃不了你，他没那能耐！” 两人在电话里同时笑了起来！ “桂花，”蔡老妹收住笑说：“来找他的女人你肯定猜不到，告诉你吧，是纪小莲，你还记得不，就是那个纪小莲，上次……” “什么，是她？”苏桂花对陈蔫子说：“那个不要脸的居然又去找他了！” “快收拾东西，我们回去！”苏桂花心里不觉有些上火。 “这个纪小莲，我还没有找她算账，她居然还敢找上门去，我跟她没完！”苏桂花骂骂咧咧地：“想趁我不在家，又要兴风作浪吗！”她说着就要翻身下床。 “哎哟！”她这一动，牵扯着伤口。 “桂花，别急，慢慢来！”陈蔫子在一旁劝道。 “怎么能不急呢？那就是个狐狸精！” 苏桂花怒气冲冲的。 “喂喂，喂！”蔡老妹发现苏桂花已经将电话挂断了！ “自己乱搞，呵呵，却还要管着别人，还吃醋！”蔡老妹对几个看热闹的村民笑着说。 他们又向苟志会家的小院子里瞧了瞧，然后就都走了！ …… “苟志会，你告诉我，我儿子边少文现在在哪里？”小纪走进屋里就问。 苟志会默默地坐在一张小凳上，看了小纪一眼。 他的思绪飞回了多年前的一个晚上。 那是一个夏夜，苟志会和几个村干部开完会往家走。 他回家的路要经过小纪家。 他远远地看到小纪家透出灯光，那一刻他的心忽然动了一下，眼前浮现出小纪在田野里奔跑的身影。 苟志会已经记不得自己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关注小纪的，他只觉得那丫头很野性，有把她抱在怀里的冲动！ 在梦里他很多次揽过小纪盈盈一把的柳腰，不顾一切的吻上她颤栗的红唇。 而且更为可怕的是，他和老婆恩爱时，时时把苏桂花想成是纪小莲，不然的话他都没有办法与她被翻红浪，琴瑟和鸣…… 鬼使神差，瞧四下无人，苟志会一跃而起，翻进了小纪家的小院子里。 他朝着那亮灯的小屋走去！ 苟志会蹑手蹑脚地走近窗户，他凑近窗户上的缝隙往里看…… 这一看，直看得他血脉喷张，几乎把持不住要破门而入…… 只见小纪正挽着湿湿的头发，坐在小凳子上，一瓢一瓢地从木桶里舀起热水，浇在自己雪白的肌肤上…… 他艰难地吞了一口口水，贪婪地望着清水从她的脖子滑落，流过圆润丰满的双乳，流过起伏有致的腰肢，流过饱满光滑的大腿，还有那纤巧的秀美的双脚…… 他看着看着，特别是那一双让他很想捧在怀里摸一摸，亲一亲的小脚，一想到这儿，他身体一热，似乎有股不可抗拒的力量推动他陷入了痴醉的状态…… 这状态让他情不自禁地动了一下，咣当一声，他将窗户边的一个盆子碰了下来！ “啊！谁？”他听到小纪惊呼了一声，屋子里的灯被吹灭了…… “哥、哥！” “怎么啦？小莲！”纪小勇听到妹妹的喊声跑了出来。 苟志会被吓得一哆嗦，有股强烈的恐惧如电流般贯穿全身，让他猛地往后一退，险些失去平衡。 此时的他无暇顾及其他，心中只有一个念头尽快离开这里。 苟志会连滚带爬的逃走了！ 但小纪沐浴的那图像，就如同一道深深的烙印，久久地留在了他的脑海里。 …… 苟志会听到小纪的问话，但他不知道也不愿意回答。 这么多年了，边少文再也没有回来过，对于边少文，他是愧疚的，应该是有罪的。 从得知那孩子是吴天顺的种时，他就发了疯，有了魔症。 “我和他一起搞的，为什么不是我的种？” 在家里看儿子苟先元，也觉得不像自己的种！又回想起妻子苏桂花在庙里的风言风语！ 他开始怀疑了！ 于是他去了县里的医院，当拿到检查报告时，耳边响起炸裂声，让他有被雷劈的感觉，他觉得自己浑身上下被电流穿过，蒸腾起白烟，周身弥漫着一股焦糊的味道。 原来他的精子存活率低，无法生育！ 苟志会崩溃了！ 那时边少文只有几岁，就开始了噩梦般的日子。 他骂他、打他、凌辱他…… 苟志会用各种恶毒的方法折磨着边少文，而小纪又怯懦，不敢去阻止…… 悲剧由此酿成！ 小纪说完话，平静地转身离开，平静得让人窒息。 小纪从苟志会家里出来就去了镇上的派出所。 李富友正在给新分来的几个轻警察讲话：“派出所员整个我镇治安工作的根基，是服务群众的前沿阵地，要聚焦公安职责，发挥主防作用，主动担当作为，忠诚履职尽责，紧盯风险隐患，突出打击整治，全方位加强和创新基层社会治理，及时高效妥善化解各类矛盾纠纷……” 第160章 传来消息 李富友听完小纪的讲述，他觉得事关重大，立刻带了几名警察就去了苟家庄。 小纪留在派出所等着。 几个小时后，李富友回到了所里，他一脸的凝重。 “纪小莲，”李富友对小纪说：“苟志会死了。” “什么？他死了，怎么死的？我离开那儿的时候他还好好的！”小纪问。 “我们到的时候他已经死了，上吊！初步认定是自杀，我马上派法医过去。” “自杀？”小纪惊得说不出话来。 李富友他们赶到苟志会家时，门是从里面关着的，他们敲了半天门，里面没有声音。 “哎呀，李富友，李警官，你们来找老苟？”蔡老妹又出现了，她一直对苏桂花家的事挺上心的。 “蔡大姐，他们家有人吗？” “有啊！老苟在家，一大早那个纪小莲就来了，也不知道她说了什么！那个妖精！”蔡老妹嘟囔着。 “那现在老苟出去了吗？” “没呢，他肯定在家，我看见纪小莲出来，那个老苟还站在门口看了她好一阵子，直到转过那个弯看不到了他才关上门，那敢情依依不舍的！嘻嘻！”蔡老妹笑了两声，又说：“在家，他在家！”她也伸手敲门，并扯开嗓门喊：“老苟，老苟，快开门，警察找你呢！” 她喊了好几声，院子里一点动静都没有。 “小何，翻进去看看！”李富友对一名年轻警察说。 小何点点头。 不一会儿，小何从里面把门打开。 李富友一行人走了进去。 苟志会吊死在他住的那间屋子里，桌上放了一把匕首和一张字条，字条上只有三个字：我有罪！ 李富友拿起那把匕首看着，那把匕首看起来特别锋利，一看就是一把上等的防身利器，不论从做工还是造型上来看，都不是等闲之物。 整个匕首通体乌黑，又透出一股寒芒之气，拿在手中，隐隐地能感觉到一股杀气。 他虽然对匕首不是十分了解，但仍然能感受到手中的这把匕首，必是见过血之物。 “匕首？什么样的匕首？我能看看吗？”小纪问。 当小纪看到那把匕首时，她浑身颤抖，她痛苦地蹲下了身体。 一开始王守建告诉她说少文死了，她心中还抱着一丝侥幸，她觉得苟志会还不至于对一个孩子下毒手。 但现在这把匕首出现在眼前时，她确信边少文已经不在人世了。 “纪小莲，你认识这把匕首？”李富友问。 小纪无声地点点头，泪流满面！ 这把匕首是边三图在开小卖部时，有人用它来赊东西。 边三图当时也看上了这把匕首，觉得用来防身也好！ 在边少文十岁时，他就把这匕首送给了边少文，还说让他保护小纪。 边少文当时也对这匕首爱不释手，有段时间小纪看到边少文独自拿着匕首念念有词的，还不停地刺杀着，那狠劲儿十分吓人。 她吓坏了，千叮咛万嘱咐少文不要惹事生非！ 她担心少文会拿匕首去和苟志会拼命！ 小纪不知道，在边少文离家出走的当天，边少文书包里就装着匕首去了苟家庄。 在苟家庄他遇到了苟志会，边少文想偷袭他，结果被苟志会踹了几脚，半天都爬不起来。 随后，苟志会为了吓唬他，把他带到了当年吴天顺坠落的地方。 “小杂种，”苟志会指着山崖说：“你那短命的死鬼爹就是从这掉下去的！如果你敢不听我的话，老子一脚就将你踢下去，你信不信？” 边少文听他这么一说，还以为边三图曾经也遭到过苟志会的羞辱。 “怪不得我妈这么怕他！”边少文在心里愤怒地想着。 他趁苟志会转身之际，从书包里拿出匕首就朝苟志会刺去。 苟志会听到身后的异常响动，他一闪身，匕首从他的胳膊划过，异常锋利的刀刃已将他的胳膊拉出一条血口子，顿时鲜血染红了他的衣袖。 “小杂种，你竟然敢动刀子！”苟志会伸手一夺，就将边少文手中的匕首抢了过去，另一只手抓住了他的衣襟。 苟志会腾出手来，啪啪给了边少文几个大耳光，把他打得鼻青脸肿的。 “他奶奶的！小杂种，老子本想看在你妈的面上饶了你，现在你要杀老子，你就别怪老子不客气！”苟志会手拿匕首恶狠狠地望着边少文。 他满脸的狰狞，眼冒凶光，边少文吓得不禁往后退了几步！ “我要杀了你！”苟志会作势向边少文刺去，他并不是真想杀他，只是想吓唬吓唬他得了！ “啊！”一声惨叫，边少文往后退着，结果退到了悬崖边，一脚踩空，落了下去…… “他娘的，还真掉下去了，便宜这狗杂种了！”苟志会骂骂咧咧地朝山崖下望去。 从他的方向看不到落下去的边少文！ “这狗东西，哼！”苟志会哼了一声：“死了活该！”他本想将手中的匕首扔下去，但他看了看，又觉得这匕首不同寻常就留了下来。 边少文落下山崖时，被一棵树挡了一下，他落到了一处草丛里昏了过去！ 边少文醒来时，太阳已经落山了，他受伤不重，挣扎着爬了上来。 回到村里他就去找了赵志和郭成林，可是他们都不在家！ 王守建从边少文一进村就盯上了他…… 小纪告诉李富友当年边少文离家出走后，她就去找这把匕首，可是没有找到，她猜匕首被少文带走了！ “一定是他杀了少文！”小纪哭叫道：“我刚才问他，他既不承认也不否认。这个歹毒的人，应该下地狱，下地狱！”她的眼神充满疯狂，嘴里说着各种狠话，哀哀地哭着！ “小莲，也许少文还活着呢！苟志会并没有明确地说嘛，还是有希望的。”李富友劝说道。 “嗯嗯嗯！”小纪收住了眼泪，说：“李警官，我可不可以将那匕首带走？” “哦，这个恐怕不行，关于这把匕首我们还要查一查。” 李富友第一眼看到这把匕首时就觉得眼熟，但具体是怎么感觉熟他一时还说不上来。 但苟志会死了，吴天顺在很多年前就被认定是死于山洪爆发，边少文到现在活不见人，死不见尸，派出所也无法定案！ 李富友通知了在洛水的苏桂花。 苏桂花一听苟志会死了，还是自杀死的，她马上对李富友说：“李警官，这件事你得好好查查，老苟他不会自杀的，这么多年他就这么没脸没皮地活着。为啥见了纪小莲一面他就有了寻死之心，这一定是纪小莲干的，你们可不能放过她，应该把她抓起来好好审审！” 王守建也知道了苟志会的死讯，他一点也不意外。 从他的内心来讲，他其实是想亲手结果苟志会的，因为他觉得自己的不幸都是苟志会造成的。 他原计划是将他放在最后弄死的，但现在他要照顾天保，而且郭成林一时半会儿又对付不了，先除掉一个是一个。 “老王，你和天保什么时候回洛水？”小纪问他。 “隔几天，你先回去吧！” 正说话间，王守建的电话响了。 电话号码是个陌生的座机号。 “喂！你好！”王守建接通电话。 “王师傅，我是老秦，你还记得不，秦天保的爷爷！” 电话里传来秦老师的声音。 “记得记得，秦老师，您好，您好！” “王师傅，我找到她了，姚一梅，就是她！”秦老师的语气难掩激动。 “真的吗？是一梅吗，她在哪里？” 王守建脸颊泛着红，手不自觉地紧握成拳，兴奋地颤抖着：“她在哪里？我马上过来，马上过来。” “在苍南县，王师傅，你坐车到苍南汽车站我来接你！” 第161章 遭遇山洪 “什么？一梅在苍南？我和你们一起去。”小纪惊喜地说。 “不管你的事！”王守建的声音像冰棱子一样寒冷，还带着刺！ “守建，我没有别的意思，我真心希望你们一家人团聚。”小纪一脸的委屈。 “管好你自己的嘴就行了！你回洛水去吧！” 王守建的脚步一时间变得异常轻盈，步伐间透露出难以掩饰的欢快，就像是脚底装了弹簧。 他脸上洋溢着幸福动人的微笑，回到家后，他以最快地速度收拾好行李，带着天保去了镇上的汽车站。 “老天是在可怜我，一梅，一梅，你见到天保会怎么样啊？”王守建看着跟在身边的天保，他猜想着姚一梅激动的面庞。 “我们一家人终于要团聚了！” “阿爸，会下暴雨了吧？” 王天保问。 说话间，天空乌云密布，狂风过境，吹得街面上的招牌哗啦作响。 这将有一场大降雨来临啊！ “没事儿，我们坐车，安全！”王守建拍拍儿子的背。 父子二人上了车，晚间时分到了古峰县。 王守建领着天保住进酒店，酒店大厅里正在播报新闻：“未来几天内，我省自西向东有一次大到暴雨过程，伴有雷暴大风、短时强降雨等强对流天气，东部地区局部有暴雨……” 这时，王守建又接到了秦老师的电话。 秦老师告诉他，说苍南县正下着大雨，路上可能不好走，他说让王守建不要着急，等暴雨过后再来。 王守建嘴上答应着，但他想早日见到姚一梅的急切心占了上风。 叶青川也得知王守建父子来到了古峰，他专门打电话请二人去小吃街。 同时他惊奇地告诉王守建说苟志会死了，而且还是自杀的！ 王守建淡淡地点点头。 “王叔，我觉得他身上藏着秘密，这样就死了，真是有点可惜。我让老汪去了解了解，老汪肯定没把这事儿放心上。” “你消息挺灵通的！”王守建说。 “苏仙童请假回去了！我还听说，苟志会手里有一把匕首，王叔，你可知道那匕首的来历？” “什么匕首？”王守建问道。 “你不知道呀？那可是一件神兵利器，我给你说道说道。” 传说那把匕首叫“大明沙利”，是当年朱棣在朱允文逃走后，在被大火烧过的宫殿灰烬中找到的。 有人说朱元璋在当小叫花的时候，快要饿死了，恍惚间，他看到一个仙风道骨的人往他怀里放了一个东西，然后大笑三声离开了！ 朱元璋发现自己的怀里多了一块形状奇特，呈不对称状的乌铁，捏在手里微凉。 自从朱元璋得到乌铁之后，就开始了好运连连，不仅遇到了马皇后，还得了无数良将，最后顺利取得了天下。 他的太子朱标去世后，他将全部的希望寄托在朱允文身上，于是命工匠将那玄铁打制成了一把匕首，取名“大明沙利”送给了朱允文，以保佑朱允文的江山稳固。 可他的事与愿违，江山竟被朱棣夺了去。 再后来，朝代更替，战乱频生，“大明沙利”被淹没在了历史的尘埃里。 叶青川说，到了抗日战争时期，听说“大明沙利”被军统的戴笠所得。 戴笠得到它以后，整个人就变得阴毒狠了，他自己也如那把隐蔽，暗藏狠毒的匕首一般，寒光一闪，就取人性命！ “在一个风雨交加，惊雷不断的日子，他的222号专机撞上了岱山，这把’大明沙利’也随着戴笠消失了！它在戴笠手中杀人最多，所以戴笠没得善终死于非命！” “再后来，我听说在三十多年古峰出了一起命案，受害人身中16刀，刀刀致命，心肝脾肺全烂了，脖子也有一刀，头被割开，对方压根没给活命的机会，那手段特别的残忍。” “案子破了吗？” “没有。警方随后展开搜捕，因受限于当时环境条件，加之凶手具有较强的反侦查意识，民警大面积搜捕工作无果而终，案件陷入僵局，直到现在凶器出现了。” “凶器？” “就是苟志会手里的那把匕首，据说就是’大明沙利’，通体乌黑，杀气腾腾！” “苟志会是那个凶手？”王守建问。 “这个不知道，他死了！据当年的目击证人说杀手长得五大三粗，戴着帽子，露出来的脸部皮肤黝黑，穿着一件黑色的雨衣，手中拿着的是一把黑色的匕首。那人的外形倒和苟志会相似，只可惜他死了！唉！”叶青川叹了口气：“不然的话我倒是很好奇他这匕首从何得来，看来这只能成谜了！无解！” 王守建心说：难道苟志会真的还杀过人？不过听说这匕首是边三图带回来的。 他想不出他们之间有什么关系！ “王叔，我听天气预报，说有雷雨天，可能会发生自然灾害。从这去苍南，要经过山区，我觉得你和天保过几天再去吧！”叶青川指指天空说：“王叔，你看乌云密布，已将天空遮蔽得严严实实的，别着急走。这两天你们安心在这住着，我请假陪你们，顺便再教教天保。” 王守建婉拒了他！ 第二天一早，他们就坐上了去苍南县的长途车。 “省防办发布强降雨风险提示，要求各地密切关注天气变化，强化会商研判，及时预报预警，落实点对点叫应基层责任人硬性要求，综合采取多种措施叫应、叫醒、叫动风险区群众，果断组织转移避险，最大限度规避灾害风险……” 长途车上的广播在不停地播放暴雨的信息。 王守建向车窗外望去，只见雷电交加，风雨如晦。 一道银白色的光芒猛然闪现，从天空直泻而下，如同巨大的电弧，将天地连接。 王天保一惊，紧缩在王守建身边。 “别怕！” 这时雨越下越大，王守建透过车窗，看着这场咆哮奔腾的骤雨，不由得眼皮一跳！ “会不会暴发山洪？” 长途汽车已经驶入了一片山区。 王守建见时间是下午两点，雨势稍微小了点，但天色愈来愈黑了！ 司机将车灯打开了，王守建见路边有水流涌动。 这时，山间突然刮起了大风，有一个声音透过关得紧紧的车窗传了进来，那声音凄厉无比，听来不似人间的声音！ 长途汽车一阵摇晃，仿佛要被风吹倒了！ 整个车厢里的人心都为之一紧！ 紧接着，天空响起一声响雷，大雨倾盆袭来，宛如天空开启了水龙头，在电闪雷鸣中，雨水如同断了线的珍珠项链般洒落在车窗上，打得玻璃窗啪啪响。 “喂！”售票员在接电话。 “什么？”他在大声问对方。 山里信号不好，他没有听清对方在说什么！ “同志，”王守建走到售票员身边。 “我们现在不能再往前开了，我看那沟里的水越来越急了，前面有可能暴发山洪。” “山洪？”售票员是一个大眼睛的三十来岁的男子，两道浓眉，格外引人注目。 “停车！”售票员也觉得今天大雨的情况有些吓人。 “师傅，贵姓？你说现在怎么办？”售票员问王守建。 “我姓王。”王守建指指半山腰的说：“我建议让车上的人都撤到那去。” 售票员这时的电话又响了，传来一个男人的惊叫：“高飞，高飞，青山水库、青山水库……堰塞湖垮了……” “快、快下车！” 王守建叫道。 车上的人一下子慌乱起来！山路已经被洪水漫盖。 青山水库在这公路的前方山腰处！ “洪水马上就要到！” 第162章 山洪之中 “快、快！”王守建指挥着大家下车。 “天保，你领着大家朝那走！”王守建指指半山腰的山崖处，说：“那里能避避！” 高飞和司机老冯也帮着乘客下车，有腿脚不便的，大家就相互照顾着向山上走去。 不一会儿，洪流滚滚而来，水一下子漫到了小腿。 王守建最后一个离开车子。 “帮帮我！” 突然一个带着哭腔的女人大叫道：“我的果果，我的果果！” 王守建朝惊叫的方向看去，只见一个穿花裙子的小姑娘跌落到了洪水里，她被洪水裹挟着，一下子冲出老远去…… 高飞看到王守建没有一丝迟疑跳入洪水朝那女孩游去，他吓得呆看着。 这时水已经漫过胸口了！ 司机老冯是个四十多岁年纪，浓眉大眼，个子高大威猛的人，他性格急躁，喜怒都写在脸上。 “高飞，他娘的，快把这绳子丢过去。”老冯骂道：“怎么一点眼力劲儿都没有。” “王师傅，接着！”高飞大喊着将手中的绳子抛了过去。 可是王守建没有听见！ 这时王天保冲了下来！ “你干嘛？”高飞一把拉住他。 “我要去找我阿爸！” “你站在这，注意这条绳子，我过去！”高飞说完，将绳子的一头系在一棵树上，另一头拴在自己的腰间，跳了下去。 这时天色愈发的黑起来了，随着雨势的加大，山间溪流迅速汇集成洪流，从山顶奔腾而下。 洪水夹杂着泥沙、石块和折断的树木，以排山倒海之势冲向低洼地带。 “阿爸！”王天保望着在洪水中艰难地向那女孩靠近的王守建大喊道。 他的声音被呼啸的山风吹走了！ 王守建并没有听到儿子的呼喊，他现在只有一个目的，尽快拉住急流中的小女孩。 他也被山洪冲得东倒西歪的，好几次差点抓住小女孩，但又被冲开了！ 他见小女孩被山洪冲下来的一堆枝杈挡住了，心中一喜，奋力向前一扑，他抓住了女孩的胳膊，但那枝杈承受不住王守建的体重。 他们一起被洪水带着剧烈地转动着，起伏不停。 “阿爸！” “啊！” 一声声地惊呼声响起！ 这时又是一大炸雷轰隆隆地滚过去！ 王守建用手抱着那小女孩，山洪汹涌着，还夹杂着石头树木，他感觉到自己身体已经被割了些口子，有些支撑不住了。 他向前望了望，看不到任何可以躲藏的地方。 “难道我今天会死在这儿？”王守建心说：“不，我要活下来，我马上就能见到一梅了，我们一家人就要团聚了！” 他心中顿时升起了斗志！双眼放出两道精光，四下找寻可以躲避的地方！ 汹涌澎湃的洪水，宛如千军万马涌了过来！ “我先顺势，别撞到石头上！” “有了！”王守建见前面有一处凹陷进去的石缝！ 他带着小女孩一番挣扎，终于靠近了那石缝。 石缝处的水很深，王守建180的个头背靠石头站着，只能露出头来。 “幸好！幸好！”他暗自庆幸。 王守建将小女孩举过头顶，让他坐在自己的肩上。 小女孩被呛了水，又惊又怕，连坐在他肩上的力量都没有了！ “小妹妹，你坐好！一会儿雨停了叔叔就带你找妈妈！” 这石缝暂时比较安全。 “王师傅！” 王守建这时听到有人喊他。 他眯起眼睛看到前面洪水里出现了一个人，那个奋力向他挥手。 “回去，别管我！”王守建用最大的力气吼道。 高飞听不见王守建的声音，耳朵里全是风声和水声。 他身上的绳子已绷到了极限，但离王守建还很远，他也被山洪冲得东倒西歪的。 站在半山腰的乘客们看着这一切都惊呼着，大家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儿！ “阿爸，阿爸！”王天保跑了过来，忍不住冲到了山洪里！ “你给我回来！” 老冯怒吼一声，他一伸手将王天保拉住了。 一块巨石从天保身边擦过…… “好险！”老冯将天保拽到了身边。 “你在这好好待着，高飞快接近你爸了，你去了会添乱。” “可是绳子不够长！”王天保说。 “我知道我知道！”老冯抹着满脸的雨水，嘶哑着嗓子说。 “高飞，你也回来！”他又冲着高飞吼了一嗓子，用手拉住了那条拴在高飞腰间的长绳。 “老冯。”高飞被拖了上来：“王师傅他们怎么办？” “他们现在暂时还安全，可是他长时间泡在水里也不行，我们得想个办法。” “什么办法？够不着呀！这水势还这么大！青山水库那没人管吗？”高飞气愤地说：“那些当官的不拿我们老百姓的命当回事儿。这么大的雨，县里怎么没有预案？我都听人说过好多次青山水库有溃堤的风险！县里那些大爷们整天都在干些什么呀！哼！” “可能是他们没有想到会这么严重，每年这个季节，都会发大水，下暴雨，年年都在喊要决堤，结果都是有惊无险的度过。”老冯说：“大意了，大意了！” “哼！”高飞不满地哼了一声。 这时雨小了点，风也弱了下来！ “我再去看看！”高飞说。 “你歇会儿！我去，你看好他！”老冯将绳子一头重新系在一棵树上说：“从这差不多能够得着他们！” “再把这腰带连结上。”老冯取下腰间的皮带。 “我也有。”高飞也解下皮带来。 “还有我的！” “我的！” …… 男性乘客都解下了皮带，并结成了一条长长的“皮带绳”！ “手拉手，我们一起下去！”不知谁喊了一句。 不一会儿，洪水里就站了十来个男人。 “走！”带头的老冯喊了一句。 他身后紧跟着王天保。 山洪中的这群男人站在水里，水快漫过了脖子，但没有人退缩，他们互相扶着向王守建和那小姑娘走去。 突然间，风又大起来，雨势也加大了。 人们的双眼被雨水迷住简直睁不开眼！ 十几个人被山涌冲得差点乱了队形，但没有有一个人退缩。 “好样的！”老冯大叫。 “纵队排成一排，注意从山上冲下来的石头树枝！” 这种情况，别说讲话了，便是呼吸也是困难和痛苦的！ 他们慢慢靠近王守建，只见他死死靠在石缝壁上，一只手用力撑着，不让身体被山洪冲倒，另一只手扶着小女孩，不让她从肩膀上落下来。 他们所处的地方，是一个很狭窄的空间！ 这时王守建的身体有些僵硬了，他全凭一股子心气劲在坚持着！ “快！”老冯说。 他扶着王守建的身体，王天保从他的肩上将果果抱了下来，小女孩脏兮兮的一张脸，惨白得吓人，已经昏迷了！ 王天保将她递给了身后的人，然后叫道：“阿爸、阿爸！” 王守建的意识差不多快迷糊了，听到有人喊他，便喔了一声，嘴里噗的一声，吐出一口水。 他身子一歪，一下子被水淹过了头顶。 王天保和老冯赶紧将他扶住！ 他被呛了一口水，连咳嗽了几声！ “天保！”他喃喃地叫道。 在大家的齐心协力下，王守建和果果被救了上去。 他们将王守建扶到了山腰处防风防雨的石崖下。 王守建的胸膛急剧的起伏着，大口、大口的呼吸着，能自由的呼吸新鲜空气，那感觉真的是太棒了！ “阿爸！” “王师傅！” 王守建躺在地上，一动也不能动，他的身子僵硬，浑身无力。 他的嘴唇动了动，但没有发出声音。他望着王天保微微笑了笑！ 第163章 人与人不同 “阿爸！” 天保大叫道。 王守建看到天保很安全，他放心了。但因为在水里泡了几个小时，身心疲惫，又加上身上被石头树枝划了很多的伤口，他支撑不住了，昏了过去。 “他怎么这么冷？”天保摸摸王守建的脸和胳膊。 他俯下身将王守建抱在怀里。 高飞走过来把王守建的双脚也抱在怀里。 “别急，小伙子，你爸会没事儿的，很快会有人来救我们！”老冯安慰天保。 “大叔，大叔。”果果妈也围在王守建身边，她满脸的泪水。 “妈妈，爷爷他会死吗？”果果紧挨着她妈妈，担心地问。 “不会，他不会死的！”果果妈说：“他是个好人，不会死的！”她紧紧地把女儿搂在怀里。 如果今天没有王守建救了果果，她真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一想到这，果果妈一阵颤抖，更加用力地将果果抱着。 现场所有的人都是浑身湿透了，无法给王守建提供干燥的衣物。 王天保看着王守建铁青的脸庞，心说：“阿爸不会死吧！”他记得玉明妈妈去世时，也是浑身冰冷，脸色铁青！ 他将自己的脸挨在王守建的脸上。 “大家都聚拢来，暖和一些！”老冯让所有人都围在王守建身边。 因为洪水，附近的电力系统被破坏，原来的路灯没有亮，一片漆黑如墨。 “现在怎样办呀！老王这情况不乐观！”老冯现在已经看不清王守建的脸色。 “只能等待救援。”他心说。 他又摸出手机看了看，浸了水，没电。 夜深了，没有星星月亮，又停了电，四周的漆黑有些渗人！ 这时雨停了，风也温柔了许多。 老冯摸索着到了公路上，路面的水也退了大部，现在只淹过脚踝。 他现在很想背起王守建回到县里去救治，可是四周的漆黑让他下不了决心。 看不到山路，如果一不小心摔下山崖那可不是闹着玩的。 “怎么办？”他心里十分着急。 这是一个舍己救人的英雄，我不能让他流汗流血还要失去生命呀！ 刚才王守建舍命救人的壮举令老冯深深地震撼！ 洪水肆虐的几个小时里，王守建全身浸泡在污浊的洪水当中，用血肉之躯，托举起小姑娘的那一幕定格在老冯的脑海中！ “我要救他，我现在就送他去医院！” 忽然，远远的有灯光在闪！ “有救了！”老冯冲着灯光大喊道：“我们在这里！在这里！” …… 王守建被抗洪抢险的武警官兵迅速抬上了担架送去了古峰县人民医院。 王守建在水里浸泡太久，他身上的皮又皱又松，整个人的精神状态也极不好。 “我阿爸有危险吗？”王天保拉住一个医生问。 “放心，小伙子，到了医院，就交给我们医生吧！” 医院针对王守建的情况，开了分析和讨论会，并做出紧急救治方案。 县里各级领导做出决定，用最好的药，最好的医生，不惜一切代价，一定要把他救过来！ 经过救治，王守建第二天下午醒了过来。 “王叔。”醒来的第一眼，他看到了叶青川。 “青川，天保呢？”他没有看到天保，心中一下子有些慌乱。 “天保从昨晚上一直守到中午，我看他也太累了，就让他去酒店睡觉了。王叔，你放心，我让人守着他，让他好好睡一觉，我陪着你。”叶青川昨天听说王守建去了苍南，就开始有些担心。 再后来听说青山水库附近山体滑坡，形成了堰塞湖。 “糟糕！”他心说：“希望王叔他们已经过了那段区域。” 叶青川找各种渠道打听从古峰发出的长途客车的消息，一夜没睡！ 终于有消息传来，有一辆从古峰发出的长途客车在中途遇险了。 据说有人受伤！ 叶青川心说：难道是王守建，他可是一个热心肠的人！ 一想到这儿，他坐不住了，来到了人民医院。 果然受伤的是王守建。 王天保的腿和胳膊也受了伤！ “他受伤重吗？有生命危险吗？”叶青川拉住一个护士问。 “放心，到了医院就放心！我们医院会全力救治！”护士看到一脸急切的叶青川安慰他说。 “他现在什么情况？”叶青川问。 “由于他长时间泡在水里，有皮肤损伤、皮肤褶皱、低血压现象，还出现了脑供血、供氧不足。同时在水里，人的身体产生的热量低于人体在水中的散热量，体温调节功能遭到破坏，这时人就会出现皮肤中的动脉收缩，小静脉扩张，使血液停滞在皮下静脉内，造成皮肤青紫、嘴唇发乌，身上起鸡皮疙瘩，甚至发生痉挛现象。他身上的情况，相当严重……”护士仔细说着王守建的病情，末了她带着敬佩的语气说：“王师傅真是一个英雄，在那么危险的时刻去救人，不仅仅是泡在水里那么简单，而且还得拼命举起一个十来岁的小女孩那么久！太令人敬佩了！” 果果的妈妈也到了医院，她逢人就讲王守建舍己救人的故事！ 县里的媒体人都来到医院要采访他。 王守建谢绝了所有采访！ 这期间县里的领导也对他进行了慰问和奖励。 媒体人采访不到他本人，就从当时乘客中搜集信息。 当时与王守建同车有一位画家，他第二天就画了一幅王守建在洪水中托举果果的画像提供给了电视台。 这幅画像一经公开，震撼了所有人的心！ 王守建的英雄事迹一下子传开来！ 有很多人都自发来医院看望他！ 王守建在医院休养了一个星期后，他就强烈要求出院。 果果的爸爸也多次去看望王守建，他叫唐俊杰，对王守建有说不出的感激。 唐俊杰在古峰县经营一个罐头厂，他很想邀请王守建和王天保去他厂里工作。 因为他发现王天保与一般的年轻人不一样。 王守建知道唐俊杰想用这种方式来报恩。 “唐老板。”王守建说：“这件事你别放在心上，在那种情况下，不管是谁我都会去救的。” “王叔，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觉得天保兄弟人踏实，在我那干让人放心。” “好好好，谢谢唐老板。等我去把他妈妈接到，征求一下她的意见。”王守建说：“谢谢，谢谢！” 他现在不知道，以后这个唐俊杰会改变王天保的命运，这是后话！ “王叔，你知不知道郭成林现在遇到麻烦事了！” 王守建出院后，叶青川就将他们父子俩请到自己的宿舍里住。 因为王守建腿上的伤缝了十几针，现在还需要好好休息。 他虽然着急想见姚一梅也没办法。 秦老师告诉他，姚一梅住的地方比较偏僻，山路不好走。 他只能腿伤好了才能去！ 王守建听叶青川这么一说，问道：“郭成林出什么事儿了？” “他呀，和那个袁校长，还有县里的几个人合搞了校园餐。这个出事啦！就是那天在洛水喝酒被揍的第二天中午，午饭后，袁天勇那个一中的学生出现了集体中毒的事情，有好几十个学生上吐下泻的。” “饭菜不卫生吗？” “应该是吧，具体的情况没有通报，我找人打听了，知道的人很少，看来是有人不准透露。” “可是前两天，不知道是谁走露了风声，说郭成林他们提供的校园餐的食材不合格，有腐败霉烂的，故意毒害祖国的花朵！” “他们竟然干这缺德事？” “何止缺德！哼！”叶青川说：“我还听说，昨天一中食堂负责人跳楼了！” “死了吗？”王守建吃惊地问：“自杀还是他杀？” 第164章 出事了 “那个人现在没死，可是和死差不多了！”叶青川说：“瘫了，不会说话，也不会吃东西！” “成植物人了？”王守建问： “到底有什么令他害怕的？还跳楼！” “我听说他是被人推下去的！”叶青川压低声音说：“那个袁天勇和郭成林肯定脱不了干系。” “他们有这么大胆，那可是犯罪！” “这还不是为了自保，不然的话会牵扯出更多的人！他们也逃脱不了牢狱之灾！” “我有些不太相信，这件事要做到警察都查不出来很难！” “王叔，这里面的鬼名堂多了去了。你知道我有个同学叫二狗子吧？他帮上面的人干了不少这样的事！”叶青川竖起食指向上指了指。 “二狗子？”王守建诧异地问道：“他现在还在古峰吗？” 因为他曾听赵志说二狗子被他带到“花花世界”交给花世界后就没了音讯！ “他不在古峰！可能是躲起来了！自从上次见过一回后我就再也没有看到过他了！”叶青川说：“前两天，我听说他的公司被一个叫范小兵的人接管了，这人和二狗子差不多，也是个狠人！哎呀！也不知道这个范小兵是不是当年那个人？如果是他的话，我真的就如苏仙童说的那样了，但愿只是同名同姓！” 又是这个范小兵！王守建心说，赵志不是说他已经金盆洗手不干了吗？他暗自摇摇头！ “这个范小兵听说是个狠角色，狠起来不管不顾的。”叶青川又说。 “那这些和郭成林有什么关系？”王守建问。 “关系老大了！”叶青川说：“他们现在是一个利益团伙，一旦出事，谁都跑不掉了。据说他还涉嫌洗钱！” “洗钱？洗什么钱？他不是好好在政府上班吗？他哪有钱需洗？”王守建奇怪地问。 “我听说他的钱来路不正。”叶青川愤愤道：“还在县里还购置了商品房。王叔，你说，他就一个小小的科长，哪来钱买县里的房子。” 王守建笑了笑，说：“这是你们政府管的事儿，我可插不了嘴。青川，你有证据吗？” “唉，就是没有。”叶青川叹气道：“如果有的话，我马上去举报他。我要把他像苍绳一样拍死！哼！”他恶狠狠地补充道。 “哈哈哈，青川，他可不是苍蝇蚊子！” “哼！是毒蛇我也不怕他，我要抓住他的七寸，掐死他！” 王守建知道叶青川只是嘴上说得厉害，实际行动一点都没有，毕竟他们并没有什么深仇大恨！ 打嘴仗而已！ 正在两人说话间，王守建的电话响了，他一看是乔梦远打来的。 “他肯定是问我这次救人的事。”王守建心说。 “守建。”电话里传来乔梦远急切的声音：“你现在身体恢复得怎么样？” “梦远，我没事儿了，恢复得挺好！谢谢关心！你现在怎么样？”王守建用一种中气中足的声音问。 “我一切都好！”乔梦远电话中也不过多啰嗦：“听说天保找到了，恭喜啊！” “对，大小伙子了，和我一般高，隔两天我就和他去接一梅。”王守建笑道。 “什么，一梅也找到了！哎呀，守建，这真是天大的喜讯呀！她现在在哪里？”乔梦远问。 “在苍南文山镇夹子沟那里。” “文山镇，在文山镇？”乔梦远问道。 说到这，乔梦远又在电话里告诉他“花花世界”涉嫌违法已经关门了。 “关门了？”王守建心中一惊，他问道：“那’花花世界’里的卖酒女郎去了哪里？” “花花世界”违法被关门的事王守建不知道，他心说：陈玉秀为什么没有告诉我这件事。 这时他才发现陈玉秀已经好长时间没有打电话过来了！ “那些卖酒女郎没有涉嫌犯罪的都各自离开了！”乔梦远说。 王守建想向他打听陈玉秀的情况，他问道：“小丁现在在哪里呢？他上次受伤对他有影响不？” “唉，他、他情况不太好，在这次行动中负伤了！”乔梦远简单地说。 乔梦远没有说，其实“花花世界”是多年来盘踞在苍南的一个贩毒窝点，经过一系列的侦察，警方终于掌握了完全的信息，制定计划要将花世界一伙全部抓捕。在这次收网行动中，警方与花世界一伙毒犯进行了枪战，小丁在战斗中负伤，经过抢救，命是保住了，可是直到现在还没有醒来。 “他伤得严重不？” “小丁在市中心医院，现在还没有醒。” “什么，小丁受伤了，他是卧底警察？”叶青川大吃一惊。 王守建现在心里在琢磨：陈玉秀一定是被抓了，不然的话，这么大的事她不会不打电话给他的。 她是和花世界一伙的，也是毒犯吗？ 她如果被抓了，她如何给玉明汇款，玉明和胡家老俩口他们怎么生活？ 王守建问道：“梦远，我明天和天保来看看小丁，你有时间吗？” 他想向乔梦远打听陈玉秀的情况，于是绕了一个弯问。 “守建，我现在还要去梧州，可能咱哥俩见不到。还有，小丁昏迷着，你来了他也不能同你讲话，要不等他醒了我告诉你。” “好，梦远，我还想向你打听一个人，不知道方便不？” “你说。” “陈玉秀，就是曾经在’花花世界’里卖酒的一个姑娘！” “陈玉秀，哦，我知道，当时在抓捕现场从她身上搜出了毒品。” “毒品？她、她哪来的毒品？”王守建一惊。 “守建，你和她认识吗？” “认识，我不是在那干过保洁吗？和她说过几句话，小丁也认识她。” “哦，这件案子还在审，等结案了我告诉你。” 两人又聊了聊其他的…… “王叔，你说玉秀被抓了吗？”叶青川问。 王守建点点头。 “她犯了什么事儿？” 王守建摇摇头说：“不知道，案子还在审。” “那姑娘……怎么看……都不像个坏人呀！”叶青川叹息道。 当即王守建给秦老师打电话询问姚一梅的现状。 秦老师告诉他，姚一梅这些年来一直生活在夹子沟一户姓钱的人家里，那家人将她照顾得很好，村里的人都叫她钱大姨。 “秦老师，我这边有个急事需要处理，麻烦你给那家人说说，等我这边的事情办完了我就去接一梅，我一定好好感谢他们。” “没事儿，王师傅，你的事迹我们从电视上都看到了，你的事就是我的事，姚家妹子就交给我们吧，我们会将她照顾好的。”秦老师看到了有关王守建在山洪中救人的报道。 “谢谢你，秦老师！” 第二天，他拄着拐杖带着天保去了滇江。 “牛伯。”王天保在王守建的陪同下来到牛伯家。 “尚志。”牛伯抬起头惊喜地问：“你回来啦？” “牛师傅。”王守建喊道。 “王师傅，快请进，来，请坐。”牛伯热情地将二人请进屋。 “牛师傅，玉秀这几个月给你打钱没有？”王守建一进屋就问。 “啊、啊！先喝茶！”牛伯先给他们倒水。 “玉秀打钱来没有？”王守建又说。 “哦、哦！”牛伯吞吞吐吐地说：“我想想，我没有去查银行卡，不过，每个月玉明的钱我都给了他的。” “牛师傅，你把银行卡号告诉我，以后每个月都由我来打给你！” “王师傅，玉秀真的出事了吗？”牛伯看了看天保，低声问道：“她犯了什么事？是不是像他们传的那样？” 第165章 这婚不能结 “传的那样？什么样？” 王守建问。 在来滇江的路上，王守建就把陈玉秀可能出事的事情告诉了天保，还说这件事他会解决，让天保不要担心，天保很听话地点点头。 “我也听说她惹事了，但不知道她出了什么事？打电话关机，去她工作的地方也找不到人！”王守建说。 “王师傅，来，里面说。”牛伯把王守建拉到里屋，用很低的声音说：“我听说玉秀在外面犯了大事，有人说她卖淫，还有人说她卖毒品，这可是要掉脑袋的。这是真的吗？她为啥干这种事？” “牛师傅，如果是这样的事我们可别乱传，有警察呢！我再去找人问问。不过，别人说的都不要信，我相信玉秀是个好姑娘！”王守建说。 牛伯是一个精精瘦瘦的，皮肤有些蜡黄的人，他穿着朴素的布衣和胶鞋。 “王师傅，你受伤了？伤得重不？”这时牛伯才发现王守建拄着拐杖，右脚裹着厚厚纱布。 “没事儿，已经好了很多！”有关王守建的事迹并没有传到滇江，所以牛伯并不知道。 王守建现在腿上的骨头还没有完全恢复，走路还有些费力。 “是的，是的，我也相信玉秀是个好姑娘，希望公安查清她的案子，早日还她清白。” 牛伯说玉明目前还是挺好的，只是胡家老俩口身体不好，疾病缠身。 王守建从包里拿出三千块钱来递给牛伯。 “王师傅，不用这么多，玉秀前几个月有多打了钱过来，我只垫了一点。”牛伯说：“大概两千元，我只收两千。” 王守建也没有多说，直接把钱放在他的手里，紧紧地握了握他的手，又请他帮忙找了一辆牛车，再购买了一些生活用品，他就带着天保去了陈玉秀家。 牛伯也明白了王守建握手是对他的感激。 陈玉秀有好长时间没有打钱来，但每个月他都会拿自己的钱给玉明他们送去。 陈玉明看到王守建他们来了异常地高兴，胡氏夫妻也十分意外，看到儿子的精神状态比以前好了许多，他们欣慰极了。 天保看到父母露出孩子般天真的笑容。 王守建见胡氏夫妇的脸色不好，他帮他们把了把脉，心中一惊：这两人已经病入膏肓了！ 于是他说道：“大哥大嫂，这次我是来接你们的，我希望天保和你们一起住，方便照顾。” “不了不了，王师傅。”胡老爹婉言谢绝说：“我们呀在这山里住惯了，出去还不习惯呢！王师傅，如果有可能，你把玉明带走吧。” “不，胡阿爸，我不走，我姐说了让我留下来照顾你们。”陈玉明说。 陈玉明还告诉王守建，他母亲前些年给他说了一门亲事，对方的智力有些小问题。 “小问题？”王守建问：“什么样的小问题？” “王叔，我也不知道。我妈说，我都这样了不能对别人挑三拣四的。”陈玉明不好意思地抓了抓脑袋。 胡阿爸说：“王师傅，那个女孩子就是小时候得过一场大病，好了以后脑子就不好使了。玉明阿妈考虑到玉明的腿脚不利索，要找个满意的不太可能，她又怕断了陈家的香火，也只能……” 王守建一听就明白了，那个女孩子应该精神上有什么问题！ “那可不行。”王守建反对道：“这可是一辈子的事。而且，如果玉明和那女孩子成了亲，他们的生活来源在哪里？以后生下来的孩子是不是正常的？这其中有太多的隐患，这门亲事不行！” “可是王师傅，那是玉明阿妈订下的。”胡老爹说。 “不行，玉明，你听王叔的，这门亲不能结。不然的话既害了她也害了你自己，还会害了你将来的孩子。你以后的亲事王叔给你解决。” 陈玉明看了一眼胡老爹，低下了头不说话。 “玉明，你听我爸爸的话嘛，他说的是正确的。”王天保拉着陈玉明的手说。他见陈玉明低头不语还以为他生王守建的气呢！ 正说话间，门外有人在喊：“玉明，玉明！” 王守建向门口望去，只见从外面走进两个人来。 一个是年纪五十岁的男人，黑脸膛，干瘦干瘦的，卷着裤管，穿着解放牌黄胶鞋，迎着下午的太阳，满头的汗如雨下。 另外一个是个女子，身材瘦弱，皮包骨头的，穿着一件花衬衫，一条灰布裤子，脚上一双凉鞋，头发有些凌乱，还沾着几根青草。 “何大叔。”陈玉明见到那男人赶忙迎了出去。 “王师傅，他就是玉明的老丈人，那女子就是他未过门的媳妇何花。”胡老爹说。 “玉明，家里来客啦？”姓何的汉子问。 “是的，何大叔快请进！” “叫阿爸，别大叔大叔的，我们是一家人，干嘛这么见外。花儿，你也进来！”老何见何花没有跟进来，傻傻地站在日头下晒着。 “原来是尚志回来了！”老何看到了王天保。 “他现在不叫尚志了，叫天保。”胡老爹说。 “哦哦哦，对，天保，天保！”老何马上改了口，他看到了王守建，问道：“这位大哥就是天保的阿爸吧？” “你好！我叫王守建！”王守建笑着说。 “花儿，花儿，快进来，见见王大伯和天保。”老何见何花还站在院子里没有进屋，就又冲女儿喊着。 何花却像没有听到他说话似的，站在那傻笑着。 王守建心说：这女孩子年岁也不大，可能就十五六的样子，看起来精神不正常呀！ 他正想着。 何花却突然双手乱舞，仿佛在扑打什么！她乱抓一气，嘴里大叫：“走开，走开，你给我走开！” 然后就开始解扣子，不一会儿就脱掉了花衬衫，只穿着背心。 “花儿，你这是干什么？”老何怒吼道。 何花充耳不闻，她又开始脱裤子…… 老何这时已冲到了何花身边，一把将她的手拉住。 王守建吃惊地看着这一切…… “对不住，王师傅。”老何边说边给何花穿上花衬衫：“我先带她回去！” “玉明，这婚咱不能结。”王守建看到老何父女远去的背影说。 “可是这是阿妈订下的，我能咋办呢？”陈玉明问。 胡氏夫妇也摇头！ “又没有结婚，直接退了，你们收拾一下和我们一起离开这里。”王守建说。 不管王守建如何劝说，老胡两口子都不愿离开，他们怕给王守建添麻烦。他们不离开，陈玉明也只能留下来。 没有办法，王守建只得由着他们，临走时，他留下两千元给玉明，并再三叮嘱他：不能和何花成亲，并告诉他如果胡家老俩口有什么情况一定要打电话通知他。 因为惦记着姚一梅，王守建和天保在滇江没有待几天就回去了。 二人风尘仆仆地赶到了苍南汽车站，王守建一眼就看到了在那等他们的秦老师。 “王爷爷。”秦老师把秦天保也带来了，他一看到王守建就很亲热地向王守建跑去。 “长高了，小天保。”