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案：我能锁定凶手，推理就变强》 第1章 发达了? 安宁医学院。 女生宿舍楼下。 鲍均一脸狐疑地跟在一个短发女孩后面，同时还左顾右盼，紧张兮兮的，生怕突然跳出几个人来，毕竟，进女宿舍这种事传出去，他的人生基本就算社会性死亡了。 “吕学姐，你真的只是让我来修电脑吗？”快到宿管楼时，鲍均心里憋了一路的问题终于忍不住问了出来。 前面那个短头发的学姐转过身来，笑眯眯的，展示出一张美得让城市和国家都失色的脸蛋，还有那近乎无瑕的好身材。 她就是吕微微，安宁医学院里大家公认的头号校花，连续三个年头坐稳了学校最美女生的头把交椅，得的票数比起第二名来，多出了三十多倍还不止。 不过吕微微性格偏冷，导致她上了五年大学，追求者一个都没有，鲍均还听说，吕微微从出生到现在一直是单身，除了她爸爸外，其他男的一根手指头都没碰过她，纯得比白莲花还纯洁。 吕微微看着一脸紧张的鲍均，眼神里闪过一丝逗弄：“小学弟，你别告诉我以为我对你有什么图谋吧？” 鲍均尴尬地抓了抓头，也对，虽然他被封为医学院第一帅哥，但全校六千多人里，男生也就三百多，这“第一校草”的称号水分有点大。鲍均自认还算帅气，但也想不到吕微微会对他有意思。 想到这儿，鲍均彻底打消了疑虑，说：“抱歉哈，学姐，我们赶紧走吧，一会儿我还得和哥们儿去打球呢。” 吕微微白了鲍均一眼，不耐烦地说：“放心，不会耽误你太久的。” 同时，在宿舍楼三层的一个角落里，三个女生看着走向宿管楼的吕微微和鲍均，急忙站起身来： “快快快，小学弟来了，这次无论如何也要把他留下。” “ 嗯嗯嗯，到学校这都五年了，头一回见到这么可爱的小弟弟，咱们先说好了，要公平竞争，让小弟弟自己来做决定哦。。” “选啥啊，你觉得你有资格和微微比？快快快，按我之前说的，咱们颜值不够，人数来凑，先把小学弟拿下再说。” “……” 吕微微在校内的面子确实不小，宿管阿姨只是看了他们一眼，就让鲍均进去了。换成别的女生带男生进宿舍试试？不被教训一顿才怪！ 刚迈进走廊的鲍均突然打了个寒颤，眉头也皱了起来，他总觉得有什么不妙的事在等着他。不过既来之，则安之，除了不想食言外，最关键的是……哪个男生不想见识一下女生宿舍的真面目？ 要是真的不想，那要么是脑子有问题，要么是柳下惠转世，鲍均自认不属于这两种。 三层楼的距离很短，不到三分钟，吕微微就带着鲍均站在了306宿舍门前，再次意味深长地看了鲍均一眼，吕微微轻轻敲了敲门。 “来了！”屋里传来应答，门很快开了，吕微微先进去了。 吕微微进屋后，鲍均的视野里完整地展现出了女生宿舍的模样。 令他稍感失望的是，306宿舍干净得不像话，别说网上流传的那些袜子内衣了，整洁得就像军训时看的教官宿舍，而且里面的几个女生，个个穿戴整齐，一脸惊讶地看着他。 果然，网络上的话不能全信。 鲍均心中叹了口气，脸上却摆出一副正人君子的模样。 吕微微发现鲍均在门口发呆，不高兴地说：“过来呀，站在那儿干嘛？想被参观吗？” 鲍均这时才恍然大悟，急忙冲进屋里：“学姐，抱歉，我刚刚……哎，你们在搞什么鬼？” 正想解释的鲍均没想到，一踏进宿舍，原先正经的三位学姐突然站起来，迅速关上门并咔嚓一声反锁。 随后，鲍均感觉到四道如饿狼般的眼神聚焦在他的身上。 吕微微瞅了他一阵子，开口道：“你们这三个，愿赌就得认输，先把这月的零花钱交出来。还有，小学弟是我请的客人，你们啊，就别打主意了，要不然，咱几个连朋友都没得做。” “哎呀~还说没得做朋友，你想啥呢？现在是僧多粥少，好不容易来了个年轻帅哥，你竟然想一个人独占？姐妹们，你们觉得行吗？” “不行！” “对头，真正的好姐妹得懂得分享嘛。小微微，你学习好，人也长得漂亮，但我们姐妹要是团结起来，跟你竞争一番也不是没机会的。所以，我们还是和和气气的相处，你说怎么样？” “？？？”鲍均目瞪口呆地看着那里讨价还价的四位美女，虽然被美女争夺挺享受，但你们是不是该问问我的意见？ 正当他打算开口时，四道如猛兽般的目光瞬间集中，鲍均的勇气顿时全无，干笑道：“那个……你们继续，继续！” 这时候的鲍均，就像被猎人盯上的小绵羊，颤颤巍巍地退到一张床边，扑通一声坐下。 因为动作太猛，他的头直接和墙壁来了个亲密接触。 “咚”的一声沉闷的响动，让整个宿舍瞬间安静下来。特别是四个女孩，个个脸上写满了担心，眼睛紧盯着鲍均，生怕他出什么岔子。 可鲍均这时却懵了，他直接忽略了头顶的疼痛，飞快翻身，趴到墙上轻轻敲了敲。 砰砰砰的声音接连不断，鲍均的脸色变得越来越有意思了。 就在他想说什么时，脑海中突然传来一道冷漠的声音：“叮~超级搜索系统激活启动，启动完成！” “ 叮咚~发现您有个新手大礼包等着拿，要不要领呢？” 鲍均一下呆住了。 作为新时期的年轻人，他哪能不知道“系统”这玩意儿？ 这可是网络小说主角必备的神兵利器，毫不夸张地说，有了系统，人生赢家之路几乎板上钉钉，权力、财富、美色，简直手到擒来。 他不争气地咽了咽口水，声音微微颤抖地说：“领……领取！” “ 叮咚~欢迎大礼已经送到，恭喜主人您获得了‘发现之眼’。！” “探索之瞳：一对能洞察一切的眼睛，能帮你捕捉到连显微镜都难以发现的线索。——” “注：探索之瞳可升级，升级后或有意外惊喜。” 第2章 心理创伤 一阵暖流涌进了鲍均的眼眸，他惊讶地发现眼前的视界彻底变了个样，本就色彩斑斓的世界变得更加丰富多彩。 他甚至能清楚地看见面前四位女生脸上的每一丝妆容痕迹，空气中的微尘粒子，乃至阳光折射的每一个角度。 发达了？ 不对劲，他是医学生，未来的医生，给他一个搜索系统有啥用？难道现在转行去干警察？ “鲍均？鲍均？鲍均！” 突然的呼唤把鲍均从遐想中拉回现实，他看到一脸担忧的吕微微和她的三位室友，眼前的景象瞬息回归正常。他猛地摇头，集中精神，刚才的场景重现，证明自己没幻觉，系统是真的。 随即，他猛地想到什么，来不及和吕微微她们搭话，就转身看向墙面，一道道细微的裂纹映入眼帘。透过裂纹，伴随着轻轻的敲击声，他的脸色唰地变白，立刻转身说道：“学姐，这宿舍楼的墙是空心的，你们不能再住这儿了，否则会有危险。” “空……空心的？”鲍均的话让吕微微四人全都惊呆了，恐惧感如潮水般涌上心头，一时间，四人汗如雨下。 毕竟她们在这楼里住了五年，现在被告知这楼的墙是空的，开什么国际玩笑？ 过了好一会儿，吕微微才蹙眉，颤抖着说：“小学弟，这话可不能乱讲，这楼都十几年了，如果是空的，早就有问题了不是？ 你该不会是想通过这种方式来引起我们的关注吧？” 这可不是无凭无据的猜测，虽说是校花之首，但她三位室友也不简单，都是学校美女排行榜上的，且都是前十五名的存在，姿色放哪儿都不输女明星。其他三人也疑惑地看着鲍均。 鲍均嘴角一抽：“我至于吗？就我现在这样，我要是不反抗，你们早就……你们现在才是对我有企图吧？” 闻言，吕微微四人脸腾地红了，毕竟鲍均说的是实话。 苦笑一声，鲍均瞥了一眼桌上的裁纸刀，起身拿起来，对着墙扎了下去。 咔嚓……咔嚓……咔嚓…… 沉闷的声音连连响起，一分钟后，伴随“噗”的一声，墙破了。而与此同时，一股恶臭从墙内空间散发，吕微微四人当场逃到角落里干呕。 鲍均的视线紧锁着那个洞，透过探索之瞳，洞内的景象清晰可见：一个五六平方米的空间里，密密麻麻堆满了灰黑色的发丝，就像……像把人的头皮带发一起扯下，扔进搅拌机打成了混凝土一样。 洞壁四周覆盖着一层层油脂，还有一些粉白的碎片散落周围。 看到这一幕，哪怕鲍均神经再大条，也知道这次摊上大事了。通过探索之眼的持续搜集，鲍均有九成把握确定，这堵墙里当时砌进去了一个人。 想到这里，鲍均冲到一旁对着垃圾桶狂吐，虽然是医学生，但他才大一，还在学习理论阶段，从未接触过尸体，突然遭遇这种事，没当场崩溃已算心理素质过硬了。 鲍均猛地呕吐了大约十分钟，才缓缓抬起头，断断续续地说：“学……学姐，快报警，墙里面是尸体……”” “？？？”刚回过神的吕微微四人听完鲍均的话再次傻眼，好嘛，先是墙是空的，现在又蹦出来说墙里有尸体？你到底是不是来吓我们的？ 但回想那股恶臭，作为大五的医学生，她们不可能分辨不出尸体腐败的味道，尽管稀释不少，但尸臭依旧明显。 此刻，吕微微四人彻底后悔了，后悔让鲍均过来。如果不是他，她们也许直到毕业都不会知道这件事。可现在呢？如何接受五年来与一具尸体共处一室？ 许久，吕微微才颤巍巍拿出手机，使出浑身力气拨打了紧急报警电话。 这时，鲍均脑中再次响起系统的提示： “ 叮咚~主人 第一次用了探秘之眼，找到个隐蔽的线索，身体素质+1，银行卡里多了十万块。。” 系统声音刚落，他口袋里的手机也响起了短信提醒，一瞧，果然，十万块到账通知。 感受着体内新涌的力量，看着到账通知，鲍均突然觉得，或许当个警察也不错？... 很久之后，鲍均又一次趴在了那个空洞前，把他的观察技能发挥到了极限，希望能从中挖出更多线索。 但这尸体是随着宿舍楼建造时被一起砌进去的，据鲍均了解，这座宿舍楼已存在十五年了，换句话说，这里面的尸体已陈旧十五载。 哪怕他不漏过一丝痕迹，也只能看出尸体是被大锤砸碎的，其它线索一无所获。 可是，要怎样的冷血凶手，才能在杀害他人后，还能镇定地用大锤将整个尸体砸得粉碎，连骨头都成了渣？ 因涉及命案，警方行动迅速，不到一刻钟，宿舍楼下就被几辆警车团团围住，整栋宿舍楼被快速清空，五六个佩戴警徽的便衣步入306室。 由于是吕微微她们先发现的尸体，所以她们被留现场配合取证。 鲍均或许是太过专注，当警察进门时，他还紧盯着那空洞，试图找到更多线索。 吕微微想提醒鲍均，却被一个国字脸便衣挥手阻止，这便衣随后走到鲍均旁，低声问：“有什么发现？” “头发看起来是完整的，但年代久远，提取dna可能不易。尸体被大锤或石块之类重物砸得粉碎，然后混入混凝土中砌入墙中，此外就没别的了……嗯？” 话毕，鲍均猛然惊醒，急转身，见是国字脸后，噌地站起，乖巧地挪到一旁，低头不语。 但他没注意到，他话音落后，进来的几位警察都用异样的眼光打量他。 当然，他们并不怀疑鲍均是凶手，光看这楼就知道至少有十几岁历史，而鲍均今年多大？顶多二十，一个几岁小孩杀人？虽非绝无可能，但将尸体砸碎再砌墙，这绝非孩童所能为。 国字脸沉默一会儿，转身吩咐：“你们几个，找装修队来，拆了这墙，验证是否如这同学所说。另，马上查这楼当初的建筑商，一层层查，直到找到浇筑混凝土的工人。 最后一步，记得通知负责鉴定的法医，从里面取些头发来做dna检测，好让我们早点知道死者是谁。。” 第3章 真是气得直跳脚 “是！”众人即刻忙碌起来，两名女警则领着吕微微四人离开宿舍，她们需要询问情况，并对她们进行心理疏导，毕竟不是每个人都能平静面对命案，若不妥善处理，这几个女孩可能会留下永久的心理创伤。 一名男警本想带走鲍均，又被国字脸拦下，国字脸走向鲍均，笑道：“这事是你发现的？” 鲍均尴尬地挠头：“是……我没违法吧？” 那人长着一张方正的脸，笑眯眯地问道：“脑子里转什么呢？你这可是立了大功哦。” ‘不过我很好奇，你怎么看出这墙有问题？而且你说的那些，不像你这年纪能说出来的，能细说吗？” 鲍均这才意识到，国字脸可能在赏识自己，想到之前的念头，他整理了下思路说：“我天生就比别人观察得细，今天原是学姐叫我来修电脑的，结果……我发现自己被‘骗’了进来……” 随着鲍均的讲述，忙着处理宿舍事务的警察们表情变得越来越古怪，特别是男警，看鲍均的眼神都不同了，羡慕？嫉妒？挺复杂的情绪。毕竟，被四个美女“坑”进宿舍，哪个男生不会有非分之想呢？ 那些女警看到鲍均帅气的脸庞后，设身处地想了想，她们似乎也会做出吕微微她们那样的事，不，也许更过分。 国字脸哭笑不得听完，拍拍鲍均肩：“我是市局刑侦队长，林栋。小伙子，想不想当警察？” 鲍均微愣：“警察？” 林栋点头：“你的观察力和细致心思正是做警察所需，可以说，你天生就是这块料，考虑一下？” “……”鲍均沉默片刻，“可我是医学院的学生，高考也过了，现在去报考警校怕是来不及了吧？” “特事特办，你如果愿意，我可以帮你向学校申请，让你以辅警身份先加入刑侦队，等你立了功，我直接帮你转正，省去警校的学习过程，怎么样？”林栋像狼外婆般诱导鲍均。 鲍均没有立即回答，他确实想当警察，但这一切来得太突然，他想缓缓。 好在，此时市局联系的装修队赶到，因得知情况，装备齐全。 不到十分钟，整面墙被完整拆下，两名法医开始对墙体进行分解。 鲍均在一旁，看着法医慢条斯理的动作，无奈叹了口气，照这速度，明天也不一定能清理完尸体。 于是，他走到法医前面说：“你们这样太慢了，我刚观察了这个空洞的构造，我能快速打开它，不过需要你们同意。” 这话一出，宿舍里的所有人，无不带着极度震惊的目光看向鲍均…… 突然间，吕栋像一阵风一样冲到鲍均面前，紧紧锁住他的眼睛，低沉地说：“你真的确定记下了整个洞穴？不会有错吧？” 鲍均眨眨眼：“我记忆力向来不错，所以我有十足的把握能搞定那个洞，而且保证里面的东西完好无损。” “ 好吧，我给你个机会试试看，你真做到了，我给你安排正式编！”吕栋激动地抓住鲍均的肩膀说完，转头对装修队喊：“给他工具！” 这时两个法医才反应过来，领头的是个短发利落，大概二十五六岁的女法医。她直勾勾看了鲍均一会儿，才转向吕栋：“吕队长，你确定让这小伙子动手？要知道，这是我们唯一的线索，一旦搞砸，这案子可能就成了悬案，让死者难以瞑目！” 吕栋的眼睛亮了起来：“小伙子，你再讲一次，你真的有把握吗？这可是关系到人命的大事，你得想清楚了，能不能承担得起这个责任！” 鲍均被吕栋看得有点紧张，但随即想到自己的系统，在心里嘀咕：怕啥，老子有系统护体，还怕你们吓唬？ 想到这，他猛地抬头：“吕队长放心，我可不想背破坏证据的锅，毕竟我才十八，美好人生才刚开始呢。，出自。” “？？？”大家又懵了，哎呀妈，十八岁？开什么国际玩笑？ 众人互相看看，想想自己十八岁时的样子，哎，有种想锤鲍均的冲动怎么办？ 吕国栋也愣了下，他猜鲍均至少二十，没想到才十八。但作为刑警队长，他识人断事的本事没得说，于是短暂发愣后说道：“好，徐法医，让他来，他不会拿自己的前途开玩笑。” 法医徐琳打量了鲍均一阵，发现这个年轻的小伙子满脸自信，心里默默给鲍均点了个赞，首次露出了笑容：“行，慢慢来。” 鲍均松了口气，迅速拿起裁纸刀，在墙上胡乱划了一通，紧接着操起切割机对着墙一顿操作。 整个过程粗犷到极点，看得一帮警察心惊胆战，这可是线索，他们平时查找线索哪敢这么大意？要不是鲍均刚才那般胸有成竹，他们都怀疑鲍均是不是凶手派来破坏证据的了。 虽然不太情愿承认，但这帮警察现在确实对鲍均的能力感到佩服。 十分钟后，鲍均猛地一脚踹开了切开的外壳，紧接着转向侧面继续下刀，一刀深一刀浅的，看得周围的人心惊胆战。几个警察实在按捺不住，跑到那些被踢飞的破烂碎片中翻来找去，心里直犯嘀咕：这鲍均到底是不是真有那么大能耐？ 只是等鲍均切完，他们什么也没发现，显然，这墙就是普普通通的墙。 接着，在所有人目瞪口呆中，鲍均暴力将墙一分两半，一个大约六平方米的洞豁然开朗，洞里杂乱的头发、油光发亮的脂肪、还有零散的白色骨渣随意撒落。最关键是，警察们发现，鲍均几乎是贴着洞壁切割的，最细的地方离洞壁不足一毫米，这份观察力和记忆力，简直是超人级别！ 呆滞、懵圈、震惊？震撼？ 总之，鲍均揭开墙体后，所有人都傻眼了，特别是法医徐琳和吕栋，看鲍均的眼神就像见到了最美味的猎物。 鲍均轻轻拍了拍手，转身望着这群发呆的人，不解地问：“你们怎么了？” “……” 第4章 这家伙哪里是人? 哎哟妈呀，真是气得直跳脚，可不行啊，得忍着点儿，快憋不住这股子火气了... 这次连吕栋都差点按捺不住想动手，没办法，鲍均那表情实在太欠揍了，要不是场合不对，他都想好好问问鲍均知不知道自己刚才干了什么大事？ 很明显，鲍均并不知道，他只觉得这事挺简单，就像平时做题一样，不就是动动手的事嘛？ 幸好警察们不知道他心里怎么想，不然肯定忍不住动手。所以说，无形装逼这事儿，真不是谁都能干的，但凡出现一个，就足够让无数人怀疑人生。 徐琳笑着对鲍均点点头，随即开始带着助手收集墙上的尸骨。十五年过去，尸体早已化作油脂，但由于在墙体内，这些油脂倒被完好保留了下来。 如果从头发和骨头碎片里头提取不了dna，那么这些油脂可能是我们最后的指望了。 见法医的工作步入正轨，吕栋向旁边一个警察招手：“带几个人，查查这学校领导，特别是当年负责盖这宿舍楼的负责人。” “是，吕队！” 安排完最后的任务，吕栋搂着鲍均的肩膀走出宿舍：“小同志，想好了没？” 鲍均苦笑地看着吕栋，这也太急了吧？ 好歹给几天时间考虑啊，这一会儿，又忙活这么多，哪有空思考？ 正想暂且拒绝时，脑海里又响起了系统的提示音： “叮~主人完成了一次找证据的任务，得到了大师级别的打架技巧，还有三十万块钱。” “哎……”鲍均苦笑着站在那里不动，这简直就是打定了主意要我做警察嘛？心里翻涌着那些突然冒出来的搏击经验，身体上的变化也让他感到莫名其妙，再加上手机里又响起了短信提醒的声音，他不由得深深叹了口气：“我可还在上学呢，你能不能保证别耽误我毕业呀？” 听到鲍均这么说，吕栋一下子呆住了。 过了好一会儿，他才叹了口气，说道：“这个我实在不敢打包票，但如果你愿意的话，凭你的本事，我可以确保你明年夏天就能领到警校的毕业证书。” 鲍均一时有点懵：“吕队长的意思是……让我继续深造？” 吕栋先是点点头，随即又摇了摇头：“这得看你自己的意愿。如果你想，我自然可以安排进修；如果你不愿意，我也可以让局长为你安排考试，通过了同样能毕业。总之，怎么选看你，来不来？” “给我一天时间考虑行不行 明天这时候，我给你回复哈。——来自” “这……好吧，那我不打扰你了。 嗯，你的那些学姐们可能已经被问得七七八八了，你想不想过去看看她们呀？我猜她们这会儿可能特别需要你陪陪她们呢。”说到这里，吕栋冲鲍均神秘兮兮地笑了笑。 鲍均苦笑地摆摆手：“吕队，你不怕我把这表情告诉局里的其他人吗？走了，明天见！” 吕栋一脸茫然：“？？？” 直到鲍均走远，他才不满地啐了一口：“这小子，啧啧，将来肯定是个厉害角色，就看你能不能守得住本心了。——来自” 鲍均离开女生宿舍后，直接回了自己的宿舍，对于吕微微她们四个，他现在压根儿没有去见的想法。毕竟今天这一大摊子麻烦事，全是拜她们所赐。况且除了和吕微微稍微熟点，其他三个他连认都不全认得呢！ 虽然因为她们而激活了系统，但两码事归两码事，于是他决定让吕微微晾一晾。 宿舍里，三个室友全跑去看热闹了，鲍均乐得清净，倒头躺在床上开始研究起系统来。 超级检索系统，顾名思义，就是帮助宿主提升观察能力、格斗技巧、推理和侦查等方面的辅助系统。只要鲍均用现有的能力做出符合系统程序的事，就能获得奖励。 奖励除了之前提到的增强体质、金钱和技能，还有技能点、可以提升技能等级的功德值，以及能在系统商店买东西的积分。商品不仅限于现实物品，当然也不会有修仙之物，顶多是一瓶基因强化液。 即便如此，也足以让整个世界震撼了。 正当鲍均窝在宿舍钻研系统时，警局这边已经查出了鲍均的资料： “鲍均，男，18岁，13个月大时因父母车祸离世，在安宁渭滨区长新孤儿院成长。3岁就能基本自理，5岁上幼儿园，从小学到中学一直是年级 第一。今年7月以736分的成绩成为省状元。已知能力包括超强记忆力、超常的理解力，以及轻微的强迫症状。目前掌握的信息就这么多，其余还需进一步调查。但可以确定，他的背景干净。” 一个警察手里拿着文件，正在局长的办公室里讲述着情况。。 刚说完，他又猛地拍了一下额头，补充道：“哦，对了，这些年他参加了许多知识竞赛，赢得了几十万奖学金，但这些钱全被他捐给了孤儿院。——来自” 局长接过资料，惊讶地反复查看了几遍，然后抬头望向眼前的警员：“你的意思是，这个人是个人才？” 警察的嘴角微微一扯：“头儿，这哪里是个人才啊，这明明是位天才，对吧？”“浑蛋，敢对我爆粗口，信不信我把你调去文书科？” 警察猛地站直身体，响亮地说：“不好意思，局长，我还有好多活儿没干完，得赶紧去忙了，局长您多保重，回见！”办公室门一关，局长再次拿起鲍均的资料，从出生到现在的一切信息都被记录得明明白白。 过了大概三十多分钟，局长伸手拿起桌上的电话机，按下一串数字后，等那边接通了，他开口说道：“你去告诉吕栋，让他想办法把鲍均拉进咱们警察局来，先……嗯，先给他安排一个特别调查员的角色试试看，之后呢，咱们再观察一段时间，如果合适，就直接给他转成正式编制员工。” 同时，鲍均的资料也在整个警局传开了，无一例外，看到资料的人都感觉像是在读神话。 第5章 怎么就像进了火坑? 从这份人生经历来看，这家伙哪里是人？简直就是个怪胎！ 现场的吕栋等人很快收到了鲍均的全部资料和局长的指令。不过因为吕栋刚答应了鲍均，所以他硬是按捺住去找鲍均的冲动，全身心投入寻找藏尸案线索的工作中。 这些事，宿舍里的鲍均毫不知情，就算知道了，恐怕也没心情理会。 他万万没想到，吕微微心理疏导完就直接找上门来，想起之前的事，他就头疼不已。 过了好久，他才叹了口气，说：“学姐，今天的事对不住了，我也没想到会变成那样。” 吕微微摇摇头：“没事，其实我们的心理承受力还是挺强的，不然也不可能在医学院待到现在。别忘了，我们现在几乎是每隔几天就要和尸体打交道，只是刚才一时间难以接受而已。” 鲍均这时才放宽了心，问：“那……学姐这次来是有什么事吗？”在鲍均的目光下，吕微微脸微微一红，低下头小声说：“我是想问问你，今晚有没有空，我想请你吃个饭，毕竟今天我算骗了你。” “？？？”鲍均疑惑地看着吕微微：“学姐，你不觉得今晚去吃饭不太合适吗？” 吕微微强忍羞涩，抬头直视鲍均：“有什么不合适的？ 想不想来呢？这是我头一回请男生吃顿饭，你可占了便宜喽。。” 鲍均：“……” 学校的小吃街里，有一家装修显得有些年头的麻辣烫小铺子。 鲍均一脸惊诧地看着对面那位正吸溜吸溜吃得满头大汗的吕微微，努力想把眼前这位和他印象中半年来认识的那个温婉的吕微微对上号。 然而，十分钟悄悄流逝，他不得不承认，自己真是太天真了。 “嗝~”吕微微忽然打了个饱嗝，这才意识到自己可能有点失控，俏脸刷地一下变得绯红：“哎呀……其实我平常不这样的。” 鲍均面无表情地点点头。 但这反应让吕微微很不满意：“喂，小学弟，你这什么眼神？怀疑我呢？” “哪能呢，我发誓！”鲍均连忙摆手，开啥玩笑，跟女生讲道理，那不是纯属找虐嘛，他可不傻，情商也在线，哪会犯这种低级错误？ 噗嗤一声，吕微微忍不住笑出声，双手支着下巴，直直地盯着鲍均：“小学弟，知道吗？你入学 第一天我就注意你了，这半年我一直在了解你，所以……我能问你个问题吗？” 鲍均微微愣住，手中的饮料放下，笑道：“学姐这半年也帮了我不少忙，问吧，只要我知道的，一定知无不言。” 吕微微眼睛一亮：“你怎么看待姐弟恋？” “？？？”鲍均直接懵了，哎哟，你还没死心？ 回想过去的半年，吕微微的确帮了他很多，更重要的是，和吕微微在一起时，他感到格外放松，仿佛所有事情吕微微都能替他考虑到。 起初他认为，这只是吕微微待人接物的本性，并非独独对他。但今天下午的事，却在他心里荡起了涟漪。吕微微虽是大五，但才二十一岁，比他大三岁而已，加上十八岁正值青春萌动，说对吕微微一点想法没有，那是骗人的。 如果是在今天下午之前，吕微微这么问，鲍均或许还会犹豫。毕竟吕微微家境不错，虽然不是超级富二代，但也小有资产，千万身家肯定是有的。 反观他自己，不过是个无父无母的穷学生，尽管长相帅气，成绩优异，但在现实面前，这些根本算不了什么。 他之所以震惊，是因为完全没想到吕微微会如此主动。如果说下午的表白只是恶作剧的试探，那现在简直就是明牌局了。 见鲍均不言语，吕微微的眼神闪过一丝失落，随即装作轻松地笑道，伸手拍向鲍均的肩：“小学弟，想啥呢？我只是想和你……” “我没体验过姐弟恋的感觉，因为我还没恋爱过。所以，学姐愿意给学弟一个尝试姐弟恋的机会吗？”鲍均没等吕微微说完，直接打断了她，笑嘻嘻地说。 听完这话，吕微微的动作定格了，眼睛直勾勾地盯着鲍均，渐渐泛红，两行泪水缓缓滑落脸庞。 鲍均笑着抬手，为她拭去眼泪：“学姐，怎么哭了？如果我说错什么，现在收回还来得及不？” “你试试！”吕微微拍开鲍均的手，却一下抱住他的头，在他额头上狠狠亲了一口：“小学弟，从今往后，你就是我的人了，要是敢抹掉这个印记，我可不会放过你。” 鲍均目瞪口呆，摸了摸被亲的地方，突然伸头在吕微微脸上快速亲了一下：“礼尚往来嘛，学姐，甜的！” “啊~你这臭学弟，站住！” 两个人笑着闹着跑出了餐厅，手牵手在美食街上游荡。和来时不一样，现在的吕微微整个人都在发光，特别是她的眼睛里，满满的都是藏不住的甜蜜。 她好像生怕鲍均会溜走一样，紧紧搂着他，像是要把他融入自己的身体里似的。 但她不知道，这样的举动对鲍均来说是多么大的考验，手臂上感觉到的柔软几乎让这个十八岁的少年血气上涌。 好在学校的距离不远，他拼命忍住快要喷涌而出的鼻血，回到了校园。就在鲍均打算回宿舍的时候，吕微微凑到他的耳边轻轻地说：“小学弟，憋坏了吧？” “……”鲍均全身一抖，猛地低下了头。 吕微微好像看透了他的想法，赶紧松开了手，朝着宿舍楼跑去。几步之外，她转过身，对着鲍均做了个调皮的鬼脸：“现在还不能哦，再等等，到时候姐姐就能‘冷静’下来了。” 看着吕微微离开的背影，鲍均脸上露出了苦笑不得的表情。如果这个时候他还看不出自己又被摆了一道，那可真是无可救药了。 最关键是吕微微走前那句话，他明白，两人的关系刚刚确定，接下来吕微微肯定会想尽办法折腾他。刚才那段路上他已经心潮起伏，差点儿就鼻血横流，如果接下来的几天都是这种状态，他该怎么过下去？ 第6章 你等着瞧 想到这里，鲍均自嘲地笑了：别人的恋爱甜得像蜜，到了自己这里怎么就像进了火坑？ 正准备回宿舍好好想想怎么对付吕微微的“坑”，鲍均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一看居然是警察局的来电。 疑惑中接了电话，那边传来了吕栋的声音：“鲍均，有空吗？如果方便，来一趟市局，我已经和你们学校打好招呼了。” 半个小时后，公安局刑警支队的会议室里。鲍均作为一名特别调查员，坐在了吕栋下方的位置，虽然他只有十八岁，但支队里的人都没有因此提出异议，反而都盯着正在翻阅案件资料的鲍均。 这起案件是当天新发现的，所以资料非常有限。目前支队手头上唯一的线索是死者的dna，但在内部档案里并没有找到匹配的人物，换句话说，到目前为止，他们甚至还没法确定死者的身份。 除此之外，学校方面的走访也没有得到任何线索。毕竟事情已经过去了十五年，时间久远，学校管理层换了一茬又一茬，仅剩的几位老教授对当初的建筑方也完全没有印象，只知道是由当时的教务主任负责的，但那位教务主任早在五年前方全家移民国外了。 虽然警方尝试了通过国际电话联系，但是至今没有任何回复。 因此，这个案件发展到当前，可以说是基本处于停滞状态。正如前面所讲，时间太过久远，很多现场的证据早已无处查证，再加上十五年前城市监控设施稀少，学校内部的监控录像也不可能保存这么久，如果不是因为这是一桩残忍的凶杀案，警方恐怕都想放弃调查了。 但现在的问题不仅仅是一起预谋的凶杀案这么简单，而且今天下午知道这件事的学生实在太多了，消息在网络上已经闹得沸沸扬扬，警方所承受的压力瞬间增加了好几倍，省厅更是直接下达了必须在一周内破案的死命令。 在鲍均到来之前，吕栋已经带着支队成员研究了半天，却依然一无所获，若不是出于职业素养，吕栋他们可能都已经气得想要拍桌子了。 看到鲍均放下了资料，吕栋皱着眉头问：“有没有办法打破目前的僵局？” 鲍均微微有些惊讶：“吕队长，我只是一个临时的特别调查员，你们这么多专业人士都把希望寄托在一个十八岁的学生身上，是不是有点太夸张了？” 这句话一出，会议室里每个人都不好意思地低下了头，脸上泛起了红晕。毕竟，他们确实是没有找到任何线索。 看到大家的反应，鲍均忍不住苦笑了一下：“现在有两个办法，法医部门是否已经确认了死者的死亡时间？不需要特别精确，只要有大概的时间段，我们就可以发布通告，针对安宁那段时间的失踪人口进行排查。” “那 第二个方法呢？”吕栋身子一震，连忙追问。 鲍均沉思片刻：“你们有没有查找学校那时候的招标项目资料？这种东西应该会有存档的吧？” 吕栋猛地抬起头，看向一位年轻的警察，那警察嗖地一下站了起来，说：“对不起，走访的时候忽略了这个，我明天早上立刻去学校再查一次。” “你这小子！”吕栋差点把手中的手机扔出去，但随后大家都收敛了情绪，毕竟开始时谁也没想到这一点。 深深看了鲍均一眼之后，吕栋掏出了手机，拨打了一个号码。 因为这起案件，整个刑警支队包括法医部门都在加班，电话很快就接通了：“吕队长，有什么事情吗？” “徐法医，我想问一下，你们能不能估算出死者的死亡时间？” “不能精确判断，只能提供一个大致的区间。” 吕栋正要开口，突然注意到鲍均向他伸过来的手，愣了一下，然后就把手机递了过去。鲍均接过电话，说：“徐姐，我是鲍均，你们能把时间的范围缩小到什么程度？” “咦？你已经到局里来了？那你等一下，我马上过来支队。”说完，电话就被挂断了。 不到三分钟，徐涵大踏步推门进了会议室，说道：“看来你真的同意加入警方了，啧啧，能告诉我你为什么要确定死亡时间的目的吗？” 鲍均耸了耸肩：“需要核对那段时间的失踪人口，另外，徐姐你既然来了，能不能确认死者的性别？” 实际上，留在墙体里的一缕头发相当完整，从长度来看，女性的可能性很大，但是十五年前正是非主流风格流行的时期，很多男性留长发是很潮流的事情，所以鲍均也不敢肯定死者的性别。 徐涵沉默了一会：“还在分析中，不过根据骨骼情况看，女性的可能性有90％。” “好的，就按这个方向去查。” 说完，鲍均看向吕栋：“吕队长，接下来我们的主要目标有两个，一是尽快查明死者死前三个月内的所有失踪人员，二是查明学校的项目信息，确认当年的建筑商，还有附近的派出所，那里应该也会有当年的档案，查看所有失踪报案的记录，结合案件尽可能锁定涉及女性失踪的案件进行筛选。” 话说完毕，鲍均这才注意到会议室里所有人正用惊奇的眼神盯着他，这会儿他才恍然大悟，自己不自觉间抢了风头，脸上瞬间泛起了尴尬的笑，对着大家歉意满满地说：“不好意思啊，我是不是多管闲事了？” 哐当！ 吕栋猛地一拍桌子，腾地站了起来，道：“没那事儿，啧啧，你这家伙，我还当你就观察力和记忆力厉害呢，原来组织协调也这么在行，你那计划挺好的，就照你的办。” 听了这话，鲍均这才松了一口气：“只要我没捅娄子就行，那我明天还有课，就先撤了，有啥需要帮忙的直接call我。” 吕栋点头，正要开口，徐涵冷不丁插了一句：“我送送小毅，你们继续忙你们的。” 鲍均连忙摆手拒绝：“不用，我自己能回去，各位，晚安喽！” 第7章 忍不住乐了 话落，没等众人反应过来，鲍均便急匆匆地奔出了公安局，到路边拦了辆出租车，车子发动后，他才掏出振动了许久的手机……看着微信上那99+的消息提醒，鲍均心里莫名有些忐忑，差点连点开看的勇气都没了。 直到新消息提示跳出来，他才硬生生地点亮了屏幕： “小老弟，姐今天特别开心，你呢？有没有跟姐一样high？” “哎，怎么不吱声？是不是被姐的美貌给震撼到了？还在回味姐的魅力呢？” “小老弟，再不说话，姐可要生气咯！” “咦？你不会告诉姐你睡着了吧？要是让我知道你打盹，你等着瞧！” “小老弟，给姐回句话，姐可想你了。” …… “小老弟，姐困死了，你怎么还不回复？难不成你今天一直拿我寻开心呢？” 看到最后这一条，鲍均心里暖烘烘的。虽说被吕微微“坑”得够呛，但他不得不承认，知道有人在他外头忙碌时时刻牵挂着自己，这种被关心的幸福感真是实实在在。 想了想，鲍均赶紧打字回复：“姐，抱歉啊，刚接了公安局的电话，过去帮着分析藏尸案细节，我现在正往回赶呢。” 那边的吕微微显然一直在刷手机，鲍均的信息一发过去，秒回就跟上了：“公安局？分析案子？小老弟，你不会成了嫌疑人了吧？” 尽管文字简单，鲍均还是感受到了吕微微的担忧，笑着回道：“没那回事，谁让我天赋异禀呢？我现在是警方的特别顾问，很快就正式加入刑警队，成为一名光荣的警察，羡慕吧？” “切，谁稀罕你哦？” “不过你是学医的，咋又想当警察了？” 这两条消息把鲍均逗乐了，不过他这回等了会儿才回复：“开始是被请去帮忙，还没决定转行呢。但今晚以后，我觉得当警察也挺帅的。【源自】” “为什么？” “这样就能保护姐啦，我要成为一个超级警察，让犯罪分子听见我的名字就两腿发软，让想犯罪的人都忌惮我，让那些坏蛋都知道，姐你有个超能干的警察男朋友，这样你就再也不会碰到下午那样的事儿了。【来自】” “……” 鲍均的信息发出去后，手机那头彻底安静了，吕微微没再发来任何消息。 十分钟后，出租车在医学院门口停下，鲍均下车正准备回宿舍休息，却猛然发现门房旁边站着一个苗条的身影。 四目相对，吕微微像失去了控制一般冲过来，直接扑进了鲍均怀里，双手紧紧搂着他，那股力量大得惊人。 “小老弟，你真是恋爱新手？不然怎么说得出这么甜的情话？”吕微微的声音里带了几分呢喃。 鲍均也伸手回抱，轻笑道：“情话？不过是真心话而已，姐别冤枉我哦。” 吕微微抬头，好像生怕鲍均会溜走似的，目不转睛地看着他：“小老弟，我爱你！” 这是吕微微 第一次说出这三个字，鲍均也是头一回听见有人对他这么说，整个人都颤了一下：“学姐，你让我好感动，所以……我也爱你！” “嗯～”吕微微被鲍均的话弄得又哭又笑，没好气地锤了他胸口一拳，但搂着他的那只手却搂得更紧了。两人腻歪了将近一个小时，考虑到 第二天还要上课，才不得不回到学校。 走在通往女生宿舍的路上，吕微微死死拽着鲍均，生怕他一个不小心就不见了。 突然，吕微微抬头望向鲍均：“小老弟，我们搬出去住吧，姐不想住学校了。” 鲍均一愣：“现在？姐你准备好了？” 吕微微轻轻一笑：“三个月前我就准备好了，只是现在你让我这个决定更加坚定了。那么，你准备好了吗？” “……” 鲍均沉默了，他准备好了吗？ 并没有，这是鲍均内心的答案。尽管他接触过网络，也知道社会上婚前同居很常见，但在他眼里，不论是婚姻还是同居，都是非常庄重的事。一旦同居，他和吕微微的关系就彻底变了样，现在他们是男女朋友，彼此可以依靠。 而同居，意味着他们将成为未婚夫妻，他将不得不承担起一个丈夫的责任，这对一个十八岁的少年来说，无疑过于沉重，即便是这样一个天才少年。 吕微微没有言语，她理解鲍均的顾虑，同时也赞赏他的责任感。毕竟，换成其他人，也许不用她说，对方早就迫不及待求着一起出去住了吧？ 快到女生宿舍楼下时，鲍均笑着开口：“姐，我想试着准备一下，明天我抽空去看看房子。” 听到鲍均的回答，吕微微大大地舒了一口气，趁鲍均不注意，在他唇上轻轻一点：“这是奖励给我最棒的小老公的，晚安。” 鲍均嘴角抽了抽，一把拉回吕微微，在她的红唇上也印下一吻：“想跑？哪有那么容易？这是回礼，祝你好梦。” 吕微微柔情万种地瞪了鲍均一眼，旋即迅速从他怀里挣脱出来。没办法，她对自己的魅力太过自信，再这么黏糊下去恐怕要出事。 鲍均笑着目送吕微微回了宿舍，自己这才转身离开。 而此时，吕微微把自己埋在被窝里，气鼓鼓地嘟囔：“为啥今天非得来啊，就不能再等两天吗？真是气死我了！” 次日清晨，鲍均和吕微微在学校食堂吃完早餐，两人商量了找租房的方向和具体细节，打算上午的大课结束后就付诸行动。 可世事常常不尽如人意。 他们商量完刚出门，就在食堂口撞见了个棘手的问题。 徐涵迎面走来，吕微微就像护食的小猫，全身戒备，紧拽着鲍均的手臂不放手，小脑袋还倚在鲍均肩上，仿佛宣告鲍均已是她的私人领地。 徐涵看着这幕，既无奈又好笑地说：“小姑娘，知道他是你的了，不过警局临时借用一下你家男朋友，你舍得吗？” 吕微微一愣，抬头望向鲍均，待鲍均眼神再次承诺后，她才缓缓放开手：“好吧，但你们得快点还我，我们还得找房子呢。” 第8章 提前布置好的 徐涵扑哧一笑，虽忍不住乐了，但也承认吕微微确实貌美，尤其是此刻的模样，真是男女老少通杀，任谁看了都想守护她，当然，除非心硬如铁之人。 鲍均轻轻捏了捏吕微微的脸，笑道：“行，我去看看，尽快搞定！” “嗯，我等你。”吕微微恋恋不舍地走向教学楼，今天有临床课，不容错过，否则她定要跟鲍均去警局探个究竟。 当然，除了不舍，她心头还藏着一丝得意。毕竟，警局搞不定的事，却要靠她的小小男友来解决，这比那些只会炫耀财富的花哨男友强多了。 要不是场合不对，她真想拍照发个朋友圈，好好炫耀下什么才是完美男友。 目送吕微微离开，鲍均笑道：“徐姐，走吧！” 徐涵抿嘴轻笑：“你这小女友挺招人疼。” 鲍均眉头一皱：“徐姐，这时候说这些？昨晚我回来你们没休息吧？有什么新发现？” 徐涵收起笑容，正色道：“昨晚我们尽量重组了骨头碎片，但少了近三分之一，只能大致拼出。死者确认是女性，约1米6高，长发，骨龄还在测，但据我经验，死者不超过25岁，死亡时间大约在15年半到16年一个月之间。” 鲍均微点头，这和他的推测相近。 “吕队长那边呢？” “吕队还在搜线索，通报发了，但这么久，基本没人指望家属会出现。” “不试试怎么知道？万一呢？要查这案子，确认死者身份是关键。当然，我们能做的都做了，其余就看天意了。” 徐涵叹气，虽这么说，但这事在网上已闹得沸沸扬扬，警方虽尽力控制影响，但到了这份上，案件若成谜，对整个警局将是沉重打击。 二十分钟后，二人踏入公安局大院，还未进办公楼，吕栋就急匆匆跑来。 “吕队，啥事？” 鲍均的声音让吕栋一惊，随即笑道：“你来了？正好，薛坤刚确定了当年的承包商，我正要去找他，你也一块。” “确定了？哪家承包商？”鲍均诧异。 吕栋对徐涵点了下头，徐涵心领神会，拍了拍鲍均的肩笑道：“小伙子，好好干，我可是等着看你穿警服的那天呢。” 鲍均刚欲言，就被吕栋拽上了车。 车启动时，他脑中响起系统提示：“叮~宿主成功获得线索，获得‘推理’技能，五万元现金。” 推理：强大的推理力使宿主能在细微线索中发现别人不易察觉的联系，巅峰推理力的作用超乎想象，此技能可升级，请宿主继续努力。 这意外的奖励让鲍均心潮更澎湃，尤其是系统说成功获取线索，意味着这线索极为关键，案子与当年承包商间必有千丝万缕的关系。 想到这，鲍均脸上掠过一丝激动。尽管他报的是医科大学，但哪个男生没有惩恶扬善的梦想呢？ 一想到能亲手将逍遥法外的恶徒捉拿归案，鲍均心里就按捺不住的激动。 正当鲍均调整情绪时，前座的吕栋接了电话，随后脸色一沉，只应了句“知道了”便挂断。 鲍均心一紧：“吕队，出啥事了？” 吕栋重重叹了口气：“确实有点头疼，当年的承包商是天盛建筑公司，但刚查出那只是个空壳，十三年前就倒闭了，线索又断了。” 鲍均听了反而松了口气，笑道：“吕队，公司倒闭没事，负责人总有线索吧？” “咦？”吕栋眼睛一亮，猛地转向鲍均，一脸兴奋：“你小子，果然没请错，哈哈，对，只要负责人还在，问题就好解决了。” 说着，他急忙拨起电话。 见吕栋如获至宝的兴奋，鲍均无聊地眨眨眼，这很难吗？不过是动动脑子的事？ 正当吕栋满心欢喜挂掉电话，准备直接联系当年的项目负责人时，一个晴天霹雳般的消息传来——天盛建筑的负责人已故，且去世已十三年，连骨灰都撒了。 调查发现，负责人名叫陈威，因突发脑梗，在送往医院前就没气了，连医院门都没进就直接送去了城北火葬场。 吕栋当场呆住。 反倒是鲍均，突然感觉此案愈发吸引人。 他本就是个天才，超级学霸，被誉为学神级人物。 起初他对这案子只是抱着能帮则帮的心态，目的只是加入警队，毕竟案子虽久，但轮廓逐渐清晰。 如今只要找到当年的相关人员，确认死者身份，案子基本就能水落石出，所以他并不太上心。 但现在，他却发现事情似乎没那么简单。 “鲍均，你现在有没有别的眉目？要不换个调查路子？”吕栋脸色阴郁，沉默了一阵，转头看向鲍均，眼里闪烁着一丝期盼。鲍均眼皮微垂：“把当年参与盖楼的所有人员信息收集起来，一个也不遗漏。先去找当时的医学院校长，接着向米加国发引渡请求，把当年的教务处主任弄回来，最后，赶紧统计那个时间段所有失踪人口的数字。我猜，这件案子没表面上那么简单。” “……”吕栋全身一颤，满腹疑虑地望着鲍均：“你肯定吗？这决定会耗费多少人力财力，如果方向搞错了，后果不堪设想啊。” 鲍均摆摆手：“现在还不能完全确定，但我相信很快会有答案。吕队长，带我去学校，我还想去那栋宿舍楼瞧瞧。” 话音未落，鲍均新得的推理能力就被他发挥到了极点，尽管眼下线索寥寥，几乎等于零，但凭借着推理的帮助，他的直觉好像抓住了一丝方向。 本来他是怎么也不会联想到宿舍楼的，但天盛公司老总之死确实疑点重重。根据现有材料，天盛公司几乎就是为了医学院的教学楼特地成立的，教学楼建成不满半年就垮了，紧跟着老总离奇去世，说这里面没事儿，除非是脑子有坑或者真是傻，不然没人信。就为了藏一具几乎找不出来的女尸，至于直接害死一个老总吗？谁会这么憨？ 等他们回到学校，接到命令的当地派出所已经封锁了整幢教学楼，几个警察正对着校领导做询问，问的内容自然是吕栋提前布置好的。 第9章 那副胸有成竹的模样 鲍钧却不在意这些，下车后直接带着两个便衣进了宿舍楼。 不远处，吕微微和她的三个室友远远地看着鲍钧的背影，眼里闪烁着崇拜的小火花。 她倒是很高兴，她的室友们却个个一脸幽怨，等鲍钧消失在走廊后，她们一起向吕微微“开火”： “了不起的小微微，瞒着我们偷偷享受，现在还拉我们来炫耀，你真有本事？” “对啊，这次事闹大了，告诉你，没有个三五顿大餐别想我们会放过你。” “三五顿？呵呵，三五十顿还差不多，小微微，准备大出血吧。” 吕微微傲娇地抬起下巴，像只高傲的白天鹅看着三位室友：“不就是吃大餐嘛，小意思，今晚翠云轩见！” 宿舍楼里，鲍钧先进了306宿舍，把搜索之眼的功能开到最大，同时手指不停地轻轻敲打着墙壁。 接着是305、304... 十分钟后，在302宿舍，鲍钧的手指突然在墙上重重一敲，听到这个声音，鲍钧嘴角扬起一丝冷笑，转身说道：“告诉徐法医，还有装修队，这里有戏！” “……” 这话一出口，跟着鲍钧的两个便衣顿时额头冒汗，昨天一具女尸就让他们彻夜难眠，压力山大。 今天虽说负责跟着鲍钧，但他们从没想过这楼还会有什么猫腻，毕竟一具女尸已经够惊悚了，难道还有？这楼到底藏着啥秘密？ 然而鲍钧的话打碎了他们所有的侥幸，十几秒后，两人飞快冲出去通知徐涵和装修队。 两人打完电话回来，鲍钧已经在墙上用美工刀划出了大致区域：“留一个人，等装修队来了照这个拆，剩下的继续跟我走。” 扑通... 两个便衣差点跪了，其中一个不停擦着冷汗：“还...还有？” 他们虽然办过大案，但像今天这样的还真是头一回，特别是看鲍钧的表情，这里恐怕藏的不是两三具尸体那么简单，至少五具以上，甚至十几具？ 两人面面相觑，脑子里同时蹦出了四个字：捅了马蜂窝。 可再怎么想，事情已经发生，他们又正好管这片儿，绝不能退缩，于是俩人迅速分配了任务。 鲍钧领着身后的便衣继续往前查，307、308，到309时，鲍钧又停了下来，拿起美工刀在墙上做记号。 看着鲍钧的动作，便衣的脸色更加难看了：“鲍钧，我...我叫薛坤，记住啊，这次可能就是咱们最后一次搭档了，以后逢年过节，你可别忘了来看看老哥，老哥就心满意足了。” 鲍钧微微一怔，随即扑哧笑出声：“想什么呢？你的饭碗稳得很，跟吕队说一声，我们继续！” 薛坤：“？？？” 最后，鲍钧在宿舍楼里总共找到了六具尸体，加上昨天发现的，正好是七具尸体。 看着一排排放得整整齐齐的遗骨，无论是学校领导还是学生，都惊呆了，尤其是住在楼里的女生们，更是一个个惊得说不出话来，因为她们怎么也想不到，自己竟然和这七具女尸共居了好几年。 好在学校领导反应迅速，立刻组织全校的心理老师给宿舍楼的女生做心理疏导，同时严令所有学生，这事不能外传。 宿舍楼下，徐涵站在鲍钧旁边，见鲍钧盯着那些骨头，低声问道：“你也会这一手？” 鲍钧摇头：“不会！” “……” 徐涵一时语塞，过了半天才没好气地瞪了鲍钧一眼：“不懂你在看什么热闹？一边玩去，别挡着我干活！” 鲍钧转头看了看徐涵，并没有听话起身，而是继续盯着这些骨头。他确实不懂骨头，但他有徐涵没有的观察力，还有超群的记忆力和推理能力。 此刻在他眼前展现的不仅仅是一堆骨头，而是无数线索，比如骨头的排列方式、每具骨骼间的死亡时间间隔以及死亡轨迹等，像放电影一样，一帧帧输入他的脑中。 十分钟后，鲍钧眯起眼站了起来：“能确定，每个离世的都是青春正茂的女孩，岁数轻轻，二十上下至逼近而立之年。 以同一悲剧剧本谢幕人生，暗示着背后操纵者或为同一幽灵，亦或是某个团队的杰作。 至于这些长久沉默的骨骸往昔归属何人，现今我们能描摹出一副朦胧的影像。 吕队长，你得走一趟，向校长探听探听，十数年前在校学生的名录是否尚存，核查那段时日里是否有女学生无端消逝于无形。” 吕栋的眼中闪过一丝光亮：“你的意思是……所有这些遗骨都来自学校的学子？” 鲍钧点头：“数量太多了，如果只有一具，还可能是外来人员，但整整七具在同一栋楼建造期间被嵌入墙壁中，除了本校学生，我想不出还有其他人。” 确实，如果只是单独一例，想要确认死者身份确实困难，毕竟学校这么大，外来访客比如亲戚朋友之类的很正常。 但是七个人的话，这种可能性几乎就可以排除掉了，这些尸体如果不是在校学生，就没有其他合理的了。 吕栋去安排事情的时候，徐涵有点惊讶地走到鲍钧身旁，压低声音说：“小钧，这么厉害的吗？怎么突然想到要去宿舍楼再检查一遍？” 鲍钧耸耸肩，回答道：“本来我也没这个打算，但是建筑公司老总去世的消息让我之前的想法完全改变了，徐姐，你不觉得这一切太巧了吗？” “什么？”徐涵一时没反应过来。 “我昨天回去查了一下这宿舍楼的建设时间，它是从06年6月开始建的，到07年3月正式投入使用。 接着我让吕队长查了天盛建筑公司，发现这家公司06年4月成立，07年8月就倒闭了，可以说是专门为建这座楼而生的，这世界上有这么巧的事情？” 说到这里，鲍钧停顿了一下，继续说道：“然后我又让吕队长查了负责人陈威的死亡时间，是07年9月，公司倒闭后仅仅一个月，徐姐，单独来看是巧合。 但如果巧合太多了，就成了必然，这不是侦查学的基本原则吗？ 事已至此，我不得不怀疑陈威的死有问题，那么是什么原因让这位负责人非死不可呢？” 第10章 人心不古 徐涵看着鲍钧那副胸有成竹的模样，只觉得后背发凉，差点没控制住想踢他一脚，这家伙难道不是人吗？ 不过她不得不承认，鲍钧的分析是对的，现场新增的六具尸体就是证据，现在几乎可以肯定天盛建筑公司与这七具女性尸体脱不了干系，就算不是他们亲手所为，也肯定是知情人。 只是时间久远，而且在零几年的时候，国内的身份验证和预防技术并不先进，身份证和户籍系统都不健全，更别说一个大公司了，现在要想查清楚当年天盛公司的人，难上加难。 “那你接下来有什么打算？” 徐涵望着鲍钧问道。 鲍钧愣了片刻，正准备回答，脑海中再次响起系统的提示音：“叮~宿主发现关键线索，获得枪械精通技能，奖励现金五十万。” 几秒钟后，鲍钧消化了所有信息，才回应道：“现在情况大致清楚了，接下来该怎么做呢？” “清楚了？”徐涵和刚回来的吕栋都愣住了，当他们看到鲍钧的表情时，哎呀，昨天想揍他的感觉又回来了，而且更强烈了怎么办？ 片刻后，吕栋摇了摇头，焦急地说：“你小子，快说，你是不是已经知道凶手是谁了？” 鲍钧不耐烦地翻了个白眼：“开什么国际玩笑？不过基本情况我心里有数了，侧写师来了吗？” “来了！”吕栋连忙回答：“小子，这次要是能破案，老子亲自给你记一功！” “有信心吗？” 鲍钧点了点头：“至少八成把握，但我只能说我的理解，等你画完了，我们再讨论，怎么样？” 侧写师微微蹙眉，看了看旁边的吕栋和徐涵，等两人点头表示支持鲍钧后，他才放松下来，说：“好吧，开始吧。”……从尸体的体型和受力点推测，凶手身高大约在1米78到1米85之间，力量嘛，估计握力能达到80公斤左右，体重在75到90公斤左右都有可能。骨碎片显示，凶手是个左撇子。最关键的是，这家伙心理素质极好，说是变态也不为过，心理扭曲得很严重…… 宿舍楼下，鲍钧悠悠地讲述着他对凶手的一些猜测，旁边的犯罪侧写师一边听一边时不时皱眉，手中的笔快速舞动，涂改不断。整个过程中一片寂静，除了鲍钧的声音，没有其他任何声响，就连呼吸声都听不见。 一群刑警方同志复杂地看着鲍钧，虽然昨天见识了鲍钧的能耐，但直到现在他们才意识到，昨天的认识不过是冰山一角。 关键是，鲍钧才十八岁，也没有正式学过破案这一套，他的这些本事是从哪里冒出来的？ 电视剧里？拉倒吧，那些东西对于警察来说就像小孩子过家家。 书上学的？这个理由还算说得过去。 其他的什么说法，比如说自己研究犯罪破案，刑警们一听就直接过滤掉，真以为他们是吃素的？ 昨天拿到鲍钧的资料后，他们就彻底查了个遍，难听点说，鲍钧小时候尿床的事情他们都一清二楚，还以为特别调查员的头衔是随便就能戴上的？ 花了大约半个小时，鲍钧才把他刚才侦查到的线索整理了一遍，旁边的侧写师几乎是同时放下了笔，把画板一翻，对着鲍钧问：“看看，是不是和你想的是同一个人？” 鲍钧眼前一亮，画板上是一个方脸，满脸络腮胡子的中年人，单看长相，画中人挺普通的，但鲍钧一眼就觉得这人有问题，很大的问题，而且鲍总觉得在哪里见过这个人。 这时，去查学校学生档案的刑警跑回来汇报：“吕队，查清楚了，医学院03级和05级总共失踪了八个人，间隔半年多，奇怪的是，最早的那位失踪快四个月后，其余七个在两个月内相继失踪，这些都是当年失踪学生的资料。” 吕栋几步上前接过资料，来到鲍钧身边递给了他。 这一下，其他刑警都无语了，好家伙，以前的侦探高手如今成了鲍钧的小助手？至于这样玩吗？ 鲍钧也被吕栋的行为惊到了：“吕队，你先看啊，这不应该是你的活吗？我就是来帮忙的。” 吕栋眼睛一瞪：“瞎说，有你这样的大脑袋不用，我干嘛费那劲？快，看看有没有问题。” 鲍钧心中暗骂，吕栋这话让所有人都打了个寒颤，特别是鲍钧，差点没一脚踹过去，这简直就是把他当工具人用啊？. 徐涵苦笑地摇了摇头，但她心里并不觉得吕栋的做法有什么不妥。 毕竟，从发现尸体到现在，不管是对是错，几乎所有线索都是鲍钧提出来的。 换做她来做队长，大概也会这样，毕竟时间紧迫，任务繁重，这时候哪里还顾得上面子和自尊，破案才是头等大事。 这种想法也表明，经过这一夜一天，鲍钧已经渐渐融入了刑侦队的核心位置。 鲍钧无可奈何地摇了摇头，说道：“好了，这些资料咱们回局里再仔细研究。徐姐，你先安排人把这些骨头收拾收拾。吕队，发个新的通知，尽快确认死者的身份。” “明白了！”吕栋和徐涵闻声即动，他们的默契配合让多少刑警内心泛起了波澜，感觉太不可思议了，他们暗自发誓，以后干活儿得离鲍钧远点儿，不然容易让人自我怀疑。 医学院的学生们用充满惊讶和崇拜的眼神看着鲍钧，尤其是有几个女生，恨不得立刻就能把鲍钧吞下去。 吕微微的三个室友也不例外。 察觉到室友情绪的变化，吕微微瞬间就像一只保护食物的小老虎，挡住了三人的视线，宣称：“你们别打主意了，我家小老公是我的，哼！今天咱们约好了去看房子，之后咱们姐妹情就算了，听明白了吗！” “哎呀呀，小微微急了，真的急了，哎哟，心好痛，五年的姐妹情，居然比不上认识不到半年的小鲜肉，真是太悲哀了。” 第11章 我这就去跟校长汇报 “没错，人心不古，小微微表现得淋漓尽致啊，啧啧，咱们这就是塑料姐妹花吧？” “不成，五十顿饭算便宜你了，最少得一百顿。” “我觉得得吃你一年的。” “三年怎么样？” “噗~”听到室友们毫无顾忌地讨论如何“剥削”自己，吕微微忍不住笑出了声，搂着三个人的肩膀说：“你们太过分了，最多半年的饭，多一餐都不行，就这么定了！” 半个小时后，在警局队长的办公室里，鲍均正仔细翻阅着那些学生的资料： “童瑞雪，零四级临床医学专业，专攻呼吸内科……住在403宿舍。” “柯高山，零四级临床医学专业，专攻心脏外科……住在403宿舍。” “夏荷花，零四级临床医学专业，专攻呼吸内科……住在403宿舍。” …… “曲佩琪，零五级临床医学专业，专攻急诊……住在402宿舍。” 等到鲍均浏览完最后一份学生档案，一个无形却异常清晰的逻辑迅速在他的脑海中形成。更重要的是，他之前的一些做法，除了找到的线索外，几乎所有的推理方向都是错误的。 这个发现让鲍均吓出了一身冷汗。毕竟前期投入了大量精力，如果告诉他所有的努力方向都搞错了，他怎么向警队里的人交代？白白浪费了那么多人力物力，这责任谁来承担？ 想到这里，鲍均感到脑子一阵胀痛，难道真的是自信过头了？可是在这里，我到底忽略了什么呢？ …… “怎么样？有什么发现没？” 办公室里，见鲍均放下了资料，吕栋连忙倒了一杯咖啡递过去。 鲍均一愣，连忙双手接过咖啡，放到桌上，皱眉道：“如果我没猜错，这案子差不多要收尾了，但总感觉还有一层迷雾，肯定有线索被我漏掉了，你等等，让我想想……再想想……” 吕栋身体一震，猛地站了起来：“真、真的？” 如果说之前吕栋对鲍均是欣赏人才，那么现在就是震撼了。要知道，他虽然弄到了这些资料，最多也就是琢磨这些失踪学生之间有何关联，或者她们是否招惹了什么仇敌，其他的线索一点也没有。 而鲍均呢？看了半小时就说可以结案？这差别也太大了吧？ 鲍均拍了一下额头，起身将吕栋按回椅子上：“吕队，别大惊小怪的，好像没见过世面似的。再说了，关键信息还没找到呢，万一是我猜错了呢？” “呃……”虽然明白鲍均是在给自己台阶下，但这种想掏枪崩了他的冲动是怎么回事？ 当然，开门见山是不可能的，吕栋疼爱他还来不及呢。 只是这事儿太突然，他一时半会儿有点难以消化。 好一会儿，吕栋才长舒了一口气，问道：“需要我们做什么？” “暂时不用，有消息了我会通知你们这边！”想到之前的部署很可能全错了，鲍均直接谢绝了吕栋的好意，将所有案卷推向吕栋：“好了，都中午了，我就不留吃饭了，昨晚答应了女朋友要找房子，下午你们忙别的吧，就这样，走了啊。” “哎，你小子站住！”吕栋见鲍均往外走，连忙追上：“鲍均，上面只给了七天，现在已经 第二天了，你心里有数吗？” 鲍均眨了眨眼：“我哪知道？尽量而为吧。再说，你忍心压榨一个才十八岁的少年吗？” “我去！”吕栋实在忍不住了，正想伸手教训鲍均，鲍均却已经跑出了警局，拦了一辆出租车直奔学校。 当然，找房子纯粹是说说而已，毕竟鲍均 第一次对什么事情如此上心，在事情没有解决之前，他基本上是什么心情也没有。 回到学校，他甚至连吕微微都没通知，直接去了校档案室，找到了档案管理员。 现在全校都知道，有个大一新生叫鲍均，是个天才，正全力协助警方调查藏尸案。所以管理员一见到鲍均，立刻开门迎接：“鲍同学，还需要我帮忙吗？” 鲍均绕档案室转了一圈，才开口：“这里有夏金昌教务主任的档案吗？” “夏金昌？让我想想……”管理员一时语塞，停顿了几秒，突然恍然大悟般拍了拍自己的脑门：“你稍等，我记得确实有这么个东西，但具体位置忘了，我帮你找找。” “好的！”鲍均干脆走进旁边的小隔间坐了下来，这才抽空给吕微微发了条信息： “学姐，我这边有点忙，找房子的事如果实在不行就推迟几天吧，事情挺大的，我得抓紧时间。——来自” 吕微微似乎一直在等待鲍均的信息，不到十五秒，她的回复就来了：“没事，我理解你对我们房子的看法，我已经决定了，下午就去看房，一旦找到合适的，马上告诉你地址。晚上你忙完了，别忘了回家哦，我会准备好香喷喷的饭菜在家等你，爱你的宝贝小微微~”。 看着手机上的回答，鲍均乐了，心里美滋滋的。就这句话，让他好像提前尝到了结婚后的日子——在外头忙活一天，回到家有媳妇准备的热腾腾饭菜，这滋味，真的挺美满，对不对？ “我一定快马加鞭，今晚不管怎样都得回家吃饭，我也超级爱你，晚上见哦。”鲍均迅速发完消息，把手机揣了起来。 这时候，管档案的老师拿着一份资料走了过来。 “小鲍啊，这是夏金昌老师的教学主任资料，你先好好研究研究，我马上给你倒杯水去哈。” 鲍均应了一声，接过了档案，仔细翻看起来。很快，他的目光定格在了夏金昌的家庭成员那一栏。 爸妈那栏空着， 第一个是夏金昌，下面是名叫夏银昌的兄弟。 瞧着那张照片，和侧写画得几乎一模一样，鲍均眼睛里闪过一丝冷峻。 同时，鲍均也注意到一个挺有意思，但一直没想起来的线索——学校 第一个失踪的童瑞雪，居然是夏银昌的孩子。 过了十几分钟，鲍均拿着档案走出去，跟管档案的说：“这档案我得借走用用，你给校长说说就好。” 第12章 爸一定给你报仇 “这……行吧，我这就去跟校长汇报。”管档案的面带难色，不过想着鲍均要是动用警察的关系，这档案早晚得出，就同意了。 鲍均感激地笑了笑，这才离开档案室，之后像是随意地在学校里逛了起来，开启了超敏锐的观察模式，偌大的校园，连一只小蚂蚁都没能逃过他的眼睛。 从学校前面走到后面的操场，最后他在操场东边的小树林外停下了。 看着不远处一大片枯黄的野草，鲍均眼里划过一点冷意，接着掏出了手机，直接拨通了吕栋的电话：“吕队，派人跟我去一趟吕堂县的冯吕村。” “小鲍，上车！” 吕栋他们手脚麻利，鲍均挂了电话不到二十分钟，薛坤就开着车停在了他面前。 鲍均轻轻笑了一声，拉开副驾驶的门坐了进去：“吕队长又带着兄弟们忙什么呢？” 薛坤愣了愣，随即忍不住笑了：“没什么，就是整理案件资料，好像要从里面挖出什么宝藏一样。哎，小鲍，你跟吕队到底说了啥？他一下午念叨个不停，我都担心他是不是中了邪。” “……”鲍均被逗得一愣：“没事儿，开车吧。” 看鲍均不想细聊，薛坤耸了耸肩，识趣地没再多问，发动车朝着吕堂县的方向疾驰而去。 医科大学离吕堂县差不多五十公里，等到黄昏时分，他们才拐出乡间小路，进了一个看上去挺穷的村子。 “小鲍，这就是冯吕村了，你来这里干啥？这和案子有啥联系吗？”薛坤下车，帮鲍均开了车门，不解地问。 鲍均跳下来，环顾四周，然后往村里走去：“这里是一个失踪者的老家，来看看能不能撞上好运，快点，我和女朋友说好晚上回家吃饭的。” 噗~薛坤感觉心像是被狠狠戳了一刀。要知道，他都二十九了还是单身狗一条，鲍均才多大，就有女朋友在家等着他吃晚饭？ 虽然明白人比人气死人的道理，他也早有心理准备，但你说得这么轻松，真的不是故意让我羡慕嫉妒恨吗？ 哎哟，手痒痒想打人咋整？ 回头瞥了眼在后面嘀嘀咕咕的薛坤，鲍均苦笑摇头：“行了，赶紧去村委会那边打听打听，吕天庆的老房子在哪儿。” “是！”薛坤敬了个礼，跑进了村子。 …… 十几分钟后，薛坤推开了一扇破旧不堪的木门，一个大概四百平方米、杂草丛生的院子映入眼帘。 杂草丛中，藏着一座老旧的瓦房，年久失修，屋顶多处破洞，蜘蛛网遍布，几乎占领了整栋房子。 噗~薛坤吐了口唾沫，不停扇着周围的空气：“小鲍，你确定我们要找的东西在这儿？这破地方少说也荒废十几年了吧？” 鲍均没理薛坤，直接走进院子，开启了“搜索视觉”，院子里的一切细节瞬间变得清晰，地上的草根分布他都能看得一清二楚。 薛坤望着神情认真的鲍均，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最后还是决定不问了。毕竟，这次他来就是协助鲍均的，其他事情就随鲍均怎么搞吧。没办法，现在整个刑警队都没什么头绪。 虽然薛坤不觉得鲍均这样毫无章法的法子能找到什么有用的东西，但他不得不承认，鲍均之前确实帮了很多忙，给出的线索都很有价值。万一这次又能找到关键线索呢？ 薛坤正胡思乱想，鲍均在屋子东南角停了下来，盯着地面仔细看了大约三分钟，然后用脚轻轻踩了踩地面，接着弯腰蹲下，伸手拨开杂草。 地下，一个被雨水腐蚀得生锈的铁盒子显露出来，沿着铁盒往下，隐约能看到一些白骨的痕迹。 鲍均眼睛微眯，脸上掠过一丝兴奋。同时，脑子里响起了系统的提示声： “叮~宿主发现关键线索，体质+3，一百万现金到账。” 轰~一股强大的力量涌进了身体，与此同时，手机提示一百万到账的声音也准时响起。这两件事让鲍均心里的猜想得到了验证——如果不是这个地方，系统绝对不会这么大方。 要知道，当初他在宿舍楼发现 第一具尸体时，系统也只是给了体质+1和十万块的奖励。由此可见，这次发现的意义非凡。 沉思了一会，他把铁盒子取了出来。由于年岁太久，铁盒表面已经锈迹斑斑，虽然还没完全穿透，但也差不多了。 盒子没有上锁，估计当初放它的人没想到会有人发现这个盒子。再过几年，盒子恐怕就要完全锈烂了，里面的东西也会被自然破坏吧？ 打开盒盖，里面躺着一个早期用布包着的木桃，鲍均记得小时候院长奶奶也给他做过这东西，说是带着能保平安。 木桃下面，是一本破旧发霉的笔记本。鲍均小心翼翼地拿出来，翻了几页后彻底放松，站起来说：“薛哥，告诉吕队长吧，案件基本可以宣布解决了。对了，让徐姐过来一趟，这里有具尸体，需要确认身份……” 说到这里，鲍均顿了顿，又道：“算了，还是等会儿再说吧。” 薛坤瞠目结舌地看着鲍均，结巴着上前问道：“这就……这就结案了？” 鲍均将笔记本塞进他怀里：“所有的线索都在这里面了。其实，我本来只是猜测这里可能藏有关键线索，没想到当年的凶手还有写日记的习惯。嗯~看来老天也不忍心看我这样在外奔波吧，毕竟家里还有女朋友等着呢。” “我勒个去？？？”薛坤一脸懵圈。 等他回过神来，鲍均已走出院子，正靠在车边发短信。 噗~薛坤感到心又被狠狠扎了一刀，用力摇了摇头，才翻开那本笔记。三分钟后，薛坤表情凝重地拨打吕栋的电话：“吕队，请立刻到冯吕村来，有重大发现！” 二零零六年一月二十七号，天气晴朗。 今天已经是闺女不见的 第三天，我在学校操场发现了不对劲，但保安却把我撵走了。没人信我说的话，为啥不信我？我女儿没了，学校的人为啥不信？警察为啥不管？为啥？ 第13章 温柔 零六年一月二十八号，多云。 闺女，爸一定给你报仇，等着瞧，我要把害你的人都送下地狱，让你好好收拾他们，等着爸。 …… 零六年四月十五号，晴天。 从今天起，我不是吕天庆了，我是陈威，我建了个建筑公司，当上了老板，呵呵，闺女，你们学校宿舍楼的活儿爸拿下了，这回让爸帮你把这些仇人都送进地狱，呵呵呵呵…… …… 零六年四月二十一号，小雨。 今天投标赢了，宿舍楼归咱建了，闺女，爸接下来要用老板身份，把所有对不起你的人挖出来，一点点击垮他们，再砌进墙里，让他们永世不能翻身，啊……等着爸，爸一定能成。 …… 零六年五月四号，晴天。 今天锁定了 第一个嫌疑犯，虽然没证据，但爸顾不上那么多，你们当初为啥不管？他撞到我枪口上，自认倒霉。也是个和你一样可爱的孩子，干嘛要伤你？为什么？去死吧，都去死！ …… 二零零六年六月七号，晴天。 闺女，爸知道的那些害过你的人，都砌进墙里了，你见着了吗？高兴不？工程才刚完成三分之一，爸还不能停，要把宿舍楼建起来，嘿嘿，爸要让全校学生天天跟那些东西做伴，嘿嘿，爸聪明吧？闺女，爸想你了。 …… 二零零七年七月一号，多云。 工程完了，陈威这身份也该扔了，爸今天雇了医生，接下来去找你，闺女，爸不会让你一个人孤单的。 …… 二零零七年九月十三号，晴天。 闺女，陈威这人死了，还给烧了，爸的公司也垮了，嘿嘿，一切完美，可为啥，为啥我发现你大伯跟你那事儿有关？我那么尊敬他，他干啥要掺和你的事？知道吗？他今天发现我干的，居然想送我进监狱，他想我死，我怎么能死？不能死，他想我死，那我就让他死，杀了他，杀了他！ 日记到这儿就断了，有了这日记，校园藏尸案基本能破，前提是抓到童瑞雪她爸吕天庆，毕竟凶手不落网，案就结不了。 尽管这样，刑侦队的都精神起来了。没错，这杀人日记写的是老爹对女儿的爱，可这份爱扭曲得不像样，他是个完完全全的疯子！ 片刻后，吕栋看向正摆弄手机和女友聊天的鲍均说：“这日记定性了案子，吕天庆逃不掉的，小鲍，多亏了你，放心，你的功劳少不了，结案后我向上级为你请功。提供】 鲍均放下手机，站起来伸个懒腰：“功劳啥的等结案后再说吧，友情提示，现在在国外的夏金昌很可能不是他本人，你们查查看。后面的事我就不参与了，各位，有机会再见。” “放心，这都拿不下凶手，我们这支队也该解散了。薛坤，送小鲍回家！” “这……是！”薛坤不乐意地答应，不是他不想，是跟着鲍均容易让人三观崩塌，要不是他心理素质好，早崩溃了。 华庭小区，六号楼七楼708室。 吕微微系着围裙，边哼歌边在厨房忙活，旁边摆着鱼香肉丝、烧茄子、香辣水煮鱼和正在炒的蔬菜，电饭煲里炖着玉米排骨汤。 忽然，门铃响了。 吕微微一惊，赶紧调小火，随手在围裙上擦了擦手，匆匆跑去开门。 见到门口的身影，吕微微笑了，双手背后，一只脚在地上画圈，柔声说：“老公，欢迎回家！” 鲍均心疼地搂过一身油烟味的吕微微，下巴抵着她的额头：“谢谢你给我做饭，爱你！” 吕微微满足地晃了晃头：“这不是我该做的嘛？快来，就差最后一道菜了，快洗手去。” 十分钟后，两人面对面坐在餐桌旁。 吕微微满怀期待地给鲍均夹菜：“老公，这道菜怎么样？” “唔，挺好，就是水多了点。” “切，嘴硬，那这道呢？” “非常好，少放点糖就完美了。” “啊~气死我了，那这道呢？” “咦？这个不错！就是鱼肉有点没熟？” “啊啊啊，臭学弟，我和你拼了，别跑，今天非揍你一顿不可！” “哈哈，学姐加油，追上我有惊喜哦~” “……” 春光融融，温情满满，小小房间里隔绝了深秋的寒意，只有满满的温暖包围着这对年轻人，即便远远看着，也能感受到那份甜蜜。 有妻若你，我最幸运。 有夫如你，我的人生圆满。 第二天，鲍均睁眼时，身旁已空无一人。回忆起昨晚的事，他的脸上不由自主地漾出一抹甜蜜。 “咔嚓！”卧室门从外面被轻轻推开，吕微微探进小脑袋，见到坐起来的鲍均，明显一愣，随即不悦地瞪了他一眼：“你怎么这么早就醒了？” 连续获得提升的鲍均，尽管大脑思维还未达到人类极限，却也已达到了相当惊人的程度。即便是这样一个简单的问题，他也即刻捕捉到了吕微微的心思，无奈又好笑地掀开被子下床，用手指轻点她的额头：“又在想什么坏主意？我的衣服呢？刚才找了半天都没找到。” “咕咚~”吕微微直勾勾地看着鲍均，不争气地咽了口唾沫，随即恍然大悟：“啊？你的衣服？我帮你洗了呀。” 说到这里，吕微微似乎想起了什么，眼睛一亮，像饿狼般盯着鲍均：“嘿嘿，小学弟，你是不是没衣服穿了？没事，今天周末，我们就不出门了，而且裸着对身体也好……” “砰！”鲍均在吕微微的额头上轻轻敲了一下：“想什么呢？你心里没点数吗？学姐，做事要适度啊。” 吕微微鼓起鼻子，不满地走向门外，提了几包购物袋回来，随手扔给鲍均：“哼，给你的，我昨天刚买的，试试合不合适。” 望着傲娇的小学姐，鲍均忍不住笑出声，搂着她的小脑袋亲了下，羞得吕微微连忙推开他，像逃跑一样奔向厨房。 显然，这位在外人面前高冷的小学姐，在他面前不过是虚张声势罢了。 不过不得不承认，吕微微挑衣服的眼光确实独到， 第一次为鲍均选购的衣服竟意外地合身，显然她在挑选时花了不少心思。 第14章 想气又想笑 站在镜子前，鲍均摸着身上的衣物，眼神中流露出无法掩饰的温柔。 “老公，快来吃早餐，今天我们去游乐园玩！” 突然，吕微微的声音从外面传来，鲍均立刻收起所有思绪，转身步入卫生间。 上午九点，因为是周末，游乐园里人潮涌动，大多是家长带孩子，年轻人来的并不多，尽管现在社会风气开放许多，但在大多数人眼中，游乐园依然是孩子们的天地。 鲍均和吕微微的出现立即吸引了一众目光，俊男美女的组合无论何时何地总是引人注目的焦点。鲍均面带好奇和兴奋，他很出色，但他的出身让他与游乐园无缘。从小到大，他玩过的最好玩具就是孤儿院里的旋转木马，而且是最老旧的那种。 长大后，为了学业和未来的准备，他几乎没有任何休息时间，除了学习就是兼职，就像一台永不停歇的机器。 对他来说，游乐园既陌生又充满向往，即使他已经十八岁，但此刻站在游乐园里，那份未完全消逝的童心竟奇迹般地被激发了。一旁，吕微微一直留意着鲍均的表情，见他眼中闪烁的光芒，她笑了，轻轻拉住鲍均的手臂，依偎在他的肩上，柔声说：“老公，以后我们常来好吗？” 鲍均哪会不知道“要去游乐园”这话纯粹是吕微微为了顾及他的感受才说的？ 望着全心全意为他的女孩，鲍均微笑，这笑虽轻，却能让每个见到的人感受到前所未有的甜，甜得腻人，甜得……让人嫉妒。 “学姐，你让我如何回应你对我的深情厚意呢？” 吕微微微微颤抖，笑道：“做好你自己就足够了。” 言罢，为不让这温情继续发酵，吕微微猛地拉起鲍均的手臂向前跑去：“小学弟，我们先去鬼屋吧，听说这里的鬼屋最近改造了，还号称最逼真、最恐怖。嘻嘻，学姐我怕鬼，所以你要保护我哦。” 鲍均懂得吕微微的心思，没有点破，两人手牵手来到鬼屋的售票处，买了两张步行票。 其实，里面还有一种乘车票，但速度太快，虽然也能经过那些场景，却失去了鬼屋应有的趣味。 原以为吕微微说怕鬼只是随口说说，毕竟如果真怕，她就不会选择医科大学，天天和尸体打交道。 可令鲍均没想到的是，吕微微是真的怕鬼，进入鬼屋后，她几乎全程尖叫，双手紧紧搂着他的胳膊，指甲都嵌进了肉里，尤其到了后半段，鲍均几乎是抱着她出来的，因为她怎么都不肯下地，总不能把她留在鬼屋里吧？ 离开鬼屋，鲍均发现吕微微竟然哭了，泪眼婆娑地望着他，一脸委屈，看得鲍均心痛不已。 连忙蹲下身子，像哄小孩一样为她擦拭眼泪，嘴里轻声细语地安慰着：“好了，老公在呢，没事了，没事的，那些都是假的，全是假的。下次我们再也不去了，或者我现在就把这鬼屋拆了为你报仇，怎么样？” “噗嗤~”吕微微忍不住笑出声，双手环住鲍均的脖子，将头靠在他的胸口：“老公，我腿软了，你抱我！” “好的，抱你，我们去玩碰碰车放松一下吧？” “嗯！” 跟鲍均一块儿从鬼屋出来的伙伴还真不少，里头自然包括几对小情侣，为啥选鬼屋，你懂的，我懂的，大家都懂。 可大伙儿刚迈出鬼屋，就被鲍均和吕微微那俩的操作整懵了，连那些成双成对的都觉得自己被迫啃了一嘴狗粮，更别提夹在中间的单身汪们，心里啥滋味，自个儿想去吧。 还好，人们对美好事儿总特别宽容，于是等鲍均搂着吕微微走远了，大家这才炸开了锅： “哎哟喂！现在谈恋爱都这么会玩？我的老天爷啊，我本来是来找乐子，治治寂寞的，结果现在寂寞x2，咋整？” “兄弟，别说你了，我这有对象的都快撑死了，我去！” “亲爱的，你瞧瞧人家，我腿也软了，你也背我呗。——摘自” “你认真的？你看看人家那身材，再瞅瞅你的体重？你想让我背，你是想让我上西天啊？” “周亮，咱们玩完了，分手吧！” “……” 不远处，鲍均公主抱抱着吕微微，听到背后的议论声，嘴角忍不住勾起，低头对她说：“媳妇儿，咱俩是不是无意间拆散了几对？你说咱们会不会遭雷劈啊？” 噗嗤一声，吕微微被逗笑了，轻轻锤了他胸口一拳：“真要劈，我就拿你挡，哼！” 这一句话，让吕微微的紧张缓解不少。后来的碰碰车环节，鲍均更是把吕微微逗得乐不可支，整个场地都回荡着她的笑声。最后，实在受不了的群众纷纷撤离，不然，真怕被这波狗粮噎死。 玩过了碰碰车，鲍均领着吕微微在游乐园里闲逛。毕竟周末，加上那藏尸案也快告破，还有吕微微的陪伴，鲍均 第一次深切感受到生活的美好。 突然，吕微微轻轻扯了扯鲍均的袖子，指向一边：“老公，你看那边。” 鲍均愣了愣，转头望去，只见旁边护栏上坐着个姑娘，正享受着男友帮忙洗脚的待遇。也不知道这俩人咋想的，跑游乐园来洗脚，有没有公德心啊？ 但莫名其妙觉得有点小浪漫是怎么回事？ 当然，在这种公共场合给吕微微洗脚是万万不可的。他鲍均可是被倒追的，哪能那么没骨气？ 于是，他酝酿半天，猛地抓住吕微微的手，气鼓鼓地说：“走，不用同情他！” 噗！这话一出，周围的知情人士全笑喷了，尤其是那洗脚的小情侣，更是笑出了眼泪。——摘自 边上几个小伙子不停地吹着口哨，但笑得太厉害，口哨声断断续续的，还夹杂着起哄： “我去，哥们儿你牛逼啊，这情商，你是怎么想出来的？” “神tm的不用同情他，那位大哥脸都绿了好吗？” “……” 被鲍均握着手的吕微微，想气又想笑。 第15章 好啦，我保证 但她不是那种胡搅蛮缠的女生，也明白在这种地方让男友洗脚的确不太合适。但她就是不甘心，于是在鲍均腰上的嫩肉上来了个180度大反转：“老公，宝宝生气了，哄不好的那种，你看着办，哼！” 嘶~鲍均倒吸一口冷气，扫视一圈后，飞快地在吕微微的红唇上亲了一口。 吕微微当场愣住，周围看热闹的人也都惊呆了。 但鲍均发现吕微微只是有点蒙，还没彻底原谅他，于是他又来了一次。 这次，吕微微的脸唰地红了，刚要开口，却接连遭遇了鲍均三番四次、五次……n次的“袭击”。 直到吕微微双手环上了他的脖子，热烈回应时，鲍均才悄悄松了口气，低声问：“媳妇儿，还生气吗？” 吕微微摇了摇头：“对不起，我知道错了。” “……”周围的人，一个接一个，心里都在滴血，妈呀，撒狗粮也不带这么狠的吧？考虑过我们的感受吗？ 不得不说，鲍均和吕微微的“杀伤力”简直是顶级的，不仅对单身狗造成了伤害，就连那些情侣，甚至夫妻看了他们，都觉得自己的互动不够味儿。谁不想也秀一波呢？但一看自己另一半，再看看鲍均吕微微，瞬间就泄了气，这咋整？ 感受到周围那恨不得“分而食之”的目光，鲍均猛地一抖，紧紧搂住了吕微微：“媳妇儿，咱们是不是又干了啥坏事？” 吕微微脸色微红，小声说：“你还站着干嘛？不带着你美若天仙的媳妇快跑，等着挨揍啊？” 鲍均眼睛一亮，二话不说，一把抱起吕微微冲出了人群。等众人反应过来，鲍均和吕微微早已不见踪影。 这俩人，典型的“搞事不收拾”？虽然旁人也管不着，但这也太不地道了吧？ 哎哟喂！人群顿时哀嚎一片。 此时的鲍均和吕微微，已来到游乐园的人工湖边，买了票租了条小船，悠悠地驶向湖心。 深秋的风虽有几分寒意，但对湖上的小情侣来说，心里全是暖洋洋的。二人四目相望，仿佛世界只有彼此。 可俗话怎么说来着？ 正当两人深情对视时，鲍均兜里的手机突然响起，气得他差点把手机捞出来扔湖里…… 湖心之处。 吕微微望着一脸烦躁的鲍均，又好气又好笑地轻拍了他一下：“行了，看看是谁打来的，万一是急事呢？” 鲍均这一时的火气，被吕微微一提点，也就顺手摸出了手机，瞄了眼来电号码，按下接听键：“吕队长，你虽然是大队长，没个合理说法，咱们这事可没完。” 电话那头，吕栋被鲍均这股子暴脾气吓得一愣，不过男人嘛，他立刻反应过来，忙说：“哎呀，我也不想这样嘛，打电话主要是告诉你，如你所猜，回国的不是夏金昌，而是夏银昌。夏金昌五年前就被夏银昌解决了，这些年夏银昌一直冒充夏金昌活着，他还承认了关于那个共享日记的事，案子算是结了。” 话到这里，吕栋顿了顿。 鲍均怎会不明白吕栋的小算盘，还以为他那超凡的推理是摆设？ 他翻了个白眼，不耐烦道：“就这？嘁~挂了，忙着陪女友呢，懒得搭理你。” 哧！吕栋差点儿被气岔气，生怕鲍均真挂电话，赶紧接上：“别介，案子虽结，上面考虑到这案子基本是你一手破的，领导发话了，特招你进刑警队，特别处理，你一进局子就是一级警员，还有个个人三等奖励，入职后发，你觉得……啥时候来领合适？” 鲍均：“？？？” 吕栋这话，老实说，鲍均真没想到，没第二人了。 再加上三等奖励。 但结合他的年纪一看，足见警队对他有多器重。 此时，系统的声音又在他脑海响起： “宿主：鲍均” “体质：20\/10” “警衔：一级警员” “财产：四百九十五万元” 鲍均望着眼前凭空冒出来的虚拟屏幕，再度陷入懵圈状态，特别是瞧见那警察的级别时，整个人彻底呆若木鸡。显然，这坑爹的系统是铁了心要把他往警察这条路上推。 不过，比常人强上一倍的身体素质，四项超能力外加接近五百万的财产，倒也让鲍均心情缓和了许多。当警察就当警察呗，反正他心里早有这念头，而且还能激活各种奖励，一举多得的好事，他哪有理由拒绝嘛？ “喂，鲍均，咋不吱声呢？吓傻了？啧啧，年轻人啊……” “切，还以为至少是个二等功，结果就一三等功，吕队长，你这面子有点不够用啊？”鲍均没等吕栋说完，直接打断了他，接着不容吕栋插嘴，啪地一声挂了电话。 警察局里，吕栋瞪着被挂断的电话，猛地甩头回过神来，怒道：“这家伙，说什么我面子不够？多少人一辈子连三等功边都摸不着？还嫌弃？信不信我……哎，算了，我不气，跟这小子置气不值，呼……” 另一边，吕微微则一脸崇拜地盯着鲍均，待鲍均挂了电话，立刻扑上去，在他脸上亲了一口：“老公真棒！” 吕微微这突如其来的举动，让鲍均所有不快瞬间消散，他搂着女孩，轻声道：“就一个三等功就这么激动？以后万一老公得了二等功、一等功，你该怎么办？” “呸呸呸，不吉利的话别说！”吕微微被鲍均的话吓得一跳，连忙捂住他的嘴，脸上写满了忧虑。 鲍均愣了愣，这才记起，在这个安宁的年代，三等功站着领，二等功伤着领，一等功却是牺牲后追授，难怪吕微微会如此反应。 “好啦，我保证，一定在确保自己安全的前提下争取荣誉。”鲍均揉着吕微微的头发，语气异常认真，这是他的承诺，也是他的自信。 有着超越常人的身体素质，将来还会不断增强，再加上越来越多的技能，那些犯罪分子想动他可难多了。 总有一日，他会成为任何人都无法撼动的存在。 吕微微紧紧抱住鲍均，过了许久，她仰头看向鲍均：“老公，你真的想好了？要做警察吗？” 第16章 你真的准备好了? 鲍钧点点头，这条路他已经决定，谁也无法阻止他。 “为什么呢？” “为了保护你，也为了保护更多和你一样的人。如果非要再找个理由，哪个男孩没有惩恶扬善的梦想呢？虽不能飞檐走壁，仗剑走天涯，但如果能让这世界少些罪恶，你不觉得很有价值吗？” “觉悟高点不好吗？” “也不是，就是……我决定了，要紧紧跟随着你，今年学业结束后，我就转去学法医，以后你在前线抓坏蛋，我在后方为你提供支持。” “嗯？为啥？” “哪有那么多为啥呀？” 夕阳西沉，万道红霞映天，两个人影立于船头，眺望远方，那一刻，仿佛穿越了时空，站到了幸福的彼岸…… 第二天早晨。 九点半，公安局的刑侦大队里。 鲍钧身穿一套崭新的警服，胸前别着一枚闪亮的三等功奖章。 有些人生来仿佛就是为了某个角色而存在，这套警服如同月光下的光辉，将他装扮得分外耀眼，本就俊朗的他，此刻简直让其他警察都黯然失色。 不远的地方，吕微微手拿手机，咔嚓咔嚓不停拍照，眼角满是痴迷的微笑。 对吕微微来说，有了这么个宝贝男友， 第一件要做的事情自然是发朋友圈炫耀了。她精心挑选了十几张鲍钧最帅的照片，编辑了一条信息发送出去： “哎呀，我家小警察今天正式上岗了，真是的，长得这么帅是要闹哪样？哦对了，还得了三等功，哎呀，男朋友太优秀怎么办？” 听这语气，典型的低调炫富派。 果不其然，她的朋友圈立刻引发了一波“地震”，短短几十秒，评论区已经热闹非凡： “微微啊微微，你是不打算做人了吧？” “你是不是皮痒？再炫耀小心我们这群闺蜜集体撬墙脚啊，听见没？” “警告你啊，微微，准备好豪华大餐来谢罪，否则你懂的！” “微微恋爱啦？我去，这不是大一时的小奶狗嘛？啥时候成警察了？不过说真的，真帅！” “……” 看着这一条条或酸或羡慕的评论，吕微微心里美滋滋的，抬头望向正与吕栋他们交谈的鲍钧，她都觉得这一定是自己上辈子拯救了银河系，这辈子才有这样的幸福。 嘭！ 突然，一只手搭在了吕微微的肩上，伴随而来是一阵打趣的话语：“小姑娘，看自己男朋友看得呆住了？” 吕微微疑惑地转头，随后赶紧站起来，显得有些拘谨：“徐涵姐。” 徐涵笑着按下她，示意她坐下：“放松点，我们年龄相差不大，就把我当姐姐吧。” 吕微微挠了挠头，正欲说什么，猛然想起昨天自己的话，便贴近徐涵，低声说道：“姐，我想做法医。” “？？？”徐涵被吕微微的话惊了一下，瞪大眼睛望着她：“怎么会有这种想法？” 吕微微瞄了鲍钧一眼：“因为我想跟他并肩前行。” “……” 徐涵心中像被针扎了一样，要不是素质好，真想爆粗口。 许久，徐涵深深叹了口气：“啧啧，我家小弟上辈子不知积了多少德，这辈子能遇到你这个傻丫头。” “哪里，应该是我前世拯救了银河系，这辈子才能遇见他。” 看着吕微微一脸赚大发的表情，徐涵决定不再在这个话题上纠缠，否则她这个母胎单身的老姑娘怕是会控制不住自己爆发。 但她还是忍不住捏了捏吕微微的脸：“你知道做法医意味着什么吗？” 吕微微愣了一下，虽然法医听起来挺神秘的，但在医学院也设有法医学专业，只是平时少有人关注。此时望着徐涵认真的表情，吕微微有点迷糊，难道法医界有什么是她不能接受的？ 这念头一出，她就感到一阵心虚，但当视线再次回到鲍钧身上，所有的犹豫瞬间消失无踪，她神色坚定地说：“我不知道做法医意味着什么，但无论如何，我都不会放弃。” 徐涵嘴角微抽，起身对着鲍钧喊道：“小钧，你女朋友我先借走了，待会儿还你。” 话音未落，没等鲍钧回应，她已拉起吕微微走出了刑警队。 仍在聊天的鲍钧莫名其妙地看着离去的两人，眉头微皱，随即脑海中跳出一些画面，他突然急了，连忙追出去：“徐姐，等等我！” 鲍钧的突然行动让吕栋他们一愣，等反应过来，鲍钧已经不见踪影。众人面面相觑，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寒颤，这鬼天气，越来越冷了。 半小时后，法医部门。 吕微微脸色苍白地跟着徐涵，眼前是一排排尸体样本，有刚去世不久的，也有腐败至巨人观的，更有形形色色触目惊心的案例。 相比之下，医学院里的解剖标本简直可以算得上“正常”。 即使有着四年的尸体接触经验，吕微微也开始觉得胃里翻江倒海，脸色逐渐变得苍白。 加上徐涵在一旁详细描述这些尸体的情况，每个词都刺激着她的神经。 可每当想到鲍钧，她的心就坚如磐石，到后来，她几乎要咬破下唇，双眼含泪，浑身冰冷。 在介绍完最后一个尸体后，徐涵转过身，笑着对她说：“没想到你能坚持到最后，这让我有点意外。但你确定还要做下去？我说，这些还算常规的，现场情况千变万化，你真的准备好了？” 吕微微的目光再次落在那些尸体上，久久没有移开。 徐涵赞许地看着她，作为鲍钧的女友，警队这边对她也有一些了解。徐涵当然知道，吕微微也是个超级学霸，不出意外，毕业后即可绕过实习阶段，直接成为大医院的主诊医生。如果能把这样的人才吸纳入法医部门，她非常乐意。 尽管吕微微依旧坚定地踏上了法医这条路，但她没办法像鲍钧那样被特殊招录，必须经历严苛的考核，方能过关。 第17章 我要做法医! 好在徐涵已承诺，在考试前夕全力协助吕微微复习，加之吕微微本就有着医科大学的基础，考取法医的希望并不渺茫。 接下来的日子里，吕微微仿佛人间蒸发般从鲍均的世界消失了。与此同时，鲍均在吕栋的带领下，参与了支队一场不大不小的庆功宴，也可说是鲍均加入警队的欢迎仪式。 庆祝活动直至傍晚才落下帷幕，徐涵掐着时间给鲍均拨去了电话。 鲍均赶到法医部门前时，迎面撞见泪流满面的吕微微，那委屈的小眼神瞬间击中了鲍均心田最柔软的部分，他不由分说地冲上前，将吕微微拥入怀中：“宝贝，我一直都在，别怕。” 徐涵没好气地翻了个白眼：“得了，我不该下来的，碍眼了，快走吧。” 噗嗤~吕微微破涕为笑，轻轻捶了鲍均一拳，随后满怀歉意地转身向徐涵鞠了一躬：“姐，谢谢您，我不会放弃的。” 徐涵摆摆手，转身步入法医部。那一刻，鲍均和吕微微意外地从徐涵背影里读出一丝孤独。 两人相视片刻，吕微微蹙眉问道：“我们是不是有点过分了？” “或许吧，可我就是忍不住想抱你怎么办？要么……” “别想了，我无论如何也要加入法医部的，哼！”言毕，吕微微大步向前。 鲍均无奈地摇摇头，迅速追上，搂住了吕微微的细腰：“怎么突然这么坚决了？” 吕微微倚在鲍均的胸膛：“我也说不清，但今天徐姐跟我讲了法医部那些尸体背后的故事，虽然不明白他们为何惨死，但我希望能为那些不幸的尸体做点什么，哪怕只是一点点微不足道的事。” 鲍均被吕微微的话震撼：“哟，咱家姐姐的境界也不低啊？” “切，那当然，有这么觉悟高的弟弟，姐姐哪能觉悟低呢？嘻嘻，老公，我想吃火锅，陪我去嘛！” 哎呀！ 望着吕微微，鲍均心底也不免暗自吐槽。要知道，吕微微刚参观完尸体，就算都是冷冻过的，但看完尸体就想去吃火锅，是不是有点过了？ 他上上下下打量着吕微微，想判断她上午的眼泪是否只是演戏。 不待他言语，吕微微已然心领神会，气鼓鼓地跺了他一脚：“不许小瞧我，我可厉害着呢！” “嘶~”鲍均龇牙咧嘴吸了口气，眼见吕微微要溜，连忙追上去：“站住，看我怎么教训你，今天我要树立威信！” “略~臭学弟，有本事追上我啊，追上了随你处置哦~” “……” 两个充满生机的身影在夕阳的拉扯下越拉越长，缓缓重叠，相互依靠。 三天后，吕微微返回学校参加考试，通过后便将进入实习期。 她的申请报告因有市局的签字而迅速获得学校批准，下周起，吕微微将正式成为法医部的一员，跟随徐涵学习。 鲍均则在校内完成了期末考，以全优成绩提前结束了本学期学业。 下一学期，他的学籍将转入安宁警校，挂名大四，这意味着鲍均提前毕业，只需等待来年夏季领取毕业证书。 …… 在一间无窗的地下室中，鲍均站立中央，开启了极致的检索之眼。 升级后的检索之眼不仅能清晰捕捉细微纹理，还具备轻微透视能力，若他愿意，甚至能穿透五厘米厚的墙，犹如一台便携式x光机。 楼梯口，吕栋正对一名中年男子做简单询问，同时三名刑警在地下室取证拍照。 地下室中央地板上躺着一个约二十五岁的年轻人，身躯扭曲，四肢关节完全脱位，颈部更是被旋转了整整一圈。由于没有外伤，地下室干净得出奇，连一滴血也没有。 观察了十几分钟后，鲍均走向楼梯口，对吕栋点点头：“问得如何了？” 吕栋递过问询记录：“他声称前两天在外地出差，今早刚回家。因为这里是他的私人酒窖，本来是来取酒的，却发现尸体，于是报了警。但他说的话真实性有待我们验证。” 吕栋话音刚落，旁侧的中年人慌了神，急忙辩解：“警官，什么叫有待验证？我真的不在家，有机票为证，我出差的合作伙伴也能证明，我是昨晚十一点的航班，他还亲自送我去机场的。” 鲍均扫了一眼记录表，抬头看向中年人：“方永飞？” 中年人连忙点头。尽管吕栋年纪和职级都高于鲍均，但他是个老油条，早已看出这些警察实际上以鲍均为中心，于是在鲍均提问时急忙回应：“是的，警官，我叫方永飞，我没说谎。 而且，我根本不认识那个人，你们可以查我的社交圈子。” 鲍均眼神闪烁，随即点头：“好了，这里暂时没你的事，但案发地点在你家，你有义务配合调查。手机保持24小时开机，且在案件结束前不准离开安宁，否则我们将对你发布通缉令。” “是是是，我保证配合，绝对配合！”方永飞如释重负，匆匆离开地下室。 这时，地下室下方的吕涛高声喊道：“头儿，小鲍，有发现……” 吕涛的发现是一块从人身上被指甲生生抠下的肉条。 鲍均只瞧了一眼，就摇了摇头说：“这是死者的，还有别的线索没？” 吕涛愣了愣，随后叹气道：“小鲍啊，咱们都把这地下室翻了个底朝天，啥也没发现，你说，会不会是这家伙自己钻进地下室干了这事儿啊？” 啪！ 吕栋直接一巴掌拍在吕涛头上：“瞎扯啥呢？要不要你自己来演示一遍啊？” 吕涛赶紧缩了缩脖子，开什么国际玩笑嘛？ 鲍均没搭理这个活宝，继续在地下室转悠，不过就像吕涛说的那样，这个仅有十五平方米的地下室里，除了几个摆满酒的酒柜，就真没啥了，唯一的出入口就是楼梯那头的门。 按照方永飞的说法，他进来时地下室门是反锁的，钥匙也只有他自己手里的那把，况且这里是别墅区，别人想拿到方永飞手里的钥匙几乎不可能。 要是按常理推断，方永飞嫌疑最大，九成跑不了，但刚才问话时，鲍均观察了方永飞的所有微妙表情，他没撒谎，最近两天确实不在家。 第18章 不是第一现场 正当大家一筹莫展时，徐涵带着吕微微和另一名助手进了来，她们看到尸体时，徐涵和助手还好些，吕微微则立刻皱起眉头，特别是死者的双眼，差点把她吓哭了。 不过一见鲍钧，她就强忍泪水，小心地跟在徐涵身后走到尸体旁，打开箱子，拿出两副手套递给徐涵和另一位助手。 因为吕微微是新人，又是徐涵的徒弟，只能跟来看看现场，没有碰尸体的资格。 鲍钧又仔细检查了一遍地下室，确认没落下什么后，走到徐涵她们身旁，先对吕微微点头示意，然后对徐涵说：“徐姐，重点查一下死者的具体死亡时间。” “好！”徐涵没多问，她的任务就是配合法医验尸，别的不归她管。 安排好后，鲍钧给吕栋使了个眼色，先行离开了地下室。 “你觉得方永飞可疑？”出了地下室，吕栋掏出根烟递过去，随即想到什么，尴尬一笑，自己叼上了。 鲍钧笑着摇头：“方永飞嫌疑不能排除，但并不大。现在先确认死者的身份和死亡时间。还有，我怀疑这不是第一现场，让人大范围查查别墅周围两公里内，看有没有线索。” 咔嚓，吕栋点着烟，皱眉道：“不是第一现场？这怎么可能？” “监控看了吗？” “正在看，但技术组说有24小时的监控空白期，他们正试着恢复数据，希望不大。” “这么巧？”鲍钧抬头扫了一眼监控，朝后面记录的警员招手：“给我搬个凳子来。” “是！”那实习警员迅速跑去餐厅，搬了把椅子放到鲍钧边上。鲍钧站上椅子，开启他的火眼金睛模式，天花板上的灰尘全映入眼帘，随即他取下一块天花板灰，交给实习警员：“给技术组，看能不能提取指纹。” “好嘞。” 拿走天花板灰后，鲍钧又在别墅转了一圈，确认没漏掉什么，便对吕栋说：“吕队，这边完了，收队吧，剩下的等确认死者身份和死亡时间再说。” 交代完毕，鲍钧回到地下室，其他人可以撤，但他得等验尸结束。倒不是他能给啥建议，纯粹是因为想陪第一次出任务的吕微微。 可他刚到地下室，就见徐涵和助手们正翻动尸体。鲍钧脸色一变，连忙上前：“徐姐，等等。” 徐涵微怔，疑惑地看着鲍钧。 鲍钧没理会众人，直接走到尸体旁，手放到死者后背靠近心脏的位置，通过超凡视觉，死者身上的一切清晰呈现。 接着，他用力撕下一块衣服，举到眼前，低语：“尘土？” “啥意思？”吕微微好奇问道。 鲍钧轻拍吕微微的肩：“徐姐，我没事了，你们继续，死者衣物要保存好，回去了我还得再检查。” 说话间，他已经冲了出去，对正在整队的吕栋喊：“吕队，找几个人，四处搜搜，看看哪儿有干沙土，找到了马上告诉我。” 刚拉开车门的吕栋猛然回头，与鲍钧对视后吩咐：“薛坤、封本明、穆保新，你们各带俩人，分三路去找。” “是！”事关案子，没人敢偷懒，薛坤三人迅速集结人手，散开朝别墅周边探查。 等他们走远，吕栋才回到鲍钧身边：“发现啥了？” 鲍钧把手里那片衣角递给吕栋：“我观察了周边，这一带基本都是红土，但死者衣服上粘的是干沙土，虽然拍掉了些，但仍有残留。当然，也可能我太紧张了，先看看再说。” 吕栋皱眉，案子好像更复杂了？ 想到这，他不禁望向鲍钧，轻轻拍了拍他的肩：“别太大压力，我们时间充足，慢慢来。” “头儿，小鲍，这边有发现！” 穆保新一叫唤，鲍钧和吕栋连忙奔向穆保新的位置。 三分钟后，两人跳下一个人工湖畔。 “头儿，小鲍，要找沙土的话，我觉得这儿是唯一有沙土的地方了，但这么大一个人工湖，想找啥线索也挺难吧？” 穆保新指着旁边翻涌的湖水，苦笑不已。 鲍钧没有回答，而是弯腰抓了一把沙子，研究了一会又扔了，说：“咱们先四处看看，就算有波浪，也应该会留下点蛛丝马迹，真找不到再想别的办法。” “好的！”因为心里有那宗藏尸案，穆保新没反驳鲍钧，鲍钧话音刚落，他就带了两个警员开始沿着人工湖边仔细查找。 这时，鲍钧的手机响了，拿出来一看，是吕微微打来的。他愣了一下，才接起电话：“喂？啥事？” “导师这里已经确定了死者的死亡时间，大概在56到70小时之间。导师让我问你，这个信息对你有没有帮助。” 吕微微的声音透着一丝颤抖，显然还没完全消化眼前看到的一切。 但鲍钧一听这话，眼睛立刻一亮：“有用，怎么可能没用！媳妇太厉害了，你是最棒的，等着，我马上过去找你。” 说完，鲍钧挂了电话，拍了拍吕栋的肩：“吕队，先把方永飞带回局里，我随后就到。” 吕栋诧异地望着匆匆离去的鲍钧，嘴角不由抽搐，苦笑摇头，开始传唤方永飞。 穆保新这时好奇地凑过来，低声问：“头儿，那这儿还搜不搜啊？” 吕栋抬脚虚踢了一下：“搜，小鲍说不搜了吗？” “……” 穆保新委屈地叹了口气，又低下头去找可能根本不存在的线索。 另一边，鲍钧回到别墅时，徐涵正指挥人把尸体搬上车，吕微微就站在尸体旁，直愣愣地看着，这是她必经的修炼，想成为一名优秀的法医，就得冷静面对任何尸体，哪怕是极端恐怖的巨人观，也得心如止水，不然法医就成了笑话。 这也是法医行业里女性稀少的原因之一，毕竟心理承受力这方面，女性天生比男性稍逊一筹，当然，这仅是大数据，也有许多巾帼不让须眉的女性，比如眼前的徐涵。 这几天鲍钧也了解了一些徐涵的事迹，得知她的那些成就，他简直惊呆了！ 毕竟作为一个法医，她在短短五年内不仅成为了安宁法医部门的负责人，还三次获得个人三等功，一次个人二等功，其他表彰更是不计其数，在省厅都名列前茅。 第19章 将来必定能成为最出色的法医 这样一个女强人，哪个男人敢在她面前摆谱？ 别说别人，就拿鲍钧自己来说，他优秀吗？绝对优秀，连年奖学金，省高考状元，但如果没得到系统，他自己承认根本没法和徐涵相比。 他心疼地望着吕微微，很想过去安慰，但最后还是忍住了，这是吕微微自己选的路，鲍钧必须支持，因为他也不愿限制自己女友的思想，让她变成只有外表的花瓶。 收回目光，他走向徐涵：“徐姐。” 徐涵好笑地看了看这对小夫妻：“怎么，心疼了？” 鲍钧苦笑：“说不心疼是假的，但这是小凝自己的选择，我相信她一定能成功，我现在要做的就是给她最大的鼓励。” 徐涵被鲍钧的话触动了：“不得不承认，你们这对小年轻，真是给了我太多惊喜。 看到我那个助手了吗？她当初跟我出现场，吐了三天才缓过来。 就连我，那时也吐了快两小时才接受了现实。 你这个小女友，心理素质强大得可怕，将来必定能成为最出色的法医，超越我也是迟早的事，这难道就是爱情的力量？” 说到这里，她转向鲍钧：“说真的，我现在有点期待你们两人的未来成就了。” 鲍钧轻笑道：“好了，徐姐别拿我们开玩笑啦，还是说说死者的情况吧，徐姐能确定死亡时间吗？” “你怀疑你姐姐我的专业能力？” “不是，这个信息太关键了，关系到接下来的调查方向。徐姐，你也知道，咱们这行，不容许任何差错，一错就会酿成冤案，会有报应的。” 徐涵没好气地瞪了鲍钧一眼：“我用得着你提醒？” 鲍钧尴尬地笑笑，确实，徐涵从警的时间远超他，这么简单的道理哪里用得着他说？ 见鲍钧的反应，徐涵无奈地叹了口气：“你们俩真是……其实我推测，死亡时间大约在60到65小时之间，误差不会超过两小时。回去后我会确认准确时间，你是不是想到什么了？” 鲍钧点点头：“剩下的就交给我们刑警了，谢谢姐，这事后请你吃顿饭，小凝做的菜还是不错的。” “噗~你的请客就是去你家吃？确定不是让我吃狗粮？” “当然不是，姐，我先回去了，那边还一堆事等着呢！”鲍钧笑着跑开，在经过吕微微身旁时轻轻拥抱了她一下，说了声加油，这才拉开轿车门，跟着运尸车一同回市局的刑侦支队。 吕栋把一份文件丢到鲍钧面前，一屁股坐下说：“死者身份确认了，廖冲，男，25岁，安宁财经大学辅导员，我已经派了人去财大了解情况，你看还需要补充什么吗？” 鲍钧随手拿起资料仔细阅读：“他的手机号码复制了吗？” “正在进行。” 鲍钧刚要拿水，突然发现什么，直接把资料扔回给吕栋，没好气地翻了个白眼：“吕队，你这样有意思吗？” 吕栋笑呵呵地把资料推回给他：“你小子推理能力强，脑袋好使，我就是个糙汉子，这活还得你来。你先看着，需要别人帮忙的就吩咐，我整理资料去，还得向上级汇报情况呢。” “嘿，你给我站住！”鲍均望着吕栋逃跑似的背影，彻底蒙了，随后转头瞅了瞅周围的人。 可把他给憋屈坏了，他目光一扫，那些人竟像约好了似的，齐齐转过身，低头摆出一副正经工作样，鲍均差点儿当场炸毛。 片刻后，鲍均一把抓起桌上的材料，闯进了吕栋的办公室：“吕队，你这是拿我当苦力呢？” “别瞎猜，绝无此事，这是队里信任你。我都跟上级提了，过两年就让你自己带队伍，这是给你锻炼机会，加油哦！” 我天……鲍均傻了眼：“可我才十八岁啊，十八岁不是应该轻轻松松读书恋爱的年纪吗？就算要锻炼我，也太早了吧？” “不早，英雄出少年嘛，有才不在年高！” 没办法，谁让鲍均上次藏尸案那么出彩呢？ 一件眼看就要成悬案的难题，硬是被他在两天多时间里给破了，虽然手段挺离奇，但他们这行看重的是结果，不是过程。 如今，鲍均不单在刑警队出名，整个安宁警局都挂号了。不然，他凭什么挂着一级警员的肩章还没人说闲话？ 警界讲的就是实力，鲍均现在能力强，支队里哪怕是警司，只要他发话，人家也得照做，就这么简单粗暴。 见没商量余地，鲍均重重叹了口气：“好吧，这案子我接了。” “滚滚滚！”吕栋噌的一下站起来：“小子，能不能别三句不离女朋友？搞得好像就你有对象似的，觉得队里别人没对象，好显摆你的幸福生活？” 话落，鲍均一溜烟跑了，妈呀，再不撤，怕是要挨揍。“……”吕栋目瞪口呆，摇头低语：“我也得想办法让我老婆来警局转转？” 幸亏办公室没人，就凭这话，吕栋这队长在队里得社会性死亡，信不信？ 十分钟过后，审讯室里。 鲍均坐着，边上是个年轻的二级警员，对面的方永飞一脸茫然地看着他。 “警察同志，我知道的都说了，真不知道我家地下室有死人，你们怎么把我抓来了？” 咚咚咚~ 鲍均轻轻敲了敲桌面：“别紧张，我们没抓你，是请你协助调查。你老实回答问题，下午的合同不会误事。但你要跟我玩花招，后果就不是你能承担的了。” 听到这话，方永飞才松了口气，连忙点头：“是是是，一定配合调查，警察同志，您快问吧，我知道的全告诉您。” “姓名？” “方永飞。” “年龄。” “四十三。” “性别。” “男。” “十三号？”方永飞愣了愣，歪头想了会儿：“我当时在梦缘ktv陪客户，下午就过去了，快十二点才结束。后来又带客户去了帝皇商务酒店，安排全身按摩，之后安顿好客户我就回家了，我记得那时都快天亮了。” 鲍均眼睛一亮：“你有当时客户的联系方式吗？” 第20章 我不疼你谁疼呢? 鲍均没回应，朝旁边警员点点头，警员会意后出了审讯室。 大约五分钟后，警员回来，冲鲍均点点头：“信息对上了。” 鲍均微蹙眉头：“你确定地下室的钥匙只有你有？想清楚，否则你跳进黄河都洗不清，案子不解，你也别想消停。” 方永飞一颤，赶紧低头回想，这一想就是将近二十分钟，然后抬头说：“如果钥匙离开我，应该是……” “如果钥匙离开我，应该是家里的清洁工。” 鲍均眼前一亮：“详细说说。” 方永飞点点头：“那是一个月前的事了，我不太喜欢吵，所以那别墅就我一个人住，我老婆孩子在附近另一栋别墅。每次回去，我都会先打发清洁工走再休息。 但一个月前，我陪一个老客户应酬，喝多了，回家隐约记得清洁工还在，我让她帮我放了洗澡水才让她走。洗澡时，我的外套放在客厅，那就是唯一一次钥匙离开我且有人在场的情况，其他的真想不起来了。” 鲍均看向记录的警员：“记下了？” 警员点头：“记下了。” 鲍均嗯了声：“你那清洁工叫什么？多大？住哪儿？” “她叫石婉丽，二十六岁，住在光华小区，但具体位置我不清楚。” 等警员记录完，鲍均起身解开了方永飞的手铐：“你可以忙你的了，但案子没破前，不能离开安宁，否则后果自担。” “是是是，一定配合调查，那……警察同志，我可以走了吗？”方永飞有点不确定地问。 直到鲍均再次点头示意后，他才迅速地离开了审讯室。 待那人离开，鲍均取来审讯的记录，仔仔细细翻阅了一遍，说道：“你去告诉薛坤，查一查那个叫石婉丽的女子，看看她和死者廖冲之间有没有瓜葛，还有……嗯，还是我自己去说吧，把这些资料整理好，交给吕队。” “好嘞！” 走出审讯室，鲍均活动了下手脚，这才回到办公区域，吩咐道：“薛哥，下午你带两个人去调查一个名叫石婉丽的，她是方永飞家的保洁员，了解一下她的社会关系。周哥，麻烦你继续追查方永飞，特别是他近期的行踪和活动场所，看看有没有和谁有过争执。” “放心，包在我们身上！”薛坤和伍柯宇异口同声，笑着答道。 望着二人的反应，鲍均无奈地叹了口气，自己看来真是天生的劳碌命。 然而系统至今没提示找到线索，显然，不论是方永飞还是石婉丽，似乎都与案件关联不大。 可眼下其他线索稀缺，也只能先从这两人身上找突破口了，毕竟无缘无故陷害他人，这种事不常见嘛。 安排完下午的任务后，鲍均抬手看了看时间，随即离开了刑事侦查科，朝法医部门走去，快到中午了，他要过去和吕微微一起吃午饭。 半小时后，警察局食堂内。 鲍均把打好饭菜放到吕微微面前，笑着说：“还习惯吗？” 吕微微轻笑点头：“臭小子，你这是小瞧我？放心吧，虽然心里还有些疙瘩，但我已经慢慢适应了。” “那就好，要是实在适应不了，不做这个也行，以你的本事，毕业后轻松做个主刀医生没问题，说不定将来还能成为专家，不必非得在这里和尸体打交道。” “瞎说啥呢？对我来说，只要能离你近一些，做什么都不重要。所以，你以后要好好疼爱我，不然……哼哼……” 面对傲娇的学姐，鲍均满眼温柔地揉了揉她的头发：“那是自然，你可是我在这个世界上最亲的人了，我不疼你谁疼呢？” “知道就好！”吕微微心疼地戳了戳鲍均的额头，这才低头吃饭。 因下午还有工作，两人吃得飞快，十分钟后便在食堂门口分别，各回各位。 …… 不出鲍均所料，薛坤和伍柯宇领队排查了一下午，毫无所获。 技术侦查那边对廖冲的调查也毫无进展，唯一的收获是廖冲的手机卡数据恢复了，当前正全力调查其社交圈，但想得到结果最早也要等到次日上午。 傍晚时分，鲍均坐在办公桌前，不断对比两份排查报告。 半小时后，他将资料丢在桌上，长舒一口气，起身问：“吕队，监控那边有发现吗？” 吕栋已盯了监控画面一个下午，正揉着疲惫的眼睛。听了鲍均的询问，他摆摆手，无力地说：“没有，我查看了三天的监控，等等……好像有情况。” 闻言，鲍均飞快奔到吕栋身旁，目光紧锁在监控画面上。 只见13日傍晚6点35分42秒的监控中，一辆黑色轿车一闪而过，由于速度太快，即便吕栋将监控慢放了二十倍，依旧无法辨认车牌号，只能确定那是一辆黑色大众朗逸。 然而，对吕栋而言模糊不清的车牌，在鲍均的“检索之眼”下无所遁形。 “可惜了，车速太快，所以……” “江bs05487！周哥，查一辆车牌为江bs05487的车，车主是谁，现在何处，动作快！” “收到！”伍柯宇应了一声，立刻行动起来。 这时，鲍均的脑海中终于传来系统的提示音： “叮！关键线索发现，体质+1，现金增加三十万。” 这声音让鲍均终于是松了口气，虽然目前仍无头绪，但系统提示至少证明了他的方向正确。只要顺着这辆车挖下去，定能找到真凶。 这时，鲍均才发现吕栋看向自己的眼神有些不对劲，像是……像是在看什么怪物一样，没错，就是那种看怪物的眼神！ 支队办公室里。 吕栋目瞪口呆地望着鲍均，当鲍均的目光投来时，他猛地拍了下自己的脸，随即再次望向已被定格、却依然模糊的监控画面，颤抖着说：“我的老天，小毅，这样你也能辨认出来？你是不是装了个放大镜在眼睛里啊？” 鲍均心中一惊，差点露馅。 连忙解释道：“说什么呢？我从小就好这口，虽然画面很糊，但基本纹理还在，找准了角度，辨别出来并不难，对吧？” “胡扯！”吕栋伸手欲挥，险些晕厥过去，手指颤抖着指向鲍均：“不难？来来来，今天我非得让你好好认识一下自己的能力不可，大家……唔……” 第21章 你们都有对象了是吧? 眼看吕栋要喊全办公室的人来见证，鲍钧急了，刚才装得太过火了。 好在他眼疾手快，否则局面将难以收拾。 紧紧捂住吕栋的嘴巴，鲍钧苦笑：“吕队，没必要弄得人尽皆知。再说，我确实只是观察能力强了点，你这么大声嚷嚷，搞得我好像有什么特异功能似的，万一我被拉去做实验怎么办？” 吕栋本想挣脱鲍钧的手，却发现使尽全力也无法撼动半分。意识到这一点，吕栋内心再次震惊不已。要知道，他可是特种兵出身，而鲍钧，白白净净的，年龄才十八岁，哪来如此大的力气？ 这家伙真是个小怪物吧？ 吕栋的疑惑好像也被鲍钧察觉了，就在吕栋又要用力的当口，鲍钧突然放手，踉跄着还想捂住吕栋的嘴。 吕栋见鲍钧不像在演戏，这才松了口气，心里默默给鲍钧点了个赞，否则今天他可真解释不清了。 话虽这么说，但他该有的架子还得端着。 他气鼓鼓地坐下，眼睛一闪一闪：“吕队，对付我这小年轻，您至于这么大劲吗？” 吕栋以为自己终于占了鲍钧一次上风，大大咧咧地坐到了鲍钧对面，说：“想让我放你一马？行，今天全聚楼我请客，吃得高兴了，这事就算翻篇，怎么样？” “我勒个去……吕队，您还有队长的样子没？”鲍钧惊得瞪大了眼。 吕栋嘿嘿笑着拍了拍鲍钧的肩：“小子，学着点，哥这是教你以后怎么不吃亏。” 鲍钧：“？？？” 耍宝过后，鲍钧离开这里，来到伍柯宇背后，低声问：“伍哥，查清楚了吗？” 伍柯宇愣了下，认出是鲍钧后苦笑着摇头：“还没，那车牌是套牌，在三辆车上用过。我正联系交管部门，尽快查清那三辆车的信息，大概十分钟就有结果。” 正这时，穆保新风风火火跑进来，满身泥泞地喊：“头儿，小鲍，有发现！” 鲍钧一激灵，哎哟，还真有发现？ 吕栋更是嗖地站起来，直接冲到穆保新面前：“什么情况？” 穆保新抓起桌上的水杯，咕咚咕咚灌了几口，说：“我们在人工湖那找到一条人工隧道，我们勘查过了，这隧道通向方永飞别墅的地下室。 但现在通道被石头堵了，我已经让兄弟们联系施工队处理了。” “叮~发现关键线索，奖励现金五十万。” 尽管没提升技能，也没增强身体，鲍钧还是松了口气。线索越来越多，接下来就是快点挖出所有线索，再把它们串起来。 想到这儿，他拍拍穆保新：“行，穆哥，咱们先过去瞧瞧。” “嘿嘿，还是小鲍你观察细致，不然咱们根本想不到地下室和人工湖能有联系！”穆保新憨憨地挠头，弄了自己一头泥。 但此刻没人会笑话他，这身泥巴是破案的功勋，是要记入个人档案的。 因此，所有人看穆保新的眼神里满是羡慕，尤其是那些没去现场的人，悔得肠子都青了。 同时，他们对鲍钧的能力更加信服。虽然案件还没结，但在大家看来，结案就在眼前了。 两个案子没到的功夫，鲍钧就在刑警队里彻底站稳脚跟，这样的成绩，足以让警察圈里的年轻一辈汗颜。 甚至很多比鲍钧年长十岁、二十岁的人都比不上。凭借这份能耐，大家仿佛已预见鲍钧光明璀璨的未来。 不过鲍钧显然没心思管这些。无视众人的目光，他带着穆保新离开了警局。 吕栋正想跟上，却听见鲍钧留下的声音：“吕队，快下班了，别忘了提醒我女朋友吃晚饭啊。” “？？？”吕栋直接懵了。 噗~整个办公区的人都笑喷了。 听着耳边的笑声，吕栋更恼火，低吼：“笑啥笑？你们都有对象了是吧？” “啥？”这话一出，办公区瞬间炸了锅，心碎的声音此起彼伏，大家都跟蔫了的茄子一样叹气，看吕栋的眼神也满是幽怨。 但吕栋却像发现了什么乐子，咳了两声，说：“咳咳，大家快干活，这次说不定有表彰和奖金，到时候不就有对象了？所以，加油啊各位，我去给我媳妇打个电话，问她吃饭没。” 大家目瞪口呆地看着吕栋走进办公室，风中凌乱…… 鲍钧不知道警局里发生的这一幕，即便知道，他也未必会说什么。 半小时后，在穆保新的带领下，他又回到了人工湖边。 因为天色已晚，施工队还在往这赶。隧道口，一名挂着二级警员肩章的警察笔直站立。 见鲍钧过来，那警察啪地敬了个礼。鲍钧回礼后进了隧道。 穆保新拍了拍那警察的肩，拿着手电筒跟了进去：“小鲍，等等我。” 鲍钧摆摆手，眼睛一直扫视着隧道四周。 出乎意料，尽管靠近人工湖，但这隧道的内壁是红土，很结实，外口还做了防水，所以里面非常干燥。 为了找线索，两人走得极慢。 约莫二十分钟后，穆保新的耳机里传来那警察的声音：“张队，施工队来了。” 穆保新应了一声，走到鲍钧面前，压低声音说：“小鲍，施工队来了，要不……我们先撤？” 鲍钧回头看了看穆保新：“再找找，让外面的人稍等会儿。” “对！” 鲍钧笑着点点头，这才继续往里头走。 很明显，这条隧道几乎是常走的路，脚下地面早就被踩得结结实实。 穆保新跟外头的人简单交待了一句，就又跟上了鲍钧，而且保持了十足的安静。 两人再次走了约摸十分钟，正当他们快要到别墅时，鲍钧突然停住，指了指左边前头的一块内壁，说：“你们在这儿休息过？” 穆保新微微一愣，连忙摇头：“没有啊，这里有问题吗？” 鲍钧明白了，盯着这块内壁端详了大约三分钟，然后从上面捏起一根头发，穆保新见到鲍钧手里的头发，整个人都不太好了，忍不住惊叹：“哎呀，小鲍，你这眼神比x光还厉害啊？这也太牛了吧？” 第22章 等等我 鲍钧嘴角微抽：“天生视力就好一些，拿个袋子装起来，回去后给徐姐检查，看跟死者有没有关系。” “收到！”穆保新赶忙接过头发，小心翼翼地取出物证袋装了进去。 头发装好后，穆保新发现鲍钧居然站在原地不动了，片刻后，鲍钧直接蹲了下来，一脸困惑的穆保新用手电筒光照过去，问：“小鲍，这里有什么不对劲吗？” 鲍钧嗯了一声，指了指地面说：“看见没，虽然这边脚印很多，但仔细看还是能发现以前有人拖着什么东西走过这里，后面就没有了。 加上刚才内壁上的头发，我现在怀疑这条隧道就是运尸体的路线，凶手把喻忠亮的尸体通过隧道搬进方永飞的别墅地下室。 但由于喻忠亮体重的关系，凶手在这儿停了一下，可能是力气用尽了，后面的路他是拖着尸体进入地下室的，拍照，留下证据！” “……” 穆保新满脸震惊地点点头，接着迅速拿出相机，对着地面咔嚓咔嚓连拍了十几张照片，这才跟上鲍钧继续往前走。 又过了五分钟，两人站到了那块石头前，石头约莫一米五高，重至少八百斤以上，把整个隧道堵得严严实实。 “小鲍，没路了，我们撤吧！” 鲍钧没理穆保新的话，反问道：“穆哥，你说犯罪分子想消除指纹，一般会怎么办？” 穆保新满腹狐疑地回应：“大多数戴手套，擦拭之类的，怎么了？” 鲍钧微微点头，指着不规则的石头说：“那你说，要搬这么一大块石头过来堵住入口，得用什么手套才不会把手套磨破呢？” 穆保新：“？？？” 哎呀，这问题太尖锐了，穆保新觉得自己完全跟不上鲍钧的思路。 不等他反应过来，鲍钧又说：“还有，这么大块石头，怎么在不破坏隧道的情况下运到这儿的？” “……” 穆保新忽然有点后悔跟着鲍钧过来，这他完全听不懂好吗？ 沉默了一会，鲍钧没等穆保新回答，而是仔细观察了石头一会儿，转过身说：“走吧，去地下室。” “嗯？啊？小鲍，等等我！”穆保新喊了一声，飞快地追着鲍钧跑了出去。 当他们走出隧道，回到地下室时，已经过去了四十分钟，天色彻底暗了。 一盏超大的白炽灯放在楼梯口，整个地下室亮如白昼。 鲍钧站在地下室中央，再次全力启动“检索之眼”，从上到下，从左到右，每一面墙和地面都没逃过他的观察。 尽管如此，第一遍查看时，鲍钧还是没有发现问题所在。 可问题是，隧道确实通往这个地下室，这肯定是穆保新他们反复确认过的，不然他们也不会回去报告。 那么地下室的出口在哪里？难道地下室下面还有地下室？ 呃？ 想到这儿，鲍钧身体一震，赶紧跑到墙角，低头一看，果真，这地下室的地面和墙壁是分离的，只是卡得太紧，缝隙几乎看不出来。 确定了心中的猜想后，鲍钧直接掏出手机，拨打吕栋的电话：“吕队，查一下方永飞下海前是干什么的。” “好，你那边有发现吗？” “回去再说，先这样！”鲍钧说完挂了电话，转身对穆保新说：“你让工程队的人先回去，隧道要保护好，地下室彻底封住，接下来直到案件结束前，你就守在这里，绝对不能让这里有任何问题。” 交代完后，鲍钧回到警局，刚踏进警局，正好看到两名警察带着一个长相中上，看起来有些害羞的女人走了进来…… “小鲍，你回来啦？情况怎么样？” 一进警队，吕栋就迎上来，边说边递给他一盒饭，看着盒饭里的菜，标准的食堂配置。 鲍钧接过饭盒：“那个人是石婉丽吗？” 吕栋点点头：“没错，是石婉丽。 对了，你要的喻忠亮的电话卡信息都整理好了，那辆车也查清了，是方永飞的。” “果然，资料给我一份，我看完了咱们再谈。”鲍钧说着回到自己位子上。 他刚坐下，忽然想起什么，转头看向吕栋：“微微吃饭了吗？” “……” 吕栋嘴角抽了抽，不耐烦地回了句“吃了”，就匆匆回自己办公室去了。 至于其他人，一个接一个地垂下脑袋，脸上的表情痛苦不堪。 有几个平时彼此有好感却未曾表白的，此刻更是暗暗叫苦。 没办法，为了不再被迫吃鲍钧的“狗粮”，他们必须赶紧从单身的行列中挣脱出来，不然这么下去，日子真是没法过了。 鲍钧随口一问，得到答案后就没再理会旁人的反应，专心致志地研究起喻忠亮的电话卡信息。 这里面不仅有通话记录，还有短信记录，连朋友圈里的内容都被翻了个遍。 在这些信息中，鲍钧惊讶地发现石婉丽和喻忠亮竟是恋人关系，只是近一个月来，两人通话次数明显减少，每次通话时长相比一个月前至少缩短了三倍以上。 接着，鲍钧又拿到了准备好的石婉丽手机卡，果然，石婉丽和方永飞这两个月的通话时间增加不少，尽管多数通过微信，但警方要获取这些信息简直是易如反掌。 根据通话时长判断，石婉丽和方永飞的关系绝不简单。 加上之前吕栋提到的车辆归属方永飞，还有隧道、地下室等因素，鲍钧对方永飞过去的职业愈发好奇。 看完资料，鲍钧匆匆吃完饭，起身直奔审讯室。 当他到达时，对石婉丽的询问已接近尾声，但从审讯员的表情看，显然没什么收获。 鲍钧呼出一口气，推门而入，对正在审问的伍柯宇点点头：“伍哥，接下来交给我吧。” 这样做有点唐突，但伍柯宇如释重负地站起来，笑着说：“正打算出去叫你呢，你来了正好，这里就交给你了，我去外面看看还有啥需要我干的。” 鲍钧应了一声：“好，对了，让技术侦查那边尽快查清方永飞的过往职业或学历，最好今晚就能弄到。 最后，告诉薛坤，随时准备带方永飞回来问话。” 第23章 努力掩饰 “明白，你忙，我先撤了！”伍柯宇做了个ok的手势，走出审讯室并轻轻关上门。 石婉丽错愕地看着年轻帅气的鲍钧，难以置信这么个小青年竟是之前那位的上司。 一时之间，心中不免有些慌乱，尽管她努力掩饰，但哪里逃得过鲍钧的敏锐观察。 鲍钧走到石婉丽面前，随手扔给她两份资料，说道：“说吧，你和喻忠亮到底什么关系？” 石婉丽轻咬红唇：“我不认识什么喻忠亮，我完全不知道怎么回事就被你们带到这里了，你们能先告诉我发生了什么事吗？” 面对石婉丽的否认，鲍钧笑了，俯身凝视她的双眼，冷笑道：“知道这是什么吗？ 这是我们在通信公司拿到的你和喻忠亮的手机卡信息，里面记录了你们所有的联系，包括通话、短信、微信等，只要我们愿意，就连你们信息的内容都能查到。 所以，还想否认什么？坦白交代，或许能减轻你的罪责。 不然，一个故意伤害罪足以让你上法庭。” “不可能！”石婉丽身子一软，眼中满是掩饰不住的慌张：“怎么会这样？” 砰！鲍钧一掌拍在桌上，低喝道：“说，你和喻忠亮到底什么关系？还有，你跟方永飞又是怎么回事？喻忠亮为什么死，把你知道的全说出来，你只有这一次机会，错过了，我们就当不认识了。 到时候被执行死刑时，希望你别后悔！” “我说，我全都说！” …… 石婉丽招了。 从她口中，鲍钧证实了自己的猜测：石婉丽和喻忠亮确实是情侣，但由于石婉丽的工作需要，常在方永飞的别墅加班到深夜，导致喻忠亮多次与石婉丽争吵。 和许多情侣一样，他们面临着购房、彩礼和购车的巨大压力。 石婉丽为了减轻喻忠亮的压力，咬牙硬撑，但喻忠亮的不理解却一步步摧毁了两人的感情。 这时，方永飞突如其来的关怀如同阳光般照进石婉丽的心里，两人开始了一段不明不白的关系。 没想到这段关系仅维持了两个月就被喻忠亮发现，喻忠亮还拍了照片，以此威胁方永飞用三百万现金赎回视频和照片，否则就把这些交给方永飞的妻子。 正当石婉丽担心事态扩大时，方永飞却告诉她问题解决了，让她回家休息几天，等他处理完事情后再接她回来。 出于信任，石婉丽回去了，但她没想到，等来的不是方永飞的消息，而是警察的到来，还有喻忠亮的死讯…… “招供了？” 见鲍钧从审讯室出来，吕栋连忙迎上去，笑问。 鲍钧眨眨眼：“哎呀，这么明显吗？” 吕栋搂着鲍钧的肩膀，乐呵呵地说：“废话，你这人我还不了解？达不到目的你会出来？说吧，啥情况？” 鲍钧直接将审讯材料拍在吕栋怀里，说：“通知薛坤，动手抓人。” 吕栋迅速拿起材料，材料分两部分，上面是伍柯宇的审问记录，用的都是常见的警方手段和问题，石婉丽的回答也合情合理，看不出任何破绽。 直到吕栋看到鲍钧审问的部分，整个人都懵了，忍不住骂出声：“哎呀，还能这样玩？” 难怪吕栋如此惊讶，鲍钧问的那些，前面伍柯宇也都问了，但得到的答案却大相径庭。 唯一的不同，似乎是鲍钧审问时一直盯着石婉丽的眼睛，难不成鲍钧的眼神里藏着什么秘密，能让人不由自主地说出实情？ 说实在的，要不是鲍钧后来插手重新审查了一遍，就凭石婉丽先前的供词，加上方永飞那边的不承认，他们这边铁定会陷入困境。 甚至可能误入歧途，就算案件最终能破解，估计也得拖上不少时间。 鲍钧没管吕栋的反应，直接开口：“对了，方永飞职业那事，查得……” “查清楚了，方永飞经商前是个心理医生。”鲍钧话没落音，一名警察就火急火燎地拿着资料跑过来。 鲍钧眼睛一亮，伸手接过资料，一看内容，特长栏里，“催眠术”三个字赫然醒目。 他笑眯眯地把材料递给吕栋：“行了，事情清晰多了，接下来就查查方永飞是怎么动手的，我在隧道那儿发现点东西，让徐姐验证一下，不出意外应该是方永飞的，还有，地下室地板和墙壁是分离的……” “停！”吕栋不等鲍钧说完，直接打断：“你小子，又要甩手不干了？” 鲍钧翻了个白眼：“有问题？我可还是学生，今天累惨了，而且事情已经很明显了，别告诉我你们搞不定。” 话毕，鲍钧转身就往外走。 吕栋望着他的背影，笑了，笑得很是满意。 作为刑警队长，真当他看不出来？鲍钧这摆明了是要把功劳分给队里的其他人，这样年轻有为，怎能不招人喜欢。 这时，已跑出门的鲍钧，正好收到系统提示音： “叮~发现关键线索，获得驾驶精通，体质+1，现金三百万元。” 听到这消息，鲍钧心里有底了，剩下的扫尾工作他无意参与。 正如吕栋所想，这是他加入警队的第一个案子，但他几乎从头到尾主导一切，连吕栋这样的队长都在给他打下手。 如果继续参与结案，虽然他会得到大部分功劳，但也会失去很多，比如……人缘。 因此他选择适时退出，这样不仅功不可没，还能让大家都有所贡献，对他将来融入团队意义重大。 最关键的是，他才十八岁，以后立功的机会多得是，不必在此刻急于表现。 如鲍钧所料，吕栋把他离开的消息和案情进展告知后，虽然众人调侃他“临阵脱逃”，但每个人脸上都带着一丝感激。 而鲍钧这时已来到法医部。 他走进法医部，吕微微正在整理今天的收获。 看着一脸专注的吕微微，鲍钧心疼地笑了。 徐涵见鲍钧来了，刚想说话，被鲍钧食指竖在唇前阻止。 随后，他缓缓走到吕微微身后，轻轻环抱住她，低声道：“今天感觉如何？” 第24章 催眠师 吕微微闻到熟悉的气息，顿时放松下来，笑着往后倚：“感觉很好，徐姐很照顾我，虽然只有一天，学到的东西好像比在学校一年还多，嘿嘿，老公，我一定要成为最棒的法医。” 鲍钧乐呵呵亲了下她的脸：“嗯，我家微微最棒了。” “咳咳~”徐涵见两人腻歪，忍不住咳了两声：“得了，你们甜蜜吧，我先回去，微微，走时记得关门！” 她故意叹了口气，低声说：“哎，何时才有个人来慰藉慰藉我这老阿姨哟~累死，还得吃你们的狗粮，唉，命苦哟~” 噗嗤~吕微微脸红笑着，瞪了鲍钧一眼，挣脱他的怀抱，跑到徐涵身旁，挽着她的胳膊：“徐姐，要不我帮你找个对象？” 徐涵被逗笑，点了点她的额头：“行了，我自己会留心的，时间不早了，你们小两口快回家吧，剩下的资料我整理。” 吕微微虽想留下帮忙，但更愿和鲍钧一同回家，犹豫一阵后，她低头说：“那，姐，我们先走了，姐你也早点回去，没弄完的我明天来接着整。” “成，你来之前不都是姐的活儿？快滚蛋，我可不想再吃你们的狗粮了。” 二人走出警局，恰好遇上薛坤带着方永飞过来，交错时，方永飞投来意味深长的一瞥…… “厉害的催眠术啊！” “啥？”吕微微一脸疑惑望向鲍钧。 鲍钧晃晃脑袋，与方永飞对视那一瞬，他竟有种想听其指令的冲动，这发现让鲍钧神经紧绷。 在他认知中，无需借助媒介直接催眠人的催眠师几乎是不存在的。 现在却冒出这样一个人，简直荒谬。 突然，鲍钧想到什么，匆忙转身跑进警局：“方永飞现在在哪？” 刚回来的薛坤不解地看着鲍钧：“小鲍？你不是走了吗？方永飞在审讯室，吕队亲自审呢。” “糟了！”鲍钧推开薛坤，几步奔至审讯室门口，用力推门闯入，拉着吕栋就往外拽。 “哎哟？小鲍，你干啥？”吕栋困惑地看着鲍钧，鲍钧没回答，只是直愣愣盯着他的眼睛。 吕栋被看得浑身不自在，不耐烦地抬脚踢去：“你小子，到底想干啥？” 鲍钧松了口气：“还记得方永飞以前的职业吗？”吕栋微微一愣：“你的意思是……催眠师？” 鲍钧点点头：“这家伙的催眠技术挺高明，刚才门口就一个眼神，差点让我中招，所以我来看看你有没有被他催眠。 毕竟，万一他让你干点啥，你这制服能不能保住我不知道，但背上几个处分是跑不了的。” “……” 听完鲍钧的话，吕栋猛地冒了一身冷汗，皱眉问道：“那咋整？难不成放这小子一马？” 鲍钧嘴角勾起一丝冷笑：“放他？哪有这么便宜的事？先把他关禁闭室里几天，反正现在证据确凿，嫌疑人那俩字也快摘掉了，关他几天走走流程，等他精神防线垮了再审，之后直接交给司法处理。” 吕栋眼睛一亮，笑着拍了拍鲍钧的肩：“你小子，要不是看过你档案，我还真以为你是哪个大人物回春了呢。” 鲍钧：“？？？” 这时，吕微微急匆匆从外头跑进来，见到鲍钧后，才重重舒了口气：“小钧，没事吧？” 鲍钧摇摇头，正要说话，却被吕栋粗鲁打断，一把推到吕微微旁边：“赶紧滚蛋，别想给我撒狗粮，我刚和你嫂子通完电话，一会儿忙完回去就有热乎饭，我羡慕啥？” 噗嗤~吕微微忍不住笑出声：“吕队，你不用特意强调的，而且，我们也没给你撒狗粮啊？嘻嘻~” 鲍钧自然而然搂住吕微微的腰，一脸认真地点点头：“对，我们这就是正常交流，哪来的狗粮？嘁~走了！” “？？？”吕栋目瞪口呆地看着两人离去的背影，所以……自己这还是被强行塞了把狗粮？ 反应过来的吕栋顿时气得跺了跺脚，咬牙说：“来几个人，先把方永飞关进禁闭室，除了送饭，不准任何人探视或和他说话，还有，押送时记得蒙上他的眼睛。” …… 鲍钧和吕微微回到家时，已是深夜九点四十分。 看着冷冷清清的厨房，鲍钧拉住打算做饭的吕微微，笑道：“今天不做饭了，我们叫外卖吧，累了一天，好好休息休息。” 吕微微眼睛一亮：“那我来点。” “好啊。”鲍钧迷茫地点点头，随后便不再操心此事，走到沙发坐下，拿起遥控器打开了电视。 因为租住的是学区房，周围商家林立，吕微微点完外卖后，便凑到鲍钧身边，窝在他怀里，开始讲起今天在法医部的所见所闻。 或许是因为初次接触的新鲜感，或许是对内心好奇的满足，吕微微意外地说个不停。 即便是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鲍钧也听得津津有味，对他来说，只要有吕微微在，其他都不重要，他更愿意陪吕微微经历生活中的每一件事，无论大小。 谈笑间，时间悄然流逝，仿佛只是一眨眼的工夫，门铃响起，外卖员到了。 当鲍钧接过外卖时，有点愣住了，除了两道热菜，其余全是凉菜，外加冰可乐、雪碧、果汁，最后还附带了两根蜡烛。 疑惑地转过身，看着面色微红、坐那儿的吕微微，鲍钧短暂懵圈后，突然两眼一亮：“老婆，你能吃凉的了？” 吕微微害羞地点点头，走到鲍钧身边接过外卖：“烛光晚餐，老公喜欢吗？” 喜欢，怎么可能不喜欢？天知道他这几天怎么熬过来的，虽然……但……总之，此刻鲍钧心里激动不已，强烈的冲动差点让他直接扔掉外卖，毕竟吃饭啥的太浪费时间了。 暖黄的烛光下，小两口相对而坐，满屋子的温馨…… 次日。 鲍钧精神抖擞地翻身起床，穿上一身得体的运动装出门，昨晚他完成了彻底的蜕变，整个人都轻飘飘的，懂的都懂。 外面慢跑了将近一个小时，鲍钧才把心中的兴奋全部释放出来，买了些早餐回家。 第25章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可当他开门进屋时，却看见吕微微正盘腿坐在沙发上，脸色微红，语气羞涩地打着电话。 见此情景，鲍钧直接炸了，嗖的一下冲到吕微微面前，就在他伸手要抢手机时，吕微微连忙说：“好了爸，不聊了，小钧他误会了，拜拜，有空我们就去看你们，挂了！” 鲍钧：“？？？” 客厅里。 鲍钧一脸绝望地靠在沙发上。 吕微微心疼地……呼噜呼噜把鲍钧买的早餐吃得干干净净，按她的话说，不能浪费鲍钧的爱意。 看着“没心没肺”的吕微微，鲍钧仰天长叹：“这么说，我刚才间接得罪未来岳父大人了？” 噗~ 吕微微直接一口豆浆喷了出来，手忙脚乱地擦干净嘴角，这才说：“瞎说什么呢？我爸……不对，咱爸又不是那种人，不过他们知道咱俩在一起了，打算这段时间过来看看我们。” “？？？”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鲍钧呆愣在原地，心中升起一抹挥之不去的紧张。 这和有没有系统没关系，纯粹是人的本能反应，脑海中不由自主地胡思乱想，比如吕微微的父母会不会喜欢他？ 毕竟他是孤儿，还有，他们会不会像网上那些父母那样，要求车子房子彩礼？然后硬生生拆散他们？ 等等……等等……。 尽管鲍钧没吱声，但吕微微一下就读懂了他的忧虑，起身挨到他旁边，手臂环上他的颈项，脸颊紧贴鲍钧的脸庞，轻声细语道： “好啦，老公，告诉你个小秘密，从我第一次对你动心，我就把你的照片给爸妈瞧过了，嘻嘻，这半年里，你的各种荣耀还有其他的事…… 反正我爸妈对你印象好极了，你都不知道，我上次回家因为没搞定你，爸妈差点把我扫地出门。 哼，我都怀疑你才是他们的亲生孩子，我只是捡来替你的。” 鲍钧惊讶地扭头望向吕微微：“你说真的？咱爸咱妈对我特别满意？” “那当然，不然你以为我为啥放弃女神形象死缠烂打？”吕微微一想到这事就羞得面红耳赤。 特别是那次她居然把鲍钧骗到女生宿舍，连她自己都不知道哪根筋搭错了，毕竟一直以来，她总是被人视为乖乖女，连她自己都觉得温柔贤惠，一直这么要求自己。 那次行为，却把之前苦心经营的形象全毁了。 好在如今结果不错，她朝思暮想了半年的鲍钧成了男友、未来的丈夫、未来孩子的爸，未来孙子的……扯远了，总之，现在的吕微微除了害羞，更多的是庆幸，庆幸那次成功把鲍钧骗进了女生宿舍。 要是早知道这样就能拿下鲍钧，国庆节她就行动了，哪还拖到现在？ 听到吕微微略带醋意的回答，鲍钧总算宽了心：“这样啊？那我就安心了，对了，你手机呢？快给我岳父打个电话，我要和他聊聊。” “？？？”这下轮到吕微微愣住了，要不是涵养好，她非得爆粗不可？ 望着鲍钧满是期待的表情，吕微微还是答应了，直接把手里的手机扔给了他。 两人的手机本就没设防，给了鲍钧之后，她像逃跑似的回到卧室。 上午七点半，吕微微整理完毕走出卧室，进到客厅时却呆住了。 阳台上，鲍钧正抱着电话聊天，一口一个“阿姨”，一声一个“叔儿”，那叫一个甜，隔着好几米吕微微都能听见爸妈从电话那端传来的欢笑声。 关键是，她把手机给他，这都已经半小时了。 想着今后在家里的地位，吕微微脸色大变，快步跑到鲍钧旁边，喊道：“爸，妈，我们该上班了，有空再聊哈！” 说着就想挂电话。 可鲍钧反应太快，她还没动手，他就灵巧转身躲开，说：“啥？你们明天要来？行，那我明天请假，在家准备些你们爱吃的，明天来了给你们露一手。” “……” 吕微微心里五味杂陈，这真是自己挖坑自己跳？而且还是活埋的那种？难受极了。 好在鲍钧也不是真的没分寸，说了几句就挂了电话，然后美滋滋地把手机交还给吕微微，开心地说：“老婆，没想到咱爸妈这么好啊？哎呀，不行，我明天得好好表现……” “哼！”吕微微不等鲍钧说完，气鼓鼓地哼了一声，“现在好了，你成了我爸妈的宝贝，我成多余的那个了？ 臭学弟，你不再是只爱我一个人的好老公了，我生气了，今天一整天都不理你！” 不理自己？开玩笑吧？ 鲍钧眨眨眼，露出一丝坏笑，对着吕微微…… 十分钟后，吕微微一脸绯红地挽着鲍钧的手臂，乖乖地跟着鲍钧往警察局走。 不时抬头看看鲍钧的侧脸，真是越看越帅，越看她陷得越深，无法自拔。 当然，此刻最开心的无疑是鲍钧，不仅解决了人生大事，还赢得了岳父岳母的偏爱。 对于从未体会过亲情温暖的鲍钧来说，对未来的日子更是充满了前所未有的期待。 如果时间能快进，他肯定直接跳到明天，因为他已经迫不及待想见到未来的岳父岳母了。 回到警察局，鲍钧和吕微微在办公楼前分手，鲍钧直奔吕栋的办公室。 方永飞那边还需要几天才会有口供，但案件差不多已告一段落，所以他今天来是为了找吕栋兑现承诺的。 甚至…… “啥？你要请假？” 办公室里，吕栋目瞪口呆地看着鲍钧，随后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指着他，说：“小鲍啊，你可是被上级看好的苗子，怎么能这么懒散？ 你看，算算你入职还不到半个月，这就请三天假，以后我拿什么功绩上报啊？” 鲍钧嘴角微微抽搐：“吕队长，我没记错的话，是你自己说这个案子完了给我三天假期的吧？” 吕栋微怔，一脸茫然：“有吗？我怎么不知道？哎呀，小鲍，咱们做人得实在，特别是咱们这一行，不能昧着良心说话，否则会捅娄子的。” 我去？鲍钧彻底服了，他觉得奥斯卡不给吕栋一座最佳表演奖杯都对不起他这无缝衔接的演技。 第26章 拐卖妇女儿童 片刻后，吕栋似乎意识到自己可能做得有些过分，语气软化下来，搂住鲍钧的肩，两人并排坐下面对面，苦口婆心地说： “小鲍啊，你想休假，是为了和微微约会吧？可据我了解，微微这两天挺忙的，你一个人请假有什么意思？” 鲍钧深深吸了一口气，无奈地说：“吕队，你这样让我以后怎么信任你啊。 好吧，就当这次我没来过。 唉，本来明天是要请岳父岳母吃饭的，现在我只能跟二老解释队长是怎么糊弄我的了，希望他们能理解我！” “噗——”吕栋刚喝进嘴里的水一下喷了出来，连忙拉住要走的鲍钧：“小鲍，开玩笑的，嘿嘿，别放心上。 这样，三天确实太长了，这样吧，假期肯定给你，咱们商量商量，比如……分成三次休，每次一天？这样我也好跟上级交代嘛。” 吕栋都这么说了，鲍钧还能怎么办？ 当然，干刑侦这行，确实不适合一次休太长时间。 他们负责整个安宁市的刑事案，安宁虽不大，却是实打实的七百万人口大城市，每天都有各种事情发生，他们得随时待命。 长假？想想就好。 于是他没跟吕栋讨价还价，直接说：“今天下午我准时下班，去买菜准备，明天我不来了，行吗？” “行，我现在就给你批假条！”吕栋满意地站起来，但刚回办公桌前又摇摇头，把假条塞了回去：“算了，这次就不算你请假了，算你出外勤，免得上面因为这个影响对你的看法。” “……” 这人，前一刻气死人，下一刻又感动死人。 鲍钧哭笑不得地看着吕栋，说了声谢，便离开了办公室。 看着鲍钧走远，吕栋脸上立刻露出了兴奋，紧握拳头挥了挥，自言自语：“小子，想摆我一道？你还嫩了点。” 鲍钧不知道吕栋这事后的小动作，就算知道也不会多想，反而觉得吕栋挺实在的。 在这种领导手下做事，一般不会出啥乱子。 接下来一整天，鲍钧都埋头于桌前，翻阅案卷和通缉犯资料，这些是他们的日常。 特别是通缉犯信息，因为你永远不知道他们会以什么面貌出现在哪里，万一在外碰上了呢？所以，所有b级以上的重犯资料都是全国公安系统共享，必须熟记的。 凭借鲍钧过目不忘的本事，一天之内他就把案卷基本看完，连通缉犯资料都记了不下四百份。 看看时间，离下班还有五分钟，他迅速收拾好东西，起身离开办公区。 正打算去接吕微微时，却接到徐涵的电话，说吕微微在做尸体分析，关键时刻，今天要加班。 没办法，鲍钧只好自己先离开警局，打了车。 车行途中，望着渐行渐远的警局，他琢磨着该不该买车。 房子不急，等工作稳定，孩子上学问题解决了，就近买套就行。 钱对他来说，以后只会越来越多，除了每年给孤儿院捐些，剩下足够他和吕微微过得舒坦。 路过小区菜场时，鲍钧下车，走进去先买了吕微微爱吃的食材，准备做晚饭和明天的早餐，然后又挑了些吕父吕母喜欢的，另外还买了两瓶好酒和一条中华烟。 “砰！” 正当鲍钧准备回家，突然背后一股大力推着他往前迈了几步。 皱眉转身，一个看似三十多岁的女人不断向他鞠躬道歉：“对不起，真对不起，走得急，抱歉。” 鲍钧叹了口气，摆摆手：“没事，下次……” 话没说完，鲍钧愣住了。 眼前的女人头发凌乱，穿着破旧的补丁衣。 他的检索之眼本能启动，随即抓住女人的肩膀，眯眼问道：“朱慧如？” 听见名字，女人猛地抬头，眼中闪过困惑，随即眼神一寒：“你是谁？” 鲍钧盯着她。 他忍不住笑了。 买个菜都能抓到a级通缉犯，难道真是天命所归？ 眼前的朱慧如今年三十七，资料显示，她从二十四岁加入传销组织，三年后组织被端，她下落不明。 两年销声匿迹后，这个丧心病狂的女人竟然开始贩卖妇女儿童，短短七年贩卖儿童八十五人，妇女超过一百六十人。 这种行为严重触犯刑法，按她的罪行，抓到即是死刑，毫无转圜余地。 面对朱慧如凶狠的目光，鲍钧冷笑一声，一脚踢在她的膝盖上，朱慧如惨叫一声跪倒在地。 突如其来的变故引来四周人的注意，很快一群人围过来，疑惑地看着鲍钧和朱慧如。 鲍钧顺手扔下菜袋，掏出警官证：“我是警察，这人是a级通缉犯，多年贩卖妇女儿童超过二百人，没想到今天在菜市场让我撞上了。 大家没事赶紧散了，别耽误生意。” 人们看到鲍钧的证件，又听说朱慧如的罪行，整个菜市场立刻炸开了锅。 说到底，拐卖妇女儿童这种事，简直就是大家最忍不了的坏事，特别是拐小孩，不知道让多少家庭四分五裂，家破人亡。 这几年，大家都强烈要求对贩卖儿童的犯罪分子至少判个无期，从这就能看出来，大家对这种人渣的容忍已经到了零界点。 就连那些干了坏事的，有时候因为特殊情况还能博得点同情，虽说犯罪不对，但人们多多少少还会有点理解和宽恕，唯独拐卖儿童这事，是个人都不能忍。 所以，菜市场炸锅了，特别是那些结了婚、有孩子的，对朱慧如那是一片骂声，气势汹汹的： “你这个蛇蝎心肠的女人，贩卖小孩，不会有好下场！” “这种人枪毙都便宜她了，该学古代，千刀万剐再让她见阎王！” “畜生！人渣！败类！要不是有警察在这，非揍你不可！” “揍你都是轻的，我要是你就把你打个半死，扔下水道里，再浇点蜂蜜，让老鼠咬死你，真是够了！” “真晦气，买个菜都能碰上你这样的玩意儿……” 当然了，在痛骂朱慧如的同时，大伙儿对小年轻鲍钧那叫一个赞赏，等鲍钧押着朱慧如要走时，背后掌声一片： 第27章 已领略了人生最美的风景 “小伙子，干得漂亮，对这种人就不能客气，送她进监狱，严惩不贷！” “小伙子精神着呢，不愧是保护我们安全的卫士，不知道有没有对象呢？” “小伙子，我家女儿19了，你也住这附近吧？啥时候有空让他们见见面？” “……” 鲍钧差点儿一个踉跄，差点儿没站稳，不过，对于这份来自群众的热情，他心里暖烘烘的。 虽然以前因为队伍里的一些人，导致他们和群众的关系有点僵，但随着网络的普及，人们对警察的理解和支持也越来越多，遇到问题找警察，迷路找警察，没钱也找警察…… 现在，越来越多的人愿意信任警察，还有人说“只要有警察在，哪里都是最安全的”。 以前鲍钧有这感觉，但现在他是真真切切体验到了。 一瞬间，鲍钧心里热乎乎的，更加坚定了要当一辈子警察的决心。 以前他做警察，纯粹是为了保护吕微微，但现在，除了保护吕微微，他还担起了一份更重的责任，他想让世界更干净一点，让人们笑得更灿烂些。 正当鲍钧感叹时，突然一个五六岁的小姑娘跑到他面前，先是对着朱慧如吐了口唾沫，然后从背后拿出一朵小红花递给鲍钧：“警察哥哥，这是我老师在学校奖励我的小红花，现在送给你，谢谢你抓住了大坏蛋。” “？？？”鲍钧浑身一震，看着那双清澈的眼睛，眼眶突然有点湿。 沉默许久，他笑着揉了揉小姑娘的头发，接过了小红花：“好，哥哥会好好珍惜这朵小红花的，因为这是囡囡给哥哥的奖励。” 小女孩眯眼笑着，等鲍钧接过花后，害羞地转身跑开了。 回头看到笑呵呵的群众，鲍钧一把拍在朱慧如脸上，冷冷地说：“看到了吧？就算是罪犯也没你这么不招人待见，乖乖跟我回去受罚吧，走！” 这时朱慧如才慌了，其实她之前一直没放弃抵抗，但让她绝望的是，鲍钧看起来年纪轻轻，也没怎么使劲，可她用尽全力也挣不开他的束缚。 现在，她感到鲍钧所有注意力都在她身上，她明白，自己完蛋了。 她怎么也想不到，逃了足足一年半的她，竟然会在菜市场栽了。 突然，一辆出租车吱地停在了鲍钧和朱慧如面前，一个三十多岁的司机探出头，笑着说：“小伙子，我刚看你从出租车下来的，走，我免费送你们回警局！” 鲍钧：“……” 好吧，一个不经意的举动，却得到了这么大的反响，这让他不由得想起一句话，生活处处美好，只待我们去发现。 此刻，他已领略了人生最美的风景。 当鲍钧押着朱慧如回到警局时，大家还在加班，毕竟案子虽基本结束，但还有很多收尾工作要做。 看到又回来的鲍钧，一群人都愣住了。 鲍钧顺手从桌上拿了个手铐锁在朱慧如手上，说：“a级通缉犯朱慧如，罪名是贩卖妇女儿童，涉案人数超过200，性质极其恶劣，今天在菜市场正好撞上了，就带回来了。” “嘶～～”听了鲍钧的说明，整个办公区的人都倒吸一口气，看向鲍钧的眼神也越发奇怪。 简直就像在路上捡了个大功一样！ 如果鲍钧说的是实的，单凭朱慧如一人，就够他轻轻松松拿个二等功。 活着能拿到的一等功？ 大家正羡慕着，鲍钧却突然把朱慧如推到薛坤面前，说：“薛哥，帮我跟吕队说一下，审讯什么的就交给你了，我还得回去给岳父岳母做饭呢，就这样，我先走了啊。 ”“……” 果不其然，鲍钧又开始往外推功劳了。 哪怕是后续的审讯，或是深挖朱慧如团伙，即便如此，若真能搞定，这份功劳也不会比上次藏尸案小。 就算他们平分，至少也是个集体三等功，甚至个人也能捞个三等功。 薛坤望着鲍钧那洒脱的样子，连忙追上去说：“小鲍，还是你来吧！” 众人这才恍然大悟，对哦，方永飞的案子鲍钧已让过一次，藏尸案也让了，这次又让，得有多么豁达的心态，才能如此从容不迫啊？ 他们私下想想，自己还真做不到。 一时间，所有人都羞愧地低下了头。 鲍钧嘴角微抽，不太高兴地翻了个白眼：“扯什么呢？我赶着约会呢！” “你……”虽然被强行塞了一波狗粮，但大家心里还是充满了感激。 这时，吕栋从办公室里走出来，一脸疑惑：“外头叽叽喳喳的，出什么事了？这人又是谁啊？” 穆保新三言两语就把情况讲了一遍，吕栋听完也不由倒吸一口气，随即脸上浮现出欣慰的笑容，笑骂道： “愣着干嘛呢？小鲍都把这么大功劳让出来了，你们还想让它白白浪费？ 该审的审，该干啥干啥，争取把这个混账背后的团伙一锅端，办不到以后就别恬不知耻地接手小鲍的收尾活了。” “是！” 众人情绪高涨，穆保新和薛坤直接把瘫软在地的朱慧如拎起来，粗鲁地拖进了审讯室…… 而此刻的鲍钧，已在法医科接上了吕微微。 “你不是早下班了吗？怎么又回来啦？我还想着回家就有香喷喷、热腾腾的饭菜呢。”吕微微挽着鲍钧的手臂，不解地问。 鲍钧笑着把刚才的事说了一遍，听完连吕微微都为鲍钧的好运气感到惊讶，但随即是深深的担忧，她放开鲍钧，上下打量着他，焦急地说：“你怎么这么冒失啊？不知道叫支援吗？受伤了没？有伤咱赶紧上医院。” 鲍钧搂过吕微微，轻声道：“别小看我行不行？” 噗嗤~吕微微没忍住笑了，轻轻拍了拍鲍钧：“不许胡扯，下次再有这种事，先叫支援，听见没？” 说到这里，她顿了顿，抬头凝视着鲍钧，认真地说：“我真的不想有一天看到你是被人抬回家的，真要有那么一天，我绝不会独活。” 鲍钧：“……” 此时，他无论说什么都显得苍白无力，能做的只有紧紧抱住怀中的女孩。 第28章 大日子 许久，两人才离开警局，再次来到菜市场。 让鲍钧意外的是，他之前买的东西被完好保存着。 只是有几个大爷大妈看到吕微微时，叹息着说自家女儿命没这么好，听得吕微微醋意大发，不停地在鲍钧腰间练习她的“扭腰神功”。 回到家，吕微微心疼鲍钧，直接把他赶到沙发上，自己系上围裙进了厨房。 望着忙碌的吕微微，鲍钧一脸幸福。 正想拿起遥控器看电视，脑中忽然传来系统的提示音： 嘶~毫无准备的鲍钧猛地倒吸一口气。 几十秒后，鲍钧总算消化了这份收获，挥动手臂，感受着其中蕴含的力量，陷入了沉思。 如今他的体质达到了惊人的26点，是普通人的2.6倍，加上几个技能，鲍钧真心怀疑这世上是否还有人能置他于死地。 掏出手机，瞥了眼短信提示，资产已飙升至一千三百多万。 从一个穷小子到千万富翁，仅用了不到半个月。 这一刻，鲍钧前所未有地有种梦幻般的感觉... 第二天。 鲍钧像往常一样起了个大早。 吕微微还在熟睡，没办法，有些事一旦开了头，就容易上瘾，更何况他们正值青春年少，昨晚吕微微不出意料地熬夜了，几乎累瘫，能早起才怪。 鲍钧照例先晨跑了半小时，然后洗漱、做早饭。 当他端出早餐时，才刚过六点半，外面的天还没亮。 望了望窗外，又看看桌上的早餐，心疼吕微微的鲍钧无奈地将早餐放回保温箱，直接翻开吕栋给的警校教材。 虽然是警校，但理论考试还是得过，还得学习很多法律知识。 既然决定干这一行，鲍钧就想做到最好，哪怕单凭搏击和枪械技能就能毕业。 “老公，现在几点了？”吕微微的声音传来。 鲍钧抬手看了看表，这才走进卧室，笑着坐在吕微微身边：“醒啦？刚七点，累的话再躺会儿？” 吕微微应了一声，突然想到什么，噌的一下坐起来，手忙脚乱地找衣服：“啊！惨了，都怪你，都是你的错！” 鲍钧：“？？？” 他愣了一下，才按住吕微微，硬生生把视线移开，说：“这徐姐也是，今天是我见丈人丈母娘的大日子，咋还能让你上班呢？我去找她说说，你再眯会儿，不急哈。” 吕微微猛地拉住鲍钧，娇嗔道：“瞎扯啥呢？是我自愿的，我爸妈中午才到，我提前点下班就成了，听话，别去打搅徐姐，她昨天肯定加班到很晚才回家的。” 说到这儿，吕微微突然察觉到鲍钧的眼神有点游离，低头一看，顿时乐了，索性伸手搂住鲍钧，小声说：“坏小子，该看的不该看的，该做的不该做的你都做全了看遍了，现在反而不好意思啦？” 哎呀，我…… 鲍钧猛地从吕微微怀里挣脱，站起来道：“你不是要上班吗？” 说罢，他就像逃跑一样冲出卧室，留下吕微微在屋里笑得花枝招展。 过了足足二十多分钟，吕微微略施淡妆走出来，看见沙发上目不转睛看电视的鲍钧，又忍不住笑了，走到鲍钧身后抱住他：“没想到坏小子这么可爱，嘿，乖，等姐姐晚上回来疼你哦。” 鲍钧没好气地瞪了她一眼：“有本事等我爸妈来了，你当着他们的面撩我试试？” “切~怕你啊？”嘴上这么说，吕微微脸上却不自然地泛起了红晕，匆匆抓了俩包子就往外跑。鲍钧笑了笑，起身开始享用早餐。 上午十点，他出门直奔安宁高铁站。 吕微微老家是邻近的海城，离安宁不到两百公里，所以她爸妈没坐飞机，选了高铁，况且高铁比飞机舒服，最关键的是……心里踏实。 快十点半时，鲍钧掏出手机一看，备注“岳父”的号码亮了，吓得他连忙接起来：“喂？叔，你们到了吗？” 啪！ 刚说完，一只大手就搭上了他的肩，鲍钧身子立刻绷紧，本能地想要反击，好在反应够快，压下了这股冲动，转身望去。 只见一对看似三十多岁的中年夫妻站在身后，正是吕微微的爸妈，当然，他们其实已接近五十岁，但富裕的家庭让他们更注重保养，看起来格外年轻。 看着一脸紧张的鲍钧，吕爸爸忍不住笑了，调侃道：“咋了，电话里不是挺亲热的嘛？现在怎么结巴了？” 鲍钧心里苦，电话里和面对面能一样吗？ 虽说知道二老对他挺满意，但见家长对咱们中国人来说历来是最恐怖的事好吗？ 鲍钧就算有系统，首先他也是个人不是？ 吕妈妈瞧了眼鲍钧的表情，拍了下吕爸爸，笑道：“行了，别跟你叔叔一样，走吧，先回家再说。” 鲍钧感激地朝岳母点点头，拦了辆出租车，先把二老安顿上去，自己才坐到副驾，告诉司机地址后，才长舒一口气。 回家的路上一切顺利，鲍钧前后张罗着帮二老安放行李，倒好水，然后说：“叔，阿姨，你们先歇会儿，我去接微微，回来就开始准备午饭。” 吕爸爸点点头：“微微现在是法医？” 鲍钧微微一愣，疑惑道：“还不算，只是实习生，但法医科的徐姐很看好她，说她天赋不错，不过叔，其实我不想让微微做法医，毕竟……” 正当鲍钧以为吕爸爸会生气时，吕爸爸却说：“别紧张，我并不干涉你们的生活选择，先去接她吧，回来再细聊。” 鲍钧：“？？？” 突然有种不祥预感是怎么回事？ 第29章 难得来一趟 快到中午了。 鲍钧把吕微微接回家。 正准备下厨，却被吕微微轰了出来，这家伙，女权主义一下爆发，宣称厨房是她的领地，鲍钧看得目瞪口呆。 随后紧跟其后，用不容置疑的姿态将吕微微“囚禁”在厨房里，额，做助手。 鲍钧干坐着沙发上，看着岳父悠闲品茶，眼中藏不住的紧张和恐惧。 没办法，他的直觉一向很准，特别是现在，心底那份不安依然萦绕不去。 沉默许久，他才弱弱地看着吕爸爸说：“叔，您和阿姨这次来安宁，一定要好好玩几天，难得来一趟，我亲自给你们当导游，保证让你们尽兴而归。” 吕爸爸似笑非笑地点点头：“好啊，不过小钧啊，考虑过和微微结婚的事吗？” “嗯？”鲍钧微愣，随即道：“叔，我和微微恋爱就是为了结婚去的，微微应该也跟您说了，我是在孤儿院长大的穷小子，微微不介意我的出身，我要是将来对不起她，那我也就不配为人了。” “有结婚的打算就好，那有些事现在就要盘算起来，比如，买个房子之类的？” 吕爸爸的话让鲍钧心头一紧，果不其然，宠女的老爹开始发难了。 但还没等鲍钧开口，吕爸爸又说：“这两天我们在这周围转转，看看有没有合适的楼盘，买房的钱，叔出了，再给你们添辆车，上下班也方便，不过叔也只能帮到这儿了，以后生活开销什么的，就得你们小两口自己奋斗了，毕竟叔还年轻，不能那么早就退休不是？” 听完这番话，鲍钧险些一头栽到桌子上，心里暗自嘀咕，还以为岳父大人要出难题，结果这不是难题，简直是送温暖嘛！ 他想到网上那些心灵鸡汤，突然一阵鼻子发酸，要不是场合不对，他真想马上广而告之吕父刚才那一席话。 毕竟，这么宠女婿的岳父，不拿出来炫耀，简直是暴殄天物！ 于是，他心里盘算好了，明天去警局时，不仅要秀恩爱，还得秀一秀岳父岳母，让大伙儿羡慕嫉妒恨去。 但随即他反应过来，连忙说道：“叔，不用，我其实有点积蓄，虽然不是很多，但买车买房足够了。 只是我们现在学籍还在医科大，微微还得在这边完成毕业答辩，然后才能转到法医专业，所以我打算等到明年学籍处理好后，直接在警局附近买个房，连车一起搞定。” “啥？你有钱？”这回轮到吕父惊讶了。 鲍钧挠了挠头，显得有点憨：“我眼光还行，前两年投了点股票，赚了点小钱。” 吕父恍然大悟地点点头：“那也不错，但有困难一定要说。 还有，房子别贷款，不划算，车也不要分期，多花冤枉钱。 不够的话，直接找叔，反正叔就这一个宝贝女儿，将来的东西都是你们俩的。” 太感动了，想哭怎么办？ 正当这时，吕父忽然说：“对了，我不反对你们当警察，但你们最好早点要个孩子，结不结婚不要紧，先把孩子生下来，让你妈带，这样我们家的事业将来也有个继承人，免得你们俩因为谁离开警队的事闹矛盾。” 噗！ 这一下，鲍钧真喷了，一口水全喷了出去，什么神操作，先要孩子？他今年才十八，自己还是个孩子好吗？ 这时，在厨房里偷听的吕微微也按捺不住，气鼓鼓地叉着腰跑出来：“爸，你说什么呢？我还没毕业呢，要什么孩子？再过两年……” 吕父摆摆手打断吕微微：“这两年不着急也行，只要你们能保证在我退休前给我培养出个出色的接班人，随你们，不然就乖乖听我的。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俩该干的都干了吧？那生个孩子怎么了？” “……” 这话一出，吕微微羞得说不出话来。 虽然在鲍钧面前她可以放飞自我，那是因为他们是两口子，无所顾忌。 可被老爸这么一说，她哪里招架得住？ 鲍钧则像个犯错的小孩，头快埋到裤裆里了。 幸好岳母大人察觉到外面的不对劲，探出头来说：“老头子，又胡咧咧什么呢？快来帮忙，快好了！” 鲍钧蹭的一下站起来：“阿姨，我来帮忙！” 吕微微这下不再拦着鲍钧进厨房了，再让老爸在外面说下去，不知道又会蹦出什么惊人之语。 一会儿，吕父摸着下巴，望着空荡荡的客厅，嘴角浮起一抹古怪的笑。 但随即他收敛了笑容，一脸严肃地喝茶看新闻，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 厨房里的鲍钧冷不丁打了个寒颤，心里那种不祥的预感非但没减轻，反而更强烈了。 他绞尽脑汁也猜不出会有什么事，干脆不想了。 反正从岳父岳母的态度看，就算要坑他，估计也和吕微微那次坑他的差不多，肯定不会害他。 既然如此，还有什么好担心的？ 吃过午饭，正打算陪岳父岳母出门散步的鲍钧，忽然接到吕栋的电话。 一看来电显示，鲍钧心里直冒火，咬牙切齿地接起来：“吕队，你是故意的吧？” “吕队，你故意的是吧？” “你以为我乐意？”吕栋无可奈何的声音传来，“主要是那个方永飞非得见你，已经在禁闭室吵了一天了，他还保证，只要见到你，他就老实交代。 你自己考虑来不来，不来就继续关着，来的话，我就去告诉他。” 鲍钧恍然大悟。 然而去还是不去，成了他现在的难题。 警局的事固然重要，但在鲍钧眼里，陪岳父岳母显然更重要！ 吕父看出鲍钧的纠结，笑着拍拍他的肩：“警队有事？有的话就去吧，工作第一，下午有小雪陪我们就成。” 鲍钧笑着摇头：“其实也没什么大事，就是之前我抓的那个杀人犯，他擅长催眠，为了避免他在警局惹事，我就让队长把他关进了禁闭室，打算先挫挫他的锐气。 不过这家伙现在点名要见我，所以……” 吕父眼睛一亮：“这么说你在警队很厉害？” “……” 第30章 凭什么认定 鲍钧张了张嘴，这怎么回答？否认吧，显得虚伪；照实说吧，好像又在自夸？ 这时，吕微微忽然推了他一把，娇嗔道：“行了，赶紧去吧，毕竟是你办的案子，爸妈这边有我呢，忙完了快回来。” “这……好吧，抱歉啊叔、阿姨，真不好意思。” “没事没事，工作要紧，快去吧！”岳母大人一发话，岳父立刻闭嘴。 鲍钧只好悻悻地离家，赶往警局。 但他不知道，自己走后，吕微微就像炫耀似地跟吕父吕母讲起了鲍钧在警局的种种表现，无论是能力还是荣誉，虽然没有半点夸张，却还是让老两口听得目瞪口呆。 看着女儿满脸骄傲，滔滔不绝的样子，老两口面面相觑，待吕微微说完，吕父直接感叹：“咱闺女这是走了什么狗屎运啊？” 吕妈妈点点头，说道：“真是幸运极了，回去后咱们去还愿吧，也许就是上次咱们祈福的结果呢。” 听了爸妈的对话，吕微微满脑子疑惑，心想：这啥意思？你们确定我是亲生的吗？还是我只是捡来的？ 这一刻，吕微微开始怀疑人生，甚至考虑是不是找个时间做个亲子鉴定。 家里的事情，鲍钧并不知情，此刻他已来到警察局，并在禁闭室内见到了方永飞。 虽然成了嫌疑人，被关了一夜，方永飞看上去依然整洁，眼神犀利。 见到鲍钧时，他的眼睛亮起来，脸上带着一抹疯狂的笑容：“你怎么发现我的？我觉得自己没露一点马脚，连口供都是反复练习的，你凭什么认定这些都是我干的？” 说到这儿，方永飞突然想起什么，说：“不对，我没杀人，你们仅凭石婉丽一个人的证词就抓我，把我关在这不管不顾，这是非法拘禁，知法犯法！我要控告你们！” 鲍钧眯起眼睛：“就只有石婉丽的证词？啧啧，据我们调查，你的别墅是自己买地建的，地下室的秘道想必也是你自己预留的吧？别说你不知道秘道的事，我在那里发现了一根头发，dna比对结果就是你的。” “那又能说明什么呢？”方永飞摊手，似乎并不在意。 鲍钧轻哼：“单凭这个或许说明不了什么，但十三号晚上你的车在别墅监控里出现过，而你说那时你在陪客户，我相信吕队长已经审过那位客户了，不然也不会把你晾在这儿。 需不需要我叫吕队长过来，顺便让你的‘客户’再露个面？” 稍微一顿，鲍钧接着说：“如果你觉得这些还不够，那么请解释，喻忠亮死亡超过60小时，你却说是在48小时内发现的，这么大漏洞，你怎么还能理直气壮地站在这里？” 嗡～ 突然，一股难以捉摸的感觉从方永飞的眼中直冲鲍钧的大脑，和之前在警局门口的情况一模一样。 以前鲍钧虽能抵挡，但也相当费劲，但因为他逮捕了朱慧如，此刻他的催眠能力不弱于方永飞，加上事先有备而来，察觉到方永飞试图催眠他时，立刻眯眼，目光如炬地盯着方永飞的眼睛。 不久，方永飞眼中光芒消散，鲍钧见状，对门外打了个手势。 很快，禁闭室门开了，吕栋带人搬了张桌子进来，问：“他这是怎么了？” 鲍钧冷笑说：“他想催眠我，没想到我意志太强，反把自己催眠了，或者说是自我反噬。 总之，现在是审讯他的最好时机。” “？？？”吕栋一脸震惊地看着鲍钧，心想什么反噬，这不是奇幻世界，哪来的反噬？ 鲍钧没心情向吕栋解释，朝他使了个眼色便离开了禁闭室：“吕队，我先回家了，不然岳父岳母要对我有意见了，回见！” 直到鲍钧走远，吕栋才猛地摇摇头，集中思绪，严肃地说：“方永飞，十三号晚上你究竟在哪里？做了什么？” “我在别墅约了喻忠亮……” “叮~案件结束，体质+2，现金50万。” 刚到家的鲍钧收到了系统提示，密室杀人案彻底结案，方永飞也将于今日送交司法机关审理。 体质又加了2点，达到了惊人的28点，是普通人的2.8倍，说鲍钧是超人都不为过了。 相比之下，50万的奖金也就显得没那么显眼。 不过，有句话是怎么说的？没人会嫌自己钱多，鲍钧也不例外，毕竟有了钱，很多事都不再是事，比如车贷、房贷之类的，基本与鲍钧无关了。 被方永飞耽误了近两小时，鲍钧回家第一件事就是给吕微微打电话，问他们的地址。 但让鲍钧无奈的是，吕微微吞吞吐吐就是不说，只说晚上回来给他惊喜。 尽管好奇是什么惊喜，但对于鲍钧来说，还有什么惊喜能比晚上拥着老婆睡觉更美？ 只是因为吕父吕母在家，接下来几天他只能独守空房。 想到这，鲍钧一阵无可奈何，却又不得不接受。 不知是不是心有灵犀，吕微微回来时，鲍钧左看右看，竟没见到吕父吕母的身影。 鲍钧惊讶地问：“不会吧，老婆，你把两位老人家赶走了？” 吕微微嘴角抽搐，没好气地瞪了鲍钧一眼：“胡说什么！” “？？？” 鲍钧听得一头雾水，真是绝了！要是丈母娘在场，他肯定得改口，毕竟这么好的丈母娘可不好找。 吕微微一看鲍钧的表情就知道他在想什么，气呼呼地走到鲍钧面前，直接踩在他的脚背上：“老公，你没听明白吗？” 鲍钧轻轻点头，随后猛然醒悟：“哎呀？那咋整？” “不准爆粗！”吕微微头痛地扔给鲍钧一串车钥匙，自个儿坐到沙发上，揉着额头抱怨：“我哪知道咋办嘛？得了，不想了。 对了，那辆车是你老丈人送的，不是啥豪车，咱就凑合开着吧。 哎，我还没问你呢，你有驾照不？” 这一问，鲍钧彻底词穷了，硬要他说点什么，那只能说上辈子他拯救的不只是太阳系，绝对是整个宇宙！不然凭啥能娶到这么棒的媳妇，还有这么疼爱他的岳父母？ 第31章 幸运的是我 沉思片刻，鲍钧深深吐了口气，走过去从后面抱住吕微微：“媳妇，我该拿啥来回馈你们的爱呢？” 吕微微完全没料到鲍钧会突然这么感性，望着鲍钧温柔的脸，她轻笑着环住他的脖子，柔声说：“该问我该怎么守护咱俩的爱，毕竟你那么出色，好得让人连嫉妒都嫉妒不起来，幸运的是我。” 鲍钧笑着亲了吕微微一下，然后起身说：“好了，我去做饭，晚上想吃啥？” “吃你！”吕微微咬着红唇说。 “……” 鲍钧沉默，随即毅然行动——这时候说先吃饭之类的话，除非是傻子！ 一个小时后，吕微微依偎在鲍钧怀里，手里滑着手机看视频，忽然想到什么，满脸好奇地仰头看着鲍钧。 噗~鲍钧差点一口老血喷出来，忐忑地看着吕微微，心里满是问号，他实在不懂，自家媳妇以前可不是这样啊？到底跟谁学的这一套？竟问出这么要命的问题？ 嗯，问题是要思考，但首要任务是回答。 于是，他直直盯着吕微微半天，才开口：“瞎琢磨啥呢？” 吕微微眼睛一亮：“真的？” 鲍钧认真地点点头：“没错！” 吕微微笑了，紧紧抱住鲍钧：“为啥啊？” 鲍钧想了想，答道：“因为太丑的我也把持不住啊！” “嘎嘎嘎……”吕微微感觉头顶一群乌鸦飞过，愣了快一分钟才回过神，随即翻身把鲍钧压倒，抓起枕头就砸：“啊~臭学弟，你完了我跟你说，去死吧！” 嬉笑打闹，不过是生活的调料，没了这些，日子就变得索然无味。 清晨，恋爱中的两人腻歪了一会，才懒洋洋地起床洗漱，简单在外面吃了早饭，开始新一天的工作。 刑侦支队里，方永飞已被送交司法，对朱慧如的审讯还在继续。 像她这样的恶人，在知道必死的情况下，肯定死扛，要突破她的防线，只能慢慢磨。 其实鲍钧可以直接催眠对方，得到信息，但他目前不想用这招，一来太突兀，二来在朱慧如的案子上他已立了大功，再去跟别人抢功不值当。 时间不紧不慢地流逝，白天翻阅卷宗，查看通缉犯资料，晚上则陪吕微微“增进感情”。 如果忽略掉穿着的警服，鲍钧几乎觉得生活就这样下去也不错。 然而半个月后的一个清晨，一通电话又打破了他平静的生活…… 郊区。 清晨的薄雾笼罩着一片小树林，树林外，三个年轻女孩颤抖着蹲坐着，脸色苍白，眼神中充满了无法掩饰的恐惧。 周围拉起了警戒线，十多个派出所的警察正全力守护现场。 不久，两辆警车呼啸而来，鲍钧带着伍柯宇、穆保新，还有徐涵和吕微微下车。 这次吕栋没亲自出马，直接把案子交给了鲍钧，他自己负责主攻拐卖妇女儿童的案子。 朱慧如的后续调查难度和功劳不亚于这宗，加上菜市场事件的发酵，鲍钧也希望尽早抓到凶手，所以没推脱。 因为是凶杀案，警戒工作由附近派出所所长亲自负责。 见到鲍钧一行时，所长明显愣了下。 作为二级警司，他对警方内部的职衔熟悉得很。 如今一个一级警员带着两个二级警司出现，且从站位看，显然是那个警员主导，这种低职高配，再考虑到鲍钧的年纪，着实让所长的认知受到了冲击。 但毕竟是圈内老手，短暂发愣后，他迅速迎上去：“鲍队长？” 鲍钧笑着摆手：“别，我只是小警员，所长直接叫我小鲍就好，队里都这么叫。” 所长松了口气，刚还以为是低职高配。 但他立刻醒悟，警察队伍讲的是实力，鲍钧能以这年龄和警衔领导两位二级警司，能力自然不用说，未来的前程也可预见。 于是他连忙伸手：“那我就不客气了，叫你小鲍，我叫谭军虎，小鲍如果不嫌弃，就叫我谭哥吧。” 鲍钧嗯了一声：“行，谭哥，客套话一会儿再说，先说说现场情况。” “好！”谭军虎应声，转身道：“报案的是这三个女孩，她们是从邻省来旅游的，因为这里是附近最高的山，所以打算看日出，没想到在露营途中发现了尸体残块。 我们不太懂，就没动过尸体，等着你们来。” 鲍钧望了眼三个女孩，向身后的伍柯宇使了个眼色，伍柯宇领会，径直走向女孩们。 鲍钧则带着穆保新穿过警戒线，直奔那具残尸而去。 当他们靠近那具残缺的尸体时，徐涵已经带着吕凝雪开始工作了。 看见鲍钧走过来，徐涵立刻站起来说：“尸体只剩下一段小腿，经过检查，死者是女性，年纪大概在二十四到二十七岁之间，伤口是被锋利的器具一下切开的，具体原因嘛，还得找到其余的尸体碎片才能确定。” “徐姐，辛苦你了！”鲍钧点点头，蹲在那段小腿旁，开启了他那神奇的“检索之眼”，瞬间周围所有细节都映入他的眼中，不久，一张错综复杂的网络图在他眼前展开，根据这张图，鲍钧几乎能断定，这正是凶手丢弃尸体的路径图。 深深吸了一口气，鲍钧站起身道：“谭哥，麻烦你安排几个人，穆保新，你领着他们在这附近五百米范围内仔细找找，凶手选在这里丢弃尸体，肯定不会离得太远！” “收到！”穆保新干净利落地接下了命令。 谭军虎内心暗暗惊讶，虽然他猜到了鲍钧的能力，但能让穆保新这样毫无保留地执行命令，证明他对鲍钧的估计还是太低了，甚至低得离谱。 因此，他稍作迟疑后连忙说：“好的，我马上叫人。” 安排完穆保新他们，鲍钧回到警戒线外，在三个女孩面前停下脚步：“问得怎么样了？” 伍柯宇摇了摇头：“她们显然被吓得不轻，情绪非常不稳定，但大体情况和林所长说的差不多。” “行，你也过去帮穆保新找剩下的尸体碎片，对了，多留意草丛和地面，凶手可能把某些部分埋在地下了。” 第32章 公平竞争 “好的，我这就过去。”伍柯宇应了一声，迅速离开了。 此刻，三个女孩才抬头看向鲍钧，然而当她们的视线落到鲍钧脸上时，一下子呆住了。 “好……好帅呀！” “天哪，我一定是在做梦，这大概就是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吧？姐妹们，我要行动了。” “你给我省省吧，公平竞争，不然我们就先淘汰你，哼！” 鲍钧：“？？？” 我的天，这就是所谓的吓坏了吗？吓成这样还能注意到帅哥？ 鲍钧正想着怎么回应，吕微微已经快步上前，一把挽住鲍钧的手臂，冷笑说：“小丫头们，这位帅哥已经有主了，别打那些歪主意了，不然姐姐我真的动手哦。” “……” 三个女孩本想嘴硬，但一看到吕微微的样貌，那些小心思立刻烟消云散了。 没办法，完全不是一个档次，甚至可以说是不同次元的，没法比。 鲍钧好笑地看着醋劲大发的吕微微，轻轻拍了拍她的手背：“好了，你先去帮徐姐，我有几个问题要问她们。” “不许给她们留联系方式！”吕微微生气地瞪了三个女孩一眼，这才转身走向徐涵。 鲍钧轻笑着摇头，蹲在三个女孩面前，问道：“你们几点上山的？又是什么时候发现那段小腿的？” “记……不太清楚了！” “是凌晨四点半，我记得很清楚，因为我设置了闹钟，怕错过日出。 昨天我们的帐篷就搭在山脚下。 至于发现的时间，我不太清楚，但应该不超过六点，因为那时天还没亮。” 警戒线外。 鲍钧眼神闪烁，继续说道：“这段时间请你们暂时别离开安宁，别误会，不是限制你们自由，只是可能需要你们后续协助调查，平时我们不会打扰你们。” 三个女孩面面相觑，要是别人这么说，她们或许会为自己争取一些权益。 但这话出自鲍钧之口，就算明知鲍钧有主，她们也提不起半点反对的念头。 见三人点头，鲍钧吩咐旁边一位女警，安排这三个女孩暂时住在市区里。 送走几人后，鲍钧再次蹲到那段小腿前，断肢的检查已完成，剩下的只有等到所有尸体部件找回，再拼凑完整进行最终判断。 来到断肢旁，鲍钧从吕微微那里取了一副手套戴上，拿起断肢，再次开启“检索之眼”，仔细审视断肢的伤口。 “已经查过了，伤口是极为锋利的器具一次性切割下来的，还有别的疑问吗？”徐涵好奇地望着鲍钧，一边将工具收进工具箱。 鲍钧摇摇头：“徐姐，你觉得得用什么样的锐器才能一刀连肉带骨切下来？” 徐涵微微愣了一下：“剔骨刀、开山刀之类的都能做到，有问题吗？” 鲍钧笑了，将断肢放下，交由其他人打包带回警局，这才开口：“但依我观察，这条断肢的伤口，是剑造成的。” “剑？”鲍钧话音刚落，徐涵惊讶地喊出声：“能确定吗？” 鲍钧点点头，根据他观察的纹路，确实像是剑所为。 毕竟，哪个男孩小时候没有过执剑闯天涯的梦呢？ 即便是孤儿，鲍钧也怀揣着大侠梦，所以他小时候常拿着未开刃的玩具铁剑对着树枝比划自创的“绝世武功”，虽然当时没注意观察切口，但他的记忆力好得出奇，至今仍印象深刻。 这正是他如此肯定的原因。 徐涵皱眉：“小钧，你说的我还得回去验证。 毕竟剑属于刺击武器，，我真想象不出这样的人存在。” 鲍钧轻笑，正想说什么，不远处的穆保新突然喊道：“小鲍，这里有发现！” 随即，伍柯宇也喊了起来：“这边也有！” 徐涵和鲍钧对视一眼，随即分头跑向两边。 伍柯宇那边发现了一段手臂，切口和断肢一模一样，平整如镜。 而穆保新那里则是一块大约二十厘米的上身残骸，从腹部到胸口下部，切口同样光洁整齐，依旧是一刀两断的结果。 望着面前的遗体，徐涵陷入了沉默。 即便这尸体的主人身形偏瘦，但依然是一个普通人，体宽大约三十五厘米。 不论是剔骨刀还是开山刀，虽然它们挺长，但刀刃部分其实并不太长。 因此，此刻她不禁怀疑，鲍钧的判断恐怕才是正确的。 当然，具体要怎么验证，还得等回到实验室继续检查才行。 不过到现在为止，凶手的心理状态恐怕不会比校园藏尸案里的夏银昌好到哪儿去。 如果再考虑到鲍钧的推测，这个凶手的棘手程度恐怕要比夏银昌强上数倍 随着时间推移，尸体的残缺部分逐渐被找回拼凑。 但即便他们搜索到黄昏，尸体仍缺少一个最重要的部分——头颅。 没错，头颅不见了。 他们已经动员了所有人，将周边一千五百米的范围几乎翻了个底朝天，却仍未找到头颅的下落。 鲍钧站在警戒线外，眼睛不断在发现尸体残块的地方扫视，渐渐地，这些地点在他眼中仿佛连接成了线索。 起初，他是希望通过这种方式确定死者的头颅位置，但在观察过程中，他意外发现这些尸块似乎按照某种顺序摆放，并非随意丢弃。 想到这里，鲍钧心中一震，迅速穿过警戒线，从发现的第一块断腿处开始，按着自己的推断逐一走到各个位置，并确认每处残块属于人体的哪个部位。 然后通知家属来辨认尸体。 派出所的人员都被撤到了外围警戒，事情未查清前，现场不允许有任何破坏。 因此，此时硕大的警戒区域内，只剩下了鲍钧、伍柯宇和穆保新三人。 伍柯宇和穆保新目不转睛地看着来回走动的鲍钧，交换了眼神后便默契地保持沉默。 他们对自己有清晰的认识，知道自己跟不上鲍钧的思路，所以最好的支持就是闭嘴，等待鲍钧下一步的指示。 半小时过去，鲍钧才停下脚步，向伍柯宇招手：“去，找派出所的人拿纸和笔来。” “好嘞！”伍柯宇转身离去。 第33章 有什么不良居心 不久，他拿着一本新笔记本和笔回来，递给鲍钧。 鲍钧闭上眼睛，在脑中回溯了刚才观察的路线，然后快速在纸上画了一个奇特的图形。 伍柯宇和穆保新看得一头雾水，疑惑地对视一眼。 鲍钧的眼神逐渐变冷，良久，他吐出冰冷的话语：“这是……？” 伍柯宇和穆保新彻底懵了。 纸上的图案宛如天书，原谅他们脑洞有限，实在无法联想到任何东西与这图形有关好吗？ 许久，伍柯宇才小心翼翼地看向鲍钧：“小鲍，这……究竟是个啥东西啊？” 鲍钧呼出一口气，站起身说：“这是个篆书的‘剑’字。” “字？开什么玩笑？这特么是个字？”伍柯宇和穆保新彻底傻眼了，他们盯着那宛如鬼画符的图案，脑子里一片混乱。 鲍钧将纸递给伍柯宇：“走吧，明天再来一次这里，我总觉得漏了什么，希望只是错觉，不然……事情就复杂了。” 伍柯宇和穆保新答应了一声，但两人的目光仍旧紧紧粘在那张鬼画符上，仿佛想从中看出哪里像“剑”字，难道他们这么多年的书都白读了？ 深夜，警察局。 突发事件让鲍钧前所未有地加入了加班大军。 办公桌上，吕微微送来的饭菜早已凉透，鲍钧却纹丝未动。 他坐在椅子上，手握着自己画出的“剑”字，双眼紧闭，呼吸平缓，不知情的人还以为他在睡觉。 但实际上，他的大脑正全速运转，现场的所有细节以及检索之眼发现的蛛丝马迹开始串联在一起。 半小时过去，静坐不动的鲍钧猛然睁开眼，对正在整理资料的伍柯宇喊道：“伍哥，我去趟法医科，你们这边准备好，随时等我的消息。” 伍柯宇做了个ok的手势：“收到。” 话音刚落，他却发现鲍钧已不见踪影，苦笑一下，回头看了看鲍钧的办公桌。 当他发现鲍钧的饭菜一口未动时，无奈地叹了口气，起身拍了拍穆保新的肩：“老张，我去给小鲍换份热饭，有消息你先顶着，这家伙认真起来真有点吓人。” 穆保新正恶补知识，听到伍柯宇的话只“嗯”了一声，头也没抬，颇有些入迷的意味。 …… 法医科内。 徐涵、吕微微以及徐涵的助手晏兰菊正对一具缝合起来的尸体进行检验。 大半夜面对着一具无头且全身缝合的尸体，吕微微脸色显得有些苍白，毕竟她在法医科才呆了二十四天，还不到一个月。 加之她天生怕鬼，此刻能保持镇定已是不易。 突然，法医科的门被鲍钧推开，徐涵三人疑惑地转身望向他，特别是吕微微，吓得差点魂飞魄散，直到看清是鲍钧，才如释重负。 徐涵皱着眉头看着满脸焦虑的鲍钧：“小钧，急急忙忙的，有什么新发现吗？” 鲍钧摇了摇头，接着走近那具缝合好的尸体前，他的“检索之眼”启动，瞬间，尸体表面的所有纹理都清晰地映入眼帘，特别是缝合的部位，更是成了他观察的重点。 但他不知道的是，自己这直愣愣盯着尸体看的样子，让吕微微醋坛子打翻，虽然只是一具尸体，但怎么说也是个二十多岁的女孩，身材样貌都不错，一个大男人这么仔细地盯着看，难免让人怀疑是不是有什么不良居心。 幸好鲍钧没察觉到吕微微的心思，不然他准会让她领教一番鲍家家规的厉害。 足足观察了两分钟后，鲍钧转向徐涵说：“徐姐，把尸体拆开吧，这不只是一具尸体的碎片。” “嘭！”这话如同晴天霹雳，震得徐涵三人脑袋嗡嗡响。 尸体是她们亲手缝合的，每一块的切口都完美对接，骨头都没丝毫错位，现在鲍钧却说她们缝合的不是一具尸体，就好比有人告诉你太阳绕着地球转一样荒唐。 许久，徐涵凝视着鲍钧的眼睛：“小钧，玩笑开不得，这些切口契合得天衣无缝，你却说它们来自两具或更多尸体，让我怎么接受？况且，你认为真有人能做得这么精细？” 鲍钧叹了口气：“徐姐，我也希望这只是一个人的尸体，那样至少说明只有一个死者。 但事实并非如此。 这样，你们接下来重点检测这些碎片的dna，先确定是属于多少个人的，当然，如果只有一人，那最好不过；如果不是……那我们这次恐怕遇上了真正的高手。” “什么意思？”徐涵眯起眼睛，满是困惑。 鲍钧递过去自己画的图纸，徐涵一眼便认出：“剑？” 鲍钧略感惊讶，果然，徐涵从前绝对是超级学霸，不是伍柯宇和穆保新这两个糙汉子能比的。 他轻轻点头：“这是将尸体碎片的位置连接后得到的图案，很明显，凶手非常嚣张，甚至是自大，他是在向世人炫耀他的手段，也是对我们警方的公然挑衅。” 徐涵被鲍钧的推理震撼，警方以前也不是没遇见过傲慢的凶手，但若鲍钧的猜测成真，这次遇到的将是前所未有的强大对手。 望着尸体上那平滑整齐的切割口，想着竟是用剑所为，徐涵不禁一阵寒战。 片刻后，徐涵勉强镇定了情绪：“好，今晚我会整理出尸体的所有详细信息。 没其他事，你先回去吧。” 鲍钧应了一声，离开法医部，掏出通讯器：“伍哥，开车，我们再去现场看看！” 车上，伍柯宇驾驶着，鲍钧坐在后座不紧不慢地吃着晚饭，因为只有剩菜剩饭，所以并不丰盛。 不过，鲍钧对食物从不挑剔，毕竟他以前什么样的艰苦都经历过，能填饱肚子就行。 接近两小时后，伍柯宇把车停在警戒线外：“小鲍，到了。” 鲍钧猛然睁开眼，推开车门走出去，和警戒的警察打了个招呼，穿过警戒线，重新走过那些尸体碎片的位置。 最终，他在找到腹部位置的地方停下。 从这里望去，可以清楚看到所有碎片分布，最重要的是，这里是“剑”字落笔之处。 第34章 这次案子挺大啊? 接着，他按照“剑”字的笔画路线重走一遍，果不其然，这里少了什么。 若非要描述，玄乎点说是少了“剑魂”，科学点说则是这个“剑”字“刂”旁里的一竖短了，导致整个字显得空洞许多。 回到那一竖的位置，鲍钧蹲下身，沿着发现尸体碎片的路径向下寻找。 然而此刻已是深夜十一点四十，即使有手电筒，草丛中的痕迹也难以辨清。 即便是鲍钧，也是走几步就得停下休息，不到十米的距离，他用了将近十分钟。 遗憾的是，这次他一无所获。 “难道我的推测错了？可是……如果错了，那这一切该怎么解释？”鲍钧眉头紧锁，这是他加入警局以来，首次露出如此沉重的表情。 不久，不死心的他又沿原路返回，这次观察得更为细致，为了避免遗漏任何线索，硬生生在这条路上踏出一条约两米宽的小径。 半小时悄然流逝。 鲍钧开始第三次搜索，这次他沿路线前进了十多米，当他快要走到“剑”字的主体部分时，脚下的泥土忽然变软。 尽管差异细微，鲍钧还是敏锐地捕捉到了这一点。 瞬间，他眼前一亮，迅速蹲下，拨开脚下的草丛，果然，上面覆盖了一层草皮，不，确切地说，凶手先是完整移除了这里的草皮，挖坑隐藏好物品后，又将草皮原封不动地复原。 至于为何之前没发现，看看尸体上那些严丝合缝的切口就知道了，连不同尸体间的伤口都能处理得天衣无缝，更不用说这么大片的草皮了。 “小鲍……”见鲍钧蹲着没动，伍柯宇连忙跑过来。 鲍钧抬头望了他一眼：“通知局里，派人过来，下面有东西。” “额……”伍柯宇嘴角抽搐，但还是快速给局里打了电话，随即跟着鲍钧蹲下，一脸震惊地看着鲍钧：“小鲍，你这脑袋是怎么长的？这都能发现？ 我看，以后我也不该叫你小鲍了，以你的能力，说不定明年就能当队长了，要不我现在就开始适应适应？” “见鬼！”发现遗落的东西后，鲍钧心情好了些，索性一屁股坐到地上，说：“说实话，早知道这案子这么费劲，我还不如去搞定那些拐卖妇女儿童的案子呢，真的，长这么大，今天绝对是熬得最晚的一回。” 伍柯宇嗤之以鼻：“逗我呢？以前我还信，你现在跟弟妹同居，这时候你能睡得着才有鬼。” “……” 鲍钧一脸错愕地看着伍柯宇，差点一脚踹过去，哎呀，怎么什么话都说啊？ 见到鲍钧吃瘪的模样，伍柯宇莫名有种优越感涌上心头。 但这份优越感还没来得及发酵，鲍钧就咬牙道：“你懂个啥，单身狗一条，你知道有对象的生活啥样吗？” 噗~伍柯宇直接遭受心灵暴击，本想反击，却发现居然无言以对。 许久，他勉强憋出一句：“我单身我自豪，为国家省资源，我自豪了吗？” “得了吧，找不到就找不到，扯什么省资源，现在倡导早婚多生，国家恨不得你孩子越多越好，跟我来这套？走走走，不跟单身狗说话。” 我嘞个…… 伍柯宇差点忍不住要把鲍钧埋了的冲动，嗯~如果他知道打不过鲍钧，不知道会是啥反应，估计场面会相当精彩。 警察局得知鲍钧发现新线索后，行动迅速，一个多小时的车程，硬生生被他们在四十分钟内赶到。 十几个警察带着铲子等工具来到鲍钧身边，鲍钧一声令下，全员动起来。 吕栋走到鲍钧跟前：“情况小徐说了，这次案子挺大啊？” “徐姐那边确认了？” 吕栋点点头：“小徐已把结果发给我，一具尸体，竟然是由六个人的身体部分拼凑的，耸人听闻。 如果不是你提醒，我们很可能当一般凶杀案处理。 不过现在案件我已经上报，估计要升级。” 鲍钧微微蹙眉：“升级？到什么程度？” “算不上特大，但肯定是个大案，上级最多给我们七天时间，超过七天破不了，他就会向上申请专案组，专攻这个案子，怎样？这次有信心吗？” 鲍钧乐了，搞什么专案组，估计是上级挡着不让上面的专案组插手吧？不然，这种大案，他们一个市的刑警支队还轮不到查。 “你让上级放心，现在看似乎没头绪，但我已经差不多找到方向，最多五天，案子必破！” 吕栋这才露出笑容，拍了拍鲍钧的肩：“……” “小子，大案当前，若能凭实力破案，二等功跑不了！” 吕栋眼神充满期待，环视一圈后低头说：“对了，方永飞的案子彻底结了，故意杀人，死刑。” 鲍钧轻轻点头：“结了就好……” 说到这，鲍钧突然反应过来：“不对，你这时候提这个干啥？” 吕栋嘴角一抽：“朱慧如的案子还在跟进，那女的自知难逃一死，咬得很紧。 我们只能通过她以往的通讯信息和社交圈寻找人贩子线索，短期内破案几乎不可能。 所以上级的意思是，你尽量把这次的案子解决了，到时候他会给你申请一等功。” 鲍钧恍然大悟，却苦笑地看着吕栋：“其实，功劳这东西……” 吕栋似乎知道鲍钧想说什么，不待他说完就打断：“局里打算成立特勤组，你是上级心中的首位组长人选，但你现在的警衔还低了些。 虽然现在提倡重用年轻人，但功绩得实打实的，一等功足够让你的警衔再升一升。 以一级警司身份领导特勤组，虽说是低职高配，但也说得过去。 所以……别让上级失望。” 听完吕栋的话，鲍钧重重叹了口气，因为他不知如何表达此刻的心情。 明明只是个刚成年的大学生，如今却被如此重视，说实话，这完全超出了他对社会的认识。 但他随即感到庆幸，庆幸自己找到了一个真正凭能力说话的地方。 虽然警队内部也有关系户，但没能力，就算是关系户，也只能做些混日子的活，想晋升基本没戏。 第35章 一夜之间完成 在这里，一切凭能力说话，只要你能力强，没人能压得住你，甚至还会提前给你面子。 这是现实，但也是个温暖的现实。 鲍钧缓缓吐出一口浊气：“好吧，告诉上级，案子我会拿下，不就是个碎尸案嘛，我就不信凶手能上天入地，无影无踪。” “好，该说的我都说了，接下来这里就交给你了，今晚我打算再次突击审讯朱慧如，希望能有收获。” 吕栋说完，转身离开现场。 这时，伍柯宇那边喊道：“小鲍，挖出来了。” 鲍钧一听，连忙跑过去。 现场，一个约一立方米的深坑里，整整齐齐放着六个头颅，这些头都被保鲜膜包着，按照六芒星图案排列。 而在头颅中央，还有五颗心脏，心脏按照五行阵的位置摆放。 显然，这个凶手不仅猖狂至极，还有严重的洁癖和强迫症。 十几个刑警面如土色地看着这一幕，还是那句话，杀人案他们见多了，但像现在这样的，还真是头一遭。 果真，这世界上的变态只有更变态，没有最变态。 半晌，伍柯宇才看向鲍钧问道：“接下来咋办？” 鲍钧半眯着眼睛，扫视了一圈四周：“接着找，六具尸体现在只找到一部分，剩下的肯定还在这个地界儿，就算是挖地三尺，也得把所有的尸体都翻出来！” “明白！”情绪高涨的刑警们立刻行动起来，火速在周围划定了一个两千米见方的区域，开始一丝不苟地搜查。 鲍钧则走到山顶，实际上发现尸体的地方离山顶也不过百米多点。 对一般人来说，这一百多米的上坡可能感觉挺远，但对鲍钧而言，这不过是次寻常的热身运动量。 站在山顶，迎着傍晚的凉风，鲍钧的眼睛好似一台超精密的x光机，全方位扫描着四周。 突然，鲍钧双眸一亮，几步跨到一片低洼地，低头审视着脚下的脚印。 根据脚印尺寸，那人穿的鞋应该是42到43码，据此推测，这人的身高大约在1米68到1米78之间，男性，且依据脚印的深浅，此人体重不超过75公斤。 渐渐地，一个大致的人像在鲍钧脑中成形。 记下这些信息后，他顺着脚印寻去，一直走到山后的半山腰才停下，因为眼前出现了一道断崖。 这断崖不高，最多也就十五米，崖下流淌着一条小溪，溪对岸五十米开外，则是一条省级公路。 让鲍钧纳闷的是，就算凶手从这边过来，他怎么可能拖着六具尸体跨越断崖，到达山顶呢？ 要知道，这道断崖长达千米，若要绕行，至少得多走两千多米才能抵达此处。 单看距离，似乎并不太远，但这可是山林，而且是保存完好的原始山林。 山里杂草丛生，荆棘密布，更别提凶手还得背着六具尸体。 考虑到时间因素，凶手不可能一具具搬运，至少也是一次三具，即便每具尸体只有100斤，那也是总共300斤的重量。 背着300斤的重物，穿越两千多米的断崖，随后还要处理尸体，这一切都要在一夜之间完成。 想到这里，就连鲍钧自己也直接排除了这个猜想，因为他办不到。 没错，就因为他自己办不到，他就果断摒弃了这个推论，这并非自大，而是自信。 以他超出常人近三倍的身体素质都做不到的事，更别说其他人了。 鲍钧索性坐在断崖边，眼睛不停在断崖上下扫视，试图捕捉到隐藏的细微线索…… 天色渐渐变亮。 清晨的山顶颇有些寒意，毕竟已近初冬，不久前还下过雪，因此山顶覆盖了一层厚厚的白霜。 鲍钧见到这白霜时，却是一怔。 随即他猛地起身，向着四周几个方向奔去。 如果说雨水能冲刷掉许多痕迹，那白霜便是揭示隐秘的最佳帮手。 在白霜的覆盖下，一串串深浅不一的脚印映入鲍钧眼帘，而且他可以百分之百确定，这些脚印不是游客所留。 只因这里环境恶劣，更不是什么旅游景点，别说本地人，连外乡人也不会来这荒芜之地，毫无景致不说，还满是荆棘，除非脑袋不清醒才会跑到后山来。 至于昨天的那三个姑娘，她们来这里也不是为了游玩，只是单纯想找一个高点看日出，很明显，周边十公里内，也就这里最适合她们的目的。 再者，这些脚印大小相似，几乎都在42到45码之间，也就是说，这里有至少五人的脚印，清一色的男的。 就算旅游，组队的哪有只有男的？开什么国际玩笑？ 当然，尽管不能排除鲍钧的推断过于武断，但这无疑是个重要线索。 于是鲍钧掏出手机，开始录下这些脚印，没错，是录像而非拍照。 他沿着脚印一步步深入，但令他失望的是，这些脚印同样在断崖处消失不见。 两侧均无踪迹，这意味着他昨天绕路而来的推测是错误的。 望着宽达五米多的断崖，鲍钧陷入沉思，他开启“洞察”能力至极限，想从脚印中捕捉到一丝线索。 可惜，这里除了脚印，什么也没有…… 嗯？鲍钧忽地一顿，轻轻敲了敲断崖边缘的一个脚印，随即恍然大悟——在脚印之下，有一条细微的刮痕。 看到刮痕，鲍钧笑了，他的推断没错，凶手的确不可能绕行，但如果在断崖中间搭建一座桥，一切问题就迎刃而解了。 因为断崖两边都是岩石，即使搭了桥也不会留下太多痕迹，而通过这些刮痕的轮廓，鲍钧对这座桥的构建材料做出了大胆假设。 果不其然，在距离这条刮痕约50厘米外的地方，又发现了一道极微小的刮痕。 若非他的“洞察”之眼，换作别人很可能忽略了这些细节。 “挺狡猾的嘛？用梯子当桥，我还以为你们有多大的本事呢。”鲍钧冷笑道，随后迅速绕过断崖，来到对面。 正如他所料，对面也有两道相隔五十多厘米的刮痕，更重要的是，这边也发现了与之前相同的五组脚印。 第36章 什么情况? 把这些一一记录下来后，他又回到了起初所在的地方。 这时，伍柯宇小跑过来，说：“小鲍，尸体碎片找齐了，徐法医正往这儿赶呢……” 伍柯宇话没讲完，鲍钧就朝他抬手打断道：“对面是405省道，你亲自回去找技术侦查组，把那段路的监控录像找出来，等我回去看……算了，我还是亲自去一趟吧，你们不必跟来，在这儿帮徐姐处理后续。” “哎……小鲍……什么情况？”伍柯宇愣住了。 鲍钧到了山脚下，没做片刻停留，甚至没跟吕微微打声招呼，就驾车飞驰而去。 吕微微举起手，目送鲍钧远去，一脸惊愕地跺了跺脚，轻轻哼了一声，随即追上了徐涵。 徐涵好笑地摇摇头：“你呀，一看小钧就是发现了重要线索，咱们还是别打扰他了。 发生了这么恶劣的凶杀案，他心里压力也大得很。” 吕微微轻笑道：“哎呀徐姐，我没生气啦，知道他现在挺忙的，但我总得撒撒娇吧，不然怎么体现我有男朋友呢，对吧？” 徐涵……一时语塞，哪怕她修养再好，此刻也忍不住额头冒黑线。 她早该知道，不该去安慰吕微微的，要是自己没开口，今天就不会这么轻易地被喂了满满一嘴狗粮，真是无语。 吕微微仿佛也意识到自己说错话，连忙挽住徐涵的手臂：“哎呀徐姐，我错了哈，今晚请你吃饭好不好？” “好，我想吃……” “嗯嗯，我会让食堂阿姨多留点饭菜的。” “没事非得给自己挖坑，这下好了，把自己给埋了，舒服了吧？ 徐涵不动声色地抽出手，低头走向被发现的尸块前开始工作，完全没打算再搭理吕微微，嗯，一点都没有。 一个小时后，鲍钧冲进警局，直奔技术侦查科。 如今鲍钧在局里名声大噪，技术侦查科的人也与鲍钧有几次合作，因此对这位年轻小伙印象颇佳。 见到鲍钧急匆匆跑来，技术侦查科的负责人兰继亮连忙迎上前，笑道：“怎么了大侦探？” 鲍钧将手机中拍下的那座山展示给兰继亮，问道：“这座山旁边的405省道上有监控吗？” 兰继亮盯着手机看了一阵，点头道：“这个我不太清楚，得联系交通部门。 我亲自去问问，最多半小时给你回复。” 鲍钧笑着应了一声：“动作还得快点，上面只给了我们七天时间。” “明白，等我消息！” 因为涉及六条人命，交警那头不敢怠慢，接到技术侦查科通知后，火速调出了所有监控录像。 半小时后，鲍钧坐在监控室里，面前是十二个画面，没错，为了尽快找到线索，他让技术侦查科把三天的录像分为十二段，每段三小时。 即便如此，他还把播放速度调到了六倍速。 这还是为了避免引起过多注意，否则三十六倍速直接上，你信不信？ 画面一帧帧快速掠过他的视野，全都被“检索之眼”记录，并烙印在他的脑海里。 一分钟……五分钟……十分钟…… 当时间走到第十九分钟时，鲍钧忽然说：“第七个画面，135分46秒的画面截取出来。” 随后他报画面的速度越来越快： “第四个画面，154分23秒。” “第六个画面，154分37秒。” “第九个画面，155分14秒。” “……” 随着鲍钧的指令，技术组的人员迅速将他指出的画面一一截图保存。 半小时后，鲍钧看到了他要求保留的画面。 整整六十五张图，按时间顺序被技术员排列好，从监控中可以清楚看到一辆黑色奥迪suv停在山脚下，接着五个蒙面只露出眼睛的男子迅速从车上卸下一包东西，还有一把折叠梯。 这些人显然知道自己不能露脸，而这里的监控无法破坏，所以他们遮掩得很严实，即便鲍钧将“检索之眼”开到极致，也看不清他们的真面目。 不过还好，至少确定了是五个男子，以及那辆无牌的奥迪q系列车辆，这也算是一条不太明显的线索。 正当鲍钧准备起身寻找其他线索时，目光突然落在一张画面上，身体猛地又坐了回去，说：“这张图片放大，右上角，在分辨率允许的最大情况下放大。” “收到！” 技术员操作起来，经过一系列调整，图片被放大了五十倍，这已经是监控视频能放大的极限，再放大图像就会模糊不清。 “这是……”鲍钧眼前，一抹白色奇怪地出现在监控盲区，虽然只是一个小角落，但通过“检索之眼”，鲍钧还是锁定了那件白色物品的真面目——一件白大褂，确切地说，是医院医生穿的那种。 看到这一幕，鲍钧的眼睛亮了，医生？倒是说得通，尤其是那种熟练的肢解手法和强大的心理素质，除了医生，他还真想不出其他人选。 也许有人会提到屠夫，但屠夫处理的是家畜，而非同类，即便如此，屠夫在宰猪杀羊时也会祭祀祈求，让他们“安息”，除非是极个别心理扭曲者，一般人还真做不出来。 但医生就不一样了，他们几乎每天都面对死者，甚至参与手术，人类解剖的场景见多了，只要人死了，他们再进行解剖或肢解，几乎不会产生太大心理压力。 起初没有将目标锁定在医生身上，完全是因为现场留下的那个“剑”字，因此鲍钧推测是一位剑术高手。 自然，鲍钧至今仍没丢开那个念头，他只是通过眼前的场景，给那位剑术高手额外增添了一重身份——会耍剑的医生？啧啧，安宁这样的牛人存在吗？ 鲍钧沉默片刻，起身回到自己的位子上。 安宁城内，大小医院共有十五家，三甲级别的就有四家，再加上其它二甲医院和私立医院，登记在册的医生人数轻轻松松数千逼近一万。 要在如此众多的医生中找一个人，难度不比大海捞针小。 现在值得欣慰的是，那六具尸体保存完好，仅凭面部就能锁定她们的身份。 有了身份，顺藤摸瓜查出她们的关系网，接下来的调查工作就会轻松不少。 第37章 别逃避了 念及此处，鲍钧心中一块大石落地，坐回椅子上闭眼养神，昨晚一夜未眠，即便他的身体素质是普通人的三倍，也不免感到前所未有的疲惫。 一眨眼，上午已过，还好刑事侦查的同事们都知道他昨晚熬了通宵，没人来打扰他。 醒来时，发现自己身上多了条毯子，心头一暖，起身伸个懒腰问道：“死者身份查清了吗？” 鲍钧的声音一落，忙碌中的众人纷纷转头，伍柯宇更是一手拿着资料走过来：“已经查清了，六人皆是安宁各大ktv或夜总会里的陪侍，详细信息都在这儿，我们正在调查她们之间的联系。 之前初步调查时，尽管她们从事同一行业，却似乎没有交集。” 鲍钧微愣，连忙接过资料细看起来。 此刻，伍柯宇却突然抓上他的肩：“小鲍，先去吃饭，吃完再看，不急于一时。” 鲍钧摆摆手：“我还不太饿，等等再说。” 伍柯宇无奈地叹了口气，转身离开。 鲍钧没空去吃饭，他这个打下手的，也只能帮忙把饭带回来。 鲍钧没在意伍柯宇的举动，他的注意力全被六名死者的资料吸引住了。 如伍柯宇所说，这六人之间毫无交集，连老家、就读学校都毫无关联，因此，她们互相不认识是极有可能的。 但这能难住鲍钧？想起昨晚确定的凶手身份，鲍钧嘴角勾起一抹冷笑，站起身道：“穆保新，去查查这六人是否堕过胎或看过妇科，找到共同点后深入调查。” 随着鲍钧的指令，穆保新带着几名警察立即离开警局，着手调查六名死者的社交圈。 这项工作量可不小，少说也得半天。 但没关系，案件发生仅一天半，他有足够的时间。 下午，鲍钧索性去了法医部门，陪吕微微和徐涵再次检查了女性尸体情况。 当然，这只是表面上的说辞，真正的理由是鲍钧已超过24小时没跟吕微微说话，心里憋得慌。 唉~恋爱中的人就这样，如果不是吕微微那边工作更繁忙，她或许早就跑到刑事科来了，毕竟她们现在还得帮助缝合女尸，以免家属辨认时受到惊吓。 六具女尸的缝合工作异常繁复，因为尸体都被分割混在一起，他们得先确认各个部分属于哪个人，才能拼接缝合。 鲍钧陪伴吕微微一直忙到傍晚六点，也只完成了两具尸体的缝合。 正当鲍钧打算与吕微微外出吃晚饭时，穆保新的电话打来：“小鲍，排查完了，奇怪的是，她们六人都看过妇科，不止一次，但依旧没什么交集。 硬要说的话，有两个医生值得注意。” 鲍钧一愣：“稍等，我马上回来！” 话毕，挂断电话，对着吕微微脸颊亲了一口，随即飞奔：“今晚可能要加班，明天陪你。” 吕微微脸上绯红，小心翼翼目送鲍钧离开，低头回到工作台，全程不敢与徐涵对视。 经过一下午的“洗礼”，徐涵多少适应了些，见吕微微羞涩的模样，不禁笑出声，轻点她的脑袋：“行了，别逃避了，先去买三份饭回来，今晚我们可能得在这儿吃。” “好嘞！”吕微微仿佛得了特赦，逃似地跑出门。 不得不提，这段时间里吕微微的进步令人惊叹。 毕竟她以前是个乖乖女，上解剖课都会做心理准备，加上学校环境和对象大多整洁干净，她的经验有限。 可现在，她不仅每天要面对形形色色的尸体，还有各式各样的恶劣环境，甚至要在那些环境下进食饮水。 对于一般人来说，或许半年甚至一年都难以接受，而吕微微短短半个多月就学会了适应。 这正是徐涵对吕微微寄予厚望的原因。 此刻的徐涵恨不得将自己的所有知识都传授给她，常常忽略身边的助手晏兰菊。 好在晏兰菊心大，如果是心思活络的人，恐怕早有办法挤走吕微微了。 此刻，刑事侦查科。 鲍钧回来时，穆保新已等候多时。 见他归来，穆保新迅速递上资料：“这六人因地处不同区域，最远相距三十公里，即便真有病，也很少去同一家医院，除非是重大病情。 我们排查得知，她们常去的是第三综合医院和名为‘明智’的私人医院，接诊的医生也几乎没有重复。 我们花了整个下午，最终锁定了这两位医生。” 望着穆保新指出的那两人，鲍钧略微怔住了。 照片中是一对年龄相仿的男女医生，都在三十五至四十岁之间，性别不同，看上去毫无关联。 最关键的是，他们接诊那六个病人的时间并无异常，穆保新锁定他们仅仅是因为他们接触死者次数最多。 这么说……鲍钧的推论错了吗？ 那天监控里的其实并不是医生？只是凶手恰巧穿着白大褂？ 鲍钧最不信的就是巧合，他依旧坚持凶手是医生的观点。 “好了，资料先放这儿，我得仔细瞧瞧。 你先忙你的，有需要再找你。”鲍钧说完回到座位，继续翻阅材料。 穆保新深深叹了口气，刚燃起的希望瞬间破灭，对谁都是沉重的打击，更何况鲍钧只是个十八岁的青年。 所以此刻，穆保新单纯地觉得鲍钧是在跟自己较劲。 但对穆保新来说，跟自己较劲的人必须自己想通，不然旁人劝也没用。 因此，在这种情况下，他也只能回到自己的位子，长叹短叹，感叹天才也是人，也有情绪。 自己总算在鲍钧身上找回了点自信，毕竟他不像鲍钧那样容易陷入死胡同。 要是别人知道他的想法，这家伙准得挨顿揍。 鲍钧检查材料时，伍柯宇端着饭菜进来了，直接放到他面前：“先吃饭，吃饱了再干。” 鲍钧微微惊讶：“怎么又帮我打饭了？” 中午伍柯宇打了饭没见到鲍钧，就打电话过去，得知鲍钧已吃过才挂断。 晚上见鲍钧又没回，原以为他和吕微微在食堂，但食堂没找到鲍钧，才知道他又忘了吃饭，无奈又佩服地多打了一份。 第38章 我有九成把握 “别管这个，中午就没吃，你想把自己饿死啊？不怕自己出事让弟妹担心？快，尝尝，师傅的绝活，‘双峰宴’。” 鲍钧苦笑点头，但当他看到饭盒中的菜时，眼睛猛地一缩…… ‘双峰宴’关键是成品外观几乎无法分辨哪个是土豆哪个是茄子。 由于外形极度相似，味道口感却完全不同，因此得名“双峰宴”。 只是这道菜是食堂老厨师自创的，至今未在外流传。 呃，扯远了。 鲍钧之所以对这道菜感到震惊，是因为他发现了一些刚刚忽略的东西。 很快，鲍钧回过神来，把饭菜推向一边，迅速拿起材料，仔细研究从医院带回的那些医生信息。 接着，在伍柯宇惊讶的目光中，鲍钧连续圈起了七张照片，这才舒了口气，扔开材料，捧起饭盒大口吃起来。 伍柯宇满是困惑地看着被圈起来的照片：“小鲍，这些照片有问题吗？” 伍柯宇有这样的反应不奇怪，七张照片毫无共同点，甚至有男有女。 虽然他没接到排查任务，但也明白案件关键在于寻找交集点，所以完全不同的七个人，他实在想不出有何交集。 鲍钧迅速吃完米饭，推开盘子，笑道：“看不出问题吧？” 伍柯宇点头。 鲍钧随即在七人的照片上划过他们的眼睛：“你仔细看看他们的资料，仔细看。” 伍柯宇惊讶地审视七人的资料，半晌后，他的眼睛也是一缩：“这怎么可能？” 资料上看，这七个人似乎没什么可疑的，关键在于这七个人的眼睛，有五双是伍柯宇在监控里见过的。 那五个蒙面仅露双眼的人，尽管因红外线影响看不太清，但伍柯宇可以确定，除两个年轻得不真实的实习医生，剩下的五个必然是那晚搬运尸体的人。 但现在的问题是，鲍钧带回来的资料表明是五个男性脚印，但这五人中却有三个是女性。 不解的伍柯宇抬头看向鲍钧。 鲍钧靠在椅背上笑道：“人的脚有大有小，一般我们认为很少有女性的脚能穿到42码，虽少不代表没有，而我们的固定思维让我们本能排除了女性。 另外，再看看他们之间的关系？” “关系？”伍柯宇低头继续看，原来他们全是一个老师的弟子，而且那位老师是安宁地区非常有名的专家。 看到这里，伍柯宇倒吸一口凉气：“小鲍，你不会说这位专家就是凶手吧？” 鲍钧摇头：“我有九成把握，但现在缺乏关键证据。 接下来，我们要深入调查这位陈保忠专家的过去，同时，把那五个医生带回来协助调查，先别惊动他们，知道怎么安排吗？” 听到这声音，鲍钧笑了。 伍柯宇做了个手势：“放心，轻车熟路了。 你忙你的，我这就去办！” 站起来后，伍柯宇猛地想起件事，转头对鲍钧说：“小鲍，得给你提个醒，这位专家是省保健委员会的，市里那边……所以，你心里要有数。” 鲍钧“嗯”了一声，他对这些不在乎，他也觉得那些人不会在意这些。 国内专家多了去了，陈保忠的名头鲍钧自然是听说过的，毕竟自己也是医学院出来的。 不过鲍钧得说，国内医术比陈保忠高明的大有人在，只是因为他当年救了个人，才混进了保健委员会。 定了目标，鲍钧的手指在陈保忠的名字上来回敲打，脑子里琢磨怎么找到决定性的证据，让陈保忠彻底没法翻身。 琢磨了一会，鲍钧索性跟穆保新打了声招呼，自己离开了警局，直奔市区的万海家园。 那里是陈保忠的家，有些事他打算先探探风，至于陈保忠配不配合的问题，鲍钧压根没想过，毕竟他有顶级催眠能力，催眠个四五十岁的人不是难事。 这次鲍钧没跟局里报告，也不想以警察身份去找陈保忠，所以他开的是老丈人送的吉利星越，为了让陈保忠放松警惕，连枪都没带。 尽管这次是去找嫌疑犯，还可能是个剑术高手，杀人数不胜数，但鲍钧心情挺好的，毕竟是他人生第一辆车，虽然现在他有能力随时换更好的，但谁让这是老丈人送的呢？ 意义完全不一样嘛！ 一个多小时后，鲍钧把车停在万海家园门口，出示了证件，要求保安保密后，开车进了小区。 找到了陈保忠住址，鲍钧拿出手机，拨通了一个记下的陌生号码。 电话响了将近三十秒才被接通，传来疑惑的声音：“你好，我是陈保忠，哪位？” 电话那头的陈保忠愣了下，随后说：“我不认识时玉燕，但如果你要看病，明天直接去医院，我今天休息。” 这话出口时，鲍钧声音很低沉，好像真的很痛苦，略显虚弱的语气让人毫无怀疑。 