王守建将秦天保抱在怀里。 小家伙十分可爱，咯咯地笑个不停！ “他们长得还真有点像呢！”秦老师看看王天保，又瞧瞧自己的孙子。 “有缘，太有缘了！” 秦老师告诉王守建自己是如何找到姚一梅的。 原来钱兴国就是秦老师班上的学生。秦老师在放寒暑假时，他都会不辞辛劳地去家访。 同时钱兴国家所在的夹子沟，因为偏僻，交通不便利，所以夹子沟的孩子去文山镇上学的少，更别说是到县里上学了。 第166章 太勇敢了 ”钱兴国的父母很注重他的培养，这在文山镇不多见！”秦老师说，兴国的爸爸钱大发在县里做生意，卖些山货。在村里他也尽量劝乡亲们将孩子送去读书，逢人就说再苦再累不能苦了孩子，所以他们夫妻二人一咬牙就把兴国送到了苍南县里上学。 这次暑假，秦老师就问起夹子沟孩子们上学的情况，钱兴国告诉他，他们村里好几个孩子都没有上学，在家帮着父母干农活。 于是秦老师就带了一些学习用品去了夹子沟，他想尽一切办法去帮到他们，最好是能让他们的父母同意孩子上学。 “王师傅，夹子沟那地方真美，可谓是人间仙境。”秦老师说：“你这次去看了也会有这种感觉。如果政府把那开发出来搞旅游，还真能整出一个蓬莱仙境来呢！” 秦老师住到了钱兴国的家里。 他一进门就听到了姚一梅在唱歌，然后他又看了看她，第一眼，他并没有在意。 再仔细看时，他觉得姚一梅有些眼熟，可是他记不得在哪里见过她。 她很文静，坐在那里不停地哼唱着一首儿歌。 在结束家访回苍南后，一天他在整理书籍时，他在书柜里看到了姚一梅的照片，秦老师一下记起来了！ 再结合钱兴国讲述他大姨的经历，虽然姚一梅目前的样子和照片中有出入，但秦老师认定，她就是王守建要找的姚一梅。 “王师傅，我和老伴商量准备把姚妹子接到家里，可是为了稳妥起见，而且你要当面向钱兴国他们了解一梅是如何到那里的，所以，我们就没有接她来家。” 秦老师说到这又看了看正和自己孙子玩得起劲的王天保，心说：难道他是遗传了姚一梅！ 在钱家的姚一梅明显给人的感觉就是精神不正常！ “王师傅挺正常的一个人，为啥会娶一个精神上有问题的女人，这不是……？”秦老师暗自摇摇头。 他并不知道王守建一家曾经经历过什么！ “谢谢、谢谢，秦老师！”王守建连声道谢：“对对对，我要当面感谢他们！这么多年了，她给人家添了不少麻烦呢！” 第二天一早，王守建父子俩在秦老师的陪同下坐最早的班车去了文山镇。 下午到了文山镇，王守建准备立刻出发去夹子沟。 秦老师拦住了他，说：“王师傅，前段时间暴雨，路上有地方塌了，也不知道路修通了没有，我们先找人打听打听。” “好！”王守建说：“那我们去’红满原’打听一下，我有熟人。” 这个时间正好老陈和于淑芬在店里。 “王师傅。”于淑芬远远地看到了王守建，她热情地向他打招呼。 “王师傅，我们在电视里看到你了！”于淑芬对王守建竖起大拇指说：“我嘴笨，不知道该咋说，就是值得学习，值得大家学习。” “都过去了！”王守建说：“那件事并不是我一个人做的，如果没有老冯、高飞还有车上的那些乘客一起，单靠我一个人肯定救不回果果，这是大伙儿的功劳。” “王师傅，榜样！一会咱哥俩喝两杯。”老陈说道。 “生意还好吧？陈老板，于大姐！”王守建问。 “不行了，不行了！”老陈说。 原来“花花世界”停业后，来文山镇的人就特别少了！ 于淑芬告诉王守建，现在几乎没有住店的了，她儿子和儿媳都外出打工去了，留下他们老两口守店。 “’花花世界’是怎么关门的？”王守建问。 “先坐先坐。”老陈热情地请他们坐下，又让于淑芬泡茶。 王守建把秦老师给二人引见了！ 喝了两口茶后，老陈对他们说，“花花世界”出事前一点征兆都没有。 那天是周末，来文山镇的人特别多，他们家的“红满原”的客房都被住满了。 “那天大概晚上十点多，我正在收拾院子，突然看到有警车开了过来，没有闪警灯。” “那场面真的有点像电视里演的，不光有警察，还有军队，他们手里都有枪，长长短短的。我猜有手枪，还有冲锋枪……”老陈绘声绘色地讲述着那场面。 “陈爷爷，你跟过去看了吗？”王天保插话道。 “哪能跟过去？我们老百姓不能给警察添乱，在边上看两眼还行。” “我当时在门口悄悄看时，有个警察对我挥挥手，让我关上门。” “我赶忙关上门回到店里，告诉儿子媳妇现在哪都不要去……” “大概又过了半个多小时，我们听到了像放鞭炮的声音，叭叭叭的响个不停！后来那声音又时断时续，不过持续了很长时间。一开始我们不明白那是什么声音，后来才知道是枪声。” “到了凌晨，我听四周没有什么响动了，就准备出门去看看，刚一开门，门口有人守着不让出去。” “这样一直到了天亮，我们才被允许出门。可是仍然不允许去’花花世界’！那里拉起了警戒线！我看到了很多的警察和军人，比以前一个姓陶的死在那里的阵势还要大。” “同时当天晚上在’花花世界’里玩耍的人全部都要登记，核实身份。” “我还看到了那种反恐车，我儿子说那是防暴装甲车，车上装有搜索探照灯、催泪炮、烟雾发射器、升降照明灯、声波驱散器、电动绞盘、喊话音响和机枪等装备，另外还配备了全方位红外摄录系统……他说很先进，高科技十足，可以在陡峭坡地、山间土路行驶……” “阿爸，我想坐那种车，肯定很威风！”王天保一下子被吸引了！ “好好好！天保以后也当特警，守护大家的幸福平安！” “好样的！天保，来吃个苹果。”于淑芬将削好的苹果递给王天保。 老陈又说花世界请的那些打手，平日里看着肌肉感爆棚，个个凶神恶煞，一副天王老子都不怕的样子。可是那天全被抓了，一个二个嘴里吐着血沫，发出哼哼哼唧唧的声音，老老实实地排成一排，低着头蹲在地上。 “我还看到了花世界，他倒是一副不服气的表情，脸上狰狞得可怕，他那只独眼里闪着凶光，充满血丝，嘴角绷得紧紧的，牙齿咬得咯嘣响，像要把牙齿咬碎一般，凶得像一头恶兽……” 老陈把他的见闻都讲了一遍，于淑芬在旁边又补充了几句。 王守建大致也听明白了，他问道：“于大姐，你知不知道一个叫陈玉秀的姑娘？” 王天保本来在啃苹果，一听到他们提起陈玉秀就停了下来，不过他并没有发问。 因为王守建叮嘱他不要在外人面前提任何关于陈玉秀的事，他这方面还是记得挺牢固的。 “玉秀呀，我知道。”于淑芬叹口气说：“多好的姑娘，可惜了！” “怎么啦？” “我听说在’花花世界’被抓的卖酒女郎有六个，其中就有玉秀。不过她犯了什么事我就不知道了！现在这件事已经过了这么久了，我们也没有再听到了与这件事有关的消息。” “还有，我听说县里的一个公安局副局长也被抓了，与这件事有关，还有，那个曾友灿，就是那个派出所的也进去了！” “王师傅，你和玉秀挺熟的，她到底犯没有犯事？”老陈问。 “陈老板，我也觉得奇怪呢，在我后印象中玉秀这孩子不错，她会犯什么事呢？会不会是警察搞错了？”王守建问：“陈老板，后来你还见过小丁没有？就是在’花花世界’当保安的那个小丁！” 第167章 难道是他 “小丁，唉，他中枪了！”老陈沙哑着嗓子说：“我亲眼看到的，浑身血淋淋的，脸白得吓人，一动不动躺在担架上，从我们门口抬到救护车上去的。王师傅，他现在咋样了你知道不？我听说他是一个卧底警察呢！英雄，太勇敢了！” “他是怎么受伤的？” “不知道！” “也不知道小丁现在咋样了？真是挺好的一个小伙子！”于淑芬说：“那年我家小孙子淘气，不小心滑到那河里，多亏了他，不然的话我那小孙子早没命了！”她的眼圈发红。 “没事儿，吉人自有天相，小丁一定会没有事的！”王守建没有把小丁现在的情况说出来。 “王师傅，你们这来文山是为了玉秀吗？”于淑芬问。 “不是，我们路过这里，要去趟夹子沟。秦老师在那看到了我媳妇一梅，我这次去接她！” “真的吗，你找到她了！太好了，淑芬，赶快炒几个菜，把我藏了好几年的那瓶酒拿出来，庆祝庆祝！” “别，陈老板，我现在就要去夹子沟。” “现在？”老陈说：“现在去不了！” 于淑芬接过话来说，前段时间的暴雨，引发了山体滑坡，去夹子沟的道路被堵住了，县里派了工程队正修着，现在道路还没有完全通车。 “人可以走过去吗？”王守建问。 “走过去？”于淑芬看了看王守建受伤的腿，又看了看秦老师花白的头发，摇摇头说：“你和秦老师怕走不过去！” 王守建听她这么一说，脸上现出焦急的神色来。 “别着急，老王。”秦老师安慰道：“这么多年都等了，再等几日也无妨。我看兴国一家对她可好了！” “王师傅，你们就在我们这住下来，我给你打听修路的情况，一通车我就告诉你！淑芬，去炒菜，我陪王师傅和秦老师喝两杯。” “好勒！”于淑芬回答一声就进了厨房。 她手脚麻利，一不会儿便开始炒菜。 王守建顺着窗口望去，只见大火烧着锅底，油烟升起，伴随着咝咝的声音，仿佛有一种幸福感从那些锅碗瓢盆中被于淑芬炒了出来。 他眼前的于淑芬变成了姚一梅，一脸喜气洋洋，快活无忧地边炒菜边望着她笑…… 不一会儿，于淑芬就炒好了几个菜，只是异常简单的大肠，肉丁，排骨，粉丝之类，但简直是视觉和味觉的双重盛宴！ “真香！”王天保用鼻子使劲地闻着。 王守建三人就在“红满原”住了下来。 老陈见王守建心神不宁地，就说第二天帮他去打听施工队的情况。 这段时间，天保的情况恢复得不错，当晚王守建又给他扎针。 秦老师这才知道天保的病并不是遗传，而是小的时候头部受伤。 他心中一动：那姚一梅也有可能是受伤失去了记忆！ “王师傅，你还会治病？”秦老师吃惊地问。 “跟着一个师父学了几年。” “天保这病能治好不？” “不好说，我在不断摸索。” “王师傅，还有一个情况，就是一梅，她目前的状态和天保有些相似。”秦老师说：“她不记得自己是谁，住在哪里！” 王守建点点头，他缓缓地说：“秦老师，其实你给我讲一梅在夹子沟后，我就料到她有什么原因没有回家。她肯定发生了什么情况，不然的话她不会不回家的。我有心理准备。” “我看天保这孩子挺聪明的，那我趁这段时间让他学习学习。” “太感谢你了，秦老师！”王守建紧紧地握住他的手：“感谢感谢！”。 秦老师的这话简直如一阵春风吹到了王守建的心坎上。 秦老师很快给天保制定出了学习计划，第二天一大早天保就跟着他开始上课。 王守建独自一个人来到了“花花世界”！ “花花世界”占地很广，几乎占了文山镇的一半。 四周依然拉着警戒线，但并没有人看守。 王守建围着“花花世界”走了一圈，他来到一处僻静的围墙，围墙旁边有一棵大树，根深叶茂，一根碗口粗的树枝伸向二楼。 他向楼上看了看，他可以从树上爬过去然后再跳到二楼的阳台上，顺利入室。 “王叔，我在二楼那间储物室里藏了一把钥匙。如果我哪天出事了，你去取一下，然后用那把钥匙到……” 这是陈玉秀那天和他们在汽车站分别时，陈玉秀告诉他的。 “玉秀，你会出什么事？”王守建说：“你可别干什么违法犯罪的事！如果有人敢欺负你，你告诉我，我去收拾他！” 陈玉秀摇头说，她没啥事儿，自己能处理好，告诉他的原因是怕有意外！ “玉秀，要不然你也离开这里，去洛水，在那怎么也能养活自己，还可以将玉明他们一起接过来！” “好，王叔，我再干半年，年底我就不做了！”陈玉秀答应。 王守建也就没有再问，只是叮嘱她有什么事儿可以去找小丁。 这时天下起了小雨，四下里静静地。 王守建攀着那棵大树上到了二楼。 打开阳台的门，他走了进去。 昔日繁华的“花花世界”，不再是灯火通明，绚烂多姿。 王守建抬眼望去，只见屋内的桌椅东倒西歪，杯盘盏碟碎了一地，有些墙上地下还有一些污黑的东西，他看着眼前的狼藉，再想起那晚与叶青川在这里看到的群魔乱舞般的狂欢，他感觉那就是一场大梦。 他来到二楼的那间储物室，他记得洪翠翠就是在这里遭到了强暴，那姓陶的也殒命于此。 “翠翠的案子不知道进展如何？”他心说。 王守建按照陈玉秀所说在一个隐蔽的角落找到了一把钥匙。 “玉秀到底有什么秘密？这东西藏得也太古怪了！”王守建心说。 不久之后，他顺着原路出了“花花世界”！ 这时小雨已经停了，空气十分的清新。 他顺着路走了一段。 “王大哥，王大哥！”王守建听到有人在叫他。 他转过头一看，原来是保洁组的马姐。 “真的是你呀！”马姐说：“没想到你还回来！你是回来找工作的吗？” “不是，马姐，我路过这里，我要去夹子沟。” “夹子沟？现在路不通呢？你去那干嘛？”马姐热心地问。 “去找个朋友。马姐，你现在在干什么工作？” “工作？没有工作了。”马姐说：“花老板出事了，我们也丢了饭碗，政府也不管管。唉，只有喝西北风了！”她叹口气。 “这镇上还有什么可干的吗？” “前两天有人找我去种药材，工资给的挺高的，不过我还没有决心去不去。” “为什么不去？种什么药材？”王守建问。 “王大哥，是这样的，你记不记得以前我们这来了一个老头，骑着一辆很旧很旧的摩托车，穿的衣服也十分破旧？” “老头？摩托车？”王守建摇摇头说：“没有印象！” “他是干什么的？”王守建又问道。 “他说是种药材的，让我帮他找两个信得过的熟人。” 王守建一笑，心说：马姐把我当信得过的熟人了！ “他应该找熟手才行呀，像我从来没有种过地的，我恐怕就不行。” “没事儿，他会教你。”马姐神秘地说：“就是有个条件，这件事不能外传。” 王守建心中一动，他想起乔梦远的话来。 乔梦远说，在这次的围捕行动中漏掉了一个人代号叫“万花筒”。 王守建脑海中浮现出一个人来。 难道是他！ 第168章 漏网的 “为啥不能外传？”王守建记起了在地下室外见到的那个老头来。 他还给小丁提过这人，也不知道小丁引起重视没有！ “我也不清楚，据说他那药很值钱，可能是怕别人偷了去吧！”马姐笑了笑。 王守建问道：“那人姓啥？在哪里种药材？” “你去不？我们一起去如何？”马姐眼睛一亮问道。 她今年四十来岁，离婚有十年了，一直没有找到合适的。 王守建刚到保洁部时，她就对他留了心。可是王守建沉默寡言，又整天戴着帽子口罩的，让马姐觉得有些奇怪。工作一段时间后，她又觉出王守建的好来，工作认真踏实，乐于助人。慢慢地，马姐对他心生好感！ 在她觉得时机快到时，王守建又辞职不干了！ “这个……”王守建正准备说话，突然一个小孩子骑着自行车直向他撞来。 “让开让开！”那孩子大叫道。 王守建往边上一闪，自行车从他身边擦过。 “臭小子，你怎么骑的车！”马姐冲着孩子远去的背影嚷道。 “哎呀！”她发出一声惊叫：“你的腿流血啦！” 她看到王守建的脚脖子上流血了！ 王学建觉得自己的腿伤已经好得差不多了，虽然走路还隐隐作痛，今天来“花花世界”之前就将纱布拆了，不曾想刚才爬树时又将伤口撕开了，血浸湿了裤腿，刚才又一急闪身，鲜血顺着小腿肚流了下来。 “没事儿！”王守建笑了笑。 “哎呀，你被那小子撞了，这是周老三家的，走，我们去找他赔医药费！” “一点小伤，不要紧。那孩子又没有撞到我！” 马姐也觉得周家小子的自行车并没有挨到王守建的身体。 “便宜那臭小子了！”她嘴里嘟囔了一句，说：“王大哥，那去我家上点药吧！”马姐指指前面不远的一幢房子说：“那是我家，来，我扶着你！”她伸手挽住了王守建的胳膊。 她平时不看电视，对王守建救人的英雄事迹并不知道。 “没事儿，不用扶我！”王守建向后退了几步，挣脱了马姐的手。 “王大哥，瞧你这样，难道我还能吃了你！”马姐笑道。 “不是这个意思，我自己能走！” 王守建原本打算直接走了，但他想向马姐了解一下她提到的那个老头的情况，所以他又点点头说：“那麻烦你了，马姐。” “哎呀！老王，别和我客气，我比你小，你就叫我马玉吧！。”马玉用手捋了一下头发。 以前在保洁部，马玉穿着工作服，乍一看就是一个十分普通妇女，稍微有点胖的，留着短发。 现在她比当初瘦了些，又蓄起了披肩发，穿着一件白底碎花的裙子，衬着黑色的秀发，显得皮肤十分白皙，倒也有几分的风韵。 “好好好！”王守建点点头。 王守建来到马玉家，他见马玉将屋子收拾得十分整洁。 “来，老王，请坐！”她从里屋拿出一个药箱来。 “小马，我自己来。” “你不方便，让我来吧！” 马玉说着就挽起他的裤腿来。 “哎呀！王大哥，你怎么受的伤，这么长的口子，还缝了针？没有伤到骨头吧？” “没事儿了，快好了！” “怪不得我发现你瘦了好多，眼窝深陷，脸上没有四两肉了。”马玉抬眼妩媚地看了他一眼，又眨了一下眼睛。 王守建用手抹了一把脸，笑道：“我还真没有觉得。” 马玉帮他上了些云南白药，血止住了，她又用纱布将伤口裹好，问道：“老王，要不咱还是去医院瞧瞧？” “没事儿！” 马玉也不勉强，收拾好药箱，就坐在他的旁边，离他约半尺的距离。 王守建明显感觉到她身上散发出的香味，有些吐气如兰的味道。 马玉刚才进屋拿药箱，特意喷了点香水。 王守建把身体往边上挪了挪，轻咳了两声问道：“小马，你刚才说的那个人……” “他呀，叫老桶。具体什么名字我们不知道，他以前来’花花世界’总爱送些他种的果子给我们，大家挺熟的。我只知道他在种药材，前几天，我在镇上遇到他，哦，他的胳膊受伤了，好像断了，用夹板固定，这样吊着……”马玉给王守建讲老桶的情况。 王守建觉得马玉说的这老桶与他在地下室见到的那老头是一个人又好像不是一个人！ “老桶与花老板熟吗？”王守建问。 “熟？应该熟吧！”马玉想了想说：“你这么一问，我还真有点搞不清，因为我从来没有见到他们在一起呢！不过，刀疤和老桶认识，我见有一次刀疤帮老桶把两个麻袋放在他的摩托车上。” “麻袋里装的啥？” “那我哪知道？”马玉咯咯一笑：“如果让我猜，我就猜里面全是钞票！”她又笑了笑说：“你别把我当财迷了哈！” “不过，那老桶还真给我讲，如果我跟他去种药材，以后赚钱真的会用麻袋装呢！”她又笑了，说：“老王，你信不，要不咱俩去试试！” “真的吗？这个我倒是可以考虑考虑！”王守建也笑道。 “真的吗？那我们说定了，我一会儿给他打电话。”马玉很高兴地说。 “别急，你得等我的伤好了才行呀！” “好好好，那不急。” 中午，马玉炖了鸡，热情地请王守建吃饭，她明显地向王守建流露出好感来！ 两人在吃饭时，马玉紧挨着王守建坐，时不时地给他夹菜。 王守建有自己的目的，保持着镇定，而马玉明显已经进入兴奋状态，脸涨得通红，高耸的胸口一起一伏的。 王守建也觉得自己在利用她的好感，但他想到是在帮乔梦远抓到“万花筒”，借助一下群众的力量也是可行的！ 但他不能让马玉误会太深，匆匆吃完饭就告辞了，临走时，他叮嘱马玉联系一下老桶，说最好能与老桶当面谈谈。 他回到旅馆后就给乔梦远打了电话！同时陈老板告诉他，修通去夹子沟的路大约还需要一个星期左右。 王守建这时想帮乔梦远，正好路也不通，他见姚一梅急切的心情慢慢平复了下来。 他又拿着陈玉秀的那把钥匙反复看着，思考着这事儿告不告诉乔梦远！ 一夜无话，一早就有人敲王守建的门。 门口站着一个长方脸，眉毛很浓的年轻人。 “王师傅！”那小伙子叫道。 王守建觉得眼前的年轻人有点熟！ “小方，王师傅，我是小方。” 王守建一拍脑袋，记起来者是谁了！ 他问道：“小方，是梦远派你来的。” 小方就是那天晚上接走赵志的人。 “是的。” “进来说。” 王守建将小方让进屋里。 “小丁怎么样了？”王守建问。 “他还没有醒！”小方的神情有些哀伤地说，那天晚上，小丁原本是要抓住“万花筒”的，可是他被人从背后打了一枪。 “谁打的？” “花世界手下那个刀疤脸打的。” 小丁告诉王守建，刀疤脸已经被抓了，唯独逃了“万花筒”。 “万花筒”的身份十分隐蔽，刀疤脸交待每次联络都是“万花筒”给他打电话，打完电话后，“万花筒”就会关机，如果对方不主动打电话，刀疤脸是无法找到他的。 “万花筒”长啥样儿？ “王师傅，这是他的画像。” “就是他，我见过他，这老小子，看我怎么收拾你！”画像中的人正是王守建那天晚上看到的老头。 “小方，梦远什么时候到？” “乔队让我先来探探，他现在已经在路上了。” “王师傅，你说的那女的是和他一伙儿的吗？”小方问。 第169章 花冰晶 “据我看她应该不会与老桶一伙人，不过，我也不能确定。小方，我陪你去找她了解一下情况。”王守建说。 “那不行，我要先悄悄观察观察，摸摸情况。乔队特别交待了，王师傅你不要参与进来。”小方说：“你把那个女人的住址告诉我就可以了！” 王守建说马玉要联系老桶，他要和老桶面谈，如果他不去的话，老桶有可能产生怀疑。 两人正商量着，马玉拎着一个饭盒来找王守建，她给王守建带了鸡汤。一进门就见到了小方，她有些吃惊，这是个生面孔，在文山镇没见过，而且她觉得小方身上有一股虎气。 王守建介绍说小方是自己的大外甥，奉他母亲之命来让自己回县里，他母亲在县里给他找了个工作。 马玉一听就急了，连忙说，她已经联系上了老桶，老桶明天就来和王守建面谈，还说老桶给的工资比县里的高得多，同时也表示自己也要去，以后会把王守建照顾好的。 看着她有些害羞的表情，小方冲王守建做了个鬼脸。 小方表现得也急，说他母亲叮嘱他一定要把老舅带回去。 “大外甥，”马玉毫不客气地喊了小方一声：“你也得尊重你老舅的意见吧！他一个大男人自己有主张呢！” “那这样，我明天先和老桶谈谈，如果条件合适的话我就在这干，如果不中意我就回县里。” “中意，肯定中意！”马玉乐呵呵地说。 并说，老桶约在明天晚上，在她家附近。 王守建问为啥不约在白天，黑灯瞎火的感觉不踏实。 “有什么不踏实的？”马玉笑道：“他就一个瘦里吧唧的老头，能把咱怎样！” 马玉走后，王守建和小方商量明天晚上的计划。 小方打电话向乔梦远请示，乔梦远说他在明天晚上还赶不到文山镇，让小方去镇派出所请求支援。 乔梦远在电话中叮嘱小方，王守建身体有伤，不能让他冲在第一线，尽量把老桶引到一边再动手。 第二天傍晚，王守建来到了马玉家。 马玉见他来了，就拿个凳子招呼他坐下，并给他倒了一杯茶，又给他递一支香烟。 王守建不抽烟，双手合抱表示感谢。 马玉今天精心打扮了一下。虽说年已四十，但她皮肤白皙，待人热情大方，很容易让人对她生出好感来。 两人说话间，她又端出一盘黄灿灿的油饼，说让王守建吃一块尝尝，王守建本不想吃，但马玉盛情难却，他拿起一块，味道真不赖。 王守建心说：这小油饼如果放在店里卖，那肯定可以的。 他心中一动，想到白小海说“翠湾”面馆的事情来，他看了马玉一眼，有了想把她介绍到白小海那里去工作的想法。 马玉见王守建看了她一眼，她会错意了，脸一下子晕红了，像浸染了胭脂。 两人就这样对面而坐，沐浴着窗外透进来的凉风。 东拉西扯，讲一些没油没盐的话！ 又过了些时间，马玉的电话响了。 “是老桶。” 马玉接通电话，老桶在电话里说让他们十分钟后去镇上的那棵大树底下等他。 在出文山镇的路口处有一棵大树，据说有好几百年，树干粗壮，五六个个才能将它合抱着。 “走！”王守建站起来，大步走了出去。 “你慢点，腿上有伤呢！”马玉追了出去：“我扶着你！” “不用。” 马玉挨着王守建走着，挨得很近，她的胳膊时不时的碰上王守建的手臂。 王守建并没有注意到马玉的表现，他用眼睛不停地看向周围，他在思考怎么将老桶一下子制服。 他们走到了那棵大树下，四周无人。 不一会儿，他们听到一阵摩托车的声音。 王守建借着路灯看去，只见前面来了辆摩托车，但车上坐的是两个警察。 他心说：“小方是怎么安排的，老桶如果看到警察在附近他肯定不会出现了！” 那辆摩托车从他们身边骑过，王守建和马玉都抬起头看了一眼，那两人的大盖帽戴得很低，看不清脸。 王守建正想着，他突然意识到刚才这两个警察有问题，因为他们所骑的摩托车就是普通老百姓骑的，而且没有挂牌照。 他猜想老桶肯定去搞了假警服和大盖帽，伪装成了警察，这样多了一份保障。 “真够狡猾的。”王守建心想：他们转一圈就会回来。 小方告诉王守建，这个老桶隐藏得很深，他在清泉市周边活动，警方找了他好多年，以前连他长啥样都不知道。 而且他在一个地方不会待很久，这次在文山镇待的时间最长。 据消息显示，老桶在十多年前就与花世界勾结在了一起。 当年花世界就是一个小混混，后来变成了大混混，在文山镇开了一家卡拉ok。刚开那几年，生意不怎么好！ 花世界一度想把它转让出去。 在一个偶然的机会里他认识了代号“万花筒”的老桶，两人一拍即合，老桶为花世界提供他自行生产和提炼的毒品，取名叫“花冰晶”。 当年小纪和王守建在花世界的柜子里看到的就是“花冰晶”的第一代产品。 随着老桶不断研发，更改配方，他现在生产的“花冰晶”三代更令人上瘾，对人体危害更大。 王守建问小方，现在“花花世界”刚被查封不久，老桶为啥还敢留在文山镇。 “他呀！总是很自信，认为越危险的地方越安全，把我们警方当草包。”小方说，其实在这次行动过后，乔梦远在文山镇安排了人员值守，他也想到老桶会有这样的想法。 王守建心说：梦远安排了什么人员值守，昨天我进了“花花世界”也没有人阻止呀！这值守呀，恐怕是保留在口头上！ 他正想着，远处传来了摩托车的声音。 “来了！” 刚才那两个警察又转了回来！ “怎么又是警察！”马玉说：“人民警察还真是不辞辛劳，可这黑灯瞎火的，街上也没有人了，巡逻个啥嘛！” 马玉对王守建说，其实文山镇的当地人都有早睡早起的习惯，像这么晚，基本上都是没人出门的。后来是“花花世界”改变了当地人的作息时间。现在“花花世界”被查封了，文山镇的老百姓又都早早睡觉了。 “如果不是今晚老桶约我们，我呀，已经在床上了！”马玉打了个哈欠说。 她是用手捂住嘴打哈欠，姿势保持着优雅！ “来了！”王守建拉了一下马玉的胳膊。 “什么？”马玉不明白地问。 摩托车停在了王守建和马玉面前，但并没有熄火！ “小马。”坐在后排的那个男子用沙哑的声音喊了一声。 “你是？”马玉并没有将喊她的人认出。 那人将大盖帽往上抬了抬，露出一张瘦削的脸来。 “老桶？你怎么？”马玉瞪大眼睛问：“你怎么把自己搞成警察了？难道你是一个警察？” 老桶笑了笑说：“第二职业嘛！” 他没有下车的意思，直接说：去山里种药材，每月工资三千，大头是年底分红，五万起。 “五万？”马玉倒吸了一口凉气，她在“花花世界”当保洁主管才一千二，而且在当地算高收入了。 马玉心中一喜对王守建眨了眨眼睛，那意思是真的可以用麻袋装钱！ “还能不能多点？”王守建开始讨价还价。 “你小子胃口怎么这么大？” 骑摩托车的男子吼道。 王守建眼睛向四下里迅速扫去，他看到几个黑影在向他们靠拢来…… 第170章 追捕中 王守建看到马玉蜷曲在地上，浑身是血，他后悔死了！ 由于王守建想把老桶和司机都控制住，他就和马玉绕到了摩托车的前方。 文山镇的这条路不太宽，王守建寻思着自己能将他二人拦下来。 老桶这人老奸巨滑，十分谨慎。他看王守建站的位置将自己拦住了，心中一惊。 他向身后望了望，看到几个人影正向自己冲过来。 “不好！”他大叫一声。 在他话音刚起时，王守建一拳也砸向了戴大盖帽的摩托车司机，大盖帽被砸飞在地。 由于王守建的腿伤未愈，他这一拳力道不大，只打得那人头嗡的一下，摩托车也偏了一下，但并没有摔倒。 司机反应挺迅速！ “他娘的！”他轰起油门就朝王守建撞去。 “老王！”马玉一声惊叫推开了王守建…… “啊！”王守建只听得马玉的一声惨叫，他被马玉推倒在地…… 随后一声枪响，摩托车摇摇晃晃地骑远了！ “追！”王守建听到小方的声音，几条黑影迅速地向前跑去。 不一会儿，从后面来了两辆车，其中一辆朝小方他们开去，另一辆停在了王守建身旁。 他不敢用手去扶她，只能不停地喊道：“马玉，马玉！” 只见她白皙的脸也被血染红了，但看得出有几分刚强。后脑部分喷满了血，把头发沾在一起了。 马玉静静地躺在地上，气息奄奄。 刚才要不是马玉推开他，躺在地上的就是王守建！ “真该把锤子带身上！在司机脑袋上敲了一下就搞定了。”王守建真的后悔死了，他发明创造了那么多种锤子打击法，在这些坏人身上实习实习多好呀，他十分懊恼！ “万花筒”逃跑了，他逃走的方向是夹子沟。 “夹子沟？”王守建心中一惊：“一梅，我的一梅在那里。”他的心一下子提了起来！ 小方带人往夹子沟方向追去，马玉被送到镇上医院抢救！ 追了一夜，因为前方道路还未修通，小方他们的面包车没法再前进。 但老桶的摩托车却顺着路边逃走了！ 下午，乔梦远带着两个人赶到了文山镇。 王守建这次见到乔梦远觉得他苍老了许多，头发几乎全白了。 他一脸的疲惫，两只眼睛黑眼圈十分明显。 “梦远，你一路上是不是没有睡觉啊？”王守建问。 乔梦远咧嘴笑了笑，问起伤者的情况。 王守建告诉他，马玉在镇中心医院治疗效果不理想，随时都有生命危险，医院当即决定转去县城里的医院。 因为马玉是孤身一人，王守建拜托于淑芬去照顾她，于淑芬十分爽快地跟车去了县里。 乔梦远一脸的凝重，让人打电话给县中心医院，一定要救活马玉。 小方从前方传回消息。 在最后一段未能通车的地方，发现了摩托车和司机。摩托车司机腹部中了一枪，失血过多，可能不行了。 老桶不在现场，根据现场的脚印，他有可能逃到了夹子沟。 乔梦远接到消息后就要带人前往夹子沟。 王守建坚持要跟着去，乔梦远阻拦不了。于是王守建带着天保一起坐上了乔梦远的车。 秦老师就暂时留在“红满原。” 车子开进了山区，这时天上下起了星星点点的小雨，带来了湿漉漉的雾气。车外苍茫的一片，天色有些暗，混混沌沌的。 乔梦远这时才有时间来观察王天保。 这是他第一次见到王天保。 他只觉天保从面容来看，既像王守建，也有姚一梅的特点，天保给他的感觉就是骨格清奇、聪颖异常。 “天保，你这么多年没有见到你妈妈了，你还记得她的样子吗？” 乔梦远也听说姚一梅在夹子沟。 王天保腼腆地笑了笑，轻声说：“我像爸爸一样想她，就是我的脑子里记不起她的模样了，听爸爸讲她像仙女一般美丽。” 王守建心说：看来治疗效果还不错！ …… 施工队的人听说警方在抓捕逃犯，他们通宵达旦地将路抢修了出来。 面包车行驶迅速，到达了老桶丢弃摩托车的地方。 乔梦远见路旁躺着一个人，用衣服遮住了头部。 “这是那个摩托车司机，已经死了。”乔梦远说：“通知殡仪馆将他拉走。”他对身旁的一个警察说。 正在这时，小方打电话来，说他们已经到了夹子沟，正挨家挨户的搜查。 老桶他胳膊有伤应该跑不远，他如果躲在山上，没吃的，加上山上夜晚温度低，山上藏不住人。 乔梦远分析道。 “好。”乔梦远在电话里对小方说：“小方，去联系村里的负责人，将这件事通知村民，让大家做好防备。我们已经到了他们丢摩托车的地方了。” …… 前面不能开车进去，几人下车步行。这时小雨已经停了，太阳透过林子照在人身上，仿佛照到心里去了，是舒坦的，暖洋洋的，是一种美好的感觉。 这里空气十分清鲜纯氧，有葱郁的树木、珍稀的植物、耳畔美妙的鸟鸣，远处还有一处湖泊泛着亮光。 触目所及，是原生态的自然风光！ 真美！ 但他们都没有心情欣赏美景！ 几人走了一段路后，出现了一条岔路。 乔梦远左右看了看地上杂乱的脚印，他指指左边的小道，说：“我估计小方他们是从那条路去的，我们走这里。” “阿爸，我扶着你走吧！”左边的小道十分泥泞，王天保扶着王守建的胳膊说。 “好好好！” 他们在小道上走了很长时间都没有看到有人家。 “乔队，我们的方向是不是错了，你瞧，这一路没有脚印，那个老桶应该没走这条路。”一名警察说。 “我们再往前走走，那个老桶老奸巨猾， 奸佞狡诈，我们得多来几个弯弯绕才行。” 几人听乔梦远这么一说，也谨慎起来，他们一路无话往前赶路。 “乔叔叔，你看那是什么？”王天保眼尖，他发现一棵树后露出了一个东西。 两名年轻的警察靠近那棵树！ “乔队，是警服！” “这一定是老桶换下来的！”乔梦远说：“他应该在村里偷了老乡的衣服，从这里出了村。”他指了指附近的树丛。 那里明显有人踩过。 “提高警惕，他应该就在前面。”乔梦远让王守建和天保走在最后。 远远的他们望见有一处农家小院。 “注意那户人家，老桶很有可能在那！”乔梦远从腰间拔出了手枪。 一行人轻手轻脚地朝那农家小院靠近。 这时，一阵清脆可人的歌声传来，温柔曼妙，犹如潺潺的溪流。 王守建侧耳倾听。 “小兔子，小黄狗，你们快来我的家。 我有一个好爸爸，还有一个好妈妈。 小兔子，小黄狗，你们快来我的家。 我上地里摘西瓜。 西瓜大，西瓜甜，抱着西瓜走了老半天。 小兔子一半，小黄狗一半， 吃得肚子滚滚圆、滚滚圆！” “是一梅，真的是一梅！”王守建听到这唱歌声激动地小声说，他双腿打颤几乎站不稳。 王天保一把扶住了他。 “天保，那是你妈，你妈，我们终于找到她了。” 乔梦远做了一个手势，几名警察迅速分成两组，一组去了小院的后门，一组跟着乔梦远来到了前门。 “我去敲门。”王守建说。 正在他们说话间，忽听到传来一声响，姚一梅的歌声停止了。 他们听到院子里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别过来，不然的话，我杀了她！”院子里响起了一个恶狠狠的声音！ 第171章 百发百中 “啊，不好！”王守建一脚踢开了大门冲了进去。 老桶劫持了姚一梅，他靠墙而站，将一把匕首架在姚一梅的脖子处。 姚一梅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她嘴里呵呵地嚷着，也没有挣扎。 如果她是一个正常的人，以目前老桶又累又饿，胳膊上还有伤，她一下就能挣脱老桶的控制。 “你给我放开她！”王守建看到姚一梅茫然不知所措的样子心疼极了，他顺手抄起一根木棍说。 “你给我下套。”老桶怪叫道： “快给我准备一些食物，再拿两件厚衣服，放我走，不然的话我杀了她。” “好，我给你准备，你别伤了我大姨！”王守建这时才发现院子里还有一个女人。 那女人三十多岁！ “退出去！”老桶又命令围在他身边警察，并把匕首又向姚一梅的脖子逼近。 “你把刀拿远点，我这就给你拿吃的。”那个女人叫道。 “快点快点！”老桶狂叫道。 乔梦远挥挥手，让几名警察往后退。 王守建依然拿着棍子站在那，他思索着对策！ 正在这时，只听老桶“啊”的惨叫一声，手中的匕首掉了下来。 这时王守建一个箭步冲了过去，一伸手就将姚一梅搂在怀里，并飞起一脚朝老桶踢去。 老桶被他一脚踢飞，在地上打着滚，口中喷出鲜血来，哎哟哎呦叫不停。 两名警察上前迅速将他制住了！ 这就是一瞬间发生的事，众人还没有看明白是怎么一回事呢！ “一梅！”王守建问道：“你有没有伤到哪里？” 姚一梅并不认识他，只是对他笑了笑。 “这是谁打的？”乔梦远拉着老桶的手问。 只见老桶的手背被打得青紫，手背的骨头被打碎了，他疼得哇哇叫！ “乔叔叔，这是我打的。”王天保手里拿着一副弹弓笑嘻嘻地说。 “你小子还会这个？” 王天保说，他小时候就用弹弓打野兔野鸡这些野味儿来改善伙食。 他说他练习打弹弓可认真了，对着树干打，对着从洞里爬出的老鼠打，所以他的弹弓打得非常精准，后来基本上是很随心所欲的百发百中了！ “一梅！”乔梦远走了过来。 姚一梅的头发有些花白了，她的眼神空洞，已失去了曾经的光芒，有些茫然地望着他。 乔梦远问王守建现在是跟着他们回去，还是在这留下来。 “梦远，你去忙吧，我们先在这待几天！小丁醒了告诉我一声。”王守建又压低声音说道：“如果陈玉秀允许亲友去探望时，你告诉我一声。” 乔梦远看了他一眼，问道：“你和她什么关系？” “普通朋友，我们在’花花世界’上班认识的，我觉得那姑娘不是个坏人，这其中会不会有什么误会呀？” “小丁也曾和我提起过她。”乔梦远说：“守建，放心吧，我会把这件事查清楚的。”他拍了拍王守建的肩膀。 “好了，守建，相信我！等我这个案子结束了我就去找你喝酒。好好照顾一梅，天保，今天你表现得不错，照顾好妈妈，乔叔叔还有事先走了。”乔梦远又走到那个女人面前说了几句，就和他的人走了！ “天保，这是你妈妈，快来！” “阿妈！” “一梅，快看，他是天保，我把我们的儿子找回来了！” “天保？”姚一梅喃喃道，也许这两个字牵动了她某个记忆深处，她在嘴里不停地念着：“天保、天保……” 这时那个女人走了过来：“大叔，你认识我大姨？” 王守建见那女人长得眉清目秀，中等个头，白净的脸上露出亲切的笑容，眼睛里闪着智慧的光芒。 “你是？” “我叫田小香。” “你好，小香。我叫王守建，这是我儿子天保。她是我的媳妇姚一梅，我找了她很多年。”王守建边说边从口袋里摸出照片，递给田小香：“你瞧，这是一梅年轻时的照片。” “哎呀，真是我大姨，她长得可真漂亮，仙女似的。” “小香，你能告诉我一梅是怎么到的这里？在你们家住了多长时间？她怎么变成这个样子了？……”王守建一连串的问题。 这时姚一梅拉着天保的手，左看看右看看，然后又开始唱起那首儿歌来…… 天保很乖巧地依偎着姚一梅，一双眼睛扑闪扑闪的，他也跟着姚一梅的歌声轻哼着。 王天保虽然以前没有听到过这首儿歌，但几遍之后，他竟然也会唱了。 王守建看到他们母子依偎在一起唱歌，他的眼圈泛红了，眼眶里隐隐有晶莹的泪珠在闪动…… “王叔，快请坐。”田小香给他拿了一张小凳子来。 田小香对王守建说，她嫁到钱家来时姚一梅就已经在钱家了。 公婆告诉她，姚一梅是他们在溪边捡到的。当时她昏迷不醒，公婆把她带回家后，她昏睡了一个星期才醒过来。可是醒过来后，问她什么她都不知道，姓什么，多大年纪，从哪里来，姚一梅都摇头。 她身上没有任何的东西能证明她的身份。 后来公婆又请村里的医生帮忙看，吃了很多药也不管用，大家就猜测可能姚一梅就是一个傻子，自个儿出来瞎逛找不到回家的路了！ 村里的人就劝公婆将姚一梅送走，可是公公觉得姚一梅长得像他多年前淹死的妹妹，他们兄妹感情特别好。姚一梅的到来，他觉得是天意，于是钱氏夫妇决定收留姚一梅。她记不得自己叫啥了，公公决定就让她姓钱，让大家都叫她钱大姨。 “小香，你公婆呢？我要当面感谢他们！”王守建说。 “他们在几年前去世了。”田小香说：“他们交待我和大发要好好照顾大姨，尽可能帮大姨找到亲人。” 前些年，他们一家人都生活在夹子沟很少外出。 自从兴国去了县里上学，大发开始在城里走街串巷卖山货后，他就把姚一梅的照片贴在竹筐上。这样几年过去了，也没有人任何人知道姚一梅家人的消息。 “谢谢谢谢！”王守建此刻无法用言语来表达自己的感激之情，他的眉头不自觉地轻轻舒展开来，他微笑着，流露出无尽的感激与喜悦。 “王叔，你们今天是怎么找到这里的？”田小香问。 王守建就讲了秦老师的事。 “哎呀，原来是秦老师呀，秦老师这人可好了……”田小香讲起秦老师来滔滔不绝的。 “听，他们唱得真好听。”田小香说：“我们村里的人都会唱这首歌。哦，对了，兴国说曾经有两个人路过这里，他们听到了大姨的歌声，其中一个男子说这首歌很熟悉，他也会唱。” “什么时候的事？那男子是谁？认识一梅吗？” “兴国说他们就是听到大姨的歌声进的院子，两人听了一会儿就走了。兴国还问其中对这首歌熟悉的男人认不认识大姨，可那男人说不认识。后来兴国又觉得那男人在撒谎，他觉得那人应该认识大姨。不过，小孩子的话不能太相信。”田小香说。 “兴国说那人长什么样了吗？”王守建问。 “他说是个大高个，长得玉树临风的，小孩子学了两个成语就随时挂在嘴上。”田小香笑道：“还玉树临风呢？如果那人真撒谎就不配用这样的成语来形容他！” “玉树临风？” “那是谁呢？”王守建思忖道。 “叶青川？不可能！难道是他？” 这时远在洛水镇的郭成林觉得右眼皮猛的跳了起来，而且跳得很厉害。 阿风的身体还没有恢复，现在还没有找到合适的人，郭成林自己开车！ 他坐在车上，用力揉了揉眼睛，摇下车窗，点上一根烟，慢慢的抽完了，这才启动车子，前往办公室。 “老郭！”电话响了，他接通后传来袁天勇焦急的声音：“他妈的，那娘们儿又跑去闹了！” 第172章 楚楚可怜 郭成林吃了一惊，问道：“谁呀？” “就是阿健的老婆。”袁天勇口中的阿健就是一中食堂负责人，跳了楼没有死，成了植物人。 “你不是解决好了吗？怎么又出幺蛾子！”郭成林不悦地说。 “狮子大开口，那女人不满足。” “你满足她就行了，还有你袁某人搞不定的女人。”郭成林笑道。 “老子都急得火烧眉毛了，你小子还笑！”袁天勇不满地说：“这个代乡平要去县公安局闹，幸好被我的人发现拦住了，要不然事就大了。老郭，你来一下，咱们商量商量。” 郭成林说好，你等着，他一拐弯就开上了去古峰县的路。 那个阿健就是袁天勇找的一个替罪羊。 一中发生学生集体呕吐腹泻的情况，有三名学生身体弱，差一点就进了重症监护室。 家长们群情激愤，吵闹到学校，一定要讨个说法。 袁天勇在一番威逼利诱下，做了一份采购合同让阿健签字，并承诺事情解决后给阿健一大笔钱。 那个阿健也是鬼迷心窍了，不了解袁天勇的为人。 第二天，阿健被人发现从教学楼顶层掉了下来，他在坠落的时候被树技挡了一下，又加上他身体肥胖脂肪厚，没有大的外伤，伤到了脑袋，命是捡了回来，但却昏迷不醒。 救援人员在阿健的口袋里发现了他写的一封遗书。 袁天勇又将阿健签的采购合同交给了警方，这件一中学生集中毒事件就以阿健跳楼结束。 袁天勇以学校名义发通告自查，并对中毒学生进行慰问，同时保证一中再也不会出现类似的情况。 “但行好事，莫问前程！”郭成林开着车，他突然想起那个大师的话来，再结合右眼皮跳得慌，他心说：“我今天就出点血，做一回好事吧！” 郭成林到了一中门口给袁天勇打电话。 袁天勇来到校门口说：“你不进去？” “不了，咱们直接去看看。” 袁天勇上了郭成林的车，嘟囔道：“那娘们儿就是要钱。” “你给了她多少？” “我给了她五万，五万，不少了。”袁天勇伸出一只手掌比划着：“他妈的，人心不足！哼！她每次都闹得鸡飞狗跳，人仰马翻，好像我怕了她似的，惹得老子烦了，哼哼！老子让她和她男人一个样。” 郭成林冷冷地笑了笑，两人之后就不再言语，他们来到阿健家附近。 车开不进去，郭成林和袁天勇下了车，一个彪形大汉迎了上来。 “人在哪儿？”袁天勇问道。 “老板好，在家呢！”彪形大汉恭敬地对他说。 “好！”袁天勇说：“跟着！” 阿健他们住的地方是大杂院，住有十几户人家，一家挨着一家，正房、厢房、天井、门房、堂屋，里里外外都是住户。 同时杂院里还见缝插针的搭建了各种临时窝棚、厨房、煤池子，走道也堆满了杂物。 郭成林闻到一股难闻的味道，他皱起了眉头。 有几个中年妇女在一旁择菜聊天。 她们抬起头看了一眼郭成林和袁天勇，一脸的不屑，嘴里小声地嘀咕着。 从她们脸上的表情看，郭成林知道她们说的不是什么好话。 “不过如果将这里改造了，那倒是一个不错的项目。”郭成林心说。 来到一扇紧闭的门前，袁天勇呶呶嘴示意彪形大汉敲门。 那大汉举起拳头用力的敲门，喊道：“代乡平！代乡平！” 门吱呀一声开了，一个十七八岁穿着朴素、睫长眼大，皮肤白皙的女孩子打开门。 那女孩有一双明亮清澈的大眼睛，梳着两条乌黑发亮的辫子，眼里含着晶莹的泪水，看起来楚楚可怜。 她站在门口看着袁天勇三人， “谁呀？小婷！”屋子里有个女人的声音在问。 “妈，是……”女孩怯生生的。 