果然，说完这话，陈保忠想了想说：“那好吧，既然你在楼下就上来吧，你应该知道我家的具体位置。” 如果陈保忠真是剑术高手，他的意志力肯定超乎常人，仅靠催眠，鲍钧不敢保证能迅速搞定他，所以硬币是用来加强催眠的媒介，以防万一。 稍微收拾了一下，他缓缓踏上楼梯。 同时，三楼一间宽敞的客厅中，陈保忠眉头紧锁，不时望向门口，手里摆弄着手机。 过了会儿，他叹了口气：“时玉燕？时玉燕到底是谁？” 突然，他眼神一寒，似笑非笑地看着门口，随后进了厨房，却马上出来，表面上只是去厨房看了一眼，但仔细看，他袖子里多了一道细微的痕迹。 敲敲敲~ 陈保忠刚从厨房出来，门口就传来了鲍钧的敲门声。 第39章 这个玩笑不好玩 他深吸一口气，完全平复了情绪，才微微一笑，走到门口，“咔嚓”一声拉开了门。 门外，鲍钧听到门把手转动时，就把硬币夹在了两指间，门一开，硬币“噌”地弹起，同时，鲍钧的眼睛带着点点闪光迎上了陈保忠的目光。 然而，令鲍钧意外的是，陈保忠在硬币弹起的同时直接闭上了眼，转身说：“先生，这个玩笑不好玩，而且我看您脸色红润，没一点生病的样子，难道您是来逗我开心的？对了，记得关门。” 嘶~ 即使早有心理准备，鲍钧还是被陈保忠的强大意志和反应震慑住了。 听了陈保忠从容不迫的话，他眼神里的严肃更甚了。 沉默片刻，鲍钧还是进去了，顺手关上门，看见屋里工作的身影，不动声色地把门反锁了。 之后，他跟着陈保忠坐到沙发上，说：“陈医生，我最近总觉得心里缺了点什么，每天空荡荡的，又感觉压力很大，您能帮我看一看吗？” “好了，这房子隔音不错，有话直说吧，你到底是谁？为什么会找上我？” 鲍钧叹了口气，因为陈保忠的反应太强烈，催眠术直接失效，现在的陈保忠已经撕开了所有伪装，鲍钧再想隐瞒身份也没用。 正准备自报家门，陈保忠却突然说：“难道你是那几个老家伙中的某一个关门弟子？” 鲍钧全身一颤，几个老顽童？啥来头？莫非是那些传承正宗国术的高人？ 沉默了片刻，鲍钧摇了摇头，随即掏出了自己的证件，说：“我是警察，目前怀疑你与一件碎尸案有关，因此希望你能跟我回警局协助调查。 陈医生请放心，我只是需要你合作调查，如此而已。” “警察？”陈保忠被鲍钧展示的证件搞得有点懵。 等他反应过来后，不禁大笑起来：“小伙子，你知道你现在干的事叫啥不？” 鲍钧似笑非笑地回答：“除恶扬善？” “啥？”陈保忠的笑声戛然而止，不过他的心理素质确实强得惊人，只愣了一下便恢复了常态。 他轻笑一声，靠在沙发上，低声说道：“小兄弟，饭不能乱吃，话也不能乱说，否则可是会惹大麻烦的。” 鲍钧点点头，不置可否：“但有些话不得不说，崔先生，请别浪费我的时间。 我看崔先生好像也没啥要收拾的，而且你那位很快就该回来了，所以我们最好速战速决，早点完事早点休息，怎么样？” “行，不过你说我没啥要收拾的可不对，毕竟被警方列为嫌疑人，能不能从拘留所出来还两说呢，所以我得带上点东西。 你先在这里等我会儿，马上就来。” 陈保忠不慌不忙地起身，步伐稳健地向卧室走去。 这时，鲍钧也立刻站起，紧随其后，走向卧室：“陈医生怎么会有这种念头？警局是维护正义的地方，不是藏污纳垢之所。 如果陈医生没做过亏心事，又何必准备什么呢？” 陈保忠眯起眼，紧紧盯着近在咫尺的鲍钧，突然笑了：“你这小子挺有意思，也对，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 但……” 嗖！ 陈保忠话音刚落，一把银光闪烁的长剑破空而来。 鲍钧早有防备，长剑出鞘的瞬间，他身体诡异地一扭，同时左手抬起，向陈保忠胸口砸去。 鲍钧的体质是常人的三倍，不论是反应速度还是动作敏捷度，都远远超出了陈保忠的预料。 眼看鲍钧的肘部袭来，陈保忠来不及再攻，只能锵的一声用剑鞘挡在自己面前。 随着砰的一声闷响，陈保忠连退五六步才勉强站稳。 而鲍钧深谙趁虚而入的道理，陈保忠后退的同时，他猛蹬地面，如箭般冲了出去。 陈保忠刚站稳，便见鲍钧已到眼前，只好举剑反击。 防守？ 作为剑术高手，陈保忠清楚，一旦采取防守姿态，面对鲍钧的进攻态势，想要重新掌握主动几乎是不可能的。 因此，陈保忠索性放弃防守，豁出性命也要夺回主动权。 但鲍钧自从获得了大师级格斗技能后，一直未有机会实战，加上他那变态的体质，几乎无人能在他的手下过一招，甚至他还需留力，以免不慎造成重伤。 而眼前的陈保忠，不仅是嫌疑人，更是剑术高手，这让鲍钧兴趣盎然，几乎发挥出了七成的实力。 未使全力的原因，主要还是不确定陈保忠的真实水平，他得保留些体力，以备持久战之需。 正如鲍钧所料，随着战斗的进行，陈保忠逐渐适应了他的攻击节奏。 他的身体素质或许不如鲍钧，但论实战经验，不知甩了鲍钧几条街，两人根本不在同一水平线上。 陈保忠万万没想到，与鲍钧的交锋中，他自己的实战经验竟以不可思议的速度增长。 此刻，他的思维运转达到了极致。 两人你来我往，偌大的客厅成了他们的战场，沙发、茶几等家具几乎被他们破坏殆尽。 凄厉的声响远远传出。 陈保忠望着碎裂的玻璃，瞳孔骤缩，扔掉长剑，飞跃向破窗处。 鲍钧眼睛一亮：“想跑？今天让你跑了，我枉为警察，回来！” “浑蛋，你以为我真的怕你？”面对突兀挡在面前的鲍钧，陈保忠彻底爆发，剑鞘狂舞，不知何时手中多了一把短剑，上中下三路全面防守，向鲍钧发起了不明觉厉的攻击。 鲍钧脸色阴沉，咔嚓一声折断身旁的盆栽，朝陈保忠砸去：“你怕不怕我不关心，但带你回去为受害者讨回公道是我的责任！” “滚开啊！”陈保忠怒吼着冲过去，这一瞬，陈保忠几乎发挥出了全部潜能，强大的冲击力让鲍钧不由自主地后退两步，但他手中的盆栽却牢牢卡住了陈保忠的短剑和剑鞘。 陈保忠发出惨绝人寰的尖叫，右手以奇异的角度弯曲，碎骨穿透了皮肤，鲜血喷溅而出。 紧接着，鲍钧跨步绕到陈保忠背后，双手从后方锁住陈保忠的双臂，忽然一哼，全身力量爆发，竟生生将陈保忠的双臂卸了下来。 第40章 如坠梦境 “啊~浑蛋！”陈保忠咬牙切齿地咆哮，全身刹那间湿透了汗。 他抬腿向鲍钧踹去，却被鲍钧顺手抓起的长剑从中贯穿。 随着“噗嗤”一声闷响，长剑嗖的一下穿透了陈保忠的小腿，疼得他哇哇大叫，一下跪倒在地。 但这还没完，鲍钧紧接着一个扫堂腿，“砰”的一声，结结实实地砸在陈保忠的脑瓜顶上，把他整个人从地上踢飞出去，重重地撞上一面承重墙，最后跌回地面。 “咳——”陈保忠猛地喷出一口血，眼神怨毒地看着鲍钧，但随后他竟躺在地上，痛并快乐地笑了起来，说：“小子，你究竟是何方神圣？” 鲍钧掏出手铐，走到陈保忠面前，把他的两只断手咔嚓咔嚓地铐了起来，回答：“警察，我是警察。” 陈保忠咧嘴笑道：“警察？警察里头有你这么能打的？嘿，我看你学的那套现代搏击，小小年纪，功夫就练得这般炉火纯青，真不简单。” 鲍钧一把将陈保忠从地上拽起，沉声说道：“这些事你不用管，你现在只需乖乖跟我回去，把残害杀害六名女性并碎尸的来龙去脉交代清楚，等着法律来裁决你。” 陈保忠冷笑着望向鲍钧：“你知道有句话是怎么说的吗？” “啥？”鲍钧见陈保忠已被控制，也不介意和他聊两句，更何况，在这种情境下，也许更容易让他吐露实情。 况且，他进门时就打开了执法记录仪，根本不怕陈保忠耍什么花样。 可让鲍钧始料未及的是，陈保忠突然停下，转头看着他，脸上浮现一抹癫狂的笑：“武术界没有失败者，只有战死的英魂，所以，想抓我？白日做梦！” 见陈保忠突然发力，鲍钧惊愕之余，忙抬手照着陈保忠脑袋一拍，陈保忠眼一翻，随即昏了过去。 鲍钧伸手探了探陈保忠的呼吸，确定他还活着，这才松了一口气，暗自吐槽：想死就死？你以为你是谁啊？ “叮~凶手归案确认，奖励御景花园顶层豪华公寓一套。” 正准备押着陈保忠回警局的鲍钧，听到系统的提示音，全身一震。 要知道，那可是御景花园，还是顶层的大平层！这份奖赏虽然比不上直接提升技能或体质来得直接，但也让鲍钧如坠梦境。 御景花园虽不及汤臣一品那样名声在外，但在安宁市也是数一数二的房产巨头，所有楼盘基本位于市中心，特别是几个位置极佳的项目，直接让汤臣一品在黄金地段黯然失色，可见御景花园的实力非同小可。 最关键的是，御景花园的所有大平层面积至少三百家起跳，如今该区域房价平均每平方米十八万，换句话说，鲍钧这一下就白白得到了价值超过五千四百万的房产，还是无需按揭的那种。 鲍钧在这座城市生活了十八年，曾经也梦想着在这里买房定居，就连两天前，他还在和吕微微商量未来要买什么样的房子，万万没想到，人生的安居之所，就这样从天而降。 望着被自己拽着的陈保忠，鲍钧眼中闪过一丝诡异，低声自语：“要是你知道我这次来其实只是想试探你，会不会气炸了肺？” 没错，鲍钧此行的真正目的就是为了试探陈保忠。 虽然他猜测陈保忠是主凶，系统也给予了暗示，但警察办案讲究证据，没有证据，一切空谈。 鲍钧没想到的是，陈保忠的个性如此刚烈，没确认警方手里是否有证据就直接坦白了。 有了鲍钧的执法记录仪，哪怕他回到审讯室想顽抗到底也是徒劳，记录仪里的证据已经足够定他的罪。 回到车内，鲍钧果然在副驾上发现了房产证、钥匙，以及一份装修质量认证书？这么说，这房子是装修好的？那岂不是可以直接拎包入住？ 鲍钧迫不及待地拿起房产证，当看到地址信息时，心里对系统充满了感激之情——这套房正好在警局附近，几乎可以说是警局斜对面，从小区大门到警局的直线距离不过几百米。 什么是贴心系统？什么是良心奖励？鲍钧感叹一番后，赶紧将房产证收好，打算回去给吕微微一个惊喜。 嗯，鲍钧压根没打算藏着掖着，反正之前他已经铺垫过了，尽管这套房子价格惊人，但那又怎样？他虽然通过系统获得了财富，但每一分钱都是通过正规金融平台转入，绝对合法可信，哪怕是作为公职人员，也不会有人质疑。 金融圈里，赚个几千万难吗？ 对大多数人来说，非常艰难，但与鲍钧展现的其他能力相比，这简直是小菜一碟。 因此，就算大家都知道他赚了几千万，买了套大平层，他们除了惊叹他的天赋外，也不会傻乎乎地质疑他的钱来路不明。 在这样的背景下，藏着掖着有什么意义呢？ 回到警局，鲍钧一如先前，直接把陈保忠扔给了薛坤，连同执法记录仪一并交给薛坤。 薛坤看着鲍钧递过来的人和物，一脸懵：“不是吧，你就这么直接动手了？还有，你把他打成这样，不怕惹麻烦？毕竟他现在还不是正式的犯人。” 鲍钧笑着摇了摇头：“记录仪里都有，这家伙就是犯人，跑不了的。 还有，他的那些学生也尽快缉拿归案，有了主犯，那五个家伙想抵赖也抵赖不了。” 薛坤这才恍然大悟地接过记录仪，同时让两名警员将陈保忠送去医治。 毕竟，即便是犯人，处理程序也不能乱，等这家伙伤好了，再依法处置。 “那好吧，人我先收下了！”薛坤点头同意，但话音刚落，他忽然想起了什么，惊讶地看着鲍钧：“别告诉我，你又想撒手不管了？” “切，什么叫甩手不干？我的活儿就是找线索，锁定真凶，现在我的活儿干完了，而且我才刚满十八，已经熬了两天两夜没合眼，你们真忍心让我继续硬撑？” “……” 鲍钧的话让办公室里的人集体懵圈，神马情况，谁家的十八岁能像你这么妖孽？ 第41章 让她自己跟你说吧 再说，你刚才打盹儿才多久？当我们瞎看不见？你怎么好意思说自己连续四十八小时没合眼？ 虽然内心吐槽不断，但大伙儿对他的感激之情却更深了。 正这时，一直在旁边观察的吕栋无奈地摇了摇头，直接走到鲍钧面前说：“这案子你来收个尾吧。” 鲍钧：“……” 好嘛，差点儿忘了领导那边的交代，不过对鲍钧来说，眼下没什么比和吕微微分享喜悦更重要的事了。 于是，稍加思索后，他对吕栋说：“先把嫌疑人抓回来，你们审你们的，做你们该做的，大不了最后报告我来写，我现在实在撑不住了，得回去补觉。” 吕栋嘴角一抽，手指直接一指鲍钧：“你这臭小子，怎么这么懒？行了行了，快滚蛋吧，人我们先逮回来，明天你自己来审，报告不用你操心，你现在还没资格写报告，我来帮你搞定！” 鲍钧嘿嘿一笑，利索地给吕栋敬了个礼：“谢谢吕队，那我撤了哈，祝大家开心每一天，回见了您嘞！” 众人：“？？？” 吕栋望着鲍钧的背影，与办公室里的众人面面相觑，随后一个个无奈地轻轻笑了起来。 鲍钧的能力毋庸置疑，但他毕竟还是个孩子，更重要的是，这孩子不仅长得帅，还特会来事儿，就算他们想找茬儿，也根本挑不出毛病，所以他们能咋办？只能宠着了。 只是几位年轻女警显得有点郁闷，满心的不甘。 没办法，谁让鲍钧这么早就名草有主了呢？否则她们不就有了机会？ 如今，不仅要眼睁睁看着这么优秀的小伙子近在咫尺却不可得，还要时不时承受他秀恩爱的暴击，这感觉，简直了！ 过了好一会儿，吕栋拍拍薛坤的肩：“既然小钧说了，那你先忙你的，这次功劳尽量往小钧身上靠，特勤组成立时我会给你留个位子。” 薛坤眼睛一亮，乐了：“成，没问题，收尾我最在行了，头儿，你就等着看好戏吧。” 成立特勤组的消息，几乎是全局皆知，多少人都想挤进特勤组，毕竟是专门对付大案要案的唯一小组，还直属于市局管辖。 虽说进了特勤组出任务的频率会下降，毕竟是处理大案，但一旦出勤，立下的功劳足够他们“吃”好几年。 无论老警还是新警，都在暗暗使劲，希望能引起上级注意，为将来进入特勤组铺路。 特勤组组长之位，除了一些不明真相的人还想争取一下，法医科、技术侦查科，还有他们刑事侦查科，基本都知道这位置已被内定。 现在，他们要做的是尽可能给鲍钧面子，将来特勤组成立了，他们也能说上话，不是吗？ 对于刑事侦查科的这些事，鲍钧根本无心理会，急匆匆冲进法医科时，徐涵、吕微微和晏兰菊三人正对女尸进行最后的整理。 看着已经被完全缝合好的六具女尸，鲍钧原本的激动瞬间消散，长叹一声。 他知道眼前的这六个女孩都不太安分，但毕竟是六条生命，就这样因未知原因惨遭杀害、肢解，这样的遭遇，实在让人叹息。 吕微微最近也心情沉重，见鲍钧来了，连忙扑到鲍钧怀里，低声抽泣。 鲍钧轻轻拍着她的背，朝徐涵点点头。 徐涵轻笑道：“忙完啦？” 鲍钧嗯了一声：“凶手抓到了，剩下的就是审问取证，不过应该很快会有结果。 徐姐，微微她……” 徐涵冲吕微微努努嘴：“让她自己跟你说吧。 你那边既然忙完了，先带微微回去休息两天，她这两天情绪波动挺大的，等平静下来再回来。” 吕微微一听不乐意了，转身对徐涵努力摆出“我很好”的表情说：“徐姐，我没事，我只是觉得她们可怜，忍不住想哭，真没有其他情绪。” 徐涵摊开手：“你有这样的感受是对的，但我们不能让情绪影响工作，毕竟遇害者大多让人同情，难道你每次出任务都要哭一场，然后带着情绪工作？微微，你很出色，我希望你能更加出色，而不是现在这样。” “徐姐……”吕微微张了张嘴，最后低下头应了一声。 鲍钧笑着将她搂紧：“那徐姐，我先带她回去了。” 徐涵摆摆手，转身回到内室，显然她已完全摸清鲍钧和吕微微的性格，知道自己再不走，接下来就得被他们的狗粮喂饱了。 回到车上，吕微微闷闷不乐地系上安全带，放下化妆镜，看着自己微红的眼眶，又叹了口气，转向鲍钧：“老公，你当警察，是不是就是不想让我遇到这些事？” “我得把坏人都抓干净，让我的美娇妻能大大方方地上街。” “去你的~”吕微微被鲍钧逗笑了：“哪会呢，我去哪儿都让你陪着，绝不让你为我担心，一秒也不行。” 鲍钧开着车往御景花园方向驶去，听了吕微微的话，乐呵呵地说：“我也是这么想的。” 两人相视而笑，吕微微心中的那份忧伤仿佛被这笑声驱散了大半。 直到这时，吕微微才猛地意识到，他们似乎并不是往家的方向开，不由得一愣：“老公，你有啥事儿吗？” “没啊，怎么这么问？”鲍钧故意装出一副不解的样子，明知故问。 吕微微气鼓鼓地伸手掐了他一把：“那怎么不回家？你要去哪儿呀？” 噗嗤一声，鲍钧憋不住笑了出来，年轻人嘛，终究藏不住事儿，他得意洋洋地摇头晃脑：“我们现在就是在回家的路上啊。” “你……”吕微微气得差点儿掉眼泪。 鲍钧眼见不对，立刻软了下来，忙说道：“哎哎哎，别哭别哭，我们真的是要回家。 你爸走之前说的话有道理，加上我们的工作也差不多定了，我就抽空在这里买了一套装修好的房子，你想不想去看看喜不喜欢？要是喜欢，咱这几天就搬过来，怎么样？” 吕微微嘴角微微抽动：“哪儿啊？” “御景花园！”鲍钧话音刚落，车子就已经驶进了御景花园的门口，展示了房产信息后，车缓缓向前开去。 第42章 我要成为世界上最棒的法医 此刻，吕微微的思绪早已飘到了九霄云外…… 当车停在地下车库，鲍钧熄火时，吕微微这才猛地一激灵，回过神来，瞠目结舌地看着鲍钧。 “这儿就是御景花园？” 鲍钧眨眨眼，笑答：“对啊，这儿就是御景花园。” 吕微微更加困惑了：“你在这儿买房了？” 鲍钧点头确认：“对，我在这里买了房子，作为我们两个的家。” 吕微微沉默不语，任凭鲍钧为她打开车门，将她从车里扶出，直至两人走进电梯，她的思绪仍旧有些跟不上节奏。 没错，她家虽有些积蓄，父亲经营的木材家具厂年收入也有百来万，但即便加上工厂，家底也刚过千万。 如果是别的地方，吕微微可能也就无所谓地接受了，但在安宁生活了五年，她怎会不知御景花园的房价？随便一套都是十五万一平起，最少一百平米，换句话说，这里随便一套房都超过了她家的总资产。 她一直以为自己对鲍钧有足够深的了解，但现在她猛然醒悟，自己所知的也许只是鲍钧世界里的冰山一角，不，或许连一角都算不上。 仰头望着鲍钧那阳刚帅气的侧颜，吕微微忽觉自己上辈子不只是拯救了宇宙，而是每个前世都在拯救宇宙，不然何以能找到鲍钧这样优秀的丈夫？ 要说她长得漂亮，这点她并不否认，但漂亮能当饭吃？况且，不用说全世界，单是国内比她漂亮的姑娘就不在少数。 她比她们强的，无非是早一步遇见了鲍钧，并且先下手为强，仅此而已。 随着清脆的“叮”声，电梯停在了二十八楼。 正当鲍钧牵着她的手准备出去时，吕微微忽问：“老公，你觉得我现在配不上你了吧？” “……” 鲍钧一时语塞，紧接着又急了，没好气地在吕微微额头上敲了一下：“瞎说什么呢！这世上唯有你最适合我，也是唯一能配得上我的人，所以以后不许再说这种话，否则我会生气的。” 吕微微笑了，紧紧挽着鲍钧的手臂：“好，说定了，以后你要是敢对不起我，嘿嘿，我是法医，我懂的……哎哟~” 砰！ 鲍钧再次敲了她一下，眯起眼睛问：“谁对不起谁啊？” “嘻~”吕微微知道自己失言，忙吐吐舌头，做了个鬼脸，满脸幸福地依偎在鲍钧肩上：“老公，我也会努力的，我要成为世界上最棒的法医，紧跟你的步伐，做你背后最出色的贤内助。” …… 尽管心里有所准备，当鲍钧按下门牌号打开房门时，吕微微还是惊呆在原地。 足足五十平米的大客厅，让她感觉像是步入了一个广阔的广场，美不胜收。 客厅左侧是储物间、卫生间和主卧室、书房，正面是厨房和餐厅，右侧则有三间客房和一个娱乐室，而在娱乐室和厨房之间，还有一个三十多平米的家庭影院。 吕微微粗略估算，这套房子的面积至少有三百平，装修豪华，平层布局，地理位置极佳，单价无疑是顶级水平。 想到御景花园那传说中的房价，吕微微仍旧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凉气。 “老公，这套房到底花了多少钱？” 鲍钧自己也在心中估量，没看到实物前，他以为只是普通装修，告诉吕微微是精装修，也只是想稍微炫耀一番。 然而见到实际情况，他才意识到自己之前的估计错得离谱，无论是材料还是装修风格，皆属顶尖水平，加上那些高档家具、电器、地毯，这一套下来，平均每平至少三十万以上，意味着系统送了他一套价值上亿的房子。 别说吕微微惊讶，连他自己也震惊不已。 最关键的是，这套房子虽然处处透露着尊贵的气息，整体风格却又异常低调内敛，这是不是系统在暗示他的身份不宜过于穆保新？ 沉吟片刻，鲍钧长舒一口气，笑道：“不论多少钱，这儿都是我们两人的家，对吧？” 吕微微愣愣地点头：“是啊，但我还是想知道具体多少钱。 我们要结婚，我不想自己毫无贡献。 算了，我不问了，等我们结婚时，我让我爸把厂子卖了，全都作为嫁妆。” 哎哟喂，听了这话，鲍钧差点儿一口气没提上来，多亏老丈人不在场，不然听到吕微微这话，不心疼得连吃几颗保心丸才怪。 这哪是小棉袄透风的问题了，简直是直接离他而去，给别人当暖宝宝使唤了！ 鲍钧哭笑不得地拉着她走到沙发旁坐下，轻声细语地说：“这话可别让咱爸听见，我怕他得气得揍你屁股开花。” 吕微微吐了吐舌头，有点不好意思：“放心吧，这事儿我兜着，嘿嘿，老公，今晚咱们就住这儿呗。” 鲍钧乐了：“你这喜新厌旧的毛病犯得挺快啊？咱们至少得回家收拾收拾东西吧？听话，明天再过来住，顺道把那边房租退了。” 吕微微紧紧抱着鲍钧的手臂，蜷在他怀里，撅着嘴撒娇：“不嘛，明天再去拿，我今天就想住这儿。” 鲍钧：“……” 就这样，鲍钧和吕微微在新房里腻歪到第二天早晨。 昨天下午，吕微微接受新家现实后，对家里每个角落都好奇得不行，把鲍钧晾在沙发上，自己在屋里转悠个不停，怎么看都不嫌够。 还是鲍钧怕她饿坏了，硬把她拽出门吃了顿饭，这才让她暂时消停下来。 可饭后一回家，吕微微就急不可耐地开始拍照、发朋友圈，这么好的房子不炫耀一番，怎么对得起老公砸的大把银子？ 果不其然，吕微微刚发完朋友圈，不到十分钟，朋友圈就炸锅了： 吕爸爸：“哟呵，这是大平层？三百多平米吧？哪儿的房？看来小钧真没吹牛，啧啧，我都怀疑我的那点儿家当他还瞧不瞧得上。” 吕妈妈：“瞧不上就算了，咱们把厂子卖了，给他们小两口做嫁妆。” 第43章 捅了马蜂窝 左水琴：“靠，姐妹儿，我现在悔得肠子都青了，当年宿舍里怎么就没先下手为强呢，亏大发了！” 高秀珠：“左水琴你给我滚远点，说好一起上的，谁让你们怂了？呜呜，我的大平层，我的帅老公，全泡汤了！” 徐涵：“吕微微，看你心情不错嘛，那就明天早上滚回来上班吧。” 吕栋：“小钧，你小子竟然藏着富翁的身份？” “……” 看着手机里一连串的回复，吕微微傻呵呵地笑着，直到鲍钧一把抢过手机扔到一边，吕微微这才消停，毕竟接下来的“活动”显然不适合玩手机，不是吗？ 清晨，吃完早餐，被剥夺了假期的吕微微坐在车上，郁闷得直叹气：“老公，我昨天是不是得意忘形了？明明能休息两天，这才一天不到，徐姐怎么就这样啊？” 鲍钧撇撇嘴：“你那哪是得意忘形，分明是挑衅，向所有单身狗的挑衅，对所有工薪族的挑衅。 徐姐没骂你就算给你面子了。 现在好了，说好今天搬家的，计划全泡汤了。” 吕微微歪着头哼了一声，突然扑哧一笑：“嘻嘻，我现在有点怕徐姐了，老公，要不我先跟你去刑警队待会儿？” “昨天是谁说要成为世界顶尖的法医来着？”鲍钧乐呵呵地逗她。 吕微微无言，满腹幽怨地说：“好吧，躲不过的始终要来，人要学会面对困难。 吕微微，加油，你能行的。” 嘿，摆脱了生活压力的吕微微，算是彻底释放天性了吧？ 不过不得不承认，鲍钧最爱吕微微这能随时调整心态的能力。 如果可以，鲍钧希望吕微微未来的生活永远保留这份纯真和活力。 上午八点半，两人在警局门口分别，吕微微带着一种英勇赴义的架势走向法医科。 鲍钧照常走进刑警队，但今天一进门，吕栋就搂住了他的肩：“小子，你哪儿来的这么多钱？” 鲍钧眨眨眼：“我有钱很奇怪？从高二就开始炒股玩期货，这些年虽然没赚大钱，但小目标还是有几个的，吕队，难道上面盯上我了？” 吕栋一脸懵圈，几个小目标？还只是有？这话说得像是人话吗？ 望着一脸无辜的鲍钧，吕栋好不容易才按捺住暴揍他的冲动，点头道：“对，因为微微昨天的朋友圈，纪委那边已经开始注意了，今天会有人来问你些问题。 现在知道你的答案，我就放心了，实话实说就行。” 说完，吕栋松开鲍钧，拍拍他的肩膀：“上面催着你赶紧审出陈保忠的事，然后送交司法。 他们连给你的立功报告都准备好了，只要你结案，报告马上就能送上去。 还有，下午去趟上级那儿，关于特勤的事，他想和你讨论些细节，比如你想带哪些人过去。” 鲍钧苦笑点头，这才回到自己的位子。 但他很快发现，周围同事看向他的眼神都带着杀气，不满几乎写在每个人的脸上。 好嘛，自己这是捅了马蜂窝？ “得了，大家别这样，等这几天的案子一结束，我在家搞个乔迁宴，到时候一个不落，全来给我庆祝。” 随着鲍钧话落，众人顿时欢呼起来： “就爱小钧这豪爽劲儿，小钧威武！” “终于轮到咱们吃大户了，以前垂涎已久的好东西，这次总算能如愿以偿，哈哈！” “小钧威武，小钧我爱你！” “……” 上午十点，调查组的人如约而至，虽然只有两个人，却给刑警队带来了前所未有的压力。 毕竟，纪委调查组往往和反腐连在一起，所以，他们最不想打交道的，纪委绝对能排第一。 这事和有没有做亏心事无关，纯粹是职位带来的条件反射。 好在那个神奇的金手指确实顶用，调查小组来了之后，就简单问了几个问题，按照鲍钧提供的材料核查了一遍，调查就算结束了。 走的时候，那调查小组的领头人还特意把鲍钧拉到一边，态度和蔼地问：“鲍钧啊，你看大哥我现在是上有老下有小，中间还有个‘吞金兽’，要是以后有啥机会，能不能带上大哥一把？我不贪心，赚个几百万够花就成了。” 这话直接把鲍钧吓得愣住了，一脸迷茫地点点头，等人满足地走了，他才猛然回过神：“哎呀妈呀，我哪懂啥金融啊？这下子可捅娄子了！” 回到办公桌前的鲍钧，只能默默祈求接下来的案件中，能让他得到个股票高手的技能，不然这游戏可没法玩了。 中午，鲍钧陪吕微微吃完饭，就去了大队长的办公室。 大队长叫卢兴平，是个老资格，干了二十多年警察，却保持着军人的干练和精神状态，年过半百的他，看起来更像是潜伏的老虎，谁要是敢小看他，就得付出难以预料的代价。 就连鲍钧，面对卢兴平时都能清晰感受到一股扑面而来的压力。 “是！”鲍钧行了个礼，这才小心翼翼地坐到沙发上。 没办法，他太年轻了，虽然有了系统加成，但他得对卢兴平保持尊敬和畏惧之心。 这不仅是心理上的，更是思想上的。 鲍钧既然入了这一行，就必须保持这样的态度，这也是他从小就懂得的人情世故。 卢兴平赞赏地点点头，随后起身走到鲍钧对面坐下，给他倒了杯水，这才开口：“放松点，咱们虽然是上下级，但也是同事，是战友，你这样我都不知道怎么跟你说话了。” 鲍钧略显尴尬地笑了笑：“大队长，我这不第一次正式见您嘛，有点紧张。” 鲍钧应声：“是的，吕队说了，是关于特勤组组建的事。” “对，现在就等你的成绩够硬了。 当然，特勤组和刑侦科的性质完全不同，它是市局为了专门应对重大、特大案件设立的。” 说到这里，卢兴平停顿了一下，继续说：“你在市局时间也不短了，应该知道，以往遇到大案要案，都是上面直接组建专案组，案子结束后专案组就解散。 第44章 总得有个亲疏之分 鲍钧深吸一口气，起身答道：“明白，鲍钧保证完成任务！” 卢兴平摆摆手，示意鲍钧坐下，笑道：“好，既然你明白了，那接下来就好办了。 昨天你抓到了碎尸案的真凶，执法记录仪里有足够的定罪证据，不过程序还是要走的。 今天你去医院，把陈保忠杀人的动机挖出来，最好是能让他供出那五个学生。” 虽然早有心理准备，鲍钧还是忍不住皱眉：“大队长，我独自吞下这么大功劳，真的好吗？” “胡扯！”出乎鲍钧意料，卢兴平直接爆了粗口，不悦地说：“怎么？难不成你还想一直带着整个团队？你那不是帮他们，是在害他们。 你进警局之前，市里的案子不也破了吗？ 这里讲究的是实力，只要你能力够强，独占功劳又怎样？有能力自己去成长，跟着别人屁股后面喝汤，那算什么本事？” “呃……”鲍钧被卢兴平的话惊呆了。 虽然话说得糙，但鲍钧听出了卢兴平的赞赏，于是笑着点头：“那好吧，我下午就去找陈保忠，争取今天结案。” ”卢兴平乐呵呵地拍拍鲍钧的肩：“案子结束就把你需要的名单给我，我会给你特批。 对了，上面的意思是，你可以从其他市局带几个人过来，但我希望你主要考虑我们自家的人。 毕竟，都是为人民服务，但总得有个亲疏之分吧？” “是，我知道了！” “行了，事情就这么定了，别的也没啥，你去忙吧。”卢兴平摆摆手，回到自己的位置，趴着开始处理桌上的文件。 之后他向吕栋打了声招呼，离开了市局，驾车前往市中心医院。 陈保忠目前正在那里接受治疗，为了以防万一，市局这次派了六名持枪警察二十四小时监护，就连治疗时，陈保忠的四肢也被戴上了约束带。 这些都是鲍钧特别交代的，毕竟陈保忠虽然受伤，但因常年练剑，身体素质远超常人，一旦有所疏忽，后果不堪设想。 当鲍钧迈进医院大门时，陈保忠正好换完药，正沉入梦乡之中，病房门外，两位警察笔挺站立，一见鲍钧，连忙挺直腰板，敬了一个礼。 鲍钧回礼后，步入病房，朝围在一旁的四位警察摆摆手，示意他们不必多礼，这才在陈保忠身旁落座，望着紧闭双眼的陈保忠，轻声说道：“行了，别在我面前装了，就换个药而已，不至于让你昏睡过去吧？起来聊聊怎么样？” 熟悉的嗓音入耳，陈保忠猛地睁开眼睛，脸上闪过一丝戏谑的神情。 病房内。 见到陈保忠突然清醒，四位警察下意识地摸向了身上的佩枪。 感受到周围的枪口，陈保忠笑了：“哎呀，看看这些警察，小伙子，你跟我说说，这样一群人里，怎么可能会有你这样的？” 说到这儿，他的目光扫向那四个警察，冷笑一声：“我现在是个残废，三条胳膊腿儿没了，就睁开眼，你们就对准我举枪，啧啧，小兄弟，如果不是因为你，我这辈子能平平安安，你信不信？” 这番话，满是讽刺，刻薄至极。 那四个警察满脸羞愧，低下了头，仿佛置身火炉，全身都炙烤得难受。 鲍钧摆摆手，示意他们四人离开，四人如获大赦，迅速退出病房，但对病房里的鲍钧更加敬佩了。 毕竟，他们亲眼目睹过陈保忠与鲍钧的交锋，昨天吕栋为了激励他们，特意把鲍钧执法记录仪里的视频发给了他们，所以今天反应才会如此强烈。 换成别的罪犯试试？哪怕是凶名在外的悍匪，他们也不会如此紧张。 实在是陈保忠给予的压力太大了。 待四人离去，鲍钧开口道：“你想通过这种方法嘲笑我？可惜，你没成功。 而且，他们只是普通人，没人愿意做英雄，警察也不例外。 但真有事发生，我们也不会吝惜自己的命。 据我了解，他们和你毫无瓜葛吧？为了她们赔上自己，你不觉得自己很傻吗？” 陈保忠仰面躺下，不屑地冷笑道：“人？她们算人？我不反对她们去做那些事，毕竟大家都爱钱，但为了那事，接二连三地草菅人命，你认为她们不该死吗？整个社会也觉得她们无辜。 那六个婊子，最少的堕过四次胎，最多的做了七次，她们手上加起来害死了三十多个孩子。 我只取了她们六条命，你们就大张旗鼓把我抓了，还把我打成这副德行，她们呢？你们怎么不去抓她们？哼，嘲笑你们？不，我是瞧不起你们！” “……” 鲍钧被陈保忠的话噎住了。 其实，关于堕胎这事，鲍钧真不知该如何评价。 毕竟国内法律并未规定堕胎违法，甚至很多医院主打的就是这个。 因此，即便明白这是在剥夺生命，却没人能拿这些人怎样。 或许有人会说，堕胎多次后她们再也无法生育，这难道不是最大的惩罚吗？ 可在鲍钧看来，这简直是胡扯。 杀人害命，一句不能再生育就能抵消？世上哪有这样的道理？ 虽然心里清楚，鲍钧却不打算改变自己的观点。 这次来，主要是要搞清楚陈保忠为何要对那些女人下手，现在既然明白了，其他话就没必要再多说了。 至于陈保忠那五个帮忙搬运尸体的学生，鲍钧懒得跟他们耗时间，回去后就安排催眠，拿到证据后直接结案。 “或许你说得对，我同意。 但我还是要说，为了她们，牺牲你的命，是最愚蠢的选择。 尤其是你还牵连了五个学生。” 出乎鲍钧意料，听了这话，陈保忠非但没生气，反而笑了：“呵呵，你以为我会可怜他们？告诉你，我叫上他们，是想让他们遭殃。 我没想到你能找到我。 我的本意是让那五个无视生命的家伙和六个嗜堕胎如命的婊子下地狱，结果却是搭上了我自己。 但一命换十一恶，我觉得值了，你觉得呢？” 鲍钧微微愣神，深吸一口气：“很遗憾，可能要让你失望了。 第45章 非憋出病来不可 目前还没找到你那些学生参与杀害的证据，所以，他们顶多是个运尸罪名，顶格判也就十五年。 你的目的可能要落空了。” “你们不查的吗？那五个败类从我这儿学了医术，不救人反而一门心思捞钱，眼里只有钱，他们每个人手里都有因没钱治疗而丧命的病人，你们去查啊，查出来他们也有过失杀人的罪名吧？ 你去查啊，妈的，我不想见到你了！” 面对陈保忠最后的咆哮，鲍钧重重叹了口气，不得不承认，陈保忠这人的三观还算正，只是太过较真，眼里揉不得沙子。 然而过于刚硬易折，他终究为自己的正义付出了极为沉重的代价。 沉思片刻，鲍钧起身道：“你这边我不能保证什么，但你说的那五个学生，我会派人去查。 到目前为止，我还是那句话，为了他们，你搭上自己的命，是最愚蠢的事！” 话说完了，鲍钧没再给陈保忠开口的机会，转身离开了病房，一边往外走一边掏出手机拨打：“穆哥，查一下那五个大夫，看他们是不是真的见死不救……” 从医院出来，鲍钧心里越来越不是滋味，特别是想象如果是自己的孩子遭了这罪，那场景他根本不敢想象。 他实在想不通，难道这世道上钱就真那么金贵？贵到能让人对一切都无动于衷，甚至是对生命？ 尤其是那还是一条未出世的小生命？ 如果说这世上有什么行当该彻底废除，那么在鲍钧心中，非法堕胎绝对排第一。 加上陈保忠揭露的那五个医学生为了钱不顾人命的事，鲍钧算是见识了社会的阴暗面。 常言道，退一步海阔天空，进一步万丈深渊，可鲍钧这会儿是越退心里越堵得慌。 他在车里调整了好一会儿情绪，让自己看起来不太生气后，便火速往警局赶。 回到警局，鲍钧直奔吕栋，把手里的审讯资料递给吕栋：“朱慧如呢？她还没松口？” 吕栋惊讶地看着鲍钧：“还没呢，你不是不管这事儿了吗？怎么，突然感兴趣了？” 鲍钧勉强挤出一丝笑：“心里憋得慌，叫人把朱慧如带到审讯室，我亲自问问，我倒是要看看她能嘴硬到啥时候。” 吕栋正巴不得鲍钧接手，毕竟朱慧如被抓回来都20天了，案子却没啥进展，上面已经开始有意见，连省公安厅都关注起了这事，吕栋的压力早已山大。 只是鲍钧之前说不插手后续，所以他也不好意思再去麻烦鲍钧，后来又出了碎尸案，事情就这么耽搁了。 如今鲍钧主动请缨，吕栋自然是求之不得，至于功劳？这时候谁还顾得上那玩意儿，能保住饭碗就不错了。 于是，鲍钧话音刚落，吕栋就立马让薛坤把朱慧如带到审讯室。 鲍钧走后，吕栋打开录像看了起来，看完也是满心的怒火。 和鲍钧一样，他也觉得陈保忠这人太亏了，不论是三观还是能力，都比那十一个混蛋强百倍千倍，就因为国内没相关法律，结果把这么个人送进了万劫不复之地。 “妈的，这小子难怪这么气愤，换我我也忍不了，操！这都是些什么事儿！” 吕栋骂骂咧咧地发了顿牢骚，起身走出办公室，没办法，他也得找地方发泄一下，不然非憋出病来不可。 同一时间，审讯室内。 薛坤亲自做记录，鲍钧坐在椅上，对面是被铐着沉默不语的朱慧如。 两人这样静默了近十分钟，鲍钧终于站起来，走到朱慧如面前，眯眼道：“你觉得你很伟大是吧？为了那帮同伙，连命都可以不要？ 错，他们不会，他们会迫不及待想知道你被执行死刑的消息，然后瓜分你的所有。 这群渣滓的心思你总该清楚吧？呸，蠢货！” “？？？”薛坤懵了，这要不要记？ 说实话，薛坤头一回见鲍钧发这么大火，连珠炮似的骂人，这还是那个温文尔雅的青年才俊吗？ 朱慧如瞪大眼睛望着鲍钧：“就算不为他们，我的命还能保得住？所以，你说这些是什么意思？” 鲍钧被气乐了：“哟？还挺有自知之明？变成冰冷的骨灰，可能连块墓地都没有。 想想，将来你老公被别的女人……你的孩子被人拐走、虐待，甚至致残，就因为你现在的沉默，哈哈，多美？” “别说了，你浑蛋，警察怎么能这样审问？”朱慧如崩溃了。 其实这些天她已处在崩溃边缘，鲍钧的话彻底撕开了她最后的心理防线，于是她崩溃了，急了，猛地站起来拼命想挣脱手铐。 鲍钧冷笑道：“凭什么不能这样审？就凭你犯的那些事，我揍你都没人说半句闲话，信不信？” “浑蛋，你王八蛋，我说，我他妈说就是了！”朱慧如哭了，这是她被抓进来后的首次哭泣，哪怕是听到死刑判决时她也没掉泪，但这会儿她哭了。 只是没人会怜悯她，当她把手伸向无辜的孩子，当她将灵魂卖给魔鬼的那一刻，她就不配被称为人。 随着朱慧如的坦白，薛坤飞速记录，掩饰不住眼中的狂喜。 而鲍钧经过这一通发泄，心情好了许多。 等薛坤记录完毕，他亲自拿着笔录来到朱慧如面前：“签个字吧，签了你就解脱了，可以回家慢慢等死，但现在你有个念想，你可以等着你那帮渣滓团友一块儿进来，陪你一起死！” 朱慧如咬牙在笔录上签下名字，抬头盯着鲍钧：“你不会有好下场的！” 鲍钧哼了一声：“放心，我死之前，你们肯定已经全灭了。 把她带回牢房，告诉伍柯宇，带人抓人！”朱慧如一发话，整个侦探组嗖一下全动起来了，连带着整个市局，还有省厅那边，都跟着忙活起来，数不清的警察往朱慧如透露的那些地点赶去。 不过这时候的鲍钧倒清闲了，毕竟他该干的都干完了。 陈保忠那边的报告他也递上去了，那五个学生的事，鲍钧一股脑扔给了穆保新，毕竟这只是些细枝末节，况且有陈保忠的证词，他插不插手结果都差不多。 第46章 我还是太单纯了 至于拐卖儿童妇女的团伙，也不需要他再操心了，毕竟他已经尽力而为了。 快下班的时候，本来挺晴的天突然阴沉下来，还飘起了绵绵细雨，让本就寒冷的天气变得更加刺骨。 毕竟已经入冬了，俗话说“一场秋雨一场寒”，更何况这冬雨了。 就连鲍钧也不由自主地裹紧了外套。 不过很快就有人把空调打开了，毕竟今晚还得加班。 对警察来说，上下班时间根本就没个准儿，只要有案子，休息就成了奢侈品。 但这跟鲍钧关系不大，就算把他留在局里，也是对着档案打转，还不如让他回家呢。 哦对了，主要是吕微微下班就爱往侦探组跑，然后上演一出单身狗们最不想看的大戏。 车上，鲍钧一边开车，一边笑眯眯地跟吕微微讲着白天发生的事，但他没察觉到，随着他的讲述，吕微微的表情越来越怪。 这几百米的路，也就因为下雨才开车，不然走着都比开车快。 短短几百米愣是走了十几分钟，你说信不信？ 等停了车，鲍钧才发现吕微微脸色不对，问道：“咋了？” 吕微微嘴角一抽：“没事，就是觉得自己之前还在同情那六个女孩，真是太天真了。” 噗嗤，鲍钧忍不住笑了，宠溺地把她从车里抱出来，锁好车，上楼。 进了屋，鲍钧才把吕微微放下，揉了揉她粉嫩嫩的脸蛋：“媳妇儿，你怎么能这么可爱呢？” 吕微微自己也乐了：“我本来就可爱好吧？” 鲍钧开了空调，搂着吕微微站在大大的落地窗前，望着细细密密的雨丝，轻声说：“我就喜欢你这么单纯，而且我希望你以后永远都碰不上不开心的事。” 吕微微仰起头，靠在鲍钧怀里：“哪有那么美的事啊？再说我现在是法医了，面对那些不开心不是应该的吗？ 以后别再说这话了，相比之下，我更想听你夸我进步了。” “好嘞！”鲍钧点点头，在她脸上轻轻亲了一下：“其实今天的事也给我上了一课，这世界除了极少数的变态，没有绝对的好人坏人，但我们得按照法律来，然后再考虑人情，毕竟法律是原则，人情是温度，一切都得在原则的基础上谈，不是吗？” 吕微微嗯了一声，忽然想到什么：“老公，今晚住这儿，不会没饭吃了吧？” 鲍钧乐了：“对啊，你又打算叫外卖是吧？” 鲍钧刚想开口，猛地想起吕微微以前点的外卖，赶紧改口笑道：“你随便带点就行，别太多，咱俩吃不了。” 吕微微风情万种地白了鲍钧一眼，这才打开外卖软件，三下五除二点好餐，随即盘腿坐到沙发上，打开了电视。 鲍钧看着忽然安静下来的吕微微，嘴角泛起一丝微笑，慢慢走过去坐下，吕微微顺势歪倒在他腿上，抬头望了一眼，痴痴地傻笑起来。 鲍钧轻轻捋着她的头发，两人虽然都没说话，但房间里却洋溢着浓浓的温馨。 因为下雨，外卖晚了十分钟，不过鲍钧和吕微微都不是挑剔的人，两人还是愉快地给了送餐员五星好评。 正如鲍钧预料的那样，吕微微点外卖和很多吃货女孩一样，不管能不能吃完，看上的全要点一遍。 两人吕微微愣是点了十二份，你敢信？ 看着摆满一桌的外卖，鲍钧重重叹了口气：“媳妇儿，你确定咱们能吃完这些？” 正啃着鸡腿的吕微微愣住了，眨眨眼说：“吃不完明天接着吃嘛，明天不是还搬不了家吗？” 鲍钧哭笑不得：“是搬不了家，但厨房里的家伙齐全。” 晚饭过后，两人把剩菜剩饭都打包扔了，尽管他们已经很努力地吃了，但还是剩下一半，只好放在保温箱里，留到明早再解决。 深夜，外面的雨似乎更大了，吕微微和鲍钧相拥躺在床上，感受着彼此的心跳。 这个冬天虽冷，但两颗心却贴得更近，更加温暖！ 第二天。 持续了一整夜的雨非但没停，后半夜还转成了雪，由第一场冬雨引发的雪越下越大，似乎还有越演越烈的趋势。 一夜之间，整座城市像是被一层厚厚的白色面纱笼罩，完全掩藏了它所有的阴影。 卧室内，空调呼呼地吹着风，吕微微紧紧抱着鲍钧，硬是把他留在身边，时不时偷偷瞄一眼鲍钧那无奈的神情，然后忍不住痴痴地笑上一阵，再接着看，再次乐呵呵的笑出声。 鲍钧轻柔地抚摸着吕微微的头发，这位明明比他大三岁，本应是他需要被照顾的学姐，恋爱的日子越长，反而变得越孩子气。 但每当看到她那来自心灵深处纯真的笑容，鲍钧就觉得这或许才是生活该有的样子。 糟糕了一会后，鲍钧拍了拍吕微微的背：“行了，不是说好今天搬家的吗？再拖就到中午了，你不会还想明天请假吧？” 没错，小两口又请了假，鲍钧是特别批准的，谁让他把工作都提前完成了呢？如今刑侦部门正处在收尾阶段，一些轮休的警察已经回家了，鲍钧就更不必说了。 吕微微嘛，纯粹是借助鲍钧的面子和徐涵对她的宠爱，小小地傲娇了一把，最后软磨硬泡让徐涵同意的。 当然，吕微微并非不懂事，法医科室现在也没什么活儿，那六具女性尸体已全部缝合好，送到太平间等待亲属认领了。 第47章 你自己感受去吧 吕微微在鲍钧怀里哼哼唧唧地扭了几下：“不要嘛，外边在下雪，路上雪肯定很厚，搬家公司也不会来的。 呼呼~还是被窝里暖和，我才不要起来挨冻呢。” 鲍钧无奈地摇摇头：“瞎说什么呢？搬家公司已经出发了，顶多半小时就到。 算了，你先躺会儿，我自己过去吧，东西也不多，中午前应该能回来。” 吕微微在鲍钧脸上亲了一口，嬉皮笑脸地钻回被窝，只露出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嘿嘿，就知道老公最好了，亲一个，爱你哦，我会在家做好饭乖乖等你的，老公加油！” “……” 鲍钧被她逗笑了，笑着起床穿衣，简单洗漱一番，从保温箱里拿出两根鸡腿和一盒牛奶就出门了。 道路上的雪确实厚实，但安宁市的清雪队很高效，鲍钧下楼时，路上的积雪已基本清除干净。 因大雪，路上行人显得异常兴奋，毕竟安宁虽被南方边缘化，北方也没接纳，位置尴尬。 这样的大雪，别说十年，恐怕五十年都难得一见，至少鲍钧是第一次经历如此大的雪。 打了辆出租车，前往医科大附近的出租房，抵达时，搬家公司员工已在等候。 多亏鲍钧开价不菲，不然他们肯定会发几句牢骚来表达不满，这种糟糕的天气，谁愿意在外面挨冻呢？ 租屋里东西不多，满满当当也就装了三个箱子，毕竟像家具家电之类的，要么还没来得及买，要么是房东的，真正属于他们的，除了衣物，就是些锅碗瓢盆。 在搬家工人的娴熟操作下，半个时辰，出租房就恢复了原貌。 东西少，到了御景花园，鲍钧打发了工人离开，算是给他们的一点补偿。 随后，他自己开始整理，能用的、必需的放在外面，其余全塞进了储物间，搞定，完美！ 这样，鲍钧才算是在安宁真正安了家。 中午，两人吃过饭，继续宅在家，坐在落地窗前观赏外面飘洒的雪花，看着楼下雪地上嬉戏的人群，吕微微跃跃欲试：“老公，我也想堆雪人，我们下去玩吧？” 鲍钧又好气又好笑地在她额头弹了一下：“想啥呢？外边雪这么大，出去找罪受？等雪停了再说。” “哦~”吕微微显然不太高兴，但她也清楚，这天气出去玩雪确实不明智。 至于那些人，不过是没见过雪，一时兴起罢了。 温馨的房间内，两人不时耳语，直到夜幕降临。 可等了一下午，雪依旧没停，吕微微彻底放弃堆雪人的念头，气鼓鼓地瘫在沙发上，瓮声瓮气地说：“老公，我不想做饭了，我们叫外卖吧，哼！” 鲍钧：“……” 老婆的小脾气，哄哄就好。 美食和甜言蜜语下，吕微微没撑过半小时就投降了。 只是鲍钧感觉自己可能用力过猛，差点被吕微微关在卧室里，差点连晚饭都没赶上。 呃~大家都懂的。 第二天，天刚亮，鲍钧像往常一样醒来，因为外面积雪，他只能在室内进行锻炼。 然后做早餐，叫吕微微来吃，早餐后，两人的假期结束，回到警局。 只是这一路，吕微微又闹起了小情绪，时不时指着路边打雪仗的女孩，白鲍钧一眼，反正我不说话，你自己感受去吧。 鲍钧被吕微微看得头皮发麻，好在半路遇见吕栋，才把他从崩溃的边缘拉回来。 眼见鲍钧被吕栋拉走，吕微微气得不行。 可转念一想，她又不禁笑了，哼着小曲奔向法医室。 她闹小脾气，是因为她知道界限，确信自己的小脾气恰是鲍钧觉得最可爱的。 一旦涉及到鲍钧的工作，她也会收起所有脾气。 或许她无法体验别人口中所谓的浪漫，但她乐在其中，因为她明白这才是真实的生活，童话仅存于童话中，现实中不是没有，但不属于她。 鲍钧了解吕微微的性格，所以才会逃得那么快。 但回家后，还是要哄的，毕竟是自己要相伴一生的女人，不宠她宠谁？对吧？ 在刑侦科，鲍钧一进门，众人便哗哗地站起来鼓掌，连吕栋也用力拍手。 鲍钧一脸懵地看着大家：“不是，这是什么情况？” 吕栋笑着挥挥手，等所有人都不再拍手后，才开口说：“你休息了一天，但我们这次成果颇丰，昨天全天，我们直接捣毁了一个大型人口贩卖团伙，抓了一百三十七个犯罪分子，解救了四十二名妇女，一百一十六名儿童。 这种胜利，在全国历史上都是很少见的。” 说到这里，吕栋稍微顿了顿，然后继续说道：“上级已经把你立下的功劳都汇报上去了，方永飞的人口贩卖案，陈保忠的碎尸案，加上这次的人口贩卖案，三案并一，省里觉得二等功跑不了了，但一等功还得上报公安部审批，不确定性挺大。 不过无论如何，你是我们这儿第一个活着拿到二等功的人，所以我建议，今晚大家一起去庆祝，鲍钧请客！” “好嘞，队长万岁，鲍组长万岁！” 众人高喊，鲍钧听得目瞪口呆，赶紧压低众人的欢呼声，说：“不是，请客没问题，但鲍组长是什么情况？” 吕栋嘿嘿一笑：“省里已经批准了我们成立特别行动小组的申请，你这组长的位子跑不了了，估计就这几天的事，所以大家先适应适应。 哦对了，上级让我问你，对于特别行动小组的成员，你有什么想法吗？” 鲍钧恍然大悟，耸耸肩无辜地说：“昨天忙着搬家，没空想这些，以后再说吧，万一组长不是我呢？大家岂不是空欢喜一场？” 虽然嘴上这么说，但鲍钧心里已经有了几个目标人选，比如他用得顺手的薛坤、穆保新、伍柯宇，还有一个技术部门的姬玉瑶，一个28岁的姑娘，性格开朗乐观，枪法却是一流，连技术侦查的人都甘拜下风。 最重要的是，她懂黑客技术，技术还不赖。 第48章 二级警司 第48章 二级警司 她留在刑警队主要是因为喜欢外出执行任务，喜欢与坏人正面交锋。 嗯，没错，她的格斗技能也很强，至少鲍钧知道，在他来之前，姬玉瑶几乎能在眨眼间击败刑警队除了吕栋之外的所有人。 而吕微微完全是鲍钧的私心，但想来上级会给他这个面子。 这样一来就有六个人了，按照上级给的标准，特勤组总共需要技术侦查、法医、外勤、文案共十二人，他还缺一半，剩下的可能要从别的市里挑了，就是不知道那些市的上级会不会给这个面子。 当天晚上，鲍钧带着整个警局的人去了聚轩阁，花了整整三万元举行了一场庆功宴，也算正式宣布自己加入了警察这个行列。 之后的几天，一直平静无事。 鲍钧趁这个机会，每天都把自己泡在档案室里，翻阅历年来的卷宗。 安宁市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也有不少重大的案件。 虽然有了系统，但鲍钧从不轻视任何人，他需要从这些卷宗中不断吸取破案的精髓来提高自己的能力。 令鲍钧意外的是，他竟然在卷宗中发现了一桩震惊全国的悬案。 当他看到这个案件时，就被深深吸引住了，不是因为这个案件多么有趣，而是这个案件的恶劣程度完全超出了他的底线，甚至比之前抓到的人口贩卖案件更让人厌恶。 这一天，他仍然沉浸在这起案件的卷宗中，试图寻找一些线索。 正当他研究时，吕栋忽然急匆匆地跑到他面前，一把拉住他的手就往外跑。 鲍钧无奈地看着吕栋：“哎，吕队，又出什么状况了？” 吕栋翻了个白眼，没好气地瞪了回去：“别嬉皮笑脸的，上面来人了，要亲自给你颁发勋章。 嗨，那个头奖咱就不惦记了，上头觉得你这次干得不错，但还想看你更进一步，所以赏了个二等奖。 不过说来也巧，你的警衔倒是一下子蹦跶上去了，成了二级警司。 我刚瞅见那枚新徽章闪闪发亮的，小子，打明天起，你就是局里最年轻气盛的二级警司了，到时候可得摆出点谱来，懂我的意思吧？” 鲍钧心里那叫一个嘀咕：“这唱的是哪出啊？？？” 就在这当口，刑警科的大会议室里头，挤得跟高峰期的地铁车厢一样。 有埋头查案的刑警，玩高科技的技侦人员，解剖台上见真章的法医。 还有那些平时不见天日的后勤文案，能到场的一个不落，全都是为了亲眼见证，咱们局里咋突然蹦出个十八岁的小年轻，还直接二级警司了…… “小鲍真是厉害，进队才一个月不到吧？就拿了个三等功，现在又要授二等功了，这速度，简直了。” “羡慕啊？” “羡慕肯定是羡慕，但也只能这样了，毕竟咱们对自己有数，对吧？” “那是，估计几百年才出一个像小鲍这样的妖孽，咱们看看就行了。 而且，小鲍也分给我们不少功劳，唉，就是可惜他有对象了。” “嘿嘿，你这小姑娘，说话悠着点，没看见小鲍的女朋友在那边吗？小心她揍你。” …… 叽叽喳喳的讨论声让整个刑警科像极了菜市场，但没人阻止，毕竟鲍钧是从他们刑警科出来的，即便大家都知道鲍钧接下来肯定要脱离刑警科，但至少这一刻，荣耀是属于他们刑警的，对吧？ 不久，吕栋拉着鲍钧匆匆跑来，说：“小鲍，快去换衣服，今天是个大日子，你要受勋的，穿便装算怎么回事？快点，我在这儿帮你挡一阵。” 鲍钧哭笑不得地望着比他还紧张的吕栋，应了一声后便转身返回更衣室。 这时，刚喘上一口气的吕栋，耳机里突然传来大局秘书的声音：“领导马上到，你们那边准备咋样了？” 吕栋心里一紧：“小鲍还在换衣服，我先挡一阵，放心吧，保证没事。” “那就好，今天可是咱安宁市公安局的大日子，别给上级掉链子，否则后果很严重，快去最后检查一遍。” 声音一消失，吕栋连忙转过身，对着还在吵吵闹闹的人群喊：“都安静！领导马上就到，快按平时队形站整齐！” 随着吕栋话音一落，人群迅速到位，整个过程不超过十秒，由此可见，他们局的警察素质确实过硬。 只有吕微微一脸疑惑地看着四周，还好徐涵没忘记这个神经大条的伙伴，一把把她拉到自己身边，这才让她摆脱了尴尬。 他们这边刚站稳，警察大院里就出现了十几个人影，其中一位五十多岁的二级警监走在最前头，他们安宁的大局长卢兴平紧跟在中年人身旁，脸上挂着几分得意，显然两人关系匪浅。 这些人一踏进刑侦科，吕栋就啪地一声向大家敬礼，高声报告：“报告，市局刑侦科、法医科、技术侦查科欢迎领导莅临指导！” 中年人微微一愣，随后笑了，指了指卢兴平：“你这老小子，还喜欢这一套，不过下次不行了，上头有令，禁止搞形式主义，这次就算了，下不为例。” 卢兴平乐呵呵地点着头：“是是，老班长说得对，不过今天是咱局的大日子嘛，二等功，咱局多久没出这样的事了？所以这个排场不算过分，老班长别生气，别生气哈。” 中年人被卢兴平这么一激，有些无奈地瞪了卢兴平一眼，接着才转向吕栋说：“我这次来的目的，你们心里应该有数。最近咱们局里特别招了个超级警察，一个月不到就连着解决了校园尸体藏匿案、密室囚禁案、人口贩卖案，还有闹得沸沸扬扬的山顶碎尸案，还帮助警方彻底打掉周围四个省份的大规模人口贩卖团伙。 所以，经过省厅的同意，今天要特别给这位超级警察颁发个人二等功一次。吕队长，那位鲍钧警官现在在哪儿呢？” 听着中年人的介绍，尽管大家早知鲍钧的能力和功勋，周围人还是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连刑侦科的人都不例外。 第49章 未来属于你们这一辈 毕竟他们和鲍钧日日相处，直到中年人提起，他们才惊觉鲍钧默默立下了如此大功。 那些原本还想和鲍钧较量一番的警员瞬间打消了心里的小九九，没办法，跟别人比他们还有点盼头，跟鲍钧这个怪物比，他们不是自找苦吃吗？ 吕栋沉声回答：“报告领导，鲍钧正在换衣服，他早上到局里后一直泡在档案室，刚被我拽回来，请领导谅解。” “嗯，是个优秀的警察，没事，那我们先谈别的事吧！” 中年人呵呵一笑，招了招手，一名随行警员迅速上前，将一枚荣誉勋章递给中年人。 中年人这才继续说道：“虽然鲍钧很厉害，但咱局的表现也很出色，必须表扬。 我希望，今后市局能再接再厉，彻底根除所有人内心的犯罪念头，让他们一想到我们就害怕犯罪。 经过省厅的批准，今天要给安宁市公安局的刑侦科、法医科和技术侦查科一起颁发集体二等功一次。吕队长，来领取勋章和证书吧？” “是！非常感谢领导的认可和奖励，我们一定不辜负期望，争取更大的成绩！”吕栋万万没想到这里面竟然还包括他们，虽然是集体的，但集体荣誉不也代表了自己吗？ 于是，在接受勋章时，他的脸都红了，身体也控制不住地颤抖。 他这个队长尚且如此激动，其他人就更不用说了，尤其是新加入的吕微微，更是捂住小嘴，生怕自己发出什么奇怪声音，随即又意识到不对，赶忙把手放下，努力克制。 等到吕栋归位，一旁等待已久的鲍钧这才小跑过来，站到吕栋旁边，对着中年人和卢兴平敬礼，大声报告：“报告领导，警员鲍钧请求归队！” 中年人看着精神饱满的鲍钧，满意地点点头：“你就是鲍钧？听说你才十八岁？” “报告，没错，我今年十八岁零七个月，刚成为大学生。” 中年人被鲍钧的回答逗乐了：“好，真是年轻有为，你做得很好，往前一步走。” 啪！鲍钧直接迈开正步，站到了中年人跟前。 中年人又一次挥手，另一个随行的警员走上前来，递给他一枚勋章、一份证书，还有一张奖状。 中年人接过分发的奖状，笑眯眯地说：“鉴于鲍钧同志加入我们以来，连续破获校园尸体藏匿案、密室囚禁案、人口贩卖案以及山顶碎尸案，并在这些案件中发挥了至关重要的作用，经过市局的申请，省厅已批准，特别给予鲍钧同志个人二等功的荣誉，以资鼓励。” “是！”鲍钧再次敬礼，然后一脸肃穆地从领导手中接过了属于自己的荣耀。 然而，中年人并没有让他立刻回到队列中，反而从口袋里拿出了一套崭新的警衔，轻轻笑道：“好了，省厅还批准了对你新职位的安排，加上你的卓越贡献，这次上级特别为你开了绿灯，从现在起，你将正式晋升为二级警司，年轻人，现在全厅上下都在关注你，继续加油，别让那些对你充满希望的人失望，懂吗？” ……. 说完，他亲手帮鲍钧戴上了新的警衔。 尽管只是添了一横，鲍钧却感到肩上的担子似乎沉甸甸地加重了，不对，是猛地重了好几个档次。 过了许久，他深吸一口气，高声应道：“是！保证不让领导失望，从今往后，我要变成所有罪犯的噩梦，让他们一听到我的名字就从心底涌出恐惧和颤抖，敬请领导见证！” “哈哈，好样的，年轻人就该有这样的志气嘛。 不过，小伙子，你可知道，你现在是国内最年轻的警司了。 所以，我得特别提醒你，别骄傲，别急躁，千万别因此忘记了自己为什么出发，加油吧，未来属于你们这一辈。” 中年人说完话，拍了拍手：“好了，事情大致就是这样，从你们身上我已经看到了全局，无需再去别处查看了，大家继续忙活吧！” 说到这里，他轻轻拍了拍卢兴平的肩膀：“小卢啊，人我已经给你带来了，接下来就看你的安排了。 我只能说，你的计划很冒险，但这回省公安厅对你们寄予厚望，成功了，荣耀加冕；失败了，我这个老班长恐怕得提前陪你喝退休酒了。” 卢兴平一脸庄重地敬了一个礼：“老班长请放心，绝不会让您失望的。” “那就这样，我先走了，你们几个留下等新安排吧！” “是！” 中年人离去，卢兴平一直目送他上车离开，这才转过身，面对着一脸困惑的鲍钧等人，皱眉说道：“各忙各的去，小鲍，你跟我来一下。” 吕栋心中满是问号：“？？？” 鲍钧张了张嘴，最终无奈地叹了口气，跟随着卢兴平向楼上办公室走去…… 十分钟过后。 在卢兴平的办公室里。 鲍钧站在卢兴平面前，他的旁边，是刚刚被省厅领导点名留下的八个人。 这八人的平均年龄在三十岁上下，五男三女，每个人的身上都洋溢着满满的活力。 虽然卢兴平没明说，但猜也猜得到，这八个人应该是即将成立的特勤小组的队员了。 算上他自己，一共九个人，留给市局的名额只剩下三个。 而其中吕微微是他必须带入特勤组的，这么说来，实际上市局能进入特勤组的名额就只剩两个了。 片刻后，卢兴平站起身，把资料递给鲍钧，说道：“特勤小组已经得到省厅的批准，今天正式成立，你们直接归市局管辖，专门负责解决全市乃至全省的重大案件，如果需要，还得参与一些国家级的大案。 这八个人，都是省里的老领导精心从各个市局挑选的精英。” 边说，他走到最左边一个寸头男面前介绍：“这位叫汪华建，全国枪械比赛连续三年的冠军，擅长射击、格斗和驾驶。” 接着是一位精明强干的短发圆脸女孩：“这位叫宫家梅，全国五十公斤级女子搏击冠军，擅长近战，观察力一流。” 后面还有一位女孩，瓜子脸，丹凤眼，长得十分漂亮：“这位是孙灵珊，国内红客联盟成员，排名第二，擅长网络追踪、破解和网络侦查。” 第50章 真正的精英 “罗一清，世界级记忆大师，心理侧写高手，擅长案件分析、追踪和侧写。” “蒋月强，全国六十五公斤级无规则格斗冠军，精通咏春拳、洪拳、通臂拳和十二路谭腿，擅长近身格斗和驾驶。” \"卫鸿燕，是全球黑客联盟的一员，排名第九，和孙灵珊好得像亲姐妹，两人联手，世上难逢敌手。\" \"任克俊，曾是特种兵，昔日的特种战斗之王，枪械高手，给他一把高精度狙击步枪，两千米内，指哪打哪，弹无虚发。\" \"石胜富，也是特种兵出身，专长是山地侦察、突击和爆破。\" 卢兴平逐一介绍，即便是早有心理准备的鲍钧，也被震撼得七荤八素。 全是精英，真正的精英，与这些人相比，他们市局里除了姬玉瑶外，其他人恐怕都排不上号。 直到这一刻，鲍钧才猛然意识到自己的特勤组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存在。 也就自己能胜任了，换成别人，单是对着这八个人，压力就已经够大了，更别说指挥他们。 这时，卢兴平走到他面前，沉声说道：\"上面把最好的资源给了你，因此，如果你接下来不能带领特勤组取得成绩，后果将非常严重。 现在告诉我，你有没有能力挑起这个担子？\" 鲍钧深吸一口气，挺直了腰板，坚定地说：\"报告局长，保证完成任务！\" 卢兴平这才重新露出笑容，说道：\"上面给的编制是十二个人，现在连你一共九个，剩下三个名额，你有什么想法吗？\" 鲍钧点头：\"有，我想把法医科的徐涵和吕微微调过来，还有刑侦的姬玉瑶，就她们三个。\" 卢兴平微微一愣，徐涵和姬玉瑶这两位他很清楚，一位是国内顶尖的法医，一位是局里的实力担当，黑客技术、搏击、射击样样精通，即便和眼前这八个人相比，也毫不逊色。 让卢兴平没想到的是，鲍钧竟然要把自己的女友拉进特勤组。毕竟特勤组将面对的都是大案要案，甚至是特大案件，从案件级别就可以看出，他们面对的凶犯何等棘手。 在这种情况下，鲍钧不仅没想着让吕微微留在后方保护，反而推向了前线，这让卢兴平有些意外。 鲍钧明白卢兴平的顾虑，但这经过了他深思熟虑，而且他事先已经和吕微微商量过。 对于鲍钧的决定，吕微微只说了一句话：\"我只想做你背后的支持者，你去哪，我就去哪。\" 对此，鲍钧所能回报的，就是给予她最大的信任。 最重要的是，特勤组看似危险，实则是最安全的，毕竟那些犯罪分子要在特勤组动手，难度要比在其他地方大得多。 与鲍钧对视片刻，卢兴平点头道：\"好吧，我稍后就把名单归档。 至于你们的办公区，暂时设在三楼，我已经让人清理出空间。 好了，现在带你的队员互相认识一下吧。\" \"是！\"鲍钧响亮应答，向八人点头示意后，率先走出办公室。 八人互相对视一眼，整齐地向卢兴平敬礼后，跟上了鲍钧的步伐。 其实，在此之前，他们对鲍钧有几分不服气。 毕竟，他们都是各市局的佼佼者，心中自然有几分傲气。 但刚才厅领导的介绍，却让他们对这位年仅十八的少年产生了前所未有的兴趣和重视。 短短一个月不到，连续破获四起大案，获得三等功一次、二等功一次，警衔更是从无到二级警司，这叫什么？这就叫本事。 他们虽自信，却不自大，否则也不可能被省里选中。 虽然心中还有些不服，但他们愿意尝试与鲍钧配合，深入了解这位组长的能力。 鲍钧离开办公室后，先给徐涵打了电话，让她带姬玉瑶和吕微微去三楼原技术侦查科，随后带着八人直接到了他们的新办公地点。 技术侦查科的面积很大，因需摆放众多设备，此时显得空旷。不过必要的设施还在，只需添置一些沙发、桌椅和电脑。 进入大厅，鲍钧转身对八人说：\"大家都坐吧，未来很长时间里，我们可能要并肩作战了，放松些。 现在我已经认识你们了，那我简单做个自我介绍，我叫鲍钧，原本是医学院的学生，机缘巧合下成为警察。 我的特长比较多，搏击、射击、追踪、观察、推理，还会一点催眠术... 我是我们组里年纪最小的，大家以后直接叫我名字就好。 待会儿还有三位女性成员加入，我们几个糙汉子往后多照顾她们一些。 暂时这样，等人齐了，我们再开会。\" 鲍钧说完，走向一张椅子坐下。 刚坐下，蒋月强便站起来，说：\"头儿，你说你也擅长搏击？要不要现在切磋一下？\" 鲍钧微怔，看着其他人好奇的目光，无奈之下还是站起身来。他知道，这是他的组员们对他的考验，看自己是否有资格当这个组长。 无论是为了将来团队的团结，还是为了他今后命令的顺利执行，他都必须接受挑战。 起身活动了下手脚，鲍钧笑道：\"可以，来吧，点到即止。\" 看着鲍钧镇定自若的眼神，蒋月强收敛了眼中的戏谑与疑惑，严肃地活动了几下身体，突然向鲍钧冲去，一记力大势猛的直拳直奔鲍钧面门。 面对蒋月强的攻击，其他人都露出若有所思的神情。 毕竟他们是精英，看得出蒋月强这次是全力以赴。 他们又忍不住看向仿佛没事人一样的鲍钧，心里生疑：这个年轻人真有让蒋月强如此认真对待的本事？ 只是他们不知道，此刻看似主动的蒋月强，正承受着旁人难以想象的巨大压力。 接近鲍钧时，蒋月强不由自主地吼了一声，试图以此来冲破身体和心理的双重束缚。 可他刚一吼，却发现鲍钧不见了，紧接着，他感觉身体不受控地飞起来，肚子像挨了一锤子，差点把胃酸都震出来。 他还没来得及后退，一股温柔的力量又把他拉了回来，等他反应过来，鲍钧正帮他顺气。 第51章 你确定准备好了? “咋样？好点了没？” 面对鲍钧关怀的眼神，蒋月强羞愧地低下头，“头儿，谢了，嘿嘿，不管旁人咋想，从今往后，我铁定跟你混了。” 其他七人：“？？？” 这是啥情况？俩人不是要干架吗？咋就完了？ 连格斗高手宫家梅都没看清刚才发生了啥。 但他们一致认同的是，这组长的实力，强得有点吓人。 想到这儿，他们对鲍钧的认同感更深了。 这时，门被推开，徐涵领着姬玉瑶和吕微微进来了，特勤组全员到齐！ 鲍钧见三人进来，脸上露出温和的笑容，“这位是徐涵，国内顶尖法医，各位应该听说过她的名头； 这位是姬玉瑶，咱们市局刑侦的脸面，也是格斗、射击、驾驶、略懂黑客的多面手； 最后这位，是徐医生的助手，额，也算是我的一点私心，她是我的女朋友，因为我，她从一个优秀的专科医生变成学徒，大家以后多多关照哈。” “噗~” 听到鲍钧这略显顽皮的介绍，众人都憋不住笑了，吕微微脸红得不行，不悦地瞪了鲍钧一眼，噘着嘴：“看你回家怎么收拾你。” “哈哈哈……” 笑声更大了，但没人觉得有啥不妥，至于吕微微的专业能力，他们毫不怀疑，毕竟有徐涵这位专业担当在，吕微微即便只是助手也绰绰有余。 笑够了，鲍钧拍拍手示意停下，然后给档案室打了电话。 趁着档案员来之前，鲍钧让眼前十一人互相熟悉，毕竟默契要从现在培养。 而鲍钧则一直在研究汪华建他们八人的资料，作为组长，必须全面了解组员，包括性格、能力等，这样才能在未来的工作分配中人尽其用，避免外行指导内行的尴尬。 不久，一个档案员小心地敲了门，迅速将资料放到鲍钧面前后离开，特勤组成立的事人尽皆知，今天是特勤组第一天，他当然不会多嘴。 简单翻阅手中的文件后，鲍钧看向众人，“咱们特勤组今天就算正式成立了，徐姐还是管法医这块，微微做助手，灵珊姐和卫鸿燕姐你们俩负责技术侦查，其他人我就不单独安排了，有案子，全跟我出外勤。” “是！”众人齐声应答。 鲍钧随后拿起资料递给孙灵珊，“灵珊姐，把资料放一下。” 孙灵珊疑惑接过，匆匆一瞥，倒吸一口凉气，瞠目结舌地看着鲍钧，好几秒才急匆匆反应过来，跑到投影仪前把资料投影到主屏上。 资料一出现，鲍钧便说：“咱们特勤组是省里特批的队伍，目的应对省内大案、要案，甚至是特大案件。说白了，现在全省乃至全国的目光都在我们这些人身上。毕竟，我们是国内首支特勤队。 因此，为了给上级一个交代，也为了展示我们特勤组的能力，更是为了让那些枉死的灵魂有个交代，这段时间我翻阅卷宗时，重新开启了这起尘封八年的悬案，作为特勤组的开门红。” 此时，资料已全部显示在主屏上，鲍钧侧身继续道：“八年前，在安宁发生了一起震惊全国的大案，安宁市利州区余家湾一家八口老少，惨遭杀害，尸体被凶手肢解，骨头扔在村口，肉则全煮熟，明目张胆地放在受害者家中院内。 当时成立了专案组，但因案发当天暴雨加上凶手反侦查能力强，监控和其他线索都被彻底销毁，专案组调查半年，仍无线索，无奈之下，只能将此案封存为悬案。” “……” 随着鲍钧的话语，大厅陷入诡异的沉默，他们都是各市局的精英，对当年的案子自然有印象，汪华建甚至还参与过此案侦办，所以深知其难度。 要知道，当年的专案组成员不仅有本省的，还有从全国调来的精兵强将，即便如此也没能找到线索，更别说事隔八年后了。 许久，汪华建重重叹气，起身道：“头儿，这案子一点头绪都没有，而且都过去八年了，很多线索早已随着时间断裂，我们真要重启这个案子？” 鲍钧脸色严肃，“当然，难道你们怕了？” “报告，不怕！”一群人连忙站起来，开啥玩笑，他们怎会害怕？ 可这时徐涵突然开口：“组长……还是叫你小钧吧，小钧，当年这案子我当助手，尸体上一点线索都没有，连骨头都被特殊处理过，否则不会成为悬案。 尸体都被处理得如此精细，更别说其他线索了。 我不是反对重启，只是觉得时机不对，毕竟是特勤组的第一个案子，万一搞砸了，可能引起连锁反应，你确定准备好了？” 鲍钧冷哼一声说：“我从来不信这世上有完美的罪行。 既然干了，不留痕迹是不可能的。 所以，这案子我非破不可。 要是没见过卷宗就算了，但现在我见了，要是不破案，就觉得那八条人命的冤魂在盯着我，我做不到视而不见。” 说罢，鲍钧的目光逐一扫过众人：“如果你们觉得力不从心，或是怕因此沾上污点，我不会责怪，你们现在就可以申请退出特勤组。 当然，我既然敢接这案子，就意味着我有十足的信心把它搞定。 各位，现在就是考验信任的时候了，做出选择吧。” 蒋月强咧嘴站起道：“我说过这辈子就认你这个老大，你还想赶我走不成？” 宫家梅也笑道：“对啊，咱们当警察的，难道难破的案子就不破了？那老百姓还怎么信任咱警察？坏蛋还怎么怕咱们？” 孙灵珊接着说：“我会保持网络24小时畅通，为老大你们提供最新的、最全面的信息，还有当年的所有网上的资料。” 卫鸿燕举手，脆生生地说：“还有我，我也很强的。” 任克俊摊开手说：“我是特种兵王，做的就是那些看似不可能却必须完成的事。 所以，我不会离开，而且这案子挺有意思，老大能把这案子拿出来说，我现在也想跟着老大看看未来会怎样。” …… 第52章 我看你是没事找事 组员们接连表态，就连姬玉瑶也笑着说：“小钧……不对，老大，你还不了解我姬玉瑶吗？你能让我进特勤组，就别想我会离开，干就完了！” 徐涵重重叹气，转向吕微微：“微微啊，你看到了吧？这都是一群疯子，你家那位是最大的疯子……哎？你那是什么表情？” 吕微微此刻双眼闪烁爱心，全程没听见别人说话，整个人已沉浸在极度迷恋的状态。 徐涵见状，气不打一处来。 旁人见了这幕都乐了，但又觉得心里有点奇怪。妈呀，肯定是单身太久，心理开始不正常了，忙完这案子得找个心理医生聊聊。 当然，这些都是玩笑。这次特勤组成员，除了徐涵和姬玉瑶这两个单身狗外，其余八人都已有对象，有的甚至结婚了，所以吃狗粮这种事，在他们身上几乎不会发生。 鲍钧这才重新露出微笑，说：“好，既然大家都决定留下，那现在就开始工作。灵珊姐，你先和卫鸿燕姐把资料多复印几份，争取每人一份。今天你们的任务是把卷宗内容全记住，我这就去找局长申请重新启动案件调查的权限。” “收到！” 十几分钟后，卢兴平的办公室。 “什么？你要重启八年前的灭门案？”卢兴平一脸惊愕地从座位上弹起，匆匆走出办公桌，伸手向鲍钧额头探去。 鲍钧嘴角一抽，沉声说：“局长，我没开玩笑，也没发神经，我是认真的。只要破了这案子，特勤组就稳了！” “我他妈知道，但万一你破不了呢？啊？你想让特勤组刚建起来就解散？”卢兴平觉得自己快疯了。 鲍钧无奈地叹气，然后直视卢兴平的眼睛：“局长，信我！” “……” 虽然只有四个字，卢兴平却异常地安静下来，盯着鲍钧良久，才重重叹了口气，拍拍鲍钧的肩说：“小子，别让我失望！” 得到卢兴平批准后，鲍钧回到特勤组，让孙灵珊打印资料，分发给大家。 这些卷宗其实没什么实质内容，除了受害者的个人信息，就是他们的社交关系排查结果。 但无论当年专案组怎么查，受害家庭都没与人结怨，为人和善，老实本分，宁可自己吃亏也不让邻居受损，这样的家庭竟会无辜遭害，你信？ 关键是，这些卷宗看似没问题，但询问笔录中却处处透露着奇怪之处，至于奇怪在哪里，鲍钧暂时还没看出端倪。 当天下午下班后，鲍钧带特勤组全体成员吃了一顿饭，正式宣布特勤组成立。 深夜十点，洗完澡的吕微微从卧室出来，看着仍在看卷宗的鲍钧，眼里闪过一丝心疼，慢慢走过去，搂住他的脖子说：“别太累了，局长不是同意了吗？而且因为是悬案，没给我们限定时间，你不必把自己逼得太紧。” 鲍钧笑着放下资料，反手搂住吕微微，在她脸上亲了一下，说：“我知道，但我们刚成立，后面不知道会遇到什么突发情况，所以能快点解决就快点解决。 别忘了，我们现在不只管安宁，还有整个南江省的重大案件。一旦有新案子，这个案子可能就要暂时放下，我不想手头有未了的案子。” 吕微微哼哼唧唧地挣脱鲍钧，拉着他就往卧室走：“我知道，但也不能不休息，赶紧洗澡，然后睡觉，有事明天再说。” 鲍钧哭笑不得，反正卷宗内容他已经烂熟于心，之所以还在翻阅，无非是想确认是否有遗漏之处。 毕竟已经过去了八年，许多细节必须精确无误，稍有偏差就可能谬之千里。 洗完澡一出来，鲍钧发现吕微微正坐在床头，双手捧着手机，咧嘴笑着刷视频呢。 瞧见鲍钧过来，吕微微赶忙把手机往旁边一藏，嬉皮笑脸地问：“老公，我想问你个事儿。” 鲍钧愣了下，随即不耐烦地走到吕微微跟前，伸手在她额头轻轻敲了一下，说：“别成天看那些乱七八糟的视频，时候不早了，快睡觉。” “不要嘛，你先回答我一个问题，就一个行不行？”吕微微可怜兮兮地拉着鲍钧的手，那表情，好像鲍钧不答应她就成了大坏蛋似的。 鲍钧无可奈何地翻了个身，靠床里边躺下，认命地说：“问吧，说好了，就一个问题哦。” “好好好！”吕微微连连点头，然后双手合十，一脸期待地问：“老公，你愿不愿意用一个月的工资给我，你亲爱的老婆，买个包包呢？” 噗！这问题让鲍钧差点儿没背过气去，像看外星人一样瞅着吕微微，“你没事吧？” 吕微微眨巴眨巴眼睛：“我能有什么事？哎呀，你快说啊，愿不愿意用一个月工资给我买个包包嘛！” 鲍钧仰天长叹，这问题他听过，网上老掉牙的段子，满满的负能量，没想到还有人在玩。 更没想到的是，吕微微会问他这个。 没办法，他指了指天花板：“老婆，咱这套房子多少钱来着？” 吕微微猛地回过神，哼了一声钻进鲍钧怀里，再也不肯抬头。 也是，刚光顾着看视频，把鲍钧挣多少钱的事儿忘得一干二净了。 鲍钧今年才十八，就算他从十五岁就开始赚钱，也就三年，先不说他还有没有别的收入，单是这套房子，总价一个多亿，一年三千多万，一个月接近三百万，哪有三百万的包包啊？ 亏她自己还是学霸，这么要紧的事都能忘，呜呜~ 怎么面对老公啊？ 鲍钧笑眯眯地看着鸵鸟似的吕微微。 正打算说啥时，吕微微忽然从他怀里钻出来，一脸坏笑：“老公，我换种问法，你愿不愿意用你在警察局一个月的工资给我，你最美的老婆，买个包包呢？” 说完，吕微微自己都觉得机智，警察局嘛，福利再好，以鲍钧的职级和位置，一个月顶多也就万把块，这个价的包包还是有的。 鲍钧又好气又好笑地拍了拍吕微微的屁股，翻身把她按在床上：“我看你是没事找事，既然是这样，那就等着受罚吧！” 第53章 依旧一无所获 吕微微眼一瞪，满是傲娇：“谁怕谁？今天看我怎么把你打败！” …… 第二天，上午十一点，利州县余家湾村头，一处废弃的小院前，汪华建、姬玉瑶、任克俊和蒋月强围着站了一圈。 这儿之前出了命案，死得还很惨，小院自然而然成了十里八乡有名的凶宅，没人敢靠近，就连隔壁邻居，几年前也陆陆续续搬到了村子另一边。 望着孤零零的院子和破旧的大门，鲍钧慢慢走过去，皱眉问：“开锁师傅来了没？” 汪华建摇了摇头：“没呢，这附近的开锁师傅都知道当年的事，听说要开这宅子，都不愿意来。我们又不能勉强人家，所以……抱歉头儿，这事儿我搞砸了。” 鲍钧摆摆手，这情况在意料之中。村里人，特别是上了年纪的，对这种事都很避讳，不然也不会有凶宅的说法传出来。 想了想，他后退几步，走到院墙边，两大步助跑，双手一攀，轻巧地翻过墙头，整个过程不超过一秒。 汪华建他们面面相觑，尤其是当过特种兵的任克俊，虽然以前翻过高墙是常事，但那高墙也就两米，眼前这院墙至少有两米五，他们虽能爬上去，可绝对没有鲍钧这么轻松。 几声哐哐响，铁锈斑斑的大门从里边被拉开，四人赶紧收起各自的心思，飞快窜进院里，规规矩矩站在鲍钧身后。 从这一点看，鲍钧已征服了他们，虽还没彻底心悦诚服，但也相差不远了。 只要他能破了这个案，今后特勤组自然唯他马首是瞻，实力就是有这样的好处。 这宅子的院子挺大，但现在已经野草丛生，里头的两间平房墙面也裂了缝，窗户玻璃几乎全碎，仅仅八年，这里却像是荒废了几十载。 正门处，还有当年专案组留下的痕迹，根据图案判断，这里应是当年放铁锅的地方，八个人的血肉在这里被煮熟，骨头被挑出来随意丢在村口的路上。 即便现在只剩些模糊的印记，但几人都看过卷宗，即使现场空无一物，也感到一股从骨子里透出的寒意，仿佛亲眼目睹了当年那八名死者被煮的惨状。 鲍钧凝视了片刻，走进正屋的大厅。 院里的线索早已被专案组带走并记录在案，要想有所发现，只能从屋里入手，但室内找到线索的可能性也不大，毕竟当年的专案组成员都是精英，不可能留下漏洞。 客厅里积满了灰尘，桌椅沙发等家具都残破不堪，四处散落着风带进来的枯枝败叶，正厅中间的中堂画也被风吹得破碎，摇摇欲坠。 进了屋，鲍钧把“洞察之眼”发挥到极致，哪怕隔着尘埃，屋内的一切细节也尽收眼底，就连尘埃下藏着的蚂蚁和蜈蚣，他都看得一清二楚。 鲍钧在客厅里待了近半个小时，之后才逐一走进厨房、卫生间、卧室和储藏室。 正如他预想的那样，屋里被打扫得一尘不染，任何线索都没留下。不仅是这里，连隔壁房间也同样干净整洁。 “头儿，咱们接下来怎么办？”蒋月强有些不耐烦地坐到鲍钧身边，问道。 鲍钧轻轻皱了皱眉头：“你们几个再深入调查一下这家人的背景，这么多年过去了，人们对这家的记忆可能有所改变，询问后和案件档案对比一下，看看有没有出入。 至于我，我想再仔细看看，总觉得这里有什么是我漏掉的。” 汪华建等人离开后，鲍钧简单吃了几口带来的盒饭，又再次进入房间，这次他打算逐个角落仔细搜寻。 搜查完房间，他又在院子里转了几圈。 但依旧一无所获，甚至连这里是否为第一现场都无法确定。 天色渐暗，鲍钧暂时放弃对院子的搜索，重新锁好院子后，从墙头一跃而出，在门外给汪华建他们打了个电话。 显然，在这里找到线索几乎不可能了，这个被专案组悬置了八年的悬案名副其实，但它也彻底激起了鲍钧心中的傲气。 他依然坚信世上没有完美犯罪，一定有什么是他疏忽了的，而且他相信自己很快就会想起来。 不久，汪华建他们回来，望着坐着的鲍钧，汪华建沉默了一会儿，走过去说：“头儿，我们查了大部分，但多数人的口供和八年前没什么区别，即使偶尔有几个有差异，也只是因为记忆模糊，表述含糊不清，没太大发现。” 鲍钧眯眼接过口供，起身道：“先回去吧，这些材料我晚上带回家再仔细看看。” 说话间，鲍钧又一次环视四周，琢磨凶手究竟从哪个方向过来。 但周围地形平坦，除了一座不到二十米高的小山丘在西北方向，凶手没有其他路径能在不被察觉的情况下潜入受害者家中。 许久，鲍钧叹了口气，整理了下思绪，拉开车门钻了进去。 ... 晚上，鲍钧像昨天一样，把卷宗和当天的口供全部带回家，再次翻阅起来。 吕薇薇看着这一幕，脸上的心疼更甚，但她只能默默地把饭菜放在鲍钧面前，陪他共进一顿温馨的晚餐。 为了让鲍钧补充营养，吕薇薇这次真是使出浑身解数，做了四道菜：红烧排骨、草鸡炖蘑菇、香辣土豆丝、清炒丝瓜，还有一份玉米排骨汤。 闻着香气，鲍钧暂时放下卷宗，看着递过米饭的吕薇薇，嘴角不由得泛起甜蜜的微笑：“辛苦你了，老婆！” 吕薇薇摇头：“我不辛苦，辛苦的是你，快吃吧，看看我为你做了什么，都是你爱吃的！” 说罢，她夹起盘中的排骨。 这时，鲍钧忽然愣住，直直盯着那盘红烧排骨，继而又望向汤盆里的排骨，紧接着他迅速抓起卷宗，从中取出几张照片——那是当年侦查员拍下的被遗弃在路上的人骨照片。 随后，鲍钧的目光在照片和桌上的菜肴之间来回穿梭。 吕薇薇刚要开口，见此状，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她清楚，鲍钧一定是发现了什么，否则不会在吃饭时有这种反应。 第54章 你到底想说什么? 砰！ 突然，鲍钧猛地把照片拍在桌上，眼中闪过一丝兴奋：“我就说嘛，怎么可能一点突破口都没有，世上哪有什么完美的犯罪？果然，还是被我找到了吧？哈哈！” 说着，鲍钧就要拨打电话联系特勤组。 但吕薇薇却突然伸手按住他，柔声道：“老公，现在都快九点了，这案子也不急在一时，明天再说好吗？ 他们也有家人，你这样天天霸占着别人的老公或男朋友女朋友，是不是太过分了？” 鲍钧微怔，随即放下手机，笑着伸手抚摸吕薇薇的秀发：“你说得对，大家都忙活一天了，确实该好好休息，好吧，那就明天再说。” 吕薇薇这才重展笑颜，坐到鲍钧对面，再次夹起一块排骨放进鲍钧碗里：“来，老公，快尝尝我的手艺。” 晚餐后，两人相继洗澡，因劳累一天，鲍钧也没了继续运动的心情。 毕竟吕薇薇也会感到疲惫，法医工作哪有轻松可言？ 他爱吕薇薇，自然不会让她白天辛劳，晚上还不得休息。 吕薇薇明了鲍钧的心意，心中充满了幸福感，依偎在鲍钧怀中，很快就睡着了。 ... 次日，鲍钧到达特勤组时，所有人都已到齐。 毕竟他们现在可不算清闲，虽然手上案件没有明确期限，但既然已重新启动调查，就必须尽快破案，否则特勤组存在的意义何在？ 众人见鲍钧进来，连忙起身：“头儿！” 鲍钧摆摆手，随后分发了几张照片：“好了，客套话免了，大家先看看这些照片，看看能否发现什么不同。” 众人疑惑地接过照片，可当他们看到照片时，一脸茫然，因为照片上只是一堆随意丢弃的人骨，看不出什么名堂？ 对于大家的反应，鲍钧早有预期。 即便是他，也是在见到吕薇薇做的排骨汤和红烧排骨后，靠着全力推理才发现的，其他人自然更难，尤其是在没有任何参照物的情况下。 于是，当大伙儿投来满是困惑的眼神时，鲍钧仿佛魔术师一般，掏出一把棉签，“啪”一声扔到了桌上：“这是随手一扔的。” 说着，他又拿起棉签，再次抛了出去：“这依然是随便丢的。” 这么来回重复了好几次，众人非但没弄明白，反而心里的问号更大了。 特别是徐涵，作为一名法医，她实在憋不住了，直接问道：“组长，你到底想说什么？难不成这些骨头还有啥门道？” 鲍钧没接徐涵的话茬，而是按照脑海中的画面，一根根放下手中的棉签。 等他放完后，抬头望着徐涵：“看出什么没？” 徐涵摇了摇头，其他人也面面相觑，这能有啥发现？ 见状，鲍钧无奈地叹了口气，好吧，这也亏得他开了挂，不然他自己也看不出来，于是他再次动手，把那些看似杂乱的棉签，一点点朝中间聚拢。 随着他的动作，桌上的棉签竟然神奇地变了样。 等鲍钧停下时，众人猛地吸了一口气。 他们眼前，原本杂乱无章的棉签，居然诡异地排列成了八个人形。 尽管棉签有正有反，但无疑，这八个人的“脖子”都是朝着同一个方向，身体呈现出俯身跪拜的姿态。 没错，关键在于“脖子”的指向。 凶手剔骨手法虽高，但可能没法单独剔除颅骨，所以当年的头骨是带着整张脸煮熟的。 大家之前没发现，纯粹是因为这些棉签起初彼此隔得太远，很难将它们完全联系起来。 此刻，众人再看向鲍钧的眼神已截然不同。 如果说之前只是信服，现在简直就是膜拜了。 要不是觉得这样想不太对劲，他们真得好好问问鲍钧，他脑袋里装的是啥，怎会有如此大胆离奇的想象？ 鲍钧把棉签摆好，站起来说：“看来大家都懂了，凶手杀害受害人一家并不是毫无目的，只是当年因种种原因没能发现这条线索。 现在我们既然找到了，接下来就得重点调查，这些骨头跪拜的方向究竟藏着什么。 汪华建、蒋月强，你们俩跟我出外勤；灵珊姐、鸿燕姐，你们俩尽快确认人骨跪拜的具体方位，我们先出发，你们找到了就直接打电话。” “是！”众人精神抖擞地回应，先前摸不着头脑时，行动虽有，但提不起劲，现在不同了，线索来了，第一条线索在手，第二条还会远吗？ 这一发现足以让这起悬案提前宣布告破，他们怎能不激动，不兴奋？ 十几分钟后，已开出几公里外的鲍钧接到卫鸿燕的消息：“头儿，确认了，人骨当年跪拜的方向是村子西北方向。” “好，我知道了，随时待命！” “是！” 挂了电话，鲍钧又在脑海中翻腾：“西北方向？那个小土坡？难道有什么隐藏在那里？” 案发地点距离那个小土坡约有一千五百米，土坡不大，但也足有五百多平方米。 从土坡到案发的余家湾，中间全是广阔的麦田，虽然有几条乡村公路，但因为距离远，当年这个土坡可能被忽略了。 加上从土坡到村子开阔无遮挡，任何人想进村子都不可能悄无声息，连鲍钧初听人骨跪拜方向指向小土坡时也愣了，更别说别人。 这并非鲍钧瞧不起其他侦查员，而是他昨天来时已将推理能力开到最大，却依然漏过了这里。 他不否认警队中有高智商的人，但那小土坡位置实在太尴尬，容易让人忽视其存在。 “头儿，我们直接去那土坡？”到了村口，开车的汪华建问道。 鲍钧沉思片刻：“不，目标也许不在土坡上。 先周围看看，顺便问问周围的人，这边有没有发生过什么。” “明白！”特勤组经历人骨事件后，对鲍钧已心生敬仰，对他的话自然不会打折。 汪华建把车停在旧宅前，带着蒋月强开始寻人询问。 鲍钧则独自一人，顺着宅边小径，往土坡走去。 这条路底子硬实，显然曾经是一条路。 离开村子后，他又启用了观察视角，将道路两侧二百米内的事物尽收眼底。 第55章 有发现 因为不确定线索在土坡还是途中，他走得极慢，一千五百米的路，他走了近一个小时才走了一半。 这时，蒋月强快步从后面追上：“头儿，我们问过了，这十年里都没发生过大事，死者一家也没在这里跟人有过冲突。 头儿，我们是不是又搞错了方向？” 鲍钧微怔：“汪华建呢？” “他还在问，但他让我先来告诉你，看是不是该换个方向查，或者那些人骨只是凶手故布疑阵？” 鲍钧摇摇头：“不可能，这里面肯定有含义。 你现在回去，继续问，十年没有就问二十年，三十年。” “这……是！”虽然心中存疑，蒋月强还是转身返回。 也许是因为鲍钧的眼神极具感染力，蒋月强这一刻竟意外地觉得，自己似乎真能问出点什么来。 蒋月强走后，鲍钧继续搜查，直到山脚下，仍未发现任何遗留的线索。 当然，他在这里寻找，也是抱着试试看的心态，毕竟八年时间，这里的田地不知翻了多少次，即便有线索也可能早已深埋地下了。 站在山脚底下，鲍钧望着眼前那座二十多米高的小山包，深深吐了口气：“这儿就是唯一值得一探的地方了，希望我这趟没白跑。” 说罢，他迈步向山上行去。 这座山是个荒山，全身都是沙石构成，山包上覆盖满了树木和荆棘。 从这些植物的茂密程度来看，这座荒山至少有二十年没人类涉足过了，整座山连条小路都找不到。 面对这种情景，鲍钧只好折下一根粗树枝，重新开道，一步步往山顶爬。 但这山范围不小，加上到处都是密密麻麻的荆棘和树木，他每次最多只能勘探大约五米宽的范围。 要想把整个山包彻底查一遍，光靠他一个人，没个一个星期恐怕下不来。 来回走了五六趟一无所获的鲍钧，又回到山脚下，拨通了特勤队的电话：“叫宫家梅他们几个全过来。” “是！”对方应声后挂了电话。 时间转瞬即逝，又过去了一个小时，鲍钧已是第三次从山包下来，他已经探查了一千多平方米的面积，却仍旧一无所获。 正当他打算等着宫家梅他们到来时，汪华建和蒋月强直接开车过来，蒋月强连等汪华建停车都不等，猛地从车上跳下来，飞奔至鲍钧面前，说道：“头儿，有发现。” 鲍钧浑身一紧，猛地看向蒋月强：“说！” 蒋月强深吸一口气，这才开口：“根据我们的调查，二十五年前的夏天，就在这里，有个流浪的小女孩被一只狗咬死了，那只狗正是死者家中养的土狗。 不过那个小女孩经过警方调查，是从外地逃过来的，而且没有户籍信息，所以当年这事就草草结案了。 毕竟找不到赔偿对象，女孩也是被狗咬死的。 对了，那小女孩就被埋在了这座山坡上，从此以后，这山坡就再没人来过了。” 讲到这里，蒋月强一脸好奇地挠了挠头，疑惑地问：“头儿，当年调查得很清楚了，小女孩没有户籍信息，还是被人口贩卖的，她应该没有亲人朋友吧？ 再说这么多年过去了，就算小女孩有家人，也应该早就放弃寻找了吧？” 鲍钧抬头望向山包，冷笑了一声：“那你说说，凶手杀害死者全家的动机是什么？” 蒋月强和汪华建一时语塞。 虽然已过去八年，但村民们对死者一家的印象依旧很好，唯一的解释就是，死者一家确实是那种本分善良的好人。 这样一家人遭此横祸，似乎除了他们得到的这个信息外，再也没有其他可能性了。 这时，宫家梅带着罗一清、任克俊、姬玉瑶和石胜富驱车赶到他们跟前，一个个迅速跑到鲍钧面前站好，行礼道：“头儿，我们来了，有什么指示？” 鲍钧指向身后的山包：“这里面埋着一个小女孩，你们现在的任务是找到小女孩的坟墓，天黑之前要抓紧时间。” “是！”一群人，包括汪华建和蒋月强，也答应下来，分成七个方向朝山上冲去。 有了人力和明确目标，特勤队的效率极高。 对他们来说，这小山坡上的荆棘和树木根本不算什么障碍。 唯一需要他们注意的，就是藏匿在这小山坡上的蜈蚣、蝎子和蛇这些毒物了。 但现在他们都全副武装，即便有这些东西，想穿透他们的防护也不太可能。 时间如飞箭，两小时后，他们已搜遍了整个正面朝着余家湾的区域。 随后按照鲍钧的指令，他们开始探索另一侧。 转眼又是一个小时过去，就在鲍钧感到一阵焦躁时，不远处的姬玉瑶忽然喊起来：“头儿，你过来看看这边。” 声音响起，鲍钧顾不上自己的搜索，连忙冲向姬玉瑶所在的位置。 几分钟后，特勤队全员聚集在鲍钧周围，他们眼前出现了一个明显的被人挖掘过的深坑。 此外，在鲍钧的细致观察下，他还从坑前探测到一些油脂和蜡质物质。 “好了，目标就在这里，不过看起来，这小女孩的遗骸已经被取走了，而且看来，这里至少被掘开有三年以上的时间。” 三年，足以让所有线索消失殆尽，因此线索到这里又中断了。 但他们可以肯定的是，当年的灭门案，绝对是预谋已久的报复行为。 听到鲍钧的解释，众人一片愕然。 许久，汪华建才叹了口气，说：“头儿，那我们岂不是又回到原点了？” 鲍钧白了汪华建一眼：“那能怎么办？难不成你再给我变出一条新线索来？” “……”汪华建被鲍钧的话说得面红耳赤。 鲍钧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行了，毕竟是悬案，如果那么容易就被我们破了，那当年的专案组不就没面子了？ 先回去吧，然后调查一下二十五年前的那个案子，看能不能找到一些关于这个小女孩的线索。 另外，汪华建，你和蒋月强这两天留在村里，问问有没有人来打听小女孩的事。 第56章 统统打入地狱 毕竟，除了查清小女孩的身份，我们还得搞清楚凶手是怎么知道小女孩的……情况的。 当年的事流传并不广，凶手若要知道，必然要通过周边几个村子的村民。 最后，查查当年拐卖小女孩的人贩子团伙是否被捕，多方面下手，我相信总会有些许线索露出马脚的。” “是！”一行人仿佛打了败仗，来时激情满怀，走时虽未至于垂头丧气，但精神状态明显低落了不少。 夜晚深沉。 家里头，吕微微心痛地搂着鲍钧：“老公，还是一点头绪都没找到吗？” 鲍钧微微愣了愣，随即靠在沙发上说：“也不能说完全没有线索，只是要把这些线索变成实打实的证据挺难的，好在已经找到了突破的地方，剩下就是慢慢把它补全了。” 说到这里，鲍钧突然笑了，一把搂过吕微微，柔声说道：“对不起，这几天冷落你了！” 吕微微撅起嘴：“你还有点数呢？你都不陪我睡觉了，哼，气死我了！” “那亲爱的，你打算怎么惩罚你帅气的老公呢？”鲍钧乐呵呵地陪她一起演这场小戏。 吕微微眼睛一亮，露出一副坏坏的表情，吐了吐舌头，诱人地朝着鲍钧勾了勾手指：“惩罚你今晚好好陪我！” “……” 问：遇到这种情景，作为一个极其正常甚至非常健康的男人该怎么做？ 答：你懂得。 第二天，鲍钧和吕微微来到特勤组时，汪华建他们正忙着整理资料，和昨天早晨不同，此时所有人脸上都写着沉重，完全失去了前几天的精气神。 鲍钧见状，忍不住笑了：“你们这是怎么了？不就是线索暂时断了吗？但我们已经找到了突破口，这不比一开始好多了？ 大家都打起点精神来，我还是那句话，我相信这世上没有完美的犯罪，如果真遇上了，那就是我们自己做得不够好。” 众人身体一震，立刻站了起来：“是！” 鲍钧这才满意地点点头：“好，昨天的任务我已经大致安排好了，大家各忙各的去，我再去趟老宅！” 说到这里，鲍钧停顿了一下，继续道：“各位，别忘了我们身上穿的这身衣服，它代表的不是荣誉，而是责任和使命——为冤魂昭雪，为邪恶送终，这是我们的职责所在。 所以，哀叹春秋与我们无关，我们的目标是把所有污秽与黑暗，统统打入地狱，永世不见天日！” “是！”大家的斗志被鲍钧彻底点燃，迅速冲出办公区，不出一分钟，三辆警车已疾驰出警局大门。 办公区内，徐涵带着满意的笑容看着鲍钧：“小钧，没想到你的觉悟这么高，看来我的担心完全是多余的。” 鲍钧笑着摇头：“你说的那番话微微也对我讲过，但我真的没那么高尚，我只是想让自己心安理得，顺带……让这个世界稍微干净一点点，仅此而已。 好了，我去老宅再瞧瞧，你们忙。 鸿燕姐、灵珊姐，随时等我的消息。” 说完，他拿起装备离开了办公区。 待他离开后，徐涵羡慕地拍了拍吕微微的肩膀，打趣道：“微微，这么个宝，你是怎么把他弄到手的？教教姐姐呗？” 这话一出，在座的孙灵珊和卫鸿燕也坐不住了，纷纷凑近吕微微： “就是就是，妹妹，快给我们传授点经验，到底怎样才能找到这么好的老公？哎呀，姐姐都羡慕死了。” “还是说你有什么调教老公的独特手法？教教我们？刚才老大真是太帅了。” 吕微微不耐烦地翻了个白眼：“灵珊姐、鸿燕姐、徐姐问我也就算了，你们俩我记得没错的话，都结婚了吧？这么问我，不怕姐夫们吃醋？” “嘁~我们只是想给他们树立正确的追求目标，他们吃什么醋？是吧小雨？” “对啊，你姐夫一个是搞投资的，一个是开餐厅的，全是向钱看的主，俗透了，看看咱们老大，那才是真男人嘛。” 吕微微：“……” 好家伙，虽说她虽未婚但也算半个老手，但孙灵珊和卫鸿燕却是结婚多年的老江湖了，面对这两人的攻势，她哪里招架得住？ 哦，还有那个宫家梅，也是个狠角色，自己搏击功夫了得不说，她丈夫还是搏击冠军，实战能力极强，连蒋月强都说只能跟他五五开。 没办法，吕微微只好拉着徐涵往外走：“徐姐，不是说今天还有东西要教我吗？快走吧，上班时间本来就短，咱们可拿工资的，不能偷懒啊。” 噗嗤~这话一出，徐涵三人全笑开了花。 上午九点，鲍钧再次踏入那座老宅，所有现场都被破坏得干干净净，他其实也不确定这次再来能否找到想要的东西，但他眼下没有其他目标可选，能做的都做了，剩下的只能尽人力而为。 不过他依旧坚信，这几个地方中，必定有他想找的东西，没找到只是没发现，绝不能说线索不存在。 因为接下来没有别的安排，这次他带了工兵铲和清洁工具，打算尽可能地恢复原貌，再看看能否有什么新发现。 拔草、扫地、擦桌椅、拖地…… 等这一切忙完，已临近中午，亏得他体质几乎达到常人的三倍，才支撑到这个时候才停下来休息，换成别人，估计天黑也未必搞得定。 庭院虽然仍旧破旧，但总算有了几分家的气息。 随后，他在客厅沙发前坐下，闭上眼开始构想当年可能发生的场景。 按照卷宗记载，凶手的行踪当时无人察觉，结合这里的地形，唯一的解释就是凶手是在凌晨之后才到达的，毕竟现在即使是农村，夜生活也能持续到十二点左右。 但这又不对，因为村里的人都养狗，外人进来必然引起犬吠一片，但在卷宗里却没有提及，这两天的走访中也没有人记得有过这样的事情…… 想到这里，鲍钧猛地睁开眼，他的思绪似乎又撞上了南墙。 毕竟，就算凶手是飞进这老宅的，可这宅子里还有狗呢。 第57章 孽缘 要知道，狗可是追风逐味的好手，一条狗叫起来，整个村子就别想清净了。 “到底是哪儿不对劲？”鲍钧眉头拧成一团：“难不成真有啥天衣无缝的犯罪手法？” 他的推理链条眼看就要串起来了，偏偏前面像被一团迷雾堵住了，让整起案件显得更加错综复杂。 得承认，事情发展到这步田地，连鲍钧自己也开始对坚持的信念产生了那么一点点动摇。 好在他素来心态稳定，很快就把这些不着边际的想法抛诸脑后，起身往几个卧室走去。 由于当年的专案组尽力保持了老宅的原貌，鲍钧还能分辨出各个房间。 但这次他没去主卧室，而是先去了几个次卧——那里是孩子和老人住的地方。 有时候，小孩的眼睛更能捕捉到大人注意不到的细节。 第一间啥都没发现，第二间也是两手空空，直到鲍钧踏入第三个小小的卧室，他停下了脚步。 整个屋子里，就只有这间小卧室摆着一张手工制作的小桌子，看似书桌。 之前擦桌子时，鲍钧只想快点还原现场，没仔细端详。 加上桌面干净得出奇，竟躲过了他三次搜索的法眼。 此时，他再次站在桌前，心脏莫名跳漏一拍，缓缓抽出桌上的抽屉。 小巧的抽屉里藏着一个书包，书包下压着两本小学一年级的课本。 鲍钧眯起眼，先拎出书包，随之取出课本。 正打算把课本放桌上细看，一张明显年代久远的书签从书中滑落。 书签是桃红色的，挺符合那个年代。 一个小学一年级的孩子也用书签，看来这家人并不像村里人说的那么守旧。 他弯腰拾起书签，小心展开，可一看内容，脸色陡变： “今天爸爸又念叨起弟弟妹妹，但爷爷奶奶明明说家里只有爸爸一个。 哎，真希望我也有叔叔和姑姑，那样就有更多人疼爱我和哥哥妹妹了。” 天真的话语，却泄露了一个惊人线索：死者的弟弟妹妹？难道这家其实不是八口人，而是十口？ 不对，若推回二十年前，应是五口之家？ 那么，那消失的两人在哪里？ 此刻，鲍钧的脑海里闪过一个可怕的猜测…… 半小时后，离老宅两百米外的一所房子前，鲍钧蹲在大石上，从口袋掏出一包烟，递给面前的老者。 “大爷，我能问问那边老宅的事吗？” 老者打量了鲍钧一番，才从烟盒抽出一根，剩下的又递还给他，说：“小伙子，你也是警察吧？这几天你们的同事问了好几次。 唉，好端端一家人就这么没了，后来听说还成立了专案组，也没破案，怎么这么多年后你们又查起来了？” 鲍钧略显尴尬地笑了笑，毕竟专案组没能破案，他们脸上也不光彩。 好在现在的人还算友好，老者并未直接赶人。 沉思片刻，鲍钧开口：“大爷，那家人真只有一个儿子？哦，我是说第二代，小孩子不算。” 老者一愣：“小伙子，你这话什么意思？不是儿子，还能有几个？老闵家在这住了几十年，邻里邻舍的，这种事还能记错？” 鲍钧把刚找到的书签递过去，说：“大爷别气，这是我刚在老宅找到的，应该是那几个孩子之一写的。 上面提他爸念叨弟弟妹妹，我才会有疑问。 如果您记得什么，请详细告诉我，毕竟这可能关系到能不能破案，还这一家人一个清白。” 老者浑身一震，颤抖着接过书签，望着上面稚嫩的笔迹，眼泪不由自主滚落。 良久，老者才把书签还给鲍钧：“收好吧，这是燕丫头写的，她是第二个女儿。 至于她说的她爸的弟弟妹妹，那是一段孽缘。” 说到这里，老者陷入回忆，缓缓向鲍钧述说起来。 二十六年前，村里突然出现了两个小娃娃，一男一女，看上去七八岁左右，衣衫破烂，在冬日的村头冻得快不行了。 死者家的儿子见状，从家里拿了棉衣棉被和食物给他们。 三个孩子因此结缘。 后来从那俩孩子口中得知，他们是逃离人贩子团伙的，因记不清家的位置，只能盲目逃亡，一路靠乞讨度日。 他们到了村里，因为死者儿子的帮助，便在这里安了家。 虽然没有房间，但死者一家有个杂物间，他们都心地善良，清理了杂物间供这两个孩子住。 生活本该如此美好，老闵多了两个孩子，那俩孩子也有了新家。 虽非血亲，但日常相处比亲家还亲，院子常传出欢声笑语。 可第二年夏天，发生了一场意外。 女孩给老闵家的狗喂食时，不小心遇上了发情的狗，被狗咬了一口。 那时村里人意识不强，也不知道要打狂犬疫苗，这事就被耽误了…… 事态的进展出乎所有人意料，短短半个月，小女孩病情突然恶化，不到两天就不幸离世。 这一切，都被那个男孩怪罪到了老闵一家头上。 警方调查完毕后，男孩竟独自带走了女孩的遗体，从此杳无音讯。 事儿听着不复杂，但这事儿却让鲍钧眼睛一亮。 按照老人的描述，死者一家真是好得没话说，而此事中的那个男孩，成了唯一的疑点。 加上之前发现的女孩坟墓和祭品，鲍钧几乎可以断定，凶手九成就是那个男孩。 “大爷，您还记得当年那男孩的名字和长相吗？” 老人嘴角微颤，不悦地瞪了鲍钧一眼：“长相哪还记得，不过名字我记得，他好像叫……樊国，对，就是樊国。 那时村里人都开玩笑说他是小皇帝，孩子聪明，就是有些忘恩负义，唉。” 看着再次陷入回忆的老人，鲍钧轻笑：“谢谢大爷，这些信息对我太重要了，再次感谢，那我先走一步，下次有空再来拜访您。” “别了，你们那么忙，只要真能帮他们报仇，抓住凶手，老头子我就心满意足了。 唉，多好的一家人，怎么就摊上这事儿了呢？” 被鲍钧这么一问，老人也没心情再坐外面，叹息着起身朝自己家院子走去。 第58章 又一次陷入了僵局 从他背影中，鲍钧仍能看出他对死者一家的怀念。 至此，鲍钧完全相信那家人是好人，不然怎会让村里人念叨了八年还如此感慨？ 非大善难为。 鲍钧沉吟半晌，摇摇头，深呼一口气，随后掏出手机，拨通了汪华建的电话：“通知其他人，暂时回队，你来找我，陪我去趟当地派出所。” …… 十多分钟后，汪华建匆忙赶到：“头儿，有新发现了？” 鲍钧上车，把手里的书签递给汪华建：“凶手身份浮出水面了，接下来就是找到这个人。 我有种预感，只要找到他，这案子基本就能结了。” 汪华建看了看书签，眼睛猛地一缩：“弟弟妹妹？” 鲍钧应了一声，复述了老人之前的话。 听完的汪华建脸上不由显露出激动之色。 没错，和鲍钧想的一样，因为村里人对死者一家评价极高，怎么看他们都没和任何人有过冲突，这也是找不到线索的原因。 毕竟，除了心理扭曲的杀人狂外，任何杀人都有动机。 特别是这种灭门案，绝不可能无缘无故。 鲍钧的发现，是那家人唯独一次与人发生矛盾的情况。 虽然只是那个男孩自己对死者一家怀恨在心，但这已足够。 有了线索，汪华建的精神状态又提升了几个档次，仿佛要突破极限，连车速都不知不觉快了20码。 十分钟后，两人停在了当地派出所门口，直奔所长办公室。 车上时，鲍钧已经给卫鸿燕打了电话，让她安排这里的派出所准备好当年的案卷。 所以当他们二人走进办公大楼时，所长和副所长已在等候。 见到两人，身为一级警司的所长快步迎上来，笑着伸出双手：“鲍组长，你们来了，请进，请进。” 面对所长的热情，鲍钧忍俊不禁，看来自己的名声已经开始在这边流传了。 不然，一般人都会以为汪华建才是组长吧？毕竟无论年龄还是警衔，汪华建都高于他。 但这位瞿所长直接找上了他，要么是他的资料已经共享到这里，要么是卫鸿燕特意提过，但前者的可能性较大，毕竟当初授予二等功的事，他在警察内部网络上露过脸。 “客套话先放一边，瞿所长，你应该明白我的来意，关于当年那起狗咬人致死的案子，你们这里有没有档案记录？” 瞿所长点头：“有，我已让人去拿了，请鲍组长稍候？” 鲍钧应声，随瞿所长进了办公室，继续问道：“瞿所长是本地人吗？” “嗯？”瞿所长倒水的动作顿了顿，然后把水端到鲍钧面前，说：“我是本地人，余家湾的。 说起来，死者一家跟我还有点亲戚关系。” 鲍钧心中一喜，这是遇上了亲戚？ “那瞿所长还记得当年那个小男孩吗？” 瞿所长先点点头，随即又摇头：“实话说，模样记不清了，但名字还记得，叫樊国，当年8岁。 鲍组长怀疑樊国就是灭门案的凶手？” “还没最终确认，只能说他是最大嫌疑人！”鲍钧回应。 瞿所长还想说什么，档案员已带着案卷进门。 鲍钧摆摆手，打断了瞿所长未说完的话，接过案卷翻看起来。 望着埋头专注的鲍钧，瞿所长沉默了，脑海里飞速回忆着当年的情景，试图想起关于樊国的点滴。 然而，近三十年的时光流逝，彼时他也只是个十几岁的少年，记忆力怎会那么好？ 关于当年狗咬人案件的档案其实很简单，除了死者一家的口供，就是些村民的证词。 令鲍钧无奈的是，或许因为当年樊国只是个孩子，所以档案里并未留下关于他的笔录。 所以，现在这案件又一次陷入了僵局。 但是，鲍钧并没有灰心丧气，毕竟能拖这么久的悬案，本来就没什么容易解决的。他能追查到这里，已经算是个不小的进展了。 最重要的是，他们现在知道有这么个人存在，剩下的一切就好办多了。毕竟警察要是想找到一个人，除非那人彻底人间蒸发，否则就算是躲在外国，也休想逃脱法网。 鲍钧把卷宗重新交给瞿所长后，就带着汪华建离开了派出所。 路上，汪华建好几次想说话，但直到十几分钟后，他才终于开口：“头儿，咱们接下来咋办？” 鲍钧轻笑道：“先让户籍部门查一查叫樊国的档案，年龄定位在三十二到三十四岁之间，查查看再说！” 汪华建嘴角微微抽动：“头儿，我不是怀疑你的决定，问题是叫樊国这个名字的其实挺多的，全国不知道有多少重名的，就算查到了也不一定能锁定嫌疑犯。 最主要是，都过了二十六年了，谁知道他中间改没改过名字。毕竟户籍系统完善也就是这十几年的事，以前改户口或者名字可是简单得很。” 鲍钧赞赏地看着汪华建，然后说：“我记得你当年参与过这案子的调查，对吧？” 汪华建愣了一下，随后点了点头：“是的，头儿，你是不是又有什么想法了？” 鲍钧没有接他的话，而是直接问：“那以前专案组的人你还联系得上吗？最好是能联系上当时的负责人。” 这话一出，汪华建彻底懵了：“头儿，能联系是能联系，可都过去这么久了，就算联系上了也没啥用吧？毕竟当年我们确实啥线索都没查到，不然案子也不会被搁置了。” 鲍钧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我真是服了你，成天都在想些什么？行了，你先去联系，到时候我来问。” 被鲍钧这么一说，汪华建心里虽满是委屈，但想想鲍钧如今的能力，他还是选择咽下这口气。在他心中，鲍钧做事肯定有他的道理。 想到这，他连忙应声，随即掏出手机开始联系当年的同事。 只是当年的负责人因为这案子受了处分，早已在两年多前退休了。费了不少周折，汪华建才打听到了对方的住址和联系方式。 知道这些后，鲍钧干脆放弃了电话联系的想法，直接说道：“我们直接上门一趟吧。” “好！” …… 第59章 怎么这么晚才回来? 当年的负责人名叫方正通，现在住在隔壁省份的天鸣市，离安宁也就一百来公里，这也是鲍钧决定亲自前往的原因之一。 当然，更重要的是，登门拜访是对一个人最大的尊重。 就算方正通当年在这件案子上栽了跟头，但这并不代表他没能力，否则也不可能当上专案组的组长。 接近傍晚时分，车停在一个村子的村委会前，方正通就住在村委会对面的院子里。 院子不大，只有二百多平方米，住的房子也是上世纪九十年代的老式瓦房。 进到院子里，鲍钧先大致扫视了一遍，可以看出方正通是个讲究人，不大的院子被他收拾得整整齐齐，尤其那几株含苞待放的梅花，更是给这普通的小院添了几分雅致。 听到声响，正在给白菜浇水的方正通抬起头，推了推鼻梁上的老花镜。 这一幕让汪华建眼眶泛红，赶紧上前，先向方正通敬了个礼，然后蹲下身子，说：“老组长，是我，汪华建，小良子，还记得我不？” 方正通乐了，伸手就想拍汪华建一下，但想了想又缩回去了，笑着道：“你小子怎么想起来看我了？” 汪华建摇摇头：“对不起，老组长，这次来是因为当年那个案子……” “案子？你们重启调查了？”没等汪华建说完，方正通就直接打断了他，一脸凝重地看着汪华建，过了好久才叹了口气，说：“你小子怎么还是这么冲动？那案子当年你也参与了，难不成你自己不知道？这么多年了，为什么没人接手你还不明白？是想提前退休了吗？” 汪华建被方正通说得脸上一热，连忙摆手：“不是，老组长，你听我说，算了，还是让我给你介绍一下吧，这位是新成立的特勤组第一任组长，也是我现在领导，鲍钧，这案子就是他提出要重新调查的。” 方正通的目光瞬间落在了鲍钧身上。原以为鲍钧是跟着汪华建一起来的，没想到这年轻人竟是汪华建的上司？ 作为一个老警察，方正通清楚，没有真本事，背景再硬，在警队里也握不住实权，更别提新成立的特勤组了。 实际上，特勤组的概念在十几年前就有了雏形，因此方正通很明白特勤组意味着什么，特别是作为第一任组长的意义何在。 他没有轻视鲍钧，相反，在听完汪华建介绍鲍钧的身份后，他第一个念头是那桩陈年旧案或许真的有转机了。 没错，这就是他对整个警队的信任，无条件的信任，哪怕自己是被清理出队伍的。 鲍钧在汪华建说完之后，直接走到尽管才五十多岁却已显得十分苍老的方正通面前，说：“老前辈，我是鲍钧，关于当年那件案子……” “哎，你等等，先别急！”方正通赶忙站起来，朝屋里喊：“有客人来了，站在屋里干啥呢？快出来，把东西准备好！” 他的话音刚落，屋里走出一位看似五十岁左右的大婶，不太高兴地瞪了方正通一眼：“瞎嚷嚷啥？我不是怕打扰你们说话嘛，等着，马上就好。” 见到大婶，汪华建噌地站起身：“嫂子好！” 大婶笑眯眯地点点头：“小良子来啦？坐吧，今天嫂子给你做最爱吃的黄焖鸡。” 这话一出，身为大男人的汪华建差点没绷住。他没想到，当年只是跟着方正通跑腿一阵子，竟被方正通夫妇记得如此清晰。 可这八年里，他又在干嘛？除了工作还是工作，连老组长的联系方式都弄丢了，这还算人吗？ 想到这里，汪华建一巴掌扇在自己脸上，强忍泪水：“对不起老组长，嫂子，我不是人，我是……我是从别人那才得知你们的住址和联系方式的，我忘恩负义，我简直就是个畜生。” 啪！方正通没好气地拍了下汪华建的后脑勺：“胡说八道啥？你的任务是抓坏人，联不联系我们重要吗？我这身板还硬朗得很，再活个二三十年都没问题，不用你挂念。走，小鲍，详细说说那案子。” 鲍钧乐呵呵看了汪华建一眼，随方正通坐在院里的石凳上，然后把目前的调查进展给方正通细细讲了一遍。 方正通一听他们居然挖出了矛盾点和对立双方，激动得站起来，满脸通红地拍着鲍钧的胳膊：“好，太好了，当年我们查了半年也没查出这些，还是你们年轻人有本事，你这个特勤组组长我服气，说吧，这次来有啥需要我这个老头子帮忙的，只要你开口，我豁出去也帮你办！” “那就多谢老前辈了！”鲍钧握着方正通的手，把他重新扶回座位上，说：“老前辈，这次我来就想问，您现在还能联系上当年专案组的成员吗？我想彻底重演一遍当年的案发现场，看能不能找到什么新线索。” 方正通愣了一下，随即笑着点头：“应该可以，虽然我退休了，但这老脸估计还有点用。你们稍等，我这就打电话。” “打什么电话？吃完饭再打！”方正通话音刚落，他妻子端着四盘菜走过来，不满地白了他一眼。 方正通一拍额头：“对对对，先吃饭，吃完了你们忙你们的，我打电话让人去你那集合。叙旧归叙旧，工作不能耽误，来，尝尝你们嫂子的手艺。” 鲍钧和汪华建相视一笑，只好陪方正通吃了晚饭，才离开天鸣市…… 回到安宁警局时，已是深夜十点半，鲍钧直接让汪华建下班回家，自己则返回特勤组。 办公室里，卫鸿燕和孙灵珊还在忙碌，吕微微在一旁看着她们，眼神飘忽，显然心思不在这。 见鲍钧回来，三人立刻站起，吕微微更是迫不及待扑进他怀里：“怎么这么晚才回来？” 鲍钧揉揉她的头发：“去了趟隔壁市！” 说完，他看向卫鸿燕二人，卫鸿燕连忙说：“头儿，按照你的要求，户籍那边已经把全国名叫樊国的人的信息都发过来了，三十二到三十四岁的一共有十六个，三十二岁的三个，三十三岁的十一个，三十四岁的两个，你看一下？” 第60章 脚印 吕微微张了张嘴，她想拉鲍钧回家，但想了想还是决定等鲍钧看完再说。 不过对鲍钧来说，这点户籍信息不算什么，不到五分钟就被他牢记在心。 只是让鲍钧无奈的是，这些信息都不匹配，那只能说明樊国改名了。 沉默片刻，鲍钧开口：“明天让宫家梅和任克俊去调查这些人，看他们有没有童年走失或被拐的经历。” “明白，那头儿……” “行了，回去休息吧，明天早点过来。” “好的，就知道头儿最好了，那我们先走了，头儿，晚安！”卫鸿燕和孙灵珊兴奋地向鲍钧敬了个礼，匆匆跑出办公区，看得出，她们和丈夫的感情非常好，不然不可能这么热衷于下班。 送走二人后，吕微微走到鲍钧身旁，皱眉道：“老公，既然知道对方身份，也有户籍信息，就不能直接锁定他吗？” 鲍钧正要摇头，突然想到什么，迅速掏出手机拨打：“汪华建，当年关于人贩子团伙的调查有结果了吗？” 电话那头的汪华建明显愣了下，然后说：“暂时还没消息，时间太久了，当年的负责人也都退休了，不少人甚至已经牺牲或去世，不过我还在查，最多两天，肯定会有结果的。” 鲍钧：“……” 默默挂了电话，鲍钧揉揉太阳穴，靠，虽然料到这案子难，但这也太难了吧？ 许久，鲍钧叹了口气：“走吧，先不想了，回去休息。” …… 次日，鲍钧再次来到案发现场，不得不承认，方正通的面子确实大。 当鲍钧到达时，除了执勤的蒋月强，还多了十多个上了年纪的警察。 这些警察正帮助恢复当年的案发现场，为了达到目的，他们甚至带来了许多模型，力求还原现场达到九成以上相似度。 看到鲍钧过来，众人纷纷望向他，眼里带着欣慰和赞赏，显然方正通已将他的事告知了所有人。 面对这些前辈，鲍钧快步上前：“多谢各位前辈前来帮忙，真不好意思，占用了大家的时间。” 一个挂着高级警官肩章的男子笑着拍了拍鲍钧的肩膀：“小伙子，你真行，比我们都厉害。 你提到占用我们时间那事儿，别提了。 这案子虽说过去八年了，可一直是我们心头上的一根刺。 现在你找到了线索和目标，算是帮我们拔掉了这根刺，我们感激都来不及，哪还会不愿意呢？” “对啊，小伙子，加油！争取把这个案子破了，到时候我们这群老骨头一起给你记大功。” “干得太好了，现场重建的事我们包了，不敢说完全一样，但保准有九成相似。” “……” 看着大家热情的眼神和表情，鲍钧觉得肩上的担子更重了，只能不停点头。 花了十几分钟，他好不容易安抚好这些老前辈，然后把事情全权交给蒋月强，自己又一次单独来到山坡上的坟前。 让鲍钧惊讶的是，他到坟前时，发现多了一朵野菊花。 尽管山坡上野菊花不少，但这朵很明显是特意放这儿的。 而且他记得很清楚，前天这儿还没这花。 所以，他们走后，有人来过？ 想到这，鲍钧浑身一震，启动了他的“检索之眼”，瞬间，眼前一切化为清晰的纹路涌入他的脑海。 鲍钧之所以如此紧张，是因为从前天发现坟墓的情况看，这里本不该有人来，甚至很少有人知道这里有座小坟，除了他们和凶手。 所以，除了凶手，没人会来这里。 很快，一条新纹路清晰地出现在他视线中，他随即沿着这条肉眼看不见的纹路走去。 半小时后，他离开了山坡，站到了一条乡村小路上。让他没想到的是，这条纹路指向了一个三岔路口。 线索似乎又要断掉，毕竟这地方很少有人来，最近的监控也在千米外，而且这里是田地，人来人往，即便调监控，想找出是谁来过的可能性也很小。 思忖片刻，鲍钧皱眉蹲下，眼睛不停地在路上扫视，连附近的麦田也没放过。 就这样看了半个多小时，他的眼睛因为持续开启“检索之眼”已感酸涩。 正准备闭眼休息一下，收回视线时，他忽然发现路上有一串刚才忽略的脚印。 脚印很浅，毕竟乡村小路多是水泥路，人走过不留痕迹。 他能发现，全靠“检索之眼”的非凡能力。 尽管路上留脚印不足为奇，但得看情况。现在是初冬，小麦刚发芽，村民不会管田地，除非极旱才来浇水施肥。 平时这些路虽然人多，但步行的少，能把脚印留得这样清晰又未被破坏的，时间顶多不超过五小时。 最重要的是，顺着这串脚印走了一会，他发现脚印正对着他刚从山坡下来的位置。 望着延伸至村里的脚印，鲍钧连忙打电话：“蒋月强，备车，跟我去派出所。” …… 半小时后，鲍钧坐在派出所的监控室里，瞿所长给他调出了余家湾的监控录像，并根据鲍钧的指示找到了那条小路的监控画面。 蒋月强坐在一旁，见鲍钧将播放速度调至六倍，问：“头儿，有发现吗？” 鲍钧抬手示意蒋月强安静，目不转睛盯着从昨天下午他和汪华建离开后开始的视频。 虽然六倍速，鲍钧还是看了近一个小时才按下暂停键：“瞿所长，那边是哪里？” 瞿所长愣了下，顺着鲍钧指的方向望去，视频中，一个模糊的黑影正朝余家湾东北方走去。 看着画面，瞿所长想了想说：“那边有条河，以前村里人用那河的水灌溉。” “只有一条河？河对面呢？” “过不去的，那河虽在村边，却是淮河的一条支流，绵延上百公里，宽超三十米，最深处有十米以上，水流还湍急，没船根本过不去，会游泳也不行。” 鲍钧恍然大悟：“谢谢瞿所长解惑！” 接着，他对蒋月强说：“你先回，带人去看看那边地形，仔细观察，看有没有留下的痕迹。” 第61章 得把它挖出来 “好的，头儿！”蒋月强答应一声，迅速离开。 鲍钧则按照人影前进方向，打开了第二个监控摄像头…… 半小时后，鲍钧直接关闭了监控。 不是他不想看，而是没必要了。 在蒋月强离开后，鲍钧也让瞿所长先离开了。随后，他开启最高三十二倍速，一口气看完了所有监控，可惜，再没在后面的监控中发现那人影。 加上只有一个背影，即使开启“检索之眼”，也无法锁定对方的相貌。 正当鲍钧准备告别离开时，正好接到蒋月强的电话，电话里只有一句话：“头儿，有发现啦。” 随之而来的，是消失多日的系统提示音： “叮~检测到关键线索，体质+1，现金八十万。” 虽然没有技能，但他的体质正式达到普通人三倍的水平，虽然只有八十万现金，鲍钧并不在意。 他所在意的是，终于在这起尘封八年的悬案中找到了突破口，证明了自己的方向正确，这就够了。 确认心中所想，鲍钧匆匆向瞿所长打了声招呼，飞快地向案发现场跑去。 当他来到河边时，这里已经拉上了警戒线，情况真如瞿所长描述，河流宽阔，最狭窄处也有二十米上下，瞧那湍急的水流，估摸着游泳健将也难以穿越。 “老大！”鲍钧现身，蒋月强立刻迎了上去，说：“就是这里，但脚印到了河边就不见了。” 鲍钧点头，这次的罪犯相当狡猾，利用河水洗去痕迹是常规操作，但只要确定他是朝这个方向行进，就足够了。 “检索之眼”再度开启，鲍钧在河床上找到了一些零星的痕迹，虽不连续，但有方向指引。 观察过后，他收回视线，指向余家湾正东方：“那边是哪里？” 一名前来支援的当地派出所警察马上回答：“那是河柳村。” “嗯？”鲍钧微微一愣，随后沿河床向前走去。 见状，警察连忙说：“鲍组长，开车去吧，河柳村虽与余家湾相连，但两村相隔足足四公里，沿着河床走要超过六公里呢。” 听了这话，鲍钧眼睛一亮，随即摆手：“算了，几公里而已，走着就到了。蒋月强，你留在这边协助专案组完善现场，我独自过去看看。” 蒋月强张了张嘴，终究没说出话，高声应道：“明白了，老大，那这边……” 鲍钧扫了一眼脚下的脚印：“算了，这里没什么特别的，让他们撤吧。” “是！”作为鲍钧的忠实粉丝，蒋月强对他的话从不质疑，尤其在案件逐渐明朗化的过程中，他对鲍钧的敬佩已不仅限于格斗技能，而是全面地尊敬起来。 安排好一切，鲍钧带着一名警察，沿着河床不紧不慢地行走，每走一段，他就启用“检索之眼”，确保前进方向正确。 然而，当二人行进了约四公里，鲍钧突然停下，目光锁定河床边缘。 视野中，一片麦田边上，绿油油的麦苗中，竟夹杂着几朵野菊花。 田野里出现野花正常吗？ 很正常，但需看整体环境。方圆几百米内，若只有这几朵野菊花，就不免显得异常。 鲍钧缓缓走近那些野菊花，低头细看，果然，这些野菊花没有根，看起来像是昨晚才被放置于此，为了避免引人注目，将花茎插进了麦田中。 顺手拔起这几朵野菊，鲍钧环视四周，空旷无物，除了麦苗，什么也没有。 沉默片刻，鲍钧蹲下身，“这块田是河柳村的吗？” 警察点头确认：“是的，这边一大片都是河柳村的田地。鲍组长，有什么问题吗？” 鲍钧轻笑起身，跺了跺脚下的土地，说：“如果我说这地下埋着个人，你觉得有问题吗？” “什么？”鲍钧的话让警察大吃一惊，额头瞬间渗出汗珠：“怎么可能？” “有什么不可能？”鲍钧随手将野菊花丢在地上，拍了拍手，“走吧，去问问这块墓地是谁的，若无人认领，就得把它挖出来，看看是不是失踪人口了。” 此时，鲍钧眼中闪过寒光，他说话的音量不大也不小，听得警察一头雾水。 接下来的两公里，两人走得很快。 入村后，鲍钧对身边的警察说：“你去村里那头打听打听，记得，问时声音大点，不必全问完，一小时后，我们在村口碰头。” 警察虽然不解鲍钧为何提出如此古怪的要求，但他知道鲍钧实力非凡，不然也当不上全国首支特勤组组长。 于是，他爽快答应，迅速朝村里走去。 警察离开后，鲍钧掏出手机给蒋月强拨了电话：“你现在带几个人，到河床那边候着，记住，隐蔽好自己，一旦有人靠近，立即逮捕。” “是！” 挂断电话，鲍钧这才悠悠然走进村子，挨家挨户询问那块坟地的事。 西边麦田，有坟地？ 村民们听到鲍钧的询问，都一脸困惑。 毕竟，河柳村的坟地基本都在东边或北边，西边或南边是没有的。 村里人讲究风水，选墓地通常事先规划，比如哪个方位好，哪个方位不利，都有说道。 最关键的是，若真有本村人的墓地在那边，全村人不可能不知情，更不可能露出困惑的表情。 问了十几户后，鲍钧心中的猜测得到证实。 随后，他回到村口，目光投向那片可能的墓地方向。 十多分钟后，鲍钧的手机震动，一看，是蒋月强来电，他心中一紧，忙接通，随即传来蒋月强的声音：“老大，抓住人了。” 鲍钧全身一震，随即迅速招呼村里的警察，快步奔向墓地所在。 以他如今的身体素质，即便是沙地，两公里的路程也仅用了不到五分钟。 到达时，只见蒋月强和两名警察正把一个满脸风霜、看似三十多岁的男子按倒在地。 男子嘴里还不停咒骂：“为什么挖坟？谁让你们挖的？凭什么挖我坟，混蛋！”. “滴~核心人物确认，体质增强+2，技能升级卡获得一张。” 鲍钧眼睛一亮，随即走近那男子，挥手让警察松开他，问道：“你是樊国？” 第62章 关键证据 男子猛地一愣，瞠目结舌地看着鲍钧：“你怎么知……” 话说到一半，他仿佛想起了什么，连连摇头：“什么樊国？我叫赵强。” 鲍钧似笑非笑地望着他：“不得不承认，你的心理素质相当不错。但‘樊国’这个名字，你恐怕多年未闻了吧？二十年？或者……更久远？” “你说什么？我不明白。” “不明白没关系，我只是想告诉你，当年收留你们的那户人家，惨遭灭门，骨肉分离，肉被煮熟，骨头排列成跪拜状朝向女孩的墓碑，你说这世上怎会有这样狠心、忘恩负义之人？” “我哪知道？你说的收留我的人，我一直住在河边柳村，是地地道道的村民，你这是诽谤我？” 鲍钧摇摇头，懒得和他啰嗦，起身吩咐道：“带他回警局，先拘留，晚上我亲自审讯。” 这时，蒋月强也反应过来，脸上喜色顿现，激动地说：“是，保证完成任务！” 说罢，他一把抓住樊国的肩膀，冷笑一声：“一家八口，最小的才三岁，你真是够狠心的，呸~人渣，等着接受你的审判吧。” “我没有，你们冤枉我，我要告你们，放开我！”樊国歇斯底里地喊着，但此时谁又会理会他？ 就凭他之前的反应，身份基本已确凿无疑，再多辩解也是徒劳。 望着被带走的樊国，鲍钧脸上总算露出一丝轻松的笑意，招呼着刚赶来的警察，朝旧宅方向走去…… 旧宅内部。 鲍钧返回时，现场已基本恢复原貌。 就连当年散落各处的人骨，老前辈们依据照片一一摆放回原位，院中还架着一口大铁锅，底下燃着柴火，锅里煮着一大锅猪肉。除破败的房屋难以复原外，其余的都尽量还原了。 之所以重访此处，是因为尽管他们已抓获樊国，却毫无证据。要定樊国的罪，难上加难。 于是，一踏入院内，鲍钧再次启动了他的“洞察之眼”，同时将推理技能发挥至极限，各种线索框架在他脑海中交织。 突然，他的目光落在了院子东南角——一座由砖石砌成的小鱼塘，只是多年无人打理，已废弃。 专案组虽进行了部分复原，终究无法完全恢复原貌。 “前辈，当年你们调查时，这小鱼塘检查了吗？” “嗯？小伙子，你质疑我们的专业？整个现场我们都查了个底朝天，你说查没查？” 鲍钧嘴角一抽：“那屋里的书包为何没查？” 噗~此话一出，老前辈险些喷血。 没错，这是他们的疏忽，谁能料到一个孩子的书签竟能引出如此多线索？ 看到老前辈的神情，鲍钧的表情更显丰富，实属无意脱口而出。 不可否认，捉住樊国后，鲍钧的心情好了许多，否则他也没心思开这样的玩笑，不对，是连这种话都不会讲。 好一会儿，老警察才开口：“即便小孩是我们的疏忽，但这小鱼塘当年反复检查多次，连里面的假山石都移开了，仍无所获。难不成，你能从这里变出证据来？” 鲍钧摆手：“我可没那本事，但前辈不觉得这小鱼塘怪异吗？” “怪异？” 老警察一脸迷茫。 鲍钧已走向小鱼塘，之前来时因无假山无水，他只扫了几眼便没再留意。 此刻，添上假山石和水的小鱼塘，在院中显得格格不入，仿佛那些物件本不属于这里，却又偏偏放置于此。 站在池边，鲍钧摸着下巴，缓缓闭上了眼。 大约三分钟后，他猛地弯腰，轻轻敲了敲鱼塘的砖壁。十几个专案组的老前辈见此认真模样，想嘲讽的话又全咽了回去。 不论鲍钧此举是否有用，单凭这份认真，就值得他们尊重。 何况，当年确实未能破案，还留下这么大漏洞，后辈能指出，对他们而言也是鞭策，他们自然不会在此刻给鲍钧添堵。 鲍钧蹲在池边，敲打一遍后，又用手轻轻抚过，突然，他的手停在了内壁某处，反复摸索几次后，站起身说：“前辈，当时你们注意到这小鱼塘被修补过吗？” “修补过？你开什么……” 一老警察话未说完，鲍钧已用工兵铲对准刚摸过的区域猛击。 全力一击之下，鲍钧这一铲至少有五六百斤的冲击力。 小鱼塘不过是白灰砌成，表层即使有水泥，也扛不住这般粗暴的“袭击”。 随着“砰砰砰”的闷响，十几个专案组成员仿佛感到心头被重锤不断击打，滋味极不好受。 终于，在近五分钟的连续击打后，那块水泥脱落水中，鲍钧连忙伸手捞出，片刻后抽出一个包裹得严严实实的蛇皮袋。 看着手中的蛇皮袋，十几个老前辈彻底愣住了。 他们万万没想到，鲍钧竟能从中发现东西，而且看这架势，里面的东西极有可能是……关键证据。 鲍钧谨慎地解开蛇皮袋，随后从里头取出一把仍沾有血迹的斧头。望着斧头上的血渍已深深渗入刀身，鲍钧的眼中闪过一抹激动：“找到了！” “叮~核心证物确认，体质提升1点，获得奖金四百万。” 这时，一位老警察猛地回过神，飞奔至鲍钧身旁，呆呆地望着那斧头，再瞅瞅下面的水池，眼一翻，差点儿晕倒。 幸亏鲍钧眼疾手快将他扶住，不然这一摔，够这位老前辈受的了。 这突如其来的状况让其他老警察都捏了把汗，纷纷奔向鲍钧，把那位老伙伴接了回去。 鲍钧收好斧头，说道：“这次多亏各位前辈相助，我得把这斧头带回检验，看能不能和嫌疑人对上。 行的话，这案子就算结了；不行，恐怕咱们还得受些罪。” 话虽这么说，得到系统提示的鲍钧心里几乎笃定，这斧头就是樊国当年凶器无疑。 接下来只要让樊国坦白当年的事，这拖了八年的悬案也就基本尘埃落定了。 当鲍钧驾车离开余家湾时，不禁露出一丝如释重负的笑容。 这起案件是他从警以来最棘手的一件，前前后后耗去了他近五天时间。 第63章 该做个了结了 要知道，即便是处理陈保忠的案子，他也只花了两天。 当然，如果说这还不算什么，那加上“外挂”呢？ 说实话，若不是那搜索之眼和推理技能，即便发现了人骨的秘密，也不可能察觉到山坡上的秘密，更别说依据野菊花锁定樊国的行踪，鱼塘里的斧头也会永远埋在这荒凉之地，直至未来有人重新发现这里... 没有外挂，鲍钧自认为破解不了这个案件。 回到警局，特勤组成员已尽数归来。得知樊国被抓，他们哪还有心思想别的？自然是先过来瞧瞧。 于是，当他踏入办公区域时，面对的是一群兴奋不已、七嘴八舌讨论的组员。 鲍钧轻轻抿唇，不悦地咳了两声，众人瞬间像受惊的老鼠般站起身，纷纷望向鲍钧。 “头儿，你回来啦？” “各位挺有精神啊？”鲍钧似笑非笑地看着他们，然后将蛇皮袋扔给徐涵：“徐姐，凶器在这里，你带回去和技术鉴定的对接下，查查看有没有指纹残留。 多找找，我总觉得上面会有线索。找到后，和樊国的比对一下，看能不能对上。” 徐涵一震，连忙站直身子：“明白了，我马上过去，微微，走，开工！” 吕微微：“？？？” 徐姐，你这样是不是太过分了？不知道我有很多话要和我老公说吗？ 这话，她自然不敢说出口，只好噘着嘴，闷闷不乐地跟上了徐涵。 见她这模样，鲍钧轻笑摇头，这才转向蒋月强：“樊国呢？带他进审讯室，我亲自审问。 案子拖得太久了，该做个了结了。” “耶~头儿万岁！”众人听到这最后一句，齐刷刷地蹦起来。毕竟这是悬了八年的要案，如今特勤组刚成立就圆满破解，往后特勤组的威信算是立住了，最关键的是，立功了！ 但兴奋过后，众人看鲍钧的眼神变了。 虽说这案子说是特勤组破的，但实际上几乎全靠鲍钧一人在忙碌，他们最多也就是搭把手。 对他们来说，有个这么能干的头儿是幸运的，跟着鲍钧，将来不用担心没功劳拿。 但这同时也是巨大的压力，他们不能总是依赖鲍钧的能力破案。 因此，此刻几乎所有组员心中都萌生了一个前所未有的念头——努力学习，争取早日能真正帮上鲍钧的忙，而不是像这回，只能跟在鲍钧身后瞎转悠。 鲍钧不太清楚这些组员的心思，待蒋月强离开后，他径直走向了审讯室。 十几分钟后，蒋月强押着樊国进了审讯室，随后紧挨鲍钧坐下，抓起边上的笔和本子。 审讯室内。 樊国似乎已接受了命运，不再像初被捕时那样大喊大叫，歇斯底里，反而变得异常麻木，眼神中竟流露出一丝解脱。 见到鲍钧，樊国眼里闪过一丝光芒，随即又黯淡下去。 鲍钧捕捉到他的表情变化，坐定后轻轻敲了敲桌子，道：“樊国，说说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让你狠心以如此残忍的手段夺取一家八口的生命？” 樊国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冷笑：“警官，你似乎认定那一家八口是我杀的？但证据呢？ 现在办案讲证据，没有证据就这样问，我随时可以控诉你的。” 鲍钧不置可否地笑了笑，敲击桌面的频率加快。 伴随着他的敲击，樊国的目光越来越木然，最后竟变成了死灰一片。 催眠，悄无声息的催眠。 就连身边的蒋月强都没意识到，樊国已完全失去了自我意识，只剩下最原始的本能。 催眠樊国后，鲍钧继续道：“你真打算不说？不怕告诉你，当年的凶器我找到了，小鱼塘的墙里发现了一把带血的斧头。 说吧，当年底到底发生了什么？” 话音刚落，樊国的表情骤然扭曲：“当年？当年能发生什么？那家人表面上是好人，但个个都不是东西。 他们表面上收养我们，其实是想让我妹妹给他们家的男人当玩物，让我给他们做牛做马。” 鲍钧和蒋月强互相看着对方，蒋月强飞快地把刚才的话全记了下来。 接着，鲍钧悄悄地开始解除催眠状态，同时问道：“哦？如果只是这样的话，好像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吧？ 毕竟他们救了你们兄妹俩，给你们提供了一个家，童养媳也是正常的，况且你一个大男人，为自己救命恩人做点事情，好像并不过分吧？” 樊国冷笑了一声：“是啊，当然不过分。一开始，我们甚至没什么意见，我妹妹还对那个男的挺感激的。 但那个老家伙简直就是个畜生，后来竟然想要欺负我妹妹。你得知道，那时候我妹妹才他妈的七岁啊，他怎么下得去手？ 还好我发现得早，可没想到我妹妹不知怎的被他们洗脑了，不信我说的，还对那个老家伙感恩涕零。 我当时气炸了，但我一直告诫自己，一切都是为了妹妹，只要妹妹好好的，我怎样都行。 本来事情就应该这么过去的，我都他妈的接受了，可为什么，那天不是那个小混蛋去喂狗，而是我妹妹去了？ 我妹妹被咬了，我害怕极了，怕妹妹会离开我，啊……” 突然，樊国发出一声尖锐的叫声，脸上的表情扭曲起来。 这是因为他的催眠被解除了，而深藏在他内心的记忆彻底释放出来，他仿佛被拽回了那段痛苦的回忆里。 猛然间，樊国抬起头瞪着鲍钧，他震惊于鲍钧居然能让他不知不觉中吐露秘密，更不可思议的是自己竟丝毫未察觉，这算怎么回事？ 催眠？ 但世上怎么可能有这么恐怖的催眠术？ 鲍钧望向蒋月强，蒋月强点点头。 虽然樊国还没明说是不是他杀了那家人，但已不重要了，有了这份笔录，基本足以定罪，加上找到的那把柴刀，只要能在上面找到樊国的指纹，他后面承不承认结果都一样。 鲍钧还是追问道：“所以，你妹妹死后，你就打算杀了他们报仇？” “……” 樊国沉默了。 第64章 猪狗不如 这次他沉默了好几分钟，才全身无力地坐了回去，冷笑说：“这位警察挺厉害的嘛。 是的，因为我妹妹因他们而死，我杀了他们有错吗？杀人偿命，欠债还钱，天经地义！” 啪！ 鲍钧实在忍不住，直接走到樊国面前，甩手就是一个耳光，冷声说：“天经地义个屁！我告诉你，他们一家人从未想过要害你们。 是，他们或许有些别的念头，比如给儿子找童养媳，但至少你们保住了命，不用再流浪，不用躲避人贩子的追捕，更不用怕再被别的贩子卖掉，连饭都不用担心，至于意外，谁也不想发生的。 我问过，当时他们为你妹妹办了一场法事，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 “谁知道那意味着什么，心里不安？想心安理得？” “我……”鲍钧差点一脚踹过去，看得出，樊国因幼年被拐的遭遇，对整个社会充满怨恨和敌意。 在他眼中，任何人的好意都有所图。 不论他的想法是否正确，但鲍钧更相信村民们对该家庭的评价。 深深吸了一口气，鲍钧继续说：“小孩子要是不幸早逝，无论在哪，通常很难风光大葬，能入祖坟就不错了。 他们给你妹妹办法事，说明他们是真心把你和你妹妹当成家人。 你小子，猪狗不如！” 这时，审讯室的门被敲响，吕微微推门进来，说：“头儿，柴刀上的指纹比对出来了，是樊国的。” 说完，吕微微就离开了。在家里她可以是个傲娇的小公主，但在工作上，她是个严谨认真的好法医。 吕微微走后，鲍钧用力拍了一下桌子：“樊国，我不知道你在人贩子团伙里究竟经历了什么，让你对社会上的人如此敌对，但我必须告诉你，你杀错了人，而且因此你会被送上刑场。 八条人命，你还让他们家破人亡，这种行为，哪怕你有通天的本事，也躲不过那颗对准你脑袋的子弹！” “不可能，我怎么会杀错人？错的是他们，就是他们害死了我妹妹，他们都该死。家破人亡算什么？要不是时间不够，我非把他们挫骨扬灰不可，混蛋！” 鲍钧朝摄像头挥了挥手，两名警察很快进来了：“鲍组长。” 鲍钧深吸一口气：“把他带回牢房，看紧点，这家伙危险。蒋月强，你负责！” 蒋月强蹭的一下站起来，对鲍钧点点头：“是，头儿！” 说罢，他走到樊国面前，咔嚓一声打开樊国的手铐，一把将他的手扭到背后，冷冷地说：“我见过人渣，但像你这样的，我还是头一次见。 小子，头儿说得对，这次天王老子都救不了你。 而且告诉你，就你这样，死了见到你妹妹，你妹妹都会扇你大嘴巴子。” “放开我，混蛋，我他妈没罪，放开我！” 看着樊国被带走，鲍钧重重地坐下来，眼神里流露出一丝惋惜。 虽然难听，但樊国这家伙确实是个人才。 现在，鲍钧对当年那个拐卖团伙更加好奇了，他很想知道那群人究竟是怎么对待樊国的，竟让他对社会如此仇视，且持续了这么久？ 只是汪华建那边至今没有关于人贩子的任何信息，显然当年的团伙很可能没有被抓到，否则警方内部不可能没有档案记录。 只要有档案，就不该查不出来。 一个隐藏了二十多年的拐卖团伙吗？ 鲍钧在审讯室里坐了大约二十分钟后，拿起笔录和吕微微带来的鉴定书，稍微整理了一下，便走向了局长卢兴平的办公室。 一个小时后，卢兴平瞪大眼睛，难以置信地盯着手中的资料，时不时抬头瞅瞅鲍钧，再低头看看资料，如此反复十几次后。 他猛地吐出一口气，起身走到鲍钧跟前，突然一拳捶在鲍钧肩上：“你这家伙，真把那案子给破了？还就花了五六天时间？” 鲍钧嘴角一歪：“哎，局座，您这是哪出？合着我破案不对劲儿？” “去你的！”卢兴平笑骂道：“我有这么说吗我？” 说到这，卢兴平憋不住了，乐呵呵地笑起来：“嘿嘿，你小子，我没看走眼，这下看谁还敢对特勤组说三道四。 嘿嘿，资料放这吧，我整理一下就上报，啧啧，说不定过两天，你的警衔又要往上窜了。” 当然，卢兴平这话带着几分玩笑。毕竟鲍钧年纪摆在那，如果不是为了特勤组，他连二级警司的肩章都未必能扛上。 年龄是个迈不过的坎，至于升职，鲍钧估摸着，至少也得等个两三年，不然说不通，除非他又破了两件大案，到时候上级想压都压不住，自然得破格提拔。 他倒也不太在意这些，瞥了眼乐不可支的卢兴平：“局座，口水流出来了。” 卢兴平：“？？？” 待他回过神，鲍钧已冲出了办公室…… 随着鲍钧上交报告，“骨肉分离案”彻底宣布告破。 回到特勤组，系统的声音也在他脑中响起： “叮~检测到案件已结，未来十天彩票号码一枚到账！” “备注：限买一注，多则无效。” “？？？”鲍钧嘴角一抽，哭笑不得地回到座位，好嘛，现在系统都这么会玩？ 体质、技能不给增加，连现金都没有，就给个彩票号，还只能买一注，顶天了五百万，税后四百万，这也叫奖励？ 当然，鲍钧也只是小小吐槽一番。毕竟这次案子，他得到的奖励已不少。 而且案情沉寂八年，系统看来，这份正义来得太晚了吧？ 毕竟连他自己，也为那家人深感惋惜。 不知他们若知道救助兄妹会导致八年前的事，是否还会伸出援手？ “头儿，咋了？不开心？难道案子出岔子了？”卫鸿燕好奇地递给鲍钧一杯咖啡，问道。 鲍钧微愣，随即笑着摆手：“没事，案子结了，这段时间大家辛苦，接下来轮休，一周内争取每人休一天。 对了，今晚我请客，大家好好庆祝一下。” “耶~头儿万岁！”办公室十几人欢呼起来。 第65章 咱们一起洗，省水 这时，徐涵带着吕微微走进来，笑道：“看大家这么高兴，案子结了，头儿又打算请客？” “徐姐厉害，一猜一个准！”卫鸿燕朝徐涵竖起大拇指。 吕微微一愣，直接望向鲍钧：“又请？上面给你发奖金了吗？” 噗~这话一出，特勤组人员哄堂大笑，特别是看到鲍钧那茫然的小表情，简直乐翻了！ 没办法，谁让鲍钧办起案来总是一副“老子天下第一”的架势？关键是他还无往不利，吃瘪？好家伙，特勤组里或许只有吕微微能让这家伙吃瘪！ 好一会儿，鲍钧才回过神，没好气地翻个白眼：“我刚彩票中奖了，头奖，好几百万，我请个客不行？” “……”众人看着鲍钧一本正经的模样，笑得瞬间愣住。 吕微微也傻了眼，满是疑惑地走到鲍钧面前：“没发烧吧？你什么时候买的彩票？” 鲍钧耸耸肩：“回来路上，随手买的。” “真中了？” “还没查，但我觉得能中！” 众人：……这次是彻底绷不住了，一群人齐刷刷趴倒在桌上，没办法，眼泪都要笑出来，被人看见多尴尬？ 毕竟他们是警界的精英，更是国内首支特勤小组成员，传出来说他们笑哭了，多丢脸？ 吕微微又好气又好笑，伸手拧了鲍钧一把：“你这德行，今晚看我怎么治你。” …… 搁置八年悬而未决的案件，随着特勤组成立后首次出手完美破解，对全体成员而言，无疑是值得庆祝的喜事。 因此，下班后，一群人彻底放飞自我，碰巧鲍钧不差钱，于是来了个吃喝玩乐大联欢，唔~好吧，吃完饭就被吕微微拽回家了，后续活动，他直接把钱交给徐涵安排，让她带特勤组继续庆祝。 回到家，吕微微一脸嫌弃地把鲍钧赶到浴室：“快洗澡去，喝这么多，不怕醉？” 鲍钧眨眨眼：“没多少吧？我这样像喝醉了？” “也不行，以后喝酒悠着点，每次不能超半斤，让我逮到，哼哼，你就惨了！” 说罢，吕微微轻轻关上门。 鲍钧无奈地收回目光，眼里却满是甜蜜。 可正当他脱衣准备洗澡，浴室门突然被吕微微推开，紧接着她冲了进来：“老公，我刚查了下，咱国家现在严重缺水，所以……” 鲍钧苦笑，打开花洒：“所以呢？” 吕微微嘿嘿一笑：“所以咱们一起洗，省水！” 啥玩意儿？ 这叫省水？ 鲍钧目瞪口呆地看着吕微微，随后…… 嗯，接下来的，懂得都懂。 第二天，清晨。 因昨晚喝了不少酒，后面又经历了一场“激战”，鲍钧罕见地睡过了头。 突然，鼻子痒痒的，他迷迷糊糊睁开眼，只见吕微微一脸微笑，离他不到五厘米的地方看着他。 鲍钧嘴角勾起一抹浅笑，猛然抬首，在吕微微的唇角轻轻一触，身心舒畅不少：“媳妇儿，下次叫我起床这招儿多来几次哈。” 吕微微翻了个身，靠在床头：“美得你，快去洗漱吃早饭啦，今天你可还得值班呢。” 鲍钧先应了一声，突然想起什么，转身问：“哎？我去值班，你咋办？” 吕微微满脸傲娇地看着他：“我和徐姐约好了，我们俩今天轮休，要去逛街、spa，再整个水疗，哼，反正我今天就是要享受一番。” 噗！鲍钧吐掉嘴里的牙膏泡沫，没好气地瞪了她一眼：“你就这样丢下我了？行，等你们轮休完了就到我了，到时我自己去嗨皮，玩啥都不告诉你，切，谁怕谁嘛！” “……”吕微微急了，连忙奔到鲍钧身边，抱住他的胳膊：“不行啊！” 鲍钧笑眯眯地看着她，两分钟后，吕微微嘟着嘴说：“好好好，我今天不去了，陪你一起休息总行了吧？哼！” 鲍钧乐呵呵地点了点她的脑门：“行了，逗你玩儿的，今天和徐姐好好玩儿哈。” 吕微微身子一震，忽然拽住鲍钧的手臂就是一口。 鲍钧全身一紧，却发现并不痛，反而软绵绵的，一看吕微微那淘气的表情，他哪还不明白？ 随即快速漱了口，抓起毛巾追吕微微去了，欢声笑语中开启了全新的一天。 上午九点，鲍钧到达办公室，令他诧异的是，所有队员竟然都在认真复盘最近的案件。 鲍钧索性坐到一旁，不干扰他们的情况下默默观察。 不得不说，团队成员的能力确实杠杠的，虽然一开始可能没考虑到，但在复盘过程中，那些未想到的问题都被他们作为重点标记，还纷纷举一反三联系起过往案例。 看得出，他们非常认真地复盘、学习。 尽管鲍钧不知为何他们这么做，但对队员自发进步的行为，他还是很满意的。 看了一会儿，见他们还没结束的迹象，鲍钧便走出办公楼，到对面彩票店买了张彩票。 他虽不缺钱，但也绝不介意钱包更鼓，何况这是系统奖励，不拿白不拿。 让他没想到的是，正打算回警队时，发现一名男子艰难地推着车前行。 鲍钧愣了片刻，随即快步上前帮忙推车。 没推几步，那位大哥停下车，转身带着微醺的眼神望向鲍钧：“老兄，谢谢你啊，我就在这儿停车了，我……嗝……我现在要去报警，嗝……” 浓浓的酒味让鲍钧抽了抽嘴角，走到大哥面前说：“报警？你要报什么警？哦，我就是警察，有什么事可以先跟我说。” 大哥眼睛一亮，通红的血丝映入鲍钧眼帘，望着那双眼睛，鲍钧都吓了一跳，乖乖，这家伙得喝了多少酒才这样？ 大哥似乎有些晕乎，晃了晃脑袋，说道：“我要报案，我朋友的老婆失踪了，昨天我陪他……嗝……陪他喝酒解闷，结果他喝高了告诉我他老婆没失踪，是他自己杀的，所以……嗝……所以我带他来这里了，喏，他在车里睡着呢。” 咳咳~听完大哥的话，鲍钧险些一口老血喷出来，瞅了一眼后座上睡得死沉的男人，又看了看大哥认真的表情。 第66章 你居然要想? “大哥，杀人这事儿得讲证据，你有证据吗？如果没有，诬告的帽子可就扣你头上了。” “有！我有证据，咳咳，在我手机里，我录音了！” 砰！大哥话音刚落就倒地上了，呼噜声随即响起。 看着这一幕，鲍钧哭笑不得，妈呀，这下实锤了，自己要么是柯南附体，要么就是命中注定，不然这事儿怎么解释？ 望着已陷入深度睡眠的男人，鲍钧无奈叹了口气，随后把“疑似凶手”提溜出车，又扶着报警的大哥进了警局。 至于那车？ 谁要在警局门口偷车，那简直是活得不耐烦了。 不过这次鲍钧没把两人带到特勤组，毕竟特勤组主要处理大案要案，这类一般刑事案，他还是送到了刑侦大队。 刑侦科自鲍钧离开后，工作量仿佛翻了几番，人人忙得不可开交，偶尔还有人抱怨鲍钧为什么要离开。 “哟？忙呢？” 突然，一道熟悉的声音打破了刑侦科的节奏，众人齐刷刷转头看去。 一见是鲍钧，大家眼睛都亮了，特别是和鲍钧关系不错的伍柯宇，飞一般冲到鲍钧面前：“小鲍，不对，鲍组长，你是要回归了吗？” “滚蛋！”鲍钧笑着骂了一句，接着把两位大汉安置在旁边的椅子上：“这人刚才推车来报警，说他兄弟……就是这家伙，杀了自己老婆，还说有证据，真假你们审一审。” “……” 啥玩意儿？ 兄弟举报兄弟杀妻，这种事都能遇上？ 顿时，众人看向鲍钧的目光都变了，乖乖，得有多逆天的运气才能遇到这种事？ 鲍钧被这些人盯得浑身发毛，一溜烟地逃离了刑侦科，边跑边嘀咕：“哎呀妈呀，你们真是够了，人我都带来了，撤了啊。” 看着鲍钧像逃跑一样的背影，刑侦科里的人一时沉默下来。 哎哟喂，咱表现得是不是有点太过火了？ 但不应该啊，以前咱们干得比这出格的事儿还多呢！ 可能他们忽略了，那时候的鲍钧也是刑侦科的一份子，想跑也跑不远对吧？ 鲍钧回到特勤组时，针对这案子的复盘接近尾声。 这时候大家才发现进来的鲍钧，正打算打招呼，鲍钧却摆摆手，笑眯眯地说：“你们复盘的时候我就在旁边了，挺好，举一反三的能力强，思路开阔。 看得出来，你们的确是精英中的精英。 接下来几天没任务，大家可以看看案卷，实在看不进去的，也可以在这儿歇着，总而言之，养足精神，时刻准备着。” “是！”众人笑着回应。 安排完工作，鲍钧回到了自己的办公室，开始翻阅其他区域的案卷。 案件解决后，特勤组基本处于待命状态，毕竟他们的定位在那里，专攻大案要案。 如果连普通刑案都得特勤组出马，那设立特勤组的意义何在？不是多此一举嘛？ 不过有了之前的灭门案垫底，就算他们再闲，外人也没法儿说什么。 想休息？ 行啊，你们也去破个悬案再说，不然就别在那儿瞎叨叨。 下午，鲍钧准时下班，拒绝了同事们的邀请，一个人徒步回家。 推开门，厨房里传来刀砧板上咚咚的切菜声，心里一阵温暖。他随手把外套挂在玄关的衣架上，走进了厨房。 吕微微感觉到鲍钧进来，没回头就说：“老公回来啦？先去洗个脸，马上开饭，就差拌松花蛋了。” 鲍钧微微一愣，随后上前抱住吕微微：“今天和徐姐逛街开心吗？” 吕微微一提这事就来劲，放下刀转过身，眯眼笑道：“老公，今天我们遇到件特别好玩的事，我跟你说哦……” “停，吃完饭再讲，我先洗脸去！”鲍钧没等她说完，就溜出了厨房。 望着“逃”掉的鲍钧，吕微微眨眨眼，随即噗嗤一笑，带着甜蜜继续切菜。 晚餐后，两人依偎在沙发上，吕微微不停讲着今天的趣事，鲍钧拥着她的肩，带着微笑聆听，望着满脸笑意的吕微微，鲍钧觉得自己的努力都是值得的。 可有句话怎么说来着？ 乐极生悲？还是别的啥？ 正当鲍钧心情大好，默默感受着家的温暖时，吕微微突然看着他说：“老公，问你个事儿呗。” “？？？” 每次听到这句话，鲍钧都会条件反射地紧张起来，因为吕微微每次问的问题虽不同，但绝对是能要人命的级别。 可他又不能不听，否则吕微微会生气，他得哄，哄完了还得面对同样的问题，周而复始。 想到这儿，鲍钧连忙说：“问吧。” 吕微微这才露出笑容，一翻身坐到鲍钧身上，双臂环绕着他的脖子，轻轻地说：“老公，假设啊，你手里有一只烧鸡和一只烤鹅，而我掉河里了，你是先吃烧鸡还是先吃烤鹅？” 噗~鲍钧差点儿没喷出血来，一脸惊讶地看着吕微微：“这是什么诡异问题？” “别管什么问题，你就说你打算咋办！”吕微微嘟起嘴，气鼓鼓地说。 鲍钧深吸一口气，陷入了沉思。 可他刚低头思考，吕微微猛地把他脑袋扳正，直勾勾地看着他的眼睛，眼眶瞬间泛红，委屈地说：“你居然要想？ 这种问题你都要想？ 难道你真在考虑先吃哪个？ 难道你不该先救我吗？ 我掉水里了哎，哼~果然是不是所有的爱都会消失？” 我嘞个去…… 鲍钧差点儿炸毛，疑惑道：“亲爱的，我记得没错的话，你是学校连续四年游泳冠军吧？你掉水里不会是自己下去想游泳的吧？” 吕微微：“呃……” 察觉到吕微微的脸色越来越奇怪，鲍钧赶忙把她抱入怀中，低头亲了一口她的唇。 “你……” “嗯嘛！” “我……” “嗯嘛！” 这家伙，反正吕微微每说一个字，鲍钧就直接上“嘴”，管你说啥，只要你表情不是我想要的，就别想开口。 十分钟后，吕微微好不容易摆脱了鲍钧的“控制”，气鼓鼓地站在沙发旁，“你这是耍无赖。” 鲍钧笑着眨眼：“那你还喜欢吗？” 第67章 要零花钱? “唔……”吕微微陷入思考，几秒后叹了口气：“好吧，我喜欢。所以，你这是抓住了我的弱点，这辈子我都要被你吃得死死的了？” 鲍钧摊手：“如果你不愿意，我换个方式？” “你试试！”吕微微飞快扑过来，紧紧搂住鲍钧的脖子，一副要把他憋死的架势？ 小两口闹腾了一会儿，又安静地靠坐在沙发上，暖暖的温馨再次弥漫，迅速充满了整个空间，欢笑声渐小，但甜蜜始终缠绕在两人心间。 平淡的日子里，偶尔的小插曲虽然会给平静的生活激起一丝涟漪，却也能催生更美的风景。 因为懂得，你懂我，我需要你的活泼顽皮，你需要我的沉稳包容。只要我们在一起，每一天都是最美好的。 …… 次日，鲍钧像往常一样早起，跑步、洗漱、做饭，一切搞定后喊吕微微起床。 一成不变的日常，每次都带来不同的温馨和感动。 早餐过后，两人先在楼下散步，消消食，然后回到特勤组。 然而，正当鲍钧准备安排今日工作时，发现伍柯宇急冲冲跑过来，直奔特勤组而来。 望着伍柯宇喘得上气不接下气的样子，鲍钧乐了：“哎，你不待在刑侦科忙活，跑这儿干啥来了？” 伍柯宇露出一副哭笑不得的表情：“你以为我乐意啊？还不是因为你昨天扔给我们的那俩人出岔子了？” “嗯？案子不清楚吗？”鲍钧一愣，好嘛，他该不会是中招了吧？ 可谁吃饱了撑的骗警察，就为了去警局溜达一圈？ 毕竟警局在老百姓心中的震慑力，那可是杠杠的！ 伍柯宇叹了口气：“倒不是不清楚，是出意外了，现在案子不只是简单的家庭纠纷，可能还涉及到其他因素。 人是你送去的，所以吕队长的意思是，看你们有没有兴趣接这茬，有的话我们就撤，没有我们就接着挖。” 鲍钧恍然大悟，笑着拍了拍伍柯宇的肩：“你们先查着，查得出来就查，查不出来再给我们。” 伍柯宇愣了下，嘴角一扯：“行，那我也不跟你啰嗦了，改天请你吃顿好的。” 鲍钧点点头，目送伍柯宇离开，回头却发现一屋疑惑的目光，正火辣辣地盯着他…… “头儿，你居然把案子让给刑侦科了？你咋想的？” “是啊，头儿，虽说我们是特勤组，也不能太闲了吧？ 你看人家刑侦，抢案子抢得欢，你倒好，直接拱手让人了，头儿，说真的，你是不是想偷懒啊？” “嘁~头儿的境界哪是你们能懂的？头儿，你是想看刑侦出洋相吧？等他们解决不了再来求咱们？” “……” 耳畔的议论声此起彼伏，鲍钧感觉脑袋都要炸了，不耐烦地翻了个白眼：“都给我安静，瞎吵吵啥？至于这案子……” 随后鲍钧简单说明了案情，听完后，众人彻底懵了，接着便有自闭的趋势。 毕竟，鲍钧这运气，说他不是天选之子，鬼都不信！ 不过他们也确认了一点，这案子没啥技术含量，真弄到特勤组来，那才叫侮辱特勤组呢，当然，万一案子又生出些枝节，那另当别论。 但不管怎样，这事儿算是暂时翻篇了。 没了争议，众人各归各位，一边聊天一边翻看过去的案卷，注意力大多集中在那些大案要案上，从中学前辈们的破案技巧和思路，这些对他们日后的成长大有益处。 上午十点半，特勤组逐渐静下来，这时，吕微微突然闯了进来，直接坐到鲍钧旁边，伸出了她白嫩的小手。 鲍钧眨眨眼：“啥情况？要零花钱？” 嗖！众人瞬间投来目光，如今这世道，十家里有九家是老婆掌管财政，拿他们特勤组为例，男队员一个个干净得跟水洗似的，女队员却个个腰缠万贯，嗯，现实就是如此。 于是，鲍钧话音一落，那些男队员看他的眼神都变了，似乎都在说：头儿，你这本事是咋练的？ 女队员们则面露古怪地看向吕微微：你咋这么没出息？ 连经济大权都抓不住？ 以后别说是自己人了。 吕微微被这眼神看得有点发毛，没好气地拍了鲍钧一下：“彩票呢？你不是买了彩票？现在开奖了，我瞧瞧你中没中，哼，花我那么多钱，不中奖你等着瞧。” 鲍钧这才恍然大悟地点点头：“这事儿啊？行，查查看。” 说着，他掏出昨天买的彩票，顿时一群人围拢过来，眼巴巴地望着鲍钧打开的彩票网站。 输入查询信息，点击搜索，昨天的中奖号码蹦了出来，鲍钧随即展开自己买的彩票，开始核对。 看到一模一样的数字，一群人都傻眼了，吕微微更是尖叫着搂住鲍钧的脖子，在他脸上亲了一口：“老公太厉害了，老公，今天再去买彩票吧，这样我们很快就能换大别墅了。” 噗~刚兴奋起来的一群人瞬间吐血，我去，这脑回路是怎么长的？ 更关键的是，你们现在住的御景花园豪宅还没够？ 还想换别墅？ 想过我们没？ 知不知道我们还挤在小蜗居里？ 吕微微也意识到不对，朝众人吐了吐舌头，尴尬笑道：“对不起对不起，第一次中奖，有点兴奋过头，为了补偿给大家造成的精神损失，晚上请大家吃自助火锅？” “嘁~”一群人直接散了，什么自助火锅，那种人均三十块的？当我们不知道行情？ 头奖至少五百万起，扣完税还有四百万，就请吃自助火锅，真当我们好打发？ 最最关键是，你们公开撒狗粮，是欺负我们的另一半不在一个单位吗？ 心凉了，感情淡了~ 队员们在那里唉声叹气，而吕微微却浑然不觉，握着鲍钧买的彩票，笑得眼睛都眯成一条线，那得意样儿，欠揍极了。 鲍钧头疼地在吕微微额头轻点，正欲开口，桌上的手机震了，屏幕显示“峰子”来电。 微微愣了下，鲍钧顺手接起：“老四，啥事？” 第68章 掉进传销窝了 峰子，全名费国峰，也是医科大学大一新生，还是鲍钧的室友。 宿舍里因鲍钧年纪最大，排了老大，虽说是兄弟，但其实平日交流不算多，只能说比普通朋友稍微亲近点。 当然，这并非说他们关系不好，只是因为他们不同专业，上课时间或者其他校方安排很难凑到一起。 ... “大哥，快救救我们，老三和他女朋友掉进传销窝了！昨天他还给我发消息，今天就彻底没音了，电话也打不通。 辅导员都快急疯了。 大哥，你现在可是警察，一定能把老三找回来吧？求你了！” 费国峰的声音又急又乱，但也能理解，他和老三曲小海不仅是老乡，还是同一学院的老铁，从高中就好得跟一个人似的。 听完费国峰的话，鲍钧眉头紧锁，随即起身说：“我这就去看看，你别慌，如果是传销，他们不会有生命危险的，等我到了再作打算。” 说罢挂断电话，环视一圈，吩咐道：“汪华建，组里的工作先交给你，我最晚下午回来。” “是，老大！”汪华建应声，笑说：“老大，有啥需要直接呼我们，虽然失踪的是你同学，但传销也是违法的，我们有职责管。” 鲍钧比了个ok手势，看向卫鸿燕和孙灵珊：“鸿燕姐、灵珊姐，我给你们个电话号码，想办法定位一下那手机号的位置，有消息马上告诉我，就这样，我先走一步！” 吕微微本想跟去，鲍钧一个眼神让她安心留下，传销这事儿，的确不适合带上她。 将近中午，鲍钧回到医科大，为免生枝节，穿着随意，作为新生，也没几个人注意他，顶多就是些女生私下讨论他的帅气。 哎，帅气的人嘛，走到哪都是夜里的亮点，更何况他这帅得有些过分的。 刚进校门，他就看到费国峰像热锅上的蚂蚁一样团团转，无奈叹了口气，走上前，拍了拍费国峰的肩。 “哎呀，谁他……咦？老大，你总算来了，这次无论如何帮帮老三，他……” 鲍钧拍拍他的肩：“别急，慢慢说，老三失踪几天了？” “三天了，前天下午不见的，开始以为他和女朋友出去玩了，结果昨天一天没见人，直到昨晚才给我发信息，说被拉进传销了。 我问他位置，就没回复了，后来打电话显示不在服务区。 老大，老三不会有事吧？他才十八。” 鲍钧笑笑，摇头道：“放心，传销是为了赚钱，不会干伤天害理的事，耐心点，老三是我兄弟，我肯定会把他救出来的。” 这时鲍钧突然想到什么，惊讶地说：“你说老三谈恋爱了？他对象是我们学校的？” 费国峰摇头：“不是，在外兼职时认识的女孩，好像是快餐店的服务员。我们就看过照片，别的就不清楚了。” 鲍钧眼睛一眯：“照片有吗？你这里？” 费国峰刚想说没有，猛然一拍脑袋：“有，我记得老三把她照片放在抽屉里了，我这就去拿。” 说着，飞快跑出去。 十几分钟后，鲍钧拿到了女孩的照片，单看照片，女孩长相还算不错，圆脸，略显肉乎乎。 鲍钧端详一阵，拍了照发给卫鸿燕，还附上一句：“鸿燕姐，查查这女孩的底细。” 不久，卫鸿燕回了消息：“给我五分钟！” 五分钟后，一条信息出现在鲍钧手机上。 “班晓丽，女，二十八岁……三年前失踪，至今未有家属撤销案件。” 鲍钧正要收起手机，费国峰声音传来：“二十八？看着顶多二十，怎么搞的？” 鲍钧愣了下，没好气地拍了下费国峰的后脑勺：“亏你还是大学生，化妆不知道？ps不懂？” 费国峰呆住了：“不是吧？这样都能查出来？” “你以为警察是干啥的？”鲍钧往外走去，“你先在学校等着，找到人我就送回来。” 费国峰张了张嘴，终是无奈答应，只是更好奇鲍钧在警局到底什么来头，一个电话就能叫人办事，升官了？可鲍钧才入警队一个月，开什么玩笑？ 相较于费国峰的好奇，鲍钧的心情并不美丽。 尽管卫鸿燕的消息很明确，但“至今未销案”几个字让他心生疑窦。 传销的本质是诈骗、非法集资，最常见的敛财方式就是让成员向亲朋好友借钱，班晓丽既然出现，为何不销案？是不用向组织交钱，还是已经成为头目？ 但她消失了整整三年，这三年国内警方网络上都没她的信息，就像三年前已死，若非家人未注销户口，现在根本查不到。 这同时也暗示，班晓丽不简单，或者说她消失的三年中，必定发生了让人难以猜测的事。 离开学校，鲍钧拨通了卫鸿燕的电话：“能找到班晓丽的行踪吗？” “找不到，我问过通讯公司，没有班晓丽的注册信息，她现在用的手机等肯定不是用自己的身份证办的。我已经启动了城市监控程序，准备全面搜索安宁市，不过可能需要点时间。” 这个答案在鲍钧意料之中，闻言他嗯了一声，挂断了电话。 随后招手拦了辆出租车，直接报了一个地址。 二十分钟后，出租车停在了一家名叫“张记快餐”的店门前。 尽管鲍钧和宿舍里的哥们儿交流不算频繁，但他还是了解一些基本信息，比如曲小海打零工的地方，而能算作快餐店的，也就那么一家。 正值中午时分，快餐店里客人络绎不绝，鲍钧进来时并未引来旁人的特别关注。 他先是快速环视店内，一眼认出了目标，便笑眯眯地走过去：“美女，来份红烧茄子，再添一碗米饭。” 班晓丽被突然现身的鲍钧吓了一跳，待看清是鲍钧，顿时愣住了，脸上不由泛起红晕，低头应道：“先生，请这边稍候，马上就来。” 不得不提，长得帅有时确实能省去不少麻烦。这不，鲍钧明明来得不算早，他点的餐倒是第一个上桌。 见班晓丽站在面前迟迟不肯离去，鲍钧乐了：“要不一起吃个饭？” 第69章 间谍 班晓丽眼睛一亮：“我可以吗？” 话一出口，她便意识到失言，尴尬地朝鲍钧笑笑：“哎呀，不好意思啊小哥，我现在挺忙的，等我忙完了请你怎么样？” 鲍钧被班晓丽那副表情吓得一愣，这家伙，难不成是想撩我？ 本想陪她演下去的鲍钧轻轻摇了摇头，趁班晓丽没留意，轻轻敲了下桌子，班晓丽的眼中随即失去光泽，变得空洞木然。 接着，鲍钧指了指对面的位置：“坐下来聊。” “好！”已被深度催眠的班晓丽没有半点迟疑，径直坐下，默默对视着鲍钧，一言不发。 由于店内人多，鲍钧清楚不能催眠太久，班晓丽刚一落座，他就开口问道：“曲小海现在在哪？” “东大街西祠胡同306号。” 鲍钧点了点头：“你失踪三年，至今未销案，为什么？” “我接受了一个组织的训练，这次回国也是为了调查一些事，不便销案。” 这话一出，鲍钧脸色骤变，沉声问：“间谍？” “不，我们老大说我们只是全球情报的交易者，不算间谍。” 砰！鲍钧一掌拍在桌上，情报交易者？谁信这鬼话？ 没错，你们是贩卖情报，可那些想买情报的人要的能是一般情报？这跟间谍有啥区别？ 不过是没被官方认可的间谍罢了。 鲍钧越想越气，见四周食客纷纷投来目光，他干脆掏出警官证，沉声道：“警方办案，各位不必惊慌，继续用餐！” 言罢，他拽起班晓丽。 拍桌声中，班晓丽已从催眠中解脱，望着突然怒气冲冲的鲍钧，整个人愣住了，困惑地拍拍额头，似是要回忆自己刚刚讲了些什么。 鲍钧突然公开身份，班晓丽一听鲍钧是警察，脸霎时变得惨白，瞪大眼睛望着鲍钧：“你居然是警察？” 鲍钧冷笑道：“你好像很怕我的身份？” 班晓丽连忙摇头，重又摆出楚楚可怜的模样：“怎么会呢？我只是有些吃惊。 况且，小哥哥你这么帅，穿上警服更帅了。” 鲍钧被她的演技逗乐了：“得了，别跟我这儿演了。现在我正式以涉嫌窃取国家重要情报的罪名逮捕你，有什么话回局里再说吧。” “你……”班晓丽傻了，眼神中满是恐惧。 其他食客齐齐倒吸一口凉气，特别是刚才还为班晓丽讨好鲍钧而不满的单身汉们，此刻更是冷汗直冒，万万没想到，这位看似娇柔可怜的女孩竟是情报窃贼……情报窃贼？ 那不就是间谍嘛！ 还好自己意志坚定，否则可能就要栽了。 众人暗自庆幸，看向鲍钧的眼神满是感激，若非鲍钧，他们说不定…… 其实，这些人哪里想到班晓丽会看上他们，纯属多虑了。 鲍钧一一捕捉到众人的表情，作为情报贩子，他绝不相信班晓丽单枪匹马，他必须查清是否有同伙。 启动全功率的洞察之眼，任何细微的表情变化都逃不过他的观察。 审视一圈，鲍钧松了口气，看来班晓丽的上级对她能力非常信任，竟没有安排人监视。 再次确认无误后，鲍钧带着班晓丽离开了快餐店，随后给汪华建拨了电话。 电话迅速接通，汪华建的声音传来：“队长！” 鲍钧嗯了声：“叫上蒋月强和宫家梅，来华海路这边，我抓了个间谍，你们带回局里好好审审。” “间谍？”电话那头惊呼一声，随即挂断。 特勤组内，汪华建挂掉电话便急匆匆喊道：“蒋月强、宫家梅，跟我走，快！” 方才汪华建的惊叫大家都听见了，于是蒋月强和宫家梅立刻行动，不到一分钟，三人已冲出警局大门。 快餐店外，班晓丽面如死灰地看着鲍钧：“我说过了，我不是间谍，我只是情报交易者，你这样定义会让我送命的！” 鲍钧冷笑：“情报交易者？交易什么情报？还有，你为何引我同学入传销组织？ 等一下，你说的东大街西祠胡同306，那里并不是传销组织吧？ 是你们的接头点？那里有你的同伙？” “你……”班晓丽听到这话，彻底懵了。 好一会儿，她才猛然反应过来：“你竟然催眠了我？” 鲍钧没有理会她的质问，而是翻出卢兴平的号码拨了过去。 特勤组虽专司重大案件，但间谍之事已超出他们的管辖范围，那是国家安全局的事，他必须上报，等国安的人来接手处理。 果不其然，电话接通后，卢兴平掩饰不住的惊慌失措透过听筒传来：“搞什么鬼？你这小子，赶紧给老子滚回来！即刻，马上！” 鲍钧：“……” 回去是不可能的。鲍钧把班晓丽交给汪华建他们后，直接朝西祠胡同赶去。 然而到了三〇六，却发现这里早已经人去楼空，嗯，这么说不太准确，因为还剩下一个，一个被打得半死不活的人。 看到曲小海被打得浑身是血，鲍钧无奈地叹了口气，屋里的东西，他连看的心情都没有。 毕竟这些人不是普通的穷凶极恶的犯罪分子，而是一群将谨慎刻入骨髓的间谍，他们待过的地方，要想找出点线索，简直比登天还难，这也是为何明明知道间谍无处不在，却又难以捉摸的原因。 没办法，鲍钧先把曲小海送到医院，缴清医疗费后，这才给费国峰打了电话，请他来陪护。 鲍钧本想留下，但很明显，间谍的出现已经彻底触动了卢兴平的底线，不，应该是触动了整个安全部门的底线，所以这边还没缴完费，卢兴平就连打三个电话，命令他以最快的速度回警局。 半小时后，大局办公室。 鲍钧进门时，除了卢兴平，还有两个看起来三十多岁的男子，都穿着便装，但鲍钧却从他们身上感到了逼人的气势，特种兵王级别？不止，鲍钧猜测他们是驻扎在安宁的国安人员。 见鲍钧进来，卢兴平算松了口气，随即冲到鲍钧面前，手指在他额头上一敲，气急败坏地吼道：“鲍钧，你能不能让我省点心？啊？” 第70章 真是欠揍 “你们特勤组成立几天？先是破了个悬案，行，你有本事了是吧？ 现在连间谍的事都要插手？你……你想气死我是不是？” 鲍钧擦了擦卢兴平喷的唾沫星子，哭笑不得地说：“大局，我也无奈啊，我只是单纯去找同学，谁知道那传销组织竟然是情报贩子？真是意外，我不是第一时间就给您汇报了吗？” 卢兴平脸红脖子粗地僵在那里，好吧，他知道这事怪不到鲍钧，但那可是间谍，是警察该管的吗？ 这时，旁边坐着的一个男子起身，笑着拍拍卢兴平的肩：“好了，你这手下我们可是闻名已久，这次能帮我们挖出一个钉子，是好事，如果调查属实，你就偷着乐吧。” 卢兴平这才撇撇嘴，哼了一声回到自己座位，转头开始闹小性子。 幸亏这里没外人，不然让人知道堂堂安宁市公安局的大局，居然会闹小脾气，不成全警队的笑话了？ 这男子和卢兴平应是老朋友，对卢兴平的举动只是一笑置之，转向鲍钧：“鲍钧是吧？你确定你抓回来的那人是情报贩子？” 说到这里，他似乎意识到自己说得不对，连忙补充：“别误会，我没有质疑的意思，你也清楚，每一个间谍都不是单独行动，他们的性质极为恶劣，我们必须确保万无一失，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鲍钧啪地敬了一个礼，大声说：“报告，我能确认我没抓错人，因为我懂一点催眠术，是在对她催眠后获取的信息。” 男子微微一愣：“你会催眠术？” 鲍钧点点头，反正迟早要用，现在坦白了，以后再用催眠也不会引起太大波澜。 果然，听说他会催眠，卢兴平也愣住了，但卢兴平知道这时候不适合提问，便硬生生憋着没说。 男子和他的同伴交换了一下眼神，接着说：“看来你抓的这人不是什么关键人物，但总比空手而归好，人我们今天就先带走了，小伙子，好好干，也许将来我们会成为同事。” 说完，他们便离开了办公室。 望着两人远去的背影，鲍钧不由苦笑，成为他们的同事？ 加入国安？ 他们恐怕对自己有些误会？ 没错，鲍钧现在渐渐爱上了警察生活，但这并不代表他想去国安，因为一旦成为国安成员，所有个人信息都会保密不说，他周围人的危险系数也会成倍增长。 如果说特勤组面对的是穷凶极恶的犯罪分子，那国安面对的就是国际顶级的罪犯，可能是杀手，也可能是雇佣兵，总之，二者完全不在一个档次。 他能保证吕微微在面对犯罪分子时不出意外，但绝不能保证吕微微在面对杀手甚至雇佣兵的威胁时还能全身而退。 因此，他内心本能地排斥加入国安。 至于刚才那男子说班晓丽只是小角色，鲍钧自己也知道，毕竟要成为一个合格的间谍，他们接受的训练绝不亚于特种兵，甚至更严苛，每个合格间谍的意志力都超乎常人想象。 陈保忠够厉害了吧？ 面对鲍钧的催眠都能反抗，但他的意志力若与真正的间谍相比，肯定是逊色的。 正当鲍钧胡思乱想时，卢兴平走到他身旁，眯眼道：“今天的事忘了，别管这些，那不是你眼下该涉足的领域，你要记住，你现在是特勤组组长，负责的是大案要案，别的都跟你无关，明白吗？” 鲍钧全身一颤，连忙应道：“是！我懂了！” 卢兴平这才放松下来，使劲揉了揉自己的脸颊：“你何时学的催眠术？为何档案里没提这茬？” 鲍钧眨眨眼：“我会的东西多了去了，搏击、催眠、开车、推理、统观大局，这些都是我念书时自己琢磨出来的本领。 你也清楚，我领悟能力和记忆力很强，虽然没师傅，但自己瞎摸也摸出门道了。 以后别这么大惊小怪的成不？ 说不准哪天我又掌握了新技能呢？” “你……”卢兴平被鲍钧的话堵得没词，半晌才猛地抬脚，朝鲍钧踹去：“你这家伙，真是欠揍！” 鲍钧乐呵呵地跑开了。 直到他消失在走廊尽头，卢兴平才关上办公室的门，嘴角勾起一抹微笑，低声嘀咕：“看样子，这次真是捡到宝了。 就不知我这小地方能留住你多久，啧啧，人太优秀也不全是好事。 只盼你走之前，能带特勤组上个台阶。” 至于卢兴平的期盼，鲍钧并不知晓。救出曲小海后，先前的事已与他无关。 其实就算卢兴平不说，鲍钧也不会没事找事去插手绑架案，除非真是万不得已。 “头儿，牛啊，连绑匪都能拿下，真心服了！” “嘿嘿，我说啥来着？头儿就是来带我们升级的，所以无论你们怎么看，我现在就是头儿的铁粉一枚，随你们怎么讲吧。” “老公，你有没有受伤？听说绑匪都很厉害，你没事吧？” 噗~众人正议论纷纷，突然一大波狗粮袭来，瞬间让大家定在原地，目瞪口呆地看着吕微微和鲍钧，哎哟喂，你们现在完全不顾及旁人感受了是吧？ 鲍钧笑着捏了捏吕微微的脸蛋，随后额头抵上吕微微的额头：“好了，我不是跟你说过了吗？现在能威胁到我的，还没出生呢，放宽心吧！” “？？？” 众人一脸懵圈地面面相觑，我是谁？我在哪？我为啥要在这里吃狗粮？这三个灵魂拷问在他们脑海中盘旋。 也就因为他们打不过鲍钧，否则鲍钧绝对得躺医院，你信不信？ 吕微微点点头，稍感安心，这才意识到周围的目光，脸瞬间涨得通红，迅速挣脱鲍钧，跑到徐涵身旁：“徐姐，我们的报告还没完成呢，快走吧，今天要交的。” 徐涵不悦地瞪了吕微微一眼：“交什么交？我们自己存档，啥时候弄都行。 咋滴？撒狗粮时就不认人，现在怕了？你就给我老实待着吧。” 吕微微懵了，可怜兮兮地看着徐涵。 见徐涵不理会她，她又转向鲍钧，委屈得快哭了。 第71章 有大案子了 虽然明白吕微微是在演戏，只想得到他的安慰，但见到吕微微那表情，鲍钧还是心疼不已，赶紧搂住她，像哄孩子一样说：“好啦好啦，不委屈了哦，老公在这儿呢。 中午咱们出去吃好的，然后拍照发朋友圈，气死他们，好不好？” 众人：“？？？” 看着办公区里腻歪的两人，整个特勤组的人都有了一种自闭感。这已经不是简单的秀恩爱了吧？这简直是不给人活路了好吗？ 特别是到了中午，吕微微真的一连发了好几张美食照到朋友圈，让一群吃食堂的特勤组成员彻底自闭，甚至有人直接屏蔽了吕微微。哎，这样下去，他们可别想过安稳日子了。 ...... 接下来的一个多月，特勤组没出任务，而这时已是腊月，离过年仅剩十五天，局里也早早开始为春节做准备。 虽然他们这行没有假期，但应有的年味不能少吧？ 晚上，劳累一天的小两口回家后，舒舒服服地洗了个热水澡，开着暖洋洋的空调，窝在沙发上看着电视。 忽然，吕微微想起了什么，趴在鲍钧身上说：“爸妈说来咱们这边过年，让我们不用置办年货了。” 鲍钧愣了下：“那老家那边咋办？不走亲戚了？” 吕微微哼了一声：“还不是因为你，我们要值班。爸妈觉得你在这边孤零零的，就打算初一过来陪我们，等初三再回去走亲戚。 反正爸妈都安排好了，你别担心了。” 鲍钧这才点头：“那行，不过年货咱们还是要准备的，虽然不用走亲戚，但咱们自己也不能过得太寒碜对吧？ 最重要的是，过年了，组里的兄弟们都在，咱们得有所表示。” 吕微微应了一声。 作为特勤组组长，鲍钧拿出些小钱让大家开开心心过年聚会，对他的工作其实更有利。 作为知书达理的贤妻，吕微微自然全力支持。但支持归支持，“惩罚”也是免不了的。 不过，早已被吕微微套路搞出经验的鲍钧，仅凭吕微微一个眼神，就知道接下来要面对什么，于是噌地站起来：“我想起来今天衣服还没洗，我去洗衣服。” “老公，等咱们老了，要是我先走了，那时候你会不会找老伴儿啊？” 鲍钧刚一站起，吕微微的问题就抛了出来。 听到这个问题，鲍钧直接定住了，脸上带着惊讶，转头望着吕微微，一脸坚决地摇了摇头：“不会！” 吕微微这才展颜欢笑，张开双臂抱住鲍钧，在他脸上亲了一口：“么么哒，嘻嘻，老公真好，这是奖赏。 不过将来万一我真的走在你前头，你可以找老伴儿的，至少有人照顾你的生活起居嘛～” 鲍钧眨眨眼，有些愕然：“为啥我非得找个老伴儿不可？” 吕微微脸上的温柔更甚：“当然是代替我照顾你咯？” 鲍钧舒了一口气：“哎，这样啊？那我怎么不去找个年轻又好看的呢？” 哈哈哈……吕微微愣住了，感觉自己头顶仿佛飞过一群乌鸦，不但如此，还莫名其妙中了两弹“鸟粪”似的。 瞧着吕微微脸上的表情渐渐多云转阴，鲍钧浑身一激灵，连忙挣脱开她的手，飞一般地冲向卫生间：“老婆，我去洗衣服啦！” “臭学弟，你给我站住，看我不揍扁你！”吕微微怒了，简直要爆炸。 温情总是在不经意的瞬间流淌，暖暖的填满心间，尽管拌嘴嬉闹不断，却格外真实，令人沉浸其中，无法自拔。夜已深沉。 吕微微乏力地躺在床上，鼓着腮帮子瞪着鲍钧，不时哼唧一声，明显在示意鲍钧快来哄哄她。 鲍钧倒是一脸得意地看着她，丝毫没有屈服的意思，毕竟话题是吕微微挑起来的，又不是他的锅对不对？ 最要紧的是，之前“大战”时，吕微微已经不跟他计较了，现在又来这么一出，他鲍钧是那种出尔反尔的人吗？切～ 吕微微被鲍钧气得快哭了，半晌才闷哼一声，扯过被子蒙住小脑袋，瓮声瓮气正要开口，却被被窝里突然冒出的一个像从细缝挤出来似的声音打断。 下一秒，整个卧室陷入彻底的宁静。直到…… “臭学弟，鲍钧，你给我站住，呜~看来，爱就要消失了吗？” 鲍钧随手抓起睡袍套上，跳下床：“不是，拉屎放屁是人之常情，控制不住的好吧？这也要怪我？” 吕微微咬牙穿上睡袍，气鼓鼓地走到鲍钧身旁，手一拧就锁定了鲍钧的腰：“那你也得事先告诉我，说，你是不是想臭死我，然后再换个更美的老婆？” 叭哒～ 吕微微哭了，为什么自己这么没出息？明明很生气，但鲍钧一亲她，她立刻就没火气了？ 她也想生气啊，可心里那股甜甜的滋味到底是怎么回事？ 唔~吕微微啊吕微微，这辈子就这点儿出息了。 鲍钧望着委屈得不行的吕微微，一把搂进怀里，笑指窗外：“看，下雨了。” 吕微微哼了一声，一副还得再哄哄的样子。 鲍钧乐呵呵地紧了紧手，贴着吕微微的脸蛋：“好了，老公错了，老婆别气了，明天老公带你……” 嗡嗡嗡…… 鲍钧话音未落，床头的手机就振动起来。疑惑地瞥了眼手机，鲍钧拍拍吕微微的肩，走过去一看来电显示，接听了电话。 “喂，咋了？” “头儿，刚接到刑警队吕队长电话，东郊发现一具男性尸体，情况复杂，总之，吕队意思是，这个案子归特勤组管，所以……” “我马上到！”鲍钧不待汪华建说完就挂了电话，招呼吕微微：“穿衣服，有大案子了。” 吕微微微微一愣，随即反应过来，忙不迭地抓起衣服往身上套。 四十几分钟后，鲍钧和吕微微根据汪华建发的定位来到东郊一片废弃工地上，此时现场已被拉起警戒线，十几名警察披着雨衣忙碌着。 见鲍钧到来，汪华建和吕栋快步上前接他们进去，吕栋开始介绍案情： “死者是被类似三菱jun刀的利器所杀，身上共七处伤口，致命伤还需法医鉴定才能确定。” 第72章 连环杀人案 鲍钧站在尸体前，眼前是一位最多三十五岁的男子，以一种极度扭曲的姿势趴在地上，仿佛在忏悔？ “吕队，这看起来不过是一起普通凶杀案吧？顶多说凶手手段残忍些，交给特勤组，会不会小题大做了？” 看着鲍钧那副似笑非笑的模样，吕栋没好气地翻了个白眼：“要真那么简单就好，关键在于尸体上的伤口，这些伤口和十三年前的一系列连环杀人案极其相似，几乎一模一样。 所以我怀疑，这案子极有可能是十三年前的凶手重出江湖，当年那家伙在不到两年时间里连续杀害了九人，警方虽锁定了嫌疑人，最终却没能抓到他。 如今他卷土重来，恐怕更难对付。” 说到这里，吕栋不等鲍钧开口，便直接打断他：“别急着反对，反正我搞不定那个狡猾的家伙，况且上面说了，这次必须你来，因为谁也不清楚，凶手会不会像十三年前那样，继续行凶。 一旦破案拖长，意味着会有更多无辜者为此丧命。” 连环杀人案？ 鲍钧面色一沉，再次审视尸体，启动“搜索之眼”，视线以尸体为中心，迅速向四周扩散搜索。 这时，徐涵匆匆赶来：“头儿，吕队，什么情况？” 吕栋刚想开口，就被鲍钧打断：“徐姐，先检查下死者状况，其他的回队里再说。” “好嘞！微微，来帮忙！”徐涵叫了吕微微一声，投入工作。 吕栋疑惑地望向鲍钧，鲍钧却对他摇了摇头：“这案子是不是十三年前那个凶手干的，目前还不清楚，或许是有人模仿呢？所以我们不能急于下结论。 好啦，既然案子已经交给特勤组，你们回去整理资料给汪华建就行了，剩下我来处理！” “可……” “吕队，我可是你带出来的，难道还不信任我？” 看着鲍钧那充满信心的眼神，吕栋重重呼出一口气，拍了拍鲍钧的肩：“好吧，案子就交给你了，如果是十三年前那家伙，无论如何，一定要逮住他，那是个没心没肺的东西。” 鲍钧嘴角轻轻上扬，显出一丝冷淡的笑：“放心吧，他逃不掉的！” “严自辛，男性，三十三岁，安宁市楚郡县长子村居民，十年前毕业于安宁技术学院，现在环海科技公司工作，职位是程序员。” “根据我们的调查，严自辛已经失踪三天了。这期间，公司同事打过电话给他，但无人接听。 可以断定，严自辛处于被囚禁状态。 但由于他平时性格比较内向，没人确切知道他的住址，因此还没人报警。” “我们能确定这不是仇杀。 调查显示，严自辛在公司常常被人差遣去做各种杂事，几乎人人都愿意指挥他。 而严自辛性格温顺，从不与人争执，这让他得了个‘软柿子’的称号，单身，没有伴侣。” 特勤组里，汪华建正向鲍钧汇报调查情况。 很明显，目前只知道受害者的身份，其它线索一无所获。 此时，发现尸体已经过去了整整十四小时。 这时，徐涵带着吕微微走进来，说：“头儿，死者的死亡时间大约在十七到十八个半小时前，即昨晚七点到八点半之间。 死者身上共有七处大小伤口，这些伤口对应心脏、肝脏、脾脏、肺、肾脏、胃和喉咙。 可以说，这七处都是致命伤，因此暂时还不能确定是哪一处导致了他的死亡。” 鲍钧哼了一声，放下手中的资料，站起来说：“大家对情况都有了大致了解。 很显然，这次的凶手手法残忍，心理素质极高，而且心理扭曲。最重要的是，这个人擅长反侦查。 昨天的现场，除了发现一组333车辙外，我一无所获。 此人谨慎至极，视人命如草芥。 因此，我们接下来有的忙了。” 说到这里，鲍钧望向卫鸿燕：“鸿燕姐，十三年前那起连环杀人案的卷宗送来了吗？” “已经送到了。”卫鸿燕连忙将档案员送来的卷宗递上。 鲍钧接过卷宗，说道：“汪华建，你和宫家梅再去现场，做一次彻底的排查。 昨天光线不好，今天看看能否有所发现。 蒋月强，你和石胜富、任克俊再去严自辛的公司和老家，再次确认他的社交圈。 鸿燕姐，你和灵珊姐查一查严自辛的通话记录，看能不能发现什么线索，特别是他失踪当天最后一个电话是打给谁的。好了，大家，时间紧迫，任务艰巨，加把劲！” “是！” 鲍钧应了一声，面容凝重地说：“各位，这次的凶手很可能就是十三年前连环杀人案的真凶。 如果不是，那还好；但一旦确认是同一人，我们的任何拖延都可能导致新的生命陨落，这是我们绝不能接受的。 无论为了荣誉还是正义，这都将是一场硬仗，也是我们特勤队成立以来真正意义上的首战！” “是！” 众人应声后各自散开，鲍钧则拿着卷宗返回自己的办公室。 翻开卷宗，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张张受害者的照片，旁边是严自辛的死亡照。 从照片看，他们的伤口一致，胸口五个同样大小的洞，腹部和喉咙的伤口呈直线，远远望去，就像一把剑直穿过喉咙，搅烂了死者的心肝脾胃肾。 为确认是否同一凶手所为，鲍钧没翻后面的内容，而是开启细致观察模式，仔细审视这几张照片，试图找出不同之处。 正当鲍钧看得入神时，办公室门被敲响，孙灵珊的声音传来：“头儿，上级刚来电话，让你过去一趟。” 鲍钧微愣，答应了一声便放下卷宗，走向卢兴平的办公室。 十分钟后，鲍钧面对卢兴平：“局长，您找我？” 卢兴平放下手中的笔，抬头问道：“有线索了吗？” 鲍钧摇头：“没有。昨天现场被雨水冲刷得很干净，目前还没发现什么。但可以确定，这次的凶手与十三年前的连环杀手是同一个人。” 卢兴平身子一震：“昨天……罢了，果然是个定时炸弹，现在终于爆炸了吗？” 第73章 不是犯罪现场 鲍钧沉思片刻，说：“局长，我想问，既然当年没抓到凶手，为何档案室里没有这个案件的记录？即便是卷宗……也不像是我们局的？” 卢兴平叹了口气：“因为当年的案件发生地点不在安宁，而在滨海市。 当地警方已将其列为悬案，我们怎么介入？只是我没想到，那家伙居然会跑到安宁来。” “滨海？”鲍钧愣住了。 要知道，滨海是全国四大一线城市之一，对外开放的窗口，级别等同于省。 那里的警察局虽也称市局，但无论是能力还是配置，都按照省级部门的标准。 在精英云集的地方，其刑侦科的实力远远超过其他省份的同类单位。 如此精锐的队伍下，凶手还能逃脱，且一逃就是十三年，简直难以想象。 但这更证明了凶手的狡猾。 想到这，就连鲍钧也不由感到沉重的压力。 许久，鲍钧才深吸一口气，说道：“局长，如果没有别的事，我就先回去处理了。 毕竟凶手毫无人性，我们这边稍有耽搁，可能就有新生命遭遇不幸，所以……” “去吧！”卢兴平摆了摆手。 鲍钧正要出门时，卢兴平突然开口：“小鲍，你觉得这次的案件多久能解决？” 鲍钧脚步一顿，摇摇头：“不清楚，但我会尽力控制在一周内。” 卢兴平眼睛一亮：“好，如果你七天内能抓到那个混蛋，上次的灭门案一起算你的功劳，这次务必让你警衔再升一级。” 鲍钧：“？？？”他对升职这事儿不太上心，反正现在整个特勤队都归他管了，官大官小差别不大，唯一的甜头就是待遇能好点，不过这点小钱在有系统的鲍钧眼里，算个啥？ 告别了卢兴平，鲍钧跟卫鸿燕打了个招呼，就驱车直奔案发现场。 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眼看就要过年了，却下起了雨，而且这场雨从昨晚开始就没消停过，丝毫没有要停的意思。 灰蒙蒙的天空本就不讨喜，特别是像鲍钧这样心里装着事的人，更是烦躁得紧。 鲍钧到达现场时，汪华建和宫家梅还在周边排查地形，但雨把线索冲刷得七零八落，连个脚印都没留下。 见鲍钧过来，二人立刻停下，快步上前敬了个礼，汪华建开了口：“头儿，一无所获，凶手显然早有预谋。” 鲍钧没接话，只盯着尸体方向，看着地上的车辙印，除此之外再无其他线索。 随后，鲍钧的目光移到周围环境上：“老闵，你觉得这儿是第一现场吗？” 汪华建愣了愣，低头沉思起来。 鲍钧回头看了一眼，笑道：“昨天咱们来时，尸体已僵硬，四周虽看似血迹斑斑，实则是雨水冲淡了，所以...出血量不对，这儿可能是抛尸地点，而不是犯罪现场。” 汪华建恍然大悟：“头儿，我们要查第一现场吗？” “要怎么查？”短短四个字，让汪华建卡壳了。 正如鲍钧所说，他们现在连最基本线索都没有，如何去查？ 鲍钧被二人的表情逗乐了，摇了摇头，继续观察路面。 因是废弃工地，地面都是泥土地，尸体旁堆着一堆建筑垃圾。 沿着这些垃圾，一条清晰的车辙印远远延伸出去。 顺着车辙印，鲍钧走出了工地，站在华海大道边上，从这角度，他能清晰地“看”到昨晚有辆车在此离开工地，驶向主路。 问题是，这地方是个烂尾楼，地处郊区，监控设施形同虚设，毫无帮助。 正当鲍钧闭眼推理之际，手机又振动起来。他掏出一看，立刻接听：“灵珊姐，有发现了吗？” “抱歉，头儿，目前还没有，但又接到报警了……” 一小时后，鲍钧立于一条排污沟旁。 在他面前，是从垃圾桶里拖出的尸体，尸体用编织袋包裹，仅露出一只手臂。 两名警察小心翼翼地将尸体拖出，徐涵和吕微微立即接手进行初步尸检。 不远处，一个拾荒者颤抖着蹲在地上，眼神满是恐惧。宫家梅正在询问他，但显然他受到了极大刺激，语无伦次，逻辑全无。唯一确定的是，他在拾荒时发现了这个编织袋，本想占便宜打开，没想到里面竟是具尸体。 汪华建正在周边勘查，尽管接近郊区，好歹还有监控可用，只是仍有不少盲区。 十分钟后，徐涵让人将尸体送回警局，她摘下手套，走到鲍钧面前，低声说：“头儿，死者和昨晚发现的是同一人所为，伤口无异，死亡时间约六小时，也就是今早七点半左右。” 砰！ 鲍钧一脚踹向旁边的树，粗壮的树干咔嚓一声断为两截，随着沉闷的巨响，这棵近五米高的树轰然倒下，突如其来的变故吓了众人一跳，他们目瞪口呆地看着鲍钧。 这家伙，大家虽知鲍钧本事大，却没想到这么强，那可是棵树，不是演戏用的道具，这一脚得有多大的力气？这还是人吗？ 宫家梅作为顶尖格斗队员，自己也能踢断小树，但条件是直径不超过五厘米，否则就是笑话。而这棵树呢？直径至少十五厘米，难怪蒋月强一照面就服了，换作自己也得服。 吕微微更不必说，满脑子都是鲍钧那一脚。她自认足够了解枕边人，现在看来，她所知不及万一。 不过，真他娘的帅！ 鲍钧无暇理会众人的震惊，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尸体，随后愤怒地哼了一声，转身回警局。毕竟留在这里也无济于事，这里一点线索都没有，比那个烂尾工地处理得还干净。 ……… 警局内，鲍钧不停翻阅十三年前的档案，企图寻找线索，无奈的是，档案中的记录与现状如出一辙，毫无线索，甚至当时的调查小组都没能找到第一案发现场。 “头儿，死者的身份查明了……” 汪华建正要汇报，却被鲍钧猛地一拍桌子打断，他站起来沉声说：“我现在不关心死者是谁，我想知道这个凶手究竟想干什么，早上七点半，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 第74章 火冒三丈 “光天化日之下，这是把我们警方当猴耍，他以为他是谁？ 真以为自己能耐通天，我们抓不到他？ 所有信息都有记录，汪华建，你负责这边的工作，我不信这个凶手还能上天不成？”鲍钧火冒三丈，这是他记忆里最盛怒的时刻。 望着鲍钧离去的背影，汪华建抿了抿嘴，最终无奈地叹了口气，转身吩咐道：“卫鸿燕、灵珊，你们俩继续查被害人的通话记录，蓉蓉，等会儿你还要和我再去现场跑一趟，小徐，验尸的事就靠你了，现在现场找到线索的可能性微乎其微，希望尸体上能有些收获。” “收到！”几人齐声答道。 同一时间，解剖室内。 鲍钧立于两具尸体之间，全力发动了他的洞察力。 他一直坚信世上不存在天衣无缝的犯罪，既然现场暂无线索，那就从尸体上寻找突破口。 正当鲍钧全神贯注地审视尸体时，徐涵领着吕微微走近，吕微微见状就想上前，却被徐涵一把拉住。 徐涵向吕微微摇了摇头，原地驻足，静静地等待。 突然，鲍钧伸手扶起尸体，掀开其头发，在死者头顶中央，一处明显的伤痕跃入眼帘，这个伤痕正对着咽喉处的伤口，显然是凶手使用了类似三棱锥的利器自头顶直接贯穿。但鲍钧关注的并非此点，而是伤痕周围粘附的微小颗粒。 接着，鲍钧在另一具尸体上也发现了相同的微粒，目睹这一切，鲍钧眼中闪过一抹寒光，抬头便看见了徐涵和吕微微，随即向二人招手。 吕微微立即奔过去，紧紧环抱住鲍钧的胳膊：“老公，你没事吧？放心，凶手我们一定能捉到的。” 鲍钧轻拍她的手背，转向徐涵说：“徐姐，提取头部伤口周围的这些微粒，检测一下是什么东西。” 徐涵略显愕然，当她凝视那些微粒时，双眼猛地一亮：“这…是荧光粉吗？” 荧光粉？鲍钧对此知之甚少，但他明白荧光粉在生活中很常见，几乎每个角落都可能出现，因此想从中获取线索，难度不言而喻。 “先查查，看能否发现什么，我出去一趟。” 鲍钧交代完，迅速离开了解剖室，留下徐涵和吕微微面面相觑。 半个多小时后，鲍钧重返第一具尸体的废弃工地，全力运用洞察力，然而连绵的小雨模糊了一切发现，他几乎要把眼睛贴在地上，却仍只见那一道车辙印，再无其他线索。 “该死！”鲍钧忍不住爆了句粗口，深吸一口气，转身走进了废弃的楼道，尽力平复情绪。 这次他显得格外焦躁。要知道，在他们这一行，最忌讳的就是心浮气躁，人若失去了理智，往往会忽略很多关键信息。 作为特勤组的组长，鲍钧的每一个决定都关系到案件能否破解，因此，无论怎样，他都必须保持绝对的冷静。 但这次的凶手仿佛摸透了鲍钧的脾性，以至于他用了近二十分钟才勉强镇定下来，随之而来的是一种前所未有的紧迫感。 毕竟，第一具与第二具尸体死亡之间，相隔不足十小时，无人知晓凶手何时会再次下手，他必须在此之前，将其缉拿归案。 正欲起身离开的鲍钧，突地定在原地，目光炯炯地凝视着烂尾楼的楼道。 因这工地荒废多年，早已成了垃圾堆积场，虽然烂尾楼内部未堆放垃圾，但也无人涉足，毕竟此处隐患重重，特别是楼梯，十几层楼高的楼梯无护栏，连小孩都不会在这里玩耍。 然而，此时的楼道中竟出现一串足迹，这不得不引人深思。 实际上，鲍钧之所以停下脚步，主要是因为这一串足迹显然被人刻意处理过，幸好此刻他的洞察力未关闭，否则很可能错过这一重要线索。 尽管鲍钧不确定这些足迹意味着什么，但目前手头毫无头绪，即使去另一个现场，也可能一无所获。在这样的状况下，鲍钧快速起身，循着足迹向上探索。 …… 十分钟后，鲍钧站到了六楼一间房门前，眼前所见犹如屠宰场，宽敞的客厅被血迹完全覆盖，只是因时间久远，血液早已风干，渗入地板。 从溅射的血迹来看，这里应该是第一具尸体的真实案发地点。 见此情景，鲍钧心中一颤，迅速步入其中，同时拨通电话：“徐姐，来烂尾楼这边，最外那栋楼的六楼，我发现疑似第一案发现场，带上装备，现场勘查，确认这边的实际情况。” 挂断电话，鲍钧全开洞察力，细致入微地检查整个房间…… 不可否认，凶手实为狡猾之辈，不仅将第一现场置于弃尸地旁，还胆大包天。 鲍钧几乎可以断定，凶手从带受害者至此，实施杀害，再到弃尸，全程未作任何掩饰，似乎笃定警方无法发现这个第一现场？ 足迹、指纹，乃至毛发、唾液，几乎随处可见。 鲍钧心中逐渐勾勒出凶手的轮廓——狂妄、冷静，且目空一切，包括警察在内。 猛然间，鲍钧感到有道目光正向这边投来…… 烂尾楼深处。 鲍钧猛然回首，顺着那道目光望去。 一瞬间，四目相对，鲍钧清晰地看到千米之外一栋大楼中，有一台望远镜正对准着他。在洞察力的观测下，他直接穿透望远镜，望见了望远镜背后的那个人。 身高大概一米七五上下，戴着一副没边框的眼镜，整个人看起来白白净净的，顶多也就四十来岁的样子，文雅书生气？ 不对，那双眼眸里满满的都是挑衅，不屑，嘲笑等各种不好的情绪。 然而，鲍钧只瞥了一眼，就皱着眉收回视线，接着埋头在案发现场继续查探。 可当他转过身后，发现那道目光根本没有挪开的意思。 等了一会，鲍钧重重地吐了口气，转身离屋，顺着楼梯往下走。 楼梯口，他遇到了匆匆赶来的徐涵等人，给指了路后，鲍钧离开那栋荒废的大楼，估算了下刚才那座大楼的位置，随即驱车离去。 第75章 挑衅 同时，在某栋大厦七楼的一个房间里，一个穿着浴袍的男人放下了望远镜，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嘴角勾起一丝冷笑：“有点意思了，啧啧，就不知道你能不能找到我？ 嘿嘿，十三年前警界的天才被我打击到自闭，主动辞职，没想到十三年后居然又有人冒头了，但愿你会比当年那个人好玩点。” 说罢，他换回了平时的衣裳，并在望远镜上贴了张纸条，抓起公文包，出了门。 就在他跨出门的那一刻，他的气质彻底变了个样，屋子里的他仿佛俯视众生的恶魔，出门后的他就成了唯唯诺诺的程序员，随便一看都觉得这人没啥大出息，到哪儿都是受气的主儿。 男人似乎对这样的目光习以为常，完全不在意周遭的一切，下楼后甚至没退房，直接融入熙熙攘攘的人流中。 十几分钟后，鲍钧把车停在了大厦前，抬头望了眼招牌，抬脚走了进去。 到前台，他直接把自己的证件拍在收银员面前，说：“警察执行任务，怀疑有个穷凶极恶的歹徒藏在你们酒店，把七楼八楼所有房间的房卡给我，快！” 收银员吓得一哆嗦，连连摇头：“警官，我只是个打工的，能不能……让我给老板打个电话问问？” 鲍钧微蹙眉头：“快点，我没空跟你们耗，那家伙一天杀了两个人，如果你觉得他跑了对你有好处，你就慢慢拖吧。” “我没那意思！”收银员被吓得不轻，一天杀俩人？这是什么人物啊？ 这时她也顾不上给老板打电话了，赶紧把七楼八楼的备用房卡全拿给了鲍钧。 鲍钧也没心思跟她一个收银员纠缠，抓起房卡就进了电梯。 而鲍钧踏入酒店的同时，对面咖啡馆里，那男人脸上终于露出了些许惊讶，小声嘀咕， “咦？这么快就被发现了？看来你确实有点本事，不过游戏才刚刚开场，希望接下来你能给我些不一样的刺激。” 说完，他慢悠悠地喝完了咖啡，才不急不缓地走出咖啡厅，随手招了辆出租车，绝尘而去。 这时，鲍钧也找到了那个放着望远镜的房间，还看到了那张纸条： “警察同志，你好。我不知道你能否找到这间房，不过我还是给你留了两天时间，希望能有些惊喜等着我。 十三年前，海滨第一名探声名大噪，我当时手痒，想试试身手，但很明显，我失败了，那人也只是虚有其名，最后连我在哪儿都找不出来，实在无趣。 我原以为这辈子就这样了，慢慢习惯了平凡生活，但你的出现，让我不甘寂寞的热血再次沸腾。 所以，警官，我正式向你发起挑战，昨晚，只是挑战的序幕，接下来，我还会杀够十三个人。 若你能在那之前把我捉住，我就送你一份天大的功绩；如果不行，我就收手。 至于你能救下多少人，或者像十三年前那位警探一样自我封闭，那就看你本事如何了，好运！” “靠！” 哪怕鲍钧素质再高，此刻也忍不住爆了粗口，这不只是简单的挑衅，这是在侮辱整个警队。 鲍钧难以置信，这世上竟有如此癫狂之人，不，这家伙已经不能算人了。 也许他自己也不觉得自己是凡人 ？或许他认为自己是神，蔑视世间的一切。 就在这时候，外头呼啦啦地闯进来一拨人，领头的是个四十来岁的油光满面男，跟在他后面的，还有一群保安。 “哎，你想干嘛？这儿是酒店，你……” 鲍钧没心思搭理这位油光男，直接掏出自己的证件：“市局特勤组组长，鲍钧，正在查案子！” 油光男当场愣住了，虽说特勤组成立不久，但不少有头有脸的人物都知道特勤组的存在。 能让特勤组出马的案子，油光男不由得倒吸一口凉气，连忙说：“对不起，警官，但您应该事先通知我们一声，毕竟这里牵扯到很多客人的隐私，您这么一搞，我们没法跟客人交代啊。” 鲍钧深深吸了一口气：“真是抱歉，我也是无奈之举，这次的案子关系到一个极其凶残的家伙，不得不采取这样的办法。 对你们造成的不便，我非常抱歉。 我抓到凶手后，会再来这里，对酒店受到的一切负面影响，我会负全责。” “那倒不必，我虽是个生意人，但也明白只有坏人被抓，我们才能安心经营。 我只是希望下次警察同志有需要我们协助时，提前告知一声，就这样！” “好！”鲍钧冲着油光男点点头：“真的很抱歉，我得赶紧追查凶手去了，等案件结束，我带特勤组的兄弟们来给您捧场。” 说罢，鲍钧绕过众人，迅速离开了酒店。 等他不见踪影，油光男才挥挥手，示意所有保安散去。 接着，他望向房间里那架望远镜，一脸狐疑地说：“真是奇怪，这玩意儿怎么出现在这里的？啥时候拿进来的？” 啪！ 油光男话刚落，鲍钧突然折返回来，一把搭上了他的肩，“抱歉，我刚才着急了，还得请你帮忙调取这里的监控录像，我需要住在那个房间的人的照片。” “行！”油光男吓得一跳，随即火速带着鲍钧朝酒店监控室走去。 十分钟后，鲍钧拿着几张照片出来，看着手里的照片，鲍钧的心情简直要炸。 从照片上看，凶手完全没有任何躲避的意思，虽然戴着口罩，但这只是因为现在公共场所都要求戴口罩。 关键是，他居然大摇大摆地在监控下走进房间，而且在快进门时，他还抬头看了一眼监控镜头，挥了挥手？ 他在跟谁打招呼？ 是我吗？ 不过之前在烂尾楼，鲍钧已经和凶手照过面，加上他过人的记忆力，完全可以把凶手的容貌准确还原出来。 那么……接下来，就要看看凶手是否真的像现在表现出的那样狂妄，那样……肆无忌惮了。 …… 一个小时后，特勤组办公室里，鲍钧把所有人召集回来。 第76章 证据呢? 随后把一堆照片和那张纸条扔到桌上，沉声说：“凶手露面了，就是这家伙，我现在需要他的所有信息，从小时候到现在，行动起来！” “是！”尽管大家一头雾水，但仍迅速行动起来。 不出所料，当他们看到凶手留下的那张纸条时，全都不淡定了。 性子比较急的蒋月强更是咬牙切齿地低吼：“混账，他以为自己是谁？呸，别让我逮到你，否则你死定了，真的死定了！啊~ 气死我了！好想揍人！” 要不是凶手还没抓到，凭蒋月强的脾气，那家伙至少要断几根肋骨才能解气。 其他人虽然没出声，但冷漠的表情已透露出他们的想法。 卫鸿燕和孙灵珊表面上还算镇定，但她们敲键盘的速度明显比平时快了不止一倍，显然，她们也忍受不了被恶徒如此挑衅。 不到五分钟，卫鸿燕猛地站起身：“头儿，有线索了。” “头儿，有发现！” 鲍钧一听这话，急忙走到卫鸿燕身后，电脑屏幕上瞬间出现了八个人的照片和基本信息。 望着八张照片，鲍钧嘴角勾起一抹冷笑，随手指了指第五张：“把他资料调出来，定位他的手机，看看他在哪里！” “是！” …… 下午四点半，青华路上，吕记捞面馆。 戴眼镜的男子正对着一大碗捞面狼吞虎咽，旁边放着一台电脑，不时操作一番，再猛灌一口啤酒，整个人显得悠然自得。 突然，有人在他对面坐下，冲着老板喊：“老板，来碗捞面，快点儿！” “好嘞！”店内传来老板粗犷的回应。 点完餐，鲍钧靠在椅背上，对着面前的男子露出一丝浅笑：“高新伟？” 眼镜男微愣，旋即笑了，笑到后来眼泪都快掉下来了，不知他在笑什么，反正鲍钧是不明白。 笑了一会儿，高新伟合上电脑，一口气喝完了啤酒，这才慢悠悠地摘下眼镜，不慌不忙地擦拭着： “你挺有意思的，咱们俩认识吗？ 还有，你知道随意调查别人是违法的吗？ 啧啧，年轻人，正值青春，可别做坏事哦~” 鲍钧被高新伟的反应逗乐了：“你确实够嚣张，甚至可以说无法无天。 怎么？你觉得所有人都好糊弄？都要被你掌控在手中？” “不不不，这话不对！”高新伟重新戴上眼镜，直视鲍钧的双眼，“小子，你以为找到我就破案了？ 证据呢？就这么冲到我面前，不觉得冒失吗？ 打草惊蛇了，小子。 不过说真的，你比十三年前那家伙有意思多了。 希望下次，你能带着证据再来找我，不然多浪费时间，对吧？” 鲍钧没有明确表示赞同或反对，只是静静地看着高新伟。 接着，他从放筷子的容器里抽出一根，放到两人中间，猛然一折，随着清脆的断裂声，高新伟的脸色骤变：“想催眠我？小家伙，你也太小瞧人了。这次就算了，咱们后面还有的是热闹。” 说罢，他迅速转身离去，之前的胆怯全无踪影。 鲍钧冷笑一声：“能从我手中逃脱，算你有两下子！” 边说边掏出一张二十元纸币放在桌上，随即追赶高新伟而去。 然而令鲍钧惊讶的是，高新伟的实力确实不容小觑，更让人意外的是，他对跑酷也十分在行，穿梭在城市中就像一只敏捷的猴子，几乎没有什么障碍能够阻拦他。 相比之下，尽管鲍钧的身体素质远超普通人，但因缺乏技巧，体力很快就消耗殆尽。 两人你追我赶，从青华路一直跑到崇德路，跨越了将近十里地，最终高新伟一头钻进了一幢破旧的筒子楼，消失在鲍钧的视野中。 事已至此，鲍钧怎会轻易让他消失？ 况且鲍钧心里清楚，以高新伟那种傲视一切的个性，一旦这回合认输，接下来他会更加肆无忌惮，虽不至于报复社会，但杀人的速度必定会快上好几倍，这不是鲍钧愿意看到的。 于是他一面打电话给特勤组要求支援，一面通知附近派出所，封锁筒子楼周边以防万一。 安排好一切后，鲍钧启动了他的搜索之眼。不过目前的搜索之眼只能做些基本的透视，要看穿墙壁还做不到。 突然，鲍钧想到自己还有一张技能升级卡，立刻说道：“升级搜索之眼！” “叮~搜索之眼升级成功，消耗技能升级卡*1。” 随着系统的提示音消散，鲍钧感到一股温暖的力量涌入双眸。瞬间，眼前的筒子楼仿佛透明了一般，人们像是悬空行走，在他面前来往穿梭。 随即，他发现了高新伟的踪迹，让人震惊的是，仅仅一分钟，高新伟就带着五个人上了楼顶。 这座筒子楼并不高，只有七层，约二十余米，他这是要干什么？绑架人质？ 见到这一幕，鲍钧直奔筒子楼，踩着窗户迅速向上攀爬。到达楼顶时，高新伟正领着五个人站在边缘。 看到鲍钧攀爬上来，高新伟略显惊愕，旋即又笑出声，随手把手中的绳子系在腰上。 鲍钧这才注意到，那五个人身上都被绳子捆绑，双手也被束缚，绑架行为确凿无疑。更让鲍钧吃惊的是，高新伟似乎要跳楼！ “你真有趣，比所有遇见过的人都有趣，但游戏到此为止了。我说过，只要你找到我，就给你立个大功——十三年前连环杀人案的真凶，近期两起命案的元凶，怎么样？这个身份对你帮助很大吧？” 高新伟像疯子一样盯着鲍钧，冷笑说：“但前提是你要救下这五个人，否则你不仅得不到功绩，还会受到处分，甚至可能坐牢。嘿，小子，我承认你确实比我强一点，但这正让我觉得人生充满意义。 接下来，游戏的输赢，就看你有多大本事了。哈哈，小子，再见！” 说罢，高新伟掏出一把三棱军刺，指向五人：“都他妈给我上去，快点，不然老子现在就弄死你们。 这里是七楼，掉下去说不定还能活，被我扎一下，你们就死定了，快！” 第77章 来，抓我啊 看到被吓得瑟瑟发抖的五人，鲍钧怒火中烧。趁高新伟威胁人质之际，他猛然一踢地面，如同炮弹般冲了过去。 嘭！ 高新伟对鲍钧突如其来的行动大为恼火，将三棱军刺朝旁边一名女子刺去，却发现刀尖被什么东西挡住了。 这时，他的脸上首次露出了慌乱。 超越常人数倍的身体素质让鲍钧的速度远远超出了人类极限，距离不过五六米，他冲过来连一秒都不到。 紧紧抓住高新伟的军刺，看着上面被血染红的痕迹，鲍钧的眼神越发冰冷：“你这混蛋，还想在我面前威胁人质？你知道死字怎么写吗？” 轰！ 鲍钧一脚踹在高新伟身上，让他直接跪倒在地。 接着，鲍钧双臂猛地一发力，硬生生地扯断了拇指粗的麻绳。 高新伟呆滞地望着眼前如怪兽般的鲍钧，满脸惊恐取代了先前的慌乱。 这时，鲍钧突然低下头，直视他的双眼：“你后悔了吗？但我告诉你，这世上没有后悔药吃。 既然做了，就得承担后果。 挑衅警察？你以为你是谁？” 轰…… 鲍钧再踢一脚，伴随着咔嚓声响，高新伟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抱住自己的右腿怒吼：“你这算什么？嘿，你以为你赢定了？ 告诉你，做梦！ 这楼里我埋了三十公斤炸药，想玩儿？我跟你玩儿到底，哈哈！” 鲍钧没有正面回应，只是拎起他，甩了一耳光，冷笑道：“炸药？唬我呢？那你引爆一个我看看？ 你真能把这楼炸了，老子陪你一起下地狱，来啊，动啊，混蛋！” 高新伟被鲍钧的气势震慑住，嘴角露出疯狂的笑容：“你确实很有意思，我这次输得不冤。 活了四十多年，终于解脱了。嘿，小子，谢了哈。 来，抓我啊，抓我！” 鲍钧深深吸了一口气，随即把铐子锁在了高新伟的手腕上，轻拍了拍他的脸颊：“知道你败在哪里了吗？” 高新伟眼睛微微一眯：“你会告诉我？” “你觉得呢？” “你……”高新伟望着鲍钧那副欠扁的模样，心情糟透了。他想知道自己为何失败吗？自然想。如果鲍钧不提，他还不会如此怨念深重，但现在鲍钧既已挑明却又守口如瓶，彻底激起了他内心深处的阴暗，当下不顾腿上的疼痛，猛地向鲍钧扑去：“我跟你同归于尽！” “姓名！” “高新伟。” “年龄！” “四十四。” “性别！” “男。” “为何杀人？” “没什么理由，就是想杀人，哪来那么多为什么？” 审讯室内，鲍钧目光冷峻地盯着面前全然不觉已是阶下囚的高新伟，连做了几次深呼吸才勉强抑制住直接结果了这个恶棍的冲动。 沉思良久，鲍钧再度启齿：“老实交代杀人的动机，或许我会告诉你你究竟败在哪里。你喜欢玩游戏是吧？那咱们就做个等价交换，如何？” 高新伟咧嘴一笑：“你真这么想知道？” 鲍钧耸耸肩：“你不是也想知道吗？说吧，只要你讲出杀人的理由，我就告诉你我是怎样赢你的。” “行！”高新伟终究还是渴望了解自己的败因。 毕竟，十三年前他可是在滨海警局眼皮底下玩得团团转，如今呢？ 不到一天时间，就莫名其妙被捕了。 至今，他仍不明白自己哪里出了差错。 甚至连他留在酒店的那张字条，按计划也该由酒店人员交给警方。 至于监控？他在吃面时正在删除酒店监控录像，只是他怎么也琢磨不透，鲍钧究竟凭什么能如此迅速地找到他？ 强烈的自负与好奇驱使高新伟决定坦白。 反正，坦白与否差别不大，凶器已被鲍钧缴获，上面还沾有死者的血迹，无论如何，他都难逃故意杀人的罪名。 与其僵持，不如换一个自己想知道的答案，至少死时不会留有遗憾。 随后，高新伟陷入沉思，数分钟后，他开始讲述第一次杀人的往事。 高新伟成长于一个破裂的家庭，五岁时父母离异，却无人愿要他，这让他初次体验到心寒的滋味。 更令高新伟难以接受的是，连爷爷奶奶都认为他的存在妨碍了生父续娶，于是直接将他送入了孤儿院。 童年的遭遇让高新伟变得孤僻、自卑，即便在孤儿院，他也成了其他孩子的欺凌对象，几乎所有人都能对他肆意践踏，侮辱、谩骂、殴打如家常便饭。 加之那孤儿院只是私人经营，管理疏漏，这种状况持续了近十年。 正如那句话所说，不在沉默中灭亡，就在沉默中爆发。 十五岁那年，高新伟因再也无法忍受欺凌侮辱，爆发出前所未有的力量，亲手打死两个殴打他的人，随后逃离孤儿院。 起初，高新伟生活在恐惧之中，几乎每夜做噩梦，同时担心警察来抓他，便从东北一路南下。 因为当时户籍制度不健全，孤儿院的孩子多为“黑户”，高新伟居然有惊无险地抵达了滨海。 起先，高新伟还担心被抓，但出乎意料，整整一年，警察未曾上门，这才让他彻底放下心来。 后来在人口普查时，他重新办理了身份，就此在滨海落地生根，生活下去。 然而，当初的爆发只是瞬间，长达一年的恐惧也让高新伟性格愈发孤僻、软弱。 为了生存，他不得不选择默默承受，无论从事何种工作，几乎没人把他当作朋友，嘲笑、讥讽伴随着他的成长岁月。 杀了两人这件事一直是他心中一根刺，因此他不敢再爆发，清楚社会在进步，一旦再动手，绝不可能像上次那样逍遥法外。于是他边打工边自学，希望通过知识提升自己的地位。 为了平静生活，他日复一日挖掘自身潜力，没想到还真成功了。二十八岁那年，他以成人之身获得了计算机与心理学双博士学位，并进入一家跨国企业工作。 事态似乎开始好转，但高新伟万万没料到，自己跳进了一个更大的火坑。 那家所谓的跨国公司，竟是一个庞大的传销组织，他在其中的地位还不如当年在孤儿院。 第78章 多么荒诞的理由 就这样，他在传销组织被囚禁了整整三年，每天遭受殴打，被迫向外界的朋友索要钱财。 但他哪有什么朋友？ 没钱的他面临的只有更残酷的毒打。 最终，他的心态发生了巨变，变得阴狠、自私、狂妄。 他利用所学，将传销组织成员悉数送进了监狱。 重获自由后，他又想起了当年在孤儿院杀害的那两人，极度扭曲的心态让他竟有些怀念那血腥场面，特别是看到鲜血喷溅时，彻底唤醒了他内心的欲望。 后来的日子里，他专心研究警察是怎么破案的，从中学到了怎么躲避侦查。 当他杀死了一个跟他一样胆小的年轻人后，就再也停不下来了。 他为什么在杀了十三个人后不再继续，原因简单到让人难以置信——他累了，而且警察一直抓不到他，让他觉得没了乐趣，所以他就收手了。 听起来荒唐吧？ 但高新伟讲起来却异常坦然，甚至还带着一丝嘲笑，看得人真想当场给他点颜色瞧瞧。 在海滨结束犯罪生涯后，失去兴趣的高新伟来到了安宁市，打算在这个二线城市定居。 他自己开了一家修电脑和手机的小店，生意虽不说有多红火，但也足以让他吃穿不愁。 十三年过去，他心里那些扭曲的东西似乎随着时光慢慢平息了。 然而鲍钧的名声大噪，却又让他躁动起来。 十三年前没被警察抓住的那种无聊感，在那一刻突然爆发，他想试试，没错，纯粹就想试试这个传说中神通广大的特勤组组长，全国最年轻的二级警司能不能把他揪出来。 多么荒诞的理由？ 但就是这样一个荒诞的理由，高新伟居然真的动手了。 他的目标一如既往，都是那些在生活中唯唯诺诺、对命运逆来顺受的人。 他恨这些人，所以杀了严自辛。 不过高新伟低估了自己的压抑，在杀了严自辛之后，他已经完全控制不住自己，才会在一天之内连续杀了两人，否则他怕自己会被这种压抑憋死。 干掉两人后，暂时没有新目标的高新伟开始关注案发现场，他想看看鲍钧会怎么行动，怎么找到他。 他住的酒店是特意选的，能用望远镜直接观察到抛尸地点。 每当看到鲍钧他们徒劳而归，他都会暗暗得意一番。 听完高新伟的讲述，鲍钧和负责记录的卫鸿燕都愣住了。 他们不是没见过杀人犯，但每个杀人犯多少都有个理由。眼前的这个人，完全是无缘无故地在杀人。 是，他的童年很不幸，前二三十年的人生也很悲惨，但这世上比他不幸的人多了去了，谁会像他这样把杀人当乐趣？ 过了许久，鲍钧深吸一口气，问道：“说完了？还有要补充的吗？” 高新伟摊开手，冷笑说：“该说的我都说了，还能补充什么？现在轮到你了，告诉我，你是怎么发现我的？” 鲍钧拿起笔录，走到高新伟面前，推了过去：“如果没有补充，你自己看看，看完没问题就签字。 等你签了字，我就告诉你我是怎么发现你的。” 高新伟低头扫了一眼笔录，随即爽快地签了字，然后直勾勾地看着鲍钧：“说吧！” 鲍钧挥手示意卫鸿燕离开。 卫鸿燕虽然好奇，但她知道什么时候该做什么，应了一声就离开了审讯室。 等审讯室门关上，鲍钧俯身到高新伟耳边，低声说：“因为你太嚣张了，而我恰好眼神好，你以为躲在一千多米外我就找不到你？只能说，你太天真了。” “不可能！”高新伟一听就炸了，但刚想站起来，腿上的伤让他倒吸一口凉气。 鲍钧站起身，拿起笔录说：“这世上没什么不可能，你觉得不可能，只能说明你见识太少，等着接受你的命运吧！” 高新伟崩溃：“我不信，你回来！回来……” “叮~捕捉连环杀手成功，体质+6，技能掌握黑客技术，现金一千万。” 高新伟这个疯子被送进了监狱，因为他的特殊性，直接关在了监狱最深处，等待判决后送往刑场执行。 对于他这种人，活命是不可能的。 第二天上午，结案后的鲍钧带着吕微微出门，两人轻松来到千达广场。来这里除了鲍钧想放松心情，更重要的是和吕微微确定关系后，他还没陪她逛过街。 当然，鲍钧也想试试，自己三倍于常人的体质能不能扛得住女人逛街的挑战。 作为安宁最大的奢侈品购物中心，鲍钧是第一次来，就连家财万贯的吕微微也是首次光顾。 面对琳琅满目的奢侈品店，吕微微犯了难：“老公，你说我们该去哪里？” 鲍钧微愣：“我哪知道？我对这些也不懂，要么……一家家逛过去？反正今天时间多的是。” 吕微微正要答应，突然看到不远处有个穿着汉服的妹子蹲在地上，旁边放着音响，手里拿着麦克风，怀里还抱着一块写着“十元一首歌”的牌子。 这一幕让吕微微忘了逛街，拉着鲍钧就到了妹子面前，一脸惊讶地说：“你是大奶团？” 大奶团？鲍钧愣了一下，这是什么鬼名字？ 让鲍钧没想到的是，对方居然点了点头，更让他意外的是，这叫大奶团的女孩指着不远处的摄像机，一脸尴尬地说：“二位要点歌吗？” 鲍钧这才意识到对方在录像，不对，是在直播？ 检索之眼本能启动，摄像头上的弹幕瞬间映入眼帘： “我去，这男的这么帅？开玩笑呢？世界上哪有这么帅的人？” “大奶团，老实说，这演员你是从哪儿淘换来的？” “楼上那位是认真的吗？这显然是路人乱入的即兴表演吧？你看大奶团都快羞得找个地缝钻进去了？” “太帅了太帅了，姐姐也是美极了，他们是一对吗？” “我酸了，你们随意享受吧……” 这时候，吕微微也察觉到情况不对，惊奇地望着大奶团，但很快她就明白了过来，本来她就是在网上认识的大奶团，她做直播不是很自然的事情嘛？ 第79章 又开始了 轻轻扯了扯鲍钧的衣服：“老公，别那么惊讶好不好？给点面子啦，这是我追的偶像哦。” 大奶团眼睛一亮，显然没想到自己会有吕微微这么一位漂亮的粉丝，顿时满脸兴奋地说：“偶像……哎呀，不对，粉丝你好，你是要点歌吗？随便点啥都成。” 吕微微愣了会儿，随即望向鲍钧，伸出手来。 鲍毅无奈地叹了口气，从兜里掏出一百块递过去。 吕微微迅速把钱塞到了大奶团手里：“我要点歌，我想听《左手指月》。” 噗~这话一出，大奶团直接懵了，啥玩意儿，《左手指月》，这歌是她能唱的吗？ 原唱当年出这歌的时候根本没给别人翻唱的余地好吗？ 虽说现在网上也有翻唱版本，但显然，大奶团并不在此列。 吕微微看出大奶团的尴尬：“那个……我是不是不能点这首歌？” 旁观这一幕，不管别人怎么看，鲍钧是实在憋不住了，笑眯眯地看着两人，站到一旁，目光投向不远处的摄像机。 嘿，当他看到屏幕上的弹幕时，彻底绷不住了，大笑起来，连忙拉住吕微微的手：“走吧，别为难人家了。” 吕微微闷闷地叹了口气：“果然，偶像也不是万能的嘛。” 大奶团：“？？？” 我在哪？ 我为啥要来这里直播？ 我怎么会遇到这么个神奇的粉丝？ 长得这么好看，咋看上去不太聪明的样子？ 此刻，她的直播间彻底热闹了。 毕竟，看自己的偶像出糗，好像是所有粉丝都喜欢的环节，嗯~除了一些过于狂热的粉丝之外。 不过，这些已经和鲍钧无关了。 他带着吕微微走进一家服装商场，正准备上楼，却发现吕微微正痴痴地盯着不远处的一个角落发呆。 随着吕微微的视线望去，鲍钧忍不住乐了：“怎么，你想要那件？” 吕微微眨巴着眼：“虽然偶像给我的形象有点破碎，但她穿汉服真的很美啊，你不觉得吗？” 鲍钧心头一震，得，又开始了？ 深吸一口气，他伸手将吕微微搂入怀中，满脸柔情地说：“她美不美我不知道，但我确信我家微微是最美的，无人能及。 别人靠衣服提气场，我们微微是靠人给衣服加分，完全不在一个级别，没啥可比的。 所以，你喜欢就好，至于漂不漂亮，那是衣服该操心的事，不是你。” “……” 鲍钧这一番深情表白直接让周围的路人都惊呆了，一个个呆滞地望着他，女生眼里冒着红心，男生们则感觉自己的三观被狠狠地碾压了，天，这是在堵他们的路吗？ 不只是他们，连吕微微都被搞得一愣一愣的，半晌才反应过来，“啵”地一声亲在鲍钧脸上，笑道：“老公，你的情话说得太好了，不过我真的没事，你就实话实说吧。” “我就是在实话实说啊，不然我老婆怎么是吕微微，而不是大奶团呢？对吧？老婆，你要自信，这样才能证明我的眼光没错。” 吕微微：“……” 虽然鲍钧的话好听得让她心里甜滋滋的，但为什么突然就不想买衣服了呢？ 沉默片刻，吕微微再次环视周围的服装区，好吧，确实没心情再逛了。 于是，她无趣地白了鲍钧一眼，直接转身离开商场。 望着吕微微的背影，鲍钧陷入了自我怀疑，仔细回想刚才说的话，没毛病啊，典型的忠犬式回答，但为啥现在感觉哪里不太对？ 尽管百思不解，鲍钧还是第一时间冲了出去，一把抱住吕微微，低头问：“咋了？” 吕微微抬头看了他一眼，摇了摇头：“没啥，就是突然不想买衣服了。老公，你说，女人对男人来说，到底意味着什么？” 好嘛，前面的事儿还没整明白，怎么又来了？还能不能让人活了？ 想起刚刚的遭遇，鲍钧暗暗下了决心，说：“对男人来说，女人就像香烟，想抽吧，对身体不好；不抽吧，总有各种理由驱使你抽，扔了可惜，不扔又难受。” “？？？”吕微微猛地挣开鲍钧，水汪汪的大眼睛直直瞪着他。几秒钟后，她猛地抬脚踩在鲍钧的脚面上：“我让你像香烟，气死我了！” 鲍钧倒吸一口冷气，抱着脚问：“那你说，男人对你们女人又代表了什么？” 吕微微歪头冷笑：“男人对女人就像口红，想起来了就用用，想不起来就直接扔抽屉里吃灰。” 我去……算你狠！ 鲍钧咬牙切齿地扑向吕微微，吕微微立刻尖叫一声，飞快转身逃跑。 一追一逃之间，留下的是阵阵欢声笑语，周围的人都投来羡慕的眼光。 当然，这也有两面性，特别是对那些情侣，尤其是情侣中的男生来说，这可不是什么好事。 嬉闹一番后，小两口手牵手在广场上漫步，聆听人间百态，观赏云卷云舒。 虽身在喧嚣之中，两人却仿佛置身于只属于他们的温馨乐园，没有喧哗，没有争执，只有无尽的幸福和甜蜜。 小两口就在广场上溜达到了天快黑，才拖着有点累了的身子回家。到家屁股还没坐热，鲍钧的手机就响了，是汪华建打来的： “头儿，你现在有空吗？局里有人找你，说是你的老朋友哦。” 鲍钧愣了一下，紧接着就陷入了深思。 等鲍钧到了警察局，才发现来的竟是他以前孤儿院的大厨。 看着满脸愁容的康叔，鲍钧不由得皱起眉头：“康叔，出啥事了？” 康叔全名叫康宫乾，五十六了，鲍钧差不多是他一手带大的。此刻望着康宫乾，鲍钧心里莫名泛起一阵心疼。 康宫乾笑呵呵地摇摇头：“哎呀，其实也没啥大不了的，就是……” 鲍钧心里有了数，便领着康宫乾进了自己的办公室，给他倒了杯水，然后说：“康叔，有啥事直说就行，我啥样人你还不知道吗？” 康宫乾环顾四周，深深叹了口气，道：“咱们孤儿院那地儿被划进规划区了，本是好事，但给的拆迁款太少。 第80章 一群混账 那边还有三十多个孩子，万一真给拆了，咱们连住的地方都找不着。 我就想着来找你帮帮忙，你大学学历，办法总比我多，没想到你当了警察。” “拆迁？”鲍钧一愣，问：“是上面的文件下来的？还是别的啥原因？” 提起这个，康宫乾连忙从兜里掏出几张a4纸递给鲍钧：“喏，就是这个，说是上面的意思，我这老粗不懂，你看看真假？” 鲍钧疑惑地接过纸，确实是关于孤儿院那片地的规划文件，但拆迁决定并非市里发的，而是天弘集团的章，市里只划了规划区，具体操作却不干预。 这种操作眼下挺普遍，鲍钧也没太计较。 但当他看到拆迁补偿款时，直接呆住了，忍不住惊叫：“一平米一千？” 一千一平米，听上去不少，但孤儿院是二十年前的老建筑，面积倒不小，将近两千平。 可那毕竟是二十年前，按现在这补偿标准，孤儿院最后只能拿到一百多万，这点钱，在安宁连个百平房都买不下来，放到郊区顶多也就一套一百五十平的。 一家五口或七口还好说，可那是孤儿院，除了七八个工作人员，还有三十多个孩子，一百多万能干啥？ 就像康宫乾说的，这点补偿款一执行，孤儿院连个住的地儿都没了。 对拆迁，鲍钧心里是能接受的，就算孤儿院曾是他的家，但现在明摆着欺负人，要是这都能忍，他就不是鲍钧了。 深吸一口气，鲍钧把资料压在桌上：“康叔，他们说啥时候动手了吗？” 康宫乾摇摇头：“院长和我们都不答应，现在还僵着，但他们快憋不住了。 我怕最近他们会强来，小钧，你是咱院里出去的孩子，现在有出息了，叔求你，一定帮帮咱们院，不然那些孩子就全毁了。” 说着，康宫乾竟要给鲍钧下跪。 鲍钧一看急了，赶紧拉住他的胳膊：“叔，你这是干啥？逗我呢？行了，这事我记着了，我给你个号码，你回去后在院里多装些监控，尽量把周围都覆盖了，他们要真强拆，也得问问法律同不同意。” “好，好，我这就回，小钧啊，院里就指望你了，叔先谢谢你了，小钧……” 好不容易送走了康宫乾，鲍钧一拳狠狠砸在墙上，怒骂：“tm一群混账！” 这突然的动静吓了特勤组一跳，一群人匆匆跑过来，关心地问： “头儿，咋了？出啥事了？” “头儿，有事就说，别一个人扛着，咱们特勤组是一条心，你不是常这么说嘛？” “头儿，说出来，有啥难处咱们一块儿担。” “头儿……” 面对一张张关切的脸，鲍钧长舒一口气，微笑着摇头：“没事，就是我以前的孤儿院被规划了，中间出点状况。” 鲍钧讲完，特勤组的都火了，这不明摆着欺负人吗？真当法律是摆设？ 没错，天弘集团是有两下子，在安宁房地产界也是数一数二，但这不代表他们就怕了，作为精英，他们也曾让不少富商吃过亏。 汪华建忽然拍了拍鲍钧的肩，笑道：“头儿，天弘集团要拆迁，肯定不止孤儿院，周围肯定还有别的建筑。 咱们得按规矩来，我这就带人去摸摸底，看看到底什么情况。如果天弘集团真的违规操作，那咱们就得和他们好好理论一番了。” “对，怕个屁，只要他敢违法，咱们就敢办他，tm有几个臭钱就不知道自己是谁了！”蒋月强这急性子差点跳起来。 鲍钧愣了下，随即笑了。 是啊，他们手里有法律这把剑，孤儿院出了问题，他不信旁边的棚户区就没问题。 只要他们抓住证据，天弘集团又能怎样？一样能把它掀翻。 想到这里，鲍钧转过身说：“好吧，汪华建，你带蓉蓉姐去那边棚户区走走，看看赔偿款合不合理。 我这就去查查上级的规定，咱们市既然定了任务，肯定有个最低赔偿标准。咱俩分工合作，开始行动吧。” “收到！” 汪华建带着宫家梅离开了特勤组，鲍钧摆手让其他人继续工作，自己则直接走向卢兴平的办公室。 …… 但他刚迈进办公室，就听见吕栋在卢兴平面前发牢骚：“大局，现在所有线索都指岱逍遥，你一句话就完事了？开啥玩笑？ 那可是一条人命，不是猫狗，大局，原则呢？哎呀？” “吕栋！”卢兴平猛拍了一下桌子站起来，沉声说：“你也算是老刑警了，知道什么是证据吗？ 那女孩明显是自己跳楼自杀的，法医那边都确认了，你现在跟我这儿纠缠有意思吗？ 你以为我不想把那混蛋关起来？可得有证据啊，你有本事就找出证据来，不然别在我面前瞎嚷嚷。” 岱逍遥？ 鲍钧眼睛微眯，如果他记得没错，天弘集团的小老板好像就叫岱逍遥吧？ 他认识岱逍遥，主要因为这家伙平时高调得很，吃饭或别的什么事，朋友圈、微博上到处晒，想不认识都难。 听吕栋的意思，岱逍遥出事了？ 吕栋被卢兴平的话堵得说不出话，想反驳也找不到理由，因为正如卢兴平所说，女孩确实是自己跳楼的，除了知道岱逍遥之前侵犯过那女孩，他们没有任何证据。 更关键的是，要立性侵案，得有人报警，可女孩死了家人才来报警，这让调查没法进行。 毕竟几天时间，足以销毁任何证据。 卢兴平见到鲍钧，重重叹了口气：“小钧来了？有事吗？” 鲍钧摇摇头说：“大局，我想请你帮我问一下，东渠路那边棚户区改造，最低补偿标准是多少？” 卢兴平愣了愣，想起鲍钧是从东渠路孤儿院来的，想了想才说：“这事儿不归我管，但我参会了，上面定的是每平方米三千五百元，咋了？出问题了？” 鲍钧浑身一震，眼中闪过冰冷的光芒：“三千五百块，啧啧，真是黑心。” 说着，他把康宫乾带来的拆迁方案放在卢兴平面前，沉声说：“大局，你看一下这份天弘集团发的拆迁通知。” 第81章 你居然想撬我墙角? 卢兴平疑惑地接过文件，看到拆迁补偿款时愣住了，随即拍桌大怒：“混账东西，他们怎么敢？” 吕栋本不想插手，毕竟鲍钧能力比他强多了。可一听天弘集团，他就抢过文件，看罢怒道：“大局，这案子交给我来处理吧！” “你给我滚！”卢兴平怒吼。 吕栋嘿嘿一笑，抓着文件就跑：“大局，谢啦，等我破了案请你喝酒！” 鲍钧和卢兴平面面相觑，一时愣住…… 很久之后。 鲍钧悠悠叹了口气，无奈地看着卢兴平：“大局，这案子你就这么给吕队了？” 卢兴平摊手说：“还能咋办？先不说他本来就查天弘集团的案子，光是你出自孤儿院这一点，你就不适合直接介入这事。 所以，先让他做吧，再说，一个天弘集团，真当我们警察是吃素的？” 说到这里，卢兴平停顿一下，继续道：“还有，以后有事别自己忙前忙后，多给手下实践机会，也许会有意想不到的收获。” 鲍钧一愣，心想“好家伙”。 但如卢兴平所言，因为他出自孤儿院，确实需要避嫌，况且交给吕栋也并非不可，毕竟他没入警之前，安宁市的治安也没见得差到哪去，不是吗？ “行，这案子就给吕队了，那大局，我先走了！” “等等！”鲍钧刚要出门，卢兴平叫住他：“你的报告我看了，连上一次的案子一起上报了，这次说不定又能拿个二等功，小子，准备好请客吧。” 鲍钧：“？？？” 虽然意外，但一个八年未解的案子，加上一个十三年前的杀人狂魔，这两案子份量十足，鲍钧在里面的作用无疑是关键的，所以给他个二等功，其实并不过分。 不过他进警局才两个多月吧？两二等功，一三等功，是不是有点过了？ 从卢兴平办公室到特勤组的路上，鲍钧一直在琢磨这事儿。 回到办公室后，他猛地一握拳，说：“好吧，以后无论什么案子，先让汪华建他们上，实在搞不定我再出手，就这样。” 做了决定，鲍钧感觉整个人都轻松许多。 …… 虽然卢兴平说要给他记功，但鲍钧没想到上面动作这么快，第三天卢兴平亲自来到特勤组。 但这次简单很多，只有市局的大局和副局到场，简单说了几句，就把二等功的奖章给了鲍钧，并帮他换上了高级警司的警衔。 随着特勤组成员的掌声，这场匆忙的颁奖就这么结束了，波澜不惊，除了局里人知道，外界一点风声都没泄露。 等卢兴平他们离开后，众人一起把鲍钧抬起来，抛向空中：“头儿万岁！” “头儿无所不能！” “老大，现在离了婚嫁给你还赶趟不？” “？？？”突兀的一声惊呼，把现场所有人都震得愣住了，紧接着，众人的视线纷纷聚焦到了娇小玲珑的卫鸿燕身上。 吕微微紧皱着眉头：“鸿燕姐，我一直当你是我亲姐一样，你居然想撬我墙角？甚至还打算离婚？信不信我这就告诉姐夫去？” 孙灵珊搂着卫鸿燕的肩膀：“小燕啊，我之前怎么没发现你这么有胆量呢？快说说，你是不是早就对我们老大有意思了？” 宫家梅捏了捏卫鸿燕的脸蛋：“啧啧，小燕啊，我们得有点自知之明，你看微微多漂亮？你怎么比得了？ 所以嘛，有梦想挺好，但做白日梦可就不行咯！” 徐涵等人也跟着加入了调侃的行列，卫鸿燕被说得面红耳赤，咬牙切齿：“我就不信你们没在网上喊过别人老公老婆，哼，一群小气鬼，我们的友情就此结束！” 噗嗤~ 这话一出口，所有人都差点儿喷笑，想反驳却发现竟无言以对，毕竟现在这年头，在网上随便喊喊又不要紧，谁能想到卫鸿燕会来这么一招？ 正当卫鸿燕得意洋洋之际，吕微微却突然说：“我可没喊过！” “？？？”卫鸿燕一下懵了。 因为下午没啥事，鲍钧索性让大家去档案室学习前辈们的破案技巧和案件中可能遇到的细节处理，他自己则带着吕微微离开了警局，美其名曰……巡查。 还好特勤组里没人管他们，不然肯定有人要跟鲍钧抬杠——谁见过特勤上街巡逻的？ 别说特勤了，连刑侦都不干这活儿好吧？ 不过，谁让他是老大呢？ 哎，最关键的是，这次特勤组沾了鲍钧的光，刚成立不久就集体立了个二等功，他们还真找不到理由去跟鲍钧讲理。 街上，吕微微总觉得有点心虚，毕竟她从小到大都是乖乖女，逃课都没试过，就算到了大学，朋友们怎么劝说“没逃过课的大学生活是不完整的”，她也坚持原则不动摇。 虽然她还没正式办理入职手续，但档案已归入特勤组，编制都给她预留好了，就等着她实习期满三个月后正式加入特勤组。 即便如此，她还是觉得翘班不太合适。 望着前方那个没心没肺的鲍钧，吕微微跟了一会儿，终于忍不住了，快步上前拽住鲍钧的手，低声说：“咱们就这么跑出来，是不是不太好？要不……回去给局里请个假？” 鲍钧无奈又好笑地用手指点了点她的鼻子：“想啥呢？你以为局里管咱们这点儿事？走吧，听说前面有个烧烤店今天开业，我们去看看，反正中午也没好好吃。” 吕微微：“……” 好吧，公事上，鲍钧是她的上司；私底下，鲍钧是她的男友、未婚夫。作为一个温婉贤淑的好妻子、好下属，她当然要跟紧领导的步伐，对吧？ 于是，她努力压抑着内心的不安，跟随鲍钧来到了那家烧烤店。 鲍钧之所以知道这店今天开张，主要因为它离警局不到五百米，离他们小区也不过六百米左右，五天前他就收到了这家烧烤店的开业宣传单... 几分钟后，二人来到店前，新店开张生意通常不错，尤其是位于安宁最繁华的地段之一，等他们到时，外边几十张桌子早已座无虚席，服务员正忙着增设桌椅。 第82章 枪击案 吕微微看着这忙碌的场景，惊讶道：“我的天，这得赚多少钱啊？” “？？？”鲍钧被吕微微的话逗笑了：“行了，别算了，反正没你老公我挣得多。走吧，那边有位置了。” 吕微微点头，眼睛直勾勾地看着用餐的人群，纳闷：这才下午四点半，这些人怎么就这么饿？ 直到她看到烧烤店门上贴的宣传单，才恍然大悟，所有菜品五折？啤酒免费？这种好事那些吃货能放过？吕微微都觉得自己快流口水了。 可就在这时，一个看似喝得晕乎乎的男子大步朝他们走来，直接撞上了吕微微的手臂，这还是吕微微闪避了一下，不然就直接撞怀里了。 吕微微皱眉：“你怎么回事？” 话音刚落，鲍钧怒了。只见那男的不仅没有道歉的意思，反而指着吕微微说：“你走路不长眼啊？看不见人？妈的，什么……” 啪！ 鲍钧猛地伸手抓住男子的肩膀，手腕缓缓加力，那人的脸迅速涨红。 “你……” “你什么你？”鲍钧放开男子，接着拍了拍他的脸，冷冷地说：“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但我告诉你，这次你没惹出大麻烦，否则不会这么容易了结，明白？” 骂人不揭短，打人不打脸，鲍钧这一举动无疑是触碰了男子的底线。 他一把推开鲍钧的手，反手向鲍钧扇去：“你这个小白脸，算个什么东西？老子在这条街混了几十年，还没人敢在老子面前这么嚣张，你……” 咔嚓！ 一声清脆的响声，男子哑口无言，周围看热闹的人也都愣住了。 男子的几个伙伴本想站起来帮忙，这时也纷纷坐下，各自吃喝起来，装作不认识那人的样子。 鲍钧给男子戴上手铐，亮出自己的证件：“我叫鲍钧，市局特勤组组长，我怀疑你有问题，老老实实地待在这儿。” 说罢，不顾男子吓得煞白的脸，鲍钧直接拨打了报警电话。 见此情景，男子感到全世界似乎都在跟他作对。 吕微微含情脉脉地看着鲍钧：“老公，这算不算迟到的英雄救美啊？” 鲍钧：“……” 英雄救美不救美，鲍钧没往深里想，但要是有人胆敢动吕微微一根汗毛，他绝不会轻易放过那家伙。 幸好这次的混账没能得手，不然鲍钧觉得自己可能会当场失控。毕竟，正义是他坚守的原则，而吕微微则是他的底线所在。 吕微微开心就好，随她心意吧。 虽然中间出了点小状况，但两人后来还是安安稳稳地享用了烧烤大餐。 不得不承认，这家烧烤店的手艺确实不错，两人吃掉了将近两百块钱的食物，要不是实在吃不下了，吕微微恐怕还得再战斗一番。 哎~不知道其他女孩子要是知道她怎么吃都不胖的体质，会是什么表情呢？ 当然了，两人都不是小气之人，回去时给他们特勤组的伙伴们带了大约五百块的美食，除了没买酒，所有好吃的都打包了一点。 然而，当两人回到特勤组时，却发现汪华建他们正急匆匆地准备出任务？？ “这是咋了？”鲍钧放下东西，满腹狐疑地问。 众人闻到烧烤香，一个接一个地偷偷咽口水，毕竟快下班了，肚子早就咕咕叫，但现在有任务在身，只能忍着…… “头儿，刚接到报警，花园别墅那边发生了枪击案，一男一女遇害。 上级认为涉及枪支弹药，所以交给我们特勤组处理，我们现在就得出发。 哦，头儿，这些都是给我们买的吗？”汪华建一边抓着烧烤一边回答。 枪击案？鲍钧愣住了。 众所周知，国内对枪支弹药的管控极为严格，因此，任何涉枪案件都被视为重案。 这类案件的嫌疑人通常极为凶残，加之枪支弹药的威胁，随时可能导致警察牺牲。 过去遇到这种情况，都会组建专案组，集中精英力量应对。 深吸一口气，鲍钧把所有烧烤一股脑塞给汪华建：“所有人立刻行动，吃的放车上路上解决，快！” …… 半小时后，花园别墅7号。 十几名警员已经拉起了整个7号别墅的警戒线，一些警员正在对别墅周围的环境拍照取证。 鲍钧出示证件后，带着汪华建、蒋月强、徐涵和吕微微进入别墅。 死者位于客厅，两人都穿着浴袍。但当众人看到尸体时，都傻眼了。 女子看起来四十岁上下，尽管保养得宜，却依然遮掩不住岁月的痕迹。 而男子只有二十多岁，看体型像是健身教练。老妻少夫？还是…… “两名死者均遭枪击致死。女子致命伤在胸口，子弹穿透心脏，当场死亡；男子则中弹于颈部，同样当场毙命。 初步推测，两人死亡时间不超过八小时，大约是今天上午10点左右。” 徐涵简单验尸后起身报告。 鲍钧应了一声，这时宫家梅从外面进来，说：“头儿，查清楚了，这别墅是天弘集团董事长高澈的，但由于别墅间隔较远，从昨晚到今天下午都没人听到枪声。” “怎么可能？”宫家梅话音刚落，汪华建就说道：“我看过，这附近的别墅最近距离也就50米左右，枪声不可能听不到，除非枪上装了消音器。” 消音器？ 这话一出，众人再次陷入沉默。如果在国内获取枪支的难度是99，那么消音器就是99.5。 没错，消音器比枪支更难搞到。 一起枪击案，竟牵扯到枪支和消音器这两种违禁品，这已不仅仅是简单的凶杀案，背后必定有隐情。 鲍钧思绪万千，早上才了解了天弘集团的一些情况，下午就遇到了天弘集团的案子，难道自己和天弘集团八字不合？ 沉吟片刻，鲍钧转身下令：“尸体带回去做详细解剖，同时确认死者身份。 你和蒋月强留下检查现场是否有弹道痕迹，确定凶手的位置和体型。 汪华建，你带任克俊周围打听一下天弘集团董事长的情况，其他人等死者身份确定后再作安排。” 第83章 就不怕把自己玩死? “明白！” “石胜富，你去一趟刑侦科，那边吕队长手上有关于天弘集团董事长独子的案子，你把卷宗拿回来，这个案子由我们特勤组全面接管。” “好的，头儿。” 鲍钧应了一声，继续说：“好了，先回去吧。对了，保护好现场，任何人不得进入，包括别墅主人高澈。” “明白！” …… 一小时后，特勤组办公室，汪华建将资料递给鲍钧，说：“死者身份确认了，女的是高澈的妻子，男的是咱们市天元健身房的教练，叫柳园。 对了，天元健身房是天弘集团旗下的产业。 看现场情况，显然是高澈妻子带情人回家啊？头儿，你觉得这案子会不会是高澈干的？毕竟哪个男人被戴了绿帽都受不了吧？” “诶，这你可就说错了！”这时，姬玉瑶拿着一份材料走进来。汪华建眨眨眼：“不对吧，你给我个反驳的理由？” 姬玉瑶冷笑，直接把材料放到鲍钧面前：“据我们调查，高澈和死者柳园虽未离婚，但感情早已淡漠如水。 高澈在外养了七个女人，够厉害吧？可柳园更厉害，她外面有十四个情人，几乎每两周轮换一次。 还有，那别墅虽然户主写着高澈，但两年前就被他作为礼物送给柳园，宣布双方从此各不相干。” 听完姬玉瑶的介绍，特勤组里每个人的表情都变得精彩纷呈。 汪华建更是倒吸一口凉气：“我的妈呀，一个包养了七个，一个更狠，直接翻倍。这对夫妻可真会玩，就不怕把自己玩死？” “你们聊什么呢？”蒋月强领着宫家梅走进来，瞧见大伙儿惊讶的模样，好奇地问了句。 卫鸿燕这个机灵鬼立时绘声绘色地把高澈和柳园那档子事儿说了一遍。听完，蒋月强和宫家梅面面相觑，惊讶得说不出话。 过了半天，宫家梅咬牙恨恨地说：“俩混蛋。” 蒋月强拍拍宫家梅的肩：“别急着下定论，万一两厢情愿呢？行了，我们是来分析案情的。” 说着，蒋月强递上了查到的资料：“头儿，弹道分析出来了，凶手当时大概率站在门口，进门后直接打空了枪里的子弹，我们在现场找到两枚弹到角落的子弹。 根据弹痕和弹道，我们推断，凶手身高大概1米78到1米83之间，枪法熟练，对枪支颇有研究。 其他线索，我们还在查，应该很快就有眉目。” 鲍钧把所有材料整理在一起，还包括了从吕栋那儿得到的关于两天前被高澈儿子高杰锋性侵的女孩自杀的案件。 一件简单的枪击案，因突然冒出的这几十号人，变得扑朔迷离。毕竟从现有情况看，不论是高澈，还是他包养的人，甚至柳园养的小白脸，都有可能。 想到这儿，鲍钧暂且把卷宗搁一边，说：“梅梅姐，还得麻烦你，把柳园养的小白脸全筛查一遍，看有没有符合凶手特征的人。 罗一清，你擅长心理侧写和侦查，多留意高澈那边。现在案子看似线索众多，实则无从下手。在确认前，尽量别打草惊蛇。” “头儿，何必这么麻烦？我看，不如直接带回审讯，到时候您催眠一下，不就啥都清楚了？”卫鸿燕笑眯眯地凑到鲍钧面前说。 鲍钧差点被呛到，手扬了扬又放下，想起对方不是吕微微，便站起身道：“鸿燕姐，你也干刑警这么多年了，难道不知我们重证据，不重口供？ 况且，催眠状态下获得的口供，不能作为法庭证据。 所以，当前首要任务是确定凶手身份，同时搜集证据。” 卫鸿燕吐吐舌头，飞快回到座位上：“头儿，要不要监听他们的电话？” 鲍钧没好气地翻个白眼：“你说呢？” “是！” 因这突如其来的枪击案，特勤组下班时间自然泡汤了。 接近九点，特勤组依旧灯火通明。鲍钧握着笔在材料上涂涂画画，最终笔尖停在高杰锋的案件上。 毕竟，高澈和柳园那点事儿，基本是公开的秘密，各玩各的，互不干预。 因此，如果说他们之间有矛盾，几乎不可能，甚至比一般夫妻还要平静。 唯独被高杰锋性侵后跳楼的女孩，至今没有公道，不能排除对方狗急跳墙。 但关键在于，那女孩出身平凡，家里也没懂枪的人，或者说，女孩的家境不允许有这样的人存在。 当然，如果有家人当兵，也说不定，但女孩家中只有父母和一个十五岁的弟弟，年龄都不符合参军条件。 “头儿，出事了！”正当鲍钧陷入深思，孙灵珊突然闯入，说：“刚接到报警，有人械斗，控制住才发现是柳园包养的小白脸。派出所不敢轻易做主，就把人都送过来了。” 鲍钧微微发愣：“械斗？什么缘由？” 孙灵珊叹了口气：“据派出所消息，好像是柳园生前买了份巨额意外保险，但原件被某个小白脸藏了。现在每个人都说是受益人，争执不下就动了手。” “哎呀~”这次连鲍钧也愣了，倒吸一口气：“这些人玩得这么花？人在哪儿？我去问问。” 十分钟后，鲍钧见到了这群鼻青脸肿的男子，不得不承认，这些人的长相都在及格线上，当然，不然也入不了柳园的眼。 此刻，他们似乎都意识到错了，一个个低着头，不敢看坐上方的鲍钧。 鲍钧呼出一口气，轻轻拍了下桌子，沉声说：“别在这儿戳着了，头都给我抬起来，再低就到裤裆了，说吧，到底怎么回事？” “警官，是这样，一年前柳园买了份意外险，受益人我亲眼看见写的是我。 但她要留着原件，说只有她出了意外才拿出来。 我知道，她是怕我跑了，不跟她好了。 谁能料到这种事？我一个年轻人，为啥跟着个老女人？还不是图钱？那可是上千万的保额……” “写你名字？明明是我的，你别在这混淆视听。” “是我，当时跟柳园一起去买的，写的我的名字。” “……” 第84章 故意放的烟雾弹 “够了！” 见又要吵起来的十几人，鲍钧猛拍桌子，怒道：“这里是警察局，不是菜市场，更不是给你们吵架的地方。 想吵？信不信我马上把你们全扔进看守所？到那里你们随便吵！” 十几个人立刻低头噤声。 鲍钧深吸一口气，平复情绪，这才开口：“好了，说说吧，你们都不知道原件在哪儿？” 众人摇头。 鲍钧轻轻哼了一声，转过身望向孙灵珊：“灵珊姐，蒋月强现在还在现场吧？让他在别墅里仔细找找，看能不能找到那份保险的原件。” “明白，头儿！”孙灵珊答应一声，起身往外走，但在离开前，她狠狠地瞪了这群人一眼。 一个个长得人模人样，精神抖擞的，咋就不能干点正经事呢？ 好吧，现在外面总说“少年不懂富婆好”，这种有毒的心灵鸡汤听听也就罢了，哪有那么多便宜事？ 孙灵珊心里清楚，真要是这里面哪个拿到那千万保险的，就算大家都知道他的黑历史，外头小姑娘还不是照样往上贴？ 但她孙灵珊不管别人，反正她看不起这种人。 鲍钧一脸恨铁不成钢的样子，看着这群像鹌鹑一样乖乖的大老爷们儿，好一会儿才重重叹了口气，站起来说： “都给我滚蛋，别再让我听说你们打打闹闹的，下次就没这么简单了，非得给你们扣个寻衅滋事的帽子不可。 还有，案子没查清楚前，都给我老老实实呆在安宁，谁敢跑我就抓谁，听见没？” “是是是，听见了，警官放心，我们哪敢跑啊。” 这十来号人连滚带爬地出了警察局，也不顾上吵架了，到门口就作鸟兽散了。 鲍钧站在楼上，望着各自散去的众人，再次叹了口气。 回到办公区时，他发现吕微微已经在那儿等着了。 见到鲍钧，吕微微小跑过来，手里拿着资料递给他：“尸检报告出来了，除了已知的情况，暂时没发现其他异常。” 鲍钧应了一声，轻轻揉了揉吕微微的小脑袋：“怎么样？累不累？” 吕微微脸一红，有些生气地踩了鲍钧一脚：“快松手，这是警局哎，被人看到多不好？” “？？？”周围人好奇地抬头，心想：本来我们没看的，你这一提，是想让我们围观吗？ 鲍钧笑眯眯地点了点吕微微的额头：“好了，文件先放这儿，告诉徐姐，累的话就休息。 尸检报告只是辅助参考，现在基本情况已经了解，剩下的尸检意义不大，别逼自己太紧。” 吕微微秀眉一挑：“老公，你看不起我们法医的工作吗？” 鲍钧连忙摇头：“说什么呢？如果是其他案件，尸检报告确实很重要，但这是枪击案，我们只需确认死亡时间和致命伤，法医是刑侦不可或缺的部分，你们更要保重身体。 行了，照我说的，去和徐姐休息下，有事我会叫你们。” 吕微微这才傲娇地哼了一声，绕过鲍钧往外走，路过鲍钧时，她忽然踮起脚尖，在鲍钧脸颊上亲了一下，然后像得逞的小狐狸一样迅速溜走。 刚出门，她就和迎面而来的孙灵珊撞上了，孙灵珊疑惑地看着匆匆离开的吕微微：“头儿，你又欺负微微了吗？” “怎么可能？”鲍钧白了她一眼：“说说，有什么发现？” 孙灵珊摇头：“没有，蒋月强几乎把别墅翻了个底朝天，也没找到那份保险原件。 头儿，会不会是柳园故意放的烟雾弹？ 实际上她根本没买这份保险？ 毕竟只要肯花钱，伪造一份保单并不难，不然怎么解释他们看到的受益人都是自己的名字？” 鲍钧微微蹙眉，听孙灵珊这么一分析，这可能性确实存在。毕竟柳园和这些人顶多算是“雇佣”关系，没必要用自己的安全为他们买保险。 再加上那十三个人都声称看到了受益人是自己的名字，除非柳园真的为每个人都买了，虽然这也不是不可能，但他们的关系还没到那种程度。 突然，鲍钧眼睛一亮：“让蒋月强再找找，找不到的话，明天把那十三个人再带来。” 孙灵珊虽然不明鲍钧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但她知道鲍钧不会做无用功，既然他这么决定，自有他的道理。 于是，她点点头，拿出手机拨给了蒋月强。 这时，汪华建也进来了：“头儿，情况有点不对劲啊？” 这话一出，大家都望了过来，包括鲍钧：“你发现了什么？” 汪华建嘴角微抽：“我们发现尸体已经过去四个多小时了，而且咱们也不是偷偷摸摸的，可到现在，高杰锋、高澈，一个都没表现出要来看柳园的意思，这没问题吗？” “呼~”卫鸿燕站起来说：“我还以为啥事呢，汪哥，你可能不知道，他们名义上是一家人，但实际上各过各的，一年能见一次面就算不错了，如果不是户口本上写着，谁能信他们是亲家？” 汪华建摇头：“我明白你的意思，但情况确实不对。高澈不说，柳园可是高杰锋的亲妈，现在亲妈去世了，他连面都不露，他在怕什么？” 特勤组里， 听了汪华建的话，鲍钧眼神一凝：“怕？为啥说他在怕？” 汪华建一愣，忙摇头：“头儿，我不是那个意思，我……” “说说看？”鲍钧来了兴致，他越来越喜欢下属独立思考的氛围。尽管他自己也在思考，但人总有思维局限，集思广益往往能带来意想不到的好处。 最重要的是，就像卢兴平说的，要尽量培养下面的人，这样他这个组长才能轻松一些。 他可不想将来每天泡在特勤组，因此手下快速成长显得尤为重要。 汪华建想了想，说道：“大家都知道，高杰锋是柳园的独子。 就算他们母子关系再不好，柳园去世了，一个正常人，哪怕心肠再硬，至少也会装模作样哭两声吧？ 可现在呢？我敢肯定高杰锋不可能没收到柳园去世的消息，但他却不来认领遗体，我猜他要么是害怕，要么藏着什么。” 第85章 雇凶杀人 “总之，高杰锋这人有问题，我建议重点关注。” 鲍钧竖起大拇指表示赞同：“老吕，有道理，你的分析很关键。鸿燕姐，你那边专门盯着高杰锋的动向，有情况马上报告。灵珊姐，你多费点心，继续留意其他人。” “明白！” …… 正当鲍钧这边准备严密监控高杰锋时，天弘集团总部，董事长办公室里。 高杰锋叼着雪茄，一口接一口地抽着，眼睛死死盯着眼前的男子。过了一会，他把雪茄按灭在烟灰缸里，站起来说：“高澈，我妈死了，你什么意思？ 你要是不给我个说法，信不信我把你那些见不得人的事全抖出来？大不了鱼死网破，去你的！” 高澈眼神冷峻：“混账，你怎么和我说话呢？我可是你爸，你现在的好日子都是我给的，你敢把我怎么样？ 再说了，她死了跟我有啥关系？你不知道咱俩两年多没联系了吗？” 高杰锋冷笑：“老不死的，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外面有个私生子，叫什么来着？高过？五岁还是六岁？ 哼，你害死了我妈，接下来是不是就要对我下手了？然后天弘集团就全是那小杂种的了，对吧？” 砰！ 高澈一掌拍在桌上，冷声道：“小子，你调查我？” “我没调查你，是别人告诉我的。我手里也不是没有眼线。 老不死的，我劝你别耍花招，否则就等着翻脸不认人，大不了大家都去讨饭吃！”说完，高杰锋转身离开了办公室。 高澈眼皮狂跳，一脚踢飞了椅子：“见鬼，别让我知道是谁干的，等老子查出来，灭你全家！” …… 高澈和高杰锋争吵的同时，在天弘集团对面五星级酒店的顶楼，罗一清惊讶地收回视线，眉头紧锁：“感觉哪里不对劲？” 随后，他迅速取下望远镜里的远程录像硬盘，交给旁边协助的派出所警察：“你把这个交给我们队长，快点。” “好的！”警察敬礼后拿着硬盘飞奔下楼。 半小时后，硬盘落到了鲍钧手上。 看完录像后，鲍钧转向众人问道：“大家看出了什么问题没有？” “头儿，我们需要找唇语专家吗？完全听不清他们在讲什么。”宫家梅揉着太阳穴说。 鲍钧轻笑道：“唇语的事，你们等等。” 说着，他拿出手机拨通了薛坤的电话。作为刑事侦查科的老警员，薛坤擅长读唇术，只要嘴唇动了，他就能知道人在说什么，甚至能模仿出说话者的情绪和心态。 做刑警的没有固定的上下班时间，尽管此时已近深夜十一点，薛坤还是很快来到了特勤组。 “小鲍，你总算想起你哥来了。快说，有什么需要帮忙的？我可是盼星星盼月亮等着这一天呢。”薛坤一进门就大笑着抱住了鲍钧。 鲍钧无奈地推开他：“老哥，我是男的，我老婆是女的，以后这种动作收敛点，别让我老婆误会。” “去你的！”薛坤没好气地翻了个白眼。 鲍钧乐呵呵地播放了摄像机拍摄的画面：“老哥，帮我看看他们在聊什么。” 薛坤恍然大悟，眼睛顿时聚焦，开始翻译，几乎是对面一说，他这边就跟上，实现了真正的即时翻译。 翻译结束后，特勤组成员再次陷入沉默。从二人的对话来看，两人都在怀疑对方，但高澈最后那句话，几乎可以排除他与此事的关系。 当然，这也并非绝对，高澈商场摸爬滚打多年，以前也常和警方打交道，说不定他猜到了警方在监视他，故意说那些话。 偏偏两人讨论的内容很可能就是柳园遇害的真相，而这父子俩都有谋财害命的动机。 正如高杰锋所说，如果高澈想为私生子铺路，与他关系恶劣的柳园和高杰锋就必须死，这样才能让“高澈”合理继承天弘集团。 反过来，高杰锋要想夺得天弘集团，无论是柳园还是高澈，甚至是高过，都得除掉。 总之，这对父子都不是省油的灯。 看着鲍钧他们陷入深思，薛坤张了张嘴，最终默默地退出了房间，这种案子他就不参与了。 薛坤离开后，鲍钧猛地回过神来，看了看薛坤离开的方向，拍拍手说：“梅梅姐，现场的技术侦查人员过去了吗？还没进展吗？” 宫家梅摇摇头：“没有，凶手很可能是老手，连鞋上都套着鞋套，我们没找到任何线索。 我现在怀疑，杀害柳园他们的，很可能是职业杀手。” “你是说……雇凶杀人？”汪华建转过头来问。 宫家梅点头：“不能排除这个可能性。” 鲍钧轻轻敲着桌子，眼神来回在高杰锋和高澈身上转悠，过了会儿，他忽地站起来说：“都暂停下，咱们来梳理一下。 目前我们手上有四条线索：一是从刑侦科吕队长那儿得到的关于高杰锋涉嫌性侵导致女生跳楼的案子； 二是柳园购买人身意外险的案件； 三是高澈冒出来的私生子问题；四是高杰锋争夺家产的事。 从这些线索中，我们大致可以推测，凶手很可能就潜伏在这几个人之间。 会不会有人为了替女孩报仇？ 这可能性最小，毕竟如果真要报仇，目标应该是高杰锋，而不是柳园。 其次，柳园供养的那些年轻情人，是否因察觉到被柳园欺骗，从而报复她？ 这概率也不大，但不管怎样，这两条线不能放弃，得深入查。许多案件，往往真相出乎意料。 最后，就是高过的突然出现，以及高杰锋间的财产纷争，这一条可能性最大，我们要重点关注，无论是高杰锋还是高澈，都得严密监控。 除情人报复外，其他三条线索都可能导向更多事态发展，换句话说，接下来很可能会有更多人死亡，也许下一次就是我们破案的时刻。” “明白！” 鲍钧挥挥手：“好，先把手头工作放一放。 蒋月强，你去看看外面有没有夜宵，买点回来，大家想吃什么赶紧告诉蒋月强，我来付账。” 第86章 好消息 “耶！老大万岁，我要烤串，再来点菠萝啤酒。” “巧克力，咖啡，再加上盖浇饭。” “我……” 众人七嘴八舌，引来了隔壁的徐涵和吕微微，两人也迅速加入了订餐大军。 鲍钧笑眯眯地看了一圈，视线再次回到桌上的资料。忽然，他的目光落在那份“棚户区拆迁规划方案”上，灵感突现，起身说道：“汪华建、蒋月强、梅梅姐，你们三个吃完饭后帮我查查天弘集团的黑料……” 之所以要查天弘集团的黑历史，是因为它之前爆出的负面信息太多，比如强拆、压低补偿金，甚至有伤亡事件。 虽然天弘集团针对的是棚户区或老城区，但其中不乏厉害角色。 我们现在知道高澈家内部不合，但外界百姓谁知道？他们若要报复天弘集团，也是有可能的。 第二天。 孙灵珊再次召集了柳园的那些年轻情人，十几个人忐忑不安地坐着，好像屁股下藏着炸弹，他们小心翼翼地贴着椅子，生怕一动就会引爆。 鲍钧放了一份材料在桌上，笑道：“各位，今天请你们来，有个好消息和一个坏消息，想先听哪个？” “这……”众人面面相觑，最终一个靠近鲍钧的男人顶不住压力开了口：“先……先听好消息吧。” 鲍钧笑道：“行，好消息是柳园去世了，你们以后自由了。” 噗~这话一出，十几人差点儿吐血，这算哪门子好消息？ 这不是坏事吗？ 虽然他们和柳园没什么感情，但至少解决了生理需求，还拿了大笔钱，鲍钧现在这么一说，让人难以理解。 更重要的是，柳园去世的消息他们昨天就知道了，现在提是不是有点过分？ 他们虽未言明，但鲍钧已心领神会，摊手道：“别这样，相信我，等你们听完坏消息，就会觉得之前的算是好消息了。” “那……坏消息是什么？”还是那个男的问。 鲍钧轻敲桌面：“坏消息是，柳园耍了你们，她根本没有给自己买人身意外险，说受益人是你们，全是假的。 怎么样？听到这消息，再联系之前的，是不是觉得有人帮你们报仇解恨了？” “……” 十几人惊愕对视。 突然，一个男子站起，愤怒道：“不可能，我亲眼见她签字买保险，还付了钱，怎么可能是假的？” “对，我也亲眼所见，她不可能作假，没错，你在骗我们，对吧？” “警官，买保险时我就在她旁边，不可能是假的，她……” 望着又起争执的众人，鲍钧眉头紧锁，喝道：“都闭嘴！” 众人立刻安静下来，毕竟他们只是普通人，不敢和警察硬碰硬，个个蹙眉，死死盯着鲍钧，想确认他是否在开玩笑。 面对他们的目光，鲍钧露出冷酷的微笑：“你们自以为是什么？无论你们承不承认，在柳园眼里你们不过是解决私欲的工具罢了。她连亲生儿子都不顾，会在乎你们？ 再说，你们都看到柳园买了保险，受益人是你们，这意味着她至少得买十四份保险，你们觉得可能吗？而且每份保额一千万，总共一点四亿，你们哪来的自信认为自己在柳园心中价值这么多？” “？？？”十三人被鲍钧的话噎住，本想反驳，却发现他说的是事实。虽然柳园平时出手阔绰，每月给他们的零花钱都有五万左右，但让她拿出一个多亿，她绝对舍不得。 尤其是最近，他们感到柳园对他们的热情明显减退，仿佛又找到了新的对象？ 虽无力反驳，不代表他们不生气。明白后，他们集体爆发，纷纷谴责柳园的欺诈行为。 看着这群义愤填膺的人，孙灵珊整个人都不好了。她没想到他们会如此理直气壮地在这里指责一个曾经包养他们的人。这价值观扭曲到何种地步，才会做出这样的事？ 果不其然，世界广阔，啥稀奇事儿都有。 孙灵珊今天算是开了眼界了。 鲍钧没吭声，静静等他们发泄得差不多，这才咳了两声，说道：“看样子，你们对柳园那欺骗行为都憋着一股火，现在柳园去世了，你们也算出了口气。 不过现在我以特勤组组长的身份正式要求你们配合调查柳园遇害案件，别想着拒绝，因为你们现在也有嫌疑。 毕竟谁知道会不会是你们中的某一位，不经意间得知消息，私下里去报复了呢？对吧？” “哎哟喂，警官，您可不能冤枉好人哪！这可是知法犯法，我们怎么可能对柳园下杀手？” “就是，警官，就算您是警察，也不能随便给我们安罪名吧？我们不过是想挣点零花钱，分享那种事我们哪敢呀？” “……” 啪！鲍钧再次用力拍桌，怒声道：“都给我安静，现在从你开始，一个个地把你们知道的关于柳园的一切都说清楚，包括柳园的社交圈子、常去的地方，还有她和别人发生的矛盾。 谁说得清，谁就可以走，其他人嘛，就跟我去拘留所待着吧。 小小年纪不思进取，整天想着不劳而获，还沾沾自喜，我都替你们脸红！” 说完，鲍钧站起身，向门外走去。他怕自己再这样看下去，真忍不住把这群人教训一顿。 “灵珊姐，把他们说的话全记录下来，让他们签字画押。” “好的，头儿！”孙灵珊冷笑一声，坐到鲍钧的位置上，“就从你开始，叫啥名字？什么时候跟柳园一起的？快说！” …… 鲍钧走到外面，并没有回特勤组，而是靠在走廊边的窗户旁，望着外景，努力调整自己的思绪。 偏偏天不遂人愿。 他还没调整多久，卫鸿燕就急匆匆跑来，说：“头儿，出岔子了。” 鲍钧全身一震，猛然转身：“什么情况？” 卫鸿燕抿抿嘴，一脸困惑地说：“高杰锋来报警了，说他的床上被人放了死老鼠。” “？？？” 鲍钧愣了片刻，随即匆匆往特勤组方向赶。 在特勤组里，因涉枪击案嫌疑，高杰锋刚到警局报案就被前台直接转到了特勤组。 ………… 第87章 这么会玩的? 鲍钧和卫鸿燕进门时，他正在描述事情经过：“警官，我真的没撒谎，那只死老鼠还放在我枕头旁边呢，一把水果刀插在它肚子上，我的半张床都被血染红了，这是明目张胆的威胁！” 汪华建皱眉：“你先冷静，好好讲，是今天早上发现的？” 高杰锋点头：“是的，严格来说也不是我发现的，是我女友发现的，她起得比我早，是她的尖叫把我吵醒的。 警官，我告诉你们，这肯定是高澈那老家伙干的，他在威胁我，要我放弃继承权，因为他外面有私生子，他想把所有财产留给那个小子，警官……” “注意用词，这里是警局，事情是谁干的不是你说几句话就能定的，事发地点在哪里？东西你们有没有动过？”汪华建语气一下冷了下来。 高杰锋似乎被吓到了，立刻低头小声说：“就在我住的房子里，老鼠我们扔了，但应该还能找到。警官，我没撒谎，你们……” “你给我打住！”汪华建再次打断他：“好了，案子我已经记录了，我会立即请示头儿，派人去调查。 不管怎样，这事我们会给你一个说法。没事的话，你可以走了。” 高杰锋还想说什么，一看汪华建的眼神，连忙点头哈腰地站起来：“好吧，警官，你们可得快点啊，我真怕自己活不到明天见太阳了。” 汪华建硬是把一步三回头的高杰锋送出了警局。 看着两人推搡的模样，鲍钧脸上浮现出一丝玩味的笑容，低声说：“越来越有趣了。” “诶？头儿，你说啥？” “没啥，一会儿汪华建来了，任克俊、石胜富，你俩跟他去趟现场！” “头儿，这也太假了吧？” 汪华建带走了石胜富和任克俊，宫家梅皱眉说：“高杰锋真当我们不知道他是啥人？装得唯唯诺诺的？” 鲍钧不置可否地回到座位，说：“他这是在转移注意力。” “嗯？怎么讲？” 鲍钧活动了下手脚，笑道：“高杰锋知道自己有问题，但问题可能与他关系不大，所以他要主动站出来，吸引火力，掩盖他真正想保护的人或事。” “这么说，柳园和那男的是高杰锋找人干掉的？”宫家梅浑身一颤，问道。 鲍钧摇摇头：“不能妄下结论，况且证据不足。但现在高杰锋主动跳出来了，先查查再说。” “好！”宫家梅在高杰锋的名字上画了个圈，表示重中之重。 快到中午时，孙灵珊回来了，她把13个人的口供交给鲍钧，说：“他们都招了，不过头儿，下次再有这种事儿，能不能别让我去了？实在太倒胃口了。” “啥？”鲍钧疑惑地接过材料。 孙灵珊像是想起了什么，猛打了个寒颤，说：“呃~不行，一想就起鸡皮疙瘩。 头儿，您自己看吧。反正我觉得，我以后专心搞技术侦查这块比较好，对，就这样。 对了，中午我不吃饭了，恶心够了。” 嘿，这话一出，所有人的八卦之火噌噌噌就烧起来了。毕竟孙灵珊的性格是出了名的稳，能让这位都觉得恶心的事儿，那得奇葩成啥样？ 鲍钧也不例外，心里揣着满满的疑惑，翻开笔录一页页看起来，脸色也跟着内容一起精彩纷呈。 大家伙虽然心痒痒，但见鲍钧没开口，也只能憋着。 好在这笔录得查清楚，所以鲍钧阅后直接让孙灵珊投屏到大屏幕上了。 紧接着，特勤组里就炸开了锅，惊叹声四起： “哎哟喂？这么会玩的？” “七个男的加上柳园自己？这她能受得了？” “我的天，这更过分了啊，不对，这些人怎么想到这些花招的啊？” “我原以为自己的三观已经碎得挺彻底了，现在看来，三观碎这事，只有更碎，没有最碎！哎，服气！” “……” 听到男人们的议论，宫家梅、卫鸿燕和孙灵珊三人面面相觑，特别是孙灵珊，刚听了一遍，这回又来一遍，简直是心理双重暴击。 毕竟她们虽各有身份，但首先都是女人，现在和一帮大老爷们讨论这富婆和一群男人的风流事儿，她们没当场逃走，真是职业修养满分了。 只是让大家不解的是，这份记录虽然详细描绘了柳园的混乱私生活，但几乎没提她与人结怨的事。 从这些人口中，可以看出柳园平时虽然玩得开，但为人很讲义气，在名媛圈还是社交圈里，大家对她的评价都很不错——大方、重情重义，所有优点几乎都往她身上靠。 不得不承认，抛开那些上不了台面的东西，其他方面柳园并不像是会遭人杀害的人，包括被她养着的那十几个男子，即使知道被骗，仍对她评价极高，足见心中对柳园是感激的。 所以，到这一步，柳园这条线基本断了。 关掉投影后，鲍钧敲了敲桌子，说道：“从柳园的情况来看，她本人结仇的可能性不高，我们的重点还是高澈父子。另外，关于跳楼女孩家庭的调查情况如何了？” “基本上摸清了，女孩家只有父母和一个15岁的弟弟，他们是外来户，亲戚朋友不多，老家的亲戚更是少有来往，报复的可能性很小。而且我们查到，他们家昨天突然多了三百万巨款，来源是高杰锋私下给的，应该是补偿金。” 宫家梅捧着资料说：“另外，关于天弘集团的黑料，我们也在搜集。但调查显示，除了五年前的一起强拆导致命案，其余的拆迁虽然也有不少不合理，但并未引起流血冲突，报复可能性也不大。” 鲍钧微微点头：“五年前的命案是怎么回事？” “天弘集团在强拆一钉子户时，不慎砸死了那家的独子。 事后经法院调解，天弘集团赔了对方一百五十万，对方也就撤销了对天弘的诉讼。” 宫家梅合上资料：“现在事情还没完全查清，可能背后还有我们不知道的，我们正在深挖。头儿，我觉得现在情况已经很明朗了。” 第88章 要么现在给钱，要么一起死 “柳园的死，要么是高澈，要么是高杰锋干的，不如直接带回来协助调查。” “再等等，虽然我们排除了很多，但关键证据还没找到。哦，对了，那把枪有线索了吗？” “暂时还没……”宫家梅话音未落，姬玉瑶急冲冲跑进来：“头儿，枪找到了，上面提取到了指纹，但指纹混杂，具体情况还需技术鉴定确认。” 众人望着姬玉瑶手中的枪，唰地一下全站了起来，这无疑是案件的重大突破。 有了枪，凶手基本就锁定了，抓到凶手，背后的主使者自然也就浮出水面了。 当然，这只是他们的希望，毕竟谁都知道，有钱能使鬼推磨，想让凶手咬出高澈父子，难于登天。 鲍钧接过枪，那是一把旧款的五指手枪：“能确认这就是杀害柳园的枪吗？” 姬玉瑶点头：“可以确定，我们从枪膛里提取了弹壳痕迹，和现场的弹头吻合。” 鲍钧松了口气，露出微笑：“干得漂亮，快去，尽早锁定凶手。” “明白！”姬玉瑶美滋滋拿着枪跑了出去，虽然队里有孙灵珊和卫鸿燕，但真正鉴定还得靠下面的技术部门。 姬玉瑶走后，鲍钧拍拍手：“各位，枪找到了，大家打起精神，争取尽快找出凶手。等案子一破，咱们翠云轩聚餐，我请客。” “头儿大气！” “太棒了，跟着土豪头儿就是爽，我越来越爱咱们特勤了。” “又请客吃饭？”正当众人兴高采烈时，吕微微皱着眉头走进来，“老公，你上次中奖的钱够你这么造吗？将来孩子不喝奶粉啦？” 噗~此话一出，众人笑作一团。 吕微微说完才意识到自己话有多失态，但转念一想，自己追的鲍钧，后来还主动贴上去，说这些有什么奇怪？ 反正她这辈子跟定鲍钧了，给他生孩子是必须的。 鲍钧哭笑不得地看着吕微微：“你每次咋就这么准时呢？” “我心疼咱家的钱，哼！” “行了行了，咱家的钱花不完的，而且我又不是天天请大家吃豪华大餐，对吧？” “切~” 吕薇薇傲娇地晃了晃小脑袋，一屁股坐在了鲍钧的位子上，问道：“我刚听见这边挺热闹的，是不是找到什么重大线索了？咱们这案子是不是快结了啊？” “对，快结束了。等完事了，我们保证老老实实去吃饭，让你早点把头儿拽回家秀恩爱，怎么样？” 宫家梅打趣一笑，引得众人哄堂大笑。 吕薇薇脸噌地红了，急匆匆站起来，双手叉腰：“梅梅姐，我决定了，这次我老公请客，你别去了，哼！” 吕薇薇这一来，紧张了一天一夜的特勤组终于又有了欢声笑语。 姬玉瑶动作迅速，两个多小时后，她拿着鉴定报告回来，进门就喊：“头儿，指纹比对结果出来了。” 鲍钧噌地站起，沉声道：“抓人！” “是！”宫家梅作为当前留守的最强战斗力，二话不说冲了出去，姬玉瑶紧跟其后。 同时，鲍钧脑海里也传来了系统的消息：“叮~检测到关键凶手，获得投资技能精通。” 投资？ 听到脑子里的声音，鲍钧有点蒙，随即感觉大脑中涌入了大量的金融信息、投资技巧和各种投资理论知识。 几秒后，他恢复如常，也松了一口气。他没忘之前纪检领导说的话，之前还一直担心，现在好了，只要问，他就敢说，赔赚可不敢保证，但他觉得赔本的可能性不大。 十分钟后，几辆警车冲出警局，为避免打草惊蛇，没拉警报，甚至用的都是私家车——清一色的奥迪。 可半路上，鲍钧的耳机里突然传来卫鸿燕的声音：“头儿，情况有变，凶手定位变了，他现在的位置在…… 咦？汤臣一品？汤臣一品3单元6号楼，那不是高杰锋住的地方吗？” 鲍钧眼睛一亮：“好，我知道了，继续监控，有情况马上汇报。” “是！” 另一边，汤臣一品，6号楼顶层复式客厅里。 高杰锋一脸阴郁地看着面前的男人，怒道：“我不是跟你说过吗？最近离我远点，你不知道我周围全是警察吗？你想干啥？拉我一块儿死？” 男人手里捏着一根导火索，腰间缠着自制炸药，冷笑：“你想让我走？ 先把我钱给齐了再说，说好的五百万，现在才给了两百万，糊弄谁呢？ 等我走了，钱就没了。 一句话，要么现在给钱，要么一起死。” 高杰锋浑身一震，腾地站起，瞠目结舌地看着男人：“老子给你五百万了，哪来的两百万？讹我？不对……” 高杰锋恍然大悟，什么都明白了，他笑了，疯狂地笑，笑了好几分钟，猛然止住笑声，指着男人说：“是高澈那老东西派你来的吧？我全明白了，连你接近我也是他指使的对吧？就连杀柳园那贱人也是他的主意？ 好算计啊，我弄死柳园，花了自己的钱，最后还把自己搭进去，然后他那老混蛋就能把家产全给那个小兔崽子对吧？ 妈的，高澈给你多少钱，老子现在给你双倍，你去干掉高澈，马上兑现！” 男人眼珠子转了转：“抱歉，高董给的价码你出不起，最关键的是，高董已经冻结了你所有资金，所以你现在必须死。 不过你放心，我会陪你一起死，这一切都会随着我们的死而彻底结束。” “你休想，想让我死，做梦去吧！高澈，你个老混蛋，给老子滚出来！ 他妈的，我还是你亲儿子呢，你怎么下得去手？ 混蛋，畜生，人渣，你最好别让我活着，不然我非整死你不可，天打雷劈的！” 男人看着嘶吼的高杰锋，眉头一皱，喝道：“他妈的给我闭嘴！” “嗯？”高澈愣住了，因为他发现男人竟把手中的引线掐断了。 随后，男人随手把打火机扔给高杰锋，冷笑一声：“我也不想死，所以我想救你，但你得让我活下去，做不到，我有无数种方法带你一起死，信不信？” 第89章 他不能活着到警局 高杰锋彻底懵了，眼里满是疑惑。 只因当初这男人接近他说自己是癌症晚期，顶多活几个月。按他们相识的时间，这男人也差不多到生命尽头了。 高杰锋也知道这男人家人的状况，男人一死，家人就能得到几百万巨款，不论是他的孩子还是父母，都能得到妥善安置。 用一条走到头的命，换全家下半生的安宁，怎么看都划算。 所以他完全想不通眼前的男人为何反悔。 这时，房门突然被暴力踢开，鲍钧带着姬玉瑶和宫家梅等人走进来。 看到这一幕，鲍钧饶有兴致地打趣：“哟？这里发生了什么好玩的事？说来听听？” 鲍钧话音刚落，高杰锋笑了，笑得眼泪都出来了，他指着男人说：“不管你在搞什么鬼，我活下来了。 只要我活着，你们一个都别想跑。 来，警官，抓我吧，我承认，我雇了这个人，杀了柳园和那个混蛋，我有罪，抓我！” 男人也咧嘴笑了：“我承认，我杀人了，来，抓我吧？” 鲍钧挥手让人把高杰锋和那两人铐起来，这才抬头看着客厅中的几位，“高杰锋，刚才这儿的画面都录下来了吧？有没有什么我们不能看的？” 高杰锋捂着肩膀，一脸疯狂地说：“看吧，随便看，有什么见不得人的？ 我还要告发，高澈那老家伙这些年偷税漏税，强拆害人，还闹出过人命，他所有的犯罪证据我都知道，我要举报，不行，要是高澈那老狐狸知道我没死，一定会想尽办法除掉我。 警察同志，你们得保护我，我要当污点证人，你们有责任确保我的安全！” 鲍钧眯起眼说：“那是自然，我会保护好你的，如果你说的属实，也许还能减轻你的罪责，说不定将来还有机会活着走出监狱，带走他俩！” 跟着，鲍钧让人直接从高杰锋那设备里取出存储卡，一同带回了警察局。 与此同时，在天弘集团，高澈正埋头于文件中，突然办公桌上的手机响了。 一听见铃声，高澈全身猛地一震，这是因为这个号码是他临时申请的，知晓这个号的仅有一人。 他急忙把手中的笔扔到桌上，迅速接起电话：“情况怎样？事情办好了吗？” “高董，出岔子了，不知怎的，高杰锋居然拖延到警察来了，现在他俩都被警方带走了。” “什么？”听到电话那头的消息，高澈如同落入冰窖，冷汗瞬间湿透了背心，咬牙道：“不行，不能让警察抓走他们，你现在那边有多少人？想办法处理掉那两个混账。” “这……高董，现场至少十几个警察，而且都带着枪，我们这边才三人，根本没法在这种情况下对高杰锋他们下手。” 砰！ 高澈一屁股坐在了椅子上：“怎么会这样？” 突然，高澈想到了什么：“对了，你不是说你师兄是个顶级狙击手吗？ 我给你们两千万，干掉高杰锋，我只有一个条件，他不能活着到警局，事成之后立即转账，到时候我还会帮你们逃出国。” 电话那头一阵沉默，似乎在权衡利弊。 约摸一分钟之后，对方开了口：“高董，两千万太少了，毕竟这是从警察眼皮底下夺命，至少五千万，你同意我就马上联系我师兄，不同意的话，我们就各走各路，反正我也有事需要出国。” “你……”高澈被对方的狮子大开口吓了一跳，但对方几乎踩着他的底线讨价还价，再说了，五千万换他几十亿的产业还在，不答应，他将一无所有。 想到这里，高澈沉声说：“好吧，五千万就五千万，你们可以行动了，我这边立刻给你转两千万定金，事成后再付清剩余的三千万。” “高董爽快，等着我的好消息吧！”对方说完就挂了电话。 此时，高杰锋和凶手被押上了车，可直到上了车，高杰锋的脸上仍满是恐惧。 直到鲍钧下楼来到车上，高杰锋一把抓住鲍钧的肩膀说：“警察同志，不行，我们不能坐这种车，高澈那老家伙认识职业杀手，他们里头有狙击手，这么走我肯定活不了，警察同志，我们换种方式回警局行吗？” 鲍钧微微愣了下，随后不易察觉地点了点头，打开车门下车，同时启动了全视角观察，环视四周。 这时，宫家梅走到他旁边，低声说：“头儿，我觉得高杰锋疯了，这里是国内，狙击手？就算真有，对方……” “嘘~”鲍钧突然比了个噤声的手势，低声道：“左前方十一点钟方向，距离五百米的灌木丛，让任克俊过去看看。” 宫家梅满脸疑惑：“？？？” 安排好一切后，鲍钧就没再理睬。 职业杀手？ 这称号或许能让很多人忌惮，但在鲍钧看来，那些所谓的存在不过是比一般小丑强点的货色。 派前任特种兵之王任克俊去处理，已是高看了他们。 还真以为国内顶尖特种兵是吃素的？ 那可是能和国外武装硬碰硬，一个小组就能瘫痪敌人指挥部的狠角色。 杀手？ 切！ 不过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鲍钧还是等了约十分钟才离开汤臣一品。 而他离开不出五分钟，脑海里再次传来系统的提示：“叮~检测到职业杀手陨落，体质+1。” “警察同志，我们真的不会有危险吗？”车内，后座上的高杰锋瑟瑟发抖，像只受惊的鸟，眼睛不停四下张望，生怕突然有颗子弹射入他的脑袋。 鲍钧冷笑：“怕啥？真要有子弹，也得先干掉我们，我们都不怕，你怕个啥？安静点。” 高杰锋顿时闭嘴。 半个多小时后，众人顺利返回警局，鲍钧让蒋月强带凶手去监控室，自己则带着高杰锋进了审讯室。 将高杰锋铐在审讯桌上，鲍钧才回到自己的位子上，看着彻底放松下来的高杰锋说：“好了，到了这里，你的安全绝对没问题，有什么尽管说，如果你能提供重大线索，我真能保你活着出狱。” 第90章 变态 高杰锋靠在椅背上，紧闭双目，十几秒后才吐出一口浊气，重拾起初的阴冷和疯狂：“好，警察同志，我现在就开始举报高澈那老家伙的罪行……” 鲍钧点点头，身旁的记录员开始快速记录。 2008年，高澈脱离施工队单干，因抢生意直接将对方负责人打成半身不遂。 2012年，高澈纠集手下三十多工人成立天鸿建筑，专事拆迁改建，一年内强拆民房三百多栋，打伤抵抗者六十五人。 2018年…… 2020年，天弘集团成立，这一年高澈偷税七十八万，收买高层人员十三人。 …… 2023年，天弘集团承建西郊天苑大厦，累计克扣拖欠农民工工资两千六百四十四万，逃税六百九十七万。 …… 随着高杰锋的揭露，连同他呈上的一些证据，鲍钧的脸色愈发难看。 天弘集团涉及的犯罪活动之多，让高杰锋滔滔不绝讲了半小时之久。 鲍钧正以为快要告一段落时，高杰锋冷不防地说：“去年六月，高澈不知从哪搭上了线，开始贩毒，一年间赚了一个多亿。 警官，这些不是我瞎编的，他的贩毒记录都藏在他现在住的别墅里，楼上书房有个暗格。 这情报还是我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收买他助手得到的。 哦，对了，那助手因为泄密，被高澈扔进江里了，现在尸体能不能找到都难说呢。” 贩毒？ 这话一出，鲍钧噌地站起身来。他有如此大的反应也不奇怪，如果在国内枪击案算大案，那么一旦涉及到毒品，事情的严重性就会自动升级。要是查实，眼前的枪杀案将瞬间变成特大案件。 “你确定这不是为了陷害高澈编造的？”这一刻，就连鲍钧的声音都带上了颤抖。 毕竟，那可是毒品，五十克就能判死刑的东西。 一旦沾上毒品，枪支弹药，甚至炸弹都有可能出现。 一旦涉足毒品，几乎等于走在刀刃上，被抓到九成九以上是要判死刑的，所有贩毒的人，几乎都是不要命的。 他们与其他罪犯最大的区别是，他们根本不害怕警察，甚至敢跟警察对峙开火。 面对这种人，就算是鲍钧，也不敢掉以轻心。 高杰锋冷笑：“我何必给他编造罪名？就算他没贩毒，就我之前说的那些事，他也得判无期了吧？我何必多此一举？ 再说，证据就在他别墅书房的暗格里，不信你们可以去搜，说不定他犯的罪比我讲的还要严重。” 鲍钧重新坐下，瞥了一眼笔录员，笔录员点点头，将整理好的笔录递给鲍钧。 鲍钧低头看了一遍，把笔录放到高杰锋面前：“看看吧，没问题就签字画押！” 高杰锋似乎急切地想让高澈倒台，草草扫了一眼就签了名。 鲍钧没功夫管他的心态，收好笔录，好奇地看着高杰锋：“小子，我很好奇，高澈怎么说也是你爸，你怎么能这么恨他？ 他似乎也恨不得除掉你，还有你亲妈，你们一家三口到底怎么回事？” 提起这个，高杰锋的情绪一下激动起来：“想知道？好啊，权当我自述犯罪经历吧。我恨他们？我恨不得吃了他们。 没错，他们是生我的父母，但从我三岁起，他们就没管过我。我自己长大也就罢了，但你们能想象一个人的变态能到什么地步吗？” 说到这儿，高杰锋指了指自己的脸：“看到没，这张脸还算过得去吧？ 你们信不信，就因为我这张脸，十八岁成人礼那天，我妈竟然要强上我？ 我拒绝后，她直接找人把我给……你们敢信？” 噗！这话一出，尽管鲍钧已有心理准备，还是差点一口血喷出来，目瞪口呆，觉得脑子不够用了，靠，这他妈是亲妈还是什么鬼？ 他尚且如此，更别提笔录员，直接愣住了。 高杰锋却没在意他们的反应，继续说道：“人生突遭巨变，我去求高澈主持公道，可你们猜他怎么做的？ 他知道我不能给他延续香火后，直接让人把我赶出了天虹大厦，像打发乞丐一样给了我几千万，断绝了关系。 呵，这他妈是亲生父母能干出来的事吗？ 从那天起，我就巴望着他们死，可我等啊等，就是他妈等不到。 几个月前，我实在忍不住时，有个人找上门，说能帮我摆平柳园那个贱人，我他妈感激涕零，直接给了他五百万。 他成功了，可谁知道他竟是高澈的人？害死柳园后还想害死我？ 靠，什么世道。” 说到这里，高杰锋如释重负，靠在椅背上：“你们知道吗？在告诉我爸我不行之后，他又找了别的女人生了个儿子，叫高过，嘿嘿，可笑吧？ 我他妈只是想要个安宁的家，为什么老天要我投胎到这两个不是人的手下？所以我一定要让他们死，他们他妈都得死。” 听完高杰锋的话，鲍钧沉默了，笔录员甚至惊愕得忘了记录。 好几秒过去，笔录员才恍然回神，飞快记录起来。鲍钧则满怀同情地看着眼前这位二十多岁的年轻人，设身处地想了想，他突然觉得这家伙真的很可怜，如果换作自己，恐怕手段会更狠。 常言道，未经他人苦，莫劝他人善。 鲍钧不会说高杰锋做得对，但他也不会说错，只是现在是法治社会，他唯一的错就是亲自解决了所有问题，把法律晾在了一边。 直到笔录员把笔录交给他，他才重重叹了口气，把笔录推向高杰锋：“我很同情你的遭遇，所以，我会帮你把高澈送进去的，就他干的那些事，一颗子弹都便宜他了。” 高杰锋签完字，全身一震，露出解脱的笑容：“那好，警官，谢谢你了，嘿嘿，不过你们得快点，那个小兔崽子还在外面，我绝不允许他染指高家的财产，他算老几？ 这些都是老子的，我得不到，谁他妈也别想得到。” 瞧着高杰锋又一次发狂的样子，鲍钧二话不说，挥手示意手下将他带走。 至于高家的财产？就凭高澈干的那些事，没收他的全部资产只怕都不够抵债，哪还轮得到给别人留？ 第91章 大师级枪械技巧 啧啧，高杰锋脑子里究竟在琢磨啥？ 过了好一会儿，鲍钧把心里那些杂七杂八的想法抛到一边，转过身说道：“汪华建，让大家伙做好准备，咱们突击天弘集团！” 与此同时，鲍钧那边正审问着高杰锋，天弘集团这边呢。 高澈连着给他的那位杀手朋友打了十几个电话，都没人接。作为一个混迹商场几十年，靠黑道起家的老江湖，高澈用脚趾头都能猜出来，那两个杀手怕是完了。 一瞬间，这位在安宁商圈里呼风唤雨了几十年的枭雄慌了神。 毕竟杀手如果玩完了，基本就意味着他也快玩完了。 就凭他对高杰锋做的那些事，高杰锋不把他整得倾家荡产才怪呢。 更主要的是，高澈感觉他之前收买的凶手肯定叛变了，虽然不知道为啥，但这种预感特别强烈。 于是，在拨完第十五通电话之后，高澈直接抠出了自己的手机卡，扔进了下水道，接着又通过公司的内网，把所有财务转移到了自己的银行卡上，急匆匆地离开了公司。 没错，他打算逃跑。 可高澈做梦也没想到，鲍钧的速度比他还快。他刚出办公室的门，鲍钧就带着一群警察把天弘集团团团包围了。 望着那栋四十多层高的天弘大厦，鲍钧眼里闪过一丝狠厉：“动手，抓人！” 命令一下，几十名警察立刻封锁了天弘大厦的所有进出口，十几个警察同时冲进大楼，正好撞见正往外走的高澈。 面对着全副武装的警察，高澈彻底懵了。他压根没想到警察动作这么快，按他的估计，警方审完高杰锋还得走流程，怎么也得等到晚上才会来，可这才下午三点不到啊。 不过这会儿高澈也明白，自己算是完了，再怎么挣扎也是徒劳。 几个警察很快将高澈从大厦里押了出来。鲍钧看着全身戒备的高澈，顺手从他身上搜出了一叠银行卡，冷笑道：“哟，高董这是准备溜啊？” 高澈对这个近期名声大噪的鲍警官有所耳闻，但之前没放在心上。毕竟他表面上做的是正当生意，鲍钧再能耐，也管不到他头上。 可他万万没想到，这个才崛起不到三个月的小警察，竟然成了他的掘墓人。 深吸一口气，高澈眼神复杂地望了鲍钧一眼，然后低下头，没去搭理鲍钧的嘲讽。 见到如此的高澈，鲍钧被气乐了，轻轻拍了拍他的脸，冷声说：“高董，以为装聋作哑就能没事？告诉你，贩毒这事儿，天王老子来了也救不了你，带走！” “你怎么知道？”高澈猛地抬头，极力想看清鲍钧，但两个警察根本不给他机会，直接把他往车里拽。 “你怎么知道的？是不是高杰锋那小子告的密？我没干，我他妈是被冤枉的，栽赃，我真的没……”高澈不甘地咆哮着，双眼因情绪过于激动而变得通红，可根本没人理他。 高澈被押上警车后，鲍钧缓缓步入天弘大厦。这里接下来会被全面查封，等高澈的判决下来，这座大厦会被回收并公开拍卖。 不可一世的天弘集团，从今天起，将被永远扫入历史的尘埃。 “头儿，高澈的办公室都搜过了，没发现什么，应该是事先被他清理过了。”汪华建前来报告。 鲍钧摆摆手：“没事，这里没有，还有他住的地方。高杰锋不是说他书房里有暗格吗？你带几个人过去搜一搜，有情况回局里再说。另外，解散天弘集团的所有人员，案子没判之前，这里无限期停工。” “是！”汪华建应了一声，招呼几个人又上了楼。 鲍钧在安排好工作后，转身往外走。该做的都做了，剩下的汪华建他们可以处理好。 “叮~检测到犯罪分子落网，获得技能升级卡*1。” 刚坐进车里的鲍钧，突然听到系统的提示音，不由笑出了声。检索之眼现在基本够用，但其他技能都处在一个比较平衡的状态。 他重新梳理了一遍自己的技能，除了检索之眼，还有格斗、枪械、驾驶、黑客、投资、推理和催眠共七项技能。 想了想约莫三十秒，鲍钧果断选择了枪械。 毕竟接下来他很可能会面对一个贩毒集团，能将资产数十亿的高澈发展成下线的贩毒集团，规模之大可想而知。 这时，精通枪械的技能至关重要，甚至关乎他能否成功存活。 随着他的选择，脑海中再次传来系统的提示： “叮~宿主选择升级枪械精通，技能升级开始……升级完成，宿主获得大师级枪械技巧。” 嗡~声音消散，鲍钧感觉大脑里瞬间涌入了海量知识，所有枪械的型号、组装、拆解、射击等理论知识一股脑地灌了进来。 同时，他的双手也自主地动了起来，速度越来越快，整个过程持续了将近一分钟才平静下来。此时，鲍钧觉得自己对枪的了解已经刻在了骨子里，一切都变成了本能。 特别是当他手触碰到自己随身携带的手枪时，瞬间明白了这把枪的所有数据，包括射击参数，不仅仅是有效射程，还包括射击时要考虑的所有因素，如风向、湿度等。 毫不夸张地说，鲍钧觉得现在自己拿着这把有效射程五十米的手枪，在一百米范围内，指哪打哪。 “头儿，到了！”鲍钧正沉浸在技能提升后的感受中，前座的司机忽然转头看向他。 鲍钧睁开眼睛，应了一声，推开车门下车，直奔特勤组。 “老大，汪华建那边有动静了，他们发现高澈书房有个暗格，里头藏着一本账本，但联系人是谁完全没线索，我们要不要联系经侦科，让他们搭把手，一块查查这事？” 刚迈进特勤组的门，卫鸿燕就走上前来，开口问道。 鲍钧摆摆手，说：“先放一边，把账本拿回来再说。现在首要任务是把杀害柳园的凶手带到审讯室来。” “收到，老大！”卫鸿燕应声，转身离去。 鲍钧则直接往审讯室方向去了。 第92章 连老天都看不下去了 没几分钟，鲍钧面对着眼前那位满脸风霜的男子，问道：“叫啥名？” “余生。” “性别？” “男的！” “多大岁数了？” “四十五！” “为啥要对柳园下手？” 余生抬头望了鲍钧一眼，嘴角浮现出一丝释然的微笑，说：“简单得很，我得了癌症，而且已经是晚期了，大夫说我就剩三个月不到的活头。 因为我是天弘集团的员工，高澈知道我这情况后，就来找我，让我改头换面去接近高杰锋，想法子利用高杰锋的关系除掉柳园。 很明显，我办成了。 高杰锋被我的诚心打动了，再加我那癌症确诊书一拿出来，他就给了我五百万，让我处理掉柳园。 之后这钱会通过特殊渠道打进我家人的账户里，就是这么个事儿，简单的雇凶杀人。” 鲍钧眼睛微微眯起，靠在椅背上说：“确实没啥稀奇的，但我好奇的是，你最后为啥要坑了高杰锋？ 他要是死了，你不就赚大发了吗？” “呸！”余生啐了一口，冷笑一声，“按理说，这确实对我最有利。毕竟高澈答应过我，只要高杰锋一死，他给我一千万酬金。但鬼才信他！五年前，这老不死的强占我家房子，直接害得我二哥没了，你觉得我会替他卖命？ 我去天弘上班，本来就是为了找机会弄死他。结果高澈半路杀出来，我改主意了，不仅要弄死高澈，还要他们全家一起玩完。” “……” 好家伙，听完余生这一席话，鲍钧心说真是好家伙，找线人找到自己血海深仇的头上来了。 高澈这辈子造的孽太多，连老天都看不下去了吧？ 说实话，这剧情，连电视剧都不敢这么编，但现在真真切切地发生在咱们眼前了，你说呢？ 过了好一会，鲍钧才呼出一口浊气，摆摆手让记录员赶紧把笔录放到余生面前。余生连看都不看，大笔一挥签上了名字。 之后，鲍钧望着他问道：“那把枪是你故意让我们的人发现的吧？还有上面的指纹，也是你刻意留下的？” 男子露出一丝嘲讽的笑容：“对啊，不然我怎么能把他们父子俩全送进地狱呢？” 鲍钧恍然大悟，挥手示意让人把他带下去。 就在他要被带走时，余生忽然回头看着鲍钧：“警官，打进我家账户的钱，会被当作赃款收回去吗？” 鲍钧眨眨眼：“什么钱？你家账户啥时候有钱进去了？我咋不知道？” 这话一出，余生笑了，对着鲍钧深深鞠了一躬，这才跟警察离开了审讯室。 “老大……那个……” 余生被带走后，记录员用一种微妙的眼神看向鲍钧。 鲍钧摆摆手：“我知道你想说啥，不过我只是那么一说，至少这样能让他带着另外一种心情去迎接死亡。至于那笔钱会不会被当作赃款收回，这谁知道呢？” 记录员两眼一亮，露出了笑容：“明白，老大，我懂了。” 鲍钧又好气又好笑地拍了拍他的肩：“你懂个啥，行了，去把高澈带进来吧，争取今天就把这起枪击案结了，之后各忙各的。” “收到！”虽然这位警员比鲍钧年长五六岁，但此刻得到鲍钧的“赞赏”，立马兴奋不已，飞快跑出了审讯室。 没过多久，高澈被押进了审讯室，一见鲍钧就连忙喊冤：“我是清白的，我没贩毒，那是高杰锋干的，我根本就不知道，你们不能这么对我……” 砰！ 鲍钧用力一掌拍到桌上，低沉着嗓音说：“你给我住嘴，你说运毒是高杰锋陷害的，那你书房里的账本怎么回事？ 我看了，那账本一年流水超过二十五亿，纯利润超过一亿五千万。高杰锋全部家当加起来才不到六千万，你说是他干的？他要有这本事，凭你对他那态度，早把你解决了。 我劝你老老实实把这些年干的事全交待清楚，最后把背后那个贩毒团伙也说出来，不然的话，你会觉得死了都是一种解脱。” 听到账本那茬，高澈当场就懵了，接着像只斗输了的公鸡，一口气把他干过的所有坏事全抖了出来。鲍钧把他的口供和之前高杰锋的对了对，出入不大，只是高澈自己交代的更详细些。 望着那一项项罪状，鲍钧“啪”地把笔录扔到高澈面前：“签字！” 高澈心如死灰，在笔录上签了字，说：“警官，我的财产能保住吧？我还有孩子呢，我已经立好遗嘱了，我死后，他……” “你闭嘴！就凭你这些年犯的这些罪，法院会直接没收你所有财产，还想让人继承你的财产？做梦吧，带走！” “不……怎么会这样？这不是真的，警官，我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求你，给我个机会，我一定改，警官……” 声音渐行渐远，鲍钧阴沉着脸看着眼前的两份笔录。这对父子，简直就是人渣中的人渣，哪怕他自己心理素质再好，看完这些还是觉得憋屈得很。 但他很快调整了情绪，起身往外走去。天虹集团垮了，棚户区改造计划也因此推迟，孤儿院暂时算是保住了。 但鲍钧清楚，接下来还会有新的开发商接手那片地，所以在那之前，他得给孤儿院找一个新的安身之处。 ……。 “这是真的？”局长办公室里，卢兴平瞪大眼睛看着笔录，时不时抬头望向鲍钧，这事儿，谁能信？ 这还算得上父子吗？确定不是三个有深仇大恨的人故意演的戏给别人看？ 这一瞬间，卢兴平感觉自己的三观碎了一地，这些事情，谁能接受得了？ 鲍钧苦笑摇头，轻轻敲了敲桌面说：“局长，现在不是关注这些的时候，他们父子俩已经招了，接下来就是司法程序的事，跟我们关系不大。 我这次来，除了交报告，还想问局长，高澈背后的贩毒集团怎么办？是我们特勤出动，还是交给缉毒科？” 卢兴平深吸一口气，抬头看向鲍钧：“你想管这事？” 第93章 特批三天假期 鲍钧先点点头，他确实想接手这个贩毒集团，这网络太惊人，他怕缉毒那边出问题。 最重要的是，他怕扳倒高澈会彻底激怒贩毒集团，那帮人都是亡命之徒，字典里没有怕字，鲍钧担心他们会对自己亲近的人下手。 但想了想，他又摇了摇头：“算了吧，还是局长您看着安排，如果您让我们特勤上，我们就去办；如果不让，我们就配合缉毒那边，尽快把这贩毒网捣毁。” 卢兴平把笔录挪到一边，站起来，拍着鲍钧的肩笑道：“你小子这次立大功了，你的担忧我能理解，毕竟每年因贩毒牺牲的警员和家属数字不小，你有这种考虑正常。 但目前我还是打算交给缉毒科处理，因为你现在只是搞定了高澈和天虹集团，对方并不清楚你是否知道贩毒集团的事。所以，先让缉毒那边查查看，趁着这段时间，你也好好调整一下。” 说到这里，卢兴平叹了口气：“特勤成立以来才一个月，你们已经连破三起大案，眼前这案子更是特大级别。功劳我会上报，你调整好情绪再议别的。这样，我决定给你们特勤放三天假，都好好休息休息。” 虽然有点不甘心，鲍钧还是点头应允：“好吧，那我先回去。不过局长，如果缉毒那边需要帮忙，一定告诉我，这个网络一天不除，我心里就不踏实。” “知道了，快滚吧！”卢兴平笑骂着，把鲍钧赶出了办公室。 离开局长办公室后，鲍钧走了几步忽然笑了，摇摇头把这些担忧全部抛开，深吸一口气，眼睛微眯：“有种你们就来吧，老子倒要看看，到底是你们这些亡命之徒狠，还是老子的枪狠，见鬼的！” 说完，他大步迈进特勤队，拍拍手大声宣布：“我现在宣布，案子正式结束，局长特批三天假期，大家都给我出去好好玩，玩痛快了，三天后，都给我精神满满回来上班，听到了吗？” “哦吼~局长万岁，头儿万岁！” “哈哈，头儿，你现在这么说，是不是想躲过今晚翠云轩的请客？大家说，能答应吗？” “不答应……” 欢声笑语直接冲淡了鲍钧心里的不安和忧虑，他又变回了原本的样子，笑着迎上去说：“都给我闭嘴，我像是那种人吗？离下班还有半小时，都给家人说一声，晚上翠云轩聚聚。” “耶~”众人一把抬起鲍钧，朝天扔去。 ......傍晚时分，鲍钧索性把整个特勤队，还有他们的家人，一起请到翠云轩撮了一顿。大伙儿拖家带口的，吃完饭就各回各家了。至于唱k聚会啥的，嘿，除非是不想安生过日子，否则谁也没那个勇气这时候往枪口上撞。 ...... 晚上十点，鲍钧洗漱完毕，一躺床上，吕微微立刻翻身搂住他，问：“老公，猜猜我现在想啥呢？” 鲍钧： “？？？” 他一脸茫然，盯着吕微微好半天，也不明白咋就突然蹦出这问题。吕微微见鲍钧半天没回应，气鼓鼓地噘起了小嘴：“看吧，爱情是会消逝的，老公你现在居然都不懂我在想啥了，呜呜呜，我咋这么命苦呢……” 我勒个去……鲍钧满头黑线，直接反身压了过去。 一个小时后，鲍钧慢吞吞拿起吕微微的手机，二话不说把里面的短视频软件给卸了，说：“以后不准看这玩意儿了，不然哪天真把我丢了你可别后悔。” 吕微微吐了吐舌头，脸红红地抓着被子，嘿嘿傻笑。鲍钧的警告算警告吗？ 果不其然，删了没多久，鲍钧念叨几句，又默默重装了一遍，不耐烦地扔给吕微微：“看吧看吧，以后和你的短视频过吧，我睡了，别理我！” 面对背对自己的鲍钧，吕微微忽然伸手一捞，接下来…… 次日清晨，鲍钧回家时，吕微微已准备好早餐。见他进门，连忙跑去卫生间取了毛巾：“先擦擦，快去洗澡，然后出来吃饭。” 看着满眼关切的吕微微，鲍钧心头一甜，亲了亲吕微微的小脑袋：“好，你也想想，今天我们去哪儿玩，好不容易放假，不能白白浪费了。” 吕微微一脸嫌弃，把他推进浴室：“哎呀，一身汗味，难闻死了，快洗澡去！” 嬉笑打闹间，温馨的一天拉开序幕…… “学姐，帮我拿一下衣服，我刚忘带了。” “叫声好姐姐，不然你就光着出来吧。” “好姐姐？你怕是在做梦，快点，不然等我出来你就惨了。” “怕你啊臭小子，还不快点，我现在就把你衣服扔洗衣机里去。” “行，那你扔吧。” “……” 两人像孩子一样胡闹，不过吕微微还是把衣服放在了浴室门外。为啥不进去？昨晚实在太累，而且她太清楚鲍钧对她的感情，一旦进去，这一天就别想出门了。 十多分钟后，鲍钧擦着湿漉漉的头发出来，随手套上衣服，才发现吕微微站在门口，一脸逗趣地看着他。 鲍钧愣了愣，紧接着吕微微转身往客厅跑。几乎是她一动，鲍钧也动了。 吕微微刚到楼梯口，就被鲍钧逮个正着。 “咯咯咯~老公，放了我啦，痒死了，臭小子，你不要命了，信不信我咬你！” 鲍钧挠了挠她的胳肢窝，直到她求饶才放过她，抱着全身发软的吕微微来到餐厅，让她坐到椅子上。 吕微微满脸通红地瞪着他：“臭小子，太过分了，明知姐姐我最怕痒，还挠我，你是不是故意的？” “对啊，我就是故意的。”鲍钧傲娇地哼了声，又做出挠痒痒的动作，吓得吕微微缩了缩，气呼呼地抓起碗开始吃饭。 “学姐，今天想干啥决定了吗？”鲍钧给吕微微夹了菜，笑问。 吕微微眼睛一转：“去露营吧，反正有三天假，我不想待家里了。听说望京湖那边开始结冰了，好多人在滑冰，我们也去玩玩？” 鲍钧微微一怔，上下打量着吕微微：“真的假的？你不怕冻死啊？” 第94章 帅爆了 “白天还好，晚上冷得要命，算了吧，我们去那边转转就行，傍晚就回来，不行明天再去？” 吕微微想了想，点点头：“好吧！” 决定下来后，两人加快吃饭速度，碗筷扔进洗碗机简单收拾一番，开车出发。 望京湖，位于安宁市北六十公里的望京山脚下，是周边几百公里内最大的天然淡水湖，面积超百平方公里。 又因靠近太行山，望京山下有二十多个天然温泉，绝对是旅游休闲的好去处。 鲍钧之前因条件所限，只闻其名未见其实。 毕竟他忙于赚钱，哪儿有时间旅游，连安宁附近的景致都少有观赏。 因此，驾车上了高速，他的心情不禁轻松许多，竟奇迹般地打开了车载音响，跟着音乐哼起来。 吕微微惊讶地看着鲍钧，又望向车载大屏，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 但她很快就掏出手机看起了视频。不得不提，如今的斗声、快音等短视频软件真有毒，一旦沾上，想放下基本不可能。有人说，戒短视频比老烟枪戒烟还难。 这也是鲍钧为啥删了吕微微的短视频软件后，又悄悄帮她重装的原因。 随着吕微微越看越投入，笑声越来越大，鲍钧的心情却越来越沉重，一种不祥的预感在他心里蔓延。 他时不时偷瞄吕微微，几次张嘴想说些什么，却又狠不下心破坏吕微微的快乐。 许久，他悠悠叹了口气，算了，由她高兴去吧，自己挑的姑娘，跪着也得宠到底，不是吗？ 一个多小时后，鲍钧将车停在望京湖景区停车场，带着吕微微步入广阔的望京湖沙滩。 虽已进入初冬尾声，寒风刺骨，但这里依旧人潮如织，震撼了他们。 湖畔边，湖面上，到处挤满了人。 溜冰？溜个啥冰呢！ 鲍钧轻轻扯了扯吕微微的衣角，歪着脑袋问：“学姐，你说的来这儿溜冰就是这样？来，你说说看，在这人堆里，你怎么秀你的曼妙身姿？” 吕微微也是看傻了眼，一听鲍钧这话，气得不行，抬起脚就想踩，可转念一想，又说：“死学弟，要不咱俩拍个视频玩玩？” “？？？”鲍钧一脸懵圈，拍视频？他连看视频都懒得看，现在还要他拍？还不如让他直接消失呢。 可吕微微像是根本没注意鲍钧的表情，自顾自地从手机里翻出一个视频递给鲍钧：“喏，死学弟，就这个，咱俩要是拍了，今晚我给你个超级大惊喜，怎么样？” 鲍钧眼睛一亮，接过了吕微微的手机看起来。 视频里是一对情侣的，先是面对面站着，女生双手搭在男生肩上，随后男生蹲下身子托住女生细腰，把她平举起来，女生则在半空摆了个仙女飞天的造型。 得承认，要是拍成功了，那效果绝对惊艳。 可鲍钧随即把手机还给了吕微微：“这…人家至少在家拍，你就要在这人堆里跟我拍？” 吕微微眨巴眨巴眼：“不可以吗？” 鲍钧果断摇头，开什么国际玩笑，让他配合拍视频就已经够难得了，还要在这么多人面前？抱歉，他那薄如蝉翼的脸皮可不同意。 “晚上我穿警服给你看？” 突然，吕微微贴着鲍钧耳边低语，这一句话直接让鲍钧豁出去了，得，不就是在人多的地方和媳妇儿拍个视频嘛，反正也没人认识自己，就算回去被队友调侃几句，也不至于掉块肉，怕啥呢？ 想到这里，鲍钧飞快地跑到一个年轻女孩面前：“美女，不好意思打扰了…” 倒不是鲍钧不愿找男生，只是拍照这事儿，通常女生更拿手，找女生准没错。 女孩先是一愣，看到鲍钧时，两眼瞬间放光，急道：“哎？小哥哥，找我吗？” 鲍钧点点头，顺势拉过吕微微说：“我女朋友想拍个视频，你能帮个忙不？” 女…女朋友？女孩一听鲍钧的介绍，彻底傻了，好嘛，本以为自己遇上了真命天子，心里正乐着呢，结果美梦就被无情击碎。 可当她瞧见吕微微的模样，好吧，是自己想多了。虽心里想要拒绝，可看着这对璧人，终究没那份勇气，毕竟，美好的事物谁都向往，哪怕是别人的。 见女孩答应，鲍钧赶紧打开视频让她看了看：“这视频你看过吧？” 女孩点点头，她平时也爱刷短视频，自然看过。 女孩的回应让鲍钧松了口气，把手机交给她后，便和吕微微站到一旁，两人眼神交汇，满满的柔情蜜意。 不得不提，这样的画面，即便不做其他动作，也足以让人沉醉，原因无它，实在太美了，尤其是映衬着周遭的雪景，简直就是仙境啊！ 不一会儿，女孩朝两人点了点头，鲍钧轻笑一声，吕微微把手搭在鲍钧肩上。下一秒，鲍钧猛然伸手将吕微微托起，轻轻一举，吕微微便离地飘起。 吕微微顶多也就95斤，而鲍钧的身体素质可是常人的四倍，这点重量对他来说和拎只猫没啥区别。 随着女孩打出手势，鲍钧迅速将吕微微放下，这才发现周围的人都在盯着他们看。 这一下，即便是鲍钧早有心理准备，脸也不由自主地红了，赶忙跑到女孩身旁说了声谢谢，拽着吕微微挤出人群，直奔停车场。经历了这事，他实在没脸再待下去了。 一回到车上，吕微微就忍不住笑出了声，瞅着鲍钧说：“死学弟，没想到你还会害羞呢？啧啧，真可爱。” 鲍钧：“……” 这会儿，鲍钧说什么都是错，唯有沉默。 直到吕微微把视频放到他眼前，鲍钧彻底懵了，脑海中不由浮出一个念头：这真的是我和吕微微吗？ 难怪他会这么想，因为视频里的他们，仿佛脱离了凡尘，用一句话形容就是——帅爆了，美爆了！ 鲍钧从没想过自己能这么帅。 只是吕微微很快的一句话把他从震撼中拉了回来：“咦？为啥我好像变漂亮了点，你却没变化？奇怪了，明明看起来也很帅啊？难道美颜坏了？” 第95章 简直不拿女儿当人 噗～ 好嘛，鲍钧这才恍然大悟，他居然忘了现在最流行的美颜滤镜。他也万万没想到，那女孩录视频时还开了美颜功能。 听完吕微微的话，他忽然凑近她耳边，得意地说：“是不是觉得你老公我帅得连美颜都多余了？啧啧，看来我已经帅到无可挑剔了。” 吕微微秀眉微蹙，嘟着嘴瞪着鲍钧：“死学弟，你的意思是说我还有提升空间咯？” 鲍钧摇头：“我没说，是你自己说你好像变漂亮了一点的。” “你…气死我了，死学弟，坏学弟，你惨了我告诉你，晚上警服没了！”吕微微抓狂了。 可一想到这么帅的死学弟是自己的，她又忍不住笑了，一把抓住鲍钧的手臂：“不过没事，虽然我还有提升空间，但帅到极致的死学弟归我，这就够了哈，死学弟，要永远爱我哦~” 鲍钧：“……” 好吧，他已经有点习惯吕微微这疯劲儿了，但看这情形，她的这股子劲儿完全是随机的，时不时给你来这么一出，虽说挺惊喜，但总觉得和美女学姐的形象有点不搭啊？鲍钧摸着下巴，犹豫着要不要给吕微微提个醒。 可就在这时，吕微微一顿操作猛如虎，把他们的视频发到了微信朋友圈。 虽然吕微微心里痒痒的，想学别的女生晒幸福，让网友们艳羡她的完美恋情，但她也很清楚，她和鲍钧的身份不宜太过张扬，所以发到朋友圈已经是极限，并且为了防止视频外传，她特意设定了“非好友不可见”和“禁止转发”，这样一来，视频顶多就在她的朋友圈小圈子里转转，不会流传出去。 显然，吕微微的“炫耀”奏效了，不对，确切地说，她的这一举动直接让她朋友圈炸开了锅，短短几十秒内，手机提示音叮叮咚咚响个不停。 左水琴：“我去，这特么是微微和那个帅学弟？我酸了！” 高秀珠：“你酸算啥，我都酸死了，哎呀我的帅学弟啊，你应该属于我，呜~我恨啊！” 尤静：“别在这儿瞎叫唤，碍着老娘看帅学弟了，唔~帅学弟依旧那么迷人，微微站在旁边完全拉低了两人颜值平均水平，差评！” 徐涵：“微微？小钧？你们这是唱哪出？放假了也不放过你姐？” 晏兰菊：“哎呀~微微好美，头儿也是帅呆了，嘤嘤嘤，我啥时候能找到我的白马王子啊？” 宫家梅：“我去，不忍直视，刺激死个人了。” 卫鸿燕：“我发现我变心了咋整？怎么跟我老公解释这不是我的错？” 孙灵珊：“给老公看看头儿的照片，他应该会原谅你，因为我老公都快被掰弯了。” …… 看着这一条条或羡慕或嫉妒的评论，吕微微乐得合不拢嘴，幸好现在是在车里，不然她真的能高兴得飞起来。 突然，鲍钧的手机闪了一下，吕微微眼疾手快抢了过来，解锁一看，竟是一条微信。点开后，她愣住了。 那是老爸发来的消息：“小钧啊，别太宠微微了，她这丫头容易得寸进尺，你再这样宠下去，她以后可怎么长大？你们还想不想生孩子了？我和你妈商量了，以后该管教还得管教，不能惯着她的坏脾气。” 啥玩意儿？看到这条信息，吕微微整个人都不好了，差点儿把手机扔出去。然后她瞄了一眼正在开车的鲍钧，慌忙把这条信息删除了。 鲍钧好奇地扫了她一眼：“谁的啊？” 吕微微连忙摇头：“没人，就是一个广告推送，对，就是广告。” 鲍钧半信半疑地点了点头，但他显然不信，不过他选择无条件信任吕微微，她说没事那就是真的没事，随她吧。 吕微微充满爱意地看了鲍钧一眼，赶紧拿起自己的手机给老妈发了条信息：“亲爱的妈咪，我爸给我老公发的信息是几个意思啊？” 吕母回复得很快：“啥意思？那是我让他发的，看看你把你家小钧折磨成什么样了？” 我去！这一刻，即使吕微微平时修养再好，也忍不住想骂人。没办法，来自爸妈的双重打击太狠了，简直不拿女儿当人？ 她仔仔细细地打量鲍钧，也没啥啊？就是帅了点，能力强了点，有钱点，对自己好，对父母孝顺，但他也有缺点啊，你们怎么就能视而不见呢？我还是不是你们亲生的？ 气不过的吕微微直接把手机扔到副驾的储物箱里，双手抱胸，一脸不爽，一句话也不想说。 鲍钧不明所以地问：“学姐，怎么了？有人惹你不高兴了？要我替你出头吗？” 吕微微冷笑：“对啊，你那岳父岳母快不把我当人看了，让你该抽就抽，该骂就骂，还让我别折腾你，臭小子，你说说，我哪里折腾你了？他们怎么能这样？” 噗嗤一声，吕微微还没说完，鲍钧已经笑得前俯后仰，实在憋不住了。毕竟像他这种人，平时绝对不可能笑场的，这次吕微微是彻底突破了他的防线吧？ 看着鲍钧笑得眼泪都快出来，吕微微委屈地在他胳膊上掐了一下：“不管，宝宝生气了，宝宝需要哄，你自己看着办吧。” 鲍钧：“……” 因为望京湖那起了点小风波，两人临时改道去了附近的望京山转悠，直到下午四点半才驱车回城。 毕竟已入冬，天黑得早，从原来的七、八点提前到了五点半。他们到家时，几乎可以直接吃晚饭，然后准备睡觉了。 然而，让两人没想到的是，到家时，却发现小区门口有三个女生各自捧着奶茶，在保安亭前冻得直跺脚，四处张望。 吕微微看着眼前的三人，一时懵了，赶紧让鲍钧停车，推开门跑下去，冲到三个女生面前：“哎呀，你们仨啥时候来的？这么冷的天，你们想干啥？” 说着，她把三个女生拉上了车。这三个不是别人，正是当初鲍钧误闯女生宿舍时，那三个对鲍钧有“想法”的吕微微室友加闺蜜。 第96章 撑死绝对是奇迹 一进车里，暖气让三个女生都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寒颤，高秀珠吸了一口奶茶才说：“还不是因为你？今天非得发什么朋友圈，我们三个越想越不舒服，毕竟小学弟原本是我们大家的，你现在独自享受，我们心里那关过不去，所以决定来好好敲你一笔，解解气。” 左水琴点头：“对，而且不仅如此，我们今晚还要住你家，我们也要体验御景花园的豪华顶层公寓！” 尤静补刀：“顺便再发个朋友圈，说我们是帅学弟的小老婆们。” 吕微微：“？？？” 鲍钧听着这话，额头上都冒出了冷汗，转头看向吕微微：“这会儿学校该开门了吧？” 吕微微眼睛一亮：“对，肯定开着呢，走，咱们先把她们三个‘视觉动物’送回去，不然太危险了。” 这话虽这么说，可姐妹三人已经差不多三个月没见了，如今好不容易聚一块儿，吕微微哪舍得真把她们送回学校。 但回家吃饭也不太合适，于是鲍钧索性带她们去了附近一家自助火锅店。 天这么冷，吃顿热腾腾的火锅，比啥山珍海味都来得舒服。 吃完晚饭，吕微微想请她们去家里坐坐，但高秀珠她们还是选择回学校。眼看着就要过年放寒假，实习的事也快尘埃落定，一天都不敢落下，要不分配到小医院，哭都找不到门。 半小时后，在学校门口，吕微微开心地挽着鲍钧的手臂，轻声问：“老公？” “咋了？” “有你真好！” 鲍钧轻笑，抱紧了她：“有你真好！” 枫蓝小区，一间仅四十平米的出租屋里。 不知道是不是电线问题，灯忽闪忽闪的，所有窗户都从里面锁死了，一股恶臭让这屋子仿佛成了沼气池。 十几个警察把门围得严严实实，屋里三个警员正戴着口罩咔嚓咔嚓拍照。 脚步声响起，鲍钧领着徐涵、吕微微、蒋月强和宫家梅进了门。 放假才第二天，鲍钧本打算和吕微微去野外钓鱼，结果被卢兴平一个电话叫了回来。 见鲍钧一行到来，守在外头的警员赶紧敬礼：“鲍组长，你们总算来了。” 闻着屋内的臭味，鲍钧眉头一皱，掀开警戒线进去：“什么情况？” 警员先递给鲍钧几只口罩，然后带着他们进屋，边走边解释：“今早接到报警，说这屋臭得不行，喊也没回应，只好强行破了门，结果就看见现在这样子。” 顺着警员指的方向，一台电脑前，视频仍在播放，一个两百多斤的大胖子趴在桌上，浑身爬满了苍蝇，瞳孔扩散，皮肤开始腐烂。 死者面前摆着两个超大的汉堡，一个吃了一半，旁边的肥宅快乐水只剩瓶底。 胖子周围，外卖垃圾遍地，房间里几乎无处下脚。 徐涵和大家打过招呼，便拉着吕微微来到死者前，简单查看后说：“死者大约死于四到六天前，体表没有明显伤痕，也没窒息迹象，初步看像是猝死，但具体原因得回局里仔细检查。” 鲍钧点头，挥手让几个警员将尸体搬出去，装车送往警局。 接着他对蒋月强说：“你去问问房东，先确认死者身份。蓉蓉姐，屋里搜查一下，重点是死者的社交圈子。搜集完信息，回局里讨论，这地方...先封了。” “明白！” 安排完工作，鲍钧转身离开了现场。 ... 中午时分，吕微微将食堂打包的盒饭放到鲍钧面前，说：“头儿，死者的状况基本清楚了，不过徐姐有点吃不准，一直不敢跟您说...” 鲍钧微微一愣，惊讶地看着吕微微，眼里满是难以置信。 也不怪他这样反应，要知道吕微微是谁？那是国内数一数二的法医，站在法医界金字塔尖的人物。 这样厉害，竟还不能确定死因？吕微微自己说的，要换个人，鲍钧怕是不信得抽过去。 不仅是鲍钧，特勤组留守的同事也都愣住了，惊讶的目光聚焦在吕微微身上。 片刻后，鲍钧猛地摇头：“到底是怎么回事？” 吕微微苦笑了一下：“尸检发现，死者胃里积累了大量未消化的食物残渣，这些残渣损伤了胃黏膜，造成胃大出血，最终导致死亡。” 说到这里，吕微微顿了顿，深吸一口气：“直白点讲，他是撑死的。” 噗—— 这话一出，正在喝水的卫鸿燕直接喷了一地，惊叫：“不会吧？这年头还能撑死？” 其他人也好不了多少，现在可不是上世纪四五十年代，全国饥荒，那时候一口粮恨不得掰两半吃，那时饿死人不少，撑死的也不少，因为没人能控制住不吃。 可现在是什么年代？21世纪，国家强大，人民富裕，再怎么不济也不至于饿肚子，在这种情况下，饿死是传奇，撑死绝对是奇迹。 鲍钧也被吕微微的话弄得晕头转向，好半天才反应过来，难怪徐涵不敢确定死因，这理由，换别的法医估计早就崩溃了，因为这太不科学了。 沉默片刻，鲍钧抬头说：“好吧，先让徐姐打印尸检报告，我先看看，其他的稍后再议。” 吕微微应了声：“好，那你先吃饭，我去告诉徐姐。” 下午两点，徐涵将尸检报告交给了鲍钧，宫家梅和蒋月强也从现场回来了。鲍钧见人到齐，站起身说：“好了，大家手头的工作先放一放，我们开个简短的会。” 众人立刻集中精神，直盯着鲍钧。 鲍钧将尸检报告放到一边，说：“蓉蓉姐，你先说说你那头的情况。” 宫家梅点点头说：“头儿，根据我查到的，房间里除了死者，没别人的痕迹。 也就是说，死者是一个人时突然去世的。 至于死者的社交圈子，我还在查。 对了，死者的电脑我带回了，常用的软件我也分析过，但这死者挺技术宅的，十个程序有九个带密码。 怕弄坏文件，我已经把电脑交给了技术侦查部门，等他们解锁后再看有没有新发现。” 第97章 死者也不分男女 宫家梅讲完，鲍钧转头看向蒋月强，蒋月强连忙站起来回答：“头儿，查清楚了，死者叫张豪，26岁，最爱玩游戏。他受不了单位管束，自己弄了个小网站，给人做编程、画图的活，靠这些生活。房东说，他的朋友很少，几乎不见人。” 鲍钧拿起马克笔，在黑板上写下宫家梅和蒋月强提供的要点，然后说：“根据徐姐的验尸报告，张豪是短时间内吃了太多东西，导致胃出血死亡的，换句话说，他是撑死的。 但你们信现在还有人因为怕饿着而狂吃，结果把自己吃出问题的吗？” 大家都摇头。现在这时代，喝酒出问题的常见，但吃饭吃出问题的真不多。 当然，不是说没有，就算是有点糊涂的人，吃撑了也知道停吧？ 鲍钧见大家的反应，双手撑在桌上，沉声说：“所以，这个案子肯定是谋杀。关键是，凶手用什么法子让死者短时间内吃下这么多东西，这是找凶手的关键。 蒋月强刚说的，死者几乎不出门，社交圈极小，他的社交活动可能都在网上。因此，破解他的电脑程序是最紧迫的。另外，联系通信公司，先把张豪的通话记录调出来，看手机里有没有线索。” “明白！”众人应声，随后各自忙开了。 鲍钧吐出一口气，重新拿起验尸报告，慢慢闭上眼，脑中回放着现场的情景。 当时电脑播着一部香港老电影，周围满是外卖袋和饭盒，还有很多饮料瓶，甚至床上都是各种零食袋。 从现场反馈的信息看，鲍钧基本确定，死者死前至少有一周没出过房门。 根据蒋月强的报告，死者虽然胖，但平时点的外卖并没多到哪里去，只是比一般人稍微多一点。问题来了，这次死者为什么会一次性买这么多吃的？ 最后，宫家梅的报告明确指出，出租屋里没有第二个人的迹象，现实中的共犯可能性很小。只有一个解释，有人通过网络诱导死者暴饮暴食。 整合所有信息后，鲍钧猛地起身：“你们先忙，我去技术侦查那边看看。” 十几分钟后，鲍钧走进技术侦查的办公室。 兰继亮见鲍钧过来，嘴角抽了抽，随即站起，说道：“我们鲍大组长，这么着急就过来了？” 鲍钧轻笑道：“兰科长，不好意思，你也知道，我性子急，特别是这种人命关天的事，恨不得十小时内破案，所以，理解一下吧。” 兰继亮翻了个白眼：“不好意思，这次真没法理解你了。” 鲍钧微蹙眉头：“有情况？” 技术侦查科里，鲍钧神色严肃起来：“兰科长，有情况？” 兰继亮点点头，带着鲍钧走到一名技术员面前，指着电脑说：“这死者是个标准技术宅，关键是技术很好，密码最少也有七层防护，想破解，一时半会儿可不行。” 说到这里，兰继亮忽然想到什么，疑惑地看着鲍钧：“不对啊，你们特勤组不是有两个电脑高手吗？为什么不让他们破解？” 鲍钧微微一愣：“卫鸿燕还在忙别的事，孙灵珊今天家里有点事，还没来。兰科长，你说实话，最快需要多久？如果不行，我只好让孙灵珊赶回来。” 兰继亮想了想：“最早也得今天晚上，说不定得明天早上，所以……” 兰继亮话没说完，鲍钧口袋里的手机响了。鲍钧做了个噤声的手势，迅速拿出手机，看了一眼来电就接了：“汪华建，啥事？” “头儿，又有报警，空中花园小区发现一具尸体，现场已被当地派出所封锁了，局里让我们赶紧过去。” “不是，吕队的刑侦科干嘛呢？不能什么命案都往咱们这扔吧？”鲍钧愣住了。 汪华建叹了口气：“吕队那边也在处理一桩命案，你也了解，刑侦科的能力摆在那，案子得一个个来，所以局里让我们先顶上，真不行再说。” 鲍钧恍然大悟：“吕队那边的案子是什么情况？” “不太清楚，好像也是没什么线索，而且诡异的是，死者居然是在网络赌博时突然猝死的，吕队他们现在为了那个案子忙得焦头烂额。好了，头儿，如果你那边走不开，我先带人过去？” “算了吧，我和你们一起去！”鲍钧心里有种不祥的预感，迅速挂了电话，转向兰继亮说：“那电脑先给我，我给卫鸿燕处理下，看看能不能提前解密码。兰科长，这次麻烦你了，改天请你吃饭。” 兰继亮边笑边点头：“别告诉我你没空啊，这周六日如何？我知道鲍大队长您财大气粗，你这模棱两可的，不是舍不得请我们一顿吧？” 鲍钧直接被兰继亮的话逗乐了，伸手与他握了握：“成，就定这周末，到时我给你电话，先撤了！” ... 一个多小时后，鲍钧领着汪华建、徐涵她们走进了一套两室一厅的屋子。 这屋子被打扫得一尘不染，从摆设看，主人可能有些轻微的整理癖，所有物品排列得整整齐齐，方方正正，和张豪住的地方简直就是天壤之别。 死者是在卧室里被发现的，鲍钧他们进来时，卧室门口已被两名警员封锁，里面有两位女警正在进行初步勘查。 见鲍钧一行人来了，警员们纷纷举手敬礼。 但鲍钧正要进去时，一名警员突然说：“鲍组长，里面的死者是个女性，而且……没穿衣服。” 鲍钧被这名警员逗乐了，瞅了瞅他的警衔，还真是个实习生，忍不住笑了，拍了拍他的肩：“小伙子，你听过一句话没？在医生眼里，病人不分男女；而在警察眼里，死者也不分男女。要是都像你这样，以后的案件还查不查了？” 实习生尴尬地笑了笑，瞥了眼旁边的搭档，没想到搭档直接把头转向一边，咕哝道：“早就告诉你了，你偏不听，咋样？挨批了吧？” 鲍钧乐呵呵地看着二人：“好了，你能有这份意识是好的，但也得分场合。要是里面是个大活人，我躲得远远的；但现在是死者，她还等着我为她讨回公道呢，快点吧。” 第98章 又瞎想了 “是！”实习生一下挺直了腰杆，响亮应答，随即让开身，让鲍钧他们进入。 里面的两位女警，一位二级警司，一位二级警员。 她们听到外面的动静便暂停了手上的工作，待鲍钧他们进来，立即立正敬礼。 鲍钧摆摆手，目光直接落在死者身上，从表面看，死者同样没有外伤，脸上还带着一丝愉悦的表情，旁边散落着十几件电动玩具，床单上一片痕迹似在诉说着什么。 这一幕让吕微微脸噌地红透了，徐涵倒没什么反应，虽然她没对象，但她做法医这么多年，啥场面没见过？这点小事算得了啥。 看了眼羞涩的吕微微，徐涵无奈地翻了个白眼：“这就受不了了？亏你还有对象呢，快走吧。” 吕微微：“？？？” 我是谁？我在哪？还有，这和我有没有对象有关系？ 不过在徐涵的提醒下，吕微微迅速进入工作状态，提着工具箱跟着徐涵走到死者身旁，开始了初步尸检。 汪华建和罗一清两人则开始对房间进行勘查。 半小时后，徐涵摘下手套递给吕微微，转身说：“头儿，死者死亡时间大约在16到30小时之间，体表也没有外伤。 根据现场情况，死者的死因可能是……享受过度致死。” “……” 此言一出，吕微微的脸再次红了，不禁偷偷瞥了鲍钧一眼，心里开始胡思乱想，毕竟这段时间鲍钧似乎越来越能耐了，自己以后会不会也这样？ 鲍钧只被吕微微看了一眼就明白了她的小心思，顿时不悦地敲了敲她的头：“又瞎想了？回去给我面壁思过去。” 吕微微：“？？？” 为什么受伤的总是我？你就不能认清自己的实力吗？ 徐涵在一旁听得脸红耳赤，你们俩秀恩爱能不能换个地儿？ 这时，徐涵瞥了一眼在外客厅勘查的汪华建和罗一清，不由得露出羡慕的眼神，她也想出去啊，屋里的狗粮太难咽了。 旁边的两位女警早已憋不住笑，只是场合不合适，只得捂嘴强忍。 鲍钧也忍不住笑了，摇摇头正要说话，突然想起什么，急忙转过身：“汪华建，之前你说吕队那边的死者是怎么回事来着？” 正在搜查客厅的汪华建迅速转身，满是疑惑地回应：“那个死者是玩网络游戏时突然猝死的，怎么了？” 鲍钧眉头紧锁，再次看向死者，转头说：“把死者带回去进行详细检测，还有，汪华建，通知吕队，让他们把负责的尸体送到特勤法医室，这次恐怕要有大麻烦了，哎呀！” 望着匆匆离去的鲍钧，留下的人都愣住了，一个个面面相觑，摸不着头脑。 但徐涵很快反应过来，说道：“你们把尸体包好，带走。” “是！” ... 傍晚，心事重重的鲍钧坐在办公椅上，不时抬头望向窗外，又看看墙上的挂钟：“鸿燕姐，你那边现在情况怎样？有进展吗？” 卫鸿燕摇头：“还没，不过快了，只剩三个软件，再给我半小时应该能搞定。” 鲍钧这才松了一口气，手指轻轻敲打着桌面。 忽然，徐涵急匆匆从外头进来，将两份验尸报告递给鲍钧：“头儿，详细结果出来了，我们发现的死者确实是因为极度愉悦导致神经极度紧张而死亡；吕队那边送来的尸体，则是因为情绪过于激动，直接拉断了神经系统导致死亡。” “吕队那边的死者是什么时候死亡的？”鲍钧接过报告，沉声问道。 “那位死者死亡时间在48至72小时之间，意味着那位死者比我们发现的这位死者早死了大约24小时左右。” 四天，两天，一天……暴饮暴食、贪得无厌、欲望横流……” 鲍钧的眼睛紧紧锁在手中的尸检报告上，猛然间一掌拍在桌上，说：“鸿燕姐，动作快点，汪华建，马上带人把另外两个死者的电脑、手机以及所有能上网的设备全部收回来，查个底朝天。” “头儿，这是啥情况啊？”徐哈听得云里雾里。 鲍钧深吸一口气，咬牙切齿：“我怀疑有人在网上制造新的‘七大罪’事件！” 嘶…… 这话一出，特勤组全员猛地倒吸一口凉气，“七大罪”？那不是电影吗？ 七大罪，源自天主教中的七大死罪，包括暴食、贪婪、懒惰、嫉妒、傲慢、欲望和愤怒。 与此同时，这个名字也是一部着名的黑色惊悚电影，片中的凶手用精心布局展示了所谓的七大罪。 但显然，鲍钧他们面临的绝非此类，对手心思缜密，甚至没在现实生活中和死者有过交集，仅凭网络就让三人丧命。 为了应对这次的凶手，鲍钧紧急召回了孙灵珊，鉴于可能关乎七条人命，孙灵珊取消休假，不到半小时便赶到了警局。 “头儿，有什么指示？” 望着眼前精神焕发的孙灵珊，鲍钧松了口气：“鸿燕姐正全力破解三位死者的网络信息，你俩合作，看能不能挖出些隐藏线索，最好能抓到关键信息，然后顺藤摸瓜找到凶手。” “明白！我会尽力的！”孙灵珊答应着，随即跟了句“尽力”，显然，她也意识到事情的棘手。 毕竟，网络信息最是变幻莫测，如果凶手是电脑高手，轻轻松松就能抹去所有痕迹，后台也查不出分毫。 根据当前案情，凶手显然不是冲动行事，他敢于这么干，肯定是对自己能力极具信心。 鲍钧心里自然清楚，面对孙灵珊的不确定性，他只叹了口气，便让她回去工作了。 沉默片刻，鲍钧突地站起：“梅梅姐，那三个死者的身份信息查到了吗？我要最详尽的，比如他们的职业，以及他们之间是否有联系？” 宫家梅点头：“头儿，这三个死者都是网络红人，张豪是个吃播，除了软件编程，我还查到他在斗声直播做过几十场直播，最近一场在五天前，粉丝超过80万，是个大网红。 吕队长接手的死者黎昆也是主播，直播时间不长，主要是网络棋牌游戏，记忆力极好，每场直播几乎全胜。 第99章 凶手太嚣张了 但他特别贪心，不到两小时的直播，要礼物的次数平均超过60次，差不多每两分钟就要一次。 最后是我们发现的女尸，名叫冯安娜，同样是网络主播，直播内容是劲歌热舞，不过听说冯安娜风评不太好，几乎所有打赏榜首都和她有瓜葛，这可能是她被凶手选中的原因。” 说到这里，宫家梅叹了口气：“但我们调查发现，这三人之间毫无关联，甚至不在同一个直播平台。” 鲍钧眼睛一亮，思维迅速进入推理模式。 此刻，他几乎可以肯定凶手没有与死者面对面接触过，或者说，凶手的靶子从一开始就是那些网络主播。 可关键是，安宁市虽不大，主播数量也不少，且人无完人，多少会有七大罪的表现，想以此锁定下一个目标，难如登天。 这时，汪华建忽然起身，沉声说：“头儿，我已联络网警，全力协助我们，他们将在十分钟内提供安宁市所有主播的资料。” 鲍钧微愣：“他们提没提安宁有多少主播？” “还没统计确切数字，但估计不少于两千。”汪华建也面露无奈。 听到这个数字，特勤组全员陷入沉默。 鲍钧望向窗外的天际：“冯安娜去世到现在多久了？” “报告，头儿，已经超过27小时了。”罗一清回应道。 鲍钧腾地站起：“不行，立即通知网警加快进度，对所有主播进行筛选，他们的速度比我们快，务必在十小时内找出所有有懒惰、嫉妒、傲慢和愤怒特征的网络主播。” “叮……”鲍钧刚说完，办公桌上的电话就响了。 他愣了愣，连忙拿起电话，传来了报警中心的声音：“鲍组长，人工湖东南边发现一具男尸，请即刻前往调查。” “……” 沉默，无尽的沉默。 紧接着，特勤组炸开了锅，尤其是性子最急的蒋月强，直接跳起来，怒道：“混蛋，他怎么敢！真是的！” “这个凶手太嚣张了，头儿，我快按捺不住了，说吧，接下来我们怎么做？”任克俊一脸阴郁地说。 鲍钧不耐烦地瞪了两人一眼：“都冷静点，汪华建，你带人马上去现场，徐姐，负责检查尸体，先确认是否和我们之前的案子是同一凶手，鸿燕姐，查看所有直播记录，看有没有异常情况。” “明白！” 众人应声，突然，孙灵珊起身说道：“头儿，找到了，等等，对方正在快速销毁痕迹，快来帮忙，拖住对方，我来定位他们的位置。” 这话一出，大家立刻来了精神，纷纷投去关注的目光。 幸好汪华建还保持着冷静，当即指派了蒋月强、石胜富和罗一清随他前往现场，徐涵也带上吕微微一同出发，毕竟她们需要在现场做初步尸检，尽量还原现场留下的所有线索。 鲍钧几乎是孙灵珊一喊，就跑到她们背后，眼睛紧紧盯住电脑屏幕。 他自己也有黑客技能，所以能大致看出双方对抗的情形，但他的技术等级稍逊一筹，目前只能看出孙灵珊和卫鸿燕正步步紧逼对方，至于要抓到对方，结果还很难说。 嘭！ 孙灵珊猛地拍了一下键盘，怒道：“我倒不信了，你能躲多久！小燕，你侧面迂回，正面交给我，区区黑客，想在我眼皮子底下嚣张，真是自寻死路！” 卫鸿燕神色凝重地点了点头，开始重新规划进攻线路。作为世界黑客联盟的顶级成员，卫鸿燕的实力毋庸置疑，经过三次尝试后成功锁定对方程序，但就在她打算突破对方防火墙，锁定其ip时，却发现对方ip不见了。 没错，就像在眼前蒸发了一样。 不仅如此，孙灵珊那边追踪的痕迹也瞬间消失，没有留下任何痕迹。 “我去！”目睹这一幕，连平日里温文尔雅的卫鸿燕都忍不住爆了粗口：“这家伙居然用了虚拟ip？怎么可能？这到底是玩的哪一出？” 所谓虚拟ip，就是实际上不存在的ip地址。通常，ip地址都需要注册登记，但真正的电脑高手可以自编ip并通过网络临时固定，但这种ip稳定性极差，一旦遭遇攻击就会自动崩溃，而能掌握这种技巧的，无一不是顶尖的电脑高手。 孙灵珊无力地瘫坐在椅子里，沉声道：“这家伙绝对是顶级高手，可能还是个团队。头儿，对不起，我们失败了。” 鲍钧重重叹了口气，轻轻拍了拍两人的肩：“没事，这次不行还有下次。别忘了，我们还有‘天网’。他能躲过你们，我就不信全网联动他还逃得掉。” “天网？”孙灵珊惊讶地看着鲍钧，“可是，头儿，我们好像没有使用‘天网’的权限吧？” 鲍钧冷笑：“如果是普通罪犯，确实没权限。但一个能用虚拟ip的顶尖高手，我相信网络安全监察部门会非常感兴趣的。 再说这家伙显然在利用网络满足私欲，这种情况下，网络安全监察不会不启用‘天网’的。” 卫鸿燕点点头：“是，但头儿，这样我们岂不是还要等对方再杀人后才能行动？” 鲍钧浑身一颤，转身离开二人，绕着大厅走了几步，然后转头问道：“那个主播的直播间信息删除了吗？调出来看看有没有线索。” 卫鸿燕应声，双手迅速操作起来。 这时，宫家梅面前的电脑突然响了一声，她连忙打开文件，高声说：“头儿，网警那边有消息了……” “头儿，网警有消息了。” 卫鸿燕话音刚落，鲍钧迅速回到自己位置上：“把资料传给我。” “收到！” 网警在了解情况后行动迅速，根据所有主播的特点，将主播领域分为七类。 然而，暴食、欲望、贪婪这三个板块被网警标记为灰色，表示这三个领域的主播目前是安全的。 剩下的傲慢、嫉妒、懒惰和愤怒四块中，每一块至少有二十人，懒惰领域更是多达五十七人。 四个板块加起来一共一百三十九人，面对这么多人，要想布防实属不易。 第100章 目的何在? “头儿，这些人的资料还可以进一步筛选。”孙灵珊走到鲍钧面前，轻拍他的肩膀笑道。 鲍钧抬头问：“有把握吗？” 孙灵珊点头：“我把三个死者的资料和别的主播仔细比对过了，虽不敢说十拿九稳，但九成把握还是有的。” “那就这样，你这边尽快筛选，我去看看那具男性尸体的情况。”说完，鲍钧起身离开了特别行动组。 …… 人工湖边。 鲍钧赶到时，徐涵已完成初步尸检，正在向汪华建汇报简单情况。 众人见鲍钧到来，立即分成两排。鲍钧摆摆手，看了一眼被抬上车的尸体，问道：“现在情况如何？有什么发现？” 汪华建回答：“死者叫王建，是个户外野钓主播，钓鱼技术高超，耐心也很好。 据我们初步调查，王建心胸狭隘，曾因一次与另一主播的pk赛落败，就花钱雇了大批水军抹黑对手，并在网上散布对方的负面信息。” 说到这里，汪华建忽然想起什么：“对了，我们对王建的部分粉丝进行了调查，发现王建这次是被凶手诱骗进行了一场远程赌博，赌注就是王建的命，显然，王建输了。” 鲍钧愣了下：“你说什么？赌博？他们赌什么？”王建是个直播野钓鱼的，他自己还卖野钓鱼的食料，心眼小、爱嫉妒，以前多次说别的鱼饵不好。 这次有人在他直播间大骂他的鱼饵烂，王建不爽，两人就赌上了。 王建两小时内钓鱼要超过15条，对方就道歉，还买一百万的鱼饵，结果王建只钓上来11条。 汪华建汇报得有条理，但鲍钧心里完全不在赌博上，他一直在琢磨前面三个死者是不是也被凶手用类似手段一步步引到致命的赌注里？ 突然，鲍钧想到了什么，立刻拿起手机拨出去：“灵珊姐，嫉妒那部分先放下，全力查其他三块。” “明白！” 挂断电话，鲍钧才仔细查看现场：“死者怎么死的？” 徐涵过来，说：“初步检查，溺水。” “？？？”鲍钧听到这答案，脑子差点懵了，又是一个死在自己最擅长的事上。 张豪，吃饭直播的，却撑死了。 冯安娜，名声极差的女人，死于极度快感。 黎昆，记忆力超群，赌博高手，却死在赌博上。 眼前的王建，野钓爱好者，游泳自然没问题，却溺水而亡。 凶手在搞什么？ 目的何在？ 恍惚间，鲍钧仿佛看到阴暗处有一双锐利的眼睛紧紧盯着他们，嘲笑他们，并准备继续制造命案来挑战他们的极限。 许久，他才吐了口气，转身进了车，离开了现场。 因为凶手不在现场，留下也没什么用，线索都在网络上，现在只能等，等孙灵珊的结果，等凶手自己露出马脚。 时间对他们来说也很紧，前四个人几乎是一天死一个。王建已死了两小时，这意味着他们最多有不到24小时查案。 不过孙灵珊能力很强，鲍钧回到时，她已经把资料摆在桌上。 电脑屏幕上分成九格，按懒惰、愤怒、傲慢分类。 “头儿，这是我筛选的结果，每种特性按高低排列。之前调查那四个人，他们性格在所属群体里都是顶级的，所以我们现在重点关注的就是这些人。” 说着，孙灵珊点了三种性格里的三个格子，这次每个格子里的人少了，懒惰里只有一个，愤怒三个，傲慢两个，总共六个。 看了六个人的信息，鲍钧一下站起来，“梅梅姐，盯着方鑫燕，姬玉瑶，胡甜甜交给你，汪华建，你和蒋月强、罗一清、石胜富去这四个主播家，确保他们安全，鸿燕姐，你重点监控这六个人的网络，有异常立刻追。” “好！” 鲍钧目送众人离去，转头看向孙灵珊：“灵珊姐，对方如果再犯，可能用虚拟ip，定位他就靠你了。” 孙灵珊耸耸肩：“头儿，我觉得我该和小燕换位，黑客技术上，小燕比我高一级，我只是国内前三，她是全球前十，层次不同。” “灵珊姐，你说啥呢？上次pk不是你赢了吗？你这是在嘲笑我这个新人吗？”卫鸿燕俏皮眨眨眼，有了线索，她心情又活跃起来，还有心情开玩笑。 鲍钧轻笑：“行了，就这么定了，小燕性子急，还是觉得你负责定位最合适。 各位，凶手行为无特定目标，但残忍度极高，这次我们要和他一决高下，任克俊，告诉吕队，我们锁定凶手后，让他的刑警科和下属派出所尽快抓人。” “明白！” 任克俊笑着跑出去。 是否会分功给刑警科，这不必考虑。 虽然都想争功，但前两个案子已经给他们足够的荣誉，更重要的是，在生命面前，任何功劳都不值一提，必须无条件让步。 分配完工作，鲍钧才舒了口气，尽管死了四个人，至少现在有了眉目，不像之前那样压力山大。 抬头看了一眼吕微微，鲍钧沉默一会，走过去：“想什么呢？” 吕微微愣了一下，忙摇头：“没想什么，就是感觉怪怪的，哎呀，徐姐说这是正常的适应过程，我做医生也会有这一天，你别担心。” 鲍钧应了一声：“通知死者家属了吗？” 吕微微点头：“通知了，张豪他们的遗体已经被领回，冯安娜和王建的还在我们这。冯安娜老家在蜀都，家人要明天才到。说实话，我有点担心他们能不能接受冯安娜的死因。” “好了，别多想了，那些不归我们管。再说，不论我们怎么做，她的死因无法改变。” “为什么？不能对家人说个谎吗？至少让家人……” 说到这，吕微微突然停下，无奈一笑：“算了，当我没说。” 这一下，鲍钧、孙灵珊和卫鸿燕三人全愣住了，个个眼神里充满疑问地望着吕微微。 吕微微嘴巴微张，随即低下头说：“来认尸的，是冯安娜的老公和孩子。” 噗~这话一出，卫鸿燕和孙灵珊不约而同把嘴里的水喷了，她们清楚冯安娜怎么死的，也知道她的名声，这叫什么事啊？ 第101章 网上臭名昭着 想到接下来可能出现的画面，卫鸿燕和孙灵珊齐齐打了个寒颤，别人怎样她们不清楚，但这事要搁自己身上，绝对是受不了的。 理清头绪后，众人心里舒坦不少。等人把王建的遗体运走，鲍钧还带着徐涵她们四个到食堂美餐了一顿。 但等待的时间太磨人了，因为你永远不知道凶手啥时会出手，可能是今天，也可能是明天，说不定凶手已经摸清了他们的防守，故意按兵不动。可你又不能放松警惕，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这就是为啥老祖宗会留下“做贼千日，难防一时”的俗语，话糙理不糙。 时间一晃到了晚上十一点，对夜猫子来说，夜生活才刚开始，但对特勤组成员，精神已接近极限。 鲍钧还好，徐涵她们却有点顶不住了，特别是吕微微，让她闹腾还行，这种焦虑的等待，她能撑到现在，多亏鲍钧在旁陪伴。 突然，卫鸿燕眼睛猛地睁大：“头儿，来了！” 说着，她飞快地把监控画面切换到了主屏上，只见监控里，一位穿着二次元服饰的女孩正对着电脑直播，而她的直播间正挂着一条巨型横幅，还有火箭升空的特效。 “头儿，这是直播间的打赏特效，这火箭是最高等级的超级火箭，一枚就要两千，每发射一枚都能带来震撼效果，吸引眼球。” 卫鸿燕在一旁解释着，鲍钧的目光却紧锁在弹幕上，尤其是那条停留许久的红字弹幕：“主播，听说你看不起穷人，是真的吗？” 见此弹幕，鲍钧忙起身说：“快，把她主播的所有信息调出来。” “是！”孙灵珊应声，迅速显示了女主播的资料，并再次全力锁定这条弹幕的ip地址。 鲍钧边看女主播信息边拨打电话：“梅梅姐，那边有动静了，一旦发现不对，立刻冲进去中断直播。” “是！” 挂了电话，鲍钧又对任克俊说：“任克俊，通知网监部门，全力配合小燕姐和灵珊姐行动，这次绝不能再让这家伙跑了！” “明白！”任克俊迅速出门，这事他得亲自盯着，随时报告情况。 “王申艳，女，24岁，多次被爆黑料，挑衅乞丐，嘲笑残疾人，贬低男性，极端田园女权，多次在直播中声称年收入不足百万都是穷鬼、屌丝，网上臭名昭着，排第十二位。” 高傲！ 看完王申艳的资料，鲍钧眼神闪过一丝异样，但很快恢复常态。尽管王申艳的行为让人愤怒，可他现在是警察，只要身穿警服，就得为民众生命负责，这是他的职责，也是他的信仰。 至于救下王申艳后，她会不会再干之前的事，鲍钧觉得想多了，最重要的是，经历了这次，除非王申艳真不怕死。 否则她内心必然留下极深阴影，虽不能保证本质改变，但绝不会再像以前那样肆无忌惮。 “灵珊姐，我这边快到极限了，你只有五秒时间锁定对方ip，拜托了！” 卫鸿燕突然大喊，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 孙灵珊对卫鸿燕比了个ok手势，轻笑：“五秒？足够了。” 对，就算使用虚拟ip，也需要真实ip作为依托，但虚拟ip一消失，所有痕迹就会抹除，再想追查真实ip就成了空谈。 不过虚拟ip消失需要时间，一般就三秒左右，但这和光刻机一样，达到那种程度几乎不可能，因为三秒...是黑客界的极限，哪怕是顶级黑客，也只能让虚拟ip在五秒内消失。 卫鸿燕和孙灵珊不知凶手实力如何，但按四到五秒的水平估算准没错。 随着时间一分一秒流逝，特勤组的气氛越来越紧张。 终于，五分钟后，卫鸿燕猛地一拍桌子：“灵珊姐！” “正在全力锁定...混蛋，休想逃...”孙灵珊的手指几乎成影，此刻她的手速至少每秒30个字符，意味着一分钟能打两千字母。 要知道，这些字母是有序排列，不是随意按键，普通人一分钟能打百来个汉字，所需字母也就四五百，全力下，孙灵珊的速度至少是普通人的五倍以上，这速度意味着什么，可想而知。 不到四秒，孙灵珊啪地敲了回车键：“就是你了，头儿，中兴路天海花园三单元9栋1015号。” 鲍钧拿起电话，迅速拨通：“吕队，中兴路天海花园三单元9栋1015号，动手！” “明白！”电话里传来吕栋的声音，紧接着楼下响起了警笛的呼啸。 就在这节骨眼上，办公室里的电话铃声又一次刺耳地响起，鲍钧脸一沉，迅速抄起电话：“喂？我是鲍钧！” “头儿，坏事了，王申艳的电脑突然爆炸，她离得太近，现在受了重伤，尤其是脸部大面积烧伤，我马上叫急救。” “能保住命吗？”鲍钧心里咯噔一下，尽管对王申艳的人品颇有微词，但人命关天，作为警察，他绝不希望死亡名单上再添一笔。 “目前生命体征还在，但能不能救回来我不敢打包票！” “我马上联系交通部门，为你们开启绿灯，务必全力抢救王申艳！” 话毕，鲍钧果断挂断电话，静默片刻后，火速拨通了交通部门的号码…… 与此同时，接到鲍钧电话的刑侦科吕栋，立即派伍柯宇、薛坤等人奔赴天海花园，同时致电当地派出所，要求封锁天海花园，任何人不得出入，直到嫌疑人落网。 数分钟后，孙灵珊将一份资料放在鲍钧桌前：“头儿，这是我找到的ip注册者信息。” “霍方红？”鲍钧扫了一眼资料，抬头问道：“资料发给刑侦科了吗？天海花园有几百户人，不可能挨家挨户问，快把资料给他们，照着照片抓人。” 孙灵珊轻轻一笑：“已经发了。” 事情发展至此似乎已接近尾声，既然凶手的线索找到了，在当前的严密监控下，他还能逃之夭夭？如果真让这家伙溜了，全国的警察都得找个地洞钻进去羞愧一番。 然而正当众人松了口气时，卫鸿燕忽然怔住了，随即急忙挥手：“头儿，有新情况。” 第102章 想要一较高下? 鲍钧猛地起身，快速移到卫鸿燕身后，目光锁定在电脑上。 只见屏幕上飞快跳出一行字： “警察？你们挺能耐，但以为这样就完了？很快，你们会再见下一个牺牲者的，好运哦。” “见鬼！”鲍钧忍不住咒骂起来。 但他的抱怨刚落，脑海中忽然传来系统的提示音：“叮~检测到凶手，获得技能升级卡一张，现金一百万。” 听到这个熟悉的提示，鲍钧差点兴奋地跳起来，一百万对他来说不算什么，但这张技能升级卡来得简直太是时候了。 他的黑科技本就达到了精通级别，升级后，毫无疑问将踏入大师级行列。 结合之前的搏击和枪械技能来看，大师级意味着在该领域达到世界顶尖水平，在黑客界至少也是前两名的存在，甚至远超也不无可能。 毕竟无论搏击还是枪械，他在这里没有任何参照，一切都基于他的猜测，但不可否认，这些能力异常强大。 念头一转，鲍钧迅速选择使用技能升级卡，瞬间，海量信息如潮水般涌入脑海，同时，他的手指开始发生微妙变化。 待他回过神，已是十几秒后，电脑上的字迹正缓缓消失，没错，缓缓的。鲍钧仿佛能透过网线，“看见”背后那家伙正充满讽刺地嘲笑他们…… “头儿，太过分了，他以为自己是谁？” “这家伙真是……头儿，抓住他能揍一顿吗？” 面对屏幕上的字，卫鸿燕和孙灵珊两人都气炸了，这是挑衅，是嘲笑，明目张胆地蔑视她们两位顶尖高手。 尽管平时两人行事低调，但这不代表她们没脾气，顶级黑客的尊严和底线险些让她们憋出内伤。 鲍钧冷笑点头：“等我们抓住他，我亲自带他到你们面前，让你们好好教训一顿，现在你们俩让个位置。” “哈？”卫鸿燕和孙灵珊一脸懵圈，卫鸿燕还是飞快站起，给鲍钧让位。 鲍钧坐定，深吸一口气，手指活动几下，冷冷说道：“躲在暗处搞小动作，还真以为我们没办法治你？见鬼！” 话落，鲍钧行动了。超越常人四倍的身体素质让他的速度几近模糊，加上脑海中大师级的黑客能力，他几乎将电脑与自己融为一体。 不到五秒，他就突破了对方十几层防火墙，这种超越极限的操作，让身后的卫鸿燕和孙灵珊看得目瞪口呆。 作为顶尖的计算机高手，她们深知达到鲍钧这种水平意味着什么，不客气地说，鲍钧的水平，即便是国内传说中的高手也不一定是对手吧？ 因此，两人心中满是疑惑，如果鲍钧真有这样的实力，为何先前不展示？等等…… 只是鲍钧正与对方展开巅峰对决，她们只好强忍好奇，静静等待。与此同时，在安宁市西郊一片破旧的筒子楼里。 一个戴眼镜的男子同样飞快敲打着键盘，速度虽不及鲍钧，但也远超卫鸿燕和孙灵珊。 片刻后，他有些气急败坏地锁死了键盘，并释放了三百多种病毒和二十多道防火墙，咬牙切齿：“怎么可能？警察局里怎么会有这种高手？难道他们请来了那位？” 但很快他又摇头否定：“不可能，那个人三年前就退隐江湖了，绝不会出现在警察局里，那么……你到底是谁？” 他深吸一口气，再次拿起键盘，开始反向追踪鲍钧的ip，他要掌控鲍钧的电脑，彻底查清鲍钧的身份。 没错，此刻的他竟没有丝毫逃跑之意，只想一探鲍钧这位神秘人物的真实面目。 此刻的他，有种“早晨得知真理，晚上死去也无憾”的心态。 对于像他这样全心沉迷于电脑世界的人来说，世上能引起他兴趣的事物屈指可数。 不然，以他的本事，轻而易举就能获得普通人梦寐以求的地位与财富，而有了这两样，美女自然也不在话下。 只是，很明显，这些他都不屑一顾，甚至人的性命，在他眼里也如草芥一般。 不然，也不会纠集出个“网络七宗罪”，连环杀害四人，不对，如果不是鲍钧介入，那就是五人，或许接下来是七人，谁能保证他不会再次重演呢？ 这样的生活中，突然冒出一个虽非传奇，但在电脑技术上超越他的人，这让他彻底忽略了危险，甚至忘却了生死，只渴望全力以赴，与鲍钧一战。 警局里。 鲍钧手指翻飞，连续突破对方三十九道防火墙，清除了近四百种病毒，双眼渐渐眯起。 此刻他几乎能确定对方的ip地址，但要锁定还需攻破最后几道防火墙。 此人的能力超出了鲍钧的预期，后几道防火墙强度之大，以至于鲍钧都怀疑，警局的防火墙在它们面前恐怕连小弟都算不上。 突然，鲍钧发现对方在反追踪他，见状，鲍钧先是微怔，旋即笑了，他放弃攻击对方的防火墙，甚至连自己的防线也没加强，直接沿着对方的踪迹，迎面冲了过去。 想要一较高下？ 如你所愿。 二人将网络变为战场，此刻的他们，就像两位顶尖剑客，正激烈对决。 尽管眼前只是密密麻麻的代码，卫鸿燕和孙灵珊仍看得热血沸腾。 只是她们清楚，虽然她们能力不俗，但想到达这二人的境界，还是差了那么一点。 对顶尖高手而言，这一点便是致命的。 难怪之前无论如何也无法锁定对方，原来她们与凶手之间的差距这么大吗？ 随着双方代码的碰撞，鲍钧脸上浮现出前所未有的兴奋。 他自获得外挂以来，比试过搏击，也用过其他能力，但在电脑技术上的较量，这还是头一遭。最关键的是，他这次遇到了势均力敌的对手。 他的血液在沸腾，双眼中闪烁着炽热的光芒。 不仅是他，筒子楼里的男子也有类似表情，只是与鲍钧相比，他显得紧张、忐忑，还有点害怕。 但这复杂的感情竟让他的技术实现突破，从原本的劣势中奇迹般地逆转。 第103章 你以为这是过家家? “真厉害的对手，这次若能赢你，我一定学习那个传说，洗手不干，远离网络，做个好人。 若我输了，也希望你能亲手抓我，让我好好看看你。 生活无味，多亏有你，谢谢～” 男子满面兴奋，言辞杂乱无章，手上的动作也越来越快，越来越快…… 鲍钧仿佛理解了他的心境，眼睛微眯：“想和我一局定输赢？那就来吧。” 嗞嗞…… 鲍钧这边的电脑主机竟开始显露出不堪重负的迹象，火花从主机内滋滋作响。 要知道，他们使用的电脑是国内顶级配置，并经由卫鸿燕和孙灵珊改造加强。 即便如此，依然出现这种情况，足见二人对抗之激烈。 难听点说，他们现在的争斗，已不亚于拳拳到肉的肉搏战。 但鲍钧对此并无担忧，他认为己方竭尽全力打造的电脑尚且如此，对方电脑的情况可想而知。 毕竟，他们有整个警局做后盾，对方仅有一人。 正如鲍钧所料，筒子楼里，男子的主机已燃起火苗，迅速吞噬着线路。 忽然，男子的手被电流狠狠一击，剧痛与麻木使他不禁颤抖，身体本能地后退几步。 但这短短几秒，当他再回来时，鲍钧已将他好不容易夺回的优势一扫而空，直指电脑的核心。 男子猛地一掌拍在桌上：“靠，老子这次输在了电脑配置上，不算数！” 说完，他用代码将这话发送出去。 警局内，鲍钧正全力突破凶手的最后一道防火墙，猛然看到代码中的这句话，忍不住笑起来：“你以为这是过家家？还不算？ 战场上，哪有因为武器不行就放过的道理？开玩笑！ 胜负生死已定，等着被抓吧！” 嘭！ 随着最后一道防火墙的攻克，鲍钧掌握了对方电脑，透过摄像头看见了对方，一个约三十五岁的国字脸男子，戴着眼镜，样貌平平，眼中却满是愕然。 鲍钧瞥了一眼显示的ip地址，立刻掏出手机拨打：“蒋月强，你那里离凶手不到三公里，我马上把地址发给你，立即通知当地派出所，把凶手抓回来！” “是！”蒋月强应声挂断。 就在这时，男子那边的电脑轰然爆炸，鲍钧这边也陷入一片黑暗。 同时，筒子楼内，男子在关键时刻勉强避开致命伤害，艰难爬起，盯着报废的电脑，咬牙切齿：“靠，年轻人不讲武德，既然这样，咱们走着瞧！” 正当男子欲逃，蒋月强一行人紧急赶往之时。 警局内…… 鲍钧正面迎上了卫鸿燕和孙灵珊探询的目光。 不光是他俩，连徐涵和吕微微也满眼惊讶地盯着他，悄悄咬耳朵： “微微，作为头儿的另一半，你知不知道头儿这么牛啊？” “不知道，他从没对我显摆过。” “不是说你追了他大半年吗？说好的了解透彻呢？” “徐姐，你别逗我了好吗？我所知道的，都是我老公愿意让我知道的。你知道他以前在我心中啥形象？” “啥？” “高冷，成熟，稳重，学霸一枚，还特别帅，除此之外我一无所知。我曾经还以为我老公就是这样的人，可现在呢？ 逗比一个，深情款款，依然成熟，仿佛无所不能，我感觉我老公像是被外星人附体了。” “你漏说了点。” “嗯？怎么会？我自己的老公我能不了解？难道你和我老公有啥不能说的秘密？” “呸，我是说，除了那些，你老公还超级有钱。” “……” 耳边的窃窃私语，眼前审视的眼神，鲍钧不由得头疼地揉了揉太阳穴：“喂，你们看够了没？” 卫鸿燕深吸一口气，说：“头儿，你老实交代，你这电脑技术咋练的？还有，你既然这么厉害，之前咋不出手？那样一来，我们就能多救一个人了。” 鲍钧一拍额头：“我要是说我是看你们操作时学的，你们信不信？” “？？？” 这话一出，徐涵四人直接愣住，然后一个个怒目圆睁看向鲍钧，开玩笑呢，刚学的？鲍钧是拿她们当傻瓜吗？ 理论知识她们或许会信，但这可是电脑技术，世界级的高端技术，说刚学的，糊弄鬼呢？ 鲍钧叹了口气，摊开手说：“信不信由你，反正我就是刚学会的，而且……这不是很简单的事情吗？ 这个案件发生后，我就翻了几本电脑技术的书，再结合你们俩的操作和对手的一些行为，基本掌握了黑客技术的门道。 不信你们可以看监控啊，这两天我桌上除了基础电脑书，还有什么别的东西吗？” 听完鲍钧的解释，结合之前的画面记忆，四人直接沉默了，这家伙这么一说，还真有点道理？ 但随即她们摇了摇头，怎么可能，电脑技术可是技术活，怎么可能不到两天就全学会了？ 而且还直接达到世界级水平？ 如果这是真的，那她们算啥？ 特别是卫鸿燕和孙灵珊，她俩从小对电脑就有着天赋和热爱，从小就接受培养。 到现在为止，两人学习电脑技术的总年数超过了二十一载。 现在有人突然跳出来说，你二十一载的努力，我两天就超越了，让她们如何接受？ 良久，孙灵珊咂巴了下嘴，说：“头儿，你实话实说，你是不是开挂了？比如在脑子里植入个芯片啥的？” 噗~ 听到“开挂”，鲍钧一口茶直接喷了出去，后面的“芯片”二字让他稍许平息，但他还是起身，伸手在孙灵珊额头上敲了一下，没好气地翻了个白眼。 “灵珊姐，你想象力太丰富了吧，姐夫在家能招架得住你吗？真是服了你们了。” 说到这里，他停了停，继续说：“而且说真的，我觉得电脑技术没多难啊，有手不就行了？” “我去！”卫鸿燕猛地跳起，“微微，管好你家男人，不然我要动手了！” 孙灵珊揉着额头，沉声说：“没错，头儿，你知道你现在一脸找打的样子吗？ 你说的这句话要是传出去，会直接惹恼全世界的电脑专家的，我说的是真·专家。” 第104章 说不说都一样 徐涵点头赞同：“是啊，头儿你现在确实够欠揍的。” 吕微微早早就捂着脸，一副“我不认识他”的表情，但当她注意到鲍钧看过来时，立刻放下手，一脸花痴地说：“我相信我老公，他说行，那就一定行。” “额……”哎呀妈呀，这一对夫妻都不当人了吗？ 正当他们在想怎么对付这对小两口时，桌上的电话又响了。鲍钧迅速拿起电话，朝卫鸿燕她们做了个“嘘”的手势，示意她们别出声。 “我是鲍钧！” “头儿，人已经抓到了，我们到时这家伙已经下楼了，还在打包东西，看起来打算逃跑，只是他腿好像受伤了，所以我们正好堵个正着，我现在押送他回来。” 听到蒋月强在电话里的声音，鲍钧这才松了一口气：“行，你们动作快点，争取今天就把案子搞定。” 挂断蒋月强的电话后，鲍钧又给宫家梅他们打了电话，不过此时宫家梅正陪在王申艳身边在医院里。 最后，鲍钧给吕栋打了个电话，让他们那边收队。尽管让吕队长他们白跑一趟，但这件事他们也算是参与了，到时候一些小奖励自然是少不了的，相信他们也不会怪鲍钧。 …… 半小时后，警局审讯室。 鲍钧饶有兴致地看着眼前这个身高仅一米六的眼镜男，说道：“自我介绍一下？” 男子眼神闪烁：“我想知道，到底是谁找到的我，除非那个人亲自来，否则我什么都不会说。” 鲍钧双手环胸，靠在椅背上说：“你觉得你不说是吧，我们就没法给你定罪？ 抱歉，我们在你的房间里发现了一些东西，最重要的是，你的电脑虽然炸了，但里面的硬盘奇迹般地幸存了下来。 我知道，顶尖的电脑高手都喜欢在自己的电脑里存些有意思的东西，如果我没猜错，你的硬盘里肯定有关于张豪他们四人死亡的记录吧？” 男人不置可否地笑了笑：“那又怎样？反正我肯定守口如瓶，除非你们把他带来，让我瞧瞧，到底是哪个高手赢了我。” 鲍钧凝视着男人好一会儿，又瞥了眼摄像头，放弃了对他催眠的念头，起身出门去了。 没多久，他领着孙灵珊走进来，没错，他可不想承认自己会黑客那一套，毕竟他现在掌握的东西已不少，能藏着掖着的还是要留一手，免得日后给自己添不必要的乱子。 孙灵珊一进屋，男人噌地一下站起，但双手被铐在桌上，加之腿上有伤，不由得倒吸一口凉气，重又坐下，沉声问道：“是你这小姑娘赢了我？你究竟是何方神圣？” 孙灵珊不愧是鲍钧最看好的警员，面对男人的质问，她轻轻拢了拢耳边的秀发，然后说：“对，是我赢了你。 至于我是谁，我叫孙灵珊，怎么，还想找我算账不成？” “孙灵珊？”男人愣了愣，随即恼火道：“不可能，你在红客联盟中只排第七，我是第二，你凭什么赢我？” 这话一出，孙灵珊立时恍然：“原来是你！” 这时，鲍钧趁机打开了红客内网，查起了男人的信息。 他确实叫霍方红，之前的ip地址没假，今年三十七岁，自五岁起就接触电脑，展现出极高的电脑天赋，十二岁便留学海外，并在wd公司深造三年，十年前回国，随后迅速成为红客联盟里的顶尖成员，等级在不到半年内攀升至第二。 但在五年前，霍方红挑战红客排名第一的那位传奇人物，却惨败而归，自此再未挑战过任何人，也没应战他人的挑战。 霍方红冷笑：“没错，正是我，所以我心有不甘，这次你是靠电脑优势赢了我，我要再次挑战你，时间和地点你来定，如果我输了，我自愿认罪，如果我赢了，你们必须释放我！” 孙灵珊刚要开口，鲍钧忽地按住她的肩，眼神冷峻地盯着霍方红：“你就是这样一步步把张豪他们四人送进了地狱，对吧？” “就算是，又能怎样？” 嘭！鲍钧一掌拍在霍方红面前的桌上，冷冷道：“没什么，但你以为这是什么地方？ 这里是警局，不是赌场，你想在这玩挑战游戏？ 你凭什么？记住，你现在是个阶下囚，没资格跟我们谈条件，明白？” 审讯室内。 鲍钧的表情异常冷峻，那双眼睛仿佛有种魔力，正快速摧毁着霍方红内心的傲气。 忽然，霍方红笑了，说道：“你说得对，我在警局，而且是犯人，我输了，你们赢了，我没有资格和你们讨价还价，但你们也别想从我嘴里得到任何信息，一丝一毫都不行。” 鲍钧挺直了身子，转过身说：“随便你，说不说都一样，反正你诱导他人自杀的证据确凿，等待你的除了死刑，恐怕不会有第二个结局，我会让你带着最大的遗憾死去。” “哈哈，警察先生，你还真逗，我有什么遗憾？你觉得是我输这件事吗？那你猜错了，我顶多觉得挺有意思罢了。 再说，现在我也知道了是谁赢了我，这就够了，我的人生虽不算圆满，但也绝不遗憾！” “是吗？”鲍钧不屑地笑道：“那如果我告诉你，灵珊能赢你，是因为背后有人教她呢？” “……” 这话一出，霍方红猛地抬头，神情震惊地看着鲍钧：“哈哈，我就知道！我就知道！ 她一个第七，怎么可能赢我？ 果然是这样，快告诉我，到底是谁？她背后的那个人是谁？” 鲍钧挥手让孙灵珊离开，回到自己的座位上：“我凭什么告诉你？” “我说，我可以告诉你我的一切，只要你告诉我那个人是谁，是不是红客第一？是不~是！” 霍方红再度陷入疯狂状态，由于情绪过于激动，他的眼睛几乎完全变红，就像一头择人而噬的恶魔。 鲍钧咚咚地敲着桌子：“冷静下来，告诉我，你为什么要杀人？” 霍方红砰地一声坐下，皱眉道：“哪来那么多为什么？纯粹是看他们不顺眼，就这么简单。” 第105章 我要的是具体理由 “你在开玩笑吗？我要的是具体理由！”鲍钧低沉地呵斥道。 霍方红深深吸了口气：“我没什么爱好，平时就在红客内网上做些任务，但那些对我来说太容易了，我有很多时间需要打发，可人总是会无聊，偏偏我又不喜欢与人交往，于是我沉迷上了直播。我几乎每天有十小时泡在直播间的。 只是现在的直播，负能量太多了，一些错误的价值观在网上大行其道，我看直播是为了寻找乐趣，是为了驱散寂寞，但他们给我带来了什么？ 是懒惰、嫉妒、傲慢、愤怒、欲望，种种负能量。 我是谁？我是霍方红，是红客联盟的一员，我的信念是利用网络传递正确的价值观，这是我的准则，我的信仰。 但那些人不断破坏我们辛苦营造的网络环境，向世界传播各种负能量，我怎能坐视不理？ 我本打算把他们都除掉，但我知道这不现实，因为我做不到，所以我找出了安宁那些特征最明显的人，结束了他们的生命。 结束后，我会入侵所有人的网络，将此事公之于众，让所有传播负能量的人都知道，有个人在暗中盯着他们，让他们立刻停止那些行为，不然下一个死的就是他们。” 说到这里，霍方红叹了口气，显得有点无可奈何，嘴角勾起一抹苦笑：“我知道自己这么做是违法的，但我更清楚，他们的行为在法律的眼皮底下逍遥法外。 如果我不站出来，他们永远不会意识到自己错了，这种负能量只会日复一日地扩散，甚至越演越烈。 警官，你摸着良心问问，我这么做，错了吗？” 鲍钧没有接话，或许霍方红的话不无道理，但他采取的方式错了。作为警察，他不能让个人情绪左右执法。 他瞥了一眼笔录员，对方微微点头作为回应。鲍钧这才拿起笔录，走到霍方红面前，说道：“我无法评判你的动机，但你确实违反了法律，因此我必须依法逮捕你。至于最终的结果如何，那得看司法裁决了！” 说着，鲍钧把笔录推向霍方红，低声说道：“错就是错，其实你本可以有其他办法阻止这种事的，不是吗？” “……” 霍方红浑身一颤，惊讶地望着鲍钧。 鲍钧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行了，看看吧，如果没有问题就签名吧。” 霍方红沮丧地低下头，拿起笔签了自己的名字。正当鲍钧准备拿着笔录离开时，霍方红突然喊道：“警官，也许你说的没错，但你还没告诉我孙灵珊背后的人究竟是谁呢？告诉我，你是警察，不能说话不算数！” 鲍钧转过身，对霍方红露出了一个意味深长的微笑，然后带着笔录员离开了审讯室。 霍方红愣住了，他不笨，甚至可以说很聪明，否则不可能有今日的成就。可他怎么也无法相信，站在孙灵珊背后的竟是这样一个年轻人。 对了，他好像功勋卓着？还是最年轻的警司？ 鲍钧，没错，就是这个名字，最近总是在耳边回荡，可霍方红还是难以相信鲍钧居然还是个电脑高手。 或许他只是在背后指导孙灵珊，或者仅凭丰富的理论知识，但这仍然让霍方红难以置信。 然而，霍方红明白，鲍钧绝不会在这种事情上欺骗他。毕竟据他所知，鲍钧已有的特长已经够多，再多一个不仅不会给他带来安全感，反而可能招致危险。 所以，无论他愿不愿意接受，这件事都是铁打的事实。 几分钟后，霍方红勉强挤出一丝苦笑，最后竟笑出了眼泪，目光落在监视器上，说：“有人吗？就这样把我扔在这里不管了？审完了，难道不该送我回拘留所吗？人都哪儿去了？” 监控室内。 孙灵珊望向旁边的鲍钧：“你为什么要告诉他？” 鲍钧无所谓地耸耸肩：“你弄错了，我从未告诉他这些，这些都是他自己猜测的。但我相信，即使到了死，他也不会泄露我的这一特长。” 孙灵珊初时一愣，旋即恍然大悟。 从霍方红的口供中不难发现，他是一个正义感爆棚的人，眼里容不下半点沙子，只是太过激进。但也正因为他的极端，他才会保护鲍钧，因为他明白，只有鲍钧平安无事，世界才能多一点清朗。 重重叹了口气，孙灵珊惋惜地望了一眼已被带走的霍方红在监控中的身影，“头儿，如果霍方红没走到这一步，该有多好？” 鲍钧无奈地摇摇头：“哪来那么多如果？世上没有如果，既然做了，就必须承担后果。否则我们没法向公众交代。行了，别想了，你家里的事处理完了吗？需要的话，我再给你批两天假？” 孙灵珊摆摆手：“不用了，就是孩子上学的事，估计他爸已经搞定了，不然不会一天都没给我电话。” “咦？你有孩子？上次聚餐怎么没带？” “带什么啊？才三岁，而且跟我婆婆一起住，她带孩子。孩子跟她亲，行了，头儿，既然没事了，我就先走了，这都凌晨了，不知道家里那位有没有给我留门。” 看着迫不及待跑出监控室的孙灵珊，鲍钧眨眨眼，感觉自己莫名其妙吃了顿“狗粮”？ 切，瞧不起谁呢？就你有对象？我也有好吧！ 越想越气的鲍钧紧跟其后离开监控室，带着资料走向特勤组。此时，卢兴平早已回家，毕竟五十多岁的他，实在不适合像年轻人一样熬夜，报告只好明天再交了。 吕微微见鲍钧进来，急忙迎了上去，正想问是否结束，鲍钧却一把抱住她，满脸委屈地说：“老婆，我被人喂‘狗粮’了。” “？？？” 这话一出，整个办公室的人都傻了，特别是单身的徐涵和姬玉瑶，如同受到了万吨重击。 吕微微也是一愣，随即斗志昂扬地抱住鲍钧亲了一口：“老公别生气，告诉我谁干的？敢在我老公面前秀恩爱，活得不耐烦了？” 徐涵和姬玉瑶互相对视，眼神交流： 徐涵：“这地儿还待得下去吗？” 第106章 预知 姬玉瑶：“我也这么想，要不申请换个地方？” 徐涵：“算了吧，我还是回去睡觉，明天会更好。” 姬玉瑶：“？？？” “叮~ 凶手归案确认，获得‘预知’技能。” 搞定警局的事，并在众人前秀了一波“恩爱”的鲍钧，心满意足地带着吕微微回家。 然而此时已至深夜，两人都没了进食的心情。正当他们打算洗漱睡觉时，鲍钧耳边响起了系统的提示音。 他让吕微微先去洗澡，自己则一脸茫然坐在床边：“预知？什么玩意儿？” 就像是在回答他的疑惑一样，他话音刚落，脑海里就像被灌进了一大波信息，等他消化完这些信息后，整个人都懵圈了。 这所谓的“预测”，能让他在某个时间点，凭借大脑的运算，推算出接下来几秒内会发生的所有事，连带可能引发的连锁反应，总之，这技能比所谓的危险预感还要霸道许多。 举个简单的例子，鲍钧以前看电视剧时，有人用一支笔策划了一场超完美的案件，那时他还觉得不可思议，但现在却发现，只要他愿意，他能做得更完美。 而且，既然是技能，自然可以升级，随着技能等级提升，他甚至能预知未来几分钟到几十分钟内的一切，总结来说，这技能简直是神乎其技了。 这种技能根本就不应该存在于现实世界，但按说明，它确实可以通过科学的概率计算形成，前提是人脑得在一瞬间运算数千亿乃至数万亿次，显然，即便是鲍钧所知最聪明的人也办不到。 这么说，他的大脑是被系统强行升级了？ 最吓人的是，如果他把“预测”和“推理”两个技能结合起来使用，会产生极其恐怖的化学反应。说得直白点，鲍钧现在要是去买彩票，中奖率能直接飙到70%以上，甚至更高。 简直牛到没朋友。 由于技能实在太强，吕微微洗完澡出来时，他还在震惊状态中。 吕微微看到一脸震惊的鲍钧，愣了一下，疑惑地走到他面前，轻轻在他眼前晃了晃手，问：“老公？” 鲍钧猛然回过神：“啊？老婆，你洗完了？今天怎么这么快？” 吕微微嘴角微微抽搐：“果真，男人都是大猪蹄子，得到了就不稀奇了。以前我洗澡出来你都会变成色眯眯的样子，现在你居然变正经了，呜呜~我怎么这么可怜啊……” 我勒个去…… 鲍钧满头黑线，突然发现旁边的小面包，打开包装吃了口，随即他似乎想到什么，把蛋糕递给吕微微：“好老婆，别生气了，我先去洗澡，洗完澡咱们再讨论人生大事！” 吕微微眨眨眼，顺手接过小蛋糕，咬了一口。 但她还没来得及放下蛋糕，鲍钧就愣住了，目瞪口呆地指着她：“你……你怎么可以这样？” 这下轮到吕微微摸不着头脑：“咋了，我干啥了？” 鲍钧一脸悲痛地仰头：“你嫌弃我！一开始的时候，你恨不得我把食物嚼碎了喂你，现在，你居然自己咬另一边，你居然嫌弃我了！” 吕微微：“？？？” 我是谁？我在哪？我为啥要接这个蛋糕？ 看着悲痛欲绝的鲍钧，尽管明知他在演戏，吕微微还是努力解释：“不是，我只是顺手，懂不懂？看，就这样……” “你别说了，你不吃我吃过的地方，就是在嫌弃我，别解释了，我去洗澡了，哎，果真，爱情会慢慢消失的。”鲍钧“垂头丧气”地拿起浴巾走向浴室。 吕微微哑口无言地看着他的背影，又看了看手里的小蛋糕，突然醒悟，直接扑向鲍钧：“啊！臭学弟，你太过分了，我才没嫌弃你呢！没，听见没？你想让我吃这边？吃就吃嘛！” 鲍钧傲娇地哼了一声：“这就你认错的态度？吕微微，我看透你了，你果然只是馋我身子，现在得到我，就不珍惜了，我累了！” “？？？” 吕微微再次懵了，眼看鲍钧就要进浴室，她连忙冲过去，一把拽着鲍钧进了浴室，嘭的一声关上门，说：“你说我不珍惜你？你说我嫌弃你？今晚我就看看到底是谁嫌弃谁……” 鲍钧：“救命啊……” 嬉闹了一个多小时，吕微微像只温顺的小羊般趴在鲍钧怀里，气鼓鼓地瞪着他：“臭学弟，你就会逗我，哼，告诉你，这次我真的生气了，不哄个十分钟别想好。” 鲍钧这才嘿嘿笑了，搂紧吕微微：“好了，老公也错了，咱们乖乖睡觉好不？” “我原谅你了！哼！”吕微微轻哼一声，翻身抱住鲍钧，找了个舒适的姿势，缓缓闭上眼：“老公，你不会离开我，对吧？” 鲍钧用下巴蹭了蹭她的发顶：“老婆，你也不会离开我，对吧？” 嬉笑怒骂后，温情更深，此生最幸运的，是有你相伴，不管前路风雨，有你，每一天都是晴天。 …… 次日。 吕微微迷迷糊糊地睁开眼，这两天真是把她累惨了，很少熬夜的她，因为霍方红的事连续30多个小时没合眼。 加上昨晚和鲍钧的感情升温，导致她一觉睡过了头。抬眼一看壁钟，吕微微立刻尖叫起来：“啊！老公，我们迟到了！” 边说边手忙脚乱地穿衣，跑到客厅却发现墙上贴了张纸条：“学姐，我去警局了，今天你老公我特批你一天假，在家好好休息，对了，保温箱里有我给你准备的早餐，记得吃哦...” 后面画了两个依偎的小人，看背影不就是她和鲍钧嘛？ 吕微微看着纸条忍不住笑出声，连忙撕下来，细心折好，放进包里。 接着她开始洗漱，然后去厨房拿早餐。 拉开保温箱，她发现热腾腾的饭菜上，鲍钧画了个大大的爱心箭头，下面写着：“吃完早饭活动活动，中午我会回来陪你吃午饭，爱你！” 吕微微气鼓鼓地哼了声：“就会搞这些小惊喜，哼，回来再跟你算账！” 尽管心里这么想，但她脸上洋溢的幸福却藏不住。 第107章 提升自己不香吗? 她小心翼翼地把早餐全搬到了餐厅，望着上面的图案和文字，吕微微真心不想吃，只想保留这份早餐。 但肚子饿是真真切切的，食物也无法长久保鲜，于是，在默默欣赏一阵、拍了照发到朋友圈后，她才依依不舍地把这份精致的早餐吃个精光。 她这一晒朋友圈的“非人”举动，不出所料又遭到朋友圈好友们的集体“谴责”，连吕爸爸都直接来电质问了。 哎~没办法，谁让吕微微这波炫耀，让她老爸在家遭受了老妈全方位的灵魂拷问呢？ 而这一切，鲍钧并不知情。此刻，他已经到了卢兴平的办公室，提交了网络诱导事件的报告。 “头儿，事情办完了，咱们的假期能继续了吧？” 刚接过报告的卢兴平微微一愣，随即嘴角抽了抽：“还想放假？这时间用来好好学习，提升自己不香吗？” 鲍钧一愣：“不是，头儿，这次是突发事件，我们特勤两天就破案了，您看……” “少废话！”卢兴平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却又无可奈何地叹了口气，“最多补你们一天，完了都给我回来加班。” 鲍钧眼睛一亮，连忙站直身体，行了个礼：“谢谢头儿，嘿嘿，那我先回去了啊。” 卢兴平不耐烦地挥挥手：“快滚，别让我再看见你！” 鲍钧没管卢兴平的语气，乐颠颠地跑了出去，只是他绝不会想到，特勤组的人为他准备了一个超大的惊喜…… 回到特勤组里。 鲍钧带着明天休假的好消息，哼着小调走进来。 刚迈进办公区，一群人立即将他团团围住，一波波灵魂深处的“控诉”险些让鲍钧当场逃之夭夭： “头儿，你不能因为是老大就在朋友圈里让微微肆无忌惮吧？我们还想活不？” “头儿，求你让微微消停会儿吧，你嫂子刚给我打了十几个电话，我都快崩溃了。” “头儿，微微这太过分了，你不知道徐姐我还单着吗？你们这样以后还怎么共事？不行的话，徐姐我只好申请调离特勤组，退出群聊了。” “头儿……” 鲍钧瞪大眼睛看着众人，随即似乎恍然大悟，连忙掏出手机，高声道：“等等，我先看看怎么回事行不？” 众人齐刷刷地瞪了他一眼，之后各自回到岗位上，他们一分钟也不想和鲍钧多说，实在太憋屈了。 就算有对象甚至是已婚的，也受不了这种狂轰滥炸式的“狗粮”，毕竟人都怕比较嘛。 卫鸿燕和孙灵珊还好，但其他六个大男人可遭罪了，对象和妻子差点儿把他们的脑袋念炸了。 鲍钧长舒一口气，回到座位，点开朋友圈，忍不住笑了。 吕微微发了两条朋友圈，第一条配图是那张纸条，文案：今天老公心疼我，特意放假，一觉睡到自然醒，开心！ 第二条配图是他做的早餐，文案：惊喜，老公居然做了爱心早餐，唔~甜蜜的滋味太美妙了，老公亲亲，我要开动啦！ 鲍钧这才彻底明白了众人的怨念，换成别人这么秀恩爱，他都不敢保证自己能不能忍住火气。 不过，他随即意识到自己笑似乎有点对不起大家，于是硬生生收起笑容，咳了两声，说：“各位，告诉大家个好消息，我已经和头儿说好了，明天补休，后天回来上班。” 本以为这消息足以转移大家的注意力，没想到鲍钧等来的不是欢呼，而是更多打趣： “哎哟，头儿真好啊？唉，要是微微不发朋友圈就好了。” “一想到朋友圈就难受，不知道回家后我老公会不会也给我个惊喜？” “可怜我还是单身，苗苗，咱俩也退组吧，这日子没法过了，有假也扛不住啊。” “我也是这么想的，哎，算了，谁叫咱们命苦呢？” 鲍钧：“？？？” 我是谁？我在哪？我为啥要受这份罪？你们讨伐的不应该是吕微微……呸，这样也不错。 想到这儿，鲍钧露出一丝冷笑：“看来你们都不想休假啊？行，我现在就告诉头儿，你们的假期取消了。” “我去，这就翻脸不认人了？” 好家伙，鲍钧话音刚落，一群人炸锅了，本来就一肚子火，好不容易盼来的假期，你还敢取消？真当我们没脾气？ …… 众人边说边笑闹到了中午，午餐过后，上面的人来带走了霍方红，不出鲍钧所料，来的不是司法部门，而是国家安全局的两人。 毕竟霍方红的能力已超出常人范畴，说不好听的，这种人真想搞事，轻而易举就能让一个城市瘫痪。 如此危险的人物，且有明显的反社会情绪，即便关进监狱也不安全，必须放在国家安全局的特殊羁押场所。 甚至鉴于霍方红的能力，他的审判流程都被简化，至于他的最终命运如何，鲍钧没接触过国安的人，所以也不清楚。 当然，鲍钧更希望一辈子都不知道，他从没想过要和国安有什么牵扯，就带着老婆，做一个快快乐乐的小警察挺好。 年轻时能为国家做贡献，老了还有退休金拿，最重要的是，每天都能和老婆在一起，这样的生活，就算是神仙的位置也不换。 就在鲍钧打点好一切，准备下班迎接假期时，卢兴平的一个电话把他叫住了。 他满腹狐疑地迈进卢兴平的办公室，顿时愣住了，办公室里除了卢兴平，还坐着一位三十多岁、二级警督级别的警察。 见鲍钧进门，那位警督笑容满面地迎上来，伸出右手说道：“你好，我是jd科的科长宿安宁。” 鲍钧恍然大悟，连忙挺直腰板，与宿安宁握手相迎：“我是鲍钧，特勤组的组长。” 宿安宁拍了拍鲍钧的肩，乐呵呵地说：“我知道，你的名字如雷贯耳，毕竟是全国最年轻的一级警司，到了你手里的案子就没有破不了的，想不认识你都难。” 鲍钧显得有些尴尬，毕竟当面受到这样的夸奖，对他的谦逊来说是个不小的考验。 第108章 先陪陪女朋友 这时，卢兴平站起来，说：“既然你们已经认识了，我们就直奔主题吧。 小钧，宿科长这次来，是因为听说你手上的案子结了，想请你能帮他们一个忙。” 鲍钧心中一震：“是要对付高澈背后的那个网络吗？” 卢兴平点点头：“没错，就是高澈背后的那个网络。根据宿科长他们的调查，高澈的背后是滨海那边的万海国际贸易，他们的销售网遍布整个东南亚，中亚都有好几家分公司，规模庞大。 但宿科长他们虽然来自安宁，手上却有所有jd警员的资料。本来宿科长计划派卧底进去搜集信息，结果被滨海那边的jd科挡了回来，还直言不讳地说出安宁所有jd科人员的资料，都是万海国际提供的。 因此，宿科长的意思是，你并非jd科的人，万海国际可能还没掌握你的信息，所以他打算让你设法混入万海国际，最好能摸清他们的毒品网络。 滨海市公安局会和我们一起，争取一次性把万海国际连根拔起。” “让我去做卧底？”鲍钧愣住了，本以为是让他调查万海国际，结果却是让他去做卧底？他适合做那种事吗？ 宿安宁看鲍钧一脸意外，走上前解释道：“你是我们和滨海市公安局共同挑选出来的最佳人选，你拥有超凡的格斗技能、推理能力、记忆力，还有出色的射击技巧。 所以，如果你能进入万海国际，你的安全是有保障的。 毕竟对于我们来说，没什么比安全更重要。” 鲍钧审视了他们一阵，最终还是点了头：“好吧，你们有什么具体安排吗？” 刚说完这话，鲍钧突然想起了什么，举手道：“等等，这件事你们先缓一缓。 反正也不急这两天，我明天先陪陪我女朋友，顺便跟她说明情况，后天上午再来报到。 两位，你们不会连这点小小要求都不答应吧？” 卢兴平和宿安宁闻言都愣住了，他们考虑过许多理由，唯独没想到鲍钧竟会提出陪女朋友这样的理由。 要是特勤组里其他人听到这话，恐怕不会有半点波澜，毕竟他们都已经习惯了，虽然是被迫习惯的。 沉默良久，卢兴平叹了口气，拳头轻轻捶在鲍钧胸口：“你这小子，快滚吧。后天我要是见不到你，非踢死你不可。” 鲍钧眼睛一亮，迅速向卢兴平敬了个礼，转身匆匆离开，生怕卢兴平会反悔。 等鲍钧走后，宿安宁惊讶地看着卢兴平：“不是，卢局，这家伙是不是太……？” 卢兴平摆摆手，轻笑道：“算了，他就是这样的人。 估计这辈子都要被他女朋友吃得死死的，但这不也正好证明了他的可靠吗？ 好了，就这么决定了。 你们回去后先解决小钧的身份问题，总不能让他毫无准备就过去瞎编吧？” 尽管宿安宁心里还有些担忧，但鲍钧的业绩摆在那儿，加上卢兴平的强力支持，他最终还是决定信任鲍钧。 他微微点头：“行，那我回去和滨海那边商讨下，看给鲍组长安排个什么身份。” 另一边，离开警局的鲍钧坐进车里，原本温和的表情瞬间变得冷峻，双眼闪烁着寒光：“万海国际？无论你们是否察觉到了我，这次你们都逃不掉，要怪，就怪高澈吧！” “你要去滨海？为什么？” 晚上吃饭时，吕微微突然抬起头，惊讶地问鲍钧。 鲍钧微微一笑：“就是高澈那个案子还留了点尾巴，我去处理一下。这段期间特勤组先由汪华建负责，你们协助，我最晚年底前一定回来。” 吕微微身子一颤，轻轻应了一声，埋头继续吃饭。 作为特勤组的一员，她怎能不知高澈的案子并无遗漏？ 若真要说有尾巴，那就是高澈背后的贩毒集团。 虽然这类案件吕微微没亲手碰过，但她并非一无所知，档案室的案卷也不是没看过。 因此，鲍钧一说，她就明白了他的任务是什么。 但这种事不能外传，即便是她作为鲍钧的伴侣，也必须守口如瓶，这是基本原则，也是铁的纪律。 那天晚上，吕微微再次扮演起“知心姐姐”的角色，既发泄了心中的委屈，也为了让鲍钧能以最佳状态执行任务。 第二天，两人在外野钓了一整天，接近黄昏时，鲍钧离开了安宁。 …… 滨海市公安局，jd科科长韩力领着鲍钧来到他们的档案室：“你先坐，我去拿资料给你。” 鲍钧微微点头，在椅子上坐下，同时观察着四周环境。 不得不承认，滨海这边的规格确实比安宁高一个档次，一个jd科的档案室面积居然超过了他们整个特勤组，更不用提里面的设备，连鲍钧都看得眼馋。 啪！突然，韩力拿着十几份档案走来，放到桌上，笑着说：“这些都是我们最近抓到的毒贩资料，他们的年龄跟你相仿，最重要的是，在毒贩圈子里并不出名，不容易引起他人注意。” 说到这里，韩力停顿了一下，沉声说：“除了那些卖粉的小角色，我们这边还有几个富家公子的身份。 我的建议是，你直接以顶级富豪子弟的身份出现在滨海市，毕竟和卖粉的比起来，富豪子弟的身份要安全得多。” 鲍钧没明确表示意见，只是微微点头，同时迅速翻阅着韩力带来的资料。 忽然，他的目光停留在一张年轻的脸孔上，然后仔细研究起这个人的身份背景。 郑远，男性，二十一岁，新东区新福孤儿院出身，十五岁时离开孤儿院，十六岁时因打架斗殴致人一重伤一轻伤，因此入狱两年。十八岁刑满释放后，开始在酒吧、夜总会等地从事贩毒活动。 性格特点：外表阳光开朗，内心阴暗复杂。他那似乎总是带着笑意的表情下，隐藏着致命的狠辣。 入狱时间是两个月前？ 韩力注意到鲍钧动作的突停，一时愣住，眼光随之落在郑远的资料上。 然而，当他看到郑远的照片时，脸色蓦然一沉，立即伸手把资料抽走：“对不起，这份资料我拿错了。” 第109章 骨灰都撒了 鲍钧倒是笑了：“是因为他其实就是万海国际下面的一个小头目吧？” 没错，这个郑远隶属于万海国际。 他出狱后，就被一个自称为朋友的人拉进了那个圈子，而这位朋友正是万海国际内部的人。 郑远由于家庭背景的原因，对任何人都保持足够的戒备和狠辣。 在他看来，这世上没有不能利用的人，即便是最亲密的人，只要对他有利，他会毫不犹豫地出卖对方。 同时，凭借其手段和丰富的生存经验，郑远在万海国际中迅速崛起，不出三年，就成了管理超过二十人的头目，每天贩卖的毒品超过一百克。 别小看这百克，要知道，五十克毒品就能判死刑，每天能出手上百克，没点实力还真做不到。 韩力见鲍钧一脸玩味，不由皱眉：“鲍组长，这份资料不能用，这个人身份你也绝不能碰。” 鲍钧紧紧按着郑远的资料：“是因为他手下那二十多人，还是因为他背后的上线？” “两者都是。尽管现在的化妆技术高超，我们也能让你变成和郑远一模一样，但他那种性格无人能模仿。 他的心理极度扭曲，毫无逻辑可循。 如果你选择扮演他，你知道意味着什么吗？” 韩力额头已渗出汗珠。 虽说是警察，但他对鲍钧的大名也是如雷贯耳，特别是鲍钧侦破了滨海市十三年前的连续杀人案，虽然过程听起来有点戏剧性，但毕竟犯人被抓了。 在他们这一行，不在乎过程如何，只看结果。 而且，鲍钧还是全国首支特警组的组长，这样的身份让韩力不得不慎重对待。 但令韩力惊讶的是，鲍钧随即递回郑远的资料，说：“韩科长，我没说我打算假冒郑远啊，你不用这么紧张。” “嗯？”韩力猛地抬头，看着鲍钧的表情，这才放松下来：“那就好，剩下的资料你随意挑，剩下的事我们来办。” 鲍钧轻轻敲打着桌面：“我刚看到郑远资料里提到他有个弟弟？他不是孤儿院出来的吗？哪来的弟弟？” 韩力被鲍钧的话问得一愣：“哎呀，鲍组长，咱们别想那么远好不好？你没看见上面写着，他弟弟五年前就被人害死了吗？” 鲍钧轻笑：“谁又能证实这一点呢？” 韩力满脸疑惑。 鲍钧站起身：“韩科长，能不能安排我见见这个郑远？我还需要了解些其他情况。” 讲到这里，鲍钧怕韩力不赞同，就赶紧加了一句：“韩科长，从工作角度讲，万海国际存在这么久，几乎每天都有人因它走上不归路。 咱们晚一天捣毁这个毒窝，就有更多人遭殃。 私下讲，快过年了，这是我第一次和女友跨年，我不想拖太久。 而郑远的弟弟这身份，绝对是最好的敲门砖，相信我，没十足把握的事我不干。” 韩力直勾勾地看着鲍钧的眼睛：“前两天听你们宿科长说你是典型的‘气管炎’，今天算是见识了。 但我得提醒你，郑远的弟弟确实去世了，骨灰都撒了，不然郑远也不会变成现在这样。 所以，你要是以郑远弟弟的身份出现，被识破的风险至少增加五倍，你确定想好了？” 鲍钧点点头：“骨灰撒了好，这样就没人记得他了。而且都五年了，谁还记得这样一个小人物？恐怕连当年认识郑远弟弟的人都忘了这个人吧？” 韩力见劝不动鲍钧，只好叹了口气：“见郑远可以，但我最后说一次，你最好考虑清楚。 一旦暴露，即使我们反应再快，也很难确保你的安全。 你说要回去陪女友跨年，你总不愿意……” 后面的话韩力没说出口，但鲍钧心领神会。 不过这事就像他说的，这是最佳突破口。 当然，他可以按韩力他们的提议装成有钱少爷，但这需要他在万海国际频繁露面，还不知何时那些谨小慎微的毒贩就会注意到他，甚至下手。 这种变数太大，他总不能在这里耗上几个月甚至一年吧？ 别说他自己受不了，特勤组那边也拖不起。 别说几个月一年，估计三个月不到，卢兴平就得来这儿要人。 所以他必须赌这一把，赢了，带着功勋风光回家过年； 输了，他也有自信全身而退。 真当他大师级格斗和枪械精通是摆设？ 更别提他还拥有预测和推理两大技能。 不客气地说，只要不是被上百人拿枪堵在死胡同，世上没人能杀死他。 没办法，有实力的人就是这么自信。 见鲍钧仍没改变心意，韩力无奈地叹了口气，拍拍鲍钧的肩：“鲍组长，如果你这次真成了，以后我韩力就是你大哥，有事一句话，只要不违反原则，我一定给你办得妥妥的。” 鲍钧乐了：“那就这么说定了，我等着认你这大哥。走，先去见见郑远。” 韩力应了一声，领着鲍钧离开了档案室，直奔附近的拘留室。 十几分钟后，鲍钧见到了一个剃着光头、脸上总是挂着笑的郑远。 “郑远？” 望着眼前的郑远，鲍钧笑着挥了挥手。 韩力再次叹了口气，轻轻拍了拍鲍钧的肩：“自己小心。” 说完，他就带着人离开了拘留室，但这里有监控，他们并不担心鲍钧会有问题。 韩力他们走后，郑远才大喇喇地坐到鲍钧对面，跷起二郎腿，对着鲍钧勾了勾手指：“小子，有烟吗？给我一根？” 鲍钧被郑远的话逗笑了：“要烟啊？行，但等下给你。说说吧，你弟弟是怎么回事？” 砰！ 鲍钧刚说完，郑远就猛地一个趔趄，椅子倒了，整个人怪异地摔在地上，随后他迅速爬起，冲到鲍钧面前，抓住鲍钧的肩膀，怒喝：“你什么意思？你认识我弟弟？” 话音刚落，郑远忽然想起什么，推开鲍钧：“对了，你是警察，看过我的口供，知道我弟弟很正常。 呼~果然，不管过多久，你始终是我的软肋，靠，你丫死了都不让我安宁，他妈的！” 第110章 有把握吗? 尽管郑远极力掩饰，鲍钧还是从他的眼里捕捉到了一丝温情，即便转瞬即逝，这也意味着在郑远心里，还有那么一点希望。 稍后，等郑远情绪平复了些，鲍钧走到他面前，从口袋掏出一包烟，递给郑远：“喏，抽根烟，冷静一下？” 郑远眼睛一亮，自打入狱以来，他就再也没碰过烟。 现在突然看到一包，根本控制不住激动，飞快伸手抓起烟。正当他准备点烟时，却猛地僵住了。 鲍钧直视郑远的双眼，直到对方眼神黯淡下来，才低声说：“告诉我你弟弟的信息。” …… 半小时后，鲍钧向外面打了个手势，拘留室的门随即被打开，两名警察走进来。 他们正打算收走那包烟，鲍钧却摆手：“算了吧，让他抽。抽完了，他会更痛苦。” 鲍钧虽不抽烟，但他知道，烟瘾大的人，要么彻底戒断，要么就别戒。 像郑远这样憋了两个月还没戒掉，现在给他一包，抽完只会让他烟瘾更大。 因此，这包烟对郑远来说，不是奖励，而是毒药。 两个警察想了想，也对，就没管一脸迷茫的郑远，跟着鲍钧离开拘留室，还锁上了门。 外头，韩力见鲍钧出来，连忙站直身体，把手中的烟在垃圾桶盖上熄灭，问：“怎么样？有把握吗？” 鲍钧笑眯眯地点点头：“郑军，这名字和我还真有点像。 郑远告诉我，郑军去世时才十三岁，性格还没完全成型，这给我很大的创作空间。 而且我知道一些郑军小时候的事，还有他认识的一些人，所以，没什么问题。” 韩力应了一声：“只要你有信心就行，你可是百年难遇的奇才，要是你在我这儿出了岔子，你们领导非扒了我的皮不可。 走吧，先请你吃顿饭怎么样？” 鲍钧连忙摆手：“算了，等我把案子彻底解决了再说吧。现在请客吃饭，就不怕别人看了笑话？” “也是，那你打算什么时候动手？” “就今晚！” …… 晚上十点三十分，滨海的夜生活达到了高潮。 在老西区的东华路上，有一片显得有些破旧的棚户区，这里几乎集中了滨海的所有中低阶层人士。 老旧的筒子楼租金便宜，也吸引了很多外来务工者。 可以说，这里几乎涵盖了滨海所有三教九流的人物。 因为特殊的环境，这里的小摊小贩很多，为了维护这里的治安，短短五百多米的路上竟然设置了两个派出所，你能信？ 一家足浴店前，一个满脸油腻的胖子正和路人闲聊，嘴里叼着烟，双手插兜，努力摆出一副“老子是成功人士”的样子，可他那长相和满身的屌丝气质，怎么看怎么别扭。 突然，一只大手搭在了胖子的肩上，随即滑过他的脖子，把他拉到了一旁的角落里。 胖子浑身一颤，连忙举起手：“兄弟，有话好好说，这周围可都是人，你也不想惹麻烦吧？ 而且这里离派出所很近，我……你要什么直说，只要胖子我有，绝不含糊……兄弟？” “你他娘的给我闭嘴！”随着这句话落下，胖子眼前渐渐浮现出一张年轻帅气的脸庞，最重要的是，他从那双眼中看到了一丝冷冽的杀气，没错，就是杀气。 胖子本就不是什么善茬，凶神恶煞见得多了，但像鲍钧这种类型的，说实话，他还真是头一回见。 最关键是，他根本不认识眼前的年轻人，更不知道自己和这年轻人有什么仇什么怨，这他妈的突然找上门，能不慌吗？ “兄……兄弟，咱有话好好说行不？ 是不是我胖子哪里得罪兄弟了？ 我真不记得了啊，你提醒一下，只要是胖子干的，我绝对认。” 胖子快哭出来了，双腿不停地打颤，眼看就要大小便失禁了。 鲍钧靠在墙上，随手甩开胖子：“树皮，妈的几年不见，还这副德行，操，这么多年都活狗身上了吧？” 树皮，本名黄树强，不过他的外号早在五年前就被他弃之不用了。此刻突闻旧称，黄树强直接吓得愣住了。 “不是，兄弟，你到底是谁啊？ 别吓我，我胖子胆子小，平时也就是吹吹牛，真没干过什么坏事啊。” 望着几乎要哭出来的黄树强，鲍钧啪的一声点着烟，递给他。 但当黄树强伸手去接时，鲍钧却一巴掌扇在了他的脸上：“你他妈没干过坏事？ 五年前，老子被打个半死，你他妈在旁边看着？ 最后还他妈跑了？ 操，你他娘的就不知道来看看老子死了没？ 妈的，亏老子以前还拿你当兄弟，现在老子真想弄死你！” 嘭！ 这话一出，黄树强直接懵了，连脸上的剧痛都忘了。 许久，他才哆哆嗦嗦地看着鲍钧，上下打量了好几遍，才开口：“你是……小军？不对，当年你不是死了吗？我听说你都被烧了，兄弟，你逗我呢？” 啪！鲍钧又抬手给了黄树强一耳光：“逗你个毛，你小子屁股上是不是有个蝴蝶胎记？ 还有，小时候你想拉着老子跟你去偷看……” 说到这，黄树强也不管鲍钧为何对他有这么大敌意了，直接伸手捂住鲍钧的嘴。 “小军，真的是小军？你当年没死啊？” “我死你个大头鬼，妈的，你是不是盼着老子死啊？” 见鲍钧又要抬手，黄树强连忙摇头：“没有，小军，相信我，我真的没有，我只是……只是太激动了，对，就是太激动了，嘿嘿，没死就好，没死就好。” 看到黄树强的表现，鲍钧这才放下心来。 今天鲍钧在催眠了郑远后，特意问了关于郑军死亡时的情景。 据郑远说，郑军是被几个小孩乱棍打死的，最关键的是，当时现场只有郑远和黄树强两人。 郑军的后事是郑远自己处理的，而黄树强则是在现场就跑得无影无踪，正是他的这一行为，让郑远对所有人都感到失望和鄙夷，可以说，郑军的死，以及黄树强的临阵脱逃，彻底改变了郑远。 至于当年那些打死郑军的人，这些年早就被郑远用各种手段废了，死的死，疯的疯，没一个有好下场。 第111章 你小子跟我玩无间道呢? 也正因为如此，鲍钧才敢如此大胆地来找黄树强，毕竟现在除了郑远，就只有黄树强知道他的真实身份。 而郑远在市局，根本不可能出来。只要黄树强这边不出差错，他就绝对没有暴露的风险。 此外，鲍钧来找黄树强的第二个，也是主要原因，就是虽然黄树强当年临阵逃脱，但他后来一直跟着郑远，并成为郑远在万海国际的副手，掌握了郑远所有的毒品网络和手下。 看着还在庆幸的黄树强，鲍钧搭上了他的肩膀：“别跟我在这儿装蒜，我哥呢？为什么我给他打电话显示关机？” 黄树强：“……” 望着黄树强那躲躲闪闪的眼神和变幻莫测的表情，鲍钧猛然一腿踹出，黄树强感觉仿佛被一辆巨型卡车撞了个满怀，身体不由自主地往后飞起，砰的一声撞在墙上。 还没等他落稳，鲍钧已揪住他的衣领把他拎了起来，冷冷问道：“我哥呢？你小子给我说实话，不然我揍你，信不信？” 黄树强全身一震：“你哥……你哥被抓了。” “你小子骗我？”鲍钧满脸诧异，毫不客气地说。 现在的鲍钧，演技绝对比那些影帝还要高出一截，嗯，应该说每个警察其实都有深厚的表演功底，特别是卧底，毕竟演员演砸了还能重来，他们若出错，那可就玩完了。 “不，我没骗你，自从你出事以后，我也不清楚你哥把你藏哪了，但后来你哥开始涉足毒品交易，就在一个来月前，他被抓了，现在情况怎样还不知道。你相信我，我真的——没骗你！” 黄树强几乎要崩溃了，前面的郑远是个疯子，现在的鲍钧也变成了疯子，他觉得自己上辈子肯定是造了什么孽，这辈子才会遇到这两个——疯子。 至于怀疑鲍钧的真实身份？ 别开玩笑了，他倒是想，但他身上的秘密除了他自己外，就只有郑远和郑军知情，那还是小时候不懂事时泄露的。 后来他总是独自洗澡，就算找女人，也是遮遮掩掩，绝不会让任何人发现，因为实在太丢人了。 而郑远现在还在警察局关着，其他人更不可能知道。 当然，如果说鲍钧是警察，理论上是可能的，但当黄树强看到鲍钧那双眼睛时，这个想法立刻被打消了。 他也曾多次和警察打交道，特别是缉毒科的，但那些警察浑身透着一股正气，偶尔有几个不太正常的，也没有鲍钧这样……阴沉。 没错，就是阴沉，那双眼光，仅仅是一眼就能让人感到脊背发凉，仿佛能直接把人看穿一样。 眼睛是心灵的窗户，从眼神就能窥见一个人的性格，因此，黄树强实在难以相信拥有这样一双眼睛的人会是警察，那得是什么样的警察啊？ 鲍钧哼了一声，将黄树强扔在地上，自己点了一根烟，狠狠吸了一口。 不得不说，不常抽烟的人突然抽烟还真有点吃不消，鲍钧来之前特意练习了下，可即便是这样，现在喉咙也难受极了。 不过他脸上的表情却很淡定，黄树强在一旁，走也不是，留也不是，尤其是在见识到鲍钧的本事后，他更不敢跑了，只好坐鲍钧旁边，不停咽口水，以此缓解心中的恐慌和恐惧。 三分钟后，鲍钧把烟头扔到一旁，说：“树皮，我不管你哥是怎么走上贩毒这条路的，但他既然已经被抓，你小子怎么还在外面逍遥？” 黄树强：“？？？” 说什么郑远被抓了，他为什么还在外面，凭什么他就不能在外面？ 当然，这话他是不敢讲的，整理了下思绪后，他开口道：“当时我负责的是另一头的事情，你哥带着几个人去交易，然后就被捕了，我是侥幸逃过一劫。 小军，我真的没做过对不起你们兄弟的事，我们三个基本是一起长大的，我能害你们吗？” 鲍钧冷笑：“害没害我不知道，我现在只知道，我哥进去了，你小子还在外面晃悠，刚才那派头挺拽啊？活得挺滋润嘛？靠，我现在真想弄死你。” 黄树强吓得全身一抖：“别，小军，你刚回来，身上有钱吗？我这有，你要多少给多少，真的，你得相信我，我从没想过做伤害咱们兄弟情谊的事，绝对没有。” 鲍钧乐了，满脸讽刺地看着黄树强：“你很有钱？有多少？” 黄树强有点心虚地环顾四周，才凑近鲍钧：“不敢说太多，现在我手头有五千万左右。” “……” 鲍钧嘴角一抽，满是震惊地看着黄树强：“五千万？我离开五年，你就赚了五千万？你小子抢劫了吧？” 黄树强看着鲍钧那没见过世面的样子就想笑：“嘿嘿，这算啥？你哥的其实更多，不过现在被冻结了。 不过没关系，我这有，你说，哪怕你要我全部转给你，我马上转，咱们兄弟之间不玩虚的。” 说到这里，黄树强突然神秘兮兮地又凑近了鲍钧一点，说：“还有，小军，我看你实力很强，有没有兴趣赚大钱？” “嗯？”鲍钧瞳孔骤缩，咬牙切齿地看着黄树强：“你什么意思？你想把我拖下水？ 我告诉你，老子现在可是名牌大学的高材生，有文凭的，你想让我跟你干坏事？你做梦吧？ 再敢说这种话，老子收拾你，靠！” 面对鲍钧越来越冷的脸色，黄树强直接吓懵了，主要是鲍钧给他的印象太恐怖了，换成别人试试？ 看能不能把人吓得屁滚尿流。 过了许久，他才急忙解释：“别，别误会，我没那意思，我的意思是，你有能力，我有门路，咱俩一起发财，你只需要帮我打打掩护就行，你觉得如何？” “说清楚些！” “我想让你去做警察。” 砰！鲍钧一脚直接踹出，把黄树强踹得四脚朝天，接着他愤怒的声音传来：“黄树强，你小子跟我玩无间道呢？还想让我去做警察？你以为警察那么容易当？” 说到这，鲍钧突然伸手：“你先借我点钱用用，不多，五千块就行，我去找个住的地方。” 第112章 以后别联系了 黄树强揉了揉被踢的地方，痛苦地哼唧着，听到鲍钧的话，他强忍疼痛说：“跟我客气什么，你等等，我先给你拿十万应急，慢慢花，不用急着找工作，没了我这里还有。” 鲍钧再次点燃一根烟，没理睬黄树强，只是两眼空洞地望向天空，一口接一口地抽烟。 就在这会儿，黄树强的手机猛地响了，他掏出来瞅了眼来电显示，然后对着鲍钧挤出一个小心的微笑，这才转过身压低声音说：“咋回事？不是所有事儿都安排得妥妥的了吗？” “出岔子了，对面那帮家伙想黑吃黑！” “啥？”黄树强噌地蹦起来，紧接着感到一道冷冰冰的眼神钉在他身上，吓得他连忙压低嗓门，咬着牙说：“你们咋不反击啊？给你们的家伙是摆设吗？揍他们啊！” ... ... ... “抟哥，他们那边来了五十多号人，咱们这边就十几个，干不过啊。” “……”黄树强一下懵了。 正当他不知所措时，忽然瞥见鲍钧在那边摆弄打火机，灵光一闪说：“你们先撑会儿，我马上到。” 话音刚落，他挂断电话，屁颠屁颠地跑到鲍钧跟前，一边给他捶腿，一边谄媚地笑：“小军啊，我这儿出了点状况，你看能不能帮个忙？再说，这不只是帮我，你也舍不得你哥辛辛苦苦打下的地盘被人占了吧？” 鲍钧冷笑：“关我啥事？虽然我有个混江湖的哥，但我可是品学兼优的好学生，坏事不干，你另请高明吧。” 说罢，不等黄树强开口，他又伸出手：“快点，拿钱来，我还得找地儿睡觉呢。” 黄树强嘴角一抽，无奈地从兜里摸出一张银行卡递过去：“这里有十五万，密码银行卡后六位，你先用着，我这边还有事，就不多陪了。” 鲍钧眼睛一亮，犹豫了一下接过银行卡，说：“十五万太多，我现在还不起，这次你遇上的麻烦我帮你解决，但这钱就当没你份儿了，还有，以后有事也别找我了。” 听了这话，黄树强眼睛一亮：“行，嘿嘿，关键时候还是自家兄弟靠得住，快走吧，要不就来不及了。” 鲍钧皱眉，沉声说：“谁跟你自家兄弟？从你当年扔下我一个人跑路开始，你就不再是我的兄弟了！” 黄树强连连点头：“对对对，你说的都对，但你管不了我心里想啥对不对？” 瞧着厚颜无耻的黄树强，鲍钧嘴角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笑，随即变成冷笑，由着黄树强拉着他上了一辆车…… 半小时后。 鲍钧和黄树强出现在外滩一处废弃工厂附近。 刚迈进工厂，就听见里面传来惨叫声。 听到动静，黄树强脸色一变：“靠，这帮王八蛋，小军，接下来就看你的了。” 鲍钧嘴角不由得抽了抽，不置可否地“嗯”了一声，推开门锈迹斑斑的大门走了进去。 刚进院子，鲍钧就看见厂房里，一群人正围着十来个人拳打脚踢。枪是没有，但棒球棍、钢管这些家伙事儿也够吓人的，稍不留神就能要人命。 见到这情景，黄树强急了：“小军，快点，咱们兄弟就这么些人了，再折进去，真就得从头再来，搞不好还得蹲班房，到时候可就真啥都没了。” 鲍钧轻哼一声：“少套近乎，我话说明白了，就这一回，完了我就走，以后别联系了。” 说完，鲍钧把背包直接丢给黄树强，接着像阵风一样冲进了混战的人群中。 拳脚纷飞间，鲍钧的动作快得几乎留下残影，一分多钟不到，刚才还嚣张的五十多人全躺地上，疼得直叫唤。 收拾完这些人，鲍钧像完成了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毫不在意地从厂房里走出来。 这时，黄树强才意识到自己远远低估了鲍钧的实力，立刻吼着奔向鲍钧，可他刚靠近鲍钧不到一米，就感到一股巨大的力量撞在肚子上，圆脸瞬间涨得通红，随后变成了紫色，接着控制不住地趴旁边呕吐起来。 鲍钧弯腰捡起背包，说：“行了，从此咱俩互不相欠。” 见鲍钧要走，黄树强登时火了：“你们都他妈愣着干啥？都过来见见军哥，告诉你们，军哥可是远哥的亲弟弟，以后就是咱们的老大，谁他妈敢对不起军哥，我第一个不饶他，快！” 这时，那些人才回过神，一窝蜂冲到鲍钧面前，齐刷刷鞠躬，没办法，鲍钧刚才的表现完全颠覆了他们对战斗力的认识。 毕竟那是五十多号人，哪怕是五十多只羊，也得折腾半天吧？ 这位大佬呢？ 一分多钟就把拿着家伙的五十多个混混全解决了，再加上鲍钧竟是郑远的弟弟，他们还有什么不服的？ 鲍钧看着面前的十几个人，猛然转身，冷眼盯着黄树强：“你他妈当我开玩笑？” 黄树强看着鲍钧那仿佛要杀人的表情，心底对鲍钧的猜疑在这一刻彻底放下。 虽说之前没了主意，心里还是有些疑惑，这看似矛盾，实则不然。 直到此刻，他确认了鲍钧没有踩着他上位的意思，他才彻底信服了鲍钧。 揉了揉肚子，颤抖着跑到鲍钧面前，说：“小军，别闹别扭，我知道你不想搅和我们的事，但这毕竟是你哥留下的，而且我相信兄弟们都想让你带他们闯出一片天地。 我们现在不过是别人手下的小喽啰，随时能被踢开的那种。但我相信，只要小军你愿意，我们甚至可以翻身当家做主。 所以，小军，上吧，就当你为了你哥，行不行？” “让军哥领着咱们干大事，发大财！”旁边十几个家伙也在起哄架秧子。 这一下，就算是鲍钧，也觉得有点意外，这和他的预料不太一样。原计划里，他打算先和黄树强搭上关系，接着找机会接近黄树强的上头，再通过上头的路子混进万海国际的视野里。 要完成这些，少说也要三、四天功夫。 但现在呢？ 他被这帮人上演了一场“黄袍加身”，这样一来，倒是让他的计划顺畅了不少。 毕竟他们虽说挂在万海国际名下，但实际上挺自由的。 第113章 留着钱给谁花? 鲍钧完全可以利用这层身份，直接挑明和万海国际的关联，再趁两方交易的时候，一举拿下万海国际。 万海国际的大本营就在滨海，这边一旦垮台，整个万海国际的网络就会瞬间土崩瓦解，他这次的任务基本就算是大功告成了。 鲍钧转过身，眼神闪烁，突然对黄树强施展了催眠术。 他不清楚黄树强为何会有这样的念头，更不明白黄树强为何突然就信了自己。 但作为卧底，他决不能相信任何人，黄树强自然也不能例外。 因此，他对黄树强进行了深度催眠，只要他不解除，黄树强就会一直处在催眠状态下，只有这样，鲍钧才能对他放心。 至于眼前这十几号人，不在他的考虑范围内。只要黄树强不背叛，其他人休想知道他的真正身份。 鲍钧没对黄树强做太多改动，只是调整了黄树强关于郑军的记忆，并让他从根本上坚信鲍钧就是郑军。 过了三十多秒，鲍钧才收回视线，沉声问道：“你为什么要这样做？” 黄树强猛地摇摇头，疑惑地看着鲍钧：“还能为啥？我们这些小弟，表面风光，其实不过是人家手里的狗，不管远哥还是我，几乎每天都被人呼来喝去的。 可那又怎样？我们没本事，还想挣钱，只好忍着。 但小军你不一样，你有学问，有能耐，只要你愿意，我相信你一定能带我们飞黄腾达，到时候我们就再也不用看别人的脸色过日子了。 小军，人生在世，无非就是钱和权，只要你有了足够的钱，还有什么办不到的？” “你是认真的？”尽管已经催眠了黄树强，但该走的程序还得走，否则容易留下后遗症。即便鲍钧不会在这里待太久，也不想给自己留下什么隐患。 黄树强点头确认：“没错，不只是我，包括这十几个兄弟，也绝对是认真的。小军，别犹豫了，干吧！” 鲍钧脸上掠过一丝挣扎，许久后重重叹了口气：“我特么怎么就遇上你们这两个混账兄弟了呢？” 这话一出，黄树强的眼睛立刻亮了：“愣着干嘛？还不快叫人？” “军哥好！”十几个家伙连忙喊起来... 鲍钧应了一声：“去，把那些人带过来，我有话要问他们。” 黄树强直接挥手，五个小弟嗖地冲了出去，将地上哀嚎的人全赶了过来。 这些人刚才还不可一世，现在却一个个像是温顺的小绵羊，正如黄树强所说，他们干这行就是为了钱，绝不会为了这些事豁出性命。 现在鲍钧的实力摆在那儿，他们无论如何也不敢造次。 鲍钧盯着这些人看了一会儿，说道：“本来你们的死活我并不在乎，但谁让这帮人坑了我，硬生生把我推到这个位置呢？ 所以，现在我问你们，你们有没有兴趣换个老大？” 五十多个人全懵了，一个个惊异地看着鲍钧，似乎完全没想到鲍钧会这么问。 黄树强眼睛一亮，猛地蹦起来，往几个人的脑袋上拍过去：“妈的，你们在想啥呢？ 我们军哥愿意带你们闯荡，帮你们挣更多的钱，你们还有啥好犹豫的？ 你们现在的老大能给你们这些吗？别不知好歹。” 五十多个人面面相觑，随后齐刷刷地向鲍钧鞠躬：“见过军哥！” 鲍钧这才露出笑容：“树皮，找两个人去把他们老大也弄过来，既然他的兄弟们都跟了我们，他也该做个决定了。 我不动还好，既然动手了，这块地盘上就不允许有别的声音。” 一番话让黄树强热血沸腾，不只他，还包括刚投诚的那五十多个人，个个都满怀渴望。 毕竟控制一片地盘，他们能捞到多少油水？此刻，他们已经开始幻想着赚钱后该怎么花了。 没错，他们是不会存钱的，因为他们赚的钱都是脏钱，今天赚了，指不定明天就翘辫子了，留着钱给谁花？ 至于家人？ 像他们这种人，除了极少数，大多数都被家里嫌弃，毕竟没有哪个家庭愿意自己的孩子走上犯罪道路，他们家人没举报这群家伙，已经是看在亲情的份上了。 黄树强望着还在发愣的一群人，顿时火了：“发什么呆呢？哪个是管事儿的？出来，把你们老大骗过来，麻溜点！” 话音刚落，一个脸上带疤的男子飞快地跑了出去。 等人离开后，鲍钧才转头对黄树强说：“树皮，我们现在每个月有多少货？” “一百五十克！” 鲍钧浑身一震，满脸惊讶地看向黄树强…… “一百五十克？” 鲍钧冷笑：“你特么逗我呢？这么点东西能干个屁啊？” 黄树强嘴角微微抽搐：“小军，别闹了，这可是白粉，我们每个月能分到这么多已经很不错了，而且现在市场价，一克白粉就要三千多块，我们每个月能拿到五十多万……” 说到这里，黄树强戛然而止，鲍钧却笑了。 他饶有趣味地看着黄树强：“一个月五十多万，你跟我哥还有这十几个兄弟分，五年时间你搞了五千万？ 树皮，你不诚实啊。 我这个人最恨的就是骗我的人，所以……” 砰！ 黄树强“扑通”一声跪倒在地，急切地说：“小军，我真的没骗你，我们现在手头就这么些货，不过我们可以从其他人那里再弄点，大概每个月能搞到二斤左右，这些我本来打算回家后再跟你说的。” 鲍钧冷冷哼了一声，没搭理他。 过了十分钟，刚才跑出去的那人领着一个看起来四十多岁的男人走了回来。 这男人一进厂，看到里面的情景，立刻察觉不对，转身就想溜。 但他还没迈开步，就被身边那位刀疤脸给夹住了。 紧接着四五个家伙一拥而上，把他押到了鲍钧跟前。 “军哥，这就是我们以前的老大！” “你们这群王八蛋出卖我？老子养了你们这么多年，你们居然出卖我？妈的，忘恩负义的东西，老子要你们好看！” 嘭！男人话没讲完，鲍钧一脚踹了出去，直接把那男人踢飞了五六米远，重重摔在地上。 男人伸手一抹，嘴里猛地喷出一大摊血：“你……你是谁？” 第114章 编，继续编 鲍钧走到他面前，蹲下来，说：“我叫郑军，郑远是我哥。 你趁我哥不在的时候吞他的货，你觉得我会怎么对你？” 这话一出口，男人慌了：“不，不是我干的，我……对，我是被迫的，你相信我，真的！” 这人反应这么大也不奇怪，毕竟他在江湖上混了十几年，这类事门儿清。 像今天这种事，一旦搞砸了，横竖都是死路一条。 鲍钧来之前也摸清了这些门道，不然漏洞百出，哪还能玩得转？ 他伸手拍了拍男人的脸，眼神越来越冷，紧接着一拳砸下去，男人连惨叫的机会都没有，就趴在地上，一动不动了。 见到涌出的鲜血，在场的人无不吓得打了个寒颤。 他们打架斗殴的事常有，但杀人还真是头一遭。 毕竟在国内，尽管杀人和贩毒一样严重，甚至贩毒更恶劣些，但贩毒至少还有逃脱的可能，而杀人，后果完全不同。 没有人愿意轻易挑战“命案必破”的铁律。 黄树强猛然惊醒，第一眼看到鲍钧时就觉得对方的眼神很危险，所以他害怕。 但亲眼见到鲍钧弄死那个男人，他又忍不住感到庆幸。 紧接着，他心中生出强烈的疑惑，看向鲍钧的眼神也充满了审视。 片刻后，鲍钧站起来，活动了下手脚，转身问道：“你们都看见什么了吗？” 众人齐刷刷地摇头。 开玩笑，这事儿能承认吗？ 那得多傻？ 鲍钧这才露出一丝微笑，看了眼地上的男人，说：“都回去吧，树皮，把这些新兄弟的联系方式记一下，明天我们有活动，一个个给我准时。” 