一个身形瘦弱的中年妇女，走到了门口。 “你回屋去！”中年妇女对女孩说。 女孩转身回自己的房间，关上了房门。 “这女人很一般，女儿倒还生得好！”郭成林心说。 “进来吧！”中年妇女对袁天勇说。 “代乡平，你想干什么？阿健的案子公安局已经有了定论，不是他半死不活的，肯定判他无期。这件事情，我们学校都处理好了，该医治的医治，该慰问的慰问，该赔偿的赔偿，你还闹什么！这事儿都是你男人惹出来的，你还这般恶意告状，缠斗不休，又有什么意义呢？” “有什么意义？”代乡平冷笑道：“你们来看看，我好好的一个男人，如今不死不活地躺在这，姓袁的，你说这件事与你无关？”她走过去，指着屋子里床上躺着的一个男人，说道：“这是我男人，阿健，一米八的大个头，瞧瞧，现在成啥样了！” “代乡平，你不要张口乱说，阿健犯的事怎么和我扯上关系。那些不合格的食材是我让他去采购的，他那是祸害我们的学生，那是祖国的未来。阿健干这种事简直丧心病狂，该枪毙！”袁天勇一脸愤怒地说：“不是我拦着那些群情激愤的家长，他们早就冲到你们这来了，砸个稀巴烂，稀巴烂！” “你拦着，袁天勇。”代乡平一点儿也不怕他，用眼睛瞪着他，说道：“你别以你干的事儿没人知道，我家阿健是替你背黑锅，这些坏了良心的事都是你干的。” “我干的？你有证据吗？”袁天勇怪叫道，他想扑过去打代乡平。 “老袁，老袁，冷静一下。”郭成林拉住袁天勇。 郭成林走近那个男人的床边，只见他直挺挺的躺在床上，双眼紧闭着，一动不动。 房间光线不好，有些昏暗，郭成此刻看到此人，不由得悚然一惊。 因为那个男人，瘦得不像人样，完全脱了相，只剩下皮包骨头了。 “你是谁？”代乡平看了一眼郭成林。 “我是袁校长的朋友，郭成林，你好代女士。”郭成林一副文质彬彬的模样。 “郭成林。”代乡平问：“你能解决我们家的问题吗？” “坐下来谈嘛！事情总会解决的。” 听到郭成林的温和的话语，代乡平对他升起一些好感来。 “我在医院时，听医生说阿健身上有很多的伤，那些伤应该是在坠楼前被人殴打的……”代乡平开始诉说。 她提到伤心事，就一把眼泪一把鼻涕的哭泣。 “代乡平，你别胡说，谁打他了，有人看见了吗？”袁天勇说：“你再胡说我就告你诬陷我，让公安将你抓起来！” “好，姓袁的，你有本事就让公安来抓我，反正我也不想活了。公安和你穿一条裤子，我说阿健在坠楼前曾遭到殴打，可是那个警察却说不是，一口断定是在坠落时划伤的，你、你买通了警察……”她说到这哽咽住了，一时间说不下去。 “你这个疯婆娘！”袁天勇气急败坏地骂道：“老子收拾你……” 郭成林拉住他说：“老袁，解决问题，冷静！” “代女士，你有什么要求，你先提出来，我们回去商量商量，尽快拿出一个妥善的方案来。”郭成林说。 “老子找人……”袁天勇大叫道，郭成林对他摆了摆手，阻止他恐吓代乡平，温声说道：“你说，代女士。” 郭成林听到小婷的房间里静悄悄的！ 那女孩可能吓坏了吧！ 临走时，郭成林拿了点钱递给代乡平。 郭成林走出杂院，一路想着那个扑闪着大眼睛，楚楚可怜的小婷！ 第173章 这算捉奸吗 “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仁慈了？”袁天勇坐上郭成林的车后，怪笑道。 “这是缓兵之计，她提了要求，我们又不是马上答应她，要开会讨论商量嘛，先拖着，最近码她不会去公安局闹，别节外生枝！”郭成林说。 “她又不是傻子，没那么好唬弄。” “拖一拖，我看阿健快不行了。只要他一死，事情自然就了了！” “还不如现在就做掉他！将他们全做了，神不知鬼不觉的。” “no！”郭成林摇摇头说：“别整天打打杀杀的，沾上人命可不好！” “就你胆小。”袁天勇说：“老郭，你给了那女人多少钱？” “没多少？略表心意。” “心意？”袁天勇拖长声音，瞟了他一眼，咧嘴讥笑道：“你在打什么主意可瞒不了我？就你那点花花肠子，切！不过，老郭，我真搞不懂你，那个小丫头能入得了你的法眼？你什么时候口味儿变了，那么小的女孩子你也敢上？” 郭成林邪邪一笑，斜着眼睛说：“你可别打她的主意，不然的话我可翻脸！” “我对小女孩不感兴趣！什么都没有？” “你不懂！” 两人正说话，这时郭成林的电话响了！ 他一看是方萍的儿子李红波打来的。 “这小子又找我什么事？”他心说。 “喂，红波！” “姐夫，你快来救救红波。”电话里传来的是一个女人的声音，是李红波的老婆包碧莲。 郭成林上次帮他们买了房子后就一直没有再见面，前不久他遇到方萍，方萍告诉他，李红波和包碧莲已经领了证，快办喜宴了，到时要请郭成林去当证婚人。 “这又出什么幺蛾子！”郭成林嘟囔道：“什么事儿？“ “红波，他被公安抓了！” “抓了？为什么抓他？”在郭成林的印象中李红波算是一个老实人。 ”算了，电话里说不清，告诉我你们在哪里，我现在过来。” “姐夫，你在县里，太好了，我在兴元小区，家里呢！” 郭成林挂断电话，说：“老袁，你在前面下，自己打车回去，我有事儿！” “老郭，需要我出面找人吗？” “我先了解一下情况再说。” “这美人的声音够酥的！”袁天勇不怀好意地说。 “别胡说，我可是姐夫，听到没有姐夫！” “什么姐夫，妹夫的，关键在一个夫字！只要你想，随时随地都能变成情夫！哈哈哈！”袁天勇嬉笑着。 “滚蛋！”郭成林在路边停下车。 郭成林知道李红波就是一个普通的工人，胆小怕事，他不是一个愿意惹事的主儿。 那个包碧莲他并不了解！ 郭成林就这样一路想着来到了兴元小区。 他在停车坪停好车子，这个小区附近的教育资源比较集中，从幼儿园，小学到高中都有，而且都是古峰县的名校。 郭成林无奈之下让给了方萍。 他向小区里望了望，林木郁郁葱葱的，挺拔而茂密，绿叶在阳光的照耀下闪着光泽。 小区内鲜花烂漫，红的、黄的、蓝的、紫的……竞相绽放，散发出阵阵芳香…… “还真是入则繁花！”他摇摇头心说：“方萍便宜你们了，这他妈也算是做好事吧！” 郭成林来到李红波家门口，伸手敲门。 门开了，包碧莲亲热地喊道：“姐夫，你可来了，快请进！” “姐夫，请喝茶。” “碧莲，不忙，你说出什么事了？”郭成林问道。 他见包碧莲穿着一条紫花连身裙，头发挽了个发型，脸上化了一点精致的淡妆，暗忖道：“她电话里不是哭天抹泪的吗？怎么还有心思打扮？” 他瞅了她一眼，问道：“你这是要出门吗？” “不是，我不是在等姐夫你吗？” 郭成林觉得她这话有问题。 他端起茶杯喝了一口，又问道：“到底出了什么事？” 包碧莲听他一问，忽然间失控了，双手捧着脸，趴在沙发上，嘤嘤地哭了。 “红波、红波他误会我了！” “误会？误会你什么？” “昨天中午，我身体有些不舒服就请假在家休息，下午就没有去上班。”包碧莲脸上带着悲凄，腮边挂着泪珠，声音轻柔地说着。 包碧莲在县纺织厂工作，是一名宣传干事。 她说昨天她下午正在午睡时，有人敲门，打开门一看是厂里的办公室主任常斌。 “常斌？”郭成林问了一句，他记得在一次饭局中见过此人，是税务局的孙科长带来的朋友。 四十多岁，戴眼镜，是个有些秃顶的中年男人，他的身材略显肥大，把脑袋四周的头发留长了，朝中间梳拢。 “姐夫你认识他？”包碧莲有些惊讶地问。 “见过一次面，不熟！” “哦，常主任得知我身体不好，就上门来关心关心。”包碧莲小声地说。 她说常斌进门后，两人还没有聊几句，她就听到有人在用钥匙开门，她想肯定是李红波回来了，“反正他有钥匙，我也就坐着没有去给他开门。” 可是她听到钥匙不停地转动，门却没有被打开，又隔了一会儿，李红波不耐烦地用手拍门，还喊道：“碧莲，碧莲！” “我有些奇怪，就走到门口，推开门问他，你有钥匙怎么打不开门？” “红波却不理我，一把推开我，气势汹汹地盯着正坐在沙发上的常斌。” 包碧莲说李红波看到常斌后就脸涨得通红，一股怒火从脚底板直冲脑门。 他捏紧了拳头，手背上的青筋暴突而起，像蚯蚓一般。 “红波当时完全失去了理智，不听我的任何一句解释，猛然挥起拳头，就狠狠砸向常斌的脑袋。” “打得好，这厮该打！”郭成林心说：“红波半天都打不开门，门肯定是反锁了的，傻子都知道。这事透着猫腻，包碧莲和常斌这关系，哼哼，孤男寡女同处一室反锁门，你能说他们没关系，鬼才信！”他这时又仔细看了看包碧莲。 上次匆匆一见，郭成林对她没有留下什么印象。而此刻的包碧莲侧着身体，从侧面看绝对是s型的身材，梨花带雨的，也美得艳丽、妩媚和性感，充满了诱惑！ 郭成林心中不由一动。他把屁股挪了挪，与包碧莲挨近了一些。 “姐夫，你也知道，红波是一个练家子，他没事儿的时候就练，还跟着叶青川学了什么’青川十三打’，他打起人来可要命了！” “叶青川？”郭成林听到她提起叶青川，就皱了一下眉。 包碧莲见郭成林皱眉头，她停顿了一下说：“常主任哪里禁得起红波的拳头，他就是一副杀人的模样。” “你那个常主任就任由他打？”郭成林有些好笑地问。 “没有，常主任的眼镜被打落在地上，一时找不到方向，不一会儿脑袋被打成了猪头，我真怕出人命，拼命拉住红波，常主任才夺门而逃。” 郭成林暗自笑了笑，他能想象李红波咬牙切齿，目眦欲裂，左右勾拳犹如雨点一般落在常斌身上的场面。 “后来呢？”郭成林问。 “后来？哼哼！”包碧莲生气地说：“红波骂我是娼妇，和男人勾三搭四，被他捉了奸，非要和我离婚。” “你们这不是通奸吗？”郭成林似笑非笑地问。 “姐夫，你可别这样说。”包碧莲扭动了一下身体，说：“常主任就是关心下属，说我被抓奸，可得凭良心！我们什么出格的事情也没有做，抓奸是要在床的，我们好好地坐在沙发上谈话，衣服都穿得好好的，他凭什么污蔑我？”她表现得义愤填膺的，胸口起伏不定。 郭成林这时发现她有着傲人的胸！ 第174章 真偷情 包碧莲偷眼瞧见郭成林的目光死死盯着自己的胸部，她娇媚一笑，坐直了身体，胸部显得更挺拔了。 她知道她这里很能吸引男人。 “红波是怎么被抓的？”郭成林吞了一口口水问。 “常主任今天报警了，说他被人无故殴打，还去做了伤情鉴定。”她带着哭腔说：“红波真是疯了，那可是常主任呀，是直接管我的。成林哥，你说，红波打了他，常主任会不会开除我呀？” “不会，一会儿我给他打个电话，让他以后多关照关照你。” “真的，成林哥，你和常主任很熟吗？太好了，要不，成林哥，你再给他说说看，让他放过红波，只要他不告红波，派出所也就不会管的。”包碧莲拉住郭成林的手臂摇了摇，娇声地说。 这时的她眼神温柔，语气甜美。 “我和他并不熟，我还得去找人说情。”郭成林说着拍了拍她放在自己手臂上纤细的手说：“那我就要欠人人情了！” 包碧莲低下头笑着，温驯得像绵羊，让郭成林一时兴起占有她的想法。 “老子的这套房简直是白给了你们！”郭成林心说：“把她搞了也算捞了点成本回来！” 郭成林想到这儿，扫视了房间的布置，笑容满脸地说道，“你们家我还第一次来，碧莲，带哥参观参观。” “好，哥，来我陪你参观！”包碧莲用手捋了一下头发，挑了挑眉毛。 “不错，整挺温馨的。”郭成林朝卧室里看了一眼。 只见房间里摆放着一张宽大的双人床，铺着粉色的床单，床上还扔着包碧莲的两件内衣。 郭成林笑了笑，笑里有着说不出的邪气，带着几分不怀好意的企图道：“温馨得令人羡慕啊！” 这套房子是郭成林精心挑选的，这间卧室靠近窗户的位置，有一株玉兰树，树叶婆娑。 窗户是开着的，他闻到一股清幽的香气，清新好闻。 看到那张大床，郭成林一时间感到口干舌燥。 “成林哥。”包碧莲在一旁说：“来，喝点儿！” 也不知道她什么时候去倒了两杯酒来，她的声音带着动人的魅惑，让人身子都能酥半边。 郭成林接过酒杯，包碧莲款款地走进卧室，“哎呦！”她惊叫了一声，她被地毯绊了一下。 郭成林反应极快，一个箭步冲上去，伸出一只手就将包碧莲搂在了怀里，他那只手抓在了她的右乳上。 包碧莲一声嘤咛就靠在了郭成林的怀里。 郭成林扔掉酒杯，抱住了包碧莲。 包碧莲半推半就，顺势往后面一仰，倒在床上…… 两人完事后，郭成林将衣服穿好。 “我们去沙发上坐吧！”他建议道。 “不嘛，在床上躺会儿。”包碧莲撒娇道。 “那你躺着，我去客厅喝点茶。” 完事儿后，郭成林就急于和她撇清关系！ “讨厌。”包碧莲从床上爬了起来，只穿了一件吊带裙。 包碧莲偎在郭成林的怀里。 他的手在包碧莲的身上游走，忽然轻声笑道：“那个常主任也这样摸你哇？” “成林哥！”包碧莲立马变了脸，她坐了起来，撅着嘴说：“你好讨厌，我是那样随便的女人吗？” 她的吊带裙这时被郭成林掀起来了，露着光洁细腻的肌肤，在他眼前晃来晃去。 “哦？”郭成林又一阵心痒，他一把拉过她，把头埋在她的胸前：“是我随便！是你让我随便！我们再来一次！” 两人正调笑着，忽然听到门锁在响，锁心在转动。 “不好！”郭成林心中一惊，他一把推开包碧莲，包碧莲也吓了一大跳，这次她忘了反锁门了。 她反应也很快，一溜烟钻进了卧室，并在防盗门打开之前关上了卧室的门。 她的这一系列反应十分丝滑，看来是练过的。 郭成林的反应速度也不慢，他迅速地拉好裤子拉链，又整理好腰带，顺便又用手指梳理了一下头发。 门开了，李红波一脸懵逼地看着郭成林。 他又退了出去，等了几秒钟又再进来。 “成林哥？”李红波带着不相信地神情盯着郭成林：“你、你怎么在这儿？把我都整不明白了，我还以为我走错门了呢！” “红波。”郭成林想站起来，一想不妥，仍然坐在沙发上。 “郭成林，你怎么在这儿？”李红波的身后还跟着一个人。 原来是叶青川。 “我、我怎么不能在这儿？叶青川，你问得好奇怪。我听说红波出事了，不能来看看呀！”郭成林不满地说：“你又怎么来了？” “成林哥，你怎么进来的？”李红波问。 “你媳妇碧莲开的门。” “碧莲？她人呢？”李红波见卧室门关着，他喊道：“碧莲，碧莲！” “她在换衣服。”郭成林说。 “换衣服？换什么衣服？”叶青川上下打量了郭成林一眼，他这一眼直看得郭成林心中发毛。 “哦，我来得时候，碧莲可能在休息，穿着家居服，她给我开门后就去换衣服了。”郭成林的表情十分自然。 叶青川没有说话，在沙发上坐了下来。 “红波，红波！你回来啦！太好了，你是怎么出来的！”包碧莲打开卧室门，高兴地扑向李红波。 郭成林迅速地朝她看去，只见她换上了一套天蓝色的西装裙。 “一边去。”李红波不耐烦地推开她。 包碧莲的脸一下子变得通红，她叫道：“李红波，你还讲不讲理。我和常主任真没有什么！” “没有什么？”李红波火冒三丈地说：“你当我是傻子吗？大白天的，和一个男人反锁着门在一起，不是干那勾当还能干什么？” “我不知道他反锁了门。”包碧莲委屈地说：“我让他进来坐下，出于礼貌我给他泡茶。我、我是真的不知道他把门给反锁了！你冤枉我！我的命真苦呀，怎么会遇到你这样不讲理的人呀！” 讲到这里，包碧莲的眼泪宛如断了线的珠子，咕噜噜从眼眶中滚落下来。 叶青川看到卧室门口有一个酒杯，他走上前捡了起来，用手指在杯里探了探，湿的，笑道：“别哭了，你这哭得也太假了，一点儿也不声情并茂。” 一瞬间，包碧莲脸色骤变，她用手一抺眼泪，说：“青川哥，你到底是来劝和的，还是让我们打架的？” “碧莲，家里出了这么大的事你还有心思喝酒？”叶青川将手中的酒杯放在茶几上。 这个酒杯是刚才郭成林扔到地上的，因为卧室里铺着地毯，酒杯滚了几圈并没有摔碎。 “我也是心急，找不到办法，就想喝点酒麻醉自己。”包碧莲抽泣着说：“我真想把自己灌醉，一醉解千愁嘛！” “解你个头！你这个贱女人，我不会相信你说的，我要和你离婚！”李红波觉得自己男子汉的脸面被丢尽了。 “离婚？”包碧莲马上提高了声音：“好，离就离，不过你得赔偿我的青春……” “赔你的青春？他妈的，老子的就不是青春了吗？” 包碧莲开始哇哇大哭起来，走过去推了李红波一把，哭叫道：“我不要活了！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干脆你把我打死得了！” …… “你们慢慢吵，我先走了！”叶青川一见两人吵架的架势，又瞥了一眼郭成林：“你不走吗？准备留下来劝架？” 郭成林早就想溜，听到叶青川这么一说，他赶紧站起来，边说边往外走：“夫妻间好好说，没有解决不了的问题。红波，我先撤了，有事打电话！” 二人走了出来将防盗门关上，门刚一关上，里面就传出砸东西的声音…… 第175章 顺利结案 “郭成林，你刚才在红波家干了什么？”叶青川剑眉一扬，右手理了理头发：“你不是和包碧莲喝酒这么简单吧！” “喝酒？” 郭成林的双眼瞪得贼圆！ “你，叶青川，你胡说什么！”他气急败坏地叫道：“你小子，我和她喝什么酒？” “喂，别这么气急败坏，一看就心虚！”叶青川带着玩味儿的眼神盯着他。 ”你下作变态！我和碧莲可是清白的，哼！” “哦？”叶青川凑近郭成林，夸张地吸着鼻子，“这么大的酒气还抵赖说没喝，这不明摆着心虚吗！哎呀！还有一股子脂粉味儿，天哪，郭成林，你、你不会是和那女人干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吧！郭成林啊郭成林，那可是红波的老婆，你家的亲戚，你下得去手？” 郭成林听他这么一嚷嚷，小心脏都快要蹦出来了。 “叶青川，你别在我身上找事！”郭成林尽量掩饰着自己的慌乱，反正打死不承认！他狡辩道：“我是喝了酒，但那是和袁校长他们喝的。我今天不是来古峰办事吗？老袁就非得拉着我喝……不对，叶青川，你谁呀，我干嘛要给你解释！哼！”他一时间反应过来，一甩手气冲冲地向前走去。 “恼羞成怒！”叶青川哈哈笑道。 郭成林走了几步停了下来，他转头问道：“叶青川，是你将红波弄出来的。” 刚才包碧莲说李红波被警察抓了。 “小事一桩。”叶青川漫不经心地回答。 “你小子还有去公安局捞人的能耐？” “切，小意思啦！”叶青川模仿着港台腔。 “你找的人是谁？说不定我也认识，要不约在一起喝两杯。”郭成林想了解一下叶青川在古峰的人脉。 他曾听邓镇长说叶青川虽然去了县里，但不受人待见，就是一个受气包。 “喝你的大头鬼！”叶青川心说。 “这么点儿事还用得着找人，叶某人去公安局转悠一圈，他们就得放人。”叶青川故意装出一副高深莫测的模样来。 “我去，你就吹吧！”郭成林没好气地说了一句就走了。 原来今天顾杰舅舅的儿子喝了点酒，借酒发疯，抱住旁边的一个女人就狂亲乱摸。 女人报了警，警察就把他给“请”去了派出所。 舅舅求上了顾杰，他大发雷霆，大手一挥说自己不会去管这种事，警察该怎么办就怎么办！ 顾杰大义灭亲，但他手下的人不能坐视，于是就让苏仙童去派出所了解一下情况。 苏仙童对这种事最为痛恨，她见叶青川闲着没事干，就让他陪着去派出所。 叶青川指指桌上的文件，意思是说我有事儿，你另找他人。 他一直坐冷板凳，自己也坐得磨皮擦痒的，苏仙童安排他去跑腿，他不乐意。 苏仙童一瞪眼，走近他悄声说：“你要在这里耗到头发掉光、牙齿全松、胡须皆白？” 叶青川听了，不情愿地抬起屁股，跟着她走了出来。 “跟着你去捞人难道就不是浪费时光？” 他们走出县政府，外面阳光正好！ “这是给你机会！” 苏仙童白眼一翻嘴一撇，就差把“嫌弃”俩字写脸上了。 “这他妈的什么机会？” 叶青川不悦地说：“顾老板这个表弟，纯粹是精虫上脑！看到美女就想上！别管他，让他在拘留室多待待，长点教训！” “哎呀，我们就别给顾老板添麻烦了，他这两天事儿多正烦着呢！” “什么事？”叶青川问。 “别瞎打听。” 两人来到小南路派出所。 苏仙童来之前就打了电话，接待他们的是派出所一位姓周的警察。 周警察了解这件事，就对苏仙童说，这个案子你们只能找当事人调解，只要当事人愿意谅解，不再追究，那就好办。 “那人是谁？有没有联系方式？” 周警察翻出对方的电话，说：“苏秘书，你打还是我打？” 苏仙童一看，原来对方竟然是罗小薇。 “巧了，我来打吧！” 她拨通了罗小薇的电话，开口就问情况。 罗小薇在电话中说，那小子太大胆，她只是和他喝了一杯酒，就开始调戏自己，然后又絮絮叨叨说了一大堆。 苏仙童哈哈一笑，说，谁让她生得国色天香引人犯罪！罗小薇也哈哈大笑！ 电话打了，罗小薇就说这是个误会。 不一会儿，周警察就将那个借酒发浑的小子带了出来，他在派出所里待了一夜。 苏仙童见那小子身子很瘦，眼睛乌青，嘴角破了点皮，鼻子肿了起来，头发凌乱像个鸡窝，衣服皱成一团，此刻像条流浪狗一样，说不出来的凄惶。 “哎哟！阿伟！”跟着苏仙童一起来的还有顾杰的舅舅舅妈。顾舅妈一看到儿子那惨样，上去抱住就哭了，还念叨：“你从小没受过这般苦，现在哪里痛不痛呀？” “别在这丢人现眼！”顾舅舅扯了一把顾舅妈，对苏仙童打了个招呼，三人就离开了派出所。 叶青川见事情解决得十分顺利，也准备离开。刚一转身，他瞥了一眼走进来的一个人。 他觉得有些眼熟，一看居然是李红波。 一看他就是被人打了的模样。 “叶青川，不走吗？”苏仙童见叶青川没有跟出来，又转身过来叫道。 李红波听到她这一声喊，也抬起头来，惊喜地叫道：“青川哥，青川哥！” 李红波从小就是叶青川的跟屁虫。 “红波，你这是怎么啦？” 这时苏仙童也来到了叶青川身边，问道：“谁呀？” 两人正说话时，有个警察走了过来，呵呵笑道：“苏秘书，你好！事情处理好了吗？” “蒋所，你好，我……” “蒋所，还没有，这不，就是他！”叶青川不等苏仙童回答，插嘴道。 苏仙童微微一笑，心说：“你倒会乱用职权。” “哦，把他的案子拿给我看看。” 有人递给他一个文件夹。 “那个常斌在这里没有？” “来了，在办公室里喝茶。” 蒋所听了后皱了一下眉头。 “你先说说情况。”他对李红波说。 李红波用手抓了一下脑门心，说道：“那个叫常斌的人欺人太盛，我老婆在单位得罪了他，他就找上门来打人。我只是在劝他别动手，可是他一点都不讲理，对着我的眼睛就是一下，看把我打得……” “你确定是他先动手？”蒋所问。 “是他先动手，闯到我们家来打人，他这是私闯民宅！” “你还手了吗？” “还手？肯定得还手呀，不然的话我可就被他打死了！” 蒋所又看了看手中的资料，说：“去会议室，把常斌也带过来！” 李红波偷看了叶青川一眼，耸了耸肩膀。 “苏秘书，这边请。”蒋所说。 这时常斌也来了，只见他鼻青脸肿的，脸上有不少伤痕，嘴角都肿了起来。 他本来一脸气呼呼的，一听到是苏仙童来处理这件事，马上哎哟一声，强挤出几许笑容来，说道：“苏秘书，你好，这事劳你费心了！” 他嘴巴肿了，牙齿也被打掉两颗说话有些不太利索。 叶青川走了过来，和常斌握了握手，说道：“红波这个人，我是知道的。他平时老实巴交，从来没有违纪犯法，这次是被你逼急了，你说你有什么事嘛，不好好说，非要私闯民宅，打上一架。” 常斌一听就明白了，李红波既然能让苏仙童来处理这件事，那他的能量还是有的，何况自己贪恋包碧莲的美色，这件事不能闹大了，不然的话，自己也不会有好果子吃。 于是双方达成和解，这个案子也就算了结清楚。 第176章 内幕 “叶青川，你利用我！”苏仙童不满地瞪了他一眼，说：“回头找你算账。” 叶青川嬉皮笑脸地说：“他用得，我为啥用不得？” 苏仙童见有其他人在场，轻咳了一声也不愿和他争辩，就说道：“这都是小事，如果是大事，我也不会擅自做主的。” 她说完就施施然走了！ “传闻不如一见！”李红波说：“果真绝色！” “绝色你个头！”叶青川打了他一拳。 “哎哟！疼！”李红波一脸苦瓜样儿。 “疼？你还有脸说，就那样一个老小子还干不过！居然被揍成这样，简直丢我的脸，我的’青川十三打’你以后不准用了！” “青川哥，不是，你听我说，那老小子怎么可能是我的对手，我当时咔咔两下就让他脸上开了花，找不到北！”李红波得意地说。 “那你的眼睛……” “嗐，那臭婆娘打的，她可真狠，老子平时就没有看出来，竟然拿起台灯就砸过来，反正手上能抓什么就朝我扔什么，瞧，她给我打的……”他指了指脸。 “碧莲打的？还真看不出来，挺母夜叉的。” “这个臭女人、贱女人，老子要和她离婚。他娘的，敢给老子戴绿帽子！哼！” “你的家事我才不管呢！我走了！” “别呀！青川哥，去我家坐坐。” “你小子是怕碧莲和你闹？”叶青川瞟了他一眼说：“刚才你还挺能瞎编的，说是那老小子私闯民宅，先动的手！” “那是我看到你在才敢那样说，其实他哪敢动手，我一进门，他就吓傻在哪。不说他了，青川哥，去我家坐坐，喝两杯！”李红波大大咧咧地，遭遇了烦心事，但面上仍是嘻笑自若。 …… 叶青川刚走到小区大门，看到郭成林站在那里。 “叶青川。”郭成林叫道。 他正准备问有什么事，电话响了！ 一看是王守建。 “你等一下。”他对郭成林示意。 “王叔，你在哪里？哦……在古峰，你们回来啦？什么？……太好了，姚阿姨也找到了！……太好了，你们现在在哪里，我马上过来……今天我们好好庆祝庆祝！” 叶青川接完电话转过身，一看郭成林已钻进了他的车里开车走了！ “喂，郭成林！搞什么鬼！” 走就走吧，神神秘秘的！叶青川也不多想，给苏仙童去了一个电话，约在小吃街。 这时太阳快落山了，露出了鲜红的笑脸，把大地照得一片艳丽，四周仿佛披上了一层闪亮的金装，一阵风徐徐吹来，带来了一阵阵沁人心脾不知名的花香。 今天还真不赖，叶青川好长时间没有这么开心了！ 他正走着，迎面来了一个女子，一看面熟。 “叶青川！”那个女人叫道。 叶青川认出来了，原来是柳倩。 “柳倩，是你，好久不见。我听说你去了那个、那个……” 叶青川曾在文山镇见到她和刘丰年在一起，他故意装作不知道。 “是的，别这个那个的。”柳倩打断他的话：“你是想说’花花世界’吧？叶青川，有话就问。” “柳倩，你去了哪里不重要，重要的是我们今天又见面了，最近过得好不？”叶青川笑道。 他很想问一下陈玉秀的情况，不知道如何开口。 “那你请我喝一杯如何？”柳倩问。 “行啊！”叶青川指指前面不远处的一个小酒馆，说：“不过我不能待久了，一会儿还有约！” “那就去坐坐吧！” 两人进了小酒馆坐下，要了两个小菜和一瓶酒。 “我听说小海现在发展得不错。”柳倩端起一杯酒，咕咚一声就喝光了。 “后悔啦？”叶青川问。 柳倩摇摇头说：“不合适，我和他不合适。” 她又给自己倒了一杯酒，端起来准备喝。 “你可别这么喝，一会儿醉了可没人送你！”叶青川赶忙拦住。 “瞧你。”柳倩笑了笑说：“我不会要你负责的。”她说完幽幽地叹了口气。 “柳倩，我听说’花花世界’被警方封了，那个老板花世界被抓了，你知道是为什么吗？”叶青川问。 “为什么？瞧你问的，那样的地方迟早会被封。” “我还听说抓了不少的卖酒女郎？你……” “你是问我，我怎么没被抓吧！”柳倩咯咯的笑了几声。 “我那是运气好！” 原来柳倩一去“花花世界”就知道那里可以卖“花冰晶”，但是要卖“花冰晶”必须得通过刀疤脸。 她知道卖那个东西利润丰厚，但必须要取得刀疤脸的信任。于是她就处心积虑地去接近刀疤脸，可是刀疤脸并不信任她。 在“花花世界”干了几个月后，她和陈玉秀熟悉起来。 因为她从其他小姐妹那里探得陈玉秀和花世界打得火热，刀疤脸会买陈玉秀的账。 “唉，可是陈玉秀可贼了，老是防着我，害怕我抢了她的生意。每次只答应分一点点。哼哼！也恰好是那一点点，我也逃过一劫，而她，可就没有我这么幸运了，她的包里有大量的’花冰晶’，警察一搜就搜到了，活该！”柳倩幸灾乐祸地说：“她包里的’花冰晶’足够枪毙她了！” “枪毙？”叶青川问道：“这么吓人！” “算了算了，江湖上黑暗的事我就不讲了，瞧把你小脸吓得！” 原来陈玉秀是因为贩毒被抓的，叶青川心说，她干嘛去干这违法犯罪的事！唉！ 柳倩还有一件事没有说，她当时从陈玉秀那里分到“花冰晶”后，并没有马上去包间，而是在大厅里转了一圈。 她发现大厅里有几张生面孔，而且她发现这几人与平时来玩的客人有些不一样。 以前和白小海在一起的时候，他们总爱着一些警匪片，那一刻，柳倩的直觉告诉她，这几个生人不简单。 想到这，她又来到了外面，这时她在门口看到了小丁和一个男人躲在一棵树下悄悄地说着什么。 “糟了，要出事！”柳倩感觉自己的心都快跳出胸腔了。 她为什么这么肯定要出事呢？ 是因为她不止一次看见小丁和人偷偷见面。一开始，她认为小丁也参与了卖“花冰晶”，可是通过观察，小丁一次都没有进到“花花世界”里面来，他都是在外面巡逻，指挥车辆的停放。 而今晚，小丁穿的衣服也不一样，刚才一看，他腰间鼓出一块。 “那是枪，他是警察！” 她退了回来，迈着机械的步子进了厕所，毫不犹豫地掏出“花冰晶”，撕开塑料袋倒进了马桶冲了下去…… 柳倩现在想起来都后怕！ “柳倩，你接下来想干什么？”叶青川问。 “我想去广东，听说那很赚钱。”柳倩说：“反正我们这个小县城没啥可干的。叶青川，听说你在政府干得也不咋样，不如我们一起去广东闯闯？” “谁说我不咋样？我干得风生水起的。哼！”叶青川用鼻子哼了一声说道：“我马上就要受到县委书记的重用了！”他吹着牛皮。 柳倩倒不在意他怎么说，只是笑道：“我也只是听别人说的。” “谁说的？” “刘丰年，你认识不？就是那个、那个什么呢！与一中袁天勇很熟的刘丰年！” “见过两次面，那小子，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来。” “不过，我还听说了一件事，也不知道是真是假？”柳倩说。 “什么事？” “你知道一中学生食物中毒的事吗？” 叶青川点点头说：“不就是那个叫阿健的食堂负责人采购的食物有问题造成的吗，他心虚，还跳楼自杀，结果没死成，摔成植物人了！这种人实在可恶，害人害己！” “切！”柳倩说：“那只是表面现象。他可不是自杀，他呀，是被人从楼顶推下去的。” “什么？”叶青川惊叫道！ 第177章 找工作 叶青川向芳草街慢慢地走着，他在想柳倩说的那件事。 如果这件事是真的，那就太可怕了，现在法治社会竟然还有人敢干这样的事！ 他震惊之余又想到，如果是柳倩说的那样，就凭一个袁天勇，他有这样的胆子吗？他的背后又有谁在支持他？ 同时他还无法理解陈玉秀为何自甘堕落去卖淫，后来还沾染上了毒品。 他曾听过陈玉秀讲自己家的情况，但叶青川心说再苦再难，也不能去干违法犯罪的事呀！ 他在心里为陈玉秀叹息！ 在和柳倩分手时，叶青川问她，既然她知道当晚会有警察来查，作为小姐妹你为什么不告诉陈玉秀呢！ 柳倩冷笑道：如果当晚陈玉秀不是分给她的“花冰晶”少，她也舍不得扔。她说陈玉秀自己有一大包，而且找她拿货的都是大款、熟客，那可是一大笔钱！即使我告诉她，她也不会扔掉的。 “钱钱钱，命相连！陈玉秀呀，在她眼里就只有钱！”柳倩说完就走了。 …… 叶青川远远地看到了苏仙童！ “你怎么啦？精神有些萎靡。”苏仙童说：“今天借了我的名义，不费劲儿地办了事，情绪干嘛还这么低沉！” “没有没有，其他的事！”叶青川问道：“你来得怎么这么早？” 正说话，有人叫他：“青川、仙童！” 原来是王天保他们也来了！ “姚阿姨，你比照片上还漂亮！”苏仙童拉住姚一梅的手请她坐下。 姚一梅没有说话，只是笑眯眯地看着她。 “仙童，我妈多年没有出过门了，而且她对以前的事都不大记得了，所以话说得少，别见怪哈。”王天保给姚一梅倒了一杯水，递给她说：“妈，喝点水。” 姚一梅接过杯子喝了两口，又望着王天保笑。 “我喜欢阿姨呢！”苏仙童趁势将头靠在姚一梅的肩上。 “真漂亮！”姚一梅摸了摸苏仙童的手。 “你姚阿姨原来可爱说话了，小嘴叭叭的。现在她生病了！”王守建温和地望着姚一梅。 “她这是生得什么病？” “我也不知道，照顾了她十多年的钱家人也不知道，他们说当年捡到她时就是这个样子，请医生看也瞧不出什么原因来！”王守建说：“不过，我很感谢他们，不管一梅变成什么样，只要找到了她，我们一家三口在一起我就别无所求了！满足了！” “王叔，我看天保变化挺大的。”叶青川看天保笑逐颜开地和苏仙童说话，条理清晰，言词恰当。 “嗯嗯嗯！他恢复的还不错！” 正在这时苏仙童的电话响了！ “谁呀？”叶青川问。 “是郭成林！”苏仙童指指电话轻声说。 “哼！他找你干嘛？真是一块狗皮膏药！”叶青川不满地说。 “那我出去接下电话。”苏仙童说着走出店外。 “切！”叶青川对王守建说：“王叔，我刚听到一件事……”他把柳倩讲的事情说给了王守建听。 “这还了得！”王守建问：“有没有人看见？应该报警呀！” “我也是听说，也不知道是真是假！不过有人从一中教学楼坠楼这件事是真的。”叶青川说。 “这案子已经结案了吗？” “听说结了。今天我还见着郭成林了，他就和一中的校长袁天勇在一起，也不知道他参与此事没有？”叶青川向外望去，苏仙童仍旧在接电话，一副高兴的模样。 “切！打什么电话，用得着这么花枝乱颤吗？”他心说。 “郭成林会参与此事？”王守建问，他心说郭成林和袁天勇交往甚密，于是他心中一动，有了一个想法。 “说不好！” 这时苏仙童接完电话走了进来。 “他找你什么事？”叶青川问， “他说他现在在古峰，问我去不去洛水看我妈。” 苏桂花身体还没有康复，苏仙童就让他俩在洛水先住着。 自从苟志会死后，王守建并没有问过苏仙童，这时他问道：“仙童，你爸的后事办得咋样？” “王叔，就那样吧！照着老家的规矩办的。反正他也没啥亲戚！”她淡淡地说，从语气中听得出她不愿意谈起苟志会。 “哇塞，好香！”这时服务员开始给他们上菜，“我饿了，王叔，我们吃饭吧！”苏仙童岔开了话题。 “青川，我想上学，你说现在有学校愿意收我吗？”王天保问。 “你要上学？从哪个年级开始？” “我想从初二开始。” 王天保说他跟着秦老师学了几天，后来又在钱兴国家找了一些小学的教材来看，觉得特简单，他浏览了一遍那些知识他都掌握了。 “不简单啊天保，你简直是个神童呀！” “神童算不上，学习兴趣还真是有！”王天保笑道。 “天保，我给你提个建议，干脆买教材自学，不懂的地方问我。”叶青川说。 “这方法好，阿爸，我明天就去买书。”王天保高兴地说：“我要尽快把初中的知识搞完，再学高中的。” “难道你还要去参加高考考大学吗？”叶青川问。 “不行吗？”王天保眨眨眼睛。 “行啊！天保，你可真让我刮目相看呢！” “叶青川，瞧瞧，瞧瞧，现在就你最不上进。”苏仙童撇着嘴说：“说不定天保都考上大学了，你还在那原地踏步呢！” “谁说我不上进。苏仙童，你没有看我写的材料吗？我们内部出的期刊，上面都有我的文章。” 叶青川嘴里提到的期刊是县委书记郑文青主政古峰后，对工作人员提出的要求，所有的人都可以投稿，只要足够优秀就发表。 一开始，叶青川并不愿意写，他觉得那就是唬弄人，对晋升没有多大的作用。 苏仙童可并不是这样认为的，她打听到每半月一期的内刊郑书记都会认真看。 她敏锐地感觉到郑书记是在通过这种方法培养人才，寻找人才。 而且她还得知郑书记对他现在的秘书并不满意，他一直在寻找一个自己称心的人。 叶青川在苏仙童的劝说下开始在内刊上投稿。 “哦，对对对！你还是在求上进！来我们喝一杯，首先祝贺王叔一家团聚。”苏仙童举起杯子。 “青川、仙童。”王守建说：“我打算先不回翠港湾村，哎呀！我们天保要开始学习这确实是一件天大的好事，这么多年了，他落下了不少的功课。不过他这年龄，这中学嘛……咱先不考虑……所以呢，我决定先在古峰租房住下来，一边给你姚阿姨治病，一边再找个工作。另外，天保在学习上有困难的地方还可以向你们请教，哈哈哈！” “对，王叔，既然天保有了想学习的想法，我们就应该支持他。你看你和阿姨的年纪也越来越大，不可能照顾他一辈子。天保的路还是要由他自己走，虽然会走得磕磕绊绊，但路是他一步一步自己闯出来的，他会感觉很踏实，这样无疑会增强他的信心，我们都会帮他的。”他这番话说到了王守建的心里。 “来，喝酒！”王守建自从找到了天保就不再戒酒了！ “王叔，你想干啥工作？我帮你问问！”苏仙童说。 “其余的我还真不会干？我还是干老本行，做饭！” “做饭？”叶青川和苏仙童对视一眼。 “对呀，你们忘了，我可是开面馆的，厨艺还是不错的。所以我想去一中的食堂去找活干。”王守建笑道。 “一中，袁天勇？”叶青川很是诧异。 第178章 呆住了 “一中，那好办！”苏仙童说。 “不行，王叔！”叶青川叫道。 “为啥不行？”苏仙童问。 “就是不行！”叶青川梗着脖子道。 “我想去一中，一呢我会做饭，二呢如果天保学习上有困难还可以找一中的学霸问问，三呢在学校工作有寒暑假，这样我陪伴你们姚阿姨的时间就比较多！” “天保学习上有问题可以问我呀！”叶青川说：“我随时解答，我也是学霸。” “你拉倒吧，什么学霸！”苏仙童撇了一下嘴。 “不信，那我们来玩个简单的成语接龙如何？” “小儿科！” “我也要参加。”王天保说。 “你？”苏仙童和叶青川很意外！ 结果出人意料，王天保在成语接龙中还真的胜出了！ “天保，你怎么掌握了这么多成语？”叶青川问。 “兴国有一本成语词典，小香姐，就是兴国妈妈，她见我喜欢就送我了。”王天保眨眨眼睛说：“我可过目不忘哦！” “再来再来！” 三人又开始pk起来…… 第二天叶青川帮王守建一家租了房，就在他的隔壁。 过了几天，王守建安顿好一切就去了一中，苏仙童已经联系了罗小薇。 接待王守建的是一个四十岁左右的男子，负责食堂的面食。只见他面色苍白，身材瘦弱。 王守建心说：厨师一般都是胖子，这人倒是瘦，给人病态感。他又看了那人一眼，这人是睡眠不好，透出疲惫与憔悴，黑眼圈很重，像是烙在皮肤上了。 “王师傅。”那人见到王守建十分热情，说：“我姓薛，大家都叫我老薛。罗主任把你的情况告诉我了，来，跟我来，熟悉一下工作环境。” “谢谢老薛！” 苏仙童给罗小薇打了个电话就将王守建的工作安排好了，还让她给天保找齐了学习资料。 她原本不再理会罗小薇的，但她想现在有用得到罗小薇的地方，用用也无妨，反正以后和她接触时一定要留个心眼儿！ 王守建就在一中的食堂里开始了工作，下了班后，他会在学校里溜达溜达，不久他就知道了袁天勇办公室的准确位置了。 这样过了一段时间，他没有看到郭成林来学校。 这天，王守建刚下班，叶青川给他打电话，说是谢玉兰两口子请他吃饭。 王守建本想拒绝，可是叶青川在电话里说，他已经和天保去了谢玉兰家，还告诉他姚一梅的饭菜天保已经做好了，让王守建直接到谢玉兰家。 王守建一想，天保现在一天天恢复得越来越好了，是应该多和人接触接触。 他按着叶青川说的地址找到了谢玉兰的家。 他见除了天保和叶青川，屋里还有一个十七八岁的姑娘。 那姑娘亭亭玉立的，弯弯的柳眉，清澈明亮的瞳孔，流露出纯真的光华。 王天保正在和那姑娘聊天，看起来两人还很投机。 “王叔。” “爸。” “这位是？”王守建问。 “她叫小婷，是楼哥的表妹。”王天保介绍道：“小婷，这是我爸爸。” “王叔叔好！”小婷浅浅的一笑。 …… 谢玉兰和小楼在厨房里忙活。 “王叔，你坐，菜马上好！”小楼边切菜边说。 “需要我帮忙吗？”王守建问。 “不用不用，你先喝点水。”谢玉兰开始把菜一个一个地端上餐桌。 “哇塞，好丰盛，今晚我们有口福呢！”叶青川笑道：“小楼，你这厨艺简直是绝了。你们两口子干脆开个餐馆得了，生意一定火爆！大家瞧瞧，色香味俱全！” 今天桌上是一顿丰盛的海鲜大餐。 有爆炒鱿鱼、海参虾仁干贝粥、蒜蓉蒸青口贝、浓汁海鲜东洋豆腐烧、海鲜大咖、文蛤蒸蛋…… “小楼，这让我有到了’玉湖海鲜’的感觉！” “玉湖海鲜酒楼”是古峰最有名的海鲜酒楼。 小楼谦虚地笑了笑，说：“大家快坐，希望合你们的口味。” 几人坐下，边吃边聊，一餐饭吃得十分愉快。 “王叔，你在一中食堂干得怎么样？”谢玉兰问。 “还行。” 小婷听到他们说起一中，停下了手中的筷子，默默地坐在那里发神。 “小婷，你怎么啦？”王天保问。 “没、没什么！”小婷轻声说，嘴唇颤抖着。 她努力地掩饰着，埋下头吃饭，一边吃一边掉眼泪，眼泪就滴在米饭里。 “她这是……”叶青川问。 “唉！”谢玉兰递给小婷一张餐巾纸，叹了口气说：“小婷，这孩子她太可怜了。她爸爸原来就在一中食堂，前不久出事了。”她也抽了一张餐巾纸抹了抹眼睛。 “出事？出了什么事？”天保问。 谢玉兰说小婷的爸爸冷阿健是一中食堂的负责人，他在食堂工作了快二十年了，一直都勤勤恳恳，踏踏实实的。 可是不久前，一中的学生突然集体食物中毒，令人吃惊的是，最后的责任居然是冷阿健。 说冷阿健私自采购过了保质期的食物给学生吃造成的。 冷阿健羞愧不已，又怕承担责任，所以跳了楼。 “不，玉兰姐，我爸是被冤枉的，他不会跳楼的。”冷小婷眼泪汪汪地说：“他不会干那种事的，而且爸爸还说要带我去北京看升旗，他是绝不会自杀的。” “小婷，你别哭，你爸爸现在怎么样了？”叶青川和王守建对视了一眼。 冷小婷听他这么一问，眼泪更是止不住了，伤心地说不出话来。 “死了。”谢玉兰说：“刚死不久，那个惨相，简直……唉唉！” “你们报警了吗？”王天保问。 “报了的，可是都说她爸爸是跳楼自杀，而且在他身上还搜出了遗书。” “那遗书是他写的吗？做过笔迹鉴定了吗？”王天保又问道。 王守建听天保这么一说，他不由得看了天保一眼，心说：他这是恢复正常了，不知道他记起自己的亲生父母没有？今年春节我还是带着他去滇江看看他们。 “鉴定？”冷小婷摇摇头说：“我不知道，都是我妈在处理这件事。这些日子她也不好过，我尽量不去打扰她。我见她每天都在偷偷掉眼泪。” “小婷这孩子很懂事，又听话。她爸这一走，家里也欠下不少债。她妈妈说让小婷不上学了，瞧，她也答应了。”谢玉兰摸着小婷的肩膀说：“我和小楼愿意负担她上学的费用，可是她不答应，还非得出来找工作。这不，我们酒店招人，她准备去我们酒店上班。小婷，要不你再好想想，我和你哥省点，你的吃穿用度和学费还是能节约出来的。” “对啊！小婷，你现在还小，这些困难我们都可以帮你解决的。”叶青川说：“你以前在哪上学？明天，不，周一，继续回校上学。” “她呀，在一中上学，上高二呢！可是她爸是在那出的事，对她的打击挺大，她现在都避开一中走呢！”谢玉兰说。 “不上学可惜了！”小楼闷闷地说。 但在座的人没有能力为冷小婷办转学的事！ “谢谢大家。”冷小婷低声说：“我决定了出来上班，我不想让妈妈太累了。” “小婷，你不要这么快下决定，我们大家一起想办法。你刚才说你爸爸是被冤枉的，那我们就找出冤枉他的人来嘛！”王天保说。 “怎么找？”小婷抬起头，楚楚可怜地望着他。 王天保一时间呆住了。 王守建轻咳了一声问：“这件事有没有知情者？或者是事后有没有变得奇怪的人？” “有！”小楼说：“原来和我表叔要好的老薛，以前可是个大胖子，最近见他消瘦得厉害！” “老薛？” 第179章 有感觉 王守建打量着那个叫冷小婷的姑娘。 他刚才只是粗略地看了一下，这时仔细看看，觉得她长得眉清目秀，带着初涉世事的羞涩和含蓄。 长长的眼睫毛，晶亮的大眼睛，扑闪扑闪的，精致的五官，秀丽的脸庞。只是她眼中有泪，整个脸庞都沉浸在哀伤之中，让人不由自主地心生怜悯，想要伸出援手，给予一丝温暖和安慰。 “如果不是家中出了这么大的变故，这张脸应该是洋溢青春气息的。”王守建暗忖道。 王天保喝了点酒，脸红极了。 他抬眼偷偷看着冷小婷，是一种既渴望靠近又害怕打扰的复杂情感。但他又小心翼翼地藏着掖着，生怕被对方察觉。 “看来天保有着青春的萌动，他对这姑娘有好感！”王守建瞧见儿子的那种神情心说。 但是他心里隐隐有些不安。 昨晚他做了一个奇怪的梦。 梦中他陷入了无边无际的黑暗之中，是他从来没有遇到过的黑！ 他行进在那一团黑里，当时心里涌起一个奇怪的念头来：这里是不是传说中的阴曹地府！他奇怪自己为什么会突然冒出这样的念头！ 他走着走着，感觉四周像耸立着无形的高墙，阻挡着他，困囿着他，压迫着他。他真真切切感受到了有力不从心的滋味。 这时前面突然闪现一道雪亮的光，有些刺目。他想冲突出去，但寻不到缺口。 “哈哈哈！” “咯咯咯！” 他听到有人在笑，一男一女。 但那雪亮雪亮的光刺眼，他竭力地想辨认出是什么人在笑，但无济于事！ 过了好一阵子，他才看清那男人是郭成林，穿着黑色的衣裤，整个人散发出说不出的鬼魅。 他还看到郭成林身旁站着一名冷艳的绝色女子，身穿一尘不染的雪白衣裳，一头长发直达腰际，显得十分优雅。 “去杀了他！”郭成林上下嘴唇一碰，阴森森地说，他的声音冰冷，像从地底深处传来。 王守建不知何时白衣女子手上多了一把闪着寒光的小刀。 王守建心中一惊，以为那女子要来杀自己。他急忙后退了两步，手在腰间摸着：“糟了，我的锤子呢！” 又没有带！ 王守建上次拦截老桶时就后悔没带锤子。 这次又没带，他看着白衣女子手中的刀思索着她会先刺向自己身体的那个地方！ 郭成林的话音刚一落，一道光柱照射下来，闪着不知是蓝幽幽还是绿莹莹的光。 那光柱是罩着一个人！ “天保！” 王守建大惊失色，他看到光柱中的天保仿佛痴傻了一般，嘴唇不停地动，但又听不见他在说什么！ “哈哈哈！王天保，你太自不量力了，敢和我抢女人。杀了他！”郭成林狞笑道，手一挥，他身边的白衣女子像一道闪电射向了光柱…… “天保！”王守建大叫着一下子睁开了眼睛。 “原来是一个梦！” 但他这时感到心中如火烧一般疼痛！ 王守建恍惚觉得冷小婷与梦中的白衣女子有些相似。 “嗐，那就是一个梦而已！”他心中暗道。 晚餐在一种沉闷的气氛中结束。 “玉兰姐，都怪我，影响了大家的心情。”冷小婷在厨房帮着谢玉兰收拾。 “没有，小婷，大家都很关心你，我瞧天保对你最关心。”谢玉兰笑着说：“王叔一家人都挺好的，你不妨和天保多接触接触。” “玉兰姐，我现在可没有这样的心情。我现在只想多赚点钱，让我妈不要那么辛苦。” “小婷呀，你有这样的孝心是好的，钱我们可以慢慢赚，但和天保接触又不影响什么，听姐的准没错。”谢玉兰用胳膊肘碰了碰她说：“我瞧着天保以后一定有大出息。” 冷小婷点点头！ …… 大家又喝了一会儿茶，王守建起身告辞，天保和叶青川也站起身来。 “小婷，你家住哪里？我送你回去！”王天保说。 谢玉兰说小婷现在住在他们家，这里离上班的酒店近。 王守建三人走到街上，现在已是秋季。 街道上，霓虹灯闪烁，整个城市仿佛被一层神秘的面纱轻轻覆盖着，让葡萄酒般柔和的秋夜显得到处都充满了朦胧的色彩，令人陶醉。 王天保今晚的酒喝多了点，有些晕涨的头被微带凉意的秋风一吹，便觉凉爽轻松了许多。 他说：“青川，我想长大！” “天保，你现在不是已经长大了吗？”叶青川笑道。 “我想变得强大，变得很强大！”王天保叹口气说：“如果我自己有个’机器猫的口袋’就好了，要什么就能随便掏出来什么。” “哈哈哈，天保，你最想先掏什么出来？”叶青川问。 “这个嘛！”王天保想了想说：“药，就是那种神奇的药，治好我妈的病。” 他心里还藏着一个小心思，就是想掏出小婷最需要的东西，不过他没有说出来。 王守建欣慰地笑了！ 他听天保这么一说，虽不知道天保口中的“机器猫”是个什么玩意儿，猜想应该和神灯魔法有关，但天保关心姚一梅还真是令他感动。 于是他笑了笑，说：“天保，爸爸一直记得一句话：’相信自己，你就拥有无限的可能’！我们人呐，这一生会经历很多的事，不可避免的有挑战与磨难，压力与困境，孤独与无助，还有生离死别时的悲痛与绝望。但这每一次的苦楚，都是对意志的磨砺，让我们学会坚强与忍耐，更加珍惜眼前的美好。我期待你终有一天会拥有’机器猫的口袋’！” “对天保，努力学习，到时候有了’机器猫的口袋’也借给我用用！哈哈哈！”叶青川搂住王天保的肩膀大笑道。 “那必须的！” “哈哈哈！” …… 自从找到姚一梅后，王守建觉得自己的计划得改一改。 他想在目前的情况下，心里这把杀气纵横的刀不能乱挥，千万不能伤着自己。 “老薛。”王守建指着墙上食堂工作人员的照片问：“你简直变了一个人。不是这里写着你的名字，我还以为你是冒名顶替的呢！” 那天听小楼说老薛以前是个大胖子！ “嗐，我、我减肥呢！”老薛的脸上露出不自然的神情来。 “老薛，我学过医，你这瘦得太快，对身体影响大。前不久，我们村里有个人，在短短两三个月就瘦了几十斤，结果到医院一检查，癌症，没两个月人就没了！” “真的吗？”老薛的脸色愈发白了！ “这个也看个人，来，我替你摸摸脉就知道。” “真的假的？”老薛有些提心吊胆起来。 王守建替老薛把了脉，先是眉头紧皱，后又慢慢舒展开。 “怎么样？王师傅，我、我没得癌症吧！” “目前暂时还没有！” “暂时？”老薛吓得一激灵，问道：“暂时是多久？那得癌症不就是迟早的事情了吗？” “是啊，你如果继续这种状况，迟早和我们村的那人一个样。” “有法治不？”老薛已经有些慌乱了。 “我先开两副药你吃吃，吃完后我再给你看！你呀，心病重！” “心病？”老薛喃喃道，他确实有心病，但这心病他没法给人讲！ 吃了王守建开的药后，老薛感觉身体好多了，脸皮上也有了一些红晕。 两人之间也熟悉起来，王守建有事没事儿就爱找老薛聊天。 这一天，王守建问起了冷阿健坠楼的事情来。 老薛说，在阿健坠楼前一个星期就有好些学生称吃了食堂饭菜后常拉肚子。 第180章 阿健坠楼 “说实话王师傅，这件事不是你，我是不会讲的。”老薛刚起了个头，又说道：“希望你不要再讲给别人听，不然的话，我可会没命的，就像阿健一样！”他边说边向四周看。 “放心，我这人嘴严着呢！而且你都说有性命之忧，难道我还会害你不成？你就把心放肚子吧！”王守建拍拍他的肩膀：“这里是操场，大中午的没人来！” 王守建和老薛在空荡荡的操场边找了个角落坐下来。 “唉，这件事快把我憋死了！今天豁出去了就讲给你听。”老薛终于下定决心。 “我和阿健是很好的朋友，他很照顾我……”老薛开始了叙述。 …… “阿健对于这件事太麻痹大意了！”老薛说：“白白丢掉了命！” 老薛回忆着：当时正好是周一，晚餐结束时，食堂就得到信息，很多学生反映肚子不舒服，腹泻。阿健就认为可能是周末回家，学生们在家吃了垃圾食品所致，所以也就没有引起重视。 又到了第二周，这天老薛在包包子，闻了闻馅，总觉得那天的味道有些古怪，他尝了尝，盐味重。 他当时就问谁调的味儿，怎么这么咸，有麻辣味，就说包子怎么变成辣的了。但没有人回答这个问题，同时他还发现食堂后厨，处置台上有几大盆肉，他用手抓起一把肉丝闻了闻，觉得有味儿。 他就把这件事告诉给了阿健。 恰好这时老薛的老婆来电话说突然犯病，他就请假去了医院。 阿健检查了一下，就去找了学校管理后勤的高科长。 至于后来怎么处理的，老薛就不知道了。 直到下午有学生开始呕吐和腹泻，这些学生被送到县人民医院，老薛才知道学校发生了集体中毒事件。 他猜想自己发现的那几盆肉当天还是做成了午餐卖给学生吃了。 “那些肉是阿健采购的吗？”王守建问。 “他？”老薛说：“他哪有那个权利？我们说白了都是打工的，赚一份工资而已，他呢就是食堂的一个小负责人，管理管理我们这些工作人员。至于采购那是大老板说了算！” “大老板？谁是大老板？” “王师傅，你说一中谁是大老板，这不是明摆着的嘛！” 王守建心中一动，他曾听叶青川说过郭成林和刘丰年成立了一家公司，好像就有给学校供餐的业务。 他和袁天勇关系好，这件事郭成林一定参与了。 “可是我听说采买合同是阿健和一家’春旺’公司签订的，只不过他老婆去找到’春旺’公司时已经人去楼空，负责人早就没影了。” “你以为人家傻呀等着她去抓！这里头呀，水深得很。”老薛摇摇头说：“她肯定是找不到人的。反正阿健就是替人背锅，顶罪。” “这件事是阿健主动认下的吗？” “他又不是傻子，能认这伤天害理的事！”老薛说：“我猜他那是被人下套了。” “下套？如何下套？”王守建问。 老薛说他在医院得知这一情况后就给阿健打了电话，在电话里阿健告诉老薛说没事儿，食堂的东西都是由一家专业的供餐集团公司配送的。 “哪家公司？”王守建问：“是那家’春旺’吗？” “不是，给我们学校供餐的是另外一家，叫’’宏达’的。我们县里很多学校都是由这家配送。” “这次除了一中出现这种情况，其他的学校情况怎样？” “也有腹泻的学生，但情况不太严重。”老薛说：“这些都是我听人讲的，具体咱也不知道。” “那这个’春旺’公司平时也给一中送货吗？” “没有，这个公司我就没有听说过。”老薛说：“直到阿健出了事，大家才知道有这么一个公司存在，不过，这公司在这世上有没有还两说。” “为何？” 老薛说他第二天去了学校，食堂被停业整顿，管后勤的高科长召开大家开会。 当时阿健的表现一切正常，老薛和阿健坐在一起，老薛就问阿健说自己发现的那几盆肉是怎么处理的。 阿健用手指指正在主席台上侃侃而谈的高科长说，他让厨房把那肉做成麻辣的，中午就卖完了。 “你没给他说肉变质了吗？” “说了的，可是他是当官的，我哪有发言权。” “你怎么、怎么不制止？” “老薛，你说得简单，端别人的碗就得服人管。”阿健说。 “你、你这责任心太差了！”老薛有些生气。 “我也没有办法，我们家小婷也在食堂吃饭呢，她不是好好的嘛！要怪就怪那些孩子肠胃功能不好！” “你、你…，我不知说你什么好！不和你说了！”老薛的声音有点高起来。 “安静，下面不要说话。”高科长不满地朝老薛和冷阿健看了一眼，说道：“认真听我讲，不仅要带耳朵还要用心，用心！”他用手敲了两下桌面。 “食堂作为校园生活中不可或缺的一部分，其重要性体现在多个方面，不仅关乎学生的身体健康，还影响着学生的生活质量、学习状态以及校园文化氛围……”高科长口沫横飞地讲着。 开完会后，高科长单独让冷阿健留下。 老薛说高科长的个子不高，一米六左右，矮矮胖胖的像个球。 浓眉毛、小眼睛、阔嘴巴，脸上闪着黑油油的光泽。 “阿健，那我在这坐着等你。”因为阿健去医院看望了老薛的老婆，所以老薛和冷阿健约好去家里坐坐。 “老薛，你先回吧！我和阿健有重要的事要谈。”高科长说，并看了老薛一眼。 “他那眼神有些吓人！”老薛说。 高科长的一双小眼睛贼亮，像聚了光，锐利得似乎要穿透人的五脏六腑。 “你知道他们谈了什么事？”王守建问。 “不知道，我第二天在食堂看到阿健，他的精神状态一点都不好，感觉他一晚上没有睡觉似的，一张脸瓦灰瓦灰的。我问他，他什么都不说。第二天我们仍然是开会，还是由高科长讲话。” 开完会后，老薛又邀请冷阿健去他家喝酒。 阿健说就在学校附近的小餐馆坐坐吧！ 于是老薛和阿健就找了个小餐馆点了两个菜，整了一瓶酒。 冷阿健那天的话挺多的，围绕女儿小婷说了不少。他说小婷这孩子乖巧懂事，关心父母，就是学习成绩不好，考大学是没什么指望的…… 他又说老婆跟自己结婚这么多年了，就没过过什么舒服的日子，真有点对不起她…… 他絮絮叨叨说了很多，老薛不知道阿健为什么会说这些，就尽量挑些安慰人的话讲。 两人吃完饭后，冷阿健说要回学校收拾东西。 老薛不明白，于是问了一句：有啥好收拾的。 冷阿健苦笑了一下没有说话。 “后来呢？” “后来？没有后来，他那天不是去收拾东西，而是去跳楼的！”老薛抑制住内心的慌乱说。 他的心跳得很厉害，像打鼓一般在胸膛里剧烈跳动。 他的嘴唇微微颤抖，想要说些什么，却发现喉咙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了一般，发不出任何声音。 “嗐，就这个事儿大家都知道还用得着你藏着掖着的。”王守建说：“瞧你吓得脸青唇白，一副失了魂的样子。就这事儿会吓得你掉几十斤肉？你这是什么胆子，老鼠吗？我看比老鼠还差劲！” “不、不是的。”老薛脸上突然涨红了，他浑身颤抖了一下，仿佛有什么事情正在失控似的。 “我、我看见了！” “看见什么了？” “看到阿健被人从楼顶推了下去！” 第181章 他是警察 “你亲眼看到的，为啥不阻止？”王守建很吃惊的问：“最起码应该马上报警。” “阻止？报警？”老薛一听就连连摇头。 他说从小餐馆出来后，冷阿健就回了学校，自己就朝回家的方向走去。可是他走了几步后，想到今天阿健的表现他有些不放心，于是他转身也回到了学校。 老薛跟在冷阿健的身后，他发现阿健并没有如他说的去收拾什么东西，而是去了行政办公楼。 一中的行政楼和教学楼是分开的。 老薛心中有些奇怪，心说他去行政楼干嘛？ “我这人平时就不擅长与领导打交道。”老薛说，他看到冷阿健去了行政楼心想他一定是去找高科长了，还有他一想到高科长那双小眼睛心里就发毛。 于是老薛就在行政楼前的花坛边找了个有阴影的地方坐了下来，他不想让人看到他。 等了好半天，四周静静地，偶尔传来几声虫叫，还有就是几片树叶落下来的声音。 也许是喝了酒的缘故，老薛一阵倦意袭来，他靠着身后的那棵竟然睡了过去。 一滴冰冷的水滴在了老薛的脖子上，他猛然一惊醒了过来。 睁开眼一看，夜已经深沉了，下起了小雨。 “哎呀，我这是睡了多久？”老薛心说：“也不知道阿健走了没有？”他拍拍屁股准备回家。 这时楼梯口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那脚步着地显得声音厚重，还有人在大喘气。 “他娘的，这人死沉沉的。” “这他娘的平日里不知吃了学生多少油水！” “偷吃，那是要还回来的！” “对，这下多的都还回来了！你，加把劲儿，我这边怎么这么重？” …… 老薛揉了揉眼睛，定睛一瞧，只见有四五个男人正拖着一个人下楼来。 那人耷拉着脑袋，看不到脸，但从他的穿着来看，老薛认出被他们拖着的人是冷阿健。 “这、这是怎么回事？”老薛大吃一惊，他本想大声叫，可是他无形中感觉到那伙人有一种杀气，他有些畏惧了！ 他正犹豫间，那伙人拖拽着冷阿健朝教学楼走去。 “他们这是在干嘛？”老薛战战兢兢地尾随了过去，突然他瞥见这些人走过的地方还留有血迹。 “啊！”老薛惊叫了一声又赶紧捂住嘴，他的呼吸变得急促而紊乱，耳边除了自己“咚咚”的心跳外，似乎还回响着一种令人胆寒的声响。 老薛觉得自己快僵住了，最后他鼓足劲儿向教学楼追去。冷汗顺着脸颊滑落，空气中的紧张气氛快把他憋晕了！ 老薛慢慢地摸上了教学楼的顶层，他刚轻轻推开通往顶层的那扇门时就听到了阿健的哀求声，他赶紧找了个地方躲了起来。 “各位大哥，行行好，饶了我吧！我一切都听你们的。你们的事我绝不会透露一个字……”他的声音里充满了恐惧，简直不像是人声。 “阿健，你也知道只有死人才不会泄露秘密！”这时一个男人压着嗓子，阴恻恻地说：“放心，我们会照顾好你的家人。” “动手！” 听到他们的对话，老薛当时就懵了，白毛汗都吓出来了，那感觉就是万丈高楼，一脚蹬空，大渡河中，断缆崩舟。 “啊！” 老薛探出头望去，只见有两人架着阿健，他们一用力阿健就从楼顶掉了下去…… 老薛说到这里，身体止不住地颤抖着。他大口喘息着，胸口起伏不定，眼中仍留着当时目睹阿健被推下去的恐惧。 “好了好了！”王守建揽住他的肩膀说：“别怕，这事都过去了！” 讲完以后，老薛好久才缓过劲儿来。 他捡起地上的一个小石头，毫无目的在地上划着…… “老薛，这件事你怎么不报警？” “报警？” 老薛苦笑了一下。 他当时就被吓傻了，根本挪不动脚步，他也不敢动，生怕被那伙人发现把自己也扔下去。 “我当时怕那伙人没走发现我。他们心狠手辣，在他们的身上看不到一丝人性。我就在楼顶待了好几个小时，而且我那时根本走不动路。直到快天亮了，我才敢起身。那些人一看就不好惹，而且那些人我一个都不认识，如果去报警，警察会问我凶手是谁，我也答不上来呀……我、我真不知阿健是如何惹上他们的……”他期期艾艾地说。 王守建有些想不明白，这次一中出现的学生集体中毒的事，只要冷阿健说明情况，按照国家的法律法规来处置，也不至于去跳楼自杀呀！ 这其中一定另有原因！ “老薛，你说他们说会照顾阿健的家人，事后有谁去看望他的家人了？” “照顾？那都是骗人的话？阿健出事后没有人去理会！”老薛沙哑着声音说：“小代来学校找了好几次袁校长，袁校长都拒绝见她，后来被她堵住了才同意支付了五万元的医疗费。可是那几万块怎么够呀！后来的事……唉，也就那样了！小代又来闹了几次，也没人去解决，真是可怜！”他又抹了抹眼睛。 王守建心说：老薛虽然同情冷阿健一家，他却没有勇气去报警找出真凶，看来是被那伙人吓住了，胆小，怕被人报复！ “我听说阿健还写了遗书？写了些什么？”王守建问。 “什么遗书？就几个字！他写的是’对不起，我有罪！’后来警察从他兜里就找到了这个字条。” “那天你看到的人真没有认识的？” “没有！”在王守建的追问下，老薛的目光有些躲闪。 “他还是有隐瞒。”王守建心说。 “这古峰有黑社会吗？”王守建问。 “黑社会？”老薛问道：“什么黑社会？是不是香港电影是演的那种？以前听人讲过，不过那都是很多年前的事了。我记得那是我年轻那会儿，我们那条街有个叫阿顺的在混社会，后来还加入了一个什么堂的组织。他当时还拉我一同去，被我爸妈拦住了。幸好我爸给了我一耳光，不然的话我肯定吃枪子儿了。” 老薛说阿顺跟着他们老大去抢劫，出了人命，在外面躲了几年，后来赶上83年的严打被抓住了，判了死刑。 “那你那晚上见到的那些人是干什么的，你能看出他们的职业吗？” “他们？”老薛一呆，摇头说：“看不出，但瘆得慌！” …… 自从和王守建说出了阿健坠楼的事后，老薛心里压着的石头仿佛也被搬走了，他的精神面貌好转了，脸上不时有了笑模样。 这天，“宏达”公司给食堂配送大米和调料，王守建和老薛负责卸货。 两人正开着玩笑搬着东西，这时一辆黑色的轿车开了过来。 一中的停车场在食堂附近。 那辆黑色的轿车停好后，从车上下来三名男子。 王守建和老薛一人扛着一袋大米，老薛手中还拎着一箱子酱油。 “哐当”一声，老薛手中箱子重重地落在了地上，那声音显得格外刺耳。 三名男子朝他们望了望，其中一个男人皱着眉说：“干什么？这点事都干不好！” 王守建认得说话的是袁天勇！ 另外两人他不识得，其中一个身穿警服。 袁天勇说完就和他们走了！ “老薛，你怎么啦？见鬼了！”王守建说。 “他、他……”老薛说道：“那个警察……” “他是个警察。”他小声地说，王守建发现老薛说话时脸色发白，声音中透着恐惧。 王守建听老薛这么说，感到莫名其妙，笑道：“他穿着警服肯定是警察！” 刚才他也迅速地瞥了袁天勇三人，穿警服的那人中等身材，一脸的横肉，油腻腻的。 第182章 遇见了 两人继续搬东西，老薛的情绪变得十分沉闷，直到下班他都没有多说一句话。 王守建也没有问他是什么原因。 一个星期后，老薛生病了，从那以后他就请了病假不来食堂上班了。 这一天王守建下班去了老薛家。 刚一见老薛把王守建吓了一跳，老薛简直像变了一个人，眼窝深陷，脸色腊黄，头发几乎全白了。 “你这是怎么啦？”王守建问：“怎么几天不见你变化得如此厉害？” “王师傅，我是不是得癌症了，同你们村里的那人一样？”老薛不安地问。 “我给你看看再说。”王守建仔细给他把了脉。” “怎么样？”老薛眼巴巴的问。 “你心里藏着什么事儿吧？”王守建问。 “就是，老薛，你心里到底在想什么，吃也吃不下，睡也睡不着？去医院检查也查不出什么问题？”老薛的老婆在一旁插嘴道。 “我……我……唉！”老薛转过头去叹了口气，然后对他老婆说：“你去整点下酒菜回来，我要和王师傅喝两盅。” “还喝酒，瞧你那死样儿。”他老婆不高兴地说，但还是在门背后取下一个挎包出门去了。 “王师傅。”老薛见他老婆走了，就说：“老王，老王，我睡不着，一闭眼就看到阿健，耳朵边就响起那晚他的声音，阴惨惨的，吓人吓人！你说，我是不是被鬼缠身了！” “嗐，哪有这种事。”王守建安慰道，他又停顿了一下说：“我觉得你应该把那天晚上的情况讲给警察听，这样你会心安的，而且阿健泉下有知也会感激你的。” “报警？不、不、不，不能报警。老王，你知道吗？那天晚上就有个警察在，他让人动的手！” “什么？怎么可能？”王守建惊声问。 “老王呀，我也不瞒你了。”老薛下定决心讲出来。 他说那天晚上下命令推阿健下去是袁天勇的朋友，就是那天和王守建一起看到的那个警察。 “你没有看错？”王守建问。 “没有，以前我曾见过一次，那时我并不知道他是警察，只听袁校长叫他彪子。在阿健坠楼的那天晚上，这个叫彪子的人就在现场。老王，你说，这件事有警察参与进来，我能报警吗？能有人管吗？” “有人管，肯定有人管。我不相信所有的警察都是他那样，他毕竟只是少数。” “少数？即使是少数，我们老百姓都惹不起。更何况我有这么一大家人要养，我不敢惹呀！”老薛有一对双胞胎儿女，今年上初三。 王守建从老薛家出来，他理解老薛的担心，袁天勇就是这里的地头蛇，竟然能让警察为其卖命可见能量还真不小。 关于这件事他也不知道该怎么办？ “如果乔梦远在古峰就好了，他是绝不允许这样的黑恶势力存在的。” “郭成林是否参与了这事呢？如果有他一份，这样的案子能枪毙他吗？” “对，我应该找他的违法犯罪证据让法律来惩治他！” …… 王守建头脑中涌现出无数的念头来…… “爸。”王守建正低头走路。 “王叔。”他一抬头，看到王天保和小婷正陪着姚一梅出来散步。 姚一梅这段时间经过王守建的治疗，已经能简单表达一些自己的想法了。 “守建。”姚一梅微笑着说：“他们很好，对我很好！” 王守建走过去拉住姚一梅的手说：“嗯嗯嗯，来，我陪你，让天保和小婷他们自己玩去。” “好，爸妈，再见，我带小婷去芳草街吃点小吃。” “好，早点回来！” 王守建看着两个年轻人走远。 古峰县城并不大，但它纵横交错的街道修建得不错，十分的繁华热闹。 现在天色渐渐暗下来了，街上的车辆闪着探照灯般的光像河流般有序的流淌，这座县城在浓黑的夜幕中活力四射起来！ 天保和小婷来到了芳草街。 “好多人！”小婷嘟着嘴，调皮地说：“天保哥，你看那招牌，像不像个小猴子在跳舞！” “像！”天保学着那样子摇摆着身体。 小婷俏丽地笑着。 他们一踏入这条街，首先吸引他们就是那些五彩斑斓的招牌灯，它们闪烁着诱人的光芒，仿佛在向每一个过往的行人招手。 再有就是空气中弥漫着各种美食的香气，有烤串的烟熏味、麻辣烫的辛辣味、糖炒栗子的香甜味……这些味道交织在一起，让人忍不住垂涎三尺。 “好香耶！” 两人边走边说。 不一会儿，他们手里就拿着烤串大快朵颐。 “天保。”这时有人在叫王天保。 王天保抬起头一看，高兴地说：“郭成林，成林！” “天保，哎呀，这不是小婷吗？”郭成林看到亭亭玉立的冷小婷眼前一亮。 “郭叔叔好！”小婷轻声地说。 “什么郭叔叔？我有那么老吗？叫成林哥。”郭成林笑道。 郭成林刚到古峰，他开着车，突然瞥见了王天保和冷小婷。 “他们怎么会搞到了一起？” 于是郭成林迅速找了个地方停好车，追上了天保和小婷。 小婷浅浅一笑。 她这一笑越发清纯善良，甜美动人。 郭成林看得十分心动。 “天保，我们好久不见，这些年来我们就没在一起聚过，今天我们得好好喝一杯。走，前面那家，我常去的，味道不错。”郭成林拉着王天保就往前走。 “来来来，坐。” 三人进了一家小吃店，坐了下来。 “小婷，喜欢吃什么！随便点。”郭成林热情说。 “谢谢。” “天保，你和小婷是怎么认识的？”郭成林问。 “哦，她是我爸爸朋友的亲戚。”王天保说：“我和她挺谈得来的，经常约在一起聊天。” “哦，是吗？”郭成林端起茶杯喝了一口，他的眼珠子转了转，又问道：“天保，你平时都干些什么？” “我现在在自学高中的知识。” “你还准备考大学？” “大学吗，先不考虑，隔段时间准备去找个工作。我爸要养活我和我妈也挺辛苦的，我不想他太劳累了。” “我听说你们找到阿姨了，她身体还好吧？” “还行。”王天保微笑着回答。 郭成林本来想问姚一梅现在正不正常，但他怕王天保觉察出什么来，就忍住不问了。 菜上齐了，郭成林给三人都倒满酒。 “来，我们喝一个。”郭成林端起酒杯。 “郭叔叔，我不会喝酒。”小婷端起茶杯说：“我以茶代酒。” “别把我叫得这么老！叫成林哥！”郭成林又提醒道。 “成林，我的酒量不大行，少喝点。”王天保说道。 “那哪成？”郭成林一心想灌醉王天保，说：“我和你感情深，瞧好了！”他一仰脖将那杯酒喝干。 王天保没法推辞，也只好干了杯中酒。 在郭成林不停劝说下，王天保连喝了几杯，头开始发晕了。 “成林，我不能再喝了，再喝就醉了。我还要送小婷回去呢！”王天保说。 “没事儿，小婷一会儿我送回去就是了。哎呀，老袁，在这呢！”郭成林对着门口进来的一个男人喊着。 来人是袁天勇。 冷小婷一看到袁天勇有些恐惧，在她家门口出现的陌生男人就是袁天勇派去监视她们的。 她母亲要去学校讨说法都会被那人拦住，母亲告诉过她袁天勇不是好人！ “哈哈哈！这么热闹。”正在这时，又有一个男子进来了。 他扫了一眼在场的人，他的眼光非常的犀利，让郭成林有寒芒在背的感觉。 第183章 两个消息 “青川。”王天保喊道，叶青川从门外走了进来。 “天保，你喝了多少？瞧你小脸红的。郭成林，你是不是故意灌醉天保？”叶青川问道。 “我，我怎么会灌他酒？笑话？我和天保多年未见，这是开心！你如何懂得？哼！” “哦，开心？”叶青川撇了一下嘴，冷笑道：“我怎么没有感觉到开心的气氛，反而有一种阴谋的味道！我的思维很活跃的，现在已经展开了想象，你就是不安好心！”他煞有介事地一指郭成林：“你的小心思很邪恶！” “叶青川，你就会装神弄鬼，胡说八道，老是把人往坏处想，而且还老针对我，你才不安好心，邪恶至极。” “不是我要这样想，是你让我往那方面想，你给我造成的阴影面积过大。” “什么阴影不阴影的？老叶，我也才来，咱哥俩坐下喝两杯。”袁天勇打着哈哈说。 “不了，我现在酒足饭饱要回家睡觉了，你们哥俩慢慢喝。还有，我和袁大校长可不敢称兄道弟。” 叶青川说着就带着天保和小婷走了。 王天保脚步有些凌乱，走路东倒西歪地，他也没有和郭成林打招呼。 “他娘的，叶青川真是我的克星！老是坏我的好事！看我怎么收拾你！”郭成林恨恨地说。 “嗐，老郭用得着这么费事，你只要吩咐一声，我让人将那小姑娘给你弄来，这多大点事儿嘛！”袁天勇坐下来倒了一杯酒。 “你整那一套没情趣，我不喜欢。”郭成林也端起酒杯喝了一口。 他想着刚才小婷浅浅的一笑心说：“一肌一容，尽态极妍！这句诗用来形容那小姑娘倒是甚好！” 刚和方妮认识和结婚后，郭成林一直很安守本分，兢兢业业的，努力扮演着自己的好角色。 随着手中的权力越来越大，腰包也越来越鼓，他内心深处的那种欲望开始膨胀起来。 “好男占百妻！他妈的，老子可是一个标准好男人！”郭成林心说。 他今天晚上是准备和袁天勇一起灌醉王天保，自己再用点小手段搞定小婷。 那天晚上往回走的路上，郭成林什么话也没说。 路灯映照下，他脸上泛着铁青。 王天保走出小吃店不久就恢复了正常。 “咦，天保，你没有喝醉？”叶青川问道。 “哪能喝醉，不是还有小婷在吗？如果我醉了，谁来保护她？”王天保笑道：“我的酒量可是很好的，成林可喝不过我。” 王天保不愿意驳了郭成林的面子，所以装作不胜酒力想早点回家。 “真有你的。”叶青川笑道：“那上次在小楼家喝酒你不也是醉了吗？哦！我明白了，那次喝酒是酒不醉人人自醉！哈哈哈！”他恍然大悟地说。 王天保不好意思地低头笑！ 三人一路说笑，王天保和叶青川把小婷送到了谢玉兰家。 他们回到家时，王守建还没有睡。 “青川，来坐一会儿。” 王守建煮了几味草药水，倒了两杯递给叶青川和王天保。 他又把老薛讲的复述给了他们听。 王天保说应该立即报警。 外面的天气已秋凉，但天保的心里却升腾着火焰。 叶青川却慢慢地说：“老薛愿意做证吗？” 王守建摇摇头。 “这件事先不要声张，不然的话依照袁天勇那流氓性格，老薛可能会……”叶青川一脸沉重地说。 “青川，你分析一下这件事郭成林参与了没有？” “他，如果没有参与也应该知情！”叶青川说：“那个配餐公司郭成林是入了股的。” “我上次回洛水，听我爸妈说，有人盗砍了洛水镇’观山林区’的珍贵树木，传言就是郭成林安排人干的。那可是犯法的，政府下了文件那些树木属于国家级保护的，如果查实，他是要追究责任的。” “会判刑吗？” “这个要依情节严重来定，他是国家公务人员，知法犯法应该罪加一等。”叶青川道：“我这两天回趟洛水去找找线索，如果真是郭成林所为，那他就……哼哼！” 他说完后左手运拳，向右手的掌上一敲，似乎是决定了什么事。 “爸，可不可以让薛叔写一封匿名信去举报？”王天保提议道：“先探探情况。” “这倒还是可以的，对先看看公安局里有没有动静。”王守建说：袁天勇他们敢这样让人顶罪，说明有人在护着。 第二天王守建就寄出了匿名信，可是令他失望了，匿名信寄出了十多天，没有任何人来一中调查！ 叶青川回了一趟洛水也没有打探出任何消息！ 这一日，大家又在小楼家聚会。 马上要过年了，王守建准备带着姚一梅、天保去滇江和玉明、胡家老俩口过年。 这次的聚会代乡平也参加了。 她和谢玉兰在收拾厨房时说，她们住的那一片听说要拆迁了，有传言按人头分房子。 “平姨，小楼他们老家那拆迁是按房屋产权面积，再结合人员情况进行安置，你去打听清楚。” 代乡平叹了口气说：如果你健叔在就好了，这些事都由他出面！ 谢玉兰安慰她，让她放宽心。 “我没办法宽心，一想起来就难受。”代乡平叹了口气说：“我们老百姓无权无势，只能接受。可是眼下这拆迁也让我无法接受，我们呀，孤儿寡母，只能任由欺负了。” 谢玉兰忙问何事！ 原来代乡平她家很多年前在院子搭了一间小屋，当年他们那里的房屋很多人都是自己搭建。 代乡平就将那间小屋开了一个窗户，把那搞成了一个小小的杂货店。 虽然生意不算太好，可这左邻右舍还是很捧场，每月下来也是稍有盈余，比上班强一点，关键时间自由。 她还安了两部公用电话，在手机不普及的年代，电话也是一笔收入。 “玉兰，你说拆迁了我该干什么呀！小婷也还小，现在还欠着债呢！” “你有什么打算？”谢玉兰问。 “我想找拆迁的人说说，可不可以赔一间小门市给我。” “门市？你那间屋子有产权吗？”谢玉兰问。 代乡平一脸的愁容。 这间小屋是他们擅自修建的，没有什么产权，应该算是个违章建筑。 可是这个小杂货店是她赖以糊口的风水宝地，尽管没有产权，她也想要一间铺面。 “我都开了二十多年店了，应该算是一个门市吧。”代乡平说：“我想要个铺面。不管分在哪儿，我还是可以开个店，挣多挣少先不说，我起码能赚点钱，相当于上班发的工资。” “这个，我还真说不好，平姨，你们那一片有没有和你家情况一样的，如果有你们可以一同去咨询一下。” “也只能这样了！”代乡平将手中的抹布拧干，又问道：“小楼他有没有这方面的朋友，托他打听打听。” “我一会儿问问他！” 春节，王守建一家去了滇江。 胡家阿妈在刚入冬的时候生了一场重病，不久之后就过世了。 王天保去坟前拜祭了母亲，他在那里待了很久，也不知道他对逝去的母亲说了什么。 王守建感觉到天保已经完全恢复了！ 陈玉秀依然没有消息。 王守建再次提出将玉明和胡老爹带到古峰来，可胡老爹说什么也不肯离开，他也只得作罢。 时间过得很快，赶在学校开学前，王守建一家回到了古峰。 回来后，他们听到了两个消息。 一个是：叶青川升职了，属于火箭提拔，由普通的政府工作人员一下子成了县委书记郑文青的秘书。 另一个是：冷小婷死了，大冬天的溺水而亡！ 第184章 东平路拆迁 冷小婷的死让大家很意外！ 特别是王天保，这消息简直是晴天霹雳，他听到后，呆在那半天没有回过神来！ “这怎么可能！这怎么可能！” 他喃喃自语，突然站起来发狂一般向外跑去…… “天保！”叶青川大叫一声跟在他身后。 王天保一口气跑到了烟霞湖，冷小婷就是在这里溺水而亡的。 “小婷，小婷！”他大叫着。 古峰县西南角有一个湖泊，这个湖泊有个美丽的传说，据说在很久很久以前，海龙王最宠爱的七女儿有一日驾起云头来到了古峰。 当时的古峰四处都是光秃的山，太阳一晒，风一吹，沙尘漫天。 七公主累了，又渴得厉害。 于是她幻化为人形向一位老婆婆讨水喝。 老婆婆告诉她，这里的水被一条黑龙控制着，它不允许人去喝。 老百姓苦不堪言。 七公主大怒，她决心要为民除害。 几经磨难，她在大罗金仙的帮助下盗得王母娘娘的梳妆宝镜，用宝镜中的灵力除掉了黑龙，并将宝镜投到了古峰西南边，那宝镜化为一股清泉，形成了湖泊。 后来黑龙的父亲老黑龙告到了天庭，要治七公主杀死黑龙之罪，王母娘娘因其盗了她的宝镜，于是一怒之下将七公主和大罗金仙贬下凡间。 他们俩就来了湖边，在湖边搭建草屋生活。 七公主会织锦缎，她织出的锦缎灿若云霞，铺展在湖面上，云蒸霞蔚的。 在阳光的照耀下，霞彩缤纷，五光十色，又加上四周高山云雾缭绕，故而那湖泊取名烟霞湖。 七公主和大罗金仙在烟霞湖居住了下来，慢慢地湖边聚集起人来，再后来经过千百年的变化，形成了今天的古峰县。 “天保。”叶青川追上他，大口地喘着粗气。 天保跑出门时只穿了一件休闲茄克衫，这时，他站在那，敞着怀，露出里面的圆领衫。 圆领衫下坚硬凸出的胸肌，让人感到普通的圆领衫下面饱含着力量。 他一拳打在树干上，大叫道：“她怎么会溺水？肯定有人害她。青川，我和小婷年前说好了的，等我们从滇江回来要一起学习的。她还是想考大学。我都说了过完年就去找工作，她的学费我帮她赚！可是、可是、如今……”他哽咽了，说不出话来。 叶青川看着伤心欲绝的王天保没有说话。 “青川，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知道吗？”过了许久王天保问。 两人席地坐下。 王天保的嘴唇颤抖着，似乎在默默诉说着内心深处的悲伤。 他的手无力地搭在膝盖上，透露出无比的悲痛。 叶青川告诉王天保，他得知冷小婷死亡的消息是一周之后了。 他当时和郑书记去市里办事去了。 后来听小楼和谢玉兰说起，他们猜测与东平路一带的拆迁有关。 “拆迁？”王天保问：“那拆迁都是有政策的，按政策执行就成了，关小婷什么事？青川，你告诉我负责拆迁的是谁？我去找他！”他胸中升起了一股火气，火气在他的五脏六腑乱窜，简直要炸了。 “别忙，先听我说。”叶青川说：“小楼说小婷家有一个杂货店，她母亲的意思是想通过拆迁能置换一间铺面，这样的话以后还能开铺子做生意。可是她家的这个杂货店的店面没有产权，属于违章建筑，不予赔偿。所以负责拆迁的人拒绝了小婷妈的要求，说最多只能按两百元一个平方赔偿。她家那个小杂货店也就十来个平方。” “那就这样赔偿就行了嘛，为何小婷会出事？难道……”王天保抬起头来盯着叶青川说：“难道是她们不答应，拆迁的人就害了她？” “这个，这个我也在打听。”叶青川说。 “青川，你现在是书记秘书了，你找人一定能查出原因的。你告诉我他是谁，我一定要让他给小婷偿命！我要给她报仇。” 王天保认定小婷肯定是被人害死的！ 叶青川看到王天保脸上有着疯狂的的神态，他身上有一股杀气隐隐渗出。 “天保，不要冲动。”叶青川说：“我回古峰后找了交警大队的朋友查看了一些路口的监控，在看到的画面中，当天晚上小婷就一个人，独自在大街上走。最后她出现的地方离烟霞湖不远。我至今没有想明白，她几乎穿过大半个县城去了烟霞湖，那天晚上，天气很冷，又那么远的路，她那是在干嘛呢？” 这简直就无解！ 听到叶青川这么一说，王天保叹了口气，低头不语。 他记得年前那晚从谢玉兰家出来，小婷和他道别，并互祝“新年快乐”时，叶青川肆意地开着玩笑，小婷娇羞地低下了头。 王天保眼前浮现出她那一低头的温柔，像一朵水莲花不胜凉风的娇羞。 他感到他的心在变小，心在收缩，收缩地他好疼。 他的眼泪哗哗地流了下来。 “别难过了！”叶青川觉得自己的劝说苍白无力。 “小婷的妈妈呢？”王天保问。 “她？”叶青川说：“小婷出事后，我还没有见过她。听玉兰说她受了刺激，整天念着是她害了小婷，她对不起小婷。” “我去找她问问。”王天保霍地从地上站起来。 “天保。”这时王守建也来到了烟霞湖，他手里拿着天保的外套。 “快穿上，别感冒了。” “爸，我要去找小婷的妈妈问问，你知道她家住在哪里吗？”王天保穿上衣服说。 “她失踪了！”王守建说。 “失踪了？”王天保和叶青川异口同声地说：“怎么失踪的？” 王守建从谢玉兰和小楼那是里听来的消息。 据说负责拆迁小婷家那一片的是一家名为“宝洋房地产开发公司”。 “宝洋？”叶青川说：“这不就是二狗子的公司吗？他现在回古峰了？” “我听说现在法人不是你同学二狗子，而是一个叫范小兵的。”王守建听赵志提到过二狗子被花世界带走后就人间蒸发了！ “范小兵？这是何方神圣，能接下二狗子的产业。我听说二狗子的产业涉及方方面面呢！”叶青川刚升任书记秘书，他现在还在适应阶段。 “这个范小兵是不是当年我放走的那个持刀抢劫犯哦！”他在心里琢磨着：“找个时间去会会他。” 由于县城在发展，原来谁也不看好的东平路一片，也就是小婷家那一带的地段变成了热门，因为那里日益接近城市中心圈。 郭成林上次陪袁天勇去了一趟小婷家，他敏锐地发现了这个商机。 他看出这片破烂的房屋蕴藏的含金量。 郭成林经过这几年的磨练，如果把他看作脑满肠肥，只知吃喝玩乐的富人，那只是大众漫画的消遣。 现在用在他身上有个词语比较合适，就是“精明”！ 从发现到实施，郭成林决不会停顿于纸上谈兵，从东平路回去后，他就开始做计划，并找来刘丰年商议。 刘丰年和他一样是个“精明”人！ 他们两人又拉上了袁天勇，因为袁天勇有后台，一番鼓捣，最后与“宝洋”集团合作共同开发，并拿到了政府的批文。 代乡平和两个有相同情况的邻居去找了刚成立的拆迁办。 负责人告诉他们一切按政策来，没有产权的违章搭建一律不能分房。 代乡平后来又去了几次，答复都一样。 “陆陆续续就有人签安置协议了，但小婷妈不甘心就在那耗着。”王守建叹息道：“唉，这一耗就耗出事情来了！” 第185章 你要重开花花世界 “出事？出什么事？” “先是晚上杂货店的窗户被砸。杂货店的门窗被砸成了碎片。后来，小婷妈在玻璃窗的外面上加上了木板，可那木板也全被砸碎。” “谢玉兰和小楼看到这种情况就劝小婷妈算了。可是小婷妈挺犟的，不听任何人劝。而打砸她家店的人都是晚上来，白天小婷妈找人修好门窗，晚上那些人像鬼一样找上门，什么石头瓦片，鸡蛋番茄的往里扔，真能把人折腾出病来。” “她报警了吗？” “报警？不管用，警察去了好几次。这小婷妈太犟了，安心当钉子户，白天黑夜地守在杂货店，哪都不去。她怕她一离开就被人强拆了。” “她那杂货店肯定没有人再去买东西了吧？” “还买东西？什么买东西！三天两头被砸得稀巴烂，谁还敢上门。后来搬走的人越来越多，只剩下她在那坚持，四处黑灯瞎火的，就是大男人一个人住那里都心虚。唉，小楼和玉兰都劝她，她简直是吃了称砣铁了心的耗下去。” “后来呢？” “后来，我听说那个拆迁办的负责人亲自去劝小婷妈，小婷妈后来就答应搬迁签了字。” “再后来呢？” “小楼和玉兰就知道这些，再后来就是小婷出事了，没几天，小婷妈的精神就出了问题，有一天出门去了直到现在都没有回来，也不知道去哪里了，小楼他们找了好长时间都没有找到，就这样！” “那个拆迁负责人是谁？”王天保问。 “你问他干啥？”叶青川说：“他就是一个工作人员。”他是怕王天保去惹事！ “我就想问问他对小婷妈讲了什么？”王天保嘀咕道。 “说的应该是赔偿的事。”王守建说：“可能是考虑到只剩她一户了，条件也就放宽了些，互相让了一步。” “可是我想不明白，小婷为什么又牵扯了进去？我要找他问个明白。” “天保，你去问不管用，他有话术应对你呢，就是按政策办事。” …… 这一天，王天保又来到烟霞湖，他坐在湖边的一块石头上，望着不远处的一个小亭子。他的眼中浮现出他和冷小婷两人坐在亭子里的情景。 小婷是一个爱笑的姑娘，她的眼睛笑起来弯成了月牙形。 当时王天保满脸是幸福和甜蜜，他心说：这应该就是书上说的爱情吧！真的好神奇，我现在心里眼中全是她。 一阵风吹来，他闻到她身上淡淡的幽香，王天保一时间觉得自己是这世上最幸福的人！ …… 天色渐渐暗下来，王天保缩着肩，抱着双膝，呆呆地看着路灯照下凄凉的水面，吹着冰冷的夜风，心中有说不出来的悲戚。 “小婷，我发誓，一定要为你报仇！” 第二天，王天保去了东平路拆迁办公室，他打听到了那个叫林会华的拆迁办负责人。 他跟踪了林会华几天。这一日到了下班时间，王天保看到那个胖胖的林会华出来了，他悄无声息地跟在他身后。 “喂！姐夫！”王天保听见林会华接了个电话，然后上了一辆出租车。 他也招手拦了一辆出租车跟在林会华的后边。 不一会儿，林会华在一家酒楼门口下了车，他走了进去。 王天保一直在酒楼门口等着。 夜已经深了，王天保感觉有点冷。 他看了看腕表，快十点了，街上的行人已经很少了，王天保来回地走动着。 “这人还真能吃，一顿饭整这么长时间。” 终于，他看到那发着福，挺着将军肚，梳着大背头，红光满面的林会华出来了。 可能是这地离林会华家不远，他出了酒楼后并没有叫车，而是晃晃悠悠哼着小曲溜溜达达地走着。 转过街角，林会华进了一条胡同，这胡同也就是一米见宽的小巷，沿途有些小水坑和砖瓦块，弯弯曲曲，没有路灯，黑灯瞎火，借着远处透过的光，这胡同有些鬼气森然。 不过林会华熟门熟路，他走了进去。 王天保这时已经接近了林会华，他手一挥，林会华连哼都没有哼一声就靠在了王天保身上。 林会华肥胖的身体压在王天保的肩头，王天保心说：这人平日里吃的是啥，怎么这般沉？但他力气不小，拖拽着林会华就要往外走。 “小伙子，别这样！” 王天保一惊，抬头看，发现他身后站着一个男人，没有灯光，他看不清来人是谁。 王天保做出格斗的姿势来。 “他昏倒了，我送他去医院。”王天保强装镇定，随口编了个理由。 “那你把他扶到那里，靠在墙边，我先帮他瞧瞧，我是医生。”那个男人低沉的声音说。 王天保见那男人身材魁梧，思忖着自己能不能一拳将他打晕。 