黄树强应了声，又想到什么，开口问：“小军，你不跟我们一起回去吗？” 鲍钧眯起眼，说：“我找个地方住，记住，以后在外面别说认识我，我只是来滨海找工作的，你们做的事跟我没关系。” 黄树强这才明白鲍钧的打算，虽然有些遗憾，但还是点头道：“好吧，那我们先撤了。” 鲍钧无所谓地摆摆手。 此时，没人会怀疑鲍钧。毕竟鲍钧在他们眼皮底下“杀了”人，这样的人绝不可能是他们的敌人。 加上鲍钧对黄树强的暗示，双重保险之下，除非想象力天马行空，否则鲍钧的安全不会有任何问题。 黄树强他们快走出厂时，鲍钧突然说：“树皮，你回去先等着，我找到地方后会联系你。 有些事今晚你得给我交代清楚，否则……后果自负！” 黄树强已被鲍钧吓得魂不附体，加上这不是鲍钧第一次威胁他，他没多想就点头答应：“好，我等你电话，到时候发位置给你。对了，我把车留给你，你直接开走就行。” 黄树强带着人离开后，鲍钧忽然踢了地上男人一脚：“别他妈装死，起来说话。” 噗！男人又吐了口血，咳了十几声才停下，怒视着鲍钧：“你想干什么？” 鲍钧坐到男人对面，冷笑说：“我想干什么？不干什么，我就想知道，我哥为什么会进去。 听说他交易时被坑了。 这才过去一个多月，你就迫不及待黑吃黑，我怎能不怀疑你？ 说，是谁在算计我哥？” 男人满脸惊怒地看着鲍钧：“没人坑他，是他手下出了问题，和我没关系，我就是……” 咔咔！男人话没说完，鲍钧忽然掏出一把锋利的小刀抵在他脖子上：“编，继续编，我倒要看看，是你骨头硬，还是我的刀更快。” 男人额头上瞬间布满了冷汗。 鲍钧看着男人的表情，再次拍了拍他的脸，嘲讽道：“你干这行无非是为了钱，我想你肯定不想丢掉性命。 放心，我只要你讲出真相，之后就放了你。 这样一来，你至少能平平安安地活着。 看你手下人数，这些年捞了不少吧？只要你告诉我真相，今晚的事就没人知道。 你可以趁机出国，过你的逍遥日子，我报我的仇，这笔买卖我相信你划得来，对吧？” “咕咚~”男人咽了口唾沫，说：“是沈枫，都是他策划的。 因为你哥和沈枫的女人有一腿，沈枫要报复你哥。 可他没想到你哥有那么多忠心的手下，一连几次让你哥逃脱了，所以才把交易信息透露给了警察。 这次黑吃黑，也是沈枫的主意。 老大，我就是条小虫子，人家才是大鳄，我根本不敢反抗啊。” 沈枫？ 听到这名字，鲍钧一下愣住了。 要是想对万海国际动手脚，他们怎么可能没摸清万海国际的底细呢？ 沈枫，万海国际董事长的二少爷，做事嚣张跋扈，在滨海地区眼里几乎没人，换女朋友的速度比换衣服还勤，鲍钧万万没想到，他会插手万海国际的贩毒勾当，难道他不怕警方顺藤摸瓜直接把万海国际给端了？ “你有证据？还是说，故意给我找个这么硬的茬，想借沈枫的手整死我？老实交代，别逼我动粗！” “有，证据都在我手机里，有监控视频，有录音，别杀我，我马上滚蛋，求你了。” 鲍钧眼神闪烁，随即拿过男子的手机，让他解除屏幕锁，接着打开了存储的文件。 果然，手机里有三段视频和十几条录音，全跟沈枫有关。 看完后，鲍钧收起匕首，一拳砸在男子的颈后，那人两眼一翻就昏过去了。 解决完男子，鲍钧给韩力打了个电话，将手机放回男子身边。 他相信，这家伙肯定还有用处，甚至可能握有其他线索，但鲍钧不清楚这人究竟掌握了多少万海国际的情报，因此，这出卧底戏还得接着演。 韩力那边一直监视着鲍钧，除了跟踪，最重要的是确保鲍钧安全，接到电话后，韩力立即让附近埋伏的警察赶过去。 鲍钧刚离开，三名警察就迅速进入，把男子和手机带上车，掉头驶离。 回到市区，鲍钧先找了个酒店开好房间，随后致电黄树强：“我在星河酒店，十分钟内我要见到你的人！” “叮~锁定监控信息，获得现金三十万。” 黄树强被鲍钧吓得够呛。 第115章 三天? 鲍钧给了他十分钟，他却不到九分钟就站在了鲍钧面前。 “小袁……” “嗯？” 黄树强猛地打了个激灵：“那个……军哥，您叫我来有啥事？” 鲍钧这才点点头，既然要演，就演真点。 虽然黄树强和郑远兄弟确实关系好，但五年前的事后，他们虽有联系，情谊却淡薄如纸，甚至还不如普通手下。 如果鲍钧轻易放过这事，反而显得生硬，就算他修改了黄树强的部分记忆，但黄树强还是黄树强，本能反应不会变。 毕竟催眠不是神仙法术，不能直接把人变成自己的死忠。 “你知道沈枫吧？” 黄树强连忙点头：“知道，万海国际董事长的二公子，也是咱们上司的上司，军哥，你不会想……” “你想对了，以前我没来，那些事就算了，本来我也不想搅和你们那些烂摊子，但我哥的仇我必须报，再加上你们现在把我推到了这个位置，很多事就得改改。 我说过，我不喜欢有人骑在我头上，所以，明天设法联系沈枫，还有，你身上的钱全给我，我要跟沈枫玩一票大的，他坑了我哥，这次我就彻底搞垮他，以后滨海这片的钱，只能是我的。” “嘶~”即便已尽量抬高对鲍钧的期待，黄树强还是被这话吓得不轻。不过想想鲍钧的手段，他也释然了，毕竟若自己也有鲍钧这样强悍的实力，或许比鲍钧更狠，野心更大。 想到这，黄树强忙掏出身上所有银行卡，当然，他想留着，但他更清楚，一旦违背鲍钧，这些钱即使留着也花不出去，倒不如现在拿出来表忠诚，说不定将来收获更大。 以前有郑远在，五年能搞到五千多万，如今换成更强的鲍钧，这点钱估计不到一年就赚回来，之后全是纯利润，稳赚不赔，还能表明自己的忠心，黄树强混了这么多年，怎能不懂这背后的利害？ “军哥，我这就去联系沈枫，不过军哥，如果我们直接找沈枫，上面的人肯定会报复我们，所以……军哥，我不是怕，我是想咱们提前做准备。” 鲍钧微微眯眼，接过银行卡，说：“密码留下，你可以走了。至于你说的上线，不来最好，来了正合我意，现在人手正好不够，看看他们的手下能不能入我的眼。” 黄树强见鲍钧如此自信，顿时松了口气：“那行，军哥你休息，我这就回去！” 走到门口，黄树强忽然想起什么，转头道：“军哥，要不要我……” “滚！” “是！”黄树强瞬间冲出门外，迅速关上门，没办法，鲍钧给他的压力太大了。 黄树强走后，鲍钧把银行卡放在一旁，拿出手机拨打：“韩科长，你们那边有关于郑远上线的情报吗？” 电话那头的韩力刚处理完鲍钧搞定的男子和视频，处于极度兴奋状态。 毕竟，鲍钧的效率远远超过了他的预期，按照他和宿安宁的预想，鲍钧能在半个月内打入万海国际内部就不错了，要想拿到线索和证据，至少也要一个月，甚至更久。 可万万没想到，鲍钧来的第一天就给了他这么大个惊喜。不说别的，光凭这些视频，就能摧毁万海国际的大半个贩毒网络。 因此，接到鲍钧的电话，他片刻不敢耽误，连忙回复：“有，你那边怎么打算？” 鲍钧轻笑：“我能有什么打算？不过是暂时接手了郑远的这条线，为了快点干掉万海，我打算直接去找沈枫，这个上线碍眼了，你们想法拖他们三天，三天后我们收网。” “三天？”韩力惊讶地喊道：“不是吧，鲍组长，你这不是在逗我吧？” 鲍钧被韩力的反应逗笑了：“韩科长，我还要回家呢，这都腊月十七了，再有十二天就是春节，而且今年我岳父岳母也要来，我能不回去吗？ 所以我们得速战速决，当然了，行动的事你尽管放心，老话讲，我从不做没把握的事。” 韩力嘴角一抽搐，眼皮子猛地跳了跳，本想反驳，可想到鲍钧的高效，便点了点头说：“行，我今晚安排一次突袭，把他们全扣下48小时，但这已经是我们的极限了，后面的24小时你得自己想法子解决。” 鲍钧沉默了一会儿，随后点头：“成交！” 另一边，正当鲍钧这边讨论下一步行动计划时，新东区望江花园三号别墅里，一名年轻人嘴里叼着雪茄，慵懒地靠在沙发上，手指轻轻敲打着桌上的一张照片，而这照片上的人正是鲍钧。 要是鲍钧在场，定会大吃一惊，他到滨海这才多久？自己的照片就被流传出去了？ 不久，年轻人坐直了身子，猛地吸了一口雪茄，问道：“查清楚了吗？” “二少爷，查清楚了，这人是郑远五年前的弟弟，听说五年前被一群孩子给狠狠揍了，这也解释了为什么郑远后来会大开杀戒。 只是没想到这人居然没死，现在还跑到了滨海。 二少爷，我们要不要处理掉他？” 这年轻人便是沈枫，因为与郑远的恩怨，所以在鲍钧的消息刚出来时，他就下令手下全力搜集鲍钧的信息。 从开始到此刻，不过短短两个半小时，足见沈枫在滨海的能量有多强。 听了下属的报告，沈枫来了兴趣：“好啊，郑远的弟弟，啧啧，一回来就干掉了大刀片子，有点本事，不过也就一只小蚱蜢罢了。” 话音未落，门外忽然传来声响，接着一名保镖快步进入，低声报告：“二少爷，黄树强来电，说是郑军想见你，时间是明天中午，地点在安斯酒店。” 沈枫微微愣了下，随后忽然大笑，猛吸了几口雪茄，再将雪茄按熄在烟灰缸里，嘲讽道：“一个刚露头的小子，居然直接把时间和地点都给我定了，嘿嘿，有意思，真是有意思，多久没遇到这么有趣的人了？” 说到这儿，沈枫猛然站起，一脚踢翻面前的茶几，怒吼道：“他以为自己是谁？一只小蚱蜢，老子一根手指就能碾死他，靠，他凭啥？” 第116章 给个面子? 保镖被吓了一跳，连忙弯腰道：“那……我去回绝黄树强，并且警告他。” “别！”沈枫深吸一口气：“告诉黄树强，我明天会准时赴约，我倒要看看，这个消失了五年的人突然冒出来，能玩出什么花样。” 保镖跟随沈枫多年，深知其性格，于是听完沈枫的话便应下了，转身离去。 保镖走后，沈枫回到沙发上，吩咐：“去，找几个人，把东西换掉。” “是！” …… 次日，安斯酒店顶层。 鲍钧端坐在主位，手里晃动着一杯红酒，不急不缓。 他旁边，黄树强脸色凝重，全身不由自主地颤抖。 虽然鲍钧给他打了不少气，但真要面对沈枫这样的庞然大物，他还是感到心虚、紧张，甚至是恐惧。 毕竟沈枫的传说太多了，让他不得不畏惧。 抬头看了眼时间，黄树强低声说：“军哥，还有五分钟就十二点了，你觉得沈枫会来吗？” 鲍钧轻笑：“为什么不来？不过大人物总是最后登场，等着吧，最多四分钟，他就会走进这房间。” 黄树强点点头，努力让自己镇定，但额头的汗珠却止不住，只好不停用纸巾擦。 果然，当时间指向十一点五十五分时，门口传来一阵爽朗的笑声，紧接着沈枫大步流星走进来，身后跟着四个保镖。 最关键的是，这四个保镖腰间都鼓鼓囊囊的，能放在那位置且特征如此明显的，除了手枪，绝不可能是别的东西。 见保镖带枪，黄树强差点吓得钻到桌子底下去。 此时，沈枫才注意到坐在主位上的鲍钧，脸上闪过一抹玩味，慢慢向鲍钧走去…… 安斯酒店内，鲍钧靠在椅背上，放下手中的红酒，看着走来的沈枫，突然笑出了声，指了指前方的座位说：“二少爷来了，赶紧坐下，菜我都点好了，今天说什么也得和二少爷好好喝几杯。毕竟小弟初来乍到，以后还得多多仰仗二少爷关照才行。” 说到这，鲍钧一脚踹向黄树强：“瞅啥呢？还不赶紧给二少爷倒酒？再这么没眼力见儿，就给我滚出去。” “是……是！”黄树强疼得倒吸凉气，但仍强忍着站起来，拿起酒瓶就要倒。 可这时，沈枫却突然趴在桌子上，双眼直视鲍钧：“小子，你胆子不小啊，知不知道这是谁的地盘？老子的！你他妈让我坐次席？小子，知道规矩俩字怎么写吗？” 鲍钧摊开手，直接忽略了沈枫的脸色，笑道：“有问题吗？二少爷，今天我可是做东的人，要不等会儿您把账结了？ 毕竟小弟我穷得很，没法跟二少爷比。请这顿饭，我手下都要饿几天肚子了，实在是没办法才请二少爷过来，给个面子？” “你特么算什么东西……啊……” 沈枫忽的抬手指向了鲍钧，可他刚刚抬手，鲍钧便一把抓住了沈枫的手指，猛地朝着外面撇了过去，剧烈的痛感差点儿让沈枫当场晕过去。 直到这时，他的四个保镖才反应过来，迅速将手伸进了腰间。 但没等他们将枪拔出来，鲍钧便直接攥起一把水果刀放在了沈枫的脖子上，冷声道：“都特么的把枪给老子丢过来，要不然你们的二公子就得完蛋了，你们觉得带着一具尸体回去，有办法跟你们的大老板交代吗？” “……” 四个保镖万万没想到鲍钧的速度竟然这么快，以至于此刻四个人直接陷入了呆滞当中。 沈枫咬牙切齿的看着鲍钧：“小子，老子长这么大，你特么的是第一个……卧槽，你特么的小心点儿，出血了！” 鲍钧轻笑着将沈枫摁在了椅子上，道：“二公子，我这次请你过来是要和你做生意的，不是特么的看你在我面前耍架子的，大家都是生意人，和和气气的做生意赚钱不好么？ 乖，听话点儿，让他们把枪给我丢过来。” 沈枫感受着脖子上的冰凉，顿时急了：“都愣着做什么？把枪丢过来，你们还真特么的想让我死啊？” 四个保镖猛地打了个哆嗦，飞快的将腰间的枪拔了出来，丢到了鲍钧的面前，鲍钧这才放下了手里的水果刀，轻轻地拍了拍沈枫的脸：“这就对了嘛，树皮，去通知上菜，今天必须得把二公子伺候好了，要不然咱们可就没地儿赚钱了。” 黄树强急忙应了一声，飞快的朝着外面跑去，至于鲍钧说的话，他现在是一个字儿都不想听，太特么的吓人了，这是谈生意？如果生意都是这么谈的，那还有他沈枫什么事儿啊？ 当然，这也就是黄树强自己叨咕几句，还不敢在明面上说出来，毕竟鲍钧这么做，是因为鲍钧有这个实力，其他人敢像鲍钧这样跟沈枫动手试试？怕是还没出手就被打 成马蜂窝了。 打发走了黄树强，鲍钧又看向了那四个保镖。 沈枫心领神会，开口道：“你们四个也出去，在外面守着。” 四个保镖有些迟疑，毕竟他们在旁边的话，鲍钧或许还有顾忌，如果他们出去了，万一出了什么事情，哪怕他们弄死了鲍钧，也没办法交差，最后等待他们的，依然是死路一条。 鲍钧满脸玩味的看着沈枫：“啧啧，二公子，你的话貌似有点儿不太管用啊，这样可不行，属下就得有属下的觉悟，违抗主子的命令是怎么回事儿？你说对吧？” 听到这句话，沈枫直接炸了：“都特么的给我滚出去，手里拿着枪都特么的保护不了老子，现在站在这里有个屁用，赶紧滚！” 四个保镖这才反应过来，飞快的离开了房间，毕竟正如沈枫所说，他们满状态都阻止不了鲍钧，现在这样就更不行了，所以他们也只能祈祷鲍钧真的是邀请沈枫过来做生意的。 等他们全部离开后，鲍钧才重新回到了主位上坐了下去，亲自动手给沈枫倒了杯酒，道：“二公子，别生气哈，我真的是请你过来谈生意的，既然你认出了我，就代表你知道了昨天的事情。” 第117章 你就不怕吃不下被撑死 “你看我这突然多了几十个弟兄，都是要吃饭的，一个月两斤的量，是不是有些少了？” 沈枫双眼闪烁，强忍着内心的愤怒，冷声道：“你想要多少？” 鲍钧乐呵呵的靠着椅背，随手将银行卡丢在了桌子上：“这张卡里有八千万，二公子，你打算给多少货？” “你……”沈枫噌的站了起来，满脸震惊的看着鲍钧。 他们万海是很厉害，掌控着整个滨海周边几个省份的走粉生意，但每单的交易量基本上也就是千万左右，多则两三千万，毕竟这是国内，对于这个行业的管控已经到了极限，就算有路子，也没有人敢一次性吃下太多，只能细水长流。 别看他们万海一年的走粉流水超过十个亿，可八千万这么大的单子，沈枫还是第一次碰到。 这一刻，沈枫忽然对鲍钧来了兴趣，挑眉道：“八千万？你好大的胃口，你就不怕吃不下被撑死？” 鲍钧不置可否的笑了笑：“这些似乎就不归你二公子管了吧？我自有我的路子，八千万，真金白银，二公子可以随时查验，不过我只接受一手交钱，一手交货。” 沈枫不由的抽了抽嘴角，而后微微颔首，拿出手机拨了个号码，很快门口便进来了一个保镖，拿着一个pos机。 沈枫将银行卡递了过去，保镖熟练的操作之后，道：“二公子，里面有八千三百万。” 没错，为了引沈枫上钩，鲍钧自己往里面贴了三千万，要不然区区五千万的货，还不足以让沈枫亲自下场，这也就是鲍钧目前只能拿出这么多，要不然他都想直接弄个三亿五亿的，直接逼着万海的老董亲自下场。 不过有了沈枫足够了。 确认了银行卡内的金额之后，沈枫便挥手让保镖离开了，眯着眼道：“可以，你想什么时候要货？” “最迟后天凌晨！”鲍钧抿了口红酒，淡然开口。 “这么急？”沈枫眉头紧皱：“你到底是什么人？你特么的不会是坑我吧？” 鲍钧笑了起来：“二少爷啊，有时候疑心太重了可不太好，不过看二少爷这么好奇，我就透露一点点吧，我从北方过来的，在那儿呆了四年半。” “北方？是熊蛮子那边吗？”沈枫一下明白了，难怪五年没消息，如果是熊蛮子那块地方，八千万的货也说得过去，毕竟那边每年毒品交易额都是几十亿美金，一千多万美金的货，到那估计立马就没了。 心里的疑惑散去后，沈枫呼了口气：“行，那就明天凌晨或者后天凌晨，到时候我会告诉你交易的地方。如果没别的事，饭就不吃了，我先走了！” 鲍钧无所谓地点头，熟练地点上烟放进嘴里，说：“交易地点得提前两小时告诉我，因为我得联系熊蛮子那边的人直接取货，别到时候掐着点才告诉我，出问题了，信不信你找一百个保镖都保不住你的小命？” 沈枫脸色一沉，咬牙道：“好，我会提前两小时告诉你交易地点。” 说完，他起身就往外走，这破地方，他一秒都不想多待。 沈枫走后，黄树强才进来，疑惑地问：“军哥，这是……” 鲍钧眼睛微微眯起：“树皮，挺能躲的嘛？看来你这贪生怕死的毛病还是没改，要不是看在咱们认识，你信不信我现在就把你扔河里喂鱼？” 黄树强额头冷汗瞬间冒出：“军哥，我……” 鲍钧冷哼一声：“就这一次，再有下次，我自己亲手收拾你，回去告诉兄弟们，后天凌晨准备收货。” “是！”黄树强狠狠抹了把冷汗，低着头匆匆跑出去。吃饭？吃个屁，鲍钧心情显然不好，他再不走，搞不好连命都留不下。 黄树强走后，鲍钧掏出手机发了条短信，然后若无其事地等着上菜。 另一边，出了酒店的沈枫狠狠一脚踹在车上，怒道：“混蛋，妈的，老子一定要弄死你，王八蛋，敢威胁我？你以为你是谁？” “二少爷，我们现在就动手干掉他怎么样？” 啪！ 沈枫一巴掌扇在保镖脸上：“你想让老子损失八千万？滚，通知人，交易完就干掉他们！” 第二天。 鲍钧在酒店一步没动，这下一直监视他的沈枫彻底放心了。 毕竟鲍钧的出现太过突然，虽然八千万很诱人，但沈枫虽狂却不傻，在这种情况下，自然要确保鲍钧的身份安全。 为了彻底确认鲍钧的安全性，他还特意找了当地通讯公司负责人，专门监听鲍钧这边的电话。别惊讶，以沈枫的能耐，想知道一个人的联系方式太容易了。 而整整沉默超过24小时的鲍钧，绝不可能用任何方式泄露消息。 傍晚时分。 黄树强带着几个人进了酒店。 酒店顶楼的休闲娱乐室，鲍钧正打着台球，看见黄树强进来，一杆打进两个球，这才随手把球杆递给黄树强：“都准备好了吗？” 黄树强点点头：“所有人都安排好了，但是军哥，这次我们直接面对沈枫，万一出点什么事，咋办呢？” 不仅是黄树强，他们这六十多人也都紧张得很。毕竟他们在这一行也不是一天两天，对沈枫了解颇深，那家伙一旦发起狠来，后果简直不堪设想。 鲍钧嘴角一勾：“怕了？” 黄树强张开嘴，想说什么最终又低下头，没错，他怕了，怕死，不然也不会两次当逃兵。可怕死有错吗？黄树强不这么认为，毕竟谁都想好好活着，因为只有活着，才能体会人生的酸甜苦辣。 但这话他不敢说，不说鲍钧掌握了他的所有家当，就鲍钧那变态的实力和喜怒无常的性格，他可不敢赌。万一说了怕，被鲍钧直接解决怎么办？ 鲍钧眼睛闪动，转身重新拿起球杆，瞄准黑球，一杆击出，黑球应声入袋：“我知道你们害怕，我也怕，毕竟没人不怕死，但怕就不干了？ 平时你们就不怕警察抓你们？但你们还不是照样干了？” 第118章 大逆不道 “我们这行，本来就是提着脑袋过日子，多活一天都是赚的。 这次我联系了熊蛮子那边的买家，只要沈枫的货到位，那边直接出手扫货，我们在中间倒腾一下，至少赚五千万，这么大一笔钱，你们忍得住？” 这话一出，所有人的眼神都亮了，个个眼放精光地看着鲍钧。黄树强更是激动得浑身发抖：“军哥？这……嘿嘿……” 鲍钧拿着球杆拍了拍黄树强的脸，嘲讽地说：“还怕吗？” 黄树强连忙摇头：“不怕了，嘿嘿，怕啥，一次五千万的货，啧啧。” “哼！”正当黄树强乐呵的时候，鲍钧忽然冷哼一声，怒斥道：“你们真让我失望，区区五千万就让你们这样了？而且大部分好处还被沈枫那个王八蛋拿走了，你们觉得合适？如果没有沈枫，这次我们至少能赚一个亿，翻倍，懂不懂？” 懂，他们怎能不懂？只是除了黄树强，其他人都是第一次听鲍钧说出这种“大逆不道”的话。 毕竟沈枫几乎可以说是滨海毒品界的太子爷，而鲍钧顶多算个地方小官，现在这小官竟然想扳倒太子爷，自己上位，别说上面的毒品皇帝愿不愿意，其他毒品集团乐意吗？ 难听点说，鲍钧这是断大家的财路，一旦这么做，等于跟滨海所有毒品集团撕破脸，到时候他们肯定会面临更严峻的困境。 这群人忽然间不怕了，有的甚至还隐隐兴奋，想象着将来掌控整个滨海交易网的日子，那该是多牛气冲天啊？ 更何况，正如鲍钧所说，他们这帮人本来就是刀口舔血活着，一旦事成，不就是光宗耀祖的大好事？ 见大家已经被说得心动，鲍钧微笑着开口：“好了，你们现在去告诉所有兄弟，让大家做好准备。 今晚的交易，沈枫肯定不会轻易交货，到时候直接动手，捉了沈枫，多少货都是咱们的。” “是！”黄树强领着一群人，热血沸腾地应了一声，随即飞快离开。…… 另一方面，在沈枫的别墅里。 沈枫悠然自得地抽着雪茄，面前三位手下正在汇报刚得到的情报，数额如此巨大的交易，容不得他不谨慎。 除了鲍钧那里的动静，他还特意派人查了滨海警方的情况。 “二少爷，刚收到消息，乐哥的场子被查了。” 正享受烟雾缭绕的沈枫猛然愣住，接着狠狠地摇摇头：“怎么回事？” 手下张了张嘴，才开始解释：“昨晚有几个学生在乐哥那差点被人欺负，正好遇上巡逻的刑警，因为事发突然，乐哥那边毫无防备，直接被警察逮个正着……” 砰！ 沈枫一怒之下把桌上的烟灰缸摔了出去，骂道：“混账东西，他是脑子进水了吗？我跟他说了多少遍？想玩女人就找个隐蔽的地方，要么就两厢情愿花钱解决，这算哪出？啊？ 今天就要交易了，他给我捅这么大篓子，他是不想活了吗？” 乐哥，即鲍钧现在的上线，也是沈枫的得力干将，左右手一般的存在，因此沈枫才会如此愤怒。 手下沉默片刻：“二少爷，这次人赃并获，乐哥那边我们怎么办？要不要去保他出来？” “保个屁，让他去死吧，妈的，通知所有人，今晚给我做好准备，钱我想要，货，我也要！” 说到这儿，沈枫摸了摸自己的脸，昨天他被鲍钧打得很惨，这可是他从没经历过的待遇。 “还有那个郑军，还有他的手下，交易后，我不想看到他们中还有活人！” ··· “是！”三个手下如获大赦，匆匆离开。 待他们出去后，屋内传来了噼里啪啦的响声，几人不由得打了个寒颤，还好，至少命是保住了。 随后，一个中年男子走来，皱眉看了他们一眼，迅速进入房间，望着一片狼藉和暴怒的沈枫，男子皱眉道：“二少爷，情报有误。” 沈枫浑身一震，猛然转身：“什么？” 男子拿出手机，打开一段视频，道：“二少爷，我们低估了郑军的实力，这是前天晚上的事，我觉得……” 沈枫盯着手机上的画面，陷入深思，那不是别的，正是鲍钧以一敌五十多人的视频，短短一分钟多，看得沈枫心惊胆战，这他妈还是人？ 许久，他猛然抬头：“这是谁发来的？” ... ... “二少爷可能不信，这是黄树强发的，二少爷，这小子是不是打算背叛郑军？” 听了这话，沈枫微愣，随即冷笑，极冷的那种：“背叛郑军？你想多了？这是黄树强在给我们施压，让我们知道郑军的实力有多强，好让我们投鼠忌器，哼，他以为他算老几？现在是枪说话的时代，拳头？呸！” 说完，沈枫重新坐回沙发，道：“通知所有人，交易一结束，立刻把郑军打成筛子，我要他做鬼都不安宁，区区一个小蝼蚁，竟敢挑衅我？妈的！” 常言道进退维谷，但沈枫此时退一步却越想越气，鲍钧几乎成了他的梦魇，昨晚更是整夜难眠。 “是！” 男子应了一声，转身欲走。 就在他快要走出房门时，沈枫忽然开口：“等等，今晚我和你们一起去，不亲眼看着郑军那个混蛋死，我心里不安生。” 男子心中剧震，本想劝阻几句，毕竟明哲保身的道理谁都懂，但一看到沈枫的眼神，便把所有话咽了回去，大不了到时候让沈枫躲在后面，难道鲍钧真能突破他们的枪林弹雨？ …… 深夜十点半，鲍钧收到了沈枫的消息，只有一地址和时间，鲍钧随手转发信息，带着黄树强离开酒店，直奔外滩的黄仓码头。 同时，公安局内，韩力急促下令：“快，通知所有人，黄仓码头，交易时间凌晨0:30，让所有人埋伏好，还有，都他妈带上轻重武器，这次一个人都不能放跑，明白了吗？” “是！” 一声令下，包括特警在内的上百名警员立即行动，消失在茫茫黑夜中…… 黄仓码头。 位于滨海北部长江外滩，曾是上世纪60年代滨海最大的码头之一。 第119章 财神爷 只是后来滨海发展迅猛，航运重心屡次变动，黄仓码头也逐渐淡出人们视野，如今的黄仓码头，日吞吐量不过区区两千吨，近乎废弃。 三年前，万海国际以国际航线名义，直接承包了黄仓码头，将其彻底变成董家的私有码头。 凌晨0:15。 鲍钧在黄树强和十几人的簇拥下抵达码头，站在岸边乱石堆上，鲍钧能清晰看到几百米外埋伏的人，只因那些都是精英中的精英，即便鲍钧也是在开启搜索之眼的情况下才察觉，换成别人，绝对发现不了他们的行踪。 望着那些手持各式武器的警员，鲍钧的眼中闪过不易察觉的笑意，旋即转身：“沈枫说他什么时候到？” 黄树强应声回道：“那边说还有五分钟就到，军哥，那蛮熊那边的人，真的会来吗？” “你小子在怀疑我？还是你以为我会跟钱过不去？”鲍钧眼睛一闪，杀气腾腾。 黄树强被吓得半死，连忙解释：“不是，军哥，我是太激动了嘛，眼瞅着一大笔钱要进账，我心里这不踏实嘛，说到底，钱拿到手才算数，我没别的意思。” 鲍钧冷哼一声：“就这一次，下不为例，再有下次，直接把你扔海里喂鲨鱼去！” “是！是是是！”黄树强边擦着额头上冒出的冷汗，边紧跟鲍钧脚步。现在鲍钧可是他的财神爷，他可舍不得丢。 最关键的是，黄树强很清楚自己几斤几两，也就郑远和鲍钧跟他关系好，他才能混到今天这地位。 换个别人，他恐怕屁都不是，更别提有人瞧得起他了。 光是他那贪生怕死的性子，就没几个人待见，尤其是干他们这行的，更是忌讳，毕竟谁知道他哪天就把老大给出卖了。 五分钟眨眼即过，正巧鲍钧掐着时间，不远处就响起了一阵阵整齐的脚步声。因为交易见不得光，沈枫压根没打算开灯。 鲍钧见沈枫竟然亲自来了，眼里微光一闪，但当他看到沈枫身后那上百号人时，嘴角不禁勾起一抹冷笑。 黄树强和鲍钧背后那十几个人更是吓得冷汗直流，他们虽然料到今晚不会平静，可沈枫这阵仗一拉，明眼人一看就知道他们今晚上怕是难逃活命。 最让他们难以接受的是，这帮人走到离鲍钧他们十米远的地方，上百人呼啦一下掏出家伙，尤其是前面那十几个，每人都端着一把枪，对准了鲍钧他们。 沈枫慢悠悠地抽出一支雪茄叼在嘴上，一个小弟火速帮他点着，悠然吸了一口，沈枫这才笑道：“老弟，我来了，钱呢？” 鲍钧冷笑道：“二公子，你的交易手法真是叫人‘惊喜’不断啊。怎么，想空手套白狼？不过二公子，你是不是忘了一件事？” “什么？”沈枫来了兴致，他对昨天的事还记忆犹新，就算再好奇，也没脱离队伍的意思。 鲍钧笑而不答：“二公子忘了，我这人不吃硬的。” “哈哈哈，你们听见了吗，这小子说他不吃硬的，啧啧，你现在倒是给我硬一个看看啊？” 沈枫放声大笑，但他并非愚笨之人，深知言多必失的道理，于是一句话未完，猛然抬手：“给我……” “还有十分钟！” 沈枫话未说完，就被鲍钧突然打断。 沈枫微微蹙眉，直盯着鲍钧，右手仍旧缓缓抬起。 鲍钧抬了抬手：“我的意思是，我和蛮熊那边的交易时间是十分钟之后。二公子，你最好现在就交出货，否则蛮熊那方的实力你也清楚，你手里这些破铜烂铁，简直是小孩子的玩具。” 说到这里，鲍钧顿了顿，继续道：“当然，二公子可以赌一把，赌蛮熊那边会不会来人。如果不来，二公子净赚八千万；如果来了，到时候二公子就得陪我一起见阎王了。” “……” 沈枫被鲍钧气得半死，却还不敢发作。 毕竟如鲍钧所说，蛮熊那方的贩毒集团，实力远非他们能比。 他们这边有十几把手枪已属不易，那边可是什么坦克装甲车重武器都有的，平日里使的也是冲锋枪和狙击步枪，真要跟蛮熊干起来，他们这边只能是死路一条。 沉默片刻，沈枫放下手，沉声道：“算你狠，把货拿来。” 随着沈枫话落，他身后两人连忙上前，将四个大箱子摆在鲍钧他们面前。 鲍钧轻笑走过去，一脚踢开一个箱子，看着里面码得整整齐齐的面粉，鲍钧总算是松了口气，随即歪头看向黄树强：“验货，没问题就把钱给二公子，我们做生意，讲究的就是诚信。” 黄树强应声，走到箱子前，拿起一袋面粉撕开一个小口，正要掏一点出来，天空中却突然传来一阵直升机螺旋桨的轰鸣。 随着这声音出现，原本静谧的码头上瞬间涌出上百人，个个手持冲锋枪朝这边冲来。 鲍钧一看这情景，瞬间愣住了，一个箭步冲到沈枫面前，揪住他的衣领，怒吼：“混蛋，你特么坑我？” 沈枫此时也吓傻了，感受着鲍钧冰冷得几乎凝固的目光，咬牙切齿：“我没有！” 说到这里，沈枫忽地想到什么，惊呼：“是你！是不是你？你突然出现，我早有怀疑，一定是你，一定是你，你想抓我，对吧？该死的……妈的！” 啪！ 鲍钧一巴掌甩在沈枫脸上：“我特么弄死你，你想我死是吧？你想报复我，对吧？那就大家一起玩完！” 说罢，鲍钧直接拔出手枪，死死抵在沈枫脖子上，怒喝：“快，都给我闪开，快点，树皮，带人跑，妈的，我们被这混蛋坑了！” 事情发生得太快，等到鲍钧挟持着沈枫冲出包围圈，这群人才如梦初醒。可没等他们有所行动，头顶的直升机已将两挺机枪对准了他们…… 加上周围的上百杆冲锋枪，这些人顿时懵了，茫然四顾，抵抗还是不抵抗，成了他们此刻最大的挣扎。 但紧接着，他们就选择了投降。 毕竟他们只是从犯，投降顶多是个无期，努力一下还能有出来的希望；一旦抵抗，等待他们的就只有死亡了。 第120章 抓了三条大鱼 看起来这些人似乎已经忘了，按照他们现在的行为，\"无期\"这个词已经不适用了，最轻也要被判六刑，而且是没有减刑那种。 这时，韩力领着队伍走过来，看见鲍钧正把沈枫控制在手中，嘴角不禁露出一丝轻笑，向鲍钧竖起了大拇指。 鲍钧笑眯眯地收起武器，随随便便就把沈枫扔在了地上：“沈枫，万海国际董事会二公子，也是万海国际走私网络的关键人物，有了这家伙，万海国际还能玩得转吗？” 韩力笑着点头，冷眼望着沈枫：“有了他，万海国际算栽了，我说的，铐起来！” \"果然是你，4.0版的，可你个混蛋居然当警察了，你怎么可能是警察？你是犯罪分子，我的天……\" 嘭！一个警察直接一拳打在沈枫的腹部：“这家伙是鲍组长，犯罪分子？你说的是大刀片子吧？他在监狱里活得挺滋润的，还交代了不少你的罪行，你就等着受罚吧。” 此时，几名警员将那些毒品都搬了过来，装上了车，那一百多号人也被一一戴上手铐。 处理完这些人和货物后，韩力这才拍了拍鲍钧的肩膀：“都说鲍组长无所不能，老韩我今天算是开眼界了。鲍组长，这次先欠着，下次有空来滨海，我请客，到时候带你吃好的，现在我得去审问这些家伙了。” 鲍钧无所谓地耸耸肩：“行，对了，那黄树强的五千万赃款在我这儿，你看咱俩什么时候办个交接手续？” 韩力微微一愣：“赃款？什么赃款？那些钱不是你的？” 鲍钧： \"……\" 哎呀，这一瞬间，他居然神奇地想起了之前的余生，自己好像确实跟他说过这话？ 当然，赃款还是要上交的。 毕竟那是五千万，这么大一笔钱放在鲍钧手上，他自己也拿不踏实，更别提他还挂着一个时不时给他送财产的外挂。 果然，他刚到机场，系统就发来了通知： “叮~案件解决，体质+3，获得技能''法医专家''，现金两千万元。” 整整两千万的反馈，让鲍钧的身家直接冲破五千万大关，现在的他就算在滨海，也算得上小有财富了。 而在安宁，这笔钱足以让他和吕微微安享无忧无虑的一生。 除此之外，还有体质加三点，至此，他的体质已经达到了惊人的四十三点，是普通人的好几倍之多。 随着这三点体质的提升，他所有的技能使用又上了一个台阶，比如格斗，以前他可以一对百，现在估计再来一百个也难不倒他了。 毕竟四倍的体质，不仅仅体现在数字上的四倍，还包括耐力、体力、力量、敏捷、神经反应等等，全都超乎常人四倍以上，这么一想，是不是就能感受到鲍钧如今的强悍了？ 最重要的是还得到了“法医专家”技能，虽然平时可能用不上，但有句话说得好，手中有剑不用和没剑不用，完全是两个概念，万一将来哪天就派上用场了呢？ 鲍钧消化完这次行动获得的奖励后，才走进候机室，但让他没想到的是，他刚一进门，韩力的电话就打过来了。 看着来电显示，鲍钧不由得苦笑，接起电话：“韩科，还有事？” 韩力哈哈大笑：“没事，你现在在酒店吗？跟你说啊，除沈枫外，其他人全招了。 知道吗？这次我们竟然抓了三条大鱼，算了，还是见面再说吧，反正万海国际这次是彻底完了。” 鲍钧惊讶：“不是，我没在酒店，我已经到机场了。” 韩力：“？？？不是，你怎么走了？我都跟大伙说好了，明天给你摆庆功宴的，你让我怎么跟他们交代？” “韩科，我不是跟你说过吗，我得赶紧回去，过两天我丈人丈母娘要来了，我得去迎接他们。” 听完鲍钧的回答，韩力直接愣住了，要不是素养在线，他估计早就要骂街了。毕竟这个时候提这种事，总有点……说不过去。 提起这个，韩力也忽然想起家里的妻子和孩子。作为刑警队长，他平日回家的次数屈指可数，每次时间都很短。 听鲍钧话里的幸福感，韩力重重叹了口气，说：“好吧，但有机会一定要来滨海，这次的庆功宴我给你留着，到时候咱们好好喝两杯。” “一定的，我找个时间就过来。”鲍钧笑着答应。 韩力开心地笑了：“还有，谢谢你，因为你，万海国际那边算是彻底结束了，接下来就是时间问题了。 说起来，哥哥我也好久没回家看嫂子和侄子了，这次无论如何也要休个两三天，这都亏了你，小钧，谢谢了！” 鲍钧应了一声：“那我就笑纳了，好了，我这边登机时间快到了，挂了啊。” 说完，鲍钧挂断了电话，然后翻出吕微微的照片。 说起来，自从他和吕微微确定关系后，这还是第一次分开这么久。虽然前后不到三天，但鲍钧却感觉像过了三年那么漫长。 特别是晚上，没有了吕微微的插科打诨，他前所未有的感到孤独，要知道，这种感觉在他前十八年里从未有过，即便他从小就没有人陪伴。 听着广播中响起的登机通知，鲍钧深吸一口气，迅速向外走去。 同时，滨海这边的消息也直接传回了安宁。卢兴平一听完，连忙拿出鲍钧之前的工作报告，从中抽出了一份她写的功绩申报表。 匆匆浏览后，卢兴平忍不住笑出声：“你这家伙，我这申报的速度都赶不上你立功的速度，你让我有点难办啊。” 话虽然是这么说，但卢兴平还是迅速把那份申报表撕了，随后又重新拟了一份报告。可在填写功劳申请的过程中，他突然停下了笔，思考良久，最终掏出手机拨打出去：“老班长，睡了吗？” 这话一出，电话那头立刻响起一阵愤怒的吼声：“这不是废话吗？有事快说，没事我明天再找你算账。” 被训斥的卢兴平嘿嘿笑了两声：“有事，嘿嘿，老班长，滨海的万海国际垮台了。” 第121章 不知道自己在家里的位置了吧? 卢兴平话音刚落，电话里传来一阵倒吸冷气的声音，接着是一连串急促穿衣的窸窣声：“你说万海国际完了？怎么回事？” 卢兴平得意洋洋地讲了一遍经过，最后说道：“现在滨海那边报告已经整理好了，最迟明天送过来，所以，老班长，小钧这次的功劳，怎么报上去好呢？” “怎么报？照常写，我们照常批。” “哎呀，不是，我的意思是，小钧之前还破获了一个网络七宗罪的案件，帮国家安全那边逮了个超级黑客，又搞定了天弘集团的事，现在又有万海国际，老班长，这三件哪一件都不简单，所以我问问，这次还是二等功吗？” “嘶——”听完卢兴平的话，电话里再次传出倒抽冷气的声音，两人一时无言。 过了好几分钟，对方才开口：“申请一等功，我还得和局里商量商量，鲍钧这小子能力太强，不能按常规来，我看他的警衔可以再往上提一提。” “嗯？老班长，小钧今年才入队，到现在也就四个月，警衔已经从警员跳到一级警司了，再升就是警督了，十八岁的警督，进队半年？老班长，这……合适吗？” 卢兴平被这信息冲击得晕头转向，要知道他当了多少年警察，现在也才三级警监，而鲍钧呢？ 这就是传说中的‘人比人气死人’？ “都什么时候了还论资排辈？谁不服，让他们也拿出同样的成绩来，我也给他们升警衔。哼！别想那些没用的，就按我说的写，报告我会亲自交上去。” 说完，对方挂断了电话。 卢兴平坐在椅子上沉默良久，重重叹了口气，望向办公室外忙碌的刑侦科。 昨天城中村里发现了一具女尸，吕栋为此已经连续工作了二十四小时，案子进展虽顺利，凶手基本锁定，但吕栋已三十七岁，从部队转业做警察也有七年，加上部队的功劳和警队的贡献，也才是三级警督，鲍钧四个月就跟上了吕栋的步子，真不知吕栋知道这个消息会作何感想？ 正当卢兴平在这边沉思纠结，鲍钧经过一个多小时的飞行，终于在安宁机场降落。 走出机舱，踏在坚实的地面，鲍钧脸上露出了会心的微笑。 没人知道，其实鲍钧是个恋家的人，或者说是家乡情结特别重，特别是现在有了吕微微，他觉得安宁的空气都是甜的。 想到马上就能见到吕微微，鲍钧不由得加快了脚步。 然而当他走出机场出口，却发现寒风中，一个俏丽的身影在不停地蹦跳，不时把手放到嘴边呵气，再迅速搓搓。 几个月来，吕微微的头发长了许多，因为她知道鲍钧喜欢长发，特意将短发留长，现在已经齐肩，只是此刻那乌黑亮丽的发丝上，沾满了雪花。 没错，安宁下雪了。 鲍钧心里一暖，快步跑过去，从背后一把抱住吕微微，顽皮地说：“乖乖老婆，猜猜我是谁？” 吕微微浑身一震，闻到熟悉的气息，没好气地用脚背踢了一下鲍钧，没等他反应过来，她转过身，一脸委屈地看着他：“讨厌的学弟，这次怎么离开这么久？知道我多想你吗？你这个不解风情的家伙！” 说完，吕微微直接扑进鲍钧怀里，紧紧搂着他：“老公，我想你了，很想很想。” 鲍钧任由吕微微抱着自己，轻轻抚去她头上雪花，柔声说：“我也想你！” 寒风中雪花飘洒，万物静谧。 只有路灯下的我们，仿佛成了这世界的核心，感激有你，让我的世界四季温暖如春…… “老公，我手都冻僵了，你看，全红了！” “我不是让你别来接我吗？看，下这么大雪还跑出来，真是让人担心死了。” “嘻嘻，人家就是想早点见你嘛，你突然走了那么久，我能忍住不去找你已经很不容易了好吧？” “是是是，我家微微最棒了，不过这次该奖励，以后天冷记得这样穿衣服，知道了？” “嘁~还不是怕别人看我的好身材？哼，大猪蹄子，说，这两天在外头有没有乱来？” “……” 开车的鲍钧差点一头撞向方向盘，这家伙思维跳跃怎么这么大？怎么一下就扯到这话题上去了？ 看到鲍钧吃瘪的样子，吕微微傻傻地笑起来。 对鲍钧，吕微微有着近乎盲目的信任，或者说是两人之间毫无保留，对他们而言，无条件的信任对方，才是他们永远幸福的基石，无论是鲍钧还是吕微微，都不会去质疑对方。 当然，最重要的是他们都配得上这份信任。 片刻后，鲍钧调整好情绪，打趣地看着吕微微说：“看来两天没教训，不知道自己在家里的位置了吧？” “略~”吕微微吐了吐舌头，对着鲍钧做了个鬼脸，然后坐正身子，才说：“哪有啊，再说，我在家里难道没地位吗？” 鲍钧笑开了：“你在家有啥地位没？先别急着顶嘴，等咱爸妈一到，咱们去问问二老，瞧瞧你算啥级别，也让我认清我自己在家啥位置呗？” “？？？”吕微微一下子懵了。 愣了几秒，她对着鲍钧来了个“老虎咆哮”的表情，恶狠狠地说：“信不信我咬你一口，嗷呜~” 哎呀，鲍钧一看吕微微这模样，差点一脚油门踩到底，没法子，这时候的吕微微萌得人心都要化了，咋办？ 有时鲍钧真觉得挺神奇，吕微微都二十三了，除了正经工作时像个大人，其他时候干啥都像小孩，而且还特彻底，就像现在，十来岁的小姑娘鲍钧也见过不少，但他得说，吕微微卖萌，直接赢她们没商量！ 鲍钧敢对着天发誓，这不是情人眼里出西施，而是真的，因为他不是唯一这么想的，徐涵也说过不止一回，为此，徐涵都不知道嘀咕多少遍了。 伸手揉了揉吕微微的小脑袋，鲍钧乐呵呵地说：“哇，老婆好厉害啊，我的宝贝老婆要变成母老虎了吗~？” “哼！”吕微微鼓着嘴嘀咕了一声，生气地扭头望向窗外的雪景，一副我生气的模样。 第122章 有惊喜哦～ 机场离家不近，整整十五公里，加上下雪，鲍钧开得很慢，一个多小时后，两人才回到家中。 感受到屋里的暖意，吕微微忙脱下羽绒服：“老公，你先去睡会儿，我给你弄点吃的。” 鲍钧瞅了眼时间，已经是凌晨四点了。 他直接抢过吕微微手里的围裙，搂着她的腰把她抱起来：“弄啥吃的？睡觉去！” 吕微微： “......” 第二天。 鲍钧难得睡了个懒觉，睁眼时已经上午十一点半。还好他现在是外勤状态，不用上班，顶多明天回去向卢兴平汇报一下。 吕微微已经出门了，她没有外勤，今天照常工作，而且吕栋那边情况有大进展，吕微微和徐涵都在那边帮忙。 倚在床上，鲍钧居然不想着锻炼，就那么望着外面的雪景。雪下了一整夜，到现在还零零星星飘着，看这样子，起码得等到晚上雪才能停。 一直躺到中午，他才翻身下床，到后面的健身房练了半小时，洗漱一番后，来到客厅，不禁笑了。 上次贴便利贴的地方，现在又贴了一张： “老公，起床不许偷懒哦，我可盯着你呢。还有，保温箱里有我做的早餐和午餐，吃前记得热一热，天冷，保温效果差些哈，乖，爱你哦！” 后面是个比心的表情，看得出，吕微微写这纸条时心情极好。他收起纸条，想发个朋友圈，想起上次吕微微发朋友圈的结果，吓得一哆嗦，念头彻底打消。 走进厨房，不出所料，保温箱外也贴着纸条： “嘿嘿，老公，猜猜我给你准备了啥好吃的再开？友情提示，都是你喜欢的哦，猜对了写下答案，我下班有惊喜哦~” 噗嗤，鲍钧被吕微微这孩子气的话逗笑了，也收好纸条，然后打开了保温箱。至于猜里面是啥？鲍钧哪会做这种事？他可是成熟男人了，这小孩把戏早跟他没关系了！ 吃过午饭，鲍钧接到吕父的电话，因为大雪，原定后天过来的行程可能要推迟两天，照这天气，封路是免不了的。 好在两家离得近，他们直接开车过来，团圆饭不受影响。 挂了电话，鲍钧心里满满的，之前的十八年从没这种感觉。尽管以前过年时人也多，但他总感觉少了点什么。 现在他懂了，他缺的是家的感觉。毕竟福利院再好，别人对他们孤儿再温柔，心底那份牵绊始终不够深沉。下午，鲍钧外出转了转，一天一夜的大雪让整个世界一片雪白，物业清理出来的小路又被新雪覆盖，看着周围至少一尺厚的积雪。 鲍钧抬头看看天，心里有点犯嘀咕。安宁虽靠近中原边界，严格说不算是北方，前阵子那场雪已是十年难遇，这才几天，又来了一场更大的，难道北方的雪今年都南移了？ 正当鲍钧要出小区四处逛逛，忽然看见吕微微从外面跑过来。和昨晚一样，吕微微裹着厚厚的羽绒服，把自己包得严严实实，头上还戴着粉色绒帽，加口罩，若非那双眼睛太熟悉，鲍钧真难相信这个臃肿的身影是他的女友。 这时，吕微微也看到了他，眼睛一亮，快步跑来，摘下口罩：“你怎么出来了？是来接我吗？嘻，我就知道，我不在家你肯定坐不住，现在知道我想你时啥滋味了吧？” 两个路过保安听后，直接愣住，面面相觑，随后想到什么，连忙抖机灵转身离开，只留下零零碎碎的声音： “这对小夫妻怎么回事？撒狗粮不分场合啊？” “你算好的了，至少有个目标。我连目标都没有，唉，真希望能明年脱单。” “这话你去年就说过啦。” “哎呀，人生已经如此艰难，你非要拆穿吗？还算不算朋友啦？” “……” 噗嗤~吕微微没憋住笑出声，顺势挽上了鲍钧的胳膊：“老公，快走吧，这样太让人难堪了。” 鲍钧哭笑不得地看着她：“你也会考虑伤人心啊？话说回来，你怎么今天这么早就回来了？” 提到这个，吕微微立马来了劲，一边拽着鲍钧往家走，一边解释道：“我们在吕队那里帮忙，昨天可是我第一次独立验尸呢，猜猜怎么着？嘿嘿，因为我找到的线索，直接指认出了凶手，今天凶手被抓了，作为大功臣，吕队和汪华建大哥让我提前下班了，我厉不厉害？” 看着吕微微那副快来夸我呀的小傲娇样，鲍钧忍不住伸手在她鼻尖轻轻一点：“嗯，我们微微最棒了，继续加油，争取早日超越徐姐，到时候给我做御用法医。” 吕微微轻哼一声，得意洋洋地仰起头：“真羡慕你找到我这么优秀的女朋友，唉，我这遮不住的才华，怎样才能不那么引人注目呢？真是烦恼！” 嘭！ 鲍钧没好气地在吕微微头上敲了一下：“行了，别得意忘形了，晚上想吃啥？现在去买菜去！” 吕微微：“？？啥？” 我是谁？我在哪？为啥要找个这么不解风情的男票？. 这场雪在安宁持续了两天，直到第二天早上九点才停下来。 因为局里没什么事，鲍钧打算下午再去上班。 但让鲍钧没想到的是，他的计划刚定下，就被卢兴平一个电话召唤回去了。 “怎么？就想赖在家里不走了？昨天回来的，今天上午还不来汇报工作，你打的什么算盘？嗯？” 办公室里，卢兴平一脸玩味地看着鲍钧问。 鲍钧眼珠子一转：“哎呀，大局，哪有你这样的，这次我去滨海，你们预定的时间是一个月，我提前回来，难道不算提前休假？你看啊，快过年了，局里又没啥事，我多休息一天应该没问题吧？” 卢兴平被鲍钧的话噎得不轻，也就鲍钧敢这么说，换个人试试？他这大局不要面子的？ 卢兴平狠狠瞪了鲍钧一眼，才将一份资料甩到鲍钧面前：“好了，你的成绩我已经上报了，厅里的意思是要先压一压，而且我的老班长已经把你所有的资料汇总上报总局了，他的意思是，这次你拿一等功的机会非常大。” 第123章 你将成为全国最年轻的警督 鲍钧微微愣住：“大局，你上次好像也是这么说的吧？” “你给我闭嘴！”卢兴平一提这事就上火：“上次是啥情况？这次又是啥情况？说句不好听的，你上次办的那些案子加起来，也没拔掉万海国际这棵大树的功劳大，我们评估过这次行动的风险，死亡率是八成，重伤率是九成五，可谁想到，你小子竟然毫发无损地回来了……” 虽然卢兴平在夸自己，但鲍钧还是听出了点弦外之音，猛地打了个寒颤：“等等，大局，你停一下，我怎么觉得你话里有话，不怀好意？” 说到这里，鲍钧猛然拍了一下额头：“哎呀，大局，你们不会是想把我切片研究吧？” “你……”卢兴平差点被鲍钧气死，咬牙切齿地指着鲍钧：“你以为这是拍电影呢？还切片，你怎么不上天呢？” “……”鲍钧尴尬地笑笑，没办法，以前小说看多了，难免有些心理阴影。 卢兴平深吸了几口气，接着说道：“上面原本想调你去其他部门的，但特勤是总部特批的第一支实验队伍，而且目前特勤的表现也很出色，所以这个想法暂时搁置了。 不过，上面要求你尽快培养出特勤的人才，争取两年内，让国内几个主要城市都有一个合格的特勤组。” 听到卢兴平前面的话，鲍钧吓了一跳，还以为自己要被调到国安这类特殊部门，后面的解释让他松了口气，还好，带人嘛，他还挺在行的，至少现在特勤组的成员基本都能独当一面，他这个组长主要是负责整体调度，不再像刚开始那样事事亲力亲为。 “是，大局请放心，保证完成任务！” 看到鲍钧一本正经的样子，卢兴平总算重新露出了笑容：“行了，别在这咋呼了，你的功绩预计年前就能批下来，如果真是一等功，那你将成为全国最年轻的警督。 但我还是要说，一等功我们尽量争取，实在不行，厅里会给你个二等功，但警衔就得等到明年再提升了。” 鲍钧默默点头，其实对于一等功，虽然他有过期待，但并不特别执着，因为他很清楚一等功意味着什么。 简单说，一个新人一旦获得了一等功，仅凭这枚一等功勋章，将来成为将军几乎是板上钉钉的事，可见一等功的含金量有多高。 如果这次真能评上一等功，鲍钧只要不做背叛国家、危害社会的事，他几乎可以在国内横着走，就是这么嚣张。 正因为一等功的影响太大，所以获得的几率极小，国内发放的一等功，几乎百分之九十九都授予了烈士，只有极少数人能活着拿到，而代价往往是终身残疾。像鲍钧这样完璧归赵的，国内至少二十年没见过，甚至申报的流程都没启动过。 说到这，卢兴平从抽屉里拿出一张邀请函递过去：“好了，先看看这个。” 鲍钧急忙收起思绪，接过邀请函：“咦？特警基地？” 没错，因为你滨海那边的表现已经传到这边了，所以特警队希望你能过去一趟，给市里的特警做个强化训练，时间长短由你定，但得你觉得他们行了才行。 鲍钧应了一声，基地开训的日子是过年后第六天，也就是说还有大约半个月，他盯着邀请函研究了一会儿，才抬起头来说：“好吧，到时候我会过去的。那……大局，要是没别的事，我就先回去了。” 卢兴平一听愣住了：“啥？你回啥呀，给我回去上班，顶多明天我名正言顺给你放两天假。” 鲍钧“啪”一声转过身：“多谢大局，那我走了啊！” 十分钟后，鲍钧回到了特勤组。 刚进门，他就看到组里的同事们，一个不落，全聚一块儿叽叽喳喳不知道在讨论什么。 忽然，像是心有灵犀一般，吕微微抬头一看，正好和鲍钧四目相对，立马尖叫起来：“啊~你真来了啊？” 这一声惊叫，彻底引爆了组里其他人的兴奋点，一群人纷纷望向鲍钧，然后在他一脸错愕中，不由分说把他抬起来抛向空中： “老大，这次你牛大发了啊，万海国际，传说中国内最大的贩毒网总部，居然被你挖掉这么大一块肉，还是一块没法长回来的肉。” “对啊，这样一来，咱们警方就能趁机把这伤口撕开，直接要了万海国际的老命。” “老大，这么大的功，这次又得请客了吧？” “没错，而且这次不能糊弄，至少得五星级酒店，你们说呢？” “啥啊？不行，想让我老公请客，最多自助火锅，哼~” “……”吕微微这强势护夫，不对，确切说是护钱的行为，让大家不约而同地发出不屑声。 鲍钧被这群人逗笑了，原本不错的心情变得更加舒畅，他伸手揉了揉吕微微的头发，说：“行，五星级酒店就五星级酒店，不过先说好，五星级酒店的菜也就那样，死贵不说，量还少得可怜，根本吃不饱，你们自己考虑清楚，现在先工作，一切都等下班再说。” 鲍钧一说完，众人立刻散开，高高兴兴回到各自的位置。 吕微微却白了鲍钧一眼，随即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她不清楚鲍钧有多少钱，但她知道鲍钧赚钱的本事，既然这样，请大家吃一顿好的也没什么，最重要的是，这样能增进彼此的感情，对此，吕微微也是乐见其成的。 抠门小气的人，注定走不远。 不过去五星级酒店是不可能的，这些人不过是想跟着鲍钧一起乐呵乐呵，最关键的是，他们对鲍钧的能力，这次是彻底服了。 正如卢兴平所说，特勤组的人也曾预想过鲍钧行动的每一步，坦白讲，他们办不到，硬干的话，死亡率绝对超过八成，即使侥幸活着，也是终生残疾，甚至植物人状态。 总之，在他们心里，鲍钧虽然还是个人，但正渐渐被神化，而作为鲍钧的直接下属，他们内心感到无比荣耀，这次虽然功劳没他们的份，但跟着这样一个实力强悍的领导，还怕以后没机会立功？ 第124章 古武 下班后，特勤组的人在警察局附近的一家海底捞聚餐，算是庆祝鲍钧平安归来，最后付账的还不是鲍钧。 虽然不多，但鲍钧还是被这群可爱的家伙感动得一塌糊涂。 吃完饭，鲍钧直接给了汪华建五千块，让他带其他人继续玩，自己则牵起吕微微的手，缓缓往家的方向走去。 路上的积雪已被清扫干净，车流在斑斓的霓虹灯下穿梭，人群熙熙攘攘，整个世界充满了活力。 吕微微静静地靠在鲍钧肩上，时不时抬头看看他，痴痴地笑。 这时，鲍钧忽然说：“大局批了我两天假，羡慕吗？” 正沉浸在甜蜜中的吕微微：“？？？” 我去，这男朋友不当人了是吧？ 第二天，被吕微微“教训”了一顿的鲍钧不得不利用自己的职权给吕微微放了一天假。 客厅里。 鲍钧满脸无奈地叹了口气，看着厨房里忙碌的吕微微，突然哀嚎一声，把自己扔在沙发上。 吕微微熬好粥，拍拍手走出厨房，又好气又好笑地看着像孩子一样的鲍钧：“好了，不就批了我一天假嘛，你也有这个权力，至于这样吗？” 鲍钧嘴角微微抽搐：“话能这么说吗？你看，我今天休息了，你也因为我休息了，这不就……” “？？？”望着眼前滔滔不绝的鲍钧，吕微微再次陷入深深的自我怀疑，这是第几次了？为什么突然觉得自己反应慢半拍，跟不上鲍钧的思维了？ 就在吕微微快忍不住的时候，鲍钧的手机响了。 两人直接愣住，鲍钧随即指了指吕微微：“你等等，等会儿老公再跟你好好说说这事儿有多严重。” 说完，他掏出手机，不看屏幕就接通了电话，紧接着，还没等他开口，电话那头就传来汪华建的声音：“老大，出大事了。” 鲍钧噌地站起来，脸色瞬间变得严肃而沉重。 …… 城南工业区，两条工厂间的小巷里。 鲍钧看着眼前的尸体，神色莫名，一旁的徐涵和吕微微已经开始忙碌起来。 这原本只是一件平常的伤害案件，交由刑警队处理就行，可吕栋他们到场后，检查完死者伤势，却直接通知了特勤组。 原因无它，只因死者的死法实在太出人意料——他竟然是被一张扑克牌刺死的，扑克穿透了衣物，深深扎进了心脏，仅留一个小角在外。 虽说网络上有人上传过甩扑克击穿泡沫板的视频，但那毕竟是泡沫，而这位死者，不仅是衣物被穿透，连一根肋骨也被这张扑克牌洞穿，这一切，仅凭一张扑克牌，你能信？ “死者在三个小时前，大约凌晨四点半左右死亡，身上别无他伤，致死原因是心脏处被扑克牌贯穿。简单分析，这是有人用极强的力量投掷扑克，割破衣物并刺入死者体内……” 徐涵说到这里，满面惊愕地看着鲍钧：“头儿，真有这样的人？这不是武侠小说里的情节吗？” 不只是徐涵他们惊讶，鲍钧也是震惊不已。 稍顿片刻，他戴上手套，从死者体内拔出了扑克牌。由于死者已去世超过三小时，血液基本停止流动，场面并未显得过于血腥。 望着那张扑克牌，鲍钧面上闪过恍然：“这是特制的扑克，材料是铝合金。” 众人这才略松一口气，铝合金制成的扑克虽仍令人难以置信，但总比普通纸牌来得容易接受。 即便如此，这样的人物也不是他们刑事科能对付的。于是，吕栋走到鲍钧面前说：“小钧，这案子我交给你了，希望你们早日破案。” 鲍钧应了一声，没有推辞。 尽管铝合金扑克硬度和冲击力远超纸质扑克，但要造成这般后果，凶手的功力仍然深不可测，至少需练武十年乃至几十年以上。 并且，此人必定是修炼传统内家拳的，而非市面上那些表演性质的武术套路。 因此，一般警员确实难以应对这样的凶手，并非抓不住，特勤组也才刚成立不久，问题在于，抓捕这种凶犯，很难确保无人牺牲。他们是警察没错，可也没人想当英雄，毕竟每个人都是孩子、是伴侣，是父母或子女。 “头儿，我们……” 鲍钧扬手打断了汪华建的话，仔细端详着扑克，只见背面写着一行小字：内家叛徒，死有余辜！ 扑克的正面则是黑桃k的图案。 看着这张扑克，鲍钧重重叹了口气，站起身：“看来这次我们遇到的是个狠角色！” “内家叛徒？世上真有古代武术？”汪华建好奇地问。 其他人也投来目光，关于国内是否存在古武术的争论一直存在，特别是在上世纪八十年代至本世纪初，古武曾成为无数人的梦想，只是随着网络发展，武术渐成花架子，套路表演。 不乏有人推崇外国武术理论，如跆拳道、空手道能碾压中国武术，这类言论一出，民族自尊心强的人纷纷反击，但对方的攻势让他们逐渐处于下风。 最终，不知是谁提出了“古武”概念，将现代武术与过去功夫彻底分割，然而，在现实的反复打击下，这一区分已近乎沦为笑谈，成了不愿面对现实的借口。 鲍钧笑着把扑克装进物证袋，安排两人搬走尸体，这才说：“古武术的确存在，但没你想的那么玄乎。之前我们抓到的陈保忠，就是个正宗剑客，因某些未知原因转行做了医生。 古武术，即是古人修炼以杀人为目的的功夫，种类繁多，有的注重自我锻炼，强化抗打击能力和攻击力，这些归于外家拳；另一些则强调技巧，讲究速度和无坚不摧，这部分属于内家拳。 但随着国家的和平发展，这些古武术逐渐被禁，不是不强大，而是不再适应社会进步。古人云，侠以武犯禁，即便它们被禁止，传承仍在，只是完整的正宗拳法已不多见。” 众人恍然大悟，但更多的是失望，汪华建嘴角抽动：“还以为真有什么内功呢，结果和我们之前了解的差不多。” 第125章 万一你打不过他可咋整? “哎呀，汪哥，你都三十七了，还信这个？”鲍钧拍了拍汪华建的肩，笑道。 汪华建眨巴眨巴眼：“我虽然是八零后，怎么就不能相信这个了？你知道这玩意儿在我们小时候意味着什么吗？你……” 嘿，眼看汪华建要翻脸，鲍钧一下慌了神，连忙举起手来：“行了行了，停，虽然我是零零后，可我也是武侠迷一枚，到现在我还沉迷旧武侠小说呢，咻咻咻，看我的六脉神剑不成？” 噗嗤！ 一句话出口，大家伙儿都憋不住乐了。 不过笑声转瞬即逝，毕竟人命关天，他们在这种时候瞎闹，多少有点儿对死者不敬的意思。 于是，玩笑过后，众人先朝着死者的方向鞠了个躬表示歉意，这才整队回了局里。 “目前咱们的任务有两个：第一，确认死者的身份，扑克牌上写着‘内家叛徒’，说明死者可能练过内家拳，查清楚他的背景，尤其是他学艺的来源。 第二，查那张扑克牌的出处，做这种扑克牌的人不多，买的人更少，锁定这两条线索，凶手身份基本就明朗了。” 说到这里，鲍钧拍拍手，说：“各位，这个案子本身不复杂，难的是抓住凶手。你们也看到了，凶手实力强劲，但我们还不清楚到底有多强。所以，一旦锁定凶手，任何人都不得轻举妄动。最后，所有人务必携带枪械，一旦发现不对，直接开枪，别犹豫，明白了吗？” “明白了！”众人异口同声，然后各自忙活起来。 …… 与此同时，在东区城乡结合部的一家小餐馆里，一名看似三十出头的男子正忙着切菜备料，突然，餐馆的大门砰的一声关上了，整个餐馆瞬间陷入一片漆黑…… 啪！ 刺眼的灯光让年轻厨师下意识地捂住了眼睛，紧接着，他感到一阵劲风扑面而来。 刹那间，厨师手腕一抖，菜刀已稳稳握在手中，朝前方刺去。 砰！沉闷的碰撞声响起，厨师后退三步，松开护眼的手，当他看清眼前的人时，眼神中闪过一丝困惑：“你是谁？” 对方面前，站着一位穿着中山装的青年，看上去二十多岁，但眼神里却透着一股阴冷狠毒。 “外家金刚拳，居然也用起了兵器，废物终究是废物！” 话音未落，男子猛地抬头：“既然是废物，就没必要活着了。” “狂妄！你以为自己是谁？”厨师全身一震，猛然怒火中烧，提着菜刀就冲了过去。 …… 警局，特别行动组。 “死者名叫魏峰，五岁起在武当山学艺，二十四岁离山，在影视城做武术指导，没参加过正式比赛。不过据影视城派出所那边的消息，魏峰实战能力极强，一般人十几个近不了身。”汪华建说完，趴到鲍钧面前，“头儿，听说这魏峰练太极，太极拳真能打架吗？” 鲍钧没好气地瞪了汪华建一眼：“真太极大师，对付蒋月强那样的，一只手就能撂倒你五个，信不信？” “……”周围人闻言，不由得倒吸一口凉气。太极拳的形象实在不佳，仿佛成了老年人专利，此时听鲍钧这么一说，他们惊讶也不奇怪，尽管电影里的太极拳都挺厉害的。 这时，卫鸿燕桌上的电话突然响了，接听十几秒后，她挂断电话，道：“头儿，又出事了。” …… 一小时后，东区。 站在昏暗的小餐馆里，望着遍地鲜血的尸体，鲍钧不禁皱眉，开启“检索之眼”，周围的一切细节尽收眼底。 混乱的现场，无遮掩的指纹，地上清晰可见属于两个人的血迹。 面对这些明目张胆的证据，鲍钧心底腾起一股难以抑制的怒火。 “头儿，死者在一小时半内遇害，死因是脊椎被重击断裂，初步判断，死者的五脏六腑可能全都移位破裂，这……” 见徐涵欲言又止，鲍钧冷笑：“你想的没错，他是被人用拳头活活打死的。” 嘶～众人瞠目结舌地看着地上的尸体，他们不是不明白拳头可以杀人，但用拳头生生把人的骨头全砸碎，这特么是人类能干的事？ 不久，鲍钧从厨房的案台上拾起一张与之前扑克牌相似的卡片，正面是黑桃三，背面写着与之前发现的类似的字：“外门废物，不堪一击！” 看到这张卡片，就连鲍钧也不免吃了一惊，本以为凶手仅是内家高手，没想到还精通外家拳。鲍钧不清楚凶手的年纪，但能同时掌握内外两家拳法的，绝对非同小可。 收起卡片，鲍钧转身离开餐馆：“暂时这样，查查死者的身份，特别是他做厨师之前的经历。” “是！” 短短一天，连续两条人命，凶手如此嚣张行事，简直视法律如无物。对于这种人，鲍钧向来零容忍。 之所以这么说，是因为来的路上，这里的派出所民警已经告诉他们，报警者是在听到打斗和惨叫后报的警。从接警到赶到现场，不超过十分钟，但警察到时，凶手已逃之夭夭。 这意味着，凶手在光天化日之下，几乎当着他们的面杀人，如此肆无忌惮，如此嚣张的凶手，再次刷新了鲍钧对罪恶的认知。 片刻后，鲍钧猛然转身：“现场的指纹和血迹都取回去检测，看看能否从档案中找到凶手的身份。” 话音刚落，鲍钧的眼神中掠过一抹寒光，沉声说道：“再者，用警方的名义公开挑战，我倒要瞧瞧，这个凶手是不是真的目无法纪、嚣张至极！” 这话一出，正在忙碌的众人瞬间呆立当场，特别是吕微微，急得脸色通红：“不是，你这是要干啥？难不成你想跟那凶手单挑？你怎么能这样？你知道他多厉害吗？万一你打不过他可咋整？” 吕微微话音未落，汪华建也凑了过来，接口道：“是啊头儿，这真没必要。先不提凶手会不会现身，这不都是您教导我们的吗？安全第一，您是咱们的头儿，万一您……” 第126章 直接对凶手下挑战书? 鲍钧抬手打断了汪华建等人，嘴角微翘，笑道：“你们就这么看扁我？ 虽说我没练传统的古武术，但也不是吃素的。 虽然不清楚那家伙的底细，但他要想赢我，呵呵，就按我说的办吧。” 眼看众人还想劝，鲍钧面色一沉，道：“别忘了，凶手冷酷无情，视人命如草芥，连法律都不放在眼里。如果我们不迅速破案，会有更多无辜丧命。 要是因我们畏惧死亡，导致悲剧重演，问问自己的良心，晚上不做噩梦吗？你们对得起这身警服吗？” “……”众人欲言又止，因为他们确实找不到反驳的理由。正如鲍钧所言，选择当警察，就意味着守护与信念。若眼睁睁看着他人受害而退缩，他们办不到。 许久，吕微微抹去眼角泪水，走到鲍钧跟前，手轻轻抚过他的脸庞，说：“不管怎样，我都挺你，但你得给姐完好无损地回来，臭学弟，你说过要陪我一辈子的，你敢出事，我就敢追到阴曹地府揍你……” 望着情绪低落的队员，鲍钧愣了：“哎呀，你们这表情是对我多没信心啊？收工，集合，看样子得给你们好好上一课了。” 众人满腹狐疑跟着鲍钧回到警局，随后被他二话不说带进了训练场，众人一脸茫然，面面相觑。 这时，鲍钧猛然抓起地上五十公斤的沙包，往头顶一抛，紧接着一拳挥出，训练场内顿时响起沉闷如雷的响声。 待众人反应过来，发现鲍钧竟凭一拳穿透了沙包，单手悬空支撑，任由铁砂慢慢流淌。 世上能击破沙包的不乏其人，据说吕晓龙能做到，世界级拳王也能，但像鲍钧这样直接打穿的，他们还真是头一回见。 更别说，鲍钧此刻单手托举百斤沙包，他们望尘莫及，而鲍钧却轻松自在。 约摸一分钟，组员们才一同呼出一口气，个个如见鬼魅般盯着鲍钧，尤其是蒋月强，第一个冲到鲍钧面前，细细审视那沙包，随后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头儿，收我为徒！” 鲍钧：“？？？” 不耐烦地一脚踹开蒋月强，鲍钧这才丢开沙包，问道：“现在还担心吗？” 众人一致摇头。诚如鲍钧所言，他们虽没见过凶手实力，但鲍钧的战斗力彻底颠覆了他们的认知。不谈别的，鲍钧这一拳若砸在人身上，他们都怀疑会不会直接贯穿人体，没错，是贯穿，而非仅仅骨折。 这么一比较，那凶手似乎根本不是鲍钧的对手，既然如此，他们还担心啥？ 只是一下子被上司秀了这波操作，众人心里五味杂陈，好像他们是硬推鲍钧出风头，关键是人家不出，他们还不乐意。 想到这，众人的心态差点儿集体崩溃。 见众人神情，鲍钧忍俊不禁：“还愣着干嘛？都回去干活，各忙各的，向凶手发起挑战的事要抓紧！” “是！”受鲍钧强悍表现鼓舞，众人斗志昂扬，转身冲出训练场，开始部署行动。 吕微微来到鲍钧面前，上上下下打量：“臭学弟，你真是我认识的学弟？老实交代，你还藏着多少我不知道的秘密？或者，你还有什么不会的？” 鲍钧眨眨眼：“你猜？” 吕微微：“……” 吕微微咬着虎牙，对着鲍钧“嗷呜嗷呜”直叫，那副可爱的模样差点让鲍钧失控。 又宠溺又无奈地揉了揉吕微微的小脸，鲍钧说：“该走了，你想让其他人瞎猜咱俩在这干了啥？” 吕微微轻哼一声，拍开鲍钧捣乱的手，气鼓鼓地转身离开，但想到鲍钧的话，不由得脸颊泛红。 瞎猜啥啊，他们能在这干啥？真要干点啥，这里离家不过四百米，回家不好吗？ 呸，吕微微暗暗啐了口，轻拍脸颊，不行，跟鲍钧在一起后，她越来越像个老司机了。 …… 半小时后，鲍钧哭笑不得地看着面前的宣传科员，一脸诧异地望向汪华建。 宣传科员没理会鲍钧的眼神，不停地说：“鲍组长，警方发公告挑战这事儿不行，这不是给人感觉警方好勇斗狠吗？总之，这事不成。你们真想宣传，自己想办法解决吧。” 鲍钧深深叹了口气，先是冲着那位科员挤出个笑容，然后说：“真不好意思，可能是我手下那些伙伴理解能力不太行，误会了我的意思。这件事其实用不着宣传科费心的，真是给你们添麻烦了，对不起！” 科员一下呆住了，他本来还以为这事儿是鲍钧授意的呢，但现在看这情况，好像哪里不对劲？ 不过他很快回过神来，连忙接话：“哎呀，不...不用客气，鲍组长您可是我的榜样呢！既然这是下面的人弄错了，那就没啥大不了的。那鲍组长，我先回去工作了哈，嘿嘿，鲍组长，加油哦，我信您肯定能搞定的！” 望着科员匆匆离去的背影，鲍钧的脸色唰地暗了下来，他咬着牙嘀咕：“汪华建，汪大哥，你到底是咋想的？这事怎么还闹到宣传科去了？你是在开玩笑吗？” 汪华建一脸不解地回答：“不是你让我们向凶手下战书的吗？这种事不交给宣传科，难不成我们要自己去贴告示？” “我……”多亏汪华建资历比鲍钧深，平时又是鲍钧的得力助手，鲍钧才没当场发作，但这话已经让他气得不轻。 好一会儿，鲍钧才重重呼了口气，努力调整情绪说：“汪哥，这事一听就不像宣传科干的活吧？怎么？你还打算让警方官网直接对凶手下挑战书？” 说到这里，鲍钧停顿了一下，没等汪华建开口，又接着说道：“再说，即便宣传科发了这挑战，你觉得凶手会来警局？嘿，我承认，凶手的确够疯，大白天的就敢行凶，但他真有本事，早该在我们来之前溜了，干嘛等着警察上门，不直接挑衅更爽？ 这还是地方派出所的水平，我们这是哪？公安局啊老兄，除非他脑袋被门夹了才敢来！” 哎呀我去……解释的鲍钧差点儿想一头撞墙，他怎么也没想到这事竟是汪华建搞出来的。 第127章 彻底放弃了治疗 如果是蒋月强，鲍钧绝不会有这么大反应，毕竟那人就是个纯粹的战斗狂，抓人追凶还行，动脑子的事还是要看汪华建的。 所以……汪华建这一手直接给他扔了个超级炸弹，把鲍钧炸得七零八落，甚至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太信任汪华建了。 汪华建这时才猛地醒悟过来，小声说：“哦~” 噗~这话一出，特勤组里的人全笑喷了，一个个戏谑地看着汪华建。 汪华建老脸一红，转头瞪了那帮人一眼，然后说：“不是，头儿，那你说咋办？” 得，鲍钧算是彻底放弃了治疗。 深吸一口气，让自己显得没那么焦躁后，鲍钧靠在椅背上说：“我的意思是，可以让一些便衣警察上街演戏，明白吗？比如两个警察闲聊，提到这两起案件，然后引出安宁有个高手是我，懂了吧？” 汪华建并不笨，不然也不可能成为鲍钧的左右手，所以鲍钧一点拨，他立刻恍然大悟，接口道：“那头儿的身份就不能是警察了。” “要什么身份？直接告诉凶手我住哪里，他真有本事，我在家都能逮到他，好了，看来你差不多明白了，快去办吧，不然天知道接下来还会出啥乱子。” “是！”汪华建脸一红，飞快跑了出去。 这事儿毕竟要保密，他自己跑一趟最合适，安宁就二十几个派出所和四个分局，大半天足够跑遍。 汪华建一走，徐涵带着吕微微好奇地进来：“哟？出啥事了？汪华建干啥去了？” “噗~”徐涵不问还好，一问大伙儿彻底憋不住了，姬玉瑶嬉笑着跑到徐涵面前，叽里呱啦把事情说了一遍。 听完，徐涵也愣了，这事儿汪华建也能干出来？这也太天真了吧？ 但她随即摇摇头，走到鲍钧面前，把尸检报告和检测报告递上，说：“头儿，死者和凶手的身份都查到了，通过dna比对，死者叫刘光锋，当厨师前跟京都有位老先生学过金刚拳，不过八年前老先生去世后，他就离开京都，一个人来到安宁，开了这家餐馆。” 鲍钧嗯了声：“凶手呢？” “凶手的dna比对没有结果，我猜他可能是个黑户。” 徐涵的话让鲍钧愣了会儿，随即释然。毕竟现在户籍制度很完善，但总有些人没户口，特别是那些违法乱纪的，比如贩毒的，他们巴不得没户口，不少人甚至主动销户，就是为了躲避警察追捕。 不过眼前这个凶手显然不是这种类型，再结合他的实力，很明显，这人可能是从小就没登记户籍，而是在某个地方专心修炼古武术。 沉默片刻，鲍钧摆摆手说：“算了，找不到就找不到吧，我相信只要我们的消息一放出去，凶手肯定会来找我。” 徐涵点点头，他们的侧写师已经对凶手做了初步侧写，认为凶手性格傲慢、残忍、眼里揉不得沙子，说得难听点，就是有强迫症。 而且是个十足的武痴。 没挑战时，他就去找那些古武术里的‘败类’，一旦有人挑战，以凶手的性格，无论如何都会迎战，因为他如果不迎战，他的性格就会不停刺激他，甚至可能把他逼疯。 虽然这些都是侧写师的推测，但他们的侧写师在国内也是顶尖的，他们描绘的凶手与真实的凶手，差异不超过一成。 消化了徐涵带来的信息，鲍钧吐了口浊气站起来说：“好，接下来的时间，我会在家休息，等凶手上门。 这段日子，你们还是以汪华建的安排为主，等这事了结再说。” “是！”众人答应，但表情却有些古怪。 好吧，鲍钧下达这命令时，他的表情也很古怪。没办法，主要是汪华建这次实在…… 不过汪华建的执行力很快，当天下午，安宁全城都在议论这个案子，一时间，无数人加入讨论，势头犹如星星之火可以燎原。 其实这也是情理之中，毕竟对大多数人来说，武侠、古武术本身就是话题制造者，现在竟然出现了古武术，而且还连杀两人，这么爆炸的消息，怎能不让人热血沸腾呢。 当然了，最让人下巴掉地的是，在这风口浪尖上，居然还有人有胆子站出来挑战那个打死人的武林高手，这下可把大伙儿的热血全给点燃了，不少人还起哄，说要让这挑战大张旗鼓地办，最好是来场直播，热闹热闹。 那些本身就是主播的主儿，更是瞅准时机，朝着鲍钧公布的地点一股脑儿冲，他们要是连这事能带来多大的流量红利都看不出来，那也别混主播这碗饭了。 消息像炸了锅一样四散开来的时候，安宁花海公园里，秋千边的长椅上，一个看似二十多岁的小年轻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嘴角勾起一抹阴狠的笑：“挑战？还是说……你是来找死的？” 傍晚时分。 御景花园，家中。 鲍钧给吕微微打了个电话，让她今晚就在警局凑合一宿。挂了电话，鲍钧随便对付了点晚饭，吃完就往沙发上一坐，摆弄起了游戏。 突然，院里响起重物落地的声响，尽管那人尽量放轻脚步，但在鲍钧如今的耳力下，院子里一丝风吹草动都瞒不过他。 窸窸窣窣的脚步声停了，一道带点玩味的声音飘进鲍钧耳朵：“就是你要挑战我？” “你可真够慢的！”鲍钧把手机扔沙发上，出门瞧着窗边的年轻人，轻轻勾了勾手指：“我一直挺好奇，咱们国术到底是啥样，以前我也做过武侠梦，可惜条件不允许，只好放弃，改学了些综合格斗。 今儿个冷不丁见着有人拿国术来说事儿，你知道我第一反应是啥吗？” “你话太多！”男子眼神一沉，翻身跃起，一个力沉千钧的肘击直奔鲍钧面门。 鲍钧眼神冷冽，对方肘子刚贴近，他猛然一记重拳落下，跟着膝盖一顶，被挡下后迅速弯腰，横扫腿直击男子膝盖。 嘭！ 两人交锋，男子被鲍钧的巨力轰得连连倒退十几步，重重靠在承重柱上才止住。 第128章 能求你件事吗? 鲍钧只微微往后一仰就恢复了常态。 看着男子颤抖的四肢，鲍钧乐了，满眼讽刺：“就这点本事？” 男子全身一震，虽未料到鲍钧实力如此强悍，但他那骨子里的骄傲——不，是超越他实力的傲气，让他在鲍钧的嘲讽下怒火中烧，一脚跺地，疾风般冲到鲍钧面前，连环拳如暴雨倾盆般袭来。 鲍钧举手格挡，同时稳下马步，忽然抓住男子双臂，低喝一声，硬生生将男子甩起，轰的一声砸在地上。 这一下，就算男子从小习武，五脏六腑也仿佛移了位，一口鲜血忍不住喷出。 “你到底是谁？我怎么从未在圈里听过你的名字？”男子任由鲍钧钳制双臂，质问的同时抬腿猛踹鲍钧额头。 “聒噪！”鲍钧冷喝一声，抬腿横扫，咔嚓一声，男子的腿被鲍钧硬生生砸回地面，伴随而来的是令人牙酸的骨折声。 “啊……”男子不由自主地惨叫，额头冒出了细密的冷汗。 他想反击，可鲍钧的力气大得惊人，像铁箍一样锁住了他的手，加上一条腿已废，男子虽然还活着，却再无力反抗。 这时，鲍钧在男子惊诧的目光中，随手掏出一副手铐，咔咔两声，将男子双手拷上了。 男子见着手铐，一下傻眼了：“你是警察？” 鲍钧冷笑：“这很奇怪吗？你犯罪，我是警察，抓你有问题吗？” 男子愣了半晌，忽地发出似笑非笑的声音，满脸的困惑、难以置信和震撼，暴露了他内心的波动。 几分钟后，男子呼了口气，道：“能扶我起来吗？” 鲍钧不置可否地看着他：“等着吧，反正一会儿还得带你回警局！” 男子活动了下手臂，咬紧牙关，艰难地翻身坐起，双手撑地。 他很清楚，以现在的情况，想从鲍钧手里逃脱，可能性几乎为零，不，是根本不可能，所以他也没心思逃跑，免得待会儿又是一顿苦头。 沉默片刻，男子抬头问：“有烟吗？给我来一根？” 鲍钧嗤之以鼻：“哎呀，你现在是犯罪嫌疑人，你不觉得跟警察要烟很失礼吗？” 男子笑道：“你真以为我不懂法？在判刑前我只是嫌疑人，真正定罪了才是犯人。所以，找你要根烟并不过分。” “哟~”鲍钧一脸戏谑走到男子跟前，“你还会讲法律呢？那你他妈的还犯罪？还在光天化日之下，你把法律当空气吗？ 要烟？呵，不好意思，我不抽烟，家里自然没烟，你就死了这条心吧。” “那你真是个正人君子！”男子并未表现出失望，反而侧身靠在旁边的台阶上，笑道：“想知道我为啥犯罪吗？” “你犯罪的理由我还感兴趣，别的就免谈了。” “那也成，不过得谢谢你自己的实力。你练的虽然是现代搏击，但实力比很多传统武术大师强多了。 我今天输了，生死都无所谓，告诉你原因，纯粹是因为你是第一个让我佩服的人。” 说到这里，见鲍钧没有回应的意思，男子也不恼，自顾自地说了起来，像是在诉说着……他自己的故事。 这人名叫高礼成，时光倒回十八年，那会儿他才十岁出头，正上小学。 有一天放学路上，碰上了几个中学的大孩子围着他，这事儿放现在也不稀奇，更何况在近二十年前香港电影里的古惑仔风靡一时的时候，不知道有多少人跟着学样儿，模仿片中的情节。 那天，这几个大孩子搜刮走了高礼成所有的零花钱，但钱太少，不够他们上网吧潇洒，于是乎，高礼成就无缘无故挨了一顿揍。 正当高礼成心灰意冷之际，一个中年大叔横空出世，三两下就把那十几个学生打得哭爹喊娘。 高礼成当时惊呆了，受武侠梦熏陶的他哭着央求这位大叔收他为徒，只因他再也不想被人欺负。 大叔没拒绝，从此高礼成走上了痴迷武术的道路。 为了练武，高礼成干脆留书离家，跟着这位大叔四海为家。 至于他为什么没有户口，是因为后来户籍系统更新时，找不到他人，自然而然就成了“黑户”。 没有户口，身份证也就无从谈起，更不用说指纹和dna记录了。 至于高礼成走上杀手这条路，起因也很简单。 今年三月，那位一直带他的大叔在安宁与人比武，结果技艺稍逊一筹，受了重伤。 而当高礼成外出办事回来时，发现大叔已被那位比武对手的徒弟再次袭击，最终导致了大叔的去世。 从那时起，高礼成对所有传统武术门派心生怨恨，他杀的前两个人，既是为了验证自己的所学，也是对那些所谓传武传人的报复。 至于法律？高礼成不是没想过，但在他看来，只要他不现身，谁也逮不到他。 然而，他万万没想到，自己竟然会栽在一个警察手里。 诚然，他也清楚自己的性格问题，但最重要的是他不敢相信，鲍钧居然是警察，而且还这么厉害。 至于鲍钧住的地方离警察局太近？ 这根本不在他考虑范围内，因为他自信在警察出动之前就能解决鲍钧，然后从容离开。 听完高礼成的故事，鲍钧震惊之余，像看傻子一样看着高礼成：“不是吧，你有毛病吧？ 先不说你怎么确认师父的事，就算他是你师父，你怎么断定师父的二次伤害是别人干的？而不是你的猜测？ 你也说过，没有监控，也没查到有人来过，仅仅因为你离开时师父还好好的，回来就快不行了，就凭这个你就要报复整个传武界？说你脑子短路都是夸你了。” “……” 高礼成带着一丝苦笑点了点头：“对对对，你说得都对，反正我现在被抓了，心里的话也说出来了，所以，接下来你想怎样都行，最好现在就毙了我吧！” 鲍钧眼睛微眯：“毙了你不是我的任务，我的任务只是抓你。” 说到这里，鲍钧站起身，从地上拿出手机发了个信息，然后转身向房门走去。 就在他快要进屋时，高礼成突然开口：“能求你件事吗？” 第129章 我是警察，不和罪犯合作 鲍钧停下脚步，转身望向高礼成，过了许久才摇了摇头：“我是警察，不和罪犯合作！” 高礼成被捕的速度之快，从案发到归案，全程不超过12小时。这可以说是特勤组成立以来破案最快的一次。 当然，这并不意味着案子本身很简单，要是换个人来查，起码也得几天时间，毕竟需要寻找线索，追踪高礼成身份，还得布置围捕等。 他们之所以能这么迅速，主要是因为鲍钧的实力，毕竟不是谁都敢或有能力单挑的，既然想不到，自然也不会用这种方法，或许最终能想到，但也至少得拖延一两天。 因此，待到高礼成被审讯完毕，送入拘留所后，特勤组的其他人才回过神来。 但还没等他们开口询问，鲍钧就带着吕微微下班回家了，这让他们一帮人气得抓狂，要不是怕鲍钧揍他们，而且自己也打不过他，他们早就追到鲍钧家问个明白了。 在家，吕微微把饭菜端上桌，对着正在外面玩游戏的鲍钧喊道：“老公，快来吃饭了。” 鲍钧应了一声，果断选择挂机。至于这样会不会坑队友，好吧，这对鲍钧来说根本不是要考虑的问题，毕竟对他来说，游戏只是消遣，绝对不能耽误正事。 坐在餐桌旁，鲍钧顺手接过吕微微给他盛的饭，正要开动，吕微微忽然说：“老公，爸妈明天就到了，我们请不请假呢？” 鲍钧微微愣了一下，眨了眨眼：“到时再说吧，说不定领导不批。不行的话，你去接爸妈，先带他们在周围转转。” 吕微微应了声：“不用接，他们开车过来，我直接给他们发定位，让他们直接来家里。” “也好，到时候你自己安排吧。” 当鲍钧和吕微微温馨地共进晚餐时，市局里，卢兴平的办公室内。 正收拾东西准备回家的卢兴平，突然接到老班长的电话。 看到来电显示，卢兴平一激灵，连忙接通电话：“老班长，上面有消息了吗？” “哈哈哈，你这小子，猜对了，上面重新审核了小鲍的功劳和经历，一等功的批准文件和奖章已到省厅，明早还是我过去颁奖，你通知一下小鲍，让他稍微打扮打扮，毕竟是拿一等功，还活着的一等功，省里已经组织了宣传科的记者，准备全程报道这事，这是荣誉，不能有半点马虎。” “是！”卢兴平一听老班长的回答，激动得全身都颤抖起来。 随后，电话那头又传来了老领导的声音：“好了，这就激动成这样了？还有个事儿，是关于小鲍晋升警衔的问题，经过部里讨论，省里研究决定，小鲍的警衔直接连升两级，直接成为二级警督，还有他的工作安排，明天见面细说。好了，情况就是这样，你先告诉小鲍吧，明天是个大日子，千万不能马虎！” “是！”挂断电话，卢兴平赶紧回到座位，猛灌了几口水，才勉强压住了心中的激动。 这也不奇怪，还是那句话，在国内，立功可是一件非常严谨的事情。 三等功，他们市局还能批准，也是所有警察最常见到的； 但二等功就得省厅批准了，还得反复审核，毕竟立功就像是护身符，如果授勋者的背景有问题，后果严重得很。 至于一等功，基本都是追授给牺牲的英雄了。 现在，鲍钧十八岁，入队仅仅四个月，毫发未损地获得了这份荣誉，将来只要他不干出卖国家利益的糊涂事，基本上就等于有了金钟罩铁布衫。 加上他成为史上最年轻的二级警督，一举超越了刑侦科长吕栋，这两个成就，随便拿出一个来，都足以让其他所有市局，包括京城的市局，都黯然失色。 这样的人物，却是他卢兴平特招进来的。别的不说，光是这份功绩，就足够他在退休前再升好几级了。 过了十多分钟，卢兴平才慢慢平静下来，随后拿起手机拨了出去。 家里，鲍钧擦着湿漉漉的头发从浴室走出来，一进客厅，就看到吕微微穿着围裙，拿着手机站在那儿，一脸震惊。 她不停地点头，嘴里嗯嗯嗯地应着。 鲍钧好奇地走到吕微微面前，举手在她眼前晃了晃。吕微微眼神震撼地看了他一眼，然后才挂了电话，紧接着陷入了几秒钟的深思。 看到这样的吕微微，鲍钧急了：“哎呀，媳妇儿，到底怎么了？你这样我心慌啊，出什么事了吗？我们今晚要加班？还是爸妈提前到了，想给我们个惊喜？” 噗嗤一声，吕微微看着紧张的鲍钧忍不住笑了，随即一头扑进鲍钧怀里，对着他的脸亲了好几口，然后激动地捧着鲍钧的脸说：“老公，一等功，真的是一等功！你的立功申请批下来了！ 天哪，我老公是一等功臣，我是功臣家属，老公，你怎么就这么牛呢？” 鲍钧：“？？？” 好吧，这时候鲍钧也懵了。前面说过，他虽然渴望一等功，但绝不会强求，因为他很清楚要得到一等功需要些什么，而他一直认为自己的贡献还没到那个层次。 所以，对于吕微微带来的消息，对他来说依然冲击巨大。 这与他是否开了挂无关，纯粹是因为他十八岁的心智，还远未达到面对任何大事都能镇定自若的地步。 因此，直到吕微微讲完十几秒后，鲍钧才猛然回过神，惊讶地看着吕微微：“确定是一等功？” 吕微微连连点头：“没错，就是一等功，是局里直接打的电话，省里明天会有领导来颁奖，宣传科也会来全程录像，这些都是要放到咱们警察内部网上的。 而且，老公，你的警衔直接提了两级，二级警督，史上最年轻的二级警督。老公，你这么优秀，我越来越离不开你了，怎么办呢？” 鲍钧也笑了，直接把吕微微抱了起来：“离不开就别离开了，我们说好的要一辈子在一起。 走，我们出去玩，庆祝一下。” 第130章 你想被人当猴儿看啊? “……” 这下轮到吕微微愣住了，但她看看时间，才刚过六点半，好像……出去玩也不是不行？ 想到这儿，吕微微放下鲍钧，开始洗碗、洗澡换衣服。 半小时后，化了淡妆的吕微微像仙女一样挽着鲍钧的手臂出门了。 …… 第二天。 鲍钧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看到吕微微正在翻他的衣服，无奈地摇摇头。 因为一等功的事，鲍钧和吕微微昨晚在外面玩到快凌晨才回家，后来又因为太过兴奋，两人来了一场激情的“龙凤斗”，直到凌晨两点左右才入睡。 此时，鲍钧抬手一看时间，才刚五点四十，离上班还有三个多小时，不禁无奈地叹了口气：“媳妇儿，再睡会儿吧，还早呢。” 吕微微似乎没听见，自顾自地翻着衣服：“你先睡吧，我给你找衣服熨一熨，局里特意交代，你得把自己打扮到最好状态，不然就是给咱市局脸上抹黑，所以，咱们不能大意明白吗？” 鲍钧叹了口气：“可这也太早了吧？” “反正我也睡不着，你别管我了。我们这么年轻，我偶尔熬夜没问题的，乖！” 鲍钧：“……” 这家伙，劝不住了。算了，正如吕微微所说，他们还年轻，偶尔熬夜确实不是问题，于是他也翻身下床，准备出去锻炼。 吕微微满眼柔情地回头看了看穿衣的鲍钧，调皮地眨眨眼，然后哼着小曲继续忙活。 上午八点半，市局内部的训练场上挤满了警察，这次和上次二等功的表彰会不同。二等功虽不多见，但也并非没有，上次参会的只是刑侦科、技术侦查科和法医科。 但这次不一样，这次是一等功，还有省里派宣传干部全程录像，所以卢兴平把整个市局的人都召集起来了，就连户籍科的也没落下。 不过，一等功……确实值得他们这样大费周章。 只是卢兴平把这些人都叫到一起后，就急匆匆地走了，作为公安局的一把手，他得去迎接老领导，不过他好像忘了告诉大家，为啥要集合，所以，他人一走，全局的人都愣住了…… “这是啥情况嘛？” “谁知道啊？突然把我们都叫来，又啥也不说，局长今天是不是忘吃药了？” “嘘——想找死啊？安安静静地待着吧。” “不是，谁给解释一下，到底咋回事？我们刑侦那边还一堆活呢。” “切～好像就你们刑侦忙，我们技术侦查部门清闲得很？” “我们宣传部门也忙得不可开交，说真的，局长这次有点胡闹了。” …… 卢兴平一走，大家的嘀咕声四起，特勤小组那边的十个人也互相看了看，摸不着头脑，不过他们特勤没积压的案子，还算轻松，几个人聚一块，有说有笑，权当休息了。 快九点了，鲍钧带着吕微微过来，和吕栋他们打了声招呼，直接往特勤小组这边走来。 一见鲍钧，人群马上围了上去，叽叽喳喳地问起来： “头儿，今儿到底啥事啊？局长神神秘秘地把咱们全叫来，又不说具体啥情况，这不是逗我们玩儿呢？” “就是，我们还忙着案件总结呢，再说我觉得高礼成那案子绝对没那么简单，说不定能挖出什么大料。头儿，你和局长熟，又是他的得力助手，要不……你去说说？让我们先回去得了？” “……” 听着这些话，鲍钧嘴角微微一抽，心里想笑，但忍住了，咳了两声，才开口：“行了，局长这样安排自然有他的道理，你们在这瞎猜啥？等着吧，万一有好事呢？对不对？” 大家这么一琢磨，也对，正想接着说，突然注意到挽着鲍钧的吕微微，好吧，你们聊，是我们不懂事，我们撤。 等人安静下来后，吕微微才傻乎乎地笑了下，贴着鲍钧耳朵小声问：“你怎么不告诉他们啊？” 鲍钧撇了撇嘴：“告诉他们干嘛？就他们那大嘴巴，咱们这儿一说，不出一分钟全局都知道了，你想被人当猴儿看啊？” 吕微微深吸一口气，实在忍不住，吸了口气把笑憋回去，这家伙，虽然知道鲍钧说的是真的，但怎么觉得鲍钧好像憋着坏笑？ 正当大家议论纷纷时，外面忽然跑进来一个警员，冲大家喊：“快快快，都站好，领导马上到，这次要录像上网，不想丢脸的赶紧利索点！” 一听说要上网，所有警员瞬间归位，那速度，比平时紧急集合还快，但这会儿，大家心头的疑问更重了。 毕竟鲍钧上次拿二等功都没这么大的阵仗，这次究竟搞啥名堂？难不成出了轰动全国的大案子？可也没听说啊？ 不过很快，这些念头就被打断了，因为卢兴平带着上次的老领导走进来了。 与上次给鲍钧颁奖不同，这次两位领导身后跟着两台摄像机，镜头一转，好家伙，所有警员立刻庄严肃立，站姿一个比一个标准。 老领导笑着走到队前，满意地点点头：“好，精神面貌都不错，这才是我们应有的样子，小卢，你带队伍的本事还是挺强的！” 听见老领导夸奖，一群警察都抿嘴笑了，一个个眼睛不停地往这边瞟，仿佛想获得更多领导的注意。 但同时，他们的疑惑也越来越深。 还好，他们都是警察，不拐弯抹角，简单表扬了一下队伍后，老领导接着问：“小鲍呢？” 卢兴平连忙喊：“鲍钧，出列！” “是！”鲍钧响亮应答，然后飞快跑到老领导面前，敬礼道：“领导好！” 老领导抬手在鲍钧胸口敲了敲：“很结实，不愧是能以一敌五十的猛将，时间紧迫，废话不多说。 根据你们卢局长的报告，经过省厅核实和部里的审批，鉴于鲍钧同志先后破获天弘集团贩毒案、人口贩卖案、网络七宗罪案。 以及协助滨海市公安局摧毁国内最大贩毒网络万海国际等案件，经省厅申报，部里批准，现特别授予鲍钧同志个人一等功一次，特勤小组集体二等功一次，大家鼓掌！” 第131章 你们俩平级 哗～～一片惊讶的掌声响起，无数目光集中在鲍钧身上，一个个满是震撼。 没办法，这不是三等功，不是二等功，而是据说只有烈士才能得到的一等功，最关键的是，鲍钧这才加入多久？ 都已经一个三等功，两个二等功了，现在又来个一等功，让不让其他人活了？ 相比其他人的惊愕，特勤组的成员们简直是傻了，随后他们的眼光全落在了吕微微身上，那眼神，差一点就要把吕微微千刀万剐了。 吕微微被看得浑身发冷，悄悄向他们投去一副可怜兮兮的眼神，暗示这事跟她没关系，但显然，她的解释没人会信，毕竟吕微微和鲍钧的关系摆在那里，要说吕微微不知道这事，还不如说明天地球要爆炸来得靠谱。 鲍钧全身一震，收到通知是一回事，真落实了又是另一回事，至少现在的鲍钧有种想要仰天长啸的激动。 啪的一声敬礼，对着老领导：“感谢领导的信任与栽培，鲍钧必定不负众望，再接再厉，还世界一个清平，请领导看我的行动！” 老领导笑着点头，把一枚一等功勋章挂在鲍钧胸前，又看了看其它三枚勋章，乐了：“你小子，四个月，一个三等功，两个二等功，一个一等功，你这比以前战争时期那些人还厉害啊，不过这是你的本事，戒骄戒躁，继续努力吧。” “没错！” 鲍钧响亮地回答。 老领导嗯了声，随后拿出一副崭新的警衔，把鲍钧肩上的一级警司标志取下，说：“这次你的功劳不小，所以上面的部门和省里直接给你最大的破格晋升，从今往后，你就是最年轻的二级警督了，小伙子，现在感觉如何？” 鲍钧沉默了片刻：“沉，非常沉！” “能感到沉就对了，因为这意味着更重的责任，更多的信任以及众多人的期待，但我们相信你能承担起这套警衔上的所有责任、使命和压力！” 说到这里，老领导突然话锋一转：“不过由于你年纪的原因，你的警衔接下来会有较长一段时间的稳定期，并非上面对你不信任，而是原则问题，别因此有心理负担啊。” “是，鲍钧明白！” ... ... ... “那就好！”老领导再次露出笑容，拍拍手说：“行了，我来这里的目的也算达成，希望各位以后都能以鲍钧为标杆，勇于牺牲，甘于奉献，敢于斗争，做到一呼即来，来之能战，战无不胜。虽然我们是警察，但我们更是守护百姓的锋利宝剑，各位，加油吧！” “是！”大家齐声高喊。 至于心里怎么想的，那就是各人肚子里的事了。 反正在特勤组和刑侦这边的人看来，他们能有多无奈就有多无奈。 没办法，如果要比拼，他们绝不服输，但要是和鲍钧比？ 啧啧，还是算了，干好自己分内的活儿就行，否则心脏容易受不了。 在场神色最为复杂的，莫过于吕栋了。 毕竟鲍钧是由吕栋发现并带入警局的，可吕栋万万没想到，短短四个多月，鲍钧竟从一个门外汉直接超过了自己的警衔。 不管职位，光论警衔，就算是他自己，现在见到鲍钧也得敬礼，这是规定。 但要说嫉妒之类的负面情绪是没有的，更多的是感慨和欣慰，最重要的还是得意，毕竟无论怎么说，鲍钧是他引进来的，这叫与有荣焉！ 老领导没谈工作上的事，颁奖结束后便离开了，但宣传干事被留下来，他们需要采访鲍钧身边的人，最后还要给鲍钧做个专访，预计耗时两天左右。 然而老领导刚走，卢兴平就把所有人解散了，对鲍钧说：“小钧，跟我来一趟。” 鲍钧微愣，随即应声紧跟其后。 他们两人一离开训练室，特勤组的一群人立刻围住了吕微微： “微微，你惨了哦，哎呀~” “真是气人，微微，你跟头儿学坏了，看我们怎么整治你！” “中午海鲜自助餐，答应不答应？” “……” 鲍钧并不知道外面发生的这些。 此刻他一脸茫然地看着眼前的卢兴平。 卢兴平给鲍钧倒了杯水，才开口道：“你这小子，这是什么表情？” 鲍钧猛然回过神来，忙接过水杯，说：“不是，头儿，你这是在整我吗？你确定不是在开玩笑？” 难怪鲍钧会有如此大的反应。 关键是在来办公室的路上，卢兴平向他透露了接下来的工作安排：首先，特勤组并入刑侦队，由鲍钧担任队长，负责整个刑侦队的运作。 至于这样安排的原因，卢兴平解释得很清楚。 特勤组未来必然会被解散，现在特勤组里的人员，除了徐涵和吕微微两位法医外，包括姬玉瑶在内的其他成员，将来都将前往其他市局组建新的特勤小组，担任组长。 而这个时间，按照鲍钧之前的答复，卢兴平和省里计划在半年后，也就是明年的五月底实施，力争在明年年底前，全国特勤小组的数量能达到十个以上，这样才能确保覆盖全国大部分区域。 对此，鲍钧表示理解，毕竟这比让他去任何更高的位置要舒适得多，特别是他很担心自己的能力被国家安全局注意，能留在刑侦，自然没有问题。 但眼下最关键的是，刑侦科科长是吕栋，他的引路人，前辈，两人私交甚好，现在让他去当队长，那吕栋怎么办？ 卢兴平不悦地瞪了鲍钧一眼：“我几时跟你开过玩笑？” “那吕队呢？吕队怎么安排？”鲍钧终究还是问出了这个问题，不然心里不踏实。 卢兴平轻哼一声：“我就知道你会有这个顾虑，不过你放心，吕栋将来担任刑侦队的政治指导员，你们俩平级，这样的安排满意吗？” “……” 鲍钧重重地吐出一口气，开心地点点头：“满意，当然满意。” “那还不快滚回去准备接手工作？”卢兴平抬起脚作势要踹。 鲍钧敏捷躲开，一溜烟儿地跑出了办公室，直奔特勤组。 第132章 将来他们都会独当一面 望着鲍钧的背影，卢兴平耸耸肩，哼着小曲回到自己位置。 将鲍钧调到刑侦科，除了前面卢兴平提到的原因，最重要的是卢兴平希望鲍钧也能带动起刑侦科，这样一来，即使这里的特勤小组将来解散，他们市局仍将是全国最强的市局。 没错，他卢兴平以当前的功绩，顶多一两年内就要调到省公安厅任职，但这里是他的起点，他在这个市局工作了十三年，自然想为自己的老家留下更多的东西。 这不是格局或胸怀的问题，纯粹是人之常情，就连上级领导，也没法说什么。 特勤组里。 鲍钧回来时，吕微微正坐在椅子上唉声叹气，眼神中满是对周围人的幽怨，而其他人还在讨论着鲍钧获得一等功及警衔提升的事。 今天的震撼对他们来说确实有点大，不说一等功，单是警衔这一点，鲍钧现在已经名副其实成了特勤组的老大，这速度，火箭都赶不上好吗。 看见鲍钧进屋，吕微微仿佛抓到了救星，一下子扑到鲍钧怀里，满面哀怨地开始数落队友们的各种“恶劣”行径。 当然，这些都是玩笑话，不过规矩还是得守的，所以…… 和队员们闹腾了十几分钟，鲍钧才清了嗓子，瞧着一个个苦瓜脸的队员，乐呵呵地说：“好了，现在讲讲下一步的工作计划。” 这话一出，大伙儿立刻挺直腰板，脸上表情也秒变严肃，说警察是世界上最好的演员，真是一点没错。 “刚才领导把我叫过去了，告诉我特勤组的新安排，从今往后，特勤组并入刑案科，刑案科分成四个小组，蒋月强、汪华建，你们俩负责第一组，正副组长； 石胜富、罗一清，你们俩第二组，正副组长；宫家梅、姬玉瑶，你们是第三组，正副组长；任克俊，你是第四组组长，刑案科的薛坤担任副组长。” “？？？”听到鲍钧的分配，特勤组的人是一个愣过一个。 对于大家的反应，鲍钧早有预料，毕竟他自己刚听到这个消息时也是差不多的吃惊。 沉默片刻，汪华建才开口问：“为啥啊？老大，咱特勤干得好好的，怎么突然就拆散了，是不是太过分了？” 鲍钧不耐烦地瞪了他们一眼：“瞎琢磨啥呢？当初成立特勤的时候就说过，我们是全国第一个实验小组，现在咱们干得出色，上面自然要考虑扩编特勤，干部哪里来？不就是你们这批人吗？ 所以，从我们成立那天起，解散就是注定的事。 现在你们至少还在一个部门里，但最晚明年六月，你们就会去全国各地，建立自己的特勤组，所以我才要把你们彻底分开，这半年里，你们要尽快适应领导岗位，提升侦查能力，别他妈以后去了别的市局，给我丢人。” 这一番话让大家恍然大悟，鲍钧的安排背后含义深远，大家垂头丧气。其实鲍钧说的这些，他们心里都有数，只是没想到这么快，这才多长时间啊？ 但他们也明白，既然上级已经决定了，自己再磨磨蹭蹭的反而不好，就像鲍钧说的，将来他们都会独当一面，他们要做的，就是不断加强自己，争取将来把特勤遍布全国，那时候虽然可能不在鲍钧身边，但只要做出成绩，上头自然会记得鲍钧这位先行者。 这时，卫鸿燕弱弱地举手问：“老大，那我们咋办？接下来我们要干啥？” 鲍钧又好气又好笑地指了指卫鸿燕：“你们能干啥？该干啥干啥，每个人去技术侦查那里找两个人跟着，想留下的，就把人带好，到时候放他们出去单飞，你们继续跟我。” “ok，队长放心，保证完成任务！”卫鸿燕和孙灵珊眼睛一亮，忙站起来拍胸脯保证。 而汪华建他们则一脸羡慕地看着卫鸿燕和孙灵珊。 至于徐涵和吕微微，他们早就不抱希望了，徐涵本来就是本地局的法医，刑案那边时不时还请徐涵过去帮忙，至于吕微微？ 算了，她要是真走了，鲍钧会不会当场撂摊子？ 别说他不负责任，现在局里谁不知道鲍钧和吕微微的关系？所以，局里的人也不会傻到把吕微微调走。 安排完工作，鲍钧起身说：“行了，该说的我都说了，现在开始，你们收拾东西，一会儿到刑案科报到，我先过去和吕队打个招呼。” 说到这里，鲍钧突然想到什么，转过身说：“其实，你们真不想走，也不是没办法，但这得看你们以后的表现了。” 这话一出，所有人的眼睛唰的一下亮了，虽然相处时间不长，但他们早已对这里有了感情，能不走谁乐意走啊？ 别说他们小心思，对中国人来说，除非万不得已，谁愿意离开自己的家？ 看着鲍钧走出去的背影，蒋月强猛地反应过来：“老大，那你呢？你接下来干啥？我们可不想换领导。” “想换领导？你咋这么能想呢？放心吧，以后我是刑案科的队长，你们几个还得被我管！”鲍钧摆摆手，头也不回地下楼了。 听了鲍钧的回答，大家都懵了，好嘛，这就当队长了？折腾半天，原来他们是陪跑的？ 别小看刑案科队长，这可是局里中层领导的顶点了，再往上升就是副局长，放到分局那就是局长级的了，想想自己现在还是一帮小组员，大家心态直接炸了。 吕微微则是愣了一会，随后露出了傻傻的笑容。 与此同时，刑案科。 吕栋也收到了卢兴平的通知，鲍钧过来时，他正和刑案科的人商量合并工作的事。 从这帮人脸上的表情看，显然他们和特勤组的心情一样。 不过相比特勤组的成员，刑案科的人更多是高兴和激动。 这时，吕栋也发现了进来的鲍钧，连忙拍拍手说：“你们的新队长来了，集合，欢迎队长！” 大家迅速排好队，鼓掌欢迎。 看着一张张兴奋的熟面孔，鲍钧又好气又好笑地笑骂：“都停，干啥呢？没事干了？ 又不是不认识，各忙各的去。” 第133章 这是我们商量好的传家宝 “哟~队长就是牛啊，这就开始打官腔了，疏远了啊，兄弟姐妹们，怎么办啊？哎呀我去！” 薛坤正打算领着大伙调侃一下鲍钧，话还没完，就被鲍钧一脚踹开，鲍钧走到吕栋面前，敬了个礼：“吕队，我回来啦！” 由于鲍钧本就是刑案科的老员工，所以工作交接和任命都很顺畅，不到两小时就全搞定了。 让鲍钧万万没想到的是，上级的行动快如闪电，他这边工作交接刚一完成，他的任职文件就像坐了火箭一样到了局里。 嗯，没错，这一切都是卢兴平的精心布置。直到这份任命书到手，鲍钧的身份才算是真正名正言顺了。 而且，这个过程的速度快得惊人，虽然只是一个小小的刑侦队长职位，却也要经过局里上报、省厅审核批准，最后才能正式下发，整个流程通常至少需要三天，由此可以看出，卢兴平对鲍钧的安排早有打算。 拿到任命通知，鲍钧干脆利落地把所有工作全权交给了吕栋。 这也没办法，谁叫今天丈人和丈母娘要过来呢？ 再加上下午确实也没什么要紧事，即使有些零星工作，鲍钧也都一股脑地丢给了汪华建他们八个新上任的正副组长。 面对鲍钧这番“甩手掌柜”的操作，吕栋和一众刑侦队员集体懵圈，任性的人见过，但如此任性的还是头一遭，更气人的是，这样的任性还得到了组织的默许。 好吧，谁叫人家有这本事呢？大伙满眼羡慕地各自回到岗位，开始向新组长汇报工作。 卫鸿燕和孙灵珊则冲进了技术侦查科，搜罗那些资质不错的小年轻，打算日后让他们充当“肉盾”。 徐涵则回到了原来的法医室，见到了现任的刑侦队法医，也就是她以前的助手晏兰菊。 看着短时间内恢复正常运作，效率至少提高了一倍的情形，吕栋深深地舒了一口气，想起鲍钧刚才的话，他的脸上掠过一丝沉思。 与此同时， 御景花园门口， 鲍钧总算接到了丈母娘和老丈人，由于时间仓促，他连衣服都没来得及换，本来想摘掉胸口的勋章，却被吕微微拦住了。 吕微微说，要让爸妈亲眼见证一下自己眼光有多好，给他们找了个多么优秀的女婿。 然而，吕微微万万没想到，老两口一见到鲍钧胸口的勋章，竟直接把她这个亲闺女推到了一边，一人一边架着鲍钧往家里走。 望着三人进电梯的身影，吕微微脑海中瞬间涌现了一万个问号。 虽说她知道自己在家里的地位有点悬，但这情形已经不仅仅是“有点悬”那么简单了，简直是令人绝望！ 忽然，吕微微灵机一动，飞快奔向另一部电梯。嗯，他们住在二十楼，爬楼梯是不可能的，这辈子都不可能。 另一边，鲍钧对着老两口哭笑不得地说：“叔，阿姨，不至于吧？” “你别说话！”吕父打断鲍钧，伸手从鲍钧胸口摘下了勋章，一共四枚，小心翼翼地捧在手里。 吕母凑近他，眼睛发亮地说：“小鲍真是不错。” 吕父点头赞同：“对，真不知道咱闺女是哪辈子修来的福分，能找到这么好的女婿，哎呀，你瞧瞧，这是一等功勋，非常难得，都可以当传家宝了。” “就这么定了，这枚勋章我们替你们保管，将来做鲍家的传家宝，免得这两个年轻人不小心弄丢。” “哎，这主意不错，一等功勋固然厉害，但二等的也不差，不如……我们也收起来？要是拿出去，咱们俩在小区里可就成了万人羡慕的对象了。” “好，老伴你说得对，就这么办！” 说着，吕母又瞅了瞅那枚三等功勋：“这个怎么处理？” 吕父眼睛一瞪：“这个当然也要带走！虽然三等功勋常见，但也并非随便什么人都能得到的，对吧？” 说到这，吕父拍了拍已经完全懵圈的鲍钧：“小钧啊，以后继续努力，我们争取在家整一面荣誉墙，到时候上面全挂上你的勋章。” 鲍钧先点点头，随即猛然回过神来：“不对，叔，这些我偶尔还得用呢，要不……这些我留下，证书你们二老带走？” 这话一出，吕母不高兴了：“小钧啊，你保管我不反对，可万一丢了咋办？这是我们商量好的传家宝啊。” 噗—— 鲍钧险些一口老血喷出来，哪门子的“商量好”，你们跟谁商量的？ 但面前是吕微微的爹妈，也是他未来的岳父岳母，他不敢拒绝，只好无奈地叹了口气。 正当他准备点头同意时，电梯门突然开了，吕微微迫不及待地冲了进来，喊道：“老公，别被他们俩忽悠了！” 说罢，她看到吕父手里的勋章，飞快夺了回去，一股脑塞进口袋里，紧紧捂着，一脸坚定地看着老两口：“你们是来过年的，不准碰我们的勋章。” 此时，吕父吕母才恍然大悟，指着吕微微，又指向门外，显然不明白为何他们先上电梯，现在却被吕微微超越，感觉违背了自然法则。 吕微微一脸得意地挡在鲍钧前头，说：“不懂了吧？御景花园有部专用电梯，我刚刚借警察的名义临时征用了，我聪明吧？” …… 吕父吕母差点被吕微微这句话噎得半死，这叫公权私用，对象还是亲爹妈，这闺女还能要么？ 之后，电梯继续上升，很快在二十楼停下。 一开门，老两口就溜了进去，拽着鲍钧，对外面还没回过神的吕微微挥挥手。 吕微微见状，哪还不明白怎么回事，立即一个箭步冲进去，不依不饶地向老两口扑去…… 那天下午，鲍钧和吕微微陪老两口在周边转了转。第二天，小两口便恢复了正常工作。 毕竟老两口是来过年的，要住上十来天，又不是外人，不必天天守在家。 不过，当鲍钧到达市局时，正好撞上了卢兴平。 卢兴平一见鲍钧，直接抬手：“正好，我正想找你。呢。” 鲍钧愣了愣，问：“啥事？” 第134章 无头尸体 卢兴平把一份资料递到鲍钧手上，说：“早上刚到的，你赶紧看看。还有一个钟头，会有人来接你。对了，能带两个人一起去，带谁你自己决定。” 话落，卢兴平没给鲍钧开口的机会，转身走了。 鲍钧望着卢兴平的背影，哭笑不得，随后低头瞧了眼手中的文件。 这是份案卷，来自西江省桐乌市。 一周前，桐乌市郊外发现了一具无头尸体，尸体被十字架绑着，而在死者前方，还放着一束野花，更让人不解的是，桐乌市公安局的同志在尸体前发现了祭品的痕迹。 根据这些线索，桐乌市公安局全城搜查，但他们还没什么进展，第二具尸体就出现了。同样被十字架绑着，依旧有鲜花和祭品，唯一的不同是，这第二具是女性尸体，失去的是右腿。 两名死者的死亡时间相隔四天，确切地说是三天九小时。 当然，这是桐乌市法医给出的死亡时间，是否精确无人敢打包票，但即使有偏差，也不会超过一小时。 如果这样，桐乌市公安局虽有压力，却不会求助于人。关键在于，昨天下午他们又发现了一具男性尸体，情况与前两位死者一模一样，区别仅在于这具尸体失去了左臂。 一周内，连续三起命案，这让桐乌市公安局彻底犯了难。最关键的是，他们至今还没弄明白凶手的目的，甚至没有找到有价值的线索。 在这种情况下，他们想到了鲍钧和他的特勤组，随即向安宁市公安局提出了合作请求。 当然，特勤组现已并入刑侦队，鲍钧自然不会带上整个团队，因此他打算只带蒋月强和穆保新前往。 这两人一攻一谋，刚好可以形成完美的搭档链，让他不至于太过劳累。 其实他最想带的是吕微微，但总不能丢下岳父岳母不管吧？ 决定之后，鲍钧开始仔细阅读案卷，大部分时间，他的目光都停留在三名死者的照片上。 与此同时，一辆挂着西江省车牌的警车飞速驶入安宁，急匆匆地朝市公安局赶来…… 半小时后，鲍钧和吕微微打了声招呼，便带着穆保新和蒋月强登上了桐乌市局的车，直奔桐乌市。 来接鲍钧的是桐乌市的两个年轻警察，一男一女，男的叫袁宗志，女的叫鲁诗莹，年纪顶多不超过25岁，应该刚从警校毕业，因为他们的警衔都是二级警员，是最低级别的正式警员。 但这两人很健谈，一接到鲍钧就滔滔不绝，用仰慕的话语迅速拉近了彼此的距离，之前的陌生感瞬间消失。想必这也是桐乌市公安局派他们来的主要原因之一。 上了高速公路后，袁宗志才把最新的案卷递给鲍钧：“鲍队长，这是案件的综合卷宗，如果您觉得无聊，可以先看看。 时间紧迫，根据凶手的作案规律，最多两天内他又会动手，我们必须在此之前找出他。” 鲍钧轻轻笑着点头，顺手接过卷宗：“好吧，但卷宗我就不看了，现场你们保护得怎么样？” “都保护得好好的，三个现场都有专人看守，鲍队长想看的话，我们可以直接过去。”鲁诗莹转过身，眨着水汪汪的大眼睛说。 鲁诗莹不算绝色，却很灵动，特别是那双仿佛会说话的眼睛，自然而然给人以亲切感。 让鲍钧惊讶的是，眼前的袁宗志和鲁诗莹，居然是一对恋人，这是刚上车时他们自我介绍时说的。 不得不承认，袁宗志和鲁诗莹倒是挺登对，男的帅气阳刚，女的水灵机敏，一眼就能看出，在两人之中，鲁诗莹绝对是拿主意的那个。 鲍钧应了一声：“还是先回市局吧，等见到你们队长再说。” 鲁诗莹眯眼点头，随即转身轻轻推了推开车的袁宗志：“鲍队长真帅，而且听说才十八岁呢！” 袁宗志眼睛一翻，干脆选择了沉默，毕竟这种情况下附和不合适，反对更不对。 后座，鲍钧苦笑地看着他们，随后闭上了眼睛，毕竟他可不想被喂“狗粮”。 桐乌市离安宁不远不近，大约六百公里，等他们抵达桐乌市时，已是下午三点。 出乎意料的是，当他们来到市局时，发现门口竟然站了不少人。 车子停稳，鲍钧开门下车的同时，周围议论纷纷的声音也传入了他的耳中： “快看快看，鲍组长下来了，他是我的偶像，哇~太帅了！” “真帅，比咱们队里最帅的秦法医还帅，不行了，我感觉我恋爱了。” “你们这群花痴算了吧，鲍组长有对象的，而且听说鲍队长的对象美得很，所以，你们就别多想了。” “去你的，我们又没想干嘛，单纯欣赏鲍组长的帅气不行吗？” “……” 听到这些议论，袁宗志和鲁诗莹走在鲍钧身旁忍不住笑了，连鲍钧背后的蒋月强和穆保新也抿嘴轻笑。如果不是场合不对，他们绝对会笑出声。 鲍钧无奈地摇摇头。这时，队伍前头的一名三级警督猛地咳了两声，制止了旁人的议论，快步走向鲍钧，道：“鲍组长已经是二级警督了？果真是少年英才，佩服，鲍组长请进。” “冯队太客气了，领导器重，难免有些偏爱，不算什么。” 鲍钧话音刚落，鲁诗莹就举手喊道：“老大，现在我崇拜的人可不是鲍组长了，而是安宁市刑侦队的队长，和您平起平坐，而且还管理着一个特别行动组，比您还厉害多了呢。” “啥？啥？啥？”桐乌市刑侦队队长冯信军愣了一下，随即爆发出一阵大笑，指着鲁诗莹，然后伸出手来说：“鲍组长……不对，鲍队，长途跋涉的，要不要先休息一下？” 鲍钧与冯信军握了握手，轻声笑道：“算了吧，还是先去现场看看，听说凶手作案有规律，这样的话，我们就不能让他再有机会，早点抓到凶手，大家也能早些放心，冯队意下如何？” 冯信军叹了口气：“果然，名声在外绝非浪得虚名，单凭鲍队这工作劲头，不知道让多少人脸红呢。” 第135章 我也要去 说到这儿，冯信军直接点了几个队员的名字，说：“罗胜泉，你和古清贤、施梦倩跟着我，我们陪鲍队一起去现场看看。” “我，我，我……老大，我也要去！”鲁诗莹举着手，清脆地叫道：“老大，我和鲍队熟，我跟他去吧。” 冯信军有点无奈地看着她：“胡闹，你和袁宗志开多久的车了？都留下来休息，明天再去现场。” 鲁诗莹：“……” 鲍钧看着这些同事，心里暗自发笑，果真，干刑侦的都没什么架子，而且团队氛围也好，这样的工作环境才最适合他嘛。 回头瞥了一眼已和这边打成一片的蒋月强和穆保新，鲍钧松了一口气，原本还担心自己过来只能打打下手，现在看来，那份担忧多余了。 正当鲍钧感叹之际，冯信军迅速安排好其他人的工作，带着三位队员走到鲍钧面前，亲自为他拉开车门，说：“鲍队，你来了，这案子就以你为主导，我们辅助，需要我们做什么，你尽管吩咐，就像在安宁市局那样。” 鲍钧连忙摆手：“别别别，咱们还是商量着办，这样有事也不至于我一个人愁眉苦脸的。” 这话一出，众人哄笑，也让鲍钧三人彻底融入了这个临时团队中。…… 第一起案发地点位于东郊河边的河滩上，警方已经将现场周围一百米区域全面封锁，即便不封锁，也不会有人愿意来，毕竟龙国人对死亡之事十分避讳，特别是这种横死之人，总觉得会沾上不干净的东西，虽然明知是迷信，但大多数人还是避之不及。 在冯信军的带领下，鲍钧来到现场，望着沙滩上的痕迹，鲍钧自然而然开启了观察模式。 一旁，冯信军介绍着案发现场的基本情况：“这条河是从长江的一个支流分支出来的，全长超过二十公里，最宽处十五米，最窄也有十米左右，水深，中间部分能达到七米左右，是我们这儿最好的野钓地点，尸体是一个钓鱼爱好者发现的，接到报警后，我们马上出警，所以现场基本保持原貌。” 鲍钧微微点头，蹲在尸体原处，把观察模式开到最大，结合案件资料描述，试图找出些线索。 遗憾的是，这里被清理得很干净，不过不是人为清理，而是河水冲刷所致。 几分钟后，鲍钧起身，在周围转了一圈，闭眼回忆刚才看到的一切，这才说道：“冯队，你们在这里找到了什么线索吗？” 冯信军无奈地叹了口气：“没有，我们检查完现场后，初步推测这里很可能不是第一案发现场，而且我们在这里发现了车轮痕迹，判断这里是抛尸地点，但是顺着车轮痕迹找，线索在和平街就断了。” 鲍钧轻轻点头，这和他的发现一致，这里确实不是最初的犯罪现场。 接着，鲍钧问道：“那后两个现场情况如何？” “差不多，也都是抛尸现场，三处现场都有车轮痕迹，我们的痕迹专家检测，这三条痕迹来自同一辆车，但我们至今没找到那辆车。凶手对周边监控很了解，我们查看了所有监控录像，都没找到这辆车的踪迹。” “嘿，还是个高手？”鲍钧乐了，说，“好吧，这里暂时不看了，痕迹都被河水冲得差不多了，我们去第二个现场瞧瞧。” 第二个现场距离第一个不到十五公里，位于一个城中村后的垃圾处理中心，一只垃圾桶旁，被早上清扫的环卫工人发现后报警。 到达现场，鲍钧先看了看那只翻倒的垃圾桶以及地上的标记线条，然后沿着线条指向，环视四周。 冯信军安排好队员后，快步走到鲍钧身边，正要开口，鲍钧忽然抬手制止了他，低头向前走去…… 现场上。 见鲍钧的动作，冯信军眼睛一亮，连忙做了个手势，示意所有人保持绝对安静。 此刻的鲍钧，将观察和推理技能全部开启至最大化，在技能的强化下，他眼前的景象已大不相同，原本模糊的车轮印记渐渐变得清晰，并一直延伸到外面的水泥大道上。 然而，这条街是桐乌市的主干道，每天过往车辆不下万辆，线索到这里几乎中断了。 不过，鲍钧还是从街道边缘确认了车辆离去的方向…… 往这个方向看去，好像跟河边弃尸现场留下的车轮痕迹是指向同一个地点？ “发现了什么吗？”鲍钧停下脚步时，冯信军连忙跑上前，开口询问。鲍钧沉思片刻道：“算啦，现在还不能完全肯定，走，咱们去查看第三个现场吧。” 冯信军全身一震，因为鲍钧说的是还没能确定，而非没有发现，这让冯信军既惊讶又满是敬佩。他相信鲍钧不会在这种问题上与自己开玩笑，否则鲍钧也不可能年纪轻轻就直接管理一支刑事侦查队伍。 “行！”深吸一口气，冯信军再次领着鲍钧出发，前往第三起案件的现场。 第三个现场离城中村也有大约十五公里多一点，位于一片老旧的居民区。 由于案件是前一天刚发生的，到了这里仍能清楚看到血迹和脚印，但凶手相当狡猾，给鞋子套上了鞋套，因此桐乌市目前只能确定凶手穿的是一双44码的鞋，其余线索全无。 没错，他们甚至连凶手的脚究竟有多大都无法确定，因为在鞋印前端和后端都有轻微的抬高，这意味着凶手故意穿了大号的鞋来做这件事。 在尸体所在的区域，尽管血迹不少，但依旧明显可以看出这不是第一案发现场，毕竟血量太少了，如果在此地实施杀人，血液溅射的范围至少得是现在的三倍以上。 通过侦查之眼的观察，鲍钧再次锁定了那辆车的车辙印。到这里，鲍钧已能完全确认这三处的车辙来自同一辆车，但正如桐乌市警方所查，这辆车的品牌依旧是个谜。 并且，这三个现场看起来没经任何处理，但除车辙外周围什么也没留下，说明凶手的反侦查能力极强。 第136章 这不是乱来嘛? 沿着车辙前行一阵后，鲍钧停下脚步，回想起前两个现场的车辙，这三个现场似乎透露出些许不同的气息。 这时，鲍钧的脑海里逐渐描绘出一幅画面，但是否真实，还得待他进一步确认。 想到这儿，鲍钧果断转过身：“冯队长，咱们先回去吧，对了，找一张桐乌市详尽的地图，越详细越好，还有，死者的所有信息也给我一份。” “好！”冯信军应声后开始准备起来。 …… “第一名死者名叫庞立虎，二十九岁，本地网络公司的技术经理，月薪超两万，单身，社交圈狭窄，平日最喜欢宅在家，兴趣广泛，但最爱的还是游戏，工作之余至少有七小时投入在游戏中。 我们调查发现，他从不与人结怨，即便在公司也是和气待人，人缘挺好，就是有些小气。 第二名死者樊晓蔚，二十四岁，网络主播，宅女，网上粉丝超二十万，算是中小规模的主播，收入不错，去年刚买了房，社交圈同样不大，仅有一些闺蜜，平时爱好有吃美食、玩游戏和跳舞。 她的人缘虽不如庞立虎，但我们排查显示，她也没有得罪过任何人，甚至常帮助孤寡老人，真是美丽善良的人。 最后一名死者许瑞云，二十七岁，外卖公司的送餐员，社交圈更小，平日除了送外卖就是在租来的房子里独处，有个女友，打算明年初结婚。 其他详情我们还在调查，但能肯定的是，这三人互不相识，且从未有过交集，从小到大。” 鲍钧嗯了一声，桐乌市警方的调查很细致，该做的基本都已完成。 此刻他正凝视着桌上展开的地图，先找到三个案发地点，再依据现场的车辙印，在三个地点的最终方向上标出了箭头，最终将这三个方向连线，这三条线在距离现场不到十公里的地方汇聚一处。 更重要的是，照当前情况看，顺着交汇点，那三个现场仿佛以交汇点为圆心被均分为三等份，不对，确切说是五等分，如果…… 突然，鲍钧脑中闪过一道灵光，迅速抓过身旁的档案，审视着死者照片。 十字架？ 跪拜？ 是悔罪？ 还是祈求？ 鲍钧陷入深思，而坐在一旁的冯信军望着鲍钧画的线条，整个人都愣住了：哎呀妈，还能这么玩？ 不久后，鲍钧抬头看向冯信军：“死者的精确出生日期我们知道吗？” 冯信军点点头：“庞立虎的生日是八月初七，樊晓蔚的生日是三月初五，许瑞云的生日是六月初九。” “给我找一本老黄历！”鲍钧听完后在地图边做了标记。 刑警队行动迅速，不到半小时，一本厚实的老黄历摆在了鲍钧面前。鲍钧快速翻阅着，不断在三个案发地点上标注文字。 等他收起老黄历时，冯信军等人急忙聚拢过来。 鲍钧眨眨眼，忍不住笑道：“你们这反应，是不是有点过了？” 鲁诗莹一脸崇拜地说：“哪有啊，你是我们的偶像嘛，现在能和偶像一起破案，我们高兴都来不及，更何况还能亲眼目睹偶像破案，这反应已经很克制了。” 鲍钧苦笑地指着鲁诗莹：“你这样让袁宗志怎么想？好了，我只是做个简单的案情分析，都坐回去，我让人投放到主屏幕。” “……” 虽然大家有些不甘，但还是乖乖回到原位，袁宗志更是直接挨着鲁诗莹坐下，在她耳边低语着什么，只是……看上去袁宗志非但不吃醋，反而挺开心？ 鲁诗莹也不停地和袁宗志交流着，看得出两人关系甚好，这样挺好，但其他的小女警们，你们能否把那饿狼般的目光收敛一下？ 冯信军一脸无可奈何地叹了口气，哎呀，他清楚鲍钧既帅气又有实力，但瞧着自己手下这表现，真是觉得老脸发烧，别提多尴尬了。 过了一会儿，鲍钧清了清嗓子，冲旁边的穆保新点了下头，穆保新连忙把画面切换到主屏上。 鲍钧走到屏幕前说道：“根据我在现场的一些观察，结合案件资料的了解，我发现了一个挺有意思的现象。 从第一案发现场到第三个，它们恰好连成一条弧线，而且每个现场间隔十五公里。 我在地图上估算了一下，要是以这个交叉点为圆心画个圈，周长大约是六十三公里。 还有，受害者的弃尸方式，十字架姿势、跪拜，以及身体缺失的部分，加上我刚才翻阅老黄历上的记载，三位死者的命理分别是水、土、金。 因此，我有理由推测这个凶手可能在举行某种仪式，可能是祭祀，也可能是惩戒。总之，这需要我们进一步调查。” 这话一出，众人面面相觑，特别是冯信军，惊讶得下巴差点掉了。虽然知道鲍钧本事大，但这么快就有突破，还是让人难以置信。 要知道，鲍钧到这里才不过三小时，就找出了他们一周都没发现的线索。 虽说这个线索听着像天方夜谭，但又莫名地合理，毕竟事实摆在眼前。 然而，鲍钧说到这，却忽然笑出声：“不过这个凶手也真够逗的，用我们的五行搞仪式，又掺和进西方的十字架，这不是乱来嘛？” 噗嗤~鲍钧的话引得大家都憋不住笑了，但随即收起笑容，一个个严肃地看着鲍钧，等着他继续讲下去…… 鲍钧见状，笑着点头，继续说道：“好了，接着说。庞立虎，水命，没了脑袋，在河边发现；樊晓蔚，土命，垃圾处理中心发现的，那里几乎是这条线上唯一的土地区域，失去右腿；最后许瑞云，金命，在老城区的防护窗下找到，左手不见。几乎每位死者都和他们本身的属性有所关联， 最关键的是，我根据卷宗，大概推算了下，这三个死者死亡之间的时间差都是四十九小时。 大家应该都清楚，四十九这个数字在国内可是有特别含义的。那么，我们是不是能做些什么？” 冯信军点点头：“沿路十五公里内找寻剩余的木和火元素的线索？” 第137章 可以提前庆祝了 鲍钧应了一声：“对，但这只是最终一步。目前我们主要任务是以这个点为中心展开排查，看有没有什么特别的人物或异动。 最后，各位务必注意安全。 死者庞立虎和许瑞云，都不是弱不禁风的类型。 我观察过，两人虽是宅男，但身体状态不错，估计有些底子。凶手能搞定两人，说明搏斗能力不~错。” 说完，鲍钧给冯信军使了个眼色。 冯信军深吸一口气，转身道：“刚才鲍队的话都听清楚了吗？罗胜泉、古清贤、袁宗志，你们三个从这个中心点开始摸排，记得鲍队说的，要小心，一旦发现异常，立即请求支援。” “明白！”有了线索，众人的情绪瞬间高涨，看向鲍钧的眼神中满是感激。这案子闹得沸沸扬扬，他们局里的压力几乎快成实体了。 现在有了线索，他们迫切地想将凶手绳之以法。 待众人散去，鲍钧开口：“鲁诗莹？” “哎哎哎，偶像，我在这儿呢！偶像，有什么我能帮忙的吗？您尽管说，保证完成得漂漂亮亮！” 正趴桌上郁闷自己不能外出执行任务的鲁诗莹，听见鲍钧召唤，忙不迭站起来，生怕鲍钧看不见她。 望着蹦蹦跳跳的鲁诗莹，鲍钧忽然有点儿羡慕，自己的队伍里咋就没有这样的活宝？ “好吧，你带上穆保新去监控中心，查看中心点附近的视频，看看能不能找到车辆踪迹。路线都标注在这里了，你们排查一下，在发现尸体前几小时内，从案发现场到中心点的路上有没有异常。发现情况马上报告。” “收到！”鲁诗莹两眼放光，匆匆往外跑去，旋即又想起什么，折返回来，拉着穆保新就走。这家伙，倒是一点也不遮掩。 当然，鲍钧并不觉得鲁诗莹这个人不行，她就是这样率真。因为鲍钧发现，鲁诗莹看其他人时，眼神平平无奇，唯有看到自己，眼里才会闪着光。哦，对了，看袁宗志时，眼神里那股温柔都要溢出来了。 也许这就是袁宗志那么信任她的原因吧？ 就像自己无条件信任吕微微一样，只因她眼神中的那份柔情。 待两人离开，鲍钧收回思绪：“冯队，现在去看看尸体？” 冯信军微怔，皱眉道：“鲍队，已经很晚了，不如……我们先吃饭？” 鲍钧摆手道：“叫人把饭送到法医科，我们边看边吃，这样也能节省不少时间。” “……”这话一出，整个刑侦队的人都愣住了。 好吧，虽然他们是刑警，但说实话，很少有人会在尸体旁吃东西，除了法医秦海外，连秦海的助手都是在食堂解决的。 毕竟观察尸体是一码事，在尸体面前吃东西，撇开别的，光是那个味儿就让人受不了啊！ 可看着鲍钧那淡定的眼神，冯信军竖起大拇指：“鲍队，你牛！” 鲍钧这才意识到自己似乎说溜嘴了？ 说起来这也不怪他，毕竟在他负责特别行动组那会儿，几乎隔三岔五就在法医室凑合着吃饭，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但既然到了人家的地盘做客，鲍钧自然不会硬要坚持，按照凶手作案的时间线推算，下一次行动至少还有二十四个小时，这一顿饭不吃也无妨。 于是，他稍作考虑后说道：“算了，咱们还是先去填饱肚子，然后再去法医那边吧。” 这下轮到冯信军犯难了，望着鲍钧的背影，他猛地一咬牙，加快脚步跟了上去：“得了，鲍队，咱们边看边吃吧。” 鲍钧惊讶地转过头，冯信军轻声笑道：“虽说我们尽量不在尸体旁进食，但也不是绝对不行，只是味道确实有点难忍。现在时间紧迫，任务重大，我们就别讲究太多了。” 鲍钧乐呵呵地点头：“行，蒋月强，你去打两份饭送到法医室，我和冯队先过去。” “好嘞，头儿。”蒋月强应了一声，往外走去，紧接着一个年轻女警迅速跟了上去：“你叫蒋月强对吧？你不知道食堂在哪儿吧？我带你去，不过你得给我讲讲鲍队的故事。” …… 法医室里，当鲍钧和冯信军进来时，一名约莫二十八九的年轻人正单手托腮，站在尸体中央，似乎在思索着什么。 听见动静，年轻人抬起头望过来，随即放下手，说道：“冯队。” 冯信军点点头：“这位是从特勤组来支援的鲍钧鲍队长，鲍队已经发现了一些线索，现在想检查尸体，你这边方便吗？” 秦海微微一愣，连忙侧身让开，笑道：“原来是鲍队长，鲍队长的大名现在整个警局都传遍了，史上最年轻的二级警督，也是最年轻的一等功臣，而且还是活着的一等功，您能来这边，看来这个案子可以提前庆祝解决了。” 鲍钧笑眯眯地与对方握了握手：“秦海法医是吧？全国最年轻有为的法医，我也早有耳闻，有没有兴趣加入我们？我们那里的徐涵法医也很厉害，到时候你们两位合作，我的担子可就轻多了。” “……”这话一出，秦海还没答话，冯信军先急了：“不对啊，鲍队，破案归破案，你怎么还顺手挖墙脚呢？” 秦海眼中闪过一丝心动，但随即笑着摇头：“算了，我也想跟鲍队长共事，徐涵法医的名声我也是听了很多，不过我还是更喜欢待在这里，毕竟没人和我竞争，平时还能显摆一下，我要是走了，能力超过徐法医还好，万一被比下去，连哭的地方都没有。” ... ... 简单的几句对话，让三人的关系亲近了不少。 接着，秦海亲自揭开三具尸体上的白布，说：“三具尸体都在这里，但遗失的部分目前还没找到。据我检验，凶手使用的是非常沉重且异常锋利的工具，可能是长刀类的，市面上常见的那种砍骨刀最为符合。” 说着，秦海指着死者的伤口：“鲍队请看，这些伤口异常整齐，甚至可以说是光滑，三具尸体缺失的部分都是一刀切下的，由此可见，凶手的力量非常大。” 第138章 你不能质疑我的专业 鲍钧盯着三具尸体的伤口看了一会儿：“死者的死因查明了吗？致命伤不应该是这些吧？” 秦海有些诧异地看向鲍钧，随即回答：“确实，三个死者都是死后被凶手割去了那些部位，而且据我调查，死因竟是心脏骤停，但我查看了三名死者的档案，都没有心脏病史，这完全不合理，也因此我迟迟没有提交验尸报告。” 鲍钧嘴角微微抽搐：“能引发心脏骤停的药物应该不少吧？” “确实不少，但在我们带回尸体后，我立即做了检测，死者的体内并未发现任何药物残留，然而死者的死亡时间摆在那儿，这么短的时间内，药物不可能完全代谢掉。” 鲍钧点了点头，突然，他的瞳孔一缩，迅速从旁边取了一副新手套戴上，手指轻轻触碰樊晓蔚的尸体，下一秒，原本冷冻保存的尸体皮肤竟如同腐烂的肉块一样裂开。 “咦？”鲍钧走到许瑞云的尸体前，轻轻揉了揉，果然，情况和樊晓蔚的尸体一样，根据档案记录，许瑞云的死亡时间大约是昨天凌晨四点半左右…… 鲍钧抬起手，放到鼻子下轻轻嗅了嗅：“防腐剂？” 秦海站在鲍钧身边解释：“防腐剂是我们后来添加的，因为我们发现尸体似乎受到某种腐蚀，腐烂速度很快。鲍队，你看这里，庞立虎的尸体由于我们疏忽，这里的肌肉已经开始腐烂，还是我后来紧急加了防腐剂才暂时控制住腐烂的速度。” 鲍钧若有所思地看着秦海所指的地方：“你确定死亡时间没错？” 秦海惊讶道：“不是的，鲍队，你不能质疑我的专业。虽然尸体表现出异常的迹象，但他们的死亡时间绝对是准确无误的。” 听完秦海的解释，鲍钧陷入了沉默。 他不会质疑秦海的专业能力，毕竟秦海是国内公认最杰出的年轻法医，35岁以下的法医中，除了徐涵外，几乎无人能及。 这样的人如果还要怀疑，那简直没有什么是可以相信的了。 然而，众所周知，正常情况下人死后，在春秋季节，三到七天开始出现巨人观，夏天稍短，也需要一到两天，冬天则需十五到三十天，之后人体软组织才会开始大量腐烂、分解。 而眼前的这三具尸体呢？都在24小时内出现了这种情况，这完全违背常理。 鲍钧沉默了一会儿，摘下了手套：“有没有可能是死者被用了什么刺激性的玩意儿？” “不太可能，因为我一发现这种情况，立刻检查了死者的皮肤，同样没找到任何药物残留的迹象。” 鲍钧哼了一声，这事儿可真够奇怪的，24小时，身体就腐败了，就算是……嗯？ 突然，鲍钧猛地抬起头，转向秦海：“秦法医，你说，人死后如果被放到高温保温房里，“这能不能让尸体烂得快些呢？” 秦海全身猛地一颤：“这个……好像真能行，但关键在于得控制好温度，不能让死者皮肤给烫伤了，还得促进尸体里面细胞的分解。哎，等一下，这事儿我得试试看，毕竟以前没碰上过这种情形。当然了，现在马上给您个准信儿，鲍队长，我也做不到。” 鲍钧挥挥手，说道：“没事，我只是随口提提，实际上心里也没个准儿。” 他这话可不是瞎说。虽说他掌握了法医精通这项技能，但这个技能的程度也就和徐涵、秦海差不离。再者，系统传给他的知识里也没提到这点，因此这些只是他自己的一番推测罢了。 毕竟，不论人还是动物，在炎热的夏天，腐烂的速度都会比其他三季快上三分之一到一半左右。而人体能承受的烫伤极限大约在70度上下，所以，要是把温度设定在50到60度之间，尸体的腐烂速度自然会更快，但到底能不能在24小时内完全腐烂，这就得通过实验来验证了。 秦海应声转进旁边的检验室。正好这时，秦海拎着两盒饭进来，疑惑地打量着法医室的气氛：“头儿，这是咋了？” 鲍钧又摆摆手：“没啥事，冯队，咱们先吃饭，吃饱了再聊。” 冯信军点点头接过饭盒，为了避免可能出现的尴尬不适，他选择到不远处的桌子旁开动。 而鲍钧则端着饭盒，在尸体旁吃了起来，眼神始终没离开过尸体。 就这样，大概过了十几分钟，鲍钧才把饭盒递给蒋月强，随后一屁股坐到地上，不时瞥一眼尸体，闭眼冥想一会儿，如此反复。 整个过程持续了近一个小时，鲍钧才起身说：“走吧，这边的情况基本摸清了。” “没发现啥吗？”冯信军好奇地问道。 鲍钧嘴角微微一抽，带着苦笑看向冯信军：“冯队，你这是把我当神仙了？如果有线索，我自信逃不过我的眼睛，但如果没有线索，我也变不出线索来啊，对吧？走吧，先去看看外面的情况，而且接下来，刑警队有的忙了。” “咦？”冯信军愣住了，待回过神来，鲍钧已走出法医室。 外边，刑侦队的办公区里，鲍钧一回来就翻起那本老黄历。冯信军跟上来正要问什么，见鲍钧看得入迷，只好无奈地叹了口气，放弃了自己的想法，坐在一旁也开始研读卷宗。 这些卷宗他早已翻得熟透，虽不能说倒背如流，但也相差无几。即便这样，他依旧一无所获。因此，他现在只能寄希望于鲍钧能有所突破，哪怕是指出个方向也好。 其他人更是不敢出声，生怕打扰到鲍钧的分析，连翻阅资料的动作都放慢了不少。一时间，宽敞的办公区内，除了鲍钧翻动老黄历的声音，就连呼吸都显得轻微。 十多分钟后，鲍钧放下老黄历，说：“冯队，让户籍那边查查88年1月出生和00年11月出生的人数，看看市里有多少。” “咦？”冯信军猛地站起来，眉头微蹙，但随即又坐了回去，给户籍科拨了个电话。 打完电话后，冯信军走向鲍钧面前，问道：“这里面有什么讲究吗？” 第139章 你这心态可不行哦 鲍钧摇摇头：“目前只是猜测，我刚翻阅了黄历，查看了接下来的木命和火命，根据前三个受害者来看，凶手找的都是年轻人为目标，而与前三者命理最贴近的年龄段，就是我刚刚提到的那两个。 我们先从这两个年龄段找起，并且通知古清贤他们三人，调查时重点询问那里是否有什么高温但不会灼伤人的环境。” 冯信军恍然大悟：“明白了，我立刻开始筛选。你还有其他指示吗？索性一次性告诉我，我可以直接安排下去。” 看到冯信军那副焦急的模样，鲍钧被逗笑了：“哎呀，你这真是把我当成神仙了？我这也在思考呢，想到一点查一点。如果我现在什么都知道了，那不就直接抓人去了？冯队长，你这心态可不行哦。” 噗嗤一声，众人哄堂大笑，一个个带着玩味地看着冯信军，乐不可支。 冯信军老脸一红，干咳了两声，说道：“这不是压力山大嘛，你也知道，现在这案子闹得满城风雨，桐乌市人人都知道这里有连环杀人狂魔，我们一天不破案，市民就一天难安。 如果可以，我恨不得现在就把人抓回来，虽然我也清楚这是不可能的。” 鲍钧拍了拍冯信军的肩膀：“冯队长，越是在这种时候，我们越要冷静。 因为凶手最希望的就是我们这边乱成一团，只有这样，他才能继续从容作案，然后逍遥法外。 这绝不是我们愿意看到的，所以，无论你的压力有多大，这时候也得扛住，让自己冷静下来。” “我懂了，放心吧，我会调整心态的。”冯信军深吸一口气，挤出一丝勉强的微笑说道。 鲍钧应了一声：“这就对了，而且你们之前的调查已经很细致了，这证明你们的能力绝对没问题，只是陷入了思维的死胡同。别担心，案子肯定能破，而且就在凶手下次动手之前。” 说到这里，鲍钧直接抬起手问道：“鲁诗莹，距离上一个受害者的死亡时间已经过去了多久？” “报告，已经过去了二十一小时三十七分钟。”鲁诗莹高高地举起手，似乎怕鲍钧看不见她似的。 鲍钧对她笑了笑：“嗯，不错，我们还有二十八个小时，绰绰有余！” “好帅啊！”鲁诗莹望着鲍钧的笑容，整个人都看呆了，但她的眼神里满是单纯的欣赏，没有丝毫柔情，这表示她对鲍钧的帅气仅仅是觉得好看，并未引发其他情绪。 即便如此，她还是遭到了施梦倩等几位女同事的联手调侃，毕竟刑侦队里年轻女警中，只有鲁诗莹有了对象，还天天撒狗粮，她们早就不满了，如今竟敢对鲍钧犯花痴？不想活了吗？ 望着那群嬉闹的女孩们，鲍钧的心情也不由得好转，就连冯信军的脸上又挂起了笑容。 这时，秦海急匆匆地从外面跑进来，大声喊道：“鲍队，成了，真成了……” “鲍队，真没想到居然成了！” 秦海火急火燎地冲进办公区，直奔鲍钧而来。 不明所以的其他刑警队员们纷纷投来目光，一脸疑惑地看着秦海。 作为桐乌市公安局的颜值担当，秦海自然拥有一大批女性粉丝，每天至少能收到十封情书，没错，不是短信或电子邮件，而是传统的情书。鸿雁传书对女孩子依旧有着莫大的吸引力。 加上秦海的实力，他们怎么也没想到，她们梦中的白马王子，竟会有这般近乎失控的表现。 不过这也难怪，虽然人人都知道尸体在高温下会加速腐烂，但关键是他们接手的尸体表面毫无痕迹，连轻微的烫伤也没有。 最重要的是，把一个人死后所有的生理变化在二十四小时内，不，准确地说是在二十小时内完成，这种事谁都不会去想。 是的，不是没人想过，而是没人会去做这么无趣的事，甚至法医学院教的最多的也是如何应对凶手延缓尸体腐败，以此来阻碍警方调查。 可是现在的情况呢？准确告诉你死亡时间，却又故意制造些麻烦。这个凶手在鲍钧和秦海看来，要么是脑子有问题，要么就是不得不在这样的环境下处理尸体。 可以说，这一发现直接解开了困扰他们近一周的谜团，为他们的工作打开了巨大的突破口。 鲍钧微微一怔：“真的能在二十四小时内完成？” 秦海点点头，一脸兴奋地说：“没错，根据我的实验，当周围温度达到六十三到六十四度，同时空气湿度达到百分之八十五时，可以让一具尸体在不破坏任何生理特征的情况下，十八小时内出现腐败迹象。” 这话一出，鲍钧和冯信军同时蹭地站起，面面相觑：“温泉浴室？” 没错，能满足秦海所说条件的地方只有一个，那就是洗浴中心的桑拿房。 想到这里，冯信军连忙回到自己座位，拿起手机给在外执行任务的古清贤打电话，接通后急不可耐地说：“古清贤，查查附近有没有桑拿浴室。” “桑拿浴室？”古清贤愣了下：“头儿，这儿确实有个洗浴中心，难不成洗浴中心有问题？” “盯着那个洗浴中心，具体位置发给我！”冯信军啪的一声挂了电话，看向鲍钧：“我们现在过去吗？” 鲍钧嗯了一声：“去看看吧。” 虽然此时已是晚上十点，但对洗浴中心而言，正是一天中最忙碌的时段。 这次他们没带太多同伴，就鲍钧、蒋月强和冯信军三人离开了警察局，剩下的人则从别的方向展开调查。 …… 约莫一个小时后，鲍钧三人在这边遇上了古清贤他们，一块儿站在了名为“燕归”的洗浴中心大门外。 从外观来看，这洗浴中心挺气派的，估计在整个桐乌市都能排上名次。鲍钧摆摆手，说道：“咱们分三批进去，主要查那些有独立桑拿房的包间，别闹出太大动静，这次是秘密探访，没带搜查令。” “明白！”古清贤几人纷纷点头答应。 安排妥当后，鲍钧和冯信军迈步进入，到前台时，鲍钧直接亮出了自己的证件。 第140章 你是怎么做到的? 他压低声音说：“别紧张，我们只是来了解点情况，我问什么，你回答什么就好。” 前台的小姑娘被吓得一愣，但认出鲍钧后，眼睛猛地一亮，赶紧点了点头。 这一幕看得冯信军直翻白眼，好家伙，这难道就是所谓的颜值即正义？ 看来长得帅是真的可以为所欲为啊？冯信军轻轻拍了拍自己的脸，得，虽说他自己也挺帅，但和鲍钧比起来就算了。 鲍钧脸上闪过一丝古怪，问：“这家洗浴中心上面有没有带独立桑拿房的房间？” “有啊，我们这儿主打的就是这个，还需要了解什么吗？”小姑娘恨不得把鲍钧绑在这儿，不让他走。 “你帮我查查，最近一周有没有没离开过的客人。如果没有，再查查七天前、三天前和昨天的客人里有没有重复的，这很重要，辛苦你了。” 小姑娘忙不迭地答应着，鲍钧说完她便坐下操作起来，不久后抬起头说：“抱歉，没有呢。” 鲍钧微微一愣，和冯信军交换了眼神，没有？难道他们的调查方向错了？ 突然，鲍钧想到什么，又开口问：“那有没有那种长期不对外开放的，带有桑拿房的包厢？” 小姑娘愣了下，敲了几下键盘后说：“有倒是有一个，那是我们老板自己留的，用来招待贵宾的，平时十天半个月不用一次都很正常，最长有将近二十天没用过。警察小哥，这信息对你有用吗？” 鲍钧眼睛一亮，轻笑道：“有，非常有用，谢谢啦，今天的事请保密，说不定我们下次还会再见的，拜拜！” 说完，鲍钧带着冯信军离开，留下小姑娘一脸花痴地坐着，双手托腮，傻傻地看着鲍钧的背影。 出了洗浴中心，冯信军不解：“不查了？” 鲍钧嘴角抽了抽：“查啥呀，没有重合的客人，说明凶手如果在这里行动，他是不需要登记的。而按前台的说法，这种情况只适用于洗浴中心的老板。但是，你有搜查令吗？有证据吗？” 冯信军张了张嘴，好吧，他们没证据，连协查函都发不出去，没搜查令，更不可能上去搜，否则就成了私闯民宅。他们虽是警察没错，但这法律也没说警察就可以例外。本来鲍钧还想让古清贤他们几个帮忙分散查看凶手可能待过的包房，现在看起来也不用了。 见到古清贤四人凑过来，鲍钧没等他们开口，直接说：“事情有变，你们几个留在这里，由蒋月强负责。你是特勤组的老同志了，也知道我的办案方式，你们的任务就是盯紧这里的老板。” 蒋月强虽不明就里，还是点头道：“放心，不会让他脱离我的视线超过十秒的。” 鲍钧拍了拍他的肩，随后和冯信军回到车里，掏出手机拨打出去：“穆保新，查查燕归洗浴中心老板的底细，回去后我要看。” “好的！” 冯信军看着挂断电话的鲍钧，眨眨眼：“不会吧，你怀疑这家店的老板就是凶手？” “即便不是凶手，也可能知情，但前提是得确认死者确实是被在这儿害的。走吧，今晚先摸摸周围还有没有其他符合条件的地方，咱们的注意力不能全被洗浴中心吸引，毕竟说不准，这会不会是凶手故意布下的迷雾弹。” 冯信军重重叹了口气，说：“鲍队，有时我真的难以置信，你今年才十八岁。你知道你给我的感觉是什么吗？像个看透人间冷暖的智者，啧啧，教教我？你是怎么做到的？” 鲍钧：“？？？” 回到警局，穆保新已经拿着资料等着了，见他们回来，连忙迎上来，说：“燕归洗浴中心的老板叫于昊谕，四十二岁，以前搞建筑开发的，十五年前涉足洗浴业，把自己的小澡堂发展成如今的燕归洗浴中心。他妻子霍红艳，三十九岁，两人十四年前结婚。于昊谕生活很有规律，除了他妻子外，没听说有什么风流韵事，而且据说夫妻感情很好。 对了，他还有个儿子，九岁，叫于昀，上小学四年级，学习很棒，一直是班里的佼佼者，还是班长。可以说，他们家简直就是完美的家庭典范，头儿，这样的一家人，于昊谕应该不会傻到去犯罪吧？” 鲍钧接过资料，看完后递给旁边的冯信军：“确实不太像，除非他脑袋突然短路才会干这种事，要么就是其中有我们不清楚的内情。不管怎样，这条线索不能放，通知蒋月强，先盯着，看能不能发现什么再说！” “收到！”穆保新应声，飞快地跑回去了！ 望着穆保新进去的背影，鲍钧猛然一拍额头：“穆保新，把三个死者的照片发过去，让蒋月强问问前台，看他们有没有见过这三个死者。” “好的，老大！” 冯信军站在鲍钧身旁，轻轻笑道：“你刚才还劝我别慌，我看你自己心里也乱了吧？” 鲍钧笑道：“没错，谁能不乱呢？毕竟只剩二十几个小时了，如果我们不快点抓到凶手，可能还会有下一个受害人，我们心里自然就安定不下来了，走吧，先进去等消息。” 蒋月强动作飞快，不到十分钟，穆保新就回来了，说：“老大，前台那边对三个死者有印象，但是洗浴中心每天人来人往的太多，她也不记得这三个人后来有没有出去过。” 这话一出口，冯信军和鲍钧一同起身：“可以确定了，去吧，向上面申请搜查令，调取燕归洗浴中心所有的监控录像，找出这三个死者确切的进入时间，还有，重点关注他们和什么人一起进去的。” “是！”鲍钧话音刚落，穆保新即刻离开，冯信军也随之转身道：“还是我来申请搜查令吧，毕竟我是本地人，办起来方便些。” 鲍钧应了一声：“越快越好，争取今晚就开始初步排查。” “明白！” …… 因为这案子影响范围不小，已经在社会上引起了不小的波澜，虽然网警在尽力控制。 第141章 你们不会怀疑我是凶手吧? 但人多嘴杂，桐乌市公安局反应极快，冯信军这边的报告刚送上去，搜查令就批了下来，而且是上级直接批准的。 拿着搜查令，鲍钧和冯信军重返洗浴中心，再次来到前台。前台小姑娘看到又来的鲍钧，心里彻底乱了阵脚：“哥，你……你怎么又来了？是不是我们这儿出什么事了？我胆子小，你别吓我呀。” 鲍钧被这小姑娘的模样逗笑了：“确实有点事，你们的监控室在哪里？” “在三楼。” 鲍钧给蒋月强使了个眼色，蒋月强连忙点头，招呼了古清贤一声，两人迅速奔上楼梯，直奔三楼。 他们离开后，鲍钧才拿出搜查令，说：“妹子，这是搜查令，我们现在怀疑这里发生过命案，需要进行调查。如果你不能决定，就把你们老板叫来。” 小姑娘一听，直接愣住了，命案？开玩笑吧，她只是一个刚毕业的学生，平时杀鸡都不敢，现在告诉她这里死过人？这也太吓人了吧？ 过了好一会，她才猛地颤抖了一下，连忙拿起座机，哭腔说道：“老板，警察来了，说这里出过人命，要搜查，你快来啊～” 好家伙，鲍钧和冯信军互相看了一眼，从对方眼神中读出了无奈，这怎么听起来像是他们俩是大坏蛋似的？ 店老板于昊谕就在楼上，接到电话后立刻跑了下来，几分钟后出现在鲍钧二人面前。 “我是这店的老板于昊谕，二位警官，我们是不是进里面谈？” 鲍钧微笑点头，上下打量着于昊谕，他身上透着一股书卷气，双眼炯炯有神，整个人显得十分干练，再看他走路的姿势，鲍钧微微蹙眉，低声问：“看出什么没有？” 冯信军嗯了一声：“有点像部队出来的。” “走吧，过去看看再说。”鲍钧说完，大步跟上。 在一间不算宽敞的办公室里，于昊谕先给鲍钧和冯信军倒了茶，这才坐到两人对面，“二位警官，你们说这里可能发生了命案？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鲍钧靠在沙发上，直视着于昊谕，“于先生当过兵？” 于昊谕愣了下，随即回答：“是的，我是96年入伍，04年退伍。” “于先生退伍后在做什么？”鲍钧沉吟道，“当然，如果不便详说也没关系，我们只是想了解下于先生的背景。” 于昊谕全身一震：“二位，你们不会怀疑我是凶手吧？” 鲍钧和冯信军都没说话，但沉默有时候就是最好的回答。 看到两人的表情，于昊谕懵了：“不是，我……好吧，我退伍后跟着别人做了段时间工程，大概两年左右，后来觉得赚钱太慢，就想自己做生意。 起初在郊区开了家澡堂，这里是五年前才搬过来的。我虽然不是什么大人物，但我也是受过部队特殊训练的，思想觉悟绝不会有问题。二位，我真的没杀人，你们可以随意调查。” 鲍钧端起茶杯喝了一口，然后拿出死者的照片递过去，笑着说：“于先生，你见过这三个人吗？” 于昊谕满是困惑地接过照片，看完后一脸迷茫：“没见过，这三人和我这里有关系吗？” “你的前台说记得他们来过，但现在这三个人已经遇害。据我们调查，死者的死亡条件很特殊，死亡时周围温度至少达到六十五度，空气湿度至少百分之八十，而且在这样的环境下至少待了四个小时以上。于先生，符合这种环境的地方，你觉得可能有哪些？” 鲍钧说得非常细致，主要是因为他从于昊谕出现开始就一直在用“观察之眼”审视这个人，基本可以确定，这件事与于昊谕无关。或许就像于昊谕所说，他受过思想教育，犯错的可能性很小，几乎可以忽略不计。 鲍钧刚说完，于昊谕猛地抬起头：“桑拿房？” 鲍钧轻笑点头：“看来于先生和我们的想法一致。不过根据我们调查的线索，凶手似乎在策划什么。关于那三个死者的事件，于先生应该有所耳闻。 于先生有没有发现一个很有意思的情况？那就是凶手丢弃尸体的地点，到你这里的距离都相等？” “……”这话一出口，于昊谕的额头噌地一下就冒出了冷汗。 这时，办公室的门响了，接着蒋月强推开门进来：“老大，监控录像都拿来了，现在要看吗？” “看！”这次没等鲍钧开口，于昊谕抢先喊起来：“我这儿怎么可能有凶杀案？就在这儿看，我倒要瞧瞧究竟是啥情况。” 蒋月强一脸困惑地望向鲍钧。 鲍钧对他点点头，蒋月强这才示意手下把u盘插进办公室电脑里。 这家洗浴中心的监控设备还行，能保存半年内的所有录像。电脑一打开，于昊谕就急不可耐地翻找起视频来，总共包括大厅、休息区、前后门等各处角落的十六个监控画面，一个不落，且画质相当清晰。 按照鲍钧的要求，于昊谕先是调出了八天前的监控，接着按照鲍钧说的，把播放速度调到了八倍。面对着那已经模糊成一片的视频，于昊谕愣了，不光是他，古清贤和冯信军两人也是一脸懵，只有蒋月强见识过鲍钧的本事，不然恐怕会更惊讶。 一个半小时后，正当冯信军他们眼睛都快瞅花了时，鲍钧突然在键盘上啪啪啪按了几下暂停。 接着，一个个画面被单独拎了出来。 接着，鲍钧又一口气把四天前和前一天的录像都浏览了一遍，前前后后共截取了十七张视频画面。 从这些截图中，他们清楚地看到三个受害者确实走进了这家洗浴中心，但关键是，无论哪个画面，都没发现另一个人的身影，也就是说，他们都是独自来的。 看到这一幕，鲍钧转头看向已经完全傻掉的冯信军，又好气又好笑地拍了拍他，说：“冯队，醒醒神！” 冯信军猛然一激灵，目瞪口呆地看着鲍钧：“我去！包队，你到底是咋整的啊？” 鲍钧嘴角微抽：“行了，记性好的人大都能做到，你没看过《最强大脑》？” 第142章 真凶要浮出水面了 “况且现在不是讨论这个的时候，你们有没有查过三个死者的通话记录？” 冯信军深吸了一口气，虽然心里还在嘀咕，但还是点头说：“查了，不过三个人的通话记录都没问题，冯信军甚至联系了通信公司，还是没找到线索，现在咋办？” 鲍钧有些失望地靠在沙发上，此时的于昊谕已彻底蒙圈。他万万没想到，三个死者竟然真的出现在了他的洗浴中心，这意味着什么，他再清楚不过，于是他直接看向鲍钧：“包……包队长，这……这到底是个啥情况啊？” 当鲍钧和冯信军回到楼上仓库时，秦海已经开始收拾东西了。整个仓库被隔成了一个个小区域，看起来初步的取证工作已经完成。 但这里毕竟是经过处理的，所以有用的信息并不多。 鲍钧在里头转了一圈，确定没有新发现后，转身走出仓库，看着站在那儿神情不定的于昊谕，轻声问：“于先生，这间包厢的钥匙谁保管的？” “仓库管理员！”于昊谕微微发愣：“对啊，这件事说不定就是仓库管理员干的，不行，我得问问。” 见于昊谕掏出手机，鲍钧直接拦住他：“给我们仓库管理员的联系方式和住址就行，在案件没查清楚前，你最好别做别的事，免得惹出不必要的麻烦和意外，这点我就不多说了，毕竟你也是军人出身，应该明白事情的严重性。” “好！”于昊谕果断放下手机，然后把仓库管理员的联系方式告诉了鲍钧，旁边的警员迅速记录下来。 不过令鲍钧有些意外的是，这位仓库管理员居然就住在对面的小区里，这么说……真凶要浮出水面了？ 不过随即鲍钧就摇了摇头，把这个念头抛开。毕竟到现在他还没收到系统的提示，显然目前还没找到关键线索，那个仓库管理员说不定只是个烟雾弹。 又叮嘱了于昊谕几句后，鲍钧带着人离开了洗浴中心。 望着天边渐渐亮起来的天色，冯信军无奈地叹了口气，对鲍钧说：“包队，你看这事闹的，你来了连个觉都睡不成，要么你先找个地方眯一会儿？等我们把这些线索理清了再叫你？” 鲍钧摆摆手：“没事，我还年轻，偶尔熬夜没问题，现在最重要的是找到凶手，阻止他继续作案。走吧，回警局。” 冯信军看着大步离去的鲍钧，又感叹了一声：“就凭这股子敬业精神，不知道甩了多少人几条街，啧啧，包队不愧是包队。” 其他人：“？？？” 这话听着怎么这么别扭呢？好像显得他们都不敬业似的，难道他们晚上就休息了？额……虽然他们也没找到什么有用线索，但这关乎能力高低，而不是态度问题好吧？ 冯信军似乎也察觉到自己说漏嘴了，不禁咳了两声，道：“好了，快收队，回去后把线索整理一下，留给冯信军的时间只剩不到24小时了，无论如何，一定要在凶手再次作案前把他捉拿归案。” “是！”一群人瞪了冯信军一眼，这才应声，纷纷上车，消失在街道的尽头。 …… 早上八点半，鲍钧坐在刑警队的办公区，一边扒拉着饭，一边看着秦海递来的材料，旁边坐着一位年轻女助手，正向他汇报材料的内容： “包队，根据我们的检查，现场留下的血迹共有四处，其中三处与受害人的血迹一致，但最新发现的血迹还没头绪，秦法医正在与资料库里的档案比对，不过这需要些时间，可能还得等等。” 鲍钧应了一声，几口吃完饭，推开碗，问：“联系上那个仓库管理员了吗？” 鲁诗莹举起手说：“已经联系了，但我们连着打了四次电话都没人接。刚刚钱组长带了几个人去仓库管理员家里找人，这会儿应该到了吧？” 这时候，穆保新拿着一份报告走过来，放到鲍钧面前，说道：“老大，我们查了通信公司的记录，发现这三个人的手机里都有同一个号码的交流记录，但在受害者遇害前一天全被删除了，具体为啥还不清楚。” “微信方面呢？查到啥没有？”鲍钧接过报告，开口问。 穆保新一时愣住：“我们看了他们的手机，没发现啥异常啊？” 鲍钧嘴角一抽，没好气地瞪了穆保新一眼：“赶紧联系腾讯后台，让他们从服务器调这三个人的微信通讯记录。查到这份上，你在这块掉链子？怎么回事？” 穆保新无言以对。 嘿，被这么一训，穆保新猛地睁大了眼，但很快反应过来，轻轻拍了拍自己的脸，尴尬地说：“是，老大，是我疏忽了，马上去办。” “鲍队，没啥事我就先回去吧，秦法医那边可能还需要我帮忙。” “行，有最新情况直接来告诉我就行。” “是！”助手敬了个礼，转身离开了办公室区域。 半小时后，冯信军带着古清贤进来了，找到鲍钧后，冯信军连忙跑来，说：“真让你说着了，洗浴中心对面那围墙也有重物压过的痕迹。我们的痕迹专家检查了，是那种铝合金梯子留下的。 鲍队，我没记错的话，那仓库管理员就住那小区吧？算不算案子破了？” 鲍钧靠在椅背上，把资料收好，带着点玩笑的眼神看着冯信军：“冯队，我们警察破案得讲证据。现在顶多只能说那仓库管理员有嫌疑，但还有很多东西我们不知道，比如杀人动机、确切证据。 在一切都水落石出前，草率下结论可是大忌，这会限制我们的思维。方向对了还好，错了的话，后果不堪设想，轻则凶手逍遥法外，重则是冤假错案。” 冯信军“砰”地坐下：“这家伙也太狡猾了！啥也没留，怎么查？” “冯队，你心又乱了！” “呵呵~”冯信军瞥了鲍钧一眼：“我就不信你现在心里不乱。” 鲍钧正想说什么，桌上的手机响了。一看号码，鲍钧连忙接起来：“蒋月强，有发现吗？” 第143章 仓库管理员不见了 “老大，仓库管理员不见了！” “……”听了蒋月强的回答，鲍钧一下沉默了，畏罪潜逃？还是被凶手灭口？ 过了好一会儿，他回答：“查一下仓库管理员的邻居，看能不能发现什么情况。他房间仔细搜，有啥发现立刻汇报。” “是！”蒋月强应声挂了电话。 冯信军看鲍钧表情不对，忙凑过来：“咋回事？” “仓库管理员失踪了，但到底是畏罪潜逃，还是被真凶灭口，还得我们继续查！”鲍钧没让人查监控，因为他发现洗浴中心锅炉房和小区之间那段路是没有监控的。凶手几次经过那里，肯定了解情况，不可能不用这一点。 ... 冯信军猛然起身：“不管怎样，先发通缉令！” 鲍钧正要点头，穆保新就匆匆跑来：“老大，结果出来了，这三个受害者的微信里确实有同一个人的账号，近期联系频繁。腾讯那边正在打印聊天记录，最多五分钟就能发过来。” 穆保新刚说完，鲍钧脑中传来系统的提示音：“叮~发现关键线索，宿主获得彩票一张，奖金五百万。” 虽然这次奖励一般，但鲍钧还是猛地站起来。没有别的原因，只是他这次的做法是对的，他相信一旦拿到聊天记录，就能直接锁定凶手。凶手再能骗人，系统是不会骗人的。 “快，让他们加快速度。还有，定位到对方账号没？先把账号发过来。冯队，准备让人查这个账号，找到账号持有者！” “是！”鲍钧的反应让冯信军愣了下，但随即冯信军明白这是重要线索，甚至可能账号就是凶手的。他也不管鲍钧和自己平级，应了一声，大声喊：“技术侦查的呢？人在哪？过来！” 鲍钧一声令下，整个刑警队立刻行动起来。 这时，蒋月强的电话又来了：“老大，有点不对劲，我们查了，仓库管理员昨晚回家后就没出门，他难不成凭空消失了？” 鲍钧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凭空消失？你以为变魔术呢？你现在带人悄悄埋伏在洗浴中心周围，等我命令。” 说完，鲍钧没等蒋月强回话，直接挂了电话，看向走过来的技术侦查人员... “老大，查到了，账号持有人信息以及绑定的手机号都指向一个叫涂盛的人。” 穆保新汇报后，冯信军噌地站起：“涂盛？那不是洗浴中心的仓库管理员吗？难道他真的畏罪潜逃了？” 畏罪潜逃？ 听到冯信军的话，鲍钧不由一笑，一个杀了三人还能从容处理尸体，消除所有痕迹的人，会畏罪潜逃？ 说不定这个人此时正躲在桐乌市某处，看他们警察急得团团转呢！ “冯队，通缉令发了吗？”沉默片刻，鲍钧抬头问冯信军。 冯信军眨眨眼：“发了，不过想找到人恐怕还要些时间。最关键的是，我们都不知道这人还会不会再动手杀人。” 鲍钧悄悄点了下头，忽然灵光一闪，转头望向穆保新：“图盛名下有没有车？” “嗯？”穆保新身子一震，迅速转身离去，噼里啪啦地敲了几下键盘，答道：“有，我现在马上联系交警方！” 两小时后，距离第三案发现场约十五公里外的一个钢铁厂旁，一圈警察已拉起封锁线。 鲍钧带着冯信军等人走进现场，只见中央一名看似二十多岁的男子满身鲜血倒地，右臂被斩断，丢在一旁。 尸体前方约二十米，一名邋遢、年近四十的男人嘴里叼着烟，悠闲地吞云吐雾，最关键的是，他右手边放置着一把半米长的剁骨刀。 周围，五六名刑警枪口对准着他，蒋月强站最前，对着男人喊话，但那男人仿佛浑然不觉，连头都不回。 鲍钧听了一会，上前拦住蒋月强，随即一步步向那男人走去。 冯信军见状连忙叫道：“鲍队，小心，这家伙毫无人性。” 可他话音未落，鲍钧尚未回应，蒋月强却先笑开了：“冯队，放心，我觉得这世上能威胁到头儿的还没出生呢，瞧着吧，凶手逃不掉的。” 冯信军和桐乌市的警察们：“？？？” 虽然他们耳闻过不少鲍钧的事迹，但毕竟没见过真章，鲍钧的真实战斗力如何无人知晓。再者，这是他们的地盘，万一鲍钧在此出状况，后果堪比核弹爆炸。 然而，他们也不能不信蒋月强的话，主要是大家也估摸着鲍钧这时候不会听劝，于是冯信军只能安排人全神贯注戒备，一旦发现危险，立即击毙凶手。 鲍钧来到男人跟前，见其烟即将燃尽，便从口袋里摸出一包未开封的烟扔了过去，问道：“图盛？” 男人抬头，眼神锐利却异常平和，仿佛早已预料到这一刻。 审视了鲍钧片刻，图盛拾起烟，拆封，抽出一支嗅了嗅：“太快了。” 鲍钧索性盘腿坐在图盛对面：“我认为太慢了，如果能更快一点，或许那个人就不会死了。” 图盛咧嘴笑道：“不，你们实在太快了，知道为什么我要在这里杀了他吗？因为我回不去了，哈哈，还有一个人我来不及杀，你们就破坏了我的全部计划，难道这还不算快？” 鲍钧眼睛微眯：“或许是吧，但现在我必须告诉你，你被捕了，你会为自己的行为付出代价。现在我允许你抽完这支烟，怎么样？” “你想听我的供词？”图盛嗤笑一声：“被捕后还能得到一包烟，也算值了，所以我决定告诉你！” 言罢，图盛深深吸了一口烟，回头看了看身后的警察，咧嘴笑道：“我要说供词了，你们没人来记录一下？但丑话说前头，我只说一次，到了警局，我可不会再开口。” 冯信军等人气得差点爆炸，若非还要逮捕这家伙，冯信军都想下令将其打得千疮百孔，太嚣张了，从警多年从未见过如此猖狂的罪犯，在必死无疑的境地下还如此张狂，他们甚至怀疑图盛是不是精神有问题。 鲍钧朝对面招了招手，一名速记员迅速跑来：“鲍队！” 鲍钧嗯了一声：“我问，你记录。” “是！” 第144章 你真觉得案子结束了? 鲍钧轻笑：“基本信息就免了，直接进入正题，为什么要杀这些人？我记得你在洗浴中心的工资不低，虽然你未婚，但于昊谕对你很好，还介绍了几个对象吧？按理说，你的未来应该是很美好的，为何要自毁前程？” 速记员微微愣了下，随后快速写下图盛的基本信息，才转向图盛，等待他的供词。 图盛攥紧了拳头，继而笑道：“正是因为于老板对我太好了，所以我想要为他做些什么。” 接着，图盛像讲故事一样讲述他杀害那些人的原因。 随着网络的发展，短视频的兴起，许多人开始在网上经营自媒体，拍短视频。于昊谕虽然不参与，却特别爱看。 然而，短视频的门槛很低，几乎任何人都能上传视频，导致网上杂乱无章的内容越来越多。 原本这些并无大碍，毕竟懂行的人都明白，那些假装不懂的人即使怎样也还是会装下去。 三个月前的一天，图盛给于昊谕送材料单，进门却发现于昊谕盯着一个视频流泪，直到走到于昊谕面前，于昊谕都没察觉... 图盛也看清了视频内容，原来是一名女主播为了流量，竟在烈士陵园前穿着和服跳起了某岛国的舞蹈。这是什么？这是对先烈的大不敬，是数典忘祖的行为。别说当过兵的于昊谕，就连图盛当时也是怒火中烧。 后来图盛特意调查了那名女主播，发现竟是桐乌市本地人，当下便火冒三丈，亲自找上门要求她下架视频，并向烈士道歉。 原以为女主播认个错也就罢了，没想到女主播不仅毫无悔意，反而对他破口大骂。 更让图盛愤怒的是，当时有几个路人出现，图盛为了让女主播道歉，大声揭露了她的所作所为，但让他万万没想到的是，这些人听了后竟以“行为自由”为由反驳他，还说这是基本人权，一起指责他是“多管闲事”的人。 这一瞬，杜胜怒火中烧，返回住地后，他着手实施自己的筹划，誓要让那些数典忘祖的家伙付出代价，不单让他们死，还要让他们背负罪名而亡，即使到了阴曹地府，也不得安宁。那名女主播即是四位遇害者中的唯一女性，其余三位男性，无一例外，皆是那晚的在场者。 杜胜滔滔不绝了近半个钟头，才把整件事和盘托出，此刻，他已连抽七支烟，将最后一根丢给鲍钧，随即双手一举，笑道：“讲完了，遗憾的是最后一个还没解决，不过也罢了，来吧，把我带走，实话说，这些日子我过得如履薄冰，生怕事情败露，我不是怕自己，是怕给余老板添乱。但现在我知道了，我们的警察是真的为民服务，我也就心安了，至于最后一个，算他命硬，该死的！” 杜胜的一席话落下，警员们面面相觑，性情急躁的江越强险些掏枪再给地上的人补上几发。此刻，他竟觉杜胜的所作所为还不够解气。 江越强的感受并非孤例，其他警员也均陷入沉默，冯信军也不例外，他们对于杜胜的行为，是否管得对，心中满是疑惑。 鲍钧很快给出了答案，只见他动手铐住了杜胜，继而扶起他：“别担心，法律会给你公正的裁决，网络上的事，也会有个说法，走吧。” 杜胜长舒一口气，对着鲍钧露出一丝释然的笑容：“你是个好警察，也希望你能真正整顿好网络上的乱像，不然，对孩子们影响太大了。” 鲍钧应了一声，示意手下将杜胜带离。 与此同时，鲍钧的脑中响起系统的声音：“叮……核心线索确认，体质+1，现金增加60万。” 听到系统的提示，鲍钧愣在当场，眉头紧锁，望向杜胜的方向。 冯信军笑眯眯地走来，搭上鲍钧的肩：“想什么呢？案子不是破了吗？” 鲍钧嘴角抽搐：“你真觉得案子结束了？” 此言一出，众人皆愣，冯信军面色一沉：“包队，难道真凶不是杜胜？” 鲍钧望着地上的受害者，道：“杜胜和案子有关联，但最多算是从犯。穆保新，你带人查清死者的身份，同时，核实杜胜所述的真实性，被害人的所有信息，包括生日，都要收集齐全。” “是！”穆保新领命而去。 冯信军经历了由喜转忧的巨大心理落差，刚才的喜悦瞬间荡然无存，沉声问道：“包队，你的意思是，可能还会有受害者？” 鲍钧先点点头，随即又摇摇头：“现在还不好说，但冯队，还记得我们之前的推论吗？水、土、金三命的受害者都已出现，且围绕洗浴中心形成了一个五行布局，这第四位，不出意外应属火命。若推测成立，你觉得还会不会有凶手继续行动？” “那杜胜为何要主动承担？他难道不清楚这案子的严重性？背黑锅的后果有多惨烈？”冯信军一脸困惑。 “杜胜与凶手的关系非比寻常，这案件或许就是杜胜一手策划，算了，现在只是猜测，先等穆保新的调查结果，万一我们的推测有误呢？另外，冯队，回头仔细查查杜胜的社交圈，特别是他特别在意的人，这可能是破解此案的关键。” “明白，我马上办！” …… 上午十时，警局刑事侦缉队的会议室里。 穆保新将死者的资料置于桌面，向鲍钧点头示意。 鲍钧翻阅资料后，说道：“各位，尽管杜胜承担了所有责任，但此事远非我们想象的那么简单。目前，我们发现了三具尸体，调查发现，三位受害者分别是水命、土命、金命，这位新死者，不出所料，是火命。现在五行只缺木，很明显，我们的推断没错。因此，我有理由相信，真凶仍未落网，杜胜，不过是自愿出来顶包的。” 鲍钧话锋一转，望向冯信军。 冯信军领会其意，起身道：“关于杜胜所述四名受害者之前的行径，经调查，除女性受害者确实在烈士陵园前穿着和服跳舞外，其余三人与她毫无瓜葛，换句话说，杜胜在此处撒了谎。” 第145章 我总有吸引到偶像的地方 说罢，冯信军重新坐下，愈发适应了鲍钧的领导风格。 鲍钧吐出一口长气，沉声道：“经过排查，几乎可以肯定，真凶另有其人，杜胜与真正的凶手之间，存在着我们难以想象的关联，无论是亲情还是其他，都不能否认，这案子还未结束，因此，我命令！” 刷！ 一声令下，所有警员齐刷刷站起，目光聚焦在鲍钧身上。鲍钧缓缓起身，道：“穆保新，即刻组织人力彻底清查杜胜的交际网，找出杜胜最关心的人是谁。 江越强，你继续在洗浴中心蹲守，上次我们打了对方一个措手不及，如今杜胜被捕，凶手很可能继续在那里行动，我们要有备无患。” 鲍钧眼神凝重地望向冯信军：“冯队，你的队伍就守在那最后一站。凶手或许不会在浴池动手，但最终目标肯定逃不过那里。当然，这是我们的底线预测，首要任务仍然是赶在他行凶前逮住他。好了，大家按计划行事，行动！” “收到！”团队应声解散，逐一退出会议室。 鲍钧脑中灵光一闪，忙唤住即将出门的鲁诗莹：“张姐，稍等。” 鲁诗莹先是愣了愣，随即恍然，飞奔至鲍钧跟前，眼中闪烁着激动的光芒：“偶，不对，鲍队，您是在叫我吗？我就知道，我总有吸引到偶像的地方。” 鲍钧一脸茫然：“？？？” 他摆摆头，对门外等候的袁宗志喊道：“袁宗志，进来带你家夫人走吧。” 袁宗志眼睛一亮，赶紧冲进屋，拉起鲁诗莹往外走：“鲍队，不好意思，淼淼有点不舒服，我先带她回去休息。” 鲁诗莹极力睁圆眼睛，拼命挣扎：“放手！偶像叫我呢！袁宗志，啊~我咬你！” 好不容易袁宗志将鲁诗莹拉出会议室，鲍钧揉了揉额角。这时，施梦倩步入室内：“鲍队，还有别的部署吗？” 鲍钧叹了口气：“确实有事，不过先放一边。你先帮穆保新查清图盛的社交圈，这是眼下的突破口。动作越快，凶手就越没机会下手。后面的计划，都是权宜之计。所以，我希望你意识到这事的重要性，去吧！” 施梦倩点头答道：“明白了，鲍队，我们会尽快摸清图盛的所有社交圈子。” 施梦倩离开后，鲍钧起身前往拘留室。 图盛虽已全盘招供，但案件未结，警方还不能将他移交给监狱。 门卫见鲍钧到来，连忙立正敬礼，打开了牢门。 图盛正闭目养神，闻声猛然惊醒，见是鲍钧，一脸错愕：“警官，我都交代清楚了，这次来，是要执行死刑吗？” 鲍钧轻松落座于图盛对面，缓缓道：“金木水火土，五行布局，十字架，祭祀，还是其他什么？” 话音刚落，图盛脸上的平静荡然无存，他竭力想恢复常态，却怎么也平静不下。他认为计划天衣无缝，每个现场都没留下关联，为何会被识破？ 鲍钧吐了口气：“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你比那些在烈士陵园直播跳舞的更可恶，没有任何人可以轻贱生命，你也不是什么救世主。 你究竟意图何在？ 还是……你希望通过这种方式改变什么？” 砰！图盛倒在床上，紧闭双眼，不再言语。 鲍钧见状也无意多言，径直走到他面前：“以为不说话就能万事大吉？你太小看了警方的力量。 我们随时都能挖出你所有的过往。你现在拖延时间，只是稍微增加我们的工作量罢了。” “你……”图盛蓦然睁开眼。 就在这瞬息，鲍钧施展了催眠术，图盛的眼神顿时变得迷茫。 确认图盛完全陷入催眠状态，鲍钧才问：“说吧，真凶是谁？” “图梦香！” 鲍钧一听这名字便解除了催眠。这里是拘留室，有监控，他还未打算公开自己的催眠技能，故作保留。 仅凭这个名字已足够。 回到办公区，穆保新已整理出图盛的社交简况。 鲍钧接过名单，一眼锁定“图梦香”，但看到图梦香的备注时，愣住了。她是于昊谕背后的大股东，这信息耐人寻味。 沉思片刻，鲍钧抬头问：“为何会出现图梦香？她与图盛有何瓜葛？” “图梦香是图盛的表姐，从小抚养图盛长大，对他来说，图梦香如同母亲一般。头儿，会不会问题出在图梦香身上？” 表姐和表弟？ 鲍钧进一步查看了图梦香的资料。 图梦香，十五年前迫使桐乌市方华商城老板离婚，以第三者的身份上位，随后展现出非凡的管理才能，在不足五年的时间里使商城业绩翻了两番，并在桐乌市开设了四家分店。不久，老板干脆将商城的经营权全权授予图梦香。十年间，图梦香将方华商城扩展到周边六市，拥有三十多家连锁店，市值超三十亿。 图梦香与现任丈夫关系和睦，育有一子，遗憾的是，三年前孩子被诊断患有骨髓癌，巨额治疗未果。更令图梦香心痛的是，丈夫因一次意外失去了生育能力。 说来也是寻常，可问题在于，她丈夫前任留下的俩小子正虎视眈眈，一旦她儿子这病情无解，这些年她咬牙挣来的家业，眨眼间就成了别人的盘中餐，还是白得的那种。 到了这份上，鲍钧算是把事理给摸透了。下一步，便是请这位图梦香女士回局里坐坐，一问便知。 心思至此，鲍钧挥手示意：“穆保新，发份协助调查的通知给图梦香，让她来局里一趟。” 穆保新立正敬礼，随即转身离场。 鲍钧又转头冲施梦倩喊道：“施梦倩，你去申请个搜查令，动作快点，拿到手就给冯队送过去，让他去搜查图梦香的住处。” “收到！”施梦倩行了个礼，飞也似的奔了出去。 两小时后，会议室里。 图梦香坐得端庄，眉宇间却难掩愁容，望着鲍钧说：“警察同志，我那边事儿还一堆呢，把我叫回来就说协助调查，请问，我究竟干了啥需要调查的事？你们知道这样我可以投诉的吧？” 第146章 他涉嫌杀人 鲍钧淡然相对：“图盛是你表弟吧？” 图梦香眼神闪烁：“没错，他怎么了？” “他涉嫌杀人！” “什么？不可能，他绝不会干那种事，你们肯定搞错了！警官，我警告你，没证据的话别乱说话，不然我完全有权告你们！”图梦香急了，脸因激动而涨得通红。 鲍钧冷笑一声，靠向椅背：“是啊，他怎会杀人？他没有理由这么做。图女士，那你能不能解释，为何他明明没杀人，却硬要一人承担所有？” 说着，鲍钧身体微向前倾，逼近图梦香：“你说，那个人对他有多重要，才能让他甘愿背负骂名赴死，也不愿供出对方呢？” 图梦香全身一颤，愣坐在椅子上，转向鲍钧：“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你真不知道？”鲍钧嘴角含笑，却不达眼底，“据我们调查，图盛没什么亲人，可以说你是他唯一的亲人了。” “你们怀疑我，是那个凶手？”图梦香怒目圆睁。 鲍钧起身：“我没这么说，但我们警方不会放过任何线索。而你，眼下是唯一能让他自愿扛下一切的人，所以我们有理由怀疑你的一切，包括将你列为嫌疑人。所以，图女士，如果你了解什么情况，希望你能配合我们。如果真是你做的，也请你坦白，毕竟你表弟的人生才刚刚开始，不该为别人牺牲自己，你觉得呢？” 嘭！ 图梦香瘫坐在椅中，脸上交织着哭笑不得的神情，突然吼道：“你们凭什么怀疑我？我没干过违法的事，我表弟也不会，你们肯定是搞错了，绝对是！” 话音未落，冯信军匆匆进门：“鲍队，我们在图梦香别墅地下室找到了用福尔马林保存的受害者的遗失部位，案子可以结了！” 轰隆…… 闻此言，图梦香如遭雷击，猛然站起，愤怒咆哮：“你们趁我不在私闯民宅？凭什么？我要投诉！” “上铐！”鲍钧脸色一沉，几名警察迅速上前，将图梦香的双手反扣，戴上手铐。 图梦香仍在挣扎，鲍钧冷笑走近，沉声说：“就为了给你儿子祈福，你竟无视四条人命，不对，若是我们再晚一点，第五位受害者也会出现吧？什么五行阵？你从哪听来的这套胡言乱语？有病就治，治不好就照顾你丈夫，拿别人的生命当儿戏，这是对法律的蔑视，对生命的践踏，带走！” “我没做，人不是我杀的，你们一定弄错了，这是冤枉，会有报应的！”图梦香被带走，她也成了鲍钧从警以来遇到的最激烈的抵抗者。可犯罪就是犯罪，那些遗失的尸体部分就是铁证，再多辩解也是徒劳！ 沉默片刻，鲍钧望向冯信军：“除了尸体，还找到别的东西了吗？” 冯信军点头，从口袋掏出一张画有图案的纸递给鲍钧：“图梦香的动机应该就在这上面了。” 鲍钧接过纸，五行续命阵？ 只一眼，鲍钧便将纸放于桌上，说：“看样子，图梦香背后还有人，想出这馊主意的也得揪出来。虽然人不是他杀的，但教唆杀人罪名也逃不掉，这事儿就交给你了，冯队。” 冯信军笑着点头：“放心，事情到了这个地步，如果我们还抓不住那家伙，那就真是吃干饭的了。” 说到这里，冯信军忽又道：“时候不早了，你从昨天到现在都没休息好，案子基本结束了，你也赶紧去休息一下吧。” 这一次，鲍钧没多言，正如冯信军所言，事已至此，他再待下去也无甚助益，倒不如回家好好歇息一番。 不过一刻钟，鲍钧步出了公安局大门，恰在他迈出那一步时，脑中响起了系统的提示音： “叮！确认真凶落网，体质提升1点，奖励现金一千万。” …… 乘着鲍钧先前的破冰之举，冯信军他们进展神速，面对确凿无疑的证据，图梦香很快缴械投降，不仅全盘托出了犯罪动机和过程，还将背后的“智囊”供出，令人惊讶的是，这个幕后军师竟是位年逾八旬的老江湖骗子。 当古清贤带人将其捕获时，这位老骗子仍在天桥下悠然自得地为人算卦，仿佛对自己给图梦香的计谋所带来的后果浑然不觉。 那天傍晚，鲍钧悠悠醒来。 梳洗进食后，他重返公安局，未曾料想，刚进门便见众人正热火朝天地布置场地，个个面露兴奋，整个侦查队宛若节日庆典现场。 见鲍钧到来，冯信军快步迎上，说：“你醒了？正好，我正打算派人去请你呢。” “这是要干啥？” “案子结了，凶手也已移交给司法部门，上级特批了一万块经费让我们庆祝一下，不过你也知道，这点钱分到每个人头上，出去吃也吃不痛快，干脆就在局里简单搞个庆功宴得了。对了，蒋月强和穆保新呢？他们还在休息？” 望着语速飞快的冯信军，鲍钧忍俊不禁：“行，我给他们打电话，叫他们赶紧来，正好，今晚庆祝一下，明早我们就该启程回去了。” 这话一出，冯信军的情绪瞬间低落，半晌，他重重叹口气，搭着鲍钧的肩：“说实话，我以前是不太服你，但经过这次案子，我真的想请你来当我们侦查队队长，怎么样？考虑换个环境不？” 鲍钧嘴角一抽，没好气地瞪了冯信军一眼：“我老婆还在安宁呢，你以为我会留下？得了，看来今天这饭不好吃，我还是先撤吧，免得节外生枝。” 冯信军一脸懵：“啥？” 哎呀，你这是得多不信任我们才这么说？ 不论冯信军等人如何反应，次日，鲍钧一行三人还是踏上了归途。 与此同时，在安宁，吕微微正面临着人生中最为关键的一次考验！ 安宁城内。 一座住宅楼内，十几个警察将一间屋围得水泄不通，整层楼都被警戒线封锁。 屋内，汪华建带领小组成员逐一排查。客厅地板上，一名二十多岁的女子胸口插着一把水果刀，双目圆睁，瞳孔扩散，尸体上已显现出尸斑。 第147章 不必过分谦虚 吕微微蹲在死者面前，仔细检查。 没错，这是她首次独立执行外勤任务，徐涵和齐雨欣被分配到了第二、第三小组，第四组的法医是新招的，当然，遇到棘手问题，徐涵仍会伸出援手，但在那之前，所有工作都将由吕微微独自承担。 这是吕微微初次独挑大梁，故而她异常认真，除了性格使然，更重要的是她不愿成为鲍钧的累赘，她渴望成为鲍钧坚实的后盾，唯有如此，她方能随时随地伴鲍钧左右。 一个看似简单实则艰巨的目标，但吕微微从未萌生退意。 半小时后，汪华建从卧室走出，问道：“有发现吗？” 吕微微细致地从死者指甲缝里挑出一根细如发丝的肉丝，放入证物袋，这才起身汇报：“死者死亡时间约为五小时，即今日凌晨一点半至两点半之间，致命原因是胸口的水果刀，直接穿透心脏，当场死亡。 死者表情交织着愤怒与绝望，可见，凶手应是死者熟人，否则死者脸上应有困惑或迷茫之色。 依据现场痕迹，基本可以判定，死者生前曾与凶手搏斗。刚才，我在死者指甲中提取到了不属于死者的肉屑，因此……只要找到这些肉屑的主人，这个案件几乎就能结案了。” 汪华建眼前一亮，露出赞许之色，向吕微微竖起大拇指：“微微，你的进步超乎所有人想象，我相信，队长知道了也会很高兴的。” 吕微微脸颊微红，摆手道：“哪里，主要这次现场比较简单，我才能顺利完成，我还需要学习的地方还有很多。” “好啦，成绩就是成绩，不必过分谦虚！”汪华建笑着摆摆手，转头吩咐：“收齐所有证据，把尸体带回局里，收队！” “是！” …… 临近午时，鲍钧三人回到安宁市公安局，刚踏入侦查队，便见吕栋正夸奖吕微微，脸上闪过一丝疑惑，朝蒋月强和穆保新挥挥手，走上前去。吕栋见到鲍钧，愣了愣，旋即微笑道：“忙完了？” 鲍钧一点头，吕微微眨眼间就扑进他怀里，小脸在他胸前磨蹭，可突然像意识到啥，脸腾地红了，推了鲍钧一把，飞快逃离了刑侦队。 这下鲍钧更迷糊了，纳闷地说：“咋回事？我不在那几天又出啥事了？不应该啊……” 吕栋瞧着鲍钧一脸茫然，忍不住笑出声，搭上他的肩，道：“你不知道吧？今早收到报警，在同方小区发现女性死者一名。 微微这次独挑大梁外出调查，靠她的验尸结果，我们四个钟头内就逮住了凶手，刚刚全招了。这次微微是头功，惊不惊喜？意不意外？” “？？？”鲍钧猛地晃了晃脑袋，随即笑开了：“这是喜事？不成，这丫头竟敢逗我，得找她去。对了，桐乌市的报告应该快到了，你先接应着，我下午可能得请个假。” 吕栋：“……” 这下吕栋被鲍钧这一波操作整得晕头转向，见过任性的，鲍钧这级别的任性他还真没辙。也没办法，谁叫鲍钧的能耐摆在那儿呢？ 再说，桐乌市那档子事这边也是门清，这案子一破，鲍钧头上又得多添一份军功章。 说实在的，现在鲍钧在市局的地位，除了局长卢兴平，其他人，连带着几位副局长，见了他也都自动矮半截。 这无关职位高低，纯粹是实力和功勋的碾压。 法医科里，吕微微跑进来，趴到桌上，脸红红的，却挂着甜丝丝的笑。 一旁，徐涵、齐雨欣和新来的法医秦梅面面相觑。 正打算过去打听情况，鲍钧大步流星闯了进来，悄悄给徐涵她们比了个手势，然后轻手轻脚来到吕微微背后，突然抱住她：“见我就跑？咋啦？不想认我了？” 吕微微惊叫一声，旋即闻到鲍钧的气息，气鼓鼓转过身：“才不是，就想给你个惊喜嘛，谁让你这么快回来，打乱我的计划了。” 鲍钧乐呵呵地捏了捏她嫩嫩的脸蛋：“你啊，还惊喜呢，你安好就是最大的惊喜。况且这成绩不小，高兴才是，有啥不好意思的？” 鲍钧转向徐涵：“徐姐，谢谢你。” 徐涵翻了个白眼：“别，真要谢我，以后少在我跟前撒狗粮就成了。咱这儿四个人，就你俩不是单身狗，这么秀，考虑过我们三的感受不？” 齐雨欣和秦梅连连点头，特别是秦梅，首次近距离接触这位传说中的神奇男子。 在秦梅心中，鲍钧必然是个异常成熟稳重的年轻人，不然不可能在十八岁就屡立战功，包括两次二等功、一次一等功，还以十八岁之龄成为二级警督、市局刑侦队长，这些全非普通人能想象。可她没想到，鲍钧竟如此平易近人，嗯……如果不撒狗粮就更好了。 她不由得有点羡慕吕微微，能找到这么优秀的男朋友，尽管吕微微本身也很出色。 鲍钧苦笑点头：“好吧，以后有事我让人叫微微出去，这样行了吧？不过谢还是要谢的，要不……今天中午我请徐姐你们吃顿饭？微微以后还要跟你学不少东西呢。” “吃饭就算了，我现在最想的是永远别见你们腻歪。啧啧，吃饭都不知道是吃饭还是吃狗粮，快，你们俩要么一块走，要么走一个。” 徐涵满脸无奈地对鲍钧说，语气满是幽怨，可见对鲍钧和吕微微秀恩爱的不满。 虽能理解，毕竟徐涵已经二十七，还单身，但看徐涵的样子，鲍钧还是忍俊不禁。 “那行，饭就不吃了，我下午请假，岳父岳母来还没好好陪他们，下午没事，带他们出去转转。” 鲍钧轻轻拍了拍吕微微的肩，往外走去。 吕微微愣了愣，忙向徐涵连作几个揖，看得徐涵直翻白眼：“赶紧滚蛋，明天早点回来，报告还得你写。” 吕微微跑到徐涵面前，紧紧抱了她一下：“徐姐万岁，报告写好了，我去给教导员，徐姐明天见！” 人已远去，留下三人面面相觑，各怀心事。 第148章 哪还有半点气可生? 齐雨欣一脸苦涩，叹气道：“姐，我得找对象了，再这样下去我怕自己要崩溃。” 秦梅连连点头，随声附和：“对对，徐姐，我也得快点找对象了，不然这日子真没法过了。” 徐涵嘴角抽搐：“你以为我不想？工作怎么办？再者说，头儿这么优秀，你们确定找了对象就能躲过微微的狗粮攻击？” 哎哟喂！ 此言一出，齐雨欣和秦梅愣住了，不是别的，而是发现徐涵这话竟无从反驳！ 许久，两人无奈地叹了口气，对视一眼，各自回座位，唉声叹气起来。 徐涵露出似笑非笑的表情，摇了摇头，走出法医科。她也有报告要交，眼见快下班了，尽管刚被撒了狗粮，但饭还得吃不是…… 从警察局出来，小两口直奔家门，拉着老两口外出享受了一顿平静的家乡风味大餐。 哎~说实在的，主要还是吕微微打的小算盘，想省点银子。老两口对女儿这点小心思明镜似的，除了翻白眼，也懒得啰嗦了。这哪里是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简直是想把他俩也打包送到鲍家的节奏嘛！ 老两口虽然嘴上抱怨了几句，但心里哪会真生气，他们最大的愿望就是唯一的宝贝吕微微幸福，眼瞅着吕微微和鲍钧感情好得蜜里调油，他们心里美滋滋的，哪还有半点气可生？ 午餐过后，鲍钧提议带大家在附近转转。安宁虽是个二线城市，但风景名胜可不少，关键是很多景点都在市区内。 下午两点，车稳稳地停在了临湖公园的停车场，四人踱步到安宁最大的天然湖畔，鲍钧笑眯眯地说：“叔叔，咱们来个钓鱼大赛怎么样？这里的鱼全野生，交点管理费就能钓一天，钓到的鱼都归自己。” 吕爸爸一听，眼睛一亮：“你带装备了？” 鲍钧乐呵呵地折回车里，从后备箱取出两套钓具。吕爸爸还没开口，吕微微已经是一脸茫然：“等等，这些啥时候买的？我咋不知道？” 鲍钧递给吕爸爸一套钓具，笑道：“上回从海边回来的路上买的，那时心里挺乱，寻思着钓鱼能平复心情，结果一直没机会用上。” 吕微微闻言，身子一颤，凑近鲍钧，挽住他的胳膊：“那次很危险吧？” 鲍钧轻轻点了点她的额头：“危险啥？不是说了嘛，能让我不安的人还没出生呢。微微，你先陪妈妈四处逛逛，我和叔叔这边钓鱼哈。” 吕微微刚要开口，就被吕妈妈一把推开，她眼神发亮地看着鲍钧：“你刚刚说什么？” 鲍钧一脸懵：“嗯？？？” 哎呀，一不小心说漏嘴了，可这也难怪，他在家跟吕微微提起二老时就是这么叫的，习惯成自然了。 见吕妈妈期待的小眼神，鲍钧嘴角抽搐：“额…妈？” “哎！好孩子，嘿嘿，老头子，听见没？咱女婿改口啦！”吕妈妈像孩子一样兴奋，跑到吕爸爸身边炫耀起来：“听见没？小钧叫我妈了，羡慕不羡慕？” 吕爸爸那叫一个酸，连钓具都顾不上整理，直愣愣盯着鲍钧，那眼神仿佛在说：“小子，给个满意答复，不然有你好受的。” 吕微微眨眨眼，觉得好笑，在旁看好戏。毕竟这是好事，她才不拦着呢，只是这时间点不对，不然她肯定起哄。 鲍钧无奈地苦笑：“爸！” “嗯！”吕爸爸傲娇地仰起头，一脸不屑地瞥了吕妈妈一眼。 可他得意还没过三秒，耳朵就被揪住了：“啥意思？看不起我？好你个老不死的，今天不教训教训你我就不姓…” “嘶~”吕爸爸痛得倒吸一口冷气，“停停停，我哪敢啊？不敢，真不敢。” “哼，这还差不多，小钧改口的钱赶紧掏出来，别告诉我你没带，我可瞧见你揣着银行卡了。” 吕爸爸目瞪口呆，瞅了瞅好奇的吕微微和鲍钧，小声嘀咕：“那不是咱们给他们预备的过年红包吗？你现在拿出来，过年咋办？” “转账啊，还能咋办？难不成让女婿白改口？”吕妈妈不依不饶地瞪着他。 吕爸爸想了想，好像也有道理，于是掏出银行卡，走到鲍钧面前，握着他的手把卡递过去：“女婿啊，既然改口了，以后咱们就是一家子了。 这点心意，不多，一百万，原是打算过年给你们的红包，不过今天高兴，先拿去花，过年再给你们更大的。” 鲍钧正想客气几句，吕微微却噘着嘴说：“嘁~才一百万，小气！” “……”三个人集体石化，六只眼睛齐刷刷地看向吕微微。 突然，不远处的湖面上传来惊呼：“哎呀，有人落水了，快救人！” 声音刚落，鲍钧几乎同时冲了出去。吕爸爸、吕妈妈和吕微微这时才反应过来，回头时，只见鲍钧已飞奔至离落水者不到五十米的地方… 岸边，一位身材略显富态的男子，连衣服也没脱便“扑通”一声跳进水里，迅速摆动双臂，朝落水的方向奋力游去。 这突如其来的一幕，让老两口和吕微微心头猛地一震。要知道，眼下正值隆冬腊月，气温低得让人直打哆嗦，安宁虽处南方，但这会儿也仅有个位数的温度，最低时还得往零下数。 这样的天气，冷水拍脸都冻得够呛，更别说穿着衣服就往水里跳了。 救人是急事，可救上来再到家换衣，这一路上的寒风，对谁都是严峻考验，一不小心可能就有生命危险。 岸上，又聚拢了十几个人，有的递竹竿，有的扔游泳圈，平日里见惯了世间冷暖的吕微微，此刻肩头的责任感愈发沉重起来。 没错，他们努力破案，惩治恶人，不就是为了守护这份温暖和美好吗？ 此时，鲍钧也赶到了落水点，一个猛子扎进水里，比其他人更快地靠近了落水者，一把抓住他就往回游。 然而，在他接近那位胖子时，只见胖子因放松下来，腿部竟突然抽筋，脸色霎时涨得通红。 鲍钧意识到情况不妙，当即一手拖着落水者，另一手伸向胖子。 第149章 以后的生日，有我陪你过 胖子急切道：“别管我，就是抽筋，一会儿就好，先救她上去，快！” 鲍钧动作一顿，这段时间跟着吕微微看过的英雄事迹不少，但亲眼所见还是头一遭。做警察的他对“平民英雄”四个字只有敬意，却未曾有过这般触动。这并非他铁石心肠，而是他习惯了冷静，善于控制情绪，时刻保持最佳状态。 但现在，鲍钧不得不承认，这位胖子的行为深深打动了他。如果是夏天下水，抽筋不算大事，可寒冬腊月，冰冷的湖水只会加剧抽筋的程度，而非缓解。 ...... 离岸边约莫十五米，鲍钧虽勇，到底血肉之躯，加上之前的施救已消耗了不少体力，若返回再去救胖子，变数太多。 于是，他一把抓过胖子的肩膀：“少废话，试试动动脚，我借你力，一块儿游回去，加把劲！” 望着鲍钧坚定的眼神，胖子咧嘴一笑：“成！” 可话音未落，一阵刺骨的寒冷让他倒吸一口凉气，痛感骤增，整条腿仿佛都不是自己的了。 被感动的何止鲍钧？岸上每一个参与救援的人，无不动容，泪水不由自主地滑落，带着咸味，却又异常温暖。 岸上传来阵阵鼓励：“你们都是好样的，加油！” “坚持住，快到了！竹竿，快把竹竿递过去啊！” “抓紧竹竿，我们拉你上来！” 这些话语如同暖流，直入鲍钧和胖子心田，胖子仿佛被注入了力量，咬紧牙关，怒吼一声，伸手抓住了附近的竹竿：“拉！” 众人齐心协力，很快三人就被拖上了岸。胖子看到女孩安然无恙，脸上露出了欣慰的笑容，随后眼皮一翻，晕了过去。 鲍钧深吸几口气，望着紧急护理女孩和拨打急救电话的人们，嘴角泛起一丝微笑，悄悄离开人群，拉着吕微微和老两口往外走去。 尽管今日计划被打乱，但无论是对鲍钧还是吕微微一家而言，这次经历意义非凡。 特别是老两口，望向鲍钧的眼神更加温柔，充满疼爱。 或许是春节的氛围让一切罪恶都暂时退场，鲍钧和吕微微过了个平静的年。直到初二送走老两口，两人在家休整几天后才返回警局。 鲍钧回到局里，惊讶地发现同事们正热络地讨论关于他的事。重点不在于讨论什么，而是大家都在筹划十天后鲍钧的生日。 是的，鲍钧生在元宵之夜，正月十五的晚上十一点五十五分，一个本该团圆的时刻。多年以来，因生日与这个团圆的节日重合，而他又总是一个人，鲍钧对生日总是有意回避，甚至逐渐淡忘了这一天的存在。 如今，被同事们提前提及，鲍钧发现自己竟不再感到那份以往的孤寂。 吕微微初时不解鲍钧为何驻足，随即恍然大悟，眼含深情地说：“老公，放心，以后的生日，有我陪你过。” 鲍钧笑着点点头，正准备和周围的人打个照面，就见主管卢兴平火急火燎地从楼上冲下来：“鲍钧来了没？人在哪儿呢？” “……”众人顿时哑火，一脸茫然地望着卢兴平。 鲍钧一头雾水地抬起头，心里犯嘀咕，这是掐准了他今天会现身，还是怎么着？ 吐槽归吐槽，鲍钧还是三步并两步走过去，说：“主管大人，我在这儿呢。” 卢兴平松了口气：“你这家伙，别人都初二就来上班了，你非要拖到初五，行啊你，挺有个性啊？不过好在你今天来了，不然你这顿训可是逃不掉的。” 这话一出，鲍钧脑袋里的问号更大了：“哎，主管，你到底什么意思啊？这不还没啥事吗？” 卢兴平眼睛一翻：“你去瞧瞧，全中国的警察局，谁像你这么随性？得了，你能力强，立功多，我就不跟你计较了，走吧！” 鲍钧：“……” 似乎自己确实有点玩过头了？ 但改变是不可能改变的，他能保证有案子时以最快的速度破案，可该休息的时候，他也绝不亏待自己。 跟在卢兴平后面进了办公室，鲍钧才发现里头还有另一个人，一个留着短发、看起来三十出头的女人，最重要的是，她肩上扛着一级警督的徽章，和卢兴平平级。 “辛队长，这位就是鲍钧。”卢兴平把鲍钧往前一推，接着说，“鲍钧，这位是从京城总局来的刑警队长辛蕊，这次是有事找你帮忙的。” 鲍钧恍然大悟，几步跨上前去，伸出手：“辛队长，你好。” “鲍队长，你的大名我也早有所闻，这次特意过来，是因为听说了不少你的辉煌战绩，所以专门来求助的。”辛蕊微笑着与鲍钧握手，说道。 鲍钧点点头：“辛队长有什么需要我做的，尽管说，只要能帮得上忙的，我一定不含糊。” 辛蕊没言语，却瞥了一眼卢兴平。 看懂了辛蕊的意思，卢兴平心中暗自叫好，迅速起身，说：“我先回避，你们有什么事尽管谈，谈完了我再进来。” 鲍钧：“……” 而辛蕊则显得十分镇定，等卢兴平关上门后，她从随身携带的包里取出一份文件递给鲍钧：“从年前腊月二十七开始，京城开阳区接连发生年轻女性莫名失踪案件，尽管我们迅速介入，但目前仍无线索，只是怀疑这些失踪可能与某些跨国贩卖妇女的团伙有关。最可恶的是，到昨天为止，失踪人数已经增加到七人。” 鲍钧猛地抬头：“七人？” 别小看了这数字，那是七条鲜活的生命，七个正值花季的女孩。面对人命，哪怕只有一个，也是大案，更别提七个人了。 “人命关天，命案必破”，这句话正是如此含义，因为他们深知，每一条生命都值得他们全力以赴去守护，即使牺牲自我也在所不惜！ 辛蕊点点头：“我们连续调查了六天，虽有少许线索，但每次都在关键时刻断掉。 因此，至今仍未找到这些失踪女孩的踪迹。 至于鲍队长，是由一位老领导推荐的，加之鲍队长在警界声名鹊起，所以我专程请你去京城，帮助我们彻底查清此案。” 第150章 我要跟你抢人 鲍钧微微蹙眉，坦白说，这种失踪案件他还没接触过，而且他很清楚，相比凶杀案，失踪案要难解得多，最关键的是缺少线索。 如果犯罪分子稍微谨慎些，警方往往只能束手无策，这也是许多人贩子能逍遥法外多年的原因——太难抓了。 虽然困难重重，鲍钧却不是遇到难题就退缩的人。因此，粗略浏览过案卷后，他答应道：“好，我们何时动身？” 辛蕊终于展露笑颜：“时间紧迫，如果鲍队长这边没有其他安排，我们现在就可以出发。” “行，我跟我女朋友交代一声，咱俩立刻动身。”说完，鲍钧转身向门外走去。 辛蕊微微一愣：“早就听说鲍队长和女友情深意笃，看来真是名不虚传，老实说，我都羡慕得紧。” 鲍钧笑着摆摆手，大步流星地离开了办公室。 鲍钧走后，卢兴平近前，辛蕊直接递给他一份借调文件：“卢局，这是经过我们局长批准的借调令，鲍队长已经同意了，还请卢局帮着办下手续。” 卢兴平愣了一下，笑道：“没问题，鲍钧本就是特勤组组长，职责之一就是协助各地警局解决棘手案件，借调不借调的也就那么回事，手续我会批，但我希望你们能保障鲍钧的安全……” 辛蕊举手敬礼：“卢局放心，鲍队长的安全问题我们一定保障。” 同一时刻。 鲍钧找到了吕微微，将事情的来龙去脉讲了一遍。 听完，吕微微脸上明显掠过一丝失落。鲍钧已经离家两次了，这才刚过完年，又要出门，而且是去处理公认的棘手人口失踪案件，不知要在那边待多久。想到这儿，吕微微心里感到一阵空荡荡的。 吕薇薇不是那爱无理取闹的姑娘，她只消沉了一会儿，旋即笑着拥住了包峻：“早些回来，我这儿等你呢！” 包峻笑着应声，额头轻触吕薇薇的：“放心，我不会有事的，而且我保证生日之前到家，这可是咱俩一起后的首个生日，也是我这辈子最期盼的一个，说什么都不会错过。” “嗯，一切交给我，到时候让你大吃一惊！”吕薇薇强压下心中的不舍，推了包峻一把，道：“快走吧，别让人久候，案子要紧。” 包峻眨眨眼，笑道：“对我来说，你比案子重要多了。” 说罢，包峻迅速转身离开，小情侣分别的那份依依不舍，哪里需要那么多仪式感。 吕薇薇虽觉得包峻这话在警局里显得不伦不类，却不自觉笑出声，环视一圈见无人注意，这才舒了口气。 正要投入工作，燕蓝菊不知从哪冒出来，模仿道：“你才是我的首位，案子排第二！” 秦梅一脸花痴样，羡慕道：“哇，好浪漫！微微，我决定了，要跟你抢人！” 吕薇薇笑得前俯后仰，半玩笑半认真地扬手佯装要打：“你俩给我站住，看我怎么治你们！” 十分钟后，一辆京字号警车呼啸而出，直奔高速公路。 与此同时，京都市刑警大队内。 副队长于洪放下电话，脸色越来越难看，咬牙切齿：“该死！” 此言一出，所有人的视线集中过来。 于洪深吸一口气，沉声说：“刚接到报警，又一女孩失踪，昨晚深夜大约十一点，曲亮，你带两个人去现场，先了解情况。” “是！”一名年轻三级警司应声而起，带着两名二级警员出了门…… 包峻和辛蕊深夜十一点半回到京都市刑警大队时，那里依旧灯火通明，众人忙碌，不时有怒吼传来，偌大的办公室仿佛成了菜市场，每个警员脸上都挂着沉重。 目睹这一切，包峻神情也凝重起来。京都市的刑侦力量在全国首屈一指，这里的刑警全是精英，毕竟他们守护的是首都的安全。如今，为了一桩案件如此焦躁失态，足见这案件之棘手，即使他有“外挂”，也无十足把握能破案。 突然，一刑警看见门口的辛蕊，立即挺直身子喊道：“头儿，您回来了？” 顿时，所有人的目光汇聚在二人身上。 辛蕊点点头，先进门道：“各位，这位是近期闻名全国的特别行动组包队长，大家欢迎。” 包峻摆手道：“客套话就免了，看大家这么忙，想必案子有新进展，先谈谈案子，早日破案就能多救一个女孩。” 辛蕊似笑非笑地望向包峻：“确定不是为了早点儿回家陪女友？” 包峻一脸疑惑：“？？？” 天啊，辛队，原来你是这样的人，你不知道我现在最需要的是权威感吗？你让我接下来怎么指挥工作？ 这时，于洪走出，向包峻伸手：“你好，包队，我是京都市刑警队副队长于洪，接下来靠你了。” 包峻哭笑不得地握手回应：“共同努力吧，各位都是经验丰富，这类失踪案我也是初次接触，如有不当之处，请各位随时指正，我也好学习经验。” 包峻的谦逊令在场所有人好感度骤升，毕竟一起失踪案他们都未能解决，已是一大耻辱。如今虽不得已搬救兵，但这不妨碍他们对援军的猜疑和戒备。 于洪露出笑容，领着包峻往办公区走去：“今下午接到报案，昨晚同一时间又有女孩失踪，这已是近十天来的第八起，上级高度关注，网络舆论也不乐观，我们压力山大，包队，接下来就看你的了。” 包峻深吸一口气，调整情绪道：“受害者的身份背景都调查清楚了吗？失踪地点是否集中？有无大致区域？还有，我们考虑过诱饵行动吗？” 于洪眼睛一亮：“所有失踪者信息已记录在案，失踪地点确实集中，除一人在学校门口失踪外，其余均在夜店门外失去联络，故我们推测犯罪分子的目标可能是这些夜店。 至于诱饵行动，我们尝试过，遗憾的是连续蹲守三天未果，更气人的是，我们刚撤人，新案就发生了，像是有人在暗中监视，使我们非常被动。” 第151章 碰到谁算谁倒霉? 鲍钧的目光落在辛蕊身上，辛蕊轻轻一点头：“没错，我把人都撤回来后才去接的你。” 鲍钧坐下来，眉头紧锁成一团。这起案件已超出他的预料，最棘手的是，案卷里找不到任何有价值的线索。 这意味着犯罪团伙的行径纯属随机，想从失踪者通讯录中寻找突破口几乎成了奢望。 更让人头疼的是，对方行事干净利落，警方至今还未能破解他们如何不留痕迹地带走人。 半个多小时后，鲍钧终于放下案卷，站起身：“有没有失踪者失踪地点的分布图？” “有！”于洪应声，举手示意。 不久，一名年轻的二级警官拿着地图匆匆跑来，将它摊在鲍钧面前。 地图上标示了每个失踪者的最后出现位置，令人惊讶的是，八个失踪者分别位于城市东西南北四个方向的五个娱乐场所，还有一个在一所学校门口。 这五个地方相互间最短的距离也有大约十公里，最远超过了三十公里，即使是离学校最近的娱乐场所也有近八公里之遥。 毫无规律？碰到谁算谁倒霉？ 鲍钧感到脑子像要炸裂，随即把地图收回，重拾案卷。 这次，他专注于分析八个失踪者的背景。据案卷记录，这八个失踪者最大不过二十岁，是一名大二学生，最小的刚满十八，今年刚入学。显然，这个犯罪组织的目标直指在校大学生。 问题来了，他们是如何精准定位这些大学生的？ 想到这儿，鲍钧直接抬头问：“这些女孩的信息你们确认都查清楚了？比如她们的社交圈、好友圈之类的？” 于洪面色微变：“鲍队，您这是怀疑我们工作不力？” 这话一出，辛蕊立刻沉下脸：“于洪，注意你的言辞！” 于洪嘴角抽搐，不情愿地说：“是的，我们都调查过了，没发现问题。” 鲍钧没有理会于洪的情绪变化，得到答案后，他重坐下，轻敲桌面：“我很疑惑，如果这个犯罪组织真的随机作案，谁能解释他们如何如此精确地识别每个失踪者？八个人全是学生，无一辍学，甚至连年龄都能掐得这么准，说里面没有问题，我是不信的。” 于洪身体一颤：“但我们确实查了，她们的社交圈干净得很。” 鲍钧微微颔首：“我没质疑你们的能力，只是现在有些疑虑。我们是团队，共同探讨，我希望保持专业态度，首要任务是破案，而非内耗。” 室内一片沉寂，特别是于洪，僵立半晌才缓过神，对鲍钧微微鞠躬：“对不起，鲍队，是我失态了，不会有下次。” 鲍钧轻轻回应，接着说：“好的，回到案件，既然现在毫无头绪，不妨换个思路，能否找到新的突破口？” 辛蕊猛地起身，目光炯炯望着鲍钧：“你是不是有什么想法了？” 鲍钧吐了口气：“我们有几个疑问：首先，这些失踪者的身份，从大一到大二，目标选择精确无误，若说没人提供信息，我是不信的。其次，犯罪分子看似随意行动，但如果事先没有确定位置，怎能瞬间无痕带走人？这是否意味着他们一直在目标常去的地方蹲点？这样一来，问题又回到了起点，是谁给犯罪分子传递信息？又为何对她们的信息了如指掌？ 最后，这些女孩在案卷中的形象都是乖乖女，为什么会去夜店？是自愿还是受人怂恿？她们去的夜店，是随机挑选还是事先安排好的？” 这一连串问题像连珠炮，让在场所有人一时语塞。 辛蕊最先回过神，高声说：“都愣着干嘛？没听见鲍队的话吗？现在开始，列出这些问题，逐一调查，明早之前，我要所有答案！” “是！”困扰多日的案件因鲍钧的新视角被强行撕开一角，虽然尚无线索，但每个人都有预感，顺着这条线查，会有重大突破。 能不能破案尚不可知，但他们相信绝不会空手而归。 至此，他们亲身体验了这位一级功勋特勤队长的实力，强横无比！ 次日清晨六点半，辛蕊拎着几包方便面走进来，将它们一一摆放在桌上，望向正埋头研究案卷的鲍钧。 鲍钧看上去完全不受熬夜影响，精神抖擞，这让辛蕊心底暗暗称奇。一整夜，他几乎不曾合眼，还不忘指挥调度其他队员，这份精力旺盛得让人羡慕。辛蕊自己也曾有过类似的高效时刻，可从未像鲍钧这般游刃有余。 “鲍队，有什么新发现吗？”辛蕊亲手泡了桶方便面，笑着摆在鲍钧面前询问道。 鲍钧惊讶地看了看手边的泡面，抬头反问：“辛队，你们经常这样对付晚饭？” 辛蕊瞪了他一眼，语气中带着几分打趣：“怎么，瞧不上咱这方便面？” “哪儿能呢，就是这玩意儿营养价值低，大伙儿辛苦一夜了，应该吃点好的。不过，既来之则安之嘛……”鲍钧见辛蕊脸色渐渐不悦，只好无奈叹气。其实他对方便面并无偏见，毕竟以前条件更差时，这也是常餐。但和吕微微在一起后，热腾腾的家常饭成了他的日常，方便面便逐渐退出了他的饮食列表。 正当鲍钧以为辛蕊要发火时，她却突然笑了：“好了，我没生气。我们当然也想吃得好点，可最近的早点摊离这儿一公里，懒得跑。楼下食堂八点前不开门，先随便垫垫饥。” 鲍钧恍然大悟，随即摇摇头：“先不提这个，说正事。” “有线索了？”辛蕊两眼一亮，直视鲍钧。 鲍钧揉揉额头，有些苦恼地说：“是有些眉目，但情况复杂。你是想现在听，还是等吃了东西一起讨论？” “那还是一块儿吧！”辛蕊不假思索，转身去泡自己的那份。 鲍钧一脸困惑。 …… 十几分钟后，众人围坐一圈，鲍钧示意技术人员打开他整理的资料，开始说明：“通过一夜分析，我们有几个关键发现。首先，罪犯没有收手迹象，这意味着他们还没达到目的。” 第152章 你真把我当手下使唤了? “这使得我们的下一步行动非常艰巨，因为我们无法预知下一次失踪会在何时。因此，各位，为了避免更多人失踪，今天将是忙碌的一天，请做好心理准备。” “明白！”