那人见王天保不回答，他又说：“来，扶着过去。”说完他挽着林会华的一只胳膊，拖拽着。 王天保还没有拿定主意，被那人拖拽着几步就到了巷口。 “放下他。”那人命令王天保。 他们让林会华靠着墙坐在地上，那人用手探探他的鼻息说：“他没事儿了，我们走吧！” 那人不由分说地拉着王天保的手就朝另一条街道快速走去。 这里都是几条狭窄的街道，那人带着王天保连续走了好几条街才停了下来。 “天保。”那人喊道。 王天保一直闷声不响地跟着那人走，他在心里已经想了很多，这时听到他一喊，定睛一看，原来是唐俊杰。 “唐老板？怎么是你？”王天保很意外。 “天保，你这是要干什么？”唐俊杰问：“刚才不是我在酒楼门口看到你，你就会犯大错的。” “唐老板，我不会犯错，我只是想找他问问，他到底给小婷妈说了什么。我不会把他怎么样的！” “冲动是魔鬼！”唐俊杰心说：“如果林会华胡乱说些话出来，依天保脾气，暴打一顿都是轻的。那个林会华一看就不经打，如果弄出人命来，天保可就全完了，王师傅他怎么活哟！”当然他的这些心理活动王天保不知道，唐俊杰在社会上闯荡多年，风风雨雨见过很多。 “走，先回家，天已经这么晚了，别让你爸妈担心。” 唐俊杰这次到古峰来是谈生意上的事。昨天他请王守建吃饭，询问天保的情况。 王守建就把王天保的情况说了一下，同时也讲了冷小婷的事。 第二天晚上，唐俊杰来到了王守建家，他并没有将王天保昨晚的事告诉王守建。 “王师傅，我想让天保跟着我干。”唐俊杰直接提出自己的要求。 “跟你干？他现在这、这、能跟着你做什么，尽给你添麻烦。”王守建说，他猜想唐俊杰想用这种方式来报答自己。 “我不想离开古峰。”王天保在一旁嘟囔着。 唐俊杰微微一笑，装着没有听到天保的话，他继续说：“王师傅，这怎么能说是麻烦我呢！我瞧着天保这小伙子踏实又能干，是一块好材料。如果有人带他，他一定是干大事的。” “哪里哪里，唐老板太抬举他了。”王守建说：“我家天保没读过什么书，文化不高，干个力气活还行。” “王师傅，你就放心吧，天保就是一块璞玉，仔细雕琢雕琢就是一块美玉呢！我们公司现在有个项目，天保正好可以从头做起，这可是个好机会。” “哦，那天保工作的地点在哪里？”王守建一想唐俊杰说的有道理，就如叶青川说的那样，天保的路需要自己去闯，那样才最踏实安心。 “在苍南，文山镇。”唐俊杰说：“我们公司已经把文山镇的’花花世界’买下来了！” “什么？你要重开’花花世界’？”王守建吃惊地问。 第186章 春风得意 王守建心说：“花花世界”那可是个鱼龙混杂，藏污纳垢的地儿，天保可不能去！ “不，王师傅，我们要干的是另外的项目。”唐俊杰微笑着说：“我们公司在文山镇进行了一番考察，发现夹子沟那可有天大的宝藏呢！” “夹子沟？宝藏？” 唐俊杰继续说道：“那里山好水好，人杰地灵，村里的长寿老人多。这难道不是宝藏！” 他又说夹子沟内低云、多雾、雨量充沛，同时他们公司对当地的水质进行了检测，发现夹子沟的山泉水富含人体需要的多种微量元素。 “这里面蕴含巨大的商机。”唐俊杰兴奋地说：“我准备做水生意，将我们夹子沟的山泉水卖给全国人喝，让大家都知道我们文山镇的夹子沟。名字我都想好了，就叫’嘉之泉’。后续公司还会有其他项目……” 王守建听他这么一说，也觉得这是天保学习的一个好机会。 “刚开始条件可能艰苦。”唐俊杰说：“我计划先要修基础设施。’花花世界’那地作为生产基地。天保，你去负责。” “我？”王天保说。 “不行，唐老板，天保一点经验都没有，哪能去负责？先让他当个小工人，跟着跑跑腿还行。”王守建说。 “没事儿，真正有能力的人，在任何环境中都能创造奇迹。天保，我看好你，你这个小伙子机灵、直爽、能干，大道理拎得清，好好发展下去很有前途，应该是前途无量。”唐俊杰鼓励道，又对王守建说：“王师傅，我会安排人带着他学习，天保很聪明，我相信自己的眼光。明天就让天保和我去文山镇。” 王天保却不想离开古峰，他想要找出害小婷的凶手。小婷不会一个人大晚上去烟霞湖的，她一定是被逼的。 “我要将逼他的人碎尸万段！” 他现在天天练武术，没事就在家里打拳踢腿，把“青川十三打”练得炉火纯青，身体素质方面也非常出众，再加上他身高是一米八，不管是徒手搏斗，还是登高上墙，全都不在话下，妥妥的一位“江湖侠客”。 “我在这儿还有事……”王天保低声说。 “去吧，天保，你妈妈在夹子沟生活了十多年，那里的村民都十分善待她。你去吧，代表爸妈去感谢感谢他们。”王守建又对唐俊杰说：“谢谢唐老板对天保的厚爱，谢谢你！”他对唐俊杰鞠了一躬。 唐俊杰赶忙拉住王守建：“王师傅，别这样。” 王守建心说让天保换个环境也好，小婷的事对他的打击太大了。 他虽然不知道王天保去袭击了林会华，但他观察天保每天的表现，心里生出担忧来。 唐俊杰是个雷厉风行的人，第二天一大早就和王天保离开了古峰县。 一个星期后，王守建接到了陈玉明的电话，他告诉王守建，胡家阿爹死了！他说胡阿爹在临终前吩咐自己不要将这件事告诉天保，让天保安心地跟着王守建。 “玉明，你去坟前替天保多磕几个头，让他们放心，天保一切都好！”王守建在电话里又叮嘱道，让陈玉明把事情料理完后就来古峰找他，并说他把路费打给牛伯，让陈玉明出发前先去找找牛伯。 叶青川这段时间十分忙碌，王守建都快一个月没有和他打过照面了。 这一天，郑书记回市里去了，给叶青川放了一天假。 “王叔，今天出去喝两杯。”他一大早就来敲王守建的门。 “青川，来，进来坐。”姚一梅现在已经认识叶青川了：“你王叔刚下楼，扔垃圾去了！” “姚阿姨，你想天保吗？”叶青川拉过一张椅子坐了下来。 “想，他昨天还给我打电话了呢！”姚一梅笑道，她用手拍拍头说：“瞧我这脑子，不好使，记不得他说了什么！” “没事儿，没事儿！”叶青川笑道。 “他说什么呢？哦，他说他杀了少文，对，说边少文是王守建杀的。”姚一梅自言自语道：“可是，奇怪呀，守建为什么会杀少文呢？杀他干嘛？” 叶青川听她说得奇怪，正准备问，王守建推开门进来。 “守建。”姚一梅抬起头，迷惑地问：“他说你杀了少文？你为什么杀他？” 王守建一听就呆在了那里，他瞧见叶青川也在看自己，心中一惊，但脸上表现得十分镇定。 “青川，你今天没上班？”王守建问道。 “哦，老板见我辛苦了，放我一天假。”叶青川问道：“王叔，姚阿姨这是怎么啦？” “青川，别担心，姚阿姨的病还没有好，有时会说些不着边际的话来，你初次听到肯定觉得奇怪，我已经习以为常了。”王守建拉着姚一梅坐在沙发上：“一梅，我没有杀少文。少文只是失踪了，小莲已经去找他了。她一定会把他找回来的。我们的天保不是就找到了吗？” “哦，对对对！小莲，小莲是谁呀？天保，天保！”姚一梅用眼睛在屋里四下看着：“天保，你在哪里？” “一梅，天保上班去了，他过段时间会回来看我们，昨天不是还和他打电话了吗？”王守建拉着姚一梅的手说：“天保好好的，别担心！” 叶青川也只当姚一梅犯病说胡话，就笑道：“姚阿姨，天保现在可能干了，他给我讲他的工作头头是道的。” 王守建把熬好的药给姚一梅喝了，等她静静地睡下了，他和叶青川出了门。 “一梅是如何知道边少文是我杀的？”王守建在心里琢磨着。 想着想着，他明白了：“赵志，一定是赵志告诉她的。那么一梅变成这样与他脱不了干系。”想到这儿，他脸上出现怒意来。 “王叔，你在想什么呢？”叶青川问。 王守建眼睛里精光一闪，收住心神说：“我突然想到了一个法子，我得合计合计。”他做了一个思索状。 叶青川也不多问，两人慢慢地走着。 这时下起了绵绵细雨，轻柔的春风，吹拂在脸上，已经感觉不到寒冷了。 二人来到芳草街。 “王叔、青川。” 苏仙童向他们挥手。 三人进了一家小店，挑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下来。 “怎么样，叶青川，现在是不是有一种春风得意的感觉？”苏仙童喝了一口水问道。 “什么春风得意？一个字，忙，忙得要死，而且时间不自由。我们都好久没有聚了，是不是王叔？”叶青川嘴里虽然这样说，但脸上掩饰不住一副踌躇满志的样子。 “假，你太假了，你这小模样简直就像小学生得了个’双百’一般的骄傲。”苏仙童撇了一下嘴说。 她又看了看他，眼中闪烁着狡黠的光芒。 “干嘛这样看着我？”叶青川问。 “我听说侯县长给你介绍女朋友了？” “这个、这个、你别问，我现在左脑全是水，右脑全是面粉，不动便罢了，一动全是浆糊。今天，我们就喝酒，不说别的。来，王叔，我们走一个。”叶青川端起酒杯和王守建碰了一下。 叶青川自从参加工作他就深深知道，要想在官场中发展得快，除了为人处世和工作能力，还要站好队。 现在他已经是郑书记的秘书，明摆着就是书记的人，但侯县长是几个意思，还没事儿找事儿地给他介绍女朋友，拉拢他，这不是存心挑拨吗？ “你的脑子还装浆糊，拉倒吧！”她正说到这儿。 “叶秘书，哎呀，叶大秘书，真的是你呀！”有人从店外走了进来。 第187章 小婷之死 叶青川抬起头一看，是袁天勇，还有郭成林，另外还有一个胖子。 “仙童。”郭成林眼睛一亮喊道：“好久不见。”他也不用谁招呼，拉过一张椅子就坐在苏仙童身边。 “你好！”苏仙童很客气地笑了笑，郭成林一呆，他觉得苏仙童的眼睛里流露出的光芒十分迷人。 “郭科长。”叶青川见郭成林盯着苏仙童看，心中不高兴。 “青川。”郭成林站起身来，带着最温暖的笑容说：“真是巧，刚才我还和袁校长说起你来。本来我打算年前就来祝贺你的，这不，你不是忙吗，老是约不上你，今天正好，苏小姐也在！” 郭成林的消息十分灵通，他年前就得知叶青川被郑文青选中当秘书。 “哟嗬！”郭成林当时心里可谓是五味杂陈：“这个臭小子，居然麻雀变凤凰了！他有个屁的本事，凭什么往上爬呀？也不知道这郑书记怎么就瞧上他了？哼哼！叶青川，你还真的咸鱼翻身了！” 心中不满归不满，郭成林现在是不敢得罪叶青川了。 叶青川装着一脸的讶异，说：“郭科长，你今天的态度不对劲啊！” 郭成林还在洛水担任科长一职。 “没有没有，哪有不对劲，我是真心祝贺你。”他脸上依然是灿烂如花的笑容， 叶青川想掉头拉着苏仙童和王守建就走，不鸟这个郭某人了，但他想了想还是算了，面子上还是要过得去，以后这些人都是还要打交道的，那就看看郭成林这几人到底有什么幺蛾子。 “王叔。”郭成林喊了一声王守建，王守建点了点头。 “叶秘书，你这是要发达了，可一定不要忘了兄弟我哦！”袁天勇首先端起一杯酒来：“叶秘书，我先干为敬，你随意。” “好！”叶青川喝了一口酒，豪爽的笑道：“好！我要是发达了，我也请你喝酒。” “那就不是光喝酒，你得提携我。” “哈哈哈！” “仙童，我昨天还见到过苏阿姨和陈大爷呢！”郭成林小声地对苏仙童说。 “他们在洛水住了一段时间，好像爱上了那了，我看他们准备长住了。”苏仙童笑了笑。 “他们现在住在哪里呢？我洛水的房子腾出来了，要不请他们去住我家。我家楼层不高，适合老年人居住。”郭成林热情地说。 “谢谢你！”苏仙童端起杯子，轻轻的呷了一口，脸上立刻现出两朵红晕，说：“不麻烦你了，他们租的那民房挺好的。” “我们之间用得着这么客气吗？”郭成林说：“上次的事，多亏了你在顾老板面前帮我说话。” “郭总，我没有帮上你忙，那都是罗小薇的功劳。” “她？她哪有那本事？” 其实郭成林说的那是一件小事，他自己出面都能搞定。但为了找借口接触苏仙童，他绕了一个大圈去找苏仙童。 “郭科长。”叶青川见郭成林和苏仙童在窃窃私语。 “方妮最近还好吗？我上次回去没有见着她，她去哪里了？”叶青川问道。 “哦，妮子，她去乡下散心了。自从她父亲去世后，她的精神状态一直不好。”郭成林说：“我劝她，可是她不听我的，一意孤行。唉，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办了！”他叹了口气。 “这好办！老郭！”袁天勇接过话来：“给她一笔钱，离了，重新找一个，以你的条件，什么样的美女找不到！” “嗐，今天说高兴的事，我的这烦心事别扫了大家的兴。”郭成林说：“妮子已经给我提出离婚了，唉，夫妻这么多年，她怎么一点夫妻情分都不念，非要闹离婚。我呀，由着她，由着她吧！” 叶青川和王守建第一次听说方妮要和郭成林离婚。 “真的假的哦？”叶青川一脸的疑惑。 “不说了不说了，喝酒！” 大家喝了好几杯酒，这时那个胖子才端起一杯酒来对叶青川说： “叶秘书，兄弟我林会华，请多关照！” “林会华？”叶青川和王守建听到他的名字都盯着他看：这不是负责拆迁的那人吗？ “我？我……”林会华摸了摸自己的脸，问道：“叶秘书，我脸上有什么吗？” “没有没有，你，你有点像我的一个故人，哎呀，不说还不觉得，真的越看越像，王叔，你说是不是？”叶青川问。 王守建挺认真地看了林会华几眼，接过话来说：“像，还真像，青川，他确实和刘胖子像。”他随口胡诌了一个名字。 “对，刘胖子，你是林胖子，王叔，你有空让他们见见面，说不定是亲戚，还有可能是失散多年的双胞胎呢！”叶青川和王守建附和着说。 “林，小林，咱们留个电话，我到时约他和你喝酒。”王守建对林会华说。 “来，我们一起喝一杯吧！庆祝叶秘书升官发财，人生从此走向了康庄大道！”袁天勇又举起杯子来。 大家都端起酒杯来，说着恭维的话，酒桌上的气氛热情似火…… …… 吃完饭后，郭成林又对叶青川说：“青川，你高升了，兄弟我一直想找时间给你祝贺，今天正好，咱们去’缤纷’再继续！” 他说的“缤纷”是古峰最豪华的夜总会！ 这时雨已经停了，晚风吹来，带着春天的清新气息。 “青川，我就不去了。”王守建说：“你们年轻人去玩吧！” “王叔，我送送你。”叶青川说。 “不用。”王守建摆了摆手，对林会华说：“小林，空了我们约哈。” 林会华见叶青川十分尊敬王守建，而王守建好像很重视自己的，他有一种受宠若惊的感觉，马上跑到王守建身边，拉着他的手说：“王叔，一定一定，到时候兄弟我来作东。” “哈哈哈，兄弟！” 几天后，王守建就将林会华约到了一个小餐馆。 “小林，不凑巧，刘胖子临时有事来不了了。”王守建说。 “没事儿，他那里我们下次再约，今天咱哥俩好好喝，哦，不，咱叔侄痛快喝！”林会华一脸春风地说：“服务员，拿酒来！” 他给王守建倒了满满一杯，也给自己的酒杯满上了！ 几杯酒下肚，迅速的酒酣耳热。 林会华向王守建打听叶青川的事情，并表达出自己想向他靠拢的意思。 王守建久经江湖，他哪能不明白林会华的意图。 “好，小林，王叔我明白你的意思。” 他眯起眼睛，他的表情谈不到深不可测，可也是含而不露。 两人一顿“神”喝，不一会儿，一瓶酒就见了底。 “再来一瓶。” 王守建的酒量极大，但他并没有多喝，而是左一杯、右一杯地劝林会华喝，不一会儿，林会华就喝趴下了。 “小林，小林。”王守建推了推伏在桌上的林会华。 “喝，王叔，我们喝！”林会华嘟嘟囔囔地说。 “林会华，你还记得一个叫冷小婷的姑娘不？” “冷小婷？她、她不是那个、那个代乡平的女儿吗？挺漂亮的……我……我记得她。”林会华打了一个酒嗝。 “她后来怎么了？”王守建问。 “死了，她不是死了吗？挺、挺可惜的。她还是、还是我女儿的、女儿的同学呢！”林会华喃喃道：“真是、真是可、可怜！” “你知道她是怎么死的吗？” “她、她被人、被人搞了，想、想不开，跳、跳湖自、自杀了。”林会华说着抬起头，瞪着血红的眼珠子说：“我没有想到事情、事情会变成那样，他们、他们骗我、骗我……”他说着说着竟然呜呜地哭了起来…… “他们是谁？”王守建问。 第188章 打群架 从林会华的嘴里王守建大致了解了冷小婷的遭遇。 林会华说他是通过他姐夫的关系去了拆迁办。他的姐夫在税务局工作，姓孙，和袁校长很铁。 酒这东西，喝到一定份上就往脑门之上拱。不说是喝酒误事，它确实让人胆量加大，说起话来口无遮拦。 “袁校长对我姐夫说，在古峰就没有他摆不平的事，拆房子这事，他想怎么拆就怎么拆，天王老子都不怕！”林会华说着就抬起头来，挥舞着一只手，然后又灌了一杯酒到肚子。 “小林，别喝了！”王守建说：“要醉了！” “没醉，我没醉！”林会华大着舌头说：“我、我海量、海量……” “你去过代乡平的杂货店吗？”王守建问。 “去过，老赖让我去的。”林会华向后靠着椅背，眯着眼睛说。 他平时是负责和同意拆迁的居民打交道，拿合同签字，这事特简单。 最后只有代乡平一户没有签字，老赖得知林会华的女儿和代乡平家的冷小婷是同学，就提出让林会华去劝劝。还对林会华说，反正现在只有她一户没签字，条件呢可以松动松动。 那是拆迁以来林会华第一次来拆迁现场。他说当时那场面简直把他吓了一大跳。 远远看到有一栋孤零零的房子，四周一片瓦砾。他说感觉如果用手轻轻一戳，那摇摇欲坠的房子就会倒塌似的。 地面上沟壑纵横的，推土机推出一条条的黄土路交叉着通过杂货店的左右。杂货店的地基全部裸露在外，加之代乡平那房子盖得不结实，在现场看来就像一根竹竿，单薄瘦弱，稍微一阵大风就可能房倒屋塌。 而且推土机将她门前推了一道一米多深的大沟，但代乡平根本没有把这大沟放眼里。 你有张良计，我有过墙梯！ 代乡平在大沟上铺了一块木板，照常地来去如飞。当然，杂货店是不会有顾客来了，因为那周围已经没有居民了。 她那孤零零的杂货店像一根鱼刺卡在了宝洋公司的喉咙上。 林会华说他简直不知道代乡平是哪里来的底气，而且那底气十足，根本不把宝洋公司那坦克般的推土机群放在眼里。 耗了这么久，宝洋公司也耗不起了，每天人吃马喂的，开销极大！ 王守建知道林会华说的这些属实，庞大的建筑队伍就如一支庞大的军队，因为一个独立房屋上不了战场，后勤补给就是一个巨大的消耗。 “所以老赖给我的任务也很简单，就是我出面去邀约代乡平，说公司领导愿意和她谈，政策可以倾斜倾斜。” “怎么个倾斜法？能给我一间门市不？”代乡平眼睛一亮问道。 “这个领导没有具体说，老代你就去谈谈嘛，总比在这里苦熬着强。什么事都需要沟通！”林会华劝道。 “老林，那你让他们来这里谈。我担心我一旦离开这里，他们马上就会来强拆，你瞧，那么多的机器。”代乡平用手指了指四周的推土机：“我人在这里，我就不信了，有谁敢从我身上轧过去！” “那你等我电话。”林会华就回拆迁办给老赖汇报了。 隔了几天，老赖就让林会华给代乡平打电话，告诉她公司领导基本上同意她的要求，具体的情况需面谈，再要求她们母女都参加，说是谈好了就签协议。 代乡平在电话里问林会华：“老林，这不是诓我的吧，我一离开这，我这杂货店是不是就没有了啊？” “老代，放心，我们领导交待了，只要你们没签字就不会有人去动你那房子。”林会华说，因为老赖就是这么告诉他的。 “你们把她们母女约在哪里见面？”王守建问。 “约、约在’缤纷’的楼上，九、九楼。”林会华摇晃着脑袋说。 “夜总会？怎么去夜总会谈这件事？”王守建问。 “老板、老板决定的，我、我也不好问。”林会华说。 “你们老板是谁？” “范、范老板。” “那天和代乡平谈话的是谁？” 林会华说他约上代乡平后，他就在拆迁办等她们，然后又陪着到了“缤纷”夜总会的门口。 他正准备一起上楼，这时来电话了，是他女儿的电话，女儿在电话中哭着告诉他，妈妈突然晕倒了，人事不醒。 “我当时很着急，就让代乡平她们自己去谈，我打了120去接我老婆。那天晚上我一直在医院里。”林会华说着又端起酒杯喝酒。 “唉，如果当晚上我在那里，小婷就不会出事了！”林会华说道。 “她怎么出的事？都有哪些人害她？有没有郭成林？”王守建问道。 “我不知道她怎么出的事！第二天下午我才知道。”林会华摇头说：“不知道是谁害了她。可惜了，她干嘛去寻短见嘛，好好的一家人，就这样全没了！唉……”他伸手抹了抹眼睛。 “害她的人是不是郭成林？”王守建又问道。 “郭成林？你说的是郭科长，他不是在洛水吗？他什么时候到的古峰？我不知道他当时在不在古峰，在不在’缤纷’。”他说着说着就趴在桌上，嘴里嘟囔着：“我和他不熟……” “他们说不会拆代乡平的房子，结果，代乡平刚一离开那里，她的小杂货店就给推倒了，推倒了……” “唉，她就是死了老公，想凭借这个破房子多弄点钱，也是为了她和小婷以后的生活……可惜了，小婷竟然……不值得、不值得……” “我、我没有骗她，我真没有骗她，老赖说不拆的，不拆的……”他的声音越来越小，不一会儿就发出了鼾声…… …… 王守建在烟霞湖边走着！ 春天来了，在蔚蓝的天空下，湖面上云雾缭绕，如同蒸腾而起的仙气。 他的心情并没有因为烟霞湖的美景而愉快！ “这件事我该怎么办？”他思索着：冷家父女的事情他都知道，但他却无能为力。 老薛是定不敢出来指认那个叫彪子的人，而林会华在冷小婷出事的当晚并不在现场，无凭无据的！ 现在他如果要去查，怎么查，自己又不是警察？ 但他又深感自己有责任！ 同时他十分相信自己的第六感觉，那是一种无形的像雷达似的东西，悄悄地在向他提醒郭成林参与了这些事情。 “我该怎么办？郭成林，我该怎么去对付他？”王守建看到一阵雾气弥漫在天地之间，这些云雾时而翻滚，时而飘散。他嘴角紧绷着，牙齿咬得咯嘣响，天大的事难不倒的英雄汉，我管定了！ 王守建决定先去“缤纷”夜总会看看找找线索。 “缤纷”夜总会是这个县城晚上最喧嚣地方，九楼以上是豪华宾馆。 “哎哟！” 王守建看到“缤纷”门口有人在打架。他看到一个人从台阶上滚了下来，后面跟着四五个气势汹汹的大汉。 “他妈的，打，给我狠狠地打。” 四五个黑衣大汉在围攻一个人，一个满脸是血的人大叫着：“打，打死他！” 那些人如狼似虎的，真有点像电影里的武打场面，可在现实中那可是武斗。 滚下台阶的那人也是个练家子，他挨了几脚，就地打了个滚儿站了起来。 “练家子”刚站起来，那个大声叫喊的大汉抡起手中一张断了腿的椅子就朝他的背部砸去。 “练家子”被椅子砸中，晃动了一下身体，没有趴下，“呸”的吐出一口带血的唾沫来，像凶神一样盯着那四五个黑衣人。 第189章 我叫方世玉 “哟呵，挺横的，打！” 王守建见几个回合下来，“练家子”依然没落下风。 “以多欺少。”王守建心说：“看不惯！” 他瞅一个空隙，冲了上去，一连踢出几个旋风般的飞脚…… “哎呦！哎哟！” 一瞬间，地上就躺下了三个黑衣大汉。 “快走！”王守建拉住“练家子” ！ “练家子”擦了一下嘴角的血，边跑边回头叫道：“巫老狗，你给我等着，三天后我要你一条腿。” 两人跑了一段路，回头看后面的人没有追上来！ “歇会儿！歇会儿！” “练家子”喘着粗气说。 “他娘的，这个狗日的巫老狗根本不讲武德，说好一对一的。我呸！”他又吐出一口带血的唾沫来，并用手背擦了擦嘴！ 王守建见他年约三十左右，眉毛很重，眼睛很大，如果用句当下流行的词，绝对的“帅哥”一个。 “大哥，哦，不，大叔，哎呀！应该叫大爷！”那人看清王守建的相貌吃了一惊，很惊讶地说：“我眼睛没花吧！刚才您那几脚，怎么踢的，飞腿呀！大爷，您教教我好不？” “嗐，我能教你什么哟，我那都是瞎比划。”王守建说：“我看你挺能打的。” “一般一般，古峰第三！”练家子笑道。 “大爷，我叫方世玉，您贵姓？” “方世玉？”王守建笑了笑。 “对，我姓方，老爸给取的名，我想呀，如果我们家姓霍，那肯定得取成霍元甲！”方世玉自顾自地笑了笑。 “我叫王守建，你的伤需不需要上医院瞧瞧？”王守建问。 “这点伤对我来说小意思，不碍事。王大爷，今天多亏你了，不然的话我可能真会被那几个狗东西打断骨头呢。这个巫老狗，不按常理出牌。小爷我下次一定加倍让他还回来，哼！”方世玉用手摸了摸后背，说：“这挨了一下，还是有点痛。不过，喝杯酒就好了。王大爷，走，我请你喝酒。那！”他用手指着前面的一个小饭馆说。 两人进了饭馆，方世玉点了几个莱加两瓶酒。 “来，王大爷，我们先干一个。”方世玉倒了两杯酒。 几杯酒下肚，方世玉开始滔滔不绝地说起来。 他告诉王守建，他老爸从小就有大侠情怀，小时候还一路讨饭去了少林寺学武。 他也受了父亲的影响，从小也喜欢耍枪弄棍，他说自己的少林棍练得炉火纯青，有空他练给王守建看。 “你今天去那里就是为了打架？”王守建问。 “也不是，去喝酒，顺便找那个齐大麻子问点事。可是齐大麻子前不久被胖揍了一顿，开除了。他呀，不是什么好东西，换了我的话，我得砍断他的手。”方世玉说完一口喝干了那杯酒。 齐大麻子原来是“缤纷”看场子的，现在换成了巫老狗。 “这是为啥？动不动就要砍别人的手。”王守建笑道，又给方世玉倒上酒。 “王大爷，您不知道，那小子可恨人呐！”方世玉说，齐大麻子和他都是古峰县人，那个齐大麻子从小就爱瞎咋呼，脾气暴躁，不讨人喜欢。初中毕业，找不到合适的出路，于是很快就和一些小混混，混到了一起，尽干些偷鸡摸狗的事。 方世玉说到这里一脸的嫌弃！ 他说后来他和齐大麻子都进了县机械厂当工人，可是齐大麻子当了工人也不让人省心，成天在厂里偷些东西，卖了钱就去吃喝嫖赌。有一次，齐大麻子偷东西被一个老师傅给发现了，老师傅要去举报他，可是他一顿拳脚把老师傅打了，吓得那老师傅不敢去举报他。 于是那小子更嚣张了，发展到了后来竟然敢调戏厂里的女职工，有一天，他正拦着一个女工，被方世玉看到了。 “我那是路见不平一声吼，我走过去，咔咔咔几下就将他打翻在地，觉着还不过瘾，又踹了他两脚。谁曾想他小子不经打，骨头被我打断了。”方世玉笑着说，他打齐大麻子时进入了忘我的状态，他觉得那时的自己就像古代的大侠，英雄救美，充满了义士的气概，这个感觉让他觉得十分惬意，并没有注意到齐大麻子那么不经打。 “再后来我们都被厂里开除了！”方世玉说：“齐大麻子理亏，他也不敢找我麻烦，不过害得我爸赔了医药费。”他不好意思地抓了抓脑袋。 方世玉说齐大麻子伤好了后，知道打不过他，见了他也是绕道走。 不过那小子对自己挺狠的，后来弄了一把长刀，在家里苦练，据说还摸着些门道了。 “我听说后就去他家看。好家伙，他把自己整得像个日本鬼子似的，对，像极了电视剧里的日本鬼，手执一把武士刀，光着膀子在家门口比划，他的自我感觉挺好的，仿佛神功很快就要练成了。哈哈哈！” “那你们后来又交过手没有？”王守建问。 “手下败将，他没那个胆子。”方世玉得意地说：“在气势上他就矮我半截。” 从他的话中王守建听出当年方世玉将齐大麻子揍得惨，而且是很惨的那种！ “世玉，你对’缤纷’熟不？”王守建问道。 “熟？王大爷，你指的熟是指哪方面？” “我想知道前不久在那发生的一件事，我不知道找谁去问？” “什么事儿？在那我有两个熟人，我可以帮你去打听！” “你听说有个小姑娘在’缤纷’被人侵犯了，后来自杀了吗？” “自杀？”方世玉问：“你说的是那个叫小婷的？” “你认识她？” “她，我可不认识，那个齐大麻子就是因为她被人修理了一顿撵走的。王大爷，你认识小婷？” “她们一家是我的邻居，听说她出事了，我就想了解一下这是怎么回事？” “这事大致我知道。”方世玉说：“我是后来听人讲的，如果我当时在那里，我肯定打断他的狗爪子。” 那天冷小婷是和她母亲一块去的“缤纷”，刚一进门齐大麻子就看到了小婷。 小婷楚楚动人的模样让这小子动了歪心思。 他找了个理由和小婷母女搭上话，在说话时他不停地朝小婷身上凑。 代乡平可不乐意了，走过去一掌推开了齐大麻子。 齐大麻子被推了个趔趄，撞到了吧台的一角，那也凑巧，不知道是谁在吧台上放了一把小刀，他一撞过去，额角就被小刀划出一道血口子。 在“缤纷”齐大麻子哪曾受过这样的气，他站起来一抹额头的血，指挥手下的人将代乡平拉住，他自己走上前一把将小婷抱在怀里，并把头在小婷的怀里蹭，而且还把手伸进小婷的衣服里，当众拽出了小婷的内衣…… “这个畜生！”王守建气得一掌拍在桌子上，酒杯里的酒洒了出来！ “王叔，别生气，我帮你去教训他！”方世玉问道：“王大爷，你和冷小婷是邻居，她和她母亲是什么样的人，你了解吗？” “你说这话的意思是……？” “王大爷，我没别的意思，这些都是我听来的，那我还是不说了，不说了。” “你说，小方你说。” “好。”方世玉说，他听说是代乡平的那个小杂货店没有产权，但她又想要一间门市，所以她就动了心思让女儿去换，那天晚上代乡平就是送女儿给一位领导的。 “不可能！”王守建又一拍桌子，怒斥道：“这纯粹就是血口喷人！谁说的，我要去打烂他的狗嘴！” 第190章 当晚之事(一) 方世玉停下了话头，看着他。 “你继续说。”王守建控制着自己的情绪。 方世玉说齐大麻子当众羞辱小婷，小婷被吓得哇哇大哭。这时，从门外走进几个男女来。 只见其中一个女人走过去拉开了齐大麻子，并抬手狠狠给了他两个耳光…… “那女人是谁？”王守建问。 方世玉看他一眼，想了一下说：“那个女人听说是范老板的情人，也有人说是他的干妹子，这个我平时不关心，所以也就没有过多去了解，反正那是个彪悍的女人，母夜叉般的人物，在古峰排得上号，叫君小姐，呵呵，这名字取得温婉可人，可实际上人不如名，不好惹，我听说她曾经用了一个小伎俩让一个派出所所长下课呢！” “哦，还有这种事，说来听听。”王守建心说：人上一百，形形色色，多了解一下。 “也怪那个所长爱贪便宜，被她下了套，听说是牵扯到一个打架斗殴的事，王大爷你如果想要了解，我找时间去打听清楚了告诉你。”方世玉说这些都是在“缤纷”夜总会喝酒时听别人提过一嘴，反正自从那个君小姐来了“缤纷”夜总会后，夜总会被她做得风生水起的，其他两家没办法和“缤纷”夜总会比。 方世玉说古峰有三家大型的夜总会，现在那两家的生意一落千丈：“还是这君小姐有生意头脑。”他夹了一块肉放在嘴里嚼着说：“有机会我真想跟着她学。” “后来小婷怎么样了？”王守建见他跑离了话题。 “听说有个男人把小婷带走了。当时小婷哭得稀里哗啦的，衣服也破了，那个男人脱下自己的外套给小婷穿上。”方世玉边吃边说。 “那男人是谁？”王守建心中琢磨：难道小婷认识那人？ “我不知道是谁？但小婷能跟他走我猜他们应该认识。” 王守建点点头。 “虽然说是那个男人在那种情况下帮助了小婷，但他为什么不好事做到底呢！唉！小婷最后还是出事了！”方世玉叹了口气说。 这时方世玉的电话响了！ “阿冲，你今天死哪去了！”他接通电话就吼道：“你现在立刻马上给我滚过来！”他把地址告诉了阿冲。 “王大爷，我哥们儿阿冲，他一会儿来，小婷的事就是他讲给我听的，我也就听了一耳朵。他来了你问问他！”方世玉又举起杯子：“来，王大爷，我们先喝着。” 不一会儿，阿冲就来了。 王守建见阿冲也就二十出头，高个子，国字脸，方头大耳，长了一副厚厚的大嘴唇。 “方哥。” “坐。”方世玉呶呶嘴，示意他坐下：“来，叫王大爷，很厉害的王大爷。”他说：“倒酒，咱哥俩敬王大爷一杯。” 阿冲看了一眼王守建心说：我哥是不是醉了，这老头就稀松平常，有啥厉害的。但他没有拂方世玉的面子，立刻倒上酒，恭恭敬敬地对着王守建举起杯来。 “长江后浪推前浪，你们才是江湖精英，我呀，老喽！”王守建心说既然方世玉和阿冲都是混社会的，自己也假装一下拉近距离，说不定这两小子以后还用得上。 “阿冲，王大爷这是谦虚。”方世玉于是把刚才王守建救他的事情讲给阿冲听。 他用了大量的夸张词汇，讲得惊心动魄的，把个阿冲听得一愣一愣的。 “王大爷，我想拜你为师。”方世玉讲完后，突然跪下来对王守建说。 他这一举动把王守建吓了一跳，感忙拉住他说：“这可不行，我可没什么本事。” “师父，你就把你刚才的飞腿教会我就行。”方世玉不起来。 王守建看他长得宽肩窄腰，臂长手大，确实是个练武的好材料。 王守建当年跟着那个白胡子老头不仅学了医术，那老头还传授了他一身的武功。 “小方，你快起来，我那飞腿不用拜师也教你！”王守建将他拉了起来。 “那可不行！你教我本事就是我师父。师父在上，请受弟子一拜。”方世玉是一个性情中人，爱憎分明从来不掩饰。 他跪在那，哐哐哐给王守建磕了三个头。 如果把人的感情比喻成喷泉，那么，方世玉绝对是大号喷泉。 “快快快，阿冲，倒酒。” 方世玉连喝三杯。 “阿冲，我师父想知道前段时间，就是那个冷小婷在夜总会的事，你仔细讲给师父他老人家听。”方世玉说。 “冷小婷？”阿冲被他这么突然一问有些奇怪，他并不记得冷小婷是谁？ “哥，我哪认识什么冷小婷，热小婷的。”阿冲嘟囔道。 “你怎么不认识！”方世玉举起手啪的一声拍在阿冲的脑袋上，吼道：“臭小子，就是那个冷小婷，你讲给我听的，那个、那个被齐大麻子欺负的那女的！瞧你什么臭记性！” 阿冲的脑袋肯定被他打疼了，呲牙咧嘴地。 “哦哦哦，我记得，我记得！”他叫道：“哥，以后问问题耐心点嘛，你再这么打下去，我可真会被你打成傻子的！到时你养我呀，还有我的三花咋办？” 阿冲有个喜欢的女孩叫三花。 “三花？我帮你照顾，不过，我听说三花看不上你呢！” “你胡说，她看得上我……” 两人打闹了一阵。 “言归正传，阿冲，你把那天晚上看到的一五一十地讲给师父听。”方世玉严肃地对阿冲讲。 阿冲回忆着当晚发生的事情。 冷小婷和代乡平一进“缤纷”夜总会的大门，阿冲就看到了，当时他正在吧台整理东西。 从冷小婷母女的穿着打扮来看，她们二人就不是来夜总会消费的。 “来了。”阿冲听到吧台边的一个黑衣人拿着对讲机说。 “谁来了？”阿冲嘀咕着，他四下瞟了瞟，除了冷小婷母女没有发现其他人。 不一会儿，楼梯上传来了脚步声，齐大麻子那张大麻脸出现了。 齐大麻子，长着一张方脸，脸上坑坑洼洼的，小眼睛，很精神。 一般麻子脸的男人在社会上大多会与土匪、流氓等联系在一起。 阿冲见齐大麻子来到冷小婷跟前，他上下左右，前前后后围着冷小婷转了一圈，他那双小眼睛在麻脸上滴溜溜乱转，全身上下透着一股子狡诈与邪气。 “看什么看！”代乡平把冷小婷拉在自己身后。 “老子要看，你管得着吗？”齐大麻子一把拉开了代乡平：“你给我走开。” “小妹妹，你来我们夜总会干嘛来了。哎哟，这小脸可真嫩，能掐出水来呢！”他说着就伸手去摸冷小婷的脸。 “臭流氓，我和你拼了！”代乡平发怒了，她向齐大麻子撞去…… “哎哟，你敢撞老子！”齐大麻子的额头被阿冲放在吧台的一把小刀划破了。 阿冲看到他一脸的血，吓了一跳，赶紧悄悄地把那小刀收到口袋里，大气都不敢出一下。 因为齐大麻子十分凶恶狠毒，如果他知道是阿冲放的小刀伤了他，那阿冲一定没有好果子吃。 齐大麻子抹了抹脸上血，他冷笑一声。 “他这个人阴冷，还变态，心理扭曲！”阿冲说。 “臭婆娘，你竟然敢推老子，你也不去打听打听老子是谁？”齐大麻子一挥手，立刻出来了三个黑衣男人。 “师父，夜总会看场子的人都穿黑衣，君小姐说有杀气才能镇得住场子。”方世玉补充说。 “把这老娘们儿给我控制住，我今天要当着她的面搞她的女儿。哈哈哈！”齐大麻子狞笑着逼近冷小婷。 第191章 当晚之事(二) 阿冲说在场的人听到冷小婷的哭叫声没有一个人上前去制止齐大麻子，只有代乡平大声地叫着，那声音别提多凄惨！ “臭小子，你为啥缩在一边，怂包蛋呀！”方世玉举起拳头来。 “别呀！哥，我又不是你’方无敌’，我这两下了，你是知道的，花拳绣腿，上不了台面的。”阿冲吓得抱住头。 正当闹得不可开交时，君小姐领着几个男女进来了。 “狗日的齐大麻子，你在撒哪门子的野！”君小姐看到齐大麻子抱着冷小婷正上下其手。 “啪啪！”君小姐甩了齐大麻子两个大嘴巴。 和君小姐一起进来的人中有个高个子男人迅速脱下外套给冷小婷披上，又低声地说了几句，然后他就拥着冷小婷朝楼梯口走了去。 “那个男人说了什么？”王守建问。 “师父，我当时只注意到齐大麻子了，那人说了什么，我没有听清。”阿冲看到方世玉又举起了拳头，急忙说：“还有，那时候乱哄哄的，君小姐又在大声地呵斥齐大麻子，而且、而且那男人是凑近冷小婷耳边说，简直是耳语，我、我又不是顺风耳，哪能听到他们说什么！” “长本事了？”方世玉说：“敢顶嘴了？” “师父，救我！”阿冲跳到了王守建背后。 “世玉，别吓唬他，让他讲下去。” “哥，快把你拳头收着，听咱们师父的。”阿冲得意地说。 阿冲又说齐大麻子拳脚功夫了得，一把武士刀舞得很溜：“他真他妈的当自己是日本鬼子了！我呸！”他说完啐了一口。” 齐大麻子平日里十分嚣张，手下的小弟很多对他有怨言，只是不敢表露出来而已。 现在看到君小姐出手教训他，大家都带着看好戏的心理观望。 “你，过来，替我教训一下这个不长眼的东西。”君小姐随手指着一个黑衣人道。 她可能是怕打痛自己的手吧，又或者要保持优雅的姿态。 被叫到的那个黑衣人喜不自胜，走上去，撸起袖子对准齐大麻子的脑袋就是一拳。 他这一拳狠狠揍在了齐大麻子的太阳穴上，这一拳是个下马威，力道虽然不小，火候却拿捏得很稳，既能把人打蒙，又不至于让人晕倒。 齐大麻子瞬间头晕眼花，鼻涕眼泪就止不住了，“哗哗”地流得满脸都是，扑通一声就跪倒在地上！ “君小姐，饶命啊，我可是按你的吩咐做的。”齐大麻子嚎叫着。 “我吩咐你做的？”君小姐听他这么一说，瞬间变脸，走过去踢了他一脚：“我让你去摸她？去扯她的内衣？我去，她是谁？那是你这个杂种能碰的人吗？……”她声色俱厉地骂着。 “打，给我狠狠地打！”君小姐发怒了！ 几个黑衣人一拥而上，拳打脚踢的，齐大麻子被揍得嗷嗷直叫…… “这么好的机会你没去干两拳？”方世玉斜着眼睛看了阿冲一眼。 “干，我肯定干他！”阿冲说，他趁乱去踢了齐大麻子两脚。 他说到这端杯子喝了一口酒。 王守建和方世玉在那等着他继续说。 “这就完了？”方世玉问。 “对呀，哥，齐大麻子被胖揍了后，巫老狗就让人把他拖到门外去了。那个巫老狗就是君小姐最先喊的那个黑衣人，他揍得最狠！所以君小姐现场就提拔他当了主管。哥，今晚这事我们得去找他理论一下，把面子找回来。”阿冲说。 “那是自然，这个巫老狗，他，哼！我哐哐两下他就找不到北了！等我学会了师父教的飞腿，首先找他实验一下，哈哈哈！来，师父，我敬你一个。”方世玉举起酒杯说。 “阿冲，带走小婷的那个男人你认识吗？”王守建问。 “师父，我，我当时注意力全在齐麻子身上，他，他我还真没有注意。明天，明天我去打听，保证将他打听清楚。”阿冲说道。 “小婷和那男人走后，代乡平去了哪里？”王守建又问。 “她，她应该也跟着走了吧！”阿冲猜测着说，等大家教训完齐大麻子后，君小姐又对大家训了一番话，她走后阿冲并没有看到代乡平。 “我当晚一直在一楼大厅里忙，得知冷小婷自杀的消息都是第二天晚上了。”阿冲说，他并不认识冷小婷母女，听有人议论才记起她们的模样来。 “那个冷小婷，就是一个学生妹，唉可惜了！” “阿冲，你知道她为什么要自杀吗？”方世玉问。 “听说，她是被人欺负了，一时想不开呗。哎呀，既然到了’缤纷”哪有什么想不开的。”阿冲说，当时她母亲也在场。 阿冲话里的意思也是代乡平是带女儿来夜总会干见不得人的勾当的。 “这些都是我听人说的，具体那天晚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也只有当事人才知道了。”阿冲突然又想起了什么，他又说了一句：“我当时听有人用对讲机告诉齐大麻子人来了，应该指的就是冷小婷母女。师父，哥，我们可以去找齐大麻子问问。他被揍了一顿，还被开除了，找他问问他一定会说的。” “这倒也是个办法，师父，我们现在就去。”方世玉说。 …… 郭成林洗完澡后，穿着一件丝织睡袍。 一个女人从身后抱住了他的腰。 “我听说男人啊！就是不能闲下来，憋得太久了，连梦也会带上春天的色彩！” 郭成林一笑，说：“你是说我要为你守身如玉？” “难道你还想去碰其他的女人？”那女人的声音中透出不满，并把手伸进了他的睡袍：“你都一个月没来找我了，再来一次吧！我要把你榨干，免得你去东惦记西惦记的。” “我把你榨干吧，不行！”郭成林拉住她的手说：“那红波怎么办？” “讨厌，别提他。”包碧莲扭动着身子，说：“我现在才不理他呢！” 李红波自从上次和包碧莲吵了架后，两人就分房睡！ 包碧莲伏在郭成林的胸口娇喘着，她虽然不是什么国色天香，但她天生媚态，也令郭成林十分惦记她。 两人完事后，郭成林斜靠在床头，他把手放在包碧莲的胸前轻轻地揉捏着…… 灯光泻在她的肩上，照着她高耸的双乳，结实、浑圆…… 这时他的脑海中浮现出了一双怯生的眼睛，那双眼睛像两块黑宝石…… 他渴望抱住拥有这双眼睛的姑娘，让她坐在怀里，感觉她软绵绵的身子，抚摸白花花的皮肤。 她身上还有一股淡幽的清香，刚才给她披上外套时，郭成林闻到了，这清香令他的心神一荡。 郭成林清楚地记得那天晚上，房间里的灯光是五彩的、柔和的、迷离的，音乐是悠长而令人心醉的那种。 冷小婷披散着一头及腰的秀发，有说不出来的甜美可人。 “郭叔叔，我得走了，谢谢你救了我，还有这身衣服。这衣服多少钱，我发了工资就还给你。” 冷小婷的衣服在楼下被齐大麻子撕破了，郭成林从包里拿出一套让她换上。 “他怎么随身还带着女装？” 看到冷小婷狐疑的眼神，郭成林笑道：“小婷，这是我给我爱人方妮买的，她和你的身材差不多，你不嫌弃就拿去穿吧！” “谢谢郭叔叔！” “叫郭哥，别把我当叔叔，衣服就送你了。”郭成林拍了拍冷小婷的肩膀。 冷小婷下意识地向后退了一步。 “小婷，你很漂亮，穿上这套衣服和方妮当年很像……”郭成林盯着小婷说。 “啊！”冷小婷不明白地望着郭成林，她看到郭成林的眼中闪着火苗…… 第192章 当晚之事(三) 冷小婷看到郭成林眼中闪现的火苗，心中升起一种恐惧，她想离开这个房间。 “郭叔叔，我、我要去找我妈。” “小婷，你先在这里休息会儿，你妈现在正和拆迁办的人谈房子的事情。你可别去打扰她，她现在谈的事十分重要，关系到你们以后的生活呢！” 冷小婷听他这么说停下了脚步，她想了一下又说：“那我到外面去等她，这里只有我们，我有点……” “小婷，你别到外面去等，这里复杂得很，你这么漂亮，如果再遇到刚才那种人你说咋办？” 冷小婷浑身一哆嗦，她想起了齐大麻子那张邪恶的大麻脸来。 “嗐，别怕别怕，有我在呢！来，听话小婷，坐在这里等你妈。”郭成林指着椅子说，然后他又指指房间里的一组沙发：“你觉得困的话还可以在那睡上一觉。” “不不不，我还是坐着等我妈！”小婷乖巧地坐了下来。 这时有人敲门，一个身材苗条的服务员端着一杯饮料进来。 “冷小姐，你好！这是我们君小姐送给你的，她说你受了惊吓就先在这好好休息休息。” 女服务员语气柔和，态度温婉。 “谢谢谢谢！”冷小婷接过饮料连声道谢！ 女服务员退了出去。 “小婷，你如果闲得慌那就看会儿电影。”郭成林在墙上的一个按钮上轻触一下。 帘幕缓缓拉开，出现了一张幕布。郭成林问道：“小婷，你喜欢看什么电影？” “随便。”小婷轻声说。 “女孩子可不能说随便。”郭成林笑道：“那我给你放动画片如何？” 冷小婷莞尔一笑，咬了咬嘴唇没有说话，但她已经放松了对郭成林的警惕。 不一会儿，小孩子心性的冷小婷的注意力就被影片吸引了，她带着满脸的喜悦看着大屏幕…… 郭成林悄悄地挨近了她的身边！ “喝点东西。”他提醒她喝服务员送来的饮料。 “嗯！”小婷轻轻地呷了一口，浅浅地对郭成林笑了笑。 借着灯光可以看到小婷的眼睛如黑宝石般闪亮，黑色的瞳仁像浸在水里一样。 “小婷，你笑起来真好看，和我家妮子年轻时一模一样呢！”郭成林又用手撩起她的一缕发丝说道：“头发也很像，香香的，让人心动。”他说着竟然凑近小婷深深吸了口气。 小婷吃了一惊，吓得站了起来，赶紧走到沙发那坐了下来。 “小婷，别怕，我只是觉得你们相像，对不起，我失态了！”郭成林说道。 冷小婷羞红了脸，她不敢说话，也不敢看郭成林，她心跳加速，脸有些发烫。 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样，又端起饮料猛喝了几口，然后专心致志盯着大屏幕看，但心神有些不宁。 看着看着，突然大屏幕里出现了一对青年男女，他们拥抱在一起，热烈地亲吻着…… 冷小婷的脸更红了，红到了脖子处。她想站起来身来走出去，但脚上好像失去了力气。 这时大屏幕上的男女更疯狂了…… “啊！”冷小婷叫了一声，用双手捂住了自己的眼睛。 郭成林这时已坐在了冷小婷的身后，他伸出手将她那双柔弱无骨的手拉开握在了自己的手中…… “别，别，不要，我不要……”冷小婷低声说：“我怕、我怕……”她摇着头，但却挣不开郭成林的手。 “别怕，我轻轻地，不会弄疼你！”郭成林将冷小婷拥进怀里，在她的脸上亲吻着…… 冷小婷心底有个声音在说避开他，可她浑身颤抖，想推开他，却变成了只是用拳头在郭成林胸前不停地捶打…… “小美人，你可真会撩人！”郭成林解开了她的衣服…… 一阵锥心的痛传来，冷小婷叫了一声…… “你真是一个小精灵！”郭成林的手在冷小婷身上游走：“别哭，哎呀，看到你哭得这么惹人怜爱，我再疼爱疼爱你吧！” “不要、不要……”冷小婷极力躲避，郭成林再一次压住了她…… 大屏幕的表演仍在继续，郭成林现在已接近疯狂…… 冷小婷昏迷了过去！ …… 代乡平见郭成林脱下外套披在女儿的身上，她走了过来。 上次郭成林来看望过阿健，临走时还塞了一叠钞票给她，代乡平对他没有如袁天勇那样的恶感。 现在郭成林护住了小婷，代乡平莫名有些欣慰。 “谢谢你！”代乡平说。 郭成林没说话，只是抬了抬下巴，示意她跟着自己。 她见郭成林拥着小婷，本想说让自己守着女儿，可是她走到身材高大的郭成林身边张了张嘴又说不出来，只能由着他搂着冷小婷上了楼。 电梯在九楼停下，郭成林带着冷小婷出了电梯。 代乡平也要跟出去。 “代女士。”和他们一起进电梯的还有一个女人，她笑着说：“赖主任已经在楼上等你了，他这个大忙人可不好约，我建议你先去和赖主任谈。” “可是小婷……” “没事，我带她去前面经理室休息。一会儿我上来帮你说说，赖主任是我的老朋友。”郭成林笑着说：“代女士，你女儿现在这样也不合适出现在赖主任面前。你先去聊着，我马上来。” 他们正说话间，有个女服务员走了过来。 “郭总，把冷小姐交给我吧，我来照顾她。” “好！”郭成林让冷小婷跟着那女服务员去，自己则陪着代乡平上到了十楼。 进到房间，传说中的赖主任并不在屋里。 “代女士，你先在这坐坐。我给他打个电话，他这人工作繁忙，在拆迁上找他的人太多了，都想分好房子呢！你等等。”郭成林说着就拿出电话来，又吩咐服务员：“给代女士上个果盘。”然后就走了出去。 “可是小婷……”代乡平不放心地追出来问。 “你放心，有人陪着呢！你先坐，我打电话，一会儿我上来帮你说说，分到你满意的房子。” 她刚才看到女儿是被一个女服务员带走的，而且去的是经理室，她也就没有多想。 代乡平见郭成林走了，只得转身回到房间里！ 她在那里等了很久，赖主任并没有出现！ “这是搞什么名堂嘛！”代乡平坐不住了，她站起来身来就准备下楼去找冷小婷。 代乡平刚一打开门，门外站着一个戴眼镜的男人也正准备开门进来。 代乡平见那男人长着一副白净面皮，颏下无须，看起来也就三十多岁，戴着一副金丝眼镜，镜片后面的眼珠鼓鼓的，被无限放大，整张脸没有任何的表情。 “您是……”代乡平见眼镜男无视她的存在，径直走进了房间。 眼镜男走进房间后，在沙发上坐了下来，翘起二郎腿。 “你是代乡平？” “是的，您是赖主任吧！”代乡平小心地陪着笑说。 赖主任点点头。 “听说你那房子没有产权证，你为何要想分门市？这不符合我们拆迁政策！”他说话时脸上也不带表情。 “赖主任，我那杂货店开了二十年，其实那就算是门面房了……”别看代乡平在杂货店有股狠劲不搬迁，死钉！但在这个面无表情的赖主任跟前，她说话中气明显不足了！ “胡扯。”赖主任刚说两个字，他的电话响了！ “我先接个电话，你等一下。”说完赖主任就走出去接电话去了！ 他这一走，代乡平一个人又独自坐了许久。 “这是不是在耍我吗？”代乡平一想不对劲儿，心说：“不好，我被骗了！” 第193章 变不回去了 “代女士。”郭成林推开门进来，他见代乡平正站在门后，问道：“要走吗？你和赖主任谈好了？”他又朝屋子里张望了一下。 “郭总，没有呢！赖主任刚说了一句结果就来电话了，他出去接电话就没有再回来。我看这事儿还是找时间再谈。现在时间也太晚了，小婷明天也要上班，我们就先回去了！” “好的，代女士，你以后有什么事需要帮忙的尽管开口。还有，这拆迁呀，不能什么事都与拆迁办对着干。政府是干什么的，政府是下令的，老百姓必须听从，一些钉子户绝对不能姑息，一定要按政策来，否则，他们得寸进尺，我们的政府工作怎么做？当然啦，也需要适当倾斜倾斜，打打招呼。你回去吧，这件事我帮你问问！”郭成林说。 “我当然支持政府的工作，可是我那店是我的命根子，我就是想要点合理赔偿，这点小要求不违法吧！”代乡平小声地说。 “理解理解！”郭成林说：“我理解你的想法，我帮你去争取争取。”他陪着代乡平来到电梯口。 “哦，忘了告诉你，小婷她已经走了！”郭成林带着微笑说：“她在经理室没有待多久就走了！” “走了？”代乡平问：“她什么时候走的？这个死女子，走的时候也不来叫我一声。”她嘴里哼哼着。 郭成林笑眯眯地看着她进了电梯，并冲她挥挥手，一副温文尔雅的模样说：“再见！” “老郭，得手了！怎么样！带劲儿不！”电梯门一关，袁天勇出现在他身后，带着邪里邪气的眼神问。 郭成林嘴角勾勒出一丝笑意，瞟了他一眼，那眼神中的意味袁天勇瞬间明白，带着一种致命的吸引力。 “怎么你想试试？” “舍得不？” “去吧！她在床上放得开！”郭成林用手捶了袁天勇一下。 “真的，那我去了，一会交流交流。”袁天勇眼中冒火，一转身就下楼去了！ “急吼吼的！我去！”郭成林冲着他的背影说，又摇摇头叹惜道：“这女子总还是缺了点什么？还是比不上当年的方妮。” 当袁天勇离开房间后，冷小婷像已经失去知觉一般，躺在那一动不动的。 不知过了多久，她慢慢地翻转身，泪水如断了线的珠子，无声地滑落脸庞。 天塌下来了！ 冷小婷坐起来慢慢地穿上衣服，她的眼神空洞，仿佛整个世界都已失去了色彩，只剩下悲伤与绝望。 她迈着僵硬的步子走出了“缤纷”夜总会！ 她转身回看夜晚中的“缤纷”夜总会，就像一个巨兽，蹲在黑漆漆的夜空下，它的无数扇窗户闪着的灯光像巨兽的无数双眼睛。这让她觉得这幢建筑像一个千眼老妖怪，身体上竟然有无数的眼睛。 她被这个千眼老妖怪掏光了所有变成了一具空壳。 冷小婷漫无目的地在寒冷的街道上走着，她穿过一个个街口，走过一条条街道，来到了烟霞湖…… 夜色如墨，湖面平静得可怕！ 没有月亮，也没有星星，无边无际的黑暗将湖面紧紧包裹，使得湖面变成了一块巨大的黑色深渊，散发着诡异！ 冷小婷在湖边静静地站了许久，然后抬起无神的眼睛望向黑暗的天空喊道：“苍天呀！” 她一头栽进了烟霞湖…… …… 冷小婷跳进烟霞湖时，郭成林和袁天勇正和那个姓赖的主任喝酒。 “老郭，你兜这么大的圈子就为了那个小妞，一般，太一般了！”袁天勇说。 “萝卜白菜各有所爱！”赖主任嬉皮笑脸地说。 他刚才一脸冷漠地对代乡平，现在脸上笑成了菊花，满脸的褶子里都透着邪恶。 “那你也去爱一下。”袁天勇一副流里流气的嘴脸。 “那我去感受感受。”赖主任发出一阵大笑开门出去了！ 不一会儿他又回来了！ “怎么了，你不会是不行吧？”袁天勇污言秽语地。 “没人，那小妞没在那里！” “她走了？”袁天勇问：“老郭，派人去找找？” 郭成林摆了摆手说：“算了，老赖，你是没这艳福！” 三人发出一阵狂笑，又开始推杯换盏，冷小婷已经被郭成林抛在了脑后…… “师父，前面就是齐大麻子的家。”方世玉指着不远处的一幢楼房说：“他家在一楼，有个小院子，原来整天拿着一把武士刀学日本鬼子，切，这臭小子，什么人不好学，偏学日本鬼儿！”他撇了撇嘴。 “今天没动静，他这是在干嘛呢？”方世玉踮起脚朝小院子里张望：“没人。” 正说话间，一楼的门打开了，走出一个老太太来。 “耿阿姨。”方世玉认识她是齐大麻子的母亲耿秋芳。 耿秋芳五十多岁，头发花白，整个人看起来有些凶狠，肌肉横走的脸上绝对地没有笑容。 “师父，她是面恶心善，看起来像母夜叉，其实人挺实在的。”方世玉在王守建耳边悄声说。 王守建心说：这女人脸部肌肉僵硬，中风了吗？还是其他原因？ “世玉，是你，今天你怎么有空来？”耿秋芳问，她说话牵动脸上的肌肉，看起来有些怪异。 “我来找大麻子，他在家吗？” “小麻子，唉，你现在找不到他了，他死了！”耿秋芳说。 外人都喊齐大麻子为大麻子，但在耿秋芳的眼里，齐大麻子永远是个孩子，所以她一直叫儿子为小麻子！ “死了？”方世玉吃了一惊，追问道：“你、你不是开玩笑吧！” “这有什么玩笑可开！”耿秋芳说，她的脸上看不出白发人送黑发人的悲伤来。 “你这是要去哪里？”方世玉见耿秋芳背着一个大包，手里还拎着一个小包，一副要出远门的样子。 “我要去省里上访，为小麻子讨个公道。” 原来齐大麻子有两兄弟，他们的父亲去世得早，哥俩是由耿秋芳拉扯大的。 早年，耿秋芳为了让兄弟俩过得好点，成天没日没夜地干活，对孩子的教育也就疏忽了。 齐大麻子成了混混，成天跟着一群人打打杀杀的。 有一次在街头斗殴时，齐大麻子这方人不多，他就带上了他的哥哥齐威，结果齐威在打斗中被刺了一刀，丢了性命。 耿秋芳强忍悲痛，没有埋怨齐大麻子，而是怪自己没有教育好孩子。后来她托人让齐大麻子进了厂，可是齐大麻子又惹事被厂里开除了！ “不管你了！小麻子，我看呀，你就是来讨债的，以后我这把老骨头真的是要给你收尸呀！”没想到一语成谶！ 耿秋芳没多少文化，但年轻时干过很多工作，也算是个见过世面的人。 她说：小麻子虽然犯了些错误，如果公安局该抓他就抓，该判刑就判，该枪毙就枪毙，我决没有二话！但是，如果他是被恶人害死的，我绝不罢休，一定要将凶手绳之以法！ “上访？”方世玉问道：“访什么？大麻子是怎么死的？” 耿秋芳说齐大麻子被“缤纷”的人狠揍了一顿后，在家休养了一段时间，也老实了。后来耿秋芳提议让他跟着自己去摆摊卖水饺，刚开始他还挺愿意干。耿秋芳有些欣慰，心说：小麻子开始懂事！ 天天摆摊，母子之间的交流也多起来。 “世玉，我那时真的是觉得老天开眼了，让小麻子变成正常人了，母慈子孝，哈哈，真的是母慈子孝。” 她用手抹了抹眼睛，脸上的肌肉抽搐着。 方世玉吃惊地睁大了眼睛，他有些不相信齐大麻子那样一个流氓会脱胎换骨！ “唉，可是呀，他听到一个叫小婷的女子跳湖死了，结果又变了，又变回去了！他这一变就丢了性命哟！”耿秋芳的声音带着哭腔。 第194章 疯女人 耿秋芳说那天下午，他们母子早早收了摊，当天出了太阳，天气有些暖和。 这段时间齐大麻子养好病后就和母亲摆水饺摊，哪都没去。 这天他们准备给自己放假，齐大麻子陪着耿秋芳去了烟霞湖。 母子俩走得累了，就在湖边的长凳上坐了下来。 这时走过来一个女人，瘦瘦的，头发几乎全白了，凌乱地披散着，如同干枯的茅草。 她穿着一件羽绒服，污渍斑斑，似乎是褐色的。脸上也有污渍，只见她双手紧握成拳，不时地在头顶挥舞一下，嘴里时而发出尖锐刺耳的叫声。 “可怜，那女人真可怜！”耿秋芳走过去递给那女人一个面包。 女人盯着耿秋芳看了看，一挥手打掉了面包，叫道：“骗人，你、不安好心！大坏人，大坏人！哈哈哈！”说完她原地转了两圈，也不看耿秋芳母子，发出一阵大笑就走了！ “这……”耿秋芳望着女人的背影说：“她这是疯了吗？” 齐大麻子只觉那女人有些眼熟，但他记不起在哪里见过。 “唉，大姐，别理她，她就是一个疯子。我们谁给她东西吃她都不要。”坐在旁边长凳上一个穿红色衣服的妇女说。 “疯子？她没有家人管吗？应该把她送精神病医院呀！” “她呀！家里没有人呐，前些日子死了丈夫，不久前女儿也死了！就跳了这烟霞湖，自杀的。真可惜，漂漂亮亮的一个小姑娘，才十六七岁！唉！”红衣服叹息着摇摇头。 “跳湖？什么时候的事？”齐大麻子问。 “有两三个月了，那天可冷了，湖里就更冷了！也不知道小婷为何要跳湖！唉！”她又叹息着。 “小婷？”齐大麻子心中一动，思忖道：“难道是冷小婷？怪不得我觉得她眼熟，原来她是代乡平！冷小婷死了？怎么死的？还自杀？不会是我摸了她两把就自杀吧！” “是自杀还是被人害了呀？”耿秋芳问，她用同情的眼光追随着代乡平瘦削的背影。 “谁知道呢，不过大家传言说是被她母亲代乡平害的，谁叫她起了贪念。”红衣女说：“如果不是去争不该是自己的东西，她也不会把自己的家弄得家破人亡呀！贪字，害人呐！她那男人也是！一中学生集体中毒的事，大姐你听说过吗？” 红衣女子口中的男人就是冷阿健。 “听说过，他们是一家人？” “可不是吗？真的是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可这……唉！” “妹子，她现在又是咋回事儿，讲来听听，看着她真的怪可怜的。”耿秋芳说。 红衣妇女讲她听人说代乡平家在东平路，那里在拆迁。 代乡平有一间开二十多年的小杂货店，但那杂货店是违章搭建的，没有产权。但代乡平觉得她经营了这么多年，事实上那杂货店就应该算门面房了，所以拆迁办找了她谈了很多次都没有谈好，她就一直钉在那里，直到四周的居民都搬走了，她还在那钉着。 “她呀，简直没必要嘛，好端端的女儿也为这事丢了命！唉，不值，太不值了！”红衣妇女边说边摇头叹息。 后来，代乡平实在是没有办法了，但她仍然想为了给自己家争取争取，于是就托了冷小婷的同学父亲，一个叫林会华的人，在拆迁办工作，想请林会华牵线搭桥找找拆迁办的赖主任通融通融。 “林会华？”齐大麻子心说：“这个死胖子，素有笑面虎之称，平时见人特客气，背地里使阴招。代乡平被人卖了还帮人数钱呢！” 那天晚上齐大麻子接到君小姐的指示是：让他骚扰冷小婷，为一个人上演英雄救美的故事！ “他奶奶的，我就是按照君小姐的剧本演的呀，亲了她两口，摸了她两把，又没有把她怎么地，结果差点被那帮人打死！我是哪里演砸了。还有那巫老狗，平日里对我点头哈腰，真他妈的像一条狗，可那晚他真能对我下死手……”齐大麻子想到这就怒火中烧。 这么长时间以来，他一直刻意地不去想这件事，但今天听这红衣妇女提起来，他想起了当日在“缤纷”夜总会受到的侮辱，一股子怒火在心中熊熊燃烧起来，这事儿不能就这么算了，老子要去“缤纷”讨个说法，我要问问君小姐我到底错在哪里，要她给我一个合理解释，但齐大麻子一想到君小姐那阴冷的眼神就有些哆嗦。 算了算了，我不去找君小姐，但我要去找巫老狗算账，最起码要将他打得满地找牙！ 那天晚上君小姐是给谁创造英雄救美的机会？齐大麻子只记得当时他抱着冷小婷时是君小姐直接走上前来给了他两个耳光，他娘的，真他妈倒霉，这事儿叫我办得！ 齐大麻子抓破脑袋地想着。 “后面发生了什么事？”耿秋芳追问道。 “这个呀，有好几个版本，我觉得其中一个靠谱。”红衣妇女说：“代乡平母女那天去了’缤纷’夜总会。” “夜总会？”耿秋芳问道：“干嘛去夜总会，不就是谈分房子的事吗？夜总会那里一点儿也不适合呀！”她又瞅了一眼儿子，心说：“小麻子是不是参与了这事儿？” “对呀，问题就出在这儿！夜总会，那是什么地方？我听说呀！”红衣妇女压低声音说：“什么人都有，三教九流，鱼龙混杂的，吃喝嫖赌，哎呀，就不是正经人应该去的地儿！大姐，你说代乡平她不知道那里是干什么的吗？还把一个如花似玉的女儿领去，这、这不是瞎搞吗？糊涂呀！小婷命真不好，摊上了这么一个妈。唉，有时候我看到代乡平疯疯癫癫的，有些可怜她，但又觉得她害了小婷也是可恨呀！” “你的意思是她让自己的女儿去……”耿秋芳吃惊地捂住嘴。 “基本上是这样的。”红衣妇女明白耿秋芳说的意思，她又说：“小婷真的是……我还听说她是有一个男朋友的，那男子对她可上心了！出了这种事，她可能觉得对不起男朋友，所以一时想不开就跳了湖！唉，可惜了！可惜了！”她说着就站起身来：“大姐，我得回去了。” 耿秋芳见红衣妇女走远，就问齐大麻子：“小麻子，你那天晚上是不是在现场？” “我？”齐大麻子被她这么一问，愣了一下。 “你见过刚才这个女人？”她指着代乡平去的方向。 “那天你被打得遍体鳞伤是不是与她们母女有关？” “那个小婷的死和你没关系吧？” 齐大麻子见母亲连问几个问题，说道：“妈，她的死与我没关系。我虽然爱打架，不走正道，但我没有把人往死里整，没有害死过人！” “那天晚上的事你参与了没有？” “我、我就是拉了她一下，她后来怎么样我真的不知道，我当时被君小姐打了……”齐大麻子声音越说越小声。 “唉，你呀！小麻子，以后让妈省点心，走吧，我们回去吧！” 她知道自己的儿子是个愣头青，受了气咽不下。这段时间虽然是陪在自己身边，但她明白，儿子心不在焉，没有踏踏实实经营水饺摊，迟早有一天还是会跑出去闯江湖。 江湖处处有飞刀，听天由命吧！ 她心中苦笑道。 母子二人回家，吃完晚饭，耿秋芳感觉有些疲倦就早早地去睡了！ 这时下起了细雨，天色也暗下来了，淅淅沥沥的小雨带着冷风，似乎告诉人们冬天还没有走远。 第195章 齐大麻子(一) “我那晚不是早睡小麻子也不会出门，他应该陪我说话的。”耿秋芳又抹了抹眼睛。 那晚齐大麻子看了一会儿电视，觉得无聊，在屋里走了几圈，一抬头看到了墙上挂着的武士刀。 “老子可不是个随便谁都可以捏的软柿子。”他一想起巫老狗对自己的拳打脚踢：“对，找他报仇去。” 他说完从墙上取下刀，扛着刀就出门去了…… 夜色已深，街上没有什么人。齐大麻子扛着武士刀雄纠纠地向“缤纷”夜总会奔去，他当时真把自己当成梁山好汉了！ “站住！”一拐弯，出现一名男子。 齐大麻子见那男子三十岁左右，眉清目秀的模样，长得很精神，有些眼生。 “我凭什么站住？你谁啊！”齐大麻子说。 “你扛着刀干什么？交给我！”男子说。 “凭什么交给你，这是我的东西。”齐大麻子翻了翻眼皮，呸了一声，道：“你他妈的少管闲事，走开走开，老子还有事！” 那男子指着他，以命令的口吻道：“拿给我！” “切，哪来的臭小子敢管老子的事，找死啊！” 齐大麻子刚说完就“啊”的叫了一声。 只见那男子眼疾手快，将齐大麻子的一根手指扭住了，钻心的疼痛令他叫了一声。那男子又扭住他的腕关节，猛然反向用力。 肩上扛着的武士刀也被那男子拿了过去。 刚才蛮横的表情消失不见，齐大麻子来不及反抗便被压在地上，如杀猪般叫了起来。 “好汉，有话好说！有话好说！你、你如果喜欢这刀，就、就送你了！” “这大半夜的扛着这管制刀具准备干啥？”男子问。 “什么？什么？”齐大麻子没有听明白。 “站起来！”男子命令道：“跟我去趟派出所。” 齐大麻子不愿意去，就狡辩道：“我又没有干违法乱纪的事去派出所干嘛？” 那男子并不容他分说，推搡着齐大麻子就去了派出所。 “严冰，你怎么又回来了？”齐大麻子被男子带到派出所，一个值班民警问。 “原来他是警察！”齐大麻子斜着眼睛看了严冰一眼。 “齐武，怎么又是你小子！”值班警察看了齐大麻子一眼，对严冰说：“这小子，是我们这里的常客。齐武，你老实了两三个月了，我还以为你改好了，原来狗改不了吃屎，说说今天又犯了什么事？” “冤枉啊，我没干嘛，我只是扛着我的刀在街上溜达，被这位警官看到了。” “扛着刀？什么刀？你把自己当关公啦？”值班警察问：“在大街上溜达，你准备去砍谁？” “不敢、不敢，我可是好公民，不惹事？” “切，你，不惹事？哼！”值班警察冷哼一声。 齐大麻子的武士刀被没收了，他怏怏地走出了派出所。 “这真他娘的晦气！” 严冰来古峰是为了一个案子，这次方妮也和他一起来了古峰。 李红波正式和包碧莲提出离婚，反正包碧莲现在也不回家，李红波就让方妮住在他的家里。 方妮的身体在慢慢康复，就是精神状态还不好。王守建来看过她几次，试着给她扎针，又开些中药给她吃，同时姚一梅也会过来同方妮做伴，她们俩渐渐成了朋友，两人在一起十分地开心。 齐大麻子从派出所出来后，一时间不知道去哪，他就漫无目的地走着。 一不小心撞到一个人。 “你他妈的眼瞎了吗？”齐大麻子骂道。 “啪啪！”两声！ “你他妈的敢打老子！”齐大麻子心里这个气呀，今天到底咋了，撞见鬼了吗？心爱的武士刀被没收了，这运气也太差了吧！还被扇了两个耳光！ 他挥起拳头就准备出击。 “啊！”他看清刚才打自己耳光的是“鼎盛”夜总会的老板钟鼎盛。 “钟老板，这么晚了你怎么还在街上？”齐麻子小心翼翼地问。 他被打得鼻血长流，从鼻子滴到胸口，十分狼狈。 “缤纷”、“鼎盛”、“高乐美”是古峰的三家夜总会。 同行是冤家，三家为了争抢生意，明争暗斗，背地里阴招狠招频出，都想把对方搞下去自己一家独大。 三家争斗多年，倒也没有太大的事情发生。 但自从君小姐接手了“缤纷”夜总会后，“缤纷”夜总会一下子成了老大，把另外两家打压得抬不起头来，生意锐减！ “我们老大想几点出来，想干什么，你小子管得着吗？”钟鼎盛身边的一个长着一脸络腮胡，眼睛凶狠，看上去像个屠夫的男人举起手来又想打齐大麻子。 “老七，住手！”钟鼎盛制止了他。 钟鼎盛个头不高，肩膀很平，方面大耳，鼻梁上一副眼镜。 “大麻子，听说你不在’缤纷’干了？为啥？”钟鼎盛的声音有些尖细。 “不干了？那没啥干的，是我不想干了！”齐大麻子说道。 “呵呵！”钟鼎盛笑了笑，目光中有着常人没有的阴沉。 齐大麻子不敢直视他。 “齐大麻子，我知道你今天扛着武士刀出来的？怎么，你准备去’缤纷’找巫老狗拼命吗？”钟鼎盛看到严冰将齐大麻子扭送去了派出所。 “我……”齐大麻子怔怔地。 “巫老狗你想怎么收拾，给大哥说，大哥帮你，这都是小事！” “哦！”齐大麻子望着钟鼎盛不理解他为什么要帮自己。 “大麻子，我们换个地方说。” 老七一挥手，一辆黑色的汽车停在了路边，齐大麻子上了车和他们一起去了“鼎盛”夜总会。 …… 耿秋芳说那天晚上齐大麻子离开家时她并不知道，第二天她去喊他吃早饭时才发现屋子里没人，而且那把武士刀不见了！ “这个臭小子，他真的不听话！唉！”耿秋芳叹息了一阵自己去摆水饺摊。 “大概过了一个月，”耿秋芳说：“我那天正准备出摊，这时来了一个人，他告诉我小麻子出事了，在’卫民’诊所，让我去看看。” “卫民”诊所就在她家附近，等她跑到诊所时，诊所的人告诉她，人伤得很重已经联系120送到县医院去了。 耿秋芳问是谁把齐大麻子送到诊所的，诊所的人说：一大早开门发现门口躺着个浑身是血的人，医生当时就给他做了检查，但他伤得厉害，他们诊所无能为力，具体是什么人送来的没有人知道。 耿秋芳又急匆匆地向县医院赶去！ “他们说小麻子送到医院时已经咽了气。”耿秋芳说她在太平间见到了齐大麻子的尸体：“小麻子的眼睛没有闭严，嘴巴微张着，一副死不瞑目的表情。他有寃屈，他告诉过我说他只是打架，并没有要什么人的命。但是，他们却要了他的命！而且这事还没人管，我去了派出所，又去了县公安局，没人给我说法。他们说小麻子是参与了打架斗殴，一大群人，凶手是谁不知道！没人管了！” “他们还说小麻子因为争风吃醋打群架而被打死的，具体到什么人打的他，派出所的人说现场太混乱根本就没有人承认打过他。” “后来又有公安来讲，说冷小婷的死与小麻子有关。” “那个叫罗彪的说，小麻子是操社会的，前段时间半夜三更背着一把武士刀在街上瞎溜达，这人就是害群之马，该死！街头斗殴死于非命，警方不予立案。” “这罗彪是谁？这是人命关天的事，公安局为啥不立案？”王守建问。 第196章 齐大麻子(二) “这个罗彪，长相十分凶狠的一个人，他还是一个警察呢！居然说这么不负责任的话，我呀！真不知道他是怎么当上警察的，还为人民服务，他这样说怎么可能为人民服务！”耿秋芳愤愤地说：“他才是害群之马！” “罗彪？”方世玉说：“他这人可不是个好人！我以前听一小弟说他收黑钱呢！前不久我还看到他和一中的那个袁天勇在一起，两人偷偷摸摸的肯定有什么名堂！袁天勇也不是什么好鸟！” “唉，他们肯定搞了什么名堂，只是我现在没有证据。”耿秋芳说后来有医生告诉她，齐大麻子的四肢全部被打断了。 他虽然被打断了四肢，但齐大麻子的求生欲望很强烈，在地上爬行了十来米，爬到了诊所门前，身后留下一行血迹！ “只可惜诊所里的值班医生没有听到他的敲门声，不然的话他也不会死。唉，这都是命！”耿秋芳红着眼睛说。 “我这还有医院的报告！”她说着从包里拿出几张纸来。 那是一份法医报告：法医鉴定后认为，齐武四肢骨断筋连。全身五十四处伤是“四肢骨开放性骨折，致空气进入血管，造成广泛的血管空气栓塞至死；全身损伤面积广泛，以‘棒打中空’性皮下出血为主。” 王守建想如果有人当时能给齐大麻子喝碗温水他也不会死！ 因为练过武，又懂医，王守建知道如果齐大麻子喝了温开水，他伤口上的血就不会凝固。血在流，空气就进不去，人也就不会死！ “他这是被打了多少棍棒呀！我可怜的小麻子！”耿秋芳说到这忍不住嚎啕大哭起来！她的这个想象演化成一条毒蛇，沿着血液咬遍了她所有的器官。 耿秋芳不知道，齐大麻子那天晚上跟着钟鼎盛上了车，刚好被巫老狗看到，他马上将这个情报汇报给了君小姐。 “这个姓钟的想干什么？”君小姐眯缝着眼睛问。 “君小姐，我远远地听他说，要么是不查，要是查，查谁三年也能查得他迷迷糊糊的。哼，她难道就不怕查？别看他们今天吆五喝六，坐拥百万。明天进了监狱，他们就什么都不是了。他们有关系，老子就没有后台吗？老子以前是忍，现在不想忍了，不用点狠招，他们不知道马王爷生有三只眼，哼！………”巫老狗眼珠子骨碌碌地转着。 “想对付我？”君小姐目光一闪，提高了声音：“他也配！哼！” “来！”君小姐招手让巫老狗走近些，低声吩咐了他几句。 “保证完成任务。”巫老狗模仿电视剧里的动作和语气说，还装腔作势啪的一声敬了个礼。 “完事儿后去财务那领钱！”君小姐说完端起桌上的酒杯轻呷了一口。 并用阴沉的目光看着巫老狗走出去的背影！ 齐大麻子来到了“鼎盛”，钟鼎盛派人好好招待了他。 钟鼎盛并没有直接给齐大麻子下什么命令，而是让手下的老七去。 老七对齐大麻子说让他继续回“缤纷”上班，帮他们打听清楚君小姐日常的行踪。 “君小姐，你们要对她下手？”齐大麻子说：“她不轻易将自己的行踪透露给谁？只有她身边的几个贴身的保镖才知道，我们这些小鱼小虾根本就近不了身。” “大麻子，这个就需要你动动脑子了，不要整天咋咋呼呼！老大说了，如果搞定了君小姐，以后’缤纷’就交给你管！” 钟鼎盛准备采取简单粗暴的手段弄死君小姐，他就不信“缤纷”会再出一个君小姐。 他想在君小姐身边安排一个人，埋下一颗地雷。 “我管？”齐大麻子感觉脑袋一阵发晕说：“兄弟、兄弟哪有那样的能力。现在兄弟只想在钟老板这里讨碗饭吃，至于其他的事，兄弟我，我可能办不到！” 他一想到君小姐的手段心里就打怵。 前不久，“缤纷”有个服务员犯了错惹得君小姐不高兴，她吩咐人将那个服务员暴打一顿，还不解气，又让人将那人拖上汽车。接下来，他遭受了非人的折磨，被拉到了县城外一处没人的沙壕。 他们把他摁在地上，打哪个部位，就在哪儿下面垫上砖。这样，他的四肢就全部被打断了。 天快亮时，他们把他抬上了车，拉到他自己家门口，将成了一堆烂肉的那人扔在地上，扬长而去。 后来他听说那个服务员是“高乐美”派去的卧底！ “这是要让我当卧底！”齐大麻子一想到这就一激灵，他心说：“不行，我可不敢惹君小姐。”他又抬起头看了看阿七凶神恶煞的模样，小心地问道：“七哥，我就想在钟老板这打打工，赚点钱养活老母。” “大麻子，不急，你先在这待着，有什么需要就给我说。至于你母亲那，我派兄弟去照应了，多买点水饺，照顾照顾她的生意。”阿七说完就走了。 “七哥。”齐大麻子追出去被守在门口的两个黑衣人拦住了。 “他妈的真倒霉，今天真是邪门儿！老子得想个法子离开这儿！”齐大麻子心里最想的是和巫老狗干一架，并不想参与钟鼎盛和君小姐之间的斗争。 “他们都是毒蛇一样的恶人，我可惹不起！”齐大麻子这点还是分得清，天亮后，他就找借口出去。 可是无论他找什么借口都被门口的壮汉给拦住了！ 齐大麻子被关在房间里一个星期了，他感觉自己全身都快长霉了，就吵嚷着要见钟鼎盛。 阿七来到齐大麻子的房间。 “七哥，我想通了，你说，我现在怎么做，全听你的。”齐大麻子说。 “大麻子，你可别唬弄我，你要知道江湖规矩，如果敢耍花招，三刀六洞那都是轻的。”阿七冷冷地说。 “知道知道，兄弟哪敢在七哥面前耍花招！”齐大麻子笑嘻嘻地说。 齐大麻子满怀心思地去了“缤纷”，他一进到大厅就叫嚷着要见君小姐，说有重要事情汇报。 齐大麻子得到了君小姐的认可，并让他跟随在自己身边。 后来直到那天晚上，他才明白自己也被君小姐耍了。 他刚一走出宿舍就被人在他的脑袋上罩了的一条口袋，正开口问，他听到了很响的“咔嚓”、“咔嚓”声，那是他自己身上骨头断裂的声音。在他的感觉里，那天晚上特别地静。眼睛啥也看不见，所以耳朵似乎特别好使，不久之后就昏了过去！ 迷迷糊糊中，齐大麻子感觉自己被塞在了汽车的后排座位下面，有几个人在说话。 “这齐大麻子，听说他居然敢摸冷小婷，还那样！哼哼！你们知道吗？他惹得一个人不爽。” “谁？” “听说是一个叫郭总的，冷小婷是他看上的，还是一个雏，连男人的手都没牵过。”车里传来一阵流里流气的笑声。 “那齐大麻子是第一个罗，他可有福气哟！”一个人怪笑道。 “瞧瞧，他这是福吗？”说话的人用脚踹了座位下的齐大麻子一脚。 “我听说，郭总当时看到齐大麻子抱着冷小婷乱来，他的脸黑得像锅底，我猜呀，他肯定像吞了苍蝇一般难受。”又是一阵怪笑。 “这件事不外传哈，不然被郭总听到了咱哥几个都没好果子吃！” 几个人哈哈笑着，又胡乱地说着话。 齐大麻子听出说话的人中有巫老狗。 他感觉汽车是在往县城外开去！ “下车！”巫老狗命令道。 第197章 冷血动物 “老巫、老巫，听兄弟说，以前我可待你不薄呀！这次你可要救救兄弟！”没有听到巫老狗的回应，齐大麻子狂叫道：“巫老狗，你不能这样，我要见君小姐，君小姐可是答应我了的，我已经把钟鼎盛的计划告诉她了。” “把他的头套摘了！” 有人上前把齐大麻子头上的口袋扯掉了，他的两只胳膊已经被砸断了抬不起来，他眯了眯眼，睁开来。 “大麻子！”巫老狗拍拍他的脸，狞笑着：“现在看一场真人秀，带上来！” “什么？”齐大麻子从他的狞笑中感觉到恐惧，而且那恐惧如此真实，如精确制导的弹头一般，不停在头脑中炸响。 被带到大家面前的是钟鼎盛身边的老七。 他原本人高马大，一脸蛮横，而现在在众人拖拽下整个人就如被戳破的皮球，软成一团。 齐大麻子看到老七那个怂样，被吓了一大跳。 老七在古峰道上算得上是一个名人。 他出生在一个普通家庭，父母都是老实巴交的工人。他从小不受管束，在八几年因盗窃被判三年徒刑。出狱后，他认为自己之所以会偷东西，从而走上邪路，还是因为家里太穷。 通过三年的劳改，他也敛了，开始思考以后该干什么。 后来他开始给别人打过工，首先是一个姓鲍的同学帮忙，鲍同学的父亲是做水果批发生意。老七在那工作了一段时间后，突然有一天鲍同学的父亲发现家里的进货款被人偷了，于是就怀疑是老七干的，无论老七怎么解释，鲍家人都不相信。 于是老七头脑一发热，争辩不赢就拳头讲理，他将鲍同学的父亲狠揍了一顿，还趁着他下楼梯的时候，从背后飞起一脚，直接把对方踹了下去，从三楼一直滚到了二楼的楼梯拐角处，不仅摔的满脸是血，还把胳膊摔断了，住院大半年。 老七又获刑三年。 第二次出狱后，老七不知道通过什么关系认识了钟鼎盛。 钟鼎盛当年经营着一个小台球室。这人相当有生意头脑，更主要的是他的手腕强悍，他将台球室发展成了“鼎盛”夜总会。 “鼎盛”夜总会修建得金碧辉煌，当时是古峰夜生活最丰富的地方。 那里简直是金钱堆积的城池。 金钱将钟鼎盛推上了这座城池的顶端。 可是风水轮流转，如今风光不在，“缤纷”已经将“鼎盛”远远地甩在了身后…… 想着曾经日进斗金的“鼎盛”，每天场子上流动的钱款就得百十万，而现在只有不到一万的收入，钟鼎盛有些急眼了！ 于是他出招了，结果遇到强劲的对手，全盘皆输！ 老七按照预先制定的计划，根据齐大麻子传来的信息埋伏好人，可他们刚到那就和君小姐的人对上了。 老七带的十来个人，被“缤纷”夜总会的十来个黑衣人拦住，双方人手相差不大，老七思忖着能将对方制服。 “且慢，老七，你听我一句劝赶快跪地求饶，老子还可以放过你！” 巫老狗得意地坐在一辆越野车的车顶上说。 “放你娘的屁，巫老狗，你过来和老子比划比划，老子一把扭断你的脖子！”老七一身的煞气，他一挥手就准备开打。 “慢着！”巫老狗忽然翻身而起，动作快如老鼠，站在越野车车顶上，手上抓着两叠钞票。 “’鼎盛’的兄弟听好了，我们君小姐说了，只要你们以后愿意跟着君小姐干，这钱！”他边说边晃着手中的钞票：“还有这个箱子里的钞票就全归弟兄们。看，这可是真金白银，我们君小姐可是说话算话的女中豪杰，比你们那个只动嘴皮子的钟老板实在！来，愿意投靠君小姐的就来拿钱！” “鼎盛”夜总会这两年生意急剧下滑，当然钟鼎盛给大家发的薪水就少了很多！ 一般在夜总会看场子的都是鱼龙混杂，喜好吃喝玩乐的，一句话见钱眼开的人多！ “来呀，来拿钞票！”巫老狗身边摆着一个大箱子，箱子里全是现金。 他一叠叠拿起又放下，刺激着老七那帮人！他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犹豫不决！ 但他们的双眼，如同被火点亮了，闪烁着贪婪的光芒！ “看什么看！给老子上！”老七骂道。 他迟迟见没有人听他的命令，心中恼怒，冲着他前面的一个男人的屁股踢了一脚，骂道：“他娘的，上！” 被他踢屁股的男人踉跄了一下，转过头来大吼一声：“狗日的老七，老子不干了！”他说着就朝巫老狗跑去！ “巫老大，我愿意！” 老七一听火冒三丈，他快步上前对着那人的后背一棍子打去…… 老七没有想到的事发生了，他还没有打中那人，自己的脑袋上先挨了一闷棍！ “你他妈的打我？”老七用手捂住鲜血直流的脑袋，不相信地死死盯着打自己的人。 打他的是绰号叫“小耗子”的，是他第二次入狱时的狱友，不是老七在狱中罩着他，他可能都死“八十回”了！ “你这个王八犊子敢打老子！”老七一把抱住刚才打自己的“小耗子”的腰，他挨了一棍头晕目眩，但愤怒像火烧，其他的方式用不上，他一伸手就掏向“小耗子”的裆部，并恶狠狠地叫道：“我废了你！” 他的手还没有伸到“小耗子”的裤裆，就感觉到好几根麻花钢棍在他的身上不停地猛抽。 老七连声惨叫着，但没有人停下来…… 接下来，他被拖进黑暗处停着的一辆汽车里，他一头昏了过去…… “哈哈哈，大麻子，你给老七传递了什么消息？”巫老狗说：“他娘的，还学电视里的情节当卧底！切！你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就你那丑八怪的模样还想当演员，我呸！”他说着啐了一口在齐大麻子的脸来。 “没有，我没有当卧底，我把一切事先就告诉了君小姐。巫老大，不信你去问问她，我全是照她说的做的。” “唉，实话告诉你吧，大麻子，你呢不照着君小姐的剧本演，老是给自己加戏！现在是神仙也救不了你！你呀！这双狗爪子是保不住了！” “什么？”齐大麻子吓得一哆嗦，惊叫道：“我的手！” “你先摸了别人看中的女人，他都还没有下手就被你小子捷足先登了，让他有吞苍蝇的感觉。” “他、他是谁？” 巫老狗不理他了，对手下人说：“把东西拿出来！” 齐大麻子不明白巫老狗要拿什么，他紧张地望着。 一把锃亮的大砍刀被人递给了巫老狗！ “看好！”巫老狗手执砍刀对齐大麻子说。 “巫老大，这可不能开玩笑，不能乱来！”他边说边向后挪动身体。 “哈哈哈，据说这是君小姐在书上看到的古代杀人方法，她特地交待我要用。还有，我不能擅改她的剧本，一定是照着编剧演，分毫不差！”巫老狗说着，一刀就砍向了老七。 “啊！”老七惨叫一声，一只胳膊被砍断…… “啊！”连续几声已经不像是人发出的惨叫了，齐大麻子觉得那是来自地狱的鬼叫！ 老七在齐大麻子的眼前被巫老狗一刀一刀砍死…… 他撕心裂肺的嚎叫刺破了齐大麻子的耳膜，像利刃割开了他的心脏…… 血腥气冲鼻，他全身上下开始痉挛、抽搐…… 齐大麻子明白，很明显，自己也会被巫老狗这样活活砍死！ 他被这一幕吓疯了，大小便全部失禁…… 第198章 异香的汤 齐大麻子清醒过来拼命地向巫老狗求饶，只求给他一个痛快的！ 这时巫老狗浑身溅满了老七的血，他提着滴血的大砍刀，用手摸了一把脸上的血迹，阴恻恻地对齐大麻子笑…… 齐大麻子仿佛被他的笑冻住了，两只眼睛向外凸起，脸上的肌肉僵硬，大张着嘴巴…… 他停止挣扎，面如死灰，如死狗一样瘫在地上…… …… 这时远处天空出现一道闪电，随后传来一声闷响。 “要下雨了，我得去车站了！”耿秋芳拎起放在地上的包： “说了这么多我也该出发了，我就不相信小麻子这事儿没人管。”她脸上横着的肌肉抖了抖。 齐麻子出事后，她去了派出所和县公安局，但都被搪塞、糊弄，被人家往外轰。 刚才的嚎啕大哭，让她的眼泪已经流光了，她心里疼痛，眼里却干涩，没有了泪水。 她说儿子这个事情对于古峰普通市民来说不过是一阵风，吹过了就散了，但她却不能放下，不将凶手绳之以法她决不罢休。因为她始终认为齐武虽然有罪，但那是由国家权力机关来宣判，任何人都没有夺走他性命的权力！ 社会上看起来风平浪静的，但王守建深知没有被阳光照到的地方阴暗无比，特别是古峰这三个夜总会明争暗斗得厉害，不是狠人站不住脚。 而且城里地痞流氓经常打群架，前不久还听说砍死了好几个人！ 那些年，古峰的很多年轻人都学古惑仔，嚣张到扛着砍刀在街上耀武扬威。比如那天晚上齐大麻子也这样“威风”过。 现在齐大麻子死亡的原因目前他们都不知道。 “也许，这就是我的命，我一辈子为他们操心的命！”耿秋芳淡淡地说，她的忧伤也是淡淡的。 “走了！” 她说完就向前走去，她的步子缓慢而沉重，身形单薄，花白的头发被风吹动，她的背影透露出凄凉孤独的倔强。 “师父，齐大麻子被人扔在’卫民’诊所有些奇怪，因为诊所与县中心医院只隔了一条街呢！”方世玉看到耿秋芳走远后说。 “那是故意的？”王守建问。 方世玉说： “’卫民’诊所是钟鼎盛的弟弟钟卫民开的。我们这街上老是发生打架斗殴的事，有个小伤小流血的都去那诊所。”方世玉说：“上次阿冲的脚伤了就是钟医生帮忙医治的，他人挺好的。” “你的意思是齐麻子这事与’鼎盛’有关？” 方世玉点点头说：“反正这里面有名堂。” 他接着又说：“以前，’鼎盛’是古峰夜总会的老大，里面有最漂亮的妹子，清一色一米七。漂亮是漂亮，就是贵得咬手。我每次去喝点小酒都要在我家店里干上好长一段时间才攒得够钱！”方世玉说：“那时那个钟鼎盛可是个大人物，呼风唤雨的，他们那里又开赌场，又放高利贷，听说还涉嫌卖致幻剂，涉及很多方面。听说那银子赚得哗哗响。” 方世玉说如今古峰最大的夜总会变成了“缤纷”夜总会，“鼎盛”夜总会虽然搞了很多的小动作，论生意火爆程度还是被“缤纷”死死拿捏。 这两家现在是野蛮竞争，进入了白热化状态！为了抢夺市场，你挖我的墙脚，我撒你的烂药。两帮人在街头巷尾遇到，一言不合，那打起来简直就是常态化。 而另外一个家“高乐美”，一直在旁边观看，大有鹬蚌相争，一副渔翁的姿态！ 王守建本来想问公安不管吗？但这个问法显得自己太菜，他也就摇了摇头没发表意见！ 古峰的黑社会太猖獗了！ 他在回家的路上一直在想这个问题，也不知道乔梦远的案子办得如何，他如果来古峰坐镇警察局就好了！ 回到家，叶青川正好也回来了！ “青川，你这段时间瘦了！”王守建看到他脸颊微微凹陷，眼睛也有些内陷。 “忙，这些日子太忙了，还真是想回到以前的日子，准时上下班，多清闲，有空还能和王叔你喝酒呢！”叶青川说昨天熬了夜，今天提早回来补补觉。 王守建见他眼里挂起红丝，就说：“青川，你先睡会儿，我弄两个小菜，你醒了我们喝两杯。” “好。” 王守建推开门，姚一梅正坐在窗前向外望着。 这时下起了小雨，她最喜欢的事就是安静地坐在那看雨从天空飘落！ “一梅。”王守建喊道。 “守建，你坐下。”姚一梅站起来拉着他坐在沙发上。 “守建，我发现了一个秘密，方妮的秘密。”姚一梅很神秘地说。 “方妮？她有什么秘密？”王守建笑道。 现在方妮和姚一梅都是自己的病人，她们虽然在自己的医治下已经恢复了不少，但还没有完全康复。 “她说她要去一个叫、叫缤、缤什么的地方，还准备了好看的裙子。她穿给我看了，她像七仙女！”姚一梅絮絮叨叨地说：“还要带小妍去，我让她带上我，可是她不愿意带我去，说我要睡觉……” “守建，你给她说一下嘛，把我也带上，也给我做一条好看的裙子，我穿起来也是仙女！”姚一梅捂着嘴笑起来…… “好好好，一梅，我给你买好看的裙子，你就是我的仙女。”王守建顺着她说。 “真的吗？太好了。”姚一梅露出孩子般可爱的笑容。 王守建说：“来，一梅，我们今天先来扎针。” 他给姚一梅施了针，又让她喝了药在床上躺下。 天快黑的时候，叶青川来敲门。 “王叔，你这是什么汤？我一醒来就闻到你厨房里飘出浓烈的肉汤香味，这真是一股异香，香味扑鼻，饿了，刚才暗自流了不少口水。”叶青川说着就先动手舀了一碗来喝。 “真好喝！” 两人坐下来喝酒。 王守建聊起了从方世玉和耿秋芳那里听来的事！ “青川，这古峰县的领导是怎么治理的，黑社会这么猖獗？” 叶青川心说：有些话我可不能乱说，郑书记正在酝酿一件大事！ 于是他笑了笑说：“王叔，你说的这些我会好好想想。我呢，现在有幸在这里可以为人民群众办点事了，我会珍惜这个机会，我一定尽力去办。郑书记时刻都在提醒我们要给社会一个安宁。” 他又压低声音说：“王叔，那几个具有黑社会性质的团伙已经蹦哒不了多久了。” “真的？”