大家齐刷刷站起来，对罪犯的愤怒化作了无穷动力。 鲍钧满意地点点头：“关于案件，之前提到受害者均为在校大学生。那么，他们如何精确锁定每个目标的身份信息？昨晚我们有了几条线索。 首先，是社交网络，尤其是朋友圈。辛队，需要你协调网络平台，彻底筛查几位受害者的社交圈，寻找是否有共同的交集对象。 其次，他们在校内的社交圈也不容忽视，包括好友、闺蜜等。于队，这部分工作就交给你，走访学校，尽可能收集所有与失踪者相关朋友的信息，详细调查。 另外，特别注意他们的这些朋友、闺蜜是否有过网络借贷，尤其是那种难以偿还的情况。” 闻言，四周一片倒吸凉气声。鲍钧的思路虽然大胆，却直指可能，虽然与失踪案联系起来显得不可思议，但的确存在这种可能性。 鲍钧不顾众人的反应，继续说：“还有，案发夜场的监控录像拿到了吗？” “所有监控资料我们已掌握。”于洪回答。 鲍钧应了一声：“等会儿带来给我看看。最后，也是最重要的，时间紧迫，上述两项行动必须三小时内有结果，可以吗？” 辛蕊举手：“鲍队，我这边应该没问题，但这办法真管用？” 鲍钧苦笑：“辛队，现在没有更好的线索，只能这么做。先行动起来吧。” 辛蕊欲言又止，最终无奈一笑。确实，正如鲍钧所说，这是目前唯一的路。有事可做总比之前的迷茫要强。 “于队，行动！” “是！” 随着辛蕊他们外出排查，技侦组也将五个夜场的监控视频带回。 鲍钧看到技侦逐一播放视频，连忙说：“太慢了，同时放五个，速度调至八倍。” 技侦组成员诧异地望着他，仿佛在看外星生物。负责人犹豫半晌，才勉强同意：“鲍队，这……” “这是命令！”鲍钧神色凝重：“时间不等人，我们不能冒险今晚还会有人失踪！” 说到这里，包俊深吸了一口气：“放吧，我可不做没底的事。” 技术侦查组的头儿半信半疑地把五个录像一股脑儿全打开了，还调到了八倍速播放。 画面早已模糊不清，技术组的成员面面相觑，满头雾水：这能看出啥玩意儿？ 包俊的眼睛死死锁在屏幕上，不时敲打着键盘。十几分钟后，他突然问：“你们之前看录像，有没有注意到失踪者和什么人有特别的交集？” “没，她们都是跟朋友一块去的，除了那些朋友，根本没人刻意靠近过失踪者。” “朋友？这些朋友的背景你们查了吗？” “查了，一切正常。”说到这里，技术组头儿想了想，补充道：“这些朋友都没有网络借贷记录，信用卡还款也没问题，他们的信用分在平台上低得惊人。” 包俊微微点头，继续盯着屏幕。 录像不长，每个大约五小时，在八倍速下，不到四十分钟，包俊就看完了。此时，他面前的纸上已密密麻麻写了上千字。 屏幕下方，是他截取的三十多张图片。 技术组人员看着每张截图精准捕捉到每位失踪者——更确切地说，是失踪者与他人“亲密”接触的瞬间，个个瞠目结舌，随之而来的是震撼与敬佩，心里不禁再犯嘀咕：这真是人力所能及的？ 这时，辛蕊拿着一叠资料走来：“包队，这是各平台提供的失踪者通讯记录，我大致看过了，没发现问题，你要不要再看看？” 看着辛蕊那似笑非笑的表情，包俊乐了，顺手接过资料：“心队，你不信任我啊？不信任直说嘛，何必呢？” 辛蕊被逗乐了，又气又笑：“得，我嘴笨，说不过你，快点吧，你不是说时间……” 辛蕊还没说完，包俊便抬手打断她：“心队，如果你现在不忙，能帮我把这些截图里的人找出来，再整理一下和失踪者交往密切的那些人的信息吗？” “？？？”辛蕊眨巴着眼：“你真把我当手下使唤了？” 尽管如此，辛蕊还是站起身，走到旁边的电脑前，着手行动起来。 包俊嘿嘿笑着翻开手中的资料，逐字核对着。仅从这些聊天记录上看，确实看不出什么问题，但包俊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要知道，他的直觉一向很准。那么，问题究竟出在哪里呢？ 八个失踪者，八份聊天记录，最早的一份甚至可以追溯到半个月前。 十分钟后，包俊放下资料，皱眉闭上眼。关联，他们之间的关联是什么？自己忽略了什么？ 片刻后，他狠狠甩了甩头，驱散杂念，再次闭上眼睛。 突然，包俊猛地睁开眼，看向辛蕊：“……” “心队，这些人之间的联系你们调查过吗？” 辛蕊闻言挪了过来，看了看包俊指出的那十几个人，疑惑道：“你怀疑他们之间有联系？” “不是怀疑，是肯定有联系，查！” 这是包俊来到京城后第一次如此笃定，让辛蕊愣了片刻，随即她迅速反应过来：“好，马上查！” 几分钟后，辛蕊整理出了包俊截图中那些人的信息，技术侦查组也把失踪者和所谓闺蜜们的关系网拿来了。 从技术侦查员的表情看，他们确实有所收获。 “真的有问题？”辛蕊惊讶地看着技术侦查员。 技术侦查员一脸兴奋地点点头：“他们之间确实有关联，而且从聊天记录看，关系匪浅。虽然他们没保存聊天记录，但平台后台保留了所有数据。 根据平台反馈，这十几个人一个月内的聊天记录超过了三万条，平均每天超过一千条，头儿，我宣布，包队以后就是我的偶像了。” 辛蕊无语。 “哎呀，前面说的就好，后面那句话什么意思？怎么，你还想跳槽不成？” 第153章 线索断了 技术侦查员见辛蕊脸色越来越差，立刻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头儿，你放心，我绝对不会离开你的。” “滚滚滚！” “诶~好嘞！”技术侦查员飞快地把资料放到辛蕊和包俊中间，乐颠颠地跑了。根据现有信息，这个案件几乎已经撕开了一个突破口。任何案件最怕没头绪，一旦找到线索，哪怕只是一丝缝隙，破案也就不远了。 包俊玩味地看着辛蕊：“心队，我是不是表现得太好了？要不……我收敛些？” 噗嗤~辛蕊一口茶水喷了出来，哭笑不得：“包队，你这幽默感合适吗？赶紧工作，案子破不了，你就别想回家了。” “我真的好怕，你难道还想把我关起来不成？”鲍钧笑着接过资料，里头十几个人的聊天记录足有三万多条，堆起来快有两百页纸厚了。 但对记忆力惊人的鲍钧来说，这些资料压根不算事儿。 辛蕊望着专注的鲍钧，眼神中流露出一抹欣赏。不得不承认，鲍钧的出色超乎了许多人的想象，包括她自己。若非已婚，她肯定也要尝试一把“姐弟恋”，否则心有不甘呐。 可想到家中那位虽不及鲍钧出色，却是真心实意对她好，谈不上言听计从，但也体贴入微。年过三十的辛蕊更明白，婚姻的本质终归于平淡，与对方是否优秀无关，关键在于能否风雨同舟，显然她和丈夫已经度过了最艰难的磨合期，步入了真正的婚姻生活。 不出意外，她的婚姻将会美满。 她甩甩头，摒弃杂念，将整理好的资料放到鲍钧面前：“鲍队长，你要的资料在这儿了。” 鲍钧应了一声，没有抬头看辛蕊，眼睛直勾勾地盯着手中的文件，那些看起来杂乱无章，却又暗藏玄机的聊天记录。不经意间，一个钟头过去，鲍钧总算放下那两百页的聊天记录，站起来伸个懒腰，舒展了下有些僵硬的身体，再次拿起辛蕊整理的资料。 其间，辛蕊接了个电话，是于洪打来的。尽管这次于洪一行是有目的的调查，但结果却与之前毫无二致，仿佛有什么看不见的屏障，挡住了他们所有的线索。 于洪来电的目的很简单，想知道下一步该怎么办。 辛蕊正打算让他们收队，鲍钧突然抬头：“是于队长的电话？” “是的，于队他们这次的调查没成，得到的信息和我们之前的排查差别不大。我想让他们先撤回来。” 鲍钧轻轻敲打着桌面，随后把聊天记录和辛蕊整理的信息并在一起，挑了几个人名圈出，“先别急着让于队他们撤，让于队带人把这几个人带回协助调查。” 辛蕊微微一愣，但还是迅速跟于洪通了话。 挂掉电话，她回到鲍钧面前：“这不只是协助吧？她们几个有嫌疑？” 鲍钧半眯着眼，笑容微妙：“嫌疑很大，先把人带回来再说。” 见鲍钧不再多说，辛蕊耸耸肩，回到自己的位子。现在能做的已经做完，剩下只能等技侦那边的消息了。 接近十点，技侦那边又来人了，一见鲍钧就说：“鲍队长，我们调查发现，八名失踪者中有六人在网络上有借贷记录，而这六人中的五位因无法还贷泄露了一些不雅照。这是那五个人的详细信息。” 辛蕊闻言，猛地推了下椅子，靠近鲍钧，皱眉道：“真有这事？” 鲍钧扫了一眼资料，递给辛蕊：“不仅有，而且是我们之前找出的那几个关系密切的人。告诉于队，先不管其他人，先把这五个人逮捕归案！” “等等，鲍队长，证据呢？抓人要有证据的，我们现在只能请她们协助调查。”辛蕊扯了扯鲍钧的衣服，皱眉问道。 鲍钧轻笑：“证据嘛，自然会有。” 辛蕊嘴角抽了抽，突然想起鲍钧的资料描述，恍然大悟：“你要对她们使用催眠术？” 鲍钧目光闪烁：“情况紧急，特殊处理。虽然催眠得来的口供不能当作法庭证据，但至少能帮助我们找到突破口，防止更多人失踪。况且，只要她们开口，证据也就指日可待了。” 说着，鲍钧又拿起辛蕊刚放下的资料：“辛队长，别闲着了，这六个人都是从同一家网络借贷平台借钱的。你觉得这个平台没问题？去查查他们的底细。” 辛蕊向鲍钧比了个“ok”的手势：“放心，我这就安排人手，全面调查这个网络借贷平台。” 鲍钧无奈地摇摇头：“辛队长，这样太慢了。我们没时间跟这家公司周旋，直接查这家公司放出去的款项，通过银行查询，把所有从这个平台借贷过的人都筛查一遍，说不定会有意外收获。” 辛蕊嘴角抽动，朝鲍钧竖起大拇指：“还是你年轻人脑筋转得快，好，我立刻开始查。” 与此同时，外出执行任务的于洪收到了新的指令，看着辛蕊发来的五个嫌疑人资料，他面露怒色，咬牙切齿地说：“快，把这五个人全部带回，半小时后回市局报告。” “是！” 然而，当于洪他们赶到时，却发现这五个人竟神秘失踪了，据周边人反映，这些人的失踪时间异常接近，都是昨晚深夜。 这意味着……线索断了？ 于洪心中彻底确认，这五个人不仅是嫌疑对象，极有可能就是犯罪的联络人，\"嫌疑\"二字已无需再提。 于洪使劲捶了下自己的手掌，背靠着墙，按下辛蕊的号码。 辛蕊正埋头在一堆银行账单里，一接电话猛地蹦起来，“啥？都不见了？你逗我呢？” 鲍钧一脸茫然：“嗯？咋了？” 等辛蕊挂断电话，鲍钧这才凑上前问：“出啥事了？” 辛蕊无奈地摇摇头：“五个嫌疑犯，昨晚齐刷刷玩失踪，鲍队，你那直觉真准，这帮人确实有鬼，而且事情不小。” 鲍钧轻拍辛蕊肩头，安慰道：“别急，再找找。银行那边查得咋样了？” 辛蕊望向鲍钧那沉稳的面容，心安了不少，笑道：“银行正在忙活着整理后台信息，说五分钟内给咱们详细的交易记录。” 第154章 你该不会怀疑所有人吧? “行，先调整下心态，别让杂念搅乱了思路。我信奉的是，这世上没有天衣无缝的罪行，失踪案也不例外……” “清楚了！” 情绪重调后的辛蕊回到座位，可眉宇间的愁云却泄露了她心底的焦虑，甚至说，那份烦恼已溢于言表。 正所谓祸不单行，正当辛蕊寄希望于银行的新线索时，那边传来的消息差点让她崩溃。 “什么？那家公司银行流水一片空白？你不是在逗我吧？” 一旁的鲍钧闻此，也是一脸茫然。 原以为这只是起寻常的绑架案，只要抓到关键，破案易如反掌，哪怕嫌犯失踪，鲍钧也能保持冷静。 而此刻，鲍钧陷入了沉默。 能将银行后台数据清得一干二净的，怎可能是普通的犯罪分子？得有多疯狂的念头才做得出这种事？ 嘭！辛蕊狠狠挂断电话，无力地对鲍钧说：“队长，线索断了，银行那儿没有转账记录，全空了。” 鲍钧点头，靠回椅背，再次阖眼。两线线索汇聚，确是这群人在搞鬼，可转瞬又都断了。那凭空消失的五名嫌犯哪去了？银行记录又是被谁抹除的？ 他的思绪变成了一片空白，混乱不堪，无以言表。 接近午夜，于洪等人归来，个个神色黯然，但没有人责怪鲍钧，更多的是自责。如果早一步察觉，嫌犯哪能逃？这是他们能力的欠缺，而鲍钧提供了破案的可能，这份恩惠铭记于心。 于洪回来时，特意为鲍钧买了杯奶茶：“队长，对不起，让嫌犯溜了。” 鲍钧愣了愣，随即笑开，将奶茶递给辛蕊：“我不爱甜的，嫌犯跑了就跑了，没事。咱们换个思路，我就不信，这帮人真能一手遮天，把所有尾巴都藏得天衣无缝。” 言罢，鲍钧起身拍手，唤醒了一群低头叹息的队友，沉声说道：“都精神点，不过栽了个跟头，有啥大不了？咱们干的就是这活儿，被我们盯上的，绝不会有好果子吃。 他们害怕吗？当然怕，所以才处处小心。但无所谓，我们要让他们自以为天衣无缝时，给予致命一击！” 话音落下，鲍钧的眼中闪过一抹光：“辛队，把刚才提到那些人的资料全部回炉重查，校园里的交际圈先放一边，重点查他们在社会上的关系网，每一个可能用过的聊天软件都得翻个底朝天。我倒要瞧瞧，他们能躲哪儿去。” 辛蕊闻言，身子不由一颤：“全都查？” “没错，全查！”鲍钧眼神坚决：“虽说这么干工程浩大，但这或许是眼下唯一的突破口了。通知所有分局的技术侦查部门，还有通讯公司、网络平台，要他们全力以赴配合调查。” “明白！”辛蕊深吸一口气，牙关紧咬：“你说得对，这次哪怕是土行孙，我们也得把他们从地里给拽出来！” 随着辛蕊一声令下，京都所有技术侦查人员迅速投入行动。那些平台和公司，没有一个敢说半个“不”字。这案子的影响力已经不容小觑，谁也不想在这种节骨眼上给自己找麻烦，除非他们真不打算在这行混了。 平日里在外头再怎么风生水起，在警方的严令之下，公司老板们也只能乖乖配合，像极了一个个听话的晚辈。这就是权威，让人不敢违抗的权威。 资料信息如雪片般飞向刑警队，鲍钧几乎是即收即看，每份资料过目的时间不超过半分钟。 警方这部庞大机器全力开动下，所有资料迅速汇总，仅仅两小时，就被鲍钧翻阅大半，并洋洋洒洒写了一份四千字的分析报告。 即便早有耳闻，刑警队内的伙伴们仍被鲍钧这手速惊得目瞪口呆。 又一小时流逝，鲍钧放下最后那份资料，起身拍拍手，宣布道：“都把手头的活儿放放，集合开会！” 众人忙围拢来，目光紧锁鲍钧。 深吸一口气，鲍钧啪地将整理好的材料投屏展示：“各位，我们之前锁定的五个嫌疑人均已离奇消失，他们共借的那网络贷款平台记录一片空白，这意味着我们的线索断了。” 他稍作停顿，接续道：“事已至此，我们不得不采取最原始的办法。看看这刚筛选出的，与嫌疑人社交圈交集的群体——富二代、上班族、网红...形形色色，共一百六十七人。他们的共性在于，几乎每两天必光顾夜店一次。” 众人听得一头雾水，光顾夜店何罪之有？如今社会压力山大，夜店不过是年轻人释放压力的常规选择。再说，和嫌疑人有交集就能成疑点？ 虽然心存疑惑，但无人发言，因为鲍钧的每一次出手，都让他们这群精英心悦诚服。 见众人消化得差不多了，鲍钧继续说：“是不是觉得我小题大做？但请注意，这百多人中，有七十九人曾供职于那贷款公司，三十二人与之有过业务往来，剩下五十六个一年前还身无分文，现在却聊的全是奢侈品，这转变为何？他们得到了什么？” 辛蕊忽地举手：“鲍队，你该不会怀疑所有人吧？” 鲍钧摇头：“不，但如果咱们毫无作为，案情久拖不决，这些人真可能个个成疑。” 这话让全场人心头一凛。 鲍钧没给喘息机会，继续道：“元凤军、刘乐、俞凯、周清、吕丽丽，还有仇丽丽，这六人在受害者失踪的同一时段出现在相同夜店。还有张亭，女学生失踪那晚，他就在学校后门，聊天记录显示他在等人，但等谁，是个疑问。” ………… 当鲍钧话音落下，众人恍然大悟，原来线索并未中断，反而是更加扑朔迷离。原本的低沉气氛瞬间被打破，比之前更为热烈。辛蕊更是对着鲍钧竖起大拇指，恨不得手脚并用，满面感激与振奋。 鲍钧抬腕看表：“因原五名嫌疑人的失踪，我们现在的原则是‘宁枉勿纵’，以防线索再断。于队，即刻带人，把这七人带回来。” “收到！”于洪霍然起身，厉声道：“三组全体，这次绝不允许任何人再逃脱！” 第155章 我们得尽快结案 “清楚了！”三组成员激情应答，抓起装备随于洪冲出。 人员散尽，鲍钧转向辛蕊：“辛队，剩余人群也需密切关注，监听他们所有通话，防患未然。若歹徒今晚再行不轨，最好能提前定位目标。” 辛蕊应声，立时联系通信公司，提交了名单，开始了全面监控。 忙活完一切，鲍钧才总算能喘上一口气，笑着吩咐：“其他人呢，时候不早了，赶紧去吃饭，别忘了给我们和辛队长带点回来。今晚可能有的折腾，吃饱了，养足精神头！” “收到！” 这次警方行动迅速， 鲍钧圈定的七名新嫌疑人被现场拿下。值得一提的是，抓捕过程中，有三人心存侥幸企图反抗，结果在于洪鸣的枪声警告无效后，他当机立断，枪击伤了嫌疑人的腿，这才顺利收网。 嫌疑人的反应，无疑坐实了他们与案件的密切联系，也一扫之前于洪因失掉五个嫌疑人的挫败与内疚。 同时，于洪对这位屡屡撕开案情缺口的警界新秀鲍钧，心中充满了钦佩。若非职责所限，他真想贴身学习鲍钧查案的技巧和思路。 于洪带着嫌疑人回警局时，辛蕊那头也开始外勤。已近晚上八点，夜生活正热闹非凡。为确保万无一失，他们几乎动员了京城所有分局和派出所，对全城的娱乐场所展开了全面监控。 于洪回到局里，鲍钧正闭目小憩，这情景让于洪心头一酸。他们虽累，不过多是身体上的劳累，而鲍钧的疲惫是从心底散发出来的，更何况鲍钧才刚满十九岁（唔，长大了一岁啊），这年纪的孩子大多还在校园里无忧无虑，鲍钧却已挑起了国内特殊任务建设的重担。 想着这些，于洪抬手止住身后人，轻轻走近，想为鲍钧披上一条毯子。 不料，他尚未靠近，鲍钧突然睁开眼，轻轻摇头，“于队，回来了？情况怎样？人抓住了吗？” 于洪叹气：“鲍队，要不你先休息会儿？这边没事了，人已抓到，明早审讯也行。” 鲍钧打了个哈欠，站起身，“不了，这犯罪团伙的嚣张程度超出预料，我们得尽快结案，才能安心。走吧，带我去看看那些嫌疑人。” “这…是！”于洪还想劝说，但见鲍钧态度坚决，只能无奈答应，向后招手，“带嫌疑人去审讯室，分开看管。” “是！”一名警察随即离开。 五分钟后，鲍钧揉揉眼角，喝口咖啡，目光落在了那位包扎简易的男人身上，“元凤军？” 元凤军没有回应，只是盯着鲍钧，眼神中交织着不甘和困惑，似乎不明白自己是如何被发现的。毕竟，他之前的行动谨慎且分散，很难让人察觉。 鲍钧并不在意元凤军的沉默，他轻敲桌面的笔渐渐让元凤军的眼神变得迷离，瞳孔也开始扩散。 随着鲍钧一声响指，元凤军彻底陷入深度催眠状态。 对于鲍钧会催眠，警局里无人不晓，但亲眼目睹他仅凭一支笔就能做到这一点，大家还是颇为吃惊。 如果他们知道鲍钧用笔作掩护，不过是不想太过震撼他们，不知会有何感想？ 催眠了元凤军，鲍钧走到他面前，问：“失踪案是你们干的？” “是！” “平时你们怎么物色目标？” “我们通过网络平台引诱在校学生借贷，然后以高额利息和他们留下的把柄相威胁，让他们帮我们寻找合适的对象。一旦锁定，我们就会在特定地点等候，将人带走。” 果不其然，鲍钧的眼神变得冰冷，若非法律不允许，他真恨不得将这人活活惩治。 鲍钧尚且如此，于洪的心情更是可想而知。 沉默片刻，鲍钧继续问：“你们的团伙成员都有谁？那些失踪的人被你们送到哪儿了？” 元凤军正欲回答，鲍钧突觉周围气温骤降，猛抬头看向元凤军。下一瞬，他一个翻滚跃至于洪身旁，几乎同时，元凤军头部爆开一团血雾。 “快，检查其他六个嫌疑人！动作快！”于洪短暂震惊后，疾声大喊，飞奔而出。 鲍钧皱眉走近元凤军，此刻的元凤军已无生命迹象，头部被炸出个拳头大的洞，鲜血与脑浆混杂流出。 手法如此狠辣，这真的是个人口贩卖团伙吗？鲍钧满心疑窦。 此时，于洪怒气冲冲地折返：“鲍队，嫌疑人只剩下一人活着，其余五个都死了。这群畜生，真不是东西！” 鲍钧吐出一口浊气：“活下来的那一个怎么回事？” 于洪稍微愣了下：“这个我还没法确定，但照看守的同事说，那人身上没搜出微型炸弹。鲍队，你说这家伙会不会只是个小角色？” 鲍钧苦笑望着于洪：“走吧，先去现场看看情况，但无论如何，这案子得升级处理，向上汇报。能在那些人身上安炸弹，还在警局内部爆炸，事情远不止人口失踪那么简单了。” 于洪沉默了，虽心有不甘，还是咬紧牙关出门。正如鲍钧所言，在国内，别说炸弹了，就连子弹都是严格管制的，被抓到至少半年牢狱，外加巨额罚款和终身污点。 所以，拥有并能在警局内引爆炸弹的，绝非普通人口贩卖组织所能为，背后必有他们尚未知晓的强大势力。 送走于洪后，鲍钧给辛蕊拨了电话，将事情经过及案件升级的打算详细告知。 “辛队，麻烦手下人辛苦一下，把之前筛选的名单上的人全过一遍，身上携带微型炸弹的一律带回。他们想玩，咱们就奉陪到底！” “清楚了！”辛蕊的声音也满含怒意，挂断电话立即部署，刹那间，京城街头警笛齐鸣。 好在京都是重镇，警察总数超八千，抓捕百十号人根本不在话下。 辛蕊行动之际，鲍钧也面对唯一活捉的嫌疑人——一个看似美貌，约莫二十五六岁的女子。 鲍钧低头扫了一眼资料：“仇丽丽？” 仇丽丽浑身一颤，点头应道：“警官，我……” 第156章 要是让旁人捡了便宜 “别的我不听，你现在只需告诉我，那些失踪的女孩被送往哪里，以及，你们幕后主使是谁？说出来了，你活；说不出来，监狱里等着审判。别以为躲过微型炸弹就万事大吉，贩卖妇女，最少十年刑期，你所作所为，我想不到除了死刑之外的任何判决。” 没等仇丽丽回应，鲍钧一边说着，一边手中硬币一抛，“叮”地一声落在仇丽丽跟前。 令鲍钧意外的是，硬币触地瞬间，他从仇丽丽眼里捕捉到一抹玩味，尽管她迅速掩饰，恢复惊恐模样，眼神变得空洞，鲍钧却笑了。 他索性靠回椅背，似笑非笑地盯着仇丽丽，足足凝视了近五分钟，才摇摇头起身：“别在我面前演戏了，我只是做个推测，没想到能钓出你这条大鱼。 你身上没有微型炸弹，是不是因为你的地位比其他人高？还是这次绑架案本就是你策划的？” 仇丽丽依旧一脸迷茫，摇头否认：“不是我！” 鲍钧耸耸肩：“你说不是就算了，不过既然你喜欢玩，那我们就慢慢来。” 言罢，他起身吩咐：“来几个同志，把她手脚铐结实，关进拘留室，没有我的命令，任何人都不许和她交谈，一字也不行。我倒要看看，你的心脏有多强大！” 门外立刻进来四名警员，将仇丽丽牢牢锁住，架着往外走。 直到此时，她的眼神里才闪过一丝微妙的变化，旋即又深藏起来，痴痴地望着前方，不知在想些什么。 与此同时，鲍钧接到辛蕊的来电：“死了四个，抓了十七个，我现在收队！” “辛苦了！” 在市局，鲍钧迎向进来的辛蕊，笑道，顺手递给她一杯热水。 辛蕊接过水杯，不禁笑了：“没想到你这么会照顾人。说累也不算，毕竟这次收获颇丰，十七人身上都携带着微型炸弹，已全部排除，相信这些人能帮我们打开当前局面。” 说着，辛蕊喝了口水，继续道：“对了，你提的案件升级，到哪个级别了？” 辛蕊这一问，鲍钧稍作迟疑，随即明白过来。原本只是寻常失踪案，现在突然牵扯出如此多意外，在辛蕊看来，至少算特大了。 但她心中定有顾虑，大案还好，他们刑侦队尚能接手，一旦升至特大，就没他们什么事了，这才是最让人头疼之处。 片刻，鲍钧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笑言：“放心，就算是特大，也是咱们的案子！” “哦？你有办法？”辛蕊诧异。 她并不反对案件升级，那样他们的权限会大增，可用手段也会更多，无论是案件侦破还是警员自身安全，都将大幅提升。 “别忘了，我们特勤组专管特大案件，我这个组长还在，谁能抢走我们的案子？”鲍钧笑呵呵地说着，回到自己座位上，“先关着那十几个人，24小时后再审讯。今天的首要任务是继续监控那些夜场，防止出现新的受害者。” 辛蕊一听鲍钧那话，心里头的石头算是落了地，自己差点儿把这事给忘了，有鲍钧坐镇，这案子哪还轮得到别人插手啊。 这倒不是争功不争功的事儿，关键是案子从头到尾都是他们的心血，又不是破不了的疑难杂症，要是让旁人捡了便宜，辛蕊虽然会配合，但心里那叫一个别扭。 可紧接着鲍钧的话让她愣了神：“哎，你说明儿一天咱真就啥也不干了？” 鲍钧眼一眯：“不干！” 辛蕊虽心中疑惑，但还是应承下来。毕竟案子进展到这一步，几乎所有转机都是鲍钧发掘的，他既这么说，自然有他的道理。作为刑侦队长，她跟着行事便是。 没错，辛蕊这会儿也打算偷个闲了，当了组长这么久，好久没这么轻松过了。如今上面有人顶着，她忽然觉得这滋味还真不赖。 这一刻，辛蕊竟也有了于洪那样的想法。 次日…… 鲍钧精神抖擞回到刑侦队，一进门，就瞧见一群人正襟危坐，神色紧张。辛蕊的位置上坐着个中年人，辛蕊规规矩矩立在一旁，低声汇报工作情况。 于洪见鲍钧来了，连忙迎上前，压低声音说：“这位是咱们的大领导，方成。昨晚案件升级报告一交，方局就在办公室熬了一宿，今儿一大早过来了。” 鲍钧微微点头，走到方成面前，啪地敬了个礼：“方局，我是鲍钧。” 方成目光炯炯打量着鲍钧：“鲍队长，闻名已久，这次的案子多亏了你，如果不是你，我们可能连最基本的线索都摸不到，真是帮了我们大忙。” 鲍钧抿嘴一笑：“方局太客气了，都是分内之事，没什么帮不帮的。再说了，我是特勤组的组长，在特勤组解散前，全国的警局都归我管，方局对我客气可没必要。” 方成爽朗一笑，起身拍拍鲍钧的肩：“小伙子不错，这次的案子我已经上报，上级已经批准，案件级别定为特大。本来上级打算让国安接手，但鉴于你是特勤组组长，这个计划暂且搁置。不过，上面有条件，你们必须三天内破案，否则国安将全面接管。所以，小鲍，你考虑要不要调特勤组的人来帮忙？” 鲍钧微微一愣，随即摇头：“不必了，辛队和于队他们能力强得很。如果方局不反对，我还想带他们去特勤组锻炼一阵子呢，哪怕不能留下，临时帮忙也是好的。” 这话一出，辛蕊和于洪两眼瞬间放光，但碍于方成在场，两人赶紧装作若无其事，各自望向别处。 不单是他们，连方成也有些心动：“小鲍，你不是开玩笑吧？” 鲍钧一时没反应过来：“方局的意思是？” 方成也不绕弯子了，直接说：“其实我早有此意，既然小鲍你提了，这样，案子结束后，我特批辛蕊去你那儿学习一段时间，先定三个月，你看如何？” 鲍钧嘴角抽搐：“那这里呢？” “这里暂时由于洪带着，等辛蕊回来后，如果可行，我也打算让于洪去你那儿学习两三个月。” 第157章 好像也挺正常的 “哈哈，扯远了，先说这案子，小鲍，三天时间，有信心吗？” 辛蕊和于洪得知真有机会跟鲍钧学习，心里乐开了花，虽然尽力克制，但那掩饰不住的笑容还是被众人看在眼里，满是羡慕。 毕竟鲍钧的实力摆在那儿，几乎足不出户，仅凭卷宗和零星信息，就把他们头疼十几天的案子撕开这么大口子。或许有人会说，这只是鲍钧思维异于常人，但这不正是能力的体现吗？ 就像鲍钧初来时提出的问题，真的很难吗？其实不然，难的是有没有人能想到那一步，这才是关键。 要不是时机不对，加上心头的一丝不甘，于洪和辛蕊甚至想让国安直接接走案子，自己就跟鲍钧回去算了。 这边，鲍钧轻轻摇头，笑道：“十成把握不敢说，但八成还是有的。不过，接下来我们可能需要方局开放不少权限。” “没问题，只要能破案，又在我权限之内，你需要什么尽管说，那我就等你们的好消息了！”方成又拍了拍鲍钧的肩，转身欲走。 但就在他准备离开之际，鲍钧突然开口：“方局请留步，我有个小请求，也是必要的请求。” 方成脚步一顿：“讲。” “让特警队进入战备状态，所有外出的侦查员，全部佩枪，实弹满荷。” 话音一落，方成蓦地转身，目光灼热地看着鲍钧：“这么严峻？” 辛蕊、于洪以及所有外勤警察惊讶地看向鲍钧，无他，只是被鲍钧的话吓了一跳。 要知道，他们平时出任务几乎不带枪，除非遇到穷凶极恶的重大犯罪或反恐行动才会配备，而配枪往往意味着可能的牺牲。因此，一瞬间，所有人的心都沉甸甸的。 鲍钧紧锁眉头，神色凝重：“方局，最好咱们用不上，但咱得做足准备。一连串的微小爆炸物，我觉得手里攥着这玩意儿的犯罪分子，手里没枪的可能性太小，更不敢指望咱们找上门时他们会乖乖就范。” 方成深吸一口气，转过身：“等会儿让辛蕊开个单子，我签字，你们去领枪！” “是！多谢方局！” “不，该是我谢你们。但说好了，无论如何，安全第一。警队每年牺牲那么多同志，虽说是英雄，但我真心不愿你们中任何一个成为那英雄，懂吗？” “明白！”鲍钧和同事们向方成敬了个礼。 方成一脸沉郁地离开刑侦队，于洪随即凑上来：“鲍组长，这次的事真这么棘手？” 鲍钧轻笑道：“没心思跟你们开玩笑。不过这次，我跟你们一起出任务。” 这话一出，于洪和辛蕊面面相觑，双双凑到鲍钧跟前：“你确定不是开玩笑？” “是啊，你在这儿坐镇指挥就好，外勤交给我们，你的安危比我们重要多了。” 鲍钧没好气地翻了个白眼：“扯什么呢？大家的命都金贵。就这样定了，不信我现在就罢工？” 于洪和辛蕊相视无言。 砰！砰！砰！ 射击场内。 辛蕊和于洪已彻底无语。 仅仅三小时，他们亲眼目睹鲍钧从一个枪械新手蜕变到弹无虚发，每一枪都能精准击中靶心。最关键的是，即便是最难的移动靶，鲍钧也能做到几乎不落空，尽管精度比不上固定靶，但也箭箭致命。 世上真有天才？ 他们承认，有，但鲍钧这显然超脱了天才范畴，好吗？ 三小时能干啥？绝大多数人连枪的性能都摸不清，更别提实弹射击了。可鲍钧偏偏在这短时间内，从需要人指导的新手成长为枪神，你能信？ 鲍钧又打完一梭子弹，放下枪，转身看向两人。看到他们的表情，他不禁笑出声。 鲍钧确实在学习，虽然有枪械精通的技能，但毕竟手感和理论都是初次接触。可实际上，在打完第二梭子弹后，他已经完全掌握了手中的枪，就像枪是身体的一部分。 哪怕是固定靶，他也能指哪打哪，只是为了不显得太过惊世骇俗，他有所收敛。 这些当然不能说，否则麻烦一堆。最重要的是，经此一事，他的枪械技能可以名正言顺地使用，不必像以前那样藏着掖着，任何时候都用冷兵器解决问题。 要是早能用枪，说实话，万海国际那案，他会闹得更大，说不定直接把万海的董事长都端了。许久，辛蕊才回过神，震惊地看着鲍钧：“鲍队，你真没玩过枪？” 鲍钧笑着走近：“小时候的玩具枪算吗？” 辛蕊被噎得差点窒息，瞪了鲍钧一眼，幽幽地说：“以前我不信什么妖孽，但现在我得叫你一声妖孽，天才这个词已经不足以形容你了，你还算是人类吗？” “我怎么觉得你在骂我？”鲍钧似笑非笑。 辛蕊心堵得慌，瞥了一眼还在震惊中的于洪，一脚踹了过去：“回魂了，丢不丢人？” 于洪吃痛喊了一声，才发现鲍钧已回来，“辛队，你以为我想？可在鲍队面前丢人，好像也挺正常的，对吧？” 于洪眨眨眼，满脸讨好地走过来：“鲍队，收个年纪大点的徒弟不介意吧？” “……”这家伙，又变成粉丝了？ 不过，收徒是不可能的。毕竟，他的成就主要靠系统的身体改造，让他对肌肉的控制达到极致。否则，再多的理论也达不到现在这水平。 沉默片刻，鲍钧拍拍于洪的肩，无奈叹气：“我也想教你，但实力不允许啊。” 说完，鲍钧摇头离开。 等他消失，于洪眨巴眼睛回过神：“辛队，鲍队这话是不是说我没天分？” 辛蕊忍不住笑出声：“不，鲍队是说你是朽木不可雕！” 话音未落，辛蕊已追着鲍钧跑出去。于洪猛然醒悟：“靠，我可不是朽木！” …… 晚八点半。 京城的天空零星飘起细雪，雪花刚触地即化，加上车流不息，一个小时后，除了路边草丛覆上一层薄霜，路上只见湿漉漉的水迹和冰渣，丝毫不见雪的踪影。 车里，空调嗡嗡地响着，鲍钧窝在后座，大口咀嚼着手里的快餐盒饭。 第158章 不能让他溜了 前排，辛蕊稳坐副驾，眼睛直勾勾地盯着不远处那灯火通明的夜店，问道：“鲍头儿，咱们这么守着，管用不？” “不管用！” 噗嗤——辛蕊险些一口饭笑喷，惊讶得扭头盯着鲍钧：“哎，那咱俩跑这儿干坐着图啥？” “惊蛇出洞嘛！”鲍钧匆匆咽下最后一口饭菜，顺手将空盒扔进旁侧的垃圾桶，抹了抹嘴边的油渍：“要抓的人都到手了，他们即便有所动作，今儿也不会动手。但他们肯定会留意夜店周围，我们在这，就是等他们自己沉不住气，露头。” “……”辛蕊虽搞不懂鲍钧的思路，但相信他这么做自有道理。于是，她干脆合上眼，靠向椅背，打算静观其变。 片刻后，她又忍不住回头：“鲍头儿，咱们要守多久啊？” “最少一小时。对了，让你安排审讯那些嫌疑人的事，开始了吗？” “咱们一到就开审了，可你不觉得他们会守口如瓶？” “辛队，咱能不这么刨根问底不？”鲍钧翻了翻白眼，正说着，耳中突然响起一声清脆的提示：“天网系统授权成功，请指示监控区域！” 鲍钧身子一颤，立即回应：“以我为中心，三公里范围内全覆盖。” “执行指令！” 没错，鲍钧一直期待着天网系统的启动。之前他用过天网，但权限控制极严，非重大案件不得动用，即便是大案，也只能使用不超过五分钟，特大案件的使用权限也不过十分钟。 唯有跨国大案，天网才会长时间待命，这也是鲍钧和辛蕊对案件升级不持异议的原因之一。 毕竟，一个普通的失踪案，他们能动用的资源实在太有限。 …… 雪片渐大，地面也逐渐披上了一层银装。鲍钧的目光却被眼前的虚拟画面深深吸引。 画面上，他仿佛置身千米高空，下方三公里内的一切人物尽收眼底，每个细节都无所遁形。 普通人或许一无所获，但在鲍钧那如鹰般的观察下，每个人的表情变化都难逃法眼。 突然，鲍钧瞳孔微缩：“暂停画面！” “天网已暂停，剩余授权时间三分钟……” 鲍钧未予理会，凝视着画面中的某栋大楼，随即瞥了眼车窗外，摘下了耳机：“关闭天网！” “天网已关闭，剩余授权两分三十五秒。” 关闭天网后，鲍钧猛地推开车门：“东南方向560米，左侧大楼，27楼从左数第8间，动用一切权限，把里面的人给我锁定，现在，立刻！” 鲍钧的语气异常紧迫，辛蕊首次听见他如此坚决的命令，来不及多问，立即联系调度中心，传达了鲍钧的指示。 京都市局内，鲍钧的地位无人不晓，调度中心接到命令后不敢怠慢，火速调集了周边的派出所、分局和巡逻交警，对目标大楼实施封锁。 不到半分钟，大楼已被数十名警察团团包围。一分钟之后，鲍钧出示证件，迅速冲进了大楼。 辛蕊和两位刑事组队员紧随其后，正欲乘电梯，却被鲍钧拦下：“走楼梯，通知增援人员对大楼进行全面搜查。嫌疑人的照片已发给你们，记住，无论如何，不能让他溜了。” “明白！” 正当辛蕊等人准备行动时，鲍钧补充道：“天网图像可能不够清晰，每个人都得仔细辨认。现在是关键时刻，宁可误抓，也不能漏网！” “这……”辛蕊一时语塞，作为警察，这样是不是有些过了？ 鲍钧嘴角抽搐，正欲解释，不知哪一层突然传来尖叫声：“快来人啊，着火了！” 尖叫声立即将楼上的人群“驱逐”下来。面对蜂拥而出的人流，鲍钧在内的所有警员面面相觑，这可如何拦截？ 万般无奈下，鲍钧咬牙下令：“让开路，让人出去！” 此刻，辛蕊等人脸上满是不甘，还有……愤怒！ 这座大楼共有53层，底层是购物中心，4楼以上则是酒店和公司，人数不下数千。 此刻，人群如潮水般涌出，而警方力量不足百人，压力之大可想而知。 辛蕊已拨打消防电话，保障民众安全是他们的职责所在。 报完消防后，辛蕊不满地走到鲍钧身旁：“鲍头儿，咱们……” 话音未落，辛蕊见鲍钧凝视着某个方向。正疑惑间，鲍钧猛然冲出。 紧接着，人群中一名男子转身欲逃，企图借混乱的人流遮掩行踪。 辛蕊见状，面色骤变，对着耳机命令：“盯紧那个人，别让他跑了！” 一队警察如离弦之箭冲出门外，无奈人群密布，转瞬间混杂其中，那十几名警员，包括辛蕊，眨眼功夫已不见了男子和鲍钧的踪影。“哎呀……”辛蕊心急如焚，虽知鲍钧枪法了得，格斗技艺超群，但未亲眼所见，尤其不知其深浅，心中难免忧虑。鲍钧乃警界明珠，若有闪失，后果严重。 更关键的是，鲍钧若出意外，特种勤务组的组建将功亏一篑，这是人人不愿见到的。何况辛蕊与鲍钧三日相处，早已视他如亲弟。 她欲追赶，但现场亟需有人维持秩序，作为最高职级在场者，她绝不能擅离职守，一时间急得险些昏厥。 此时此刻。 于大厦后方的公园内，一男子疾速前奔，沿途障碍尽成其表演舞台，翻腾、空翻、跳跃，跑酷动作流畅至极。若非其身份特殊，这场景定能吸睛无数，要成网红亦非难事，吸粉几十万不在话下。 而鲍钧紧跟其后，强悍体魄使他力量、耐力、敏捷均达非凡境界。动作或许不如前者华丽，却如同爆炸般视觉震撼，且速度更胜一筹。鲍钧加速，两人距离急剧缩短。 前者脸上的淡定消散，代之以凝重，又奔数百米，猛然前空翻，同时掷出一把锋利断刃。鲍钧侧身闪过，同时抽枪对准男子，厉声道：“站住！不然一枪毙了你！” 男子身子一震，速度非但未减，反愈发加快。 “执迷不悟！”鲍钧岂是犹豫之人，见其不领情，果断扣动扳机，轰鸣声中，男子重重摔地，右小腿鲜血直流。 而男子竟未吭一声，拖着伤腿继续狂奔，前方不足百米即是大道，一辆黑奔驰车门敞开，显然是在接应。 鲍钧嘴角勾起冷笑：“想逃？你们算老几？” 语毕，他连开三枪，前一枪穿透男子另一腿，令其趴倒在地，彻底丧失逃跑能力。后两枪一击驾驶室，一发打爆后轮。 几个呼吸后，鲍钧一脚踢向仍在蠕动的男子，随后用手铐将其双手反锁：“还跑？” 男子突然抬头，对鲍钧报以微笑。 鲍钧冷笑，检索之眼即刻启动，瞬间扫过男子全身，最终发现胸口藏着一枚微型炸弹。见炸弹上的启动警告，鲍钧脸色铁青：“找死？到我手上，你想死都难！” 他猛力扯下微型炸弹，远远扔进小湖。 轰！ 爆炸声中，男子神色大变，望向鲍钧的眼神首次显露出恐惧。 鲍钧又一脚踹去，继而走向奔驰。车内司机被其肩部贯穿，正呻吟不已。鲍钧逼近时，突感寒意四起，本能侧身一闪，同时副驾射出子弹，砰地击中鲍钧方才位置旁的树干，显然目标是他颈部。 果然，能造微型炸弹的团伙怎会无枪？ 鲍钧借躲避之机，速度骤增，不到十秒跨越百米，跃上车顶，翻身而过。 着地瞬间，他一拳捣碎奔驰车窗，拳头同时击中车内持枪者背部。 枪手顿感背脊剧痛，一口鲜血喷出，两眼一翻昏迷过去。 解决掉二人后，鲍钧折回男子身边，拎起他就是一耳光：“跑？还纵火？你以为你是谁？” 男子认命，冷笑望着鲍钧：“抓到我又如何？你以为我会说啥？对了，你善催眠，可你没想到，你有没有机会对我催眠呢？” 鲍钧眸光微敛，不理男子，提着他来到路边，将他扔进奔驰后座，随即用断刃戳破两轮胎，靠着车体拨打辛蕊电话。 正当鲍钧等待辛蕊之际，忽闻异响，忙俯身趴下…… 当他瞅见车底那红灯一闪一闪的时候，眼睛猛地一缩，这条路虽说偏僻，可别忘了这是京城的地盘，而且紧挨着公园，因此此时的路人并不少见。 于是他也顾不上前头开车的司机和副驾上的那位，一把将车里的汉子扯出来，粗鲁地扛到肩上，大声嚷道：“快躲开，都给我让开，有炸弹！” 嘭！ 这话一出口，周围的人都傻眼了，直到瞧见鲍钧背着个血人，这才猛然醒悟过来，尖叫着四散逃跑，一时间，哭喊声、尖叫声、怒吼声和呼救声充斥了整条街道。 幸亏大家腿脚都麻利，几秒钟内就冲出去百来米，就连几个胖哥和抱小孩的妇女也没落下。 鲍钧也狂奔了近千米，正要回身时，后面的奔驰轰地一声被炸上了天，随后重重摔在地上。 这时候，辛蕊一行人才匆匆赶到，目瞪口呆地看着眼前这一幕，随即疯了似的寻找鲍钧的踪迹。 鲍钧望见姗姗来迟的辛蕊等人，嘴角浮现出一丝侥幸的笑，幸好，来得不算早，不然谁会牺牲在这儿还真不好说。 第159章 还跑? 长长吐出一口气，鲍钧提着那男人走到辛蕊他们中间，说：“看好他，这家伙很重要，否则背后的黑手不会这么拼命要干掉他。不管怎样，必须把他毫发无损地带回局里，万一有紧急情况，你们随意开火，我担着！” “鲍队，这越界了~”辛蕊小声提醒。 鲍钧神色凝重地指了指还在冒火的奔驰，“辛队，非常时期非常手段，你觉得面对那些丧心病狂的家伙，我们还能犹豫吗？这不仅是对案件的不负责任，也是对我们兄弟的不负责任。听好了，随意开火的权利我给你们，出了事我担着，都听见了吗？” “是！保证完成任务！”十几个警察齐刷刷向鲍钧敬礼，然后夹着那男人往回走。 望着被押走的男人，辛蕊皱眉苦笑：“这下麻烦大了，这报告怎么写啊？” 鲍钧一脸懵：“？？？” 这都啥时候了，你居然还想着这事儿？ 外面的事自有当地分局处理。 抓到人后，鲍钧给方成打了个电话，汇报了这里的情况。 不出所料，方成听说那群疯子当街玩起炸弹和枪支，整个人都炸毛了，要求鲍钧务必安全带回嫌疑人，挖出幕后主谋。至于鲍钧提出的随意开火权，方成大手一挥，不但批准了，还调派特警火速前往，严密保护鲍钧和辛蕊等人的安全。 在如此周密的保护下，鲍钧他们终于在深夜十一点四十回到市局。 “鲍队，这家伙流血不止，要不要先给他治疗？”看着被拖进局里的男人，辛蕊有些担忧地问。 她倒不是心疼这家伙，而是怕这家伙死了，他们之前的努力就全白费了。 鲍钧冷笑：“叫法医来，先给他止血，一切等审讯完再说。” 辛蕊微微一愣，随后扑哧一笑，让法医来给伤员治病，鲍钧恐怕是头一个。虽然法医也是医生，但……总感觉哪里不对劲？ 轻轻拍了拍鲍钧的肩膀：“有你在，我突然有点替那些犯罪分子担心了。” 鲍钧没好气地翻了个白眼：“担心个屁，他们有资格让人担心？一群渣滓，没当场干掉他们纯粹因为他们还有用，不然他们哪能活到现在。” “……”辛蕊浑身一颤，贴近鲍钧，低声说：“这话以后少讲，这种事别做，随便杀人可是大忌。” 鲍钧哼了一声，他知道嫌疑人不能乱杀，除非特殊情况不得不现场击毙，毕竟他们都得接受审判。正如法律规定，即便是犯罪嫌疑人，在未被判死刑、剥夺权利终身之前，其生命不容私自剥夺，警方更不能违法，知法犯法，后果更严重。 走进市局大楼，鲍钧忽地想到什么，转过身：“辛队，让人留意京城里的情况，这次咱们抓了这人，背后的人肯定会有动作，盯紧了。” “明白！”辛蕊一凛，即刻转身要出门。 就在她即将跨出警局大门时，鲍钧喊住她：“辛队，等等，记得告诉所有兄弟，随意开火的权力，在这个案子彻底结束前一直生效，让大家装备齐全，绝不能因为火力不足让我们的兄弟白白牺牲。” 如果是今晚之前，辛蕊会觉得鲍钧大惊小怪，但现在，她只有赞同和感激。 她对鲍钧微微一笑，突然说：“鲍队，案子结了，认我当姐怎么样？” 鲍钧一愣，随即转身：“你是我老师，让我当你弟弟？辛队，你想多了！” 看着鲍钧洒脱离去的背影，辛蕊忍不住笑出声，好家伙，自己这是被嫌弃了？啧啧，不愧是鲍钧。 调侃一番，辛蕊心情放松了些许，但要说有多轻松，那不可能，那枚汽车炸弹带来的震撼太大了，再加上鲍钧已经明确说对方有枪，辛蕊还能轻松得了，那才真是见鬼了。 正当辛蕊那边忙着布置人手监视京城动静时，鲍钧踏进了审讯室的门。那位汉子被结实 地绑在桌面上，双手还铐在身后，鲍钧可没指望从他嘴里撬出什么供词，他真正感兴趣的是这家伙脑子里藏着的秘密，还有那潜藏在案件背后的神秘操纵者。 “鲍队长！”审讯室里的记录员一见鲍钧进门，连忙站起来，眼中闪烁着敬畏，郑重其事地行了个礼。 鲍钧笑着挥挥手，说：“别来这些虚的，对了，帮我到外面找一个硬币来。” “硬币？”记录员愣了下，随即迅速点头，飞奔出去，不一会儿就拿着一枚一元硬币跑回来。 鲍钧朝他点点头，接过硬币，走到男子跟前，望着男子麻木中带点嘲讽的眼神，说道：“猜猜看，我能不能把你催眠？” 说话间，鲍钧再次对男子使用了探查之眼，这已经是第四次了，目的就是确保一切顺利无误。 男子与鲍钧对视着，突然发出一阵狂笑：“你可以试试啊，对了，忘了告诉你，我受过特殊训练，严刑逼供那些东西，我可是亲身经历过，所以，如果你真能催眠我，只能说明我的意志力还不够坚强。” 说到这里，男子猛然趴倒在桌上，抬头对着鲍钧继续说：“对了，我劝你想清楚，我脑袋里装了个脑波炸弹，只要我的情绪超出某个界限，这炸弹就会‘噗嘭’一声爆炸，我必死无疑，你们恐怕也难逃一劫。 当然，你不信也没关系，我们赌一把，看我脑子里到底有没有炸弹，怎么样？” “猜我会不会跟你赌？”鲍钧冷笑道。 脑波炸弹？这是一种类似芯片的炸弹，触发条件是大脑电波波动，一旦人的情绪激动到一定程度，就能引爆炸弹。 这种炸弹通常只植入特工、间谍等人的体内，主要用来防止他们背叛。没错，哪怕是顶尖特工和间谍，也会受到自己人的提防，毕竟间谍掌握的信息太重要，没人敢赌他们的忠诚。 鲍钧没想到，眼前这家伙居然也有这个东西，是真的？还是唬人的？ 他的探查之眼虽然能初步透视，但穿透颅骨难度颇大，即使穿透了，也难以在复杂的结构中找到米粒大小的炸弹。 但这不代表他就没办法了？ 他为何要硬币？就为这一刻。 男子看着鲍钧捉摸不透的表情，咧嘴笑了。 正当他要开口时，鲍钧突然把硬币轻轻放到指尖上，让它飞速旋转起来。 一瞬间，男子的眼神变得呆滞。 鲍钧并未停手，直视着男子的双眼，全力施展催眠技巧，这是他获得催眠能力后，第一次彻底展开使用。 没错，脑波炸弹确实厉害，但如果将这家伙深催眠，就能避免他出现过度激烈的情绪反应，那炸弹就成浮云了。 约莫半分钟后，男子的眼神才重归平静，但却失去了之前的神采。 叮~鲍钧随手把硬币丢到桌上，问：“你们背后的组织是什么？” “万海国际贸易集团！” 轰！ 这答案一出，鲍钧愣住了，又是万海国际？该死，这集团不止贩毒，还涉足人口贩卖？ ... ... 这么大一个国际集团，究竟有多少业务是正当合法的？ 那一刻，鲍钧差点没压住心中的怒火，想直接扛着炸弹把万海国际夷为平地。 深吸一口气，他接着问：“那些被你们绑架的女孩现在在哪？你们打算把她们带到哪里？” “东郊三十公里外的西海仓库，这次我们接了个单子，需要二十个年轻大学生，凑齐人数后，会把她们运往东南亚。” “平时有财务流水记录吗？在哪里？” “有，记录在滨海万海国际总部董事长办公室。” “这次来京都的有多少人？只有这里，还是别的地方也有？” “只有京都！” “为什么选京都？” “因为这里是龙脉之地，对方明确表示，只要龙脉之女……” “这次来京都的总共有多少人？” “十八个……” 一问一答，持续了近五分钟，鲍钧才招手，记录员迅速上前，把记录本放到了男子面前。 男子看也不看，就在记录本上签了名。 记录员看着签名，小声问：“鲍队长，催眠状态下的话能作数吗？” 鲍钧冷笑：“能不能用得看情况，如果按照他说的破了案，这份口供就有用。走吧，去看看我们之前请来的那位大美女！” 没错，虽然他能保证眼前这个男人已被深度催眠，但有人能自我催眠，这意味着鲍钧即使催眠了对方，得到的也可能只是对方提前准备好的信息，特别是像这名男子这样级别的人，这么容易就全盘托出，鲍钧虽然不能限制别人的想法，但他心存疑虑。 而那个被他关起来的女人，正是破解这次谜团的关键！ “辛队长，东郊三十公里外的西海仓库，让于队长带特警过去看看！” “西海仓库？失踪的女孩被关在哪里？” “嫌疑犯是这样说的，但是否属实我现在不能确定，记住，让于队他们小心，刑侦全体待命，特警出勤就行，这次说不定会有冲突，如果是真的，那些人绝不会束手就擒！” “明白，我立刻安排！” …… 挂了电话，鲍钧推开了拘留室的门，被关了超过一天一夜的仇丽丽表面上看不出任何情绪波动。 第160章 挖出你们背后的那一套 见到鲍钧时，她也只是稍显惊讶，随即又恢复常态。 鲍钧懒得跟她啰嗦，直接坐在她对面的椅子上，说：“冯晓天，这人你认识吗？” 仇丽丽猛地抬起头，一脸震惊地看着鲍钧。 得了，这问题不必问了。 鲍钧嘴角勾起一抹淡笑，随即把刚从那男的——哦，冯晓天身上硬生生扯下的一条沾血裤腿扔了过去：“冯晓天已经被我收拾得差不多了，两条腿全被我用枪穿了洞，对了，他想自我了结，可惜没能成，现正隔壁拘留室待着呢。这会儿，你还要嘴硬不松口吗？” 仇丽丽深吸一口气，神色逐渐恢复冷静：“你的意思是不是，冯晓天已经招了？所以想让我也坦白从宽？” 鲍钧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这不是我的想法，而是冯晓天真的招了！” 说着，他把刚刚的供词拿了出来，随意翻了几页，最终停在了冯晓天签名画押那一页。 当然，供词内容他掠得飞快，因为不确定冯晓天说的是真是假，为了避免串供，他不可能让仇丽丽看清楚冯晓天具体招了些什么。 不出所料，仇丽丽一看那连串问答记录和末尾的名字，先前的镇定荡然无存，脸色微沉，咬牙切齿道：“你是用了催眠术吧？催眠状态下得来的供词可没用，你这警察不会不知道吧？” 鲍钧被仇丽丽的话逗乐了：“对，我知道这些供词上不了法庭做证据，我也没打算用这些作证。我只是想用这些供词，挖出你们背后的那一套，仅此而已。” “你……”仇丽丽噌地一下站起，怒目圆睁盯着鲍钧，咬牙切齿。 鲍钧靠在椅背上，不置可否：“说吧，来京城干嘛？来了多少人？目标究竟是什么？最后，背后的主使是谁？” 仇丽丽冷笑：“你不是已经有冯晓天的供词了吗？还问我干啥？” “你猜？” 仇丽丽浑身震颤，气得不行。 要不是知道自己打不过鲍钧，也知道这里警察众多，她真恨不得把鲍钧拆骨剥皮。她长这么大，没见过如此不按常理出牌的混蛋。 但她的火气刚起，鲍钧突然对她施以催眠。 上次尝试催眠仇丽丽失败，证明仇丽丽抗催眠能力极强。如果冯晓天那边出了岔子，那么对冯晓天实施催眠的，十有八九就是仇丽丽。 因此鲍钧才把她关起来，原计划是先关个三五天，等到她精神临近崩溃时再动手，但冯晓天的落网让这一计划提前了许多。 进门前，他只是抱着试试看的心态，现在看来，似乎是押对宝了。这一次，鲍钧没见到仇丽丽有任何抵抗催眠的迹象，但他还是保险起见，将催眠过程延长至接近一分钟，彻底击溃了仇丽丽的心理防线。 “说吧，为何来京城？你们来了多少人？目的何在？背后的主谋到底是谁？” 仇丽丽眉尖微蹙，但在鲍钧的深度催眠下，她坚持不到一秒就开了口。 仇丽丽本名南溪波，万海国际董事长的千金，同时也是沈枫的姐姐。 这次进京，是因为接到了一个单子，对方是东南亚的一个地下王者。这次对方要求万海国际提供二十名来自龙兴之地的女孩，年龄限定在18至20岁之间，说是有什么改天换日的大计，南溪波本人并不相信。 甚至南溪波起初以为这只是对方开的玩笑，毕竟龙兴之地非京城莫属，她一度怀疑对方是故意找茬。 但对方直接给她打了五亿定金，且承诺事成后再付二十五亿，总共三十亿。 三十亿，这对见过大风大浪的南溪波来说也是个令人窒息的数字，二十个女孩，一人就值一个多亿，简直是抢钱。 毕竟在现今国际上，虽然从事人口贩卖的不缺，但价格顶多百万上下，且多为直接卖身为奴，类似佣人的更是只有几十万甚至十几万。 现在对方直接将价格翻了百倍，这叫什么事？ 有句话说得好，当利润达到百分之三百，人就会践踏一切人间法律和道德，甚至甘愿冒生命的危险。 于是南溪波接了单，并为了保证任务顺利完成，亲自带队来到京城。 她原计划慢慢操作，毕竟二十个年轻女孩，目标太大，她希望通过时间来淡化这种影响。 哪知对方在她抵达京城并抓到第一个女孩后突然要求加快速度，只给她一个月时间，完不成则交易取消，且之前五亿定金要全额退回。 南溪波有一个最大的毛病，那就是只进不出，没人能从她手里拿回已经到手的钱，谁也不行。 尽管南溪波非常恼火，甚至差点儿带着人直接杀去东南亚找对方算账。但最终，她还是为了那笔巨款，答应了对方要求，并紧急调来了一批死士，就是鲍钧逮捕的那些携带微型炸弹的人…… 冯晓天是这批死士的领头，也是管理万海国际人口贩卖网络的第四号人物，这也是为何南溪波在得知冯晓天被抓后反应如此之大的主要原因，他掌握的信息实在太多，一旦他开口，整个万海国际将面临崩溃。 听完南溪波的话，鲍钧心头怒火再也遏制不住，啪地打了个响指，把南溪波从催眠状态中唤醒，未等她回过神，一个耳光已扇了过去。 啪！ 清脆的巴掌声在拘留室内回荡，南溪波一脸错愕地捂住被鲍钧打的地方，怒视着他：“你……” “你这话什么意思？你知道自己在干什么吗？这是叛国啊！我以为万海国际走私毒品就已经够过分了，现在居然为了钱，在咱们首都搞这么大乱子，汽车炸弹都出来了，好啊，真是太棒了，你们就等着受死吧！” 要是情况允许，鲍钧真想一枪结果了南溪波。 说罢，没等南溪波有任何回应，鲍钧便离开了审讯室：“把她给我关严实了，任何人都不准探视，饭菜也要检查过后才能送进去，出一点差错，这回谁都别想跑！” “明白！”一众警察瞬间意识到南溪波的重要性，个个打起十二分精神，严阵以待。 第161章 还是算了吧 离开审讯室后，鲍钧直接步入方成的办公室，在方成疑惑的目光中，将南溪波和冯晓天的供词摆到他面前，说道：“方局，抱歉，这次的案子恐怕我们管不了了，得通知上级准备接手。” 的确，如鲍钧所言，这已不单是抢劫案，而是在京城里明目张胆的搞事，这是对国家尊严的践踏，损害国家形象，还牵扯到了东南亚势力，这是叛国，比一般的犯罪更加可恨。 他们只是警察，鲍钧虽然是特警，也没资格干涉这类事件。 方成本是一头雾水，但读完供词后整个人愣住了，随后愤怒爆发：“混账东西，人渣，猪狗不如，忘恩负义……” 方成连续骂了好几个词，这才深吸一口气，说：“好吧，我知道了，我马上向上汇报，你先回去待命。” 鲍钧对着方成敬了个礼，转身离开了办公室。 回到刑警队时，辛蕊正带着人进来，见到鲍钧，辛蕊眼睛一亮：“刚收到特警消息，人质已经被救出，鲍队，这次你可是大功一件，又立新功了，要不要请客庆祝下？” 鲍钧嘴角一抽：“庆祝个鬼，这次咱们捅了大篓子！” 辛蕊一脸疑惑：“啥？咱们不管了？” 鲍钧轻轻撇嘴：“管个屁，现在轮不到咱们了，就算想管也管不了，看紧那两个人，其他人收队的收队，睡觉的睡觉，我先走了！” 不管？ 老实说，不仅是辛蕊他们不甘心，鲍钧心里同样不服气。毕竟这案子是他们一步一步调查到现在这个地步的，他怎么可能愿意轻易放手？ 但是，正如他自己所说，这个案子的级别已超出了特大案件的范畴，他再厉害也只是个警察，警察有警察的职责范围，很明显，现在这个案子已经超出了他的管辖范围，强行介入就是越权。 至于加入国安？ 还是算了吧。 望着鲍钧远去的身影，辛蕊笑了，笑着笑着却沉默了，许久，她轻轻叹了口气，招呼众人，沮丧地向外走去。 这一夜，注定无人入眠。 …… 尽管鲍钧之前预想过国安接手后破案速度会加快，但他还是吃了一惊。 第二天一早，当他走进市局时，直接得知万海集团被查封，除现场被击毙的，包括董事长董万海在内的139名重要嫌疑人全被抓捕。 同时，万海国际所有外贸线路全面封锁，万海国际至此彻底完蛋。 不止这些，全国各城市的万海国际分店同一时间被查封，相关责任人被带走，包括京都内潜伏的万海国际成员，无论是明的暗的，一夜之间消失得无影无踪，据说超过九成的人直接被执行死刑，连上诉的机会都没有。 强势！迅速！而且不留情面！ 这是鲍钧听到这件事的唯一反应，但不得不说，确实大快人心。最重要的是，从今往后，他再也不用担心万海国际的报复，心头的一块大石终于落地。 “叮~检测到案件结束，体质+5，获得大师级痕迹学，现金三千万元。” 坐到位置上的鲍钧总算听到了系统迟到的声音，体质提升5点，使他的身体素质正式突破50点，达到常人的五倍。感受到体内突然涌现的力量，鲍钧觉得一拳就能砸穿一面墙。 好吧，这只能是一种感觉，毕竟只是体质增强了，并非脱胎换骨，他依旧是血肉之躯，即便力量能承受那种冲击，他的身体也承受不住，真要这么做，恐怕骨头都要碎了。 此外，大师级痕迹学，这个技能又是一次大丰收，对将来办案无疑会有巨大的帮助。 与这两个奖励相比，三千万的现金似乎显得微不足道，即便如此，鲍钧还是忍不住露出了开心的笑容。 如今他拥有一套价值上亿的豪宅，还有上亿的现金，就算现在退休，也能和吕薇安稳过一辈子。 不过，经过这小半年的工作，他发现自己越来越沉迷于破案，那种将凶手绳之以法，给逝者一个公道的感觉，真的让他欲罢不能。反正退休是不可能退休的，如果可以，鲍钧甚至想就这样一辈子留在警队。 砰砰砰！ 突然，一阵急促的敲桌声打断了鲍钧因获得奖励的喜悦，他抬头看到了对面站着的辛蕊。 “辛队长？怎么了？” 辛蕊翻了个白眼：“喂，我和你说话呢，你在想什么呢？该不会是在想女朋友吧？” 说到这里，辛蕊忽地想到什么，开心地坐到了鲍钧对面：“想好什么时候走了吗？”鲍钧微微一愣，随即苦笑地指了指辛蕊：“我本打算今天就走，但你要过去的话，是不是该留下跟于队交接下工作之类的？” “啥？”辛蕊猛地一颤，“别啊，你推迟两天，明晚，不对，后天晚上，我保证交接得妥妥当当，到时候咱们一块儿走。” “得了吧，跟你一块儿，我怕姐夫揍我，女朋友还不得吃醋，辛队，你还是自个儿去吧！” 鲍钧乐呵呵地打趣，换来的却是辛蕊一连串的白眼。 快到中午，方成才走出办公室，通报了案情，亲口宣布案件告破。 虽然案子后面交给了国家安全局，但刑侦队毕竟也出了不少力，因此上级直接宣布，全员记二等功一次，主导者鲍钧再次收获个人二等功一枚。 不过授奖还得过几天，毕竟程序繁琐。 听到这消息，因案子被接走而不开心的同事们顿时振奋起来。至于鲍钧的个人二等功？虽然羡慕，但他们也没说什么，毕竟没鲍钧，他们可能都在等着挨罚呢。 因之前已拿过两次二等功，还有一等功，鲍钧对这消息表现得很淡定。 毕竟，如果不是国家安全局接手，这次他很可能再添一枚一等功，但那样可能会让队友遭遇不测，再说，他也做不到像国安那样一夜全国动员，难免有漏网之鱼，现在这样挺好。 方成通报完毕，鲍钧才说：“方局，如果没事，我今天打算回去。” “这么急？”方成诧异道。 第162章 小家伙，想跟我斗? 鲍钧笑着点头：“我出来五天了，快过生日了，女朋友要给我庆祝呢，嘿嘿，方局也知道，我十多年来没真正过过生日，所以这次我很看重，希望方局能理解。” 这话一出，四周的人全愣住了，原来就为了秀恩爱？ 方成也被逗乐了，指了指鲍钧，倒也没拒绝，毕竟鲍钧这次确实帮了大忙，为他的履历添上光彩，也许几年后这荣誉还能助他更上一层楼。 在这种情况下，方成找不到理由拦鲍钧。 稍后，方成拍拍鲍钧的肩：“小鲍，想通了就给我电话，我亲自调你来京城。” 鲍钧乐呵呵地应道：“好，但现在我觉得安宁挺好的，事少。” “你呀……” 最终，方成批准了鲍钧的离队申请，还给报销了机票，不过要求他晚上才能走。 起初鲍钧还有点不解，直到傍晚，辛蕊递给他那份案件报告时，他才明白了方成的用意。 “替我谢谢方局，那我先走啦，辛队，安宁见。”鲍钧挥挥手，转身钻进一辆出租车。 辛蕊笑着摇头，目送鲍钧的车消失才转身离开。 …… 安宁的年后，气温一天一个样，鲍钧出差虽只有五天，但一回到安宁，就感到了丝丝暑气。 意想不到的是，刚出机场，就见一道人影以极快的速度向他奔来。 望着眼前长发飘飘的女孩，鲍钧再也掩饰不住情绪，满脸思念地展开双臂。 砰！ 吕微微直接扑进了他怀里，笑道：“你终于回来啦，嘻嘻，恭喜老公，再获二等功，你真棒！” 尽管吕微微笑得灿烂，鲍钧还是从她眼中捕捉到闪烁的泪花，笑着低下头，额头贴上吕微微的，低声说：“对不起，让你担心了。” 吕微微耸耸鼻子，忽地想起什么，猛地推开鲍钧，脸红耳赤地跺脚：“谁担心你了？” 鲍钧一愣，忽见不远处徐涵似笑非笑，心情顿时不好，“徐姐，这样好玩吗？我们小两口久别重逢，你一个单身在这儿瞎凑什么热闹？” 噗—— 徐涵差点一口老血喷出，生气地指着他，深吸一口气：“行，你是头儿，我不跟你计较，算你们狠，微微，今晚的报告别忘了写！” 此言一出，鲍钧当场懵了，哎哟，还能这么玩？ 写报告？鲍钧是刑侦队长，一票人跟着他混饭吃，他说的话谁能不听？要不要动板子？ 回家后，鲍钧迫不及待地抱起吕微微进了卧室…… 次日清晨。 鲍钧精神抖擞地在外跑了一圈，顺路买了早餐回家，将早餐放好，然后去洗澡。 擦着头发出来时，正好碰到吕微微睁开眼睛。 吕微微一眼就看到了洗完澡、家中无外人的鲍钧，嗯，总之，大家都懂的。 吕微微眼睛一亮，正要说话，鲍钧却扔掉毛巾：“要不要晨练？” “啊？不！”吕微微吓得直接从被窝里蹦起，飞速抓起衣服冲进了浴室，嘭一声锁上门。 鲍钧乐呵呵地瞄了一眼身后紧闭的房门，哼了一声：“小家伙，想跟我斗？” …… 小时候念书时，鲍钧记得有首诗提过“春雨贵如油”，可不知何时起，安宁的春天直接变成长雨季。 昨晚明明月明星稀，今早醒来天却阴沉着脸，早饭后，外头就淅淅沥沥下起雨来，而且越下越大，显然已升级到中雨级别。 早上八点半，吕微微从卧室走出来说：“老公，快收拾一下，该上班了。” 鲍钧立在窗前，望着外面连绵的雨丝，轻笑道：“上午就不去了，我已经跟领导说了，你也下午再去吧，今天在家陪陪我。” 吕微微不高兴地白了鲍钧一眼：“这样不好，快点，走吧，再磨蹭就要迟到了。” 鲍钧无奈地叹了口气：“学姐，你怎么就不懂得享受呢？还是说队里最近很忙？” 倒也不是特别忙，这段时间安宁异常平静，刑警队的同事们快闲出蘑菇了，成天在局里无事可做，要么就翻阅案卷，要么就被蒋月强、姬玉瑶、宫家梅他们三个拽到后面的训练场进行特殊训练，美其名曰要培养全能特勤。 但吕微微终究是个听话的乖乖女，偶尔请个假还说得过去，像鲍钧这样随性的事，老实说，她真做不来。 当然，如果鲍钧坚持要她留下休息，她自然会听话，但心里肯定会感到别扭，并非对鲍钧有意见，而是会感到心虚，总觉得这么做不对。见吕微微一脸无奈，鲍钧深吸一口气，回到卧室，两分钟后换了一身衣服出来：“你不陪我，那我就陪你去吧，走吧！” 吕微微眼睛一亮，笑着扑进鲍钧怀里，在他脸上亲了一口：“臭学弟，这是奖励你的！” 鲍钧被逗乐了，随着吕微微一起出门。 到了市局，吕微微与鲍钧分开，直奔法医科，毕竟昨晚确实有报告要写，昨晚陪鲍钧疯了大半宿，她也只能今天加班加点了。 鲍钧则直奔卢兴平的办公室。 卢兴平正伏案处理公事，听见敲门声，头也不抬地说了声：“进来！” 鲍钧笑着进门，将案情报告放到卢兴平桌上：“大局，我回来了。” 卢兴平微微一怔，抬头看到精神焕发的鲍钧，不禁笑出声：“好啊，平安就好，这次的事京局那边的方局已经跟我说了，总之，这次你干得很出色。对了，你不是说上午休息吗？怎么过来了？” 鲍钧摊开手，苦笑摇头：“女朋友硬拉我来的。” 卢兴平愣了愣，随即笑喷，指着鲍钧大笑。 鲍钧眼珠一转，转身欲走，怕自己再留下去，会忍不住揍卢兴平一顿，虽然他是领导。 看着鲍钧离开的背影，卢兴平连忙收住笑，说：“等等，你回来，哎呀，不好意思，我控制一下。” 鲍钧面露无聊地踱步到沙发旁坐下，说道：“老大，你这样调侃自己的手下，还是你手下最得力的那个，是不是有点过分了？信不信我直接跳槽走人？” “你试试！” 卢兴平急了，这下子才算彻底憋住了笑，起身走到鲍钧对面坐下。 第163章 不是来升官的 卢兴平重新烧水泡了壶茶，给鲍钧斟了一杯，说：“我听说京都的辛队长要来这边学习？” 鲍钧应了一声：“对，跟着我学习特警的办案方法，大概要三个月，有问题吗？” “那倒不至于，这样一来你们刑警队又添了个得力助手，我只是在想，辛队长来了以后，该怎么安排她，毕竟她也是一级警督，和我是平级的，总不能让她来刑警队当个小兵吧？” 这问题其实已经困扰了卢兴平一整晚了，就像他说的，辛蕊的警衔确是一级警督，在全局里，也只有他俩是同级别，所以，似乎安排辛蕊到哪个位置都不太合适。 副局长？ 开什么玩笑，人家是来学习破案技巧的，不是来升官的。 鲍钧沉吟片刻：“给她个副队长的位置就行，既然是来学习的，下基层是一步到位，况且她的职务更多偏向于统筹管理，副队长这位置正好，别人也没什么可说的。” 卢兴平揉了揉隐隐作痛的太阳穴：“好吧，等辛队长来了我再跟她商量商量。对了，正好你回来了，你们刑警最近遇到个挺奇怪的案子，已经僵持两天了……” 一听有案子，鲍钧没等卢兴平说完，就匆忙离开了办公室。 等到鲍钧的身影完全消失，卢兴平才猛然醒悟，嘴角一扯：“哎哟喂？这小子，是越来越不把我放眼里了啊？” 虽说如此，卢兴平嘴角的笑意却是怎么也藏不住。 就像一些公司里的销售冠军，鲍钧在市局的地位比那些销冠还要高得多，而且鲍钧这种把卢兴平当朋友、当长辈的态度，也让卢兴平十分受用。 毕竟看惯了阿谀奉承，这种真挚的情感交流，才是卢兴平最需要，也是最渴望的。 离开卢兴平的办公室，鲍钧直奔刑事侦查科而去。 进了办公区域，他发现一组和四组的人都不在，只有二组和三组的人在埋头翻阅案卷，丝毫看不出有案件进行中的迹象。 这时，吕微微从外头火急火燎地跑进来：“头儿，吕队让你去法医室一趟。” 尽管吕栋现在已经成了刑侦队的教导员，但大家还是习惯叫他吕队，鲍钧和吕栋对此都默认了，因为他们心里都很清楚，鲍钧现在的身份只是一个过渡，迟早是要升上去的。 当然，到底能升到哪一步，这就没人说得准了。 …… 来到法医科。 鲍钧进门时，吕栋正坐着和徐涵讨论着什么，从他们的表情来看，恐怕不是什么好消息。 旁边的验尸室里，停放着一具男性尸体。 看到这一幕，鲍钧一时愣住了，转头疑惑地看着吕微微：“什么情况？” 吕微微摇了摇头：“不清楚，这是昨天上午被人发现的，我们检查过后，认为这属于意外死亡，因为他中了毒，伤口在脚踝上。 但现在家属那边反应强烈，所以案子就转到了咱们这儿。 目前除了还没搞清楚毒素成分和来源，其他线索都表明，这是一起意外死亡事件，完全排除了谋杀的可能。” 鲍钧恍然大悟，其实这类案件是刑警队最常碰到的，毕竟这世上哪有那么多谋杀案？生活如此美好，谁没事愿意拿自己下半生开玩笑呢？就算是混混，顶多也就打伤个人，真把人打死的那是极少数中的极少数。 但既然家属有要求，刑警队就得立案调查，这是原则性问题。 鲍钧轻轻拍了拍吕微微的肩，这才走到徐涵和吕栋身旁，问道：“吕队长，你叫我臣子？” 吕栋一见鲍钧，眼睛顿时一亮：“你来了正好，我刚才和徐法医讨论了死者的死因，根据徐法医的判断，这人中的毒不像是咱们本地的毒物。” “什么意思？”鲍钧眨眨眼，满脑子疑惑。 徐涵不耐烦地白了鲍钧一眼，算是发泄了昨晚的憋屈，然后说：“具体点说，就是这人中的毒来源于外来的生物，我们现在已经排除了蛇、蜘蛛、蜈蚣等十几种毒物的可能性……” 徐涵话没说完，吕栋就沉声说道：“总而言之，这是我们没见过的毒，而且因此，我们怀疑这案子很可能是谋杀。” 这话一出，包括鲍钧、徐涵、吕微微、齐雨欣和秦梅在内的所有人都同时看向了吕栋。 法医科室内。吕栋被几人看得浑身不自在。 但他还是硬着头皮说：“怎么？我说得不对吗？” 过了一会，鲍钧走到吕栋身边，轻轻拍了拍他的肩：“吕队，这么说有依据吗？” 吕栋一听，呆在原地，随即茫然地摇了摇头：“不清楚，但我总觉得这死者的死法有些古怪，用的是咱们从没见过的毒，小钧，咱们是警察，不容许有任何差错，我们的一点疏忽，就可能让死者死不瞑目，懂吗？” 鲍钧浑身一震，向吕栋敬了个礼，说：“吕队，我明白了！” 正如吕栋所说，作为警察，他们不容许有任何失误，就算是为了给死者家属一个交代，也必须有确凿的证据，否则就是玷污了身上的警服。 吕栋露出微笑，正要开口，鲍钧却已走进解剖室，掀开死者身上的白布，目光锁定在死者的脚踝上。 瞬间，鲍钧的脑海里浮现出死者的基本信息，包括死因、死亡时间等，这是他的法医技能在发挥作用。 死者的脚踝已经全变成了黑紫色，在那片黑紫色中央，有一个针尖大小的伤口显现，只是因为时间久了，伤口已经结疤，要想分析伤口形状，得把这些都清除掉。 片刻后，鲍钧转头看向徐涵：“死者的伤口分析出是什么造成的了吗？” 徐涵点点头：“检查过了，对比来看，这伤口应该是锯齿类生物造成的，但死者全身就这一处伤口，能直接致命的锯齿类生物太多，我还在做进一步比对。” “？？？”这问题让鲍钧也愣住了。 接着他启动了观察之眼，仔细审视着伤口，同时大脑飞速运转，将之与以往学过的知识全面比对。 第164章 公牛蚁 几十秒后，鲍钧猛地抬头：“是蚂蚁咬的伤口。” “蚂蚁？”吕栋一下蒙了：“鲍队，别开玩笑了，能一口咬死人的蚂蚁，这世上真有？” 也难怪吕栋会这么惊讶，主要是蚂蚁给人的印象通常是无害的，虽然现在国内也有被蚂蚁咬后出现红肿、过敏等症状的案例，但致死的，吕栋还真没听说过。 “有的，吕队！”徐涵接过话茬：“澳大利亚有种叫公牛蚁的蚂蚁，体型最大能超过3厘米，毒性非常强，它们的毒液能在15分钟内让一个成人直接死亡。” 吕栋瞪大了眼：“真的假的？真有这玩意儿？” 鲍钧点头：“没错，但这公牛蚁是严禁入境的，一旦发现有人携带入境，最轻也是七年以上的刑罚，毕竟这东西在国内没有天敌，一旦泛滥，后果不堪设想。” 听了这话，吕栋忽然打了个寒颤：“这也太吓人了吧？那眼前这案子算怎么回事？真是意外？” “不……”之前鲍钧对案件还有些保留，但在确定了‘凶手’后，想法就不一样了。 如他之前所说，公牛蚁严禁入境，但不能排除有心理怪异的人敢于违法，用偷渡的方式带进来。 能接触这些生物的，除了走私贩，就是那些有钱的成功人士，毕竟普通人也玩不起这些所谓的外来高档货。 他们会丢失公牛蚁吗？ 有可能，但可能性不比普通人中彩票高多少，所以，这人的死因就值得深究了。 沉默片刻，鲍钧才开口：“这死者的身份查清楚了吗？” “查清楚了！”吕栋点头：“死者叫曲文耀，是通华商城老板的独生子。” 鲍钧恍然大悟，这就说得通了，一般人听警方的解释后基本就不会再追根究底，只有这些成功人士会对死者的死念念不忘，执着不已。 渐渐地，鲍钧脸上表情变得意味深长，直到吕微微拍了他一下，他才回过神来，说：“哦，这样，吕队，你先去跟死者家属说一声，案件还在调查中，让他们稍等。” “不是，小钧，你这是干啥？咱们既然没查清楚，就没必要通知吧？不然容易引起争端，要么……我们还是等查清楚了再说？” 鲍钧苦笑摇头：“你想啥呢？光凭公牛蚁你能查什么？发现尸体的地方你们也看了吧？有发现什么吗？” 吕栋摇头，废话，要有发现他们早就不想以意外结案了，但就像鲍钧说的，公牛蚁一般人都玩不起，而且他们也没找到这种蚂蚁的踪迹，查？怎么查？ 就算他们找到了案件的突破口，要破案还得耗上多久呢？ 几分钟后，吕栋重重地吐了口气，说：“那行吧，我随后就跟死者家人沟通，小钧，这案子真能揪出凶手吗？” “最好查不出来，那样就意味着我们最初判断的意外死亡是正确的，不过咱们尽力便是了。” 实话说，鲍钧真没料到，才回国一个晚上，就碰上这档子烦心事，弄得他都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一边开了挂，一边还继承了柯南体质，走到哪哪就有命案，这不是坑人嘛？ 开什么玩笑？ 就不能让他消停会儿？歇歇脚？ 当然，这只是鲍钧心里的小牢骚。在国内，类似这样的案子其实并不少见，每年都有几千起，这么一算，平均每天就有十起左右的案件发生，但大部分案件并不会公开通报。 一是为了保持社会环境的稳定，二是因为大多数凶手都被现场抓获。只有极少数犯人能暂时逃脱，通缉令就是为此而来。不过要说有没有至今找不到的凶手？. 有，那些悬案就是，但放眼全国，悬案数量恐怕连十起都不到。 只是许多案子处理的时间较长。 鲍钧记得自己十三岁时，晋西发生了一桩灭门案，直到去年，他刚上大学前，凶手才被抓捕归案，那时候距离案发已经五年半了。 另外，这些凶杀案一般民众很难知晓。每发现一宗案件，警方首要任务就是封锁消息，目的很简单，就是维护社会稳定。 况且，这类凶杀案与普通百姓关联不大，他们不知道比知道要好得多，除非有人事先泄露，否则警方是尽量保密的。 这就是为什么很多普通人觉得凶杀案很少的原因。 所以，别真以为鲍钧是什么柯南体质。如果考虑到警方每年处理的案件数量，分配下来，大家就不会感到惊讶了。毕竟，与之相比，鲍钧的情况已经相当轻松了。 吕栋张了张嘴，最终无奈地叹了口气，转身离开了法医科室。 鲍钧又检查了一遍尸体，然后离开。这次的案件毫无头绪，即便是鲍钧神通广大，也得一步步来，不然一个疏忽，就可能让案子变成悬案，让真凶逍遥法外。 回到刑警队，汪华建他们已经带着人回来了，正围在一起讲巡逻时的趣事，以此打发时间。 鲍钧在门口站了一会儿，调整好情绪，才走进去，说：“汪华建，下午给你个任务，去海关查一查，最近有没有人走私违禁品的，重点是活物，尤其是牛头犬蚁，要严查。” “头儿，你真回来了？”汪华建等人先是惊喜地看着鲍钧，随后汪华建才反应过来，皱眉问：“什么情况？难道是昨天那具尸体有问题？” 鲍钧应了一声：“问题很大的可能性，下午排查时仔细点。” 汪华建噌地站直了身，说：“放心头儿，保证完成任务！” “行，梅梅姐，你也带人去查查那些毒贩，看能不能找到什么线索。” “明白！” 海关每天接收的进出口信息量庞大无比，即便分类查询也是个细致活儿，更别说他们还要挤时间去做。 至于走私毒品的，就更难找了，比陆地上走私隐蔽得多，而且不留痕迹，因此每次海上查获的走私毒品，几乎都是偶然事件触发的，真正靠人力找到突破的海上走私案寥寥无几。 所以，一连三天，宫家梅和汪华建那边都没啥收获，而死者曲文耀的尸体，则被放置在法医科的冷藏柜中保存。 第165章 反正就是牛，咋地? 好在鲍钧提前让吕栋告知了陈家情况，不然连续三天没有线索，陈家怕是早就急了？ 这天，鲍钧和吕微微像往常一样回到警局。 让鲍钧有点意外的是，吕微微这次没和他分开，反而陪他进了刑警队。 进了刑警队，鲍钧更是懵了，不仅刑警队的人都来了，还有法医科、技术侦查，甚至后勤的文职人员也都来了，上百号人密密麻麻，把整个刑警队挤得满满当当。 人群中，鲍钧还看到了卢兴平和辛蕊，这一幕让鲍钧有点摸不着头脑。 这些人见到鲍钧，立刻鼓起掌来，与此同时，卫鸿燕和孙灵珊两人推着一个大蛋糕走出来，随着她们的脚步，众人齐声唱起了生日快乐歌。 听着这本不属于自己的歌声和祝福，鲍钧笑了，笑着笑着却哭了，原来，过生日的感觉是这样的？ 一大群朋友送上了祝福，大家嬉笑玩闹，一起欢笑，一同陪伴他迈向新的一年，这种感觉真的很美妙。 最重要的是，这次鲍钧前所未有地没有感到孤独。 吕微微轻轻拥抱着鲍钧，伸手为他拭去泪水，笑着说：“哭什么呢？今天你是寿星，要开心，要快乐，因为只有这样，你在接下来的一年里，每天都会开心快乐，没有烦恼，懂吗？” 虽然这么说，吕微微自己说着说着也忍不住掉下泪来，到最后更是哽咽着趴进鲍钧怀里：“以后再也不会让你感到孤独了，永远不会！” “不行了，太甜了，我也想谈甜甜的恋爱！” “哎呀~你们俩行了，现场结婚好不好？” “看来不太行啊，小钧才19，离合法结婚年龄还差3岁，所以呢，咱们接下来可得受着啰！” “嘁~搞得好像他们结了婚，咱们就能不吃狗粮似的。” “……” 一群人吵吵闹闹，但这份喧嚣却把鲍钧的忧愁冲淡了，只剩下最纯粹的喜悦和快乐。 这时，辛蕊从人群里走出来，瞥了一眼吕微微，笑着从兜里掏出一个小盒子，打开后取出一枚二等功勋章：“鲍队，这次来得急，没准备生日礼物，就借花献佛，把这个勋章当礼物送你了，你不介意吧？” 望着辛蕊亲手给自己佩戴上的勋章，鲍钧乐得直摇头：“哪能呢？多谢了，辛队！” 辛蕊拍拍他的肩：“没事，你接下来好好带我飞就成了，我是带着任务来的，要全盘学你的破案绝招，只要你别嫌我烦就好。” 鲍钧做了个ok的手势。 接着，卢兴平也靠近，把二等功的证书和奖状递给鲍钧：“我这当局长的，没啥好送你的，不过你嫂子给了我一张两千元的代金券，一会你和微微逛街时用，就算我的礼物，如何？” 鲍钧：“？？？？” 其他人差点一口老血喷出，脑门上齐刷刷飘过问号：什么情况？还有这种操作？学不来！学不来！ 但鲍钧迅速抓住了卢兴平话里的重点，眼睛一亮：“领导，你是说，今天全天放假？” “……”好家伙，吕栋他们这时才反应过来，纷纷投去羡慕的眼光，这假请的跟玩似的？他们也想放假啊，特别是有伴的，多久没好好陪另一半了？吃狗粮不够，还得被假期虐，要不要这么狠？ 吕微微“噗嗤”一笑，从鲍钧怀里退出来，甜笑道：“谢谢领导。” 卢兴平满意地点点头：“那就这样，你们年轻人好好玩，我就不掺和了。不过走之前，宣布一件事，这位是京都刑侦大队的大队长辛蕊，专程来跟着小钧学习的，学习时间暂定三个月，这期间，她将临时担任咱们市局刑侦队的副队长，协助小钧处理所有工作！” “是！”吕栋第一个喊起来，大声说：“鼓掌，欢迎辛队！” “欢迎辛队！” 掌声雷动，夹杂着难掩的自豪，毕竟是京都刑侦大队的大队长，那职位在这里绝对是大佬级别，这样的人物居然来跟他们队长学习，世上还有比这更值得骄傲的事吗？ 没啦，没了，反正就是牛，咋地？ 辛蕊感受着大家的热情和自豪，心里确实有点酸，但更多的是高兴。作为京都刑侦大队的大队长，能在30岁就坐上这个位置，足以证明她的出色和天赋。所以，她说要学鲍钧的所有技能，还真不是吹牛，嗯~尽管如果她知道鲍钧的真正实力，恐怕会后悔不迭。 卢兴平走后，刑侦队的人像疯了一样涌向鲍钧，至于吃蛋糕？吃啥蛋糕，蛋糕不是用来抹脸的吗？ 见一群人朝自己冲来，鲍钧嘴角一勾，脸色忽然一沉：“都给我站住，我记得还得吹蜡烛许愿对吧？你们这是想破坏老子的生日？想干啥？造反？还是想咒我这个队长？” “哈？？？”这话一出，众人脚下一顿，尴尬地笑了，自觉让开路，让鲍钧靠近蛋糕。 只是他们全神贯注于鲍钧，一时间竟没注意到吕微微被鲍钧安排在了最外边。 对鲍钧已有一定了解的辛蕊瞥了吕微微一眼，随后露出一丝玩味的笑容。 蜡烛被点亮，鲍钧表情变得肃穆，默默闭上眼许愿，然后睁眼吹熄蜡烛。 正当众人又要冲过来时，鲍钧直接抄起蛋糕，对人群来了一招“天女散花”，紧接着如闪电般冲出去，拉起吕微微的手往外跑：“都给我认真工作，卫生打扫干净，不然看我回来怎么收拾你们！” 望着鲍钧和吕微微消失的身影，吕栋等人面面相觑，尤其是那些无辜遭殃的警员，更是哭笑不得，靠，谁说整蛊鲍队的？现在好了，你们一个个完好无损，凭啥让我们背锅？ 一时之间，整个警局欢声笑语，后来连辛蕊都加入了嬉戏的行列。 而鲍钧早已带着吕微微离开了市局，手牵手漫步在街道上。 他们没有选择逛商场，即便他们现在的经济状况，早已不必在意买的东西是贵还是便宜。 对他们来说，在街上就这么一直走着，比在商场里血拼来得更加舒坦。 第166章 有人利用斗牛犬蚁杀人 特别是看着路上来往的人们，观察他们脸上的种种人生百态，再加上紧握着对方的手，这种感觉，实在让人沉浸其中。 忽然，吕微微看到前面一所幼儿园前，一个顶多五六岁的小女孩，正有模有样地拿着手机打电话，因为是免提，两人都清楚地听见了母女俩的对话： “喂？妈，你在哪儿呢？” “咋了？我不是刚把你送回家吗？有事？” “哎呀妈呀，你能不能先离开你那心爱的小枕头啊？” “咋回事儿啊？” “我不是让你给我备好牌子吗？说好了今儿一进校门就得用的？” “对啊，我不是准备了吗？” “准备啥了？我让你准备牌子，你给我整了个盘，啥意思？你以为我是来学校聚餐的？牌子，体温牌子，听清楚没？” “哎呀妈呀，我搞混了，闺女啊，你等等哈，我立刻给你送去！” “……” 瞧着小姑娘挂断电话，一脸“现在的家长真让人操心”的模样，小两口实在憋不住了，但又担心伤了小姑娘的心，于是赶紧溜出门外，直到跑到百米开外才互相搀扶着放声大笑，尽管他们受过严格的训练，但这回实在是憋不住了……哎。 生辰过后，鲍钧索性宅了将近一个星期，至于曲文耀那案子，他直接扔给了辛蕊管，锻炼辛蕊的能力倒在其次，关键是得摸清楚辛蕊现在的查案手法。 至于辛蕊能不能破这个案，他倒没多想，毕竟辛蕊能在三十岁就坐上京城刑警大队队长的位子，能力自然没得说。 不然还真以为警队是谁都能上的地儿？ 开玩笑呢！ 只是这样的日子随着辛蕊一份报告彻底打破了。 早春的早晨有点冷，特别是前两天刚下过雨，骤降的气温像是把安宁市又拽回了冬天的怀抱。 在一条不太宽的巷子边，鲍钧披着大衣，神情凝重地蹲在一个已经没了气息的尸体前。 “死者名叫胡汉，二十八岁，安宁市玉海区天府花园a座三栋607的业主，发现时死者身旁带着一个黑色公文包和一个黑色钱包，这些基本信息是通过钱包里的身份证得知的。”辛蕊把公文包和钱包递给鲍钧，说道：“死者身上物品没有被移动过的迹象。” “死者死亡时间大约是今早六点半，也就是四十分钟前，死因……斗牛犬蚁，和曲文耀一样。”徐涵蹲在鲍钧对面，检查完尸体后说。 这话一出，曲文耀的案件不再是偶然事件，而是彻头彻尾的谋杀。 意外不会连续发生，更不会死因相同，最重要的是，斗牛犬蚁虽可怕，但它严禁入境，就算有人能偷偷带进来，数量也极其有限。关键在于，这些斗牛犬蚁必定是有人订购，才会有人不遗余力引进，而且每只价格不菲。 跑掉一只还说得过去，两只，谁也不会信了。 因此，当这个死者出现时，曲文耀的案子和眼前的案子性质已定——有人利用斗牛犬蚁杀人！ 鲍钧此刻的技能全开，检索之眼、推理、痕迹学……凡是可以让他短时间内复原现场的一切技能，都被他发挥到极致。 片刻后，鲍钧把公文包和钱包还给辛蕊，顺着尸体东面走过去，走了近五十米才停下，再次蹲下。 这时，他的视野里出现了两组脚印，一组四十二码，与死者胡汉一致，鞋底花纹也相同，确认胡汉在此停留过。 另一组是三十八码，男性少有这种尺码，所以应该是女性。 看了一会儿，鲍钧朝后招招手，辛蕊赶紧跑过来：“头儿？” 鲍钧张了张嘴，好吧，自打辛蕊升了副队长，也开始跟着别人叫他“头儿”，虽然鲍钧说过几次不必如此，但辛蕊依然我行我素，这都快一周了，鲍钧也懒得再多说。 她乐意就好。 手指着地上的脚印：“这两个脚印全部提取，带回去比对，还有，查查胡汉有没有女朋友，叫啥，找到后带回警局询问。” 辛蕊疑惑地看了看地上的脚印，又望向不远处胡汉的尸体，两者虽然只隔五十多米，但这脚印与尸体间却无直接关联，因为除了这里的脚印，直到尸体那里，中间别说脚印，连点痕迹都没有，难道胡汉飞过去的？ 不过这几天辛蕊也习惯了鲍钧天马行空的指挥风格，短暂沉默后，她果断点头：“好，我马上安排人来提取。” 鲍钧应了一声，继续扫视周围环境。 接下来的半小时里，鲍钧在方圆三百米范围内共发现了“类似”胡汉的脚印十一双，之后再无其他发现。但让鲍钧皱眉的是，这十一双脚印周围再无其他人的脚印，那么……胡汉的死与那位可能是其女友的人有关？ 当然，这只是鲍钧的推测，毕竟斗牛犬蚁的毒性强，但根据个人体质，致死时间不同，一些体质好的人，甚至能撑一到两小时，极少数人能完全抵抗斗牛犬蚁的毒素，只起些红疹，最多发烧应付一下，毒素就被分解了。 不过从胡汉的体形来看，应该是常坐不动的那种，体质或许比曲文耀好些，但好得有限，具体中毒后多久才去世，还得回去仔细检测。 嗯，没错，曲文耀虽然年轻，但身体确实差，主要是那小子身子早就掏空了，一看就是花花公子的典型。 “调查胡汉昨晚的行踪，以及今天早上的所有情况，看他都跟哪些人有过接触，把这些信息整理好发给我。” “明白，还有别的事要做吗？” “海关那边的调查不能停，对了，梅梅姐他们不是去查那些走私客了吗？到现在还没进展吗？” “这事暂时没信儿，你也清楚，那些走私贩平时看着都像本分的良民，他们要是不动手，咱们想锁定谁是走私分子可不容易，所以这事儿得耗一阵子。” 车里，鲍钧边听辛蕊的报告，边安排着工作事宜。 辛蕊的话让鲍钧愣了一下，旋即笑了：“找沿海那边的市局，问问他们当地那些走黑道的是谁，我不信，这批人里居然没人知道谁在走私。” 第167章 你这个‘万一\’能用在破案上吗? 辛蕊苦笑摇头：“头儿，梅梅已经试过了，可现在那些走黑道的混蛋个个滑头得很，想从他们嘴里套点啥太难了，而且他们现在也没干坏事，就算我们想抓也没辙，真是能把人气疯。” 鲍钧嘴角一抽：“不至于吧？这就没法解决了？真是……有时候我真挺服你们的，在这种情况下还能破案，本事确实大。” “嘿？头儿，你厉害归厉害，可别小瞧人啊，我们这样处理怎么了？” “没啥，我瞎说的，你们这样挺好的。但我们现在没时间跟那些老鼠耗着，所以，安排几个生面孔，先把那帮走黑道的家伙揍一顿，逼他们说出走私分子的身份。” 辛蕊：“……” 要不是因为鲍钧是队长，也是她的师父，她真想揪着鲍钧问：你一个警察，办事儿能这么来吗？ 不过不得不承认，鲍钧这招很可能真能出奇效，所以在短暂的犹豫后，辛蕊把鲍钧的意思转达给了宫家梅，特别嘱咐要找非警务人员来办这事，至于找谁，让宫家梅自行决定。 回到市局，鲍钧直接把外套扔到椅子上，“鸿燕姐，查清胡汉的行踪后，把所有能拍到他的监控视频调出来，先粗筛一遍，看都接触过什么人。 吕队，你再带人去趟曲文耀家，问问家属，曲文耀最近有没有得罪什么人，最后告诉他们，曲文耀是被谋杀的，我想他们会配合我们……” “头儿，有重大发现！” 鲍钧话没说完，穆保新急匆匆闯进来，“头儿，根据我们调查，那个胡汉确实是通华商城的，而且跟曲文耀关系极好，可以说是曲文耀的头号心腹。” 这话一出，鲍钧和辛蕊都愣住了。 鲍钧眼睛眯了起来：“能确认吗？” 穆保新点头：“在你让我们查胡汉行踪时，我们就查到了他的工作单位，我们派人去了通华商城，因为胡汉去世的消息还没传开，那些人讲得很详细。据说曲文耀生前极度信任胡汉，几乎把他当亲哥，曲文耀的行程，十有八九是胡汉安排的，比他亲爹妈管得还多。” “有动机的谋杀！”辛蕊眼睛一亮：“头儿，看起来这个胡汉和曲文耀的死是一人所为，而且动机很明显，就是要他们死，这样的深仇大恨，我想我们只要追查下去，真相很快就能浮出水面。” 鲍钧微微点头，随即又摇摇头：“别限制自己的思维，这只能作为我们破案的一条线索，其他的线索不能断！” “头儿，你要找的人找到了，现在在会议室，你看啥时候有空过去见见？”薛坤这时走进来说道。 鲍钧瞥了一眼欲言又止的辛蕊，摆摆手，径直离开了办公区。 待鲍钧离开后，吕栋才笑着来到辛蕊身旁，“是不是觉得鲍队的话有点怪？” 辛蕊点头：“这不是明摆着吗？曲文耀是被咬死的，这个胡汉也是被咬死的，两人关系又那么密切，这不是有动机的谋杀是什么？” 是的，按正常逻辑，肯定是曲文耀和胡汉得罪了什么人，导致对方报复，否则对方不会专门针对他们两个下手，动机几乎是一目了然。 吕栋轻笑：“万一不是呢？” “万一？”辛蕊困惑：“吕队，你这个‘万一’能用在破案上吗？” 吕栋摇头：“万一不能作为证据，但在思考方向上可以用，这是鲍队教我们的。鲍队曾说，面对一些明显不寻常的凶杀案，侦查人员的思维可以放开些，而且绝对不能因为一点发现就限制了自己的思路，那样可能能破案，但同时，冤假错案的风险也会大大提高。” 说到这里，吕栋停顿了一下，继续道：“所以我们这些侦查人员，必须深入挖掘，哪怕锁定了一个线索，也不能放弃其他可能的发现，只有这样，才能在迷雾中找到最根本的真相。 说起来好笑，鲍队引用过柯南的名言，真相往往只有一个，但他还加了一句，这个真相是否是我们需要的，是否是死者希望我们找到的，这就要靠我们侦查人员的本事了。 所以，辛队，你可以先把这次的发现搁一搁，看看还有没有其他方面的线索，如果没发现，那最好；如果有，那……” 吕栋没往下说，毕竟辛蕊也不是刚入门的侦查新手，而是级别比他还高的京城刑警大队长，辛蕊缺的不是侦察能力，而是和吕栋一样，都受过专业训练，他们这类人往往会受到某些观念的束缚。 但鲍钧不同，鲍钧是医学院特招进来的，他的思维方式和其他警察截然不同，鲍钧更擅长多线并进。很明显，鲍钧的思路是对的，之前他办的案子，真正只靠第一条线索就找到凶手的，也就一桩而已。 辛蕊自然懂得吕栋话里的意思，一时间不知如何应答，她的思维模式仿佛生了根，要彻底摆脱，还得些时日。或许，得靠鲍钧经手的某起案件，直接冲破她那些思想的枷锁。 而以辛蕊的本事，一旦她能突破自我思维的限制，这次的培训差不多就能画上句号了。 此时此刻，会议室里， 鲍钧正对上一位浓妆艳抹、衣着花哨的女子，这女子虽极力想显得年轻，可实际效果并不理想。 他进门的瞬间，那女子正抽着烟，见到鲍钧，眼中掠过一丝惊异，连忙把烟蒂掐灭在烟灰缸里，局促不安地站起身：“警察同志，叫我来究竟什么事？我一直规规矩矩做我的生意，可没干过违法乱纪的勾当。” “规矩做生意？你的生意就是拉一帮姑娘接客？”鲍钧冷笑一声，径直坐在她对面，“鲍秋雨，咱俩还同姓呢，行了，坐下吧，找你来主要是想了解些情况！” 鲍秋雨眨眨眼，心里稍许放松，但仍是一副如临深渊的样子坐下：“鲍警官，您，您到底想知道啥？我怎么觉得心里不踏实呢？” “不踏实就对了，你干的本就是违法乱纪的事，自然最不想跟我们打交道。” 第168章 有人为了钱，违背了原则? “待会儿老实交代这些年干了多少坏事，该罚的罚，否则后果自负。” “是是是，我马上去交，我自首，我坦白！” 鲍秋雨几乎要崩溃了，虽然见警察不是头一遭，但不知怎的，面对鲍钧时竟莫名心慌。鲍钧表情看似平和，但散发出的气场，就连阅人无数的鲍秋雨也感到犹如泰山压顶，尤其对上鲍钧那双眼睛，感觉所有秘密都被看透了，那感觉……糟糕透顶。 鲍钧没有在意鲍秋雨的心思波动，轻轻敲了敲桌子：“认识胡汉吗？” “胡汉？”鲍秋雨愣了下，随即恍然大悟，“军子啊？认识，我们那儿的老客户了……哎呀，警官，我是不是说漏嘴了？” “没事，我说了不必太紧张。既认识胡汉，说说吧，今早你见他了吧？”鲍钧轻笑着靠向椅背问。 鲍秋雨眼神闪烁，尽管心中忐忑不安，仍想做最后的挣扎。 可她的思绪还没理清，鲍钧已突然开口：“在我面前别耍滑头，我有无数方法让你说出真相。别忘了，你身上背着一堆违法行为。这事配合得好，说不定你的那些惩罚就能免了。毕竟，跟你干的比起来，这事儿其实不算什么。” “咕咚~”鲍秋雨全身一颤，说：“鲍警官，我能问问，胡汉怎么了吗？” “死了！”鲍钧眼珠子一转，瞥了鲍秋雨一眼。 嘭！ 鲍秋雨吓得差点钻进桌底，脸色瞬间变得惨白：“警官，我真的不知道啊，今早我是去见了胡汉，但他主动找的我，说昨晚又搭上个大老板，要处理些生意上的事，因为是老朋友，就把这事交给了我。我们就简单说了下安排，比如酒店啊，规格啊，说完就分开了，警官，我真的没撒谎啊！” 嘭！鲍钧一掌拍在桌上：“安静，你说胡汉又搭上个大老板？知不知道那大老板是谁？” 鲍秋雨摇头：“不清楚，胡汉没说，但告诉我那老板非同小可，超级有钱。只要攀上他，往后几十年不愁没钱赚。除了这些，别的啥也没说。” 这下鲍秋雨是真的哭了，早知如此，今天死活都不会见胡汉。现在倒好，可能把自己也搭进去了。她不过带姐妹们接接客，怎么就摊上这倒霉事？ 鲍钧目光如炬，盯了鲍秋雨五六秒后收回，瞥了眼身旁的穆保新，起身道：“带她去说清楚之前的事，该罚款罚款，拘留先挂着！” 说到这里，鲍钧走到鲍秋雨旁边，靠在桌边，斜眼瞧着她说：“回去后发动你那帮姑娘，把胡汉昨晚认识的大老板身份查出来，不管他跟案子有无关联，我都算你立功，拘留直接免了，怎么样？” 鲍秋雨连点头，废话，她又不傻，没必要为个不知底细，甚至不认识的人搭上自己。 拍了拍鲍秋雨的肩，鲍钧离开了会议室。 鲍钧刚出会议室不久，汪华建的电话就打了进来。 鲍钧一看来电，眼睛立刻眯起，接听道：“汪华建？有发现？” “头儿，真有发现。海关那边两个月前截获了一批斗牛犬蚁，但这批斗牛犬蚁有购买协议，买家名字没备注，海关没放行，直接就地遣返了。” “遣返？你逗我呢？这种东西不直接销毁，还遣返？”鲍钧一脸懵。 汪华建苦笑：“头儿，遣返是正规程序。现在一只斗牛犬蚁国内报价都八十万了，这次一共十五只，加起来一千多万。销毁？即便海关也不能这么干啊。” “我勒个……”好吧，鲍钧承认，换作是他也不敢随便销毁。 沉默片刻，鲍钧忽然想到什么：“那批斗牛犬蚁没顺利遣返吧？” “对，半路被人买走了，买家是个叫胡汉的……”。“啥？胡汉？”鲍钧不等汪华建讲完，火气噌地一下就上来了！ 鲍钧是真的懵了。 他压根儿没想到，半路杀出来买走那些牛头犬蚁的居然是胡汉。 不过为了保险起见，他还是把胡汉的照片传给了汪华建，让汪华建跟海关的核对，看看是不是同一个人。 没多久，汪华建那边回复了：“头儿，就是这人，一个半月前，他把牛头犬蚁买走了，不过只买了六只，还有九只留在海关。海关那边决定，再过半个月，如果没人接手，就只能对那些牛头犬蚁实行安乐死了……” “等等！你先别急！”鲍钧没等汪华建讲完，就直接打断了他，眼睛微眯：“据我了解，牛头犬蚁入境是绝对禁止的，买家？还买走了？海关的人干吗要这么做？” 汪华建愣了一下：“对哦，头儿，你稍等，我再去打听打听。” 说罢，汪华建挂断了电话。 收好手机，鲍钧一脸严肃回到办公室区域，海关那边会出错？ 显然不太可能，但到底什么缘由，让他们居然卖了牛头犬蚁这种禁止入境的东西？ 这是海关的意思？ 还是有人为了钱，违背了原则？ 后者几乎不可能，前者可能性也不大，鲍钧想了想，决断地说：“辛队，通知梅梅姐，让梅梅姐带人回来吧，海关那边有线索了，我现在去汪华建那里一趟。” 辛蕊望着急匆匆的鲍钧：“头儿，那这案子接下来怎么查？” “穆保新待会儿会给你们讲，我最晚今晚就回来！”话音刚落，鲍钧已冲出了办公区，一分钟不到，一辆车呼啸着驶出了市公安局大门。 同时，海城市海关。 汪华建也找到了这里的海关负责人，把鲍钧的疑问又问了一遍。 听完汪华建的询问，负责人先是沉默了会儿，随后猛地一拍脑门站起来，从附近的文件柜里取出一份档案，从中抽出几份协议书，说：“是这样，胡汉来的时候，是拿着审批手续来的。 这东西虽严禁入境，但如果数量不超过十只，并且签订了责任协议，是可以少量购买的。” 汪华建接过协议看了一眼，最后目光定格在最后的签名上，曲三定。 见到这个名字，汪华建沉默了，没啥特别原因，主要是因为曲三定的身份——他是曲文耀的父亲，通华商城的董事长。 第169章 这事和他有关系吗? 一个手头有点钱的老板，有资格签这样的协议吗？ 面对汪华建满是疑虑的眼神，负责人困惑道：“怎么了？有问题吗？” 汪华建毫不犹豫地点点头：“他凭什么能签这样的协议？” 负责人嘴角一抽：“他是我们的常合作商，每年从海关进出口的交易额超十亿，所以他确实有这资格，而且他买的数量不多，六只，这在可控范围内，超过十只，再有地位的人也不可能买。” 汪华建这才恍然大悟：“外汇？” 说到这儿，汪华建全明白了。 曲三定虽是个商人，但生意做得大，很多还涉及海外，所以和海关打交道频繁。换句话说，曲三定在海关这边属于“可信”人士，就像有人去银行贷款，仅凭名字就能贷出大笔款项，但这合理吗？ 不，只是银行相信这人能还钱，才会特事特办。 就像眼前这个案件，海关也是信任曲三定能妥善处理牛头犬蚁，加上牛头犬蚁毒性强，但致死率也就四到六成，所以海关特批了这事。 没闹出人命，这事其实不算啥。 “是！”负责人表情严肃：“我们做事都是严格按规章制度来的，谁能做什么，我们这里有明确的规定。吕警官，查案我们全力配合，但不能质疑我们对国家的忠诚和信念。” 汪华建长舒一口气，起身向负责人敬了个礼：“抱歉，主要是这次的案子涉及到两条人命，后面会不会有第三个，谁也说不好，所以我刚才情绪激动了，见谅！” 负责人也松了口气：“没事，大家都是为了正义，你的担心是对的，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尽管开口，只要能做，绝不推辞。” 汪华建嗯了声：“好，不过这份协议我得拿走，行吗？” 负责人微愣：“这……好吧，但你得留份复印件给我们，我们需要存档。” “行！” …… 当天下午三点，鲍钧见到了汪华建。听完汪华建的讲述，鲍钧原本就快炸的脑袋又挨了一记重锤，脸上神情变得有些复杂。 “头儿，事情越来越可疑了，曲三定是曲文耀的亲爹，据我们了解，曲文耀就这一个独子，这事和他有关系吗？” 鲍钧摇了摇头：“你能确定这曲三定有购买牛头犬蚁的资格？” 汪华建点点头：“我已经核实过了，他确实有这个资格。” 得到肯定的答复后，鲍钧的脸色更难看了。一种严禁入境的生物，突然间有了合法购买的渠道，这实在是……好吧，可能是鲍钧以前没接触过这个层面，想法有点局限了。 其实这事儿挺常见的，就像很多东西都是这么交换一样。海关老大说的也有道理，那六只牛头犬蚁算不上大事，就算放进来了，也能管得住，但这能给海关带来一大笔钱，这笔买卖怎么看都划算，上面知道了大概也会点头同意的。 新问题来了，曲三定干嘛要买这些牛头犬蚁呢？ 最让人琢磨不透的是，曲三定居然不让自己的心腹出马，而是派了曲文耀身边的跟班胡汉来，这里面隐藏着什么意图呢？ 鲍钧又从头到尾仔细检查了一遍购买合同和曲三定亲手签名的责任承诺书，重重叹了口气说：“回局里，给曲三定发协助调查通知，让他到警察局接受问话。” “是，我这就去办！” …… 鲍钧回到市局时已经快晚上九点了，由于案件的突变，整个市局灯火通明，除了后勤的文职人员下班外，技术侦查、法医、刑事侦查，连特警都处于待命状态。 鲍钧进门，辛蕊就迎了上来：“曲三定已经到了，在会议室，现在见他吗？” “见！” 会议室里，曲三定显得有些不耐烦。鲍钧刚推开门，一股呛鼻的烟味扑面而来，会议桌上烟灰缸里满满当当的烟蒂，有的还在燃着。 听见背后的动静，曲三定猛地转过身，眼睛微眯，直盯着进来的鲍钧，沉声问道：“鲍队长？” 鲍钧“嗯”了一声，走进会议室打开所有窗户，这才坐下来，说：“知道为什么请你过来吗？” 曲三定哼了一声：“我怎么可能知道？我儿子的遗体还放在你们局里，你们到底能不能破案？不行的话，我就申请其他地方的警察来查，如果能，请给我一个确切的破案期限，我没心情跟你们耗着！” 啪！ 鲍钧直接把协议和保证书扔到曲三定面前，说：“陈先生，这里是警察局，不是你大呼小叫的地方，你的那一套在这里不管用。请你来，就想确认这两份文件上的字是不是你签的？” 曲三定被鲍钧的气势震慑住，疑惑地看了看桌上的保证书和协议书，然后点点头：“是我签的，有什么问题吗？” “有问题？说吧，买牛头犬蚁干什么？” “玩呗，还能干啥？总不能吃了它吧？” 砰！鲍钧一掌拍在桌子上，怒道：“陈先生，请你端正态度，再这样下去，信不信我直接以妨碍公务的名义扣留你48小时？最后提醒你，害死你儿子的就是你买的这些玩意儿，自己好好想想吧。” 曲三定：“？？？” 鲍钧笑呵呵地摇摇头：“我说过了，你在这里学多少是你自己的本事，哪里需要谢我？倒是你来了之后，我的工作轻松不少呢。” 辛蕊苦笑地指了指鲍钧：“行了，我去安排技术侦查那边监听曲三定的通话信息。” “嗯！”鲍钧应了一声，这才转身，准备布置下一步工作。 就在这时，吕微微忽然走进来，好奇地环顾四周：“你们真还没吃啊？呼~还好我早有准备，快来吃饭，吃完再忙活！” 说着，她把手里的东西都放到中间的桌子上，等她拿出来后，所有人都傻眼了。 整整十六道菜，每一道分量都足足的，他们刑事侦查这边约莫四十来人，但即便如此，这些菜也足够了。 没等他们回过神，后面的齐雨欣和秦梅追了上来，气喘吁吁地哀号：“哎呀，微微，你也太快了吧？得了，下次再有这种事，你可别叫我们了，抱歉，玩不起啊！” 第170章 有新发现啦 两人一边说，一边将两大盆白米饭放在另一张桌子上，还带了一大堆一次性餐盒。 “哎哟喂，微微，你这是把餐馆打包回来了？”宫家梅一脸惊讶地走过来。 吕微微傲娇地“嘁”了一声：“你们都得感谢我老公，要不是怕我老公没吃饭，我才懒得给你们带呢，哼！” “？？？”啥情况？有必要吗？让我们好好感激你一下不行？非要在关键时刻撒这种让人扫兴的‘狗粮’？ 看着大家像集体便秘的表情，吕微微“噗嗤”一声笑了出来，不等众人反应，就拉着齐雨欣和秦梅跑了出去：“快走，咱们吃咱们的小灶去。” 等她们三个跑得无影无踪，众人才纷纷回过神来，随后发现鲍钧已经端起饭开始吃了。 “哎呀，头儿，这么不讲义气啊？” “太过分了，头儿，等等我，给我留点！” “别抢啊，慢点不行吗？” “都放下，女士优先懂不懂？” 好吧，整个刑事侦查科瞬间变成了菜市场，这种状况持续了近半个小时才平息下来。 晚饭过后，大家的精神都好了许多，工作时不再沉闷，多了些欢声笑语，虽然有点不够严肃，但每个人的工作效率确实提高了。 然而热情总有消散时，过了午夜，刑事侦查科内再次恢复了安静肃穆的气氛，偌大的科室里，除了噼里啪啦的键盘敲击声，似乎连呼吸声都消失了。鲍钧就这么坐定在椅子上，闭上眼睛养精蓄锐。 这样的宁静一直保持到了将近下午两点，直到薛坤的一声怒吼，彻底打破了办公区域的宁静。 “头儿，有新发现啦！” 鲍钧猛然睁开眼，望向飞奔而来的薛坤：“啥情况？发现什么了？” 薛坤递给鲍钧一份打印好的文件，说：“我们外勤组调查发现，就在上个月二十三号，有人在网上晒出了一张牛头犬蚁的照片，还说那是打赌赢来的战利品，但这条信息在网上存在不到两天就被删了。我已经联系了企鹅网，让他们从后台数据里找发布信息的人，应该很快就有结果。” 这话一出，所有人都精神一振，不得不承认，这是条含金量极高的线索，只要找到晒照片的人，几乎就能锁定真凶。 鲍钧微眯着眼站起来说：“这是个重要发现，继续跟进，辛队，曲三定那边还是没动静吗？” 辛蕊摇摇头：“没有，但昨晚十一点，曲三定从咱们局里出去后，连打了四个电话，只是都没人接。” “那四个号码的信息查了吗？” “还在查，这四个号码都不属于本地，而且据通信公司反馈，这些号码的主人都是些最普通的老实人。我们已经联络了这些号码主人所在地区的人，确认他们都在当地，从未外出过。” “信息被盗用了？”鲍钧闪着光的眼神问道。 辛蕊点头：“没错，这四个人的信息被偷用，用来办了手机卡。通信公司正通过办理业务点的监控确认办理者的身份信息。” “加快速度！” “明白，但有些原因，恐怕得等到今天上午才能有结果。” “好，一有结果马上告诉我！”鲍钧说完，步入了办公室。 望着鲍钧离去的背影，吕栋这才走向辛蕊，轻笑道：“辛队，感觉怎么样？还适应吧？” 辛蕊微微愣了下，看见吕栋才松了口气，说：“适应？哪有这么容易适应？头儿的破案思路太跳跃了，我要学还差得远呢。不过吕队，你有没有觉得，这个案子快收尾了？” 吕栋转头看向她：“没有，因为这案子确实是快收尾了。你可能不知道，小钧如果找不到线索或被案子绊住，他是绝对不会进办公室的，无论是刑侦还是特勤组都这样。他既然进了办公室，只有一个理由，那就是接下来不必他继续指挥了，他需要回去休息，把状态调整到最佳。” 辛蕊恍然大悟，望着鲍钧办公室的方向，流露出一丝心疼：“头儿确实挺辛苦的。” 吕栋乐呵呵地点点头，转身回到椅子上。鲍钧去休息，作为教导员的他得在这里盯着，随时准备调整侦查方向。 当然，这只是以防万一，毕竟鲍钧认定的事，基本上是不会出差错的。 办公室里，鲍钧躺在沙发上，紧闭双眼，双手交叠在小腹上，两指不停轻弹。显然，虽然他看似闭眼，但思维却异常清晰。 …… 随着天色渐明，整个刑侦部门几乎全员都陷入了半梦半醒的状态。他们已经连续两天两夜没合眼了，再不休息一会儿，很可能发生意外。因此，这种短暂休整是被允许的，毕竟破案归破案，不能拿大家的身体健康冒险。 直到了快八点，鲍钧才睁开眼，起身走出门，看了看满眼睡意的众人，问道：“大家，休息得怎么样？” 辛蕊笑着站起身：“还行，能撑得住。” 鲍钧应了一声：“看样子辛队那边有进展了，怎么样？” 辛蕊将一份材料递给鲍钧：“查清楚了，就是这个人。我们对比信息后，得知他叫张庆，是通华商城的小股东，持有约百分之一的股份。头儿，要传唤他吗？” …… 鲍钧接过材料：“通华商城？曲三定的手下？查过他和曲三定或曲文耀的矛盾吗？” “查过了，但他和曲三定父子没有任何矛盾。但奇怪的是，这个股东是三年前突然加入通华商城的，当时还引起了一些小轰动。我们再查他的其他背景时，发现他背后几乎是空白的。家庭情况除了妻子和一个十六岁的儿子外，再无其他亲属。” 辛蕊刚说完，穆保新就跑过来，说道：“头儿，查清楚了，当初晒照片的就是这个叫张庆的……嗯？对，就是他！” 望着又被点名的张庆，鲍钧笑了：“只有一个老婆孩子？没有别的亲戚？还是个空降的股东，赢了曲三定的牛头犬蚁之后也没受到任何针对，你们敢说这个人没问题？” 第171章 难道她说的都是假的? 辛蕊全身一颤：“我马上对他进行传唤。” 鲍钧抬手制止：“先别急，穆保新，把他发布的那个帖子截图保存。辛队，先把他的身份资料保密好，然后麻烦你，设法查查张庆的妻子和儿子，没有矛盾的合作者，我总觉得不对劲。” 辛蕊眨眨眼：“头儿，你不会怀疑张庆的妻儿有问题吧？我们查过了，他妻子是个本分的女人，儿子还在上高中，学习成绩优异，人缘也好，怎么看他们都不像有问题啊？” 话音未落，鲍钧还没开口，穆保新就笑着接了过去：“辛队，你知道吗？在我们这里，头儿说的话，我们一般不反驳，因为我们知道，顺着头儿指的路查，总能查出超出预期的东西。你试试？” 辛蕊：“……” 辛蕊最终选择按照穆保新的建议去尝试一下， 毕竟案件发展到这一步，基本轮廓已经清晰，就算凶手不是张庆，他也肯定是帮凶之一，因此她有充裕的时间去做些其他事情。 正当辛蕊准备带人外出调查时，却被一名女子挡在了警察局的大门口。 约莫十分钟后，刑事侦查科会议室里 辛蕊坐在鲍钧身旁，面对着一个看似四十多岁的女性，这位女士面色憔悴，头发干枯显然久未打理。 不停揉捏着衣角的双手，透露出她此刻内心极度的波动不安。 特别是她的眼神，流露出一丝犹豫，一丝……决绝。 沉默片刻后，鲍钧轻声询问：“请问您是？”“哎呀？”女士被这一问吓了一跳，连忙回答：“我……我叫蔡晓雯，我是来报案的，我……我举报，求求你们，能不能算我丈夫自首？” 鲍钧略显惊讶：“别急，您慢慢讲，到底是怎么回事？” 女士沉默了一阵，吸了吸鼻子，开口说：“我丈夫叫张庆，他本来是个好人，对我很好，对孩子也好。 你们不知道，我曾是个坏女人，怀着孕嫁给张庆，但他从不介意，一直视孩子如己出，始终如此。 结婚后，我们相敬如宾，孩子也一天天长大，我几乎已经忘了过去的事。 然而半月前，张庆突然告诉我一个震惊的消息，他说他找到了当年伤害我的人，要帮我报仇。 但我哪有什么仇呢？当年我是被骗了，但那是因为我刚从农村来到大城市，被繁华迷了眼，开始追求虚荣。 被骗后，我已经醒悟，甚至对那个人还有一丝感激，如果不是他，我不会有今天的幸福。 可让我意想不到的是，隔了两天，张庆竟说他把那个伤害我的人的孩子杀了，还说绝不会有人怀疑到他们头上。 他还说……他还计划再过两年，带孩子去找那个男人做亲子鉴定，到那时那人的财产就全是我们的。 可我并不稀罕那些，我只想安安稳稳地过日子，我们的生活也确实越来越好了，何必追求那些呢？ 我劝他自首，但他不同意，还叫我闭嘴，不让告诉任何人。我不知道怎么办，而就在前天，他又说杀了个与那孩子亲近的人，还说……” 蔡晓雯絮絮叨叨讲了十多分钟，好不容易才把事情大致说清楚。 待她讲完，辛蕊直接望向鲍钧，鲍钧点点头，辛蕊便把笔录递到蔡晓雯面前：“你看一下，这些记录和你说的一致吗？如果没问题就在上面签字。” 蔡晓雯满面紧张地应了一声，仔仔细细检查了一遍，确认无误后，签上了自己的名字。 但就在这时，她猛地抬头问：“警官，我丈夫能算自首吗？” 鲍钧眼睛微眯，摇头道：“不行，如果是他自己来自首，那还可以算，但如今他没有主动自首的意思，所以我们不能当作自首处理。” “嘭！”女士顿时瘫倒在地，失声痛哭：“为什么会这样？早知道我就不来了……” 辛蕊颇感同情地望着蔡晓雯，正欲上前搀扶，却被鲍钧拦住：“穆保新，带两个人来，送这位蔡女士回家。” “是！”守在门口的穆保新迅速入内，招呼了两位女警，扶起蔡晓雯，搀扶着她走出了公安局。直至蔡晓雯离开，辛蕊才一脸困惑地看着鲍钧：“头儿，为什么不让扶她？” 鲍钧瞥了辛蕊一眼：“辛队，有同情心是好事，但过度的同情就不叫同情，那是滥情。 你同情蔡晓雯是因为她是女人吗？ 但不论出于何种原因，当你开始对她产生过多同情时，你已经在心理上落了下风。” “什么意思？”辛蕊愣住了，“不是，头儿，你不会怀疑这个蔡晓雯有问题吧？难道她说的都是假的？” 鲍钧冷笑道：“不尽然，好了，你不是要去调查蔡晓雯吗？本来我只是抱着猜疑的心态让你去查，但现在我可以确定蔡晓雯有问题，而且问题很大。 所以，辛队，调查时仔细些，或许你会发现超乎你想象的东西。” 辛蕊全身一震，向鲍钧敬了个礼，随即匆匆离去。 回到刑事侦查科，鲍钧随手将笔录扔在桌上：“梅梅姐，带几个人去把张庆铐回来，记得，要大张旗鼓地抓，最好让整个小区都知道他被捕了，动静越大越好。” 宫家梅微微一愣，尽管心存疑问，但她作为跟随鲍钧已久的老手，深知鲍钧的处事风格，于是应承下来，唤上薛坤和周超，三人冲出了公安局。 “头儿，是不是有眉目了？”看着走近的薛坤，鲍钧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曲三定那边情况怎样了？” “还在监听中，不过他今天依旧在给张庆打电话，其间有一通接通了，但仅仅通话了15秒就被张庆挂断了。” “查一下，16年前曲三定有没有犯过什么错！” “好！”薛坤应了一声，转身离开。 案件到这里，差不多可以宣布结束，但鲍钧心中仍有一处不解——魏建的儿子为何会惨遭毒手？ 如果一切如他所料，胡汉顶多算是曲文耀身边的小角色，连关键人物都算不上，他的死亡背后究竟意味着什么？ 是他发现了什么，还是说这些事情本身就与他有关，因此遭到灭口？ 第172章 也该收网了 最关键的问题在于，曲三定买的斗牛犬蚁，为何由胡汉出面在海关购买？他与曲三定之间又有着怎样的联系？ 明明线索已近乎连贯，但在其中偏偏有那么一处曲折，无论鲍钧如何努力，都无法将它捋顺…… 正当鲍钧这边绞尽脑汁想不出个所以然的时候，丽华天府那边，宫家梅拽着薛坤和周超火急火燎地闯进了张庆的家。 他们大张声势地把烂醉如泥、仍在梦乡的张庆硬生生拉起来，套上手铐，连头套都没顾上给，就架着迷迷糊糊的张庆离开了小区，直奔公安局。 这可是警方头一遭这么高调地逮捕人，因此，宫家梅一行人走后，整个小区都炸开了锅。大家议论纷纷，指着张庆指指点点，言语中满是惊叹和疑惑。 小区一隅，蔡晓雯就这么眼睁睁地看着张庆被带走。直到警车呼啸远去，她的目光才重获神采，但那光亮转瞬即逝，随即又被悲伤覆盖。 她疯了一般朝着警车离去的方向奔跑，最终在小区门口瘫倒，失声痛哭。 无数邻里赶来，不停地安慰着她。 然而，这些好意的安慰似乎让蔡晓雯更加难受，她哭得愈发厉害，还不停重复：“都是我的错，我不该这么做，全是我错……” 随着蔡晓雯的悲鸣，整个小区的人都知道了这个看似本分的张庆居然背负两条人命，是个杀人犯。 尽管蔡晓雯举报了张庆，在众人眼里，这是大公无私的壮举，满满的正能量。 于是，大家的安慰变得更加热烈，双方在小区门口僵持了约半小时，蔡晓雯才满脸泪痕，在众人的搀扶下回家。 小区里的这一幕，很快就被鲍钧知晓了。而把张庆关进羁押室的宫家梅自然也收到了风声。 她带着疑惑走到鲍钧面前：“头儿，蔡晓雯真有问题？可据那些邻居讲，她几次差点哭晕过去，这样的人会有问题吗？” 鲍钧轻轻摇了摇头，不置可否：“有没有问题，不是我们说的算，要看证据。” 仿佛是对鲍钧的话作出响应，那边监听的孙灵珊这时站起身来：“头儿，有发现，蔡晓雯刚打了电话，号码是陌生的，正在查……找到了，嗯？怎么可能？” 宫家梅一听，立刻飞奔过去。 看清调查结果后，她整个人愣住了。 “是曲三定？”宫家梅话音未落，鲍钧便打断了她，笑问。 宫家梅一时愣怔，随后恍然：“不，头儿，你怎么知道的？难道你真能预知未来？” 鲍钧不屑地翻了个白眼：“预知未来个鬼，早有预料罢了。通知辛蕊，准备抓人。 薛坤，你带钱吴他们几个去把曲三定给我带回来，案子拖了好几天，也该收网了！” “是，头儿！” 接近中午，辛蕊和薛坤几乎同时回到了市局。 辛蕊望着鲍钧，心中满是疑惑，原本只是去调查蔡晓雯，怎么突然就变成要抓人了？ 鲍钧会不会抓错人呢？ 鲍钧挥手让辛蕊暂且莫言，直接看向一脸茫然的蔡晓雯和曲三定：“二位，心急吃不了热豆腐。好了，先把陈先生带去羁押室，这位蔡女士请进审讯室。我对你们的故事越来越感兴趣了。” “明白！”薛坤没有丝毫犹豫，执行了命令。 数分钟后。 鲍钧坐在审讯室内，辛蕊陪坐一旁。没错，这次的记录员是辛蕊，而且是她主动请缨的。她非常好奇，鲍钧凭什么断定要抓人。 警方之前也有过误抓的经历，但像鲍钧这样高调的，辛蕊还真是头一次遇见。 望着低头不语的蔡晓雯，鲍钧轻敲桌面：“别低着头了，不得不承认，你这一手‘移祸江东’玩得挺溜。而且你够狠心，居然拿自己丈夫当替罪羊，或者，张庆对你来说，本来就是个工具，确切地说，是你和曲三定两个人的工具，对不对？” “警官，你说什么我听不懂！”蔡晓雯皱眉道，“你们抓了我的丈夫，是我自己举报的，没问题。但凭什么抓我？我又没犯罪！” 鲍钧靠在椅背上，冷笑：“你没犯罪？也许吧。如果你能忍住不那么着急给曲三定打电话，我可能还不会这么快决定抓你。归根结底，是你自己造成的。 “我已经说了，警官，我完全不明白你的意思。曲三定是谁？刚才是那个穿着人模狗样的男人吗？抱歉，我不认识他！” “别急于否认，让我猜猜你们的关系。十六年前，你确实从一个小山村里走出来，初到江城，两眼一抹黑，感到迷茫，只能随波逐流找了个工作，就是在通华商城吧？ “当年的你青春貌美，无意间与曲三定这位老板邂逅。但那时曲三定已婚有子，他的一切几乎都依赖于妻子娘家的支持，所以他不可能和妻子离婚，因为他不敢赌。 “至于你，在曲三定灌输了许久的虚荣之后，彻底接受了这种暗地里的关系。原以为你会这样过一辈子，直到你怀孕了，肚子一天天大起来，这事再也藏不住了。 你父母知道了，逼你供出孩子父亲，要你结婚，否则就会成为全家的耻辱，甚至在村子里抬不起头来。 这时候，张庆被推上前台，如果我猜得没错，张庆该是曲三定为你找的那位吧？ 你们和张庆之间，大概有份协议，每月给他一笔丰厚的报酬，让他自由在外寻欢作乐，好维系你们那表面上的夫妻关系？ 实际上，这样的安排对你们三人而言，都算是个不错的解决方式，只是你们谁也没预料到，时间一长，张庆的欲望愈发膨胀，到最后竟然开始要起通华商城的股份来了。 如果不答应他，你和曲三定的秘密岂不是要曝光？ 至于曲文耀……如果我的猜测没错，应该是你怂恿张庆干的吧？你儿子眼看就要成人，但曲文耀却已开始涉足通华商城的部分业务，你担心将来儿子斗不过这纨绔子弟，于是狠下心除掉了他。 至于那只杀死曲文耀的牛头犬蚁，也不是曲三定输给张庆的，而是你用其他手段弄到手的，对吧？” 第173章 我没犯罪 “再来猜猜，其实曲三定的现任妻子也知道你和曲三定的关系吧？ 只是由于曲三定的岳父母已故，她如今只能依靠曲三定，因此她不愿也无法离婚，其实早已选择了默默接受，对不对？ 但你们做得太过了，直接害死曲文耀，导致那个女人彻底崩溃，死缠烂打要警方查清真相，她就是要用这种方式，把你们全数送进监狱。所以，蔡女士，请告诉我，这样做究竟有什么好处呢？ 蔡晓雯惊愕地盯着鲍钧，一时忘了如何回应。 即便是辛蕊，也被蔡晓雯的表情震慑住了，仅凭这个表情，任谁也不会相信鲍钧刚才说的都是假的。 关键在于，鲍钧是怎么知道这一切的？ 鲍钧没去理会二人的心理活动，继续说道：“害死曲文耀后，你们原以为事情就能这样了结，以意外死亡结案。 但你们没料到曲三定的妻子会纠缠不休，更关键的是，曲文耀那时的行踪全由胡汉安排，你们担心我们找到胡汉，怕胡汉会把张庆供出来，所以又对胡汉下了手？ 还有张庆，作为你们计划的执行者，他晚上的酒宴上应该是被你灌了不少酒吧？那些酒还动了手脚…… 砰！ 蔡晓雯猛地一掌拍在桌上，面容扭曲地嘶喊：“不，我没有，张庆才是杀人凶手，我是举报人，我没犯罪，没有！”鲍钧冷笑一声：“有没有犯罪，不是你说了算，也不是我们说了算，而是证据说了算。如果我没猜错，那些牛头犬蚁你还藏着吧？ 毕竟这样的日子你已经受够了，不想再躲躲藏藏，所以你必然会留下那些东西。 让我猜猜，你下一个目标，就是曲三定的妻子吧？等她死了，你就能和曲三定结婚？ 好吧，如果我没想错，一旦你和曲三定结婚，曲三定的命也就不远了。你的最终目的根本不是做曲三定的妻子，而是以合法身份掌握曲三定的所有财产。 “你胡说……我没有，我没犯罪！”鲍钧直接忽略了蔡晓雯的叫嚣，转身看向震惊不已的辛蕊，轻轻在她面前摆了摆手：“辛队长？” 辛蕊猛然回过神，赶紧低头忙碌记录起来。 但她刚写下两个字，鲍钧就按住了她面前的笔：“她现在什么也没说，不用记了。我稍后去问曲三定，你现在带人把蔡晓雯的儿子带回来！” “别！”没等辛蕊反应，蔡晓雯先急了：“这事和我儿子无关，他才15岁，他什么都不知道。求求你，警官，别去找他，好不好？ 求你了，我说，我什么都说，你问我啊，你问。 对了，你说的都对，是我指使张庆杀了人。 凭什么那纨绔子可以明目张胆地继承曲三定的财产？ 我儿子只能像乞丐一样被曲三定一家看不起？凭什么？ 所以我必须让他们付出代价，他们都得死！” 鲍钧这才向辛蕊点了点头。 尽管辛蕊仍处于震撼中，但还是迅速开始记录。 之后的审讯工作，鲍钧并未继续参与，而是交给辛蕊进行记录，除非辛蕊有所遗漏，鲍钧才会出声提醒。 当他们走出审讯室时，辛蕊彻底服气了，满眼惊叹地看着鲍钧：“头儿，我越来越觉得这次跟你学习是正确的决定，你说过的话，我一定会铭记在心。头儿，谢谢你！” 鲍钧被逗笑了：“说什么呢，有用就好。现在蔡晓雯这边的突破口已经打开，剩下的工作有两个：根据蔡晓雯的口供，逼迫曲三定认罪；同时寻找蔡晓雯提到的那些牛头犬蚁，找到后带回。 此外，虽然张庆是受人指使，但他仍然是凶手，同样需要审问，挖掘所有证据，准备移交给司法机关！” “明白！”这时，辛蕊对鲍钧的命令不再有任何质疑。 她明白了，只要跟着鲍钧的指示行事，其他的一概不必多虑，因为你就算操心也没用，反而是不操心才是最佳选择。 虽然鲍钧的查案思路仍让她有些困惑，但辛蕊有信心，在接下来的三个月里，她定能学到足以受用一生的本领。 打发走辛蕊后，鲍钧及时收到了系统的提示音： “叮~案件核心确认，获取未来三十天期货涨跌信息。” 鲍钧：“？？？” 这是技能不想给，所以直接换成钱了吗？ 当然，这只是鲍钧的小小调侃。主要是这个案子本身并不复杂，如果当初曲文耀死时他们就足够重视，也不至于费这么大劲。 所以，能得到这样的奖励已经很不错了，鲍钧甚至怀疑，案子结束时是否还有额外奖励。 鲍钧深吸一口气，整理好情绪，大步走进了刑警队，说道：“案子结束后，所有人休假一天，听我的！” “耶！头儿万岁！” 随着鲍钧话音落下，整个刑侦队的成员都兴奋地蹦了起来。 对此情况，鲍钧没说什么。毕竟，在这接近三天里，没人休息过，就连打个小盹儿都成了奢望。 因此，应得的补偿是必要的。 他们虽然干的是刑侦，但自身的健康和安全同样重要。 而且仅仅一天，不会出什么大乱子，到时候从接警台调个人来值个班就行。 鲍钧刚宣布完决定，卢兴平就来到他身旁，一同望着里面兴奋讨论明天去向的警员，笑道：“案子结了？” 鲍钧微微愣了下，转头看向卢兴平，抿嘴笑道：“差不多了，凶手招了，剩下两个参与者也撑不了多久，最迟今天下午，结案报告就会摆你桌上。对给警员放假这事，你没意见吧？” “得了吧，我有意见管用？信不信我宣布你的决定无效，这些人能生吃了我？” 卢兴平没好气地瞪了鲍钧一眼，沉声说：“下次做决定前，能不能先跟我这个领导汇报一声？好歹我是你上司，你这先斩后奏，让我很没面子。” “是是是，下次一定注意！” “……” 卢兴平翻了个白眼，得了，这话白说了。 以鲍钧的态度，下次准还那样，事先请示？ 第174章 小学弟，你惨了 除非他自己有事，而且至少得缺席三天以上才来找自己，不然？ 呵，卢兴平算是放弃了，只要鲍钧能保持现状，偶尔犯些小错，其实无伤大雅。 当然，卢兴平绝不会承认，他如此“放纵”鲍钧，是为了让鲍钧永远留在市局，至少在他离任大局前留在这里。 正如鲍钧预料，有了蔡晓雯的供词和证据，曲三定和张庆两人连反抗都没，直接承认了一切罪行。下午一点半，所有结案报告都交给了卢兴平。 同时，鲍钧也收到了系统提示：“叮！检测到案件结束，获得形意拳精通。” 听到这个提示，鲍钧瞬间沉默，厉害了，先是搏击，现在又来形意拳，这是要把他培养成当代武林盟主的节奏？ 庞大的信息和身体的变化悄然完成，之后鲍钧果断宣布，刑事侦查、技术侦查和法医全员提前下班，明天休息。 连续一天半的休息时间，再次让所有人疯狂庆祝。 ...... “臭学弟，徐姐今天手快抢了几张电影票，本来打算带园园姐和琳姐去看电影的，结果被我抢了两张，要不要陪你最最可爱的老婆看电影啊？” 路上，吕微微满脸笑容地问。放假的她，心情显然很好。 鲍钧轻笑道：“去，为啥不去？不过你确定抢了徐姐的电影票还能活着回家？” 吕微微猛地抖了一下，随即故作镇定地挽着鲍钧的手臂：“不怕，有老公保护，她一个人，欺负不到我，对吧？” 鲍钧：“？？？” 哎呀，这要徐涵在旁边，可就…… 鲍钧苦笑，伸手点了点吕微微的额头：“你啊，以后少惹徐姐，还有园园姐和琳姐，三个大龄单身女青年凑一块儿挺让人心塞的。哪天她们忍不住了，趁我不在揍你一顿，我也帮不了你报仇啊。” 吕微微愕然，想了想，好像真是这么回事。 别说鲍钧不在，就算在身边也没用吧？难不成让鲍钧跟她们三个打一架？ 别说她们不愿意，她吕微微还不愿意呢，臭学弟是她一个人的，哼！ 徐涵抢的是部动作片，风格有点上世纪港片的感觉，还有点好莱坞的味道，不过鲍钧看得昏昏欲睡，没办法，剧情实在让人有些抓狂，不论是矛盾冲突还是其他元素，都显得过于即兴，唯一值得一提的也就是那些特技和特效了。 不过吕微微倒是看得津津有味。 鲍钧虽说是被倒追的，也没那做小伏低的潜质，但还是很乐意陪吕微微一起乐呵。 走出电影院时，外面天色已暗，初春的夜晚来得并不比冬天晚多少。 看着周围璀璨的霓虹，吕微微和鲍钧并肩漫步，不知不觉中，两人竟又走回了上次的那座大桥上。 五彩斑斓的水面映衬着多彩的江城，吕微微微眯着眼睛，靠在栏杆上张开双臂，任由春风拂面。 片刻后，她笑着转身：“老公，还记得我们上次说的话吗？” 鲍钧眨眨眼，轻笑道：“放心，这辈子都忘不了，毕竟你是我的宝贝学姐嘛。” 吕微微扑哧一笑，开心得像考拉一样挂在鲍钧身上：“老公，我再说一次，这辈子有你，是我最大的幸福，我要一辈子和你在一起，永不分离！” 吕微微声音洪亮，立刻吸引桥上所有闲逛者的目光。 当他们看到鲍钧和吕微微这对神仙眷侣时，都不禁露出姨母笑。 没办法，对于美好事物，人们总会以最好的心态去欣赏。 而显然，无论是吕微微还是鲍钧，都恰好符合所有人的审美，让人连嫉妒的心情都生不起来。 对他们来说，似乎只有彼此，才配得上对方。 鲍钧一脸宠爱地抱着她，生怕她一个不小心从身上滑落：“好了，看大家都在看咱们呢。”吕微微眨眨眼：“看就看呗，反正咱们是情侣，让他们羡慕去吧！” 鲍钧被逗乐了，一把把她抱起来，轻松地把她扛在肩上，大步向前走：“你这么有心，我反而不好意思了，走吧！” “哎呀，讨厌的小学弟，快放我下来，老公，求求你，让我下来吧，我肚子有点不舒服，啊······小学弟，你惨了···” 两人渐渐走远，留给众人一副美丽无比的背影。 听见他们的打闹声，周围的人你看我，我看你，然后一起笑出声，不少情侣更是不由自主地抓紧了对方的手，眼中流露出更多柔情蜜意。 如果鲍钧和吕微微知道，他们秀恩爱还能有这样的效果，不知道会不会特意跑到人多的地方去展示一番呢？ 不过，他们注定是不会知道了。此刻，他们已经坐在一家湘菜馆里，靠窗而坐，看着外面的车水马龙，人来人往。 面对着近在眼前的百态人生，吕微微将头轻轻靠在鲍钧肩上，轻声说：“我多么幸运，不仅找到了一个优秀的老公，还不必像其他人那样为了生活奔波劳累，能自由地去做自己喜欢的事。小学弟，你说，老天是不是对我太好了？” 鲍钧搂着她的肩膀，没说话，心里暗自想，如果说到偏爱，老天对他的宠爱简直是非婚生子级别——给了他一张老少皆宜的帅气脸庞，还给了他一个如花似玉的美娇妻，更别说还有那个外挂金手指。 如果说富二代们生来就在终点线上，那他鲍钧简直就是直接站在云端，俯视着人间。 不知过了多久，吕微微忽然抬头，在鲍钧脸上亲了一口，说：“老公，还记得爸妈离开前说的话吗？” 鲍钧微微一愣，随即猛地摇头：“你不会有什么不该有的想法吧？” 吕微微嘴角微抽，哼了一声：“我只是不想让爸妈担心我们，看样子回去得跟妈说说了，不是我不愿意，是你这个女婿不配合啊。” 哎呀我去！ 鲍钧顿时一脸黑线，不悦地拍了下吕微微的头：“别胡说，又不是说不要，只是想等我们能结婚后再考虑这事，我可不想将来带着孩子去拍婚纱照。” 噗嗤，吕微微好不容易营造的气氛，瞬间就被鲍钧给破坏得干干净净。 ...... 第175章 像个老头子 第二天，鲍钧和吕微微奇迹般地起晚了，特别是吕微微，连着三天几乎没合眼，直到下午一点才迷迷糊糊睁开眼。 她看到鲍钧深情的眼神，露出了甜甜的微笑：“老公，有你真好！” 鲍钧温柔地摸了摸吕微微的头发：“老婆，有你更好。” 温情总是不经意间流露，随着时间的积累变得更加浓郁甘甜，让人沉醉，不愿自拔。 就像有句话说：“我这个人不相信轮回，但对你，我希望有来生。” 对于上班族来说，假期总是稍纵即逝。 明明有一天半的假期，但对于刑警科的人来说，这一天多的时间仿佛什么都没做就消失了，那种感觉，真是难以言喻的难受。 然而，当他们回到局里，见到那些朝夕相处的同事时，这种感觉立刻消散。 大家围在一起叽叽喳喳，讨论着这两天的趣闻趣事。 鲍钧坐在外面的椅子上，手里拿着一杯红茶，笑眯眯地看着他们讨论哪里好玩，哪里东西好吃，还计划着下次一起去。 当然，这些话题大多是女生们在聊，至于男生…… 呵呵，他们聊的竟然全是游戏，鲍钧也是服了，这群大男人平均年龄都奔三了吧？ 鲍钧之所以有这种感觉，主要是因为他对游戏实在提不起兴趣，除非是侦探解谜类的游戏，他还愿意耐着性子玩玩，但他们说的什么联盟、战场，鲍钧只想说，话不投机，告辞！ “头儿，怎么不去和他们聊天？” 忽然，辛蕊坐在鲍钧对面，笑着问。 鲍钧瞥了她一眼：“你呢？怎么不和你的小姐妹们聊天？” 辛蕊嘴角抽了抽：“头儿，你这就没劲了，我哪有不跟她们说话？ 我是受了小姐妹们的委托，过来劝劝你，年纪轻轻别那么老成，你应该有这个年纪的活力，活力，懂吧？ 你要阳光，开朗，瞧你现在，啧啧，李队长都在那边聊游戏呢，就你像个老头子一样，坐这儿喝茶，咋地？想提前体验退休生活？” 哎呀我去？？？ 鲍钧一脸惊讶地看着辛蕊，好一会儿，才悠悠叹了口气：“不是我不想，是我从没玩过游戏，和他们聊不到一块儿去。 而且你信不信，我现在过去，他们的话题立刻就会变成我喜欢听的，那样就没意思了。还不如让他们在那里高高兴兴地放松一下心情。” 辛蕊恍然大悟，随即皱眉：“这也说不通啊，头儿，你竟然不玩游戏？” “很奇怪吗？以前是没条件，等有条件了我又加入了警队，每天忙案子，哪有时间学玩游戏？ 最主要的是，可能是因为从未接触过，所以我对游戏完全不感兴趣，也许······我这辈子都不会碰游戏了吧？” “我去～” 这话一出，辛蕊还没反应，蒋月强突然凑到他面前，说：“头儿，这样可不行啊，咱们男人永远是少年，不玩游戏怎么行？这样，下班后，我们一起玩两把？” 鲍钧：“.....”。 一个上午就在这种乱哄哄的气氛中溜走了。 鲍钧本以为下午还会继续这样，可他刚踏入办公区域，却发现里面的人全都在默不作声，而且每张脸上都写着沉重，特别是那些年轻的女警，眼睛都是红红的，明显是受到了不小的触动。 他微微蹙眉：“这是怎么了？” “头儿！” 看见鲍钧出现，大伙连忙站起来。 随后，作为副队长的辛蕊，从桌上拿起一份档案，走到鲍钧跟前，把档案交到鲍钧手中，说：“头儿，这是刚才清源市那边送来的案件，你先看看吧。” “协助调查？还是……” 鲍钧随口接过案件，满是困惑。 “特勤队出马。” 辛蕊叹了口气：“清源市的邀请函已经到了上级那，现在李队长那里，可能需要你带领特勤组过去一趟。” 鲍钧瞅着辛蕊的表情，若有所思地走向自己的座位，打开了案卷报告。上个月二十九日，清源市汇普区的一片旧棚户区正在进行拆除改造。 让所有人都没想到的是，拆迁队伍在拆一座老旧的六层筒子楼时，竟在这楼底下挖出了一堆骨头。 工作人员马上报了警。 接到报警后，清源市刑警大队迅速行动，封锁了现场。 然而，事情的真相更加骇人——经过拼接，筒子楼下发现的骨骼组成了六具完整的尸体。 最令人愤慨的是，这些遗骨中年纪最大的不超过十岁，最小的通过骨龄鉴定，仅有六岁。 而且这些遗骨全部属于女孩。 事件发生后，清源市警察局立即向中原省省公安厅报告，省厅随即成立了专案组，进驻拆迁现场进行全面调查。 毕竟这个案子太重大了，六条无辜的生命，六朵未曾绽放的花朵，就这样无声消逝，任何一个有良知的人听到都会愤怒，更不用说作为执法者的他们了。 加上拆迁时周围并不乏目击者，现在这起案件在网上已经闹得沸沸扬扬，铺天盖地要求严惩凶手、还受害者公道的声音填满了网络，清源市警察局和专案组承受着前所未有的压力。 然而，经过近二十天的调查，他们却一无所获。关键在于，这六具尸体的死亡时间至少在三年以前，这么久的时间里，绝大多数线索和证据都可能消失殆尽。他们排查了整个棚户区，但获得的信息少之又少，且完全没有头绪。 随着时光的推移，网络上的关注度越来越高，甚至超过了众多一线、二线明星的新闻。 在这种巨大的压力下，清源市警察局和专案组不得不向上级申请，特别邀请特勤队介入，协同调查。 其实，协助调查的申请昨天就到了，但卢兴平考虑到鲍钧他们为了前一个案子连续三天两夜没合眼，特意压了下来，反正已经过去这么久，也不差这一两天。 即使在今天上午，卢兴平也故意拖延了时间，让鲍钧他们能调整到最佳状态，下午才把报告送到吕栋那里。 第176章 凭空出现 看着案卷上的一具具白骨，鲍钧的眼神里闪烁着坚决。 至于卷宗的其他内容，鲍钧只是匆匆扫了一眼，毕竟没有线索，看不看也没什么区别，免得影响了自己的思考。 他盯着照片足足看了五分钟，然后起身说道：“辛队，梅梅姐，卫鸿燕姐，蒋月强，罗一清，石胜富，还有叫上徐姐和微微，你们几个跟我出发！” “收到！” 被点名的人一个个精神抖擞，纷纷应答。 而没被点到名的人，则是一脸的失落，看向鲍钧的目光满是幽怨。 不过鲍钧现在没空理睬他们，直接走向薛坤和吕栋：“李队，这次出去不知道要多久，如果有案子，你先顶上，薛坤辅助。” “你小子，跟我这儿摆谱呢？你没进市局前，咱江城也没留下什么悬案啊？” 吕栋不悦地瞪了鲍钧一眼，随后拍拍他的肩：“好好干，这几个姑娘的公道，一定要给她们讨回来！” 鲍钧轻笑：“放心，没遇上也就罢了，既然现在我知道了，凶手还想逍遥法外，连梦里都不让他有机会。” “嗯，注意安全。” 吕栋深吸一口气，大声说：“全体注意，起立，立正！为战友送行，愿他们旗开得胜，早日传来捷报！” 掌声雷动，鲍钧哭笑不得地指了指吕栋。 这时，跑去喊徐涵和吕微微的宫家梅跑回来，大声说：“头儿，人都齐了，我们可以出发了。” 鲍钧抬手，让大家停止鼓掌，然后向大家敬了一个礼，这才转身离去。 …… 清源市警察局。 刑警队里，几个专案组成员和刑警队的人围坐一圈，个个眉头紧锁。摆在他们面前的卷宗几乎都要被翻烂了，但正如之前所说，至少过去了三年，太多线索已经无从寻找，他们甚至不知道从哪里入手。 许久，一名一级警督抬头望向众人，问道：“特勤那边有消息吗？” “报告，特勤队的鲍队长已经带人出发，预计今晚到达。” 一名二级警员站起回答。 “兄弟们，咱们这次真是栽面了。” 一级警督苦笑摇头，但随即神色一凛，沉声道：“可只要能让逝者瞑目，让这些小女孩得以安息，让凶手伏法，就算我们把头埋进裤裆里，也得硬着头皮上，所以我必须提醒大家，特勤队的能力有目共睹，他们来了以后，一切都要以特勤队的鲍队长为主，谁敢在这上面捣乱，别怪我不客气，听见没？！” “是！” 众人整齐划一站起，高声回应。 一级警督点点头，继续说：“现在，把所有卷宗整理好，所有信息都给我记住，准备好迎接支援吧！” 说完，他直接瘫倒在椅子里。 虽然道理他都明白，但他心里怎么可能好受呢！ 傍晚六点二十分，鲍钧和他的团队到达了清源市。 市公安局门前，当鲍钧一行人下车时，一位高级警督马上迎上前。鲍钧见到此人，略微一愣，随即举手敬礼：“我叫鲍钧。” 那位警督笑着回礼，接着和鲍钧握手：“我叫唐正洋，负责这个专项小组和儿童侵害案件，接下来我会配合鲍队长工作，请进，我们已经备好了欢迎晚宴，边吃边谈。” 鲍钧笑着摇头：“这怎么好意思，我们是来工作的，什么都没做就要先享受美食，这实在是……让我羞愧难当啊。” 唐正洋乐呵呵地挽住鲍钧的手臂：“人要吃饭才有力气，一顿不吃饿得慌，做事前得先填饱肚子。我听说许局长提到，你们刚解决了一个关于牛头犬蚁的案子，所以呢，吃完饭咱们先休息，明早我陪鲍队长去现场看看。” 鲍钧本想立即行动，但若此刻提出，未免显得不给面子，怎么着？案子没破，连线索都没摸到，还吃得下去？睡得着？ 这种事他绝不会做，况且案件已持续这么久，不差这一晚上。 席间，鲍钧大概了解了这次的调查团队成员，唐正洋是总负责人，专案组组长，清源市公安局的刑事侦查队长姜治宇是副组长，此外还有技术侦查的胡德洪、法医陆旭飞…… 第二天，清晨六点。 一处被警戒线封锁的废墟中，鲍钧站在一块残墙上，环顾四周。 唐正洋立于他身旁，说：“鲍队长，这里是当初发现白骨的地方，我们已经清理出来了，是个旧地下室。但据调查，这地下室曾被改造过，因时间久远，里面所有线索几乎荡然无存……” 鲍钧一面听着唐正洋的介绍，一面启动了观察之眼。上面的建筑已被拆除，几乎找不到任何线索，他们的唯一突破口只有这地下室。 在观察之眼的透视下，地下室的每处细节清晰映入眼帘，哪怕是最细小的被岁月抹去的痕迹，他也能辨认清楚。 他双手不断拂过断壁残垣，突然转身问：“唐组长，这个地下室之前从来没人发现过吗？” 唐正洋点点头：“我们对周边居民的调查表明，这栋楼没有地下室，这个地下室仿佛凭空出现一般。” “凭空出现？” 鲍钧笑起来，目测这地下室至少有二十平方米，高度超两米五，这么大一个空间，位于楼底，若说是谁心血来潮自己挖掘出来的，可能吗？ 倒不是说没人能做到，只是鲍钧之前观察到，这楼建于上世纪八十年代，抗震加固措施相当马虎，加之临近太行山脉，地基本就不稳，要在这样的楼底下掏出这么大空间，楼房还没倒塌，也是能耐。 当然，如果最初设计时就预留了这地下室，那就讲得通了。 想到这里，鲍钧忽然问：“唐组长，你怎么看这个地下室的来历？” “嗯？鲍队长有什么想法吗？” 唐正洋愣了下，问道。 鲍钧沉思片刻，回答：“我观察了一遍地下室结构，虽未经加固，但应有的防护措施一样不落，因此，这地下室肯定是和整栋楼一同建造的。” “怎么可能？” 唐正洋全身一震，沉声说：“鲍队长，我们询问了这栋楼所有住户，没人知道楼底有地下室。” 第177章 作案时岂不是至少得六十多岁了? “我们排查的最长期住户已超过三十年，甚至有在楼建成后就入住的，难道他们都在联合欺骗我们？” 唐正洋显得有些激动，专案组其他人也不平静，毕竟鲍钧的假设确实有些离谱。 一栋六层的楼，住了三十多家，就算有一家用谎言掩盖，难道所有人都是骗子？ 一旁，辛蕊望着唐正洋他们，心中苦笑。 以前的她，恐怕也会像唐正洋他们那样想，毕竟群众的可信度很高。 但跟着鲍钧破过一次案后，她的想法已改变，就像鲍钧告诉她的：在案件中，任何假设都可能是成立的，但首先，你得想到它。 鲍钧待唐正洋说完，才接过话茬：“唐组长，我并不是质疑你们的调查能力，但如果这地下室原本不存在，那么唐组长觉得谁能悄无声息地，在无人察觉的情况下建造这么完整的地下室？” “这……” 唐正洋懵了，是啊，到底谁能在不被任何人发现的情况下，建造出如此规模的地下室？ 当然，这不是他未曾考虑过的，只是之前被六具遗骸弄得心浮气躁，情绪波动大，急于破案，便将所有希望寄托于对民众的排查上。 此刻被鲍钧一番冷水浇醒，唐正洋彻底冷静下来，皱眉道：“鲍队长，你的意思是，这地下室在建造楼房时就有了，后来因某些原因废弃了？” 鲍钧笑了：“唐组长英明！” 唐正洋老脸微红，哪里英明了，如果不是鲍钧提醒，也许他最终也能想到，但那不知道要多久，此刻，他对这位传说中的神奇年轻人鲍钧，也开始另眼相看。 沉思了一会，唐正洋再次出声问道：“鲍队长，要是照这么看的话，凶手是怎么发现那个地下室的呢？ 我们法医对骨头做的检查显示，最早的一具尸体大概死了三年零八个月，最近的一具也死了快两年十个月了。 而这栋楼差不多有四十年的历史了。 假设凶手是当年的建筑工人，他作案时岂不是至少得六十多岁了？” ...... 鲍钧摇了摇头，这个问题他暂时也没答案。 不过，唐正洋说的没错，凶手不太可能是当年的建筑工人，那剩下可能的就是这楼里的居民了。 但这栋楼除了几户一直住着没动，其他九成的都搬走了，房子租给了来这里工作的外地人。 这么多年，这楼里进进出出的少说也住了几百号人，现在要想把他们都找回来，几乎是不可能的任务。 毕竟那时候还没什么电子信息登记，很多人租房连身份证都不用，只凭一个名字，哪能找得到人啊。 鲍钧没有回答唐正洋，正准备收队，突然，他的目光被一处奇异的痕迹吸引住了。 ...... 紧接着，他快步走到地下室的一个角落，轻轻拨开上面的尘土，一枚腰带扣映入眼帘。 瞧见这腰带扣，鲍钧不由眯起了眼，顺手拿起它，装进了证物袋，递给身边的卫鸿燕：“查查看上面有没有留下指纹。” 卫鸿燕身子一颤，大声应道：“是，我马上回去检查。” 鲍钧又扫视了一圈，没发现别的后，便看向唐正洋：“唐组长，走吧，叫上所有人，咱们开个简短的案情讨论会。” 唐正洋点点头：“鲍队长的眼力劲，我是真心佩服，我们几乎把地下室翻了个底朝天，唯独遗漏了几个角落，真是……” 鲍钧笑着摆手：“这不怪你们，地下室本身就破烂不堪，那腰带扣又卡在缝里，再加上尘土覆盖，不细看的话，九成人可能都会错过，所以唐组长别有什么心理负担。” 唐正洋答应着，确实，那腰带扣卡得极紧，而且是那种旧式的扁平扣，薄得很，一点点灰就能完全掩盖，再加墙缝的遮挡，他们没发现才是正常。 但这更说明了鲍钧的眼睛，真不是一般的犀利。 半小时后，众人回到市局，正当鲍钧要开会时，徐涵带着吕微微过来，说：“老大，尸骨的复查完成了，和陆法医的结论出入不大。从尸骨表面来看，六个死者都没受过重伤，所以死因还得进一步查，但时间太久，想从骨头里找死因，希望渺茫。” 鲍钧挥挥手：“先不提这个，去叫人开会吧。” 徐涵眨眨眼：“好嘞，我现在就去喊！” 十分钟后，小会议室里。 该来的人都来了，围着桌子坐得整整齐齐，一双双眼睛都盯在鲍钧身上，特别是那些没跟着鲍钧去现场的人，对这位年轻得过分的二级警督充满了好奇。 年纪轻轻，功勋赫赫，个人三等功一次，二等功三次，还有一等功一次，光凭这些勋章，没人敢估量鲍钧的未来上限。 而这一切，没人会认为是靠鲍钧的好运或是那张帅得让人嫉妒的脸蛋换来的，这些都是实实在在实力的证明。 “鲍队，人都到齐了。” 唐正洋望着正在翻阅案卷的鲍钧，轻声提醒。 鲍钧眨了眨眼，随即起身，说：“大家，今天我在现场大概看了看，现在咱们先开个小会，有什么意见等我说完尽管提，只要有用，我一定采纳，也会给你们记功。 首先，那个地下室是何时出现的，是建造时一并建好却弃用了，还是后来有人改造的？ 其次，死者是怎么死的，受害者的骨头没发现外伤，说明不是被打死的，那她们是怎么死的？ 窒息？或者是……饿死的？地下室没有发现血迹，死因调查起来就简单多了。 再来说下一个问题，死者是如何在不被人察觉的情况下被送到地下室的？那片棚户区我看过，地方不小，而且住着很多外来务工人员，人多眼杂，凶手竟能神不知鬼不觉地把六个死者全送下去，他是怎么办到的？ 还有，受害者是在死前还是死后进入地下室的？ 如果是死前，为何没人听见地下室传来的声音？毕竟那地下室根本没有隔音设施。 最后一个问题，那地下室总共关过多少像受害者这样的孩子？就只有她们六个，还是……更多？ 第178章 几乎等于零 随着鲍钧一个个问题的抛出，所有人都不禁倒吸一口凉气，特别是专案组和清源市局的人，更是惊愕地看着鲍钧，不明白鲍钧怎么转了一圈现场，就能提出这么多问题？ 不过，鲍钧没给他们太多思考的时间，讲完后，便望向了侦查队长姜治宇，问：“姜队长，你们有没有查过受害者死亡那段时间的失踪人口？” 姜治宇噌地站起来，说：“我们二十天前就发出了调查失踪人口的命令，但至今为止，清源市所有分局和派出所都没收到关于任何失踪人口的报告。” 鲍钧轻轻点点头：“好吧，那我们再加个问题，这些孩子到底从哪儿来的？为啥没人报警说失踪？或者说，报了但不是在清源市的？” 辛蕊嘴角抽动了一下：“头儿，你的意思是……拐卖？” 也不怪辛蕊反应这么大，毕竟最近京都刚出了女大学生那个事儿，她心里还没缓过来呢。 鲍钧朝辛蕊笑了笑，再次起身说道：“结合姜队长刚刚的话，还有之前的问题，我这儿有个大胆的想法，当然，对不对我不知道，毕竟线索太少了，几乎等于零。 这种时候，我们不如先给自己找个方向，看看能不能发现点啥。” 这话一落，所有人都收起了脸上的表情，一个个认真地看着鲍钧。 鲍钧转身在黑板上画了一条线，说：“现在，我们先假设，这六个受害者都是被人口贩子拐走的，他们从别的城市把人带到这儿，但因为某些原因，这六个人成了人口贩子的累赘。 大家都知道，现在的天网系统和专门抓人口贩子的软件一直在升级，人口贩子的日子越来越不好过，所以为了不暴露，他们杀了这六个人，藏在一个他们觉得永远不会被发现的地方。” “嘶——” 会议室里又是一阵倒吸冷气的声音，大家面面相觑，倒不是说鲍钧想象力太丰富，而是突然发现，这个假设好像能站得住脚。 鲍钧拍拍手，重新吸引众人的注意，接着说：“不过，要是真是这样，问题又回到了最开始的那些疑问上，凶手是怎么把这些受害人弄到地下室的？ 我看了资料，据大家排查，筒子楼一楼根本没有通向地下室的入口，所以……” 说到这里，鲍钧转过身，在那条线上方画了个简单的草图，道：“那我们不妨再大胆假设一下，这个地下室其实有窗户，只是这个窗户很小，刚好能塞进这几个受害人？” “鲍队长，如果这样，那凶手是怎么知道地下室有窗户的？” 唐正洋忽然开口问。 鲍钧嘴角微微上扬：“唐组长，我能问下，国内抓到的年龄最大的人口贩子多大？” 唐正洋身子一震：“七十一岁！” 是啊，按常理来说，上了年纪的老人都不太可能变成那种凶残的凶手，这无关别的，只是普通人正常的认知罢了。 但往往这些认知会被颠覆，况且，如果对方真是人口贩子，很多事并不需要自己亲自动手。 想到这里，唐正洋一脸震惊地看着鲍钧：“鲍队，这……” 鲍钧摆摆手：“当然，这些都是假设，既然是假设，就需要我们去验证。徐姐，受害人的面容能复原吗？” 徐涵连忙站起来回答：“可以，虽然不能完全还原，但九成相似度绝对没问题。” 鲍钧“嗯”了一声：“那好，接下来你和陆法医、卫鸿燕姐三人全力恢复受害人的容貌，然后发全国通报，争取找到受害人家属……” “明白！” 徐涵应了一声，就带着陆旭飞和吕微微离开了会议室，至于卫鸿燕，她还得稍等片刻。 他们离开后，鲍钧继续说：“唐组长，接下来要麻烦你带人在筒子楼周围探测一下那里的土层，看有没有两到三年内重填过的痕迹，如果有，就说明我刚才的假设成立；如果没有，我们必须立即调整调查方向。” “好，我马上带人过去。” 唐正洋叹了口气，不得不承认，鲍钧这些想法和指挥能力，确实是强得可怕，而且他才十九岁，这真的是人吗？ 鲍钧没管唐正洋心里的想法，而是望向宫家梅，说：“梅梅姐，接下来你带着蒋月强，让姜队长分配些人手，在整个清源市开展打击人口贩子的行动，主要目标是对那些残疾的乞讨儿童。” “是！” 宫家梅和蒋月强同时站起答应。 “行了，暂时就这样，各位，开始行动吧，唐组长，我们一起？” “好！” 随着鲍钧一声令下，整个清源市公安局迅速行动起来，彻底驱散了之前的消极情绪。 虽然现在还不能确定鲍钧的假设是否真实，但至少给他们指明了一个方向，比之前像没头苍蝇一样强多了。 现场，几十名警察已经开始全面探测，以地下室为中心，向四周扩散。 但时间过去好几年了，即使有填过的土，仅凭肉眼也很难辨认，而他们的设备只有三台，因此检测进度很慢。 时间一点点流逝。 鲍钧和唐正洋跟着检测人员后面，时不时听听他们的检测结果，但遗憾的是，直到中午，也没发现什么。 就在唐正洋那边准备放弃的时候，不远处的一个检测员突然叫了起来：“组长，鲍队，这边有情况！” 听见这话，鲍钧和唐正洋瞬间愣住，随即一齐跑过去。 站在检测员身旁，唐正洋急切地问：“什么情况？快说！” 检测员先惊讶地看了鲍钧一眼，然后说：“经过检测，这里的土质硬度比旁边低了三级。” “什么意思？” 唐正洋咬咬牙：“别讲专业术语，直接说白话。” 检测员吓了一跳，忙道：“也就是说，这里的土和旁边那些不是一起填的，虽然不确定是不是三年，但这里确实被挖开过。” 轰！ 唐正洋感觉脑子都要炸了，虽然还无法确定，但这已经足够了。想到这里，他猛地看向鲍钧，满是震撼…… “真牛！” 好一会儿，唐正洋才对着鲍钧竖起大拇指，满怀感慨地说了两个字。 第179章 要是我懈怠了，你直接处分我 鲍钧轻轻一笑：“唐组长，现在只是证实了一个猜想，后面还有很多问题要解决，所以，表扬的话留到案件完全破了再说吧，否则我怕自己会得意忘形。” 唐正洋摇头笑道：“鲍队，不管怎样，我心服口服了。既然这边情况确定了，下一步就是确定死者的身份，一旦确认，我们的目标就彻底清晰了。” 鲍钧嗯了一声：“但现在还有一件事需要唐组长去做。” 说到这里，鲍钧有些不好意思地看着唐正洋：“唐组长，你不会怪我吧？让你当跑腿的？” 唐正洋嘴角微微一抽：“说什么呢？只要能破案，别说跑腿，就是让我跟凶手拼命都行，鲍队，有命令尽管说，要是我懈怠了，你直接处分我。” 鲍钧连连摆手：“哪能呢，这样，既然这里有挖掘过的痕迹，可以确定其中一个是当年的建筑工人。 但唐组长你也提了，这楼建了快四十年，这么久要追查当年的施工人员，难度相当大。 我知道唐组长是从省厅来的，所以排查工人这事，还得靠唐组长。” “放心，即使你不交代，我也会把那些人一个不落找出来！” 唐正洋脸上毫不掩饰自己的怒意，毕竟六个还没来得及好好认识世界的女孩，就这样惨死在这阴暗的地下室里，这种毫无人性的行为，已经彻底触碰到了唐正洋的底线。 要不是现在还没抓到凶手，他非得让凶手尝尝警察的怒火不可。 接到鲍钧的指示后，唐正洋离开了，他要去联络省厅那边的人，发动全动员令，让整个中原省的警察配合调查当年在这里干活的人。 这工作量可不小，但为了给六个死者讨个公道，再大的工作量他们也必须去做，因为他们是警察，是人民的守护神。 唐正洋走后，鲍钧又朝旁边的罗一清招了招手，说道：“你去找余队，借几个人，然后排查这楼里租房的住户，现在租房都要登记，查查两年半到三年半之间，一楼和二楼有哪些住户，全都记录下来。” 罗一清应声答道：“头儿，既然是人口贩子，应该不会用真实身份吧？” “你怎么知道不会？毕竟这地下室在大家的认知中是不存在的，这次也是因为拆迁才发现，如果不拆，你觉得多久才会发现这六个受害者？在那种情况下，你觉得凶手会不会心存侥幸？” 说到这里，鲍钧顿了顿，接着说：“况且，现在没有身份证，想租房？怕是白日做梦。加上之前的原因，他们使用真实身份的可能性很大，当然，也可能用假的，但不管怎样，我们都要查。” “是！我这就去！” 罗一清浑身一激灵，随即飞快转身跑了出去。 下午三点，在检测员的带领下，一条宽超过一米五、高至少两米的通道出现在鲍钧眼前。 这条通道深埋地下两米，出口竟离筒子楼有五百多米远，在一片废弃至少五年的烂尾工地上，望着这条布满黑暗的通道，鲍钧重重呼出一口气，眼神中的冷冽更加重了几分。 果不其然，恶人一旦丧心病狂，真是什么都能干得出来。 就像眼前的通道，即便用挖掘机挖也得花上好几天，更何况他们为了避免破坏地表，全凭人力，这得花多少时间？ 而且这么长时间居然没人发现，不得不说是个奇迹。 沿着通道走了一圈，鲍钧突然有种回到当初破解那宗密室杀人案时的感觉，但很快他就压下了这种感觉，从通道里走出来，起身返回市局。 到市局后，鲍钧直奔法医科。 走进办公室时，正巧遇到徐涵拿着一沓文件站起来。 “咦？头儿，你回来了？正好，这是我们复原的受害者照片，都没化妆，是女孩们本来的样子，现在发出去吗？” 鲍钧看了一眼照片，可以看出六个受害者都很漂亮，如果没有这场意外，她们本该是六个大众心中的女神。 可惜，红颜薄命。 看完后，他又把照片递给徐涵：“交给辛队，让她向全国市局发协助调查的通知，另外，通知电视台，24小时滚动播出这些照片和受害人的信息，一定要尽快找到受害人家属，确认受害者身份。” 徐涵身体一震：“头儿，这样一来，这个案子影响就太大了，我们是不是先向上级请示一下？” 鲍钧嘴角微抽：“怎么？现在这个案子闹得还不够大？都快上热门搜索了。不过请示一下也好，让上级去协调电视台，效果可能更好些。” “是！” 徐涵答应一声，绕过鲍钧离开了办公室。 陆旭飞向鲍钧敬了个礼，之后匆匆离开。 他知道吕微微是鲍钧的对象，做电灯泡这种事，呵呵，他是连想都不会想的，如果非要找个理由，那就是单身狗经不起伤害啊。 等两人全都离开后，吕微微才走到鲍钧面前，心疼地看着他：“别把自己逼得太紧，其实每个人都很出色，你得学会让他们去做，毕竟你不是超人，承担不了所有责任。” 鲍钧微微愣住：“瞎想什么，我只是这段时间忙，毕竟要协调全国的大案要案，不过等到六月份，各地特勤成立后，我就轻松了，单是江城，确实不会有多少案子，再过五个月，我们就解放了。” 吕微微嗯了一声，依偎在鲍钧怀里片刻，然后推开了他：“快去忙吧。” 鲍钧：“哎呀哎呀哎呀，这是不是传说中的过河拆桥啊？” 警察叔叔们那动作快得跟飞似的，鲍钧那边刚把协助调查的申请往上一递，连一个小时的茶水功夫都不到，全国各个市的公安局就全收到了这份紧急协查通知，还有那些大电视台，也开始播起那六个受苦孩子的基本信息了。 这事儿一闹大，网上就像炸了锅一样，大家都忙着找这些受害者的身份，几个钟头的工夫，这寻人风就刮遍了祖国的大江南北。 虽然说那六个小姑娘的脸还原得还差那么一丢丢，但好歹有九成像了，大家伙儿瞅一眼也就心里有数。 第180章 但事实就是这样 到了晚上八点钟光景，清源市公安局那边就收到信儿了，六个受害孩子的家人一个不落全找到了，他们连觉都没补，直接订了飞机票，奔着清源市就来了。 而收到消息的鲍钧，却对着六个受害者的住址，陷入了深深的思考。 这六个受害人来自天南海北，北至哈齐市、津港市，西达海宁市，东到蓝海市，南及湘亭市，还有本省的开云市，几乎把全国地图都铺满了。 其中最远的两个，直线距离超过两千公里，如此辽阔的范围，居然都汇集到了清源市，这不是在开他的玩笑吧？ 所以，鲍钧一接到这通知，首先想到的是徐涵复原的受害者的样貌是否准确无误？ 再者，这些家属会不会只是来凑个热闹？ 但他很快打消了这些念头，毕竟这种事没人敢开玩笑，而且，就算这些家属来了，警方也会对受害者及其家属的dna进行核对，确保死者身份万无一失。 问题来了，凶手是怎么把这么大范围的受害人带到清源市的？就算是团伙作案，也没这样的能耐吧？ 鲍钧的眼皮子突突跳了起来，京城那起绑架案给他敲响了警钟，让他意识到有些人的能量超乎常人想象，那么，眼前这案子背后，是不是也隐藏着能量巨大的黑手？ 在真相未明之前，鲍钧不敢妄下定论，但如果真有那样的人物藏在背后，也绝对逃不过他鲍钧和全国公安的联手打击。 正当鲍钧心神不宁时，宫家梅领着人走进来，瞥见坐着脸色阴晴不定的鲍钧，宫家梅愣了，疑惑地看向旁边的辛蕊：“辛队，头儿这是怎么了？” “受刺激了！” 辛蕊苦笑回应，接着讲述了受害人的身份，听罢，宫家梅彻底惊呆了。 许久，她才猛地回过神，道：“这怎么可能？” 辛蕊摊开手：“我也不想信，但事实就是这样！” 宫家梅：“……” 深夜。 清源市公安局里传来撕心裂肺的哭泣声。 从晚上八点半起，死者的亲人陆续赶到警局，看到那些遗骸后，再也压抑不住内心的崩溃，失声痛哭。 六个家庭，最大的38岁，最小的仅29岁，但他们每个人的脸上都刻着岁月的痕迹，绝望，那满头银丝和蜡黄的皮肤，让他们看起来像五六十岁的人，这情形深深刺痛了警队每个人的心。 “可恶，那些该死的人贩子，抓到了就应该全部严惩！” 走出公安局，蒋月强愤怒地挥动着拳头，借此宣泄心中的烦躁和怒火。 吕微微紧紧抱住鲍钧：“老公，以后我们一定要保护好孩子，真是太让人心疼了！” 鲍钧又何尝不是这样想？当年他幸运，被警察找到，送进了孤儿院，但那些被拐卖的孩子，哪个不是父母的心肝宝贝？ 望着那六对父母，鲍钧心中生出前所未有的愤怒和嗜血，他很想下令找到人贩子后，就地正法，但他是警察，不能这样做，否则就是违反纪律，甚至会受到处分。 但这不代表他无能为力，他那双闪烁着狠厉之色的眼睛中，藏着从未有过的杀意。 ……次日。 徐涵一脸哀伤地走到鲍钧面前，说：“头儿，已经全部核对清楚了，女孩们的身份正式确认了。” 鲍钧看着双眼通红的徐涵，轻轻叹了口气：“别难过了，现在不是我们伤心的时候，但你放心，等抓到这批人贩子，我会让他们觉得求死都是奢望，混蛋！” 徐涵挤出一个勉强的微笑：“算了，还是交给法律吧，为了一群人渣，头儿你不必搭上自己。” “我心里有谱！” 鲍钧显得有些烦躁地站起来，高声问：“梅梅姐，你们那边有什么发现吗？” 正要出门的宫家梅微微一愣，答道：“头儿，暂时还没，我们排查了整个清源市，目前没发现有残疾儿童沿街乞讨或贩卖物品的情况，但头儿放心，我们会更深入挖掘，就算掘地三尺，也要把这些人贩子找出来。” 此时，昨晚就外出的罗一清走了过来，沉声道：“头儿，这是那栋楼两年半到三年半间，所有住过那栋楼的租客名单，其中有女性37人，男性26人，不过他们年龄都不大，最大的也只有40岁，这和我们的推断有点偏差，要不要继续查下去？” 鲍钧微微一愣，拿起资料，仔细看了一遍上面的信息，正当他以为自己猜错了的时候，忽然灵光一闪，说：“继续查，就查这些人，六个死者死亡时间跨度那么大，他们不可能住在其他地方，而且为了掩人耳目，那段时间肯定会制造些动静来转移楼下人的注意，查！” “是！” 罗一清应声离开。 罗一清走后，辛蕊皱着眉头过来：“头儿，你心绪不宁，这样不行，我们现在全指望你，如果你丧失了冷静，凶手真可能逍遥法外。” 鲍钧深吸一口气：“放心，我不会轻易失去理智，就算失控，也是在面对凶手之后。” 说到这，鲍钧拿起装备离开了公安局，辛蕊和蒋月强对视一眼，随即紧跟其后。正在和几个警员讨论案情的石胜富嘴角抽动，拍拍旁边警员的肩：“接下来按这个方案执行，有消息立刻汇报给我！” 话音刚落，他不等警员回应，便飞快地追着鲍钧冲了出去。 四十分钟后，鲍钧再次出现在现场，他先绕场一周，随后将目光锁定在那条通往池塘的通道口。 “那片废弃楼的情况调查一下！” “是！”辛蕊答应下来，转过身开始拨电话，毕竟要查那个废弃楼，当地警察最合适合。分配完任务的鲍钧，则直接前往那废弃楼，站在那通道口，慢慢地闭上眼睛。 几分钟后，他睁开眼，说：“辛队长，你觉得凶手为啥要把出口放这儿？” 辛蕊微微一愣：“这地儿没人啊，他们干啥都不会被人看见。就算挖土出来，放这里也不会有人怀疑，毕竟这地方正需要土，后面还有堆着的一大堆土石呢。” 第181章 我们干的就是麻烦事 鲍钧应了一声，轻轻地说：“有没有可能，凶手也对这儿很熟呢？” 哎？众人眼睛一亮，接着鲍钧忽然转身：“蒋月强，告诉罗一清，重点查查，当年那些人里，有没有在这工地干过活的。” “收到！” 看到希望的蒋月强迅速拿出手机通知罗一清，此刻，他的脸上掩不住即将破案的兴奋。 但辛蕊他们有些担心地看着鲍钧的表情，因为鲍钧没有表现出任何情绪波动，显然，他刚才做的也只是猜测。 鲍钧在入口旁站了一会儿，然后转身望向身后那一排废弃楼。这些楼主体基本建好了，只剩封顶，也就是说，这些楼其实是能住人的？ 他先进了离得近的一栋楼，不急不缓地从楼梯往上走，每层都转一圈，看似随意，但他的“搜索之眼”一直开着。 辛蕊他们懂鲍钧的意思，也开始帮忙找。虽然他们没有“搜索之眼”，但凭经验也能看出是否有人住过。 一栋，两栋...临近黄昏时，他们找到了第九栋楼，但没发现什么。鲍钧正准备去第十栋时，唐正洋带着俞伟跑来，一脸疑惑地看着鲍钧：“鲍队长，这是？” 鲍钧笑着摆手：“随便转转，看能不能碰上线索。对了，这片楼的开发商找到了吗？能联系上不？” “找到了，不过这里的开发商五年前因资金链断裂宣布破产了，现在是聚源地产接手，但他们手上项目太多，暂时顾不上这里。” 鲍钧了然，聚源地产是国内房产巨头，着名的御景花园就是他们旗下的，这里交给聚源，相信最多两年就能开盘了。 “这么说，原来的建筑工人都找不到了？” 鲍钧边步入楼道边问。 俞伟严肃地点点头：“找起来挺难的，那时候在这儿干活的工人来自全国各地，这么多年过去，很多人的信息都流失了，除非能找到当时的负责人，一级级往下查。” “那就查，不怕麻烦，我们干的就是麻烦事！” “头儿，这边有发现！” 鲍钧话音刚落，不远处的辛蕊喊了起来。鲍钧一听，直接把唐正洋和俞伟晾在原地，快步过去。唐正洋和俞伟对视一眼，也跟了上去。 一间超过180平的毛坯房里，辛蕊拿着个烟头说：“头儿，这个烟头有问题。” 鲍钧疑惑地看向辛蕊，他不抽烟，对烟草所知甚少。 辛蕊被鲍钧看得有点发毛：“头儿，别这样看我，我也不抽烟，但这烟我见过，这牌子四年前才上市，所以这烟头绝对不可能是建这楼时留下的。” 鲍钧接过烟头，说：“石胜富，拿这个烟头回去，看能不能检测出什么。” “是！” 石胜富小心翼翼地把烟头装进证物袋，转身离开。 然而，尽管如此，没人显得很高兴。毕竟时间太久，即便上面留有唾液痕迹，这三年估计也风化得差不多了，想提取，难度堪比登天。 等石胜富走后，鲍钧把“搜索之眼”开到最大，对这屋子进行了全面深入的检查。 正当大家以为不会有新线索时，鲍钧却在卫生间发现了微小的甲壳类组织——人的指甲碎片，虽然剪得很短，但怎能逃过鲍钧的“搜索之眼”？ 看到这些指甲，鲍钧眼前一亮，迅速且小心地拾起，放进随身携带的证物袋里... 尽管唐正洋前一天已见识过鲍钧的观察力，此刻再亲眼见证，他仍由衷感叹。 这样的观察力，不当刑警真是暴殄天物。 有了这些指甲，众人的情绪大为振奋，尽管还不能确定住这里的人就是凶手，但肯定不是无关人员。 毕竟，谁会无缘无故住在废弃楼里呢？ 当然，也不能排除有的房子已经卖出，房主不满现状住在这里，但前面九栋楼他们都找过，没发现任何人住过的迹象，所以这房子主人住进来的可能性也不大。 特别是这里没发现厨房用品、床或生活杂物，如果是房主，不可能收拾得这么干净，即便是事后打扫，也不可能做到毫无痕迹，因为房主没必要心虚。只有那些干了违法勾当的人，才会担心留下生活痕迹被发现。 至于烟头，正如前面所说，凶手没想到会有人发现受害者的尸体，就算发现了这个烟头也没什么用... 至于那些指甲片嘛，唉，也就遇上了鲍钧这个开了挂的家伙，不然换个别人来，能发现那些指甲片的概率连百分之十都不到。 又一次夜深人静时分。 随着鲍钧呈交的物证，整个清源市公安局里头变得更加繁忙起来。经过几个小时的提取、检验、比对，临近凌晨一点，鲍钧终于拿到了最新的报告。 “头儿，我们比对过了，这些指甲片507号里的dna保存完好，而且和这个人的dna数据惊人地相似，有九成概率是同一个人。” 一旁，罗一清将一份人员信息递给鲍钧：“李万江，男，39岁，中原省安定市卢杨县漳河村人，因为盗窃12年前进过看守所，有犯罪前科。最重要的是，我们反复核实后发现，李万江的父亲曾在上世纪80年代初在清源市打工，时间正好对应上筒子楼的建设期。” 鲍钧的眼睛一亮，猛地抬头问：“为啥李万江的信息连续六年都没更新过？” “原因不明，从六年前开始，李万江就彻底没了踪影，不论是老家还是别的地方，全查不到他的消息，包括他的身份证、银行卡这类的，所有能查到他信息的东西全都不再使用了。” 罗一清的眼神里闪过一丝困惑：“头儿，看样子李万江知道自己干的事见不得光，打算黑户身份过一辈子了？” “扯淡，他把自己当谁了？停用了身份证和银行卡就想躲过警察追踪？我向上级申请，全面通缉李万江，我就不信，他能逃过警方的抓捕！” 鲍钧面沉如水，厉声说道。 “是！” 罗一清答应一声，转身离开。 罗一清走后，辛蕊端着一杯咖啡给鲍钧，皱眉道：“就算发布了通缉令，找到这人的可能性恐怕也不大。” 第182章 别弄死他 “毕竟世界这么大，一个人真要躲起来，别人想找实在太难了。” 鲍钧站起身：“说得对，但人是群居的，李万江不可能完全与世隔绝，只要他还和这个社会有联系，找到他就不是太难。先找着，还有，其他线索不能丢，该查的继续查，查不出最好，那说明李万江这条线是对的。但万一查出点什么，就不至于让我们这边出现冤假错案。” “明白，我会跟进！” 辛蕊说到这里，沉思片刻，接着说：“头儿，你不考虑先休息一下？又是两天没合眼了，钢铁侠也没你这么硬抗的。我们好歹能眯一会，或者跑跑腿，但你不一样，过度劳累会影响你的判断。” 鲍钧正想反驳，突然看到走进来的吕微微，顿时尴尬一笑：“好吧，这边的事先交给你了，有什么发现你自己决定！” “好！” ...... 当晚，关于李万江的通缉令直接发往全国市级公安局，半小时内，乡镇派出所也全部接到通缉令和协助调查的通知，甚至连驻扎乡村的警察也收到了通知。 一时之间，一张覆盖全国的大网向藏身的李万江铺展开来。 第二天清晨，天未亮鲍钧就回到市局刑警队，进门时，辛蕊刚挂断电话，对着旁边的蒋月强喊：“蒋月强，目标李万江现身了，但需要速捕，你和石胜富一会儿就出发，机票我马上安排最近的航班，速度要快。” “好，石胜富，走！” 蒋月强应声，叫上石胜富往外走，这时才发现进来的鲍钧，顿时愣住了。 “头儿，这么早？不多睡会儿？” 蒋月强的话吸引了辛蕊的注意，看着神采奕奕的鲍钧，辛蕊苦笑不得：“头儿，这才五点半，你只睡了三个多小时，行吗？” 鲍钧走到自己位子上，边泡咖啡边笑道：“三个多小时够了，跟你们比，这三个小时我休息得都有点心虚。好了，说案子吧，找到李万江了？” 辛蕊向蒋月强二人摆摆手，让他们忙活去，然后解释：“找到了，在两广沿海的一个小渔村里。我们出其不意，把他堵在一间旧房子里。现在两广市局派了十几名警察，在当地派出所协助下把那房子团团围住，还第一时间检查了房屋结构，确保李万江无处可逃。不过李万江手里有人质，当地同事正在设法营救人质。” 说到这里，辛蕊有些奇怪地看着鲍钧，继续道：“头儿，你知道吗？李万江手里的人质是三个孩子，最大的九岁，最小的才五岁。现在我们可以基本确定，李万江就是当年的那个拐卖儿童的罪犯了吧？” 鲍钧全身一震，抬头凝视辛蕊，随即收回视线：“可以当作一个假设，但绝不能下定论。无论如何，先把李万江带回来，是不是他，带回后自然清楚。” “明白！” 抿了口咖啡，鲍钧感觉精神好些，突然想到什么，问道：“对了，罗一清那边找到的住户信息，你们查过和李万江有关联的人没？” “嗯？这……暂时还没查，我马上安排排查！” 辛蕊脸一红，满是尴尬地跑了出去，作为京都刑警队的队长，出现这样的疏漏实在不可原谅。 鲍钧乐呵呵地看着辛蕊略显狼狈的背影，笑着摇了摇头，悠闲地坐在那里慢慢喝咖啡。 ...... 上午十点，蒋月强和石胜富到达了围堵李万江的现场，到了地方，蒋月强直接找到负责人：“里面现在什么情况？” 负责人名叫孟树波，担任二级警司职务。 他瞅了一眼蒋月强递来的证件，回答说：“现在嫌疑人还没打算投降，他们已经被困好几个钟头了。嫌疑人我们不担心，但那三个孩子情况非常危急。我们想采取行动闯进去，可嫌疑人手里有把自制枪，挺厉害的。不过我们已经叫了狙击手，正找合适的位置呢！” 蒋月强嘴角抽动了一下：“告诉狙击手小心点，别弄死他，这家伙太关键了，背后可能连着一个庞大的人口贩卖网络。” 孟树波皱紧了眉头：“话虽这么说，要是嫌疑人威胁到人质安全，我们绝不能坐视他们伤害人质。” “我懂，这周围有没有能突破的地方？我想法子进去，看能不能找个机会直接把他拿下。” “难度很大，唯一入口是东边的窗户，但你也看见了，房子悬在半空，离地得有五米高，想进去除非……” 孟树波话音未落，蒋月强已是一溜烟跑开了：“你们负责吸引嫌疑人注意，给我一分钟。” 望着飞奔而去的蒋月强，孟树波震惊不已：“他疯了吧？” 石胜富笑着搭上孟树波的肩：“我们是特种勤务，信他一回，他敢去肯定有办法。” “我……” 孟树波想争辩几句，可这时蒋月强已经冲到了房屋附近，他无奈地说：“去，再派个谈判专家过去，记住，一定要让嫌疑人把注意力集中在我们这边。” 李万江虽然老练，干人口贩卖也有几年了，但凭他的智商要和警方硬碰硬，还是差点火候。 蒋月强冲向窗户时，警方的谈判专家立刻跑到屋门口，冲着里面的李万江喊话，不论李万江说什么，都给他三个选择。 这时的谈判专家精准把握住了李万江想要逃跑的心理，一点也不担心他会狗急跳墙。 趁谈判专家分散李万江注意力的当口，蒋月强猛然抓住屋檐下的支撑柱，两步蹬上，一把揪住房檐，紧接着一个翻身，身体再度腾空，稳稳贴在了窗口上。 可就在他攀上窗台那一刻，一个孩子看见了他，突然动了一下。 这一动，直接把李万江的注意力从门口的谈判专家那里拉了过来。 不过蒋月强毕竟是精通武术的格斗高手，就在李万江发愣的瞬间，他双臂撑窗，飞扑到李万江面前，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抓住了李万江的手腕，猛地往上一拽。 咔嚓！ 李万江的手臂应声而断，刺耳的惨叫声顿时响彻村庄。 但蒋月强没给李万江任何反应时间，直接给他戴上手铐，接着扇了他一耳光，怒喝：“混蛋，人渣！” 第183章 他们咋还哭呢? 可做完这一切，蒋月强忽然想起边上还有三个孩子，便挤出他认为亲切的笑容，说道：“那个……小朋友，叔叔是来救你们的，所以不能说叔叔是坏人哦！” “呜……哇……” 好家伙，不算难看的蒋月强，此刻在三个孩子心中成了恶魔。本来就因为李万江的恐吓不敢说话的孩子们，顿时嚎啕大哭。 外面的警察听见哭声，还以为里头出了什么事，纷纷往房子这边赶。 幸亏蒋月强拎着李万江及时走出屋子，这才让外面的警察安心下来。只是孩子们的哭声显然触动了蒋月强敏感的神经，整个人显得无精打采。 石胜富见状，笑着走过来：“怎么，你把孩子吓哭了？” 蒋月强嘴角抽搐：“我哪知道啊？我已经够亲切了，他们咋还哭呢？” “噗～” 石胜富憋不住笑了出来：“你哪来的自信觉得自己亲切的？” “哈哈，得了，你平时没把你老婆吓哭过吧？” “去你的，赶紧报告头儿，说人抓到了，今天收工。” 蒋月强没好气地踢向石胜富。 但石胜富是特战兵王出身，虽然搏斗不敌蒋月强，想抓他也是千难万难。 躲开蒋月强的袭击后，石胜富笑着掏出手机…… 下午五点半，石胜富和蒋月强押着李万江回到清源市公安局，直接送进了审讯室。 看到李万江落网，唐正洋等人总算松了一口气，虽然案子还没彻底告破，但至少给了民众一个交代，接下来，是时候对自己肩负的责任有个交代了。 十分钟后，鲍钧领着唐正洋进了审讯室，这种级别的审讯，即便李万江被处决了，也能让他在地狱里炫耀好一阵子。 回来的路上李万江已经骂个不停，现在的他除了绝望就是麻木。面对鲍钧和唐正洋，除了证明眼睛还能看见外，没有任何神采。 鲍钧轻轻敲着桌子，转向唐正洋：“唐组长，你来还是我来？” 唐正洋轻笑道：“这回你主导，你来吧！” 鲍钧没有推辞，直接拍了拍桌子，沉声道：“名字！” “……” 鲍钧的问话，只换来李万江麻木的沉默。 鲍钧见状，反倒是高兴起来，直接走到李万江面前，直视他的双眼说：“你不说我们也知道你贩卖儿童，你知道国内法律对贩卖儿童是怎么判的吗？从重从严，你这案子，死刑逃不了。你觉得反抗我们，你玩得起吗？” 听了这话，李万江总算眨了眨眼，稍稍恢复了些精神：“那又怎样？横竖是个死，我说了也是死，不说也是死，有啥区别？” “当然有区别！” 鲍钧眼神闪动：“如果你不讲，我们就用物证把你送上刑场，到时候你孤零零地死，你的同伙们，你以为他们会感谢你？不，他们不会，他们反而庆幸你这个蠢货没把他们供出来，继续花着你帮他们赚的钱，逍遥快活，喝最烈的酒，找最漂亮的姑娘，或许偶尔提到你，只会嘲笑一声傻瓜。” “你住口，他们绝不会那样！” 李万江没等鲍钧说完，眼睛都快瞪裂了，怒吼起来，但从他的神情中可以看出，连他自己都不信那些人会那么做。 但这很正常，作为人贩子，他们本就没有良知和人性，对这些人来说，任何人都只是赚钱的工具，当然包括他们的同伙在内。 鲍钧笑眯眯地回到座位上，说：“我们时间有限，你说或不说，其实对我来说都一样。哦，对了，忘记告诉你，我叫鲍钧，特别行动组组长，现任江城市刑警大队大队长。你们这些罪犯应该关注过我，那么你应该明白，我会催眠术，猜猜看，如果我把你催眠了，你会不会把所有知道的事告诉我？” 李万江嘴角微微抽搐，他当然知道鲍钧，还关注过一阵子。毕竟鲍钧的名声太响亮，尤其是对他们这些犯罪分子来说，鲍钧的名字越响，他们听到时就会本能地感到害怕。 …… …… 见李万江还想保持沉默，鲍钧活动了下手脚，对外面喊：“给我拿枚硬币来。” 这话一出，李万江眼睛猛然睁大，咬牙切齿：“你吓唬我呢？真当我对法律一无所知？催眠下的口供在法律上无效，法庭根本不承认。” 鲍钧摆摆手，示意继续找硬币，同时带着玩味地看着李万江：“哟？还懂法啊？但是……谁告诉你要把催眠后得到的口供呈交法庭了？我只需要从你嘴里套出你同伙的信息，然后一网打尽。到那时，我就不信他们个个都能嘴硬。有了你的口供，你觉得他们会怎样对付你？” “你……” 李万江愣住了，他干坏事这么多年，跟警察打过不少交道，但像鲍钧这样完全不按常理出牌的，他还是头一回见。这根本就是不讲道理！ 这时，一名警员来到门口，鲍钧笑着起身迎了上去，接过硬币，又回到李万江面前：“怎么了？现在再给你一次机会，只要你全盘托出你的同伙，我会在你的档案上注明‘主动交代’，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意味着你本该死路一条，却可能变为死缓，死缓还有转为无期、有期的可能，只要你好好改造，也许还有重见天日的机会。但你要是冥顽不灵，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李万江看着鲍钧手中的硬币，咬牙切齿：“等等，让我想想，让我想想……给我支烟，行不行？我想抽根烟。” 鲍钧轻哼一声，转向唐正洋。 唐正洋向鲍钧竖起大拇指，然后从口袋里掏出一包烟，随手扔给鲍钧。 鲍钧笑着抽出一支烟递给李万江，并亲自为他点燃，随后拍拍面前的桌子：“一支烟的时间，我们真的没空跟你耗，懂了吗？” 李万江连连点头，看着鲍钧的眼神满是恐惧，拿着烟的手都在颤抖，好吧，也可能是因为他那断掉的手实在太疼了。 几分钟后，李万江抽完了烟，深吸一口气，脸色苍白地看着鲍钧：“好了，你问吧！” 鲍钧笑着坐下，唐正洋立刻掏出笔，准备记录。 第184章 是一个接一个弄死的 “名字？” “李万江！” “性别。” “男！” “年龄。” “四十三岁。” “贩卖儿童多久了？” 李万江微微愣住，抬头望了鲍钧一眼，才低头说：“五年半。” 鲍钧嘴角微微上扬，忽然问道：“清源市汇普区棚户区改造那边，一栋筒子楼下挖出了六具女童的遗骸，是你们干的吧？” 听到这个问题，李万江的脸色瞬间变得苍白：“你们怎么知道……” 审讯室内。 李万江话音刚落，鲍钧和唐正洋相视而笑。尽管李万江看似什么也没说，但这事已经十拿九稳了。 李万江这时也反应过来，整个人都懵了，不对啊，你们不是要抓人贩子吗？怎么突然扯到别的事上了？ 这时，李万江哪怕再傻也明白了，惊恐地看着鲍钧：“你他娘的在诈我？” 鲍钧冷笑，靠在椅背上：“我只是正常询问，哪有诈你？你自己说的。好，我们现在继续，当年那案子到底是怎么回事？居然能让你们活活杀害六个鲜活的生命？” 李万江很想硬气地顶回去，但他已经没有那个心思了。一方面，鲍钧给他带来的压力太大；另一方面，他对鲍钧的催眠手段极其忌惮。 正如鲍钧所说，即便他不说，也能从他嘴里套出同伙的信息，到时候一堆人会咬定他。没办法，谁让他是信息的源头呢？ 至于他为何会说出来，那群毫无人性的家伙会相信吗？笑话，同样是没人性的混蛋，李万江太了解那些王八蛋的心思了。 因此，在短暂的沉思后，李万江开口道：“当年我们七个人从六个城市拐走了六个小姑娘，原本在清源市这边已经找到了买家，约定了交易时间。 但当我们带人到清源市时，买家突然反悔。那六个小姑娘当时已经被报失踪，我们知道，即使把人送回去，恐怕也难逃牢狱之灾。 无奈之下，我们只能把她们全部杀死，然后藏了起来。” 听到李万江异常冷静的叙述，鲍钧的眼睛瞬间变得冷酷，咬牙切齿地说：“真他妈的是不得已，那时候你们是怎么杀死那几个姑娘的？为什么这几个姑娘的死亡时间隔这么久？” “捂死的，为了避免引起注意，我们是一个接一个弄死的！” 李万江瞥了鲍钧一眼，低下头回答。嘭！这次鲍钧还没开口，唐正洋一巴掌拍在桌上，阴沉着脸盯着李万江：“我真的特么想揍死你，见鬼！” 鲍钧拉住暴怒的唐正洋，沉声说道：“说吧，你的同伙都有谁？把他们的所有信息都说出来，别告诉我你特么不知道他们的老家地址和身份证号，你们这帮人如果不在身上留点对方的把柄，鬼才信。” 李万江木然地叹了口气，说：“我们一共十三个人，除了我，还有......” 半小时后，鲍钧和唐正洋一同离开了审讯室，至于李万江，则直接被关进了拘留室，并严令禁止任何人探视，除了送饭，任何人都不准和他说一句话，关于李万江的任何请求，一律不予理会。 至于人权？对李万江这种人来说，现在特么没弄死他已经算他们遵纪守法了，还谈什么人权？扯淡！ 回到办公区后，一群人立刻围拢过来：“老大，情况怎样？李万江招了吗？” “老大，咱们破案了吧？” 嘭——鲍钧将审讯资料摔在桌上，说：“李万江交代了，那几个姑娘确实是他们杀的，同时，我们还从李万江口中得知了一个几乎覆盖全国的拐卖儿童的人贩子网络。所有人做好准备，唐组长已经去和省公安厅协调，一旦命令下达，全员出动，不管跨省还是跨市，我只有一个要求，这群狗娘养的王八蛋，一个特么都不能少，全给老子带回来，明白了吗？” “明白！” 众人瞬间正色，噼里啪啦站得笔直：“保证完成任务！” 唐正洋那边动作很快，不，应该说是省公安厅那边完全被唐正洋传过去的信息震撼了。本来只是六名小女孩的凶杀案，虽然算是重大案件，但还在可控范围内，现在突然扯出这么大一张人口贩卖网，这可就成了特大案件，毕竟谁知道这群混蛋这些年有没有再害人性命。 在这种情况下，省公安厅几乎是秒批申请，并且以最快的速度开始协调全省的警力，包括各地方派出所、社区民警、乡村驻村民警等。 同时，他们直接向部里申请，要求全国通缉。 鲍钧这边接到命令后，卫鸿燕迅速锁定了其余十二名人贩子的目标，没错，这群人现在已经连嫌疑人的资格都没有了，就是一群渣滓，人渣中的败类！ 李万江那边提供的信息非常完整，原本鲍钧以为，那些人应该像李万江一样抛弃了自己的身份信息，这样一来他们就只能像抓李万江那样全国搜索、通缉，至于什么时候能抓到，全看那帮混蛋什么时候被人举报。 但令鲍钧没想到的是，剩下的十二人中，竟然有十一个都在用自己的真实信息，最重要的是，这十二个人里，有四个就在清源市，你敢信？虽然不明白他们哪来的这么大胆子，但他还是第一时间下达了逮捕令。 深夜十一点四十五分。 在一家破旧的家庭旅馆前，鲍钧双手背在身后问道：“能确认他们就在这里吗？” 卫鸿燕紧跟在鲍钧身旁，有些激动地点了点头：“没错，他们的定位一直在这里，绝对不会错，我是直接锁定了他们的通讯节点定位的，误差不超过两米。” 难怪卫鸿燕这么激动，主要是当警察这么多年，她还是第一次参加外勤，能亲眼看到坏蛋落网，那种心情没人能体会。 鲍钧嗯了一声，慢慢抬起手：“蒋月强，带人进去，罗一清，带人把这个旅馆周围全部包围，四个人，一个特么都不能少，不然我扒了你衣服，明白？” 罗一清嘴角微微抽搐，随后一脸郑重地向鲍钧敬礼道：“老大，放心，如果抓不回他们四个，我自己扒了衣服，走！” 第185章 自然该回去了 楼上，四个不知李万江已被捕的人贩子，此时正关注着网上的一些信息，想看看传说中神乎其神的鲍钧是不是真的那么厉害... 当然，这并不是说他们有多大胆，而是他们几乎确信鲍钧抓不到李万江，就算抓到了，李万江也不一定供出他们，在没有证据的情况下，他们是最安全的，更何况，俗话说，最危险的地方，往往就是最安全的地方。 这里离当年案发现场不到三百米，谁能想到他们几人能躲在这里？而且还像正常人一样生活？ 在这种情况下，他们还有心情调侃警方的侦查能力。 然而，正当他们四个聊得起劲的时候，房门被一脚踹开，接着蒋月强一个箭步冲上前，直接抓住了其中一个，同时一记鞭腿把旁边另一人贩子击倒在地，发出沉闷的碰撞声。 这时，外面的几个刑警队员冲进来，手脚麻利地控制了另外两个，并给四人全部戴上金属手铐。 整个过程不过五秒钟，当然，这么迅速主要是因为蒋月强这个“人肉坦克”直接把四个贩子打懵了，毕竟在他们的认知里，再能打的人也得有来有回，可蒋月强呢？这完全不讲道理，一见面就干翻俩，谁能受得了？ 蒋月强冷冷地扫视四人：“张全？李古？薛云云？吉明？” 四个贩子这时才猛然反应过来，怒视着蒋月强：“你们凭什么抓我们？我们犯了什么事？0.4。” 这时候，旅馆老板也急匆匆地赶来，可一瞧见周围的警察，他立刻转身想溜，生怕警察们把他盯上。 他刚要转身，就被一位警察挡住了路：“老板？你好像挺害怕我们啊？” 老板抹了抹额头上的汗，摇头说：“不，不是，我只是来看看情况，我真的……” “铐起来！” 蒋月强没等老板说完，直接下了命令。接着他看向张全四人，冷冷地说：“李万江已经落网了，你们干的事他全交代了，还以为我们为什么找上门来？放心吧，你们团伙一共十三个，一个都不会少，带走！” “李万江？我去你的！” 砰！张全刚要骂人，后背就被一名警察一拳砸中：“都给我闭嘴，否则当你们拒捕，信不信现在就解决了你们？走！” 正当蒋月强他们抓张全四人时，卫鸿燕那边也将剩余七个能锁定的成员信息发往了各地公安局。至于那个没用个人身份信息的，一张通缉令迅速在全国范围内扩散开来。 有了准确位置，各地公安局行动飞快，不到两小时，就把剩下七个人全都抓回来了，清源市这边只需派人接收就行。 至于最后那个人，已构不成太大威胁，何况有详细的通缉令，他即便能逃，又能躲几天？能撑过三天算他能耐。 果然，最后那名嫌疑人只躲了不到一天半，就被群众举报，第二天晚上九点二十分在一家农户里被捕。 至此，一个几乎遍布全国的人贩子团伙被一网打尽，同时，尘封三年多的冤案也彻底宣告昭雪。 唐正洋向六个女孩的家长通报案情时，六对家长直接哭晕过去，紧急送往医院急救。 这一幕，让所有人的心情更加沉重。 人贩子，这种比贩毒还可恶的渣滓败类，在每个警察心中深深扎了一根刺，往后遇到的人贩子，到了他们手上，估计日子都不好过吧？ 不过这些事和鲍钧关系就不大了，他提交结案报告后，就跟唐正洋他们提出要返回。毕竟是来破案的，现在案子破了，自然该回去了。 唐正洋本想办个庆功宴，顺便为鲍钧他们送行，但眼下整个公安局都笼罩着悲伤，这种情况下自然不宜举行庆祝，唐正洋只能先按下这念头，打算将来有机会再补偿鲍钧。 ...... “叮，侦破案件成功，获得强化版技能升级卡*1” “嗯？” 回程的车上，鲍钧猛地睁开眼，吓得旁边的吕微微一跳，赶紧抱住他：“怎么了？做噩梦了？不怕，有我呢，我一直都在。” 鲍钧望着紧搂着自己的傻姑娘，轻轻笑摇头：“没事，你也睡会儿吧。” 吕微微摇头，眼睛还泛着红，显然还没从悲痛中缓过来。 鲍钧略显无奈地叹口气，轻轻拍着吕微微的背，尽量给予她温暖。这次的案件，让这个本来就不怎么温暖的春天，更添了几分寒意。 但连续几天都没好好休息，所以鲍钧安慰下，吕微微很快闭上眼，沉沉睡去。 感觉到怀中人慢慢放松，鲍钧才舒了一口气，随后查看起了手中的强化版升级卡。他不是没得过技能升级卡，但这强化版是什么来头？ 等他看完关于强化版升级卡的介绍，即使早有心理准备，心跳还是不由自主加速。没办法，这张卡实在太tm强了，不，单用“强”字已经无法形容它的威力了。 这强化版升级卡，就是技能升级卡的加强版本，但又不仅仅是加强这么简单。因为这张卡不仅能将鲍钧掌握至熟练程度的技能瞬间提升至大师级，还有可能让这项技能达到理论上的极限。 要是直接作用于大师级技能上，他甚至有可能突破这个理论极限。 比如，他的“检索之眼”现在已经是大师级，靠着眼睛就能达到x光机的观测水平，既能透视，又能进行微米级别的探测，现在的鲍钧简直就是一台会走路的显微镜和x光机结合体。 但要是用这张卡升级，他的“检索之眼”就能直接达到纳米级的观察力，甚至可能突破这个极限，直接看到原子的形态。说得夸张些，别人需要通过精密仪器来鉴定dna，而鲍钧一旦升级，仅凭肉眼就能鉴定dna。 唔，好吧，这个比喻可能不太恰当，但事实就是这样。 不过鲍钧很快就从震惊中恢复过来，虽然有了这张升级卡，但他并未立即使用，打算等到将来真正需要的时候再说。 历经五个多小时的车程，鲍钧一行人在下午两点终于赶到了江城市公安局。 第186章 有人找你 没想到的是，他们一下车，就看见市局大院里，卢兴平带领一群干警整整齐齐地站着。 见到下车的鲍钧他们，卢兴平露出一丝自豪的微笑，说：“鼓掌，欢迎我们的英雄凯旋归来！” 掌声雷动，响彻整个公安局大院，弄得鲍钧他们脸色一个比一个怪异。 足足过了近五分钟，卢兴平才抬手示意停下，走到鲍钧面前，拍拍他的肩，满是赞许地点点头：“不错，做得很好，省里对你们的表现非常满意。通过这件事，省里也认识到了特勤队成立的必要性和紧迫性。 所以，老班长让我问你，六月份的时候，你带的这些人能否胜任各地方特勤组组长的职务？” 鲍钧微微一愣：“老卢，现在才二月吧？你这不是逗我吗？况且，谁跟你说我要把他们全派出去了？”卢兴平差点一口老血喷出来，瞪着鲍钧说：“哎呀，你小子别给我使这套，特勤组成立是板上钉钉的事，没了他们，其他地方的特勤组咋办？” 鲍钧咂巴咂巴嘴，调皮地眨眨眼：“本来我也这么想，但这帮人跟我久了，要他们离我而去，我心疼啊。况且，这不是有个现成的办法嘛？” 说着，鲍钧冲辛蕊那方向努努下巴。 卢兴平愣了愣，随即也笑了。没错，蒋月强、薛坤他们的本事有目共睹，有他们在加上鲍钧，卢兴平基本可以高枕无忧了。 真要让他们全都离开江城，去别的地方当组长，别说鲍钧不愿意，卢兴平自己也舍不得。 这下，鲍钧直接指了条明路，就像鲍钧说的，京城的局里都能派人来学习，总想着坐享其成，哪有那么美的事？ 所以卢兴平一明白过来，马上又挂上了笑，拍拍鲍钧的肩：“小子，你行啊，这事我会上报的。” 蒋月强等人跟在鲍钧旁，听着他俩的对话，真真切切体验了什么叫瞬间地狱转天堂。虽然卢兴平只是说上报，但他们心里基本有谱了。 至于升职？ 嘿，跟着鲍钧跑腿破案抓坏人还能立功受奖，去别的地方啥都要自己动脑子，想不出来还不行，那种日子谁受得了？ 而且升职嘛，说来说去就是多管几个人，别的也没啥。至于待遇，有功劳警衔自然升，待遇也不会少，只是少点组长补贴，但拿一点点补贴换来轻松愉悦的生活，还有默契十足的伙伴，这选择题连傻子都知道答案吧？ 当然，也有不高兴的。 辛蕊站在鲍钧旁边，嘴角不停抽搐。接连两案，辛蕊对这种只跑腿不动脑的日子也有点上瘾了，如果不是档案还在京都，她真不想走。 但她很清楚，她留不下。除了档案，她的家、父母公婆、老公孩子全在京都，她没有理由留下。 最关键的是，方成绝对不会放手。 想到两个月后就要回京都，她一阵无奈，却又不能说什么。 卢兴平拉着鲍钧聊了几句，无非是中原省那边已开始为这案子申请立功，鲍钧还是个人二等功。据唐正洋那传来的消息，中原省已经批准了，就等上报上级后颁发。 至此，鲍钧的个人二等功已集齐四枚。 要是他年龄再大点，凭这些功劳怕是要直接晋升警监了。 要知道，警监最起码也是省厅副职，像卢兴平，几十年警察生涯，现在也不过是个一级警督，他不由得感叹，妈的，不能再提，再提心就碎了。 于是，再次叮嘱鲍钧几句后，卢兴平转身往大楼走。刚要进门，忽然想起什么，回头说：“对了，一会儿来我办公室，有人找你。” 鲍钧望着卢兴平的背影，愣住了。有人找他？谁会找他？ 毕竟他没亲戚，哦，吕微微一家除外，朋友哥们也没几个，因性格原因。能跑到局里，还让卢兴平亲自带话的，一个没有。 一时间，鲍钧对这个神秘人物有了一丝好奇。 两点半。 鲍钧和刑警方简单碰了个头，便进了卢兴平的办公室。 进去时，见一三十多岁的男人坐在卢兴平对面，一脸掩不住的愁容。 鲍钧愣了愣，疑惑道：“报告，鲍钧报到。” 卢兴平瞪了鲍钧一眼：“别装蒜，这位是特警队长翁永鸿，他找你有事。” 鲍钧脑海中一闪，记起年前卢兴平似乎说过，让他过年找个时间去特警队给特警培训？ 这段时间忙得他晕头转向，这事早忘到脑后了，没想到对方直接找上门了？ 不过鲍钧随即否定了这个念头，毕竟卢兴平没给他定具体时间，只说有空就去。所以翁永鸿没理由专程跑这一趟。 想到这，鲍钧走到翁永鸿面前，伸出手：“我是鲍钧！” 翁永鸿和鲍钧同级，都是二级警督。加上鲍钧现在的名气和破案展现的能力，翁永鸿身为特警队长也没摆架子，勉强挤出笑容，握手道：“我是翁永鸿。” 鲍钧点头：“翁队长找我有什么事吗？” 翁永鸿脸色又沉了下来，长叹一声：“也不是什么大事，鲍队，你先看看这个。” 说着，翁永鸿拿起边上的资料递给鲍钧。 鲍钧疑惑地接过资料，深望了翁永鸿一眼，才低头看手中的资料。这是一份前天晚上从天南市发来的任务邀请，据天南市局消息，七天后，也就是二月底，一批国外的贩毒分子将进入天南市，与当地贩毒团伙接头。为防意外，那边的大局直接向周围所有市局特警发出邀请。 这并不稀奇，就算答应了邀请，各地特警也不可能全员出动，顶多一个市局派个三五个人就了不得了。 问题的核心在于，这群从外国来的家伙，全是亚马逊那边的，对龙国法律一窍不通，而且一次性跑来超过三十号人。 虽说情报里没提他们带了武器，但谁都不会天真地以为他们搞不到武器装备。 因此，这就是一场硬仗，说不定还会演变成小规模的火拼。 这种情况下，向各地方发出任务邀请是必不可少的，毕竟咱们不能指望这群人在国内规规矩矩的。 第187章 年度评选 鲍钧读完报告，抬头看向翁永鸿：“翁队，这……你们去不就得了，找我有啥必要呢？” 翁永鸿苦笑：“我们现在手头有个任务缠身，根本抽不出多余的人员去支援那边。所以，我们几个商量了下，决定请鲍队你代我们去参与这次任务。不过鲍队放心，我们已经和天南市那边确认了时间，顶多耽误你一天。” 鲍钧眼神闪烁，虽然不属于同一部门，但他对特警的事也有耳闻，只是没听说特警在办什么大案。 心中满是疑惑，鲍钧望向卢兴平。 卢兴平朝鲍钧点头：“确实，咱们的特警正在忙任务。你也知道，咱们江城特警人数最少，总共才三十多人，稍微大点的任务就能把所有人都绊住。” 鲍钧点头：“这任务很棘手吗？” 卢兴平嘴角微动，懒得跟鲍钧绕弯子，直说：“难不难不都是你自己惹的祸？一个人口贩卖案件，你愣是扯出了一张人贩子网络。好吧，这网络被你们端了，但你知道这十几个家伙后面牵涉了多少人？快两百了，咱们江城就有九个。现在这些人东躲西藏，全靠特警追捕，你还想推卸责任不成？” 啥玩意儿？ 听了卢兴平的解释，鲍钧直接懵了，这咋还扯到自己头上了？不过如卢兴平所言，这锅他是背定了。 沉默片刻，鲍钧重重叹了口气：“不是，既然咱们这边人数确定了，那抓人应该不难吧？” 卢兴平眼珠一转：“不难？你知道你闹出多大动静了吗？现在这些人贩子吓得要死，手机、身份证全扔了，等我们根据定位找到东西时，人都不知道跑哪儿去了。现在全靠各地民众提供线索，小子，你就说去还是不去吧。” 鲍钧：“……” 这时，翁永鸿突然开口：“鲍队再考虑考虑，毕竟这不是小事，而且国外那帮人不讲理，一旦冲突起来，枪战在所难免。鲍队有所顾虑也是正常的，但我还是希望鲍队能……” “考虑个屁！” 鲍钧苦笑不得地摇摇头，随即一脸严肃地说：“我去，到时直接通知我就行了。对了，咱们市就我一个人去吧？” “那倒不是，到时候有两个特警陪你一起去。” 卢兴平替翁永鸿答了话。 鲍钧这才松了口气，对着卢兴平敬了个礼：“那……大局，没事我先走了。” “快滚蛋吧，出发前我会通知你的！” “得令，走了！” “等等！” 鲍钧刚要出门，就被卢兴平叫住。在鲍钧满是疑问的眼神中，卢兴平说道：“带上这次出任务的几个人，一起回家休息，给你们放两天假，特别是你，这次任务非同小可。辛队虽夸你枪法好，但枪战无眼，所以，你要把自己的状态调整到最好。” 鲍钧再次敬礼，然后离开了办公室。 至于调整状态？他任何时候状态都顶呱呱，五倍于常人的体质，加上年轻，几天没休息完全不是问题。 更何况还有两天假，怎么着他也能把自己调整到最佳。 最重要的是，他现在有绝对的自信，没人能伤到他，哪怕是那些持枪的凶徒也一样。 因此，走出办公室的鲍钧，心情还算不错。 而办公室里，翁永鸿有些无奈地看着卢兴平：“大局，把鲍队放在那么危险的地方，真合适吗？我们特警这边挤挤，还是能挤出三个人的，不必非得把鲍队搭进去。” 卢兴平笑着摇头：“虽然你年前邀请了小毅，但我得说，你真不了解他的实力。区区几个毒贩想伤小毅，简直是白日做梦。” 说到这，卢兴平打开电脑上的警察内部网，点击一个链接，然后把电脑推向翁永鸿。 “最新年度优秀警察评选”几个大字跳入翁永鸿的眼帘。 见到这几个字，翁永鸿猛地吸了口气，惊讶地看向卢兴平：“不是，大局，你想让鲍队参加今年的年度评选？” 卢兴平轻笑道：“不行吗？” 翁永鸿先点点头，随即又摇摇头：“这行得通吗？大局，我们都清楚，这个年度大赛，实际上考量的是全方位的，从入职第一天起的所有功绩。是，我承认鲍队的功劳不少，但跟那些干了几十年的老将比，他太吃亏了，大局，你该缓缓。” “缓缓？” 卢兴平笑着起身：“你知道吗？因为小毅的关系，老班长已经找我谈话了，明年这时候我可能就要调到省厅了。小毅是我带进警队的，我想在离开前给他留点什么，也算是我这个老领导对他最后的照顾吧。”“可......” 翁永鸿还想说些什么，卢兴平直接抬手打断了他，眯起眼说道：“翁永鸿，你该对小毅有信心。 那小子面对万海集团二公子加上几十个持枪歹徒都能面不改色，一手端了万海的贩毒网络，你认为那些外国黑帮能伤得了他吗？” 翁永鸿愣住了，半晌才苦笑摇头：“好吧，那我这就回去，到时候会提前通知您的。” 卢兴平应了一声，送走翁永鸿后，回到自己的座位，望着桌上的电脑自语道：“资历？功劳？既然如此，我就再给小毅攒个大功劳，看你们怎么比！” 确实，卢兴平的计划中，鲍钧执行这次任务，本就不是配角，而是要他去抢功当主角的，他就是这么自信！ 鲍钧并不知道卢兴平为他费尽心思。 回到刑侦队，他直接宣布了卢兴平的决定，顿时引起一片羡慕嫉妒和哀嚎，自然，也有高兴的。 对这些反应，鲍钧没空搭理，宣布完毕便一头扎进法医科，告诉徐涵她们放假的消息，拉着吕薇匆匆离开了市局。 难得休息一次，还被搅黄了，如今好不容易又迎来假期，鲍钧决心要好好放松一番。 于是...... 宽敞的客厅里，吕薇无可奈何地从厨房走出，将一盘切好的水果拼盘放到鲍钧身旁，说道：“臭学弟，你就打算这样过假期吗？” 鲍钧手捧手机，不停按动着技能键，没错，他在玩游戏。 第188章 我可以告你的哦 虽然之前从未玩过，但凭借他超乎常人的反应和操作能力，加上聪明的头脑，快速掌握了游戏规则后，就成了顶尖高手。 虽然这种在游戏中横扫千军毫无挑战感，但鲍钧乐在其中。 听见吕薇的话，鲍钧头也不回地摇摇头：“怎么可能？主要是前两天太累了，今天在家休整一下，反正接下来两天都是假期，到时候带你去春游怎么样？” 吕薇眼睛一亮，正要开口，鲍钧却叹了口气：“还是算了，咱们还是老实在江城玩吧，我们这行变数太多，万一出什么事，回都回不来，那麻烦就大了。” “......” 吕薇目瞪口呆地看着鲍钧，随后伸手在他手臂上轻轻一拍，这一拍直接让鲍钧操作失误，屏幕瞬间变黑。 看着游戏中死去的角色，鲍钧愣住了。 吕薇眨眨眼，虽未见过鲍钧玩游戏，但她听说过男生玩游戏时被打扰的后果。 于是，她偷偷吐了吐舌头，转身就跑。 鲍钧哭笑不得地看着跑进卧室的吕薇，索性将手机扔在一旁，拿起一块水果放进嘴里，说：“学姐，离晚上还有一个多小时，出去走走怎样？” “咔嚓！” 吕薇拉开房门冲出，刚跑到鲍钧身边，还没来得及说话，就被鲍钧逮个正着。看见鲍钧脸上“不怀好意”的笑容，吕薇愣了：“臭学弟，你坑我？” “不可以吗？” 鲍钧满脸傲娇。 吕薇眨眨眼：“不可以，如果我不愿意，你这么做就违法了，我可以告你的哦~” 鲍钧：“？？？” 片刻后，鲍钧长舒一口气，然后恶狠狠地瞪了吕薇一眼：“行，那咱们走着瞧！” 话音刚落，吕薇掏出手机，点开一个视频放在鲍钧眼前，视频中是一位女律师的回答：“王律师，我婚后丈夫突然不愿和我同房，如果我强行，算不算违法？” 王律师沉吟片刻，回答：“不算，我国的强奸法只保护女性不受侵害，男性不在法律保护范围内。” 视频到此结束，吕薇满脸傲娇地晃悠着身子，朝鲍钧做了个鬼脸：“略，臭学弟，想逃出我的手掌心，告诉你，门儿都没有！” 靠！ 鲍钧黑线满头地望着得意的吕薇，但关键她说的是真的，想到这，他一阵心塞，哎，啥时候男人才能受到保护？难道不知道现在的男孩出门在外最危险吗？ 看着一脸痛心的鲍钧，吕薇俏皮地眨眨眼，凑近鲍钧耳边低语：“老公，别生气嘛，我们现在去逛街，我给你买个好东西赔罪好不好？” 鲍钧冷笑：“哼，算你识相！” 半小时后，鲍钧看着吕薇抱着一个大榴莲放在地上，亲自尝试跪在上面疼不疼，陷入了自我怀疑。 特别是周围路过的人用同情的眼神看他时，他更是浑身发冷，咬牙切齿地拉起吕薇，把榴莲放回原处，冷笑道：“怎么？自己在家里的地位心里没点数吗？既然你想买，那咱们就别买这个了，我刚才看到那边花市有仙人掌，买那个回去怎么样？” 吕微微一下子愣住了，过了几秒才回过神来，眼睛红红地看着鲍钧，嘴巴一撇：“老公，我买榴莲真的就是为了吃，你信吗？” “你觉得呢？” 鲍钧有点不耐烦地敲了一下她的脑门：“以后少学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不然看我不教训你。” 吕微微连忙点头：“好好好，记住了，老公，亲一个！” 唉，不管别人怎么看，鲍钧对这个可爱的女朋友是彻底没辙了。 他就是不明白，以前在学校的时候，吕微微还是个冰山美人呢，这才多久啊，就变成了一个活脱脱的傻大姐？ 尽管这样的生活还挺有趣，但鲍钧觉得······算了，挺好的吧。 两人走出商场，在街上悠闲地散步，正好赶上晚高峰。虽然江城不算特别大的城市，但是二线城市，这个时候所有的路都被堵得水泄不通。 走在街道上，四周汽车的喇叭声和一些不耐烦的人的咒骂声此起彼伏，各种情绪都集中在这个短短的百米内。 两人就沿着人行道走着，吕微微像是个小精灵一样跑前跑后，她的笑声像有魔力一般，慢慢让周围焦躁的人们心情平复了不少。 感受到四周羡慕的目光，鲍钧忍不住笑了。 忽然，从旁边传来一阵大喇叭的声音：“嘿，逛街呢？看什么看，说的就是你们俩。” 两人转头一看，一个中年大叔拿着个大喇叭，冲他们眨眼：“小伙子，喜欢她不？” 