王守建惊喜地问：“那冷阿健和小婷的事会有人管吗？” “会有人管的！”叶青川举起酒杯说：“相信政府！” 他又舀了一勺汤喝了问道：“王叔，你这是什么汤，怎么这么香？” “香吧！”王守建说：“这是我秘制配方，我准备以这个汤去应聘当专职厨师！” “专职厨师？谁呀，这么阔气？” “’缤纷’夜总会的君小姐！” “什么？王叔，你要去那！你去那里干嘛？不能去！”叶青川说，他听人讲“缤纷”的老大君小姐是一个阴险毒辣的人，疑心重，在她手下干事那是如履薄冰！ “不，我不同意你去！”叶青川说。 “没事儿，我就是去给她做做饭而已。况且，我以前在’花花世界’干过，那些场面我都见过，没什么大不了的。” “花世界和君小姐可不一样，听说这女人比男人狠毒一百倍。王叔，你不能去’缤纷’！” 叶青川已经听人讲了老七被巫老狗砍死的情景，他心中骂道：“这他妈的简直是变态行为，用畜生来形容，都侮辱了畜生这个词。” 第199章 小菜一碟 “王叔，你千万别去’缤纷’，那个巫老狗，也可能还有其他的’狗’，我个人认为这种拥有带’狗’’绰号的人都不是什么好东西，绝对会坏得流脓。”叶青川说。 他听说老七被巫老狗一抓到，就被人塞进汽车的座位下，开着车在城里兜圈子，一路上被人用铁锤和斧头打着、砸着，不管老七如何哀求，巫老狗都像看戏在一旁看着。 还有老七真的就是被他“大卸八块”了，老七在哀嚎声中看到自己身体分离，直到砍到最后一刀他才死去，那场面十分血腥，叶青川都不敢脑补那场景！ “他是疯子，杀人如麻！他应该是地狱里的恶鬼！”叶青川握紧拳头在桌上用力打了一下，皮肤上青筋鼓出，桌上的碗碟跳了跳，发出砰砰的响声！ 而且巫老狗性格古怪，喜怒无常，与人争斗时异常凶狠，一言不合，就会打人耳光，必须将人打得晕头转向才罢手。 “那个阿七也不是个什么好人，脾气暴，爱喝酒，喝了酒控制不住自己。有一次和几个朋友一起喝酒，几句话不对，他就用碗砸过去，砸爆了对方一只眼。因为这件事，老七入狱八年，出狱后他就跟着钟鼎盛混。” “当年钟鼎盛还只是一个小老板，开了间桌球室。他早年也是江湖混子，经常在街上打打杀杀，身手不错，自然也就有些仇家。我听说他有一天和朋友喝了酒骑着自行车回家，被人在巷子里偷袭了。” “偷袭他的有五六人，事先肯定是跟踪了他，而且还假装喝醉了酒靠近钟鼎盛。” ”钟鼎盛这人十分警觉，他当时也喝了酒，看到有人向他靠近时，酒就醒了大半，他把自行车头往右一偏，想避开那人。结果另外一人从背后给了他一棍，钟鼎盛连车带人摔倒在地。那几人走上前来，拳脚相加，狠劲朝对方身上招呼，一阵狂揍暴踢后，又抓起地上的自行车向他砸去。” “钟鼎盛情急之下用双手护住头，心说今晚够呛，不死也得残，偷袭他的这些人在对他下死手！” “正在这紧要关头，突然从黑暗中冲出一辆自行车来，这辆自行车带前筐，筐里装着几块砖头。一个戴帽汉子动作利索地单手握车把，右手持砖，朝五人砸去。然后迅速调转车头骑回来，又扔了几块砖头。那几人均被砖头砸中，有两人血流满面，另外几人身上也各中了一下，叫嚣着向戴帽男扑去。” “这时戴帽汉子又扬起胳膊，将砖头准确无误地敲在了一个人的头上，那人应声倒地。砸完砖头以后，戴帽汉子自行车毫不减速，冲钟鼎盛大叫一声，快跑！钟鼎盛反应也快，紧跑几步，跳上后座，两人一下子消失在黑夜中。” “这群人被砖头砸蒙，想去追赶，可连自行车影子都找不到。” “救钟鼎盛的就是老七，所以老七后来就跟着他混了。” …… 叶青川将他知道的这些事情讲给王守建听，劝道：“这个老七在古峰算一个有名字的人物，平日谁都得看他脸色行事，结果来了个更狠的。这个叫君小姐的女人，她的手下如此凶残，本人是什么样可想而知。王叔，你真不能去，起码现在最近这段时间放弃这个想法。” 叶青川知道老七被杀，钟鼎盛绝不会善罢甘休。 但钟鼎盛并没有报警，老七死了，三家夜总会的人都知道是怎么回事，但都装聋作哑！ 又加上这两年“鼎盛”夜总会生意急剧下降，一些头牌小姐跳槽到了“缤纷”夜总会，钟鼎盛咽不下这口气。 “他们之间肯定会干架！王叔，你别去掺和！” “好好好，青川，你的建议我会考虑的，决不轻举妄动。来，喝酒！” 两人又喝了两杯。 “青川，这段时间仙童怎么样了？”王守建提起苏仙童来。 “她还行吧！我最近有些忙，在政府里见过几次，前不久听说她们村里有人找她帮忙。”叶青川说：“我还给她说这阵子忙过了就来找王叔喝酒。” “他们村的？什么事，你知道吗？”王守建问。 “我听她提了一嘴，说是她母亲苏桂花的一个姐妹的堂哥还是堂弟，在我们县城的九团山上开了个采石场。不是这县里与苍南要修峰南高速吗，这一修路呀，就会需要大量的碎石、石头，是一个赚大钱的机会。那人可能是想请苏仙童牵个线搭个桥吧！”叶青川说：“等我们忙过这一阵，把天保也喊回来聚聚，到时候让苏仙童请我们吃大餐。” 王守建一愣，心说为啥是苏仙童请客？他看到叶青川脸上的笑意明白了，他认为苏仙童为他人牵线搭桥要收好处费呢！ 王守建心说叶青川还是没有改掉在洛水镇的习气，他真还有些配不上苏仙童！ 苏仙童留给王守建的印象极好，是一个正派女子！ 王守建脸上的神情有些严肃起来！ 酒足饭饱后，叶青川说他继续回去睡觉，临走前又千叮咛万嘱咐地对王守建说千万不要去那两个夜总会！ 王守建笑道：“青川，我知道你是为王叔好！你要相信我的能力，对付这些人，王叔自认为是小菜一碟，手拿把掐。” 王守建已经决定去“缤纷”夜总会应聘君小姐的专职厨师。 这一个月来，君小姐莫名的生了一场病，病好了以后吃什么东西都不香，医生怀疑她患了厌食症。 她吃了一段时间药，仍然不见效反而有加剧烈的表现。人越发的消瘦，脾气暴躁，精神状态也不好。 她的小厨房每天费尽心思给她弄吃的，结果小厨房的负责人天天被吼来吼去，脸上经常留有手掌印。 小厨房的负责人又不敢辞职，他深知君小姐的心性，如果不是被她赶走的，其他原因离职的都没好果子吃。 小厨房的负责人姓庞，是一个胖子，结果战战兢兢一个月下来，成了标准身材。 “我真不知道我这标准身材能持续多久，可能你下次见我的时候已经瘦成一道闪电了！”庞厨师一脸苦笑地对阿冲。 阿冲和庞厨师是邻居，阿冲把这件事当作笑话讲给了王守建和方世玉听。 王守建一听到这信息就在心中盘算着进“缤纷”的法子。 他去“缤纷”主要是想了解一下冷小婷到底在那出了什么事！ 天保是一个很懂事的孩子，冷小婷的去世对他打击很大，表面强装镇定。 他曾看到天保独自一人躲起来哭，天保的泪水喷涌而出，如决堤之水，但他压抑着，紧咬嘴唇不让自己发出声音。王守建在那一刻感受到深入骨髓的疼痛。 “我决不让任何人伤害天保！” “老庞。”王守建通过阿冲和庞厨师熟识起来，他今天做了一碟凉菜。 “你尝尝。” “啊哟！王师傅，你这手艺简直绝了，好吃，太好吃了！”庞厨师尝了一筷子又准备再吃。 “别吃了，你送去给君小姐，我猜她今天会把这些都吃完。”王守建还蒸了一碗米饭。 “趁热，你给她送去。” “王师傅，你这是用了什么香料，回头教教我！”庞厨师提着食盒就去了“缤纷”夜总会。 不出王守建所料，君小姐对庞厨师送去的菜赞不绝口，那碟小菜和米饭被她吃了个精光，还意犹未尽地说：“五味调和，菜品精致，味道鲜美！美味！老庞，去财务室领一千元奖励你，明天再弄点新菜来！” 第200章 都是戏精 庞厨师心中一惊，暗自道：“我的个乖乖，这我哪会做！” 他既想把那一千元揣在自己兜里，又怕明天王守建不帮他做菜，如果明天拿不出君小姐喜欢吃的东西那他肯定会被胖揍一顿。 这段时间挨耳光挨怕了，现在他想摸一下自己的脸都不敢。 他能在脑海中精确“复原”他的恐惧！ 君小姐这人高兴起来赏得多，但一不小心逆了她的鳞，那可就不好说了！ 她的钱拿着咬手！ “算了算了，这女人不好伺候，这钱还是不赚的好，三十六计走为上策，老子还是离开她为妙，找阿冲帮忙，去方家的餐厅找活干。”他打定主意后，轻声地告诉君小姐，说这菜不是他做的，是他的一个朋友持意为君小姐烹饪的。 “朋友？什么朋友？”君小姐抬起头，眼神锋利。 “是、是我的一个师兄。”他一紧张，事先没有想好说词，于是一张嘴就成了师兄弟。 庞厨师的厨艺确实一般般，不过人比较可靠。 “师兄弟？”君小姐如眼镜蛇一般瞪着眼。 庞厨师不敢看她，低头着小声回答说是，在说时，他右眼皮跳了许多次，左眼皮也跟着跳，想起“左跳财，右跳灾”的老话，他娘的，怎么两只眼都跳，心脏不由得一阵发紧。 君小姐的眼睛一刻都没有闲着，一直盯着庞厨师看。 看着看着，她发出了银铃般的笑声。 她的笑声有些诡异，听得庞厨师身上直冒白毛汗。 “老庞，平时还真没有发现，你原来也是帅哥一枚呢！还有点像个电影明星呢！” 她又眨眨眼说：“我记得以前你是个大胖子，肚子也挺大的。”她嘴里又啧啧了两声继续道：“比起以前大肚子时代要精神得多，身材可真好！” 庞厨师见她直直地盯着自己看，心里骂了好几声神经病。 君小姐其实长得还行，三十出头，保养得不错，此刻的她面含娇羞，双眸蕴情，娇滴滴的一笑，露出洁白的贝齿，看着比实际年龄要小几岁。 庞厨师也是在“缤纷”夜总会混了这么久，有些花招他虽然不会运用，但看还是能看懂的，不过他可不敢招惹眼前这个“女魔头”！ 他心说装傻充愣谁不会呀！ 庞厨师平时跟阿冲交往密切，只见他肚子里略一用气，身体晃了晃，一股清流就涌到了鼻腔里，脸上绽出一朵花来，笑着笑着，鼻子里就冒出两个泡来，他赶紧抬起一只手用衣袖擦了擦，不一会儿又冒出两个泡来…… “美得冒泡”这一招是阿冲教的！ “你快出去！”君小姐一见他这邋遢的样子恶心得要死！ “明天让你师兄来给我做饭。” 君小姐转过头不看他！ 庞厨师暗笑着走了出去！ “王师傅。”庞厨师乐陶陶地来找王守建告诉他君小姐十分喜欢他做的菜，并且还把那一千元的奖励递给了他，虽然心里舍不得。 目的达到，王守建执意不收那一千元！ 庞厨师也没有过多推辞，收了起来，笑道：“改天找时间一起喝酒！” 接下来王守建连续给君小姐做了一星期的饭菜，每次都由庞厨师送去，他学乖了，每次送饭菜时都戴上了厨师帽和口罩。 一个星期后王守建正式去了“缤纷”夜总会。 由于君小姐的作息时间安排，王守建的工作比较轻松。 这一天，他和姚一梅一早来到兴元小区李红波家。 方妮打开门，笑容满面地望着他们。 王守建被吓了一大跳，方妮的两条眉毛被刮得干干净净，此刻她那张笑脸有说不出的怪异。 姚一梅还没有发现这情况，一进门就拉着方妮问个不停，嘘寒问暖的，母亲关心儿女状。 “咦？”王守建听到姚一梅轻呼了一声：“妮子，你的眉毛怎么不见了？它们长脚了吗？”姚一梅捧着方妮的脸问。 “没有，妈。它们长虫了，我把它们连虫子一起清除了。”方妮自从见到姚一梅后就叫她妈妈。 “哦！”姚一梅点点头说道：“这可恶的虫子。” 王守建今天感觉方妮与平常不太一样，心说：我觉得她已好转了很多，怎么又变回从前的状态了，这是哪里出了问题。 他又如往常一般给方妮扎针。 掀开方妮的头发，他看着她头上的一大块伤疤，暗红色的。 王守建曾问过她这块伤疤是怎么来的，方妮并不记得了，后来是严冰告诉王守建，当年方妮出院回家不久，她偷偷溜出家门被一辆汽车撞伤，那辆车逃逸了。 当时郭成林也没有去追究，只是给她治好了就算了。 现在王守建给她的伤疤周围扎针的话，方妮会有痛感。 王守建就改变治疗方法，自制了药泥涂抹。每次他看到方妮头上的疤他就会对她的那次车祸有所怀疑，但是已经过去很久了，即使有怀疑也不管用。 扎完针后，方妮就同姚一梅进卧室去了，两人不停地说着话，卧室里不时传出她俩愉快的笑声！ 王守建正在厨房里给方妮熬药，这时响起了敲门声。 他心说：这时间点谁会来？ 打开门一看，原来是严冰，后面还跟着郭成林。 “王叔！” 二人进了屋。 “红波不在吗？”郭成林向房间里望了望。 “姚阿姨，姐！”严冰走到卧室门口喊着。 “严冰。”方妮从卧室里走了出来。 “姐，你这是怎么了？”严冰看着没有眉毛的方妮问。 “没怎么呀，我好好的！”方妮用手捋了捋头发，把整个额头都露出来，并冲着郭成林笑着说：“成林，你觉得我好看吗？” 郭成林感觉脸上的肌肉一阵痉挛，极力隐藏着内心的厌恶，努力挤出些笑容说：“好看、好看！妮子，不管你变成什么样，在我心里都是最美的！” 方妮听了后哈哈一阵大笑，不停地翻白眼，不停地撇嘴。 郭成林现在已经修炼得颇有城府，他走到方妮身边轻轻地拉着她一只手坐在沙发上，满脸关心地问：“妮子，你在这里住得习惯不？需不需要我给你请个保姆？要不，咱还是回洛水镇，和妈她们住一起。这样也能天天看到小妍，小妍很想你的。” 方妮的女儿郭小妍由赖阿姨带着和方妮的母亲住在一起。 方妮对郭成林的问话伤佛置若罔闻，嘴里开始哼着姚一梅教她唱的儿歌：小兔子，小黄狗，你们快来我的家…… 姚一梅听到方妮唱也同她一起唱起来，唱着唱着，两人又回到卧室去了！ “王叔，我姐的情况怎么有变化？”严冰问。 “这个精神上的问题要治愈难度很大，需要很长时间，也许她以后就这样了！”王守建轻声说，他说完瞟了郭成林一眼，郭成林听他这么一说，眼神闪了一下，他迅速低下头，没让人瞧见他脸上的表情。 “唉，我真希望我姐能好起来，把以前的事都记得才好，不然，我们小时候的趣事我和她都没办法聊了。我小时候老厉害了，小桃笑话我吹牛皮，我还需要姐给我作证呢！”他的声音里透着失落。 “会好起来的，严冰，我们慢慢等着看！”王守建拍拍他的肩。 “对，我也相信妮子会康复的。”郭成林也跟着说。 “严冰，你到古峰来出差吗？”王守建问。 “不是，王叔，我被抽调到了县公安局。”严冰说：“县里刚成立了一个打黑办公室。” 郭成林早就听说过这个打黑办公室，这时从严冰嘴里讲出来，他的眼皮还是不由得跳了两下。 第201章 工作 郭成林坐了一会儿就说他还有事情处理就走了！ 他站在卧室门口对方妮说话，方妮背对着他没有理睬他。 他怏怏不快地打开门下楼了。 王守建冷眼旁观，心说：郭成林有点坐不住了，看来他也牵扯到古峰的黑社会中。 “成林他一天天地在忙什么，每次来看方妮都是急匆匆的。” 王守建在这里遇到过他两次。 “我也不知道，成林哥这些年来变化很大，有时我都快不认识他了！”严冰说。 方妮听到郭成林关门走了的声音就和姚一梅从卧室里出来了！ “姐，你这没有眉毛都不像我姐了。”严冰看着方妮的脸说：“我找支笔帮你画上。”他在带的小包里找，果真还找出一支眉笔来。 “这是小桃的，她放我包里了。”严冰说完就给方妮画眉毛。 方妮仰着头笑着让严冰给她画。 “瞧瞧、瞧瞧！这眉毛那是脸上最有神彩的地方，姐，我给你描的是柳叶眉，小桃教我的。来，照照镜子！”严冰挺得意地说：“王叔，你看我的技术还行吧！” “行，不是一般的行，美妆大师！”王守建笑道。 方妮描上了柳叶眉，一张白净明媚的鹅蛋脸顿时生动起来，黑色的长发像瀑布倾泻而下，整个人透着端庄优雅的气质。 严冰又说起李红波来。 他说不知道李红波为什么执意要和包碧莲离婚，这件事把方萍气得够呛。李红波为了离婚还给包碧莲写了一张十万元的欠条，因为兴元小区的这套房子，包碧莲说是夫妻共有财产，她要分一半。 方妮听到他说到这套房子，抬了两下眼皮，但她没有说话。 “那红波现在去哪了？我来几次都没有遇到他。”王守建问。 他和叶青川同李红波一起喝过几次酒，对李红波的印象不错。 严冰说李红波一直有想趁着年轻出去闯荡一下的想法。既然现在离了婚，无拘无束的，于是出去闯荡的想法又开始在心里活络起来。他想既然去闯荡，就要去经济发达的地方，沿海地区是首选。于是李红波辞了职，直接去了深圳。现在他在深圳的一家汽修厂里干，赚不赚钱无所谓，先在深圳找到落脚的地方再说，目前刚去还在适应中。 “红波他性格豪爽，为人也非常仗义，我相信他一定会在深圳混得风生水起的。”王守建笑道：“等他回古峰时一定是个大老板的模样。” 他问方妮：“妮子，你一人住这里行吗？” 严冰接过话来说：“姐，要不然你还是回洛水去吧，可以和小妍她们在一起，小妍挺想你的，成天嚷着要找妈妈。” “我，我隔些日子再回去，我想自己静静。”方妮轻声说：“我能照顾好自己，我还有妈妈陪着呢！”她说着就靠在姚一梅的肩上。 “对的，我能照顾好妮子，她也十分乖巧很听我的话，她比天保乖，天保还老惹我生气呢！”姚一梅疼爱地抚摸着方妮的脸。 王守建搓着手，满脸笑意，但他的笑容背后有着对方妮深深的愧疚感。 “也许我这一辈子都无法弥补的！”他此刻想起几年前将郭小伟从方妮身边偷走的事来。 “那孩子现在不知道在哪里？”王守建心说。 他当年带着怨恨把郭小伟带到了苍南县，从他的本意来讲，他还是想把孩子放在苍南县的一些厂区附近，给他找个条件好的家庭，当时苍南的一些大厂工资福利都不错。 可是他那天带着郭小伟刚下了长途汽车，突然感到肚子痛，于是他就把郭小伟放在厕所门口，叮嘱他不要乱跑等他出来。 郭小伟听话地点点头，王守建现在都还能记起郭小伟那双忽闪忽闪的大眼睛来，和方妮的眼睛十分相似。 等王守建从厕所出来，郭小伟却不见了，他在长途汽车站找了一圈没有找到，又怕自己离开洛水时间长引起别人的注意，于是就坐车回来了！ 自从方妮生病以后，王守建的愧疚如同一块沉甸甸的石头，压在了他的心头。 “等我把这些事处理好了，我再去找找他，希望小伟遇到善良的人家。”王守建在心中祈祷。 四人在一起又聊了一会儿，王守建告诉姚一梅中午她和方妮的饭菜他已经准备好了，到饭点的时候就热热，晚饭等着他下班回来做。 他交待好这些事情就和严冰出了门。 “姚阿姨和我姐她们不会出门吧？”严冰担心她们找不到回家的路。 “目前还不会，她们有时会下楼在花园里走走，这个小区绿化搞得好，山山水水，亭台楼阁，像个小公园。” 两人边说边往外走。 “王叔，我刚到县公安局，可能事情会多，我姐这就麻烦你了！” “严冰，你安心工作，方妮呀，就是我和你姚阿姨的女儿。” “谢谢王叔！”严冰真诚地向王守建鞠了一躬。 王守建赶快扶起他来，说：“严冰，别见外。还有我现在在’缤纷’夜总会上班，坊间传闻那里涉黑，你如果有什么需要尽管开口给我讲，我可以帮忙做点事的。” “那可不行！”严冰一段时间未见王守建了，觉得他比以前更瘦了，不仅头发白了，连胡子都花白了。 “王叔，你可别去冒险，上好你的班就行了，其余的事交给我们警察。”严冰又严肃地说：“据我来古峰前了解的信息，那个叫君小姐的女人有可能涉及一些案子，而且此女阴险狡诈，心狠手辣。” 他停顿了一下，说道：“王叔，我觉得你应该换个工作，离这些人远点。” “没事儿，严冰，你王叔我懂得分寸。”他拍拍严冰的肩膀，挥挥手各自走了！ 王守建来到“缤纷”夜总会时，在楼下碰到了几个保安和保洁人员，他来到八楼的厨房。 这间厨房是专给君小姐烹饪食物的地方，除了王守建外还有两个帮工。 一个姓夏，叫夏吉祥，二十多岁，是个相貌普通的年轻人，中等个，皮肤粗糙，言谈举止大方，十分擅长与人打交道，夜总会的员工大部分和他熟悉。 另一个叫邝广云，接近四十岁，眼皮浮肿，脸色晦暗，脸上有几粒麻子，说话之时，似乎都在跟着抖动，王守建总觉得那几粒麻子抖动着阴险的意味。 夏吉祥来夜总会快一年了，邝广云听说是和君小姐一起来的。 “王师傅，我们已经将小厨房收拾干净了。”夏吉祥接过王守建手中的食材，问道：“今天你准备做什么？”他说着就把袋子里的东西拿了出来。 “一会儿先给君小姐做碗面条，弄两个小菜，晚餐我准备做鱼。”王守建一边洗手一边说。 “王师傅，先喝杯茶。我先把菜洗好！”夏吉祥提前给王守建泡好了茶。 “谢谢吉祥！”王守建接过茶喝了一口，说道：“这茶不错，上等的铁观音呀！” “你小子，又从哪里顺来的？”邝广云斜着眼睛瞟了一眼夏吉祥。 “邝哥，你说话别这么难听嘛！是昨天晚上，我下了班反正没事就在场子里瞎溜达，正好遇到袁校长他们，袁校长送给我的。当时君小姐也在呢，这条烟就是她给我的。我不抽烟，邝哥，送你了！”夏吉祥指指冰箱上放着的一条“黄鹤楼”。 “这烟管老钱了！”邝广云双手用力揉了揉脸颊，那几粒麻子被他揉皱成一堆了。 他拆开一包来，递给王守建：“王师傅，来一盒。” 第202章 巧遇 王守建一边做着准备工作，一边在思考着：严冰去了打黑办公室，他们首先会针对什么人什么地方开始打黑呢？“缤纷”这里是不是他们重点关注的地方？对，我应该帮他们找出隐藏在这里的妖魔鬼怪，妖魔鬼怪在人间为恶，改变了很多无辜者的一生。 方妮的人生改变也有我的原因。唉，我算不算是妖魔鬼怪，对方妮来说，我还真的是呢！如果我当年没有偷走郭小伟，她就不会生二胎，也就不会反抗不了赵志！唉，怪我，都怪我，我要减轻我身上的罪恶！“ 王守建并没有注意到邝广云递上来的烟。 “那王师傅，我出去抽支烟。”邝广云自顾自地拆开烟盒说。 王守建点点头。 他看着邝广云叼着一支烟朝一个包间走去，包间门一开，门口出现了一个女人。 那女人穿着一条很清凉的分体裙，布料少得可怜，把肚脐眼和细腰都给露了出来。 王守建迅速地打量了那女人一眼，五官小巧，扎着马尾辫，脸颊优美细滑，皮肤吹弹可破，文静淡幽，如果换套衣服，应该犹如邻家小姑娘。 他感觉眼前一道亮光，心说这女人怎么有些眼熟！ “哇塞，好香！”夏吉祥用鼻子使劲闻着王守建炒出的酱料：“王师傅，你真有一双魔手，这些东西在你的舞弄下，还真不一样。你教教我，我如果有你这手艺，我要去开个小餐馆，保证生意火爆。” 一个小时左右，邝广云回到小厨房。一进来就大喊饿了饿了，饿死我了！ “吃吧！”夏吉祥已经煮好了三碗面，浇上了王守建炒的酱料。 “好吃，太好吃了！绝了，勾魂，王师傅！”邝广云风卷残云般地吃完了自己的那一碗，没饱，又端过夏吉祥的面吃。 “吉祥，你先吃我的。”王守建说着又重新煮了一碗。 “他娘的，佟五妹还真会找，能找到王师傅这样的顶级厨师。他娘的，有口福！王师傅，前阵子我都想离开这了，现在舍不下你做的美食，太他妈的勾魂！。”他边说边吃，脑门子上浸出了几粒汗珠。 “佟五妹？她是谁？”夏吉祥一边吃面一边问：“我们这有叫佟五妹的？” “吃饭别说话，瞧你满嘴的油，还溅有油汤在衣服上。来，我帮你擦擦。”郭广云不想回答夏吉祥的问话，扯了一张餐巾纸说。 “别别别，自己来！” “佟五妹？”王守建一听，心说：“这名字我在哪里听说过？” “哦，老洪，对，老洪讲过这个名字，这个人与洪翠翠有关！”他想起老洪曾经给他讲过洪翠翠与佟五妹是好朋友，洪翠翠死了后，佟五妹和她的男朋友就不见了。 正说话间，桌上的内线电话响了，这是送餐电话。 “吉祥，今天你去送，这娘们儿最喜欢你这种眼睛尖、嘴巴巧、手脚快、脑子灵的男人，说不定哪天就收了你！”邝广云脸上的那几颗麻子抖动着，像几个阴险的小眼睛。 “这个邝广云怎么敢称呼君小姐为’这娘们儿’？”王守建心说：“我听老庞讲夜总会就只有邝广云敢在小厨房里这么叫她，不过他这种叫法也仅限于小厨房。这个姓邝的与君小姐之间有可能存在着不为人知的事，那是什么事呢？” 夏吉祥给君小姐送去了一碗面和两碟小菜。 他一出门，邝广云又自己动手煮了一碗面，煮好后浇上酱料给刚才包间里的女人送去。 不一会儿他拿着空碗回到小厨房。 “怎么，那是你相好的？”王守建问。 “对，王师傅，她说你做的面超级好吃！” “那以后我做菜就多做一份儿。” “谢谢王师傅。” “我刚才看了她一眼，蛮漂亮的，有词叫什么来着，”王守建拖长声音说：“小家碧玉，邻家小妹，大概就是她这个模样吧！” “可以啊！老王，你眼睛真毒！”邝广云用手轻捶了王守建一下，怪笑道：“看不出来，你还是个老不正经！怎么，对那妹子有意思？” “没有没有，我只是会欣赏，就像花园里的花，人人都有看的权利，我呀，并不会去摘。” “狡辩，老东西！”邝广云邪气地说。 王守建现在是“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一般不会表露出自己的情绪！ 邝广云胡言乱语，一脸的猥琐，他肚子里腾腾地升起一股怒火。 他真想一个大嘴巴给他抽去，打得他满地找牙！ “她叫兰小翠，和我以前的女朋友长得十分相似，巧的是，她们都叫翠翠。唉，我以前那女朋友才是你说的那样小家碧玉、邻家小妹，那真的是一个好姑娘，温柔大方又善良，我到现在还想她呢！”邝广云说到这，脸上有了一些光彩。 “翠翠，这名字好！”王守建问道：“她怎么没和你一起？是分手了吗？” “分手？不，她、她死了！”邝广云双手下意识紧握，脸上肌肉变得有些僵硬。 “死了？” “谁死了？”夏吉祥进来问道。 “没谁死，走开走开！”邝广云说着转过身去，故意在小厨房里找东西，然后又打开水龙头开始洗刷碗筷，王守建看到他偷偷地用衣袖擦了擦眼角。 “这个邝广云是洪翠翠曾经的男朋友，还真巧了让我遇到了。翠翠的案子到现在还没有破，他会不会知道些什么？看他这表情对翠翠还很深情厚意的？”王守建心想着把这个情况告诉给严冰。 “王师傅，他这是怎么啦？”夏吉祥用手指指邝广云。 “心情不好！” 夏吉祥说他告诉君小姐今天晚上吃鱼，她让夏吉祥通知王守建晚上准备两个人的饭菜，六点半送过去。 “君小姐很少在小厨房请客，她这是要请谁？”王守建问。 夏吉祥摇头说不知。 三人忙过晚餐后，夏吉祥和邝广云负责收拾厨房。 其实这小厨房没什么活，三个人在这里纯属浪费，王守建不知道君小姐为何这般安排，大概有钱任性吧！ 今天从邝广云的表现来看，他应该是君小姐特意安排进小厨房的，是怕有人对她下毒吗？ 因为王守建每烧制好一道菜，邝广云都要先尝尝，他美其名曰自己是品菜大师！ 三人收拾好小厨房，王守建准备下班回兴元小区给方妮和姚一梅做晚饭。 夏吉祥和邝广云都没有马上离开“缤纷”夜总会。 “精彩生活现在开始，王师傅，你不留下来喝两杯？”夏吉祥问。 “不了，你们年轻人玩吧！”说完他就朝楼梯走去。 他顺着走廊走，正准备转到电梯的方向，听到电梯口传来几个人说话的声音。 这几个人中有郭成林的声音，具体他们说什么王守建没有听清楚。 走廊铺着厚厚的地毯，等王守建转到正对电梯的走廊时，已不见一个人。走廊上的各个包间房门关着，王守建不知道郭成林进了哪个包间。 一会儿我来看看！ 王守建回到了兴元小区，他给方妮和姚一梅做好晚饭。 又给方妮扎了针，喝了药，到了晚上八点，他和姚一梅回到家。 到家后又照平时方法给姚一梅治疗，再扶她上床睡觉。 一切弄妥，时间已经到了晚上十一点。 他匆匆下楼朝“缤纷”夜总会走去。 他没有走大门，而是绕到了后面的员工通道。 王守建记得听到郭成林说话就是在八楼，而且八楼是“缤纷”夜总会招待贵宾的楼层。 他在七楼下了电梯，然后走楼梯上到了八楼。 他刚来到八楼，正准备一间一间地察看，刚转过楼梯口，他看见走廊里有个身穿白色长裙女子的身影，纤细而优雅，一头柔顺的长发如瀑布般垂落。 “她是谁？身形怎么这般熟？” 第203章 撞见 王守建见那白衣女子接连推开了几间包房的门，又带着歉意点头陪笑退了出来。 他见白衣女子刚走到“至尊”那间包时，包间的门从里面打开了，一个身穿紧身短裙的女人走了出来。 走出来的女人王守建认识，是白小海的前女友柳倩。 “她没有去广东！”王守建听叶青川说过柳倩想离开古峰去广东。 王守建看到柳倩在对白衣女子说着话，但白衣女子并不搭话，而是转身急匆匆地朝王守建藏身的方向走来。 “方妮？她是方妮！我的天，方妮她怎么来’缤纷’了？她这是恢复记忆了！”王守建想起姚一梅的话来。 “她说她要去一个叫、叫缤、缤什么的地方，还准备了好看的裙子。她穿给我看了，她像七仙女……” “原来一梅看到了方妮今天穿的这条裙子，怪不得她会那样讲给我听，我还以为一梅在说胡话呢！” 一身白衣的方妮美得清纯，美得纯净，像天池上的水一般清澈透亮。 “啊！”方妮轻呼一声，她用手捂住嘴。 两人迎面相撞，目光相接，方妮躲都没有办法躲。 王守建没有说话，拉住方妮的胳膊朝另外一条通道快速走去！ “哎呀，郭总，你这是要去哪里呀！瞧你，都快站不稳了，我扶你！”柳倩娇声说。 “走开！”郭成林挥手甩开柳倩，可能喝多了，自己没站稳，一下子扑倒在地。 “哎哟，我的郭总，你慢点！”柳倩把他扶了起来。 郭成林又一甩手，甩开柳倩，朝方妮离去的方向追了过去。他跌跌撞撞的，好几次差点摔倒，等他转过走廊，四周静静地，一个人都没有。他揉了揉眼睛，心说：难道是我眼花了吗？刚才那人明明就是方妮呀？不对！他又摇摇头，头一阵发晕。 世上有这么相像的人吗？ 刚才郭成林正在和包碧莲调笑，他正从包碧莲的胸口抬起头来，刚要和她说话。 这时柳倩开门出去，他一抬头瞄见了一双惊讶的眼睛，但只是一瞬间，那双眼睛转了过去，留下一张未施粉黛，脸色苍白的侧颜给郭成林，白色的身影在门口一闪而过。 “妮子 ！”郭成林一惊，他一把推开包碧莲站起身追了出来。 “干嘛呢，弄痛人家了！”包碧莲揉揉胸口不满地叫道。 “痛？哪里痛？哥哥帮你揉揉！”袁天勇凑近了包碧莲的身边…… “人呢？她人呢？”郭成林没有看到方妮，他抓住柳倩的双肩，不停地摇着她。 “人？什么人？郭总，你说的是谁呀？我怎么知道！”柳倩被他问得莫名其妙。 王守建拉着方妮迅速地来到楼梯口，步行到了七楼。 “你，你这是干什么？”王守建问。 方妮觉得他的眼光有点刺人，她紧张得脸色发白，眼角沁出了泪珠。 “王叔！”方妮小声地叫了一声。 “妮子，跟着我！”王守建从随身携带的包里拿出帽子和口罩递给方妮。 “快回家，一会儿郭成林会去家里！记住，回到家后反锁房门，不管外面谁让开门都不能开门。” 王守建和方妮回到兴元小区。 方妮上了楼，立即关门反锁。 王守建在楼下转了转，找了一处蹲下身子隐藏了起来。 没多久，他看见一道雪亮的汽车灯在小区门口出现。 “郭成林来得好快！”王守建心说。 只见进小区的这辆车急急地停在单元门口，郭成林下了车就直奔楼上而去！ “砰砰砰！” “妮子，妮子，开门！”郭成林用力砸着防盗门。 方妮静静地坐在窗前，嘴角勾起一丝笑意，苦涩极了！ “他居然勾搭上了碧莲！”这是方妮没想到的，她此刻觉得太对不起李红波了。 “年轻人，你别敲这么大声，我们都要休息的。”对门出来一对穿着睡衣的老年夫妻。 郭成林额头青筯暴起，吼道：“这是我家，我想怎么敲就怎么敲！” “你家？”邻居老太太有些诧异：“你怎会没有钥匙？” “我！你管得着吗？”郭成林依旧用力拍门，还叫道：“妮子，开门！” “算了算了！”那老大爷闻着郭成林满身的酒气，拉了拉老伴的手，关上了自家的防盗门说：“这人喝了酒，我们别理他，给物管打电话。” 不一会儿，来了两个保安，好说歹说将郭成林劝到了物管办公室。 “报警，你们快报警！”郭成林说：“我老婆她是一个病人，我敲门她不开门，会不会发生什么事呀？比如煤气中毒、脑溢血、心脏病……你们不把门弄开，出了事我要你们赔……她如果死了，我、我要你们抵命……老子杀了你全家！” 两个保安见他醉醺醺的，但说话面目狰狞，透着狠毒，心说这还真不好办！ 他俩赶快给物业经理打电话，经理也怕出啥事赶到了小区，他查找到了业主的联系电话。 李红波和朋友正在酒吧喝酒呢，他也有些醉意，接到物业经理的电话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 最后，他把严冰的电话告诉了经理说：“你找他，他是警察！”说完就挂了电话。 “我去，这都是些什么人呐！”物业经理不满地说：“找警察，这种家务事找警察还不得把警察累死呀！” “你说什么？敢这样和老子说话，活得不耐烦了！”郭成林站起来，怒气冲冲地走到物业经理面前，啪的一声给了他一个大耳光。 物业经理猝不及防，被一掌打懵了，这一巴掌郭成林用的力气大，把他的鼻子打出了血，血流了下来染红了经理白色的衣领。 “你、你这人怎么还打人？”物业经理叫道。 “打你，老子打你怎么了？老子还想杀了你呢！”郭成林又向物业经理扑去。 两个保安吓了一跳，赶紧上前，一人拉住郭成林的一条胳膊，说道：“好好好！我们打电话，别生气，坐下来喝口水！” 他们边说边给物业经理使眼色！ 因为“鼎盛”夜总会老七被砍死，“古惑仔”齐大麻子又被人打得奄奄一息扔到街上死掉了，这些传闻他们都听说过。 物业经理在两个保安的眼色里读出了这些信息，他吓得打了个激灵，心说：这个醉汉可能是黑社会，惹不得惹不得！ 严冰接到电话就赶了过来！ “成林哥，你这是怎么啦？”严冰扶着郭成林问。 “乖乖，幸好打了电话，来的还真他妈的是个警察。”物业经理擦了擦嘴角的血迹：“警匪一家！”他的脑袋里出现了这个词。 因为最近街头斗殴的次数增多了，还发生了很多起入室盗窃，老百姓开始怨声四起，“无能、笨蛋、警匪一家”之类的骂声此起彼伏。 可是他看到严冰警服笔挺，警容严整，气宇轩昂的模样又觉得这样想不对。 严冰看到物业经理衣领上的血迹，关心地问道：“经理，你这是怎么啦？” “没事儿，我不小心撞在门上了！”物业经理摸摸鼻子说：“我是’痧鼻子’，轻轻一碰就流血！” “需要去医院看看吗？”严冰又问。 “不用，真不用。警官，你快带他去家里看看吧！” 严冰向物业经理和两个保安道过谢就带着郭成林上了楼。 到了门口，严冰拿出钥匙开门，他转动钥匙，门打不开。 “哦！”严冰轻声笑了笑，对郭成林说：“成林哥，我忘了。我姐这是把门反锁了，这是我叮嘱她的，让她睡觉前都把门反锁。” “反锁？”郭成林一脸狐疑，他抓过钥匙扭了扭。 第204章 心事 方妮听到钥匙转动声，心如刀绞。 心如刀绞对很多人来说只是一个泛泛的形容词，但此刻对于方妮来讲是真实感受，仿佛有一把刀在身体内部绞动，那刀还带着利齿，五脏六腑都被割得七零八碎的。 最初郭成林怕被赵志的事连累不惜对她痛下杀手！ 后来姑姑方萍为了房子可以和郭成林同流合污，置她于不顾！这是她无意间听到的。 如今郭成林又勾搭了包碧莲，这都是她给李红波带来的痛苦！ 方妮至今还不知道因为当年郭成林乱扔了一块香蕉皮导致了她父亲中风，才有了后来她和郭成林的交往。 “不知道姑姑知道郭成林和包碧莲的事她会怎样想哟！郭成林，我真是瞎了眼！”她恨恨地想着。 “走吧！成林哥，门锁得好好的，我姐她没什么事的，肯定是睡着了。明天我再来看她。”严冰见郭成林使劲儿地扭动钥匙，他拉住了郭成林的手。 “别把钥匙扭断了！” 郭成林有些不甘心，他一屁股坐在地上说：“我就在这里等她。” 严冰只当是郭成林喝醉了发酒疯，好说歹说把他拉起来。 郭成林心说：自己也不能确定那个穿白裙子的女人就是方妮，只是像极了！ 这时，他又想起早上见到方妮时她那张没有眉毛的脸来，怪异得很，皮肤腊黄，看着让人恶心。 他想到这真有点想吐了，于是在严冰的劝说下，半推半就地下了楼。 站在暗处的王守建看到严冰把郭成林扶上车出了小区。 这时阴黑的天空飘起小雨，雨水阴冷。 第二天一早，王守建和姚一梅就来到了方妮家。 方妮一晚上没有怎么睡觉，脸色显得憔悴与苍白。眼眶下有淡淡的黑眼圈，皮肤也暗淡无光，微微泛着黄气。 姚一梅没有发现她的变化，进屋后不停地和她说话，一边说一边把王守建准备的早餐拿出来放在餐桌上。 三人刚吃完饭，就响起了敲门声。 王守建看了方妮一眼。 方妮坐在沙发上不动。 “妮子，开门，是我！”郭成林的声音。 对门邻居的老俩口又听到了敲门声，老太太凑近防盗门的猫眼看了看。 她回到客厅里对正在吃饭的老伴和一个十七八岁的小姑娘说：“昨天晚上那人又来了，我看他目光不善，身边还跟着个五大三粗的男人，留着光头，黑脸膛，神情阴鸷，是个社会人，我们呀得离那家人远点。小源，以后放学爷爷奶奶都到校门口来接你，自己一个人千万别在路上走。” 叫小源的姑娘扬起眉毛笑了笑，说：“奶奶，您放心，我可是散打高手，没人敢欺负我！” “小心点好！”老大爷说：“你那同学冷小婷不是就莫名其妙地跳了烟霞湖吗？说什么的都有。现在的社会治安堪忧呀，我们不要掉以轻心！吃完饭，我和你奶奶送你上学。” 小源听爷爷提起冷小婷，神情黯然！ 小源和冷小婷是好朋友。 “我觉得小婷出事应该和林婧婧有关！小婷出事前，我所说她还约了小婷玩。在学校林婧婧从不和她玩的，老是欺负她，我看不惯，还……” 小源提到的林婧婧是林会华的女儿，个头不高，生有一张大脸，和她父亲十分相似。 小源奶奶一听她这么说，赶紧打断她说：“小源，你别去多管闲事，那个林会华社会背景复杂，别看他和人说话笑嘻嘻的，那人阴着呢，听人说就是笑面虎。切，他能教出什么好的孩子来！你呀，管好自己，别人的事你别管。那个林婧婧别看她现在在学校霸道，出了学校，踏入社会，哼！一定会遭到社会的毒打。小源，你记住了，离她远点！” “对对对！小源，听奶奶的，在学校千万别提起小婷。”小源爷爷叮嘱道。 “唉，听了你们的话，我瞬间没有了青少年的无忧无虑了！压力山大咧！”小源嘟囔着背起书包。 方妮慢慢地站了起来，她并没有去开门，而是去了卧室。 姚一梅不解，她对王守建指指方妮。 “没事儿！你去开门！” 姚一梅把门打开，她微笑着说：“成林，你来啦，吃饭了吗？”这是人们最普通的打招呼用语。 郭成林急切地想见到方妮，脸上露着不耐烦。他原本想一把推开姚一梅，但看到王守建那双眼睛，他迅速调整了面部表情，和颜悦色地说：“吃过了！姚阿姨，我来看妮子！王叔，你好！”他又同王守建打招呼。 跟在郭成林身后的那个男人也进了屋。 姚一梅一见到那男人的模样，明显露出受到惊吓的表情，如小麻雀见到野猫一样。 “一梅！”王守建握住她的手，微微一笑说：“来，我陪你去房间。” 姚一梅一到卧室里就紧闭房门。仿佛卧室房门是她的堡垒，用来抵御外来伤害。 “妮子，你别出去，外面来了个恶人，凶神恶煞的。”姚一梅一进屋就拉着方妮的手说。 “妈妈，我可不怕什么恶人，这是我们的家，我和王叔去把他们撵走，你先在屋里休息休息。” “没事儿，一梅，有我呢！”王守建笑道。 “嗯嗯嗯！”姚一梅点点头说：“守建，你快让他们走！” 王守建回到客厅，问道：“成林，今天这么早就到古峰啦，你几点从洛水出发的？” “我昨天没有回洛水，今天准备回去，我来问问妮子愿不愿意和我一块回去看看小妍。妮子！”他走到卧室门口叫了一声。 方妮打开门走了出来，她披头散发的，长发遮住了她的脸，径直走到沙发坐下。 “妮子。”郭成林挨近她坐了下来，他用手捋开方妮的头发，方妮抬起头冷不丁地冲他阴恻恻地一笑，她翻着白眼，她这诡异一笑把郭成林吓得不轻，手一抖，放开方妮的发丝赶快缩了回去。 “太瘆人了！”郭成林心说，他很想站起身来走掉。 一抬头，看到王守建似笑非笑地望着自己。 郭成林心说：这一屋子里的人看起来都不太正常！还有那王天保，王守建将他带回洛水就不太正常。这小子现在去了哪里？ “王叔，最近没见着天保，他去哪里了？”郭成林调整着心绪问道。 “哦，天保呀，他不在古峰，去外地了！”王守建不想透露王天保去了苍南的信息，他防止郭成林使坏。 他盯着郭成林，最终郭成林的影像在他的脑海里幻化成了一条大蟒。 这蟒静静地盘在那儿，用两只很小的眼睛窥视着，那双小眼睛很毒很聚光！ 你不动，它也不动；你动，它还是不动。它等你露出破绽的时刻，它会发起如电光石火的动作，猛地一击，伤你于当场。 “哦！”郭成林应了一声，又不知道说什么了。 他今天来的本意是想单独问问方妮，再检查一下房间里是否有昨天晚上他看到的那条白裙子。 但他没有想到王守建和姚一梅在方妮家，而且姚一梅去了卧室将房门紧闭。 王守建又说道：“现在孩子大了，不会一直跟在父母的身边。看看你，成林，你在我的印象里就是那个小娃娃，个子小小的，脸色黄黄的！” 听到他提起小时候的事，郭成林就心慌，如坐针毡！ 他站起来找了个理由走了！ 方妮冷冷地看着他出去。 “妮子，你什么时候恢复的？”王守建问。 方妮说她不记得具体的时间，只是觉得自己一天比一天清醒。 “你是第几次去’缤纷’夜总会？” 第205章 清醒 “王叔。”方妮并没有回答王守建的问题，而是开始了述说。 “我恢复记忆，是从我出了车祸开始的。出车祸的瞬间，我看到了一张阴沉的脸，像赵志，也像郭成林，带着狠毒的笑，驾着一团漆黑的云向我猛冲过来。我一下子被它冲撞得失去了意识，只感觉落入了一个空洞，仿佛被世界隔绝了！” 王守建可以想象躺在地上的方妮身上满是鲜血，神情痛苦绝望，而站在一旁的郭成林既不去扶她，也不打电话叫120，只带着一脸的冷漠地看着…… “我在空洞中飘荡着，四周漆黑一片，我那时认为自己是落入了地狱。在飘荡之时，我的脑海中不间断地涌出这些年发生的事情，不过这些事情都是片断，一会儿是我幼年时，一会儿又是我躺在医院里，零星杂乱，没有头绪，就是无数细节碎片在头脑中飞舞，构成了千变万化的图像，但是杂乱无章，让我怀疑这是信息的真实性。耳边响起一个声音，它在不停地说’郭成林是凶手，他要你死’！” “等我从昏迷中醒来时，我躺在医院里，我的头痛，特别是脑子中出现以前的图像时就剧痛，让我不敢去想，不愿去想。” “直到你第一次给我扎了银针，这痛楚才有了缓和。” “出了车祸以后，我发觉只要我愿意去想以前的事，脑海中就会出现真实的片段，就如同那些事自己正在经历，但时间非常混乱，让我怀疑自己的精神是真的出现了问题。明明自己已经结婚生子，但那有些事都是大学和同学一起经历的。总之，就是一种混乱且清晰的状态，让我痛苦不堪。” “王叔，我真的感谢你救了我！”方妮说，她脑子中出现频率最高的就是赵志伤害自己的情景，她说她并不认得赵志，为何自己会与他纠缠，而且出现的场景让她痛不欲生，一段时间她有了自杀的想法。 车祸的外伤好了以后，方妮留下了脑袋有时会不停摇晃的后遗症。 她的轻生想法被赖阿姨发觉了，赖阿姨第一时间告诉了郭成林。 郭成林很少回家，在电话里听了赖阿姨的汇报后，只是笑了笑说：她没这个胆量，不过我也觉得她活得不耐烦了！然后就不再过问这件事了。 方妮说到这时，苦笑着摇摇头。 “赖阿姨实在担心我，就找严冰，找小桃来劝我守着我，直到那一天王叔你来了。” 王守建还记得那次见到方妮的模样。 她坐在那里，不说话，紧闭双眼，头不停地摇动，面容苍老憔悴，头发干涩发黄，皮肤呈灰白色，仿佛有一个恶魔在疯狂抽取她的生机和活力，让她的生机和活力在不停摇头中如沙漏般流逝。 王守建根据方妮的情况给她扎针治疗，几次用针之后，方妮摇头晃脑的情况好转了。 头上的疼痛感少了，曾经在方妮头脑里出现的那些片段也仿佛被王守建的银针给封住了，她努力地想回忆起来，可是那些图像就如被风刮走了没有留下一点痕迹。 “以前的日子就真的成了空白。”方妮说：“但我心里总有一个声音在说郭成林是凶手，有时候睡梦中也会出现这个声音。” “直到这次到了古峰，王叔又开始给我扎针，那些零乱的影像又出现在头脑里，而且越来越清晰，今天我能将它们串联在一起，清楚地看到了我曾经走过的路。” 