鲍钧被这浓浓的东北腔逗乐了：“喜欢呀。” 大叔眼睛一亮：“喜欢就抱啊，搂着······” 没等大叔说完，鲍钧一把搂过吕微微的腰，轻轻地在她额头上吻了一下，转头对大叔说：“我们俩是订婚了的，见了双方家长的。大叔，这次你可搞错啦~” 吕微微忍俊不禁，紧紧抱住鲍钧的手臂：“大叔，你的视频我们看过哦～” 看着远去的两人，大叔眨了眨眼，然后哈哈大笑：“真是不错！” 突然，他又喊道：“哎，饭点到了，确定不吃点麻辣烫吗？味道美价格实惠！” 鲍钧刚要拒绝，吕微微拉着他往回跑：“免费？” 大叔一脸懵：“???” 免费什么鬼？我做生意这么辛苦，还要帮人牵线搭桥，还得管饭？ “免费！” 其实主要是鲍钧和吕微微这对颜值爆表的cp，大叔瞬间明白过来他们的吸引力，他相信，只要有他们来店里，今晚的生意就不愁了。 听到免费两个字，吕微微兴奋起来，拽着鲍钧冲进了店里。 果然，随着吕微微和鲍钧进店，周围不少人也跟了进来，目的大家都心知肚明，但谁也没说什么，欣赏美好事物是人的天性。 吃完晚饭，吕微微满意地走出店门，看着仍在路上忙碌的大叔，笑着跑到他面前：“大叔，你这里的麻辣烫真好吃，下次我们还来吧？” “欢迎随时来！” “免费不？” 大叔：“……” 第189章 出卖队友? 看着大叔无奈的表情，吕微微咯咯笑了，拉着鲍钧跑了。 鲍钧哭笑不得地看了旁边的憨憨一眼，低声说：“你猜咱们明天再来，他会再给咱们免单吗？” 吕微微轻哼了一声：“别以为我傻啊，我可是学霸，你不觉得这样很有意思吗？” 鲍钧无语，但也承认确实有意思。 夜色越来越深，天气也越来越冷，只穿了一件薄衣服的吕微微感到有些冷，不过很快就有股暖意传来。 她抬头看着把衣服披在自己身上的鲍钧，甜甜一笑：“老公，我爱你哟。” 鲍钧轻轻点了点头：“我也爱你，走吧，该休息了。” 温馨的笑声和甜蜜的感觉让他们的心情无比愉悦，仿佛整个世界因为两人的相遇变得更加美丽。 欢乐的时光总是过得飞快，不知不觉间时间就过去了。五天后，鲍钧接到卢兴平的通知，要他立刻去机场，那边有人等着。 由于这次任务时间不长，而且他们俩也开始习惯这种偶尔的分别，鲍钧只是跟吕微微简单打了个招呼便离开了。 到了机场，两个穿着修身运动装的年轻人笑着跑来敬礼：“鲍队，终于见到真人了，我叫程乐，这是武鹏，这次来给你帮忙。” 武鹏插话：“不用他介绍我，看到没有？我是武鹏，擅长远程射击和近战格斗，这家伙只会冲锋，其他什么都不会，不用理他！” “卧槽？出卖队友？谁说我啥都不会的？” “那你都会什么？” “我······卧槽，我有二级厨师证，会做饭，能照顾鲍队的伙食，你能干什么？走开，别耽误我跟鲍队搞好关系。” 鲍钧看着眼前的这两个活宝，很想直接掉头走人，问问卢兴平和翁永鸿是不是搞错了，怎么派这两个活宝来执行如此重要的任务。 当然，这仅仅是他的内心戏而已，毕竟他自己平时也不那么严肃。相比死板的生活态度，他更享受这种轻松愉快的氛围。 尤其是干他们这行，每天面对的都是凶杀现场，如果生活中再没点乐趣，日子真没法过了。 握了握手，笑道：“你们平常也这么闹腾？” 程乐和武鹏赶紧收起玩笑的表情，认真地看着鲍钧。鲍钧摇头笑了笑：“我不是那个意思，这样挺好的，我也喜欢玩儿。我还以为你们两个知道了我喜欢啥，故意逗我开心呢，看来我猜得没错。” 武鹏和程乐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然后一人一边地架住了鲍钧：“别呀，我们还以为犯了什么错呢，鲍队长，给我们讲讲平时怎么破案的呗？” “对啊，你知道不知道，你现在在咱们特警队里都快成神话人物了，队里的人都成了你的粉丝。不会连我们这么点小小要求都不满足吧？” “拉倒吧，男男授受不亲懂不懂？况且我有对象了，别让人误会。” “???” 这下子，程乐和武鹏俩人就像被一辆大卡车撞了个正着，心里那个难受劲就别提了。 ...... 傍晚时分，鲍钧一行三人到了天南市，见到了这次行动的负责人林重。由于这件事的重要性及其可能产生的影响，此次任务便由天南市公安局的一把手林重亲自负责。 不过出乎鲍钧等人意料的是，他们居然是最晚到的一拨。 宽敞的会议室里，林重看着底下那四十多个人说：“诸位，你们都是各市局中的精英。关于这次的任务详情我想大家也都知道了。 最新的消息显示，明晚十一点四十分是对方交易的时间，而双方参加交易的人数超过了七十人，并且这些人手里都有武器，甚至可能还会有自动步枪等重火力。所以我的要求就是：一方面我们要抓住罪犯，另一方面更要确保我们的安全。” “是！” 林重做了个手势让众人安静，转头看向了鲍钧：“没想到卢局长竟然把你这个王牌派来协助我们了。对于接下来的部署，你觉得怎么安排才最合适？” 一听提起鲍钧这个名字，在场的所有人立刻把目光投向了他。 没办法，过去这半年里鲍钧的表现实在令人难以置信，短短半年间从一个大学生直接晋升为二级警督、刑侦大队的大队长，还获得了不少嘉奖——这其中包括一次三等功、四次二等功以及一次一等功。 这些荣誉大多数人奋斗一辈子也不一定能拿到手，可鲍钧却轻松收入囊中。未来如果不出什么岔子的话，他的成就简直无法想象。 鲍钧轻笑着站起身来回答道：“具体安排我还没想好，毕竟我对所有情况都不了解。不过要是林局相信我的话，能不能先告诉我交易的具体位置，趁着现在还有时间，我想先去探探地形。” 林重点头同意：“行，下午我就派人带鲍队长过去实地考察一下。” 参会的人对由鲍钧来做决策毫无异议，毕竟他的指挥才能是有目共睹的事实，要不然也不会有十九岁的他就坐上了大队长的位置这种事情发生了——这是领导的信任。 当天下午，鲍钧同一名年轻女警察身着休闲装出现在了一片河岸边。这里并非真正的海滨沙滩，但即便如此，仍有不少青年男女在此游玩。 鲍钧双手插兜，缓缓地走在河滩上，四处张望，仿佛是在欣赏美景似的，实际上早已将方圆数百米内的环境记在脑海当中。 忽然，鲍钧指向不远处的一个码头问：“这里有个码头吗？” 女警察愣了一下，随后点点头：“有的，但这已经是个弃用的码头了，现在只有少数船只停靠在这里供游人租借使用。不过刚入春时节生意很冷清，每天晚上八点钟以后基本上就没有人来了。” ...... 听了这话后，鲍钧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记下了这一信息。后来带着这位同事绕着河边走了一圈之后离开了此处。不得不说，对手挑选的地方确实非常隐秘：位于天南市区边缘靠近淮河的地方，过了河水便是常州市区； 第190章 竟然还带了两挺机枪 再往南三公里外则是西江省的地界。一百年前这个地方几乎就是无人管治区域。再加上该段河流与长江相连，顺流而下去大海只需五个小时不到，抓捕难度极高。 直至重新回到车里后，鲍钧才再次开口询问道：“这些消息都是哪儿来的？靠谱么？” “关于交易场所的信息是七天前传出来的，极其可靠。” 女警察解释道。 但是她下面说的话却让鲍钧有些意外，“制定这个计划的人是……我们的卧底。起初只想通过此人搜集贩毒集团的犯罪证据从而将其铲除，可是由于某些变故导致整个行动不断拖延。现在这名卧底已经在对方内部占据了一定位置，成为了核心成员之一……” 这不是正好对应了网络上流行的笑话嘛： “三年又三年，劳资都当上老大了还没法回来”！ 听完这段话鲍均心里最后一点顾虑也消失殆尽了，至于对方是否有可能反水的问题根本就不在他考虑范围之内，因为能够担任这种特殊任务的角色绝对是最优秀的人选，他们心中的那份信念和对国家人民的责任感，不是随便谁都具备得了的。 第二天，因为鲍钧的原因，林重直接把现场的指挥权交给了他，自己则负责远程指导。 为了不引起怀疑，鲍钧在当天下午四点，让这些特警扮成游客，三三两两地进入了交易地点。然后，他们利用各种办法，隐藏到了附近的树林里。至于武器和弹药，会有专门的人送去。 整整花了两个多小时，直到天色完全暗下来，一群特警才彻底完成隐藏工作。 晚上九点四十，原本平静的天气忽然刮起了大风，哗啦啦的海浪声在这片空荡荡的海滩上显得特别刺耳。风势很快变得猛烈起来，到了十点，能听到风吹动空气发出的尖啸声。加上四周全是水，气温降得很低。即便是鲍钧，都感到寒意刺骨，更别提其他人了。 时间在狂风中悄悄流逝，当所有特警都被冻得快要麻木时，一艘船和十几辆车从不同方向飞速驶来…… 这次的贩毒团伙是在万海国际倒台后才崛起的。过去，这家贩毒集团虽然在国内也很有影响力，但比起万海国际来还是逊色不少，经常被对方压制。 自从鲍钧捣毁了万海国际的贩毒网络后，这帮人便迅速壮大，在短短两个月内几乎接管了原来万海国际的所有生意，并且成功与亚马逊那边的贩毒组织搭上了线。 这是他们第一次交易，所以非常重视，这次的结果将决定他们的未来发展如何。如果失败，那么国内还有很多其他势力想取而代之。 因此，出于安全考虑，这次他们几乎出动了全部力量，包括七八十人的武装人员，还有十多把突击步枪。 千万别小看这种规模，要知道在国内，光是一把手枪就能被判死刑。 这个贩毒团伙的实力已经很强，甚至可以比肩当初的万海国际。 亚马逊那边的人也担心这里会出意外，带来的三十多人也都带着枪，而且因为走的是水路，竟然还带了两挺机枪。 看到那艘船上架起的机枪，周围隐蔽着的特警都不由倒吸一口冷气。 目前对方有一百多人，而己方总共也就七十多人。并且对方装备了重武器，即便他们这边也有狙击手，但这场战斗依然很艰难。 不远处的一个山洼里，鲍钧背着手站在那里，锐利的眼睛盯着远处接近的目标。 周围的风越来越大，这些人对鲍钧来说并不算威胁。给他两把枪，他有信心在三十秒内放倒其中的三分之二。不过令他担忧的是今天的风向，是北西风，如果那些亚马逊的家伙想要逃的话，可以顺着风一路逃到大海，把五个多小时的航程缩短到两小时内。 “鲍队长，兄弟们都准备好了，随时待命。”突然，一个全副武装的特警冲到鲍钧面前，低声汇报。 鲍钧微微点头，他们隐藏的地方很大，距离交易点最近的也在一百五十米左右，再加上狂风的声音，不用担心暴露位置。 “告诉所有人，一会儿听我的枪声行动，狙击手做好准备，我的枪声一响，先干掉船上的机枪，其他人寻找并制服携带重武器的人，不能给他们任何机会。” “是！” 特警应了一声，立刻转身回到了自己的位置，通过耳机传达命令。十分钟后，双方开始接触。亚马逊那帮人下船时，有个特警已经按捺不住要开枪，被旁边同伴拉住。 所有人都紧张兮兮的，毕竟国内很少遇到这种大规模的实战机会，以前顶多是救人质或击毙少数歹徒，现在面临的是小型战争，尽管平时有过演练，但是实战经验少之又少。 不仅队员如此，鲍钧本人也有些激动，不是害怕，而是兴奋。毕竟真正用枪射击的机会并不多，上次在京都只是鸣枪警告，打伤了三个，相比之下实在微不足道。 几分钟过去了，双方已经在核对钱款和货物。这时，鲍钧戴上头盔，对着耳麦说道：“所有人注意，开战之后优先消灭敌人，在这批混蛋投降前，我授权你们无限制射击。记住，保护自身安全最重要。” “是！” 一个个低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鲍钧嘴角露出一抹笑意，随手拿起旁边的突击步枪。 他可不会提醒那些训练有素的特警要注意风向这些基本常识。 时间再次流逝，就在交易进入实质性阶段时，鲍钧猛然扣动扳机，“砰”的一声，紧接着数十道枪声响起，瞬间将船上的机枪打瘫痪。其中一名黑皮肤男子拎起加特林想还击，结果刚举起就被一枪爆头，沉重的身体重重倒地。直到这时，鲍钧的声音才响了起来：“警察，马上放下武器，交枪不杀！” 虽然这么说，但鲍钧的动作可不慢，手里的枪几乎一发一个准，在他面前，没人能撑过第一枪。 第191章 低级错误 直到鲍钧带着人冲到一百米开外时，买卖双方才如梦初醒。几十把枪同时转向他们开始疯狂扫射，但除了亚马逊那边，剩下的大部分都是手枪，怎么和这些全副武装的特警相比呢？ 再加上对面只是一群乌合之众，而鲍钧这边则是训练有素的专业团队，仅仅几秒钟，对手就被特警的强大火力压制得无法还手，只能找掩护躲避子弹。 亚马逊的人气急败坏地咆哮着，嘴里叽里呱啦说了一大堆听不懂的话，显然不会是什么好话。 鲍钧一步步逼近，周围的强风对他来说没有任何影响。至于前方飞来的子弹，在他那特殊的视角下，速度仿佛放慢了几百倍。看似轻松的步调实际上却使他轻巧地避开了每一个弹丸…… 他手中的枪每一发都正中目标，真正意义上的一弹一人。不到半分钟时间，他就干掉了三十人。其实并不是因为他不愿意继续射击，而是因为弹夹里的子弹打光了。 同一时刻，身边的特警也从最初的恐慌中镇定下来，纷纷站出来支援。很快便将那帮人死死压在原地。 就在这时，一艘快艇忽然发动起来试图逃跑。看到这一幕，所有特警都非常焦急，就在大家打算重新瞄准之际，鲍钧忽然说道：“不要理会快艇，先确保沙滩上的这些人被制服，在安全情况下可以抓捕活口！” 说完，鲍钧的手枪口顿时喷出一团火焰。紧接着，距离近两百米远的地方传来了清脆的撞击声——快艇的螺旋桨被直接摧毁。跑出去不过二十多米的快艇被迫停下。 这一幕令在场的所有特警惊呆了。老实说，从刚开始的表现起，鲍钧就已经让大家感到有些不知所措。而现在这记神枪术，则让大家觉得似乎鲍钧才是真正的超级特警，相比之下他们只是些刚毕业的新兵蛋子。 当然，这种愣神仅仅只持续了一瞬间。毕竟他们是专业的特种警察，在战斗中绝对不能出现这样的低级错误。 打掉快艇后，鲍钧立刻从旁边的一个同伴手中接过另一把手枪，左右各握一把同时开火。他那超越常人五倍的身体素质让他感受不到任何反冲力。 随着贩毒分子不断减少，只剩下少数零星反抗，但他们已经构成不了威胁。 最终，在一阵枪响之后，鲍钧一枪敲晕了一个油头粉面的男人。然后又意味深长地瞥了一眼男人旁边的同伙，这才举枪对准还在努力用手划船逃离的大批黑皮肤人士，冷笑一声：“都给我停下！否则一律格杀勿论！” 砰！ 为了增加震慑效果，鲍钧干脆对着其中一个人的手腕开了一枪，瞬间哀叫声四起，快艇上的人疯了似地下船逃窜，往岸上跑来。尽管他们自视甚高，但对于子弹的速度还是心存忌惮。 最关键的是他们是外国人，可以通过申请引渡回国避难。这意味着这边法律很难对他们造成实质性伤害，所以才有恃无恐。 几分钟后，当一切归于平静时，鲍钧收起了武器。环顾四周那些倒下的尸体后，他面无表情地走向那油头粉面的男人面前。那种强烈的压迫感迎面扑来。同时，他也注意到了不远处丢弃在地上的十几个货箱，心想：这批毒品至少也有上千公斤吧？ 想到这些东西给社会带来的巨大危害，鲍钧的脸色变得异常阴冷：“你们胆儿还真不小啊，万海集团才刚倒下多久？你们竟然又开始搞这么大的勾当？” “鲍队长，你是怎么做到这一切的？” “实在太吓人了，那样的身法，那样的枪法……你到底是个人吗？” 回程路上，程乐和武鹏两个年轻人坐在鲍钧两侧，眼中仍满是敬佩与震撼。对于这起案件，既然已移交给相关部门处理，鲍钧也没再放在心上。 望着两位崇拜的小弟般的下属，鲍钧露出一丝玩味的笑容，逗趣道：“你觉得我在作弊？” 武鹏一时语塞，震惊地望着他。“卧槽？还能这么回答？” 随即他又恢复笑容说：“鲍队长你别这样嘛，这不是对你佩服得五体投地么。 你真是太厉害了，在子弹雨里穿梭自如，远程狙杀敌人如同探囊取物。能不能教教我们怎么才能达到你的水平呢？” 程乐也在一旁附和：“是啊，如果咱们队里人人都有鲍队长的水准，执行任务时还会怕什么呢？多少恶徒都要乖乖束手就擒。” 说起这话，两人脸上掠过一丝惆怅。每年执行任务过程中牺牲的警员数量令人痛心，特别是在特警这个单位更是居高不下。然而像鲍钧这般超凡的能力，难道真的只是靠日常训练就能实现吗？ 鲍钧也曾私下测试过蒋月强等人，顶级士兵体质也不过二十四五点而已。 大多数普通警员或特警大概也只有十几点的水平。自己那超常五倍的身体素质、敏捷反应、强悍爆发以及精准命中目标的能力……恐怕不是随便可以模仿和学习的吧？ 所以，想通过训练把他们的能力提升到鲍钧的水平，基本上是没戏了。 静了一会儿，鲍钧露出一抹微笑：“得了，不是说好有空我去特警那边给你们搞个特别训练吗？等我忙完······” “别呀！” 鲍钧的话还没说完，程乐就急急忙忙地接过了话头，眼里充满了光芒，“还要等你忙完干嘛啊，我记得你这段时间应该没啥事吧？我觉得趁早不如现在，咱们今天就开始怎么样？” 武鹏不停地点头，眼神里全是期待：“对啊，鲍队放心，除非练死我们，否则随便练。如果有怨言，你就拿皮带抽我们都行。” “没错，反正今天必须跟我们回特警！” “要不现在就给翁队打电话？” 听着两人一唱一和，鲍钧实在忍不住了，抬手在他们头上各敲了一下，语气有点儿生气：“你们这是想绑我去做苦力？现在什么年代了，这样不行吧？” 第192章 连声招呼都不打就走了? 程乐和武鹏互相看看，都摇了摇头。 其实也不是非要绑他去做苦力，只是太崇拜他，舍不得离开罢了。就这样。 两人心里这么想着，脸上的表情越发自信。 鲍钧看着这两个愣头青，干脆闭上了眼睛，不再理他们。 至于去特警队培训？回头再说吧，有机会再说，反正他的时间有限，而且就算他有空，特警那边也不一定有时间。这件事得卢兴平来协调，而不是他们三个脑袋一热就定下的。 可是鲍钧没想到，程乐和武鹏已经偷偷把执法记录仪里的视频拷贝了下来，决定回去后给翁永鸿和队友们看，打算不惜一切代价让鲍钧来特警队给他们特训。 上午八点半，鲍钧回到公安局，向卢兴平汇报后，回到自己座位上，以为可以休息一下。结果午饭还没来得及吃，特警队的翁永鸿就拉着卢兴平来了。 确实不是让鲍钧去办公室，而是卢兴平被硬拖来的。 大家看得目瞪口呆，一个个惊讶地看着翁永鸿。 半晌，吕栋终于开口了：“嘿，翁队，你这胆子怎么突然这么大了？太阳打西边出来了？你要辞职？” “呸呸呸！” 翁永鸿连吐了几口口水，才将卢兴平按在凳子上：“你看，特警队快闹翻了，你赶紧想想办法。” 看着一脸无奈的翁永鸿，鲍钧莫名有种不好的预感：难不成真要被强行拉去做苦力？ 果然，卢兴平朝他露出一个无可奈何的笑容：“小毅啊，你看是不是今天先去一趟特警队，给他们搞个初级训练？要么给他们安排个特训计划也行啊。” 这话一出，所有人都转向鲍钧，一脸疑惑，不知道鲍钧到底做了什么，竟然能引发这么大的动静。 鲍钧看了看他们两个：“唉，我刚回来，你们就不能让我歇歇气吗？这样吧，明天上午我先去看看情况，再定个计划，好不好？今天就算是放假了。” 卢兴平张嘴想说话，翁永鸿直接冲到鲍钧面前：“兄弟，求你了，你知道那些家伙现在成啥样了吧？哪怕什么都不做，过去看一下也行。中午我们大家一起凑点钱，请你吃顿好的，赔礼道歉，行吗？” 我的天…… 难道非去不可？ 鲍钧一脸苦笑，不时向卢兴平使眼色。 但是，卢兴平好像完全看不见似的，甚至把目光移到了一边。如果现在跑路合适，鲍钧严重怀疑他真的会溜走。 最终，鲍钧重重叹了口气，起身道：“好吧，训练没问题，但我最多就是制定计划，然后每隔一段时间去看看训练效果，调整治练计划。除此之外，我不可能天天待在特警队。咱们这一行，你也知道。” 见鲍钧答应了，翁永鸿松了一口气，笑着说：“那行，沈老弟，我们现在就出发吧？” 鲍钧愣了一下，好吧，既然这样，那就去吧，正好换个心情。 等到两人离开，卢兴平面色铁青，追出去喊道：“喂，你们这两个家伙，连声招呼都不打就走了？给我站住！” 大家看着三人离开，整个刑侦室再次陷入寂静。 不知过了多久，薛坤猛然跳起来：“头儿到底干了啥啊？我居然忘了问了，大意了！” 这句话瞬间让大家回过神来，办公室顿时热闹了起来。 “肯定是头儿把特警那些人揍得落花流水。” “不对啊，特警虽然比不上我们，但也不至于这样低三下四吧？肯定是有其他事儿。” “别乱猜了，我看肯定是在这次任务中，头儿在特警面前露了个大手笔，然后直接跑了，不然不会这么大反应。”“嗯，这个说法还算靠谱，唉，我什么时候能像头儿那样，随时随地就能展现出那种无形但又特别酷的魅力呢？” “你？这辈子别想了，头儿简直是个怪物，咱们这些人还是老老实实做好自己的工作吧！...” 对于同事们的议论，鲍钧已经懒得理会了。当他跟随翁永鸿进入特警队时，顿时觉得整个人都不好了。 他刚走进大门，就被蜂拥而来的人群包围住，耳边的嘈杂声就像是上百只鸭子同时叫唤一样。 鲍钧差点以为自己在原地飞了起来，直到这群人离开，他还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几分钟后，鲍钧用一种似笑非笑的表情看着那群特警，结果三十多名特警几乎同时打了个寒战。。。 当天下午。 鲍钧亲自过了一遍特警队的所有训练项目，从体能到射击、投弹，以及格斗等等。 通过观察，他发现这些特警的整体素质确实要比一般军人强一些，但仍不及特种部队中的顶级精英。 其实，自从有了某种提升能力的方法之后，鲍钧完全有能力把一个人的素质提高到一个不错的水平。 尽管达到他的水平不太现实，但要和那些精英兵王媲美，甚至是超过他们也不是不可能。 但是现在的问题是，这批特警最小的也已经二十五岁，最大的甚至三十一岁了，在这种情况下，想再有很大的提升很难了。 最多，也就是让这些人的体能达到一般的特种兵水平，大概就是体质评分在十八到二十左右。 训练场外，看到鲍钧一脸凝重的样子，翁永鸿有些好奇：“鲍队，有问题吗？” 鲍钧稍微分了一下神，然后摇摇头说：“不是，我只是在考虑如何制定培训方案。这样吧，我今天就先回去，明天我会派人送一份训练计划过来。 不过需要提前告诉你，他们的年龄偏大，未来的成绩也只能到一般的特种兵水平，不会有太多提升了。” “别再拿我和他们比较了，就这样！”说完，鲍钧便离开了特警队。 等到很久以后，翁永鸿才反应过来，揉揉眼睛：难道我又被鲍钧给比下去了吗？ 鲍钧要是知道他在想什么的话，肯定会觉得冤枉。他只是好意提醒一下，避免到时候特警们还要和他攀比，产生负面情绪。 毕竟他自己今后的能力还会继续增强，具体能增强到什么程度连他自己都不知道。 第193章 成了他的阴影 跟他比？ 这不是自讨苦吃吗？ 第二天，鲍钧把训练方案交给宫家梅，请她送去特警队。他已经决定了，如果不是特别重要的事情，他再也不想去那个地方了。 昨天的经历太让人印象深刻了，他是能不去就不去，最好是永远都不要再有第二次这样的事。 但他没有想到的是，宫家梅拿到训练方案后，辛蕊直接把它复制了一份送到京城公安总局。 而且更让他没想到的是，这份训练方案迅速传到了全国各地的特警队伍里。 当然，并不是所有人都会接受这种训练方法。只有亲眼看过鲍钧实际操作的那些人才会对这份方案信服。 至于这些事，鲍钧完全不清楚。即便知道了也不会多在意，随它发展好了。 上次任务完成后，江城市局进入了相对平静的状态，一连几天都没有什么大事发生，这反而正常了许多，毕竟谁也没闲功夫总去找麻烦。 这天上午，鲍钧跟往常一样准备开始阅读思维推理类书籍。还没等他翻开书页，吕栋匆匆跑来对他说：“你还真沉得住气啊？快点，去换身衣服，还有记得把奖章带上。” 这话一出口，不仅让鲍钧傻了眼，就连身边的同事们也都惊讶得张大了嘴巴。 这时吕栋才想起自己忘了一点重要的东西，啪的一声敲了自己的额头一下：“忘了告诉你，在清源市的时候你成功捣毁了一个大型的人口贩卖组织；原本上面打算给你个二等功，可最近在天南市那边，因为你的出色表现又一次协助警方破获了一个重要案件。经过综合考虑，你已经获得了一个新的‘一等功’嘉奖！明白了吗？领导马上就要到了，赶紧换衣服去见人家！” “我......”鲍钧晕晕乎乎地被推回了办公室。 一直到鲍钧的身影消失不见，刑侦队内才集体爆发出一阵惊呼。“又是‘一等功’！” 在他加入前，已经有好几年没有出过这样的殊荣了。就算意味着这些年大家没有遇到危险牺牲，可是谁不想成为英雄呢？更何况是在如此短的时间内取得这样的成就？半年多的时间里连续立下多次功勋，还拿到了两个个人一等功。这对于其他人来说几乎是无法企及的高度了。 哪怕是辛蕊，这时也是羡慕得不得了。要知道，她以前在京都市局里可是个超级天才，能力和手腕都很强，要不然也不可能在短短八年的时间里，从普通警察升到一级警督，还当上了京都市局刑侦队队长。 即便如此，她这些年也不过拿了两个二等功和五个三等功，一等功更是见都没见过。一等功和二等功是不一样的，鲍钧第一次二等功是上级领导颁发的，但后来基本上都是卢兴平直接发给他，大家一块吃顿饭就算结束了。可一等功这东西，一年全国都不一定有一个，所以不管是得了几次，都得郑重其事地办一场仪式。 正因为鲍钧在短时间内接连拿下两次个人一等功，这次来的领导级别更高了，除了上次来过的卢兴平的老班长郭副厅长外，省厅的江震厅长亲自前来给鲍钧颁发勋章和奖状。这样的场面，市局的人怎么可能置身事外？ 结果，因为人太多，大家只能聚集到训练场上。上午九点四十，训练场内。 鲍钧和吕栋两个人站在队伍最前面。鲍钧胸前挂着六枚勋章，穿的新警服格外帅气，所有人的目光都被他吸引过去。 尤其尴尬的是旁边的吕栋，他已经当了十几年警察，现在才有两个三等功和一个二等功。 相比之下，鲍钧简直成了他的阴影，这让吕栋这个教导员的位置显得有些丢脸。 至于身后的人，就更不用说了。他们虽然有嫉妒之心，但当别人比自己厉害太多时，这种情绪就变成了崇拜、敬畏，甚至是偶像化。 现在的鲍钧就是这种情况，已经不会引起别人的嫉妒。不管是在这个市局还是其他地方的市局，谁能拿这么多功劳？别说全拿了，就是能拿到一半，也没几个人能做到。 当然，也有例外的情况。比如法医科的吕微微，眼睛闪着光，一脸花痴地看着鲍钧，还不时傻笑。旁边的徐涵她们三人翻着白眼。 真是够受的，她们三个都没有对象，吕微微却天天在这秀恩爱。 “徐姐，咱们要不申请把微微调走吧？要么咱们自己走，日子真的没法过了。” “同意，微微已经不是我们中的一员了，她在身边，心情不可能好。” 徐涵沉默了一会儿，点头道：“回去后我就打报告，这个丫头太过分了！” 而吕微微此刻只关心鲍钧，根本听不见她们的小声议论，不知道已经被她们“卖”掉了。 十点整，江震带着卢兴平等人来到训练场。他的视线立刻被最前面的鲍钧吸引了，笑着走到鲍钧面前，上下打量了一番，露出满意的笑容：“不错，小伙子你精气神很足，这才是优秀警察的典范。 我一直在关注你，从你们局长申请特勤组的时候就开始研究你的资料了。你给我带来了很大的惊喜，继续保持，不断进步！不怕你立功多，有能力就天天给你颁奖！” “谢谢领导，我一定会努力工作的！” 整个颁奖过程持续了近一个小时。 除了颁奖，最主要的环节是江震的讲话。最后，江震再次走到鲍钧面前，轻拍了一下他的肩膀上的警衔说： “你的功劳其实早就足够让你再升一步，但现在提拔年轻干部也有要求，你还太年轻。不过放心，继续努力，上面记得你的贡献！” 江震带着所有人离开了训练室后，周围的人纷纷围了上来，看着鲍钧胸前三等奖章和手中的证书奖状，一个个两眼发光：“头儿，你再拿一次一等功有什么感受啊？” “对啊，教教我们，怎么也能像割麦子一样拿奖？” “让让，你能跟头儿比吗？做梦吧。头儿，看看我能做你徒弟不？能达到你百分之一的程度就行。” 第194章 这事不该庆祝一下吗? “你们这群废物，都闭嘴！” 随着吕栋的一嗓子，所有人都愣住了。但下一刻，吕栋却径直穿过人群，跑到鲍钧跟前，笑嘻嘻地说：“兄弟，咱们关系不错吧？有啥技巧分享一下呗？” “切～” 所有人齐齐翻了个白眼，然后没趣地散开了。 鲍钧无奈地摇摇头：“技巧没有，但请客吃饭还是可以的，今天晚上在望海大酒店，大家都去。” “我靠！这可是大手笔啊？” “头儿，爱你哦，我就知道你最豪气了，哈哈！” “我天哪，望海大酒店，我以前连想都不敢想。头儿，该不会是唬我们的吧？” ...... 一阵阵激动的声音夹杂着期待，训练场的气氛立刻热闹起来，连吕栋也不例外。 要知道，望海大酒店可是江城最高档的酒店之一，尽管只是四星级，但里面的花费还是会让大多数普通工薪族望而却步。毕竟谁会舍得把一个月甚至几个月的工资用来吃一顿饭呢？除了那些傻瓜和虚荣心强的人，普通人谁做得出这种事情？ 好吧，可能有例外，但我们警局的人肯定不会。因此，当鲍钧提到望海大酒店时，无论职位高低，所有的警员都兴奋坏了。 要不是人多挤不进去，估计鲍钧早就被他们围上了。 众人打闹了快半小时才散去，随后三五成群地走向食堂。嗯，没错，现在已经到饭点了，虽说晚上的聚餐值得期待，但中午也不能饿着肚子不是？ 吕微微这时也终于走到了鲍钧身边，眼睛瞪得大大的看着他：“望海大酒店啊，这么多人，一顿饭得花几十万了吧？你这是真不在乎钱啊，到底想干嘛？不想过日子了吗？” 鲍钧笑着轻点了一下吕微微的鼻子，附在她耳边低声说：“放心吧，你的老公可是一亿万富翁，这点开销对他来说就像别人花一块钱差不多。况且，你觉得今天这事不该庆祝一下吗？” 听罢，吕微微瞬间愣住了。尽管她在见到御景花园的房子后对鲍钧的财产有所猜测，但现在真正从他口中听到“亿万富翁”四个字时，她还是感觉有些震惊。 别以为网上那些动不动年薪百万、每年花费巨多的人比比皆是，实际情况是全国九成五以上人的月薪都在一万以下。真正达到年薪百万的，连百分之二都不到。所以，千万不要认为亿万富翁很常见，那只是网络给人造成的假象。据统计，全国的亿万富翁还不到十万个。 吕微微怎么也没料到，自己有一天会成为超级富豪的妻子，这个惊喜实在太大了，以至于她一时之间还没反应过来。 沉默了一会儿，吕微微抬起头看着鲍钧说：“但我还是心疼。” 鲍钧笑着在她的额头上亲了一下：“人这辈子难得疯狂一次，今天我们就放肆一下也不错，是吧？走吧，不然要没饭吃了。” 吕微微点点头，挽着鲍钧的手臂向食堂走去。 两人谁都没注意到，在他们的背后有三双眼睛正紧紧地盯着他们。 “我说什么来着？” 啊？徐姐，这日子没法过了！ “不行，微微必须得调走，否则我们就走！” “这突如其来的狗粮真是让人猝不及防，徐姐，快想个办法吧。” 徐涵咬牙道：“我去找大领导，今天无论如何要把微微换一个位置，真是太欺负人了，难道以为姐姐没人要吗？” 原本三人对望海大酒店的聚餐还挺期待的，甚至有点小兴奋，但这一波突如其来的秀恩爱直接击碎了她们的美好憧憬，那种酸爽，简直让人无法形容。 可就在徐涵准备去找卢兴平时，曹园园和魏琳追了上来，一左一右挽住了她的胳膊。 “徐姐，真要调走微微啊？我们刚才也是开玩笑的。” “就是，徐姐，微微那么可爱，要不……算了？” 徐涵哭笑不得地点点头：“微微的确应该离开法医科。你们该不会真的以为我是为了不吃狗粮才让微微走的吧？” “？？？” 曹园园和魏琳全都愣住了。 徐涵深吸一口气说：“虽然我没谈过恋爱，但也不是感情小白。 微微之前的实习是做法医，我们可以为她避开很多麻烦，但她的实习期已经结束了，她得独立工作。 如果她男朋友不是警察还好，但现在他们是同行，很多事情都会变得很复杂，懂了吗？” 曹园园和魏琳也明白其中的道理，立刻点头表示理解。突然，两人震惊地看着徐涵：“徐姐，你不会因为这个职业才找不到对象吧？” 徐涵脸微红，气呼呼地瞪了她们一眼，快步走了出去。 她的行为无疑证实了她们的想法。所以她们也开始思考，想要谈恋爱、结婚的话，是不是也得换个职业？ 想到这儿，两人打了个冷颤：“怎么办？” “我不知道啊，要不……先跟徐姐商量一下，培养两个男法医？” “哎，这主意不错，最好找个长得帅点的，不一定像头儿那样，但也不能太差。要是能力强的话，说不定咱们可以内部消化。” “对，就这么办！” …… 关于法医科三人的事，其他人并不知道。当天下午，大家结束了日常工作后，纷纷奔向望海大酒店。就连卢兴平他们也没有例外，毕竟大家都明白鲍钧很有钱，买得起御景花园的房子，这样的机会怎么能放过呢？ 吃饭时，卢兴平时不时地看着吕微微，显然已经知道了徐涵的申请，但对于安排吕微微的事他还没有做出决定。 那天晚上，鲍钧确实放开了玩了一把，从傍晚六点半一直吃到八点半。两小时听起来不算长，但对于他们来说，这已经是很长时间的一顿饭了。 好不容易送走了所有人，吕微微满脸心疼地走到鲍钧身旁，依偎在他怀里说：“花了三十多万，心都在疼！” 鲍钧应了一声：“别难过，花都花了。走吧，回去休息吧。” 吕微微气愤地看着鲍钧。 第195章 不惜一切代价 “不行，你要把银行卡交给我，以后每个月只能给你五千零花钱。这些钱我要存起来，将来给孩子买奶粉喝。再这么乱花钱，再多的钱都不够。” 鲍钧：“？？？” 第二天清晨四点半，鲍钧被手机刺耳的铃声惊醒。迷迷糊糊地接通电话后，短短几秒他就清醒了过来，迅速跳下床，穿上衣服跑出了门。 半小时后，在一处老旧民宅里，鲍钧出示了警官证，进入警戒线内。此时，吕栋、辛蕊等人都已在场。旁边有一个六十多岁的老人，瑟瑟发抖地坐在河边，眼中满是恐惧。 “怎么回事？” 鲍钧快速看了眼现场，急忙走了过去问道。 辛蕊走上前来低声解释：“今天凌晨四点，我们接到报警，说是发现了一些人的手指。这位环卫大叔就是报警人，他在清理垃圾桶旁边的垃圾时，发现了一个黑色塑料袋，拿起来发现挺重的。” “您也知道，这些环卫工收入不高，他就想着会不会有什么值钱的东西。打开一看，里面竟然是一些切好的、煮熟的肉片。他清洗的时候发现了人的手指和脚趾，这才赶紧报了警。” “煮熟的肉片？” 鲍钧浑身一震，朝着徐涵的方向看去。 此刻，徐涵已将那些肉片摊在桌上，密密麻麻的摆放着，足足有数百片。 而且在仔细查看下，这些肉片的厚度竟然相当均匀。如果是普通动物的肉，只能说明这个人的刀工不错；但想到这些都是从人身上割下来的，哪怕是鲍钧也觉得脊背发凉，浑身颤抖。 整整过了快一个小时，徐涵才把最后一片肉片摆好，说：“这里总共有八百三十五片，但这并不是尸体的全部，可能只是一小部分。这些肉片的大小和厚度差不多，按照这个情况推测，死者至少被切成了两千片。” 一提到两千片，所有人都不禁打了个寒战。这简直是让人活活受罪啊！得多大的仇才能干出这种丧心病狂的事情？凶手的心得有多狠？ 一般人杀了人都会感到恶心、害怕或者做噩梦，就算是一些悍匪，也就多杀几个人罢了。能把人分尸的人已经算是变态了，更别提切成这么薄的两千片了。这还是个人吗？恶魔吧？ 徐涵站起来，走到鲍钧身边，有些无奈地说：“抱歉，因为这些肉片都被煮熟了，dna完全毁掉了，所以没办法确认死亡时间。现在唯一的希望是能找到一些死者的头发之类的，确定身份。但现在看这种情况，挺难的。” 鲍钧深吸了一口气，问：“大叔发现的那个抛尸的地方有保护起来吗？” “我们派人过去了，可现在是早晨，又是清洁工人打扫的时间。就算是我们也很难保护好现场。”辛蕊在一旁解释道。 鲍钧眼珠一转：“监控呢？附近有摄像头吗？” “那个地方是个死角，最近的摄像头也在一百五十米外……”辛蕊苦笑地回答。 “那也就是没什么线索了？”鲍钧脸色变得非常难看。这件案子的复杂程度已经远超出他的预期。这个凶手做事细心而且手段高明，几乎消除了所有可以追踪到的痕迹，在这种情况下连鲍钧都感到头痛。 他按了按太阳穴，咬着牙说：“无论如何先找齐死者的尸体，尤其是找到骨头，我就不信那些骨髓也能被彻底烧掉，一定要找出死者是谁，不惜一切代价！” “是！”众人回应道。 十几分钟后，鲍钧带着辛蕊来到了丢弃尸体的垃圾桶旁边，警戒线已经拉起，但果然如辛蕊所料，周围已经被清理得干干净净，没有留下任何痕迹，案发现场已经面目全非。 看着这一切，鲍钧的特殊技能也没用了，痕迹学更是找不到丝毫线索。面对这样几乎毫无头绪的情况，鲍钧再次陷入了沉思。这已经是第二次了，在不到半小时内他不得不思考两次如何破案。 片刻后，他转身说道：“先回局里，让所有人行动起来，调查附近是否有失踪人员，并继续寻找剩下的尸体碎片，特别是头部。” “命令已经下达，大家已经开始搜寻，”辛蕊皱眉补充，“不过，考虑到这个凶手擅长反侦察，会不会将骨头或者头部扔进江里了呢？” 鲍钧略作思索后摇了摇头：“虽然有可能，但不太大，否则他不会把肉放在这里，这意味着他的胆子极大，甚至不怕我们会把这些肉拼回去。” 辛蕊应了一声，但她的表情依旧沉重。他们又检查了一遍周围环境便回到了局里。 回到法医室的时候，其他人已经回来了。为了寻找死者的身份，就连文员也被派出去搜查剩下的尸体碎片。 在解剖室内，徐涵带着晚来的吕微微等三位助手，试图从这些肉片中重建出尸体原本的样子。不过当三位看到这么多血淋淋的肉片时，立刻脸色惨白，感觉胃里翻江倒海。 幸亏她们早餐还没吃，不然早跑出去吐了。即便如此，这段时间她们恐怕再也不想吃肉了，这次经历给她们带来的心理阴影估计会持续很长一段时间。 突然，徐涵发现了一块特别的碎肉，脸上闪过一丝惊讶，连忙将其与其它几片肉比对了一下，然后快速地冲进了实验室。她用显微镜观察了一下之后笑了，“这块肉还没完全煮熟，里面还有活性细胞，我们可以……” 说到这儿，看到三个同事还在干呕，她叹了口气，赶紧把碎肉放入证据袋并冲向技术分析室。 结果刚出门就跟鲍钧撞了个正着。 鲍钧疑惑地看着匆匆忙忙的徐涵问道：“徐姐，怎么了？” 徐涵眼前一亮，举起手中的袋子说道：“这是个关键证物，里面含有dna，可以帮助我们识别出死者的身份。” 鲍钧整个人一震，脸上满是惊讶地看着徐涵小心捧着的那块碎片，瞬间开启了搜索之眼，刹那间，那块碎片中的活性细胞清晰地展现在他眼前。 第196章 变得相对简单 让他吃惊的是，这里面的确有活性细胞，但数量极少。而且由于周围的细胞已经坏死，这些细胞正在迅速衰败。照这样下去，最多过一天，这些细胞都会完全死去，到那时dna提取也就毫无意义了。 此时，鲍钧不由自主地对徐涵竖起了大拇指。 换成别人，或许根本不会发现这么一点蛛丝马迹，而没有这个重要线索的话，他们后续的调查将会变得非常困难。 事实上，在心中，鲍钧一度差点把这案子当作悬案对待。没错，没有发现这些活性细胞前，鲍钧确实不知道该如何继续破案。 不过这也是人之常情，毕竟即便有特别技能加身，鲍钧也只是凡人而非神明。但现在他的眼神里透露出一股前所未有的自信。 刑事调查科内。 从徐涵手中拿到那些珍贵的活性细胞后，鲍钧立即回到办公室。目前所有的准备工作都已经就绪，剩下的一切只能等结果了。 但这并不代表鲍钧闲着没事干，反而一直在专注研究案发现场的监控视频。尽管那段视频中有些角度盲区，但他深信，只要有足够的耐心和细致观察，总会找到一些线索。 接近中午时分，辛蕊带着两个小队返回基地。 看到依旧坐在电脑前面认真分析录像资料的鲍钧，她不由得露出了一点愁容，并直接走到鲍钧身旁说道：“头儿，我们刚结束了附近区域的走访调查，没发现什么失踪者的消息，我猜死者可能并不是本地居民，所以现在正让三队四队的人扩大搜索范围。” 鲍钧微微点了点头，刚想说些什么时突然目光凝重，紧接着他快速将播放速度调至正常值并反复观看刚才忽略的画面。 因为这段录像是以快进模式播放的，因此他花费了大约五分钟时间终于锁定住了一个闪现的身影。是的，只有一个模糊的剪影。 但是就在那一刻，鲍钧的大脑便开始了高速运转，结合现场情况、逻辑推理与自己独特的搜索技术同时启动分析程序。几乎是在同一时刻内，屏幕上那个模模糊糊的人影被解析成一系列关键特征信息。“男性、短发、大概1米75...” \"啥？\" 听到鲍钧给出的数据信息，旁边的辛蕊顿时愣住了问道。 “在凌晨两点二十五分左右，案发地点附近出现了一位男性访客。依据体貌描述，此人极有可能正是我们要找的嫌疑犯。假如真是如此，则其人很可能擅长解剖学。” 听闻此言，辛蕊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随即望向视频画面再次确认。只见那里只有一团淡淡的黑影像，怎么看都看不清细节啊！真没想到鲍钧竟能从中读取出这么多东西来。 虽然尚无法百分之百肯定该男子即为凶手，但根据已知条件缩小嫌疑人名单变得相对简单很多。 此外考虑到罪犯可能居住在此地并且精通医学技术领域，则其具体职业类型应该也不难锁定下来了。剩下的工作就是尽快查明遇害者的真实身份以便于最终筛选确定嫌犯目标。 过了好久辛蕊才缓缓恢复平静开口道：“你确定吗？” 鲍钧微微扬起嘴角，“当然了。哎，关于尸体残骸部分搜查进度怎么样？” 辛蕊心里直叹气：感情我讲了半天您一个字也没听进去啊！ 迟疑了几秒钟，她才轻声报告说:“至今仍无任何收获，连对方究竟是否已处理完毕其他部位都不知道……” 吕栋恰巧也在这时进来，向众人摇了摇头表示同样一无所获…… 见状，整个团队士气低落至极。 这么一大群精英警员加上多地警局全力协助居然折腾半天仍找不到任何有价值的踪迹…… 今后要再想找机会突破现状无疑难上加难啊！ 许久后鲍钧率先打破了沉默，面带微笑说道:“别丧气嘛！找不到我们就接着找，况且目前来看起码咱们知道了一些基本信息，相信不久就可以弄清楚受害者是谁； 在此之前请大家先做好准备吧！假如真像推测那样罪犯尚未处理掉全部残尸的话那么今晚上十有八九会出现第二次丢弃行为，请各位密切注意！加强巡逻力度！” “收到！” 所有人都无力地点点头应道。面对此种情形就连队长本人都无可奈何更不用提其他成员了……好在这种局面并未维持多久就被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打破。只见兴奋不已的徐涵冲进来宣布: “队长我们查到了！” 鲍钧立刻站起身来迎上去。其他人也随之将注意力集中在她的身上。 只见徐涵飞快跑过来递给鲍钧一份档案材料说:“通过对尸体片段进行基因对比测试并与现有数据库比对成功匹配到了这位女性的身份——名叫褚桂梅，今年21岁，就读于江东师范大学且最近正在一家名为天宇集团的企业实习当中。 巧合的是这位姑娘一个月前刚刚完成了学校组织的一次健康检查否则想要搜集相关信息还得费一番功夫呐！” 看着满脸欣喜若狂的徐涵，在场所有人无不感到如释重负的同时亦心存感激之情…… 当然啦！ 其实这也在情理之中毕竟国家公共安全系统内储存着数亿份公民个人档案资料但主要侧重采集指纹印记而已，至于生物识别信息则，只有经过专业医疗机构定期体检才会留下相应血液样本记录，这也正是为何企事业单位以及各所高等院校每年均需安排员工或师生们参与集体医疗保健检查的原因所在。 确认身体状况是一方面，最重要的还是要在档案库里留下dna资料。 获得了死者的身份信息后，鲍钧转向辛蕊和吕栋说：“现在怎么做，都明白了吗？” 辛蕊立刻起身：“我马上带人去师范大学那边查查情况。” 吕栋也站了起来，不过他很快就又坐了下去，满脸无奈地摇了摇头：“算了，薛坤，这次你带队去天宇集团查一查吧。” 第197章 显然讲不通 “是！” 薛坤坚定地接受了任务。 就在这些人准备出去时，鲍钧突然问道：“辛队，你还记得我之前说的那些特征吗？” 辛蕊稍微一愣，随即点头：“记得，男性，身高一米七八左右，头发不长。” 由于吕栋他们回来得晚，对这个说法不太清楚，等到辛蕊向他们解释了一遍之后，众人才恍然大悟。但随即还是被深深震撼到——虽然已经对鲍钧的能力有所免疫，可每次他展现出来的一些非常规技巧依然能引发这种反应。没办法，实在是控制不了啊。 等到大家都离开之后，徐涵才松了一口气，平静下来，跟鲍钧说道：“头儿，如果没事了，那我就先回家了……” 鲍钧笑着点点头，亲自送徐涵离开了刑侦办公室。 与此同时，在徐涵走的时候，其他人也纷纷激动起来。对于警察来说，最难的一点就是确定死者身份。除了个别极其扭曲的凶手外，多数案件都有背后的动机。 正如鲍钧所言，一旦找到死者信息，那么离锁定嫌疑人的距离也就不远了，因为矛盾通常局限于少数人之间。 至于说帮别人报仇之类的，这种情况有没有？ 有是有，但大部分都是家人这么做。 即使再好的朋友，面对这类事情也往往会选择退缩，毕竟很少有人愿意牺牲自己的人生为他人讨回公道。 而家人，则可能比凶手还坚决。 随着死者褚桂梅的身份明确，整个侦探队伍迅速投入到高效工作中，不论是学校、单位或是她曾经有过交集的所有对象都被仔细调查了。但遗憾的是，在经过一系列走访后，仍然没有发现有价值的线索。似乎回到了起点，唯一的区别只是现在知道了被害者是谁。 这真是有点用处都没？ 到了晚上七点钟，心情沮丧的人们又回到了市局，个个都忍不住抱怨连连，即便是辛蕊看起来也是满脸阴沉。 今天下午，他们几乎把整所学校翻了个遍。结果却得知褚桂梅这个人性格比较内向，从未与谁发生过争执。 当她实在无法忍受的时候也只是找老师或者教授求助，而不是亲自去解决问题。 总之，她就是那种典型的乖乖女。与其说是因怨恨遇害，倒不如猜测是某个见色起意的人意外失手杀了她更加合理些。 但是奇怪的是，尽管她本人很文静，其实身边并不缺少好友，尤其是这一次实习更是跟最好的两位朋友同行，她们三人平时总在一起行动。如果仅仅是出于色欲杀她一人显然讲不通呀？ 从公司内部了解到的情形也相差无几。至于之前鲍钧提供的疑似犯人描述，符合外观条件的大有人在，可惜并没有哪个真正掌握了相关医学知识。案件到这里再次陷入了僵局…… 夜深人静之时， 江城公安局大楼依旧灯火通明，大家都在尽力从一天接触过的人员名单中寻找突破口。 时间一点点流逝，大家也越来越焦虑起来，没有任何实质进展。 摆在眼前是一宗毫无头绪的案子。同一时刻，鲍钧待在一个视频监控中心里盯着屏幕，那里有三十几位负责监视的同事正处理着来自全市各区域多达数千个实时画面。 既然找不到线索，那不妨采用最原始的方式来筛查。他相信罪犯不可能完美不留痕。 不过让鲍钧头疼不已的是，就这样守了一宿竟然什么异常也没发现。 本来没有发现也没什么问题，但他刚想到站起来返回自己部门时，口袋里的手机响起来了。 拿出手机看了看来电显示，一股糟糕的预感油然而生。 果然不出所料，接通电话后立即传来辛蕊的声音: “老大, 刚收到消息说第二批残肢出现了，连头也在里面!” “哎呀!” 听完报告，鲍钧飞快奔出控制室! 一个小时后，他们赶到了一个建筑工地，现场已被当地的警察封锁。 警戒线中心，一颗双眼瞪大的脑袋沾满血渍放置其间；在其后方整齐排列着同昨天一样的人体碎片，拼成了一个完整人体形状。 此景让人脊背发凉。 联想到昨晚或许某时刻，那家伙带着死者头部及剩余部分来到了这个地方并从容摆放它们，甚至有可能拍下了自拍照！ 想到这里，鲍钧使劲摇晃了几下脑袋，强行把这些念头清除出去, 他怒斥道：“卑鄙小人, 别妄想能逃之夭夭！” 现场众人的心情同样沉重, 因为此行为不仅仅是一桩杀人弃尸案, 更像是对法律尊严赤裸裸地挑衅。 过了好久，鲍钧深深地吸了口气，问道：“徐姐，能不能查出这些碎片是用什么工具割的？” “军刀，而且是非常锋利的那种！” 徐涵皱起眉头，站起来说：“可以确定，这些碎片都是用非常锋利的军刀从死者身上一块块割下来的。 另外，头儿，死者的头部没有被处理过，经过检测发现，死者是在活着的时候遭受了凌迟一般的痛苦，最终因失血过多和剧痛而亡。” “凌迟？凶手到底是什么人？混蛋！” 蒋月强骂了一句。 鲍钧忽然举起手，打断了蒋月强的话。此时他已恢复冷静，眼睛微眯，蹲在死者面前，用他的“侦探眼”仔细观察每一个细节。尽管这些碎片已经被煮过，但纹路依旧清晰可见。 通过这些碎片，鲍钧发现这个凶手可能有严重的强迫症。每块碎片都极为相似，纹路也几乎一模一样，如果找齐这些碎片，简直能完整拼出死者的尸体。 这个人不仅心理变态，心态还极其稳定，最重要的是，他拥有惊人的刀工。 说到刀工，鲍钧缓缓抬头。他知道能做到这一点的人很少，特别是把活人割上千刀才致死的技术，就算是古代那些专业的刽子手都不一定能够做到。 而且古代的刽子手用的是特制的刀具，而这名凶手竟然用的是军刀，这家伙到底有多厉害？ 第198章 民不扰官 没错，就是这么厉害。也许其他人只看到了凶犯的狠毒，但鲍钧看到了他对每一寸肌肉和神经的控制达到极致的程度。 单单就这种刀工来说，鲍钧自认不一定比得上对方。 要知道鲍钧的身体素质是一般人的五倍，包括体力、反应速度以及力量平衡等各方面都很出色。 再加上他的格斗技能和形意拳，他对身体的掌控也是超强的。 由此可见，这个凶手个人实力确实非同小可。 甚至有可能是另外一个练习古老武术的人。 想到这里，鲍钧猛然站起来，吩咐道：“辛队，马上去通信公司调取褚桂梅的身份信息，并让通信公司将她生前所有的通话记录全部备份。 此外，记得通知各大互联网公司，不要遗漏她在所有网络聊天软件上的消息。我倒要看看，这凶手是不是真能飞天遁地。” “明白！” 辛蕊答应一声后，忍着不适离开了现场。其他人都羡慕地看着她离开，因为他们也很想赶紧走，这地方实在是太恐怖了。 尤其是死者的眼睛，似乎总有一股无形的力量盯着他们，让他们浑身发冷。 安排完辛蕊的工作后，徐涵便开始指挥人们收集地面的碎片。 就在大家抬起死者的头部时，鲍钧突然愣住了，急切地说：“停下！” 下一秒，他就趴在地上，看到一些极小的文字出现在视线中。 这些字很小，顶多只有零点五毫米，每个字方方正正，排列得整整齐齐。 这让鲍钧更加确信这个凶手的确患有严重的强迫症。但这念头仅在他脑中一闪而过，他将注意力放在了这些文字上。 上面清晰地写着死者的全部身份信息，从小到大的一切都详细列出。 不过，在写到死者大学以后的内容时，文字突然停止了，并且后面还有个省略号，这就很耐人寻味了。 “头儿？” 徐涵的声音将鲍钧从沉思中拉回。由于字太小，其他人根本看不出来，完全看不出是文字，所以他们不明白鲍钧为何会突然盯着地面深思。 地上连一滴血都没有，难道他在看蚂蚁吗？可这也看不见蚂蚁啊！ 鲍钧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起身说：“薛坤，准备好，我们去一趟死者的老家！” 说完，他拿出手机对地面拍了一张照片，确认能够清楚看到上面的文字后，便转身离开了现场。他这一系列动作让大家满头雾水，但他们对鲍钧有一种莫名的信任，于是纷纷继续各自的任务。 褚桂梅并不是江城本地人，她的老家在邻省淮南的宁泽市的一个村子，距离江城约有三百多公里。即使是全程高速，鲍钧他们赶到村里已是当天下午一点半左右。 村子里现在正值农闲时节，大部分年轻人都外出打工或读书去了，留在村里大多是老人、妇女和小孩，少数年轻人在做一些兼职。 看着警车开进村子，路边的人都投来了好奇的目光。除了遇到麻烦，老百姓通常最怕和警察打交道，因为只要警察来，一般就说明家里出了问题，当然也可能是因为传统的“民不扰官”的观念。 当车过去之后，这些人围在一起议论纷纷，猜测哪家人可能摊上事了。 薛坤按照导航，把车开到了这个村子的村委会才停下，接着打开了鲍钧这边的车门：“老大，咱们到了，要不要找村长过来？” 鲍钧微微点头，然后朝村委会大门走去。门口有两个老奶奶正满脸好奇地看着他，嘴里小声嘀咕着“这小伙子长得真精神”之类的话。 听着两个老人旁若无人地聊天，鲍钧露出一丝微笑，蹲下身问：“奶奶，我能向您们打听些事儿吗？” 不知道是不是鲍钧天生给人一种亲切感，左边的老奶奶笑着点点头：“哎，你问吧，小伙子，我们村里的情况我可都清楚。” “奶奶，那您知道褚桂梅这个人吗？” “褚桂梅啊？认识啊！她是咱们这儿的高材生呢，那时候她考上大学，家里人都乐坏了，还办了好几桌宴席庆祝。听说她快毕业了，老周家以后可要享福了！” 奶奶说起这件事时带着感慨，也有些羡慕。 其实这样的情况在农村很普遍，特别是对这些年纪大的人来说，只要孩子能上大学，就意味着将来会有出息，能挣大钱养活一家子。 所以，谁家的孩子考上了大学，村里通常会摆宴席或是放电影庆祝。城里也有升学宴，但规模和排场肯定没法比。 这位老奶奶这才回过神来，一脸惊讶地看着鲍钧：“小伙子，你是警察吧？是褚桂梅出什么事了吗？她没问题吧？” 鲍钧稍微愣了一下，不解地问道：“奶奶，为什么就不能是褚桂梅在外面惹了麻烦呢？” “哟！怎么可能嘛！” 奶奶一拍大腿说道：“那姑娘可是个好人，小时候就特懂事，帮家里干活捡废品，村里有什么事情需要帮忙，她都会搭把手，特别热心肠。 只不过有点儿内向，话少，大家都说谁娶了褚桂梅那真是好运气。” 鲍钧点了点头，相信这老太太说的是真的。从老太太的话语里也能看出，辛蕊和薛坤他们在学校调查的结果也是类似的。 按她的说法，褚桂梅几乎不可能在外面跟别人闹矛盾。究竟是什么人会这么残忍，把这样一个善良的女孩弄成那个样子？ “小伙子？不会真的是褚桂梅在外面惹事了吧？天哪，这事肯定不是褚桂梅的错，你一定要查清楚，她不可能做那种事！” 另一个奶奶也附和：“没错，这丫头从来不惹是非，如果打架了肯定不是她的错，而且肯定是对方的问题！” 鲍钧赶紧摇手解释：“不是，褚桂梅没惹事，只是想问问，她在村里有没有关系特别好的男孩子？” 第一个奶奶想了想说：“要说亲近的人……好像跟她处得都还不错。” 另一个奶奶插嘴：“你忘了啊？当年来了个小干部，外边来的，他们俩感情很好的！” 第199章 惨无人道 被点醒的那个奶奶猛地想起：“哦对！那个叫荣泽森的小伙子，有十几年了吧？” “就是荣泽森！他确实是个不错的年轻人，北大毕业主动跑到咱村里当干部，待了好几年呢。以前咱们村是出了名的穷地方，后来在他带领下好多了。这小子对褚桂梅挺照顾的，经常给她辅导功课，最后褚桂梅考上大学他功不可没。” 两位奶奶还在聊的时候，薛坤领着几个村干部走了过来。 到了之后，薛坤直接说：“这是我们队长大鲍钧，负责这次的事。” 鲍钧冲村干部们点点头，握了握手后说：“各位辛苦了，请问咱们到里面再谈好吗？” “好好好，领导您先请！” 虽然鲍钧年纪轻，但这些干部都知道他的背景不一般，就算他自己不出面管事，一句话下来也够让人紧张。 安排好村干部后，鲍钧又回头对奶奶们说道：“奶奶，不好意思，我先过去和村干部聊点工作上的事情，等会儿再来听您讲故事，可以吗？” “你们忙正事去吧，不过小伙子，你确定褚桂梅没事吧？” 鲍钧沉默了一会，最后点点头说：“嗯，暂时没事，我先进去了。” 说完便赶紧离开了。因为这时他心里其实很虚，毕竟褚桂梅现在生死未卜，他说什么都很难弥补那份悲伤。虽然两位奶奶年纪大了，但这不代表她们不明白事理。几十年的人生经验，让她们比一般人更加明事理。 鲍钧刚才的反应明显是在为褚桂梅的事情担心，因此，当鲍钧走后，两人迅速对视了一眼，随即飞快地朝褚桂梅家的方向跑去。 村大队的会议室里。 鲍钧走进来的时候，所有村干部已经坐在了两边，给中间的位置留出了空位。鲍钧也没有客气，直接坐了下来，毕竟他是个副县级别的官员，比这些村干部的地位高多了。 坐下来后，他就开门见山地说：“我想薛坤应该已经把情况跟你们说了，褚桂梅在江城遇害了，凶手手段极其残忍，还将她的遗体部分煮熟了。 这么惨无人道的行为连老天都容忍不了。 我希望你们能够提供关于褚桂梅的一切信息，从她小时候到现在，包括她接触过的人和最亲近的人，我相信作为村干部，你们一定能帮助我。” “嘶～” 这群干部听完鲍钧的话后齐齐倒吸了一口凉气。之前薛坤只告诉他们褚桂梅被杀了，但没提到是怎么死的。听到鲍钧描述的情形后，大家心里都有些发毛。 其中一个村干部甚至一拳砸在桌上，眼睛通红地问道：“领导，请问我的侄女现在在哪里？” “你是？” “他是我们村的会计周青，也是褚桂梅的叔叔。” 鲍钧恍然大悟：“褚桂梅的遗体目前在江城市公安局，但我们还不确定所有的部分都找回来了。既然你是她叔叔，那你肯定对她的情况很了解。能想到有什么人会对这样一个乐于助人的小姑娘下如此狠手吗？” 周青全身一震，陷入了沉默。他在脑海里想遍了所有人，几乎没有人有这样的动机去加害褚桂梅。 鲍钧观察着众人的表情，眉头紧锁，接着拿出手机打开了照片放大里面的文字，递给周青说：“这是我找到的一段写在褚桂梅遗体旁边的文字，里面详细记录了她从小到大的各种信息。这个人一定非常熟悉褚桂梅。你们看看这字认识不？” 薛坤目瞪口呆地看着鲍钧，心想当时自己也在现场，怎么就没看到地上有文字？ 其他人也没管薛坤的想法，都紧紧盯着手机屏幕。尽管文字已经放大，依然很难辨认清楚内容，只能勉强看出是用标准楷书写的。 过了好一会儿，他们终于还给了鲍钧手机，并向他摇摇头表示不认识这个字迹。 正当鲍钧叹了一口气准备说什么时，外面忽然传来一阵凄厉的哭喊声。下一刻，一对中年夫妻冲了进来，一看到鲍钧就跪下了：“警察同志，我们的女儿怎么了？是不是出事了？” “你告诉我，我女儿在哪啊！” 周青强忍着内心痛苦上前架起二人哽咽道：“哥哥嫂子，小玉她……不在了！” 砰！这一句话直接让两个人当场晕厥过去。那名妇人脸上涨得通红，心跳速度急剧上升。 目睹此景，鲍钧赶紧让开周青将那位妇女平放在地上并吩咐旁边的薛坤立刻拨打急救电话，“你们再好好回忆下，这么熟悉褚桂梅背景的人物不可能跑远了。一定要找出他来…” 大约一刻钟后救护车赶到将两位老人带走，而周青这个时候自然也无暇顾及其他，他哥哥姐姐只有褚桂梅这么一个女儿，眼下急需有人照顾，他作为弟弟怎能袖手旁观呢？ 对此，鲍钧并没有反对，毕竟调查案情也要讲究人性化处理嘛。 送走三人之后，鲍钧重新面向在场的所有村干部：“现在还是想不出来吗？” 众人皆摇头表示无解。 这时村长苦笑着说道：“领导，不是不愿意帮忙而是实在想不到任何线索啊。褚桂梅这姑娘性格温顺待人亲切，从未与谁结怨，真的想象不出到底是什么样的恶魔会对她下手。”其他几个村委会成员纷纷点头赞同。 稍作思考后，鲍钧突然问：“那么请问各位知不知道荣泽森其人？” 村长老张顿时震惊：“不会吧？小郑那孩子品行很好呀，没有他的帮助村里不可能发展得这样好；他人随和做事踏实可靠，虽然已被调走但是绝没有任何道理会加害玉丫头。” 旁边支书也赶紧附和道：“没错，荣泽森以前在咱们村儿的时候可是褚桂梅最好的玩伴之一呢，两个人简直像亲人一样相处，谁敢欺负小玉他可真的会豁出性命保护的哦…” 鲍钧看着面前一群兴奋的村干部，嘴角不由自主地抽了抽，眉头一皱：“我不是在怀疑谁，只是我们需要了解事情的真相，得把所有相关人员都找来，问问具体情况。 第200章 浮想联翩 现在谁能联系上荣泽森？打个电话问问他现在在哪里。” 说完，村长就掏出手机，找到一个号码拨了出去。 但奇怪的是，电话那边直接传来关机的声音。 村长不服气，连打了三次，结果都一样。他又试着通过微信联系荣泽森，也没有得到任何回复。 这时候，村长额头上开始冒汗，他说：“领导，您等一下，我再试一次。我知道荣泽森调到市里工作了，我有他单位的电话，这就去打！” 鲍钧眼神闪动，点头示意。 过了几十秒，村长突然大叫起来：“什么？荣泽森失踪了？你们已经报过警了？他已经失踪多久了？” 听到这里，鲍钧和薛坤对视了一眼，然后一起站起来。 “村长，荣泽森具体在哪上班？我们亲自过去一趟。” 村长挂掉电话，脸色惊恐地说：“荣泽森以前是被直接调到市里的宣传科做事，这些年一直保持着联系，工作地方没变过，对，就在市里宣传科。” 鲍钧拍拍村长的肩膀，带着薛坤出了村子，跟门口两位阿姨打了声招呼，便离开了。 一个多小时后，宁泽市。 鲍钧和薛坤走进大院，在接待处亮出证件，直接进了宣传科。他们一进来，宣传科的所有人都愣住了。 鲍钧微蹙眉头，再次展示证件：“江城市刑侦队队长鲍钧，刚才庄里村的村长打过电话，请问荣泽森是在这里工作吗？” 一个中年人匆匆从一间办公室跑过来，说：“你好，我是宣传科科长李明云，荣泽森确实在我们这里，但他已经七天不见了，我们联系了他的亲人朋友都没有线索，最后还是我们自己报警，他的资料还在市局挂着呢。” “也就是说他已经不见了一个星期，那他在消失前有没有什么异常表现？” “没有，反而好像挺开心的样子。” 鲍钧叹了口气，“那你们知道褚桂梅这个人吗？” 李明云茫然了，这时一个小姑娘举起手说：“我知道，这个褚桂梅是荣泽森从小带大的女孩，好像就是庄里村的，现在是江城师范大学生，快要毕业了。” 旁边另一个小姑娘接话说：“对啊，我们觉得荣泽森对她感情不一般，每次接到她的电话，一天的心情都会特别好。我们还讨论她是不是他的女朋友，但他只说是妹妹，我们就开玩笑说他是情妹妹呢。” 听完这些人的话，鲍钧脑子里迅速整理信息，然后对薛坤说：“你去附近通讯公司查下荣泽森的通话记录，再给卫鸿燕打个电话，让她查下荣泽森在各种社交软件上的聊天记录。” “好的，立刻去办！” 薛坤离开后，鲍钧又询问了一些细节便出了大院，打了个电话给薛坤，搭出租车直奔宁泽市局。 宁泽市局的人完全没想到鲍钧会突然造访，接到上级通知后全员做好接待准备，因为鲍钧名气太响了。特别是许多年轻干警都把他当成偶像，不可能敷衍。 于是，当鲍钧进入时，看到的是热烈欢迎的场面。 面对这群人，听着掌声，鲍钧无奈笑笑，挥手道：“谢谢大家的好意，但我没时间搞这些。刑侦队的人都在吗？胡队长在不在？” 一位佩戴二级警督肩章的中年警官走出来，笑着说：“我是胡卫龙。” 鲍钧伸出手，“我是鲍钧，这次来主要是想问下关于荣泽森失踪的事，现在还有什么新发现吗？” 胡卫龙怔了下，握住了鲍钧的手：“没有新的线索，鲍队，荣泽森到底牵涉什么事能让您亲自来？” 鲍钧摇头苦笑道，接着说了褚桂梅的事情，听后，胡卫龙等人表情顿时变得凝重。 虽然只有言辞，但足够令人浮想联翩。 一些年轻干警脸色苍白，胃里翻腾；而几个经验丰富的老干警则是愤怒咬牙。 胡卫龙沉声道：“这样狠辣的行为真是无法忍受，鲍队放心，只要能帮上的忙尽管吩咐。不过荣泽森的案子已经发布了追踪令，暂时没其他线索，只知道在他失踪前似乎跟受害者有过一次通话，大概是打算近期去看她。” 鲍钧一震，“你们已经查了他的通讯记录？” 胡卫龙点头，“小赵，快去把相关文件拿给鲍队。” 一名实习警员起身答应，脸色苍白地跑了出去，几分钟后拿着一叠文件回到会议室递给鲍钧。 鲍钧朝那位年轻的警察点点头，接着便埋头研究起手里的资料来。 但那个小警察并不知道，在得到偶像的认可后，他心里简直乐开了花。 虽然年纪上比鲍钧还大了几岁，但这位可是他一直仰慕的对象啊！ 今天简直是受到了幸运之神的垂青，不然为什么偏偏是他得到了这个机会？ 很快，鲍钧将所有的信息都看了一遍，并牢牢地记在了脑子里。 但他发现里面似乎没有什么关键线索，唯一可以确定的是，荣泽森对褚桂梅的事情十分上心，无论褚桂梅是喜是忧，都能影响到荣泽森的心情。 对于这种情感，鲍钧很熟悉。 荣泽森显然喜欢着褚桂梅，两人间的情感似乎早已萌发，只是由于某些原因，他们的关系还没正式公开。 这样来看······是不是荣泽森的消失与褚桂梅的离世有关？ 或者是说，这根本就不是失踪事件，而是谋杀案？如果荣泽森真的遇难了，那遗体藏在何处？如果不是的话，他又躲到哪里去了呢？ 随着案件的深入调查，又牵扯出了新的谜团。鲍钧仿佛感觉答案即将浮现，却又被一层迷雾挡住，差一点点就能抓住。 “老大，这就回去？”薛坤满眼不解地问。 返程路上，鲍钧靠在座位上，手里拿着刚查到的关于荣泽森的所有通讯记录，包括微信及其他各种社交媒体的信息。 但这内容和之前他在宁泽市局看到的基本没有区别，所有消息都是七天前就断了。 除此之外，他们还彻底检查了荣泽森的身份证和银行记录，无一例外，数据都在同一个时间节点消失不见。 第201章 我只是随口提提罢了 根据这些迹象来看，可以猜测有超过八成的可能性荣泽森已经遇害。 沉默了一会儿之后，鲍钧笑道：“这里的活儿算完事了，我们回去再说，我怀疑咱们现在走的方向可能不太对。” 薛坤应声附和了一下，随后车里又安静了下来。 车内轻柔的音乐让这个有点凉意的夜晚变得不那么孤独寂寞。 当他们快下高速路时，薛坤突然问道：“老大，你觉得荣泽森有没有可能是那个杀人犯？” 这一句话吓得鲍钧差点从座位上跳起来，“你怎么会这么想呢？”鲍钧惊讶地看着薛坤。 通过后视镜看了鲍钧一眼，薛坤才开口解释道：“依我看啊，这个荣泽森跟褚桂梅的关系非同寻常，特别是荣泽森，简直把褚桂梅当成自己的宝贝。假如他是知道了褚桂梅在学校里有了新的男朋友，会不会一时气不过，跑到了江城直接动手报复了褚桂梅呢？” 听了这话，鲍钧嘴角抽动了一下，不得不说这个推测挺冒险，但也并非不可能实现，关键在于是否有证据证明褚桂梅真有了新男朋友？ 对于鲍钧来说，尽管他对褚桂梅了解不多，但从掌握的信息分析来看，褚桂梅应该不是一个见异思迁的人。 荣泽森于她而言或许就如同精神寄托一般存在；同样，她在荣泽森心中也是无可替代的角色。这样坚固的情谊不会轻易被他人破坏。 再者说了，即便褚桂梅美丽动人，但她并非那种张扬的性格类型。因此，在学校追求她的同学估计也屈指可数，能够长期坚持下来的更是少之又少。 看着鲍钧脸上表情不停变化的样子，薛坤明白自己刚才所言确实不够合理，只能尴尬地笑了笑：“我只是随口提提罢了，没依据的话就算了吧。” 鲍钧挥了挥手：“不对，这不失为一条可行之路。等我们回到办公室你就赶紧组织人手再去学校一趟，确认一下褚桂梅是否真有了男朋友这件事。” “咦？为什么要再去学校查？” “因为在社会上几乎没人能做到这点儿事儿或者根本就没时间做。” 深夜十一点钟的时候，车子回到了市局。这时候大家都还在忙碌之中，已经连续加班多日了，却仍然未能找到案件的突破口。 除了最初发现的一些文字外，其他一切都如同泥牛入海般毫无头绪。 尤其让人为难的是，受害者褚桂梅这个人实在太过……怎么说呢？在她身上你看不出任何遭到杀害的原因，不管是情杀还是仇杀，甚至人际纠纷都不可能存在。 她在学校有着相当不错的人际圈，朋友们对她评价都非常高，即便是不认识她的人也只是因为她过于内向而缺乏交流而已。 这样一个善良的女孩怎么可能被人用如此残忍的手法害死呢？ 既然找不到矛盾点也就无法确定侦查方向，他们目前能做的唯有层层剖析，试着挖掘现有情况中的蛛丝马迹。 刚进入办公室，就见辛蕊正忙着布置次日的工作任务，见到进门来的鲍钧，她露出无奈的笑容并向其他人打了个手势让大家先散开，走到他面前低声说道:“老大, 我们还没有什么新发现。” 鲍钧嗯了一声并将有关荣泽森的材料递给她: “这个人需要重点调查一番，我认为他也遭受到了不测并且尸体很可能就在本地……” 这时电话响了起来,旁边的薛坤连忙拿起听筒:“这里是刑侦大队！” “在德云路三十七号找到了一具疑似男性颅骨，请立刻前往现场勘查！ “好！” 薛坤的脸色瞬间变了，挂断电话后转头看向鲍钧：“老大，德云路三十七号有个男的头骨被发现了，报警中心让我们马上赶过去！” 听到这话，鲍钧立刻抓起任欣婷的资料看了看，然后看向薛坤。 薛坤已经惊呆了，但他很快清醒过来，甩了甩头就往外跑：“老大，我去开车！” 鲍钧眼里闪过一丝光亮：“第一组的人跟我去现场，其他人都留在这里待命，随时准备行动！” “明白！” …… 德云路离警局不到五公里远，加上已经是半夜，路上车子很少。 不出十分钟，鲍钧他们就到了现场。 当地的警察已经在那里设好了警戒线，把周围两百米都封锁了起来。 徐涵带着吕微微、曹园园和魏琳围着那个头骨工作着。 这个所谓的头骨真的就只剩个骷髅头，但是这并不是自然腐烂造成的，而是被人把头上的皮肉全割下来形成的。 那骷髅上还隐约沾着血迹，在鼻孔和眼眶旁边甚至挂着一些残留的碎肉，这样的景象让在场的人都感到一阵寒意。 而之所以能判断这是个男人的头骨，是因为在这个头骨的正顶上方，用什么锐器刻了一行字：“任欣婷，男……” 这跟之前发现的周瑜案件里留下的字样一模一样，只是这次直接刻在了骨头上，字体仍旧端正得不像人手写的，就像机械操作的一样清晰。 另外，与万海莲那案子不同的是，这里的字明显大了很多，差不多有3毫米左右的大小，一般视力没问题的人都能看得清。 “老大，你看……”薛坤刚想开口说什么，徐涵忽然站起来说：“老大，据我估计这个人的死亡时间应该在五到六天前，具体情况还需要回警局确认。” 她顿了一下，接着说道：“老大，从现有情况推测，杀害这位受害者的很可能就是之前杀万海莲的那个凶手。 但这次显然更为残忍——你看，眼球周围以及鼻腔乃至下颌都有明显的刮痕，受害者生前应该遭受过剜眼、穿鼻以及割嘴等刑罚。 再加上目前看到的情况，我觉得这个人的尸体可能也遭到了肢解。” ...... 现场不断传出吸气声，紧随其后的便是难以掩饰的愤怒。 这不是简单的法律践踏，这是无视生命的行为，完全是在挑衅警方！ 第202章 无论如何先验证再说吧 鲍钧深深吸了一口气，说：“看来我的猜想没有错，先把头骨带回局里仔细检查，确认具体死亡时间；对万海莲的调查也要加快速度！” “收到！” 随后，徐涵敬了一个礼，便领着三个同伴先行离开了案发现场。 “薛坤，你带队搜查这一片地区，看看是否有监控视频，并尝试寻找其他相关线索。 我要回去整理一下思路，争取尽快找到关键信息。” “遵命！” 薛坤点头答应着带其他人散开行动去了。 至于鲍钧自己，则坐进了车里，但他并没有立即驾车返回警局，而是一直倚在驾驶座上沉思。 所有细节如同电影般在他脑海中一遍遍地播放，无论是关于万海莲还是关于任欣婷的部分，那些看似毫无关联的线索在他的思维中交织缠绕。 忽然间，两个看似无关的线索之间产生了联系，一个新的侦查方向闪现在他脑海中。 就在那一刻，鲍钧猛地睁开眼睛，嘴角露出一丝微笑，随即迅速启动汽车驶向了公安局，并通过耳麦传达指示：“李队长，请通知全体成员召开紧急会议，我们现在要转向第二种可能性展开全面调查！” 几分钟后，鲍钧回到警局，却直接去了法医部。 “老大，您来啦？”正在忙碌的徐涵几人抬起头疑惑地看着进门的鲍钧。 鲍钧找了把椅子坐下来说道：“先不要管别的事情，把这块骨头上的dna提取出来并将其与我们数据库中保存的任欣婷样本比对，赶紧搞清楚是不是同一个人。” 徐涵惊讶地问道：“难道说老怀疑这不是任欣婷吗？” 鲍钧先是摇头又点头：“暂时还不确定。 按理说犯人不会这么干，除非背后有什么不寻常的原因。 无论如何先验证再说吧。” “好的！” 不再多问什么的徐涵迅速开始着手实验，并请求吕微微找来了几名技术支援人员一起帮忙加快进度。 大概半小时过后，结果显示死者确为任欣婷，而且确实失踪超过六日。 拿着报告书的鲍钧迅速回到了重案组办公室。 这时包括薛坤在内的队员们都已经回来了，众人围坐在一块讨论着如何对付这名罪犯的问题。 可以毫不夸张地说，这次案件彻底激起了大家内心深处最原始的怒火，哪怕碍于身份不能直接报复，但在他们心中，这家伙无疑已被列为黑名单上必须捉拿归案的人物。 直到鲍钧走进来，大家才都回到了各自的位置上，神情严肃地注视着他，等着听接下来的任务安排。 鲍钧坐到自己的位子上，随后拿起一支记号笔，在背后的白板上写了两个名字：任欣婷、万海莲！ “大家好，通过我和李组长这段时间的调查，发现这个任欣婷在万海莲的老家宁泽市的庄里村工作了五年之久，并且他和万海莲之间有着非常深厚的感情。 只是两个人有点像那种暗中相互喜欢却谁也没把话挑明的情况。 另外，这人能力挺强，性格也很好相处，从来没跟任何人发生过不愉快的事。” “褚桂梅，大家都了解她了，性格文静但心地很好，总是愿意帮人做些力所能及的事情，无论在学校还是实习时，都很受欢迎。 可以说，她和荣泽森都是那种不太会与人起冲突的人。 那么问题来了，到底是什么样的人会对他们如此仇恨，非要置他们于死地，并将尸体肢解才能解气？” 说到这儿，鲍钧再次转身，在黑板上写下两个大字——仇恨！ “这个问题我们现在还要进一步调查，因为一切都有可能，不过接下来这个方向就由任克俊你带着第四小组来跟进吧，其他组我有别的安排。” “是！” 任克俊迅速站了起来，大声应道。 鲍钧抬手示意大家安静，然后重新转身，在黑板上换上了另一个词语：情杀！ “各位同事，既然因矛盾引发的事件可能性较小，不如换个角度想。 我们知道，无论是荣泽森还是褚桂梅，外貌条件都不错，再加上他们的性格温和亲切，喜欢他们的异性应该也不少。 会不会是因为某个疯狂的情敌，当他发现无论如何也无法得到所爱之人时，选择了这种极端的报复手段呢？” 吕栋眉头紧皱：“嘶，这个真有可能啊！可能性非常大。” 辛蕊点头同意，“没错，之前我们太专注于查找两人是否曾经与别人结仇，而忽略了情感方面的问题。 看来我们要重新调整侦查的方向了。” 其他人也纷纷表示认同，不过似乎对此并不感到太过意外。 毕竟只是个先前被忽视的角度，现在鲍钧提出来也只是给了大家一个补漏的机会。 然而，看着鲍钧，所有人的眼神里都充满了敬佩。 鲍钧继续严肃地说：“现在我们有了大概方向，但这并不代表调查会轻松。 从凶手的手法来看，此人不仅内心阴暗且极度不自信，更重要的是他还具备解剖与肢解的专业技能，而我们知道这两人周围并没有这样的人物。 因此请大家务必保持警惕，不可有丝毫大意。” 随后鲍钧看向辛蕊：“准备好之后，我们去宁泽市再跟当地警方接洽一下。 由于荣泽森死亡事件发生在江城，我们需要告知对方并讨论下一步的合作。” 辛蕊眼睛一亮，立刻站起来回应：“好，我这就去做准备。”接着便离开了会议室。 之后鲍钧又布置了一些工作给其他队员，并且给吕微微打了电话。 “喂，亲爱的怎么啦？” “没什么特别的事情，就是想说下我要跟着辛队长再去趟宁泽市局处理案件的事情，你晚上不用等我吃饭了。” 尽管有些惊讶，吕微微也没表现出过多疑问，“啊，行吧！” 挂掉电话后，辛蕊笑着走到鲍钧身旁问：“给老婆大人打汇报呢？” 鲍钧一脸哭笑不得地看着她：“你三十多岁的人来开十九岁的玩笑，这有点过了啊大姐。” 第203章 凶手隐藏得太深 “你说啥？”辛蕊愣了一秒然后踢了鲍钧一脚，“刚是不是叫我姐姐了？” “幻听吧你就……快追不上了……” 就这样鲍钧一天内第二次踏上了前往宁泽市的路途。 当抵达目的地时天已经放亮，刑侦部门早已开始运作。 胡卫龙看到鲍钧很是诧异，“鲍队，怎么这么早又来了？” 无奈叹口气的鲍钧向他解释：“实在是抱歉再来打扰，昨天在江城发现了荣泽森遇害的证据……” 听完鲍钧叙述完整件事情，胡卫龙深深叹了口气，“原来是这样，那我们现在该怎么做？” 于是鲍钧请求帮助查看有关受害者感情史的信息，希望能从中找出潜在嫌疑人。 胡卫龙立刻明白了意图，“意思是怀疑有人因单相思失败而产生了杀害动机？” 得到肯定答复之后，他表示愿意配合协助调查并且邀请鲍钧分享过往破案经验； 而在宣传部那边得知了荣泽森离世消息后所有人都陷入沉寂，尤其那些年轻未婚女同事更是难过不已，毕竟他确实是很有魅力的一个小伙子。 尽管以前她们也知道跟荣泽森在一起的机会不大，但最起码还能每天见到他。 现在可好，连见一面都难了，更别说能跟他有任何接触。 与此同时，在江城市，薛坤等人分成两队，从学校和工作单位两个方向开始调查褚桂梅的感情状况。 尤其是她的那些闺蜜好友，成为了他们重点关注的对象。 不是说怀疑她们有问题，只是相比其他人，这些朋友们掌握的信息要多很多。 宁泽市公安局和江城公安局的动作非常迅速。 除了因为这是鲍钧负责的案子外，最关键的是这起事件不仅涉及到了一位宣传干事，而且还被人上传到了网上。 尽管警方在短时间内就开始处理舆论问题，但这消息仍然传播得非常广，目前网络上对于凶手的谴责声已经到达了令人震惊的程度，这也给警方带来了不小的压力，并让他们感到心惊胆战。 没办法，这名凶手的手法太残忍了，很难保证他不会对网上批评他的那些人动手。 一旦他彻底被激怒，不知道接下来又会发生多少起案件。 因此，他们必须在下次作案之前找到这个人并逮捕归案。 但是，凶手隐藏得太深，或者说，当初鲍钧所猜测的已经被证实——这是个从不张扬、甚至有些卑微的人，默默地暗恋着荣泽森或褚桂梅，从未表露过自己真正的感情，使得寻找这样一个人变得更加困难重重。 两地警方连续两天都没能找到任何有价值的线索，几乎已经排查了一切可以想到的地方。 这天下午，一无所获的鲍钧无奈带着辛蕊回到了江城市，毕竟案子最早在这里发生，想要找到重要的线索还得回来仔细搜查。 但是到了现阶段，要想继续有所突破谈何容易啊。 尤其是关于荣泽森的身体到现在都没有下落，他是被藏起来了吗？还是已经遭受到了灭迹处理？ 晚上。 江城刑警大队里，鲍钧闭着眼睛靠坐在椅子上，右手无意识地敲打着桌面。 待了一会儿之后，他又忍不住站起身来，朝着法医办公室走去。 “队长？” 鲍钧摆手打断徐涵的话，直接来到摆放着褚桂梅尸块碎片的位置前。 如今这些碎块经过初步整理后平铺放置于操作台上。 然而，即使这样依旧少了几百块骨头和其他部分组织，无法拼凑出完整的尸首。 徐涵等几个人本来想要过来跟他说点什么或做些解释，但最终还是决定在外面等待。 主要是此时此刻鲍钧身上散发出的气息太过强烈了，令她们感到压抑。 冷冻室内，鲍钧就这么紧盯着眼前的一堆碎片看个不停，将自己敏锐观察力发挥到了极致，连他自己都不确定究竟是在找什么。 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很快就接近午夜。 吕微微则出门为大家取夜宵去了，显然今天大家又是一个不眠之夜，食堂也早已准备好夜餐供大伙儿补充能量所需。 约莫十二点半时，吕微微拿着几盒饭回来了。 就当她准备递送给仍在沉思中的鲍钧时，后者突然结束了长达六个小时的沉默状态，行动了起来。 只见他双手不断地拿起桌面上摆放整齐的小块物体然后再次放下……如此反复多次。 此时的鲍钧像是完全进入了一个忘我境界中一样，站在外面观看的四个人都被此景所震撼。 过了差不多四十分钟的样子，鲍钧终于停了下来，满脸难以置信地望着刚刚排列完成的文字——“夺吾所爱”。 正是这样四个醒目的字眼！ 面对这一结果，辛蕊吃惊不已地问道：“队长，为什么要这么排呢？” 鲍钧眼里闪过一抹异彩说道：“我站在这里观察了很久，注意到每一片碎片上的细节特征，随后依据这些线索重新摆放它们才得到了这个结果。” 说到这里，鲍钧深吸一口气：“立即调查与荣泽森有过接触的所有人，特别是那些医学专业人士，尤其要注意外科大夫们。 此外还应该看看是否存在与他相识并且熟悉人体结构分析的女性法医或其他领域人员，总之无论付出多大代价都要把这个幕后黑手找出来！” 接到指示后辛蕊和吕栋便立刻带领队员赶往宁泽市开展新一轮的搜索工作，而这已经是过去三天以来第三次造访对方辖区了。 不同以往的是这一次他们是目标明确而非满脑疑惑而来。 同时，在同事离开之际，鲍钧又拿出了之前发现的头骨标本。 考虑到之前已经在受害者身上找到了线索，他相信这颗遗物上也必然遗留有一些值得挖掘的秘密信息吧。 毕竟那个疯狂的女人既然可以通过谋杀泄愤表达心中爱慕之情，那么或许也在另一个牺牲者头上留下某些印记也不一定。 果然，鲍钧仔细检查了头骨后，在内部发现了几行爱慕之情的话语。 第204章 她就是杀人凶手 虽然写得断断续续，但仍然可以清楚地看到每个字都是刻上去的，而不是写的。 最令人惊讶的是，这些文字不是正楷，而是一种常见的手写体。 更让鲍钧吃惊的是，当他把那些看起来杂乱无章的文字从整体上看时，竟然组成了两个字--曹锦玲。 “曹锦玲？你就是凶手吧？弄这么隐蔽，是对自己有自信呢，还是觉得为了表达对荣泽森的感情，就算被发现也在所不惜？” 鲍钧低声自言自语了一会儿，然后直接给宁泽市的胡卫龙打了电话。 胡卫龙那边显然也一直在关注这起案件，所以接通了电话后立刻问道：“喂？鲍队，是不是有啥新发现？” 鲍钧开门见山地说：“胡队，你帮我查查一个叫曹锦玲的人，她应该是和医疗相关的，不管是什么科室的，只要是做过手术的，哪怕是法医也要查。” “这个人有嫌疑？” “她就是杀人凶手！” 电话那头传来了胡卫龙倒吸一口冷气的声音，“好，我马上安排下去。 不过曹锦玲不是900系统的医生，如果在宁泽市的话……我会特别注意调查，天亮前给你回复。” 鲍钧点了点头说：“那就这样，我的人已经过去了，大概会在天亮前赶到你那儿。 到时候一找到具体信息，立刻把曹锦玲抓起来带回来。” 挂断了电话后，鲍钧走出了冷藏室。 吕微微赶紧递上一份重新加热过的盒饭给他，“我知道你现在没时间吃，但也得先吃点东西啊，听话好吗？” 鲍钧笑着拍了拍她的头发，接过盒饭快步下楼去了。 进入刑侦队办公室，鲍钧将盒饭放在桌上，看了一眼还在工作中的同事，吩咐道：“鸿燕，帮我查查这个曹锦玲最近有没有在江城市有过消费记录，主要是银行卡使用情况和身份信息变动。 有什么进展尽快告诉我。” “好的，五分钟内搞定！” 说完鸿燕便迅速开始搜索。 直到这时，鲍钧才长舒一口气，打开了盒饭。 当看到里面的食物时，他忍不住苦笑了一下。 但是同时一股温暖的感觉涌上了心头。 凌晨一点四十七分，办公室内。 鸿燕停下手头的工作报告道：“头儿，找到了。 曹锦玲是宁泽市第三医院的一名外科医生，九天前来过一次江城待了四天才返回老家，之后隔了一天再次回到了这儿。 根据监控录像显示她在前一天晚上离开了本市。 现在她应该停留在京海高速上的逐州服务区里。” 啪！ 鲍钧用力一拍桌子起身喊道，“马上联系逐州市公安局，请他们到休息区找人；另外告诉京都局的老于同志如果前者没有抓住目标，则必须在出口将其拦截住。” “收到！” 鸿燕应声开始拨打电话。 通过分析其行动轨迹来看，曹锦玲至少有八成以上的概率与案件相关。 因此只要能找到曹锦玲就能解决很多问题了。 同时鲍钧还打电话给辛蕊等人命令他们绕开当地警察直接前往目的地。 按理说这个时候她应该是在休息吧？也许她以为自己的手法很隐蔽没有人会想到去仔细检查一块骨头碎块。 而且就算是有人发现了其中的文字也未必能读懂其中隐藏的信息。 然而事实证明曹锦玲低估了鲍钧的能力——一个拥有着特殊技能、能够洞察细微线索的人。 清晨五点半左右，警方终于在一个酒店内找到了睡梦中的曹锦玲，并将其逮捕归案；早上六点半钟辛蕊等人也赶到了现场带着嫌疑人回到了市区。 中午时候。 鲍钧第一次见到了这位留着短发身高约为1米73左右的女性——跟之前监控里那个影子确实非常相似，不过那时还以为是个男的呢。 看着面前毫无表情的脸庞，鲍钧挥了挥手，示意手下带人进审讯室。 几分钟后，鲍钧坐在了审讯室里面，说：“曹锦玲，一九九八年出生，医术天分很高，十五岁就进了滨海医科大学，十七岁去了国外深造，两年前被宁泽市第三医院聘为主治医生。 八个月前你第一次遇到了荣泽森，是不是第一眼就看上他了？” 但因为你自己的个性使然，从来不愿意去求别人帮忙，连感情这回事儿也不例外，那时候大概只是问到了荣泽森的联系方法，之后就通过自己能接触到的信息来打探有关荣泽森的情况。 三个月前，你第一次主动约了荣泽森出来，借口说是要给他做体检，可那时是不是被他给拒绝了？ “所以你就心生嫉恨？所有的喜爱全部转化为愤怒？甚至对让荣泽森念念不忘的褚桂梅也怀恨在心？” 曹锦玲抬头瞥了一眼鲍钧，随后又低下头去，一声不吭。 鲍钧笑了笑站起来，走到她面前，轻轻敲了敲桌子：“你应该明白，在这儿沉默并不能解决问题。 更重要的是，现在的所有迹象都指向是你干的，尸体上也有你留下的线索。 你以为抹掉指纹我们就没有办法抓到你了吗？太低估警察的能力了吧。” 曹锦玲再次抬起头看着他说：“为什么第一个遇见的人不是你？” 这句话一出口，在旁边做笔录的辛蕊整个人都愣住了，不过当看到鲍钧的表情时立刻明白了过来，原来这个曹锦玲也是一个标准的颜值控。 可能最初她喜欢上荣泽森也只是因为他长得帅而已吧？ 通过面部重建技术已经把荣泽森的样子还原了出来，那是一个长相十分俊朗阳光的大帅哥，即使已经三十多岁仍然散发着成熟男性的独特魅力，少有女性能够抵挡住这样的吸引力。 尽管相貌方面荣泽森可能稍微比鲍钧差点，但实际上两人之间差别不大，都是妥妥的理想男神型。 鲍钧眯着眼睛：“怎么？还想着对我下毒手不成？” 曹锦玲垂着头不敢与他对视：“如果早些认识你的话，也许这一切都不会发生，我也不会爱上一个心里装着别人的男人，说不定现在我也会过得很幸福……” 第205章 真是不知悔改 “不好意思打断一下，” 鲍钧直接截断了曹锦玲的话语继续说道，“我自己也是名草有主了，双方父母都已经见过了，关系稳定。 而且我们相处得很好，别人是没有机会插入进来的，因此你的假设根本不成立。” “你在骗我！” 曹锦玲猛地站了起来，由于动作太大手背撞到了桌子上流出了血迹，但她好像毫无知觉地盯着鲍钧：“你有多聪明我也清楚，最多也就二十岁不到，怎么可能有固定的恋人呢？” 鲍钧冷冷一笑：“法律并没有规定必须年满二十才能谈恋爱吧？再说，即便我没有女朋友也不会看上你。 男人一般不会欣赏那些孤傲偏激、自私自利的女人，毕竟没有人愿意成为一条受制于人的狗。 很明显，你需要找的是这样一只忠诚的宠物而不是真正的情感交流。” 曹锦玲整个人都在颤抖：“你说谎！我才不是那种人！” “是与不是你自己心里明白。 既然承认是你杀了荣泽森和褚桂梅两个人，那么请如实交代工具藏匿地点以及……两具剩余遗骸究竟藏在哪？” 回到座位上的鲍钧语气冰冷地问道。 深深吸了一口气后，曹锦玲眼神充满仇恨地看着对方咬牙道：“想知道啊？那就靠自己去找好了！别以为我真的傻得什么都不懂，没有充分证据的话你们根本无法定罪。 况且我没犯错，凭什么要被抓？” “真是不知悔改！” 鲍均轻哼了一声决定直接采取更直接的措施。 对于这样一个女人讲道理显然没有任何效果，关键还是要迅速获取证据彻底坐实她的罪行才行。 至于法庭上不能将催眠状态下得到的信息作为正式材料这件事其实并不影响大局；因为在司法程序中供述本身的重要性相对较小。 “告诉我，凶器放在哪里？” “在我的车尾箱下方。” “荣泽森和褚桂梅的遗体其余部分在哪里？” …… 当问到这个问题的时候，曹锦玲脸上突然变得扭曲，额头狠狠地撞了几下桌面然后猛地抬起头喊道：“你想知道他们在哪儿？下辈子吧！我是绝不会告诉你们这些混蛋任何信息的……” 听到这话，一旁记录的辛蕊感到非常吃惊地望着对方。 要知道这是头一次看见有人能够在鲍钧催眠控制之下去抗拒指令，这位女士的心智确实强大得让人惊讶。 这也难怪她能干出这样令人发指的事情…… 有些诧异之后，鲍均随即笑了起来再次尝试对她施加更深程度的精神压力，虽然明知道自己是在对方有所准备的前提下进行操作，但是他还是靠近了一些，并慢慢举起手模仿某种暗示方式缓慢移动。 拥有顶级技能水平的支持使得即使是有所防范的曹锦玲也开始痛苦挣扎起来：一边想要保持自我清醒状态，另一边大脑深处却不断地发出信号促使身体放松按照对方意思去做。 最终这两种对立意识对抗了大概两分钟左右之后，曹锦玲终于还是昏倒在地上失去意识了…… 目击到整个过程发生的辛蕊立马站起身询问情况怎样。 鲍均摆摆手表示不必担心仅仅是过度反应而已，并吩咐先把嫌疑人带回去晚点再继续提问；同时也要赶紧通知小组长尽快找到并收集犯罪相关物品以便后续检测分析确认一切正常。 用余光扫视了一下地上昏迷不醒的女人，心中没有任何同情可言。 面对这样的极端分子，能够做到不直接扇她耳光已经是自己内心足够坚定的表现了。 随后恢复正态应答说是。 处理完这些事之后，连续六天高强度调查工作所带来的精神疲惫感终于涌上了心头…… 连续工作了近一个星期，鲍钧从里到外都觉得累坏了，更不用提其他同事了。 所以，他一离开审讯室，就给整个刑侦队放了个半天假，让大家回家好好休息一下，包括法医和侦查技术人员也不例外。 但是今晚还是得加班。 尽管案件已经到了最后关头，可是还没有结案，所以工作依旧不能松懈。 不得不说，累了一天之后泡个热水澡真是享受啊，特别对他们这些人而言，连续多日没有洗澡加上四处奔波出汗，身上痒得简直难以忍受。 要不是眼下条件不允许，鲍钧早就想到大澡堂找人帮他使劲搓背一番了，毕竟只是靠自己洗是绝对不可能彻底干净的。 洗完澡后，鲍钧和吕微微连午饭都没吃就直接陷入了深度睡眠，这种时候就算想叫醒他们去做点什么事情也不可能了。 ...... 这一觉一直睡到了晚上七点钟，鲍钧才慢慢睁开眼睛。 起来活动了一下筋骨，他又洗了个澡，这才觉得精神焕发了许多。 然后他把吕微微叫起来简单整理一番，两人返回警局。 进入警局时，里面的人基本上都到位了。 辛蕊拿着一份文件过来汇报说：“鲍队长，曹锦玲扛不住了，她说她有话对你说。” 鲍钧微微愣了一下，随即走进了拘留室。 此刻曹锦玲的样子显得非常憔悴，头发凌乱披散在头上，身上的衣服也没有打理好，整个人蜷缩在硬板床上，无神地望着天花板。 察觉到有人进来，曹锦玲立刻坐起身来，直勾勾地盯着鲍钧，眼中再次有了光芒。 “如果我告诉你们荣泽森和褚桂梅的尸体在哪里，你们会立刻把我送到监狱去吗？” 没想到曹锦玲醒来后说的第一句话竟是这个。 鲍钧眼神闪烁着回答：“会的！” 曹锦玲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开口说道：“好吧，我告诉你，我把他们的残骸全烧了，将剩下的骨灰放在了一起。 虽然我很爱荣泽森，却讨厌极了褚桂梅，但我想让这两个人即使在死后也能相守。”说到这里，她的眼神中闪过一丝狂热。 接着曹锦玲继续道，“如果没有被发现的话，我本打算自杀追随荣泽森而去。 但现在我见到你了，又不想死了。 既然我说出了真相，请送我去服刑吧。” 第206章 自身天赋高 “我会好好改正自己的错误，争取早日回归社会，并且希望今后能够找到你。” 听到曹锦玲这番话，辛蕊不由得打了个冷颤，同情地看着鲍钧。 荣泽森被这个疯女人盯上导致了自己的死亡，而如今这个女子竟开始打起了鲍钧的主意。 鲍钧倒是显得非常冷静，直视着对方问：“你能具体告诉我那些骨头藏匿的位置吗？” “我把东西埋在城南郊外凤霞山脚下。” 曹锦玲毫不犹豫地回答。 但她很快又变了脸色，变得异常激动：“你听见我的要求了吗？等我出来了，我希望我们可以在一起！现在你必须分手才行——不行，你现在别跟她分手，这样会害她受伤的。 你可以暂时利用那个女孩儿，等到时机成熟再抛弃她，我相信我会成为一名贤妻良母的……咱们换位置试试吧，让我来照顾你怎么样？” 看着越来越离谱的言论，辛蕊感到自己的世界观都要崩塌了：世间怎会有如此奇葩之人？ 只因一个男人帅气的脸庞而杀了两个人还不满足，居然又盯上了另一个人；最讽刺的是此人不仅名花有主，还是抓她入狱的那个人！ “你还真没意识到所犯罪行的严重程度：故意杀人、分尸、侮辱尸体甚至销毁证据...你觉得有机会出狱？完全不可能！” 鲍钧说完便转身离开了房间。 深深呼吸了几口空气，辛蕊望向仍旧歇斯底里的曹锦玲一眼后赶紧跟上去询问：“队长，这样的疯子怎么还能当医生呢？” 沉默片刻后鲍钧开口解释道：“估计曹锦玲小时候遭受过重大心理创伤，导致有些轻度受虐倾向，但由于自身天赋高，随着年龄增长和知识增加，这种倾向渐渐转变成了自负骄傲。 所以她通常对待普通人并不会出现过于极端的行为模式。” 不过荣泽森出现了打破了原有平衡。 由于长期压抑的情绪重新爆发却不愿低头示弱，于是便用这种极端手段去释放内心扭曲的情感需求——这便是那两名受害者惨遭杀害的原因所在。 “有句话说，不是在沉默中消亡，就是在沉默中爆发，曹锦玲显然是后者。 但她这爆发得太猛了，一心只想释放内心的恐惧和压抑，完全不管这个世界的人情世故和规矩法律。” 说到这里，鲍钧又沉默了一会，接着说：“哎，这只是我的想法，也不一定对。 哦，辛队，你现在带着人去找到褚桂梅和荣泽森的遗骨吧，整理一下结案报告。” “好的，我这就去办！” 辛蕊惊讶地看着鲍钧，突然笑着说：“头儿，你说这个曹锦玲是不是装出来的？或者她是故意装疯？毕竟，如果能确定她精神有问题，就不需要承担刑事责任了，说不定她真的会来找你哦～” “？？？” 鲍钧愣住了，回头看向羁押室。 但随后他笑了，曹锦玲的精神没问题，这点他已经确认过了。 再加上这次是如此恶劣的凶杀分尸案，除非有特殊部门开出特殊鉴定书，否则曹锦玲绝不可能逃过法律制裁。 而按照曹锦玲做的这些事，死刑肯定跑不了。 走了几步，鲍钧还是决定再回去看看曹锦玲，确保她的精神状态没有问题。 十分钟后，他松了一口气，脸上重新露出了笑容，向旁边的警察点了点头后离开了。 辛蕊那边行动迅速，一个多小时就把荣泽森和褚桂梅的遗骨都找回来了，并立刻交给了徐涵鉴别，确认这些遗骨是否真的是两个受害者的。 实际上，其实不必这么麻烦，因为他们在现场找到了还没完全腐烂的尸体残骸。 但是，法医鉴定是个必需步骤，所以不得不做。 凌晨刚过一点，徐涵把鉴定报告交给了鲍钧，并宣布法医科提前下班。 这引起了一阵愤怒的目光，大家都觉得这几个……不对，三个人太不讲理了。 鲍钧无奈地看着这一幕，也宣布刑侦科下班。 他自己留下来写完案件总结，交给卢兴平。 这是他的习惯，当天的事绝不拖到第二天。 没想到的是，当他把结案报告放在卢兴平面前时，卢兴平却没立刻看，而是带着奇怪的眼神看着他…… 在卢兴平办公室里，鲍钧迷惑地抬头看了一眼墙上的钟，问道：“大局长，已经快两点了，有啥事您直接说行吗？我们累了这么久，好不容易破了案，还想赶紧回家休息呢！” 卢兴平递给他一份文件。 鲍钧微微一怔，看到了报告标题：《关于吕微微调职的报告》。 “这是什么情况？” 鲍钧更加困惑了。 卢兴平叹了口气，“别多想，这是徐涵亲自提交的报告。 不过不是因为你的女朋友工作能力不行，而是有些别的原因。 我一直在考虑要不要批准。 刚好你们接到案子，就暂时放下了。 你先看看，完了再决定是否让她留在法医一科。” 带着疑惑，鲍钧打开了报告。 徐涵给吕微微的工作能力打了五颗星，最高分。 但在其他方面打了个叉，还注明了原因。 看完这些后，鲍钧长舒一口气，以前确实没想过这些，因为他和吕微微都是学医出身，对未来的工作内容心知肚明。 但被徐涵这么一说，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鲍钧将结案报告递给卢兴平，说：“我可以先把这份报告带回去吗？让微微自己看看，看她同不同意转岗，到时候咱们再商量具体安排？” 卢兴平点点头，“行，留下结案报告，你可以走了。” 一个小时后。 吕微微一脸古怪地躺在鲍钧怀里，手中拿着那份报告。 好一会儿，她才烦躁地把报告扔到一边，嘟着嘴道：“老公，这是不是表示徐姐不喜欢我啊？” 鲍钧苦笑不得，“可能她是对我不满意，说说，你怎么看？” 吕微微叹了口气，换了个姿势说：“以前我没怎么多想，但经徐姐一提，我也感觉不对劲了。 以前徐姐老是不让碰男性死者的遗体，原来是因为这个。” 第207章 为争取更多自由时间，加油吧 “老公，要不我就转了吧，反正不同意也没用，她还是会继续上交报告的。” 说到这里，她停顿了一下，接着说道：“这样也好，我能一直看到你。 好，就这么定了！” 鲍钧见她这么快调整好心情，忍不住笑了笑，把她重新抱紧怀里说：“那明天我去跟局长谈，把你调到刑侦来。 现在，快睡觉吧！” 夜色已深，但人造光为这座城市增添了几分不同的色彩。 而对于鲍钧和吕微微而言，彼此的存在让这份色彩变得更加深刻，无法抗拒。 次日。 两人到了局里，吕微微迫不及待去找徐涵算账，鲍钧则拿着那份报告再次走向卢兴平的办公室。 看着卢兴平还在埋头研究那份结案报告，鲍钧笑着轻轻敲了敲门框，走了进来，把文件放到了卢兴平面前：“微微同意了，局长您看能不能把她安排到刑侦部门，比如做一个接线员？” 卢兴平抬头看了鲍钧一眼，接过报告快速浏览一番后，在上面迅速签下了名字，说道：“她的关系可以调过来，至于具体做什么工作，你就看着处理吧。 另外，这份结案报告我已经审阅过了，没有问题，你们今天就可以将嫌疑人交给法院了。” 看到这里，鲍钧眼睛一亮，立马站直身子给对方敬了个礼，转身离开了房间。 正当他快走到门口时，卢兴平忽然补充道：“对了，让大伙儿把今天的事宜尽快处理好，下午开始放假，两天后回来上班，只留几个人值班就够了。” “明白！” 听到这话，鲍钧心里更加美滋滋了。 老实说，现在的这种生活状态让他越来越满意——每当解决一起案件之后总能享受一段假期。 这样轻松又充满意义的工作环境，在外面还真难找到第二个呢。 最重要的是，这份职业不仅能够帮助自己实现内心追求正义的愿望，还能得到额外丰厚的报酬。 可是奇怪的是，刚才完成这起案子时，自己平时依靠的那个“秘密武器”却毫无反应，以往可从来没有出现过这种情况。 但这个困惑并未困扰他太久，刚走到办公室入口处，脑中便响起了熟悉的声音:“叮, 犯罪者已受到法律制裁, 将会告知你接下来一周内某类商品市场的变化情况”。 好吧, 又是类似奖励, 之前关于股票行情的消息还未来得及利用呢, 现在这次竟然是关于期货市场……对于金融领域的事务, 实话说起来, 鲍钧本人并不是特别感冒, 即便掌握了相关的技能也是如此。 其实他已经拥有足够的财富，足以支持他自己和爱人过上几辈子无忧无虑的生活了。 在物质条件方面, 他要求并不高。 从前之所以那么渴望赚钱，只是想给自己创造更好的学习机会，并且尽自己所能地帮助那些孤儿； 而现在这一切都已经不再成问题。 自从提前毕业、获得了理想中的职业后, 个人发展前景一片光明; 孤儿院那批孩子在新的赞助商到来之后也得到了很好的照顾和支持，甚至正在郊外建造一座更大的新居所，他们已经不需要依赖他人太多的援助也能过得很好。 ………… 虽然偶尔仍会给孤儿院捐赠一些资金, 但现在鲍君每次捐的钱并不多。 倒不是他变得吝啬，而是为了避免过度溺爱可能引起的麻烦。 毕竟那里才是他的精神寄托之地, 他不想未来因财务问题与家人产生矛盾。 所以像现在这样就已经足够了。 因此，在匆匆浏览了一下新的系统提示内容后, 鲍钧很快就把这事儿暂时抛之脑后, 匆匆回到自己的办公区域：“大家赶紧提高效率，早干完早休息！从现在起直到明天中午都是自由时间啦!” \"耶! 头儿英明!\" 一群人欢呼雀跃起来, 不少人差点没直接冲上来拥抱住鲍队长。 不过他很快制止了这些兴奋过度的手下们，接着宣布道：“但请注意，谁要是完不成自己的任务就别想离开, 必须留在这里继续加班。 最后完工或是工作中出错的人，还要承担接下来一天半时间内值夜班的责任哦。 各位同事，为争取更多自由时间，加油吧！” 此话一出让不少人心头一凉, 尤其是一些手中还握有许多未完成任务的人，心情顿时跌入谷底。 不过对于底下人的抱怨声, 鲍均并未给予太多关注，而是径直走到了老搭档吕栋面前，递给他一份调动单据，“吕主任, 经过局里的同意, 我们将微小姐安排过来了，请你帮忙安顿一下。” 吕栋接过文件快速瞄了几眼，随后发出惊叹:“哎呀呀, 这算是近水楼台先得月了吧？” 辛蕊也被吸引过来凑热闹。 “怎么回事？”她边问边好奇地抢着要看个究竟。 看完资料后她先是扑哧一笑，随即用异样的目光打量起鲍哥来。 “嘿！你们这是……公开恋情了吗？需要庆祝一下吗？我帮你跟微微说说？” 鲍钧瞪圆了眼睛，一时不知道该如何回应这个调侃：“别开玩笑了行不？是徐大姐替我们考虑周全才会有这么好的机会，拜托，赶快想想怎么安排合适的位置给微微就好啦。” 最后经过商讨, 大家决定让微微来做一名接线员, 这份职位相对而言比较简单，只需接收报警信息并做基本整理归纳，非常适合初来乍到的人适应。 就这样，在下班之际所有准备工作顺利完成, 就等着新人加入报道啦。 晚上散步的时候，吕微微挽住男友手臂, 两人走在街上十分惹眼，尤其是小妮子调皮的模样更是招人喜爱……对于这些目光，两人早已习惯了，好像有种心无旁骛的感觉，反正你们爱怎么看就怎么看，我们就不在意。 快到小区的时候，吕微微突然想起了什么：“老公，今晚咱们去泡温泉吧？反正明天不上班，我们可以在温泉度假村待到下午再回来。” 第208章 正所谓好事多磨 鲍钧的脚步顿了一下，然后若无其事地继续走着：“你怎么突然想起要去泡温泉了？” 吕微微愣了一下：“不对啊，这不是年前就说好的吗？过完年一定要抽空去泡温泉，这可是你答应我的。” “有这事？” 鲍钧歪着头想了一会儿，好吧，他确实忘了。 年后他就一直很忙，除了偶尔的几天外，其他时间都是忙得晕头转向，脑子里全都是工作的事情，怎么可能记得这个？ 而且当时他答应时，可能只是随口说说而已吧？ 不过，无论当时是怎么答应的，看到吕微微逐渐失落的表情，他只好妥协了：“我想起来了，那行，一会儿我们就出发？” 吕微微的眼睛一亮：“真的？哈哈，我就知道你不会忘记和我的约定。 你等我一下，我回家换件衣服。 哦对了，还要带上今晚的换洗衣物，还有明天的洗漱用品，不知道那地方干不干净……” 看着吕微微在那里嘀咕，鲍钧脸上露出了宠溺的笑容。 然而，正所谓好事多磨…… 就在吕微微忙着准备东西时，鲍钧忽然接到了吴铭的电话。 当电话响起的那一刻，两人都愣住了，表情变得非常复杂。 他们都知道，从事这份工作想要真正有一天属于自己的假期很难，但为什么偏偏要在这个时候呢？这样也太让人郁闷了吧？ 沉默了好几十秒，吕微微叹了口气，一边把东西都放回去，一边笑着说道：“接吧，万一是什么重要的事情呢？反正我们都还年轻，工作最重要。” 鲍钧苦笑地点点头，接通了电话。 “喂，老弟，终于接到你的电话了，不好意思，这个时候打来，但我也是迫不得已啊。 我知道你刚结束一个案子，但这个案件实在棘手。 你就帮我处理一下，后面你想怎样就怎样，怎么样？” 电话里传来了吴铭充满歉意的声音。 鲍钧无奈地回应：“吴队长，到底出了什么事，让你这么急？你知道我和老婆打算去泡温泉的吗？这可是我第一次带她出门。 如果确实很麻烦，我就过去，如果不是，咱们好好聊聊。” 吴铭松了口气：“昨晚李童和张淼回家时发现有人用激光求救。 他们迅速赶到现场，人已经死了，激光笔还在发信号。 秦法医已经验过了，确认是自撞而亡，头部受重创。 一开始以为死者是有什么大病，可调查后发现并没有，一个人好端端的怎么就这么撞死了，你说怪不怪？” 鲍钧愣住了：“自撞？确定不是突发疾病？” 吴铭苦笑：“要是那样就好了，但秦法医鉴定过了，确实如此。 可死者家属不相信，我们也发现了可疑之处，现在连秦法医都不确定死者是不是自杀，要不然我也不会找你了。” 说到这里，吴铭叹了一口气，“网上现在反应很大，市局要求三天内破案。 拜托老弟，帮帮忙，只要能破案，让我做什么都行。” 鲍钧沉默了一会儿，随后说道：“我去可以，但必须得到上级批准。 程序还是要走的，你应该不会坑我吧？” “我已经跟许局长说过了，他让你直接行动。 咱们老警察了，这种事情怎么可能出差错？” “那行，我马上过来！” 说完，鲍钧挂断电话，满脸歉意地看着吕微微。 因为他刚才开了免提，吕微微也听得一清二楚。 看着鲍钧一脸的歉意，吕微微笑着抬手轻轻拍了拍他的脸颊：“好了，我不是不懂事的人，快去吧，人命关天的事要紧。 我们还年轻，以后有的是时间，我相信咱们总有机会泡个温泉的。” 鲍钧笑着在吕微微的脸颊上碰了下，起身说道：“那你早点休息，我争取两天内搞定这个案子，回头再来陪你，放心，这温泉我是泡定了。 这个世界没了咱俩也不会停转，你说是吧？” 当然，这只是个笑话，鲍钧可没那么自大。 他知道现在自己手上的案件这么多，主要还是因为他的加入让破案速度快了很多。 他自己很清楚，在成为警察之前，世界也没因此变得乱七八糟，他顶多是个提高效率的小工具，和别的警察没什么不同。 就拿吴铭提到的这次案件来说，虽然网上舆论沸沸扬扬，但警方真的无能为力吗？不！警方真的找不到线索吗？不可能！给足时间，再复杂的案件都能破解。 要知道，国内每年都有数千宗刑事案件，警方的破案率几乎接近百分百，只是很多案子需要更多的时间才能侦破而已。 事情来得突然，鲍钧也不可能一个人处理，出门前给辛蕊打了电话。 带徒弟嘛，自然得多教教，省得她回到京都时毫无进步，到时候不但她会挨批评，自己脸上也不好看。 对于假期中突如其来的“加班”，辛蕊一点儿也不介意，甚至有点兴奋。 她知道这意味着鲍钧真正地在教导她，而不是放任自流。 因此，辛蕊很快便赶了过来，刚出小区门，就看见她在门口等了。 鲍钧拉开车门上了车，调整好坐姿时，辛蕊已经透过反光镜调侃起来：“师傅，是不是觉得挺憋屈的？” “啥意思？”鲍钧正在扣安全带，忽然抬头，疑惑地问。 辛蕊抬起手腕，指了指手表：“现在都九点了哦，你不是该上床睡觉了？” 鲍钧一时语塞，虽说他已经算情场老手，但这突如其来的玩笑还是让他吃了一惊：三十大几的女人原来这么厉害啊？ 凌晨一点过，鲍钧和辛蕊根据吴铭提供的地址找到了案发现场。 下车后，只见吴铭早就在外面等候，一看见他们，立马跑上来紧紧握住鲍钧的手，满脸愧疚：“真对不住，老弟，实在抱歉，这事解决了立刻向你赔罪。” 也不怪吴铭反应如此强烈，作为同行，他知道休假多么不容易，更不用说像鲍钧这样的全能手，既要管江城，又要在全国范围内协助办案。 第209章 能简单到哪儿去? 平时每个城市里分担给各个区的案件并不多，但是全国几百个城市呢，有的地方犯罪率高，可想而知工作量有多大。 更何况鲍钧才刚开始展露头角，大多数城市对其能力持保留态度。 只有在万不得已、实在无路可走的时候才会想到找鲍钧出手相助。 如果真要让全国的疑难杂症全都交给鲍钧解决，怕是真的要累垮他了。 鲍钧翻了个白眼，“得了，少来这套了，这是辛蕊，从京都刑侦队过来跟我学习，你现在可以算是她临时师父。” 听到这里，吴铭的眼睛亮了：“辛队长！” 这可不是一般的职务，能在京都做刑警队长并且看起来年纪还不大的，能简单到哪儿去？ 辛蕊笑了笑，跟吴铭握了握手，“别听他瞎说，我现在就只是来跟着他学东西的，有事儿还是直接问他吧。” 众人在外面寒暄了一会儿，随后跟随吴铭进入了案发现场——一栋三层高的商务写字楼。 底下六层是大型商场，七楼以上则是各式各样的办公室。 据说受害者是在十三层一家名叫“信诚科技” 的企业办公区域内遇害的。 据调查，“信诚科技” 这家公司早在年前就开始出现资金周转困难的问题，年后更是接连发生两次员工讨薪事件，结果就在一周前宣告破产清算我们后来问了物业，这片办公区现在是空着的，已经好几天没有人进出了。 死者是鑫诚网络的老板，叫穆洪来，今年三十六岁。 他大概是在昨晚十点多的时候去世的。 这个人不是本地人，是从西北的宁北省来的。 五年前为了追女朋友来到了这里，开了这家公司。 但是一年前，他跟女友分手后一直单身。 “他的圈子也很小，除了前任之外，就只有几个兄弟还走得近。 但是，这几个兄弟半年前因为某些矛盾和他闹掰了，直接各回各家了。” 三人进了办公区，吴铭便开始说明案子的情况。 到了发现死者的地方，他继续说道：“他就是在这里没的，当时身体蜷缩成奇怪的样子躺在地上，这里是他的头部碰撞过的位置，我们从这提取到了死者的皮肤样本，并已经确认是穆洪来的。” 说到这儿，吴铭指向头顶，“这里有七个监控头，但在公司破产后就被停用了。 所以没有记录下当时发生了什么，也不能确定他是否一个人在这里。” 听吴铭说完这一番话，几乎把案情的来龙去脉调查得很详细了，没放过任何一个细节。 鲍钧想了会儿，转头向辛蕊问道：“你怎么看这个案子？” 辛蕊也在思考，被这么一问先是愣了一下，随后明白了鲍钧的意思：这是想考察她这段时间学到了多少，或许不在于进步大小，更关键的是她的思路有没有得到拓展。 考虑片刻，她回应道：“吴队，这家公司有过欠薪的事情吗？最后怎么处理的？” “穆洪来卖掉了自己的车来补足拖欠的工资。 因此不可能是被讨薪者害死的。 再说我们在现场也没找到任何他人到过的痕迹。 这里由于长期没有打扫积了很多灰尘，整个区域里除了穆洪来留下的指印外，再没有其他人的任何线索，连脚步痕迹都没有。” “不一定！” 鲍钧打断吴铭的话后，指着旁边的那些脚印说道：“你不觉得这些脚印看起来很反常吗？” 鲍钧摇摇头叹息了一声，原打算测一下辛蕊的能力，没想到还是自己得动手解决。 当鲍钧指出问题时，辛蕊和吴铭都凑过来仔细看了半天，可依然没什么发现。 见状，鲍钧无奈地笑道：“你们瞧啊，这里有两串不同的足迹，其中一条有规则的纹理肯定是穆洪来留下来的；另一条则比较凌乱无序，应该是穿旧式布鞋踩出来的。 尽管它们表面上看起来很像，但是细看之下还是能辨别差异的。” 说到这里，他起身说：“可以断定当时这里有两个人在场。 这位陌生人可能是死者的某个朋友或者以前的合作伙伴，要不然不会一起待那么长时间。 从这里的行走轨迹来看，他们至少来回走了几分钟时间。” “不是吧，队长，就凭这几步你就判断出他们在里面呆了这么久？” 听罢这话，两人同时惊讶地问到，这也太神奇了吧！ “很明显，不是吗？在这些脚印中，共有14个明显加重的部分表明他们曾经停下交谈或休息过，即便是以每点最少停留二三十秒计算...” 正当大家有点明白过来时，鲍钧似乎发现了什么新东西又或是虚惊一场。 突然间觉得脑袋一阵晕眩。 他揉了揉太阳穴然后重新望向门口，注意到地板上的特殊标记。 但这条路已被警员们反复走动，许多证据早就消失不见了。 “从发现尸体到现在这个地方有多少人来过？把我们几个也算上。” 几分钟后鲍钧开口询问。 “总共来了十九位同志，包括原凤鸣管桂霞二人单独造访也包含在这个数目之中。 队长你是不是发现了什么东西？” 吴铭回答。 “十九个人？” 鲍钧再次低头看了看地上的脚印，虽然这些痕迹已经被踏得一团糟，但在他的仔细观察下，每个脚印的纹路依然清晰可见。 毕竟没有一个脚印是完全重合的。 “这里总共只有二十双脚印，也就是说，死者的同伴在进入时还是自己走进来的。 但为什么里面又变成了两个人的足迹？” 鲍钧直起身看向吴铭询问道。 吴铭略感诧异：“你的意思是说，另一个人是被死者背进来的？” “嗯。” 鲍钧点点头继续解释，“能让死者背着进来的人，一定与他关系不一般，而且很可能是位女性。 行了，咱们先去检查死者的遗体，其他事情后面再聊。” “好的！” ...... 大概半个小时后，在桐乌市公安局大楼里。 时隔两月多后重返此地，鲍钧又一次成了所有人关注的焦点。 第210章 明明啥也没干，为啥会这么心慌? 一群年轻的警员蜂拥而上，尤其是走在前面的那个叫管桂霞的小丫头，兴奋地说个不停，搞得鲍钧满脸尴尬，特别是在原凤鸣投来目光的时候更显紧张。 明明啥也没干，为啥会这么心慌？ 反而原凤鸣表现得颇为从容。 或许是因为他对自己女朋友太了解了吧，知道这姑娘天生开朗外向，对喜欢的事物充满热情。 他们两人彼此深爱，关键是管桂霞能很好地处理这种喜爱的关系，这一点最让原凤鸣放心。 好不容易从这群人的包围中脱身出来，鲍钧心有余悸地叹了口气。 一旁的辛蕊笑着打趣道：“队长大人粉丝真不少嘛！刚才那位张小姐差点就直接表白了耶，你就没点儿心动？” 闻言鲍钧还没来得及开口回应，前头的吴铭却已经迫不及待替朋友解围了，气得脸红脖子粗解释说：“张小姐已经有男朋友了哦——那就是她身边的年轻警察，叫原凤鸣。 两人非常甜蜜幸福。” 说完他还特意补上几句，“您看，小霞性格大大咧咧，但实际上感情界限划得很清楚。 凡是她敬仰的人都会被当成偶像对待，但也只是限于欣赏层面。 比如刚刚那样子，尽管看上去激动得不行，实际上根本没碰一下咱们队长大人哦~ 只要是和恋人以外的人见面，必定得带着男友才行；否则即便面对再亲近的好友，她都会坚决拒绝邀请，甚至不惜决裂呢。” 见对方这样护短，鲍钧忍不住拍了拍辛蕊的肩膀说：“我看你最近是不是太清闲了点？学东西应该也差不多到位了。 要不要现在回去写总结报告呀？别担心啦，我会帮忙的！” 辛蕊瞪大眼睛反驳道：“你想都别想！我才刚开窍，正需要多多实践学习经验咧……” 说着便气鼓鼓的样子。 见状鲍钧哈哈一笑，跟着吴铭往前走，进入了法医鉴定室。 另一边，秦海正在整理好文件准备出门之际突然遇到旧识来访，先是愣住随后笑眯眯地迎上前欲行拥抱之礼，不过立刻就被鲍钧轻轻推开了。 “别介啊兄弟，咱俩这交情还不至于亲密至此！哈哈。” 随即问道：“正准备下班么？” 得到肯定答复后秦海答道：“对呀，我完成了最后一次检查，现在基本可以断定案件属于自杀行为。 只是具体动机尚未查明。” 旁边听着的吴铭顿时惊住了：“我们方才勘查现场时确认当时房间内共有二人存在过踪迹......” 闻言蒋月强嘴角不由自主地抽搐了一下：“二？！” 鲍钧点头重复着数字“2” ，与此同时视线不经意落在了旁边的尸体上，接着迅速跑到跟前往下瞅了一眼死者的足部状态，并问起同事鞋的事情。 听到指示吴铭赶忙答应下来跑出去取物，而满腹狐疑的辛蕊此刻也凑到了近旁追问究竟发生什么事。 鲍钧微微摇头说一切等到鞋子拿来后再作讨论。 没一会儿时间吴铭就提着一双新鞋子匆匆返回，意外的是经比较发现该物品竟然不属于案发现场遗留下的任何一件证物之中。 意识到这一异常状况就连见多识广如鲍钧者也感觉脊背发凉。 明明门外仅有单独一人留下的进屋痕迹，之前还想着另一位神秘访客可能通过窗户逃离现场，可眼前事实却揭示了另一种可能性：整个过程远比表面上看起来复杂得多…… 沉默了几秒后鲍钧拿起新鞋试着穿到亡者脚踝处测量尺码大小，恰好吻合无疑证实这确实是逝者生前所穿戴的物品之一。 之所以会表现出如此惊讶的原因主要在于鲍均注意到，办公室内外发现的所有脚印尺寸皆为四十码，而这具身体主人真实的足码则只有三十九号。 也就是说，真正留下那些足迹并完成一系列活动的人物绝非潘某本人！ 简直匪夷所思吧？反正鲍均无论如何也不肯相信会有这种情况存在…… 又一次思考被打断，鲍钧的思路到这里突然停了下来，他把脑袋里的逻辑能力用到了极致。 差不多过了半个小时，鲍钧才猛地抬起头，说道：“吴队，辛队，走，再去一趟现场。” 车上，吴铭和辛蕊互相看了看，完全不知道鲍钧是怎么想的。 尤其是辛蕊，她感觉自己快崩溃了，已经跟着鲍钧学了一个多月了，但似乎什么也没学到，甚至连个大概思路都没搞清楚。 这还怎么继续啊？回头到市局怎么跟方成解释？ 辛蕊都这么难过了，吴铭更不用说。 他感觉自己的脑子变成了一锅糨糊，完全转不动。 “哎，鲍队，你到底发现了什么新情况？” 辛蕊皱着眉头，咬着牙问道，显然心情不太好。 鲍钧看了一眼辛蕊，说道：“辛队，不管什么时候，必须保持冷静，这是我们工作的首要原则。 如果你乱了阵脚，就会走向错误的方向。 这次的案子挺有意思，从现在开始到结束，你只管观察，然后思考。 回去后你自己写一份心得报告，我会亲自看。” 听到这话，辛蕊立刻不说话了，眼里焦急的表情也被惊喜取代。 终于到了鲍钧开始教她的时候了，虽然每个案子不同，他能教的有限，但她要通过自己的体会来学习。 就像学校的考试，不只是检查学生的知识水平，更重要的是让学生对自己有更深的认识。 老师讲解时，也是为了让学生掌握更多、更深入的知识。 辛蕊高兴，而吴铭则是一脸羡慕。 沉默了一会儿，吴铭忽然开口：“鲍队，不如我也向我们局长说一声，去你那学习一阵子？” 鲍钧略微愣了一下：“这个以后再说吧，现在先解决眼前的案子。” “行，你需要什么尽管说，谁敢拖后腿，我亲自教训他！” 吴铭信誓旦旦地保证。 鲍钧嘴角微微抽动，干脆闭上了眼睛。 凌晨两点半，鲍钧三人再次来到了案发现场。 第211章 这些灰尘就这么听话? 令辛蕊和吴铭诧异的是，鲍钧进门后就直接蹲在地上，盯着地面，偶尔抬头看看天花板。 他们完全不懂鲍钧在干什么，简直摸不着头脑。 “果然如我所料！” 鲍钧在现场待了差不多二十分钟后，站了起来。 吴铭立刻冲过来问：“鲍队，你到底看到了什么？” 鲍钧冷冷一笑：“这个现场是假的，连灰尘都是人为布置的。” 吴铭差点儿晕过去，满脸震惊地看着鲍钧：“什么？别的都可以假装，但灰尘也假装？” 不仅仅是吴铭，辛蕊也非常震惊。 她呆呆地看着那些分布均匀的灰尘，看起来显然是长时间积累的结果，怎么可能有人能做得如此逼真？ 鲍钧点点头，解释道：“起初我也没想到这点，但我看到死者的脚后才发现问题。 死者脚码非常罕见，三十九码。 这里明明没有三十九码的脚印，难道他是飘着过来的？因此我确定这里有问题，可一直没想明白。 于是我又从头梳理，最后找到了关键点！” 鲍钧突然在桌子上划了一条线：“吴队，你说过，这家公司七天前宣布破产，就算整理东西也得花半天时间。 再加上前天晚上发现案件，留给这些灰尘聚集的时间顶多也就五天。 在一、二楼的话还有可能聚积那么多灰尘，但这里是十三楼，风力根本不可能在短短五天内带这么多尘土进来。” 说得好像确实无懈可击。 但是辛蕊和吴铭还是有些疑惑，既然是造假，对方是怎么做到这一点的？ 这些灰尘就这么听话？竟然可以弄得那么整齐，让人看不出一点破绽？ 尽管两个人没开口，鲍钧还是注意到了他们的疑惑。 其实这个疑问他自己之前也有过，否则他也不会特意过来核实了。 “说到这些灰尘是怎么来的……” 鲍钧慢慢地开口，接着走向两台空调中间的位置，又用手比划了一下，“你们看这里，这地方的灰尘少了点儿，乍一看不太明显，但确实少了一些，这是为什么呢？” “是啊？为啥呢？” 吴铭一脸茫然：“鲍队，你就直说吧，我脑子笨，猜不出来。” 旁边的辛蕊也是点头附和。 他们见过不少伪造的现场，但这般精巧的设计还是头一回看到。 鲍钧微微撇嘴，抬头解释道：“凶手指定是通过这两台空调把灰尘吹下来的。 如果我没想错的话，凶手最初应该是考虑到了要多少灰才能掩盖痕迹，但由于空调间有空隙，如果按正常量来，肯定不够隐蔽，因此，他就增加了灰尘量。” 说完这话，鲍钧深深地叹了口气：“吴队长，你们桐乌市真是人才辈出啊，这样的心机都能想到，此案都快能被选入经典案例中了。” 吴铭有点无语：“我怎么觉得你在讽刺我们？” 鲍钧连忙摆手解释：“真的没那意思，我是真的在夸赞你们。 你看连杀人手法都这么聪明的人，我都佩服呢！” 听到这句话，旁边一直沉默的辛蕊突然扑哧笑了出来。 她随即发现自己有些失态，赶紧补救道：“抱歉，平常我不爱笑的。” “忍不了的时候也就不顾那么多了？” 鲍钧笑了笑问道，结果这次辛蕊真地没憋住，眼泪都笑了出来。 吴铭也在一旁露出笑容，随后认真提议道：“这么说来，我们能否顺着通风管寻找更多的线索？” 鲍钧翻了个白眼：“你明知故问？” “得令！” 吴铭立刻给同事打起了电话。 忙完后他又回来了，对着鲍钧说道：“鲍队，照您这样说，凶手机会来得及吗？” 这时鲍钧正坐在凳子上沉思案情，反问道：“受害者是几点遇害的？” “前天晚上十点左右吧。” 吴铭回答，心里嘀咕着这不是刚说过么。 “那发现尸体又是几点呢？” “管桂霞和原凤鸣回家时大概是次日凌晨一点半多一些，可这样时间还是不太够啊？” “差不多三小时半，应该足够了，至少离得不远。 别忘了这种公司所使用的大型空调功率很高，等咱们调查了上面的管道就一目了然了。” 短暂沉默过后，鲍钧补充道：“另外我怀疑死者并非自己撞死的，这个问题我打算回头再让秦法医确认一下。” 大约十分钟后，李沐带着几个人闯进房间，并且直接从卫生间的通风口开始了搜查。 商业区的通风管道通常都很大，足以容纳一个成人自由进出，甚至还有多余空间。 为了加快进度，吴铭立马派了两个瘦弱些的女警钻进去查看。 果然几分钟不到，其中一个便带回了消息并递给鲍钧一部手机。 里面显示的是内部少量遗留灰尘的照片，虽然不多却清晰可见有人曾手动清理过。 不过凶手显然认为他们很难察觉这点，所以做得较为粗糙。 望着手中证据吴铭与辛蕊相对无言，事情果然是这样？ 既然场景被伪造，就意味着先前关于嫌疑人身份甚至是熟悉关系所有线索统统失效了。 此时辛蕊大脑一片混乱，无数假设浮现却又找不到合理联系。 良久之后，吴铭沉重发问：“鲍队，现在是不是可以把案件正式定义为他杀呢？” “回局里再议吧！” 说着鲍钧把手机归还回去便转身离开，“记得通知分局守好现场，在破案前任何人员不准入内，否则将以妨碍公务论处！没有例外。” “收到，立即执行！” 再次回到单位已是深夜将近四点了。 鲍钧并没有睡觉的意思，径直前往了解剖室。 然而对于辛蕊来说就有些吃力了，之前几天本就没好好休息过，好不容易有个休假原想着好好补觉，结果还是得继续加班熬夜，这滋味可太难受了。 走廊中，鲍钧关切提醒辛蕊：“放心，我会尽快结案给你放个小长假恢复下状态，不过这期间还得准备份总结报告哟。” “遵命！” 强打起精神回应一声后她便跟随鲍钧一起进入解剖室大门。 第212章 假象 秦海已经收到了吴铭的消息，因此一直在等待鲍钧的到来。 一见到三人进入，他立刻打开了解剖室的门，说：“遗体已经准备好，我重新检查过了一遍，不过鲍队，你真的不相信是碰撞导致死亡吗？” 鲍钧摇了摇头：“我不太确定，但马上就可以搞清楚了，走吧，我们先看看遗体再说。” 秦海张嘴想说什么，最终只是叹了口气。 虽然他觉得鲍钧的做法有点不太信任自己，但是没办法，毕竟鲍钧硬生生把原本他认为是自杀的案件转变成了谋杀案。 这就是差距啊！即使他不清楚鲍钧究竟对法医了解多少，但人家愿意学习，这也是为什么年纪轻轻就成为国内顶尖法医的原因。 在解剖室内，鲍钧站在死者面前，用他的特技仔细观察整个尸体。 为了确保万无一失，他检查得非常慢，并不断翻开身体上任何可能藏着伤口的地方。 几分钟后，他突然将注意力集中在了死者的头部撞伤处——这是尸体唯一明显的外伤，伤口很深且大，长达五厘米多，连骨头都有裂缝。 按照常理，这样大的冲击力确实足以致人死亡。 但是真正让鲍钧注意到的是，在这个明显伤痕旁还有一个很小的洞，大概只有一毫米宽。 因为头骨破裂，这个小洞被部分掩盖住。 然而，这难不倒鲍钧。 他知道这个细小孔直接穿透到大脑最深处。 于是…… “好了，我们现在知道了死因！” 鲍钧小心地把尸体安置好，转头说道：“秦医生，如果你不是很忙的话，请把那块撞痕部位解剖一下。” 秦海点头同意了，不过随即又问：“鲍队长，你就别绕圈子了，到底是怎么死的？难道不是意外碰撞造成的吗？” 鲍钧微笑着回答：“真正的死因发生在碰撞之前。 有人向死者的大脑里插入了一根针。 我想这么做的目的，就是为了让这件事看起来像是个意外。” 吴铭有些困惑：“但是队长，这样做是不是太麻烦了一些呢？” “的确如此。 接下来的问题就是：对方为什么要费这么大功夫来掩盖真相？” 三人都陷入了沉默。 确实奇怪啊！这人聪明反被聪明误，明明可以轻松脱身却偏要弄巧成拙。 突然间，辛蕊眼睛一亮：“凶手这么做，是为了让大家相信这是一个自杀事件！” 所有人的目光都转向了她。 鲍队长也投来赞赏的一眼：“请继续说下去。” 感受到来自领导的支持后，辛蕊兴奋起来：“本来此人只是想杀了受害者就好。 但是在成功之后考虑到，如果这个人无缘无故死了，反而更容易引起警方注意。 为了避免被识破，他就设计了一个假象，让我们以为死者是自己撞墙身亡的。” “如果不是你发现了关键点，估计我们还真的会误认为这是自尽行为呢！” “天哪...” 旁边的两位警察顿时感到一股凉意。 没错，如果没有鲍钧敏锐的眼光，恐怕他们就要沿着错的方向去调查此案了。 尤其是秦海，这两天以来一直致力于研究这起事件，并坚持认为受害者是因为撞击而导致丧命的。 尽管他也做了大量检测如药物筛查、血液分析等等，可没有任何证据证明存在异常情况。 直到现在才发现，其实真正致命的原因藏匿于那个表面看来毫无特别之处的小洞中！ 讲完这一切之后，辛蕊看着自己的上司。 鲍钧肯定地点点头并夸奖道：“很好，你的判断完全正确。 下面该怎么查，相信大家都清楚了吧？” “没问题！” 吴铭深深地呼吸了一口新鲜空气。 不同类型的死亡原因意味着完全不一样的侦破方式。 既然知道了实际情形，接下来便是迅速布置具体任务：从现场环境特别是通风管道开始寻找蛛丝马迹；再调查逝者生前的社会关系及其财务状况等各个方面。 分配完毕后，鲍钧找到吴铭：“后续事宜你们先处理着，我和辛姐必须尽快补充些睡眠才行，毕竟前几天连续加班到现在都快崩溃了......” 闻言吴警官的脸色顿时红了半边，望着眼前的同事满脸愧疚之情溢于言表。 的确，昨晚不仅深夜召唤人家过来帮忙，今天早上又要通宵工作，即便是铁打的人也支撑不住吧... “真对不起，实在不好意思，管桂霞，麻烦你带辛队和鲍队去休息，记得要让他们吃好喝好。 要是他俩感觉不爽，你以后就别想见你的偶像了！” “好的！” 管桂霞眼睛一下子亮了起来，飞快地跑了过来，大大的眼睛在看着鲍钧时更是闪闪发光，让辛蕊又一次产生了疑惑：这小姑娘对鲍钧真的只是崇拜吗？ 鲍钧嘴角抽搐了一下，指了指向原凤鸣：“你过来，把你女朋友拉走，这是搞什么呢？” 原凤鸣一脸尴尬地跑过去，一把拽住了管桂霞，小声说：“你吓到鲍队了。” 与此同时，辛蕊也靠近了鲍钧：“你确定她对你没别的意思吗？” 鲍钧翻了个白眼：“别逗了，你自己再看看？” 顺着鲍钧的目光看过去，辛蕊发现管桂霞看向原凤鸣的眼神虽然没有刚才那么闪亮，却满是柔情，而在看着鲍钧时完全没有这种感觉。 这么看来，她真的能把握这个分寸吗？ ...... 突然间，辛蕊想到了什么，扭头看了一眼鲍钧。 鲍钧点点头：“她是个难得的人才，将来警界肯定有她的位置，可能还会超越你呢。” 这一次，辛蕊没有反驳。 作为一名天才级别的存在，辛蕊能看出普通人难以察觉的东西。 也许一般人只觉得管桂霞能很好地控制自己，但在鲍钧和辛蕊看来，她是一个心思极为细致、自控力极强的超级女强人。 而破案需要的是什么呢？除了思维能力，最重要的就是情绪控制和细腻敏锐的观察力。 很多时候他们面对的受害者都有着惨痛的经历。 第213章 找到嫌疑人了 而凶手同样如此，所以在这种情况下不能有任何的同情心，必须保持绝对的理智。 最终鲍钧还是让原凤鸣带他们过去，不然的话恐怕他俩根本无法得到片刻的休息。 鲍钧悠悠转醒的时候，窗外的阳光已斜照进屋内，时钟指针悄然指向了下午近三点。 他揉了揉惺忪的睡眼，伸着懒腰缓缓走出房间。 然而，令他惊讶的是，辛蕊早已起身，此时正端坐在沙发上，神情专注地翻阅着手中的文件。 鲍钧先是一愣，随后脸上浮现出一抹微笑，迈步朝着辛蕊走去，并轻声问道：“在看啥呢？” 听到声音，辛蕊抬起头来，目光与鲍钧交汇在一起，回应道：“醒啦？这是咱们吴队长刚刚派人送过来的资料。 他们对现场的通风管道进行了仔细检查，可惜并没有找到任何有关凶手的蛛丝马迹。 目前唯一能够确定的是，凶手的身高不足一米七，体重约在一百斤上下。 依照吴队的看法，作案者极有可能是一名女性。” “女人？”鲍钧面露疑惑之色，伸手接过卷宗，快速浏览了一遍其中的内容，接着分析道，“从死者头部的伤口来看，撞击的力度可不轻啊。 如果真如所推测的那般是个女人所为，那么这个女人大概率经常参与健身活动，说不定还学习过一些搏击技巧。 要知道，一般的女性很难拥有如此强大的力量爆发力。” 辛蕊认同地点了点头，附和道：“我们也是这样猜测的。 当下，他们正在深入调查死者的社交圈子，期望能从中挖掘到有用的线索，只不过截至目前为止，尚未有什么新的发现。” 说完，她轻轻地叹了口气，眼神中流露出一丝忧虑和无奈。 说到这里，辛蕊想起了什么，说道：“你等等啊，我让原凤鸣给你也准备点吃的。 刚刚他以为你还睡着就没给你做。” 鲍钧嗯了一声，并没有抬头。 他的目光一直停留在手上的卷宗以及所有跟穆洪来接触过的人的信息上，可是仔细查看了几遍之后，依旧找不到任何值得怀疑的人选。 这时，原凤鸣拿着两个饭盒走了进来：“鲍队，辛队，先吃饭吧。 吴队说了，你们今天可以休息一天，明天再去现场。” 辛蕊笑着道谢，但在她把饭盒放在鲍钧面前时，鲍钧突然抬起了头问：“那个穆洪来平时会去健身吗？” “他平常喜欢健身吗？” 鲍钧这句话问出口后，在场所有人都愣住了。 原凤鸣先是一怔，随即答道：“他不喜欢健身。 相反，穆洪来特别喜欢钓鱼。 根据我们的调查，他只要有空就会跑到附近的湖里去野钓，有时连续钓十几个小时都不停。 可以说他对野钓的热情远超过了对公司业务的重视。” 鲍钧的双眼突然迸射出一道明亮的光芒，仿佛夜空中划过的流星一般璀璨夺目，他兴奋地说道：“如此说来，那岂不是意味着他在钓友这个圈子里面结识了众多形形色色的人物吗？这可真是一个重要的线索啊！” 一旁的原凤鸣则轻轻地嘟囔着嘴抱怨道：“没错，就是因为这样才麻烦呢！要知道，咱们这边可是有着一处极为出名的湖泊，它就像是一块巨大的磁石一样，吸引了无数来自五湖四海的外地人专程赶过来尽情享受垂钓的乐趣。 然而，也正是由于这些人的频繁流动和不确定性，给我们的摸底排查工作带来了极大的困难，使得整个进程变得异常缓慢而艰难。” 辛蕊夹了一口菜：“鲍队，你觉得会不会就是某个住在桐乌市内的钓鱼爱好者？只不过我想知道穆洪来会不会因为钓鱼这事与他人发生过矛盾？” “什么事都有可能发生，好吧，等会儿吃完饭我们就出发吧。” “不是吧，鲍队，吴队明明说了你们明天再去的！” 原凤鸣满脸苦恼地看着他们，生怕自己被吴队误解为唆使行为，到时候岂不要受到责备？ 看着原凤鸣哀求的表情，鲍钧无奈地摇摇头说：“你瞎猜啥？难道我们连这点事都不能决定？行了，到时候我自己和吴队解释去。 另外，我还承诺过女友尽量在两天内搞定此案！” 看到原凤鸣还想继续说什么，鲍钧沉下了脸：“这是我下的命令，你要质疑我的决定吗？” “我……好罢，我这就去找吴队商量一下！” 原凤鸣顿时被呛得哑口无言，只好灰溜溜地回去等着受罚了。 等原凤鸣离开后，辛蕊微笑着问道：“为何非要这样坚决？你以前也不是这样的呀。 难不成你又发现了新的线索？” 鲍钧没好气地瞥了辛蕊一眼：“要是真有什么发现，你觉得我还会在这儿吃饭吗？快吃吧，我是想早点把案子解决了，好回去继续给你批假。 还有啊，别整天瞎想这些不着边际的事，好好考虑下报告怎么写。” 辛蕊：“……” 哎哟，这不是自找苦吃嘛？ 当然，这也就是开开玩笑罢了。 看到鲍钧这么用心，辛蕊心里乐开了花，哪还会计较那么多呢。 下午四点，两人回到了市局。 刚进刑侦队，就听见吴铭那兴高采烈的声音：“给我查，她的通话记录、聊天记录，所有东西都给我仔细翻一遍，对了，还有她现在的具体位置也得找出来。” 说完，吴铭才发现进来的鲍钧和辛蕊，便笑着迎了上去。 看着满面春风的吴铭，鲍钧笑着问：“找到嫌疑人了？” 吴铭点了点头，递给鲍钧一份文件：“就是这个人。” 鲍钧一脸疑惑地接过资料，里面是一位名叫吕慧艳的女子的信息：26岁，家住桐乌市兴海区，毕业自滨海交通大学。 三年前从学校回来之后，一直在穆洪来那儿担任个人助理。 前面的内容看起来都没什么问题，但后面介绍吕慧艳的特长就有点意思了。 这个看上去弱不禁风，身高一米六五，体重才九十四斤的女孩竟然是全国自由搏击冠军，不仅精通瑜伽和健身，连野外钓鱼也是个高手，简直是能文能武的人才。 最令人惊讶的是，这个姑娘家底雄厚。 她的父母是生意人，共同经营了一家电器厂，每年收入过千万，标准的白富美一枚。 读完这份文件，鲍钧将它递回给吴铭：“怎么怀疑起她了？” 第214章 腋毛? 吴铭沉思了一会，说：“根据我们了解到的情况，吕慧艳和穆洪来的关系有些微妙。 穆洪来跟前女友分手，其中也有吕慧艳的影子。 这一点我们也跟穆洪来的前女友核实过了，一年前她确实是因吕慧艳而离开了穆洪来。” “那又能说明什么呢？” 鲍钧微微一笑，看着吴铭说：“现在这个时代，感情的事分分合合太正常了，别说男女朋友，就是夫妻也经常有离婚的。 所以说，这并不足以说明什么，除非你能找到他们之间的矛盾点。” 吴铭嘴角抽了一下：“但我们通过一些检测手段发现，要伪造现场需要很高的身高手劲要求，再加上作案人爆发力惊人，这才把目标锁定在了这个人身上，有问题吗？” 鲍钧沉默了一会儿，长叹了一口气：“问题倒没有，但关键在于你找到他们之间的矛盾了吗？” 吴铭脸色一红，说：“暂时还没找到，但我已经派人去查了，应该很快就会有眉目。” 辛蕊听后立刻接话：“不对啊，吴队长，我们是在破案，不是搞科研实验，不能随便就把嫌疑人锁定了，这样容易给无辜的人带来负面影响。 我认为还是等找到了确凿的证据再说。” “这个我知道，可是我们现在手上确实没太多证据啊，现场被收拾得非常干净，连指纹都没留下几个，我们连衣服都翻了好几遍，就是想找到点儿线索。”吴铭说到这儿，瞥了一眼鲍钧。 鲍钧瞥了一眼吴铭，说：“别看我，我能迅速锁定凶手是因为我能百分之百肯定那人就是作案者。 如果你能确认这点，也可以那么做。” 这话让吴铭一时无言以对。 鲍钧拍了拍吴铭的肩膀，“先将案子整体梳理一遍，找出与吕慧艳有关的线索，哪怕有一点迹象指向她，再采取行动吧。” 吴铭凝视着鲍钧：“鲍队的意思是，吕慧艳完全没有任何嫌疑？” 鲍钧点了点头，“至少从目前看来，她甚至可能是另一个受害者——” 正在这时，门外冲进来一名警察大声喊道：“不好了，吴队长！吕慧艳被人害死了！” 闻言，吴铭和辛蕊齐刷刷地盯着鲍钧，虽然见过会说话就乌鸦嘴的情况，可像鲍钧这样立竿见影还真的挺让人吃惊。 看到两人的表情，鲍钧无奈地说：“秦医生到了没有？” 对方点了点头：“秦老师已经在那儿了，现场已封闭起来！” 众人赶紧赶往现场。 这个地方是一处豪华别墅，显然吕慧艳财力十分雄厚。 秦医生此时正检查着地上的尸体：“鲍队，她的死因与穆洪来一样，但吕慧艳是撞在了沙发上才致死。” 同时他还指了一下旁边的沙发，可以看到木头上沾了不少皮肤碎屑。 接着，鲍钧详细查看一番：“死亡时间是什么时候？” 得到的答案是“大约两个小时前”。 他又看向法医：“作为全国格斗冠军，在什么样的情况下她才会任由凶手攻击呢？” 秦医生愣住了：“你这是问我啊？我只负责解剖，不是破案专家。” 鲍钧笑了笑，转向辛蕊：“那你认为呢？” 思考了一会后，辛蕊开口说道：“如果是熟人，关系极其亲密的那种，比如说坐在一块儿或者躺在腿上时突然遭受袭击，这样的话才有机会让她完全没有防备。” 吴铭皱眉问道：“但即使如此，她也不会毫无反应吧？毕竟曾获得过冠军啊！” 鲍钧轻笑着回问：“为什么就没有反抗呢？” 确实奇怪，按理说一个体能超强的人不会那么容易被人制服。 过了一会儿，秦医生提议：“可能当时给她注射了某种迷药，使她在极短时间内陷入假死状态。”“到底有没有啊？” 鲍钧转身看向秦海。 秦海嘴角微微一抽：“暂时还没查出来，得等回去做进一步的血液检测才行。” 鲍钧笑了笑：“我可以肯定地说，你根本查不出来。” 秦海突然想起了之前的穆洪来，满脸惊讶地望着鲍钧：“鲍队是说，凶手用了某种完全测不出来的药？但这怎么可能呢？世上没有这种东西吧。” “倒也不是药物不可检测，只要进入了人体，总能查出来。 但要是这种迷幻药分解特别快呢？另外，不是药物的某些东西也能达到类似效果，比如工业酒精！” 鲍钧冷笑道：“不同人对酒精分解的速度有差别。 如果把酒精直接注射进大脑，会立刻破坏神经中枢，但是有的人身体素质强，在半小时内就能分解十毫升以上酒精。 秦法医，你觉得多大剂量可以瞬间摧毁人的脑神经？” 秦海身体一阵颤抖：“二十毫升就够！” 鲍钧点点头：“没错，二十毫升足以让大脑崩溃。 不过凶手的目的并不是要通过酒精致死，因为这种方式太过明显，所以实际用的量肯定不大，可能就十毫升甚至五毫升，只为了让受害人暂时失去行动能力。 随后再撞伤头部，导致其死亡。 这样一来，当酒精完全分解后，我们就找不到任何线索了。” 在场的人听着这个听起来匪夷所思的方法，一个个都听得晕晕乎乎，想反驳却发现自己找不到什么站得住脚的理由。 过了一会儿，吴铭叹了口气问：“鲍队，这么说咱们接下来的工作岂不是更麻烦了？” “不会！” 鲍钧笑着摇摇头：“这次凶手显然时间不够用，因为他知道我们在调查穆洪来的案件。 他在处理吕慧艳的事情时显得有些仓促，虽然他依旧戴着手套防止留下指纹，但有时候一点点疏忽也会酿成无法预料的风险。 比如说······” 鲍钧从沙发下捡起了一根只有几厘米长、略微发黄的毛发。 这么短肯定不是头发或来自吕慧艳，因为在现场只发现了这一根，应该是意外掉落并藏匿在沙发下的缘故。 “这又是什么鬼？” 辛蕊好奇地看着那根毛发，猛然瞪大了眼睛：“腋毛？” 第215章 那个男的是怎么回事儿? 腋毛？ 众人瞬间看向躺在地上的吕慧艳，随即否定了这种可能性——吕慧艳非常爱干净，应该不会有腋毛；而穆洪来即便有腋毛也比这根粗得多。 所以唯一的合理解释就是，这是行凶者在注射过程中不慎脱落下来的。 至于这根腋毛会不会是昨天遗留下来的——看房间清洁程度就知道这里每天至少被打扫两遍以上，因此不可能留那么长时间，更不用说是清洁工遗漏的。 鲍钧将发现放入物证袋中交给吴铭：“拿回去鉴定一下就知道是谁的了。” 吴铭点点头接过袋子：“明白了。”然后离开别墅。 秦海竖起大拇指朝鲍钧道：“队长，你的洞察力真是了不得。 刚才那玩意儿是从沙发腿下面找到的吧？” 鲍钧淡淡点头笑道：“这次对手有点聪明过头了。 实际上如果他们一直不动的话我们恐怕真抓不住尾巴，如今这么一闹反而把自己暴露给我们，太傻啦。” 接着转头对辛蕊交代：“麻烦你带领队伍查看下这里所有的摄像头记录，看看能不能从中找到蛛丝马迹，前提是录像没出问题。” 没想到辛蕊尝试调阅录像后发现真的坏了，不仅储存卡被拔除了而且里面存储的信息也被清理得一干二净，根本没有复原的可能性。 就在她快要崩溃之际，脑海里闪过一丝念头便急忙冲出去查看外面的情况，约莫半个小时后又匆匆赶回报告称：“头儿，找到了点线索：今天中午有位穿蓝裙、戴着帽子身高约165的女人跟吕慧艳一起进入小区大门，因后者为常住居民所以并未要求她做访问登记……” “有了，我已经让保安从监控里把照片截出来了，瞧，就是她！” 看着辛蕊手里的照片，一直跟进这个案件的原凤鸣突然说道：“哎？这不是穆洪来的前任吗？” 管桂霞也点头道：“对，就是她，叫师娇丽。 穆洪来去世的时候我们去找过她，不过当时她有不在场证明，所以我们就没再把她当嫌疑人。” 鲍钧一脸不高兴地瞪了他们俩一眼，然后直接把照片塞进原凤鸣怀里：“知道就赶紧去查！” “好！” 原凤鸣赶紧接过照片，拽着管桂霞跑了出去。 远处还能听见管桂霞在挣扎：“不要啊，老公，放我回去，我要跟偶像在一起，真的咬你了！” 辛蕊：“？？？老大，我再问一次，你确定她对你真没意思？” “滚！” 鲍钧嘴角抽了抽，看了眼现场，离开了别墅。 晚上六点五十，鲍钧和辛蕊回到了市局。 看到两人进来，吴铭站起来说：“你们回来了？我们从腋毛中提取的dna正在比对，很快就有结果了。 哦对了，刚才原凤鸣夫妻俩带着两个人匆匆走了，问他们去哪儿也不说。” “他们是去查师娇丽了！” “吴队，结果出来了，dna是师娇丽的，腋毛也是她在现场留下的。 咦？鲍队、辛队，你们回来了？” 刚刚说完，技术部的人满脸兴奋地跑过来喊着。 但一看到鲍钧两人，他的兴奋瞬间消失无踪——谁晓得这回会不会又出错被批呢？ 吴铭一把从技术员手里接过报告：“鲍队，这下师娇丽成嫌疑人了？可她在穆洪来遇害时，有确凿的不在场证明啊。” “别被传统思维局限住了，更何况伪造不在场证明的手法那么多。” 鲍钧的话像当头棒喝，一下子敲醒了吴铭。 他怔怔地看着鲍钧，眼神渐渐坚定起来：“明白了，谢谢鲍队提醒，我马上着手重点调查师娇丽。” 说着便绕过两人离开去了。 见吴铭走得急切，辛蕊好奇地看着鲍钧：“头儿，你能肯定凶手就是师娇丽？” 鲍钧无奈地笑了笑，想起辛蕊的身份，摇摇头：“我不是神仙，怎么敢肯定呢？不过，很快就清楚了吧。” 辛蕊：“？？？”这话说跟没说有啥区别？ 不多想辛蕊内心活动。 吴铭派出去的人很快便有了动作。 不到一个小时，原凤鸣和管桂霞便带着两个年轻人押进了市局。 没错，确实是‘押’回来的——这意味着他们已经确认这两人为杀人嫌犯？ 所有人的眼光齐齐投向这对情侣。 连鲍钧和辛蕊也不例外，毕竟鲍钧推测中师娇丽作案可能性很高，不过他自己也不是百分百确定……而且，那个男的是怎么回事儿？ 面对众人目光，管桂霞直接把手里的师娇丽推到旁边：“鲍队、辛队，你们都不知道，这两个家伙有多奇葩，真是给我整蒙了。” 鲍钧撇撇嘴：“说人话。” “哦~” 管桂霞立刻温柔地说开了。 本来他们打算从师娇丽邻居那里入手调查她的背景，看能不能发现什么线索； 可没想到才刚问完几个邻居，在准备进一步询问师娇丽有关于穆洪来临死前以及吕慧艳被害那天她为何会出现在别墅的事情时，正好撞见师娇丽正拿着针管对一个男人注射东西。 最主要的是，那男子手上全是血，而针管里散发着一股难闻的酒气。 好了，这样一来事情都清楚了。 这个受惊的男人竹筒倒豆子般讲出了真相： 原来在他与师娇丽开始交往时（分手后迅速填补），为了安抚伤心欲绝的女友承诺帮助复仇。 最后费尽心机用了将近八个月的时间才搞定了计划。 然后按此步骤一一行动直到杀掉二人…… 现在一切水落石出了吧？人都死了，报仇雪恨也已完成。 男方本以为从此以后平安生活无忧无虑呢……没想到，师娇丽竟然狠到想把这男人置于死地。 按照她的说法，警方找到他们的可能性微乎其微，但是有个替罪羊就完美了，而这男人就是她选定的倒霉蛋。 只要他死了，师娇丽可以把所有证据留在他身边，让警察不再继续追查下去。 不过师娇丽没想到，这男人察觉到了她的计划，并且反抗了。 更让她意想不到的是，警察这么快就赶到了现场，在这种情况下，她几乎是毫不挣扎地交代了所有的事。 第216章 这还真是个痴情人啊 听完这一切后，众人震惊得说不出话来。 这事儿太离谱了吧？简直不符合逻辑！鲍钧也皱起了眉头，走到男人面前，问：“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男人望着鲍钧，沉默了一会儿，低下了头说：“我和她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小时候她还救过我。 我一直发誓要娶她，好好照顾她，却没想到她会变成这样。” “好吧……这还真是个痴情人啊。” 这种事虽然少见，但也不算罕见，现在这个社会上还是有人因为感情问题干出跳楼、割腕等傻事的。 所以这样的一个男人确实也能理解。 鲍钧沉默片刻，起身道：“先带他们去做笔录吧，吴队长回来后把报告给他就行。” 刚说完这话，鲍钧脑海中响起系统提示音：“叮，检测到罪犯归案，获得读心术技能！”鲍钧差点没被气吐血。 上次那预测功能都快把他吓死，现在又来了个读心术？这是要把他往奇幻路线推吗？ 看过关于读心术的介绍后，他才松了一口气。 原来所谓的读心术是通过一些外部细节来推测别人的想法，类似微表情学，但它比后者更强，不仅包括微表情还包括微妙的动作及潜意识行为等等。 一旦掌握这项能力，即使不能百分百听到对方心声，也能大概猜个七八成。 虽然有些偏差，但这已经相当厉害了吧？以前鲍钧从未奢望过有这类技能，即便用科学可以解释，但全世界又有谁能做到呢？说不定以后他还可以出本关于读心术的书呢。 嗯……想想还真挺激动的。 很快他就把这些想法暂时抛在一边，静下心开始消化这个新技能，接着发现辛蕊满脸疑惑地看着自己。 “你怎么了？没事吧？” 鲍钧甩了甩头，试图驱散些许不适，看向辛蕊。 她伸出手在他额头上摸了一下：“没什么问题啊，你在想什么那么入神？我叫了你好几次都没回应。” “我不理你不行啊？到底什么事？”辛蕊抿着嘴，生气地举起手，可一想到接下来还要跟鲍钧共事几个月，便只好收手回去了，哼了一声：“随便问问，既然案子已经结了，咱们啥时候回去啊？” 鲍钧恍然大悟。 正准备回答，忽然见到吴铭风风火火跑进来，嚷嚷道：“我听说辛队长说要走？现在几点还走人啊？明天再说呗，今天下班咱们一起去庆祝一下顺便给你们接个风宴好了。” 辛蕊一脸无语地看着吴铭：“吴队长，我们这次来还没吃接风宴你就想着送行宴了？” 吴铭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思考半晌之后勉强道：“要么你们明天下午再走？中午我还得再请顿饭？” 辛蕊点点头正打算答应，结果鲍钧插话：“算了算了，咱们还是今儿就回，这才六点多，凌晨应该能到家了没问题的。” “这么急啊，鲍队长是不是还有别的安排呀？”吴铭试探性地询问。 辛蕊白眼一翻没好气地说：“哪那么多废话，他纯粹就是因为想念老婆嘛！典型的妻管严，这辈子就这样了。” 鲍钧嘴角抽搐：“我不跟你计较，毕竟出差这么长时间你想姐夫也是正常的。” “喂……什么叫我想姐夫啊？！你别乱讲哦！” 吴铭看到暴躁的辛蕊赶紧往后撤步，“那个，两位领导先吃饭再出发总没错吧？我这就去订餐厅然后给你们发地址哈~” 鲍钧看着冲出去的吴铭，无可奈何地摇摇头，盯着辛蕊：“这下你满意了吧？” 辛蕊轻轻哼了一声：“头儿，跟你讲啊，今天的事儿我记着呢，以后有机会去京都了再和你好好算这笔账。” 鲍钧挥挥手，没有明确表态：“得了，你还是先考虑考虑怎么把这次的案后报告写好吧，两天后的下午之前必须交给我。” 辛蕊：“这是公报私仇！” “那你到底写不写？” 鲍钧带着点笑意转身看着她问。 辛蕊其实很想硬气地说“不写”，但她清楚无论为了自己的提升，还是将来对方成有个交代，都不能说这两个字。 沉默了十几秒，辛蕊深吸一口气，咬着牙看向鲍钧：“我写！” 鲍钧开心地点点头，回到自己的座位上。 晚上八点半，鲍钧和辛蕊离开了桐乌市。 但他们不知道，此时在江城正发生一件匪夷所思的事情。 傍晚六点三十五分，江城市公安局接到了一个报警电话。 原来，在江城博物馆中一件蒙朝时期的青花瓷前，突然出现了一张镀金卡片。 卡片上写着这么一段话，透着些少年热血却让人不敢小觑的语气：“听说江城博物馆有一件蒙青瓷，我一直心念念想要一见。 今夜月光明亮，我闻奉将踏月而来，亲自取之……盗圣闻奉敬上！” 刚开始看到这张卡片时，大家没觉得什么大不了的，毕竟今天是开放日，游客特别多，偶尔有个把素质不太高的人很正常。 但毕竟是公开场所出的事儿，博物馆还是进行了调查。 调监控一看，整个展厅根本没有任何可疑人物的痕迹，仿佛那张卡片凭空出现了似的。 这种场面简直就像一场魔术表演，不对，应该是魔法才对。 通过录像回放，大家眼睁睁地看着那张卡在清场之后逐渐显现，前后持续约十几秒。 那么，这个神秘来信到底是怎么来的？ 而且拥有这种本事的人，真的就只是想开个玩笑吗？面对这样的事，恐怕没有人敢轻易下结论，毕竟自己也承担不起那个后果。 于是馆方选择立刻报警，不是为了抓住这位所谓的闻奉，而是希望能全天候守护这件价值连城的国宝。 接到报警后的吕栋带着队员第一时间赶往现场，看完监控同样毫无头绪，甚至连前一天的录像都没有找到蛛丝马迹。 他们对当天参观的所有游客进行排查，也没有结果。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吕栋感到越来越烦躁。 毕竟警局这边还有其他案子等着解决，总不能所有人都围着一件瓷器打转吧。 第217章 惊不惊喜?意不意外? 所以在等到九点左右，吕栋与博物馆协商后留下薛坤、周超二人，并给他们配了几位同事协助保护，其余人返回警局待命。 市刑侦大队办公室内，由于涉及巨额财产安全问题，几乎全员出动，只剩下吕微微、卫鸿燕及孙灵珊三名女同志留守。 见到满脸愁容的吕栋走进门，吕微微连忙迎上前询问进展如何。 “你看我这表情像抓到人了吗？”吕栋无奈回答。 此言一出，周围众人忍俊不禁。 随后吕栋递给卫鸿燕一枚u盘，请她帮忙检查视频是否被修改过，“难道真的有鬼不成？” 半小时后，三位姑娘看完录像也都愣住了，不过很快卫鸿燕开始尝试分析，试图找出异常之处。 可惜经过一番研究，最终证明该录像是真实的——也就是说，真有这样一位自称闻奉之人，在众目睽睽之下放置了那张卡片，并留下极具挑衅意味的话语。 面对这一不可思议的事实，吕栋决定立即上报领导，并命令加强周边警力部署以防万一。 “准备好随时行动吧，我们绝不能让这个人得逞！”吕栋这边正紧锣密鼓地安排工作，当他把任务分配好时，手机响了，是薛坤打来的：“李队，那个家伙又出现了，并且又留下了一张卡片，这到底是个什么情况？” 听着电话里薛坤慌张的声音，吕栋差点没被气炸，大声问道：“你怎么大呼小叫的？他又留下了什么？” “惊不惊喜？意不意外？哈哈，我能拿走这件青花瓷，但我现在偏不拿，就是要逗你们玩儿！” “这家伙在胡说八道些什么？” 吕栋一脸惊讶。 薛坤几乎要哭了：“李队，不是我啊，这真是那个贼留下的。 哎，他把我们当成了啥玩意儿？” 吕栋：“……” 这家伙，真是拿警察们当猴子耍？吕栋彻底怒了，虽然以前也遇到过挑衅，但这样赤裸裸的侮辱还是第一次见到。 他心中火冒三丈，咬牙切齿地说：“给我找，哪怕是翻遍整个博物馆，也要把这个混蛋揪出来。 我这就带人过去！” 说完，他带着一队人马匆匆出发，甚至把孙灵珊和卫鸿燕也拉上车，打算看看这个贼到底有多大的本事，能在他们眼皮底下搞出这种事儿。 等所有人都离开后，吕微微愣住了。 拜托，你们也得留个伴吧？ 都快十点了，就我一个女孩子在这，太不像话了吧？ 当然，这些话她也就是心里想想，真要是提出来，估计也不敢，更不会这么干。 目送着吕栋一行人离开，吕微微无力地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打开电脑开始翻看记录。 看了一会儿觉得无聊，想找个同事聊天，但她认识的人不多，除了法医科的徐涵她们几个，可现在那几位大概已经睡下了，打扰人家不太合适。 最终，无聊至极的吕微微干脆玩起了单机游戏，她本来就是网游手残，能打好单机已经是不错了。 看着电脑屏幕上“连连看”的画面，吕微微总算露出了笑容。 同时，在博物馆内…… 吕栋首先安排人对博物馆进行地毯式搜查，无论如何不相信一个人哪怕会变魔术，也能隔空作怪吧？肯定有人藏在博物馆里面。 其他人忙碌着搜查，卫鸿燕和孙灵珊则负责检查监控和博物馆的安全系统，寻找并堵住漏洞。 但是，从十点到十二点，尽管他们拼尽全力，却依旧毫无收获。 如果不是他们的信念坚定，说不定早就被这诡异的情况吓得不行。 另一边，辛蕊和鲍钧经过长时间的奔波，终于在半夜十二点半到达了御景花园。 “头儿，我先回去了，后天给你交报告。” 鲍钧点了点头：“回去吧。” 送走辛蕊后，鲍钧眼中闪过一丝异样的光芒，迅速回到家中。 然而看到空无一人的房子，他一下子愣住了，随即拨通了电话。 凌晨一点，刑侦队办公区静悄悄的。 吕微微觉得自己快要崩溃了。 没人说话，想找个人聊聊，却又怕打扰到别人睡觉。 如果是在平时还好点儿，夜班对她来说不是新鲜事，可半小时前鲍钧给她打了个电话说他已经到家了。 “唔，好想趴在老公怀里好好睡觉啊，李队，你们到底抓到那人了吗？”她在办公室里念叨着。 就在吕微微即将崩溃之际，突然走进来一个人影。 看清来者后，她飞扑进对方怀里：“老公，你是不是听到了我的念叨？我知道咱们俩心灵相通，我刚想你，你就来了，真好！” 果然，鲍钧的到来立刻驱散了她的阴霾，让她整个人心情大好。 值班？没问题，只要有鲍钧在身边，她愿意一直值下去。 鲍钧哭笑不得地将她推回凳子上，掏出早已准备好的饭菜：“怕你饿着，顺便来看看你啥时候回家。” 吕微微开心地看着他在摆弄饭菜：“老公，你是担心我不回去了吗？” “美得你，这儿可是我的地盘，你觉得你能跑哪去？” 鲍钧笑着戳了一下她的额头。 吕微微不满地撅嘴：“切，真没劲！” 鲍钧把饭菜摆好，然后把筷子递给吕微微，说：“行了，别生气了，告诉我，到底怎么了？为什么就你一个人在队里？” 吕微微自从五点半吃了晚饭后就没再吃东西，饿得不行了。 再加上这饭还是鲍钧亲手做的，她吃得特别香，感觉像是在享受一顿大餐。 听到鲍钧问她，吕微微好不容易吞下了嘴里的食物，又猛喝了一口水，这才开口把之前发生的事情告诉了鲍钧。 听完之后，鲍钧也愣住了，什么情况？世界上真有这种高人？这也太离谱了吧？ 难怪鲍钧会这么惊讶，毕竟吕微微讲的故事确实有点难以置信。 对于他来说，宁愿相信世上有鬼怪，也不愿相信有人能像小说里那样飞檐走壁。 于是，在听完故事后，鲍钧起身说道：“你先在这儿慢慢吃，我去那边看看具体情况。” 第218章 这样一个案件你们居然折腾了半宿? 啪！ 吕微微手中的筷子掉到了桌子上，看着站起身的鲍钧，可怜兮兮地说：“不是吧，亲爱的，你刚来就要走啊？” “听话，明天我们一起放假，我带你去温泉放松放松，说到做到，这一次绝对没人能破坏咱们的好时光，相信我！” 鲍钧笑着摸了摸她的头，随后转身离开了办公室。 吕微微张了张嘴，虽然很想留住鲍钧，但最终没说什么。 她明白自己的职责，只好挥手告别，无力地趴回桌子上，看着眼前的饭菜，不时露出傻傻的笑容。 来到博物馆的时候，鲍钧发现吕栋他们几乎翻遍了整个地方，除了工作人员外，没有发现任何可疑人物，甚至在犄角旮旯抓到十几只老鼠。 看见鲍钧进来，所有正在忙碌的人们仿佛找到了主心骨，一下子全围了上来，连吕栋也不例外。 “队长，你终于回来了，快想想办法，这么下去也不是个事，还有很多工作等着我们呢。” 看着满头大汗的吕栋，鲍钧苦笑道：“吕队，先别着急，让我先看看情况。” 这时，吕栋才意识到自己太过焦急，连忙让开，“好吧，那我们在旁边等。” 看到周围累瘫倒下的队友们，鲍钧不禁摇了摇头，叹了口气。 稍作观察后，鲍钧将注意力集中在了一个青花瓷的展示台上，开始仔细检查。 结果，当他看到展台上的图案时整个人都懵了，紧接着，在所有人惊讶的目光下，他走到展台前，掀开了盖在上面的黑布。 随着黑布被揭开，所有人都惊呆了。 只见在展台下方藏着一个大约十岁的小男孩，正瞪大眼睛看着鲍钧，手里还攥着几张金色卡片。 不久，副馆长匆忙赶来，一把拎起孩子就骂：“你这个小鬼，这些麻烦都是你弄出来的吗？” 小男孩吓得直哭，边挣扎边喊：“爸爸，我错了，再也不敢了！” 真相大白，原来这一切闹剧都是因为这个调皮小孩搞出来的。 吕栋一脸不可思议地看着鲍钧，轻轻推了推他，“哎，你怎么发现的？” 鲍钧指了指那个展台，“你们难道不知道其实下面都是空的吗？稍微留意点应该能看出这条缝隙的。 这样一个案件你们居然折腾了半宿？” 写报告？ 简直是天方夜谭。 此时此刻李队整个人都快要崩溃了，折腾了这么久，竟然是一场误会。 更让人难堪的是还叫来了特警... 这样的报告要是交上去，估计局长卢兴平要疯掉。 其他人也同样低下头，脸上红成一片，实在是颜面尽失。 想到自己作为刑侦队的精英却被一个小孩子耍弄得团团转，大家心里更是难受。 沉寂了一会儿，吕栋叹气道，“这件事由我负责向领导解释。” “那当然啦，难道还要我帮你背锅吗？我是来看看是什么事情让你单独值班一晚上的。 我现在还在执行公差任务，并未汇报工作，明白了没？” 鲍钧没好气地回答完便直接往门外走去。 这时，刚才教育儿子的副馆长拎着孩子走了过来，连连鞠躬道歉，“各位警察大哥大姐们，真的很抱歉。 这是我儿子，因为我老年来子对他宠爱了些，加上他从小就痴迷武侠，最近又爱上看动漫，才发生了这样的乌龙事件。 愿意承担责任，请让我带着孩子明天去警局自首，万分对不起！” 吕栋嘴角抽动，无奈地摇头说：“这次就罢了，以后还是要加强管理，希望经历今天这件事后他会记住教训。” 与此同时，鲍钧也蹲在孩子面前，说道：“小朋友，你知道你这样做是不对的吗？” 小男孩茫然地摇了摇头，眼眶里还带着泪水。 鲍钧轻轻拍了拍他的头，说：“你这样乱来，扰乱公共秩序，浪费警察叔叔的时间。 如果真要追究起来，可能你会被送到少年管教所关上几个月，天天都要听教育，明白了吗？” 小男孩吓得身体发抖，但鲍钧并没有打算放过他，继续说：“所以呢，以后做事前多想想清楚。 你现在也不小了，什么是对什么是错，你应该懂的。 不要因为你的原因让你爸妈为你操心，更不要做些自己承担不起后果的事情，好吗？” “我……我知道错了！” 男孩眼泪不住地往下掉，但在鲍钧的威压下，连哭都不敢。 看着鲍钧站起身，吕栋皱眉走了过来：“鲍队，这样会不会太严厉了？” 鲍钧冷笑一声：“现在严厉总比将来后悔好。 好了，这里没事了，剩下的你们收尾吧！我要去接老婆回家了，晚安各位！” 目送鲍钧离去的身影，吕栋不由得陷入了深思…… 离开博物馆后，鲍钧直接回市局接吕微微回家，顺道跟卢兴平说了明天休假的事。 卢兴平早就习惯了鲍钧这种任性的行为，也就随他去了，反正知道他对工作的态度和能力就行了。 这一次，鲍钧连续破了好几件大案，又得了一个二等功的奖励。 加上这次的功劳，今年优秀警察的评选肯定少不了他。 凭借这些资历，即使鲍钧才十九岁，也能往上再迈进一步，一级警督也是有可能的。 要知道，这个职位相当于市局一把手的位置，在军队里则是妥妥的上校。 谁能相信一个十九岁的上校？由于鲍钧表现突出，作为领导的他也积累了很多政绩，原本预计明年升到省厅的计划，现在看来今年年底就能实现了。 这一大步可不仅仅是职务提升那么简单，更是延长了他的工作年限。 对于一位扎根警队二十多年的老警察来说，没有什么比这更令人兴奋了，所以他对鲍钧感激之情颇深。 次日。 约好要去泡温泉，吕微微一早就兴奋得不得了，尽管昨天加班到凌晨两点，回来后还进行了激烈的球赛。 今天不到八点她就爬起床，并把还在熟睡中的鲍钧拉了起来，说时间宝贵，不能全浪费在睡觉上面，否则就是天大的罪过。 第219章 你还好意思说呢? 上午九点半，两人到了江城的一家大型温泉度假村。 这家度假村不仅位置不错，还拥有一口天然温泉，即使是平时来这里休闲放松的人也不少。 尽管他们到达时间不算迟，但是普通温泉水区早已挤满了游客。 最后，还是鲍钧预订了一间豪华套间，解决了找不到地方休息的尴尬局面。 房间里，吕微微看到豪华装修时眼睛都瞪圆了，惊喜地说：“老公，这比咱家还漂亮，简直太赞了！” 突然，吕微微发现了一块大玻璃墙，跑过去喊道：“快看啊，这里居然是透明的！那我们是不是可以——” 鲍钧顿时将嘴里的水全喷了出来，原来那里是卫生间区域，里面的情况从沙发这边一览无余，包括浴缸、淋浴等设施都能看到。 总之那种视觉效果懂的自然懂，不懂的说再多也没用。 最让吕微微激动的是，紧挨着卫生间的还有一个巨大的室内温泉池，水深大约有一米五，足够在里面游泳嬉戏一番。 还好鲍钧及时拦下了过于激动的妻子，避免一大早就躲在房间内不愿出去。 换完衣服后二人走出套间，在这座度假村里除了泡温泉还有很多娱乐项目可以选择：比如游乐园中的各种刺激设施一应俱全；购物方面也有不少商铺满足日常生活所需； 只要口袋里钱够充裕，在这里度个假会比城市生活更加舒适惬意。 当然前提是你得有一定经济基础才行，毕竟每天开销都不小呢！ 两人先是在游乐区玩了两个小时，接着又逛了一会儿商场，最后选择了一片人工沙滩开始准备今天的午餐。 没错，在这里是允许自行制作饭菜的。 沙滩上提供烧烤炉具租赁服务及食材调料出售； 随便挑了些肉串蔬菜后租借了个烧烤架便开工了。 虽然吕微微平日里做菜技术尚可，但对于烤串却是一脸茫然，所以基本上整个过程都是鲍钧主导她在旁边帮忙递递东西。 因为现在快到中午了，沙滩上的人特别多，挤得满满的，几乎是人贴着人。 就在鲍钧两人旁边，就已经围了至少二十个人。 听着周围的笑声和说话声，正在给鲍钧擦汗的吕微微眼睛一转，提高了点嗓门说：“姐夫，你说我们这样是不是对不起我姐啊？她要是知道了得多伤心啊？” “噗噗噗……” 哇塞，她这句话一出，旁边那些正在喝饮料的人都喷了出来，然后和其他人一起，齐刷刷地看向他们两个。 鲍钧也愣住了，惊讶地看着眼珠子闪闪发亮、一脸坏笑的吕微微，撇了撇嘴说：“你还好意思说呢？如果不是你招惹我，我会每天见到你姐都那么心虚吗？” 这下子周围人更起劲了，个个好奇心爆棚，有些人还直接搬来了凳子，拿着瓜子和矿泉水，一下子就把这儿变成了整个沙滩上的焦点…… 吕微微这才意识到自己可能玩得有点过了，脸上露出了些许尴尬，但还是硬撑着说：“那咱们先回去吧，反正我姐现在还不知道，走啦走啦！” 鲍钧切了一声，你想闹就闹，现在想收手没那么容易吧？天下哪有那么好的事儿？ 于是，他干脆爽朗地说：“没关系，大不了回去跟你姐离婚，然后娶了你，这样你姐顶多恨你自己，说不定以后还能把我再抢回去。” 卧槽！卧槽！卧槽！ 听到鲍钧的话，周围的人都惊呆了，这么操作也行？虽然表面上没有直接说那什么，但实际上不就等于间接搞定了姐妹俩？ 对，就是姐妹俩。 看看吕微微这长相，她姐姐再怎么也不会差到哪儿去吧？ 这一瞬间，所有男生心里都酸了，女生们也是一样的感觉。 没办法，谁让鲍钧这么帅气呢？她们也想让鲍钧对自己有点意思。 吕微微的颜值还能用美颜提升一下，可鲍钧完全是天然帅，完全没有修饰的空间。 这样一个大帅哥，哪个女生能不动心？ 至于吕微微，她脑子一片混乱，足足愣了几秒钟才反应过来，气得拍了一下鲍钧，没好气地说：“你太过分了，哼，我生气了，哄不好的那种。” 鲍钧嘴角微微抽动了一下，这不是传说中的又菜又爱玩，还玩不起的那种吗？ “我也生气了，你这突然袭击真是有点过头了。 再说，你上哪儿给我变个姐姐来啊？吃不吃东西？” “不吃！” “真的？那你不吃我就全吃了哦！” “啊啊啊啊！臭学弟，你完蛋了，居然真的不哄我，我要咬死你！” “？？？” 一旁围观的人看着这突然变得幼稚的一幕，除了个别几人外，其他人简直是满嘴苦涩。 原本以为是场姐妹争锋大帅哥的戏码，结果却是小情侣在这里秀恩爱。 天哪，这世道是不是流行先骗进来再宰啊？ 想到这里，大家恨不得杀了鲍钧和吕微微的心都有了，一个个骂骂咧咧地走回自己的座位，甚至故意离这对不要脸的小情侣远远的。 看到空出来的空间，吕微微眨眨眼，“没想到还有意外收获？” 鲍钧又一次差点把水喷出来，看着吕微微一脸惊讶！ 吃过午饭后，鲍钧和吕微微回到了房间。 下午计划泡温泉放松，当然他们打死都不会承认刚才吃饭的事让他们在沙滩上被别人排挤的事情。 不得不说的是，透明玻璃加上若隐若现的场景，带来的效果极其明显。 第二天早上，鲍钧抱起还在犯困的吕微微上了车。 直到回到警局，吕微微脸上仍带着些许红晕。 还好天气很热，不太显眼，但这也能看出昨天他们的激情有多么激烈。 回到警局，鲍钧简单布置了一下工作，就离开刑侦队，去特警那边查看他们的训练情况，稍作调整之后，一直忙到下午三点才结束。 当他再回到刑侦队时，发现辛蕊已经回来了。 辛蕊正和吕微微几个女孩聊天，薛坤的声音打断了她们，辛蕊立马站了起来，看了看鲍钧，赶紧拿着自己的心得体会跑向他。 第220章 善解人意 “写完了？” 鲍钧笑着接过报告问了一句，“昨晚休息得怎么样？要不要继续休息？” 辛蕊翻了个白眼：“我又不是纸做的，赶紧看看我有什么地方要改。” 因为辛蕊之前已经跟大家说过心得的事，现在所有人都巴巴地等着鲍钧的意见。 毕竟辛蕊算是他的第一个徒弟，其他成员只能算学生，地位还是不一样的。 所以大家既羡慕辛蕊，又好奇地看着鲍钧，唯独吕微微例外。 虽然她渴望快速成长，陪伴鲍钧左右，但她清楚自己能否跟随鲍钧主要看鲍钧的实力。 如果鲍钧强大，就算她只是一个花瓶也会被人接受；但如果鲍钧弱了，即使她再厉害也可能被拆散。 在这种情况下，吕微微想开了。 与其天天熬夜提高自己，不如安安静静做他的贤内助，在需要的时候给他温暖。 因此，自从回到刑侦队，她大部分时间都在读一些女性修养的书籍，给自己设定了一个非常严格的目标：不必三从四德，但一定要温柔体贴、知书达理、善解人意。 其实这比提升自己难多了，但她乐此不疲。 十分钟后，鲍钧将报告递回给辛蕊，微笑道：“你自己觉得还有哪些地方可以补充的？” 辛蕊愣了一下，摇了摇头：“我觉得已经很好了，这是我反复检查之后写的，你直接说我哪里还没考虑到吧。” 鲍钧想了想，“其实没什么问题了，这段时间你的思维变化很快，毕竟是京城的刑侦大队队长。 你的思路没错，但有些技能你还不太擅长，比如观察力和推理能力，你可以重点提升这方面。”最后，你的想象力不够丰富。 咱们破案时，很多时候案子本身并不难，凶手几乎是显而易见的。 但你回到京都后，肯定是要组建特别调查组，处理的大都是复杂的大案要案。 这类案件中的凶手极其狡猾，心思缜密，计划周全，还会研究反侦查技术。 “所以，每次我们看到的那些现场，有多少是最初的现场？就算是最初的现场，是不是被凶手刻意修改过了？这些情况你都遇到过，因此你需要发挥想象力，让你的推论更加大胆一些。 因为在处理大案要案时，想象力越丰富，就越快能破案。” 说到这里，鲍钧停顿了一下，然后继续说道：“总而言之，你现在需要的就是这些。 接下来两个月里，每次办案后，你都要给我写一份报告，我会重点指出你需要注意和改进的地方。 争取在这段时间内，把你的能力提升一个档次。” 辛蕊猛地向鲍钧敬了个礼，大声说：“是！保证完成任务！”如果你仔细看她的眼睛，你会看到里面闪烁着光芒——那是兴奋、期待和对未来的渴望。 辛蕊的这种状态引起了在场的资深特警们的不满，纷纷站起来抗议：“头儿，你怎么能这样不公平啊，我们呢？我们怎么办？” “没错，头儿，咱们也是一直跟着你的老队员吧？这样做让我们心里多难过你知道吗？” “头儿，我们能不能也跟着辛队一起行动？” “头儿……” 看着这群家伙，鲍钧又好气又好笑地瞪了他们一眼：“谁愿意写就写吧，但我不给你们专门留时间，写完给我就行。 只要你们写了，我就认真看，明白了没有？” “是！”众人顿时欢呼起来，终于觉得自己受到了平等对待。 有些人甚至已经在考虑下班后去哪里喝一杯庆祝一下了。 鲍钧摇头笑了笑，刚回到座位，吕栋就窜了出来：“鲍队，我写的报告你也会看吧？” 鲍钧无语了片刻，随后轻轻将他推开：“你想写就写吧，到时候直接交给局里当成你的案件汇报好了。” 吕栋没想到自己成了整个队里被特殊对待的第一个。 不过这不过是玩笑话，如果吕栋写，鲍钧肯定会看，并指导他。 实际上，吕栋的工作年限已经够长了，再加上这几年的功劳，万一卢兴平离开的话，吕栋很有可能会被提拔，最差也能当个分局局长或者副局长，在这种情况下，他的领导能力自然是足够的。 之后几天，刑侦部门都在对过去的案子进行整理和回顾。 大家重新审核档案、复盘分析、并进一步优化文件，尽管这是下级警察的任务，却是由鲍钧下达的指令。 毕竟每一个案件都是有学习价值的，它们可以帮助大家从中获取经验或者灵感。 如果没有新案件需要处理，这绝对是对他们的能力和效率最快速、也是最有效的提升方式。 就这样不知不觉过去了一星期。 一天，快要下班的时候，所有人都已经商量好去哪儿聚餐。 突然，卢兴平给鲍钧打了电话，让他立刻去办公室一趟。 接到消息后，吕微微显得有点不知所措，因为她知道只要卢兴平单独找鲍钧，通常意味着发生了什么大事，必须鲍钧亲自出马。 无奈之下，她还是跟鲍钧转达了信息：“头儿，局长让你马上过去一趟，语气听起来很急，似乎有什么重要的事。” 鲍钧先是愣了几秒，接着点点头，朝着卢兴平办公室走去。 进门后还没等他开口，卢兴平便起身递给他一沓资料，着急地说：“立刻带人去岛城市，路上再详细看案情，赶紧出发！” 鲍钧吃惊地看着手中的卷宗，又看了看卢兴平，苦笑了一声，“不至于吧？就算真是要紧的事也不至于这么赶时间。 到底是啥事？简单说两句？” 卢兴平不耐烦地把他推出了门：“没时间解释！” 当天下午五点，鲍钧带着辛蕊和薛坤离开了江城。 在路上，他粗略浏览了一遍手里的案子。 一个月前，在岛城市的度假村里发现了一具尸体，死因为心脏骤停。 奇怪的是死者既没有心脏病史，也没有任何家族遗传病史。 而且最近一次体检距离死亡不到一个月，结果一切正常，这就说明死者原本没有任何疾病。 第221章 从其他方向找突破口 更诡异的是，死者的脸上写满了惊恐，法医判断其死于极度恐惧引起的心脏骤停。 案发后，警方封闭了该度假村，并对所有人员进行了详细排查。 然而仅七天之后，隔壁的另一个度假村再次出现了类似的尸体。 两起相似案件立即引起了市局的关注，专案组应运而生。 可是紧接着一个星期里，又有一起同样的命案发生在一个附近的度假村里。 这三个地方之间最远的距离不过两公里左右。 到了这个时候，岛城市公安局终于给这个案子定下了性质——连环杀人案。 只要一提“连环”二字，那肯定是个大案子。 特别是随着遇害人数的增加，案件级别甚至能升到特大案件的程度。 就在一周前，第四名受害者出现了，情况依旧如故。 现在的遇害人数快接近特大案件的标准了。 但关键问题是，在四个现场都没有找到任何线索，他们几乎把现场翻了个底朝天，却依然没发现一点蛛丝马迹，案件毫无进展。 而根据之前的记录来看，这名凶手差不多每隔七天作案一次。 考虑到马上可能就会发生第五起命案，岛城市局实在是撑不住了，紧急向省厅求助。 接着省厅就直接找到了江城市局，要求鲍钧以最快速度带着特别小队赶往岛上接管此案，并且必须在下一起命案发生前捉拿凶手归案。 这也是卢兴平这么着急的原因。 因为按照现有资料推算，凶手再行动的时间已经不到两天。 就算对鲍钧再有信心，大家也不认为他能在如此短暂的时间内解决问题。 然而如果鲍钧真能做到这一点，估计这次原本计划的二等功可以变成一等奖。 毫无疑问，临危受命中本来就含有额外的表彰成分。 再加上此案难度极大，仅凭这些也够资格拿二等勋章。 不过加上“临危”因素的话，三等显得太少了点，但是直接跃至一等奖又有些过头。 而且别忘了，在此之前鲍钧还接连破获了好几桩重案。 综合考虑下来给他一个一等功并不为过。 鲍钧看过文件之后便把它递给了身旁的辛蕊：“你看看，看完说说看法吧。” 辛蕊早就对这份急件很好奇了，于是立即答应了下来，认真地研究起来。 开车的薛坤也想了解具体情况，可毕竟现在自己正忙着开车呢，只能先眼巴巴等着轮班休息的时候再看。 与鲍钧相比，辛蕊在细节观察及记忆力方面稍逊一筹，所以她读得很慢，大概花了近一个小时才看完，合上文件时皱眉道：“好蹊跷的案件啊！四个人来自不同的地方，互不认识，平时也没什么来往，竟然全部离奇死在了同一座城市里……队长，你说这会是因为仇杀吗？我感觉这种说法站不住脚。” 鲍钧没有立即回答她的问题，而是回应道：“你继续说吧，我在听。” 辛蕊心里顿时感到有些不安，但她明白鲍钧其实是在考验自己。 因此即便紧张也要硬着头皮说下去。 稍微整理了一下思绪，她接着说道：“首先四位受害者都是普通百姓，既无特殊身份背景，彼此间也没有什么往来记录，甚至连网上互动都没交集。 最重要的是，这四人共同的朋友一个都没有，这样看来遭遇报复杀害的可能性极低，甚至可以说是不存在。” “所以我认为咱们应该放弃复仇这条线，从其他方向找突破口。” 鲍钧微微一笑：“那你有什么好的建议？” “我看资料里提到这四位受害人平时都很爱旅行，一年中有大半时间都在外面游山玩水，去的地方大多属于那种适合情侣或者家庭出游的景点度假区之类的。 因此我怀疑他们在某一特定时期内或许碰上了同一个人？并跟此人有过密切关系？最终导致那个人的配偶知道了这件事情从而起了杀心报复？” 听到这儿薛坤差点没把刹车一脚踩到底，难以置信地瞥了一眼辛蕊后迅速调整视线重新聚焦于路况控制上。 这距离前方服务区为什么突然变得那么远了呢？ 鲍钧看着满脸惊讶的辛蕊指了指她，“你知道我现在对你是什么印象吗？” “嗯？” 辛蕊愣住了，难道这是要评价自己的潜力？ 深深吸了一口气后鲍钧继续开口，“你的思维方式现在完全打开了。 虽然这套理论听起来挺不靠谱的，但实际上却是可能性最大的方向之一。 我也曾考虑过类似的观点但还没完全展开讨论。 所以你现在算是过关了，接下来就看实际行动的表现喽。” 听完这番话辛蕊的眼睛一下子睁得老大，激动不已地挥动拳头表达兴奋之情：“太棒了！谢谢队长，我会更加加油的！” 见此情景薛坤羡慕得不得了，他也希望能被夸奖两句呢！但他实在不清楚辛蕊究竟是怎么想到这点子上的呢？ 沉思片刻后薛坤看了眼镜子里的二人忍不住问道：“队长，辛姐这个猜测当真存在合理性么？” “为什么不呢？” 鲍钧靠回椅背微笑着说，“诚然表面上看来概率很小但其实细究下来并非绝对不可能的事情；况且也不是要求四人在同一时刻遇见同一对象。 我国能够频繁外出旅游的人数实际上相当有限。 除此之外，目前除该假设外其它一切猜测均缺乏足够依据。” 闻言薛坤若有所悟地点点头。 这时鲍钧又补了一句：“当然具体情形还需要亲赴现场调查取证才能最终确定。 毕竟文件记载难免掺杂主观因素影响判断准确性，有时候哪怕一点点细微差池也能造成巨大偏差。 只有亲眼见到事实真相才是解决问题的关键所在。” “懂了意思就是说眼下还只是初步假定而已！” 听了这话薛坤松了口气。 辛蕊则朝他瞪了过去: “就算是猜测你也未必能想到这一点吧?哼! 就是因为不想看到我得到表扬你才会这么说!” 第222章 一针见血 薛坤一脸困惑地看着她：“喂喂喂, 这锅咱可不背好吧！”鲍钧哭笑不得地看着两人，缓缓闭上了眼睛。 确实，就像他之前说的那样，在没有看到具体情况之前，任何猜测都只能是猜测。 辛蕊的推测有可能吗？有可能，至少从卷宗来看，她的推测几乎是直指凶手。 但事实真的如此吗？鲍钧对此一直都有所疑问。 或者说，在确定真正的凶手之前，他对所有的线索都会抱有怀疑的态度。 想到这里，鲍钧突然开口：“对了，再提醒你们一句，这些都是假设，在找到确凿的证据前，千万不要把它们当成你们工作的核心。” “知道了！” 辛蕊和薛坤同时回答。 鲍钧之前也不是一次两次这么说了，特别是对辛蕊，她知道鲍钧这句话其实就是在敲打她。 到了服务区之后，辛蕊和薛坤换了一下座位，薛坤借机又把卷宗看了一遍。 看完之后，他不得不承认，辛蕊的猜想简直一针见血，几乎已经摸到了凶手的老底。 虽然他表面没什么表情，但在心里却默默为辛蕊点了个赞。 晚上十一点多，他们一行人终于抵达了岛城公安局。 和其他地方不太一样，这次迎接他们的明显感受到了极大的压力，出来接他们的只有一个人，岛城刑侦队队长阳元晓。 “鲍队啊，你们终于来了，再不来咱们这里就真的要乱成一团了。”这是阳元晓见到鲍钧后说的第一句话。 看到阳元晓脸上的忧虑，鲍钧安慰道：“阳队，不用那么紧张。 这案件终究能破掉的。 我对你们局的情况非常清楚，你们队伍很强，二十年间没有一个案子没解决。 我估计就算我不来，你们也能处理好这个案件。” 听到这番话，阳元晓嘴角微微抽搐着说道：“鲍队，您这是在挖苦我呀。 自从两年前当上队长后，我每天都是小心翼翼，生怕搞砸了这份荣耀。 你这么一说我都要崩溃了……” “可别这么说。” 鲍钧被吓了一跳，急忙改口道：“行了，我们还是先去看看案子吧。 死者还在不在，能不能让我们查看一下呢？” “好的，上面交代了，等您来了以后，全权指挥这件事。 需要我们做什么，请直接指示，绝对配合到位。 尸体现在法医科那边放着，我这就带你们过去。” “那还得靠大家一起商量着来。 毕竟谁都有力不从心的时候，我也不是万能的人更不是神仙，很多时候也需要听听你们的意见。” “哈哈……”四人在轻松的氛围下走进了法医科。 法医科名叫游靖凯，看到鲍钧来了立刻迎上去，没头没脑地说了句，“感谢鲍队一直以来的帮助。” 鲍钧愣了一下，问：“什么意思？” 游靖凯笑着解释说：“游思璇是我的妹妹，她总在我面前夸奖您，我是游靖凯。” “嚯，兄妹俩竟然都从事这个行业，厉害！” 说着鲍钧朝游靖凯比了个大拇指，并对他家人感到敬佩——要知道做法医并不是件容易事，特别是女孩子还要长期接触尸体，未来连找个对象都是个问题。 更何况干久了谁能保证心态不出问题呢？ 正是因为如此，当年徐涵才极力劝说吕微微离开这个科室。 所以能允许儿女们一起投身于此行，单单这种勇气就够让人敬佩不已了。 “鲍队太过奖了，”游靖凯笑了笑接着说道，“死者的尸体就在那边，我们现在过去看看吧。” 在游靖凯的带领下，鲍钧朝着停尸间走去。 里面并排摆着四位遇难者的遗体，整个房间温度调得很低以防止腐烂，确保尸体状况尽可能与刚逝去时接近。 “这是第一个遇难者，叫做高会东，四十一岁，一个月前来旅游却不幸在此身亡；这位叫石维根，三十三岁，来自东北白水市，三个礼拜前去世；第三位樊喜强，西布达省人士两周以前死亡；最近的是刘海，三天前刚过世。” 说完游靖凯补充道：“经过检查后发现这几位都没有摄入酒精或其它药品的痕迹，致死原因是心跳停止加上极度惊慌造成的休克反应。 但是到底什么样的情况能让一个人瞬间惊恐至死连呼救的机会也没有，目前我还真想不出个所以然来。” 阳元晓也在旁边补充说：“没错，而且我们查了这四位死者的度假山庄，根本没发现什么有用的线索。 唯一可疑的地方就是，他们来的时候都是单独一人，去世前也没有其他人陪在身边。 所以我们怀疑，凶手可能事先藏在了他们的房间里。” 说到这里，阳元晓停顿了一会儿，接着说：“但这带来的问题就大了。 凶手到底是专挑这四个人下手，还是随机杀人？如果是有针对性的，凶手又是怎么提前掌握他们的行程，甚至入住的具体房间呢？” “如果只是随便选的话，那凶手又怎么可能知道那些房里会有人住？要知道，现在并不是节假日，度假山庄的生意虽不错，但比起假期差远了。 每家都有很多空房间，有时候甚至高达七成。” 辛蕊皱起眉头：“会不会凶手一直就在房间里藏着？监控怎么样？调查过死者入住前一天的情况了吗？” 阳元晓点点头：“检查过了，但啥也没发现。 关键是，除了死者以外，找不到任何人留在那儿的痕迹。 魏法医确认了，当警方到达时，每个人离死亡时间都不超过两小时。 从接到报警到找到人，几乎不足一个小时。 要是真有人躲在那儿，他也不可能那么短时间内清除掉所有的证据。” 辛蕊惊愕地问道：“四位死者情况都一样吗？” “是啊，四个都是这样，我们在场的时间点与估计的死亡时间非常接近。” 听了这句话，辛蕊马上推翻了自己之前的假设：原来现场信息比任何猜测都重要，一旦细节错误，就会误导方向。 突然，她抬头望着阳元晓说：“这样精心计算时间，报警者难道不奇怪吗？为啥每次案件发生后不久都会有相同的报案行为呢？” 第223章 我再去复核一遍吧 阳元晓苦笑了一下回答：“我们也想过这点，并追踪了报警使用的手机号码。 但那是匿名电话卡，每次还用不同的号码。 现在看来最有可能的情况就是报警者就是凶手本身，可我们现在连他是谁都不知道。” 辛蕊无言以对... 哎呀，照这样看岛城市局已经尽力搜查了一切可以想到的办法，但是最终只陷入了一个恶性循环中。 不只是她，在旁边的薛坤也是一头雾水，心里想着这事真是难以理解。 鲍钧没有参与他们的讨论，他始终关注着尸体，开启了自己独特技能——dna扫描。 对于一位顶级法医来说，分析这些信息并不困难，不过这次看到的东西却让他感到有些困惑。 十分钟后他关掉了技能转向阳元晓问道：“确定这几位彼此毫无瓜葛么？” 阳元晓肯定地答复道：“我们查过他们的一切资料，确实找不到任何共同点，生活轨迹完全互不交集，就连社交网络也完全不同。” 辛蕊再次问：“队长，你发现了什么东西？” 鲍钧眼中闪过异色：“你们是否彻底排除了他们有某些先天性疾病的可能？不仅仅成年人期间发生的，小时候呢？” 听到这里，阳元晓和游靖凯惊讶地看着他。 一般来说重大病症通常都有潜伏期，少则几天几小时多则十几二十年。 因此调查过程中自然涵盖了这一方面内容，将研究时间拉长至十五年之久。 然而听鲍均意思好像还得进一步追溯... 这种事情真的会发生吗？就算个别例子存在，也不可能同时发生在四个人身上吧？ 瞬间所有人都望向了游靖凯。 他无奈地说：“我再去复核一遍吧。” 说完他就离开了解剖室开始做新的实验准备；如果没有这次对话或许四具遗体早已经被存档处理。 阳元晓随即决定：“好吧，现在我去安排调查这几人的童年。” 紧接着大家离开了法医学科实验室，此时已是深夜时分并且事情变得愈加复杂，加班也未必能立刻得出结论。 三人决定稍事休息，等有结果再说。 洗完澡后鲍均正打算给微视频通话却在客厅遇到薛、辛二人拦下。 尤其是辛女士对自己先前推理遭到反驳很是恼怒。 尽管现实的确如此但她仍然心生不满，于是直接开口问：“队长你说实话究竟有什么新发现？这四起案子背后隐藏着什么样秘密？” 薛也附和着讲：“嗯嗯 对啊！如果不告诉我们今晚估计睡不好觉啦！明天工作状态也不会好的...”。 鲍钧又好气又好笑地瞥了两人一眼，这才开口说：“其实我也只是猜测而已。 对于这个案件，岛城市公安局的调查已经非常全面，从大处着眼到小细节，他们处理得十分到位。 但在这样的情况下，居然还是找不到任何线索，基本上可以确定凶手不是随便选人的。” 说到这里，鲍钧停了一下，接着说：“就像阳队长刚才提到的，凶手把四个人死亡的时间卡得如此精准，显然他对这四个受害者早就有所关注，甚至可以说，这些人是被特意引到了岛城来。” 薛坤和辛蕊一时没说话，陷入了沉思。 过了一会儿，辛蕊才抬头问道：“可这跟四位死者的疾病史有什么联系吗？” 鲍钧微微一笑：“如果一个人是因为惊吓而死，这种情况可能是巧合。 毕竟每个人的恐惧承受极限不一样，比如几年前电影《贞子》刚出来的时候，就有人因为太害怕而突发心脏病去世。 但是每个人都有不同的恐惧极限，那怎么保证这四人一定会受到这么大的惊吓呢？万一不害怕怎么办？” 薛坤一拍脑袋：“这么说来，凶手其实非常了解这四个人，而且确信能让他们因恐惧而亡？” 辛蕊恍然大悟地点头道：“因此，凶手很可能跟这些受害者有交情，甚至关系还不错？但现在问题来了，他们之间互不认识，如果没有这件案子，可能这一辈子也不会遇到。 那么，凶手又是如何同时接触这些人并且了解他们的脆弱之处呢？” 鲍钧点点头：“对，现在你们两个的分析能力进步不小啊。 好了，赶紧回去休息吧。” “什么？你还没告诉我们答案呢！头儿，我们可不是过来陪你闲聊的，就想知道你的发现到底是什么。”薛坤一脸疑惑。 辛蕊更夸张，伸手拍拍鲍钧的肩膀：“头儿，建议你现在就招供吧，不然等下咱们可能会干点啥冲动的事，后果自负哈。” 鲍钧无奈地看着他们俩：“你们想造反啊？” 辛蕊摇摇头：“也不至于那样，我只需要在这儿稍微露出一点点……正好薛坤在旁边拍照留念，然后照片意外流传开，这就尴尬了吧～” “给我滚蛋！” 鲍钧生气地朝两人脑袋上各自敲了一下，直接把他们都赶出了房间。 这两个家伙，竟敢威胁他！ 外面，辛蕊和薛坤面面相觑后，苦笑着叹息着回到了各自的房间。 ... 第二天早晨，当鲍钧起床正准备出去跑步时，看到阳元晓、薛坤和辛蕊正在聊天。 听到声响，三人立刻跑向他。 “头儿，你的脑子到底怎么长的？告诉我能不能变得像你一样牛逼？”薛坤激动地说。 “头儿，真心佩服，这次真的被你折服了。” “鲍队就是鲍队，看看尸体听听案情就把案件往前推进了一大步。 案子结束之后，可不能走哦，怎么也得让我尽尽地主之谊。” 见三人都显得很兴奋，鲍钧笑着问：“找到线索了？” 阳元晓连声称是：“我们经过调查并得到了四个死者所在地派出所的帮助，了解到二十年前他们都曾得了严重的病。 恰好，当时有个京都来的捐赠者离世，并且捐献了自己的器官。 而这四个人身上都带有来自那位捐献者的器官。” ... 鲍钧明白了，昨天他就注意到四个受害者的身体虽然看起来很和谐，但总觉得有点不对劲。 第224章 线索又一次断了 开始没想到为什么，不过既然有问题就得找原因。 如今看来应该是移植器官起了作用。 正因为这个原因，他们更容易被外界强烈刺激导致心脏骤停等问题。 “所以说凶手一定了解这件事，可能还与当年那个捐献者的家属有关，接下来怎么查？” 阳元晓笑了笑回答道：“分两路行动：先查清楚这几位在过去是否有得罪过那位捐献者的行为；另一方面则是仔细筛查那位逝者的亲属信息，根据现有数据来看应该不会有新的受害者出现了。” 说到这里，阳元晓深吸了一口气：“当然，必要的防范措施我们还是会做的，毕竟多做准备总是好的。 最后，谢谢鲍队，如果不是你，我们现在可能还在头疼呢。” 鲍钧看向了辛蕊和薛坤：“你们两个有什么要补充的吗？” 辛蕊和薛坤互相看了看，心想阳元晓都已经安排得这么细致了，他们还能说什么呢？ 看到两人的表情，鲍钧笑了笑，心里明白即使是他来安排，大概也跟阳元晓的做法差不多。 各地刑警其实都很强，有时候陷入僵局只是因为他们钻进了死胡同，只要有个人稍微点拨一下，他们也能做得很好。 于是鲍钧直接说道：“那么，接下来你们就去帮阳队吧。” “是！” 辛蕊和薛坤齐声回答，并敬了个礼。 但接着薛坤反应过来，惊讶地问：“头儿，那你呢？” 鲍钧一转身跑了出去：“我就在这边看着你们办案，加油啊，别给我丢脸！” 话还没说完，鲍钧就已经跑远了。 望着鲍钧离去的身影，辛蕊和薛坤陷入了沉思。 “队长这是给我们放权了吗？” 薛坤满脸期待地问道。 辛蕊无奈一笑：“我感觉他是在等着看咱们闹笑话呢，到时候我们还得去求他帮忙。” 在一旁站着的阳元晓目瞪口呆地看着两人：“不会吧，在你们心中鲍队就是这样的形象？他还不是整个警界的标杆？” 面对这个问题，辛蕊和薛坤相顾无言。 他们能怎么说呢？难道要把昨晚那些半开玩笑半认真的威胁都说出来吗？ 开什么玩笑啊！ 事实上，这不过是一个小插曲而已。 虽然鲍钧可能会对他们小小报复一下，但他肯定不会对案件置之不理。 放手不管，是因为案子到现在已经很明确了，剩下的就是寻找嫌疑人和证据，如果这些还需要他自己动手，那其他人也就没有存在意义了吧？ 沉默了一会儿后，辛蕊抬头看向阳元晓笑着说：“阳队，既然一切都清楚了，我们就开始行动吧，希望今天能有些收获。” 薛坤也附和着：“没错，以案件为重，请问阳队，需要我们做什么？” 阳元晓愣了愣才回过神来：“咱们再商量一下，先回队里。” 远处，跑了一圈回来发现没人踪影的鲍钧脸上露出了淡淡微笑。 对他而言，这次确实是第一次真正放手让手下人去独立完成任务，所以他真的很希望看到他们拿出一些惊喜来。 既然决定放手，那就完全信任薛坤和辛蕊。 想了想之后，鲍钧便返回招待所，洗脸、刷牙，吃早饭，随后又在城市里转悠了一下。 作为一个旅游胜地，到了这里如果不好好逛逛简直是浪费时间呀！ 当天下午，三个人坐在办公室里，面前摊着厚厚一堆资料，脸色都很难看。 终于，薛坤咬牙开口道：“所以说我们的线索又一次断了？” 辛蕊叹气说：“这事太过复杂，现在想找到这个人几率几乎为零，我们需要设法把凶手吸引出来。” 难怪他们会这样子反应。 经过调查得知四名受害人当年的器官捐献者虽然是京城本地人，却从小生活在福利院中，而这家机构早在十五年前就被大火摧毁过半，许多资料也随之被销毁了。 再加上这么多年过去了，曾经在那里生活过的人大多数早已分散各地，所以想要通过福利院找到相关线索几乎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另外，关于这名捐献者的具体信息如今也没有人能够记起来了，二十多年的时间足够改变很多事情。 阳元晓一边翻阅桌上文件一边愁眉不展地说：“难道说这个人真是孤儿？我是指除了福利院之外他就没有任何亲人了吗？” 辛蕊敲了敲桌面笑道：“别想了阳队，档案里写得明明白白，邓中斌在一岁的时候就被遗弃到福利院门口了，直到成年都没人找过他，这种情况下你觉得即使有家人他们也不会在乎这些受害者吧？” 阳元晓用力按揉太阳穴试图让自己冷静些：“那我们现在该怎么办？这种情况怎么可能查得出什么东西来啊！除非我们能把那些被烧毁的记录全部复原……但这显然是不可能的事情。” 薛坤气愤之下重重地捶打了下桌子：“原以为这个案件已经没什么难处，结果现在反而更加棘手了！” 突然间，阳元晓抬起头对着辛蕊说道：“辛队刚才你说要把凶手吸引出来有什么计划吗？” 辛蕊微微愣了一下然后摇了摇头：“没有啦我只是随口提一句而已。 要是咱们得到的信息准确，现在就连最后一个可用手段都没有了，想让罪犯自己现身根本就不可能嘛。” 听到这话阳元晓与薛坤只能叹息着将视线重新投向桌上的那些材料，就在这个时候，刚在外闲逛了半天的鲍钧总算是出现了。 当他迈进刑侦队办公室，看到眼前这三个垂头丧气、满脸失落的队员，他顿时愣住了，就连整个办公室的气氛都显得格外沉重。 眉头一皱，鲍钧迅速走到了三人面前，在他们中间坐下，问道：“怎么回事？案子遇到麻烦了？” “鲍队！” “队长！” 见到鲍钧出现，三个人立刻站起身来，眼睛里重新燃起了希望。 鲍钧看着他们一脸迷茫，挥挥手说：“别站着了，坐下来好好说，到底出啥事了？让你们仨这么灰心丧气？” 辛蕊简单讲了一下情况。 第225章 亲属作案 听完后，鲍钧恍然大悟：敢情是上天早就料到这事儿了？把所有线索全断干净了？ 这让鲍钧自己也觉得头疼，揉着太阳穴说：“关于邓中斌的资料还有没有存档的？” “有，不过这份是当年邓中斌还在住院时由医院整理，后来派出所再核实过的...” 阳元晓递给鲍钧一份文件，低声说道。 先是一愣，看到那份烈士证明材料后，鲍钧才明白了什么。 在二三十年前的那个年代，捐器官这种行为绝对是震惊社会的大事，虽然不是第一例，但邓中斌确实是早期少数几位做出如此义举的人之一，成为烈士也是理所应当的事情。 正是因为有了这份烈士证书，才使得关于他的详细资料被保存下来。 沉思片刻后，鲍钧抬头问辛蕊：“据说邓中斌现在安葬在宝山烈士陵园对吧？” 辛蕊点头确认：“没错，有什么不妥的地方么？” 鲍钧摇摇头，“记得那地方应该是一直对外开放的对吧？” “确实，那里全天候开放，怎么了，队长你发现哪里不对劲吗？” 不仅辛蕊疑惑不解，连薛坤和阳元晓也一脸困惑。 轻轻敲打桌面，鲍钧严肃地说：“让于洪先去查查墓碑周围有没有人来祭拜过留下的迹象。 如果真有人来过，就说明这已经死了二十几年的人背后有人惦记着呢。 而我们也要做好准备，万一真的是亲属作案，今晚也许会平安无事；反之，则必须进一步追查两条线路同时行动。” “好的，我马上去安排。 不过队长，要是真是家属做的案该怎么办呢？” 充满好奇的阳元晓忍不住问道。 鲍钧淡淡一笑：“那样的话其实反而简单些，但现在咱们还是等于洪的消息再说。” 辛蕊应了一声，尽管她也不明白队长究竟有何打算，却坚信只要鲍钧发话必定自有道理。 于是她立刻联系在京都的于洪说明情况，并明确传达了鲍钧的要求才挂断电话。 之所以特别提醒是因为对于现在的于洪来说鲍队长就是个偶像般存在，他曾无数次地向辛蕊抱怨时间为何过得这般缓慢，在京都是多么难熬的日子。 可以说于洪简直就是鲍钧超级粉丝俱乐部里最虔诚的追随者之一。 凡是跟鲍钧相关的事情他一定会全力以赴去处理好。 在这种状态下才能更有可能发现那些原本可能被忽略掉的重要线索。 与此同时，阳元晓也开始协调各个风景区以及旅游点附近派出所展开监控布控。 就这样岛城市的警方们又一次度过了忙碌的一个夜晚。 结果整整一夜下来，不仅于洪那边一点音信也没有传来，度假区周边也平静得很。 随着案件推进越来越清晰，可以判断凶手很可能就跟邓中斌有所关联，接下来的工作就是深入挖掘细节信息了。 就在大家正准备出去吃早餐放松下紧张情绪之时，手机突然响了——居然是于洪的来电。 这让等待已久的四位顿时精神抖擞起来，先前的所有困倦瞬间烟消云散。 辛蕊赶紧接通，并打开了扬声器功能：“老于那边情况怎样了？” “确实发现了新近有人前来祭奠过痕迹。 王老师分析大概是三天前左右发生的事，我现在已经在调阅相关摄像头记录及相关访问登记了，争取中午前给各位回复。 顺便问问鲍队人在旁边吗？” 听到这里四人都大大松了一口气，至于后面的问题直接就被忽略了过去。 正当阳元晓着手调整警力配置之时，一名接警人员忽然冲了过来，面色惊恐地报告：“不好了！刚接到报案说心源湖景区再次发生了命案，同样是死于恐惧过度！” 轰！ 这句话一出口，大家全都愣住了，所有人都把目光投向了接警员，紧接着又都转到了那边站着的四个人身上。 阳元晓目瞪口呆地看着接警员，直到鲍钧拍了一下他的肩膀，他才回过神来。 “鲍队？” 说实话，现在阳元晓真的有点儿懵，明明说是四个受害者，还跟邓中斌有关系呢，可怎么突然冒出一个新受害者？ 不仅他一个人，连鲍钧在内的其他人也是一头雾水。 特别是鲍钧，这时他正在绞尽脑汁地拼凑细节，试图把所有的线索连在一起。 片刻之后，鲍钧看着阳元晓说：“走吧，我们先去现场看看。” “好！” 此时的阳元晓已经彻底不知道该说什么了，满脑子都在想着这个第五个死者到底从哪儿来的？凶手是怎么确定这个人一定会被吓死的？ 辛蕊和薛坤两人一句话都没说，因为他们也不知道说什么好。 这个新受害者的出现让他们的所有推理全部推翻了，甚至他们的调查方向都可能完全错误。 ...... 一个小时后，鲍钧一行人进入了现场。 这是个单独的包厢，装修得很豪华，死者是一个二十多岁的女子，倒在客厅正中央，脸上带着极度惊恐的表情，眼神已变得呆滞。 游靖凯简单检查了下尸体，站起身来说：“鲍队，根据尸检判断，死者死亡时间应该是两小时前，和前面四个案子一样，是同一个人干的。” 鲍钧应了一声，但他根本没有听进游靖凯的话。 他在尸体上仔细看了一遍，确认了情况和之前几个受害者一样，然后开始检查整个包间。 不得不说，凶手确实非常厉害，竟然把这里打扫得干干净净，甚至比专业清洁工做得还要细致······保洁？ “保洁？” 鲍钧忽然想到了什么，转向阳元晓，“阳队，你去把度假村里的所有工作人员集中起来，点名查人数，看看有没有少了谁。” 阳元晓一愣，点头飞快跑了出去。 这种事还是他亲自来处理最放心。 他离开后，鲍钧又开始认真勘查起现场来。 他不信世上会有完美犯罪，更不信有人能做到一点痕迹都不留。 俗话说雁过留声，人过留名，除非那个人是飞过来的，可这里的层高也就两米七左右。 第226章 难道你在眼睛里装了x光机? 面积不过四十平方米，还被分成了好几个区域，要躲藏根本不可能。 虽然鲍钧在吩咐完阳元晓后就陷入了沉默，但在场的人都没人敢打扰他，连大气都不敢出，生怕影响到他。 足足十几分钟后，鲍钧才停了下来，在床角的地方蹲下来，拿出了一个拓印膜，轻轻按在床腿上。 一瞬间，上面出现了一个反手手印。 见到这个手印，辛蕊和薛坤同时倒吸一口冷气——因为这个手印绝不可能是死者的，也不可能是工作人员的。 没有人会在正常状态下以那样的姿势去抓床脚，显然有个人曾经躲在床底下窥视外面的情况。 当鲍钧拿起那张拓印纸时，辛蕊和薛坤连忙凑过去细看，却发现根本没留下任何印记。 “头儿，你怎么发现的？这上面什么都没有啊？” 他们俩齐声问道。 “难道你在眼睛里装了x光机？” 鲍钧白了他俩一眼：“注意言辞。” 辛蕊和薛坤一时傻眼，随即朝鲍钧翻了个白眼。 辛蕊心想，一个小年轻跟我说这些，未免太过分了吧。 接着，鲍钧解释道：“虽然天气不太热，但房间里应该开了空调。 所以这个手印其实是汗水留在红木上的。 给你们带走，看看能否通过它找到嫌疑人。” “明白！” 薛坤郑重其事地接过物证袋，小心翼翼地放入衣服内口袋，并解开衣扣以免损坏。 这份证据可能是目前唯一能锁定嫌疑人的线索，万一出问题后果可想而知。 鲍钧笑着点点头，再次弯下腰去看床底。 这床的腿经过改造，离地面约二十五厘米，为的是防止潮湿。 不过对成年人来说，这个高度藏身确实太低了。 想到这儿，鲍钧突然恍然大悟，终于明白为什么这五人都会被吓死——或许是因为凶手无法用其他手段达到目的吧。 如果是这样的话…… 鲍钧眼睛猛地一亮，然后直接趴在了地上，把手伸进了床底下。 片刻后，他从床下掏出一根略带黄色的短发。 因为这里的地板是淡黄色的防滑地砖，这根头发藏得很好，如果不是鲍钧一直开着那双锐利的眼睛，还真不容易发现。 辛蕊和薛坤看到鲍钧再次找到了线索，简直无语了。 他们俩来这儿只是为了凑个数吗？就鲍钧这种观察力，他俩就算学上一万年也未必学得会。 这已经不只是天赋问题了，而是纯粹的眼神儿好。 他俩都觉得自己的视力不差，可是和鲍钧比起来，真不知道该说啥好了，这家伙的眼睛是不是装了个x光？ 不管两人心里怎么想，鲍钧把那根短发放进证物袋后，在房间里转了一圈，说：“行了，尸体验走吧，封锁现场，这两个东西拿回去仔细查一查，撤队！” 刚说完这话，阳元晓便急匆匆跑回来：“鲍队，少了两个人······” “两个？” 鲍钧诧异地看向阳元晓。 阳元晓点头：“确实少了两个，一个是保洁工，另一个是保安。 人事经理点人数时确认，除了三个请假的人外，另外还有两人今天本来该上班的却不见踪影，电话也打不通。” 鲍钧回过头看了一眼包房，似乎这案子不仅仅只有一个凶手，那个保洁工可能是参与者，那个保安可能是负责盯梢的？ “他们俩叫什么名字？” “一个叫罗德峰，一个叫秦文丽。 据说两人是一对儿情侣，老家不在本地。 人事经理说他们是旅游爱好者，每到一个地方就会停下来打工赚钱继续旅行。” “这样啊。” 鲍钧微微眯起眼：“你去问问那四个被害者当时所在的地方，看看这对情侣在不在那里。” “好的！” 阳元晓应了一声，立刻安排手下执行命令。 接近中午时分，辛蕊又接到于洪的电话，让大家都哭笑不得的是，监控显示确有人前来祭奠邓中斌，可来祭奠的是带着孩子的夫妇三人。 而且他们不仅仅是去了邓中斌的墓碑前停留了一会，整片陵园里每个烈士的墓前他们都留下了足迹。 于是，案件又一次变得复杂且不明朗。 这意味着真凶和罗德峰可能并没有半毛钱关系？ 当然，鲍钧从来不会轻易否定自己的推断，也不会被一些所谓的线索困住。 即便于洪在电话里说得多么信誓旦旦，鲍钧仍旧保持着对邓中斌身边人足够的警惕心。 但是在调查那些人之前，鲍钧主要关注于刚刚找到的手掌印以及短发上。 只要凶手不是没有户籍的人，他相信一定能将这两个给找出来。 到了下午两点半左右，出去调查度假村状况的人回来了，带来的消息却让大家感到十分失望：四个度假村里都没有关于罗德峰与秦文丽的任何工作记录，连他们来过这个城市的游客记录也没查到。 那么，这两个人究竟是恰巧离开了？还是攒够了路费前往下一个目的地了呢？整个案情仿佛笼罩在一层厚厚的迷雾中。 包括鲍钧在内都对自己的推测开始有所动摇。 也许现场留下的这些痕迹只是犯罪分子故意布下的迷局呢？ 正当众人绞尽脑汁思考之际，技侦部门的一位同事拿着一份文件走进办公室找到鲍钧，快步走到他跟前把材料交给他，“鲍队，指纹比对结果出来了，我们根据现场采集到的信息锁定了这个人。” “邢海玉？” 鲍钧看了一眼信息里的照片，并快速浏览了一遍相关内容，然后问向阳元晓：“死者的身份确定了吗？” 阳元晓愣了一下，赶忙追问：“死者的名字和年龄确认了吗？” “查清楚了。 死者名为辛兴丽，今年二十七岁，是从福岛那边过来三天的游客，已经在心源度假村待了两天半了。” 阳元晓嗯了一声：“鲍队接下来有何打算？” 鲍钧敲着桌面思考了一会儿后开口说道：“把这个邢海玉的详细资料发给附近的五个度假村，看看有没有近期新招进来长相类似的新员工。” 第227章 不喜欢以貌取人 “顶替？” 听到这里，阳元晓、辛蕊和薛坤三人心中几乎同时浮现出这个念头。 最后还是由反应较快的辛蕊起身拿了那份报告出去打印了几份副本，并派了几名警察各自送给了周边五个度假村的人事主管。 等他们离开后，阳元晓疑惑地看着鲍钧问：“如今真的存在可以用他人名义应聘工作的漏洞吗？” 鲍钧没有正面回答反而笑道：“阳队看来对现在招聘市场现状不够了解啊。 实际上很多小型单位并不太严格审核个人真实信息，甚至有时允许使用别人的身份证办理入职手续；再加上造假行业仍然存在。” 说到这里稍微停顿片刻再接着说，“本来我对这件事还存有些许疑问，不过通过此次发现...难道您没意识到凶手往往选择规模不大管理松散的度假村进行作案吗?” 阳元晓整个人都在颤抖，脑子里不断地筛选着各个度假村的信息。 他好不容易才从众多信息中挑出来几个，才发现鲍钧说的是真的。 这五个度假村规模确实不小，但在岛城只能算是第二档次的。 至于这几个度假村是不是真的管理松散，这个还得他们自己去查查。 鲍钧等阳元晓消化得差不多了，站起来说道：“你们得多留心，这起案子的凶手可能不只一个。” 说完，鲍钧就离开了刑侦队。 对于这个案子，还有很多细节连他自己也没完全想明白，所以他决定再去现场看看。 不仅仅是辛兴丽遇害的地方，还包括前面四位受害者遇害的地方。 因为这次是一个人行动，而且那四个度假村都还没有重新营业，所以鲍钧调查的速度很快。 他在第一处现场找到了一根头发，在第二处发现了一串脚印，在第三处捡到了一口白色的痰。 第四处清理得很干净，但还是有一根细小的汗毛被他发现了。 当他带着这些物证回到警局时，外出办案的队友们也已经回来了。 薛坤第一个跑到他面前：“队长，那五个度假村的负责人都说见过这个人，并且她曾经申请过他们的职位，但前四个地方都没有雇用她……” “这么说来她就是那个秦文丽？” 鲍钧还没等薛坤说完话，就已经猜出了答案。 薛坤点头肯定道：“没错，她确实是秦文丽。” 鲍钧把刚拿到手的证据交给旁边的同事：“把这些东西送去技侦那边，让他们尽快确认物主的身份。 还有，申请搜捕令和通缉令，准备行动！” “收到！” 终于听到了“抓人” 两个字，每当鲍队长说出这两个字的时候，基本上说明案子已经快解决了。 虽然现在还不知道罪犯藏身何处，但既然他们能在上午刚完成一起案件，很可能还没离开岛城。 只要他们还留在这里，就有机会找到他们——除非他们在外面有落脚点而没有进行登记。 此外，凶手现在估计还认为自己很安全，可能还在用自己的真实身份活动，冷冷地看着警察们四处忙碌。 目标明确后，技侦部门加班加点处理数据。 不到一个小时，通过对物证dna比对数据库中的记录，最终锁定了犯罪嫌疑人为31岁的卜亚芹，籍贯与邢海玉相同。 有了确切的消息支持，鲍钧签发了拘捕令。 整个城市的各警区和派出所都开始行动，逐一排查所有旅馆、宾馆乃至家庭客栈。 果然如预料的一样，嫌疑人没有离开岛城。 不到两小时，在卫海区一家洗浴中心内将两人擒获。 得知两名嫌犯已被逮捕的消息后，鲍钧直接坐在椅子上长舒了一口气，脸上露出了一丝欣慰的笑容…… 晚上七点钟，审讯室内，鲍钧站在中间的位置，身旁坐着负责记录工作的阳元晓和辛蕊。 面前站着的卜亚芹看起来表情非常淡定，仔细观察还能看出一点点震惊和疑惑。 过了十几分钟后，鲍钧递给卜亚芹一根烟，“说吧，为什么要杀人？” 卜亚芹正伸手接住香烟，动作突然停顿了一下，惊讶地说：“警官您在逗我吗？看我这样子会是杀人凶手吗？” 鲍钧冷笑一声，的确，按体型判断卜亚芹算瘦弱的那种人。 根据鲍钧的经验判断，这家伙体重可能还不过百。 最主要的是身高也就一米六六的样子，怎么看都不像干这事的人。 可鲍钧一向不喜欢以貌取人。 “我是鲍钧，我相信你在作案之前肯定对我有一定了解，要是你没做过相应的事，那你真挺大胆的，也挺愚蠢。 但如果你确实研究过我，就应该明白在我这里隐藏不了任何事情。” “鲍钧？” 卜亚芹的眼睛闪过一瞬间震撼之色，尽管很快就掩饰过去，但仍旧没逃过眼前这位老警察的眼睛。 静了几秒后，卜亚芹恢复常态笑道：“抱歉，我对违法乱纪之事从不感兴趣，对你本人其实了解并不多。 只不过听说过你的名声而已，说啥破案率接近百分百。” 这话反倒让鲍钧笑了笑：“哦？既然如此那我们就没什么可谈了。 顺便提一句，刚刚为什么一直不问你问题你知道原因么？” 看着对方不解的目光，鲍钧继续解释道：“只是为了拖延时间让你俩之间的沟通变得更复杂而已。 你觉得等下如果我跟邢海玉讲你什么都交代了，她会不会也跟着承认呢？别跟我提所谓的绝对信任，在这种环境下谁都只会先考虑自己啊！” “你怎么能这么说话！” 卜亚芹全身再次抖动了一下，又重新坐回原位：“随你怎么想，反正我们有一套特别的沟通方式。 你觉得我会那么容易就把消息透露给你吗？简直可笑。” 鲍钧还没开口，那边做记录的辛蕊突然说话了：“你讲得有道理，但我得提醒你，我们老大能一再破解各种奇案，就是因为他的手段多样。 比如说催眠，就算是国际上的大骗子也逃不过他的催眠。 你觉得你能躲过？只要他想，瞬间就能知道你所有的秘密。” 第228章 我全告诉你们 “这么一来，你觉得邢海玉会相信你说的话吗？” 啪！卜亚芹一下子站了起来：“你们这是干什么？威胁我？信不信我去告你们？” 鲍钧抬手一巴掌把卜亚芹打回座位上，怒吼道：“告？你先看看自己有没有那个资格！杀了五个人，这种恶性案件，交给司法，你们俩只有死路一条，说不定还会失去所有权利，一辈子都翻不了身。 在这种情况下，你还想去投诉我们？别开玩笑了。 最后给你一次机会，到底说不说？” 卜亚芹恨恨地看着鲍钧，两人僵持了几秒钟，卜亚芹突然坐回去，点了点头：“你的本事确实不错，但你也说了，反正我也死定了，那我怎么说还有什么意义呢？再说，我不说的话，还可能有点生机；如果说出来，我就真的完了。 换作是你，你会怎么做呢？” “确实是这么个理儿，不过这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既然你不配合，那就只好让你感受一下刺激了。 本来我也没指望你主动坦白，只要你们中有一个开口了，这个案子就算破了。 你觉得你现在还能翻身？况且在之前四名受害者的家里，我都发现了与你有关的证据，比如汗毛、唾液和脚印。 所以即便你闭嘴，结果还是一样，因为你已经无处可逃。” 鲍钧轻敲了几下桌子，目光紧紧盯着卜亚芹的眼睛：“我现在跟你耗着，就是为了给邢海玉加压。 老兄，你这一套在这里行不通。 这里是内地，不是香港电影里的桥段。 还想继续沉默？哈哈！” 说完话，鲍钧转身：“带两个人把他带回看守室，确保他们远离邢海玉，要是有人让他们见面，我亲自处理！连眼神接触的机会都不给。” “知道了！” 阳元晓起身走向门口，叫了一个同事过来，然后走到卜亚芹跟前：“我负责押送他，别想着见面或者通风报信，没门儿！” 见鲍钧完全不给他留余地，卜亚芹急得直跳脚：“你们不能这样做！判决还没下来，我还有权选择，我要见我的伴侣。 你们这么做我会投诉的！” 鲍钧冷笑一声，转向辛蕊：“记下了吗？” 辛蕊点头：“记下了。 尽管他现在说什么，但这些都是可以当作证据的。” “不行！我没签字，不算数！” 卜亚芹眼睛瞪得老大，咬牙切齿地看向辛蕊。 辛蕊嘲笑地指了指天花板：“签名有用吗？整个过程都在录像中。 你说的所有话都被记录下来了。 签不签字并不重要，因为影像比签名更真实，无法篡改。” 嘭！ 卜亚芹猛地挣扎了一下，从阳元晓手里挣脱，跌坐在椅子上，表情由焦急变得绝望，最终化作一种麻木，里面更多的是愤怒和怨恨。 “你想知道是吧？好，我全告诉你们，不用再折磨我了。 而且这件事是我一个人做的，跟邢海玉一点关系都没有，信不信随你。 开始问吧，问我什么就答什么，快点儿！” 鲍钧挥挥手，旁边的警察敬了个礼就走了出去，阳元晓回到自己的位置，打开电脑准备记录，辛蕊也换了支笔。 一切就绪后，鲍钧才再次发言：“先写明他的个人信息，这些基本信息就略过了。” “好的！” 辛蕊和阳元晓齐声应道，并迅速开始了工作。 十几秒后，两人朝鲍钧示意结束，鲍钧点点头：“卜亚芹，现在可以详细说说为什么杀人的事了。” “为什么？” 卜亚芹脸上恢复了一丝呆滞，“三年前，我爸出了车祸去世了。 当时我家决定自愿捐献他的器官帮助别人减轻失去亲人痛苦。 很快，父亲的器官找到了合适的受者，那时候我真的觉得我爸像是以另一种形式重新活了过来。 后来，我每天都会关注那个人……” 说到这里，卜亚芹的表情再度狰狞起来，“开始还好，但后来他竟然在我面前说我爸的坏话，说我爸的器官是个烂东西，害得他自己都觉得恶心。 更离谱的是他说我爸死了也是自找的。 你能理解我当时的心情吗？” “啊？你们怎么可能明白！” 就在我不知所措的时候，邢海玉出现了。 让我没想到的是，她也有类似的经历，她的姐姐因为意外去世了，也捐赠了器官，但她们家也没得到应有的尊重。 那家人甚至跑去跪求受赠者，只是希望能去她姐姐的墓前祭拜一次，却被人赶了出来，并给了三万块钱让她们滚远点。 我真是气炸了，那时候真想干点啥极端的事儿。 “但是邢海玉一直在安慰我，还带我去旅行放松心情。 就这样，我们恋爱了。 她以为温柔能化解我心中的怨恨，但这傻姑娘怎么就这么傻？自己心里都快憋坏了，还要天天来哄着我。 有时候真想对她也发火，但我做不到，因为我们有着相似的痛苦经历。 因为她爱我，给了我这个世界唯一的温暖。 正是因为有她，我才对这个充满冷漠的社会还有那么一点点期待。” 说到这里，卜亚芹脸上露出了一丝罕见的柔情和对爱情的向往。 审讯室里。 听了卜亚芹的话，鲍钧三人沉默不语。 他们觉得卜亚芹这时说的是实话，但从没想过连杀五个人的“怪物” 竟然还有这样一面。 同时，他们也对邢海玉有了些许好感。 当然，这仅限于好感。 既然犯错就要承担后果，他们作为警察不能凭感情处理案件。 尤其是最后一个受害者辛兴丽，可能就是被邢海玉吓死的。 考虑到这些情况，他们只能把对邢海玉的同情暂时放在一边。 此刻，卜亚芹从回忆中清醒过来，脸色又变得阴冷起来：“我们本来已经打算一起远走高飞了，甚至隐居山林，共度一生，不再过问世间琐事。” 但生活似乎在跟我们开玩笑，在一个度假村无意间发现了那个接受我父亲器官的人，她现在竟成了网络红人，年纪都不小了还在炫耀自己的生活。 她难道不知道这一切都是靠我父亲的器官吗？ 她凭什么连句感激都没有？” 第229章 你是怎么下手的? “我原本快要平复的心情又燃烧了起来，可当我去找她时，她已经走了。 我感到极度沮丧，用头撞墙泄愤。 于是决定一个人完成计划，不能让邢海玉受到牵连。 她是个好姑娘，应该有更灿烂的未来。 但她为何不走？ 为什么偏偏留下来？” 说着说着，卜亚芹像小孩般趴在桌子上痛哭起来。 此时，鲍钧三人的心情无比沉重，他们或许可以理解卜亚芹内心的痛苦与绝望。 但如果因此伤害无辜，那就是另一码事了。 过了片刻，卜亚芹稍微调整了自己的情绪，接着说：“她答应陪我一起去复仇，说是之前她做的决定害死了姐姐，如今也被家庭抛弃了。 对于无处可归的她来说，我是最后的港湾。” 之后，我们开始搜集接受过器官移植人的资料。 别问我具体怎么做，曾经身为黑客联盟的一员，我对电脑技术挺有信心。 而且运气很好，一下子就找到了四个目标，你能想象当时我的心情有多激动？ 鲍钧皱了皱眉，转向阳元晓点了点头后离开了审讯室。 不久，警员按照指示开始调查那些人之间是否存在联系。 辛蕊问道：“之前查过呀，这些人没有直接往来啊。” 阳元晓回答：“我们只关注了一些普通沟通渠道，忽视了最关键的一个——‘器官捐赠交流平台’！” 鲍钧随即接过话说道：“对！那个平台通常很少有人注意……” 卜亚芹嘲讽地看着他们点燃一支烟，缓缓说道：“现在才知道这点东西啊？” 鲍钧冷冷回应：“告诉我，你是怎么下手的？” 卜亚芹摊开手笑道：“很难么？ 我在捐赠平台有自己的身份信息呢。 只要找到受赠人所在地并了解他们的弱点就行了。 例如，高会东就害怕岛国的那个吉祥物。 那天晚上，我穿着它的服装突然出现在他面前……结果可想而知。” 随着卜亚芹的讲述，鲍钧三人脸上的表情也越来越难看。 当说到第四个受害者时，卜亚芹突然停了下来，一脸好奇地看着鲍钧：“你怎么不评价一下我做的事呢？” 砰！ 鲍钧用力拍了一下卜亚芹面前的桌子：“辛兴丽那事儿到底是怎么回事？ 是你干的还是邢海玉干的？” 卜亚芹往后一靠，靠在椅子上说：“那是我做的。 那个女人得到了我爸的器官，我对她的怨气特别大。 前面那几个人我也不会让邢海玉动手，你觉得这个人我会让她来做？” 鲍钧冷笑一声：“不好意思，在辛兴丽的房间我们找到了邢海玉的指纹和头发，你说是你杀的，你当我们是笨蛋吗？” 听他这么一说，卜亚芹先是愣了一下，接着笑了起来：“你们还真能闹，对了，你们可以去看看监控。 辛兴丽住的那个度假村的房子以前就是我和邢海玉临时住的地方，因为我们俩都是临时工，所以度假村没给我们安排住处，我们就只能在那些空房子里暂住，但是条件是当天必须收拾干净。” ...... 鲍钧微微一怔，然后又朝着阳元晓看了一眼。 阳元晓点了点头，立刻把这个事情处理了下去。 等这一切搞定，鲍钧回到了两人的后面，看了看他们做好的笔录，拿起来递到了卜亚芹面前：“来吧，签字吧。 当然我们会再去找邢海玉问问清楚，如果她真的只是个从犯，可能还能保住性命，但你……死定了！” 卜亚芹浑身颤抖了一下，生气地说：“什么叫从犯？ 她啥都不懂，最多也就知道我杀了人。 这算从犯吗？ 最严重也是包庇罪，懂不懂？ 你们不能乱来啊，她是包庇罪！” 鲍钧懒得跟这个疯子再多说，直接把笔录扔在他面前：“签名。 是不是从犯不是你能说了算的，也不是我说了算的，得看法律怎么说。 要是真有证据证明她没有罪的话，自然是最好的。 说实话，我们也比你同情那个傻姑娘。” 卜亚芹盯着鲍钧看了很久，确定他没有撒谎之后，才拿起笔签上了自己的名字，连笔录内容都没看。 也许他已经真的感到绝望了，毕竟连续杀了五个人，谁都逃不过死刑的命运。 收好笔录后，鲍钧挥手让人带走卜亚芹。 十多分钟后，他又叫人带邢海玉进了审讯室。 结果邢海玉刚进来就开始喊道：“警察，真的是我杀人了，那个高会东被我用一个晴天娃娃吓死了，樊喜强看了恐怖录像后死掉的，石维根是被我假扮成女鬼吓到心脏停跳了，刘海则是被我的大锣声给吓死的，还有辛兴丽······” 看着有点失态的邢海玉，鲍钧、阳元晓以及辛蕊互视了一眼，确实看出这个女孩儿脑子不太灵光，但也能感受到她对卜亚芹的感情很深。 这时门外有人敲门，辛蕊起身拉开门，一名警员进来低声说：“队长，查清楚了，邢海玉和卜亚芹在那个房间待过一夜，这是监控。” 辛蕊点头表示明白，送走了警员后向鲍钧汇报：“队长，情况很清楚，卜亚芹没撒谎。” 鲍钧拿着那段监控视频叹了一口气，对着桌上抽泣着的邢海玉说道：“卜亚芹一人揽下了所有事，可我认为他说的是实话。 那么你想配合调查吗？” 邢海玉猛地抬起头，满是愤怒：“是我杀的人，都是我！” 鲍钧平静地望着邢海玉：“到底谁才是真正的凶手，并不是凭卜亚芹说、或我说、甚至你说就可以定夺的，全都要凭证据说话。 我希望你能认真想想，毕竟牵涉到五条人命。 不管是谁动的手，最后都会付出生命的代价，而剩下的那个人却有可能存活下来，你懂我什么意思吗？” 此时邢海玉眼里只剩一片茫然与绝望。 或许自打卜亚芹杀死第一个人那天起，她就做好赴死的心理准备了吧。 短暂沉默之后，鲍钧轻敲了一下桌面问：“你和卜亚芹是情侣关系对吧？ 有没有想过给他留个后代？” 第230章 今天一定要尝尝 邢海玉一下子激动起来，眼里闪过前所未有的光芒：“我可以吗？” 这一下，旁边的阳元晓和辛蕊彻底懵圈了：案子还能这么审吗？ 虽然听起来匪夷所思，但也并非完全不可能的事儿。 这一刻，辛蕊再次被新思路带来的冲击震撼住了；而阳元晓更是第一次亲眼见识到鲍钧审案的方式，让他长了不少见识。 鲍钧微笑着点点头：“当然可以，只要你愿意将整个案件前因后果都告诉我们。 我会让你们住同一间拘留室里共度三天时间。 过了这三天，就得移交法庭了。 总之，接下来就要看老天爷怎么决定了。” 邢海玉眼神闪动不已，一把抓住鲍钧的手：“谢谢您，我现在就讲······” 有了新的希望，邢海玉最终还是开口了，把所有的一切都说得清清楚楚，连对几名受害者的情报来源都没有隐瞒。 经过比对后发现，邢海玉提供的信息与卜亚芹基本吻合，也就是说顶多算是望风角色而已，远称不上帮凶，就像卜亚芹所说那样，最多也只能按包庇处理了。 按照这样的性质来看，在法院判决中大概也就是个三四年左右。 让邢海玉签了字后，鲍钧的脑子里突然响起了系统的声音：“叮，凶手被抓，案子解决了，奖励技能升级卡*1。” 哎，又多了一张升级卡。 他手里已经有一张强力升级卡了，这样一来就有两张了。 不过，鲍钧没打算存着这张卡，而是立刻选择使用了它，目标是……法医！ 有了大师级的法医技能，鲍钧瞬间变成了全国数一数二的法医专家，连徐涵和秦海这俩人在他面前都不算什么。 送走邢海玉，辛蕊急匆匆跑过来，对鲍钧竖起大拇指：“队长，你的脑洞太神奇了，老实说，我真心跟不上你那思路，你要我怎么学习？” 鲍钧眨眨眼笑了：“慢慢来嘛，别忘了回去以后要写案情总结，两天时间够了吧？” 辛蕊愣住了：这关头能不能不要提这么扫兴的事？ 这时，阳元晓满脸笑容地走了过来，轻轻拍了一下鲍钧的肩膀：“鲍队长，久闻大名，如今见了真佩服！我看现在才九点多，一起去喝点儿不？” 鲍钧也乐了：“行啊，不过我不喝酒的。 再说咱们明天一大早就要回去了，所以今天就放开吃吧。” “没问题，我们这里的经费很充裕，随便吃！何况鲍队长两天就把案件解决了，缓解了市局不少压力。 要是不够的话，我就跟上头再申请一些，肯定不会让你失望。” 话刚落音，辛蕊插嘴道：“阳队长，你别吹得太满哦。 说不定你知道，鲍队长住的是亿级的御景花园呢，全款支付。” 这句话差点把阳元晓吓得心脏停摆：亿万房产？ 还是一次性付清？ 如果不是知道鲍钧从小是个孤儿，还以为这是哪个低调的大富人家后代呢。 不过这些都无所谓，他关心的是，自己的那点儿钱在鲍钧面前算什么呢？ 原来信心满满的阳元晓顿时变得很难堪，但作为一个汉子，话已出口就得认账。 鲍钧无奈地指了指辛蕊：“这份案件体会报告可得五千字，明天交！” 辛蕊无语：这算是自找麻烦吗？ 不给辛蕊反驳的机会，鲍钧搭着阳元晓的肩往外走去：“阳队，别理她乱讲。 咱们就去路边摊吃点烧烤得了，听说这儿的烧烤特别出名，今天一定要尝尝。” 阳元晓这才如释重负地笑了笑：“成啊，我对这地方特熟，快走快走，晚了就没好位置了。” 看着两个勾肩搭背的男人离去，辛蕊翻了个白眼：“男人都是这样，果然还是自己好点。” 说完自己先笑出声来了。 第二天，鲍钧婉拒了岛城市局的挽留，带着辛蕊和薛坤准备回家。 车上依然是薛坤开车，辛蕊坐在副驾驶座敲键盘。 没错，已经开始写体会报告了。 这案子里面复杂的问题太多，就算像鲍钧也是经过重重排查才找到线索…… 而这种破案思路与方法虽然对她来说不算特别新颖，但从鲍钧那里学到了全新组合拳的方式，对她启发极大。 所以她要记下来作为这次经历的一次总结与记忆加深。 旁边的薛坤羡慕地看着辛蕊：“头儿，之前不是说过让辛队开车的么？ 为什么最后还是我呢？ 我想写心得啊！我也有很多感悟啊，要是耽误太久，我都忘了怎么办！这不是歧视嘛！” 辛蕊听得快要吐血，咬牙切齿道：“薛坤，过分了吧？ 什么叫做歧视啊？ 既然这样，那就跟你好好理论理论。 昨晚吃饭时，你自己干掉一百多串烤肉，我才吃了十八串；啤酒喝了十一瓶，而我只喝了一杯饮料……” 薛坤目瞪口呆地看着她：“停！你说我是饭桶么？” “我的意思是，你吃了这么多东西，就该更努力工作些，不然你以为我们是养闲人的么？” 薛坤一时无言以对。 看着前面斗嘴的两个人，坐在后排的鲍钧不由得笑了起来，随后慢慢闭上了眼睛。 尽管这个案子前后总共用不到两天，但却耗尽了他的脑力，前所未有的累，但这更多是精神上的疲惫。 与此同时，在江城市局里，接到岛城的案情汇报后，卢兴平裂开嘴笑了起来，并迅速拨通了老领导的电话。 没等对方开口他就抢先说道：“老师傅，成了！岛城那边的案子解决了，您说的那个功勋奖怎么办？” “噢？ 真搞定了？” “确实，小毅又是此次破案的关键人物，您看那个一级功劳奖……” “这样啊？ 一等功的事情我先跟上级沟通一下，成不成你先别抱太大希望。 小毅这孩子进步太快了，半年多的时间就两次一等功，再给的话会让人觉得不公平。 当然，上面也会全面考虑，不会亏待小毅，你能理解我的意思吗？” 卢兴平嘴角一抽：“不对吧，老班长，你让小毅过去的时候可没这么说啊。” 第231章 难道你一点儿也不心动 “我知道，所以我现在会尽量争取，但你也不要太乐观，更不要告诉小毅，不然我怎么跟你交待？” 卢兴平无言以对。 当天下午一点半，鲍钧三人回到了市局。 鲍钧亲自去找卢兴平提交这次案件的报告。 确认江城目前没有解决不了的案子后，便迅速闪人。 已经进入三月的江城，气温迅速升到三十度左右，街道上的女人们纷纷换下了厚厚的羽绒服和保暖衣，迫不及待地露出白皙的手臂。 可以说，这是女性最喜爱的季节，不冷不热，微风拂面，感觉非常惬意。 当然，男性也乐在其中，可以光明正大地欣赏美腿，还不违法，虽然有时会被女朋友唠叨几句，但这阻挡不了他们欣赏美的欲望。 鲍钧离开市局后，立刻给吕微微打了电话。 没办法，在局里找不到她，听吕栋说她是被三位美女带走了，鲍钧也就明白了是怎么回事。 电话很快接通，吕微微才说了两句就被别人抢去了手机。 随后传来几个让鲍钧哭笑不得的声音：“帅气的小师弟啊，找微微？ 何必呢，你们俩都这么熟了，要不来陪陪学姐？ 学姐很新鲜呢。” “走开走开，帅弟弟找我才对，身材比尤静那个家伙好多了。” “一边儿去！我来发定位，快点过来，我们带你去享受全套洗浴，全程陪同怎么样？” “你们把电话给我，气死我了！老公快来救我，她们欺负我……” 吕微微生气地说着，听起来挺委屈。 如果换个人鲍钧早就过去了，但对于尤静她们，他真是没辙。 毕竟她们和吕微微在学校里的关系非常好，简直是亲密无间的闺蜜。 沉默了几秒，鲍钧直接挂断了电话。 很快他的手机上收到一个定位信息，一看是附近的千达广场，步行不到五分钟的距离。 所以他决定走路过去。 十几分钟后，他在千达广场后面的喷泉边找到了四个正在吃冰淇淋的人。 她们围在一起嬉笑打闹，完全没有刚才电话里剑拔弩张的样子。 无奈地叹了口气，鲍钧还是走了过去。 她们四人注意到有人靠近，抬头看见鲍钧后，最外面的张莉站了起来，手里拿着冰淇淋冲着他笑道：“帅气的小师弟啊，采访一下你，你跟微微交往这么久……哎呀！” 姚思思一把拉开了张莉，捋了捋耳边的头发，媚眼如丝地问：“帅气的小师弟，学姐是不是很有吸引力？ 难道你一点儿也不心动……哎呀！” 尤静则像护犊子似的把张莉和姚思思分开，盯着鲍钧的眼睛说：“帅哥，是我发的定位哦，你怎么感谢我呢？”说完还咬了一口手中的冰淇淋，那个样子…… 这时，吕微微总算从三人中冲出来，紧紧抱住鲍钧，瞪着她们三个说道：“够了啊你们，这是我老公。” 鲍钧微微皱眉，就知道这四个人聚在一起没好事，早知道他就早点见到微微了。 当初也是她们骗他进了女生宿舍，真是太尴尬了。 周围的人们目光投过来，鲍钧差点想找个地缝钻进去。 听到她们四个还在争论不停，鲍钧忍不住皱眉说：“好了，再吵我真的要走了。” 顿时，四人安静下来，可怜兮兮地看着鲍钧。 好吧，除了吕微微外，另外三人只看了几秒又忍不住笑了起来。 鲍钧确实是个完美的人，长得帅、能力强、有钱且性格稳重，谁看了都会心动。 但她们也不是普通的闺蜜，不可能因为鲍钧选择了吕微微而去做些傻事。 至于共侍一夫？ 更别想了。 她们真心祝福吕微微，尽管心里也有那么一点点羡慕。 吕微微自然也明白这点，三人笑了之后，她也绷不住了，抱着鲍钧亲了亲，问道：“老公，事情忙完了吗？” 鲍钧应了一声：“搞定了，下午溜出来了。 你说去哪儿，今天我买单。”“好！酷学弟就是霸气！” “酷学弟，你怎么能这么给力呢？ 姐姐我简直要更喜欢你了，怎么办？” “快快快，咱们前几天不就聊过那个吗？ 今天让酷学弟出马搞定！” “？？？” 吕微微一脸愕然地看着三个人，又瞅了眼鲍钧，随即没好气地给了鲍钧的小腿一脚：“你在干什么啊？ 那可都是咱们辛苦挣的钱，你以后不想养孩子了吗？ 赶紧的，趁她们还没明白过来，赶紧撤。” “喂喂喂，吕微微，你真是六亲不认了吧？” “有了老公就把姐妹们忘了吗？ 姐妹们，今儿个得让微微知道她对我们来说到底有多重要。” “还等什么呢？ 快点去撩他！” …… 接下来的两个多小时里，鲍钧耳边基本都是四个人拌嘴的声音。 大多数时候，吕微微都是一对三的局面。 这种情况下，吕微微明显力不从心，接连败退。 而且她也无法指望鲍钧帮忙，毕竟她很清楚这三位好友的性子，如果真让鲍钧过去对付她们，搞不好最后连渣都不剩。 好不容易捱到下午五点多，吕微微果断决定吃饭，也只有吃的东西才能封住这些家伙的嘴巴。 当然，去高档餐厅是不可能的，为了“报复”尤静三人，她直接带她们去了一个路边的大排档。 看着那个破旧的老880招牌，尤静三人脸上的表情别提有多精彩了，差点儿就让吕微微笑岔气。 饭后，还是由鲍钧和吕微微把她们送回学校。 她们现在实习已经结束了，只剩下写毕业论文和等待医院的实习评定。 最终的结果将在未来半个月内出来，确定是进江城的大医院还是一般的医疗机构，或是回家乡就业等等。 这次她们来找吕微微，表面说是聚聚，实际上是面对未来有些迷茫，想来请教吕微微的职场经验。 毕竟现在的吕微微已经有了一份正式工作，也算是社会中的前辈了。 当然，这也难免有担心与吕微微疏远的顾虑。 送完她们之后，吕微微的情绪瞬间低落下来，在副驾驶上闷闷不乐，几次欲言又止。 第232章 开一家自由超市 鲍钧看了看她，笑道：“怎么了？ 吞吞吐吐的？ 我很可怕吗？” 吕微微急忙摇头，随后叹了口气说：“她们三个马上就要毕业了。 今天她们来找我，提到实习时出了些意外，可能分数会非常低，留在这座城市的几率很小。” “所以她们三个其实是来跟你进行最后的告别聚会？” 吕微微不满地瞪了鲍钧一眼，然后失落地点点头：“差不多是这个意思……” 对于这点，鲍钧也心知肚明。 虽说距离不会使真正的友谊变淡，但在这个现实的世界里，不仅是爱情，甚至连友情也可能随着时间与空间的拉长而逐渐陌生。 但这四位闺蜜的关系确实很好，鲍钧一时无话可说，他总不可能把她们三个也都安插进警局吧？ 吕微微也清楚这一点，因此她只是担心，并没有真正想要鲍钧帮什么忙。 晚上八点，看到洗完澡的吕微微走出来，鲍钧突然问道：“你这三个好朋友除了医学以外还有其他特长吗？ 比如商业、手工艺之类的？” 吕微微愣了下，接着眼睛一亮，飞奔到鲍钧身边坐下，抱住他的手臂兴奋地说：“尤静家里是做小生意的，尽管规模不大但她的管理能力很强，而且眼光非常好。 张莉则梦想成为一名插花师，甚至为此特意去考了资格证；至于姚思思，她学得多才多艺，唱歌、跳舞不在话下，另外她还是位拥有几十万粉丝的主播呢！” “哦，原来如此，要不让她们仨尝试做个小生意吧？ 她们出创意我们负责投资，一百万左右应该可以试试看。 这样既解决了你的担忧也能给她们一个好的开始。” “真的假的？” 吕微微惊讶了一下，随即开心地在鲍钧脸上亲了一口便跑去跟姐妹们分享好消息了。 看着吕微微高兴离去的背影，鲍钧也不由得笑了。 虽然此举并不是出于所谓的圣母情结，只是单纯的希望自己的爱人能够更加幸福而已。 对他而言，一百万其实不算太大数目，如果这笔钱可以让对方快乐那么一切都值得。 听着房间里的欢笑声不断传出，鲍钧心里暖洋洋的。 次日清晨，吕微微迫不及待地拉着鲍钧出门。 很快就在医学院门口见到了满怀期待的姚思思等人。 刚见面，三个人就围着他们叽叽喳喳地说个不停：“哎呀学弟，不得不说，你现在真是魅力大增啊，我现在都有点儿后悔当初让你成了微微的对象了。” “学弟哥哥，说好的一百万赞助真的会给我们吗？” “其实你没必要这么费心的，我们三个人也不是什么离不开人照顾的，最坏的情况也不过是换份不喜欢的工作罢了。 再说，我们也从没打算离开这个地方。” 鲍钧笑着摆了摆手：“边吃边聊吧，昨天休息了半天，今天该干活儿了。 你们考虑好做什么生意了吗？” 说着，姚思思她们三个带着鲍钧在选好的座位坐下。 张莉跑去叫服务员上菜，尤静接着说：“我们都想好了，在江城开一家自由超市。 这样一来，不仅每天能有固定的收入，张莉还能在里面开个花店，而思思可以在里面做直播带货。 这个项目不错，投入不大。 我们算了算，一年房租加进货成本七八十万应该足够了。” 鲍钧皱了皱眉：“你们能确定一定赚到钱吗？” 姚思思举手道：“这个你就放心吧，我现在的粉丝基础还可以，到时候我能好好宣传一波，超市的收入和利润肯定没问题。 再说张莉的插花技术也很棒，总之这事儿绝对亏不了。” “对呀，咱可是三个高材生呢，这点小生意还能弄砸了？ 那可真就丢人现眼了。” “没错，要是学弟不放心，咱们立个协议？ 万一亏了，我们三个给你当通房丫头怎么样？” 听到这话，鲍钧觉得跟她们一起正经话是说不上几句的，结果果然如此。 让他无奈的是，吕微微在一旁只是痴痴地笑，完全没有劝阻的意思。 鲍钧轻笑着点点头：“行，给你们一百万。 至于协议就算了，看在你们和微微的关系上，我相信你们。 再说也就一百万而已，亏就亏了，无所谓。” 姚思思她们三个人一听，齐齐倒抽一口凉气。 这可不是什么虚张声势，毕竟平时见到的大佬离她们的生活太过遥远。 但眼前的鲍钧可是真真切切的朋友，这种感觉当然不一样。 再说，他竟然觉得一百万都不是大事，简直难以想象普通人得多努力才能赚这么多？ 好在这会儿早餐店里的人不多，不然恐怕鲍钧的话就要招来不少白眼。 连吕微微都忍不住轻轻掐了他一下，怒瞪着他说：“老公，你现在也太夸张了吧，一百万对你来说都不是事了吗？” 鲍钧嘴角一扯，笑着在她额头上弹了一下：“我在帮你闺蜜减压呢。 难道你想让她们担惊受怕地去干吗？” 吕微微愣了一下，看看旁边几个朋友才松了口气：“行，这次先放过你！” 随即转头对姚思思她们警告道，“如果真赔了，别怪我把你们拉来做我家通房，到时候我就天天管着你们，让你们体会下大太太的感觉，哼！” 啪！ 吕微微刚说完，鲍钧立刻在她脑袋上拍了一巴掌：“瞎说什么呢，快吃吧，已经不早了，昨天不是请假了吗？ 今天再迟到可怎么好？” 吕微微撅着嘴不满地哼了一声，然后才乖乖地大口扒稀饭。 她那些威胁的话，对于姚思思她们根本不算啥，要不是大家都挺有骨气，还真不知道谁能联合起来给她点颜色瞧瞧。 当然，这一切都是玩笑话。 吃完饭，鲍钧直接给尤静账户里打了一百万作为启动资金，自己则带吕微微回警局去了。 上午八点四十左右。 市公安局刑侦大队里，辛蕊和薛坤正在伏案写报告，宫家梅几人在旁边羡慕地看着他们，毕竟谁不想有机会多表现表现呢。 第233章 我是来求助的 另一边，吕栋悠然自得地品着茶，看到鲍钧俩进来后，举起杯子挤眉弄眼地说：“听说了没，小子？ 你又要拿一个一等功勋，已经是第三次了吧？ 这回要是真成了，你的警衔非提不可了，不然都说不过去啊。” 说完还没等鲍钔回应，他自己却先叹了口气：“我在警队呆了快二十年了，才混个二级警督，你看你这第一年就超过了我。 兄弟啊，你是不是天之骄子来的？” 鲍钧目送吕微微返回工作岗位，笑着转过身说：“说什么大话，你以为一等功那么好得的？ 既然是听说，那就还不确定。 哎，今儿没啥特别的事儿吧？” 吕栋点头应道：“目前还没事，咋了，你又想偷懒了？” “怎么可能，你以为我是你呢？” 鲍钧白了他一眼，懒得再继续斗嘴了。 “？？？” 吕栋满脸问号地看着回到座位上的鲍钧，心里充满了疑惑…… 自从岛城的案子结束后，鲍钧就进入了长时间的待命状态。 因为卢兴平和老领导的支持，他之前的功劳还在审核中，但从现在的形势来看，他的第三个一等功可能要泡汤了。 这并不是说上级不想给他奖励，而是因为他实在太年轻，而且立功速度又快得惊人，让上头担心他会因此骄傲自满或者变得懒散。 除非他在审议结束前能再破一个有影响的案子，那么加上之前那几个功劳，就算是想压也压不下去了。 第四天下午，鲍钧正在给刑侦队员上课。 没错，真的是上课，理由很简单，除了希望留住那些从前的特勤人员，还想培养出更多的出色刑警。 所以他讲的东西可不是在学校里教的那些东西，都是些怎么找线索、如何提升思考能力等等实战经验。 当他讲到一半时，局长秘书敲门进来，在看了看屋子里的人后朝鲍钧敬了个礼：“鲍队，局长那边有急事。” 鲍钧略感惊讶，眼睛微眯：“你们自己讨论下我刚才说的内容，再回顾一下前几天学到的东西，整理个报告给我。 辛蕊、宫家梅，你们准备好，我要带你们一起去。” “是！” 辛蕊和宫家梅站了起来，敬了礼，尤其是宫家梅脸上掩饰不住兴奋之情，旁边的蒋月强他们看了都羡慕不已。 ...... 走进卢兴平办公室，发现除了他自己，还有一个二级警监的老先生在。 看到这位老人，鲍钧立马直身行礼，喊道：“局长好。” 卢兴平示意安静：“这是冰城警察学校的教导主任乐怀忠。” 鲍钧再次行礼，而乐怀忠起身回了个礼，并笑着说抓住鲍钧的手拍了几下肩膀，“小鲍啊，我是来求助的。” “乐主任，您有什么事情尽管说吧，我能帮上忙的话一定全力以赴，做不到也一定会尽最大努力。” 鲍均说道。 “也没那么麻烦……” 乐怀忠摇摇头，随后拿出一个文件袋交给鲍钧：“你拿着这个资料，现在咱们得回去一趟冰城，情况我们在路上聊。” 接过文件袋的鲍钧问道：“我可以带两个助手一起去吗？” 卢兴平这时补充道：“这次案件重大，光靠两人恐怕不够帮忙。 带上四个怎么样？ 乐主任你看合适吗？” 乐怀忠无奈地指着对方说：“你也太直接了，想让小鲍多带点人就直说嘛！没问题，五个六个都行呢，我们那边地方宽敞还能让大家吃好喝足。” 闻言卢兴平眼前一亮：“那就带六个！” 这番话让鲍钧一时无言以对，心想这家伙恨不得让自己整个团队搬家了吧？ 当然不可能真带那么多，毕竟本地也要留下些人员；并且分析案情或办事确实也需要些得力助手，所以在思量过后他就点头答应了下来：“还是只带四个人吧，太多反而会影响效率学习。” 看着这样的对话，旁边乐呵不已的乐怀忠心情也好了一些，特别是见到卢兴平被呛了一句之后脸上那种放松的样子更令他开心不少。 确实，虽然之前看起来挺乐观但实际上内心非常苦恼这一点在乐怀忠眼中是藏不住的。 经过短暂玩笑时间后，乐怀忠恢复正色说道：“你去找人吧，我在楼下等。” 行完最后一个军礼，鲍钧转头走了出去。 刚来到侦查组办公室门前，发现辛蕊她们俩早已整装待发迎了上来，不过没等开口鲍钧却突然说到：\"任克俊，你也叫上徐姐准备一下吧，我们要去解决一起重要案子了，请大家都认真对待。 \" 听到这话原先还满脸羡慕之情的任克俊猛地站了起来回复道：\"遵命！\" 随着声音落下，他的身影迅速消失在众人视线之中。 没多久，由辛蕊等人组成的五人小组上了乐怀忠开来的一辆宽敞七座车，即使坐进去依然不会觉得拥挤。 鲍钧坐在第二排独自看手中握着的那个档案。 里面记录的是近几日发生在某警察学院里的连环悬疑事件—— 最早一次发生在大约一个星期前，当值人员在校内运动场后面的树林里发现了挂在树梢上的遗体。 死者身上没有外部伤痕属于缺氧死亡；经校医检验得知死者身体内没有任何药物残留也没有遭到器官伤害，一切迹象都表明是自杀身亡的。 但关键在于此人并非在校学生。 按照程序流程，学校联系了家属并准备启动相应处理方案，可就在那天晚上同一片林子里相同那棵树下再次发生同类事件！ 接二连三出现三具尸体（其中有一次甚至是两个人同时被找到），这就使得最初的自杀假说不再成立； 毕竟他们是专业的警察学院承受的心理压力自然比普通高等教育机构要低很多，一次可能是例外但连续几次就说不过去了。 这次整个警校彻底沸腾了，作为一所培养警察的学校，竟然接连发生了好几起命案，而且死的都是校外的人。 这种事情简直就是对警察界的极大挑战。 于是，学校的安防措施和巡逻力量被迅速加强到了极致。 第234章 分析得很全面了 随着防护力度的提升，校园内表面看起来又恢复了平静。 然而，这接连发生的四起命案虽然与校内无关，却仍然让全校上下感到恐慌不安。 学生们完全无心上课，即便休息时也都是成群结队，没有一个人敢单独行动。 毕竟没有人会拿自己的安全开玩笑。 之后的几天里，学校动员了所有能够使用的刑侦资源进行调查，可惜收获甚微。 可以肯定的是凶手并非校内的人员，但他是谁？ 为什么要杀害这四个人？ 又是怎么把他们带到学校的？ 这些问题依然没有答案。 眼看学生们的心理负担越来越重，校方的压力也在增大。 无奈之下，学校最终决定向外界求助。 但并没有直接联系当地警方，一是为了保全面子——毕竟很多地方上的侦查人员都是从这所学校毕业的； 二来是因为此案过于离奇，如果由当地侦队负责，短期内可能难以结案，而这正是当前最为担心的问题。 拖得越久，学生的心理承受能力就越受到挑战。 于是，校方将注意力放在了近期颇有名气的鲍钧身上。 根据了解，鲍钧之所以出名，并非他每次破案都能百分之百成功——能达成此目标的人虽不多但也绝对不少。 关键在于他的工作效率极高，几乎是普通人的几倍甚至几十倍之多。 换作其他队伍接手鲍钧曾处理过的案件也能解决，只不过时间会拉长很多，短则一两个月，长的话甚至需要一年或数年才能水落石出。 正是因为这样，尽管鲍钧屡建功勋，大家也没有丝毫妒忌之情，因为他确实有实力担当这样的荣誉。 经过两个多小时的研究后，鲍钧看完了所有文件资料，随后递给了辛蕊：“你也看一下，说说你的想法。” 车里。 辛蕊略带疑惑地看了一眼鲍钧后接过了卷宗，并招呼身旁的宫家梅等人一同翻阅。 至于鲍钧，在将资料交给辛蕊之后便靠在座椅上闭目养神起来。 毕竟从江城到冰城大约两千公里的路程，即使连续赶路也需要十几个小时以上的时间。 所以他必须保持足够的精力，以便抵达现场后能够立刻投入工作。 一个多小时过去，辛蕊合上了手里的卷宗但没有立刻看向鲍钧，而是询问身边的宫家梅和任克俊：“你们俩怎么看？” 宫家梅眉头紧锁道：“表面上来看这个案子并不复杂，但有几个问题很关键。 首先是凶手既不在学校内部工作，那他是如何悄悄潜入进来并且顺利离开而不被发现？ 其次是为何能够在重重守卫下把受害者放置到预定位置？ 还有就是这些遇难者是自己‘终结’生命还是被人杀后再挂上去？ 最后一个问题是凶手为何偏偏选在学校里且每次都使用同一地点作案？ 这个地方对罪犯来说有什么特殊含义？” 旁边的任克俊边揉太阳穴边说道：“除此之外还有一点值得注意，四位被害人彼此之间到底存不存在关联性？ 资料上面写的比较含糊只是强调他们平时不认识而已，那么这些人是否曾经共同参与过什么活动或者项目呢？ 弄清楚这一点对于判断此人是有明确目的的谋害还是随机性的屠杀至关重要。” 辛蕊点头表示赞同：“分析得很全面了，徐涵你怎么认为？ 还有要补充的内容吗？” 徐涵微微发愣后笑着摇了摇头：“我目前无法提供更多见解，因为我从事法医工作需要见到尸体才能给出确切结论。” 见此情景辛蕊再次点点头转而面向前排正在观察这边情况的鲍钧：“老大我们三个人讨论下来的结果跟您差不多，不过您之前讲过，在没到现场之前任何推断都仅仅是猜测而已。 所以如果还有缺失之处还请您补充。” 就在鲍钧伸手接过材料准备发言之际，副驾驶座上的乐怀忠忽然拍起了巴掌赞扬道：“小鲍真是培养得好苗子啊！光是看这些文字记录就能归纳总结如此详尽的信息点实在是厉害至极。” 鲍钧闻言尴尬地笑了笑摆摆手说：“主任太夸奖了吧，事实上刚提到的问题我相信冰城警校内部应该早就考虑到过只是一时半会找不出具体答案而已。” 听完此话后乐怀忠轻叹一口气接着说：“实际上并没有像你说得那样乐观乐观，咱们现在也只是找到了两条关键线索：对方是怎样进来的以及杀人动机究竟是什么。 其他的细节估计那边暂时没想到，当然这也与老许跟我提起你在教导过程中非常重视拓展思路有关联，如今看来确实是个好主意，我会向上反映争取尽快推广这种理念教育，到时候希望你能抽空来做次演讲。” “没问题！” 鲍钧爽快应允。 对他而言无论给谁讲解知识都没有太大区别关键是希望日后走出去的年轻人能够坚持正直守护人民利益，他也乐意毫无保留地传授经验技巧。 乐怀忠双眼发亮，又笑了起来，心里已经开始琢磨着怎么跟学校的大佬们报告这次的事情了。 当然，乐怀忠明白，在鲍钧没有展示出让人信服的能力之前，他说什么基本上都没啥用。 毕竟，他们的教学大纲用了几十年，培养出了很多出色的学生。 要让领导们改变想法，那可是个大难题。 简单地讨论了一下案件的情况后，大家在附近的服务区吃了点东西，然后换了司机继续赶路。 这么连轴转了一夜，他们终于在第二天早上六点到了学校。 校领导接到电话早已在学校门口等着了。 看到乐怀忠拉着一个看着非常年轻的二级警督走来时，马上确认了这个年轻人就是鲍钧。 立刻，一个六十多岁的老者走了过来，从头到脚仔细打量了一番鲍钧，说道：“你就是鲍钧吧？ 果然是一表人才，这精气神真不错。” “校长您好！” 鲍钧挺直身体，大声应答。 老人挥手示意：“不用那么客气，我叫管宏才，是这儿的校长。” 第235章 保持住这份影响力 “先回学校吧，我已经安排好了早餐，我们边吃边聊。” 鲍钧嘴角动了动，最终还是答应下来了。 可一走进校园，鲍钧才意识到他在学生们心目中的地位有多么高，就算旁边围着一群学校的大人物，一路上还是有好些学生挤过来看他。 等到食堂时，发现里面早已坐满了人，上百双眼睛都盯着鲍钧看，这感觉让他直起鸡皮疙瘩。 这一幕也没逃过管宏才的眼睛，老人笑道：“小鲍啊，别在意，你在警界的名声可大了，学生们都希望能成为像你这样的人物，你是他们心中的明星和榜样。” 旁边的乐怀忠也插话说：“确实如此，而且我们也支持这样的态度。 比起追外面那些所谓明星，追随你的步伐明显更有意义得多。 小鲍啊，你以后还得更加努力，保持住这份影响力哦～” 这句话差点让鲍钧憋出内伤，他身边的辛蕊等人也都忍不住笑出了声。 毕竟能让鲍钧这么窘迫的情况并不多见。 好不容易吃完早饭，鲍钧几乎是跑着逃离了这个令他感到压抑的地方。 而身后，原本安静的食堂里立刻响起了嘈杂的声音：“哎哟，那位不就是传说中的鲍队吗？ 简直太帅了吧！我都快成他的粉丝了。” “听说他还不到二十岁就已经立了这么多功勋了。” “废话，没看见他肩上挂着二级警督吗？ 出去后至少比咱们高八个等级啊！这种成就一般人一辈子都难以达到呢。” “唉，据说鲍队都有女朋友了……为什么好事总是发生在别人身上啊？ 为什么不能是他跟我同校呢？” …… “哼，跟他一个学校就敢想了？ 要是真的追求也是轮到我头上。” 对食堂里的情况，鲍钧顾不得多想，跟着乐怀忠向操场走去，辛蕊他们几个也紧随其后。 至于管校长则回到了自己忙碌的工作岗位上。 对于这么一位每天日理万机的人物来说，能抽出时间陪鲍钧吃顿早饭已是殊荣。 要知道，管校长手下曾走出过许多优秀的警监与警督。 就在鲍钧前往现场的同时，徐涵正由一位女学生带路去了学校的法医室，那里保存着那四具尸体。 操场附近，是一片白桦林。 大多数高校都会有一片这样的小树林。 这片白桦林中还生长了几棵年纪不小的榆树，这些榆树枝条交错繁茂，在众多白桦中硬生生开拓出了自己的领地。 其中一棵榆树尤其显眼，粗壮的枝丫距离地面两米左右挂着绳子留下的勒痕。 周边还有几棵类似的老榆树以及大片蔓延到围墙的荆棘丛。 再加上这些树都是自然生长的，所以学校里也没有人过来打理。 按照乐怀忠的说法，在这个地方保留这么一片天然景色，比整齐划一的人工林要好得多。 地上的野草已经长得非常茂盛了，最高的甚至超过了三十公分，一眼望去，满眼都是绿油油的景象，充满生命力，让人从心底感到放松。 但在大树周围，可以看到好多脚印，应该是学校里的人来的时候留下的。 这些脚印也差不多把现场给破坏掉了。 看了一会儿，鲍钧才走到榆树旁边，摸了摸树上的勒痕，扯下来了一些绒线。 “发现受害者时，都是用拇指粗细的绒绳吊着的，这些绒线就是那种绳子的材料。 这种绒线在市场上很常见，随便哪家超市都有卖，所以我们不能靠这来找到线索。” 乐怀忠在一旁解释说。 鲍钧点点头，随手把绒线丢在一旁，他开启了特别的能力仔细观察。 一会儿工夫，他看到许多大小不一、规则无序的痕迹······几分钟后，鲍钧收回视线转身说：“这里肯定不是作案现场。” 说完，他就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刚才他已经勘查过了，不但可以确定这里不是第一现场，而且连周边环境都仔细搜查过一遍，并没有发现任何其他的线索，这意味着，凶手怎么将被害人带到这儿还是个未解之谜。 离开树林后，鲍钧看向辛蕊说：“你现在跟梅梅姐一起去调查受害者的身份，需要确切的信息。 按惯例，先看看他们通讯录里是否有共同的朋友，还有社交媒体上有没去过相同的地方等信息，有了什么消息就立即通知我。” “好的！”辛蕊行了个礼便离开了。 经过这段时间的工作配合，辛蕊越来越习惯在鲍钧的指导下工作了，甚至有时还会忘了自己是京都市刑侦大队队长的身份。 她们俩走后，鲍钧带着任克俊跟着乐怀忠进入了法医科的停尸间。 房间里面徐涵已经完成了初步尸检，接下来还要进行详细的解剖和其他检查。 但她正准备着手下一步时，见到鲍钧他们进来愣了一下后笑着走过来说道：“老大来了。” “有什么发现没？”鲍钧直接走向尸体边询问。 徐涵点头，抬起死者的下巴说道：“看这里虽然只显示出一条勒痕，但实际上是两条，因为下面那条较细的被压住了，得非常仔细才能发现。” 接着她依次掀开另外几具尸体的下颚继续讲解：“四位死者都因窒息而亡，根据检验结果他们应当先是被类似铁丝一样的东西勒毙，然后再被运送到这个地点用更粗大的绳索悬挂起来作为掩饰。” 任克俊皱眉问道：“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么问题就来了，案发地点到底在哪？ 距离学校不会太远吧？ 总不能带着尸体大摇大摆地走过闹市区。 我们现在首要目标就是找到那个最初的事发现场。” 对此鲍钧只是含糊应了一句：“等辛队那边反馈后再讨论下一步计划吧。” 然后转向乐怀忠问道：“你们学校的树林那里有直接通往校外而不为人知的小路吗？” 乐怀忠略微迟疑一下回答：“这我还不知道具体情况如何，请稍等我去问问校长。”说完便快速离开了。 看着乐怀忠离去的身影，鲍钧心想。 第236章 这有用吗? 五十多岁的人还能保持这样的身材和速度，看来平时对自己很有要求。 随后他又陪着徐涵对所有尸体进行了复检确认没有新的发现后才告辞。 十分钟后任克俊再次看到回来的鲍钧有点疑惑：“头，您不是说这边没什么新发现了吗，为何又回来了？” 鲍钧坐下盯着不远处案发现场的位置叹气说：“现在确实没辙啊...” 操场设施齐全，包括篮球场足球场网球场等等一目了然。 显然想通过这样一个开阔地带运尸体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对面白桦林区域长两百米左右宽度只有五十来米并且靠近校园围墙处每隔三十米安装了一个摄像头监控系统相当完备。 整所学校还有百多位安保人员三人一组分为接近四十小组全天候巡逻确保没有死角存在。 可是就在这样严密防护下凶手居然连续四次成功在此作案。 这让一向冷静应对难题的鲍钧也倍感头疼。 整整两个小时过去他都没有挪动位置持续注视前方希望能有所收获。 尽管已经把搜索能力发挥到了极致依然毫无进展...“难道凶手是从天而降的？” 鲍钧微微眯起眼睛，抬头望了望天空。 好吧，就算真是飞进来的，也不可能没人发现。 时间又过了十几分钟，鲍钧深吸了一口气，起身活动了一下有点僵硬的身体，说道：“走吧。” 任克俊应了一声，跟着鲍钧站了起来。 就在他们准备离开时，忽然看到一个女学生急匆匆地从操场边缘跑到了围墙旁边，拿起一根挂着彩带的棍子举了起来，对着手机说：“看到彩带了吗？ 我就在彩带下面，快点，我只有五分钟时间，要是被学校发现就完了。” 看到这一幕，鲍钧的大脑仿佛炸开了锅，立刻冲到了那个女生面前。 他的突然出现差点把女生吓得魂不守舍，脸色一瞬间变得煞白。 但鲍钧顾不上她的惊恐，直接问：“你在让人给你送东西吗？ 为什么不去正门拿呢？” 女生几乎要哭出来了：“这是我男朋友，他去年毕业，现在在刑侦队工作。 这次他帮我找了一些不太重要的案件文件，真的没有别的。 我只是想多学一点东西，将来能跟他一起工作。 鲍队长，我······我保证再也不会了。” 鲍钧恍然大悟，拍了拍她的肩膀：“资料虽然有保密规定，但在警校里，如果你真的需要，完全可以从大门拿。 下次不要再这样做。” 女生连连点头，但身体还在不住地颤抖。 鲍钧说了几句便转身离去，并吩咐道：“调出这几天的所有监控录像，看看谁曾经出入过那片小树林！” “队长，这有用吗？” 看着鲍钧匆匆而去的身影，任克俊反应过来，赶紧追上去。 鲍钧指了指周围环境，语气凝重地说：“你看到了吗？ 这里到处都是监控摄像头，没有死角，连角落都有。 你觉得什么样的人能够在不惊动任何人的情况下把死者带进去？ 告诉你，不可能的。 除非挖地道，但这所学校建立还不到三十年，所有的档案都很齐全。” 最主要是三十年间发生的事，学校里的人怎么会不知道？ 那些老领导更不可能一无所知，如果有地道早就被发现了。 “更何况我们在现场没找到任何痕迹，所以地道是不存在的。 周围都是监控，外来的人也不可能不被发现，因此唯一的可能就是凶手中有内部人士。” 任克俊张嘴想要反驳，却发现毫无理由。 他想了会儿，正准备开口，却见鲍钧已经走了。 耸了耸肩，任克俊转向乐怀忠的办公室去了。 这时，鲍钧从校门口出来，站在学校围墙外面。 这个地方正好对着校园里的案发现场，围墙外是一片广阔的农田。 初春的麦苗长势良好，放眼望去尽是绿油油一片，令人心情舒畅。 麦田中间有几条用混凝土铺成的乡村小路，路都不宽，大约也就三米五左右的样子，连接着周边村落。 到达之后，鲍钧先观察了周围的麦田和道路，随后看向学校围墙。 墙上有一些标语，上下两层涂了真瓷漆，看起来完好无损。 但他仔细检查后，在四个地方发现了类似麻袋摩擦过的痕迹。 当时，凶手可能是在这儿把尸体用麻袋装起来，然后弄进学校的？ 再往四周看去，这个位置刚好处于两个摄像头中间盲区，围墙两侧还有大树遮挡，为凶手提供了最佳掩护。 那么问题来了，他是怎么把尸体搬到近三米高的墙上的？ 校内的人又是怎么接到的？ 毕竟尸体上没有任何摔伤或擦伤的迹象，不是被人扔进来的，可是地上也没有踩踏梯子或其他工具留下的痕迹。 鲍钧蹲在围墙下，紧锁双眉，大脑开始高速运转。 春风轻轻吹拂，令人昏昏欲睡。 特别是在东北这样的气候条件下，很容易犯困。 就在他快进入半梦半醒之间时，微风忽然起了变化，卷起了一圈小小的尘埃漩涡，就在他眼前。 看到这一切，鲍钧豁然开朗，立即跳起身来，眼中闪过一道光芒：“原来如此······” 顿悟后，鲍钧迅速朝着学校跑去。 只要等辛蕊那边确认四名死者身份及其关联，剩下的事情就好办多了。 也许是鲍钧确实有着主角光环吧。 当他回到学校时，正好撞见辛蕊带着宫家梅和其他几个同学走进来，她们神情都很愉悦。 辛蕊见到鲍钧后笑着走过来，递给他一份资料，说：“队长，这是我们调查的结果。 四位死者都不是本地人，分别在八年前、六年前、五年前以及三年前迁入这座城市并定居。” “我们查了一下，这四个人彼此之间其实不认识，但他们老往同一个地方跑！” 辛蕊指着资料里的图片说：“喏，就是这儿。 不过有意思的是，这四位虽然都是这家商务酒店的常客，却很少在同一时间出现，仿佛心有灵犀似的。” 第237章 努力没白费 所以，我们之后就去了这家酒店打听情况。 听那里的客户经理说，这四人的默契其实源于一个人。 这个人叫曹湘君，今年26岁，是中原那边过来的，五年前来到冰城后就在这家酒店当服务员，还兼做足疗、拔罐之类的小活儿赚外快。 鲍钧接过手上的资料，问：“还有其他发现吗？” 辛蕊笑着点头：“嗯嗯，确实有更多内容。 根据我们的调查，这位曹湘君四年前有了个男朋友，而他身份可不简单呢。” “是这所学校的学生？” 鲍钧微笑着说完这句话便径自离去。 等到他已经走出去十几米远的时候，辛蕊和宫家梅才从惊讶中缓过神来，随后赶紧追了上去。 至于留在后面的那些学生？ 还是乖乖地回去读书好了。 这种事现在还没到她们插手的时候。 让她们参与进来已经是实在找不到合适人手时的无奈之举。 “队长，你怎么猜出来的？” “你俩忙乎了一个上午，我怎么这么快就弄明白了？” 鲍钧看着眼前充满好奇的两位同伴，有点哭笑不得地指着她们说：“其实我也没底，但你们提到曹湘君找了个男友，还让我猜对方的身份。 这种简单的问题我都猜不出来的话，我还怎么继续带你们呢？” 哇塞，这理由太厉害了，我们都哑口无言了？ 辛蕊和宫家梅互相对视了一会儿，最后还是辛蕊开口问到：“队长，据我们调查，曹湘君的新男朋友确实是我们学校的人，不过不是学生，而是一名保安。 可就在三年前，这名保安突然陷入了严重的抑郁状态，没过多久就自杀在校园的树林里——就是那起案子发生的地点。 他得抑郁症之前因为曹湘君工作的事情，跟那四个被害者有过几次摩擦。” 听到这里，鲍钧猛地一怔：“那么曹湘君现在在哪？带回来了没有？” 辛蕊摇了摇头：“还没回来，但我留了几名同事盯着她，毕竟她现在嫌疑挺大的。” 鲍钧点了点头说：“联系刑侦大队吧，让他们先带曹湘君回去协助调查，时间限定24小时。 顺便把那个死去保安的相关信息查一下，尤其是他在学校的交际圈。” “是！” 辛蕊答应着，转身朝办公楼跑去。 宫家梅留在鲍钧身边，有些担心地提醒道：“队长，乐主任刚才提过他们还没有通知刑侦大队，我们现在直接让刑侦介入是不是有点不合适啊？” 鲍钧挥挥手说：“校园毕竟不适合处理案件，我去跟乐主任通个气吧，毕竟咱们得尊重人家的意见。” 说着，他拿出手机给乐怀忠打去了电话。 通话后鲍钧详细讲了一遍事情经过，那边乐怀忠得知进展这么快也是惊讶不已。 好家伙，我们这边费尽周折才搞出点线索来，你们到了这儿还不到七个小时就把问题理得清清楚楚，真的假的？ 不仅是乐怀忠，连带着鲍钧本人也被自己手下的效率震撼了一把，但他更感到高兴的是这些日子里的努力没白费，大家都有了明显进步。 即便乐怀忠并不乐意让更多人介入这件事，但从现实角度考虑最终还是点头同意了。 挂完电话，鲍钧立即对宫家梅说道：“开始干活儿！” 安排妥当后，他前往办公区。 半小时过后，在乐怀忠办公室内， 乐怀忠递给鲍钧一张表格，并说到：“你让我查询的信息我没有找到任何相关联的东西。” 鲍钧应声道：“大概我能理解凶手如何悄无声息地带走受害者，顺便确认下，辛蕊来过了吗？” “对，来过了！”提及此事，乐怀忠的表情相当复杂。 的确，几天来一无所获，而这些人短短数小时内就取得了巨大突破。 尽管知道鲍钧擅长破案才请他来帮忙，但速度如此之快实在让他觉得自己好像没啥作用似的。 然而想到培养起来这么多人才之后又被质疑实力，内心还是挺难接受的。 幸好乐怀忠心胸开阔，实际上看到下属表现出色他也乐见其成。 他一直希望全国警务人员能力提高，减少罪恶，如今似乎看到了希望。 一旦鲍钧培养出的新人们散布各地警局工作起来，未来几年内中国治安必将出现极大改观。 五十多岁的乐怀忠对此十分期待。 而对于这一点并不清楚的鲍钧只是关心眼下：“既然这样，请问乐主任我可以看一下关于此人的背景资料么？”他边说边把一份记录递给对方。 乐怀忠看了一眼，眼中闪过一丝困惑随即明白了，“噢，温豫川。 七年前来的，从小在山村里长大，经常与野生动物搏斗练出了不凡身手。 一直向往成为警察但由于学历太低未能如愿。 于是被特殊照顾安排在学校里当安保人员，一边学习相关知识一边了解职业环境。 可惜好景不长，三年前由于不明原因突然陷入严重情绪障碍，即便经过心理干预也没有好转迹象，直至后来发现他已经不在人世。” 说到这里，乐怀忠恍然大悟，“原来他就是在事发地自缢的那个！” 此时此刻乐怀忠终于明白为何要叫刑侦队插手——若非对刘某有所了解绝不可能轻易放弃；而四位受害人皆非校内人士并悬挂同一处，则更像是为了缅怀已故者的行动。 究竟是何人所为呢？因为温豫川活着的时候帮助过很多人，几乎整个学校里的人对这个来自大山里的朴实小伙都有着很好的印象。 不仅是学校里的人，就连刑侦队的成员、学校周边生活的人们，只要认识温豫川的，没有人不说他好的。 乐怀忠沉默了一会儿，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然后说道：“小鲍，你在这儿等一下，我让档案员把温豫川的资料拿给你。” 鲍钧微微点头，随后坐在旁边的沙发上。 乐怀忠犹豫地看着鲍钧，问道：“你现在有嫌疑人的目标了吗？” “没有。” 尽管现在掌握了不少线索，并且方向也很清晰，但要明确指出嫌疑人，鲍钧还办不到。 第238章 打听清楚三年前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一方面是因为证据不足，另一方面是因为他对温豫川这个人根本不了解。 至于温豫川以前的女朋友曹湘君，其实也只能算是前任了。 而且鲍钧怀疑曹湘君可能并不爱温豫川，甚至认为当初她找温豫川谈恋爱只是为了利用他。 要不然，在温豫川接连和其他人闹矛盾后，曹湘君怎么会仍然守在那家酒店工作呢？如果真的想过好日子，她完全可以换个工作，但她并没有这么做。 这背后肯定藏着什么问题。 即便如此，曹湘君的嫌疑依然是最大的，只是基于直觉觉得她有问题。 没多久，封存两年多的温豫川资料终于送到了，拿到手后鲍钧便离开了乐怀忠的办公室。 到了中午吃饭时间，在食堂见到了姗姗来迟的辛蕊。 端着刚打好饭的辛蕊坐在鲍钧对面，一边吃着饭一边说：“队长，刑侦那边已经控制住了曹湘君，现在宫家梅正在审问。 但我们查到，曹湘君作案的可能性很小，她完全就是个心机女，不可能为了给温豫川报仇而去做那样的事情。” 鲍钧随意应了一声，接着把温豫川的资料放在桌上推给辛蕊，“这是温豫川的资料，你看一下。 要是有必要的话，下午你就去一趟温豫川的老家，打听清楚三年前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一听这话，辛蕊眼里闪着光芒。 之前她是和宫家梅一起去调查过，但现在才是第一次被委以独立完成任务的机会。 这种被师傅认可的感觉，已经许久未尝到了。 还好她及时调整好了情绪，不然恐怕会兴奋得难以自控。 得到了肯定后的辛蕊迅速吃完了饭，抓起档案就往校门外走去，直奔温豫川的老家去了。 鲍钧则来到了警校保卫科找到了负责人张洪江——一名警察出身的大汉。 两人见面时，张洪江直接上来给了鲍钧一个大大的拥抱。 “鲍队长啊，真是久闻大名如雷贯耳，本来一直想去找你的，但是工作实在太忙，没想到今天竟然有机会在这里相见，真是太荣幸啦！” 看到对方如此热情，鲍钧无奈地翻了个白眼。 随后鲍峻开门见山地问道：“张队，你还记得三年前的温豫川吗？” 张洪江略一怔愣随即答道：“当然记得啊，怎么可能忘记嘛。 老实讲吧，我觉得那孩子真适合当警察，只可惜天不遂人愿，谁曾想年纪轻轻竟然得了抑郁症……” “那你知不知道导致他抑郁的具体原因是什么？”鲍钧追问道。 张洪江叹了口气，“唉，具体原因我也不是很清楚，总之是很复杂的情况吧。 对了鲍队你接下来空不？不忙的话咱俩可以好好聊聊；要是忙着也没关系，我们可以另约个时间谈。” 鲍俊一听差点被气乐了，“不是吧大哥，我这可是正儿八经办案中诶！你问我有没有空？ 温豫川很可能是这次连环杀人案的关键所在，你说我能不赶紧查清么……” 张洪江闻言也是一惊：“噢……原来我做了一件蠢事啊……好吧，关于温豫川的事情咱们现在聊。” 我们当时以为，他肯定能挺过来，就跟以前一样，甚至曹湘君，就是那孩子的女朋友，为了他直接辞掉了工作，在学校里照顾他。 我们尽了全力，努力支撑了半年，结果他还是自杀了。 那时候大家都很难过，特别是曹湘君，那个姑娘当时哭得昏过去了好几回，甚至还被送进了急救室才保住性命。 但从那以后，曹湘君的性格也变了好多。 温豫川的头七刚过，她就回到酒店继续工作。 我们听说，她居然开始做起了皮肉生意。 大家气坏了，这算什么？温豫川尸骨未寒，她就这么等不及了吗？ “反正我们就挺失望的，渐渐地也就开始和曹湘君断了联系。 大概就是这么回事，鲍队，还有什么要问的吗？”张洪江讲得很细，鲍钧也听得非常认真。 听完后，鲍钧站起身笑了笑：“谢谢张队了，其他的我就没啥问题了。 要是有什么想法，还会再来找张队的。 我还有事，就不耽误你了。”张洪江笑呵呵地点点头：“好的，随时欢迎您来找我。” 离开保卫科后，鲍钧马上开车去了冰城市的公安局。 如果张洪江说得是真的，那么曹湘君的问题可就大了，而且她是最可能知道温豫川究竟遭遇了什么的人。 更重要的是，曹湘君重新回到酒店工作，也许是想要为温豫川报仇。 至于她做起皮肉生意？可能从温豫川死后，她的心就已经死了吧。 半个多小时后，鲍钧来到了刑侦大队。 因为他来得太突然，局里的人没来得及准备，但他一表明身份，还是引起了一些小范围的轰动。 宫家梅第一时间从队长办公室走了出来，身边还跟着一个三十多岁的男人。 “这是我们冰城刑侦队的孙霆队长。”赵霆笑着迎了上来，“鲍队大驾光临，荣幸之至！” 鲍钧握了握手问道：“曹湘君那边情况如何？”宫家梅摇摇头：“她啥也不说，但我们都不信她的口供，漏洞实在太多，就算是现编的理由也不该有这么多错漏。” 说着，宫家梅把曹湘君的口供递给了鲍钧。 鲍钧看了一眼，说道：“带我去见她。” “好的，请跟我来。”孙霆立刻转身，带着鲍钧朝审讯室走去。 几分钟后，他们见到了这个女人。 不得不说，曹湘君的外貌很出众，十成话给八分绝对是对她的贬低。 只是现在的她，显得非常憔悴，眼神里满是血丝，嘴唇发白，脸上还有些泪痕。 听到声音，曹湘君抬起了头。 看到鲍钧时，她显然有些吃惊，但双眼依然毫无神采，只有最初的片刻停滞，随后又恢复了平静。 鲍钧叹了口气，走到曹湘君面前低声说：“你当年重回酒店，是不是想找出到底是谁逼死了温豫川？” 曹湘君身体微微颤抖了一下，抬头道：“你说得对，我是去找那些人，我知道是他们害死了阿川，找到了他们就杀掉，我要让他们陪葬。 我杀了人，你们给我判刑吧，判死刑也好！” 第239章 活着太累 鲍钧轻敲桌面：“曹湘君，人是你杀的还得调查一下，判不判死刑不是我们说了算，需要法院来定。 如果你想为温豫川报仇，最好把真相说出来。” 曹湘君摇了摇头：“我不知道，那天阿川明明什么都没做，为什么他们会打他？为什么他会死，而不是那群混蛋？我真的杀了他们，是我亲手杀的！” 鲍钧拍了下桌子：“你是怎么把他们送到温豫川自杀的地方去的？” “我是开车过去的，对，就是这样开过去的。” 鲍钧深深地叹了口气，然后盯着曹湘君的眼睛响了个指响：“告诉我，真正杀人的到底是哪几个？” 随着手指打响的声音，曹湘君的双眼失去了最后一点光芒，神情变得呆滞起来，低声道：“不知道。” 鲍钧有些惊讶：“为什么你要说自己杀人了？重回酒店又是为了什么？” “阿川不在了，活着太累。 回去酒店是为了赚钱，赚好多好多的钱给妈妈看病、让妹妹读书。 等赚够了钱，我就去陪阿川，他已经等着我很久了吧……”说到这儿，曹湘君突然站了起来，朝着墙跑去，看样子是要自杀？ 鲍钧迅速上前制止，将她按回椅子上，并再次响起指响声，曹湘君这才晕倒在地。 宫家梅和孙霆也急忙跑了过来。 “这是怎么回事？”宫家梅问。 “对她施了点心理技巧，现在赶紧把她安顿好，找个心理医生过来，不然她肯定会自残或者自杀。” 旁边站着的孙霆猛吸了一口气，这任务简直了，莫名其妙地接了一个犯罪嫌疑人，还要保护这样一个心灰意冷的女人。 宫家梅皱着眉头看了一会儿，说道：“头儿，曹湘君真的没问题吗？” 鲍钧应了一声：“她没有亲自动手，但肯定知道谁干的。 只是她的意志特别坚定，想要保护那个人。 所以，这个人跟温豫川的关系应该非常好。” “有这么个人吗？” 宫家梅愣住了。 “当然有，不过究竟是不是他，等辛队回来就知道了！”说完，鲍钧拍了拍孙霆的肩膀，“孙队，接下来就交给你了。 案子解决了，我请你吃饭。” 在鲍钧看来，这个对曹湘君极其重要并且愿意为温豫川报仇的人，实际上只有一个选择。 当天傍晚，辛蕊从温豫川老家回来后，却带来了一个让人难以置信的消息——温豫川的大哥四年前就失踪了，当地警方三年前已经将案件移交给了龙城市公安局处理。 “这是龙城市的卷宗。” 辛蕊把带来的资料递给了鲍钧。 鲍钧认真看完，脸色变得沉重起来。 原来龙城公安局认为温豫川的大哥很可能在三年前就已经死了。 至于死亡原因尚不清楚，但从一段发现的人骨经过dna检测，可以断定该骨头是温豫川大哥的。 他们一家是从北方齐市搬来的，在这边待了四十多年。 除了三个儿子外，基本没有什么直系亲属了。 长子的尸骸已经被埋葬，老三又在这个城市里，那么那段骨头只能属于次子。 鲍钧揉了揉太阳穴，问道：“难道是温豫川当年得知此事才导致他的精神疾病发作加剧？” 辛蕊点了点头：“很有可能。” 宫家梅在一旁疑惑地问：“可是按常理说，如果温豫川知道了大哥去世，不应该回家照顾年迈的父母吗？抑郁症在这种情况下也会有所缓解吧？” 鲍钧站起来回答道：“不一定，有时候这样的消息可能会加重病情。 宫姐你去查一查，当年到底是什么人让温豫川感到受到了威胁或者攻击？至于龙城方面的事情，我要亲自过去看看。 一具不完整的尸体直接被宣布死亡，却没有进一步调查，这中间肯定存在问题。” “我也询问过龙城方面，但他们解释说是当时温豫川家人不愿意再进行调查，并且一度妨碍办案。 虽然如此，警方还是坚持了大半年的时间才停止行动。” 听完这句话，鲍钧的心情更加糟糕了。 现在失去了最重要的线索，案件进入了死胡同。 尽管掌握了很多信息，但仍无法找到突破点。 而再次尝试催眠曹湘君也几乎成了不可能的事，因为那样只会让她彻底崩溃甚至失去生命。 带着无奈的心情，宫家梅走出了房间。 三年前的一场争斗？ 对于这条线索宫家梅并没抱太大希望。 毕竟那时温豫川受的伤并不重，并且很快便返回学校，更别提打架地点在哪都无从知晓了。 而且那些与温豫川起冲突的人现在是否健在也是一个未知数。 就在众人一筹莫展之际，警校内负责调阅资料的任克俊看到一个神色慌张的小跑过来的人影——乐怀忠的副手。 来人上气不接下气地说：“任组长，又……又有一个人遇难了！” 听到这话，任克俊顿时如遭雷击，立即起身拨打电话通知鲍钧的同时问：“什么时候发现的？谁发现了情况？” “是我们学校的保安巡逻时发现的，现在徐法医正在那里做初步检查。 为了保留证据现场暂时还未被触动。 鲍队长什么时候能够回来？” 刚挂掉电话，冰城市公安局的鲍钧立刻出发前往事发地。 …… 半小时后，在现场聚集了不少人员。 除了一旁忙碌着的法医徐涵及任克俊之外，还有几位临时抽调过来协助工作的警察以及学校领导们正在紧张等待着鲍钧的到来。 此时正对一名年轻值班安保进行盘问。 据称他是第一个到达事发现场的人，在发现问题后即刻上报给了校长办公室。 通过查阅记录确认那正是这名保安当班期间执行日常巡查任务之时。 看到鲍钧赶来，徐涵主动让出路：“死亡时间大概在大约三小时之前。 同前面几起案件相似受害者亦是被人用铁丝一类工具扼杀身亡。 不过我们还未开始正式处理这里。” 接着鲍钧便开启了自己的专业技能扫描四周痕迹，片刻过后走向树林边缘仰望树梢问道：“监控录像显示这段时间内是否有可疑人物从此处逃逸呢？” 第240章 确实没有 旁边站着的同事摇了摇头，“监控设备始终处于工作状态。 刚才已派人核查，确实没有异常迹象。 难道嫌疑人直接翻墙逃离了吗？” ...... “绝不可能！” 鲍钧的眼神一冷，环顾四周众人问道：“监控室的人呢？现在在哪里？” “他还在监控室，我这就给他打电话叫他过来。”张洪江顿时感到事态不对，赶紧掏出手机拨号。 但电话那头却传来关机的声音，张洪江的脸瞬间涨得通红。 乐怀忠皱眉问：“这个点谁在监控室值班？” “是名叫刘熙然的一名女警员。” 听到这，张洪江额头上豆大的汗珠不断滴落。 鲍钧目光闪烁着问：“刘熙然？她是从哪儿来的？有她的资料吗？” “刘熙然，十九岁女性，去年刚进入警校的新生，老家在......” 招生办主任说到这里猛地顿住了。 身为经验丰富的警察，他在脑中迅速联系起一切相关线索。 随即他面露惊恐之色：“她是温豫川的老乡！哎呀，我当时怎么就没想到这一点呢！马上让保卫科搜遍全校，寻找刘熙然！” “是！” 对于张洪江来说，这是多么明显的失职行为。 明知道学校状况特殊，并且午间鲍钧还特意向自己询问过关于温豫川的事情，在这种情况下竟安排了和温豫川可能是同乡关系，甚至更多的人来管理摄像头工作，现在出了这样的事，他的处境简直糟糕透顶。 看到冲出门去的张洪江，鲍钧转而将视线锁定在辛蕊身上：“辛队长，你确定温豫川的家中没有姐妹？” 辛蕊眉头紧锁地回答：“确实没有！” 不是亲姐妹、同姓，还是同个地方出来的女孩儿，又因为命案离奇失踪——这个刘熙然究竟有何背景目的？ 不过这个疑问没维持太久。 没一会儿，张洪江那边传来消息说：刘熙然并非失踪，而是被人捅伤了腹部。 救护车已出动但情况危急。 得知此讯息后，鲍钧立刻指挥下属封锁现场并处理遗体事宜，随后偕同辛蕊及任克俊前往了监控中心。 当他们几乎与救护车同时抵达时，看着面前虚弱不已的女孩儿，鲍钧深深叹气起来。 \"头儿，发生什么事了吗？” 辛蕊疑惑地看向鲍钧。 鲍钧摇摇头：“不用在意了，继续走吧，她应该和温豫川没有关联……” “可是……头儿，你怎么那么肯定他们俩没关系呢？” 鲍钧指着电脑屏幕上的大量错误操作痕迹说，“只要稍懂点儿计算机技术的人都能看得出这些全是错招数。 加之伤口位置在肚子处，估计凶手先是进来威胁删除录像记录，结果遭到对方反抗未遂；接着由于意识到时间紧迫，他直接下手攻击。 作为才入学不足一年的新人学员，刘熙然学过的多为理论性内容，真正在格斗技巧上恐怕接触极少。” 大部分警院女生最终毕业后都会选择从事文职或后勤事务，在此类训练上机会不多。 面对这种情况下的突袭者，单打独斗自然难以应对得当。 而在伤害得逞之后，那人便自行尝试修复记录，只不过明显不具备相关知识才会留下这么多失误信息。 “你们二人负责采集鼠标表面可能存在的指印痕迹以及检查地面上是否存在植物碎屑之类物证，看看能否从中找线索。” 遵照指示，两位警员立即动手调查取证。 当辛蕊正在逐条关闭误删项之际，鲍钧突然喊停：“慢，回到前面五个单位时刻。” 只见屏幕上闪现出一个全黑装束的人物身影。 尽管已是农历二月时节，但东北地区的黑夜降临依旧较快，傍晚不到五点便陷入一片昏暗之中。 该人物出现在六点十七分整，身着黑色服装仅露出眼睛部分，在夜视仪图像显示下呈现出微红状态。 更重要的是移动速度异常迅捷，在两秒内快速穿越十多米距离并脱离摄像覆盖范围。 后续连续查看其余监控片段均未能再次捕捉其踪影，显然对整个校园监控布设极其熟悉。 之所以被捕捉到，主要是所选逃脱路径恰巧位于最外缘区域。 “乐老师，请问这套设备是由我们自己人设置的吗？” 乐怀忠犹豫片刻回应：“并不是，而是通过本地一家私人企业安装完成的。” “若为外部承包商所为，则不太可能存在计算机使用常识缺陷。 除非另有其他隐情存在。” 听罢，众人陷入深思。 鲍钧冷笑一声：“装监控要会电脑操作吗？调试监控的懂就行了。” 说完这话，他就直接出了监控室：“乐主任，尽快把装监控那家公司的情况给我，我马上用。” “鲍队，那家就在冰城市局斜对面不到一百米的地方，叫新视野广告公司，我这还有负责人的电话，要么我直接打电话问问？” 鲍钧脚步停下，摇了摇头：“不用了，我们直接过去吧。” 他看了一眼手表，现在才刚过七点十分，这个时间段，大多数地方还没开始夜间活动，这家店估计也没那么快关门。 这次，他让辛蕊留下来处理后续，自己则带着任克俊离开了警校，前往那家工作室。 为了防止对方提前关门，他还给孙霆打了个电话，让他先带人去稳住那里的人。 晚上七点四十五，他们走进了这家名叫新视野的工作室。 这个地方看起来有些简陋，整间店也就五六十平米，算上楼上的面积，最多不过一百平。 房间里乱糟糟地放着各种电脑配件和摄像头。 一个二十多岁的年轻人脸色苍白，看着进来的几个警察，眼神里满是惊讶与不安。 见鲍钧进来，这些警察立刻立正敬礼：“鲍队！” 鲍钧摆了摆手，走到年轻人面前问：“你们是给警校装监控的？” 那个年轻人咽了口唾沫，点了点头说：“对，是我装的。 警察同志，到底发生什么了？搞得这么大阵仗，我有点害怕啊。” 鲍钧笑了笑：“别紧张，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 第241章 你们不能这样 就是想确认一下，当时你装设备的时候用的都是你的员工吗？” 年轻人正准备点头，突然又改口：“其实不是的，那边的系统去年十月才换新的，因为学校急着要，所以我临时找来三个人帮忙。” 说到这里，年轻人拍拍脑袋，赶紧跑到后边一个柜子前拉开抽屉，在一堆文件中找到几张纸，回到鲍钧面前，递给他，“喏，这上面有他们三个人的信息，还有给他们转账的记录。” 鲍钧看着手里这些东西笑了一下。 看了一会儿之后，他指了指名字中的某个人问道：“这人的卡怎么不是本人的名字呢？” 年轻人想了想，“哦对，他说自己的身份证掉了还没补办好，又是个从农村来的小伙子，基本不存钱，所以没有银行卡，说是他妈的账号。 这样不行吗？” 鲍钧拍拍他的肩膀：“没什么大问题。”接着把手里的资料递给旁边的人，“查一下收款者的信息。” 任克俊答应一声，拿上资料转身离开。 等他走远一点，鲍钧又跟眼前这位聊了几句便领着队员们出门了。 然而没走多远，他就打发其他人回去了，自己折返往工作室走去，脸上露出几分忧虑，好像想到了些别的事······ 既然凶手想到要删除录像，就说明他也知道自己留下了一些线索。 很有可能会再回到这里销毁证据。 而更令人奇怪的是，之前几次作案时他都没动任何摄像机，大概是因为他知道那时的监控拍不到自己。 直到最后一次行动后第二天，学校方面才全面加强了防护措施，所以他清楚那次必须得动手删掉画面才行。 最主要的是刚才拿到那份汇款记录显示，最后一笔交易就发生在两天前。 不出所料，等鲍钧重新冲回工作室内正好撞见一道黑影闯入了视频监控房间，并从身上取出一把锐器。 这时，工作室老板已经吓呆了，说不出话来。 对面穿着一身黑衣、表情狰狞的男人冷冰冰地盯着他：“警察来找过你了吧？是不是把付款详情也说了出去？” “不······不是的······” 话音未落，那人就已经愤怒地举起刀向年轻人冲去。 后者吓得闭紧双眼大叫一声——但很快发现并没有感受到预想中的剧痛，反倒是听见了一声凄厉喊叫······ 大约半小时后， 鲍钧坐在审讯室内冰冷地看着对面的人，“姓名。” 那人轻蔑地哼了声：“没错人就是我杀的。 要杀要砍随你们高兴。” 砰！ 一旁的任克俊用力拍下桌子站起来：“你以为承认杀人就完了？光当众伤人这点就足以让你下半辈子都在铁窗内度过。 另外据我们调查这张银行账户应该不是你妈的对不对？而是曹湘君她妈名下的吧？” 话一出口，嫌疑人脸色骤变：“这事与她们无关，不要为难这两个孤儿寡母，身为执法人员竟然搞这种连坐？！” 不得不说，这男人的想法让鲍钧和任克俊有点捉摸不透。 他们以前也不是没见过不懂法的人，但这回碰到的这个，还真是头一遭。 想了会儿，鲍钧用手敲了敲桌子：“不想搞得太复杂的话，就把你做的事情原原本本地讲出来。 我现在问你，你就回答，要是不愿意说，我们也不会强迫你。 明白我的意思吗？” “混蛋，你们不能这样！” 男人火冒三丈，可是他的双手双脚都被绑住了，加上之前已经被鲍钧收拾了一顿，现在他根本使不上劲儿，只能这么干吼了。 鲍钧脸色变冷：“合作对我们双方都有好处，不合作就是两败俱伤，你自己选。” 男人的身体剧烈颤抖，但很快就老实了。 只是眼睛狠狠地盯着鲍钧，仿佛视线能够杀人一样。 鲍钧没管他那眼神，直接问道：“名字！” “焦振。” “性别。” “老子一看就是男的，难道还看不出吗？” 焦振咬着牙，愤怒地看着鲍钧。 可鲍钧依然面无表情地继续道：“年龄。” “三十一。” 鲍钧看了眼任克俊，对方点了点头，然后鲍钧起身说道：“现在来说说吧，你是怎么杀死那五个人的？ 又为什么要把他们的尸体送到警校去？ 还有你是怎么把尸体搬进警校的？ 把这些事情都说清楚。” 焦振与鲍钧对视了好几分钟，才移开了目光，说：“那五个王八蛋逼死了我弟弟，我当时就去找他们理论，但没有用。 报警也没用，警察说我弟弟是抑郁症自杀，跟他们一点关系都没有，那我能怎么办呢？” “所以我安顿好父母之后，回到了这座城市。 一边观察那几个人的行动，一边打零工过日子。 半个月前，终于等到了机会，我直接用铁丝把主谋勒死了。” “可我觉得这样还不足以解心头之恨，我弟弟能饶了我吗？我只是让他进了地狱，却没有办法让我弟弟亲手报仇，于是我把他带到警校外边的围墙下面。” “因为我经常打猎，所以身体很好。 几米高的围墙对我来说根本不算事儿。 我就爬上围墙，把尸体拖上去挂在了弟弟上吊自杀的地方，那个地方的监控都是我自己装的，我知道哪里有死角看不到我。” “有了这次经验，我开始一个个对付剩下的四个人。 可在我准备解决第五个的时候，学校竟然要增加监控。 虽然有过犹豫，可只要一想到弟弟当时那无法闭上的双眼，我还是忍不住动手了，最终也成功杀了那个人，把他送到了弟弟面前。” “我以为自己还能再做些安排后自首，没想到被这么快抓住了。 其实我已经计划好要自首了，你们就不能给我一点点时间吗？ 只要处理完我家人的事，我一定会回来的，两天就行，真的不行吗？” 啪的一声，鲍钧猛拍了下桌面，问：“勒死人用的铁丝在哪？” “丢了，可能早被捡破烂的卖掉了。 第242章 等着法庭的裁决吧 警察同志，求求你们再多给我点儿时间吧，三天或者两天都行！” “你给我放老实点！” 任克俊怒道：“那条铁丝到底在哪？” “我真的扔了，我不可能带着那种东西招摇过市。” 焦振满含悲愤地看着任克俊：“你们杀完人还会一直带着工具吗？虽然我不懂电脑和上网，但不代表我什么都不明白啊！” “你……” 任克俊被气笑了，眼前这个人竟然在教育起自己来了，真是…… 鲍钧又敲了敲桌面：“曹湘君知不知道你杀人？” “她不知道，甚至都不知道我来了这儿。” 焦振毫不迟疑地回答。 鲍钧嗯了一声接着说：“你知道曹湘君在从事色情生意吗？” 焦振身子僵硬起来，咬着牙说：“我知道，怎么可能不知道。 但她是为了我弟才这么做，她是无辜的，你们别胡说八道，她是唯一被我认可的弟媳，谁都不能改变这点。 你们放了我吧，我真的还有很多事要做，求你们放过我……” 说着说着，焦振崩溃大哭起来，一个三十多岁的大男人，就这么对着鲍钧和任克俊哭嚎不止。 不过这两个人的心里并没有多少波动。 虽然或许那五个家伙也有错，但谁也没有权利夺人性命。 更别说他还袭击了警察学校的学员，持刀威胁市民。 这样的人，指望得到鲍钧和任克俊的同情显然是不可能的。 或许焦振的想法确实值得同情，但他的所作所为已经越过了大家的底线。 他已经破坏了社会的基本规则。 看着彻底崩溃的焦振，鲍钧转过头问：“都记录好了吗？” 任克俊点了点头，然后拿着笔录走到焦振面前，敲了敲桌子说：“光哭是没有用的，我们能帮你把事情办好。 你现在要做的就是在这上面签字，然后等着法庭的裁决吧！” 焦振猛地抬起头，带着恳求的眼神：“放过我吧，我保证出去三天就回来自首，信我啊！” “曹湘君也有抑郁症状，她现在在我们的心理咨询师那里接受治疗。 如果你不签字的话，恐怕我们得把她请过来劝你了。” “别！别找她，我签，我马上签……” 焦振赶紧抢过笔录，在上面颤抖地签下名字。 然而让鲍钧惊讶的是，焦振居然不会写字。 一个现代的年轻人竟然不认识字，谁能想到呢？ 最后还是任克俊拿了一盒印泥，让焦振摁上了手印才结束了对话。 和这样的人交谈，真不是什么舒服的事。 好在有了这份口供和指纹验证，只要再比对一下身份，确认他就是多年前失踪的温豫川哥哥，案件就可以告一段落了。 只是不管是任克俊还是鲍钧，都不曾料到那个被认为死了三年的人竟还在世，并且看起来活得还不错。 那么当年龙城市警局发现的那一截人骨到底是谁的呢？ 想着这个问题，任克俊看向鲍钧问道：“队长，我们要不要提醒一下龙城市的警局那边？” 鲍钧眉头一皱，随即摇头说：“算了。” “可是，队长，万一这里有个误会呢？毕竟那是另一段骨头啊。” 鲍钧没好气地瞥了一眼任克俊，严肃地说：“你觉得那两根骨头和温豫川父母没有关系？既然dna吻合，骨头就一定是他们家的。 焦振在他爸妈心里早就没了，你突然告诉他们，死去多年的儿子活了却因为犯罪要面临死刑，他们会有多崩溃？” 任克俊的脸色微微变了变，虽然话是这么说，但他仍然觉得事有蹊跷。 看到任克俊的表情，鲍钧叹了口气，拍了拍他的肩膀解释道：“另外，龙城市警察如果没有向我们求助，咱们就不要多管闲事。 超出范围做事不好懂么？” 听了这话，任克俊恍然大悟。 没错，这才是真正的原因所在。 除非收到报案或者邀请，否则他们是没有权利跨市查案的。 当然，如果确有新证据浮现，鲍钧绝不会轻易放手。 但他记得清楚，在抓捕焦振时，他已经注意到对方右侧肋骨少了，这也跟之前的报告一致。 不过这些细节没法直接告诉任克俊。 毕竟除了自己拥有近乎透视般的能力之外，其他人是不会明白的。 处理完所有手续后，鲍钧与任克俊离开了冰城市局，回到了学校。 就在快要到达目的地时，鲍钧收到了一条提示信息：“检测到罪犯归案，获得技能：记忆魔宫。” 顿时，一股庞大的信息涌入鲍钧脑海，使他感到阵阵头痛，不得不伸手按住额头。 十几秒钟后，当所有内容都被消化完毕，鲍钧发现自己的记忆力发生了巨大变化。 “记忆魔宫”原来是一种加强版的记忆系统，能够将个人经历按照年月日进行更详细分类管理，涵盖技巧、知识、经验和日常等各类条目。 利用这种能力，鲍钧发现自己甚至可以瞬间回忆起很久以前某一天某一刻发生的任何事情，并且绝对准确。 搞清楚这一新功能之后，鲍钧简直有些晕头转向：前脚刚得到了预测未来的能力，现在又拥有了如此神奇的记忆技术。 这是要把他往奇幻方向发展吗？ 其实这也是他自己想太多罢了。 即使在这个现实世界中，关于超强记忆的说法也早已存在，因此获得类似技能也算是合理的。 尽管听起来似乎超越了一些常识。 不过鲍钧发现，他的特技越是奇异，实际用到的机会就越少。 像是预知这个能力，在他脑海里一直没派上什么用场，几乎没有动用的空间。 甚至那所谓的读心技能，他也很少使用。 幸好有了记忆宫殿这项绝技，总算让鲍钧稍微安心了一些。 相比之前那些鲜少用到的能力，记忆宫殿的利用率要高得多，甚至是催眠术、搏击技术和枪械知识等都无法与之相比，可以说它几乎能与搜索之眼平分秋色了。 “队长？” 突然间，任克俊略带不安的声音把正沉浸在思考中的鲍钧拉回现实。 第243章 狼性大发 他愣了一下看着任克俊，随即露出一个微笑：“我没事，刚想到些事情。 辛队那边你已经通知了吗？” “已经通知到了，但我们今晚就得出发吗？” 鲍钧一脸茫然地回复了一系列问号。 开玩笑，现在都快十一点了，这种时刻启程恐怕不是明智之举。 虽说可以轮换开车，但别忘了队伍里除了他自己和徐涵不会开车之外，其余几个人都是从早忙到晚的，哪怕轮流驾驶也很难避免疲劳问题啊。 任克俊大概也意识到刚才的话欠妥，尴尬地笑了笑后踩下油门驶入夜幕。 一回到学校，鲍钧马上就把与警校交涉的工作交给了辛蕊处理，而自己则返回住处打电话给女朋友吕微微聊天去了。 ... 可是鲍钧并不知道的是，在辛蕊将案件资料递交上去后不久，警校立刻将文件转给了江城的相关部门。 毕竟乐怀忠始终记得自己去江城邀请鲍钧时卢兴平说的话。 出于这份情谊加上此次任务确实得到了鲍钧很大的帮助，无论是乐怀忠还是学校的其他领导对鲍钧都非常赏识，并将他视作未来的希望之星，自然尽可能给予支持。 与此同时，接到报告后的卢兴平二话不说便拨打了老班长的电话通报这一消息。 总之因为这件事，当晚不少人的休息时间被打乱了。 次日清晨当鲍钧醒来并查看手机时，被上面接连不断的信息震惊了一番。 最抢眼的就是来自好友吕栋连发三十几条的信息：“哎呀哥们儿牛哇！案子解决得这么快，简直要成为传奇人物了吧。” “好兄弟，今早我可高兴坏了。 问了一下情况，估计这回又是一等功到手了，等着回来请你大吃一顿！” “短短不到一年的时间里头，拿下三个人一等功加上四个二等奖，再搭上个三等奖小奖励，兄弟你说说看是不是活生生让我感到半生都喂猪了啊……” “不行不行我越想心里越不平衡，小子你要怎么赔我的损失呢？嗯？\" 看着满屏调侃语气的文字信息，鲍钧先是懵了一会儿，随后便将这些暂时搁置脑后。 说实话获得表彰固然让人激动但久而久之就会变得习以为常。 当然以上纯属心理活动，要是这话真的说出口，相信全国上下所有警务人员都会跳出来揍他一顿。 此外还有薛坤他们几个也发来了内容雷同的消息，以及女友吕微微的十几条问候，她或许是考虑到了男友正在休息这才及时收手没有继续轰炸。 早上七点半左右。 鲍钧离开住宿地点，与其他四位同事集合在学校里简单吃了点儿东西就向负责人告辞了。 然而直到踏上高速路之后，同行者依旧用异样眼光注视着他—-是羡慕?欢喜?还是祝福?反正是挺复杂的。 经过近半小时沉默后见四人毫无收敛之意，鲍钧皱眉说道：“喂你们差不多得了行吗？不就是一等功嘛至于这么大惊小怪么？” 闻言车内四位瞬间崩溃…… \"队长你知道自己这样讲会带来怎样后果吗？\" “没错没错队长您这‘而已’用得好真是，我现在特别想去揍你尽管我知道根本不是你的对手。” \"不仅如此，那句‘值得惊讶’说得更好。 我觉得咱们应该把队长这份‘凡尔赛风’好好推广一下，让大家都知道咱们队长多么淡定。 只不过提前准备点治伤药或许更为妥当。\" \"......\" 天呐，万万没想到几句玩笑竟然引来集体抗议。 面对三位女队友杀气腾腾的眼神，即便是胆大的鲍钧也不禁打了个寒战。 难道真说得太过分了吗？ 仔细思索一番后才恍然大悟，原来过去对他而言荣获如此殊荣确实是极为荣耀的事情，只是随着时间推移，连续获奖让他产生了一种错觉，认为一等功也不算什么大不了的事罢了。 \"算了算了，这段日子我可能真有些飘了。看来需要冷静反思一下才行。\" 就像是月薪几千元的人对待百万年薪充满敬畏一样，第一次达成目标当然兴奋不已，可是适应过后也可能出现“百万年薪也就这样而已”之类心态，从而渴望更高成就。 其实这是很正常的反应只能说旁人难以感同身受而已。 将近两千公里的路程，就算他们三人轮换开车，一路不停歇地赶路，等回到江城时也已经是晚上十点多了。 因此，鲍钧干脆给大伙儿放了个假，让他们明天下午再回单位报到，随后他就直接回家了。 本来鲍钧还以为这个点儿吕微微肯定已经睡了，可当走近房间门口时，他忽然听到屋内传来脚步声。 紧接着，一个小小的、可爱的脑袋从门缝里探出来，那双明亮的大眼睛望着他说：“老公，快进来呀！” 鲍钧有些惊讶：“咦，怎么回事？怎么不把门打开呢？” 吕微微瞪了他一眼，随即迅速收回了小脑袋，紧接着房子里又传来了更快的脚步声。 鲍钧左看右看，没见到其他人啊？ 整层楼只有他们这一家住着，对面的房子还没卖出去，所以他完全搞不明白吕微微为什么会有这样的举动。 直到进了门才恍然大悟。 然后他马上关上房门，长舒一口气。 这场景让鲍钧不由得反应过来，吕微微真的太调皮了。 客厅里窗帘都拉好了，中央大灯没开而是用了周围暖色的小灯。 灯光下站在餐厅门口笑容可掬的吕微微，身着一套电影里常见的护士服，胸前挂着个玩具听诊器，对着他妩媚地勾了勾手指：“亲爱的，身体还好吗？要不让姐姐来检查一下？” 尽管后面吕微微还为他精心准备了浪漫的烛光晚餐，但现在谁还能有心思吃东西呢？当下鲍钧立马“狼性大发”，直奔主题而去... 第二天，鲍钧起床比平时晚了很多。 没办法，昨晚实在玩得太嗨，两人折腾到凌晨两点才消停。 哪怕是他拥有常人五倍的身体素质，也不禁觉得一丝疲惫。 至于吕微微？ 第244章 整天都不能出门 好吧，为了昨晚那份惊喜，她付出了代价——一整天都不能出门。 起身做了些简单的运动并梳洗完后，鲍钧走进餐厅，把吕微微昨天留下的饭拿出来热好。 虽然是二月份，江城还不算太热，并且餐厅比较阴凉，即使隔夜了饭菜也不会变质。 早餐时间，鲍钧一点点喂吕微微吃饭，实在是昨晚自己太过分导致现在连坐起来拿筷子的力气都没有。 期间吕微微无数次白眼翻天，但这些全都被无视掉了，鲍钧甚至还有些许得意。 看到鲍钧的表情，吕微微没好气地盯着他说：“你怎么跟牲口似的？” 鲍钧笑着点了点她的头：“这个你得问我还是你自己？昨晚上干嘛想出这么个招数？” 吕微微脸上一阵绯红，“还不是想给你个意外嘛。 哎呀，太仓促了，下次再也不会弄了。” “别呀！” 吕微微话音刚落，鲍钧急道：“为啥不再来呀？挺好的啊！” “不要啦！我吃饱了，赶紧走吧，我要好好休息一天！”她果断拒绝。 好吧，鲍钧其实心里明白自己确实做得过分了些，可这不是控制不了吗？ ...... 吃过早饭后，他又为吕微微准备好午饭便出门前往警局，虽说其他队员可以休息，但他还得去汇报工作。 嗯...总之不能承认是在“逃跑”。 如果一直待在家中真不知会发生什么其他事。 此刻，他想到了网上一句流传已久的话：结婚久了男女之间就会变成纯粹的朋友关系。 不过对于这句话，鲍钧觉得对自己来说永远都不适用。 反而和吕微微相处越久，他的想法就愈发活跃起来，若非自我感觉尚算正常，可能真会觉得有点问题吧。 上午九点，局长卢兴平的办公室内。 对方依旧满脸激动地看着鲍钧，几次开口却始终说不出什么话来。 唉，谁让这家伙成就那么耀眼呢？一年之内完成了别人一辈子都无法企及的成绩。 而且就在昨晚年度考评更新中他直接登顶榜首，仅次于一位服务警察三十五载的老前辈。 后者虽整体表现优于前者，但在重量级功勋方面还是无法匹敌的。 终于，在长时间沉思后，局长伸手轻轻拍了拍鲍钧肩膀，欣慰地说：“小伙子干得漂亮，真是让我扬眉吐气。 昨晚我也在反省，这辈子最正确的一个决定就是听了吕栋意见将你引进公安局门下。” 鲍钧撇撇嘴笑道：“您这话怎么让人背后发冷啊？好像另有深意似的。” 局长一听差点被气到不行，“臭小子就不能让我安心庆祝一下么？你知道为了你的功劳我有多操心啊，过来，挨我一脚。” 说完便假装生气似的一脚踢向旁边嬉皮笑脸躲开的年轻人，接着继续说：“多谢大人关怀，小子定会更加努力为您争取荣誉。 要不要试试三层脸或四层呢？” “滚远点儿去！”局长怒喝道，几乎被他气晕过去。 这到底是不是能听得进去的人说的话啊。 但是鲍钧就等着这一刻，所以卢兴平刚说完话，他就立马摆手转头：“那我先走了啊，今天轮到我休息。” 看着鲍钧快速离去的身影，卢兴平一时愣在了原地。 等他回过神来，鲍钧早已离开了办公室。 卢兴平站在那儿呆了好一会儿，最后还是忍不住笑出了声，边摇头边自言自语道：“这家伙，真是……哎呀……” 就在卢兴平还在感叹的时候，已经离开了单位的鲍钧径直走向不远处的千达广场。 昨天吕微微给了他这么大的惊喜，他也打算给她一个意外，这件事其实他已经考虑了很久，现在也是时候了。 为了让这次的经历成为吕微微心中最美好的记忆之一，鲍钧破天荒地学会了像女孩子一样仔细对比各个商店里的东西。 不仅仅是货比三家那么简单，他是货比了十家！不仅要找合适的，还要找到最好的那个。 经过细心挑选之后，他在商场里面足足逛了六个多小时。 当他终于拿着心心念念的东西从商场走出来时，已经是下午四点了。 轻轻地摸着口袋里的小玩意儿，鲍钧嘴角扬起了淡淡的微笑。 为了尽快把这份惊喜送给吕微微，甚至破天荒地打了辆出租车——要知道从这里到他家其实才不到一公里的距离，走路过去根本用不了多久。 但他不想让吕微微久等，也不想因此在路上引起什么动静，于是选择了最快速的方式。 下午四点十分左右，鲍钧站在了家门口，小心翼翼地打开了门。 看到空荡荡的客厅后松了一口气，正以为吕微微应该还在睡觉呢。 结果她却突然从厨房探出头来，一脸惊讶地望着他：“咦，你今天怎么回来得这么早啊？” 见状鲍钧稍微愣了下，“你还不睡觉吗？感觉好多了吧？” 听到这话，吕微微狠狠瞪了他一眼：“亏你还好意思问嘞！要不是我体质好，这回肯定得住医院去了。 想想竟然都是因为你，我都想不起来了，这叫什么事儿啊！” “呃……” 鲍钧顿时有些尴尬，但很快就想办法转移话题，走到吕微微面前揽住了她的腰，笑着说：“对哦，是我的错啦。 作为补偿，特地给你买了份礼物，要不要看看是什么呢？” 这句话果然成功吸引了吕微微的注意力，她眼睛亮了起来，立刻伸出手，“哪儿呢哪儿呢？快点儿拿来！” 见此情景，鲍钧笑着轻轻拍了拍她的鼻子尖，随后取出了精心挑选好的东西，并且跪在吕微微面前缓缓打开礼品盒。 当发现盒子里躺着一枚戒指时，吕微微整个人都惊呆了。 鲍钧轻轻握起她的手，温柔地说：“其实我这个人挺害羞的，在大家面前说不出求婚的话，但是又希望咱们俩能不留遗憾。 于是悄悄买了这个，悄悄送给你——亲爱的吕微微，愿意嫁给这样一个不懂浪漫的家伙吗？” “啪！”一滴眼泪从吕微微眼中落下。 第245章 好像错过了什么大新闻 她然后急忙拿起那枚戒指递向鲍钧：“愿意，给我戴上去吧！” 面对如此直接的要求，鲍钧无奈又好笑地看着眼前的小女友，接过戒指帮她戴好，然后站起身重新抱住她，“好了好了，戒指戴上以后你可就真的是我的啦。” “臭小子，什么时候我不是你的人啊？哼，如果你将来敢对我不好，我就把这戒指摘下来摔碎扔掉！” “嘿姐啊，你怎么说这种让人伤心的话啊？啥时候对你不好过了？难道不是一直你想整我的吗？” “你······哼！今晚你自己睡沙发吧！” 说着，吕微微红着眼圈转身跑进了卧室。 尽管拼命掩饰着，但从她眼眶溢出的泪珠依然无法隐瞒这份喜悦与感动。 直到进入房间，猛地关上门背靠着它坐下，一会儿哭泣一会儿笑看着自己手指上的戒指，这种状态差不多持续了近半个小时。 等到彻底擦干了脸上残留的泪水，吕微微重新整理了一下自己后便拍了一张佩戴着戒指的照片发布到了社交媒体上，配文写道：“今天我家的大猪蹄子终于正式求婚了，虽然正式婚礼还得等两年多时间，但是幸福已经开始啦~ 愿彼此相守一生一世~~ \/ 幸福满满” 信息刚发送出去不到半分钟，朋友圈里就炸开了锅，连续不断的提示音不断响起： 李爸爸：女婿行动啦，不错不错。 吕妈妈：总算把闺女给嫁出去喽，老公咱俩庆祝一杯去！ 姚思思：哎哟喂？这就求婚成功了吗？怎么偷偷的？ 张莉：唉，我帅气的学弟以后真的跟我没缘分了呢…算了祝福你们俩吧。 不过今晚上必须得喝酒庆祝一下，老娘要好好喝一顿祭奠我的初恋。 尤静: 吕微微，你看怎么办吧？抢走我们的帅弟弟就得付出代价哦！ 徐涵: 咦，怎么回事？好像错过了什么大新闻？ ...... 一分半钟内就有四十多人留言回复，看这些朋友们酸溜溜的样子，让本来就心情很好的吕微微更加开心地傻笑了起来，尤其是看到上面自家爸妈说的话更是让她忍俊不禁：不认识的人是谁？ 当然啦，该有的庆功宴还是要举办的，哪怕没有人提起这事儿，吕微微也计划邀请几位朋友来家里吃顿饭庆祝这件大事。 是呀，如今名正言顺成未婚夫妻啦，得赶紧想着以后孩子奶粉啊、纸尿裤什么的钱…… 如果被鲍钧知道了此刻女朋友心里正算计着未来生活成本的话，估计他也会头疼不已吧。 正当吕微微一个人沉浸在对未来生活的甜蜜幻想中偷乐之时，门外传来了敲门声以及随之而来的鲍钧声音：“微微，饭菜做好了哟，你现在出来吃吗？”吕微微微微一愣，这才想起自己好像还在做饭吧？ 现在都快五点了，鲍钧留下的午餐她十点多就吃完了，要不然也不可能这么早就爬起来做饭，没办法，肚子太饿了。 只不过鲍钧给的惊喜实在太大，让她完全忘了饥饿。 现在被鲍钧提醒了一下，她的肚子立刻抗议似的叫了起来。 “啊？我要吃，等我一下，马上就来！” 吕微微反应过来后，飞快地朝门口跑去，匆忙中连拖鞋都甩掉了。 这个时候谁还管那么多？但她似乎忘了这是在家里，鲍钧做的饭菜就是给她准备的。 她不那么着急其实也没关系。 唉……这姑娘是不是有点儿傻了？ 鲍钧看着慌慌张张冲出去的吕微微，无奈地笑了笑。 这时，冲到餐厅的吕微微一口咬下半个鸡腿，满意地说：“啊，终于饱了！老公，我在朋友圈里发了你求婚的事，徐姐他们今晚要来咱们家吃饭，待会儿咱俩去街上买点菜？” 鲍钧微笑着走到餐桌前，伸手擦去吕微微嘴角的一点儿油渍，问：“你确定他们是真想来家里吃饭吗？” 听到这句话，吕微微立刻一脸认真的看着鲍钧：“不能去酒店，太贵了。 再说，在家吃多温馨啊。 现在你是有未婚妻的人了，以后还得养孩子，奶粉钱、尿不湿钱、衣服钱…… 还有房子的钱呢，都准备好了？” 鲍钧瞪大了眼睛听她一长串数着这些开销，顿时有些崩溃：我们才刚订婚啊！孩子的事情难道现在就能想到吗？ 即便现在想，也得等十个月后孩子出生吧？ 至于那些什么辅导班的钱，房子的钱，简直是异想天开！ 特别是彩礼和房子的钱…… 他忽然觉得有些后悔：不会娶了个笨媳妇回家吧？ 不过冷静下来的鲍钧深吸一口气，平复了情绪。 为防吕微微再胡说八道，他干脆地说：“行，在家里吃就在家里吃，只要明天早上你愿意收拾就行。” 一听这话，吕微微立刻想象到了一片狼藉的客厅、餐厅、厨房甚至客房，顿时哆嗦了一下，笑着拉住鲍钧的手臂：“还是去酒店吧，地方我选，不会让他们多吃亏的！” 好嘛，鲍钧看出来了，吕微微的抠门习惯估计是改不了了，这样也挺好，至少不会担心哪天突然没钱吃饭。 两个人“商量”完之后，吕微微又开始跟面前的饭菜斗争起来，而鲍钧则无可奈何地拿出手机通知大家。 虽然他还没说，但知道等着他的肯定是一场“恶战”。 虽说吕微微嘴上嚷嚷着要给孩子省钱，但一见到好朋友还是心软了。 最后她把本来预定的大排档改成了一个经济实惠的小饭馆，人均不超过三十块那种。 面对一群人的“围追堵截”，吕微微面不改色地应付过去，大方结账。 一共花了将近一千三百多，其中包括两瓶五百块一瓶的好酒。 徐涵她们围着吕微微笑骂时，鲍钧在一旁乐呵呵地看着旁边的吕栋等人聊天。 今天他求婚后最开心的其实是他自己，不过吕微微明白他脸皮薄，于是直接帮他说了好话。 至于吃饭的地方，大家都觉得五星级酒店太过奢华，不是最佳选择。 第246章 这只是个决定而已 尽管现在大家都知道鲍钧是个有钱人，但是过度铺张还是不好。 因此，不仅是吕微微，徐涵她们也只是在闹着玩。 朋友之间的感情，不就是靠这样的嬉笑怒骂逐渐升温吗？ 直到半夜十二点半，一群人终于解散，各自回家。 晚上，吕微微坚持把鲍钧“赶”到了客房。 不是她不愿意让他留下，只是怕他憋不住，到时候她好不容易养好的伤恐怕又要恶化了。 为了将来的好日子，她只能忍受一下孤独。 好吧，这只是个决定而已。 第二天早上，鲍钧醒来时看到熟睡的吕微微，忍不住笑了笑，在她额头亲了一下后离开了房间。 ...... 时间总是悄无声息地流逝，特别是在心情愉快的时候，和心爱的人在一起更是如此。 几天的光景仿佛一眨眼就过去了。 今天中午，鲍钧背着吕微微回到了刑侦科。 自求婚成功以来已经过了五天，这段时间她变得越来越黏他。 原本形影不离的两人，现在几乎是不分你我了。 刑侦科的同事们满脸麻木地看着这秀恩爱的小两口，纷纷低头。 尤其是几个单身的年轻人，更是满腹怨气：这不是在逼单身狗吗？！就算像吕栋这些已婚的人，也受不了这甜蜜暴击。 谁让人家年轻呢。 而且这两人郎才女貌，鲍钧还是大家眼里的骄傲和榜样，他们还能怎样？当然是捧着啦。 鲍钧把吕微微放回了座位上，他自己则满脸通红地低着脑袋，声音很小地说：“下次在单位别这么干了，影响不太好，明白不？” 吕微微双手托着下巴，不停地点头。 看到她这样子，鲍钧就知道自己刚才的话算是白说了。 就在他打算回办公室继续干活的时候，卢兴平带着一个小伙子和一个姑娘走了进来。 看到卢兴平那张熟悉的面孔，鲍钧的眉头就不自觉地皱了起来，经验告诉他，这人一出现准没什么好事。 出乎意料的是，卢兴平进门后没有马上介绍那两个年轻人，而是直接把手搭在鲍钧肩膀上，兴奋地说：“嘿，你的功劳已经通过审批了，最迟这两天证书啊奖章什么的都会送来，到时候得有个准备，上级可能会过来视察。” 听到这话，鲍钧心里一震，立刻明白了，这次所说的“上级”指的可不仅仅是省里的领导，更是从更高级别过来的。 鲍钧不禁问：“卢局长，真的这么隆重吗？” 卢兴平瞪了他一眼，没好气地说：“什么郑重不郑重的，三个多月拿下三个特等功，上面派人来看看也合理吧？告诉你小子吧，你这次肯定得晋升警衔了，至少也能提一级，跟我就成平级了，有啥想法不？” 鲍钧咧嘴笑道：“说好了三年内不动职务的呀？” 卢兴平狠狠踢了一脚他的小腿：“我们当然想，但你也太能折腾了点儿吧！” 然后他才拉着鲍钧走到那个小伙儿和女孩面前介绍道：“这位是从香港来的连颖欣和乔雄飞同学，是专程来找你的，并且得到了省里批准。” 乔雄飞主动伸出手来：“闻名已久的大名鼎鼎的鲍队长，在下十分敬佩，今日来访还望见谅。” 两人握手之际，鲍钧问了一句：“什么事？” 只见卢兴平眼珠子转了一圈：“我也好奇得很呐，非得到场才能揭开谜底不可！”说完，又朝向两人道：“现在人到了，请开始讲故事吧。” 乔雄飞点点头，长叹一口气：“实话说吧，此行正是为了求助。” 连颖欣紧接着说：“大约一个月前吧，有群众反映说旺角那儿新开的一家小笼包特别好吃，怀疑里面掺了什么怪异调料，请求我们调查一下。”她继续解释道：“这种事情一般情况下并不归警方管辖范围之内啊。 开饭店嘛，总得有几个拿手好菜吸引顾客才正常；况且包子本身就好吃也没什么稀奇啊？因此最初时我们并未过多留意此事。 直到三天之后接到另一通报案电话，说是有人竟然吃出了一根人类的手指头……当时真是震惊极了。” 接着讲述了后续的故事：“进一步检验证实，的确使用了人体组织制作包子内馅。 虽然店铺老板已被逮捕，但他声称对内情完全不知情。 而幕后真凶是一名名叫霍保权的老师傅，可是此人突然神秘消失了……” 听着二人的讲述，鲍钧眉头再次紧锁：“这事儿应该还不止于此吧？如果只是针对霍保权发个通缉令解决不了问题的话，你们就不会专程跑这儿来了。” 乔雄飞苦笑地点点头表示赞同：“你说得没错。 正当我们在办理相关手续之时，又发生了另一件事——有人在海边发现了具疑似霍保权尸体，而且没有任何外伤痕迹表明他很可能是自尽身亡。” 说到这里，大家都显得沉重起来，“案件进展至此似乎陷入了死胡同。 假如确系其自行结束生命，则本该告一段落。 谁知半月之前，又有一处与之前模式极为相似的新包子店出现在维多利亚区附近……经过确认依然存在此类违法行为。 当我们要采取措施关闭店面之际却惊觉新店主亦同样选择悬梁结束自己性命……” 此时此刻他们已经失去了所有可能指向真相的线索。 考虑到整个过程中受害者众多所带来的舆论压力以及民众对于透明化处理方式的需求，这才不得不寻求外界协助。 听罢这番话后，乔雄飞与连颖欣齐齐向着鲍钧鞠躬致谢。 “无需如此客气啦，大家都是警察同仁嘛，理应互相支持合作。” 说着他就决定稍作安排后即刻动身前往协助调查，并提及需要几位助手陪同。 见到此情景，站在旁边傻愣半天反应过来的卢兴平连忙提醒到：“诶诶诶，喂喂喂，等等等会儿……授勋典礼怎么办？这可是早就敲定下来的安排哎。” 对此提问，鲍钧无奈摇头回答道：“工作第一啊老大，相信领导也是理解这种急迫情况重要性的。 第247章 她真的有这么强吗? 毕竟嘉奖晚两天也没事，但如果耽误任务后果就严重喽。” 卢兴平迷迷糊糊地点了点头，咦？不对啊，他记得……哎呀，卢兴平傻眼了，满脸惊讶地看着乔雄飞和连颖欣。 天哪，怪不得这俩人当时不跟他说清楚，原来是听到了他在办公室和老领导通话的内容了吧？ 他们怕卢兴平直接把鲍钧留下来，所以才编了个“见了鲍钧之后再说”的借口吧？ 现在怎么办？他已经把话都说到这份上了，现在要他改口？ 但卢兴平毕竟是个老警员，在短暂的愣神之后，只好无奈地应了下来：“好吧，那我再去跟老领导说说。” 说到这里，卢兴平不高兴地瞪了乔雄飞和连颖欣一眼：“你们两个年轻人真够可以的啊，早知道直接跟我说，我会把鲍钧留下来不让你们见面吗？我也不会说得这么绝对了，这次真是给我添麻烦了。” 乔雄飞和连颖欣脸上的表情非常尴尬。 虽然他们是实习督察，在港岛警队地位不算低，可在这里，卢兴平比他们职位高得多。 面对批评，他们只能接受。 好在结果还不错，两个人都松了一口气。 其实他们不怕鲍钧袖手旁观，就担心因为这件事会拖一两天。 现在港岛那边的情况十分紧急，他们真的等不起。 尴尬了一会儿后，两人同时向卢兴平敬礼。 卢兴平不满地回了一个礼，叹着气挥了挥手，然后离开了刑侦科。 等到卢兴平走了，刑侦科的人纷纷转向乔雄飞二人。 尤其是吕微微，对这两个港岛警察特别好奇，因为她从小是看港片长大的。 港片中最吸引她的莫过于警匪片和僵尸片里的角色了，什么英勇无敌的皇家警察啊，英姿勃发的飞虎队员啊，当年不知道有多少人为他们疯狂！ 不过当大家盯着两人看了一阵后，却发现并没有那么神奇，心里那个失望啊，特别是吕微微，她对港岛警察的印象简直崩塌了一半。 乔雄飞和连颖欣被一群人的目光看得头皮发麻。 幸好这时鲍钧回来了，说：“辛蕊，罗一清，蒋月强，徐涵，这次跟我走。” 接着，鲍钧看着乔雄飞二人说：“两位，先在这儿吃点东西再走？” “？？？” 乔雄飞和连颖欣一脸疑惑，赶忙摇头。 开玩笑，这显然不是请客而是打算让他们出丑呢。 确实，打断别人的授勋仪式，别人没生气那才是奇怪。 实际上，这两人大概想多了。 鲍钧之所以这么问，是因为刚过中午，估计从港岛过来的两位还没吃饭呢。 见两人拒绝，鲍钧也就不再坚持了：“行吧，那就收拾一下出发。” “是！” 辛蕊四人迅速整理装备准备启程，下午两点，乔雄飞、连颖欣与鲍钧等人来到机场，准备乘飞机去港岛。 鲍钧之前从未坐过飞机，以前条件不允许，现在进了警队虽然条件好了，但时间不够用，再加上平时也没有值得他专门坐飞机的地方，就这么一直耽搁着。 原本想着上次办案可以坐一次，结果乐怀忠开车来了。 但等飞机升空并落地后，鲍钧发现坐飞机也没什么特别的，速度快一些而已，其它也没太大感觉。 下午四点，鲍钧一行人赶到中区警队见到了负责人高级督察石诚忠。 “鲍队，欢迎你们的到来，请进。 已经准备了茶点，边吃边聊如何？” 石诚忠约摸三十来岁，长相还挺帅气，热情地迎了上来，目光耿直率性。 鲍钧笑着点了点头：“那麻烦你了，石督导。” 十几分钟后，鲍钧坐在办公区的桌前，一边品茶一边翻看资料。 旁边的石诚忠陪着他，乔雄飞则带着辛蕊等人观看案情介绍幻灯片。 一个多小时过去了，鲍钧终于看完资料坐正身说道：“石督导，我看了资料，怎么从头到尾都没有提到被害人信息？是不是还没找到他们的身份？” 石诚忠苦笑：“咱们同级，你就直接叫我石哥吧。 至于案件的问题确实如你所说，因为尸体已经被煮熟破坏了dna样本，并且没有人报失踪，到现在我们还无法确认死者身份。” “好，那我就叫你石哥吧。 能不能带我去看看受害者呢？” 鲍钧说完起身招呼徐涵一起，“徐姐，我们去看看遗体吧。” 临出门时突然想起了什么又补充一句：“这样没事吧？” 石诚忠连忙摇头：“这不可能！徐法医的大名我们早就听说了，国内年轻一辈的佼佼者，被称为未来第一法医的徐美女，她能来我们都开心得很，怎么会有什么问题？” “石警官太夸奖了，我真的没有那么厉害！”徐涵被说得有些脸红。 她真的有这么强吗？ 好吧，以前确实是挺出色的，不过自从鲍钧加入刑侦队伍之后，徐涵发现自己作为法医的任务似乎越来越少，除了向鲍钧提供一下死者的死因和死亡时间，其他大部分工作都被他一手包揽。 甚至一度让她觉得法医这个角色似乎并不是那么重要，还好她及时醒悟过来，否则真有可能荒废掉自己的本领。 在法医科内，当鲍钧等人来到这里时，法医林惠平已经完成了所有的准备工作，大家在门口简短交谈后，便来到了尸体面前。 徐涵早已经在路上换好了手套和口罩，观察完尸体之后，冲鲍钧点点头就开始仔细检查。 与此同时，鲍钧也打开了他特有的侦查眼与法医技能对死者进行了全面扫描。 在一旁，石诚忠则向鲍钧介绍了两位死者的身份——徐涵正在检验的是名叫霍保权的人；而在霍保权身边的，是维多利亚那边的早餐店老板，名叫柴长智。 突然，鲍钧让徐涵停下，随后走向了霍保权旁边，直接把他扶了起来，轻拍了几下。 下一刻，从霍保权的身体里，开始窸窸窣窣地掉出来一些细小的沙子，看到这个情景，一旁的徐涵和林惠平都愣住了。 第248章 我现在完全懂了 鲍钧抬头看向林惠平：“林法医，你之前判断霍保权自杀的原因，就是依据这一点吧？” 林惠平嘴角微微抽搐：“算是吧……也不完全是，他的气管里有沙子，所以……” 大家都知道，一个人如果溺水了，因为会呼吸和挣扎，死者就会吸进大量的水以及水中带的泥沙。 这些泥沙会进入肺部甚至头部。 但是，在死者的鼻子里一般是不会留下太多泥沙的。 只要人在水里待超过一个小时，大部分泥沙会被水流冲走，就算还剩一点也是微乎其微。 可现在这个情况完全不同，霍保权鼻子里的泥沙太多了，这就显得很不正常。 这表明霍保权可能是被别人强按在水下导致死亡的，并且之后尸体还被刻意处理过，让它看起来像是自然漂流到海边的。 想到这一点，林惠平的脸色瞬间变得十分难看，他咬着牙说：“真不好意思，我做得不到位。” 鲍钧摇了摇头：“这不是你的问题，主要是对方太狡猾。” 随后，鲍钧又将注意力转向了身边的柴长智。 根据档案资料以及乔雄飞提供的信息，这个人似乎是自缢而死的。 通过细致地观察，他也确实发现柴长智身上几乎所有迹象都跟上吊相符，如脖子上的勒痕等。 可是表情却显得不对劲：虽然也有双眼突出、脸色发紫的现象，但那双突出的眼睛似乎过于平和，不像在完全清醒时上吊的样子。 在一旁负责验尸的徐涵面露沉重地对鲍钧说：“这里头有点不对啊，我们在他的身体里没检测出任何麻醉药品残留物，同时也没有其他明显的外伤迹象，难道还有什么东西可以迅速让人丧失意识吗？” 此刻林惠平已经有些自我怀疑了，一个霍保权就让他的脸往哪搁，没想到连柴长智的案子也不干净利落。 突然间觉得自己可能和徐涵学得不是同一门法医技术——好吧，确实不同源，但差距真的有必要这么大吗？ 鲍钧略微点头表示同意：“具体的缘由还要继续调查，但我们现在已经基本可以肯定这两人的死都不是自杀而是谋杀。” 接着鲍钧转向了一旁站着的石诚忠：“老天，两位涉案人员都在警方查证过程中意外死亡，这个案子背后隐藏的东西已经显而易见了。 找到杀害他们的真凶后，人肉包子的事儿应该也能彻底解决掉了吧！” 石诚忠深深地叹了口气，然后向他们俩竖起了大拇指：“你们二位真是太出色了！”说着，石诚忠又轻轻拍了拍林惠平的肩膀：“别这么失落嘛，徐法医在全国都是出了名的顶尖高手，虽说你也很优秀，但暂时赶不上他是很正常的，继续加油就是了。” 林惠平眨了眨眼：“这些我都明白，可就是感觉过意不去啊，这种心情······” 徐涵这时候刚好走了过来，微笑着说：“我们队长平时总是跟我们强调，不要被自己的第一印象局限住思维。 我猜你应该是因为看到尸体时第一时间就认为他们是自杀，所以之后哪怕发现了其他线索，也会不由自主地往自杀的方向想······” 听完这句话，林惠平顿时豁然开朗，猛地一拍脑袋，然后立正对徐涵敬了一个标准的军礼：“谢谢徐医生，我现在完全懂了。” 石诚忠惊讶地看着林惠平：“真的假的？是这样吗？” 林惠平无奈地笑了笑：“虽然心里不太乐意承认，但事实就是这样。 我在江边检查霍保权的尸体时，先是确定了他的大概死亡时间，然后进行了基本的身体检查，并没有发现外部伤害，只是鼻子里面有点泥沙残留，所以我自然而然地就认为他是自杀。 后来我也注意到了一些其他的细节，不过按照徐医生所说的，我当时只想着这和自杀有什么关系了。 最后这些线索居然真的都指向了自杀的情况，柴长智的事情也差不多，队长，对不起，看来我需要更加认真学习法医学了。” 石诚忠满脸疑惑：“？？？” 哎呀，案子还没开始调查呢，就先给他们的法医上了一课。 而且听上去效果还真不错？ 这不是搞笑吗？真是！ 但是从整体结果上看，还是值得欣慰的。 想到这里，石诚忠露出了一个既像是笑又像是在哭的表情，紧接着他看向鲍钧：“鲍队长，要是真如你说的那样，那这肉馅到底是哪来的？我们在港岛这一阵子的报警记录里也没找到任何失踪案件，那么这些材料是怎么出现的？” 鲍钧嘴角微微一抽：“目前我们关注的重点不是那些肉馅，而是要先把杀害霍保权和柴长智的人找出来。 至于没有人报案说有失踪者，可能性实在太多，光靠猜测也没什么用，诚忠你觉得呢？” 石诚忠想了想，点点头：“嗯，你说得有道理，是我太着急了。” “换作是我在承受你现在这样的压力下，估计也会变得急躁。 来吧，咱们去看看案发现场吧？” 鲍钧带着笑容安慰了一句，可是这话让石诚忠的脸瞬间红了起来，好丢脸啊。 ...... 霍保权被发现的地方距离中区警察局不远，开车只需十几分钟就能到达。 但由于之前停留了一会儿，等到他们来到现场的时候，天色已经逐渐暗了下来。 “这就是发现霍保权的地方，这条河正好连通着内海。 再往前走不到三百米就是海滩了。” 随着石诚忠指的方向望去，鲍钧稍微点了点首，随后再次仔细观察起来发现尸体的具体位置。 和内陆地区不同，在这个地方如果有人不幸去世，通常会使得当地人心有余悸不再前来此地游玩，再加上警方对此处实施了特别保护措施，整个现场几乎没有被人为破坏。 运用起特殊能力后，立刻将整个现场的一切痕迹收入眼中，同一时间分析预测的能力也被发挥到了极致。 突然间，鲍钧皱紧了眉头，向前走了十步左右停下来看看周围，接着又前进了几步蹲了下来。 第249章 这里有情况 这个地方有个弯道角度超过了七十度，在弯道底部卡着一团水草中的黑色皮夹子静静地躺在淤泥之中。 鲍钧伸手把钱包捞了上来，起身问：“诚忠哥，这河里的水深吗？” 石诚忠盯着鲍钧手中的钱包，整个人懵掉了，关键是这个钱包距离尸体所在地竟然相隔了二十余米，怎么会有个人物品出现在那种地方？到底是谁的钱包？ 当石诚忠还在困惑的时候，鲍钧已经打开了钱包查看内容物，里面竟然放着霍保权的身份证件，显而易见，这正是他的钱包。 接过钱包后，石诚忠猛然清醒了过来，“这条河是我们岛上唯一一条河流，中心段水深可达五六米，即便是在边上也有将近两米深。 而且河水直接汇入两侧大海，水流速度不算慢，鲍队，看来霍保权的遗体确实是从上面冲下来的。” 鲍钧微微一笑：“石哥，咱们先别急着猜，等调查清楚了再说。” 石诚忠眉头轻轻一皱，随即想到了林惠平的遭遇，顿时明白了什么：“对啊，鲍队，谢谢提醒，看起来不光是林法医需要学习，我这也有好多地方要提高。 鲍队，这次案子就全交给你吧？我和手下的弟兄们都听你的安排，你说怎么干我们就怎么干，绝不拖泥带水。” 鲍钧无奈地摇摇头：“这样，咱们还是商量着来吧。 咱们先往前走走，看能不能发现些什么线索，然后再去柴长智出事的地方。” “好的！” 石诚忠放松下来，眼神中充满了对鲍钧的敬意。 这时，不远处蒋月强忽然挥手喊道：“队长，这里有情况！” “队长，这里有情况！” 听到蒋月强的声音，一群人立刻跑了过去。 然后他们就看到，蒋月强脚边躺着一个从沙子里挖出来的包子，整个包子呈暗红色，虽然气味已经散去了，但明显是被血浸泡过的。 蒋月强大声道：“队长，我们在这儿发现了根奇怪的芦苇杆，旁边还突起了一个小土包，我就想着会不会有啥东西在下面。” 这话一出口，在场的所有人都惊呆了。 这么远的地方都能找出线索？ 实际上这里距离尸体被发现的位置起码有两百米，当时根本没搜到这儿来。 看清周围的环境后，大家都叹了口气，确实，他们来了也未必能找到这证据。 鲍钧嘴角扬起一抹笑意：“你怎么知道下面会有东西呢？” 蒋月强顿时精神高度集中，明白这是个考验。 他想了想，说道：“队长，虽然这里有很多芦苇，但都已经入春了，港岛又是亚热带气候，芦苇应该是绿色的。 只有那棵枯黄的特别显眼。 再看看周围，那些芦苇间距不到二十厘米，而这株和别的相差将近一米的距离，显得格格不入，而且这个鼓起的小土堆也太可疑了。 就是因为这几个点加在一起，我才决定动手查看了一下。” 大家一听都连连点头，没想到内地警方居然能这么细心敏锐？ 不过很快就释然了：尽管港岛是自治地区，但他们与内地警力有着紧密联系，特勤组自然也是有所了解。 而蒋月强身为特勤组第一批成员之一，能做到这些也不足为奇。 然而最让众人惊讶的是，鲍钧竟然夸奖了一句：“观察细致、思维敏捷，下回有机会可以试着独当一面了。” 蒋月强一听连忙摇头：“不是吧队长，您可别这么说，我还要跟您多学着点儿才行呢。” 现场的警察们瞬间从惊讶变成了震惊，瞪大了眼睛看着眼前的一切。 接着，鲍钧低头捡起那个带血的包子，对石诚忠说：“石哥，这个上面应该是刚流的血，拿回去分析一下看看能不能查出些信息来。” “好的！” 石诚忠迅速接过包子递给林惠平：“王医生，这可能是你翻身的好机会，知道怎么做。” 林惠平郑重其事地向鲍钧行了个礼，然后把包子放入证物袋带走研究去了。 送走了林惠平他们之后，鲍钧环顾四周这片茂密的芦苇地，在东北角有个缺口显然是钓鱼爱好者留下的迹象。 但这里的足迹太多杂乱无章，很难判断到底是不是案发现场之一。 虽然感到失望，但是找到带血的包子已经是意外收获了。 所以他只是轻声说了句：“好了，我们现在去柴长智那儿继续侦查。” “好！” 此刻石诚忠完全信任这位同伴，二话不说带着人朝包子铺赶去。 这家店铺坐落在维多利亚湾边一条叫做七街的小巷中央。 然而原本应该热闹的地方现在却被避之不及，人们走过时都不自觉地远离那家店几公分——仿佛这样做会让自己更安全一些。 因为这家包子铺的关系，本来被称为港岛最繁华的街道上，现在却只有寥寥数百人。 听起来人不算少，但这条街长超过三百米，这几百人散落在三百多米的街上，显得稀稀落拉。 甚至许多店家无所事事地坐在门口扇风，一脸郁闷地看着那家包子铺，很明显，他们现在很不高兴，要是柴长智还活着，他们恐怕都恨不得打他一顿。 撕开封条，推开已经关了快半个月的门，鲍钧和其他人走进了包子铺。 这家小店面积不大，不到五十平米，后厨就占去了二十平米，前面用来接待客人的地方也只有三十来平米，摆放着八张桌子。 桌上还有一些剩下的包子，经过特别处理，并没有发霉变质，只是完全没有了味道。 鲍钧一进店就开始快速搜查，在角落里找到了一个带血的包子。 看到这个包子，石诚忠的眼睛瞪得老大：“鲍队长，柴长智就是在这里被发现的，离你现在站的地方还不到半米。” 鲍钧稍微愣了一下，随后抬头看了一眼天花板。 大概两米高的地方有一个挂钩，是用来挂电风扇的，上面还吊着一根细细的绳子，这明显是用来挂柴长智的。 第250章 不需要你安慰 接着，鲍钧将找到的包子放进证据袋，交给了身边的罗一清，说：“看来蒋月强提到的那个包子旁边，确实是一开始的事发地点了。 让队员们再去仔细找找线索。 把这个包子交给徐姐，让她和林法医验证一下上面的血液来源，有消息立刻汇报。” “是！” 连续发现两个带血的包子让警方紧张起来，虽然仍缺乏具体线索，但这已经让他们有了调查的方向，沿着这个方向继续追踪一定会有所收获。 鲍钧和他的小组只用了不到三小时时间就找到了这些线索，其中近一个小时还在警局看案卷和现场资料。 反观他们的同事，一个月过去了连个像样的线索都没找到，真是丢脸。 石诚忠看着鲍钧露出奇怪的表情，鲍钧转头时他迅速收回了目光，这一幕让鲍钧忍不住笑了起来：“石哥，你演技可真差劲。” 石诚忠的脸有点红了：“你说什么呢？我哪有什么演技，这些都是真心话啊，不过鲍队你也确实牛，佩服佩服。” 鲍钧摆摆手：“其实石哥你们也只是思维受到了局限而已，就算没有我们介入，相信最终也能找出答案。 好了，时间不早了，我们也该回去休息了。” 石诚忠叹了口气，点点头：“我自己清楚水平如何，不需要你安慰了。” 正要安排车辆返回警署，他的手机却突然响了。 一看来电，石诚忠的脸色瞬间惨白，大喊了一声：“什么？！” 电话里传来的消息让石诚忠气得咬牙切齿，转身对鲍钧说道：“出事了！” 鲍钧也立刻意识到问题严重性，猜测可能与林法医有关：“是林法医还是罗一清遇袭了吗？” 听到对方的回答，石诚忠深吸一口气，语气凝重地说：“林法医在路上遇到了袭击，车油箱被打穿爆炸了，人倒是被救出来了，但是那个包子不见了。 赵警官那边没出现问题，他提前发现了不对劲。” 讲到这里，石诚忠有些疑惑地看着鲍钧：“你怎么能猜到这么多？如果不是我们知道你是来帮我们的专家，我都怀疑是不是你做的手脚了。” 鲍钧不满地白了他一眼：“少废话，重点在于现在敢这么嚣张地在大街上对付警方，证明那个包子对他们十分重要。 但同时，这也说明香港对于管制枪支的态度是否太过松懈了？” 石诚忠苦笑道：“管控一直是海关的事儿，而且咱们这里的人力实在不够。 最重要的是，香港的情况毕竟不同于内地。 鲍队你应该能理解这一点吧。” 鲍钧自然明白香港还需要很长时间才能达到和内地同样的管理水平。 当然最主要的原因还是上个世纪的一些遗留下来的问题没有解决彻底，导致这类事情发生并不令人意外。 说完这些，鲍钧先让其余人回到警局，他自己则跟石诚忠、蒋月强一起去医院探望受伤的同事。 他们的能力挺强的，一察觉车子出了状况就果断跳车了。 虽然最后被爆炸的冲击波震飞，但至少保住了一条命。 要是当时反应慢一点，说不定现在林惠平几个人已经成了追悼会上的主角。 不过让鲍钧特别触动的是，就算还昏迷着，林惠平的手里依旧紧紧握着装着包子的那个证据袋。 尽管这个袋子已经被火烧得只剩下了一条线。 看到这一幕时，鲍钧立刻向林惠平敬了个礼。 也许他们在某些方面还有些欠缺，但他们的坚持与忠诚足以赢得所有人的尊敬。 从医院出来后，鲍钧一脸凝重地坐在车里：“诚忠，放出消息，就说那件带血的包子现在就在咱们车上。 我倒要瞧瞧这群不法分子有多大胆子。” 石诚忠惊讶地扭过头来看向鲍钧：“队长，这样太冒险了，不行啊。” 但是没等他说完，蒋月强已经在副驾位上咔咔两声装好子弹，转身说：“头儿，如果真有胆大的敢来捣乱，请给我留几个。 老子非让他们知道什么叫真正的惩罚。” 鲍钧应了一声，朝石诚忠看了一眼。 石诚忠想再说些什么，却被鲍钧的眼神看得心慌意乱，不由自主拿出了手机传达指示。 随后，鲍钧让司机慢慢开。 离警局大约八公里远，在这样的路况下，就算正常速度也得走半个小时左右才行。 开车的人看了看石诚忠，却得到一句：“看着我干嘛？目前案子由鲍队长负责，他的指令就是命令，明白吗？” “明白了，队长！”司机立刻回答，并把速度降到了二十公里每小时。 二十分钟后，他们距离目的地不到三公里。 如果对方还没有动手，那意味着对手可能看穿了这圈套。 毕竟，能大白天对警察出手，不是个别人敢干的事情。 鲍钧的表情异常平静，仿佛敌人来不来都无关紧要。 他这么做的主要目的是给林惠平他们复仇。 至于能否抓住罪犯，那还不是顺理成章的事？但在抓捕之前，先给他们点教训也是好的。 不同于鲍钧，石诚忠真希望事情顺利解决。 现在快到下班高峰期了，若真发生枪战，影响太大。 正当大家都以为没事的时候，最不愿见的情况发生了。 当石诚忠望向警署的方向时，鲍钧猛地将他的头按下去；蒋月强也迅速躺倒在地。 紧接着，数枚子弹飞速穿过空气射过来…… 还好关键时候蒋月强及时拽下司机的身体，否则后者就要被打成筛子了。 随着刺耳的声音响起，汽车猛地停住。 门刚打开，蒋月强已跃上了车顶，几发枪响过后，不远处倒下了几名袭击者，额头上多出了一个小洞，真是死都不闭眼。 同时车内，鲍钧也行动起来。 利用自己的特殊能力，他几乎无需瞄准，只是机械地举起、射击……循环往复，神情一直保持着极度冷静。 周围的枪声依然此起彼伏，根据估计，参与袭击的大约有三十人，而此时最多仅消灭一半左右。 第251章 你没权力杀我 但蒋月强和鲍钧并没有任何撤退的意思，尤其是前者，他在人群中灵活穿梭，巧妙躲开了密集攻击，手中武器则准确无比。 最终，在短短时间内，两人解决了大部分威胁并返回车内。 回来时，蒋月强提着一名痛苦哀嚎的匪徒，脖子上挂着一把突击步枪。 蒋月强大方地说：“头儿，只留下这家伙了，行不行？” 鲍钧无所谓的踩在那人胸口：“能不能活到最后要看他自己造化，我们现在回警局！” 脚下的男人立即愤怒大叫：“你赶紧放开我！不然我要告你们虐待犯人！说出你的编号来！” 鲍钧淡淡一笑，然后突然加大了力度，咔嚓一声，那人吐出大量鲜血，脸色瞬间苍白如纸。 石诚忠在一旁惊呆：“队长这样做……” 鲍钧摆手打断：“投诉可以啊，鲍钧，来自江城刑警队，这是我的编号。 你可以打电话试试。” 那家伙：“……”。 江城的人？ 鲍钧？ 这名字怎么这么耳熟？ 听到鲍钧介绍自己，地上的强手直接就晕了过去。 想了半天才想起来是谁，但一想到鲍钧的身份，这家伙额头瞬间渗出一层冷汗。 此时，石诚忠已经打电话让警局的人赶紧来处理大街上那些动枪的家伙。 然后看向后座里的强手，愤怒地说：“鲍队，留着这人还有什么用？” 妈呀，强手一听更懵了，愣愣地看着石诚忠，语气沉重地说：“我怎么可能没用了？我是活生生的人，有权活着，你们谁也不能对我怎么样。 我建议你们最好放了我，不然后果严重……唉……放开我，痛死我了……啊……” 鲍钧又稍微用力了一些，隐约能听见这家伙的肋骨再次断裂的声音。 但他没给强手说话的机会，直截了当地说：“留下他是想看看还有没有不要命的冒出来。 既然要玩，那就大玩一场。 他们人多枪多？那咱们就看看到底是他们的人多，还是咱们的人狠。 解决这群败类后，再把他干掉。” “你们不按规矩来！” 强手慌了：“这里是港岛，你没权力杀我。” 啪的一声，鲍钧弯下腰给了这家伙一耳光：“那你们就有权杀人？扯呢！这种狗屁理由，还想要跟我玩？告诉你，最多再活两天。 两天后我要回去领功，如果这两天内不能让我满意，我就把你带回江城慢慢地折磨到死。” “我不信，你……” “头儿，交给我吧，我很久没动手了。 您亲自弄脏手不是可惜了？” 还没等强手说完，蒋月强已经转过身来，握紧拳头咔咔作响，满脸跃跃欲试的表情。 看见蒋月强的表情，强手彻底傻了眼。 他知道蒋月强是真的想折磨他，这种眼神他已经见过无数次。 只要鲍钧点头同意，他就完蛋了。 要是只给他一枪还好点，但现在这样活生生地折磨？谁才是真正的匪徒？ 鲍钧笑着点点头：“行，回去后就交给你，记得多让他活几天，一次性弄死太无趣了。” “好嘞～” “你们……我特么……鲍队长、鲍警官，你们不能这么做，我……考虑一下，不行吗？能不能直接一枪崩了我……啊！” “再说一个脏字试试？” 鲍钧眼睛微微眯起，脚下再次施加力量。 “我……” 强手正准备开骂，想起鲍钧的话，硬生生把骂人的冲动咽了回去，满脸通红地看着鲍钧，整个人感觉糟透了。 旁边的石诚忠目瞪口呆。 这一刻连他也觉得，蒋月强和鲍钧更像是真土匪。 那种强烈的杀意实在让人难以忽视。 但是考虑到地上的这个强手是谁，石诚忠释然了，于是决定不管，就当看戏好了。 反正鲍钧是外来协助的，就算港岛有人投诉也不会对他怎么样。 何况，鲍钧功劳太多，就算杀了地上这家伙也不会有什么大问题。 想了很久后，强手也明白过来，不再存任何侥幸心理。 看着鲍钧和蒋月强的眼神里只剩恐惧和绝望。 感受到下面那人的情绪变化，鲍钧低头盯着他，打了个响指问道：“说吧，你们到底是什么人？” “我们是严春虎的保镖。” 严春虎？ 一听到这个名字，石诚忠猛地站起身，结果头撞在车顶上了。 虽然头上疼，但这根本不算什么。 他震惊地望着地上的家伙，甚至鲍钧都能感觉到石诚忠的身体在轻微颤抖。 鲍钧瞥了石诚忠一眼，接着问：“那个肉包子的事情是不是你们干的？” “是！” “为什么要这么做？” “不知道，这是姚老板的命令，我们只负责执行。” “作案工具在哪？现场呢？” “我们在西华仓库地下室完成了所有的事。” “有没有严春虎指使你们的证据？” “没有！” …… 一连串问答后，鲍钧看向前面的蒋月强，蒋月强拿出手机晃了晃说：“全都录下来了。” 鲍钧这才嗯了一声，接着又打了个响指。 地上的男人眼睛一翻，昏了过去。 鲍钧拿走了对方的枪，随手扔给石诚忠，问道：“石哥，我看你刚才很怕严春虎？这人有多厉害？” 石诚忠苦笑几声，深呼吸几次后，平复了一下心情，低声道：“他是黄皮白心帮派的老大。” 鲍钧瞬间明白了：“那你们还不抓？” 石诚忠无奈摇头：“我们虽知道他的所作所为，可没有证据啊。 港岛做事，讲究的是证据，没证据只能看着他猖狂。” 鲍钧沉默不语。 事实如此，但真是令人难受。 片刻后，鲍钧叹了口气：“不去警局了，赶紧叫上弟兄们，把西华仓库先封了，务必找到他们犯罪的证据。 至于严春虎呢？” 说到这里，鲍钧的眼神变得犀利起来，但很快就恢复了常态。 要是普通人，鲍钧早就直接动手了，可严春虎是头目，对付他就得谨慎些，一个不小心可能就出麻烦了……啊？ 鲍钧突然有了主意，拍了拍石诚忠的肩膀说：“西华仓库那边交给你了，我去会会那个严春虎。” 第252章 你永远也别想知道 话一说完，鲍钧不等石诚忠回答，打开车门就走了下去。 至于西华仓库的事情，既然已经知道具体位置，鲍钧相信石诚忠一定能处理好，况且还有蒋月强和罗一清两个得力助手在场。 石诚忠傻傻地看着鲍钧离去的背影，问：“钱警官，鲍队就这么去没问题吧？” 蒋月强耸了耸肩：“有什么问题？放心吧，这世上还没谁敢轻易动我们的老大呢。 咱们也出发去西华仓库吧。” 石诚忠：”???“ 虽然不明白蒋月强为什么对鲍钧这么有信心，但既然他已经这么说，石诚忠也不打算再问下去。 更何况，能在一年不到的时间里赢得众多荣誉的人，绝不可能是个冒失鬼。 所以，他也选择信任鲍钧，并迅速给多个警察局打电话，几分钟内就有上百名警员前往西华仓库支援。 与此同时，鲍钧找到了一处相对偏僻的小巷子，然后拨通了手机：“卫鸿燕小姐，请帮我查一下港岛这边的严春虎现在的位置，我需要具体坐标。” “严春虎？”卫鸿燕显然也知道这个人，毕竟信息时代，了解这些并不奇怪。 稍微吃惊了一下后，卫鸿燕立刻答应：“好的，最多三分钟，我会把地址发到你的手机上。” 挂断电话后，鲍钧靠在一棵树下，静静等着回复…… 当天晚上八点半，港岛望山别墅区中心四号别墅里。 一名男子正匆匆忙忙地将屋子里的一大堆现金打包，估计有几千万之多。 每隔几分钟，他就会搬一只黑色手提箱放进停在外面的黑车后备箱里。 这样来回了好几次，车子后面已经有十几个箱子了。 正当这个男人抱着最后两只箱子往外走时，眼前忽然一片黑暗，接着一头撞上了某个人身上，然后扑倒在地。 鲍钧低头看了一眼倒在地上的男子，又看了看车里的现金，才缓缓蹲下来问道：“严春虎？准备逃跑吗？” 此人正是严春虎。 之前，鲍钧刚打完电话两分半钟后便收到了卫鸿燕发来的所有关于严春虎的信息及住址定位。 严春虎脸色大变，看向鲍钧吼道：“你谁啊？这是我的私人住宅！擅自闯入可是犯法行为，快点给我出去！” 鲍钧看着对方就像看个笑话一样。 就在他还想说些什么时，忽然感觉背后一阵冰冷的气息袭来，本能地拽住严春虎一起滚到了一旁的草丛里。 几乎同时，“砰”的一声枪响，在原来站着的地方炸开。 看到弹着点离自己的脑袋那么近，严春虎吓得满脸是汗，若不是被拉了一把，此时自己早已变成烂西瓜。 目光炯炯的鲍钧环视四周夜色，尽管对手隐藏得极深，但在他敏锐的眼中依然像灯塔一般显眼。 然而对方离得实在太远——约五百米左右，而鲍钧手边只有一把手枪，最远射程也就一百五十米，有效范围更窄，所以他一时无计可施。 另一边，对方开完一枪却没有撤离迹象。 瞥了一眼仍在挣扎的严春虎，鲍钧冷冷地说：“啧啧，看来有人迫不及待要你的命啊，手里这么多钞票是不是烫得慌？” 听明白意思后的严春虎瞬间没了骨气，抱住鲍钧大腿哭喊道：“救命！求求你救救我，我可以把所有东西都给你！只要你肯帮忙……” “啪！”鲍钧一脚把他踹开。 “帮？你这个败类、人渣，凭什么让我帮你？” 尽管再次挨打，严春虎还是死抓着不放，并承诺马上认错道歉恳求谅解…… “嘭！” 鲍钧抬脚狠狠跺在他的右手上，顿时骨头碎裂的声音传出，一个注射器掉了出来，虽然不知里面是什么玩意儿，反正不是什么好货色……尖锐的惨叫声在别墅内回荡，严春虎紧捂着自己的手臂，怒气冲冲地吼道：“你为啥不救我？为什么？我有权被保护，我要告你·····” 砰！鲍钧一脚把他踢倒在地，然后抬脚踩在他头上，稍微用点力，严春虎额头上立刻冒出了鲜血，嘴巴和鼻子里也跟着往外喷血。 鲍钧冷冷地拍拍他的脸，低声道：“老实交代，肉包子是不是你做的？” “你永远也别想知道！” “嗯？” 鲍钧愣了一下，刚才他尝试对严春虎使用催眠术，但意外的是，这家伙一点反应都没有。 这让鲍钧有些摸不着头脑。 要知道，他的催眠技巧可是大师级的，得到过系统认证的大师级别呢。 盯着严春虎的眼睛看了一会儿，鲍钧恍然大悟：这家伙竟然被人洗脑了，而且看起来已经不是一时半会儿的事了。 在严春虎脑海里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颠覆这座城市。 是谁干的这件事，鲍钧心知肚明。 不过这些都不是他现在要关心的问题，既然事情牵扯到了这里，他就不能袖手旁观。 不只是严春虎，还有外面那位等不及要下手的狙击手。 这么想着，鲍钧就把满脸是血的严春虎推向门口。 果然不出所料，那狙击手并没有离开现场，一见严春虎露出头来就调整好枪口瞄准并扣下了扳机。 轰……严春虎的头又被鲍钧拉了回来。 这会儿，严春虎整个人都吓傻了，生死一线之间擦过的感觉实在难以忘怀。 至此，他才真正意识到自己只有两个选择——要么死在外边枪手手下，要么配合鲍警官调查案情活下去。 考虑到香港没有死刑，所以为了保命只能走后一条路。 说到这儿时，其实严春虎清楚那个狙击手的身份是谁。 但他每当打算说出来就会觉得像是犯下了滔天大罪般难受。 为了活下去，还是硬着头皮说了实话：“那些肉包子确实是我弄出来的，里面包的全都是曾经与我为敌的人。 我知道你是警察，请你抓了我，带我去警局吧。” “畜生！”如果不是怕闹出人命没法向民众解释清楚的话，鲍钧真的想踹爆这个王八蛋的脑袋。 “是的是的，我就是畜生，你现在到底抓不抓我？” 第253章 外交豁免权 啪！ 又是一巴掌抽了过来，鲍钧厉声道：“回答问题的时候给我严肃点儿，为什么要将这些人做成肉馅？” 严春虎迟疑了一下，随即露出诡异的笑容说道：“我是为了让全世界都知道跟我的作对下场多可怕。 只不过你们破案太迅速，本来我还计划好了第三个目标呢，一旦完成就逃往老鹰去，因为那边有法律可以保护我……” “行了，别再提这些。”对于这样一个荒唐理由，鲍钧实在无语。 深深吸了一口气后把严春虎拎了起来问道：“外头那个人是谁？” “我不知道啊，该讲的我都坦白了……”说完这话还没完，一口鲜血便从严春虎嘴里吐了出来，接着他就这么倒了下去。 确认严春虎还活着之后，鲍钧迅速行动，悄无声息地离开了别墅。 以常人五倍的速度冲刺向不远处隐藏着的敌人。 不得不说这个狙击手确实很有耐心也很胆大，都到这份上了竟然还不肯放弃任务，依然趴在那里守株待兔一样。 直到距离接近百米以内，突然警觉起来，快速躲避的同时开枪反击。 紧接着两声枪响打破了寂静，一颗子弹穿过鲍钧刚才的位置，而另一颗直接命中目标，终结了他的使命。 解决掉威胁后，鲍钧也松了一口气，重重摔坐在地。 看来这位杀手的背后肯定有强硬势力支持才能表现得如此嚣张跋扈。 但是今天晚上这两个人注定要输得一败涂地，毕竟面对着像自己这般身怀绝技之辈根本毫无胜算可言。 一棵巨大的老树上，一位年龄不详的老外戴着夜视镜，满脸恐慌地看着远方的夜空，完全不知道刚才发生了什么。 当他缓过神来，再次对准瞄准镜时，却发现原本的目标已经不见了踪影。 即使他检查了方圆千米，也没能找到任何线索。 这一刻，他心中忽然涌起了一股莫名的寒意，特别是想起刚刚鲍钧一枪打倒自己同伴的画面，让他感觉自己全身的血液都快要冻结了。 跑！ 这成了他唯一的念头，但是正当他准备从树上下来时，却愣住了，惊讶地看着不远处脸上带着一丝笑意的鲍钧，恐惧逐渐遍布全身。 “你到底是谁？” 老外勉强压制住内心的惧怕，咬紧牙关看着鲍钧问道：“我是外国人，有外交豁免权，你不能拿枪指着我。 这样容易出事，会影响两国关系，嘿，兄弟，把枪放下吧。” “外交豁免权？” 听到这话的鲍钧好像听了个笑话，随即拿起枪柄猛砸向对方头部，刹那间，那个老外头上鲜血直流，惨叫声刺破寂静的夜。 但鲍钧没有停下来，而是抓过对方用力甩巴掌：“让你谈什么豁免权？现在还是100年前吗？滚开，在我的地盘搞事情，活腻了你！” “别打了！别再打了！” 这个老外已经被打得满嘴是血，鼻孔、眼睛甚至耳道里都是血迹，简直像中了剧毒一样。 鲍钧冷笑一声，继续一个巴掌接一个巴掌地扇：“还想说什么豁免权？看看能不能把你打到爆头？” “停下！我认输，投降，请你对我宽容点！” 老外终于崩溃了，举手投降，绝望地看着眼前的“恶魔”。 此刻的他已经完全没有了最初那份狠劲儿。 深呼吸几下后，鲍钧飞起一脚踢断了他的小腿骨，发出清脆的响声，紧接着又弄折了他的双臂，才拖着半死不活的人朝别墅走去。 可这时鲍钧并不知道，在他搞定这个人期间，港岛某警局迎来了一对神秘访客…… 一个小时后，当鲍钧面对眼前两张熟悉而又陌生的脸时，一时无语，不过还是强撑笑容迎上前去，并随手扔下已不成人形的严春虎与老外说：“二位，咱们又见面啦。” 这对男女正是曾经在江城有过一面之缘的安全部人员。 “你好啊，又见面喽”，女士警官笑呵呵地伸手迎接他， 而握着手不知所措地回复：“你们不是负责那边的案子吗？怎么来了这儿呢？” 女警反问了一句：“似乎很怕遇见我们国安吧？” 闻言，鲍钧顿感惊诧，急忙否认：“没有没有·····算了，我只是担心有一天会被你们挖走而已，毕竟优秀如我，在警队的作用远超过在贵部门的嘛。 而且我也挺没地位去拒绝这类安排的。” 说完两人哄堂大笑。 “初次见面，请多关照，我是庞守明，这位同事姜希贤。 请放心好了，虽然我们渴望吸纳优秀人才，却不会随便采取行动。 至于为何会出现在此地，则是因为前阵子立功受调令前往总部工作。 此次特前来带此人回国受审。” 听完这番话鲍师傅如释重负。 原本最忌讳的就是突然被强行调入国家安全机关，所以尽量避免过多接触。 实际上若早一点上报给安全部处理，或许一切都会变得更加简单。 然而经过一番思考后，决定不再逃避，并主动提出邀请二人就餐作为道歉。 “两位刚才态度不太好，真对不起，不如就让小子作东，请吃个饭如何？” 陈哥笑着摇头回绝道：“小伙子想让我们触犯纪律不成？” “怎么可能嘛！” 鲍俊立马矢口否认。 庞守明忍不住拍了拍姜希贤的肩膀，笑着说道：“怎么样，现在时间还不算太晚，咱们来的也挺急，要不一起去外面吃个夜宵吧？我记得这附近的大排档很不错呢。” “行啊！”姜希贤应声答道。 三个人吃饱喝足时已经到了晚上十一点多。 庞守明和姜希贤没打算在港岛逗留太久，直接带着严春虎和老歪回到了京都。 临走前，庞守明跟鲍钧说起了件事儿：上面可能会对他进行一次职务调整，具体怎么调还不得而知。 不过肯定还在警察这个圈子内，并且可以看作是对抓获严春虎及那个老歪的认可——当然也包括上次那位犯人的功劳。 但是庞守明并不知道，这条消息几乎让鲍钧当场想逃之夭夭。 第254章 这真的可行吗? 虽然他经验不多，但起码常识还是懂一些的。 能让国家安全机关都搞不清楚情况的位置调整，怎么会是普通的变动？ 即便继续待在警队，估计也会是个特别行动组之类的存在，想要像以前那样自由地破案并收获表扬似乎是不可能的事儿了。 这样一想，他就感觉头疼不已。 然而进了警界就意味着没有退路可言了。 除非……辞职。 但这真的可行吗？ 思前想后，鲍钧决定先回去观望再说。 无论如何，如果真要他与吕微微分开工作的话，无论如何都不会接受。 毕竟他还是个热血青春的年轻人嘛，有着自己的情绪和选择，并非冷冰冰的机器。 无论如何，庞守明的这句话给鲍钧带来了前所未有的困扰。 开不开心？ 开玩笑呢？这对现在的他来说简直是天方夜谭！ 这份不确定感使得他差点忘了检查自己得到的新奖赏，直至…… “组长？” 辛蕊疑惑地看着他，轻轻拍了一下他的肩头。 “嘿，干嘛发呆呢？”这一下就把沉浸在忧愁中的鲍钧拉回到了现实。 见到来接他的同事，鲍钧深深叹了口气，问：“你们好啊，对了，队长哪儿去了？” “队长去筹备庆祝晚宴啦。 组长，这应该是我们解决得最快的一起案子了吧？” 听她这么一说，不管是罗一清、蒋月强还是徐涵都露出了笑容，因为不仅耗时少，效率高，还很快恢复了社会安宁。 “是好事呢。”鲍钧勉强笑了笑回应，“走吧，去看看队长准备了些啥东西。” “咦？” 看着转身离开却浑身散发着不同气息的鲍钧背影，几个人交换眼神，感到十分纳闷。 “你说组长他到底怎么了呀？怎么会突然变得怪怪的？” “谁知道呢。 估计跟那两个安全局的朋友有关吧？” “哎哟喂，别瞎猜行不行啊。 难道组长要去国家安全局？怎么可能嘛。” “算了算了，别说废话了。 我相信只要能告诉我们真相的话，他一定会告诉我们的。 毕竟这种事也瞒不住多久。 走吧，再晚一会儿就找不见组长了。” 终于独自一人之后，鲍钧这才想起来查查大脑里刚获得的新奖励。 一看内容，他简直难以置信！ “基因强化液：可用于激活人体潜能、全面提升个体机能的秘密武器，类似老鹰特工队里的设定，但它经过特殊技术处理过，没有任何负面影响。” 使用提示1：基因强化液也可以给他人使用； 提示2：该液体可分成两份分次使用； 看到这里，刚才那些什么岗位调动之类的都已经无所谓了。 鲍钧现在满脑子只关心一件事——这套系统愈发神奇了！不对，应该说是科幻起来了！ 即使科学家已经在研究相关技术，但他们离实际操作尚需很长时间，保守估计得上百年才有可能实现目标。 所以尽管听起来合乎逻辑，但实际上却超出现阶段科学所能达到的程度。 但这些都不要紧了。 最关键的是这份神秘物质居然能够分给两个人服用，也就是说……他是不是能够借此彻底改善吕微微的身体状况呢？ 每天看见她笑嘻嘻的模样就知道其实内心很辛苦。 学习怎样做个完美的妻子也许让她感到压抑，真正所期待的应当是并肩作战，在同一战线上共同成长吧？ 即便是每个男人都期盼的女人站在身后默默支持的情况也远不及此珍贵。 但鲍钧不乐意，他不愿让吕微微为了自己放弃她的个人梦想。 于是，现在他恨不得立刻飞回去，把那瓶基因液给她喝下。 可是，当他慢慢冷静下来后，轻轻地拍了拍自己的头。 如果没记错的话，这基因液有延长生命的作用。 而且这次系统奖励的还是升级版，也许能让她活得更久。 虽然鲍钧自己的身体素质比普通人强五倍，但他也不确定这样是否能达到和基因液同样的效果。 因此，在片刻思考后，他决定将这瓶基因液分一半出来。 反正作用是一样的。 当鲍钧还在激动中，辛蕊四人终于赶到了。 可看到鲍钧瞬间从焦虑变得轻松自如，他们四个一脸困惑：刚才他还垂头丧气呢，怎么才一小会儿功夫，就这么变化了？ 是有什么新情况吗？或者那两个安全部的人已经过来道歉了？不管怎样，这样的鲍钧让他们感觉放心多了。 四人随即站到了鲍钧两旁，笑着看向他。 “队长，石督管发来消息说已经找到地方了，我们现在出发吗？” 辛蕊拿出手机晃了晃，笑着说。 鲍钧深深吸了口气，调整了一下心情，然后点了点头：“好的，今天咱们就大吃一顿。” “？？？” 看着鲍钧兴奋的表情，辛蕊她们再次无语了，到底谁才是真正的阔主？ 明明鲍钧是最有钱的一个，可因为吕微微的缘故，大家只好在街边小吃店解决。 真不知道要是石诚忠知道这回事会有何反应？ 估计会······非常有趣吧？ 庆祝晚宴一直进行到凌晨一点半才散场。 第二天一早，鲍钧他们坐上了回江城的飞机。 因为离开前鲍钧跟卢兴平说过尽量不耽误授勋仪式，所以昨晚案件被迅速解决，卢兴平这才松了一口气。 然而还没等卢兴平高兴多久，领导给了他一个无法接受的消息——鲍钧要调走，并且是直接从江城市公安局脱离的大变动。 这个消息几乎让卢兴平吐血。 尽管早就料到以鲍钧的能力，市局留不住他。 但眼看着自己还有不到半年就退休了，上头这不是存心捣乱吗？但这不是他自己能决定的事。 所以犹豫了一晚上，今早他又拨通了老领导的电话：“老大，您直接告诉我吧，小鲍要调去哪儿啊？他毕竟是我一手发掘的，至少让我有个心理准备吧？” 老领导想都没想便答道：“连我自己都不知道，你以为我不想等你走了再说吗？但这是我们能定的吗？你是老干警了，该干啥心里没数吗？” 第255章 让我踢一脚 卢兴平浑身一颤，深吸一口气，说道：“对，是我错了，再也不会犯同样的错了。” “没有机会再错了，再敢搞幺蛾子我就不客气了，行了，这事就这样，反正小鲍肯定要升职，具体明天授勋时公布。 你的任务就是安抚好他，别让他胡思乱想，明天别出岔子就行。” “是！” 挂断电话，卢兴平敬了一个军礼后，瘫坐在椅子上，看着文件半天没说话。 忽然间，他收起了那些文件，站起来冲向卫生间洗了个冷水脸，才觉得舒服了些。 没成想到他回到办公室时发现多了一人…… 两个人对视许久，卢兴平终于沉不住气，抬起腿踹向鲍钧：“你小子站在那儿别动，让我踢一脚！不然我不痛快！” 鲍钧嘴角抽搐，避开攻击无奈地说：“你得给个理由才行啊？我也没受虐癖啊！” “你……” 卢兴平被气得半死，回到自己的座位，“职位调动你知道了吗？” 鲍钧点点头：“这是怎么回事？” 办公室里，卢兴平瞪着鲍钧：“我也是一头雾水，反正你是高升无疑了，到时候别忘了我是谁就行，案情报告昨天港岛那边已经来了，你就不用再说了。 案子最终归国安管了，你现在走吧，别在我眼前晃荡，看了烦！” 卢兴平话虽狠，但从他的眼神里，鲍钧还是看出了那份不舍和欣慰。 鲍钧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如果吕栋是他的引路人，那么卢兴平就是真正发现他才能的人。 因此，此时的鲍钧心里多少有些复杂的感觉。 好在他昨天已经花了一晚上来整理思绪，虽然此刻心情依然有所起伏，但至少不会太过影响到自己的判断。 沉默了一会儿，鲍钧向卢兴平敬了一个礼，高声道：“好的，我鲍钧永远都是您带出来的好兵！” “滚！” “遵命！” 鲍钧一转身就跑开了，在门边回头看向卢兴平问道：“领导，我今天还能休假吗？” 看着鲍钧一脸得意的样子，卢兴平虽然气得不行，但还是叹了口气。 他起身走到了鲍钧面前，帮着调整了他的制服衣领，认真说道：“多余的废话就不多说了，去了新地方后赶紧把心态调整过来，别出岔子。 不管在哪里，这身衣服都不能丢脸。 好了，给你放一天假，现在” “没人会打扰你。” “明白了！谢谢领导！” “还有，让你和微微也一块儿放松一下，毕竟我知道你们年轻人需要这样的时光，也算我们给的一个小福利，希望你们记得这点。” 鲍钧疑惑不已。 临近正午时分，鲍钧带着吕微微在外面吃了一顿午餐之后才回到了家。 由于突如其来的变动再加上卢兴平上午那番话的影响，实话说，鲍钧的心情并不怎么好； 同样，得知这个消息后的吕微微也没有高兴到哪里去。 毕竟人都有情感，特别是对于他们两个来说，在江城市局从开始就一起奋斗，结识了不少好友同事，如今即将离开这个地方，吕微微能够忍住眼泪已经很不容易了。 不过进门之后，鲍钧首先倒了杯水给微微，然后小心翼翼地将基因液体分成两份混入水中递给了她，笑着提议：“算了，想那么多干嘛呢？来喝点水吧。” 吕微微接过杯子，惊讶地瞪大了眼睛。 见状，鲍钧只好硬着头皮让她喝了下去。 刚喝完，吕微微顿时双眼发亮：“哎？老公，今天的水为什么这么甜啊？你是不是偷偷加了什么东西？” 鲍钧愣住了，摇头解释道：“我能加什么啊？也许是因为咱们心情太沉重了所以感觉任何东西都变得美好了吧。” “怎么可能呢？” 微微生气地捶了他一拳，紧接着便捂着肚子冲进了洗手间，并且大声喊着：“竟然害我喝下怪东西，你等着！” 伴随着卫生间的门被猛地关上，鲍钧一时之间也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反应如此剧烈？ 没过多久，当鲍钧发现微微似乎在洗手间里待得太久了而感到担忧时，决定去看看情况如何。 打开门一看，却发现微微居然斜靠着墙根打起了盹。 他苦笑着过去把她抱起来。 微微睁开迷蒙的眼睛对着他露出了一个甜蜜的笑容：“亲爱的，我也特别特别爱你哦。” 听罢，鲍钧点点头安慰她道：“知道了，你也早点休息，我在旁边守着。” 再次闭上眼睛的吕微微被安安稳稳地放回床上并盖好被褥后，鲍钧这才把剩余的那一份溶液吞进了肚子里。 奇怪的是他自己却没有任何想要上厕所或者昏昏欲睡的症状，反倒是查看了一下属性后发现力量只增加了微乎其微的一点点，而且数字后面还有一个绿色向上箭头。 这大概是渐进式提高吧？他本以为这些液体会像电影里面那样立马见效……显然是自己想多了。 这一觉醒来到傍晚，外面天色早已暗了下来。 微微朦朦胧胧地从床上爬起，径直走进卫生间洗脸。 等重新照镜子时她整个人瞬间傻住了——只见原本就已经十分精致的脸庞现在更加细腻嫩滑；轻轻一触弹性的肌肤让她既惊讶又疑惑。 与此同时随着思维渐渐恢复清晰，她明显感受到体内力量比之前增强了不少。 为证实这一改变是否真的存在，微微回到卧室试着抬起一张重约一百公斤的大床。 结果令她目瞪口呆：这床真就被掀起来了一角……随即重重落下的响声使得房间里瞬间陷入了沉默。 ...... 但接着她似乎想起了什么，急忙捂住嘴巴，然后悄悄瞄了一眼卧室的门，小声嘀咕：“难道是那小子昨天给我的水有问题？” 作为一个紧跟潮流的女孩儿，吕微微和其他女孩子不太一样。 她特别爱看网络小说，尤其是男生喜欢看的那种，所以她了解的事情比普通人多得多。 想了会儿后，吕微微猛地躺倒在床上，自言自语道：“我的另一半不会也是那种有了神奇能力的人吧？” 第256章 我有什么秘密? 这么一想，吕微微越想越觉得有可能。 鲍钧的能力实在太出众了，无论是股票交易还是解决案件，几乎没有他搞不定的事，更别提他还长得那么帅气。 要说唯一的缺点，就是没有小说中主角们那么风流吧？这简直是完美的男主设定啊！ “天哪，我这是赚大了呀！” 吕微微眼睛闪闪发光，可要是让鲍钧知道她的想法，估计会被吓到。 不说别的，这种接纳程度就足够把绝大多数人甩在后面了。 沉浸在美好的幻想中一阵子，吕微微笑了笑，麻利地穿上衣服正准备出门，却突然停住了，叹了口气。 作为一个网文迷，她太明白这种类型男主角的心态了，这让她感到很纠结。 有个如此优秀的伴侣却不能炫耀给别人听，真是憋屈啊！ 不过吕微微毕竟是个坚强的姑娘，短暂的犹豫后又振作起来，在心中给自己打气：吕微微，加油！ 你要保护好老公的秘密，你能行的！ 关于吕微微内心的变化，鲍钧当然不知道，他正忙于准备晚饭。 突然背后传来的动静吸引了他的注意，刚想转头说话，吕微微已经从后面环抱住他。 “嘿，学弟，我发现你藏了个秘密哦～” 虽然不能向别人展示，但在自家老公面前说说应该没什么问题吧？ 没想到的是，鲍钧愣了一下后只是淡淡地回头点了点她的额头：“瞎说什么呢？我有什么秘密？” 吕微微两手交叉，傲娇地看着鲍钧：“是不是有作弊神器啊？” 这句话差点没让鲍钧笑喷出来。 沉默了许久，鲍钧无奈地捏了捏吕微微的鼻子：“你的想象力太丰富了吧？” 吕微微得意一笑：“那你给我解释解释，你怎么才十九岁就这么博学多才？ 打架、射击、分析案件，样样精通，而且身体素质那么好。 还有，昨天那杯喝了能让体力变强的水是什么情况？ 哈哈，你说这些能怎么解释呢？ 你现在就是现实版的男主，而我也成了女主角，说不定将来还能和你一起长生不老呢！” 鲍钧：“……” 说实在的，一杯水就被看出这么多来，鲍钧也被这个脑洞吓到了。 吕微微猜得差不多，这份敏锐真的不适合破案可惜了。 等等，我为什么会冒出这种想法？ 稍微自我质疑了一下，紧接着鲍钧只好再次敲了敲吕微微的额头：“按你这么想的话，真该去做侦探。 其实很简单，首先我是学霸一枚，再者说，格斗是在打工中学来的。 射击，可能天生就有天赋吧。 至于那天喝的饮料，是一个特殊机构的朋友送我的。” 说完之后发现根本说服不了对方，因为她现在一副 “随便说吧，我不信你的” 样子看着他。 吕微微笑着亲了一口鲍钧的脸颊，“放心吧，亲爱的，我绝对会帮你守住秘密，谁都不说出去你是主角。” …… 看着满脑子奇思妙想的女朋友，鲍钧彻底无奈了。 一时半会怕是说不通，假如他知道这一切都是因为吕微微看得小说太多的原因，大概恨不得把那些作家都教训一遍。 不过这只是玩笑而已，既然事实已经被猜到几分，他也懒得再多做什么解释了。 反正也没承认什么，况且两人之间本来就没有什么隐瞒，当初还因此感到有点内疚，此刻这份愧疚感也烟消云散了。 想到这里，鲍钧轻笑着揉了揉吕微微的头发：“好吧，以后就拜托你保护我了。 万一哪天被研究了……” “绝不会有这种事！” 吕微微一下子紧张了起来，冷汗直冒。 这时，她忽然意识到自己好像犯了一个错，根本不应该胡思乱想那么多事情。 看着被吓坏的吕微微，鲍钧心里忍不住乐了。 什么解剖研究啊，那是不可能的事。 虽说他可能确实与众不同，但其实一切都能够解释清楚。 而且，他立下那么多功劳，只要不做什么违反道德的事情，就不会有事。 至于干那些丧心病狂的事？简直开玩笑！...... 第二天一早，鲍钧和吕微微就赶到了警局。 除了颁奖仪式外，关于他的工作调动基本上也已经公开了。 所以趁着这个机会，他打算向同事们好好解释一下。 尤其是那些跟随他多年的老组员，还有辛蕊，这些人现在的心里恐怕都不好受吧？ 果然，鲍钧一进刑侦队，吕栋猛地站起来，大喊：“起立！” 唰的一声，所有人都站起来了，个个看着鲍钧的目光中都流露出不舍与无奈。 好几个感性的姑娘更是泪如雨下。 “敬礼！” 吕栋一声令下，大家齐刷刷地抬起了手。 鲍钧有些愣住，但也赶紧回礼：“吕队，这是在干嘛呢？” 吕栋笑着走上前，拍了拍鲍钧的肩，抚了抚他的警徽，感慨道：“小子，第一次见你的时候觉得你是个人才，后来发现是天才，最后居然还是个怪胎。 调岗也好，功成名就得提拔嘛。 以后我见到你还得叫声领导，加油吧，我们都等着看你飞多高。” 鲍钧一时不知如何回答：“哎呀，别这么夸张行不？搞得我有点发毛。 再说现在还不知道调去哪，你们怎么就肯定我会离开这儿了？开什么玩笑，要是没走成我还丢人不丢啊？” “头儿，跟你学习还差一个半月呢，真要走了可得带上我。 咱们可是约好了，答应的事还没完成呢。” 辛蕊笑呵呵地走了过来，和其他人比起来，她和吕栋显得格外冷静。 毕竟他们经历过太多这样的事情了，这次也不过是暂时分别而已。 何况现在交通这么便利，想见面随时都可以。 鲍钧嘴角抽动了几下，深吸一口气，再次敬了个礼：“你们放心吧，即使我离开了这里，这个地方在我心中永远是家！” ...... 早上九点二十，授勋仪式正式开始。 这次为鲍钧授勋的是从总局来的特级警察...... 按例先介绍了一下这段时间鲍钧侦破案件的数量及影响，然后将一级功勋章颁发给他。 第257章 谁不想跟着鲍钧呢? 接过勋章后，这位领导脸上露出满意的笑容，拍了拍鲍钧的肩说道：“虽然你的年龄还没达到标准，但我们也不会寒了功臣们的心。 经研究决定，对你进行特殊提升，今天开始你就升为警督级别了，小伙子，未来的路还很长，保持谦虚继续努力！” “明白！”鲍钧坚定应答，并让领导亲手为自己更换新的警衔。 换好后领导笑道：“看来还是新警衔更有气魄啊！” 说完这些后稍微停顿了一下，往后退两步大声叫道：“鲍钧！” 鲍钧顿时感到心跳加速，知道自己等待的重要时刻来临了。 马上上前一步回应道：“在！” 周围所有人也都屏住了呼吸。 因为接下来即将宣布的就是有关鲍钧新职位的具体安排——决定了他是否可以留在本地。 只见所有人在安静中目不转睛地注视着面前两位人物。 “根据鲍钧加入警察队伍以来展现出的能力、勤奋以及取得的成绩，经上级部门商议决定成立一个新的特勤大队直属总署，下设九支小分队负责处理全国范围内的悬而未决的大案要案； 而即日起，鲍钧将担任首任队长职务！” 当这句话落下后，众人皆为之震撼不已，特别是卢兴平和江震等人。 本来传闻每个城市都会有一个特别行动小组来着，没想到却成立了这么庞大的编制直接归总局管辖。 不过很快大家又释然了。 毕竟之前流传的说法都没有白纸黑字下来做实依据。 而这才是官方文件确认下来的消息。 这份荣誉实在是太大了些，不仅成为总局直接领导的第一位队长，光凭这一点日后连江震那样的大人物也得给足面子才行。 可想而知该岗位所拥有的权重有多么非同寻常。 即便如此震撼人心的通知下，鲍钧仍以高昂情绪响应回复道：“收到！”只是随即他又问道：“报告长官，队员方面怎样挑选合适人选呢？” “除了为你配备一位教导人员外，其余人员完全由你自己选择，并及时上报即可。” 此言一出，还没等鲍钧说什么，在场的吕栋他们都已欢呼雀跃起来... 新组建的特别行动队直属于总部管辖，办公地设在京都，这已是无法更改的事实。 在对鲍钧做了几句交代后，领导便离开了。 领导一走，刑侦队员们立刻涌了过来，目不转睛地看着卢兴平，正要开口却突然停住了，倒不是他想停下来，而是被老班长给拽住了。 见到老班长脸上的表情，卢兴平差点儿就要哭了出来。 过了一会儿，鲍钧好不容易才从大家中间脱身而出，走向了卢兴平，满怀歉意地看着他：“大哥，我……” 事已至此，卢兴平还能说什么？ 只能无奈地拍了拍他的肩膀：“算了，你好好带队吧，可别丢了咱们江城市局的脸。” “是！” 鲍钧立刻站定敬了个礼，声音坚定地应允着。 随着卢兴平离去、其他领导人也都纷纷离开，鲍钧这才如释重负，内心所有的不安也随之烟消云散。 “伙计们，建立特别行动队是我没想到的事情，不过这也是一件好事。 不管最后谁能进入团队，在接下来的时间里，我都计划亲自或派遣其他人过来提供指导和帮助。 咱们都是大哥手把手教出来的，所以无论为了江城还是整个局面考虑，我们都必须确保这里一切顺利。” 听到这些话，在场的人心头都不免一紧，意识到关键的决定即将来临。 而这个决定将直接决定了今后谁还有机会继续跟随着鲍钧一起工作。 虽然紧张，但是每个人都明白这也是必然的过程。 毕竟由于工作的特性，最终总会有人会离开，只是如果没能入选，则难免会感到失落。 毕竟……谁不想跟着鲍钧呢？ 短暂思考之后，鲍钧笑了笑说：“微微肯定是要跟我走的，想必大家都没意见吧？” 大家都摇头表示同意，这个问题确实没啥异议。 见大伙没反对，鲍钧走到吕栋面前，“吕哥，尽快找个人顶替队长职务吧，到时候我会特别招募你的，我们笑着守护这座城还需要靠你呀。” 对于这一点吕栋早已心里有数，因此对于未能被挑选进新队也只是淡淡一笑，点头道好。 随后鲍钧又面向辛蕊说：“辛队长，能否调整一下你在京都市局里的位置？要不要我来帮你说说话？” 辛蕊眼睛瞬间亮了起来，知道鲍钧想要带她一起走。 即使这样做看起来有些不顾旧情，但能够与鲍钧共同破解案子的感觉实在太棒了——轻松愉悦又能学到东西。 她连忙说道：“头儿你就放心吧，这点小事我自己可以处理好！” 得到了辛蕊肯定的回答后，鲍钧的目光转向其他人。 “徐姐你是必不可少的优秀法医人才；小鸿燕、小灵珊，你们俩也得跟着；还有几位像薛坤、蒋月强等第一批加入的老队员都要一起去……还有你，徐苗。” 吕栋听罢当场笑喷，一口茶全喷了出来：“小子啊，这是要把咱们市局搬空不成？ 就这么点儿骨干力量全让你带走，你到底啥意思呀？” 鲍钧嘴角抽搐了一下解释说：“李队长你以为我不放他们就能留得住吗？ 他们是首批成员啊，即便是我自己愿意放人，上面也是不允许的啊，特勤大队成立就是为了干大事的好么！” 尽管事实如此，可是这种状况真的让人心堵。 深吸一口气，吕栋咬牙切齿地说：“行，你想把这些人都带走也可以，但这次你要是不出点血本让我瞧瞧，我就把这个‘吕’字倒着写。” …… 经过一系列筛选，包括选中穆保新在内几乎带走了大部分精锐力量，据说得知此消息时卢兴平差点气到不行，还把鲍钧骂了个狗血淋头。 那天晚上出于歉疚之情，鲍钧宴请所有同仁去了三星级宾馆吃了一顿饭，总计花费数十万元人民币，堪称一次豪华聚会。 第258章 人数有限制吗? 次日清晨，鲍钧率领选定的队员们风风火火地向着京都出发，而此时的辛蕊并未同行，因为她已在前晚通过电话向方成说明情况。 说实话，最初听到这件事时，方成十分愤怒却又无能为力。 没办法，毕竟是他自己主动将辛蕊送到鲍钧那边学习去的嘛。 更糟糕的是，上级明文规定凡是经由鲍钧选拔出来的人员任何单位和个人皆不得以任何形式加以阻拦； 反之则视同违反纪律予以处分。 处分并不可怕，可怕的是明知故犯也无法改变现状。 最终也只能无可奈何接受现实。 与此同时另一边同样期盼回归鲍钧麾下的于洪闻讯后震惊至极，差点直接冲去找方成麻烦，心想如果当初轮到自己跟随对方学习的话，或许此刻留在队伍中的将是另一番模样了吧。 可以说方成的行为无形中影响甚至改变了某些人的未来方向。 当然以上这些抱怨，也就只能憋在心底默默吐槽。 毕竟面对现状除了接受外没有任何办法，尤其对方成来说此次打击尤为沉重，眼睁睁地看着好不容易争取到的学习名额连同手下最好的队长一块儿失去了…… 换作任何人都得恼火不已。 ...... 当天下午，鲍钧带着队伍抵达了京都，在总部来人的引导下，他们来到一座七层楼高的办公大楼前。 这座楼本是总部用来办公的，现在整个儿给了鲍钧带领的特勤大队。 里面的所有设施都是一流的，并且在这座楼后面还有一个占地超过三千平方米的训练场和射击训练区。 大楼前方则有一个五百多平米的大院子。 在京都这样寸土寸金的地方拥有这么大一片场地意味着什么，大家都心知肚明。 参观完了办公地点后，鲍钧领着大伙儿去了训练场。 “各位同志，这办公环境你们也都看过了，”他说道，“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吧？这是对咱们的信任，也是更大的责任。 不过大家都不是新人了，这些道理自然明白得很，我也就不多说了。 下面我们分配一下具体的工作。” 接着他对身边的队员们说：“辛姐，你还是像往常一样做我的副手，同时也负责管理第一小队。 微微啊，你就跟着辛姐学习格斗技巧还有射击，这都是以后要用得上的本事。” 然后他又点了几个人的名字安排职务：“薛坤你来领导第二小组；蒋月强是第三组；宫家梅管第四组； 罗一清第五组；石胜富第六组；任克俊第七组； 穆保新第八组；徐苗则是第九组。 卫鸿燕和灵珊你们两个人继续担任特勤大队的技术侦察员； 法医工作就由徐姐继续担任，助手由你亲自挑选。” “当然，每组队员你们自己决定就好。 可以从现有的市局人员中选也可以直接去警校招揽有潜力的年轻人，只要把名字报上来就行。” “好的！”大家齐声回答。 正当他们在忙碌时，一个看上去书生气十足的男人满脸笑意地走上了前来。 一看对方肩章上的级别标志，在场所有人立刻意识到这就是从上头派来的指导员了。 果然那人上前主动伸出手对鲍钧笑道：“我叫鲍桐，以后咱俩搭档一起工作。 同姓兄弟啊，但是我可比不上你，还请多多关照呀。” 握手间鲍钧微笑回应：“别谦虚啦，彼此彼此。 希望我们合作愉快。” 这时只见那位刚到不久的教导员忽然拿出了一叠资料，开口宣布道：“诸位同志，请听好！这是我带来的一份特别礼物——一份长达二十年尚未解开的秘密档案！” 顿时在场的人都惊呆了。 大约十五分钟后。 特勤大队办公楼内队长的办公室里。 面对摆在桌面上那份沉甸甸的历史案件卷宗，众人一时陷入了沉默之中。 只听见鲍钧疑惑地问：“为什么突然这么着急把这份东西给我们？” 对此鲍桐只是耸耸肩无奈地答道：“我也不知道详情呢。 我刚到这儿的时候就被要求把这个带到这儿来了。 据说你会知道怎么做... 不过上面也没打算让大家马上开始办这个案子，而是先完成招募人手的事情。 至于后勤与文职方面已经全准备好了，明早就到位了。 而咱们主要负责一线外勤队员的选拔。” 听完这话鲍均略微安心了些，“人数有限制吗？” “各小组十个人含组长一共九十名外加几位核心成员，就这么个规模估计也得耗费个大半月时间呢。” 鲍桐接着说道：“所以咱们还是抓紧解决眼前任务为重，先把这档子事搞定再说。” “行，那这两天我会先把案件情况摸清楚一点，同时考虑到如果我们自己亲自前往各地招聘可能会比较麻烦耗时较长。 所以我决定直接通知各地分部让他们推荐候选人，到时候通过面试筛选即可，如此一来便能大幅度提升工作效率你觉得咋样？”鲍桐点头表示同意。 “那就这么定了，发布通告的具体执行工作就交给教导员你了，我现在回去好好研究这份资料去。”言罢他起身离开了会议室。 望着离去的身影鲍桐不由得摇了摇头：这才刚来报了个到就被推到了前线… 好吧好吧，幸好其他同事还在，趁现在不妨先熟悉一下他们再说。 另一边休息室内，鲍钧打开了封存已久的那份文件。 “5·31特大人命案”几个字首先映入眼帘。 随着一页页翻阅，这桩陈年旧案的轮廓逐渐清晰。 原来这件事发生于二十世纪末最后一个五月的最后一天晚上，威水市西郊一个小村庄遭遇灭门惨剧。 整整一家人共六口全部遇难，从71岁老者至仅三岁的幼童无一幸免。 此消息一经公布迅速引发了社会各界广泛讨论与关注。 即便当年互联网技术尚不发达，但这件骇人听闻的消息仍如燎原之火般快速传遍了整个国度，无数人都为此感到震惊与愤怒。 第259章 我还有过亿资产呢 但这案子就像一个复杂的迷宫，当时的调查人员几乎把所有能查的线索都翻了个底朝天。 无论是受害者的关系人，还是只是有过一面之缘的人都没被忽略，但依旧一无所获。 无论怎么努力，似乎总是回到最初的起点，就像撞上了无形的墙壁。 这案件整整查了一年半多，仍旧没有找到任何头绪，警方无奈之下只好先将其封存，并保留案发现场以待日后有条件时再行调查。 看完这些文件，鲍钧的眉头不由得紧紧皱了起来。 从档案上看，这个案件并不是特别复杂，有不少可用的信息点。 但经过鲍钧的仔细分析后却发现其中缺了至关重要的东西。 而且他感觉这些缺失的部分可能指向同一个关键线索或证据。 但究竟是什么？除非原始现场完好无损，否则他恐怕也无法破解此谜题——毕竟，没有人是神仙，可以凭空变出所需的信息来。 看完资料后，鲍钧暂时把这份案卷存放好，打算等人招集齐全后再做进一步行动。 关于目前…… “你说啥？你想去买房？”次日早晨，听完鲍钧的话，鲍桐瞪大眼睛指着窗外，“老弟你知道咱们现在在哪么？这是首都的二环内啊！ 这里房价至少三十万一平米起跳，一百平米的房子就要三千万以上了，你是打算在这里买不成？” 接着，鲍桐拍了拍鲍钧肩膀劝道：“你现在好歹也是高级警官了，政府给你安排住宿了呀，而且考虑你家情况，甚至有可能分配到更宽敞一点的，比如一套两室或三室的房子。 你真不必自己花钱买新房，留点儿钱改善生活质量不好么？” 鲍钧微微一笑反驳道：“薇薇现在才是初级警察呢，她升职也得明年的事情，何况我们以后要生小孩儿，岳父岳母也许还会过来住……三居室真的够么？” 听闻此言，鲍桐愣了几秒才反应过来：“那你有钱吗？就算四居房首付也要一千多万哪！哪儿来的那么多钱啊？” “炒股赚的钱啦，我还有过亿资产呢。” 鲍钧平静回答。 鲍桐闻言顿时有些懵：“咳咳……” 看着眼前兄弟那满脸无辜的模样，鲍桐感觉自己这辈子最大的失误就是加入了特种部队。 三十三岁的人了至今还单身一人不说，房子问题也没着落，全靠政府分房政策撑着。 虽然自己多少攒了些积蓄吧，但对于生活在这座大都市里的自己来说根本不值一提。 在鲍钧未来之前，他自认为人生算得上小有成就，比许多人强多了。 但鲍兄弟的一席话却把他打回原形，从云端直接摔了下来。 要是不考虑到两人间战斗力上的差距的话，鲍桐真的有种想要挑战对方的冲动，实在是太伤人心了。 沉默许久之后，他叹了口气建议道：“如果你执意购买的话，在咱们楼前面不远处有个新开盘小区正在卖毛坯房，你可以自己去看看是否满意。” 说完，他就闷闷不乐地出门吸烟去了，只留下还在回味中不知所措的鲍钧。 而当鲍桐正欲离开时突然转身补充一句：“哦对了通知已经下发给相关同事了，请他们三天之内赶来支援新工作。 剩下的你就自己搞定吧。 我现在需要单独待一会儿思考一下未来规划。” 见此情景，鲍钧只好答应并保证事后会请大家吃顿好的作为补偿。 然而后者只是冷冷回了一句：“别跟我提买房子这事儿！” 然后头也不回地冲出了办公室门。 随后，辛蕊带着一脸疑惑进来问道: “队长到底咋回事儿呀?你是不是欺负人家教导员了？” \"哪有的事,我只是提议一起去看房而已,没想到他会这么大反应,\"鲍钧无奈地解释说,\"真是的,又不是干啥违法乱纪的事,不至于这么激动吧?\" 听完解释，辛蕊理解地点点头，随即瞥了一眼身旁之人：\"好吧，队长您太强啦!如果换做我估计也会受不了……\" 鲍钧一时无语凝噎：“……” 最终决定前往挑选新房任务仍由鲍钧和吕微微二人共同完成，因为其他人根本不愿同行。 两个人挑了一栋四居室两厅两厨房三个卫生间的房子，总面积一百三十六平方米。 因为是一次性付清全款，所以他们以每平米二十五万的优惠价买下了。 说实在的，这套房的开发商是新来的，定价本来就不算高。 要不然这个价格对他们来说就像是鲍桐形容的那样，纯粹是在做梦。 即便这样，鲍钧手上一下子就花出去了三千四百万。 他还得留出至少一百万作为装修费用，这样一来他手头上的流动资金一下子减到了六千五百万。 这个时候，鲍钧突然体会到了有钱的感觉有多么美妙。 不过仔细想想，自己好像已经很久没拿到现金奖励了吧？ 至于那两条系统信息，他之前一直忙得没时间理会。 但是现在，鲍钧打算找个时机好好查看一下，反正系统给的东西肯定不会让自己亏本。 如果能在股市和期货上再赚一笔的话，还可以彻底解释清楚这些财富是从哪儿来的，这简直就是一箭双雕的好事。 之后的几天里，特别行动大队正式步入了忙碌状态。 各个地市公安局都派出了人员推荐加入，毕竟是国家设立的特别行动队嘛，再加上鲍钧本身又是很多警察眼中的英雄，特别是年轻的警员，在听说可以跟鲍钧一起工作后，更是按捺不住内心的激动。 这种情况一时之间都难以控制住大家的情绪。 就在短短几天的时间里，来参加选拔的人数迅速突破了一千，可是他们的九个小组总共只需要八十一个人，这就意味着绝大多数人都要被淘汰掉。 对于这一切，鲍钧倒没怎么操心。 以后毕竟辛蕊他们才是那些人的直接上级，所以他难得有机会获得了相对较长的一段休息调整期。 在这段时间内，他也利用手里的股票和期货消息大赚了一笔。 第260章 包在我身上 由于股票的建议是一个月有效期，目前还在持续增值；而期货只有七个星期就见效了，结果就是原本投进去的三千万变成两亿多。 要是等股票再出手变现的话，按现有涨势看应该还能净增超两个亿收入。 到时候鲍钧手里掌握的资金总额就将达到接近五个亿。 享受过财富带来的快乐之后，即便是冷静如鲍钧也不禁感叹一句：“有钱确实挺好。” 通过为期九天的激烈角逐，最后每个小分队成员总算全部到位。 这些人都是从全国各地挑选出来的佼佼者，并且平均年龄才刚二十八岁，正是最美好的青春时光。 这一天中午，在鲍桐催促下，鲍钧来到训练场与大家见面。 面对这群朝气蓬勃的年轻人，鲍钧脸上也露出了温和笑容：“欢迎大家加入特勤大队。” “一切为了人民！”八十多名队员齐声回应，声音洪亮。 鲍钧压了压手，语气沉重：“也许你们会觉得自己进了特勤队，就能跟着我这个小有名气的警察破案建功立业，但我得说，你们的想法太天真了。 虽然你们暂时留在这里，但要是看不到你们的进步，还是会被退回原单位，到时会有新人取代你们的位置。 所以我要告诉你们，来到这儿并不是结束，而是一个新的开始。” “是！” “别这么痛快答应。 不信的话，回去问问你们组长，他们现在有多少人真正得到了我的认可？” 提到这一点，除了辛蕊外，薛坤他们都低下头。 确实，他们还没有得到认可，反而是辛蕊这个后来的得到了鲍钧的认可，这对他们来说是个打击。 干警们面面相觑，随后一个个神情严肃起来，充满斗志地看着鲍钧。 他们都是从各地市局选拔出来的精英中的精英，怎么能认输呢？ 不等大家反应过来，鲍钧就拿出了一本封存已久的卷宗：“知道这是什么吗？” 众人茫然摇头，只有辛蕊等人眼中闪烁着期待的光芒。 鲍钧挥了挥手里的文件，语气低沉：“这是一起悬而未决二十多年的案件，上世纪的5·31大案相信你们都听说过。 这案子是在我们特勤大队成立第一天送来的，目的显而易见。 因此，我决定从今天起正式重启此案。” 所有人不由倒吸一口冷气。 这个案件当时引起了巨大的轰动，到现在警校里还在讲授相关的内容。 然而至今没人找到突破性线索，足以见得难度之大。 而且案子已经过去二十多年了，连当年的凶手是否还在世都不知道。 经过这么长的时间，任何潜在线索也早已湮没无闻。 原本斗志昂扬的警员们顿时有些泄气。 鲍钧冷笑一声：“怎么，吓到了？” “没有！”大家异口同声回答，开玩笑，连领导都不怕他们怎么会害怕呢？ 这才满意地点点头，“宣布：此案重启。 辛蕊，接下来你带着一组跟我一起调查案件；其他人保持待命状态，如果期间出现新情况，特别是薛坤你们几个老队员一定要做好支援工作。” “是！”所有人都大声应答。 接着鲍钧又交代道：“空闲时间好好训练格斗与射击技术，在短时间内提升自身实力至少达到特警水平以上，并按教官要求继续学习。” “明白了！” “行，那就这样。” 说完转身对身旁的鲍桐说：“哥，这些人交给你了。 记得多关注思想工作与日常训练。 我要先去查看一下那边的具体状况，回头联系。” “好，路上注意安全。” 鲍桐朝他敬了个礼并回话道。 随后，鲍钧望向站于辛蕊身边的吕微微：“微微其实挺有能力，最近你可以安排几位同志帮助她提高技能，争取早日达到更优秀水准。” “包在我身上。” 听到这话后，宫家梅与徐苗赶紧举手抢着表示愿意担任陪练：“队长您尽管放心好了，我会亲自指导微微。” “还有我！只要有我们在场，微微一定会很快变得更加强大的。” 看着两个自信满满的女孩儿，鲍钧心中却突然有些不安，犹豫该不该把实情提前告诉她们——万一最终结果是吕微微超越两人太多，会不会让对方心理上受到重创呢？ 至于能否激发吕微微全部潜能？尽管目前无法准确评估其体能水平，不过肯定已经相当可观了…… 在完成上述布置后，鲍钧领着辛蕊一行人离开京城前往西部城市威水平县调查此事。 当天下午三点半左右抵达目的地派出所时，迎接他们的除了威水市公安局长周乐天及几乎全所上下所有能够赶回来的人都已到齐了。 周局长第一个走上前跟鲍钧打招呼并介绍自己身份：“欢迎您到来！有什么需要尽管提出。” 鲍钧微笑拒绝了热情接待并提议直接赶往现场开展调查：“这几天由于忙于人事调整的缘故大家其实都已经休息充分，趁着这段时期让我们尽快处理清楚这起长达二十年尚未告破的重大犯罪活动吧！ 尽早还给死者和公众一个明确交代。” 虽略感失落但依旧全力配合工作的周局长随即带领来访嘉宾奔赴现场……...... 威水市公安局离现场不算近，差不多五十公里的路程让他们走了将近七个小时才到。 因为案件重启，这个地方再次被当地派出所封锁了。 院子里的东西都没有人动过，除了时间带来的磨损，其他一切都和二十年前案件发生时一模一样。 这时已经快十一点半了，所以到了现场后，鲍钧先是带着手下在周围转了一圈，然后就出来了。 虽然他的特异功能有夜视能力，但实在太显眼，他决定等明天早上再好好查看一遍。 当然，他们晚上也不打算完全没事可做。 离开现场之后，鲍钧开始在这幢已有四十年历史的老院子外观察。 这座院子很老旧，面积不大，只有三百多平米。 围墙都是用那种旧式的蓝色砖块堆砌起来的，连水泥都没抹。 第261章 我认为可以信赖 经过多年的风霜洗礼，墙面上布满了青苔，还能清楚看到十几厘米长的大蜈蚣在那里爬来爬去。 院墙四周长了一些野生树木。 经过多年生长，这些当年的小树苗都已变成了大树，几乎把整个院落包围了起来。 院子后面的房子是上世纪常见的一种老式瓦房，墙壁外面并没有涂刷水泥，露出的是厚厚的红砖，墙上也爬满了青苔。 屋顶的瓦片部分地方已经塌陷，即便如此，依然可以看出这所房子当年在当地算是相当不错的建筑。 从这一切来看，受害者家里的经济条件应该不错。 绕着院子走了一圈后，鲍钧回到了大门旁，盯着隔壁那座距离最近的院子说：“我查过档案了。 记录显示这户人家是一个工头，他在外地承包小工程。 家里只有一个老母亲、妻子和三个孩子。 这个家庭在当地很受尊重，尤其是那位丈夫，经常帮村民们修修补补......那么问题来了，周局，你觉得这样一个乐于助人的好人为什么会被突然灭门呢？” 周乐天稍微愣了一下，然后摇头道：“鲍队长，这我就不知道了。 我对这个案子也只是最近关注了一下，不太了解这家人。 既然当年专案组留下的资料这么说，我认为可以信赖。 但是，实在想不到会有怎样的恩怨导致这种疯狂行为。” 鲍钧应了一声，对于周乐天的回答他早有预料。 毕竟案件发生的时候周乐天可能还没加入警察行列，就算他全程参与，大概也没太多话好说。 那时候没有网络，警方仅凭传统手法解决了一系列难解的案件，光这一点就能让人佩服。 想了想，鲍钧叹了口气，“二十多年前，这村子里还有多少当时的人健在呢？辛姐，麻烦你明天带几个同事在这里走访一番，看能挖掘出什么线索不。” 辛蕊点了点头：“行，明天早上我就过去办这件事。” “那今晚先这样吧，周局。 如果没有其他吩咐，你可以回去了。 剩下的事情我们自己来处理就好。” “别啊，好不容易跟着过来，现在回去岂不是错过了这次难得的学习机会？”周乐天笑着答道：“我提前联系过了这边大队部的同志，接下来的时间里咱们就在那儿住下，现在那边估计有人等着咱们了。 要不过去瞧瞧？” 见此情景，鲍钧只好微微苦笑，“周局你真不是开玩笑啊，你这么抛下市里工作合适么？” “副手我已经交待好了，请放心，他会管理好事务。 况且，你们在这里办事也需要有个熟人领路，别人我不放心，得我自己来。” 听闻此言，鲍钧既无奈又好笑地点了点头，看来周乐天是决心要留下帮忙了。 有他在确实会省掉不少麻烦。 就像预想中的那样，当几个人到达大队部门口时，村长已经在那里等着他们，并叫人整理了几间屋子作为临时休息之所。 房间不大，但也够用了。 ...... 第二天清晨，当鲍钧醒来时发现辛蕊已带队出发走访村庄。 他自己则简单打理一下便带上了两个队员，跟着周乐天再次进入案发现场。 重新踏入这片地方，鲍钧心中不由得涌起一阵凉意，但这纯粹是一种不舒服的感觉，好像这个院子少了什么东西似的。 但他一时看不出缺少的具体内容，于是很快压下了这种念头，认真开始了勘查。 ...... 根据记载，遇害者共六名，三名儿童都在主卧室内遭到杀害，其中有两人在床上被割喉身亡，另外一个孩子背部脊椎骨受到重击，因大出血而死。 成年受害者方面，老奶奶是在卧室被刺中心脏毙命的，伤口处宽约五厘米；女主人则是在厨房头部被砍致命；而最后死掉的是那个男人，他是在庭院中被割断了咽喉。 六个死者的死亡顺序是女主人先去世，紧接着是三个孩子，随后是老人，最后才是男主人。 因此，调查组推测凶手应该很清楚男主人不在家的情况，并且对这个家庭了如指掌。 一开始，大家都觉得这是熟人干的勾当，可经过深入调查之后发现所有指向熟人的线索都断掉了。 通过特殊的观察技术，鲍钧清晰地看到了案发时留下的痕迹，跟调查团队的看法一致——作案工具很有可能是一把开过刃的长刀，那种过去人们为了自卫和对付敌人而使用的武器。 另外，鲍钧也同意凶手极有可能是受害者家里认识的人。 但关于档案中对此的一些假设，鲍均决定保持自己意见，作为另一个调查角度去挖掘更多可能性。 毕竟他不会仅仅依赖某个线索就停止思考，再加上现场保存得非常好，在这样的情况下很容易让大家觉得这是一场熟悉之人所犯下的罪行。 试想一下，若是一个完全陌生的人闯进家中企图害命，除非特别小心谨慎，否则很难做到悄无声息地杀害六个人后不被周围任何人察觉。 这位罪犯的计划确实非常周详：趁男主人不在的时候，先除掉最难处理的女主人以防呼救，接着迅速解决三个未成年儿童避免引起注意，然后是对老者的攻击；最后以日常见面的姿态接触归来的户主，乘其不备下手致命。 只有这样，犯罪分子才能在完成后安全离开。 鲍钧围着院子仔细勘查了接近两个小时才出来，脑子里对于事件已经有了一些大致的想法，唯一的遗憾就是时间流逝得太快了，许多证据都已经消失殆尽，即便是他用尽浑身解数也只能徒增叹息罢了。 出了院子，跟在他身旁的周乐天忽然张大嘴巴深深吸了几口气，这才缓了过来。 看着这位不到五十岁的上司，鲍钧惊讶道：“周局长，这是怎么回事？” “嘿”，周乐天一笑，“这是我们这儿的一种土法子，说是从鬼屋里出来得多吸几口新鲜空气能把身上的霉气排出。 哈哈，队长别往心里去，这都是些民间传言。” 第262章 想象力够丰富 无奈地点点头，鲍钧回头望向身后的大门。 相比之前遇到的案子来说，这里还算是轻微多了吧——至少遗体还是完整的，而不像江城那件灭门案中那样惨绝人寰。 听了这些话，鲍钧更坚信这院子中肯定藏着不为人知的秘密，不然为何会让人感到如此不安呢？ 或许是丢失了什么东西、或许是增添了些不明物品、也可能是因为某些事物改变了原有位置…… 想了想，鲍钧转过头问起同伴：“你觉得能行吗？” 微微愣住之后，周乐天回答：“说什么呀？现在我正当壮年好吗？有什么任务尽管安排给我，完不成的话您直接罚我就行。” “没那么严肃啦！” 笑着摇手拒绝，随即提议：“不如咱们先在村子里走走？” “好主意！” ...... 到了村里，鲍钧并没有去找村民辛蕊了解情况，而是随便找了位看起来六旬上下的老爷爷交谈起来，这位老人家看上去很健谈，见到两人也是热情打招呼。 简单回应之后，鲍钧蹲下身子问道：“大叔您好，请问那个独立小院儿以前你去过没有？” 老头迟疑片刻答道：“啊哦，原来两位是刑警同志啊？前几天有另一队人来调查古姓人家的事，难道你们也是为此而来？” 因为他们今天穿着便衣所以才会被认错，而辛蕊他们虽然她个人没穿制服但是同行的人都穿戴齐整地表明身份。 笑了笑解释说：“没错，二十年前因侦查水平有限使得凶手逃之夭夭至今，死者家属心中怨气肯定久久难消，现在既然国内暂时风平浪静，我们就想着能不能把这个陈年旧账给结了，让逝者安息，同时给大众一个公允的答案。” \"哎哟喂\" \"年轻朋友觉悟还挺高嘛？\" 虽有几分意外但却毫不掩饰自己的敬佩之情，毕竟像这样年纪的一代人对于当前的政府抱有很大的好感度，他们亲眼见证了龙国一步步崛起直至如今傲立世界强国之林的过程。 所以比起年轻人来讲自然要支持得多。 苦笑道：\"不敢当此言辞，只是身处此位总不能袖手旁观罢了吧。 再说我也希望能让自己良心过得去而已。” 点头表示理解并继续聊起了院子的事来：“那个地方我当然是常客啦，因为我和老古先生一起在外打拼关系很不错，警官请问你是想知道什么内容呢？” 双眼瞬间一亮，“确实是有关房屋内部布局的问题，刚才我们在那边搜查时候总觉得里面的空间格局让人觉得很压抑难受……请问当初那座庭院具体是怎么布置的呢？” “哦~”恍然大悟道，“嗯...其实也没什么特别的，就东边西边种着树中间铺条路，东南角有个水井北部则种菜园罢了。 这能有什么蹊跷之处？” 听后轻轻摇头思索，心想：树木…目前满院子几乎全是各种小灌木，即使它们并非大树，但……水井呢? 鲍钧突然停下了脚步，脑海里迅速回想起院子的模样。 在他的印象里，院子里没有井，而且如果老人家说的没错，那两棵树的位置也不太对劲。 想到这里，鲍钧猛地站起身来，四处打量了一下，这才意识到自己之前的方位感可能一直是错的。 昨天晚上到这里的时候已经是深夜了，再加上今天的天气阴沉沉的，所以他当时并没有特别在意，只是按照自己的直觉去判断方向。 现在老人家这么一提点，鲍钧才明白过来，原来院子里的东西没有变多或者变少，只是方向有点儿奇怪。 附近的房子大多是正房，唯有死者一家的是西房。 虽然这看起来没有什么大问题，毕竟现在也不是讲究那些迷信的时候，世界也没有那么多不可思议的事情发生。 但这个与众不同的位置让鲍钧心中忽然有了个想法。 或许他已经找到了当年凶手进入和离开现场的路线。 他深吸一口气，问道：“大爷，这栋院落一直都在这里吗？我看周围都是农田，这个村子好像也没搬过家啊，怎么这样呢？” 老人笑了笑摇摇头：“没什么稀奇的，当年古家出了个小承包商，家里经济状况挺不错的。 但他们有个难处，就是宅基地小了些。 你现在看到的老古家的院子，其实是他们后来跟村里的其他人买的地，所以就显得孤零零了。” 听到这儿，鲍钧恍然大悟，跟老人家告别后离开了村庄。 直到走出百米外，周乐天终于忍不住问起来：“鲍队，是不是查到些什么了？” 鲍钧有些惊讶：“不是吧，周局，你怎么看出我有新发现呢？刚才我只是想再确认些事情而已，这些细节专案组肯定以前也查过的。” “也是。” 周乐天点了点头，但就在这一瞬间，鲍钧却开口说道：“周局，你帮我查查当时派出所那边有没有记录说在死者宅基地过户期间发生了什么不愉快的事？” 跟在他身后的周乐天差点没跌倒，“别啊，鲍队，这是你想说的重点？ 不用调查了，其实这块地本来是用来晾晒谷物的空地，自从这边用了收割机后，这个地方就被闲置了出来，因此这次交易相当平常，并没有任何矛盾。” 鲍钧似笑非笑地看着对方：“哦，周局您居然这么清楚？我记得您应该不是这里的人吧？” 周乐天愣住了，一脸尴尬地说：“得了吧，鲍队，你的想象力是够丰富。 不过你知道吗，当我调到这里当局长时接触到了这件案子，所以做过一番功课，要不是那时候我的能力不够强，说不定早就把这个悬案破了～” “哈哈哈……” 鲍钧被逗乐了，赶紧摆手说：“抱歉周局，我平时真不太笑，今天忍不住，开玩笑呢！工作上该干啥还得继续努力，不过咱们也不能整天绷着脸，开心点儿嘛。 等辛蕊她们回来了再接着聊吧。” 周乐天的脸色稍微缓和了些，内心感激道：鲍队真是太能理解人了。 第263章 深仇大恨 警队里因为工作压力而感到沮丧甚至抑郁的情况并不少见，而眼前的案子也是一直压在自己心头的一块巨石，从知道重开旧案的消息后他就开始焦虑不安，现在觉得有必要重新调整一下心态。 于是他深深地呼出一口气，“谢谢啦，鲍队。 局里还有点事需要我去解决一下，这里你就先顶着了。” 接近中午时分，辛蕊带着队伍回到村委会。 在送走了周乐天之后，鲍钧回来研究起了手头资料与自己的观察笔记。 见到辛蕊进来，他笑着问了一句：“咋样？” 辛蕊摇了摇头：“我们摸排下来，这家人都挺老实本分的，在村里基本不会有争执。 遇到麻烦事儿也都选择忍让息事宁人。 至于是谁杀了他们这件事，大家似乎都觉得不大可能是出于仇杀的原因造成的。” 听完这些信息，鲍钧陷入了短暂沉思后坐下轻敲桌面：“有趣了，若不是因仇恨所害的话，又有什么理由导致整个家庭惨遭灭门呢？无论如何我总觉得这事有问题。” “头儿，你怀疑受害者可能是在外得罪人了吗？” 辛蕊皱起眉头：“既然村内没冲突，那么就只剩外面的人选了？但这似乎也不符合事实，经过走访了解，古志晖在外包工从未亏欠任何人报酬，即使工程方拖欠工钱他也会主动垫付。 如此举动让他获得了很好的口碑同时也保证了持续合作。 因此我们无法确定有任何潜在嫌疑人存在啊。” 鲍钧眼睛微微一眯：“不对，我认为受害者确实同村中的某个人存在严重分歧，只不过此人极可能一直藏于幕后未引起旁人注意。” 辛蕊听罢倒吸一口凉气。 听到鲍钧的话，辛蕊顿时惊得吸了口凉气：“头儿，真有这样的人吗？” 不是辛蕊不相信，主要是这村子本身就不大。 之前他们也找村主任打听过，这个村子一共也就一百多户人家，而且近三分之一还是近二十年才搬来的。 所以当年，这村子里最多也就是几十户人家而已。 这么小的一个村子，怎么可能会有什么被忽略的人呢？就算是个傻子，村里人也不可能不知道吧？ 更何况二三十年前，民风纯朴，家家户户之间交往频繁，邻里间串门聊天是再平常不过的事了。 那时候交通不便，除了少数外出打工的，大多数村民农闲时候都待在村里无所事事，聊天自然就成了每天必做的事。 总而言之，辛蕊实在很难相信在这村子里竟然会有被所有人忽视掉的人。 鲍钧没直接回答她的问题，而是拿起粉笔，在背后的黑板上迅速写了一堆东西。 写完后，他将粉笔扔到桌上，说：“辛姐，我们先聊聊第一个问题：灭门案中的凶手和死者会不会完全没有关系？” 辛蕊立刻摇头：“这还用说嘛？即使是一般的凶杀案，背后总有些特殊原因，真正随机杀害的疯子毕竟罕见。 但即使是那些极个别案例，也会给自己找个理由。 更何况像灭门这样的重案，如果说是毫无关联的话，估计连孩子都不会信。” 鲍钧笑了笑，接着问：“那什么样的事情能让人怒到杀人全家的地步？” “深仇大恨！”辛蕊脱口而出，“这点早就有定论了吧？” 鲍钧点头：“确实。 专案组早就给出了同样的结论。 但是你想想看，一个明显正确的结论却因为某些线索无法证明而失去效力，这里头难道没有蹊跷？” 辛蕊愣了一下，摇摇头说：“我有点儿搞不清楚。” 鲍钧叹了口气，把卷宗推给了她：“我查看这些资料时发现，其实该做的检查和记录都已经完成了。 可是，所有的证据最终都在同一个点断掉了——那就是到底是谁与受害者结下的仇恨。” 没错，第一次拿到卷宗的时候，鲍钧就感觉到缺了些什么。 一开始没想明白，后来经过仔细研究，才发现最重要的一环其实是受害者的敌人不存在。 既然没有敌人，线索就像是离开了树根的枯木，表面看似完好实则难以存活。 这些信息同样如此，没了敌人的线索，还叫什么线索呢？ 到了现场，鲍钧结合实地情况及现有文档确定了一点，就是嫌疑者应该来自于村里或周边村子，并且是受害人非常熟悉的某个人。 但是不论在哪，目前收集到的信息与当时专案组调查所得一致。 被害人一家人都是善良之辈，哪怕自己吃点亏也不会占别人便宜的那种好人。 放在那个年代，这样的品格让整个村庄都对其表示尊敬。 事实上，在当时那种基础设施建设高峰期背景下，古志晖作为包工头能够带领许多人工作而不出现叛离的情况，正是因为他赢得了一群真心相待的伙伴们的信任。 这些人愿意跟他干活不仅是因为钱，更多是出于对他为人处世的认可。 所以在这种情形下再去想象会存在某个被全村人集体忽略并引发严重冲突的人，无论是辛蕊还是鲍钧都感觉不可思议。 那么究竟什么样的个体可以既存在于大众视线之内，却又被选择性遗忘？ 