方妮说她的这个能力让自己意外，现在只要自己愿意去搜索曾经的记忆，脑海中就会准确出现，包括她被郭成林下药的场景都清晰可见，而实际上，当年郭成林喂她大剂量的精神药物时她是处于无意识的状态的。 “王叔，这是不是种超能力呀！而且我现在眼睛几乎像是摄像机一般，能快速而敏锐地捕捉每一个细节。比如，昨天晚上，我扫了一眼郭成林他所在的包间，那里面的人和物品，我现在都能清晰地记得，他们坐在哪个位置，桌上摆了几瓶酒等等。” 方妮清楚地看到郭成林搂着包碧莲，她在心里又叹息一声！ 王守建听得越来越惊奇，他不知道方妮说的是真是假。 “那当年赵志应该给方妮说过他们三人联合杀害了我家天保的事。方妮为什么不问问我呢？她是否对天保的事产生了怀疑？”王守建心中暗想。 “王叔，昨天我是第一次去夜总会。我真想亲手杀了郭成林，他让我奄奄一息地在那等死，如果不是严冰他们，我、我……”方妮抹了抹脸，向上仰着头，把眼泪逼了回去，继续说道：“他一点也不顾夫妻情份，太冷血，太绝情。他为了自己什么事都干得出，魔鬼，真是一个魔鬼！” “妮子，你可不能去干傻事儿！”王守建说。 “是的，王叔。我也想到了这一点。我有小妍，我可不愿她有一个杀人犯母亲。郭成林侵害我的证据可能找不到了，但我凭直觉他还有其他的事情，只要找到他犯罪的证据。我就要把他送进大牢，让他受到应有的惩罚。”方妮停顿了一下又说：“为了他这样一个人渣去犯罪不值得！我还要留着命去找我那被人偷走的儿子！王叔，你都能把天保找回来，我相信我也能找到小伟！” “小伟，你要好好的，等妈妈把这些事处理好就来寻你！” 她说着说着，刚才强忍住的泪珠从眼角滑落，沿着白皙的脸颊落在了衣服上，迅速被衣服吸收。 王守建的心仿佛被利刃穿过，脸色如土…… 两人静坐了一会儿，王守建想要尽量挤出笑容，脸上肌肉却僵硬得紧。 他用力搓了搓脸颊，让自己神情正常起来，然后轻声道：“妮子，你听我的，目前你什么都不要去做。郭成林即使犯罪我们都交给警察去处理吧！这段时间’缤纷’夜总会出了不少事，我个人认为警察已经盯上了那里，你就别操心了！你一个弱女子去夜总会收集他的证据那是很危险的，而且他的证据不会摆在夜总会等你去找！还有你瞧，郭成林身边跟着的都是些什么人，刚才这人，凶神恶煞的，不是一个好人。还有小婷，你见过的那个小姑娘，好端端的，就去了一趟夜总会，结果就去跳了湖，这都是什么事呀！“他一阵伤心，站起身走到窗边，仰头望天：“妮子，你有什么需要就给王叔讲，王叔帮你做到。你可别再去冒这样的险。” “好的，王叔我听你的！”方妮抬手擦了擦眼睛，她的手修长、白皙、灵巧，像雨后新出的笋芽尖，指甲形状柔和而带有珠泽。 “王叔，我还想起一件事来。”方妮说：“前几天我出门，在街上遇到了苏仙童，她没有看到我。她和一个老年妇女在一起，我偶然听到她们的谈话。” “你认识那个老太太吗？” “不认识！” “她们谈什么？” “她们提起一个采石场来，还提到了侯宣民和郭成凤。” “侯宣民和郭成凤，他们不是郭成林的姐姐和姐夫吗？” “是的。我也觉着奇怪，不过那老太太看着挺可怜的，眼泪汪汪的。王叔，你说他们之间会有什么事呀？郭成林是不是又干了什么坏事？” “没事儿，一会儿我打电话问问仙童。”王守建已经有段时间没有见着苏仙童了，上次和叶青川喝酒时听他提过一嘴，说起过采石场。 第206章 案件 王守建从方妮家出来，刚走出小区，他看到一个衣衫褴褛的妇女低着头匆匆忙忙从小区门口走过，头发花白，身形瘦小。 他觉得这身影有些熟悉，想追过去看看。 这时电话响了，来电话的是苏仙童。 “王叔，你知道古峰哪里有个叫’四方采石场’的吗？”苏仙童在电话里问。 “’四方采石场’，这地方我听说过，好像在黑龙山附近。仙童，你打听采石场干嘛？”王守建听叶青川提过苍南县和古峰县要联合修一条峰南高速，碎石、石块用量大，如果采石场中标这样的项目，那一定会赚个盆满钵满。 “嗐，我妈的一个老姐妹问，我帮忙打听打听。”苏仙童用轻松的口气说。 “需要王叔帮忙吗？”王守建想到苏仙童既然问，她有可能需要自己帮忙。 “王叔，你有空吗？”苏仙童问。 来找她的是苟家村的蔡老妹，和苏桂花是熟人，平日里爱拌嘴，但并不影响她们之间的感情。 蔡老妹有个堂兄的儿子叫蔡子华，一直在古峰经营一家叫“利华”的采石场。 蔡子华的“利华”采石场在峰南高速的招标会上中了标，他心说终于要赚到人生第一桶金了。 可是他还没有高兴两天，在一个夜黑风高的晚上，蔡子华正心情愉快地和妻子喝酒，他家的两个孩子放在老家由父母带着。 二人正喝得开心，有人敲门。 因为刚才有工人给他们送东西，有个包落在他们家了。那工人说一会儿过来取。 听到敲门声，蔡子华的老婆没有多想，直接拿起工人落下的包，打开门笑着把包递了出去。 “啊！”蔡子华听到他老婆惊叫一声。 他问道：“谁呀？” 这时，他看到老婆战战兢兢地退回屋，一个面带凶相的男人正用一把枪抵在他老婆的头上。 “你们、你们要干什么？”蔡子华惊声问。 他的话音刚落，一个留短须，长有一双豹眼的男子用手抡起一个空啤酒瓶，狠狠的就朝他头上砸了下去，几下之后，酒瓶子就碎了，他的头鲜血淋漓。 另外两名男子就在客厅里一番打砸，掀翻桌椅，砸碎瓶子，满屋狼藉。 “好汉，有话好说。”蔡子华颤抖着声音说。 “好，老子就打开天窗说亮话，把你的采石场转让给我。”豹眼男人说。 “转让？什么意思，我、我不太明白。”蔡子华说。 “不明白？”豹眼男人的声音不大，他凑近蔡子华的脸平静地看了他一眼，蔡子华从他的眼神里看出了狠辣，身体一哆嗦。 “好汉，我、我真不明白！”他话音未落，脸上又挨了对方一拳，蔡子华感觉“嗡”的一声，顿时眼冒金星，鼻头跟着一热，流出了鼻血。 “给老子装糊涂，打，给老子狠狠地打，把他打明白。”豹眼男人一屁股坐在沙发上。 一阵拳打脚踢，蔡子华抱着头躲避着。 “别打了，有话好说。我们、我们都听你的！”蔡子华的老婆看到他被揍得惨烈，哭喊着。 豹眼男人听她这么一说，对打人者使了个眼色，从怀里掏出几张纸，对蔡子华说：“在这上面签字，三天之后你的账上会收到五万块的转让费。” “五万？才五万，你们这不是强抢吗？不，我不签！”蔡子华被打得晕头转向，但他完全明白这伙人的意图。 “不签，好，我让你嘴硬。”豹眼男从沙发上站起来，到厨房里去转了一圈。 等他回到客厅时，手里多了一根短棍，他对准蔡子华的小腿骨砸去。只听得“咔嚓”一声，蔡子华发出一阵鬼哭狼嚎般的惨叫。 豹眼男人是狠人，一不做二不休，对准蔡子华的另一只腿又砸去。 “不要，我们签。”蔡子华的老婆扑到蔡子华的身上。 “哈哈哈！”豹眼男人扔掉手中的短棍，那是蔡子华家里的擀面杖。 “他们简直太狠了，这些社会渣滓！”蔡老妹恨恨地说。 苏仙童听到蔡老妹的转述，惊得脸上变了颜色。 “他们报警了吗？” “报警？”蔡老妹撇着嘴说：“我那侄媳妇说派出所都是和这些黑社会勾结在一起的，报警没用！仙童，我听你妈说你在县政府干得不错，认识大领导，可不可以请领导出面帮忙解决一下？仙童，你就当是做好事。我那侄子现在还躺在医院呢，每天的开销很大，他现在上有老下有小，没了采石场这一家子以后怎么活呀！”蔡老妹眼泪汪汪的。 苏仙童心说：这事我可没有办法。唉，我妈也真是的，我在县政府就是一个普通职员，哪有什么本事去解决这么大的事情！ 但这件事性质太恶劣了，苏仙童想了想说：“蔡大娘，现在县里刚成立了扫黑办公室，要不你让蔡子华去那里报案？听听他们的意见。” “这个扫黑办公室管用吗？” “这是刚成立的，先去报案，我想会有人管的。”苏仙童又问：“蔡子华将他的采石场转让给了谁？” “我听说是转让给了黎宣民，他是翠港湾村老郭家的女婿。我还真不知道老郭家还出了这么一个狠人，他那闺女叫郭成凤。她小的时候我还见过她，挺招人喜欢的一个姑娘，不想啊，居然嫁了这么一个黑社会。”蔡老妹抹了抹眼睛说。 “郭成凤！”苏仙童心说：“她不是郭成林的姐姐吗？这件事与他姐姐姐夫有关，那与他有关系吗？” 苏仙童知道王守建也是翠港湾村的，她想向他了解一下郭成凤和黎宣民。 王守建告诉苏仙童明天他休息，到时打电话约一下。 他挂了电话后就向“缤纷”夜总会走去。 王守建没有乘坐电梯，而是走楼梯。 在上到第六层时，他听到有人在楼梯口说话。 “哎，你听说了吗？那个林胖子被人打死了！”一个女人小声地说。 “林胖子？哪个林胖子？来这的胖子多了去了！”另一个女人说。 “就是那个一脸贱贱的，老是色迷迷地盯着秋秋你看的那人。” “哦，你说的是他呀！小气鬼一个，吝啬鬼！”秋秋说：“死了就死了吧，伺候他，能把人气死！阿萍，他怎么死的？” “就是他太小气了！”阿萍说：“还在拆迁办干，我听说在拆迁办干的都能跟着赖主任挣大钱呢！也不知这林会华的钱是被老婆管太紧了，还是他压根就想来占我们姐妹的便宜，抠抠搜搜的。” “他怎么死的？”秋秋又问了一句。 “我听说是被人打死的，打在脑袋上，半边脑壳被砸得稀巴烂，很吓人的。” “你亲眼看见了？” “没有，我听我邻居讲的。她是扫大马路的，今天一早去扫地，刚扫到那条巷子时发现的，把她吓了个半死。” “这种笑面虎死了好！”秋秋说：“一肚子的坏心眼。” “秋秋，你说是谁杀的他呢？”阿萍问。 “谁？这我哪知道？”秋秋说：“应该是仇人吧！他自认为伪装得像个弥勒佛，整天笑嘻嘻的，却在背后捅刀子！他也不想想，人在江湖飘处处有飞刀，我猜是’小李飞刀’路见不平结果了他！” 两人一阵笑。 “确实，我也觉得是路见不平的大侠做的。秋秋，你还记得有个叫冷小婷的女子跳了烟霞湖吗？”阿萍问。 “记得，那姑娘不是被……”秋秋凑近阿萍的耳朵说。 王守建竖起耳朵听，但没有听到她们说的那人的名字。 “唉，不说了不说了，这个林胖子死有余辜，谁让他去骗那母女俩，害得别人死的死，疯的疯！这是他应得的报应！” 两人说完走了！ 第207章 四方采石场 王守建听到高跟鞋的声音走远了，他才慢慢地顺着楼梯向上走，心中思索道：我才接触了林会华两次，正准备找时机问他呢，现在竟然死了！他是那种狡猾如狐狸、凶狠如毒蛇的人，怎么就这么轻易死亡了呢？杀他的的人是谁呢？看来平时得罪过害过的人多，这也是报应吧！ 他刚进到小厨房。 “师父！”阿冲咧着他的厚嘴唇叫道，并给王守建拿过一张椅子，又递上一杯茶。 “谢谢！阿冲，今天来得这么早？” 平时阿冲都是下午才来夜总会。 夏吉祥和邝广云都还没有到小厨房。 “师父，那个林会华死了！” “死了？怎么死的？”王守建装出一副惊疑的神情问：“谁杀了他？难道是杀了齐大麻子的那伙人？” “应该不是，他这种死法不是他们常用的手段！” “常用手段？”王守建追问道：“杀人还有常用手段？” 阿冲说这些消息都是原来齐大麻子现在是巫老狗的手下讲的。 不管是齐大麻子还是巫老狗都喜欢把人先胖揍一顿然后按在面包车的后座下面，开着车在城里转圈，在转圈的同时，还用棍棒不停地殴打，那滋味简直是生不如死。 “变态，他们很变态！”阿冲骂了几句，又说等这种情况疯够了，他们就会将人拖到一处空地，把人摁在地上，打哪个部位，就在哪儿下面垫上砖。这样，人的四肢就全部被打断，人也就废了。 “打完人以后开车回城，他们就会把人找个地方扔了，不去管他的死活！这帮孙子太可恨了，一点人性都没有，会遭报应的！哼！师父，那个齐大麻子就是这样完蛋的，他就遭了报应！下一个肯定会轮到巫老狗，那个狗东西！” “那林会华是怎么死的？”王守建问。 阿冲说的和刚才王守建听到的差不多。 “师父，今天我本来是要告诉你，我打听出林会华是受人指使将冷小婷母女带到夜总会的。我和老方还准备请他喝个酒问问是谁让他这么干的，不想他昨晚上死了！” “唱酒问不出来，我上次和他喝酒，他醉得一塌糊涂我也没有问出来。” “师父，你对付他没办法，我和老方有的是绝招让他说，只可惜他死了，这绝招也用不上了！不过师父请放心，我再找人打听打听！” “好好好！阿冲，你要注意安全，别让我担心！” “没事儿的，师父！我阿冲说机灵第二没人敢说第一，还有呀，我也学会了师父你那腾空而起的飞腿，找个地方我展示给你看！”阿冲有些得意地说：“师父，我偷偷告诉你，方师兄这个还赶不上我呢！”他偷偷笑了笑。 “方世玉这几天忙什么呢，我好些日子没有见着他了？”王守建问。 “他被方老板扣在店里帮忙，前段时间方老板摔了一跤。” 阿冲说：方世玉的父母开了一家名为“玉湖海鲜酒楼”的餐厅，是古峰最有名的海鲜酒楼。 “师父，我今天来还有一个任务，方师兄说师父你明天休息，他邀请你去他家酒楼喝酒。” “行！”王守建爽快地回答，正说话间，夏吉祥和邝广云来了！ 小厨房的送餐电话响起，邝广云接了电话，对王守建说今天君小姐出门了，午餐和晚餐都不用准备。 王守建正好想出去，于是说让他们自己做饭吃，自己有事先走了！ 夏吉祥也说有事走了！ 阿冲跟着王守建出了夜总会，他让阿冲带着自己去看了看林会华被杀死的小巷。 小巷口拉着警戒线不准靠近。 “阿冲，你知道’四方采石场’吗？” “知道，就在黑龙山那，附近还有个’利华采石场’，前不久听说四方把利华收购了，说是收购，我看应该是被吃掉了！” “’四方采石场’的老板是谁？” “那个老板面生，应该是才出现在古峰的，我不认识，听说姓黎，来过一两次我们夜总会，和袁老板一起来的，就是一中的那个校长！” “’利华采石场’的老板你熟吗？”王守建又问。 “熟，谈不上。只是在方师兄他家酒楼见过几次，那人挺豪爽的。” “阿冲，你现在有空陪我去’四方采石场’转转吗？” 阿冲点头，他让王守建和自己回趟家。 阿冲有一辆面包车，半个小时后，他们就到了黑龙山附近。 黑龙山从古峰岭一直延伸到烟霞湖边，并在那有一段弧形，前面是古峰县城，山体与湖水之间有一块平坝，整体面积约有百亩，非常独立。 现在这块平坝上有了一幢建筑，门口挂了一个牌子，大红底，金色字，上书：四方采石场。 “师父，这’四方采石场’是新修的，看，那只有栋三层楼的房子，其余就用围墙一圈了事！”阿冲说。 大铁门是开着的，阿冲将车开了进去停在一处围墙边。 这时两条大黄狗冲了过来。大黄狗身高体壮，趴在车窗前，瞪着圆眼睛与阿冲对视。 两只黄色的大狗趴在车窗前，头朝前伸，发出凶狠的威胁之声。 “这两只畜生一点不怕人呢！”阿冲笑道，从包里摸出两根肉骨头从车窗缝隙扔了出去。 两只大黄狗各叼起一根肉骨头跑到围墙边，蹲坐在围墙边，两只前爪紧紧抱住那块骨头，眼神中闪烁着贪婪的光芒。嘴巴一张一合，锋利的牙齿在骨头上啃咬着，发出“咔嚓咔嚓”的声响，喉咙里还呜呜地叫着。 王守建看四方采石场位置比较偏僻，但风景却是极佳的。 那座三层楼的小砖房，背后有高大浓密的竹林，房前有一个小水塘，水塘四周皆是菜园，绿油油的叶子菜煞是喜人。 竹林后面是高大的树木，浓郁挺拔，多数都有十几米高，一个人难以合抱。 院子里散养着十几只鸡，个个昂首阔步，神气活现。 “师父，我觉得这里开个农家乐还行，采石场，一点都不沾边。”阿冲下了车，又指指那些鸡说：“这些鸡好！一会我们捉两只回去！” 二人说着话向那小楼走去。 这时从屋后转出一个中年妇女，身材略胖，穿了一件厚绒衣，绒衣上沾了不少污渍。 她端着一个木盆，王守建见她双手有生过冻疮的伤痕。 她一抬头看到了王守建和阿冲。 “你们找谁呀？”中年妇女问。 王守建仔细地看着那中年妇女，她就是郭成凤。 他已经很多年没有见过郭成凤了，他记得年轻时的郭成凤身材纤细，面容姣好。 现在出现在她面前的郭成凤就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女人，脸部松弛，毛孔粗大，没有光泽，额头眼角都有皱纹。 郭成凤没有认出王守建来。 “成凤，你好！我是你王叔，王守建！” “哎呀！你是王叔！多年不见，走在大街上我还真认不出你来呢！”郭成凤大声地说。 说完她又笑了笑，问道：“天保，天保他好吧？我听说你找到了天保！” “他挺好的！”王守建说。 郭成凤把王守建和阿冲请进屋。 王守建看了看屋子，屋子里陈设十分简单，一张大的写字台，写字台上零星放着几个档案盒。 靠墙有一组沙发，一个茶几。左边的墙上挂有一溜照片，都是端端正正的工作照。右边墙上有几幅石头的图片，还有营业执照。 “王叔，喝茶！”郭成凤又热情地招呼阿冲：“小兄弟，你也喝！” 正说着话，写字台上的电话响了！ 郭成凤接起电话！ 王守建听电话声音很嘈杂，乱轰轰的。 “你说什么？再说一遍。”郭成凤大声吼道。 “出事了，姐！黎哥被人捅了一刀！” 第208章 寻仇 王守建和阿冲陪着郭成凤去了医院。 “姐！”郭成凤刚下车听到有人叫她。 一个留短须，长有一双豹眼的男人冲她挥着手。 “你哥咋样了？阿克！” “在抢救呢！”阿克瞟了一眼面包车上的王守建和阿冲。 王守建心说：这个阿克长了张仿佛全天下谁都欠他的脸，特别地欠揍！ “抢救？”郭成凤吓了一大跳，脸吓得有些变了形，她吼道：“都抢救了，你为啥不去守着？” “我不去！”阿克恶狠狠地说：“我在这门口等着那小子，我看见他就把一拳打死！” 他在来医院的路上给袁天勇打了电话，袁天勇派人去家里堵捅刀子的蔡庆，说逮到人就弄到医院来！ 郭成凤也顾不上再和他说话，急匆匆地向抢救室跑去。 阿克咬紧了牙关，脸皮抽动了两下，也跟在郭成凤身后跑了进去。 “师父，我们怎么办？”阿冲问。 “你先回去，一会儿还要上班呢，我进去看看！” 王守建在医院门口站了一会儿，没有看到有什么值得关注的人来。 他也从阿克气势汹汹的话里觉得阿克应该派人去抓捅伤黎宣民的人。 王守建跟着去了抢救室。 手术后，医生出来告诉郭成凤，手术成功，伤者无大碍，好生照顾。 在病房外，郭成凤透过玻璃看了看病床上手术后还没有醒过来的丈夫小声问阿克。 “这是谁干的？” “是蔡庆，他娘的，敢在我的地盘撒野，老子去灭了他全家。”阿克头上流着血一只耳朵好像少了一块，身上也带着血迹。 “阿克，你也受伤啦？”郭成凤问：“蔡庆是谁？” “没事儿，姐，一点小伤！蔡庆是蔡子华他弟，他奶奶的，那小屁孩敢动老子，看我怎么收拾他。” “阿克，你别惹事！” “姐，不是我们要惹事，是那姓蔡的不讲理，明明签了转让合同，我也把钱给了他，现在要反悔，这他妈的还讲不讲理。姐，你在这守着哥，我找那姓蔡的评理去。” 王守建听他提起蔡子华心说：这简直是强盗逻辑，人家的“利华采石场”中了高速路的标，你们区区五万元就抢了过来，简直太黑了！ 阿克说完就转身出了医院。 郭成凤喊他回来，阿克装作没听见。 郭成凤不知道阿克是在骗她，整件事情并不是阿克说的那样。 阿克这人性格狼毒，嚣张跋扈，七个不服八个不忿的！ “狗日的蔡子华，老子再来打断你另一条腿！” 原来蔡子华的弟弟蔡庆，今年刚初中毕业，学习成绩不太好，没有考上高中。他前两天来了古峰准备在哥哥的采石场里干。 一来古峰，他得知哥哥的采石场被人霸占了，又看到蔡子华鼻青脸肿，还被打断了一条腿，血气方刚的蔡庆当时就从厨房里提了把菜刀就要去“四方采石场”砍人。 他提起菜刀就要往外冲，一副狂暴形象，头发凌乱，双眼血红。 看到他吓人的模样，蔡子华的老婆杨红梅拦住他，在她不断地劝说下，蔡庆才扔了菜刀，双手抱住头蹲在地上半天不说话。 “哥，他们凭什么从我们手里面拿下采石场，这采石场先不说能赚多少钱，它可是我们一家人的饭碗。我来古峰时爸妈还叮嘱我要听你的话，你在乡亲们的眼里可是一个能人呢！我们凭什么受人欺负！” 蔡子华叹口气道：“小庆，你还小，不懂社会上的险恶。是哥没本事，多年打拼，眼看就要赚大钱了！唉，罢了，可能是我没那命赚大钱吧！算了算了，我和你嫂子再想其他办法，我相信我们能再找到活路的。” 他还记得豹眼男临走时威胁他，说别给脸不要脸，若不转让，小心他们一家老小。 蔡子华一想到这心有余悸！ “哥！”蔡庆站起来猛地将蔡子华盖在腿上的毯子拉开，指着他的伤腿说：“我咽不下这口气，我也要打断他的腿！” “小庆，不是我没有报仇的想法！唉，好人不跟疯子斗！他们就是一群流氓，黑得很，我们没有必要去惹麻烦。现在对我来说，人活着就是最宝贵的，比什么都强。” 蔡子华看到年少的弟弟，不愿意让他牵扯进来。 现在让他接触到隐藏在光明下的黑暗，蔡子华心里十分难受。 杨红梅在一旁也说：“小庆，这件事你别对爸妈讲免得爸妈担心。这段时间你先住下，帮忙照顾一下你哥，我找了一份工作。” 自从蔡子华的采石场被迫转让后，家里就没有经济来源，蔡子华住了一段时间院后，因为开销太大，杨红梅不得已给他办了出院手续在家休养，她自己去找了份工作。 “小庆，我现在要去上班了。把门锁好，谁来都不要开门。”杨红梅打开防盗门走了出去。 蔡庆嘴上答应着。 中午他给蔡子华做好饭，伺候他吃完饭又把他扶到床上躺下。 “小庆，你要听哥的话别去惹事！”蔡子华缓缓闭着眼睛说。 蔡庆来到客厅，找到摩托车钥匙，他轻手轻脚地出了家门。 轻车熟路蔡庆来到了哥哥曾经的采石场！曾经的“利华采石场”的牌子已经换成了“四方采石场”！ 他见采石场里热火朝天！ 工人们戴着安全帽和防尘口罩，在机器的轰鸣声中忙碌着。 有的挥舞着巨大的铁锤，一下下敲击着岩石；有的操作着挖掘机，将一块块巨大的石块从山体中挖出。 空气中弥漫着粉尘和岩石的碎屑，地面上是堆积如山的石块，大小不一，形状各异。这些石块经过加工后，就运到峰南高速的施工现场去。 蔡庆进了采石场，他的出现并没有引起工人们的注意。 他朝办公室走去。 今天办公室里的人只有三个人，一个是豹眼阿克，一个是光头二猛，还有一个是黎宣民。 阿克和二猛在沙发上打瞌睡，即使外面动静很大，不影响，他们依然打着鼾。 黎宣民一副办公室主任长相，微胖，肤白，眼皮微微有些浮肿。他此刻正坐在办公桌前翻开财务报表。 蔡庆推开门走了进来。 “你找谁？”黎宣民见走进来一个少年。 他见那少年一副高中生模样，嘴唇上有淡淡的胡须，满脸青春痘，憋着一股子气，那股气引得他脸上的青春痘个个鲜红透亮。 “我找黎宣民。”蔡庆说。 “你找我？”黎宣民看着蔡庆问：“我们认识吗？” “不认识，我现在要让你认识我！”蔡庆叫道：“姓黎的，你为什么要抢我哥的采石场？还派人去打断了他的腿！” “什么抢？谁打断了腿？”黎宣民问。 “哪来的臭小子，给老子滚！”阿克从沙发上站了起来，他伸手推了蔡庆一下。 蔡庆一推门进来阿克和二猛就睁开了眼。 蔡庆虽然才初中毕业，但他从小喜欢武术，跟着电视里的李小龙学了不少招数，身体也十分结实。 阿克一推蔡庆并没有把他推开，蔡庆厚实的身板让他一惊。 “哟呵！哪来的小杂种，皮紧了吗？老子今天给你松松！” 阿克兜头就给了蔡庆一拳，蔡庆十分机灵，一转身让过他这一拳。 阿克没想到这少年还能躲开他这一击，他不由得一愣！ 蔡庆可不给他愣神的工夫，抬手就是一拳，这一拳正好打在阿克的太阳穴上，阿克脑袋嗡嗡响，一下子倒在了地上。 “别打，小兄弟，有话好说。”黎宣民从办公桌那走过来拦住蔡庆说。 二猛眼见阿克被来人一拳打翻在地，心中大惊！ 他偷偷地抓起一把剪刀，趁黎宣民拉着蔡庆，蔡庆没有注意到他时，闪电一样将剪刀刺进了蔡庆的大腿。 第209章 狠斗 蔡庆被剪刀刺中，疼得一趔趄，他用手扶在办公桌上，身体不受控制地颤抖，牙齿发出咔嚓咔嚓的碰撞声。 “臭小子，老子杀了你！”二猛见蔡庆受伤，又举起剪刀朝蔡庆刺去。 剧烈的疼痛让蔡庆有眩晕感。 但他并没有慌张。 他用力摇了摇头，双手攥拳，身体一弓，他能听到自己身体的各处关节“咔咔”作响，很像武侠小说中的武林高手对决一般，喉咙里发出怒吼声。 “我打！” 闪过二猛从正面刺来的剪刀，蔡庆从侧面扑过去，将拿剪刀的二猛扑翻在地，二猛手中的剪刀被打掉，两人打成一团。 “别打了，快住手！”黎宣民在一旁大叫道。 扭打中的两人，拳打脚踢，在地上翻滚着。 “他娘的！”阿克从地上爬起来，顺手操起一把椅子就朝蔡庆砸去。 蔡庆当时正骑在二猛身上，双手掐住他的脖子，二猛被掐得直翻白眼。 椅子砸在蔡庆的背上，一阵痛，蔡庆松开了二猛，就地滚到了一边。 阿克可不给他爬起来的机会，走上去对着蔡庆就拳打脚踢。 阿克的拳脚凌厉，躲不开，也站不起来，蔡庆只能护住身体的重要部位。 这时他滚到了办公桌下面，他往里一滚，扶着办公桌后的椅子站了起来，顺手操起办公桌上的东西就朝阿克扔去。 “刀！”蔡庆拉开抽屉，抽屉里有一把长刀。 他连思考都没有思考，抓起长刀兜头就向阿克砍去。 寒光一闪，阿克快速一闪，侥使他闪得快，长刀贴着头皮划过，削下他的一块头皮，顺带半截耳朵…… 阿克惨叫一声，用手捂住耳朵。 蔡庆此刻已经杀红眼，他准备绕过办公桌再砍他，结果被地上的杂物绊了一跤，长刀飞了出去。 “老子杀了你！”阿克一把撕开腰部的衣服，露出皮带，抽出皮带上扣着一把弹簧刀。 弹簧刀向蔡庆刺去。 蔡庆用胳膊一挡，手臂被划伤，皮开肉绽，血流如注。 刚挡过一刀，第二刀又来了！ 眼看着阿克闪着寒光的弹簧刀直冲自己的左胸刺来，蔡庆心说不好，情急之下，他一把薅住了在旁边跺脚喊“不要打了”的黎宣民的衣领，黎宣民本来就文弱，被他一拉扯就直接挡在了蔡庆的前面。 只听到“啊”的一声惨叫，黎宣民的身体像面口袋一样滑倒在地。 “哥！”阿克大叫，他当时刺向蔡庆的匕首收不回来了，直接刺中了黎宣民的腹部。 “阿克！”黎宣民的脸煞白叫道：“叫、叫你姐……”阿克的脸比他更白。 蔡庆也吓懵了，这时二猛扑上来抱着他的腰。蔡庆一惊，对准二猛的后背就是一个肘击，二猛松了手坐到了地上，蔡庆对着他的肚子又是一脚，二猛捂着肚子，如虾米一样蜷在地上。 “此处不能久留！”蔡庆忍住痛几步蹿出了办公室，骑上摩托车就出了采石场…… 蔡庆骑着摩托车上了公路。他现在没有目的，想到黎宣民受了刀伤心里就一阵后怕，虽然那一刀并不是自己捅的。 “他会不会死？”蔡庆的脑袋里一片混乱，摩托车行驶得很快，风灌进伤口，疼得他龇牙咧嘴，一边骑车一边大叫，想借此减轻一些痛苦，额头上的汗珠大颗大颗地滚落…… “那些人都是黑社会，什么恶事都干得出，坏得流脓！”蔡庆想到杨红梅给他说过的话来，他停下了摩托车。 “我不能就这样走了？那些黑社会一定会去找哥嫂的麻烦，我还是回去吧！”蔡庆准备调转车头。 可是他转念一想，我先给嫂子打个电话！ 他看前面路边有个小卖部，柜台上有公用电话。 杨红梅接到蔡庆的电话就感觉天塌下来了，她简单地叮嘱蔡庆几句让他赶快跑路，别回古峰，其余的事就交给哥嫂。 蔡庆后悔今天的冲动了，他此刻心里怕得要死，听了嫂子的话后骑上摩托车轰大油门继续跑路…… 也不知道骑了多远，摩托车的油快用完了。 蔡庆心说糟糕！他没有带钱！ 他骑的是一辆小型摩托车，加满一箱油能跑300公里左右。这段时间由于蔡子华受伤，没怎么用摩托车，油箱里的油不多。 “这可怎么办？”蔡庆心里着急起来。他抬起头向四周看看，瞧见远处有一个小型加油站。 他心中一喜，但马上又发起愁来。 没钱呐！ 他硬着头皮准备去试试。 “老板。”蔡庆来到加油站。 老板是一个头发略秃、肚子微凸的男人。 “你、你这是怎么啦？”加油站老板看着浑身沾满血迹，满脸尘土的蔡庆问。 “大叔，我被人打了，他们要抢我的摩托车，还用刀砍我，我的钱也被抢了……”蔡庆说的半真半假。 加油站老板骂道：“那帮狗日的黑社会，简直是无法无天了！唉，小伙子，这年头啊，就是这样，报警都没用，那些警察和黑社会一个鼻孔出气！” 蔡庆停下车后就感觉头发晕，身体发软。 加油站老板扶住他问：“你这是准备去哪？瞧，你流了好多血，我给你上点药！” 他把蔡庆扶进屋里，屋子里陈设简陋，有一张桌子，几张塑料板凳，靠墙的位置放了一张床，床上躺着一个人。 “我的天，伤口这么深！少年人，我只能给你上点云南白药，你得上医院缝针，还要打破伤风针，千万别感染了，不然的话胳膊就废了！你家是哪里的？”加油站老板用剪刀剪开蔡庆的衣袖，他这时才仔细看了看蔡庆，就是个十六七岁的少年。 “苍南，我哥在苍南。” “苍南离这还有一百公里左右，这样吧，我给你加满油，你快回去找你哥带你上医院！” “可是、可是我现在没钱！”蔡庆小声说。 “没事儿，你下次路过这里给我就行。”他停顿了一下说：“算了，你以后还是别来古峰了，太黑了！” “不，我伤好了要找他们报仇！”蔡庆说。 “少年人，我劝你还是算了。这年头，还是躲着点好。你看他，那是我三哥，很好的例子。”加油站老板指指床上躺着的人说：“我姓蒲，排行老四，你就叫我蒲四叔。” “蒲三叔他生病了吗？”蔡庆接过蒲四递给他的一杯热水问。 “是啊，他已经生病好些年了，好不了了！” “他得的是啥病？”蔡庆问。 “你过来看看！”蔡庆跟着蒲四走到蒲三床边。 蒲三躺在床上还戴着帽子，蒲四取下他的帽子对蔡庆道：“看，这就是原因。” 只见帽子下面显露出一条没有头发的暗红色伤疤，伤疤从额头开始一直延伸到左脑，足有十来厘米长，手指宽。 蒲三被取了帽子感觉不舒服，他张了张嘴，想说话，却发不出声音。 他的嘴在痉挛，腿在痉挛，手也在痉挛。 蒲四轻轻地给蒲三戴好帽子，又掀起他的衣服，蒲三的胸腹部有三条令人触目惊心的伤疤。 蒲四说他三哥原来在古峰做装修生意，不知道什么原因得罪了“鼎盛”夜总会的老板。后来三哥的装修公司被砸了，工人被撵走了，三哥去找他理论也被砍成重伤，去派出所报了案，已经五年了，现在这案子都没有破！ “那帮警察在忽悠我。”蒲四说：“我隔一段时间就去派出所打听，他们只有一个回答：侦破中！” “少年人，人健康地活着就是最宝贵的，比什么都强。”蒲四轻轻拍了拍蔡庆的肩膀，他这句话令蔡庆差点哭出来，他哥哥也是这样对他说的。 蔡庆临走时蒲四又让他带上些饼干和牛奶。 第210章 疯狂 蔡庆骑着摩托车继续赶路。 在天黑前他终于来到了苍南。但此刻的他已经精疲力尽了，小摩托车被他驾驶得摇摇晃晃的。 刚转过一个街口，迎面走来一人，蔡庆吓得急转，扑通一声他摔倒在地昏了过去…… “醒醒！你这是怎么了？”那人拍着蔡庆的脸叫道…… 蔡庆觉得自己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他闭着眼睛回想着。 “你醒啦！”有人在轻声问，浑厚略带磁性的声音很好听。 蔡庆一睁眼，看到四周雪白，自己躺在床上，床边有个青年男子。 那男子身材挺拔、剑眉星目甚是英俊！ “你是谁？我在哪？”蔡庆迷糊地问。 “我看到你时，从摩托车上摔下来昏了过去。现在好了，一天一夜，烧退了！” 年轻男子笑道：“我叫王天保，你现在在医院。” …… 王守建在医院里待了一会儿，见黎宣民没有什么大碍就告辞走了。 出了医院，他见医院门口的一棵树旁蹲着一个头发花白的女人，衣服脏兮兮的。 “代乡平！”王守建认出那女人来。 代乡平蹲在那望着医院门口进进出出的人，脸上没有表情。 王守建走近她，轻声说：“小代，你在这里呀！小楼和玉兰四处找你，你现在和我一起回去吧！” 代乡平仿佛没有听到他说话，仍旧盯着医院门口。 “小代！” 代乡平突然站了起来，“嘻嘻嘻”地冲王守建笑了几声，又围着那棵树转了两圈，然后手舞足蹈自顾自地走了。 “小代！”王守建跟在她身后叫道：“你跟我回去！”他说着就去拉代乡平的胳膊。 “别过来，你别过来！”代乡平甩掉王守建的手，并一把拉着自己的衣服做出要脱衣服的架势。 王守建吓了一跳，赶忙退后几步。 “坏人，都是坏人！哈哈哈！”代乡平大叫道，疯疯癫癫地跑了！ “唉！”王守建看到代乡平跑远的背影长叹了一声。 临近黄昏时，郭成林来到了医院。 他冷冷地看了看阿克和二猛。 他二人被郭成林阴冷的眼神吓得低着头，大气都不敢出。 阿克带人去了蔡子华家，敲了半天的门没人开门，随后搞了一桶黑漆泼在蔡子华家的门上泄愤！ “看看你们，长得像猪，大腹便便的，再这么养着你们，我看不久后弯腰都困难，低头也看不见脚背了！猪，真他妈的蠢猪，连个小孩子都干不过，废物，他妈的废物！……”郭成林披头盖脸的一阵骂，他脸上肌肉抽搐着，原本漂亮的面容变得狰狞起来。 阿克和二猛被骂得狗血淋头，二人低下头，大气不敢出，脑门儿上渗出了密密的汗珠。 “哥，我们报警吧，让彪哥把那龟儿子抓起来！”阿克小声地说。 “猪，你他妈的真是猪！还报警，我！”郭成林抬手就给了阿克一个耳光。 阿克痛得一咧嘴，想叫又不敢，胸口起伏着，脸扭曲得像个小鬼！ “你这个白痴懂个屁！”郭成林明白现在可不能报警！ “你们这两头蠢猪，听明白没有！脑子不好用，给我练起来！再他妈这样就给老子滚蛋！” 郭成林骂得口干舌燥，不耐烦地说：“滚，快滚，看得老子心烦！” “哎呀，郭总，你干嘛发这么大的火，这些都是小事，我来处理。”袁天勇笑眯眯地走了过来，他又对阿克和二猛抬了抬下巴，示意二人赶紧走！ “姐夫的伤如何？”他问道。 “没有生命危险了，但可得养个三五个月。”郭成林说：“我姐吓坏了，现在怎么也不肯让姐夫去负责采石场了。” “没事儿，这件事好商量，我先去看看姐姐姐夫，一会儿去’缤纷’！” 二人从医院出来就去了“缤纷”夜总会。 君小姐今天不在夜总会。 “她去了哪？”郭成林问。 “谁知道她去了哪？美容去了呗。”包碧莲在旁边答道，然后又嗲声嗲气地说：“人家也想去做做美容。” “莲莲，你不用做美容都迷死人，如果再做的话，我还不得死在你身上！”袁天勇把手伸进她的领口捏了一把。 “哎呀，痒死我了！”包碧莲顺势就倒在郭成林的怀里。 “去，你找他去！”郭成林不耐烦地推开包碧莲。 “哼！讨厌！”包碧莲不高兴地站起身来，扭着腰出了包间。 “郭总，你就不懂得怜香惜玉。哈哈哈！”袁天勇怪笑道。 “老袁，君小姐这段时间老爱往外跑，你要叮嘱她一下，让她最好待在夜总会，哪也别去！她如果被扫黑办发现了你我都得完。” “她知道，她去弄脸也是这个原因。她呀，现在这个模样我猜她爹娘都认不出她来！”袁天勇端起酒杯喝了一口。 “还有，给兄弟们都说一声，这段时间都给我好好猫着，别出去惹事。” “行，我一会儿就吩咐下去。” “你姐夫那如何？有几成把握？”郭成林问。 “他正走程序，问题估计不大。他也是你这么说的让我们行事低调点。” 郭成林点点头，盯着包间里的电视屏幕看，电视屏上有个女孩在热舞，这是一楼大厅的舞台实况。 “老袁，还有采石场派人盯着，闲杂人等不许进去。我们好好把这个工程做完，其他的事等钱收完了再做。” “明白。”袁天勇也盯着电视屏幕看，他心说：我还是得去警告警告蔡子华，必须让他怕才行，不然又给老子弄出什么动静来！ “我前几天遇到严冰，听说扫黑办调来的人员个个厉害，我们目前还没有熟人在里面，所以我们真得小心行事才行。” “严冰不是熟人吗？老郭，你去搞定他，让他给咱们透点消息。” “他？搞定他！”郭成林摇摇头说：“那是狗咬乌龟，无从下口。他就是一根筋，一家子都是一根筋！”他又想起方妮来。 当年不是她吵着闹着要去举报赵志，今天她也不会变成这副丑模样！ 他又想起初次见到方妮时，方妮那俏生生的模样。 “妮子、妮子，你可别怪我心狠！”郭成林心说，端起酒杯连喝了三杯。 “老郭，你这是干嘛？”袁天勇见郭成林这般喝法被吓了一跳，说：“喝急了容易醉！” 这时电视里一阵激烈的音乐响起，舞台两边射出五色彩带，灯光闪烁起来，形成了能让肾上腺素上升的特殊氛围。 此刻站在舞台上的是一个长发女子，她身穿小吊带，裙子包不住屁股，身材火辣，表情狂野，非常时尚。 郭成林眯着眼睛看着电视屏幕，他仿佛觉得舞台上那长发女子与方妮有些相似。 “女人在舞台上就彻底江湖了！” 一股燥热从小腹升起，穿透腹部，直达大脑。他伸手按了一下桌边的一个红色按钮。 没过多久，包间门开了，一个穿小吊带的女人走了进来。 袁天勇斜着眼睛看了郭成林一眼，对女子示意着。 女子在郭成林身边坐下来。 郭成林左手搂着她的腰，不时上下抚摸。 突然郭成林像发了疯似的，一把扯下女子的小吊带，用手撕没撕碎，又发狂的用牙齿咬着，连连咬着，终于把小吊带撕成了条状。 那女子不知所措地望着狂躁的郭成林，有些害怕，哆嗦着，牙齿不停碰撞，发出咯咯的响声，不敢动弹，也不敢喊叫。 郭成林用撕开的布条将女子双手和双脚捆上，打上结，然后抱起女子，将其扔到地上。 女子躺在地上瑟瑟发抖，既可怜又性感。 他仰头又喝了一杯酒，哈哈大笑着把女子胸罩往上推了推，两只饱满的乳房就跳了出来…… 第211章 屈辱 郭成林扔给那女子一叠钱，打开包间门和袁天勇来到九楼的茶室。 女子看到他们走了，她坐在地上把头埋在双膝之间开始号啕大哭。 “老郭，你真会玩，野性，太他妈的刺激了！”袁天勇对郭成林赞道。 “我这是变态！”郭成林心说，他也记不得自己从何时起有了这样的心理。 他一见到与方妮有些许相似的女人，脑海中总会浮现出赵志与方妮纠缠的画面，让他咬牙切齿又血脉喷张！ 九楼的这间茶室是郭成林最爱来的地方，布置得简约而雅致。古朴的木质桌椅，散发着岁月的沉香，桌上摆放着精致的茶具，每一件都透露出匠人的用心与巧思。 茶艺师大约四十岁左右，在柔和的灯光之下，她有一种特别之美。 她的皮肤白皙，鼻子小巧又挺直，盘起了头发，淡雅而大方。 她举止轻柔，泡茶动作行云流水，韵律感十足。 茶叶散发清香，藏在角落的音响播放琴曲。琴声与清香共同营造出特殊的意境。 “我们现在要有法律意识了，有些事光靠武力解决不行。林胖子那事有线索了不？”郭成林看了一眼正在泡茶的茶艺师对袁天勇说。 郭成林接过一小杯茶，轻呷一口，茶香浓厚，唇留齿香。 此刻的他已经从一个禽兽变得衣冠楚楚，儒雅随和！ 他们说话没有回避茶艺师，她也没有刻意面带微笑，就安安静静地泡着茶。 “没有，我派人去查了一遍，根本理不出头绪。彪哥也打听了，公安也是毫无线索，这还真成了一个无头案。可能呀，是林胖子平时害的人多，被人偷偷下了手。他那死样，真是吓人，半个脑壳都被打没了。下手的人肯定是对他有深仇大恨！” “他这段时间接触最多的就是拆迁上的事？会不会是那些刁民干的？”郭成林口中的“刁民”指对拆迁不满的东平路居民。 “我也想到了，特地找了几个来问，他们都不承认，他们还说现在一到晚上都不出门，被吓到了！”袁天勇嘿嘿一笑说：“老子就是要让他们战战兢兢、如履薄冰！” “会不会与那家有关？”郭成林问。 “不会！”袁天勇马上否定说：“他们家死的死疯的疯，不可能！” 郭成林又说现在古峰这地方虽然非常乱，打架死人的事情也经常发生，但是并没有乱到随便杀人的地步，林胖子的案子警察肯定会认真查，只要不查到他们头上就好。 “打黑办”那边也要时刻注意，能找到“朋友”帮忙最好。 “放心，老郭，林胖子和你我没有任何牵扯，要说牵扯的话，他姐夫和他还有二狗子牵扯最多。现在二狗子活不见人死不见尸，警察也查不出什么来！” 郭成林听他提到二狗子，放在嘴边的茶杯停了一下。 “别大意了，我看这’打黑办’可能要动真格，我们可别撞枪口上，去打好招呼让大家伙都规矩点，做遵纪守法的好公民。谁如果惹出了事，决不轻饶。” 郭成林又轻呷了一口茶！ …… 杨红梅放下电话后，神情凝重，只觉得心脏被一双无形的手挤压，快速跳动，快从胸腔蹦出来了！ “怎么办啊？” 她给蔡子华打电话告诉他在屋里好好待着，谁去敲门都不开。 “子华，不管他是物管还是警察，还是什么张三李四，都不要开门。” “出什么事了？”蔡子华问道。 “是小庆，具体什么事我也不太清楚，我回来再想办法……小庆我已经让他走了……我也不知道他去了哪里，越远越好……现在我要给咱爸妈打电话……你别担心，我会处理好！” 挂断电话后，杨红梅又给蔡老妹打了电话，请她帮忙给公婆找个暂时的住处，千万别让其他人知道。 蔡老妹被她的这个电话吓了一跳，连忙追问原因，还说苏仙童不是让他们去打黑办公室报案吗？ 杨红梅说这件事情不简单电话里也说不清！ 蔡老妹知道也不便问，她马上给苏桂花打电话，请陈蔫子把靠山屯的房子借给她堂兄一家暂住。 苏桂花十分爽快地答应了！ “这些都是红眉毛绿眼睛的恶鬼！”蔡老妹挂断电话后骂道。 …… 第二天，杨红梅刚走出小区，一辆白色面包车突然开到她的身边。 车门打开，跳下三个人。三个人皆戴着帽子和大墨镜，下车后一言不发，围住了杨红梅。有两人上前，一人抱脚，另一人抱腰，迅速把她弄进了车里。 面包车飞快地朝出城的方向开去！ 从面包车开到她面前，到她被弄进车里，前后不过半分钟，异常迅速。 三个人行动得神不知鬼不觉，杨红梅在车上拼命挣扎。 “你们干什么？救……”她刚一出声就被捂住了嘴巴。 “再叫，老子打死你！”有个男人举起拳头恶狠狠地说。 “蔡庆在哪？” “我不知道！”杨红梅说。 “啪啪”两声，男人给了她两个耳光，又问道：“蔡庆在哪？再不说老子办了你！” 这两个耳光很重，她的眼冒金星，嘴角流血。但她没有哭，抬起手擦掉嘴角鲜血。 杨红梅面对这凶恶的男人一点也不屈服，她鼓起眼，如斗鸡一般叫道：“不知道，我不知道！” 她的声音尖锐，直刺车顶。 “臭婆娘，嘴硬！老子……”那人又举起拳头。 杨红梅怒目而视。 “他奶奶的，挺犟，老子办了你！”他说着伸手就去脱了杨红梅的衣服，并在她身上四处乱摸…… “臭流氓！”杨红梅激烈地反抗着。 “算了，二猛，空间太窄了，老大说了别惹事儿，给她拍几张裸照。”开面包车的男人说。 二猛不情愿地放开杨红梅！ “臭婆娘，你给老子听好了，回去告诉蔡庆，再敢闹事，你的这些裸照老子给你贴满大街小巷，还给你老家寄去，就说你是一个卖淫女！” “哈哈哈！”车上的几个男人怪笑着，说着污言秽语，又伸手乱摸杨红梅，极其下流…… 面包车在烟霞湖附近停了下来，杨红梅被推下了车，衣裤也被扔了下来。 “畜生、流氓！”杨红梅缩着身子蹲在地上。 远远的有几个人在张望，但没有人敢凑近了来。 这时一个瘦弱的女人走了过来，她捡起地上的衣服递给杨红梅。 在穿衣服时，衣服上的斑斑血迹如眼镜蛇一样，钻进杨红梅的心中，变成了一滴滴带毒的血块在她的血管中流动。 “你是谁？”杨红梅穿好衣服问眼前的女人。 那女人并不答话，只咧着嘴傻笑着，看起来神情有些怪异，身上穿的衣服脏兮兮的，头发花白像枯草。 “这是在哪里？”杨红梅含着泪向四周张望，她遭此凌辱伤心欲绝。 那女人也不说话，只是围着她不停地踱步、摇头、做些奇怪的手势，嘴里吚吚呀呀的，不知道说些什么！ “原来她精神错乱呀！我现在也想马上精神错乱，变成疯子，忘掉刚才噩梦般的遭遇！”杨红梅很想马上失忆，变成白痴！ 看到那女人远去的背影，杨红梅喃喃道：“她比我幸福！” 杨红梅来到烟霞湖边，一阵风吹来，衣角飘起，头发凌乱，有几缕乱发，遮在脸前。 她望着湖水真想一头扎进湖里去，但她又想到自己年幼儿女和病着的丈夫，无比的辛酸和屈辱涌上心头，她蒙着眼，泪水一股股就往下流。 杨红梅来到楼下，她将头发捋了捋，尽量让自己表现镇静，别让丈夫看出端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