辛蕊再次浏览过卷宗内容，尽管已经读过多遍但结合刚讨论过的背景重新审阅，仍旧感受到案件扑朔迷离之处。 “这个真能查清楚么？” 好久，她抬起头看着对面问道：“头儿，真能找到这样的人物吗？” 只见鲍钧嘴角微翘带着丝嘲讽的笑容回答道：“当然存在，并且数量还不少，只是通常不会引起注意而已；关键是我们难以取得有力证据支持这一说法。” 辛蕊的好奇心瞬间被激发：“具体是指？” 鲍钧敲了敲桌子说道：“孩子们。” “孩子们？” 辛蕊猛地起身追问：“头儿，你意思是说凶手小时候曾和受害人有过矛盾，然后长大之后复仇？” 鲍钧点了点头：“正是如此。 这种源于孩童时期积累起来的心结更容易被成人们所忽略。” 第264章 能性大不大? “古志晖他们一家人，看到孩子犯错不可能不管。 但要知道，小孩记仇也很厉害。 普通的小惩罚还好说，就怕是死者家人曾经对加害人做了什么过激的事，让他一直怀恨在心，甚至记了这么多年。” 辛蕊吃惊地看着鲍钧。 不是因为她不相信，恰恰相反，她是太相信了。 因为也只有这样的解释才能说通目前的情况。 最关键的是，如果真有这么一个人存在，那所有线索就能连起来了。 心里有了主意，辛蕊立马站了起来：“头儿，我这就去村里问问情况，应该很快就有结果了。” 眼看着辛蕊火急火燎地冲出去，鲍钧赶紧伸手想拦住她，但还是没喊出声。 有了鲍钧的点拨，辛蕊立刻干劲十足，带着两位警员再次进入了村子。 但当她问遍了全村四十岁以上所有人后，却失望而归，精气神明显低落了不少。 见她一脸沮丧地回来，鲍钧忍不住笑道：“怎么回事？” 辛蕊不高兴地白了鲍钧一眼：“头儿，你确定有这个人吗？可是为什么我问遍了所有四十岁以上的村民，他们都没印象呢？难道是某个受害者的矛盾根本没人注意？” 鲍钧笑了笑，点点头：“本来我是想提醒你的，但你动作太快了。” “这怎么可能！” 辛蕊更迷惑了，这种事情谁能轻易接受啊？ 鲍钧淡淡地看着她：“来时你可能没注意到，这个村子东边有很大一片池塘，在二三十年前，洗澡问题是个大麻烦，许多人一年半载才洗一次澡，大多数时间是在池塘里凑合一下。 特别是那些孩子，那时候都是野放的，常常到河边游泳抓鱼，每年都会有不少溺水的案例。 假设二十或三十多年前的一个夏天中午，几个孩子在池塘边玩耍被古志晖或者他的爸妈撞见，然后受到了严厉的批评。 这种可能性大不大？” 辛蕊嘴角抽动着，不确定这种可能性有多高，但她确实知道那个时代的事情。 她是京都人，虽然和这里不同，但小时候下河的经历并不少。 对于许多出生于七零、八零后的人来说，那段时光充满了美好的回忆，但也可能会给一些人带来阴影。 良久，辛蕊深深吸了口气，说道：“我再去问问其他人。” 鲍钧微笑道：“不如找村主任聊聊吧，我知道这里的村干部都是四十岁左右的年轻人，说不定会有意外收获。” 辛蕊有些不解地看着他。 这感觉就像是剥夺了她自主办案的权利一样，不过想到自己的身份，她很快就整理好了心态，坦然一笑：“头儿，对不起，我最近可能有些飘了。” 鲍钧指了指她：“你这是太过心急了。 虽然案子交给我们，但并没有限定时间，我们可以慢慢调查。” “明白了！”辛蕊深呼吸了一口气，坚定地说。 趁着这个时候，鲍钧给村主任打了电话。 几分钟后，村主任小跑进来。 由于大队部临时被占用，现在村干部们都在隔壁娱乐中心工作，相隔也不远。 见到鲍钧的笑容，村主任开口说道：“真是给你们添麻烦了。 其实你们重新启动那个案子对我们村的人来说真是好事，只要案子不解开，村民们心里就不安稳，尤其是那栋房子，更是让人不敢靠近，连周围的好田都荒废了。 我们真心希望你们早日查清真相。” 辛蕊好奇地站在一旁听着。 鲍钧则笑着回应，并向村主任确认了一些基本信息。 “王主任，我记得你应该三十九岁了吧？” 王主任愣了一下，随即点头：“是的，我今年三十九了，快四十了。” “那王主任算是年轻有为了。”鲍钧真诚地夸奖道。 王主任哭笑不得。 要是别人这么说还好，但说出这句话的是鲍钧这样一个不满二十岁的小伙子，怎么听着就这么别扭呢。 尤其是这个小伙子的地位相当高，放在外头就是正儿八经的县级领导级别，比他这个村干部不知道高出多少级。 被这样的人表扬，王主任差点没晕过去。 鲍钧也意识到了自己的话说得不太妥当，赶紧换了话题：“王主任，我有点好奇，你们小时候这批人中，有没有谁被受害者的家人教训过？” 王主任一惊，惊讶地望着鲍钧，眉头紧锁起来。 好久之后，他终于不解地看着鲍钧说：“鲍警官，你是觉得当年的小孩子可能会有嫌疑吗？” 鲍钧淡淡回应了一句：“这种可能性不能排除，所以我现在要查证的是，在那批孩子里面是不是真的有人做了这件事。” 王主任的眼珠子转了几圈，想了很久才开口说道：“在我的记忆中确实有个这样的孩子，但这不大可能啊。 这家人在二十五年前就全部搬出去了，据说是外面的亲戚发达了，接他们都去了北河省。 连那孩子的名字我都快记不清楚了。” 听到这话，鲍钧和辛蕊眼睛都亮了起来，特别是辛蕊完全没想到真能挖到这一步。 重要的是，虽然时间久远王主任忘记了姓名，但他记得这次教训。 可见受害者的家人当初确实让这群孩子们心里留下了很深的印象。 过了一会儿，鲍钧再次发问：“那么那时候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儿呢？能细讲讲么？” 王主任点点头说起了往事：“这是三十多年前的故事了。 当时我们几个七八岁的娃儿关系还不错。 我们村子前面有棵大枣树，上面果实累累。 要知道在我们那时根本没啥零食吃，这些果子对我们来说就是天底下最好的美食了。 “所以在一个秋天午后，我们一起偷偷爬上树摘枣吃，因为正好是饭点大人忙着秋收都没留意我们。 结果有个叫古树鹏的小孩摔下来了，恰巧这时古志晖大叔干完农活回家看见了整个过程。 首先他是帮忙救治受伤的孩子，接着就把我们剩下这几个狠狠教育了一顿……” “总共几个？” 第265章 四个人 鲍钧敏锐地抓住话中重点追问：“确切人数是多少呢？” 王主任愣了一下才答道：“四个人吧。 除了掉下来的古树鹏之外还有我自己、一个叫古永顺的小伙子以及最后搬家的那个叫...嗯，对，叫古洪伟的男孩。” 闻言鲍钧目光锐利：“那个叫古永顺的情况现在怎么样？” “不可能会是古永顺！” 突然站起身来的王主任反应过来后马上补充道：“古永顺如今还住在咱们这儿，并且自那次被打之后性情改变了不少。 虽说偶尔还会有些顽皮，但是绝不会再做出任何鲁莽之举，如果看到别家小孩想要去做些危险行为也会及时阻止。 更重要的是，他在镇上的政府做司机，算是发展得最好的人之一；而且自从古志晖大叔一家出事后，只有他每年回去给他们祭奠上香，另外….” 村民委员会。 一脸坚定的王主任面对着两位访客继续说道：“另外也是我们这些人里，除了那个获救的孩子外，唯一曾经正式向受害者道歉过的。” 听完这番描述鲍、辛二人默默交换眼神随后表示认同。 沉思片刻之后鲍钧站起来准备结束谈话：“行了先这样，剩下的事情我们会继续跟进处理的。” 叹了一口气的王主任则恳切地道出了心中忧虑：“好的。 希望你们能够替古志晖大哥他们家讨回公道。 当然，我们也非常希望警方能找到真正的罪犯而不是错怪无辜者呀！” 对此表态鲍钧坦然应承下来：“放心好了。 身为执法人员必须以事实为基础来行动。 绝不放过任何一个恶徒同时也保证不让清白人受到伤害，这就是我们的工作准则所在。 如果经过调查证明古永顺确实是清白的自然就不会去为难人家。 但反之若发现有问题存在那不论是谁都不能阻挡法律对其追究责任的权利。” 张口结舌不知如何反驳的对方只好点头认错并提出告辞要求。 送走王主任以后，已经穿戴整齐准备出发工作的辛蕊询问上司指示：“接下来您打算怎样安排呢？我去北河那边联系相关部门查访那位早已迁移定居多年的旧日居民如何？” 得到了上级批准后的女警立即执行命令：“是，马上联络地方警察机关协助调查。 而我也将尽快拜访一下当地村民了解情况进展。”随即立正敬礼转身离去的身影充满了干练。 当天下午鲍钧来到约定地点找到了这位身高约莫一百八十厘米左右肤色偏暗整个人显得特别精悍有力的青年——古永顺。 乍见之下，古永顺显得很是困惑。 之前只知道会有警察来找自己聊些什么问题。 不过目前来看似乎事情没有想象中的那么简单？ 再说了……眼前的这个人看起来实在是太年轻了吧！ 即便他自己从事的工作跟警察沾不上边却也不是一无所知之人。 实在很难相信一名从首都远道而来的大队负责人居然如此年轻——顶多也就二十上下模样吧？ 短暂的沉默之后古永顺回过神来下意识站直回答道：“请问有什么事需要我配合？”古永顺回应说：“不过我已经退伍十年了，警官，您找我有什么事吗？” “你还记得古志晖一家被害的事吗？” 既然古永顺曾经当过兵，鲍钧也懒得绕圈子，直截了当地问。 古永顺全身一震，说：“当然记得，古志晖叔对我恩重如山，我怎能忘记？警官，你们是不是找到了什么线索？古志晖叔他们一家人有没有可能得到伸张正义的机会？” 鲍钧嘴角抽动了一下：“瞎说什么呢？什么伸张正义不正义的？” 古永顺不好意思地挠挠头，憨笑着：“对不起，警官，我一时激动说错了。 真是抱歉。” 鲍钧应了一声：“找你来，是想问问你一些事。 我听王主任说，二十多年前古志晖曾教训过你们几个。 除了你和王主任，还有个叫古洪伟的，你怎么看这个人？” 古永顺眨眨眼，接着皱起了眉，“古勇祥，也就是王主任，他是我兄弟。 他性格内向但为人豪爽，朋友有难必帮。 他常说帮助别人才能让自己快乐，每次见到别人因他的帮助而开心，他自己也成就感十足，所以他十五年前就被列为后备干部。” 鲍钧点点头，看来这村里好心人还真不少啊。 不过这不是怀疑，而且如果一个村子真的有很多好人，说明这里的民风淳朴，这倒是个值得欣慰的好现象。 说到这儿，古永顺停顿了一下才继续：“至于古洪伟，小时候特别顽皮，是我们的孩子王，打架游泳无所不为，但是脾气挺好，认错后改得很快。 只是性格有点倔，认定了一件事情就不会轻易改变主意。 我说的是他小时候的情况，现在长成什么样就不知道了。” 鲍钧慢慢地点头，把一份文件推向了古永顺：“你看看这些信息对不对，没问题的话在这儿签个名吧。” 古永顺有些吃惊地问：“这是在调查审问吗？” “不是审问，是协助调查。”鲍钧无奈地敲敲桌子。 古永顺松了口气，“还以为是在审问我呢，毕竟我现在工作挺不容易的，万一……我就要失业了。” 说着他在纸上签上了自己的名字。 鲍钧确认无误之后将纸收起来，“如果没有别的问题就先回吧。 有事儿我再联系你。” “好的！”古永顺向鲍钧敬了个礼，随后意识到自己已经退役多年。 鲍钧的气势太强大了，即便他退伍已久仍被这份力量所感染。 待古永顺走远了，鲍钧笑了笑自言自语道：“案件解决后，如果此人确实没问题，或许可以考虑将其特招进特别勤务队……” 这想法并不奇怪，从刚才的互动中能看出，这位老军人的实力非同小可，比不上最顶尖但也绝对超过了普通特战队员的标准。 然而时间久远证据缺失使得破案困难重重。 尤其考虑到杀人工具极有可能被隐藏或销毁。 深夜近十一点钟，鲍钧刚洗漱完毕便接到了辛蕊打来的电话。 第266章 每个人都是嫌疑人 “组长，我们找到了古洪伟家庭的具体位置，与他说的搬迁年份相符。 但我感觉这个人是凶手的可能性很小。” 听到这话后鲍钧陷入了短暂沉默，“为什么这么觉得？” 辛蕊迟疑地说：“这事不好在电话里讲清楚，但我确信古洪伟应该不是罪犯。” 鲍钧语气变得严肃起来：“之前怎么又忘了我对你的提醒呢？现在一切都没有定论，每个人都是嫌疑人。 我希望你记住这点。” 听完这话，辛蕊震惊不已：“组长，请原谅我感情用事了……我想等明天你自己见见古洪伟就知道原因了。” 放下电话，鲍钧躺在床上沉思良久。 虽然他对辛蕊的直觉抱有一定信心，但这背后肯定另有隐情，究竟是什么呢？ 第二天清晨…… 早上八点多，鲍钧看到了古洪伟。 让他惊讶的是，眼前的古洪伟看起来很正常，尤其是穿着打扮，显示出这个人现在的生活条件相当不错，显然是一位成功人士。 所以，鲍钧把注意力转向了辛蕊。 辛蕊嘴角微微抽动，说道：“古洪伟，聊聊过去的事情吧。” 古洪伟看了看鲍钧，回答说：“其实也没什么好说的吧？我们小时候就是调皮捣蛋，那时大家也就十岁出头，经常惹事生非，被大人教训是常有的事。 回家后我爸妈也训斥了我。 后来我家搬家之后，我就没再回来过。 如果不是这位警察找到我，我都不知道古志晖叔一家出了这样的大事。” 讲这番话时，古洪伟的表情很平静，好像说的是一件与自己无关的事情。 由此可以看出，他对古志晖一家的情感比较淡薄，从这方面来看，他有较大的作案嫌疑。 于是，鲍钧再次看向了辛蕊。 辛蕊无奈地说：“古洪伟搬走后就在当地上学了，所有行程都有记录。 再说，二十二年前正值他准备高考，每天都忙于学习、补习和考试。 这些我都核实过了，确实如此。 因此，他根本不可能从北河省跑到这里杀人后再回去，时间和条件都不允许。” 鲍钧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 而在此期间，古洪伟依旧一副毫不在意的模样，仿佛辛蕊描述的那个人并不是他。 思考了一会儿，鲍钧开口问道：“古洪伟，能聊聊你对古永顺和古勇祥的印象吗？” 古洪伟略显吃惊，然后陷入了深思。 过了十几分钟，他才开口：“古永顺和古勇祥？他们都挺好。 古勇祥重情重义，大家都喜欢跟他玩儿。 我以前胆子挺大的，可就是怕他，哪怕他还比我小几个月，也不知道为什么看到他就发虚。 至于古永顺，个子高，但憨憨的，脑子不太好使，别人说什么他就做什么，回家经常挨批，但第二天又会跟我们一起玩儿。” 鲍钧点点头，这个描述与古永顺和古勇祥的说法吻合。 他也算是摸清了古洪伟的性格，这家伙倒是很坦率，不介意自揭其短，尽管这样做可能会增加他自己的嫌疑。 一会儿后，鲍钧站起来说道：“对不起，占用你的时间了。 毕竟这关系到一宗六口之家的凶杀案，我们不得不再三小心。 所以在案子未破之前，希望王先生能暂时留在这里。 请放心，最多两天。 如果这两天没有任何进展，我们会亲自送你回去。 你看怎么样？” 古洪伟眉头紧锁，现在他是公司的销售主管，突然消失两天可能会影响他的工作。 但也不能让警察帮他请假，毕竟即使现在的国人对警察信任度高，但在没有紧急情况时还是会对警方有所排斥。 被人误以为有问题总归不是好事。 犹豫良久，古洪伟最终点头答应：“行，不过我需要跟公司说明一下。” “好的！” 随后，鲍钧让辛蕊安排古洪伟休息，住宿的地方是大队部的空房间。 毕竟他们一家人早就离开了村子，原来的宅基地已经没有房子了。 让他住在外面会更自在些。 十多分钟后，辛蕊回到会议室，皱着眉头说道：“队长，线索又断了。” 鲍钧深深叹了口气，无奈地点头。 案件到现在似乎又进入了一个死胡同，虽然找到了一些矛盾点，但在三位嫌疑人身上都没有发现明显的问题。 这也是鲍钧通过各种手段综合分析得出的结果。 难道真和仇杀没关系？ 鲍钧皱眉沉思。 对面坐着的辛蕊心疼地看着他，正准备给他录个视频发给吕微微时，鲍钧突然睁眼看着她，不满地说：“辛姐，你也太幼稚了吧？孩子都会打酱油了，还玩这个？” 辛蕊差点气晕了，瞪了鲍钧一眼说：“你胡说什么呢？怎么就不能录视频了？ 那些网上美女关了滤镜有几个是真的？像我这么好看的凤毛麟角好不好！” 鲍钧内心骂了一句粗话，黑着脸对她说：“我还真不知道你这么不要脸啊。” “还不是跟你学的！”辛蕊毫不退让，接着恢复表情，“队长，我们现在怎么办？线索都中断了，还要继续调查下去吗？”...... 鲍钧连做了几次深呼吸，然后靠在椅背上说：“挖肯定得挖，不然没法解释这件事，就连案卷里的那些线索也可以全扔了。 现在我们手里一点有利的证据都没有，所以接下来的重点就得放在找凶器上。 当年凶手杀了人，就算外面没人，他也不敢大摇大摆地拿着凶器走来走去，所以凶器肯定还在院子里。” “为啥就不能在外面呢？或者凶手早就把那把凶器给熔了呢？” 鲍钧站起来说：“不可能在外面，院子外边都是农田。 死者的死亡时间是六月十四号，那时候虽然已经开始用收割机，但还是有些人家选择传统的收割方法。 死者家就在那儿。” “所以说，凶手不可能冒着被人发现的风险拿着刀离开院子，毕竟心里虚着呢。” 说到这里，鲍钧顿了顿接着说道，“至于你说的融掉那把刀的事，我也想过这个可能，但后来排除掉了。 想要熔化一把杀人用的刀，需要专用的工具才行，普通的火根本做不到。” 第267章 让朋友远离自己 “你觉得凶手真的会去找人帮他融化吗？” 辛蕊稍微愣了一下，恍然大悟地说：“明白了，也就是说，那把凶器现在有七成的把握还在那个院子里？” 鲍钧点点头：“七成已经是不错的概率了。 不过我们现在就像摸石头过河，什么证据也没有，嫌疑人也没确定。 所以哪怕只有一点希望，也必须去试。 下午你带几个人再去一趟案发现场，一定要仔仔细细检查每一个角落，绝不放过任何细节。” 辛蕊立刻敬了个礼：“我知道了，我现在就回去准备。” 鲍钧挥挥手，送走了辛蕊，又陷入沉思。 事情进行到现在，尽管辛蕊没有说什么，但他能感觉到她的疑虑。 不仅辛蕊这样，他自己也在质疑，是不是哪里出了问题，否则怎么会这样······对了，三个人？ 鲍钧忽然站了起来，眉头紧锁，原来问题出在这里！到了这个时候，那些本来已经支离破碎的线索，竟奇迹般重新连接起来，变得异常坚固！ 终于想清楚了，一切都在情理之中。 他们当年受训的人一共有四个，可偏偏把最后一个忽略了——古树鹏。 原因很简单：当时古树鹏摔断了腿并落下残疾，记录里明确写着他的右腿旧伤复发，甚至不能走路。 而且调查人员发现，这腿伤复发正好发生在案件前半个月。 正是因此，当初专案组才把古树鹏从嫌疑人中排除了出去。 最关键的是，当时古志晖他们救了受伤的古树鹏，在这样的情况下，谁也不会觉得古树鹏会对救命恩人有什么敌意。 鲍钧也是一直这么认为的，在这个地方，知恩图报者多见，恩将仇报则极少听说。 可是常言道“画龙画虎难画骨”，了解一个人表面容易，看透内心却极难。 他犯了一个大多数人都会犯的错，思维被局限了。 实际情况真如之前认定的一样吗？ 确实古志晖当时救下了古树鹏，让他免受更严重的伤害，然而据古勇祥描述，当时古志晖对他们一顿狠批。 而这件事绝对瞒不了多久，古志晖必然也会告诉古勇祥他们家长，结果可想而知，回家后三人难免要吃点苦头。 就连受伤回乡下的古树鹏日子也不会好过。 更要命的是，那时年纪最大的古洪伟也不到十岁，在孩子的世界里，遇到委屈不敢直接责怪大人，就会转而责怪古树鹏。 这样一来，家里人的教训加上曾经伙伴们的冷眼相待，肯定会激怒古树鹏。 还有一个问题是为什么最终遭殃的是古志晖一家而不是另外几个孩子呢？ 鲍钧推测，大概因为九十年代中期的社会变化太快，孩子们正处于叛逆期。 如果没猜错的话，事发后周围的人应该没少在他耳边强调古志晖当年的帮助。 开始古树鹏可能心存感激，次数多了自然烦躁生气却无处发泄。 一旦再遭受家中批评或同龄人排挤，这种情绪便会逐渐演变成仇恨。 他会怨恨古志晖救人之后为何如此苛责同伴们；会痛恨对方居然把这些事情告诉家人，让朋友远离自己…… 总之，由感激转化为仇恨的情绪，往往比直接引起的仇恨更加难以消除。 如果真凶是古树鹏，那么也就不难理解为什么当时古志晖一家人完全没有防备的情况下遇害了。 因为在他们心中，古树鹏是他们的恩人，无论如何也不可能想到他会“报复”。 想明白这一点后，鲍钧的眼睛闪烁着前所未有的光芒。 他看了看窗外的天空，然后迈步向外走去。 几分钟后，在村口案发现场附近，鲍钧看到了几个正在给麦苗打药的老人。 没错，正是老人们在忙碌。 如今村里大部分年轻人都出门打工了，剩下的几个年轻人也不怎么愿意下地干活，因此这些农活只能由老年人来承担。 对于这种情况，鲍钧也感到无奈。 一直等到其中一个老人喷完农药，在旁边小溪里洗手时，鲍钧才笑着上前打招呼：“大爷，我可以向您打听点事情吗？” 老人愣了一下，随即认出他来，“哦，你是那个警察同志啊？嗯，问吧！” 鲍钧感激地笑了笑，“大爷，我听王主任说三十年前，他们四个小孩儿一起摘枣子的时候，古树鹏从树上摔下来过。 之后古志晖狠狠批评了另外三个人？” 老人紧皱眉头想了想，点头道：“是有这回事儿，不过当年淘气的孩子多了去了。 小鹏受伤不算特别稀罕的事情，只是古志晖那是第一次这么管事……” “原来是这样，那后来古树鹏有没有因为这次事故有什么改变呢？” “变了很多。” 老人思考了一会儿，“那时候他回家被老子狠揍了一顿，接着去了医院。 再之后，古勇祥那群小伙伴就不太愿意跟他玩耍了。 大家都觉得这是小孩子闹情绪而已，毕竟当时除了小鹏外，其他几个孩子也都被家长教训过，心情肯定不好。 从此以后，小鹏就开始变得沉默寡言，很少出去走动。 直到现在，这小子连婚都没结……真是好可惜一个孩子呀……” 老人说着说着，满脸叹息，显然很同情古树鹏的遭遇。 不过这时鲍钧的眼睛却越来越亮。 这位一度被认为无罪的嫌疑人，如今已被列入调查重点，并被列为头号嫌疑对象。 突然，老人打断了他的思绪，“警官，你怎么突然关心起小鹏来了？其实小鹏人还挺好的，就是性格有点儿内向，绝对不可能是凶手。 更何况，古志晖一家被害那天，小鹏旧伤发作根本不能走路……” 鲍钧挥挥手：“大爷别误会，我只是过来了解一下情况。 至于真凶是谁，我们还需要更多证据才会下结论。” 听完这话，老人才放心下来，“哦，那就好。” 鲍钧起身准备离开，“多谢您啦！我会再去其他地方了解情况，可能会在这住几天，请不要嫌烦。” “怎么会呢？你们是为了帮老古家讨公道。巴不得快点把案子查清楚呢！” 第268章 我们要追寻的是真相 “好的，大爷再见！” 说完话后，鲍钧离开了田间返回现场。 依据档案记载，当时的古树鹏因为摔倒导致小腿粉碎性骨折。 即便治好了，但留下了长期的影响。 所以如果有痕迹可以证明凶手正是利用这一缺陷行动的话...... 同时，鲍钧还联系了辛蕊。 不一会儿，辛蕊便赶了过来，皱着眉头问道：“队长，是不是有什么发现了？” 鲍钧停下检查的动作摇摇头，“目前没有确凿证据，但是又多了一位嫌疑人，并且嫌疑很大。 接下来咱们需要特别留意此人动态，以防村民议论给他带来心理负担……” 听完汇报，辛蕊的表情变得愈发凝重。 当听完所有细节之后她不禁好奇地质问起来：“啥情况啊？我才刚走了半小时不到，咋嫌疑人就一下子变成最有可能作案的人了呢？你是不是让什么附体了啊？” 面对这样的问题，鲍钧哭笑不得指指自己下属。 辛蕊没好气给了个白眼儿，“究竟是谁？” “古树鹏！” 辛蕊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抬头想了半天之前读过的档案资料，最后确认地说道：“据我所知，古树鹏腿有问题是真的。 发案之前他就旧病复发甚至无法行走……队长，你的意思是这家伙才是真凶？” “最终，古树鹏根本没理由对古志晖下手，更别说把他们全家都杀了，头儿，这……” 辛蕊很想质疑鲍钧是不是判断失误了，但她终究没说出口。 主要原因还是她知道鲍钧以前破过太多案子，如果不是有十足把握，绝不会这么跟她说。 因此，尽管心里怀疑，但她没有反驳。 鲍钧拍了拍辛蕊的肩膀，笑了笑：“谁也不会把古树鹏当成嫌疑人，所以我们调查时主要关注的是其他可能性。 但你要记住，我们要追寻的是真相，而不是谁可能、谁不可能。 我们的责任是抓到罪犯，给受害者一个公道，维护正义。” “我懂这个道理，但头儿，能告诉我你是怎么想到古树鹏的吗？” 辛蕊皱着眉头，满脸期待地看着鲍钧，毕竟他提出的人选确实特别，让人不能不怀疑。 鲍钧简单讲述了自己先前的想法，其实他说得很在理，加上之前老人家的话进一步证实了他的猜想。 虽然现在还缺关键证据，但是凶手身份看起来已经比较明朗了。 辛蕊深深吸了一口气，神情古怪地看着鲍钧，竖起大拇指赞道：“头儿，真心佩服你，感觉你比名侦探柯南都牛。” “还有其他问题吗？”鲍钧笑着问。 辛蕊摇头，“没了，我现在就带人去监视古树鹏，祝你好运，快点儿找出证据！”说罢便匆匆离开。 目送辛蕊远去，鲍钧叹了口气，然后重新启动自己的敏锐洞察力，继续在这现场寻找线索。 时间这东西真是太强大了，二十多年过去，这儿就像是被彻底清扫了一遍。 除了一些围墙和一栋早已无法居住的房子外，谁也不曾料到这里曾经是幸福的一家人住的地方。 鲍钧绕院子转了好几圈都没发现有用的东西，那些可能保留下来的部分都被厚厚的青苔覆盖了，这才是破案的最大难题——找不到有力证据。 他就这样靠着围坐在大门边，目光扫过整个院子，在脑海中重现着案发当天嫌疑人的行踪图。 据他的猜测以及档案描述，那个夜晚八点四十左右，嫌犯是从左侧后方潜入院内，径直前往厨房。 他知道一家人生活规律，并按照严格计划行事，没浪费任何多余的时间。 进了厨房后遇见正做饭的女人，随即把她解决掉了，那女子反抗无效惨死。 杀掉妻子后，嫌犯避开厨房间，去了卧室，依次处理了孩子们及老人…… 等他几乎解决了屋内所有成员之后就开始清除活动痕迹，最后躲进门廊附近等着主人回来。 当古志晖回到家中时，嫌犯伪装成从外面进来的样子与其交谈，趁机突袭将他割喉致死。 得手后，嫌犯迅速逃窜，朝东北方撤退，那里偏僻无人且多坟墓，即便是最爱社交的人都不愿意晚上往那边走。 想到此处，鲍钧睁大眼睛沿着假设路线逐步验证起来。 大约半小时之后停在院落北角。 这里同样受到年岁侵蚀却依稀可见当初留下的田垄形状，不过有些异常，似乎比周围要鼓出来一截。 正常人都会下意识将其平整掉吧，哪怕只是略微高出一点儿也该如此。 仔细端详一番后，他直接蹲下来用手刨开这片土地一直掘到墙底处，只见一件用油布包裹着的东西出现在眼前。 “原来藏在这里啊，还真够聪明。” 打开包裹露出了一把带着血迹的手刀。 虽然时间太久不知道能否检测出血型信息或指纹数据，但这足以证明案子已接近真相了。 这时候，天色慢慢暗了下来。 鲍钧正打算拿着刀回去时，辛蕊打来了电话：“老大，饭做好了，你回来吃个饭吧？事情明天再继续做？” 鲍钧嗯了一声：“古树鹏那边没什么事吧？” “没啥特别的情况，村里确实有人怀疑古树鹏了，但他一直待在屋里不出来，也没人去找他，所以今天一下午他都没什么异常。” “好的，这边发现了一些线索，等我回去再说接下来的安排！” 说完，他就挂了电话，然后把刀用油布包好，插到后背，挺直身子走了出去。 这么做主要是为了不让人提前猜到，毕竟有些事儿得搞突袭，才能有更好的效果。 与此同时，在大队部里的辛蕊一脸困惑，找到东西了？找到了啥？不会是……？ 十分钟后，村子的大队部。 看到鲍钧走进来，辛蕊赶紧关上门，严肃地看着他问：“老大，你不会真的找到了凶器吧？” 鲍钧笑了笑说：“为什么不能是其他东西？” 辛蕊撇撇嘴，没好气地说：“你觉得我不靠谱？这么多年过去了，如果不是凶器，其他什么东西还会让你这个表情？” 第269章 找到凶器了? 鲍钧没有直接回答，而是从身后拿出了那个油布包，随手放在桌子上说：“确实是凶器，你现在马上带它去市局，看看能不能检测出些什么。 二十年前对指纹这些保护并不严格，这把刀现在是我们唯一能锁定凶手的关键，千万不能有半点闪失。” 辛蕊满脸震惊地看着桌子上的油布包，她没去打开它，因为她根本不需要，她的惊讶在于，鲍钧竟然真的找到了凶器。 过了好一会儿，她才深深吸了口气，说：“行，我马上带人过去检验。 不过这么多年过去，能提取到指纹或者dna的机会很小。 所以我们还得再从其他方向下手。” “我已经有了打算，你先去吧，有了结果再说。” “是！” 辛蕊带着凶器离开了村庄，鲍钧目送她远去后，又看向不远处的案发现场。 其实他在看到那些多余的土堆时就已经感到疑惑了，这么明显的土堆，当时调查组怎么会没有注意到？是因为疏忽还是别的原因？ 但后来他明白了，因为害死古志晖一家的时间正好赶上当地菜园翻新的时间点。 那时候所有的菜都拔掉了，地也重新翻耕，土都被换新了。 所以那些土堆上面可能还被盖了一层菜苗，调查组的人可能会检查菜苗，但不会深究下面有什么。 如果他不是多年以后的好奇心作祟，恐怕也会像他们一样忽略了吧？ 毕竟他之前找了那么多次，也没找到这东西。 幸运的是，这一次他找到了凶器。 想到这里，鲍钧的嘴角露出了一丝笑意，然后转过身，对着身边的两个干警说：“你们继续盯着古树鹏，一有任何不对劲的地方，立刻动手。” 两位干警的眼神里闪过一丝不解，但他们只是普通的警员，不敢多问鲍钧的意思。 执行命令就是职责所在。 “是！” ......第二天清晨。 鲍钧再次来到村外的案发现场附近，看到那些忙碌的村民，嘴角微微扬起。 随后，他走向了一个看起来只有二十多岁的年轻人，笑着问道：“哥们儿，我能问你几个问题吗？” 年轻人稍微愣了一下，点了点头：“你问吧。” “你觉得你们村里的人谁会杀了古志晖一家呢？” 这个问题让年轻人一下子紧张起来，说：“警察叔叔，你让我怎么回答啊？ 再说，凭什么一定是咱们村里的人干的？ 虽然我小时候就知道这件事，但古志晖一家可是好人，我可不相信我们村里有人会对他们下毒手。” 说到这儿，年轻人皱了皱眉头：“警察叔叔，我知道你是谁。 虽然我留在村里，但我可不是什么都不懂的人。 现在互联网这么发达，我也学过法律，这种诱导性的提问是有问题的。” 鲍钧眼睛一亮：“哎呦，懂法嘛？” “法律系毕业的，有问题吗？” 年轻人叹了口气：“工作不好找，想自己开律所又不行，所以只能暂时回到这里维持生计。 我经常直播普及法律知识，也知道你的大名，以后这样的问题还是少问吧，别给人家添麻烦。” 鲍钧乐呵呵地点头：“谢谢你的提醒。 我并不是随意问问，更不是诱导性的问题。 因为我已经找到了当年的凶器，而且我的推测告诉我，这件凶器肯定是村里的人使用的，所以我想先问问，看能不能找出些嫌疑对象。” “找到了凶器？” 年轻人惊讶地看着鲍钧，然后哭笑不得地摇头说：“警察叔叔，别开玩笑了好不好？要是真找到了凶器，当时的调查组也不可能无功而返啊。 我还要干活呢。” 鲍钧：“……”。 小伙子说完，便不再理会鲍钧。 显然，他的态度跟那些村民不太一样，对待警察有基本的尊敬但并不害怕。 这才是普通人面对执法人员应有的态度。 只不过在这种乡村环境里，小伙子的态度让他显得格外突出。 对于小伙子的态度，鲍钧并没太放在心上。 问完问题后，他就转身朝村子里走去。 刚走出十几米远，他隐约听到了小伙子和其他人的对话，尤其是听到他说： “那个鲍警官说自己找到了凶器，不知道是不是真的，要是真的就好了，这样的话大家心里也能踏实一点。” 这句话让鲍钧不由得回头一笑。 半小时后，鲍钧出现在古树鹏家附近。 不得不承认，古树鹏住的地方可能是整个村里最便利的位置了：距离村子主干道不过几步路，两边还有三个便利店供居民采购日常所需，即便离得最远的那个店也才不到两百米远，最近的就更是只有几十米了。 而且这个地方离村委会也不算太远，可以说这个宅基地完全符合古树鹏对住所的所有需求。 鲍钧走进了一家小店买了些香肠和早餐奶，出来时分发给了周围守候的同事。 “有什么新进展吗？” “没发现什么异常，从昨晚到现在，古树鹏都没有离开过房间。 队长，这个人确实有问题吗？” 一个队员还是忍不住问出了心中的疑虑。 鲍钧微微笑着拍了拍对方的肩：“很快就会见分晓了。 另外，他家四周有没有人看着？假如真有问题的话，他会傻到直接从大门逃出去么？” 这名队员肯定地说：“请放心吧，鲍队长，昨天晚上已经布置好了，十七个人严守四面，除非这小子能遁地而行，否则根本跑不了。” “好的，再坚持一会儿，情况应该马上就会明朗。 到时候不用等什么抓捕指令，直接行动。” 鲍钧说着再次拍了一下同事的肩膀然后离开。 队员疑惑地看着鲍钧远去的身影，不明白刚才那番话的具体含义。 这时，忽然看见一个老者急急忙忙冲进古树鹏的屋子，看他的样子似乎遇到了非常紧急的事情。 见到这一幕，在场的工作人员立刻紧张起来，戴上耳机低声命令：“所有人注意，随时待命准备处置突发状况。”说罢，自己也慢慢向房子靠拢。 第270章 可以实施抓捕计划 不远处，鲍钧刚喝了几口牛奶就接到了局里辛蕊打来的电话：“领导，根据技术侦查结果确认无误，现场提取到的指纹确实属于古树鹏。 可以实施抓捕计划！” 接到电话后，鲍钧轻轻放下手机并将耳麦取下，简洁地下令：“动手！” 随着命令下达，隐藏在周围的几位干警立即行动起来，快速闯入院内迅速控制住了正在收拾行李试图逃离现场的古树鹏。 就在这一刻，在场所有人无不对鲍钧的决策感到惊讶不已——谁能想到这么一个外表普通甚至曾被视为需要被保护对象的人竟然是杀人凶手？ 五小时后，在威水市刑警大队审讯室中，脸色惨白、神情恍惚地坐在被告席上的正是古树鹏。 他茫然望着对面坐着的鲍钧，满脑子都是疑问。 为什么偏偏是眼前这位年轻警察能够识破真相呢？要知道当时几乎所有村民都在为他辩护。 看到犯人此刻的状态就知道事情已经败露，然而为了走流程还是有必要问清楚。 “昨天晚上我在古志晖家门口捡到一把刀，经过化验发现上面留有的唯一一份清晰指纹正是你本人。 现在请你老实交代为何要对曾经挽救过你的家庭下手？” “我当时不是想要杀害他们的……”显然这不是个受过专门训练的人，在长期被人忽视的生活经历影响下使得其心理承受力非常薄弱，因此当面质询时几乎未经思考就直接承认了自己的所作所为，待回过神来一切已晚。 旁边的女性助手露出一抹笑意。 “尽管这样讲，但事已至此说什么都没用了，既然你都说到这份上了，不妨详细解释背后原因吧。” 听到这话古树鹏脸上出现了悲伤与悔恨交织而成的表情，沉默片刻后叹气说道：“自从那次我受伤后受到王叔叔无私帮助以来，其实我是真的对他充满感激之情的…… 连父亲也没有给过我这样的关怀…… 但你们晓得我之后的日子是怎么过的吗？ 那天晚上，古志晖叔把我送回家之后，我爸就给了我一顿胖揍。 虽然带我去看了医生，可他却担心治好我会再次闯祸，因此治疗没完成他就急匆匆地拉着我出了院，留下了严重的后遗症。 那时候我不明白这些事，只是觉得腿不再痛了，走起来稍微有些摇晃也没关系，因为我能继续和伙伴们一块儿玩儿。 没想到，当我去找古勇祥和其他几个好友时，等来的不是热情的拥抱，而是一连串冷言冷语，甚至还扬言要揍我一顿。 我一头雾水，完全搞不懂为什么会这样，直到后来才明白，在那次事件过后，他们的父母狠狠教训了他们不止一回，甚至持续了好几个月。 于是他们都怕我，视我为不祥之物，并逐渐疏远我。 之后的日子里，无论我怎样放低姿态，想要重新成为这个小圈子的一员，他们都因为恐惧而不敢靠近我。 一年接着一年，就这样悄悄流逝了时光。 长大后，明白了自己一条腿不方便意味着什么未来在等待着，心中燃起的是对父亲难以言喻的恨意。 我们之间发生了一场激烈的争执，当时老爸还要动粗，幸好母亲出手阻止却也因此受伤住进了医院，外婆家那边来人把她接走了。” “从此以后，爸爸整个人变得越来越孤僻、容易发火，除了干力气活就是饮酒消愁，对我更是不理不睬，好像整个世界只剩下了他一个人。” 说到这里，古树鹏猛地抬眼直盯着鲍钧，眼泪在眼眶中打转，“这背后所有的问题看似都是由于我自己不慎摔下来所引起，但实际上根源在于古志晖插手了这件事。 如果不是他多管闲事去指责别人的孩子，如果不是因为他跑去告状，如果当时大家选择自行解决问题而不是外力干预…… 或许后果会更糟糕一些，但我肯定不会落到如今这般田地，失去了一切重要的人。 所以他得付出代价！” 突然间，房间内传来沉重的一击声，鲍钧愤怒地用手拍打着桌面，“你以为自己占理了吗？如果没有古志晖当时出手相救，你现在可能连个说话的机会都没有！ 更何况他并没有直接处罚你们任何一人，而是交由各位父母自行教育，如此行为实在令人敬佩；反倒是你，非但不知感恩反而记仇至今。” 古树鹏情绪彻底失控了，尽管他竭力吼叫着为自己辩解，但明眼人都看得出此刻他内心深处正挣扎着一股复杂的情绪。 几分钟过去了，他的情绪稍微平静了些：“对不起，刚刚太激动了。 如果还有其他需要了解的情况，请尽管问吧，我会努力控制自己的反应。” 鲍钧点了点头说: “我看了之前调查小组的文件，在案发前大约半个月就有消息称你的旧伤复发了，意味着从那刻起你就开始密谋报复计划，对不对?” 得到对方肯定答复之后，鲍钧叹了口气转身离去，同时吩咐辛蕊给当事人检查笔录内容是否无误再让其签名确认。 走出房间，辛蕊放下手中文件开口问: \"你觉得造成本次悲剧的主要因素究竟是什么? 真就是因为古志晖?\" 鲍钧稍显惊讶然后笑着说:\"为啥突然提出这个问题呢?\" 听到这话，辛蕊脸上露出一丝苦笑: \"只是感觉这一切似乎有些匪夷所思而已。” 对方无奈回应道: \"哎呀姐姐，以你丰富的经验难道不该比我更清楚这种事嘛？\" 鲍钧听了辛蕊的话，一下子愣住了，半天才苦笑着摇了摇头：“真不知道怎么说好。 古树鹏会变成现在这样，最该怪的恐怕是他爸。 如果当年那事儿发生后，他爸能换个态度对待，古树鹏就算身体有问题，也绝不会变成现在这副模样。” 就是因为父亲的态度和他的家庭突然破裂，古树鹏心里滋生了恨意。 但这种恨不敢对着他爸发泄，于是就向外人转嫁这份怨气。 第271章 原来你也是个小怪胎 至于古勇祥他们三人，已经被家里打了近两个月，在古树鹏看来，他们受到了惩罚，所以……他把仇恨转到了当年参与事情却毫发无损的古志晖身上。 辛蕊：“？？？” 没有人再能合理解释古树鹏为什么会变这样，但有一件事很明确，他的生活将从今年起彻底终结。 杀人全家、故意泄愤这样的大案，法律对他的判决只能有一个结果，那就是死刑立即执行，甚至连缓期执行都不可能。 辛蕊离开后，鲍钧收到了系统的通知：“叮！检测到凶徒落网，体质+3，现金三千万。” 终于给了点现金奖励？鲍钧摇头苦笑，虽说现金是所有奖励里价值最低的一种，总比啥都没有强。 最重要的是，系统又给他涨了三点体质值，再加上基因药水的提升作用，他现在的体质值已经达到五十七，几乎是普通人平均水平的六倍。 按照增长速度推测，吕微微那边大概也有二十左右的体质值了吧。 毕竟她是直接从零开始逐步提升起来的，速度肯定比我快多了。 另一边，在京城的特勤大队训练室里。 宫家梅惊讶地看着以前手无寸铁的吕微微，此刻竟能依靠超快的反应和惊人的力量，与精通格斗技巧的徐苗打得难分高下。 要知道，吕微微接受她们两人的训练至今才不过四天时间。 换做其他人，估计连最基本的动作规则都记不清呢。 可吕微微不仅全部掌握了，甚至还能够上阵对抗了。 没错，就是要真刀真枪地干。 这一次，徐苗几乎是拿出了自己全部看家本领，每一招都是按照实战中的套路来的，简单说就是没有任何套路，直接瞄准吕微微的弱点攻击。 但是即便这样，吕微微不仅没有被打败，甚至还能在防御的时候发动反击，而且她反击的力度和精准度根本不像一个新手能做到的。 这真的是一个只练了四天格斗的人能表现出来的水平吗？这一刻，如果说宫家梅感到震撼的话，那么徐苗几乎绝望了。 她的所有功夫都已经使出来了，但要拿下吕微微，至少也得十分钟以上。 突然之间，两人的手臂硬碰硬对了一招。 看着仍想要进攻的吕微微，徐苗连忙举手大喊：“停！” 吕微微的脚步戛然而止，疑惑地看着徐苗问道：“咋了，苗苗姐？” 徐苗嘴角抽搐着，咬牙切齿地说：“微微，你真的就练了四天吗？头儿以前有没有教过你点什么？” 看到徐苗一脸不相信的表情，吕微微有些茫然地点点头，“以前我对格斗不感兴趣，是进了刑侦科以后才慢慢喜欢起来的。 也没太多时间去练，最近这才开始接受正式训练呢。” “……”听到这里，徐苗彻底傻眼了，她瘫坐在擂台边上靠着防护网，无奈地说：“完了完了，看来我也没什么好教你了。 梅梅姐你来教她射击吧。 简直是妖孽呀，跟妖怪待久了自然也变成了妖怪。 我就知道为什么老大对你那么着迷，原来你也是个小怪胎。” 听着徐苗前言不搭后语的话，吕微微的脸色也有些异样起来，难道自己刚才做得太过分了？ 但她其实已经很克制了。 这一切都要感谢鲍钧给她带来的改变。 此刻，吕微微更是确认了一个事实——自己的男朋友简直就是开挂了一般，不然绝对不可能这么短的时间内让她的体能素质突飞猛进到这个程度。 看着吕微微那无辜的眼神，擂台下的宫家梅忽然问：“那你以前学过射击没？” “没啊，到现在我都还没摸过枪呢。” 吕微微眨巴着眼睛说道。 想起前几天与吕微微交流时的情景：“微微，你以前打过架吗？” “没，你们看我这样子就知道我不是会打架的那种类型吧？” 然后短短几天之后，这位新人居然能跟队里顶尖选手徐苗平起平坐…… 如果接下来一两天时间里她就能掌握射击技巧，那么未来恐怕自己这些人都要在吕微微面前抬不起头来了吧？ 相比两个女生复杂的心情，此时此刻的吕微微却满心欢喜。 随着拳脚功夫日益精进，她对自己未来的工作充满了信心。 没人知道，在心底最深处，除了医学外，吕微微最爱幻想自己能够成为一个仗剑走天涯的侠女。 如今，这份小秘密终于得以实现，并且占据了她大部分的热情与爱。 不知道当鲍哥发现自己无意间培养出了一个暴力女友后会作何感想…… 傍晚六点钟左右。 宫家梅与徐苗两位姐姐带着沉重的心情离开了训练场，她们刚目睹了一幕令人难以置信的场景：一个连枪都没怎么碰过的姑娘，在短短几个小时内竟然能在50米之外精确击中靶心。 要知道警界里的大多数人平时练枪都只是在20米范围内完成十发子弹八十环就算不错的成绩了，而百环则是非常高的标准。 更何况这是五十米…… 毫无疑问，移动靶也会很快难不住对方。 这意味着，从一个毫无经验的新手迅速转变成为一名杰出的专业人才，在特勤大队里也绝对是名列前茅的存在了。 想到这儿，两人互相对视一眼，心中涌起了无尽无力感…… 宫家梅点头：“我活了这么多年，就没见过这么不可思议的人。 头儿，以后微微的训练还是你亲自来吧，我实在不想再参与了，不然我怕自己会承受不了。” 徐苗在一旁不停地点头。 吕微微被两人说得脸红心跳，没办法，这种明着夸赞的话确实让她有点难以接受。 徐苗和宫家梅的话让周围的人都愣住了，一个个呆若木鸡地看着她们三个，最后目光不约而同地落在吕微微身上。 特勤大队，办公区。 面对那么多人的目光，吕微微终究没能忍住，拉着鲍钧就跑出了办公室。 虽然他们买的房子已经交付，但还没装修，所以现在鲍钧和吕微微还是住在大队提供的宿舍里。 第272章 有眼前的事情重要吗 好在鲍钧是队长，他们的宿舍面积不小，两室一厅，六十多平，对于两个人来说非常充裕。 鲍钧坐在沙发上，看着在厨房忙碌的吕微微，犹豫了一会才开口问道：“你是不是做了什么惊天动地的事，把梅梅姐和苗苗姐都吓到了？我看她们都有点恍惚了。” 吕微微没有回头，说道：“哪有啊，我只是表现正常而已。 不过老公……” 说到这儿，她忽然压低了声音，又觉得不够保险，干脆关了火，跑到鲍钧身边小声说：“那天晚上你到底让我喝了什么东西？我现在感觉身体素质起码提升了一倍多，反应能力和力量也强多了。 就连苗苗姐，在格斗时也打不过我了。 尽管那次没有分胜负，但我能感觉到，如果我真的全力以赴，她可能一分钟都撑不住。” 鲍钧一听，浑身一震，原来问题在这里！然后他就生气地敲了敲吕微微的额头：“你还真是不懂得收敛。 这才几天就把苗苗姐打败了？真不怕被人盯上？” 吕微微委屈地看着鲍钧，泪水在眼眶里打转：“我已经很克制了呀，但我也想不到那个东西效果这么强嘛。 哎，我错了，好不好？这次是最后一次了。” 鲍钧松了口气，随即猛地拍了一下自己的额头：“不对，单单这事还不会让她们这么大反应，是不是还有别的事儿瞒着我？” 吕微微一脸黑线：男朋友太聪明怎么办？她想了半天，才勉强地说：“下午练射击的时候，我不小心打了个满分。” 鲍钧听后无语了，这情况，别说是徐苗和宫家梅，连他自己都有点无法接受。 他只希望她们俩能守口如瓶，这样就不会有大麻烦了。 毕竟谁不想掌握这种短时间内将弱女子变成顶级高手的能力？ 如果这事传出去，轻则被调查，后果可想而知。 吕微微似乎也意识到事态严重，毕竟她在特勤队也有几个月了，不可能什么都不懂。 这个时候，她才知道自己闯了多大的祸。 突然，吕微微匆忙跑进卧室，拿起手机新建了一个微信群，把宫家梅和徐苗拉了进去。 没等她开口问，宫家梅先发了消息：“知道怕了？还好我和苗苗都是老手，哪些话该说，哪些不该说，我们心里有数。 这个秘密我们会帮你保守的，你自己也要小心点儿，我们能守一时，不能一直替你保密。” “没错，以后我会继续在人前教你格斗技巧，你自己要掌握好分寸，别露馅了。”徐苗紧跟着回复。 看到这两条信息，吕微微长舒一口气。 幸亏当时练习时徐苗和宫家梅以女性训练不宜围观为由，将其他人都赶走了。 至于宫家梅和徐苗的提醒，吕微微明白她们的意思：要在别人眼中展示她的训练进程，开始时要显得很一般，之后慢慢展现实力，具体时间三人商量决定，估计至少也要半个月。 “谢谢两位姐姐，明天晚上请你们吃好的，真的大餐哦～”吕微微笑着回了一条。 正当她准备放下手机去找鲍钧时，宫家梅的信息又来了：“啥大餐？海底捞还是必胜客？” “怎么可能，微微那人最多也就请我们吃个大排档。”徐苗也不失时机地挖苦了一句。 吕微微脸都快红到耳朵根了，生气地说：“才不是呢！这次带你们去全聚德吃饭，吃到饱为止，行了吧？” “哟哟哟？要破费咯？难得啊！” “那我们就把握这次机会了，毕竟想要从微微那儿蹭顿好吃的实在太不容易了。” 吕微微只能翻了个白眼。 天呐，她在这群人心里已经是这个样子了吗？不行不行，以后得稍微大方点儿，不然将来有了孩子，人家的孩子会被欺负的。 外面，鲍钧无奈地躺在床上，没想到出门一趟回来会遇到这么多波折，明明是个聪明的女孩儿，最近怎么老出状况呢？ 十几分钟后，吕微微从卧室里走出来，红着脸走到鲍钧面前：“老公，对不起啦，不过我已经搞定了，梅梅姐和苗苗姐都答应帮我保密了，接下来我只需要一点点展现我的实力就行了……” 鲍钧眯着眼说：“我没怪你，就是有点担心。 既然解决了，就让它过去吧，以后别这么鲁莽了，否则哪天可能就看不到我了。” “呸呸呸，不许瞎说，你放心，我绝对不会让这种事情发生。” 两人又腻歪了一会儿，吕微微回到了厨房，重新开始做饭。 因为耽误了不少时间，所以他们吃完晚饭已经是晚上十点了。 当鲍钧准备去洗澡休息时，吕微微突然凑到他耳边嘀嘀咕咕了几句，顿时鲍钧的脸色在瞬间变了。 几分钟后，鲍钧看着门口站着的吕微微，洗澡？那是什么？有眼前的事情重要吗？ 没有啊，那就算了，还是先…… 第二天。 鲍钧早早起床，伸了个懒腰，看着还在床上熟睡的吕微微，露出了一丝微笑。 然后他捡起了地上被撕碎的白色衣物碎片，扔进了垃圾桶，才出去跑步。 然而，鲍钧不知道的是，在他离开后，吕微微睁开了眼睛。 尽管两人已是老夫老妻，但昨天她的装扮确实有些太过火了，不然鲍钧也不会有这样的反应。 这种事儿好吗？对于他们小两口来说，确实没什么大问题，但毕竟她是个女孩子，总是要有一点害羞的心理对吧？ 解决完灭门案后，剩下的收尾工作鲍钧全交给了鲍桐处理。 毕竟这本来就是他的职责范围，而鲍桐也是第一次这么好用，不用白不用。 其实这份工作量不大，主要是写一些案件总结报告。 威水市那边提供的案件报告已经包含所有信息，整理一下就行了。 其次是和京都刑侦队共同监督，直到嫌犯移交司法部门。 最后将案件档案上报，根据案件具体情况，会给破案人员发放奖励。 鲍钧他们是直接向总部汇报工作的，因此功劳也会由总部直接批复。 第273章 这么隐秘啊? 这项工作并不难，有了鲍桐的帮助，鲍钧终于尝到了“甩手掌柜”的滋味。 除了“舒服”，他想不出其他词来形容这种感觉了。 特勤大队既然被单独设立，就意味着真正需要他们动手破解的大案并不多。 鲍钧在不到五天的时间内解决了上面分配下来的悬案，已经充分证明了他们的实力。 于是，特勤大队进入了一段相当漫长的闲暇期。 一个负责刑侦的警队竟然近一个月没有案子，这简直是无法想象的。 至少在之前，鲍钧从来没有想过这种情况。 可到了特勤大队之后，一切都变成了现实。 加上有鲍桐的协助，鲍钧的日子过得相当惬意。 而在将近一个月的时间里，吕微微也彻底展示了自己的天赋。 从一个格斗小白，“慢慢”地成长为可以与徐苗、宫家梅这样的高手较量十多分钟的角色，甚至能以一敌三。 她还迅速地从一个射击小白变成队里的射击高手，固定靶几乎是哪里瞄哪里中，移动靶尽管有时会失误，但命中率却高达九成。 这时候，队员们才明白了当初宫家梅和徐苗为何会有那种反应。 如果大家知道这一切只是她们三人安排的一场戏，不知他们会作何感想。 吕微微在这边接受“训练”，鲍钧则是除了工作外把所有的时间都投入到新房装修上了。 这套价值几千万的房子，他怎么可能不上心呢？即便这些钱只是通过破几个案子赚来的，那也不是轻易得来的。 为了达到两人都满意的效果，光是装修费用就花了四百多万。 哪怕在京都这样富人遍地的地方，这也算是顶级装修了。 这晚，鲍钧盯着装修工人完成了最后一项工作，拖着疲倦的身体回到家。 还没来得及歇息，吕微微兴奋地从房间里跑出来，扑进他的怀里说：“老公，思思她们三个说要来找我玩儿。” 鲍钧愣了一下：“她们不忙了吗？” 吕微微眨眨眼：“嗯，她们现在都是自己创业了，还是用了咱家的钱，怎么能偷懒？不行，我去训训她们，想玩儿可以，但必须先把工作做好。” 见吕微微又匆匆返回卧室，鲍钧觉得有点茫然。 他觉得自己似乎成了一个黑心老板。 但不得不说，这种生活还是相当不错的，比以前在刑警队时要幸福太多。 就在鲍钧夫妇在家里增进感情的时候，津门市刑侦队内依然灯火通明…… 办公室里，十几个警员就这么面对面坐着，手里烟一根接着一根。 即便是平日里不喜欢烟味的几个女警，现在也没说什么。 不知过了多久，一个女警站了起来，沉声说：“队长，不能再拖下去了。 已经死了四个人，再这样下去，还会有更多的人送命。 请求支援吧。” 这句话让在场所有人都露出了一丝无奈的表情。 但他们也清楚，现在不是逞强的时候。 没有那个实力去硬撑，就算他们拼尽全力，上面也会派人来帮忙。 这样一来，反而会让他们完全失去主导权。 所以，主动寻求援助才是上策。 尽管这意味着他们会处于被动，但总比在这干等要好。 这既是对受害者的负责，也是对他们自己的负责。 不久后，一个三十多岁的女警深吸了一口气，站起来说：“好吧，联系特勤队请求支援。 情况……定为一级紧急！” “是！” 众人纷纷起身，对着这位女警敬礼回应。 最先提出求助的那个女警则迅速走到电话前，快速地拨打了出去。 半小时后，鲍钧刚洗完澡准备睡觉时，接到了单位值班员的电话。 听完内容后，他的表情瞬间变了，但马上又镇定了下来，穿上衣服说：“通知二组全员集合，卫鸿燕、孙灵珊和徐涵留在队里待命，我要带队赶往现场，马上出发。” “出了什么事儿？” 吕微微在鲍钧挂断电话后，满脸凝重地问道，眼睛里闪着一丝激动。 这段时间，她进步不少，终于有了机会跟鲍钧一起出任务。 她当然不想错过这个机会。 鲍钧笑着摸了摸她的头发，说道：“你也准备一下，和我们一起出动吧。” “是！” 吕微微立正敬了一个标准的军礼，然后在鲍钧脸上亲了一下，开心地跑进去换装。 不到三分钟的时间，她就已经换好了一身衣服，站在鲍钧面前，一点也不拖延。 晚上九点半，特勤队二楼会议室。 鲍钧带着吕微微走了进来，薛坤和二组的人都已经到齐，包括卫鸿燕、孙灵珊和徐涵也在座。 看到鲍钧进来，大家都站了起来打了个招呼。 鲍钧示意大家坐下，自己也坐到了自己的位置。 吕微微坐在了后排的一个位置，即使她是鲍钧的妻子，但她知道自己该做什么，不会给鲍钧添麻烦。 坐稳之后，鲍钧看向值班员，问道：“到底是什么情况？” 值班员摇头表示并不太清楚具体情况。 “就在一个小时之前，津门公安局刑侦队来电要求我们提供支援。 案情严重程度已经上升到一级，考虑到问题的重要性，我第一时间给头儿你打了电话，并已联系对方尽快把相关资料发送过来。 但是他们的意思是要等到我们到达后再进行详细说明。” “这么隐秘啊？”鲍钧皱眉，“他们希望我们什么时候到？” “越快越好，这次的情况很不简单，他们竟然主动放弃了案件的掌控权，这种情况前所未有。”值班员说到这儿，神情中透出几分自豪。 其余几位老同事脸上也浮现相似表情，就连鲍钧也不禁笑了。 要说哪个公安局最有实力的话，当属京都是无疑的；但如果论哪支队伍最坚毅，则非津门市公安局莫属。 几十年来，他们靠着自己的努力将本地所有犯罪活动压制住了，这是一种非常厉害的能力，但也有些倔强。 思考片刻后，鲍钧站起身轻敲桌面，“还愣着干嘛？收拾东西走人吧，真等着对方三请四请不成？” 第274章 完全不熟 一屋子人大笑起来，然后陆续离开了会议室。 由于不确定这起案件的性质，鲍钧直接命令所有人装备枪械子弹，以备不时之需。 晚上十点，鲍钧带着团队驱车前往津门市公安局。 午夜十二点四十分左右，当得知救援队伍已在路上的消息传来时，津门市公安局的人总算松了一口气。 虽然他们感到向外援求助很丢脸，但如果真的能把眼前的案子解决掉，也算是一种慰藉吧。 就在大家都在等着鲍钧他们到来的时候，墙上的钟突然响了。 同时，已经安静了两天的报警电话再次准时响起。 听到这个声音，所有人都不由得心头一震，脸色难看起来。 这已经是近十天内的第五个报警电话了，而之前的四个电话分别代表了四个受害者。 大家都知道，这次肯定又是第五个人出事了。 不出所料，当接警员胆战心惊地拿起电话后，就听到一个充满恐惧和绝望的声音传来：“救命啊！我家有个死人，你们快来救我……” 接警员浑身一抖，急忙说道：“女士，请不要着急，告诉我你的住址，我们会立刻赶到。” “我家在xxxx，你们快来呀，我害怕……”哭泣的声音通过扬声器传到了每个人耳中。 挂掉电话后，一位警察重重地砸了一下桌子，怒道：“该死的凶手，到底是什么人？” 刑侦队长方玉颖皱着眉头站起来：“行了，马上出警吧。” 这时，鲍钧带着几个人从外面走了进来。 看到大家都一脸严肃的样子，他疑惑地问道：“怎么了？我们来的不是时候？” 方玉颖看着走在前面的鲍钧，眼中闪过一丝光亮，快步走过去伸出手：“我是津门市公安局刑侦队队长方玉颖，鲍队长，久仰大名，还请您帮忙了。” 鲍钧笑着跟方玉颖握了握手，问：“到底出了什么事？看大家的情绪都不太对劲？” “刚才我们接到了一个新的报警电话，又出现了一名死者。 我们现在正准备去现场。 鲍队长，如果方便的话，就请一起去吧，路上我给您说说案情。” 方玉颖的邀请让鲍钧松了口气。 他知道这意味着方玉颖把主动权交了出来，这对于查案是非常重要的。 案子最好只有一个声音，不然会大大增加查案的难度。 “好！” 几分钟后，在前往现场的车上，方玉颖向鲍钧介绍了这次案件的情况。 八天前午夜十二点，他们接到第一个电话，说是家里有死人。 他们迅速赶到现场，发现一名死者的床下藏着尸体。 这名死者身上有许多淤青，但没有明显伤口，而且被人精心装扮过，除脸上有些血迹外，其他地方很干净。 当时他们都怀疑报警人有重大嫌疑，并立即将其控制住。 但就在几天后的午夜，再次有人打电话报警，说家中发现了另一具尸体。 第二名报警者是一个二十岁独居的女孩。 方玉颖等人开始怀疑这两起案件是否有关联。 那个女孩体型娇小，不可能杀害身高超过一米八、体重上百斤的强壮男子。 经过调查，他们排除了两人作案的可能性。 之后，连续四次同样的报警电话相继出现。 每次都是午夜，每次都会发现新的死者。 报警人的身份各不相同：第一位是厨师，第二位是主播，第三位是高中生，第四位是公司职员。 最近一次报警人住在城市另一边。 连续五起案件使得方玉颖他们的压力巨大。 这种系列杀人案甚至比灭门惨案还要残忍，尤其是在每次都是在午夜发生。 因此他们将此案命名为“午夜恐怖电话案”。 听起来有点像闹鬼？ 但这是现在方玉颖等人最直观的感受，总觉得这个案子背后可能并非凡人所为，否则怎么可能一点线索都没有留下呢？ 听完介绍后，鲍钧恍然大悟：“为什么所有报案时间都集中在半夜十二点呢？” 方玉颖叹了口气：“我们也曾调查过这个问题，原来每个报警人都在事发当天晚上接近十二点时接到一个陌生电话，然后才发现了死者并拨打报警电话。 看来犯罪嫌疑人对这些报警人十分了解，能准确判断他们的反应。” “那这五个报案人之间有联系吗？”鲍钧追问。 “完全没有，从今天的报案人算在内，五位报案人的住所分布在整个城市的各个角落。 他们的职业和生活环境都完全不同，甚至连成长背景也不沾边。” 方玉颖的回答让鲍钧一时愣住了：“那网上呢？他们有共同好友吗？” 鲍钧没问报警人之间的电话怎么回事，不用猜也知道那是空号，问了也白搭。 方玉颖摇头：“没有，我们把那四个人的朋友圈甚至是社交圈子都查了个遍，完全没有重合的。” “咦？” 鲍钧的眼睛一亮：“这么说，如果我没理解错的话，四个遇害的人之间应该也是完全不熟的吧？” 方玉颖苦笑了一下点头确认：“没错，四个死者彼此之间确实没有什么联系。 不过在进一步调查后发现，这些遇难者与报警方却有一定关联。” “什么关联？” 方玉颖刚准备开口解释，前面开车的警察猛踩刹车，车停在了一栋楼前：“头儿，鲍队，目的地到了。” 鲍钧应了一声，下车走开，方玉颖紧跟上来说：“四个被害者的职位刚好和四个报警人的工作相吻合。 除了这点，我们就再也找不出别的有价值的线索了，甚至这条都不一定是关键信息……” 鲍钧轻轻拍了拍方玉颖的肩膀：“方队，我知道，但凡有任何蛛丝马迹，你们也不会让我们过来。先去看看现场吧，然后回来我们再商量对策。” 方玉颖愣了一下，还没反应过来，鲍钧已经带着队伍上了楼。 报案人住在九层的一个小公寓里，虽说是单身公寓，但从能在这个城市买得起一套四十平米的房子来看，这个报案人的经济条件还是相当不错的。 鲍钧他们进去后，看到一个女孩坐在门口，抱着双腿，头发凌乱地低着头抽泣。屋里的灯光很亮，但显然这些光亮没能给女孩带来一丝慰藉。 不过，鲍钧暂时没有去管女孩的情绪，而是困惑地走到她面前问道：“为什么不把门关上？” 女孩听到声音后，脸色稍微好了一些。听了鲍钧的话，眼泪立刻如断线的珠子般流下，边哭边说：“我……我怕黑……我把门打开就是为了让邻居知道这里发生了什么事……对不起……” 听到这，鲍钧顿时明白了几分。来的时候他就注意到隔壁几户人家虽然开门了却没人出来查看情况，明显是不想卷入此事。 鲍钧安慰地拍拍女孩的肩膀，帮她站起来，“别怕了，现在安全了，请告诉我发生的事具体发生在哪个地方？” 在客厅里，女孩指着卫生间的方向，浑身发抖地说：“就……就在那里……我……” 没等她说完，鲍钧站起身对吕微微说：“你留在这里好好安慰她一下。徐姐，跟我进来。” “好的！”吕微微深吸一口气，试图让自己平静下来，这才慢慢走向了那女孩。 毕竟这起案件实在是太反常了。即使吕微微经验丰富，此时心里也有些紧张。而徐涵则因为见多识广，表面上看上去挺镇定的，但她一进到卫生间还是不由得眉头紧皱。 卫生间的面积很小，大概也就四平方米左右，里面放了个洗面台、淋浴间以及马桶，再加上一台洗衣机塞在角落里，整个空间显得十分局促。 而在这样一个狭窄的空间里，居然有一个至少一米八高、接近一百七十斤重的男人尸体被扭曲成一团堆放在这里。 很明显这是一处极其不自然的位置，死者身体外侧几乎只能穿着一条内裤而已； 而且其身上布满了像硬币大小的各种青紫印记，五官及耳朵都有血液渗出，特别是那双瞪大的眼睛，在这样的场景下即使是警察也难免感到震撼。 确认了尸体位置后，鲍钧让开身让徐涵走进去勘查，转身问方玉颖：“前几起案件中的受害者也是这种情形吗？” 方玉颖苦笑了一下，点点头：“确实如此。之前遇害的人都被凶手以同样方式折磨致死，并被强制安置在一个极狭小的空间内，接着通过电话告诉目击者发现尸体并报警。” 听到此言，连鲍钧都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凉气：这事实在诡异得很啊！ 片刻之后，鲍钧看向方玉颖问道：“关于如何侦破此案，您这边有没有什么打算或设想？” 方玉颖感激地抬头看了一眼鲍钧，因为她从一开始将鲍钧团队叫过来时就已经放弃了主控权，现在鲍钧看似平常的话语实则是在维护她们局里的地位。 考虑到现场还有许多人佩戴有执法记录仪的事实，这无疑有助于减轻外界可能产生的负面舆论压力。 短暂沉思后，方玉颖答道：“根据我们目前所掌握的信息和分析，有几个重点调查方向： 首先是确定行凶地点并非首次作案现场； 其次需要查明用来造成伤痕的确切工具究竟是何物； 再一个是凶手动机问题，是否出于某种特殊心理需要而行凶而非单纯泄愤杀生； 此外还要弄清楚为何每次尸体都会出现在职业与被害者相同之人家里； 最后一个疑问则是关于凶手如何确保自己运输尸体期间目标对象不会突然回家并且最终能够接到自己的指示前往指定地点。” 说到这里，方玉颖叹息一声看着卫生间，“比如说这具遗体就这么被丢进了别人家中浴室，真是不可思议！凶手简直是无孔不入般地监控每个细节……” 鲍钧点了点头附和道：“确实，这让人感觉凶手似乎掌握了所有相关人员的行踪规律，并且对他们非常了解。”说着，鲍钧走出了卫生间，重新回到了客厅。 经过吕微微的一番安慰后，女孩的情绪已经稳定了不少。特别是周围的这些警察，给她带来了前所未有的安全感。因此，她已经不再哭了，虽然脸色仍然苍白，但起码思绪清晰了许多。 但很明显，这件事情给她留下了难以抹去的阴影，或许需要她用一生的时间慢慢平复。 看到鲍钧进来，女孩的眼中闪过一丝光亮，但她还是小心翼翼地往吕微微身后挪了挪。吕微微没好气地瞅了鲍钧一眼，温柔地说：“别怕他，他也是警察，并且是这次行动的负责人。” “哦。”女孩应了一声，跟着吕微微的指引往前走了几步。 鲍钧忍不住摸了摸鼻子，心想自己这可能是第一次把报案人吓成这样的吧？啥时候自己这么吓人了？难道是长变样了？ 不过现在鲍钧没工夫多想这些。见女孩出来了，他问道：“你是做什么工作的？” 深吸了几口气，女孩回答道：“我……我是健身教练。” 鲍钧点了点头：“那你几点回来的？你回来后有进过卫生间吗？” “因为我上班的地方离这儿不远，所以我一般是在健身房洗澡换衣服后再回家。 洗过的衣物也顺便在那里解决了。 家里卫生间用得很少，除非夜里起来或者早晨刷牙洗脸时才会进去，平常几乎就成了我的储藏室。” “知道这个习惯的人多不多？” “不多，就我两个好姐妹知道。” …… 鲍钧稍微愣了一下，随后点头说道：“薛坤，你现在带人查清楚死者是谁。” “收到，头儿！”薛坤应了一声，挑了个组员跟着离开了女孩的房子。 此时，徐涵从卫生间里走出来，瞄了女孩一眼开口道：“队长，根据初步判断，死者死亡时间大约在四小时前左右，不会超过四个半小时。 原因是内脏被某种方式直接震碎了，才导致七孔流血。更具体的情况还得等回去验尸才能确定。” “四个半小时？” 看了下手表时间显示刚好十二点四十分，这就意味着凶手是在晚上八点钟的时候下的手，然后把尸体送到了这里…… 想到这儿，鲍钧看向女孩再次问：“你是几点回来的？” “我是八点半下班，回到家应该是刚过九点一点的样子。” “通常都是这个时候回？” “嗯，偶尔会晚一点点，但最晚也不会超过九点半到家，这有什么问题吗？” 这时，女孩的大脑里乱成一团。 摆了摆手示意让她别太紧张，皱眉说：“据我们目前掌握的情况，死者的真正死因出现在八点十五分之后。 也就是说从被害至转移尸体再到完成一切收尾工作全部加起来不超过一小时，这意味着什么？” 方玉颖接过了话头：“表明凶手早就有计划？” 思考片刻，鲍钧突然睁开眼道：“也许凶手的目标根本就不是受害者们，而是你们这几个报警人。” “这是什么意思？” 方玉颖震惊不已地望向鲍钧。 吕微微等其他人也都困惑地看着鲍钧。尤其是那个女孩，被吓得全身发抖，难道说凶手真正的目的是要对付她的？ 挥挥手让大家安静下来，鲍钧说：“目前还没有明确答案，先让前几个报案人都来局里报到，有些事情需要了解清楚。” 市局大楼内， 面对着眼前的五名报案者——除了刚刚那位见过的女孩外还有两位男士（一个是厨师一个学生）以及两名女士（职业分别是白领和网络主播）。 这五人都满脸担忧地站着，不时朝旁边的方玉颖投以期待的眼神，对他们来说似乎比眼前这位看起来严厉许多的男人更加能够给予他们心灵上的宽慰。 当然也可能是因为鲍钧本身散发出来的气质太过威严了点儿，让他们自然对其产生了一定程度上的心理防备。 靠坐在椅子上轻轻地敲击桌面已成为他近段时间的习惯之一，这样既能让自己无所适从而显得忙碌的手指有所事事又能在一定程度上使自己的思维变得更加清晰冷静下来。 过了一会儿，目光终于落到这群报案者的身上，“确认一下各位与受害者之间没有联系了吧？” 紧锁眉头，作为其中一名代表的厨师立刻回答：“完全没有交集，警官！我真的不认识那些死去的人啊！” 轻叹了口气，语气严肃认真地说：“我也希望你能诚实回答。但我个人并不认为真的没有任何瓜葛，至少你们应该在某些场合曾经遇见过。为什么偏偏选择了你们而不是其他任意一个人呢？ 将那些不幸者安置于家中，究竟是想要给你们造成恐慌还是警示什么呢？是不是预示着接下来就该轮到你们了？ 所以……请再仔细回忆回忆。” 五人听了顿时浑身颤栗。虽然听上去有点威胁人的意思，可大家也不得不承认确实存在一定道理在里面： 如果真如推测这般，那么接下来他们的生命安全将会受到极大威胁！ 除却那位自信心满满的主厨先生外，在场其他几个人全都毫无头绪更无从得知下一步该如何是好了。 看着陷入沉思中的五人，鲍钧并没有打断他们。 而一旁一直关注着整个过程发展走向的方玉颖则略显不忍地上前悄声提醒道：“这样做真的没问题么？” 摇了摇头坦诚相告：“不敢保证有效果，但也只能如此试试了。” 满脸疑惑状的神情写满了对领导这种做法持保留态度的态度。 就在方玉颖打算打断这五个人的时候，那个女主播忽然怯生生地举起了手，说：“我……我想起来了！” 鲍钧和方玉颖同时愣住了，接着猛地站了起来。 尤其是方玉颖，脸上的震惊简直无以复加。 她怎么也没想到，居然真的能扯上关系？但如果是这样的话，为什么上次询问时，这些人没提？ 女主播差点哭出来，颤声说道：“我记得在一次海滩派对上，远远看到过那个死者。 当时他在做什么活动，后来好像跟人发生了争执，但我只看了一眼就离开了。 我当时只是个初出茅庐的新手，什么忙也帮不上。 而且这件事至少是五年前，也许是六年前的事了。 如果不是你们提醒，我早就把这个人忘了。 如果这也算交集的话，那就只有这一次。” 方玉颖一怔，心里的希望瞬间破灭，转身看向鲍钧：“这也算？” 鲍钧摇摇头：“不清楚！” 说完，他又看着其他四个人。面对鲍钧的目光，剩下四人茫然地摇了摇头。 “鲍队，看来这个女主播的事只是一个偶然事件。要不……” 鲍钧挥手打断了方玉颖，眉头紧锁：“再好好想想。” 又过了大约十分钟，厨师突然怒气冲冲地说：“我想不起来，根本不认识那个人。警官，查找线索不是你们的事吗？为什么要这样为难我们？我真的记不起来了……” “我的天！” 刚说完，学生便突然叫了起来：“我也想起来了，我确实见过那个死者。 是在……初三的一次奥数竞赛上，当时他也跟人有过冲突。 可是已经六年多了，我真想不起他当时具体和谁发生的矛盾。” 两个人都回忆起与死者的联系，但这事至少也有五年或者六年了，在这种情况下，这两条线索基本上没什么用处。 唯一让鲍钧确定的是，死者确实和这五个人有关联，虽然这种关联看上去很不可靠。 时间到了两点钟，鲍钧看着仍想不起来的厨师三人，说：“或许因为太久远，实在想不起也很正常。 接下来，在我们抓到凶手之前，希望你们能暂时住在警察局安排的地方。毕竟，谁也不能保证凶手会不会对你们不利。” 厨师、白领和健身教练长舒一口气。 对于被警方安排住宿，他们并不反感，甚至更愿意待在警方的保护之下，尽管这样可能少了一些自由，但总比丧命好得多吧？ ...... 看着不断点头的五个人，方玉颖朝一个警员招手：“你把他们五个带到公寓去，给他们安顿好住处。” 第275章 真够细心 “是！” 警员应了一声，带着五人离开。 等他们都走了，方玉颖才问鲍钧：“鲍队，下一步怎么办？” 鲍钧眯着眼站起来，说：“事情越来越有意思了。 两个人都记得死者出现的情景，还都有发生争执的记忆。 我们现在要知道的是，那些争执的对象是谁。” 方玉颖愣了一下：“查这个有用吗？况且这么久的时间过去，大矛盾肯定会留下记录，小摩擦根本没法查。” 鲍钧摆摆手：“现在这是唯一的办法。 先查着再说，我去现场看看。 方队，你派人跟我走一趟，再给我拿一份案件材料，有什么情况明天再说，怎么样？” 方玉颖轻叹了口气，的确如鲍钧所说，这是他们现在唯一能做的，而对他们这些探案的人来说，有事做总比无所事事好。 何况鲍钧的想法，说不定还真能找到线索。 十几分钟后，鲍钧带着薛坤在警员的带领下前往市局，直接奔赴第一个被害者的弃尸地点。 根据档案记载，第一个被害人刘杰也是一个厨师。 接到报警电话后，方玉颖第一时间带队到达现场。 经初步尸检，确认刘杰的死亡时间在五小时内。 报警人许安是十点半下班，大概十一点左右回家。 因此，凶手有约三小时时间作案、抛尸、清理现场并逃逸。 相比当晚发现健身教练家中尸体的事件，这起案子的时间更加充裕。 那么这两件事是否存在某种联系呢？ 鲍钧从不对问题预设立场。 他认为所有事都会有痕迹可循，也都值得质疑。 至于这些疑问最终能否解开，还需后续跟进。 许安家距离市局大约二十公里。 现在是凌晨，路上车辆极少，半个小时后他们便停在了许安的楼下。 根据档案，第一具尸体被发现于许安床下。 鲍钧观察到，从大门进卧室至少需通过两道门。 所以，凶手要么有钥匙，要么是开锁高手。 许安的房子不算小，在报案五人中年龄最大，房子也是最大的。 最关键的是，许安住在七楼，周边居民不少。 如此环境下，凶手如何能悄无声息将尸体藏于床下？他又是如何保证搬运过程不会被邻居察觉呢？毕竟那是一具尸体，不是宠物猫狗那样可以随便藏起来的东西。 更别提，他还得穿过许安家里的防盗门，还有卧室的门，他到底是怎么进来的？鲍钧完全不相信这一层楼的邻居不认识许安。 既然大家都认识许安，那么在他不在的时候有人开门进入这样的事情，即便邻居觉得和自己没关系，也该在许安回家时告诉他一声吧？ 甚至不用等到许安回家，因为鲍钧同样相信这些住户中总有人知道怎么联系到许安。 鲍钧站在许安的卧室里，尽全力使用自己的能力同时问道：“当时询问这一层的居民时，他们怎么说的？” 带路来的警官略微一愣后急忙回答道：“调查过程中，所有住在这层的人都表示晚上没有听到任何异常声响。 那天大部分人都在家看电视，有几个人是在楼下慢跑，因此都没发现有什么问题。” “哎呀！”薛坤倒吸了一口凉气，“这么多眼睛竟然没有人看到入侵者进来？就算是鬼，这家伙又怎么能处理掉刘杰的尸体呢？” 忽然间，鲍钧的眼睛一亮，走向了窗户边。 这里是七楼，并未安装防盗窗网；加上这房子装修有些年头，最近还刚刚简单翻修过，于是他发现了窗框上有个约拳头大小的抹擦痕迹。 记录显示，尽管许安年逾四旬却独身一人生活，曾经的妻子带着孩子离开了。 这意味着这个痕迹不可能是小孩留下的。 显然，既不是小孩也不是大男人本人，这片擦痕是怎么形成的？留下它的人意图是什么？ 此时，薛坤悄无声息地靠近看了看窗外，“队长，这里有点不对劲吗？” 鲍钧停顿了一下，嘴角掠过一抹苦笑后摇头道：“算了，咱们去看下个地点。” 薛坤点头同意，“这儿看来也没什么好检查的了，凶手显然是老手一枚，所有线索都被清除殆尽，可见其准备十分充分。” “真够细心啊...”鲍勤断断续续地说着转身看向同事沉思起来。 作为一名孤儿长大的经历让鲍钧对此类清洁打扫并不陌生，在他眼里彻底整理这么一个房间最起码需要半小时。 如果还要将全部作案留下的蛛丝马迹清理干净则可能至少要一个小时以上。 而且整个过程里还得小心避开接触其他物品只专注于移动尸体——光这项工作就得耗费额外时间。 算上杀完人再转移至现场、躲避周围目击并离开，三小时完成这些似乎显得格外紧张。 特别是第二个受害者——健身房教练的情况就更离谱：留给凶手处理一切的时间只有一个钟头左右！难道真是精心策划就能实现如此无缝对接？简直让人难以置信。 翻开文件夹接着往下看，后续案件模式相似但略有差别：第三、四位受害者的发现间隔也是大致相同的五个小时窗口内。 然而无论哪起凶案的具体发生时段，总是集中在大约下午七八点钟之间。 而这个时候外面其实还算明亮能够看清周遭环境，这就令人疑惑不已。 究竟凶手是在哪里行凶呢？他是随机挑选下手地点吗，还是早有预谋确定目标路线？ 随机的话他如何保证事后有充足转移遗体的机会；预先安排好的话又是怎么得知那些人一定会按照他的设想经过特定位置... 随着时间推移对于此案的了解增加，困惑也越发深重。 这桩罪行几乎完美无瑕没有明显漏洞…… 过了好久才叹一口气放下卷宗对同伴吩咐道，“我们去看看下一处吧。” ...... 就在鲍钧赶往第二个现场的路上，方玉颖也在紧锣密鼓地调查几年前的一桩旧事。 虽说那些往事并不遥远，但毕竟也有些年头了。 第276章 确实有这么一件事 方玉颖先是带着团队去了那名去世的学生张奇就读的学校，找到了当年带队参加数学竞赛的教师。 这位老教师大概五十多岁，方玉颖他们出现时，他正低头认真批改学生的作业。 看到几位不速之客，老教师愣了片刻，随即放下笔站起身，问道：“你们好，请问是哪位？” 方玉颖亮出了自己的工作证说：“我是刑侦队的方玉颖。 寇老师，五六年前您带学生去参加了全国性的数学竞赛吧？我们这次就是想了解一下相关情况。” 听到这个问题，寇老师眉头微皱想了想才回答：“哦，确有此事，但已经过去这么久了，有什么问题吗？” 方玉颖从包里掏出一张相片递给寇老师：“这是您的学生吧？” 寇老师接过来仔细端详了一会后摘下眼镜擦干净重新戴上，“没错，是我带的一个非常优秀的孩子，那次比赛他还拿了全国亚军……”说到这里突然警觉起来，看着对面的年轻人，“他不会做了什么坏事吧？这不应该啊！” 方玉颖轻轻地摇了摇头解释道：“有人说当时比赛中曾与人发生过矛盾，我想请问您对此是否有印象呢？” 寇老师闻言一怔随即回忆了一会儿说道：“确实有这么一件事，但是当时我在处理别的事情并未亲眼见到过程。 只听说对方可能做了一些触动这个孩子的事儿，具体是什么就不清楚了。” “那么请问跟小张同学争吵的那个同学叫什么名字呢？”方玉颖继续追问。 面对如此敏感的话题，寇老师神情变得严肃了起来，过了好一会才试探性地开口问道：“这位警官，能不能先告诉我我的学生到底出什么事了？” 方玉颖面带沉痛地说：“他已经离开了人世。”此话如同晴天霹雳般让在场所有人沉默下来，而寇老师的面色顿时苍白无比，神色复杂难以言表。 良久之后寇老师失落地坐在椅子上叹息着：“怎么会这样？真是太让人难以置信。” 深吸一口气之后方玉颖接着询问：“所以现在我们需要了解当初与张奇同学起争执的人究竟是谁？” 经过短暂思考，寇老师缓缓给出了答案：“那人名叫赵峰，来自于另一所学校。 不过现在人在何方我也不知道。” 获得关键信息后方玉颖向其致谢并迅速离开前往下一个目标进行追踪。 同一时间里，鲍钧也到了新案发地点——一名网红主播家中。 这位女士近年来发展还算可以，虽然称不上行业头部但也不是默默无闻的小角色，每年收益接近百万级别。 因此其居住条件自然也不差。 受害者遗体是在其衣柜间内被发现的。 由于职业缘故这位女主人拥有一间相当宽敞的衣物收纳空间足足有三十平方米大，内部各式各样的衣物琳琅满目应有尽有。 根据现有线索显示，遇害者正是隐藏在一堆昂贵品牌服中间。 如同往常一样开启侦查模式后并没有发现明显迹象，不过当目光扫过窗边却意外注意到一点点不同寻常之处：一小块被白灰遮掩过的特殊印记。 而且这块记号竟然跟上一起案件中发现的高度相似！ 凭借自身丰富经验分析对比之下鲍钧几乎可以确定二者出于同一个罪犯之手。 但为什么要留下如此显眼的东西呢？难道对方并非通过正常通道而是借助外墙攀爬进入室内实施犯罪行为么？ 然而此处楼层高达十二米加上又是高层住宅即便是顶尖高手想要悄无声息完成整个流程难度也非常大。 那么这名凶手到底拥有怎样的能力才能做到这般地步呢？ 短暂思索后还是将这一细微发现牢记心间然后招呼手下：“咱们走吧，该前往最后一个地方了。” 跟随者当中有的人心存疑惑毕竟几番奔波依旧毫无线索难免会质疑行动的有效性。 但他们也只能默默执行命令继续前进。 与此同时位于警察局内法医科办公室里的徐涵脸上浮现出激动表情因为她刚完成了所有死者尸体解剖工作并且有了新的突破进展。 旁边一位同事好奇地上前关心究竟有何收获......如果不是因为身边躺着几具尸体，她可能早就变成了一个超级粉丝，给自己的偶像举行一场热烈的欢迎仪式了。 徐涵也没想到这一层，既然这里的法医是她的粉丝，那接下来的工作就会轻松许多，因此她直接让金利敏当了自己的助手。 听到金利敏的话语，徐涵微微眯起眼睛，露出了一抹弯弯的笑：“确实有了一些发现，我想我知道这些死者究竟是怎么去世的了。” 金利敏有些吃惊地看着被缝合起来的尸体上的一片片黑色瘀斑，不解地问道：“是什么？” 徐涵笑着转过身来说：“他们全部是因为寒冷而死亡的。” “这怎么可能？” 金利敏惊呼起来：“不可能啊，徐姐，这些人内脏都在流血，怎么会是冷死的？而且他们身体表面的伤痕跟里面受伤的地方是对得上的，显然是被什么凶器打中的，所以我的看法还是这样。 尽管你是我最崇拜的人，但这点我还是保留意见。” 徐涵无可奈何地点了点金利敏的头：“保持个人观点当然是好的，这意味着你有主见，当然我也能证明我是正确的。” “那你快说啊！” 虽然心里还有疑问，但好奇之心促使着金利敏想要知道答案，而且徐涵作为全国青年一代法医中的佼佼者，她的结论总有一定的道理在里面，不像金利敏自己刚刚进入前十而已。 徐涵笑着说：“你看，确实他们的外伤是由重物打击造成的，但在那时候死者并没有立刻失去生命，而是处于昏迷状态； 然后罪犯把尸体送到报案人家中的时间并不是固定的，我们在检测时发现死亡时间接近是因为凶手后来往死者的嘴里塞了冰块来掩盖真正的时间线。” “冰块？” 这个回答让金利敏完全懵了。 第277章 差点被你们误导了 “没错就是冰，它能够减慢血液流速，并且强烈冰冷感会导致无法预测的身体反应，对于健康人都有可能导致严重不适甚至冻结，更不用提已经重伤垂危的人了。” 那个时候，这些人处在完全无意识状态下挣扎求生中，凶手放进他们口里的冰块使血液流动变得更加缓慢。 当所有冰雪融化之后，体温回暖又促使血液快速回到正常速率。 这种剧烈变化令原本已是伤痕累累的心肝肺等器官不堪重负最终破裂。 至于如何操控具体时间，则可以通过调整每人体内的冰块大小差异实现。 听完徐涵的解答后，金利敏陷入深思许久。 直到最后才回过神来看着徐涵，“不过徐姐这只是你的推断吧？毕竟现在冰都已经化掉了找不到痕迹。” 徐涵没好气地戳了下金利敏脑袋，“跟我过来瞧瞧再说吧”。 随后打开一名死者嘴巴仔细检查。 “你再看看我自己的口腔状况对比一下就知道啦”。 在观察了几分钟后金利敏终于发现了其中微小差别：“真是太厉害了！居然这么细节能看出不同来呢，难怪你是第一名呀。” 此刻的金利敏对徐涵更加敬佩不已。 这时鲍钧也收到了消息，在另一处案发地调查时得知此消息让他差点崩溃，“冻死的？”薛坤解释了一遍经过。 根据目前的情况推论：罪犯可能并非仅限于夜间将受害者送抵现场，因为只要通过计算每个人含冰量的不同就可以轻易做到掌控整个时间表。 “……” 鲍钧沉默了下来，从各种线索来看，这是一个非常聪明的罪犯，而且这个家伙的能力很强。 最关键的是，假如真的如徐涵所说，那么罪犯行动的时间实在是太充裕了。 突然，鲍钧一拍脑袋：“差点被你们误导了。” 他明白了，罪犯处理尸体的时间一定是报警人不在家的时候，但除此之外，罪犯还得考虑报警人的日常生活习惯，比如洗澡、换衣服之类的。 因此，实际上可用的时间并不太多。 所以，可以确定罪犯主要是在晚上运送尸体，不过他的作案时间就长了很多，这不仅仅是时间上的问题，还涉及到最初的案发现场。 按照之前的线索，罪犯在任意一个靠近报警人家的位置下手是随机选择的，但根据新的证据，这种可能性基本不存在了。 凶手完全可以在特定的地方让受害者严重受伤，之后再慢慢在夜间把受害者送到报警人家中。 想到这里，鲍钧再次检查那个痕迹，说道：“薛坤，你来！” 满脸困惑的薛坤走到鲍钧身边，“队长。” 鲍钧轻轻地在窗台上画了个圈，“这里有条线索，你马上联系技术组把这个恢复出来。 记得检查第一和第二个现场是否都在同一个位置，我这就去看看另外两个现场的情况。 如果都能找到相同的东西，那这就是凶手留下的，而且还很有可能是他故意留下的。 一定要小心，不能破坏这些痕迹。” 薛坤嘴角抽搐了一下，随后拿出了手机照亮这个地方。 这时他才隐约看到了一丝不同之处。 虽然早就知道鲍钧的眼睛异常敏锐，可每次亲眼见证还是会感到震惊。 深呼吸一口气后，薛坤向鲍钧敬了个礼：“我立刻联系他们。” 不止薛坤，就连旁边被方玉颖安排过来的警员也惊呆了，他自己也跑到那里用手机照着看了好久，看到那微弱的痕迹时简直难以置信，心里想：这也看得到？鲍队的眼睛是不是开挂了？ 但不管怎样，这位警察现在彻底改变了对鲍钧的看法。 要是这些都是真的，那这些细微线索很可能成为捕捉到罪犯的关键。 另一边，方玉颖一行人终于联系上了那次海滩聚会的主办者，并找到了有关受害者的记录。 她轻轻敲敲桌子，问道：“林总监，我想确认下当时这名叫做宇林的人是否与其他人有过争执？” 对方想了想回答说：“确实有点矛盾发生，不过我们当时已经解决了，甚至付了三万元给对方以示歉意。 这有问题吗？” 方玉颖摇摇头正要解释时，一名女警忽然走来，拿着手机对她道：“队长，法医那边有新进展。” 她没接电话而是盯着面前这个人继续询问：“能告诉我跟宇林闹别扭的那个叫什么名字吗？” 对方想了想回答：“我记得好像是个叫赵峰的学生，他是特约入场嘉宾之一，所以印象比较深刻。” 听到这个答案，方玉颖立刻站起身问道：“你能肯定就是他了吗？” 得到了肯定答复后，方玉颖吸了一口气表示感谢，并告辞离开。 “没问题的，协助警察办案是我们应该做的。” 当准备开车离去之时，林总监忽然问起关于案件的事情。 “……” 面对对方关切的眼神，方玉颖只留下了一句冷冰冰的话：“他去世了。” 说罢便转身进了车里。 留在原地的林总监一时无言，直到车辆消失在他的视野中，这才反应过来匆匆回屋去了。 车内的对话也结束了。 方玉颖吃惊地看着自己的同事重复道：“你说，所有死亡原因其实是因为冻伤？” 后者点头，“没错，根据初步判断，在最终丧命前，每个人都是因被打成重伤失去知觉甚至假死状态而暴露在外寒冷环境致死的。” “接下来怎么做呢？”她边揉额头边思考道：“如果真的是这样，说明我们以前所设想的随机犯罪可能错误了，得重新评估崔医师的分析结果了。” 最后她决定，“先查清楚这个叫赵峰的人物信息吧，毕竟他同时卷入过至少两位死者纠纷当中。 同时也询问下其余几位报案人员是否认识这个人或者能提供其他帮助破案的信息。”“好！” 安排完一切后，方玉颖靠在椅背上闭上了眼睛。 这一刻，她感到前所未有的疲惫。 只是小憩了一会儿，她便拿出了手机，稍作犹豫后拨通了鲍钧的电话。 第278章 这到底是什么玩意儿 此时，鲍钧正在第四个案发现场寻找线索，发现了和之前相同的moc痕迹…… “喂？方队！” 一边观察着窗台上的线索，鲍钧一边接起了电话。 “鲍队，这边有些新发现，你那儿情况如何？” “我也找到了类似的东西，但具体情况还需要技侦那边确认。 我这儿还有一个地方要查，看完再说。” “行！” 挂断电话后，鲍钧标示出痕迹范围，然后与身边的警察一起离开了现场前往最后一个地点。 一个多小时后，在刑侦队里。 一位跟随着方玉颖工作的女警手拿资料走近，说：“队长，已经查到赵峰的信息了，不过他两年前去了美国，在麻省理工读书。” 方玉颖接过资料仔细看了看，“那几个人见过他的照片吗？他们有没有认出来？” 女警摇了摇头：“他们的记忆都有点模糊，加上赵峰长得普通，所有人都没认出来这个人，包括提供情报的人也是这样。” 方玉颖并不意外这个结果，因为现在的生活节奏太快了，很多人连一年前的事情都记不清楚。 更别提两年时间。 方玉颖心中却有个强烈的直觉：赵峰绝对有问题。 即使是他自己没问题，那么他身边也一定藏着什么秘密。 正思索间，鲍钧领着团队回到了办公室，直接坐在方玉颖身旁，看了一眼表问道：“有什么收获吗，方队？” 方玉颖回过神来，递上赵峰的信息单，“这个叫赵峰的人曾和两个受害者有过矛盾，但我们得知他已在两年前出国。 接下来我会派人调查他近期是否有回来过。” 鲍钧点点头：“那就这么办。” 方玉颖轻笑，“真的谢谢了，鲍队。 如果不是你提醒，我们可能还在瞎转悠呢。 你真的是咱们警察中的传奇啊！” “别夸了，我只是习惯多角度考虑问题而已。 对我来说，最重要的是找到正确方向，否则光有线索也没用。” 这番话让方玉颖忍不住想踢他一脚，大家都明白找寻方向有多困难。 凭什么别人想不到而你就想到了呢？ 过了好久她才调整心情问道：“那你那里的进展呢？” “我在每个案发处窗户边缘都发现了一些细微且被掩盖过的moca标志物。 我认为这些是凶手刻意遗留下来误导警方的，具体情况需等技术专家分析。” 说着鲍钧起身建议道：“现在天色已晚，要不我们一起吃饭去放松放松？” 方玉颖笑着摇头：“我也想休息啊，可你不怕惹女朋友生气？” 闻言鲍均苦笑不得地白了她一眼：“怎么可能，我会带上她一起来。 而且你们这几天肯定也没好好睡一觉吧？” 的确如此，直到案子破了她心里才可能会稍微松口气。 “眼下形势紧张，谁还敢睡觉呢？更何况下个目标说不定就是我们当中的某人了。” “确实。 但如果我们都累倒下了，谁能继续追捕嫌疑人？” 拍了拍她的肩膀，鲍钧认真地说道：“至少保证今天上午能好好睡一觉吧。 毕竟只有状态饱满时工作效率才会高。” “好的！” 思虑片刻后，方玉颖答应下来：“不过吃饭就免了吧，我想先回去补觉，等案子解决了再请大家吃一顿。” 望着她离开的身影，鲍均笑了笑向法医科走去。 这时吕微微跑进来找到了鲍钧低声道：“老公，第一个案发点的线索已成功复原。 李组长让我来通知您去看看。” “走！” 一刻钟过后，在技术侦查办公室内，看到鲍钧走进来所有工作人员立正敬礼。 尤其那位资深刑警，更是无比兴奋地迎上前赞叹道：“队长眼光敏锐得令人惊叹！即便是强光源下也只能勉强看到部分微迹。 真不愧是最顶级的观察者之一。” 鲍钧笑眯眯地摆手：“好听的话就省省吧，我自己知道几斤几两，没你们说的那么牛。 说说你们发现了什么？” 警司点头：“鲍队长，请跟我过来。” 说完，他领着鲍钧走到工作台前，指着上面的一个不规则图形说：“这是我们从第一现场提取出来的痕迹。 经过技术处理后，这个图案看起来就是这样。” 鲍钧看着面前这奇怪的形状问道：“这到底是什么玩意儿？” 接着他自己摇了摇头：“哎呀，不对！好像是一些字！” 发现这点之后，鲍钧马上用上了自己那双特殊的观察眼。 在这样的视线里，这些线条变得更加清楚了，似乎是由许多重叠的线条组合而成的一种特殊文字。 或者说，是通过把几个简单的字母重新拼凑成一个新的词组。 “只是偶然巧合吗？” 他专注地看着那些看似杂乱无章但又异常明显的痕迹。 这种随手一画就能写出的东西太让人费解了。 尝试了好几次去写这几个字，但始终看不出其中有什么意思。 “其他的几个案发现场也找到类似的证据了吗？” 鲍钧停下手中的笔向薛坤问道。 薛坤点点头：“已经带回来了，并且正在分析第二个案件地点留下的线索，大约一个小时后应该能完成。” 嗯了一声表示知道了之后，鲍钧拿起一张纸开始临摹那个奇特的图案打算仔细研究一番。 吕微微在一旁看着忙碌的丈夫眼中闪过一丝关切之情，然后默默离开了警局。 而鲍均则继续盯着那份复制品，再次启动他的能力，试着将图像一点点地拆解开来，慢慢地旁边的一张纸上出现了一些东西。 这时突然进来一个女警兴奋地说:“小刘，门口有人送给你花束和一封情书哦，意外吧！” 鲍钧没理会边上那位年轻小伙子的表现，脑海里却只有刚刚那个女同事提到的最后一句话：惊不惊喜？ 紧盯着眼前的图案，他发现确实能够将其分隔开，并形成四个汉字-“惊不惊喜”。 震惊之下，他知道这个图案显然是罪犯有意为之。 “这是对谁发出的信息？报案的人？不可能！目标应该是警方。” 简直就是公开挑衅！ 第279章 惊不惊喜 这样嚣张的人鲍钧也不是没见过,可像这么直接大胆挑战警方权威的行为确实是头一次遇到。 于是脸色瞬间变得冷峻起来。 哪怕只是一个简单短语，但其背后所隐藏的意思却让人难以接受。 当然气愤之余他依然保持冷静思考着，这一切到底是嫌疑人精心布下谜团还是真如对方认为的那样确信警察根本查不出来？ 砰！吕微微把一份早餐放到桌面上轻声提醒道：“别看了，先吃饭补充点体力。 昨晚熬了一宿再不吃点好的身体吃不消呢。” 抬眼望见对方关怀备至的模样, 鲍均叹了口气说道：“好吧。” 就在接过餐盒时微瞥到了桌上潦草写下几个字, 她好奇追问：“哇塞！居然写的是’惊不惊喜‘？怎么回事儿？” 指指桌上图案解释到: “喏，就是这个东东里面隐藏着那四个字。” 尽管才加入刑侦领域不久，但这并不意味着她不懂事理;更何况经过特别训练之后综合素养得到了极大提升; 因此很快明白这话里的深意禁不住笑道：“哈~ 这家伙还挺自以为是嘛!” 正说着另一边走来一位同事手上拿着另外一幅复原图询问发生了什么事。 听了吕微微简单介绍完事情经过嘴角不禁抽搐几下随即深深吸了一口气：“总有一天要让这家伙绳之以法, 真是令人厌恶！”，然后递给他最新得到的信息。 接过来看过新内容, 图案比之前的更加繁琐复杂根本找不到任何文字存在的迹象。 但是借助自己的技能，依旧迅速找出了其中包含的内容，“你发现了吗”，这短短数言直白且极具讽刺意味。 已经不仅仅是嘲弄更上升到了蔑视的程度显示出此人对我们破案效率完全不屑一顾的态度。 两人面面相觑都感到十分尴尬因为如果没有前者帮忙解读或许这辈子都无法解开窗台上留下这些古怪记号之谜。 许久后吕微微才开口打破沉默坚定表态：“无论如何我们必须要擒获这个人渣！” 鲍钧冷冷一笑回应道：“就算没有今天发生的所有这些我也会亲手将这名凶徒捉拿归案！” 尤其是看到眼前这张挑衅味十足的字迹，内心的斗志也被彻底点燃甚至生出一种前所未有的渴望——想亲自会一会这位对手好好较量一番...吃完饭后，鲍钧急忙拿起那两张图形走进了技侦室：“剩下的三张图片还得等多久才能弄好？” “第三张马上就好，其余两张也正全力恢复中，估计再过最多两个小时就能全提取出来。” 技侦科长神色复杂地走近：“鲍队长，我听说您昨晚到了这里就没睡，要不要先眯一会儿？我们做好了就叫醒您？” 鲍钧摇手拒绝：“不用了，快点弄完就行，我就在这里等着。” “哎……” “别多说了，我们头儿这人就是这样，案子不破他就不会休息。”技侦科长刚想开口说什么，但薛坤抢先打断他：“想让他早点休息，我们就得动作麻利点。” 技侦科长叹着气敬了个礼，“行吧，大家加把劲，争取一个小时搞完这些图片！” “收到！” 法医科内，徐涵仍在研究五具尸体。 即便找到了死因，在线索缺乏的情况下，她也只能寄希望于通过仔细检查遗体发现些什么。 毕竟凶手再谨慎也可能在接触遗体时留下马脚，这也是人们常说‘尸体会说话’的道理所在。 金利敏端来两份盒饭，“徐姐，歇会吧先吃饭，都查了一晚上啦，身体要紧。” 徐涵挥手示意稍等：“等下，马上搞定这边。” “咱们昨天到现在已经够努力了，要是能看出来的早该发现了才对。”金利敏无奈道。 “可凡事总有万一嘛。”徐涵说完便将一具女性尸体翻面，“想想看咱们哪没注意到？” “该查的都查完了，连那些隐蔽部位都不漏，您真太较真了。”金利敏苦笑道。 看着她的样子，徐涵轻敲额头同意先用餐：“嗯，那就先吃饭吧。” 金利敏笑说：“这就对喽，相信队长和鲍队他们定能找出别的线索。” 边说金利敏边扭脖子求帮忙，“痒得要命，帮抓一下吧？” 徐涵摇头苦笑：“多久没洗澡了这是？” “自打接这案子以来快十天没洗啦，背后真难受，决定结案立马找地好好泡泡澡，再来个专业技师全身放松下。” 正当金利敏惬意享受时，徐涵突然停止抓痒转而再次面对着尸体，开始用手指沿死者背部已几乎看不见的细小划痕模仿起来。 金利敏愣住了，“徐姐你在给人家按摩啊……哦！原来死者遇害前确实接受过松骨推拿！” 接着二人共同查看另外几具尸体，果然都在后背发现了类似印记。 “看来伤口并不是什么梅花棍所留，而是某位力大无穷的手艺人工伤所致。” “我的天！” 惊愕之下徐涵决定立即汇报新情况：“你们先吃，我去向领导汇报！” 另一边，技术部门刚完成所有图像复原工作。 除了之前的“惊不惊喜”、“发现了么”，新增部分显示出了更多挑衅文字：“有点遗憾”、“仍旧未解谜团”与“一群菜鸟”。 众人见此无不震怒不已。 “接下来怎么行动？”勉强平静心情后方玉颖问道。 此时门猛地被推开，徐涵进来宣布最新发现：“经验证，五名被害者生前均接受过某种强力手法导致受伤！” 徐涵的话就像一道闪电，直接把鲍钧心中的所有疑问一扫而光。 他猛地站起来，说道：“方队，查出这五个死者的住址，再拿来一张地图，把报警人的地址都标上，快！” “明白！” 虽然不清楚鲍钧为什么这么激动，但方玉颖还是立刻冲了出去。 一会儿后，一幅庞大的津门市地图摊在了鲍钧面前，地图上标注了五个死者和五个报警人的住址。 从图上可以清楚看到，这几个地址并不远，更重要的是，当鲍钧把这些地址用线连起来的时候，竟然发现它们组成了一个缺角的六芒星形状。 第280章 我有点害怕 如果只有这些，大家或许只会惊讶一下就算了。 可鲍钧把还原出的几张图叠在地图上的时候，所有人都愣住了：这些图形竟和地图上的街道完全重合！ 最关键的是，在这些图案中心有个显着的交点，鲍钧指着那个位置问：“这是什么地方？” “查到了！” 技术科长亲自出动，调用了全城的监控系统，“是碧海云天洗浴中心！” 得知结果后，大家都恍然大悟，方玉颖面色沉沉地说：“难道凶手是碧海云天里的按摩师？” 鲍钧摇摇头，“现在还不确定。 不过根据这个图形分析，还少了一块，所以我觉得凶手下次很可能还会作案，而且可能就是最后一人。 目前这只是猜测，薛坤，你去联系下那五个报案人，我要问他们些问题。” “好的！” 薛坤应了一声就离开了。 这时，徐涵犹豫了一下，说：“领导，如果没事了我先走了。” “现场的东西好好保护，别弄坏了。” “放心！” 等徐涵离开后，方玉颖想派人去碧海云天蹲守，却被鲍钧制止了。 很快，五位报案者都被带到了技术部门。 尽管以前见过面，但他们对鲍钧还是很敬畏。 面对几人疑惑的目光，鲍钧敲敲桌子问道：“你们几个去过碧海云天没有？” 五人对视了几眼，摇了摇头。 作为城里最大的浴场，按理来说，经济条件不错、都是单身汉或女强人的他们会偶尔光顾才是。 接着鲍钧继续追问：“那么有人请过那儿的技师上门服务吗？” 听到这话，几位报案者明显尴尬起来，尤其是三个姑娘显得特别不自在。 “老实交代吧，否则后续我们不敢保证会怎样。 眼下我们要抓的人手段残忍，如果你们有所隐瞒，到时候可能会把自己置于危险之中。” 最后那位网红顶不住压力，红着脸开口：“我去……请过，但是个女技师，只是帮忙放松按摩的。” 见状其他四人也陆续承认了，并且有的不仅叫过女士也有男士来家中服务。 鲍钧松口气，“好，最后一点：被你们雇佣过的工作人员名字或者工号记得么？不需要说出来，请各位写下所有相关信息包括邀请次数等。 这对于破案极其关键，同时我们也承诺会严格保密私人资料，明白么？” “知道知道！”五个人都轻松了许多，接过吕微微递来的笔开始记录...... 过了几分钟他们停下笔，每个人列出的名字并不多但思考时间很长。 收集完信息，鲍钧注意到26号技师被多次提到，她至少给每人都提供了超过二十次的服务机会。 随后将材料交给方玉颖并指示道：“派一个人假扮普通顾客把这名26号技师约出来见面，千万注意隐藏身份。” 听罢指示，方玉颖转身去找适合执行该任务的老警官了。 等方玉颖走后，鲍钧又看着剩下几个人说：“事情到这儿就可以结束了，你们先回去吧！” 临出门前那名网络主播怯生生地回过头来小声问了一句：“这位大哥，这事儿真跟26号有关？我有点害怕……” 鲍钧微微眯起眼睛，缓缓地说：“这个我不太清楚，这是警察的工作范畴。 但如果她确实是凶手的话，法律绝不会放过她。 接下来你们安心回家吧，别担心太多，来人啊，把他们几位送回去。” 送走了几位报案人后，鲍钧转身对薛坤说：“再去调查一下那五个受害者的朋友圈，看看有没有谁能提供一些有用的线索，尤其是关于她们与碧海云天之间关系的信息。” “明白了！” 薛坤随即离开。 一群技术人员仍在专心研究地图，如果没有这位杀手的创意，大家还真没想到原来津城的道路和立交桥能够拼凑出这么多形状。 这人的脑子真是够用，只可惜，他走的是歪门邪道。 吕微微悄悄走到鲍钧后面，轻柔地替他捏着肩膀，“亲爱的，你觉得案子快查清楚了吗？” 鲍钧慢慢睁开了眼，脸上露出一丝淡淡的微笑：“现在还不好说，但是进展得差不多了。 如果这次抓捕行动失败，我们就只能等明天晚上再说了。” 现场顿时一片沉默。 因为每个人都清楚，这意味着如果不能顺利擒获26号按摩师，他们将迎来又一个被害者，这是大家都无法接受的结果。 下午两点钟，在津城市公安部门里。 鲍钧正闭着眼睛休息，这时看到方玉颖匆匆朝自己走来。 看她的脸色就知道肯定没什么好消息，要么计划流产了，要么就是其他更糟糕的事情。 果然，方玉颖沉着嗓子报告：“队长，事情有变。 26号昨天上午突然消失了，所有联系方法都断了。 不过令人费解的是，她在外面租的房子以及里面的东西都没有被动过的迹象。” 她接着猜测说：“您认为她是因为害怕逃走了吗？” “不可能。”鲍钧摇摇头，解释道：“此人行事风格非常独特，既有超常的胆识又有过分自信的心态。 这种时候逃离现场反而会让情况变得复杂。 更何况没有任何个人物品丢失，这就意味着她是遇到了什么突发事件，或许……”说到这儿他停下片刻。 方玉颖恍然大悟：“您的意思是，26号可能已经遭遇不测？” “没错。”鲍钧确认，“甚至于，下一个遇害者名单里可能就有她自己的名字。” 忽然灵光一闪，鲍钧急急忙忙冲向实验室那边，问：“那个失踪的女子资料搜集完了吧？” “收集到了。”方玉颖紧跟着回应：“姓名叫姜瑞静，女性，今年二十九岁。” 进入办公区，鲍钧直接指挥工作人员：“调出津城的地图，然后按照顺序依次贴上我们之前找到的图案，并且标记下每张图中相交的部分。” 得到指示后，队员们迅速行动起来。 随着一张巨型津城市街区图铺开，第一份图形被叠加其上时，鲍钧眼中闪过兴奋之色； 第281章 魔术师表演 待第二张图也放好，他命令暂停操作并标记出两者共有的部分——形成了两个明显的交汇点呈‘v’形分布。 之后继续加叠剩下几张图片直至完成，总共形成了五根交错相连的线段构成特定模式。 当最终布局显现出来，鲍钧转头询问身旁的伙伴：“方玉颖同志，请问从中你看出了什么呢？” 仔细审视着眼前这些线条形成的图案，方玉颖若有所思地开口：“这两处汇聚点很有可能就是案发初始位置。” 鲍钧点头认可此见解，补充说明：“我们还需要进一步验证这两处具体是哪个地方。” 几分钟后有了结果。 “第一个交叉口指向地海公园内的海盗船游乐设施，而第二个则是青云山庄内一个人工湖区域。” 对比各报案者住址与已知受害人家属居所信息后，可以发现这两个疑似作案起点均位于两者中心地带，距离任何一个都不会超过七公里范围之内。 因此，将其视为真正凶案发生的概率非常高。 无论如何，实地勘探工作迫在眉睫。 “由你率领一组同事前往首个地点仔细勘查寻找蛛丝马迹。 我会去另一个方向查看状况，最晚傍晚前咱们必须有所收获。 假如没有实质突破则需考虑进入碧海云天进行最后阶段搜查。” “了解！” 鲍钧说完，方玉颖立刻答应下来，转头就带着人离开了警局，直奔地海公园的海盗船而去。 鲍钧也急忙叫上吕微微他们赶往青云山庄。 ...... 半小时后，在青云山庄的人工湖东边，鲍钧他们到达时，发现沙滩上挤满了游客，都聚在一块儿，指指点点的好像讨论着什么。 鲍钧的脸色一沉，快步跑了过去。 好在他担忧的事情并没有发生。 这些围观的人们只是围着一个圈圈，看里面的魔术师表演。 而这位魔术师正在做的是最有名的大型魔术——“瞬间消失”的表演。 不过这次表演已经不算是远程戏法了，简直就是近距离互动演出，并且周围全是人群。 更特别的是，这位魔术师戴了一个小丑面具，那副面具真是难看到了极点，看上去还是手工制作的。 吕微微和薛坤两人靠近鲍钧，满脸不解地看着他。 “老公，这只是普通的变魔术而已，我们抓紧时间把正事办了吧。”吕微微轻声说道，然后四处看了一眼。 今天大家都穿便衣过来，毕竟青云山庄还在经营中，在拿到确实证据前，他们也不好直接暴露身份给这里添麻烦。 旁边的薛坤点点头：“头儿说得对，魔法表演随时都能看到，可是现在······” 鲍钧忽然举手打断了二人的话，眼睛紧紧盯着眼前的魔术师。 即使对方戴着面具，但在他的特殊视觉下，那个遮盖几乎无效。 此时鲍钧面前的是一个表情狂热的面孔，眼神里闪烁着近乎失控的热情。 这人究竟是谁？为什么会表现出这样的神情？到底是什么让他激动成这样？ 不错，这位魔术师正处于一种高度兴奋状态，甚至可以说是疯狂渴望。 就在这个时候，鲍钧的目光转向了魔术师身后的道具。 同时，魔术师也开始向大家介绍他即将要进行的一个充满悬念的环节。 不得不说，这位魔术师口才相当好，连吕微微和薛坤都被吸引了注意力，暂时忘记了手头上的案件。 等了好一会儿之后，终于轮到正式表演。 “好吧，接下来，请各位与我一同数数，我会在这个盒子里给你们展示一次让你们难忘的演出。”魔术师大声宣布。 与此同时，鲍钧的目光已经穿透那个黑盒子。 当看见里面情形时，他立刻冷酷地下令：“所有人准备好，这个家伙有问题，按照我的命令采取行动！” “？？？”薛坤和吕微微一脸迷茫地看着鲍钧。 要知道，这里聚集了几百号群众，如果没有足够的理由证明他们的行为正当，后果不堪设想。 就在这时候，魔术师掀开布帘进了箱子。 他可能从未想过会有人能看到这一切。 因此，在魔术师入箱那一刻，鲍钧迅速朝吕微微耳边低语几句，然后第一个冲了出去。 “快，拦住他！” 鲍钧一声大吼，藏匿于人群中的特工人员随即行动起来。 而刚刚钻进箱子里的小丑对着外面露出了诡异笑容，迅速脱掉衣服和面具躲进旁边隐蔽之处，还将一个没穿任何衣物的人随意扔在地上。 突如其来的变化让大家愣住了几秒钟。 紧接着人群中有人反应过来，开始向警察围攻过来。 由于之前没有展示过身份，所以自然被误认为是坏人。 当然，并非所有人都参与进来，但是现场马上陷入了混乱之中。 这时，鲍钧迅速掏出了警徽大喊道：“安静！我是警察！刚才那位演员很可能是多起命案嫌疑人，请配合工作！” 此话一出，情况更是乱糟糟了。 这时，那只箱子出现了一丝动静。 一直注意这边的吕微微立即出手。 鲍钧脸色阴沉，不清楚罪犯为什么突然改变套路。 是因为准备终结这场戏？或者还有其他意图？ 一瞬间，鲍钧动了起来，他猛然意识到真正的目标从来不是六个人而是八个；并且凶手追求的图案既不是五芒星，也不是其它几何图形——竟是《周易》中的八卦图！ 这两个看似不相关的事物，实际上是八卦阵列的一部分。 也就是说，杀手的手法并未变化，只是自己之前的理解错了。 但鲍钧心里仍不愿承认还存在另一种可能性。 最终人群的冲击使得包围计划落空。 尽管不甘心，也只能目送着那个人消失。 相比之下，薛坤他们的怒气冲天，鲍钧却轻轻笑了笑。 别忘了，他有个特殊的能力——预知。 在他冲出来的那一刻，已经把所有的可能都预见到。 因此，那里面的魔术师就算想逃，也只能往吕微微的方向去。 第282章 那你是在承认自己犯罪了? 果然，当鲍钧他们还在人群里挣扎时，吕微微就已经与那个魔术师正面相遇了。 看着面前的这个男人，吕微微的目光闪过一丝疑惑，不过随即就变得坚定了起来。 她随手从腰间掏出警棍，“警察！我们怀疑你和几起杀人案有关，现在请你配合接受调查，不然你会后悔的！” 这个男人没想到这群警察中有像吕微微这么机灵的人，愣了一下。 然后，他笑了笑：“你们这群大老爷们儿竟然输给了一个小女孩，你觉得能抓到我？” 吕微微有些惊讶：“那你是在承认自己犯罪了？” 男人冷笑一声，“否认还有什么用吗？箱子下面就是证据。 我原本以为你们还发现不了这里，结果却失策了。 反正过了今天，我也不会再有现在的身份了。 再见吧。” 话音刚落，男人转身便开始狂奔起来，速度惊人。 见此情景，吕微微的眼神变得冰寒无比。 虽然那家伙跑得确实快，可是经过特别训练后的她，体质早已不是一般人可以比拟。 怎么可能让这样一个普通人在她眼皮底下逃跑呢？ 随着一声厉喝，她的身形如闪电般向前射去。 不过数秒之间便超越了对方，接着是一脚凌厉的回旋踢朝着男子脸部击去。 这突如其来的攻击令对方稍微一怔，但由于他也有一定的功夫底子，及时闪避，才免去了正面受袭的命运。 然而更令人震惊的是吕微微惊人的格斗技艺。 就在刚刚躲过了她的第一招之后，吕微微已经迅速移动到了他的背后，并且双手同时伸出，牢牢抓住了对手的手臂。 紧接着右腿向上一扫，正中男人头部后侧；同时发力拧转其双腕，“喀嚓”两声脆响，那人双手瞬间脱臼。 趁他未及反应之际，警棍已经紧紧抵在了他的手背上。 这一系列动作发生得太快，从开始到结束总共也不过四五秒钟而已。 所以，直到整个过程结束，男子仍未能完全回过神来。 本来以为面对的是一位弱小女生，只想着尽快脱离，没料到竟然会在这样的情况下被制伏。 深吸一口气稳定下情绪，尽管这是自己第一次真正意义上与人交锋，紧张还是难免的，要不然也许能够更温和地解决问题。 但是想到对方已是确认无误的杀人犯，即使下手狠一些也无需有任何愧疚感。 更重要的是，通过这次行动，吕微微终于感受到了搏击所带来的乐趣以及随之而来的成就感。 收拾起心中的杂念，她走向男人，冷漠地说：“你被捕了！” 就在吕微微等着对方认命的样子时，却发现此人脸上竟浮现出了一丝奇异的笑容。 此时，鲍钧带着人穿过了拥挤的人群来到了这里。 人们的情绪渐渐平息了下来，毕竟大多数人只是因事态发展突然而感到不安而已。 等鲍钧等人打开箱盖一看，除了里面有一具男性的尸体外空无一物。 这个时候，他也注意到了不远处正在制服罪犯的吕微微。 而在看到尸体的时候，鲍钧的脸色相当难看，因为他知道自己的猜测没有错。 “头……头儿！” 见到熟悉的面孔出现，吕微微顿时松了口气，连忙跑了过来汇报情况：“嫌犯已经被控制住了，而且他自己也承认了罪行，我们可以结案了吧？” 闻言，鲍钧笑着拍了拍她的小脑袋，转向那个男人说道：“我还真以为你有多高明呢，原来也就这么回事儿嘛。” 听着队长的话，薛坤等人这才注意到躺在地上的嫌犯手臂已被卸掉，而周围又没有任何明显打斗痕迹，意味着这位女子几乎是单方面将其制服…… 众人无不倒吸一口凉气，特别是那些刚加入特警队的新人们更是纷纷露出畏惧之色——看来要想在这里混下去还真不容易啊！ 尽管他们清楚即使加倍努力估计还是打不过这样强悍的女孩，但至少也要表现出一点决心来嘛…… 被俘者眼神冰冷地看着面前这些警察冷冷地回答道：“我知道输了。 不过就算如此又能怎样呢？我想要杀的人都死了，六条性命足够让我满足了。” 鲍钧面无表情地摸了摸对方脸颊，“是这样么？你想独自承担所有责任吗？难道还不明白，我们既然能找到这个地方就意味着早就掌握你的一切了吗？” 男人眼中闪过一丝惊讶，但很快又恢复平静，轻蔑地说：“我真不懂你在讲什么，现在警方调查都这么随便了吗？” 鲍钧一把拽起那个男人，把他丢给了旁边的警员：“带他回警局。” “队长，咱们接下来咋办？”薛坤问道。 尽管鲍钧没说什么，但老警员薛坤还是立刻明白了鲍钧的意思，他的脸色变得很难看。 吕微微也恍然大悟地点头说：“凶手不止一个？” 鲍钧没回答他们的问题，而是拿出手机，打开了一张上面布满了各种图案的地图。 好一会儿后，鲍钧手指重重地点在一个位置上：“赶紧让人查查这个地方是哪儿，要快，可能留给我们的不多了。” “得令！” 薛坤赶紧拨打电话。 几秒后，挂断电话说：“队长，那地方叫舒名苑小区。” 鲍钧马上转身：“给当地派出所打个招呼，马上对小区所有住户开始登记，我们到那儿的时候，我要知道每个住户的情况。” “这……”薛坤身子一颤，犹豫地开口，“队长，这样搞不太好吧？” 鲍钧知道薛坤的想法，但仍坚定地说：“你觉得小区发生命案更糟糕，还是拿到住户信息更重要？” 薛坤一时语塞。 确实，在这种事上，物业也好、居民也好，都不希望自己的地方出问题，尤其是一桩命案，可能会让房价猛跌，住的人都少了。 于是，鲍钧的话瞬间提起了薛坤的警惕，立即通知接警台落实鲍钧的要求。 而此时，鲍钧一行人正朝着舒名苑小区进发。 或许是老天不忍心看到罪犯得逞，路上，方玉颖打来电话。 第283章 你现在还不知道我是谁吗? “鲍队，保安报信说在小区里发现了可疑情况，有住户的车里面好像有人遇害。 我现在正往那儿赶。” 鲍钧一听，心里顿时紧张起来，对着开车的薛坤大声催促：“快点！” 随后又对电话说：“方队，我们现在离舒名苑不到五公里，预计十五分钟就能到！” “好的！” 对面似乎有急事，说了声好就挂了电话。 听完这段话，薛坤意识到情况紧急，随即拉响了警笛，车速飞涨。 虽然身处繁华地带，但在鲍钧已经协调好交通的情况下，原本需要二十多分钟的路，居然只花了八分钟就赶到。 到了门口，鲍钧出示证件询问守卫：“你们刚才报警了？” 保安有些意外于面前的年轻人居然是警察，但他们迅速回复：“是的，大约半小时前，有个住在东区三栋七单元七层的人开车回家，透过窗户看见车里后排像是躺了个什么。 不过开始时我们也分辨不出那是个真人，还是玩具之类的东西。” 听后，鲍钧感兴趣地追问道：“怎么最后决定报案呢？” 年轻的小哥解释道：“因为这位住户总是在半夜才回来，甚至经常不回家。 刚才离开的时候，那人好像动了一下，像是求救的样子。 尽管我们只是看门的，但这事儿不能不管，就赶紧打了110，警官，真的出了事吗？” 鲍钧敬礼致谢，并没有直接回答，只是吩咐薛坤：“去三栋七层，抓紧时间！” 见是警车开进来，保安们不敢耽搁，迅速抬栏杆让车辆通过。 十数秒内，汽车已经停稳在楼前，鲍均迫不及待地下了车便直奔而去：“嫌疑人在七零七室，快点跟上来！” 与此同时，随着他进入楼宇，一阵凄厉尖叫与愤怒威胁声传来：“厉害什么呀？抢我的顾客是吧？ 这些年你赚不少了吧？今天我就让你体验体验什么是真功夫，看咱俩到底谁才能被称作最好的按摩师！” “放开我吧，我真的没想抢你的顾客，是他们自己找上门来的。 你放了我，我保证立即辞职，真真的，我现在就去写辞呈！” “现在才说要走？已经太晚喽！ 我的这套技巧啊，是从一位前辈那儿学来的地道松骨按摩手法，一旦开始了就不能半途而废。 你就别挣扎了，乖乖享受一会儿吧！” “哎哟······疼死我了······是我错了······” 听到这声音，鲍钧循声而去找到了，紧接着他将搜索视野扩大到极限，立刻间一个让他震撼不已的情景映入眼帘。 只见客厅里，一个女人把另一个女人的外套都给拽了下来，然后硬是把对方按在地上，膝盖压在那人的背上，两只手好像铁钳一样在她身上乱摸，结果留下一片片乌青。 这一幕让鲍钧脸色大变，紧接着拔出手枪对着防盗门就是一枪。 不到三秒钟，他已经出现在了客厅中。 屋里的两人还没从震惊中缓过来，完全没想到会有人闯进来。 更主要的是，刚才她们好像听到了枪声？ 看到鲍钧后，被压着的女人猛然吐出一大口血，翻了个白眼就晕过去了。 而另一个人目瞪口呆地望着鲍钧：“你是谁？” 鲍钧举起手枪对准女人的头，冷笑道：“这里的隔音效果真不错啊，你现在还不知道我是谁吗？” 这不是鲍钧随口说的。 要知道他的体质可是普通人的五倍，听力也如此，可即便这样，他也只能隐约听见点动静，其他人就更不用说了。 由此可以推断，这间屋子肯定是经过特殊改造的，或者是在有计划的前提下重新装修过的。 当鲍钧见到地上那个女人身上的淤痕时，他就已经认定下手的人就是眼前的这个女人。 他边说边掏出证件，声音沉重地说道：“警察！现在立刻双手抱头蹲下，否则我可以当场开枪打死你！” 女人顿时浑身发抖，咬牙切齿地盯着鲍钧：“你怎么找到这里的？砰！” 鲍钧毫不犹豫地扣动扳机，子弹正巧击中她的手腕。 因为就在这时，女人竟然打算掐死地上那位女子，只要轻轻用力就能让她丧命。 “还想在我眼皮子底下搞鬼？你以为你是谁？快点去那边蹲好，不然下一枪就要你的命！” 女人咬着牙忍住疼痛，阴沉着脸看向鲍钧，慢慢离开了倒在地上的那个女人。 就在这一刻，她竟突然从袖子里掏出了一把断刀，朝着躺在地上的女子脑袋刺去。 “砰！”一声枪响，女人双手无力地下垂，这次她再也坚持不住，发出一声痛苦的尖叫。 同时，在楼下听到枪声的薛坤和吕微微立刻加快脚步，几秒之后便冲进了房间。 一进客厅看到眼前的景象，两人都愣住了。 鲍钧将手枪收起，走向那个女人：“微微，给她穿上衣服。” 吕微微这才反应过来，点了点头，迅速跑到那个女人身边，帮她翻身时惊讶不已：“老公，这是姜瑞静！” 姜瑞静就是之前五次报警提到最多的名字，按摩师的身份浮出水面。 鲍钧点点头，不顾姜瑞静的伤势，直接将其双手背到身后，咔嚓上手铐：“因嫉妒而杀人？等着接受法律审判吧。” 姜瑞静双眼紧盯着鲍钧，如同之前的那些犯人一般无言以对，因为她清楚反抗没有用。 对于这样的表情，鲍钧早已司空见惯，甚至更狠辣的人都曾见识过，因此对她来说根本没有震慑力。 十几分钟后，方玉颖带领众人赶到现场。 此时，吕微微已帮姜瑞静穿好了衣服。 但她身上的伤口还是不少，没有人知道她是否内脏受伤。 于是，方玉颖在了解情况后赶紧安排了两位女警官带着姜瑞静去医院检查治疗。 至于那个凶手呢？尽管她的手上还在流血，但没有人对此表示同情，所有人都冷漠地看着她。 最后，鲍钧上前将她推开，道：“先给她止血，留着上法庭受审吧。” 第284章 八卦阵? “要是现在死了倒太便宜她了。” “明白！”两位女警随即跑出来为凶手处理伤口，快速敷上了药膏并且包扎好。 这时，方玉颖微笑着走近，向鲍钧点头致意：“鲍队长辛苦了，幸好及时赶到，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鲍钧摆摆手，皱眉道：“即使救下了姜瑞静，仍有一条性命逝去。” 方玉颖疑惑地问：“怎么又死人了？怎么回事儿？” 此前，鲍均未提及湖边发生的事件。 所以直到现在，她才知道出现了新的死者，并且凶手指向不止一人。 接下来由薛坤详细介绍了来龙去脉，听完后的所有人都陷入了沉默之中：八卦阵？ 共八人？ 这两位作案者真是疯狂至极！ 方玉颖愤怒之下扬起手掌朝对面的那个女人甩去：“我叫方玉颖，市局刑侦队负责人。 打你是因为我觉得憋屈，待会你可以告我滥用职权，前提是你还能活着走出这里。” ...... 一个小时之后，津城公安局讯问室内，鲍钧和吕微微坐在审讯席前，旁边的方玉颖正在准备录口供。 实际上，这类案件根本不需要特别审问，毕竟被抓个现行的罪犯连否认都做不到。 然而为了照顾方玉颖的情绪，还是让她暂时避开了主导角色。 此刻正在接受质询的是那位小丑魔术师。 相比早些时候意气风发的模样，他如今脸上只剩绝望，眼中亦失去光彩。 不过不论是鲍钧，还是吕微微和方玉颖，都没有表露出任何情绪变化。 过了好一会儿，鲍钧才轻轻敲了敲桌面，说道：“姓名！” 那男人抬起了头，眯起眼睛答道：“白祖鹏。” “性别？” “男！” “多大年纪？” “三十五岁！” “说说吧，为啥会做出这种伤人的事儿？” 在确认了一些基本信息后，鲍钧直接切入重点，语气沉重地说道：“你现在的每一句话我们都会记录下来，将来要与证据一起提交给法院审理。 所以我建议你说实话，要是撒谎了，之后会发生什么事情我也不清楚。” 听到这里，白祖鹏突然抬起头来直视鲍钧，挑衅地说：“你觉得我会怕你投诉？你现在这样对待犯人算是违法行为了。 就算我真的有罪，我还是可以告你的！” 面对威胁，鲍钧无所谓地拿出自己的工作证，展示给了对方看：“看见了吗？这上面写的是我的名字、职位还有工号。 如果你真有能力的话就去告吧，前提是得先证明你能这么做。” 看到这个证件的瞬间，白祖鹏整个人一震：“你……你是鲍警官？” 听完这句话，在场的吕微微和方玉颖都感到十分惊讶——难道这俩人之前认识？ 而此刻鲍钧虽然有点意外但还是直接开口问到：“要不要举报啊？想举报现在就赶快说出来，不然就没机会打电话了。 如果弄错了信息，别怪我不客气。” 完全没想到这次案件竟然惊动了如此厉害的人物过来调查，毕竟随着他名气越来越大，很多罪犯开始害怕被这个人抓住，因为他有着百分之百结案的好名声，甚至破解过不少疑难杂症般的案子。 沉默了一会儿后，白祖鹏点了点头说道：“原来是您啊，那么我能被抓到也不奇怪了。 我还以为津城警方出了新面孔呢，居然能够识破这么隐藏的犯罪手段，看来败给你并不冤枉，毕竟抓捕我的可是赫赫有名的执法者。” 砰！鲍钧猛地用力一拍桌子，沉声说道：“少跟我这儿装蒜浪费时间了！直接回答问题：为什么会选择伤害别人？” 靠坐在椅子上的白祖鹏只是冷冷地一笑看着对面的人：“理由还不简单嘛，作为一个男人应该有的自尊心呗。” 讲到这里的时候，他的面部表情稍微变了变，继续说下去，“倾儿是我女朋友，我们都快订婚了。 结果她在别人的鼓动下辞职去了那种地方给人做按摩师，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有多少正常人会去那儿？” 他曾试图劝阻对方回到正轨，毕竟自己工作稳定月入也不错；然而女孩却根本不听从建议，坚持自己的路子。 更糟糕的是后来她甚至接起了私人单子…… 要知道至少在那里还多少有人盯着看着呢，在外面单独行动谁知道会发生什么事呢！ 所以他想要通过报复来泄愤——明明自己对她那么好整天照顾着，可她偏偏要这样回报吗？ 对于这样的说法鲍钧嘲讽道，“那你那个同伙是怎么回事儿呢？另外既然你想报复女朋友为什么不单单针对她而是牵连其他人呢？” 这个问题让白祖鹏气急反笑起来，但他还是坦诚作答，“你说的应该是芳姐吧，是我在那里认识的朋友。 我当时就想了解下那些所谓按摩人员的工作状况究竟是怎样的。 谁知第一次接触就遇到了她…… 技术确实不错但是嘴巴闲不住经常发牢骚。 特别是提到姜瑞静的事迹最多。 于是当我知道了两人之间的关系时决定合作一番”。 正当准备行动之际，那位同伴提出不仅要对付柳，而且还要把之前曾与她有过交易的所有男人们也全部整治一遍以示惩罚…… 听着这些讲述，鲍君的脸色越来越阴沉，尤其是旁边两位女士更是气得拍案而起。 “像你这种渣男根本不知道人家背后付出了多少努力吧？”方小姐怒斥道。 白祖鹏毫不在乎地看着三人冷笑着说：“随便你怎么说了，反正一切都无法改变已经发生的事情。他们永远也不会再回来。” 在审讯室内气氛变得极为紧张起来，几乎让人透不过气。 听完这些内容后的方玉颖和吕微微简直难以置信，甚至连一向冷静如山的鲍队长脸色也不太好看。 没见过这么多主动寻死觅活的情况出现……但不管怎样此人结局如何都已经跟他没关系了。 只见他把之前做的笔录拿过来放在对方跟前要求签字确认，“既然觉得我们做得对劲儿，那你就照常完成流程，然后各自走吧。” 第285章 我没杀人 那人轻蔑一笑扫视了纸张后提笔写下自己的名字还讽刺地说要不要再来几个指模呢。 啪！又是一声重重响声传来打断了这一切。 “你最好记住今天的选择。 签下这个名字就意味着你从此再也没有回头路可走了哪怕是争取减轻处罚的机会都没有等待着你的将是漫长而又痛苦的日子。” 完成了这一切程序后他就吩咐旁边做好相关材料总结并存档以备后续使用。 显然此刻这位女士已没有心思再跟对面的嫌疑人周旋只希望赶紧结束这一出闹剧。 而看白祖鹏，他在审讯室里的时候有多么嚣张，在走出审讯室的时候就有多恐慌。 当他迈出审讯室大门的那一刻，脸上的神色变得无比绝望。 他突然拼命扭动身体想要转身，喊叫着：“别抓我，我刚才瞎说的，我是乱讲的，你们再问我一遍啊，我说错了，让我重新说一次，放开我，我没杀人，放了我！” 一群警察面无表情地看着这个疯狂挣扎的白祖鹏，一个也没有动容。 这种事情他们见得太多了。 尤其是押送白祖鹏回羁押室的两个警察，各从一边抓住他的肩膀，强行压低他的头，厉声道：“给我安静点，这里是警察局，不是市场，买了东西还能退货呢，走！” ...... 在审讯室里，鲍钧深吸一口气，说：“方队长，案子到现在也差不多了，剩下的我们就不插手了。” 方玉颖愣了片刻，立刻明白鲍钧的意思。 因为他们的原因案件已经拖延了很久，如果他们这次一点儿功劳都没有，即便案子破了，他们该受的处分一样逃不过。 所以，鲍钧这样做虽然是让出了一些功劳，但也足够减轻他们的过失了。 想到这儿，方玉颖看着鲍钧满眼都是感激之情，笑道：“无论怎样，这起案件多亏有鲍队长你的努力，今晚一起吃饭吧，既当感谢又补上次的接风宴，如何？” 鲍钧笑着点头：“吃饭当然可以。 接下来就靠方队了，我先回去休息一会儿。” “好！” 方玉颖没有再多说什么。 鲍钧从昨晚到了这儿几乎就没怎么休息，偶尔打个盹儿也不过几十分钟而已，再加上整件案子几乎都靠他费脑子，要说最辛苦的人除了他没人更有资格抱怨累了。 案件结束后，鲍钧心情轻松了不少，至少暂时不用再担心会发生人命案。 于是这一觉直接睡到了晚上十点半才醒。 看见身旁笑吟吟的吕微微，鲍钧眨眨眼问：“几点了？” “已经十点半了！”吕微微见鲍钧醒来，微笑着把衣服递过去，“快起来吧，黎姐还在等你呢。” 鲍钧有些惊讶：“都这时候了，她还等什么呢？” “那你去不去？” 吕微微含笑问道。 鲍钧嘴角轻轻抽搐了一下，怎么能不去呢？不管怎么说礼数上过不去，再说这么大一桩案子解决了也应该庆祝一番。 就在他穿衣服的时候，脑中忽然响起系统的声音：“叮——凶手落网，奖励新技能‘魔术手’。” “魔术手：拥有一双堪比梦境般灵活的手。” 尽管介绍很简单，但鲍钧很清楚这意味着什么。 这是他获得的第三个非常规技能，他实在不确定系统最后会把他带到哪里，甚至担忧将来某天当没其他技能可给时会不会干脆让自己步入幻想世界。 当然这只是鲍钧胡思乱想罢了。 “魔术手”虽然有点儿夸张但依然算是能接受的程度之内。 因为这项技能的缘故，直到走进酒店时鲍钧依旧恍惚不已。 吕微微察觉不对劲儿，轻轻推了推他，好奇地问：“怎么了？是不是有什么心事？” 鲍钧怔了一秒，随后摇摇头道：“没什么。 对了，案子结了。 回去以后带你去郊游吧？总说要跟你出去露营却一直没能实现，偶尔去了一两次结果也都很不尽如人意，这次一定好好玩玩。” 听到这话吕微微的眼睛亮了起来，高兴地说：“太好了，咱们去凤凰山吧，那边听说风景特别美我一直想去看一看还没机会呢。” “行！” ...... 饭后已是深夜，众人因为白天已经休息过了而且距离首都不算太远，饭后鲍钧没在津城久留而是立即带薛坤等人返回了总队。 与此同时，津城公安局也直接把报告发往总部特勤大队。 尽管如今特勤大队直属于中央管理，但必要的手续还是得完成，特别是上面还有教导员鲍桐的存在。 对于此次事件鲍桐也是有所了解的。 前一天看完卷宗后的第一反应就是茫然不解，根本找不出半点儿蛛丝马迹，并且同样无法判断到底是人为还是自然现象。 因此估计着鲍钧至少需要几天甚至一个星期左右才能破解此案，时间再长些可能就得一个月之久，他也做好了带队长时间作战的心理准备。 然而当天下午正打算下班之际却突然收到了来自地方的消息报告，那一刻鲍桐简直难以置信。 当他浏览完所有材料之后陷入了沉默状态。 那一连串新颖独特的推理过程仿佛打开了全新领域般令其受益颇丰。 自打离开工作岗位至今仍持续钻研这些内容。 毫不避讳地说，与前次历时二十载未能破解的悬案相较之下，眼前这件显然更具挑战性和启迪意义。 无论是思维逻辑还是观察能力以及分析推理方面都给予了极大启示。 当鲍钧他们回来的时候，仍然能看到鲍桐办公室里灯火辉煌。 鲍钧惊讶地瞥了一眼那里然后吩咐其他人解散回家休息，自己则径直朝着那扇明亮的门走去。 等他走进办公室，见到鲍桐全神贯注地看着那份案情报告，忍不住笑了笑，轻手轻脚地靠近，在他面前的桌子上轻轻敲了两下，说：“喂，这都几点了？还不回家歇着？” 鲍桐浑身一颤，猛地抬头看向门口，一只手迅速朝腰间的枪伸去。 看清是鲍钧后，他长长舒了一口气，没好气地说：“你怎么走路一点声音都没有？吓死我了。” 第286章 讨厌啦 鲍钧无奈地指着自己：“是我的问题？你看得这么入迷，连我进来的声音都没听到？”鲍桐这才反应过来：“还不是因为你的那个报告太吸引人了。” 谈起这个，鲍桐的眼神顿时亮了起来，紧紧抓住鲍钧的手臂：“快过来给我讲讲，这里面的情节真是太丰富了，研究透彻估计比读半年书还强！” 鲍钧看着鲍桐那几乎陷入疯狂的模样，惊讶道：“不是吧大哥，现在时间不早了啊，你这么喜欢讨论案子，要不咱们明天再说？不对，后天行不行？” “嗯？为什么后天？”鲍桐满脸疑惑地追问。 鲍钧笑着回答：“这次案件好不容易解决了，我也需要休整一下。 明天准备带女友出去玩一天，都快过完整个春天了，总该出去走走，你觉得不合适吗？” “合适……”鲍桐本想点头赞同，随即意识到又是一口狗粮，“合适什么合适！给我滚开！”他生气地说。 鲍钧乐呵呵地拍了拍对方肩膀：“那我就先走了哦，你也早点休息吧，别年纪轻轻身体就垮掉了，特勤队可还得靠你呢。” 说完便离开了，留下一脸错愕的鲍桐站在那里发呆了好一会儿。 终于，他咬着牙说出了这句话：“搞了半天还得靠我扛大旗？哼，算你小子走运！”然而骂完后他也笑了。 的确如他所言，如果没有鲍钧的话，特勤小分队可能根本建立不起来；尽管如此，大家仍然非常依赖这位领导人物。 鲍桐也清楚知道，在鲍钧心目中他是值得信任的伙伴。 稍作思考之后，鲍桐收拾好心情离开了办公区向总部进发…… 隔日清晨，为了能早早与爱人共度佳时，吕微微依旧像以往那样起了个大早做早餐。 看到她忙碌的样子，鲍钧忍不住摇摇头问：“怎么就这么开心呢？” “当然开心啦，能够跟老公一起踏青，难道不应该高高兴兴的么？”她眨眨眼笑着反驳道。 “嗯·····确实是件好事来着。”原想说什么话最终被他憋回去了。 考虑到她的美好意愿，鲍钧决定好好陪她度过这一天，并且给鲍桐发送消息安排好了接下来的工作。 然后关掉了手机享受仅剩的一日二人世界。 吃完早饭简单整理过后，二人出发前往目的地凤凰山。 谁知到达那里发现已经有不少游人，这让吕微微感到吃惊： “今天不是工作日吗？怎么这么多游客？” 鲍钧想了想解释道：“其实也不是周末或假日，应该是没有特别安排的人们选择到这里放松来了吧。”听罢她更惊讶了。 虽然意外遇见了大量游客，但既然到了也就无所谓那么多规矩了。 毕竟他们并不是什么大明星不会受到特别关注。 在山上兜兜转转差不多一个多小时后，终于找到了一个比较理想的地点。 安顿下来后吕微微开始布置场地，将提前准备好吃的喝的一起搬了出来。 阳光正好微风习习，在这样宁静的日子里陪伴着心爱之人，不用为了生计而四处奔波，这种简单的幸福对于鲍钧来说已是无价之宝了。 忙活了大约二十分钟，吕微微终于把所有东西都收拾妥当，笑着跑到鲍钧面前，拉着他站起来说：“快来瞧瞧，我弄得怎么样？” 鲍钧笑着摸了摸吕微微的头，回答道：“挺好的，但还是比不上我的老婆。” “讨厌啦~”吕微微脸上一红，轻轻给了鲍钧一拳，心里却乐开了花。 她哼着小曲，拧开一瓶饮料递到鲍钧嘴边，“啊老公，张嘴喝点。” 鲍钧一脸无奈地看着她，但最后还是敌不过那双眼睛的魅力，乖乖地喝了口饮料。 待他喝完后，吕微微开心地接过饮料自己也喝了一口，笑道：“真的，好像老公喝过的饮料更甜一点呢。” “这是怎么回事？” 鲍钧一时摸不着头脑，心想：以前怎么不知道吕微微还有这种想法？ 就在这时，不远处过来一个看起来二十三四岁的帅气小伙子，绕过鲍钧直奔吕微微而来，笑嘻嘻地说：“美女，方便加个微信吗？” 吕微微眨巴了几下眼睛，整个人都愣住了。 她与鲍钧在一起之后，已经好久没有遇到搭讪的情况了。 但她对付这种事情已经轻车熟路了，毕竟以前天天收到的情书都能铺满床。 很快，吕微微便露出了笑容，这笑容让眼前的人目瞪口呆，喃喃自语道：“太···真是太漂亮了！” 吕微微忍俊不禁，一把挽住鲍钧的手臂问道：“老公，现在有人想撩你老婆，你都不打算出来说两句？” 此时那个小伙子才发现旁边站着一位英气十足的鲍钧，尽管他自己长得也不赖，但站在鲍钧身边顿时显得有些逊色。 不甘心就这么离开，于是掏出法拉利钥匙，点了根烟展示手腕上的名表，试图挽回局面，“这位兄台不好意思，刚没注意到您，请问要不要也来一根？” 看着这场景，吕微微实在是憋不住了，搂着鲍钧大笑起来，甚至流下了眼泪，“老公，他正跟咱们秀富呢，要不要让他见识一下咱家那套价值一个半亿的房子？算了算了，直接给他看存款好了。” 这一幕也让小伙子感到尴尬万分，什么一套一亿五千万的房子？难道是汤臣一品吗？ 但是鲍钧那平静且带些威严的样子令他不敢质疑。 近一分钟之后，好不容易缓和下来的吕微微对小伙儿说：“抱歉哦，我已经有喜欢的人了，我们之间的感情非常好，一辈子都不会分开。 别说我们现在有钱了，就算没钱我也不会选择跟你走的。 所以对不起，我没带手机。” “咳咳……” 小伙儿听罢转身狼狈逃窜，显然这样的事情只有在电视剧里才能见到。 对方离去后，鲍钧轻轻地捏了一下吕微微的鼻子，“哎呀你这样可把人打击坏了。” “哼，谁叫人家跑来勾搭我老公，我已经很给他面子了！” 吕微微得意洋洋地回应道。 第287章 太过分了吧 被这样一说，鲍钧把她揽入怀中柔声说道：“嗯，不管是谁都不能碰我的老婆。” 到了晚上回到家中发现整个白天居然没有电话或信息打扰，这让两人很是惊讶。 看着干干净净的通讯记录，鲍钧松了一口气——还好今日无事发生。 第二天早上因为前一天玩得太晚了些，鲍钧破天荒地多睡了一个小时才起床准备早餐。 然而正在做饭期间卧室里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不一会儿就见吕微微急匆匆地从房间跑出来喊着：“老公不好了！” 鲍钧略显紧张地看了看四周门窗均完好无损，这才放了心。 而这时吕微微似乎也意识到了问题所在，在仔细打量了自己的状态之后调皮地说：“干嘛呢？看得不够清楚啊？” 被这么一说，鲍钧没好气地瞅了她一眼并上前拿过电话，在某处拍了一下，“赶紧回去换衣服去吧。” 随后只见吕微微朝他做了个鬼脸跑回屋里。 望着她的背影鲍钧只能无奈地摇摇头：真是拿她没有办法。 等吕微微完全消失在房间里以后，鲍钧查看了一下通话记录显示刚才有一个未接来电是在几分钟前打入的……鲍钧摇了摇脑袋，这时他早就看出吕微微那点小心思了，不就是想看他出丑嘛。 不过说起来，虽然平时吕微微挺糊涂的，但在这种事上绝对不会闹笑话。 沉默了一会儿后，鲍钧拿起电话回拨过去。 电话迅速接通了，传来的是鲍桐的声音：“队长，上面要求你八点前赶到总部，出大事了。” 八点？ 鲍钧立刻看了看手表，现在都快七点了。 他们这儿离总部不算远，但毕竟是京都中心，又是上班高峰期，开车到那儿至少得半个小时以上。 想到这里，鲍钧有点生气地说：“教导员，太过分了吧！” “过什么分，我也是刚收到消息。 你自己想办法吧，反正今天大队那边你就不用来了，我会先顶着的。” “什么叫顶着啊？这是我们俩的大队，最多是我多跑跑外边的事。 好了，我知道了！” 挂掉电话后，鲍钧擦了擦手，朝卧室喊道：“老婆，我要先走了。 早餐我都差不多弄好了，你一会儿自己吃点儿。” “好嘞，你也买点儿吃的，别饿着。” 吕微微穿好衣服走了出来，笑着帮鲍钧整理了一下衣服：“听教导员那口气，这次事情肯定不小。 记着，无论如何，都要保证自己的安全。” “明白！” 鲍钧笑着回应，在她脸上亲了一口后，急忙离开了公寓直奔总部。 为了节省时间，鲍钧选择跑步过去。 这边离总部就三公里左右，走路也就十来分钟。 至于说的八点，也就是个说法而已。 总部直接下令的，他可不敢掐着点儿去，就算没人批评，也会给人留下坏印象。 果然，等他到了总部门口时，有人已经在等了。 此时才七点过几分。 那位一级警司眼睛一亮，走上前来问：“鲍队，不是说了八点吗？怎么来这么早？” 鲍钧撇了撇嘴：“大哥，如果这儿没人等着我，你信你会在这儿吗？算了，反正我也没啥事，早上起来晚了，就当是晨练了。” 警司笑了笑，退后几步立正敬礼：“鲍队，请进吧，领导在等着了。” 鲍钧坦然接受了对方的敬礼，跟着进了办公室。 门里传来了声音，他推门进去，愣住了：面前站着的人竟然是他们总部的老大。 见到这位老大，即便是鲍钧也忍不住心头一紧，连忙站直身体，行了个礼：“报告，鲍钧来报到。” 老大瞪了他一眼：“得了吧，我还不了解你？坐吧。” 鲍钧挠了挠头，心想这老大要是真要了解他，连他小时候尿床的事情都能查清楚，更别说性子了。 但这也让他稍微放松了些，最怕遇到严肃的人。 老大直接把一叠文件丢给他：“这是凌晨才收到的，你仔细看看。 看完告诉我能不能搞定，能的话，我让人把你送去，不能的话，我就打电话给特种部队。” 鲍钧一惊，特种部队？这事儿得有多大才能让特种部队出动？ 鲍钧深吸一口气，认真翻开了手中的资料。 原来两个月前，鲍钧解决了万海国际和桐乌市的贩毒网络，这两个国内最大的贩毒网络被拔掉后，银三角那边的毒品大佬坐不住了，开始扶持新的毒品团伙。 不到一个月时间，已经有几百名经验丰富的制毒人员进入国内。 当地警方发现情况后采取行动，短时间内捣毁了近二十个贩毒网络。 但这些人在察觉不对劲后带着三十几个毒贩撤离到了国外，打算培养新人再投放回国。 要知道这些毒品大佬最不缺的就是钱和人，一旦成功，很快就能在国内建立起一个堪比万海国际的巨大贩毒网。 为了避免这事发生，当地警方追击并试图拦截，但仍有多人越境。 这些人甚至无耻地越过国界向国内开枪，造成了数名警察死亡，十几个受伤。 这让警方愤怒不已，派出卧底渗透敌方，却连续损失了八名精锐警员。 没有办法，当地警方只能把这件事报告给上级，寻求最新的指示。 这也是为什么头儿的脸色如此难看的原因。 看完消息后，鲍钧心中也燃起了一团火，猛地站起来说道：“领导，我想知道如果我去了那边，会有多大的权限？” 头儿脸上露出一丝认可的微笑：“你想要什么样的权力？” 鲍钧眉头微皱，严肃地说：“我希望在不暴露身份的前提下，拥有无限行动权和任意手段使用权。” “无限行动权和任意手段使用权？” 头儿神色严峻地看着鲍钧，沉声道：“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 “是的，我知道！” 鲍钧同样严肃地回答。 无限行动权意味着鲍钧在外执行任务时，无论采取什么行动都不会有法律责任。 而不计后果权更加极端，意味着在不暴露自己身份的情况下，他可以用任何方式来达成目标。 第288章 深入敌后? 包括一些非常不合常规，甚至是极为黑暗的手法。 这比前者带来的可能性更多，同时风险也更大。 一旦他的身份被发现，整个国家可能都会因此受到影响。 许久之后，头儿叹了口气，起身说道：“你敢不敢立下军令状？” “敢！” 鲍钧坚定的眼神回应着。 头儿微微一笑说：“好吧，我批准了。 但到了那边，你的无限行动权和任意手段使用权只对那些犯罪分子有效，其他人不准动。” “明白了！” 鲍钧敬了一个标准的礼，随后轻松了一些：“那我能带几个人过去吗？” “特警队里你可以随便挑人，另外，还有特别警察的人选也可以考虑，这次让你组建自己的小团队如何？感兴趣不？” 看着领导脸上的得意笑容，鲍钧心里暗暗吐槽了一番，然后回道：“不用了，带三个就足够了。” “随你安排，但我给你三个小时准备时间。 到时候有人会在特种大队门口等你们，负责送你们去机场。” “好的！” 确认无误后，鲍钧离开了办公区。 半小时后，在特种部队驻地。 “什么鬼？银三角？还深入敌后？” 听到这个消息，鲍桐满脸惊讶地看着好友：“这种活儿不是特种兵干的吗？啥时候变成咱们的事情了？” 鲍钧没好气地说：“正因为这事牵扯到的是我们自己啊！记得吗？牺牲的都是兄弟们。 虽然特战部队也能处理这种情况，但是谁来弥补咱们所失去的荣耀与尊严呢？而且那些英雄又怎么办？这本来就是我们应该亲手解决的问题。 就这样吧，现在我只是过来告诉你们我要带走吕微微、蒋月强和任克俊三人，请这段时间继续看好大队事务。” 鲍桐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心里其实挺为朋友担心的，但这话只能烂肚子里了。 这是职责也是命令，更是肩负的使命所在。 过了将近两分钟，鲍桐退后一步举手致敬：“我和所有同事等着你们凯旋归来！回来我会去帮你们争取资金补助。 无论如何，请一定要平安回来！” 鲍钧笑着还了个礼：“喂喂喂，你说这话感觉好像迫不及待要让我牺牲一样嘛？” “呸呸呸，这种话不要乱讲，走啦，快滚！” 鲍钧开开心心拍打着老友肩头离开：“放心吧，这个世界上能对付我的人还没出生呢。 最多一周时间我们就回来了，说不定到时候我就变成你的上司了哈哈。” 鲍桐一脸问号地看着背影逐渐消失。 随即笑了笑。 事实上，前面几件未结案件加上津城连续杀人事件已经让鲍钧功绩满满，并正处于审批阶段；再加上如今的新使命……假如顺利返程的话，也许真的有可能获得个人首个特别功勋奖牌。 如果拿到这份殊荣的话，哪怕他还年轻且资历浅薄，未来或许有机会见证最年轻的警监诞生——即使是初级级别的。 想到这里，鲍桐忍不住既憧憬又期盼起来，不过依旧嘴硬：“哼哼，就算当上局长了也不要妄想让我给你鞠躬哦。” 此时，鲍钧已经召集好了昔日战友简单交代一番计划后，带着吕微微等人走出大楼。 外面一辆黑色轿车旁站着一名穿着便装的年轻人正冲他们友好微笑示意。 只一瞬间，鲍钧就意识到对方正是接应者，走上前去介绍：“我是鲍钧。” 年轻男子立刻回敬一个标准手势：“鲍组长，其余话不多说，衷心祝愿您能够顺利完成此次任务并平安归来！请您上车！” “好！” 于是，在他带领之下几个人纷纷坐入车内开始了这段未知旅程。 直到抵达边境某处接待所内时，吕微微终于忍不住问道：“我们到底是来这里干什么呀？”蒋月强和任克俊脸上满是好奇，尤其是任克俊，他曾经是一名特种兵，对边境的事儿也不陌生，一到边境心里就有点数了，只是还没完全确定。 鲍钧摇了摇头，轻声说道：“今晚九点咱们得过境，现在都去休息，等到了那边我再告诉你们具体的事。” 尽管三人心里都特别好奇，但既然鲍钧不说，他们也不会追着问，毕竟这不合规矩，也不是他们该干的。 到了晚上八点半，鲍钧带着稍微歇了一会儿的三人跟着一个边境警察进了这边的一个武器库。 确实是个武器库没错。 一进武器库，警察又给鲍钧敬了个礼，说：“鲍队，上级的命令我们队长已经收到了，这儿的武器你们随便挑，除了轻型武器之外，其他的东西我们会用别的办法给你们运过去。 不过一旦过了边境线，剩下的就得全靠你们自己了。” 听完这些话，鲍钧的表情依旧平静，而吕微微三个人却是一脸茫然，随后更是倒吸冷气。 虽然警察的话没透露太多，但从那几句中还是能感觉到这事有多严重，甚至有多危险。 要不是这样，警察绝对不会说什么“随意选择重武器”的话。 鲍钧应了一声，转头说道：“抓紧时间，找自己擅长的武器，半个小时后出发！” 说完又顿了一下，接着补充道：“还有，多拿点子弹，可别到时候子弹不够用了，那时丢掉的不只是子弹，可能还有你们的小命儿，懂了没？” “懂了！” 任克俊和蒋月强赶紧答应了一声，飞速跑到前面选起武器来。 吕微微则愣了好一会儿才缓过来神儿，走到武器前挑选起来。 这里都是些非国产的标准装备，都是当地警察从各地收来的走私货，很多都是全新的，连包装都还没拆过。 复杂的武器种类让吕微微看得直瞪眼。 她好不容易回过神时，任克俊和蒋月强都已经挑好了武器。 相比之下，蒋月强是个经验丰富的老警察，这种行动对他来说不算什么新鲜事；至于任克俊，更是不用多说了，他是出了名的特战精英。 看了看身边挑好武器的两位队友，吕微微深吸了一口气，转身望了一眼鲍钧。 第289章 执行任务前居然还在撒狗粮 而后，她迅速抓起一把m4冲锋枪，腰间别上两把手枪，最后又带上了十几个弹夹，回到鲍钧身后。 此刻她有很多问题想问鲍钧，但她也明白，这不是合适的时候，所以一直在努力忍着。 鲍钧跟警员简单沟通了几种武器之后，从枪架上拿了把amw狙击步枪和一支ak74，并随手拿了一些弹夹。 “其他的武器和弹药最晚什么时候能送到边界另一边？” 警员想了下说：“运输车可能会慢点儿，不过最迟不会超过明天凌晨四点。 剩下的东西应该能在凌晨一点之前全送过来。” “行，那咱们明早再动手，走吧！” 鲍钧拍了拍这个警察的肩膀，然后招呼着吕微微等人离开，按照地图直奔边境线而去。 这片地区离边境也就不到十公里远，中间还有段五公里左右的原始丛林。 如果换成普通人，这点路可能要花一整天才能走完；但是对于鲍钧他们四个，顶多也就是两小时的路程。 要是对地形熟悉一些的话，一个小时都不需要。 到了深夜十点半左右，四人跨入了银三角区域，在一片较为开阔的地方安营扎寨。 这时，吕微微再也忍不住，开口问道：“老公，咱们到底要干什么呀？怎么感觉这么瘆人呢？” 鲍钧把案件的情况简单讲了一遍，说道：“所以说，这次我们的任务很简单，就是给牺牲的战友们报仇雪恨，彻底打乱那些大毒枭的计划，让他们以后每次想起今天，都会害怕。” 接着他又提醒大家：“记住一点，绝对不能暴露身份，至少在这个地方，我们的身份必须保密。” 三人点头示意明白，吕微微继续问道：“了解了，那么接下来我们要以什么身份出现呢？” 鲍钧活动了几下胳膊腿，然后找了个舒适的位置靠在一棵树旁，答道：“我们就装成一群想要贩毒的家伙吧，你依然是我的女朋友。 但你需要适应一下新的身份以及我的性格转变；至于任克俊和蒋月强，你们俩是我们的手下，明白吗？” 两人异口同声道：“明白，保镖！” 鲍钧笑着朝他们两个比划了一下：“对头，就这意思。” ............. 吕微微微微皱眉：“疯狂的人？这是你的新身份和性格吗？你接下来不会变成个变态狂吧？你会不会叫我做一些很奇怪的事情？” 啪！鲍钧不耐烦地敲了一下吕微微的额头：“你在胡思乱想些什么呢？我最多就是变得喜欢冒险一点。” “.....” 我的天，这样还更可怕啊？ 不过，想到鲍钧杀的那些都是罪犯，吕微微心里稍微好受些。 这段时间她也接触了不少死人，虽然自己从未杀人，但并不怕。 现在她只需要调整自己的心态。 还好，他们有一整晚的时间来做这件事。 吕微微望着鲍钧的眼神，忽然笑了起来：“老公，这次行动为什么要带上我呢？” 任克俊和蒋月强对此很好奇，他们都知道鲍钧对吕微微有多么宠爱。 如果是普通任务也就罢了，这次是直接针对银三角毒王的行动，危险性很高，怎么可能让吕微微涉险？两人都有点捉摸不透鲍钧的心思。 然而，鲍钧接下来的一句话差点让他们喷血：“还能为了什么？单纯因为我不想搂别的女人罢了。” “噗～” 蒋月强和任克俊差点一口老血喷出来。 这都什么时候了，执行任务前居然还在撒狗粮？ 吕微微脸一红，瞪了鲍钧一眼，却还是露出甜美的笑容，抱住他的手臂，把头靠在他的肩上：“老公，我会尽全力的。” 鲍钧点了点头：“我相信你。” 确实信任她。 上次处理那个小丑魔术师时，鲍钧看得一清二楚，吕微微现在的实力连普通特种兵都比不上她，而且她的射击技能已经非常厉害。 尽管可能不如任克俊，但对付一般特种兵绰绰有余。 至于说动手杀人？ 鲍钧并不想让吕微微染上鲜血。 如果让她参与那些不便的事，他也不会阻止，全凭她的意愿。 但是前面说的话也不全是玩笑。 既然要隐瞒身份，没什么比疯子更能让对方放松警惕。 毕竟对于贩卖毒品这件事来说，亡命徒的可靠性远超常人。 接下来，四人保持沉默，除了休息之外主要是因为他们已经在境外，稍不留神可能会有危险。 凌晨一点多，一群人从国内赶来，向鲍钧他们示意。 等得到回应后，一个年轻人跑过来汇报：“鲍队，东西已经全到了，车子还得两个小时才能到，路实在太难走了。” “没关系，我们可以先休息一会儿。” 鲍钧笑着回道，随后开始检查武器装备。 火箭筒、重型机枪、加特林机枪、狙击步枪。 尤其是弹药量，没点算，光靠肉眼看，少说也有五万发以上。 只有四个人，这么多子弹，足够打一场小战斗了。 这里的警方到底想干嘛？ 是让我们把那毒王整个势力连根拔起吗？ 虽然鲍钧没跟那人打过交道，但看过资料，知道毒王手下有数千私人武装力量，包括坦克、装甲车和直升机。 这样的规模即便对鲍钧也是巨大威胁，更何况普通人呢？ 看出了鲍钧的疑惑，接头警察解释道：“上级指示赋予你们无限开火权及不顾后果的权利，所以这些子弹只是为了保障你们的安全，这些都是走私来的货物，反正也没人在意。 你们放心大胆使用就好。” 听到这里，吕微微他们三人倒吸了一口凉气。 所谓的无限开火权和不在乎后果？这么多子弹，要是真打了两天两夜也不一定用得完。 更何况还有重型机枪和狙击步枪，以及火箭筒，后者对他们来说主要用于对付敌方的装甲车辆和坦克而已。 交接完之后，那边的警察全都撤到了丛林里头。 接下来几天他们会在那儿守着，不仅防备毒品贩子偷越边境，最重要的是准备迎接鲍钧他们安全返回。 第290章 经过训练的新手 等警察一走，蒋月强就迫不及待地冲到加特林旁边，一把提起枪兴奋地说：“老大，有了这家伙，我一个人能干翻一个营。” “别扯了！” 鲍钧没好气地踢了蒋月强一脚，严肃地说：“武器都在这儿，任克俊，接下来你的主要任务是跟着我们，在远处找有利位置，给我们做掩护。” “知道了！” 任克俊接过那把重狙，眼里闪着激动的光。 鲍钧顺手拿起剩余的弹药和机枪放到空地上。 吕微微三人迅速把所有弹药集中在一起：满满两大箱子弹加上三个箱的手榴弹。 看着这些武器，别说蒋月强和任克俊兴奋，连一向温顺的吕微微此时也痴迷地摸着机枪，眼神充满了期待。 鲍钧笑着敲了一下吕微微的头说：“你喜欢这把枪啊？” 吕微微眨眨眼点头回答：“当然喜欢。 你知道吗？我以前最大的梦想就是当兵，可因为爸妈的原因没能如愿，后来居然做了警察，还能接触这么酷的装备，真是太棒了！” 鲍钧一脸懵逼：“???” 自己是不是不小心激活了吕微微隐藏的一面？ 想象她一手拿m4，另一手持重型机枪的画面，鲍钧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现在改主意把她送回去还来不来得及呢？ 凌晨三点半左右。 鲍钧所需的车被送来了。 为了不引起可能存在的巡逻人员注意，当地警察非常低调，用一辆改装的手推车将这辆重达三吨、装甲加固的越野车悄无声息地送到他们面前。 看着眼前的巨无霸，鲍钧满意地点点头。 这辆车功能不多，但马力强劲、空间充足，并且最重要的是防护等级高，能承受住一次手榴弹的轰击而不受损。 跟对面的人打过招呼后，鲍钧仔细检查了一番，确认没有问题便叫上还在愣神的三位伙伴，快速将武器装备都搬上了车。 接着四人驾驶着车向银三角内部行驶，大约走了十几公里后天才开始放亮。 揉了揉酸痛的手臂，吕微微问道：“这车真够大，咱们接下来去哪儿呀？” 鲍钧打开车上的卫星导航看了一会儿四周的地图，然后说：“资料显示粉王沙埕的老巢就在这个地方，离我们这儿大约有五十公里远。 不过这片地区三十公里以内都是沙埕的地盘，想直接进去根本不可能。 现在大家都想想看，我们应该怎么行动最合理？” 任克俊沉默了一会儿说道：“我和沙埕交过手，这人小心谨慎又狡猾。 要想顺利进入他领地，第一步得让他注意到我们，并相信我们是他一伙的人。” 蒋月强大为吃惊：“什么？你们之前就有交情？他还记不得你？” 任克俊不满地拍了蒋月强一下：“你以为他会认出我来吗？以前我在部队里可是顶尖好手，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吧？” 蒋月强嘴角抽搐：“行行，别吹了，等下比划两招怎么样？” “省省吧！” 任克俊苦笑道：“等这次任务完成之后，咱们找个机会单独练练。” 蒋月强：“......” 谁不知丛林简直就是特种部队的主场？在那种环境下对战，简直是找死的行为。 见两人这样争执，吕微微轻轻皱眉：“别闹了好吗？各位前辈，请先讨论下一步该怎么办吧，难道都不累么？” 这时任克俊开口道：“老大，记得资料提到沙埕身边还有十几个人对吧？” 鲍钧点头认可道：“是的，这些人被称作‘毒品幼苗’。” “了解，意思就是经过训练的新手。 虽然未来不会真正成为毒贩领袖，但却会潜入大型公司进行操控，最终将其拖入沙埕的陷阱中，当初对付万海国际就是这样办的。” 听完这番解释后蒋月强恍然大悟。 任克俊补充说：“我们可以利用这些‘毒品幼苗’，把他们找出来并解决掉，既能打击沙晨的发展计划，又可以引他关注。 最关键的是这样一来，我们也获得了正当理由去接近沙c狠g。” 好奇地问吕微微：“你说我们要冒充成什么样的角色才能达到目的呢？” “我们就说是试图复制万海模式野心家。”任克俊笑了笑接着看向鲍钧征求意见，“老大你怎么看这个方案？” “嗯……这想法不错啊，如果这么做确实能合理化我们接下来的一系列举动。”蒋月强表示赞同，“的确是个不错的切入点。” 任克俊没好气地翻了个白眼：“用得着你来拍我马屁？” 鲍钧眉头一皱：“别瞎闹了，现在我们有了计划，下一步就是要查清那些新人现在在哪。 如果他们全都被沙埕藏在自己的地盘上，那我们就没法动手了。” “这种事绝对不会！”鲍钧话音刚落，任克俊便接过话茬：“沙埕这人心狠手辣，他要培养人，就不会把他们留在自己的地盘上做事，而是把他们扔出去自生自灭。 到最后活下来的那个才是真正的可用之人。 沙埕其实对我们也有很大的忌惮，所以他一次最多也就派一个这样的人，去支持某个小帮派。” 蒋月强举手，像是要表现一番地说：“老古说得没错。 如果不是这样，国内能与万海国际抗衡的走私网也不会少，万海国际之所以这么厉害，主要是因为他们控制了九成以上的入境渠道。” 任克俊被气得直接伸手勾住蒋月强的脖子，咬牙切齿道：“你就不能不说话，非得出风头？” “你给我滚远点儿！” 蒋月强呵呵一笑：“头儿，不如我们先到附近的小镇转转？” 鲍钧闭目沉思片刻后，拿出了一部加密的卫星电话，拨出了一个电话号码。 很快电话接通，对面传来冷冷的声音：“你是鲍队？” “是我，鲍钧。 你现在在哪里？” “卡图小镇。 你们跟着导航到镇口就行，我会过去接应。” “好的！” 简短几句话后，鲍钧果断挂断了电话，迅速查到了卡图小镇的位置，随后驾车冲了出去。 第291章 终究还是来了 同时，在距离他们十五公里外的卡图小镇的一个夜店里，一名二十多岁、气质冷艳的女子忧心忡忡地看着外面，手里拿着卫星电话。 过了一会儿，她叹了口气：“终究还是来了……” 四十分钟后，夜店里面。 鲍钧看着面前的女子，眼神微微闪动：“我是鲍钧。” “我没有名字，你们可以叫我蜂针。”女人轻笑着让出路，“辛苦赶来，请坐吧，我去给你们准备些吃的，也可以休息一下，这家店不到晚上六点是不会开门的。” 听着这平静的话音，鲍钧默默地向对方敬礼。 “不用如此客气，”蜂针摇摇头，“我只是多年前的一个幸存者，而且没有国籍。 我现在所做的一切只是为了回报救命之恩而已。 稍后我会把你们需要的信息带过来，注意安全。” 说罢，蜂针离开了房间。 看着她的背影，吕微微张了张嘴才说：“她一直这样孤零零一个人吗？” 任克俊点点头：“是的，像她这种人不可能有家庭，因为她不能保证自己无意中会不会泄露出什么不该说的信息。 为了保护自己和任务的秘密性，她只能独身。” 与此同时，二人也对着蜂针离开的方向敬了个礼。 听到任克俊的话，吕微微心中仿佛被什么东西重击了一样，同样敬了礼，咬紧牙关问道：“所以她来这里就是为了粉王的事？” 任克俊与蒋月强齐齐摇头。 目光转向鲍钧，显然只有他会知道答案。 见此情景，鲍钧淡淡道：“这件事你们就别想了！” 吕微微愣住了。 “她走上这条路后就再也回不了头。 我们可以帮忙处理掉沙埕，但是银三角这个环境注定了，没了沙埕也会有新的人冒出来。 届时能够接触到新‘粉王’的恐怕也只有蜂针自己了。 除非她愿意找个搭档，否则她几乎没有退出的可能。” 听到这些解释后，吕微微陷入了深深的沉默，对蜂针产生了前所未有的敬佩，同时也对她面对的毒贩群体充满了愤怒。 半小时后，蜂针端着一些饭菜走进来，并且给他们每人一瓶水。 “吃点东西吧，后面有几个房间可以用来休息，我现在去找那份资料。” 从蜂针寥寥数语中可以看出她很想跟大家交流。 但她多年的谨慎使她在任何人面前都非常警觉。 因此即使是对话时声音也非常低，显得格外小心翼翼，这让鲍钧心里不是滋味。 想到这里，他几口匆匆解决了盘中的食物，起身对其他人说道：“吃饱了就好好休息下，晚上我们要直奔第一个目标下手了。”“好的！” 吕微微三人立刻起身，低声应答。 鲍钧深吸一口气：“这次我们要对付的敌人数量不会少。 记住，除了粉芽外，其他人一律干掉，留一个回去通风报信就行。” 说完，鲍钧转身扫视三人一眼：“但要注意安全，子弹不长眼，别到时候我得给你们送终。 微微，跟着我。” “是！” 蒋月强和任克俊再次敬礼后，坐下开始狼吞虎咽。 接下来很可能没机会再吃东西了。 吕微微惊讶地看着鲍钧。 鲍钧摇摇头，心里有些小私心，但也希望通过这个机会让沙埕清楚地认识到：吕微微是他的女人，谁敢碰她，谁就得付出代价。 当他们吃完饭时，蜂针再次过来，收拾了餐具，并递给鲍钧一份资料。 这些资料详细记载了所有粉芽活动的地点和他们的住处，共有十六个人，基本上绕了沙埕的地盘一圈。 鲍钧快速浏览了一下，把资料丢给蒋月强：“第一个目标是巩少峰，现在是上午九点四十，下午两点之后，你们俩先去侦查地形，选好进攻位置。 我和微微大概六点钟过去。 这是我们与粉王第一次交手，必须速战速决，一旦拖时间太久，粉王的大军一到，我们就完了。” “明白！” 送走蒋月强和任克俊后，吕微微轻声说：“我看资料上说，巩少峰身边有七个随从，这些人应该就是沙埕派给他的保镖吧？” 鲍钧摇摇头：“目前还不清楚，不过没关系，直接解决就行。 对了，如果你不想晚上去的话，就留在这里。 既然上面把蜂针告诉我们，说明这个人是完全可以信赖的。” 吕微微愣了一下，然后伸手朝鲍钧打过去：“臭学弟，看不起我是吧？我现在也是很能干的好吗？只是几个贩毒的小角色而已，到时候别吓坏了你，哼！” 说着，吕微微突然扑进鲍钧怀里，温柔地说：“我想做点儿什么帮帮忙。” 傍晚六点。 吕微微换上一套纯白色连衣裙，挽着鲍钧的手臂走出房间。 他们刚出门，正好碰到蜂针在开门营业。 看到蜂针的身影，鲍钧呼出一口气，拉着吕微微从侧门出去，直接走向三公里外的一个赌场。 银三角这个地方地理位置特殊，几乎是个无政府状态，最高权力人物是粉王沙埕。 这种环境导致此地各路人马聚集，赌坊、风月场所遍布，形成了庞大的产业体系。 许多有钱人纷纷来到这里寻求刺激。 如果说鹰酱的拉斯维加斯被称为罪恶之城，那银三角简直就是地狱天堂的结合体。 穷人在这只能用生命换钱，富人则在这里享受着绝对的权利，甚至连奴隶制度也存在，只要出得起价钱，就可以任意处置他人，完全不用担心法律问题。 虽然已是黄昏，卡图小镇的街上已经没什么行人了，偶尔有几个有权有势的人带着武装护卫匆匆走过，这些人的装备足以看出这里的治安有多差。 当然，银三角也有比较安全的地区，但大多是靠近周边国家的小片区域。 大多数人还是生活在银三角的核心地带。 看着来来往往的人群，吕微微脸上露出一丝好奇，这是她第一次见到这样的场面。 最主要的是，他们两人的装扮在这个时间点显得特别突出，回头率达到了百分之百。 第292章 我只是有点紧张 毕竟在银三角，这个时间段没有带武器的年轻人且还是一对俊男靓女，是非常罕见的。 然而，鲍钧身上散发出的强大气势，即便是那些亡命之徒也不敢轻易招惹。 况且并不是每个贩毒头目都能像沙埕那样手下有一大批打手，所以大家都不愿意多事。 穿过百米长的街道，二人上车后，吕微微才松了口气：“刚才那些人的目光真的太吓人了，我差点儿就要拔枪了。” 鲍钧宠溺地揉了揉她的头发：“早就让你跟蜂姐留在那里，偏要跟我来，现在怕了吧？” 吕微微瞪了一眼鲍钧：“谁怕了？我只是有点紧张而已。 再说，你把我带来难道只是为了让我近距离担心你？” “那倒不是。” 鲍钧笑了笑。 吕微微满意地点点头，还没等她说话，鲍钧又笑着说道：“我只是不想一个人睡而已。” “臭学弟，这下你死定了！” 吕微微差点爆炸，什么意思？原来她跟着来只是为了陪他睡觉啊。 鲍钧笑着启动车子，飞快地驶出了卡图小镇。 看着鲍钧的侧脸，吕微微也笑了。 能这样近距离跟随鲍钧，并且还能和他一起并肩作战，让吕微微心里感到满满的幸福和甜蜜。 直到现在，她才意识到自己已经不再是鲍钧的负担。 想到鲍钧为了让她跟上他的步伐，竟然不介意公开他的小秘密，吕微微觉得自己是世界上最幸运的女人，没有任何人能够代替这份感觉。 通过后视镜，鲍钧看到吕微微的表情，微微一笑。 他知道吕微微在想什么，无论她是最初想要成为法医还是后来努力学习那些知识，都只是希望能够在某一方面配得上他。 但是，法医属于后方支援的工作，有许多顾虑；至于成为淑女型的好妻子好母亲也不是吕微原本的个性。 作为她的爱人，鲍钧当然不会让她舍弃自我去迎合这些标准。 如果系统没有给他那种特殊药剂的话，可能他会尝试其他方法来帮助她建立自信。 这也是为什么当得知获得这种药剂时会表现出那么大的反应，并且并没有马上使用它自己的主要原因之一。 见到吕微微空手击败那个诡异表演者那一刻，鲍钧心里十分震撼但也很高兴。 带着她来到这里的主要目的就是因为他认为时机已经成熟——吕微微准备好完全做回自己，重拾自信的时候到了。 有什么感情比一起面对危险更加牢固呢？ 仿佛读懂了鲍钧的心意，吕微微忽然转头对他说：“老公，我觉得我们的心离得更近了，尽管还有一些差距，可我却能够清楚地感受到你的心情。” 鲍钧笑着回应：“没错！” 接下来的一刻，鲍钧猛踩油门加速前进，而与此同时，吕微微迅速从裙下掏出藏好的枪支开始检查弹夹状态。 十分钟后，鲍钧一个漂移稳稳停下了车，在场地上潇洒走下车后拉着同样跃下的吕微微，然后从口袋中取出一根雪茄咬在嘴里。 短暂愣神之后，吕微微随即明白过来，连忙从包里拿出打火机给鲍点上了。 这时，两个守卫交换了个眼神，然后朝着这对二人组慢慢靠拢... 赌场前门处， 两名警卫向他们靠近。 其中之一更是伸手就朝鲍钧嘴上的雪茄抓去。 然而就在那人的手快要接触到的时候，却被鲍钧迅速反扣住手腕并厉声质问：“你以为你是谁？敢挡我的路？” “啊.....”一阵不明言语随之传来。 虽然吕微微对此一知半解，不过她脸上仍旧保持着平静的笑容，甚至还故意倚向鲍身旁挑衅似的望着另一位守卫看去。 即便面对这样美丽的女性, 那个人也不禁吓出一身冷汗，气呼呼地质问道：“你们俩是谁？干嘛的？” 口音糟糕但仍能交流的普通话响起。 扔掉烟蒂深吸一口气后，鲍钧冷冷道出姓名以及来此的缘由，并表达对于名单上没有自己名字这件事相当不满。 说罢便再次点燃雪茄将烟雾直冲着对方脸上喷射而去。 正待翻脸动手之时却发现额头中央多了一个红色瞄准光斑。 感受到额头热浪的袭击, 该名警卫顿时呆住, 盯着鲍不敢相信的样子：“这儿没...没人得罪得起您呀!” 见状, 鲍贴了一张照片在他额头上说道：\"认识这个人么?别告诉我你们不知道他在哪!\" 此时, 对方感觉自己的脑袋随时都会被掀开一般不断点头哈腰表示配合。 虽然在这片地区确实有一些非常忠心耿耿的人，但大多数人只是为了生存才会拿起武器罢了，若非迫不得已或头脑发昏怎会干这玩命的事情呢? 听到满意的答复后, 鲍收起相片威胁地说:\"我希望你们乖乖听我的, 别乱动, 否则会发生什么事我也说不准。 那个人到底在哪里?\" \"我..我真的不清楚!\"满脸是汗如雨下。 他们是门房而已，根本不可能接触到那样的高层人物。 鲍钧本来就没期望从小角色身上得到更多信息, 却也知道可以利用这一点优势, 继续施压要求二人坚守岗位限制入场人流... 直到进入赌场内，两位警卫才算暂时喘口气互相抱怨一番, 因为不远处隐藏着监视人员，所以连通知上级增援都不敢轻易行动，唯有按指示尽量拦下不必要的访客们... 与此同时，鲍钧和吕微微刚一走进赌坊，就被当作顾客迎了进去。 立马有一个穿着暴露的服务员满脸笑容地迎了过来，低头问：“两位好，请问需要我们怎么帮助您们？” 鲍钧的眼睛顿时亮了起来，他没想到这偏远的地方还有会说这么流利普通话的外国女孩。 他伸手在女孩的脸蛋上捏了一下，说道：“我来找一位朋友，听说这儿挺热闹的。 能带我去见他吗？” 那女孩脸色有些不自然地看着鲍钧说：“请问您的朋友叫什么名字呢？” 鲍钧从口袋里抽出一大把鲜红的纸币，硬塞到她的手里。 第293章 凭什么成为下一任老大? “他是我的老乡巩少峰，也是北边来的，明白了吗？” 女孩看了一眼钱数，大概有一千多块。 因为这边紧挨着国内，人民币是通用货币，并且在这里还特别值钱。 女孩眼睛一亮，笑脸如花再次鞠躬道：“好的先生，我知道陆先生现在正在下面玩牌呢，您二位需要引路吗？” “当然了，谢谢你啦！”说完这句话，鲍钧又变魔术似的掏出一把钞票递给她补充道：“这是额外的小费。” …… 女孩似乎更高兴了，如果不是旁边还有个警惕的吕微微盯着，说不定早就忍不住扑向鲍钧了吧。 毕竟人家不但出手阔绰长相也英俊潇洒，就算不能长久在一起享受一番也好啊。 只是面对吕微微越来越冷的目光，女孩只得压下了内心的那些小心思，乐呵呵地转身开始引路。 等女孩走了之后，吕微微咬牙切齿地小声嘟囔着：“刚才挺舒服是吧，臭小子！” 鲍钧表情没怎么变化回道：“你说是就不是吧？现在我是另一个人，咱们还得完成任务才行。” 吕微微虽然心里头不是滋味但也不好多说什么，毕竟她知道自己此行的目的何在，于是调整好心情挽着他的胳膊继续前进。 十多分钟后，在服务员的带领下三人走进了一个仅有四十平方米左右的房间。 就在他们踏进房间的一瞬间，屋内的几个人唰唰全站了起来并将手伸向自己的武器架势。 而就在这一瞬间，还没见鲍钧有什么动作的时候，吕微微已经冲了上去… 啥叫暴力下的美丽？ 许多人可能会想到影视作品中的某些场景，尽管画面血腥但是依然给人以艺术性的震撼美感，这就是所谓暴力与美学结合的魅力所在。 然而对鲍钧来说，此刻的吕微微才真正演绎出了这种独特的魅力。 你能想象一个看似柔弱的女孩儿仅凭双手几秒钟就解决掉了几个大汉的画面嘛？ 这一刻吕微微完全爆发了身体中所有的潜能——速度、力量、技巧全部达到了顶峰。 即使对方手持危险器械也无法在如此狭小空间内发挥其威力反而被一个个击倒在地失去了战斗能力。 仅仅用了不到半分钟的时间十多名对手就躺平在地上只剩下一个呆滞站立着不知所措的巩少峰。 看到这一幕结束后的吕微微轻松回到了鲍钧身旁露出甜甜一笑，但这微笑对于巩少峰和服务员而言却比刀锋还要令人畏惧。 特别是那个女服务员想起自己之前曾有过些不正当想法便不由得打了寒颤连之前给的钱也不要了一步步向后退希望能在被注意到之前尽快离开这里。 见到同伴得意的样子，鲍钧轻轻揉了揉她的脑袋随后开口提议：“你先出去一会儿？” 稍微怔住片刻后吕微微很快就明白了男友的想法眉梢皱起抗议：“不行我才不走呢!” 说着她拿出随身携带着的家伙开始对着倒下的目标一一射击此时此刻整个人散发出一种恶魔般的气息枪法精准毫不迟疑。 直到打完最后一发子弹后鲍钧赶紧抓住她的手腕叹了口气问道: “还适应得来么?” 闭着眼摇摇头否认适应什么啊?尤其刚才子弹穿进大脑溅射出血花的情景简直让她今后可能都会对西瓜产生心理阴影。 忽然之间吕微微猛地回头看向不远处站着瑟瑟发抖的女孩。 后者感受到目光急忙连连摆手解释道：“我真的什么都不懂真的什么都没看见。” 语气颤抖满头汗水连同身体都僵住了显然已经被吓破胆。 望着眼前可怜兮兮的样子吕微微心中生出些许犹豫不过最终还是鲍钧做主直接给了对方一刀封喉结束了这场尴尬。 做完这些事鲍钧这才走向早已吓傻眼了的巩少峰一脚踩在他脖子附近冷笑着叫道：“就是你吧？” 尽管内心充满恐惧但是巩少峰迅速稳定下来冷静回应说:“阁下究竟是何方神圣找上门来的缘由是什么？” 鲍钧伸手拿起桌上的扑克牌，哗啦哗啦地洗了洗，说：“我叫易申，也是个生意人。 这次沙逞挑新代言人竟然没选上我，所以我来看看，你们这群被那老头带回来的家伙究竟是些什么货色。 显然，你们的表现让我不怎么满意。” “你……” 巩少峰万万没想到会是因为这个原因，他盯着眼前的鲍钧，使劲想也想不出国内什么时候出了这样一个狠角色。 但他并没有怀疑鲍钧的能力，因为这家伙和吕微微配合得天衣无缝，能做到这点的人不是雇佣兵就是亡命之徒。 而从鲍钧脸上流露出的那种残忍神情来看，他显然属于后者。 虽然雇佣兵同样敢玩命，但他们更在乎的是利益和以后的生活。 因此，他们懂得避免麻烦。 然而，真正的亡命徒却完全不同，为了达到目的可以豁出一切。 想到这，巩少峰深吸一口气，说：“现在已经见面了，即便让你失望，但这可是沙逞老大的决定，所以找我有什么用？” 鲍钧手中的牌忽地一闪，一张扑克呼啸着插进巩少峰的脖子。 “确实。”他说，“但最不能容忍的是别人比我运气更好。 你们这些人渣，垃圾，凭什么成为下一任老大？” 巩少峰轰然倒下，满脸不甘。 另一边唯一存活下来的人浑身颤抖，尽管腿断了，手臂也折了，却仍然咬牙忍耐着不发出丝毫声响。 看到鲍钧的目光转向自己，他的身子立马变得僵硬，脸上挤出一丝难看的笑容。 鲍钧拍了拍对方的脸，接着说：“算你走运，这次我不会动你。 给沙逞传个话：如果他不想闹翻天，就让那些选出来的小子们跟我比试。 要是他们够格，我可以承认失败甚至赔偿；可要不行的话……”听完了这些，倒在地上的男人连忙点头。 在这样的时刻，保住性命才是关键。 鲍钧冷笑着拧了他的脸几下后起身离开，并揽住身旁吕微微的腰离开了房间。 第294章 这是我自己的选择 整个过程不到五分钟。 就算外面的人真的打了求救电话，在这么短的时间里沙逞那边根本不可能及时赶来救援。 这就是鲍钧的行事风格——对自己人温和有加，但对于这种贩卖毒品的坏蛋绝对毫不留情。 并且处理起这类事情时从不啰嗦，直接利落。 毫无疑问，鲍钧成功展示了作为一个心狠手辣、将人命视为草芥的狂人形象。 那种冰冷的气息连一些武装分子都忍不住心中生畏。 直到远离事发地点近五公里处时，车上的吕微微才突然按下窗框吐了起来。 其实她过去也没少见到尸体，只是亲自经历这样的场景多少还是有些冲击力罢了。 看着脸色惨白的妻子，鲍钧无奈地抚慰道：“对不起啊，不该带你过来。” 她抬头回道：“说什么呢！这是我自己的选择。 我们这一行总有要学会的东西。 今后的事不能总指望你挡风避雨。 我们是夫妻，能够并肩同行对我来说是最幸福的事情，虽然刚开始的确有点难受，但我很开心。” 沉默片刻后，鲍钧拍拍她的脑袋笑了笑，“好，无论走到哪都不会落下你。” “对呀，”她认真地点点头，“人生路上有你在身边就是最好的陪伴！” 正当这对夫妇交谈之时，车内的蓝牙设备传来蒋月强的声音：“接下来去哪儿？” 查看了一下导航，鲍钧行事果断，“单凭一个人还无法让对方重视起来。 往前还有座名叫斯鲁的小镇，那里还有一个目标。 你俩先驾车前往按计划行事。” “明白！”耳机里回复一句便不再发声。 鲍钧缓缓驾驶着车子向前行进，反正时间绰绰有余。 尤其对于那些只知今朝醉、不知明日事的人来说夜晚才是真正狂欢的开始。 另外，他也希望借此机会给吕微微多一点恢复的机会。 明白丈夫用心良苦的女人索性躺倒在座位上闭目养神，“到了叫我一声就好。” 闻言，他点了点头放慢了速度。 幸好这次边境警察提供的车辆性能极佳，即便是和以舒适着称的劳斯莱斯相比，也丝毫不逊色，甚至还要更胜一筹。 十多分钟后，耳机中又响起了蒋月强的声音，说他们两个已经到达目的地，最迟半个小时内就能找到最好的观察点。 这时，鲍钧这边才刚出发四公里多一点。 而同一时间，前面的赌场里终于有人注意到了包房内的死者，一阵混乱迅速席卷了整个赌场。 沙逞手下的人很快发现了幸存的同伴。 当听完了这名同伙的叙述后，每个人的面色都很难看。 不过这事情终究得向沙逞汇报。 毕竟这批“货物”是从国内好不容易带回来的，为了这个任务甚至失去了几十个弟兄。 如今突然损失了一个，事态的严重性不言而喻。 但是这消息传递的时间虽不算太长也不短，等传到沙逞耳中时，鲍钧已经解决了第二批货。 这意味着，沙逞辛苦带回的十四个人现在少了足足七分之一。 尽管后面还有机会行动，但鲍钧觉得已经差不多了。 关键是他相信此时沙逞肯定有所察觉，后续护送货物的武力必然会增强，将来取胜固然仍有希望，但却不可能再像现在这样轻松。 甚至可能因此陷入沙逞设下的埋伏。 如果真出现这种情况，他与吕微微或许能成功突围，但蒋月强和任克俊恐怕就没那么幸运了。 要知道任克俊和蒋月强虽然也很强大，终归还是普通人，没法跟他俩这种开了挂的人相提并论。 果然不出所料，在他们走后的半小时内，第二批货物被灭的消息就流传开来了。 为了避免更大损失，沙逞果断把剩余的所有货物转移到自己的地盘，并派遣部队来拦截鲍钧等人。 即使鲍钧已清晰表明其意图，他也相信沙逞不会完全置若罔闻。 然而他此前连续消灭两批货物之举无疑是对沙逞的一大挑衅，在对方眼里这是不可容忍的耻辱，所以如果想面见沙逞，接下来至少还得经过数场较量，要让对手真正感受到他们实力的强大才有希望实现目标。 深夜里，吕微微正在车里休息。 外面，鲍钧坐在地上大口咬着烧鸡，旁边的蒋月强和任克俊也都静静地待着。 突然间，蒋月强抬头说道：“老大？” 黑夜里银三角地区的气温陡降，尽管这里是亚热带气候区域且临近五月时节，但这地方日夜温差却可达到二十度之多。 为了防备被人发现，三人只好围着车子简单吃了点东西，连火都不敢生。 然而即便如此谨慎，接近凌晨五点时还是暴露了行踪。 察觉到异样，蒋月强迅速望向鲍钧问道：“老大？” 只见鲍钧眼中闪过精光，答道：“上车，这些人我来搞定，你们的任务就是驾车冲出重围。” “明白！” 话音未落，蒋月强与任克俊便立刻钻进车内。 随后鲍钧也挤进后排座位，唤醒了仍在熟睡中的吕微微。 引擎轰鸣起来，天窗缓缓开启。 此时此刻没有任何武器比得过手中这门加特林机枪所带来的震慑效果。 随着车轮开始转动，周围的袭击者再也无需隐蔽身形，纷纷从暗处跳出，密密麻麻聚集而来。 人数竟不下数百人，幸好他们的装备基本上是ak，重型武器如火箭筒之类的并不常见，故此这辆改装过的防弹车完全可以抵御住最初一轮密集扫射。 对鲍钧等人而言，只要扛过了首轮攻击，剩下的敌人根本不足为惧。 透过特殊的视觉技能，四周敌人的一举一动尽收眼底。 一丝癫狂的笑容出现在鲍钧脸上。 伴随第一声枪响，子弹划破空气打在车上留下道亮光，却没留下任何明显损伤。 与此同时，鲍钧手中的加特林机枪也喷出了猛烈的火光，每秒超过二十发子弹的速度直接压制得对面的人根本抬不起头来。 最关键是鲍钧控枪技术实在是太高了，强悍的力量、平衡感、敏捷度和敏锐的观察力让他操作着加特林的时候，仿佛是在用点射般精准射击。 第295章 能压得住吗? 仅仅一瞬间，对面就有数十个人应声倒地。 接下来，鲍钧趁着后面的敌人被火力压制的时机，立刻将加特林转向车头方向，一个个身影像割麦子似的纷纷倒在了地上。 几分钟后，当车子呼啸而过碾压过一名贩毒者时，他们终于冲出了包围圈。 在这短短的几分钟里，死在鲍钧手下的武装分子超过了两百人。 看着变得稀稀落落的敌人，鲍钧的眼神中闪过一丝冷酷，沉声道：“蒋月强，启动汽车，绕着他们跑。 既然来了，就别想走了。” 蒋月强也被鲍钧的行动激得热血沸腾，一脚踩到底油门，狂奔而去。 同时，吕微微和任克俊也站起来，各自选定了不同的方向，端起m4步枪对着夜色中的敌人进行精准射击。 随着神射手任克俊和吕微微加入战局，对方感受到了强烈的压迫感，特别是那挺仍在不断喷射愤怒火焰的加特林。 明明只有三个人、三把枪，但却让剩下的上百个敌人都感到好像反而是自己陷入了包围一样。 最终，在不到一分钟的时间里，这群敌人又丢下了几十具尸体后彻底崩溃，惊恐地向四面八方逃跑。 但是，鲍钧怎么可能会放他们离开呢？他要面对的是硬碰硬对抗沙逞这个掌控数千人的大毒枭。 如果此时不展示实力，以后的事情会遇到前所未有的阻力。 鲍钧估计，未来至少还要面对三次来自沙逞方面的进攻，甚至可能还会遭遇火箭筒甚至坦克等重型武器攻击，所以未来的战斗可能会转移至银三角的丛林之中。 没过多久，天空出现第一抹晨光时，蒋月强制动车辆，在一片尸体中间稳稳停了下来。 现在，沙逞派来的队伍无一生还。 站在尸堆当中，吕微微深吸一口气，皱了皱眉感受着空气中的血腥味。 但她很快调整好了情绪，朝鲍钧轻轻笑了笑。 看到吕微微表现出来的坚强，鲍钧也不由自主地笑了。 他知道经历这场战斗后，吕微微已经赶上了他的步伐，今后不管做什么事情至少他不必再为她的安危担心了。 虽然看不见具体的体质数值变化，但仅凭今天的表现来看，吕微微的体能在鲍钧看来起码已经达到三点五十分以上，甚至突破了四十分。 如此超出常人数倍的身体素质已足够让吕微微在世界上游刃有余，除非遇到极难对付且装备精良的武装力量外，其他任何人或者组织都很难对她构成威胁。 他抬起手轻轻揉了揉吕微微的头发，“恭喜你！” 吕微微明白鲍钧话中的意思，笑着点点头说：“从此我可以跟随你的脚步前进了。” 旁边的蒋月强和任克俊对视了一眼，然后同时伸出大拇指表示称赞，“弟妹呀，真是士别三日刮目相看，要是回到部队你绝对是首屈一指的大兵王。” “的确太让人惊讶了，当初法医老徐推荐你进入刑警真是太明智的选择了，这样的才能放在哪儿都能发光啊。” 听到夸奖，吕微微俏脸微红，并没有多说什么。 天亮之后，一行四人再次绕路回到了卡图镇，并在一个秘密据点内稍作休整。 与此同时，围捕他们的全部人员都被消灭的消息也传到了沙逞那里。 银三角区域中央有一处叫河通谷的地方，这里地理位置得天独厚，一条大河横穿全境，两侧都是肥沃的土地，种植着大片罂粟花。 在这些农田中心有一座现代化城镇——实际上在整个区域内唯一称得上现代化的就是这座小城了。 尽管与当今先进相比还是显得老旧落后很多，类似于我国七八十年代二线城市水平。 即便如此，这里仍是沙逞最重要的基地。 此时此刻，城中心一座颇具西方风格古堡内，沙逞平静地拿着笔，在一张巨大的纸上写东西。 身边站着几名持枪卫兵，前面低着头说话的是一个戴着金丝眼镜看起来很斯文的人，眉头紧锁问道：“咱们继续吗？” 沙逞未回答对方提问直到写下最后一个字才抬头笑道：“听说有个从北方过来的年轻人要毁了我的计划，居然能把我的人都解决掉，你说这事儿靠谱么？” “嗯……”手下表情变得严肃起来，“老大您的意思是怀疑这个人身份有鬼？”。 沙逞不置可否地把毛笔扔在了桌子上：“之前我派出了几百人，不只是为了查明对方的身份，还想摸摸他们的底细。 现在虽然试探出来了，但结果让我大吃一惊，我真没想到国内竟然会有这么强悍的贩子。 如果有这种实力的人存在，咱们不可能一点风声都没收到。” 他的话说到这里时，脸上的表情变得十分凝重，“再说，如果北方真的有这样的人物，你觉得万海国际能压得住吗？” 听了这话，智囊的表情也变得越来越难看了起来：“通过观察我们发现这人确实心狠手辣，连他身边的那些人都非常凶猛，做事不留情面。 将军觉得这家伙究竟是什么来头？” 沙逞猛地将一摞文件砸到了智囊面前：“这是我们在北方搜集到的一些关于万海国际和盛禾集团垮台的关键线索，在这份材料里特别提到过某个人的存在。” 智囊身子一抖，赶紧拿起资料看了起来，但看完之后却满脸疑惑地望着沙逞：“怎么上面没有提到具体名字？” “没错，没有名字也没有更详细的信息，但我们确信这个人的实际影响力非常强大。 我们的探员想要继续深入挖掘却发现自己权限不足。 就在这个时候，突然出现这么一号人物难道你不感到奇怪吗？” “那将军是认为这事跟北方脱不开关系吗？是不是他们想要彻底掐断咱们这边的商品流通渠道啊？” “这不是很明显嘛！咱们搞的是什么行当大家心里都清楚。 对方那种性格怎么可能眼睁睁看着咱们胡作非为，因此这很可能是一种示威，当然也不能排除这是针对我们之前的行动而做出的报复。” 第296章 这是开玩笑吧? 听完这番话，智囊的脸已经变得刷白了：“接下来咱们该怎么办呢？要不要调部队直接去处理掉这几个棘手分子？” 沙逞撇撇嘴不屑地说：“别开玩笑了。 你知道为什么他们一直对我们穷追不舍吗？还不是因为你们最后越过边境之后居然敢朝当地的执法人员动手动脚，这才引发了这次事件啊！” “但是……” “没有什么但是！” 沙逞深深吸了一口气后接着说道：“北边那块儿硬骨头啃不得。 一旦激怒了人家咱们这儿立马就会完蛋，知道我为什么宁愿费心挑选继承人也不自己亲自去做吗？” 智囊这才恍然大悟但随即陷入了沉默当中。 过了一会儿才开口问道：“我们现在该怎么办呢？假设人家真的是带着怨气过来寻仇的话，我们又有什么办法让双方握手言欢呢？” 沙逞坐回了自己的椅子上，用手指轻轻敲打着桌面沉思了一会儿后提议道：“给他们发送一个见面请求吧，就说我希望跟其面对面聊聊看看能否找到解决方案。” 听到这样的决定智囊瞬间石化了：“等会儿将军这样做合适吗？假如对方不接受邀请又该如何收场呢？” “他会答应的。 他目前闹得动静如此之大，使其实无非就是想让我主动低头认错罢了。因为他很清楚，即使除掉我，也解决不了根本问题。 这个地方迟早会出现下一个掌权者；因此，留我活口反而比灭口更具战略性意义！ “那么……” “立刻照做！” 还没等说完就被沙逞直接打断。 智囊憋着满肚子未尽的话语，足足僵住了几十秒才勉强应了下来，“好吧，我去准备传信事宜。 不过将军，如果这件事最终以屈服告终的话，恐怕周边国家及地区都会闻风而来……” 对于他的担忧，沙逞完全能够理解： 虽说银三角属于法外之地，但是各方利益纠葛极其复杂且错综交错，稍不留神就可能演变成一场灾难。 即便这样考虑着沙逞还是摇了摇头转身离开了房间。 见此情景，智囊叹了口气，只得立即着手安排手下传达消息的事宜…… 不得不说，沙铖在当地拥有的权力和影响力简直令人咋舌。 命令刚下达短短半小时不到，整个银三角几乎人人皆知来了个强敌，目标直指沙铖。 据说这名新来的对手不仅一夜之间铲除了沙铖两位亲信，同时还干掉了他三百多人的武装力量，实在是霸道至极！ 另一边，在接到最新情报后，鲍均脸上也露出了凝重神色，久久没有说话。 身边几位伙伴如吕微微、蒋月强还有任克俊并排坐着，静静地盯着他看。 大家都没预料到事情会发展到这一步，甚至弄不懂对方为什么要突如其来提出谈判请求。 好一阵子过后，吕微微皱眉问道：“这样做对沙铖有什么好处吗？消息传开以后，他在当地的地位和威望都将大打折扣呀？” 鲍钧双眼放光答道：“这不是普通的退让而是向我们真正的身份让步我想咱们已经被盯上了。” 三人同时怔住：“什么意思暴露了吗？” 只见鲍均起身解释道：“显然他已经猜到了一些东西，尽管暂时还无法确定具体情况，但希望通过此次会谈进一步确认细节。” 其余三位恍然大悟，紧接着蒋月强补充了一句：“可这样一来，沙铖所处形势岂不是更加危急了？毕竟只要承认软弱，其他虎视眈眈等着机会的敌人肯定不会放过他。” “不仅如此，”任克俊接口说：“而且还会导致新的对立势力崛起，彻底颠覆现有的格局，甚至沙铖本人也将陷入前所未有的危机当中。 最重要的是，凭什么相信我们会愿意参与这次对话？” 面对疑问，鲍钧笑着重新落座，然后说道：“原因在于他认为只有我们才有能力保护住他自己。 如果真实身份得到证实，那么他肯定会向咱们表示服从； 毕竟对我们来说，即使杀掉沙铖，这片地方很快也会诞生出下一位首领。” 最关键的一点是，沙铖处于中立地位，并不会倾向任何一边。 但假如他不在了，未来的接班人很可能会站到与咱们敌对的位置上去。 三人点点头，表示明白了。 的确，就像鲍钧说的那样，沙逞的存在对他们来说比他死了更有用。 毕竟，在银三角地区，觊觎粉王位置的势力太多了。 从东南亚到西方，尤其是鹰酱那边，都巴不得把这个地方牢牢掌控住。 如果不是怕这边一旦开战会导致全球大乱，银三角早就天翻地覆了。 一阵沉默之后，蜂针难得开口道：“鲍队长，你们接下来打算怎么办？” 鲍钧冷冷一笑：“沙逞虽然是这儿的老大，但他先惹我们，现在一句邀请就让我们过去，他当自己是什么东西？他不是想要和解吗？那就好好低头。 蜂针，你告诉他们，如果沙逞真想见我，他自己来卡图小镇，我在那里等着。” 这话说出来，屋子里的四人差点没喷出鼻血。 让沙逞来找他们？ 这是开玩笑吧？ 现在沙逞愿意谈判已经是颜面扫地，不知道有多少人在等看沙逞的好戏呢。 沙逞四周那些贩子可不少，甚至有几个实力不输给他。 假如沙逞真的从老窝里走出来找鲍钧，那不仅是在丢脸，简直就是把整个人尊严丢在地上践踏。 这样一来，沙逞内乱都足以让他垮台。 于是，片刻思索后，蜂针直言道：“鲍队，沙逞绝对不会答应这种事的，除非他自己不想活了。” 鲍钧淡淡瞥了她一眼：“不一定，告诉沙逞，我们可以帮他解决背后的麻烦，但他以后的货不能北运一分一毫。” 听完这话，蜂针陷入了沉默。 沙逞担心什么呢？无非是自己的中立立场改变会引起别人攻击，还怕内部不稳定。 这些麻烦，就算是更高层的人出马也未必能搞定，凭什么相信鲍钧？ 看到沉默中的蜂针，鲍钧也知道这件事确实有点难度，但沙逞既然选择服软，对于他们来说是好处多多的事情。 第297章 真的是警察? 于是他说了一句：“既然如此，咱们的行动还得继续。” …… 看着脸上毫无波澜的鲍钧，吕微微几人又一次愣住了，特别是吕微微他们三个，很快便显出跃跃欲试的样子。 昨晚的战斗虽然很刺激，但对于他们只是尝了点小甜头而已，尤其像吕微微和任克俊这样刚体验成就感的人回国后再也没机会参与；而任克俊被勾起了部队生活的热血记忆；至于蒋月强纯粹是因为好战本性爆发，早已在国内待得快发疯了。 “老大，下一步咋整？” “对啊，咱要不要给沙逞一个教训，彻底展现实力差距？” “……” 看到兴奋至极的四位同伴，蜂针震惊不已：难道真有信心四个人去挑战数千之敌？ 就在这个时候，鲍钧指着地图上的某个位置说：“晚上我们就直接去找沙逞聊天，方式由我们定。” 深夜时分。 伴随着一声巨响，沙逞总部瞬间炸开锅。 议事大厅内，穿着睡衣急忙赶来的沙逞怒问道：“怎么回事！”周围的军官面色凝重地盯着外面动静，整个基地已经动员起来冲向爆炸点。 数以千计的武装人员正在对该区域进行地毯式搜索。 然而，此刻，突然有人影快速闪过大厅中央，转眼间已来到沙逞面前。 紧接着，那些军官纷纷倒下。 “你就是北方来的狂徒？”沙逞震惊地看着鲍钧。 鲍钧笑了笑坐了下来，“我想你应该对我有些了解。 本来我是想找个更合适的机会见你的，可惜你国内的动作打乱了计划。 但我现在别无选择。” “真的是警察？”听罢，沙逞整个人懵了。 他之前也和中国的特种部队交过手，可即便是最强悍的专业军人也没达到鲍钧这般水平。 要知道这些人都是高价聘请来的精英战士，却根本不是他的对手。 如果这件事传开，会在业界引发巨大风波。 国家什么时候出了这么个厉害人物？而且看上去那么年轻！ 望着眼前的鲍钧，沙逞想到只要有他在一天，至少能够保护祖国几十年和平。 这期间足够将乐嘉打造成为世界级强国，没人会质疑这一事实。 这时，沙逞突然觉得自己的选择还算明智。 毕竟，如果真跟鲍钧对着干，说不定哪天夜里就会上西天了。 显然，他还有很多日子想要享受呢，现在谈死实在是太早了。 过了好一会儿，沙逞才重重地叹了口气说：“我也有想过要跟你见个面，但是没想到会是这种情景。 这次让你过来主要是想谈谈粉芽的事情。 这事的确是我们太鲁莽了。 那些打警察的人我已经全部抓起来了，你随时可以把他们带走，希望以后别再找我的麻烦。” 鲍钧直接没忍住笑出声来，“你以为你的手下能追得上我的三人组？或者你觉得得牺牲多少人，才能拦得住我的三个人？” 沙逞浑身一震：“什么？外面还有你的人？” “这不是废话嘛，我会毫无准备地跑过来？”沙逞不语。 过了几分钟，沙逞抬起头问：“那你到底要怎样？” 鲍钧往后靠了靠椅子背，轻轻敲着桌子说道：“我来的时候是打算直接结果你的，并顺便捣毁你的根据地。 别怀疑我的能力，一旦你倒下了，你那帮人有三分之一会为你报仇就算是高估了。” “但是，后来从你那边传来的信息改变了我的想法。 我知道了你不希望就此结束生命，况且，对我们而言也没太大好处。 但这绝不是轻易放过你的理由。 因此，现在你需要拿钱保命。” 沙逞心中燃起一股无名之火，恨不得立刻毙了眼前这位。 但他不敢，那些躺着不动的手下生死不明呢。 这种情形下，哪怕再生气也只能忍着。 勉强平静下来后，沙逞深吸了一口气，低声问：“你要怎么样？” 鲍钧站起身说：“三点要求。 第一，从今天起所有粉芽都要销声匿迹，银三角的东西不能再进入内地。 这是前提，也是谈判的基础，别跟我提什么利润损失这些事。 整个东南亚加上西方市场已经够你赚的了。 这第一条你答应的话我再说剩下的；不同意你就完了。” 沙逞的脸色一阵红一阵白，这算什么商量条件的语气？分明就是赤裸裸的威胁啊。 “好吧！” 大约半小时后，沙逞最终同意了这个条件，虽然心如刀割。 毕竟失去国内市场一年就要少挣至少上百亿。 鲍钧点点头：“其次，我们会在这里安排一个参谋来监视你也帮助解决些问题。” 钉子！想到这就如同心脏被针刺了一样疼。 失去了内地销售渠道让人心碎；而这个监视人员则让他更加压抑，这等同于在他领地上埋了定时炸弹一样啊？ “你们确实可以帮我扫清障碍吗？” “绝对没问题。 但记住，你只有接受的份儿，没有拒绝的选择权。 当然只要你守规矩平时我们也不干涉太多事情。”“好吧！”沙逞无奈应承下来。 自己性命都捏在对方手里了。 看到这里鲍钧不由得笑了笑，“最后一点，这些年你在本土敛财无数，也让很多人受了害。 作为代价我希望你能交出二十亿美元。” 听到这句话沙逞一口血差点没吐出来！ 惊讶地看着鲍钧说：“二十亿美元？你知道我现在到底有多少钱？做了这么多年生意我也就积累了十几亿美元资产而已啊？你以为我的钱都是大风刮来的？” 鲍钧没料到对方会在金钱数额上这么大反应。 不过当他看到沙逞那副表情时眼中闪过一丝笑意，继续道：“这样吧，分十年支付每年付两亿如何？我相信这对您来说应该不成问题吧？” “.......” 这家伙简直是个魔鬼！ 尽管被称为粉王，可实际上除去成本、供养众多手下及设备更新升级所需花销后所剩利润并不多。 通常每年也就是三四亿美元左右。 现在一下子要拿出一半多的利润还怎么玩？ 第298章 其实无所谓 思虑良久之后沙逞的眼睛亮了一下，迅速答道：“不用考虑了，成交！” 虽然只是一些被淘汰的产品却也远远优于市面上大部分装备。 最重要的是，通过这种方式还能得到之前想都不敢想的一些高级玩意儿…… 鲍钧微微一笑：“行，你现在就让人去起草合同，咱们今天就把这事定下来。 我拿着合同回去有个交代，接下来我们就按照计划来帮你。” 说到这，鲍钧抬起头问了一句：“不过你不会在我们走后又变卦吧？” 但话音刚落，他自己接着点了点头：“算了吧，其实无所谓。 刚刚我们的对话都录下来了，要是你到时候不认账，我就把这些录像全都放出去。 那时候想整你的人多的是。” “……” 沙逞被鲍钧自顾自说的话气得七窍生烟。 好吧，刚开始他是真的想过等鲍钧他们离开之后就不认账了。 毕竟那些武器装备，如果真的需要，十几年前他早投靠某方势力去了。 何必现在这样，在各大势力间周旋，表面上风风光光，实际上却每天都过得提心吊胆，生怕惹上什么不该惹的势力。 可鲍钧这话一出口，所有的念头都被瞬间掐灭。 他很清楚，万一这些录像流传出去，不用国家出手，周边各个势力就会争先恐后地把他解决掉。 看到沙逞一脸震惊，鲍钧冷笑：“你刚才是不是打算变卦啊？我就知道你们这群混蛋不可信，还谈什么合作！我现在就想把你给干掉！” “不要！” 眼见着鲍钧突然发起飙来，沙逞额头上立马渗出了冷汗，咬着牙说道：“没，我只是觉得你会考虑这么多有点吃惊而已。 我真的没想变卦，我现在马上让人准备协议，很快就好！” 说着，沙逞亲自给他的军师打电话。 但是为了保险起见，鲍钧举起了枪，对准了沙逞，“别搞小动作，否则我保证你能亲身感受一下我的反应速度有多快。” 沙逞：“……” 接下来半个多小时里，沙逞确实没有任何异动，即使他军师过来想说什么的时候也被他按住了。 尤其当听到协议内容后，沙逞的军师一脸不可置信地看着他，仿佛是在质疑眼前这个一直以来霸气十足、从不受任何势力左右的银三角霸主怎么会变成这样。 难道这是假冒的？ 直到得知鲍钧的真实实力后，沙逞军师迅速决定这只是个缓兵之计，并且很快就完成了协议。 签署完协议后，鲍钧收好一份，指了指自己的胸牌说：“明晚八点，把今年两亿美元带到边境，同时带回约定的人选。 记住了，千万别跟我耍花招，有的是办法对付你。” 话音未落，不远处夜色中闪现一人身影如猎豹般疾驰而来，身后虽有数百人追赶但无人敢向他们开枪。 片刻间吕微微已站在鲍钧身边做出手势示意：“所有人都已被制服了，这群家伙还真不经打！” 鲍钧揉了揉她头发笑道：“任何时候都不可轻视他人，通知大家准备撤离。”边说着便扬了扬手中的合约书。 吕微微眨眨眼尽管不明白其中玄机但她相信以鲍钧的性格自然吃不了亏因此点头答应:“好的!” 随后吕微微转向里面那两个家伙说：“北面十五公里处有一百多人已被我击晕，你可以派人去接他们，至于这些人简直废物透顶！” 沙逞一脸茫然。 不知道是因为惧怕还是沙逞自己想清楚了什么，在当天凌晨四点半时，他的军师已经将这两亿美元及相关人员送到了鲍钧指定位址。 对待这帮人，鲍钧当然不可能让他们活着回家，直接一个个清点完毕。 考虑到他们所犯下的罪行，除了部分武装份子以外，其他人根本不配得到宽恕。留他们只会继续祸害百姓。 再次见识到这种残忍手段，军师的眼神闪烁不定。 这一切尽在鲍钧掌控之中。 作为拥有读心能力者，他对军师的想法几乎全盘掌握，双目微眯发出警告：“如果你敢有任何多余想法的话，我不确定你还有没有家人能活到明年中秋。” 感受到来自对方的强大威慑感，军师全身战栗，想要反驳甚至打算曝光其身份。 但在与鲍钧眼神交汇的一瞬间，他又立刻打消念头，因为他明白眼前这位警察不同于以往任何一个执法者。 这家伙行事风格诡谲无情，狠辣若真违背协定，后果绝对不是他所能承受得起的。 更况且现在对方应该已经掌握了不少有关自己及其亲人的线索，即便将家属藏于世界最角落亦无济于事。 长长叹了口气，最终军师低头服软，答道：“我知道错了，以后绝不会再产生任何侥幸心理。请您高抬贵手，放过我全家上下老少吧。” “希望你能说到做到。钱我会带走，剩下事情你自己处理干净。” 说完，鲍钧扭头吩咐身旁同伴，“今晚轮班你就暂时留在这里，待晚上任务结束后再回。” 蒋月强啪地敬了个礼，坚定地说：“好的！” 看到蒋月强行了个礼的表情，智囊无奈地苦笑着。 他们现在完全依赖于这个势力了。 他几乎能预见到未来将会面临的挑战。 至于背叛？现在已经不可能了，除非他们准备面对各方的围攻，接受从巅峰跌落甚至灰飞烟灭的结果。 因此，智囊只能希望鲍钧信守承诺，帮他们扛住外来的压力，不然……后果不敢想象。 早晨七点半，鲍钧三个人穿过了边境线。 这时，吕微微终于忍不住好奇问了起来：“亲爱的，你跟沙逞谈妥什么条件啊？再说了，把蒋月强一个人留下来，真没问题么？” 不光是吕微微，在一旁的任克俊脸上也满是疑惑和担忧。 毕竟沙逞可是银三角的大佬，能做到这份上，其手段自然不是盖的。 鲍钧回答得很含糊：“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不过是让他答应我们几个条件。” 当鲍钧说出了那几个条件后，任克俊和吕微微全傻眼了——这简直就是轻松将银三角掌控在手了！ 第299章 这案子怎么查? 的确，这次鲍钧做的事情远超所有人预料，包括任克俊和吕微微。 自从前粉王沙坤去世后，十几年来沙逞一直把持着粉王的位置。 其间，也有别的国家试图笼络他，都被拒绝了。 正因为如此，听完鲍钧的讲述后，所有人都觉得世界观都被刷新了一样。 突然，任克俊好像想起了什么，低声说：“蒋月强还不清楚这件事呢，我得马上联系他，省得他不知道该怎么办。” 眼看任克俊拿出手机，鲍钧连忙阻止了他，摇头道：“不用，蒋月强应该已经猜到点什么。 再说，他也只在这停留一天，太多的事还是别搅进去为好。 今晚这边的人就会过去，让他处理就可以了。” 听了这话，任克俊瞬间明白了。 的确，对于蒋月强来说，最好的选择就是假装啥也不知道。 要是卷入得太深，日后能否继续留在特勤都不一定，毕竟这里最需要顶尖警察，天天都生活在险境里。 八点半的时候，鲍钧三人同边防队的人会合了，之后就回到了jd总队。 鲍钧没有废话，直接把跟沙逞签的协议放在大队长桌子上，还把谈判视频递给他：“卢队，这段录像整理一下，也给沙逞发一份，防止他再生异心。” 卢队长笑了笑接过来：“鲍队，现在真是领教到什么才叫真正的超级警察，真是太棒了。 有了沙逞的承诺，今后进入国内的‘货’肯定大大减少，虽说做不到彻底根除，但至少不会像以前那样多了。 这次功劳可大了，提前祝贺啦！” 鲍钧摆摆手：“其实我对功名利禄看得很淡，就想尽自己所能给大家创造一个更美好的世界而已，况且我还年轻，希望能一直不忘初心。” “相信鲍队可以做到。 这边条件简陋就不挽留您了，去沙逞那边的人我们会认真选派，今晚前送到地方。 要不趁此机会在这附近走走看看，感受下不同的风土人情吧？” 鲍钧点点头：“行！” 同一时间，京都某特勤大队内，辛蕊满脸疲惫地放下了一份案卷，揉着太阳穴感叹：“现在这个案件怎么办呀？” “大家都说说，这案子怎么查？” 会议室里气氛压抑极了，组长们个个愁容满面。 昨晚也就是鲍钧离开那天，桐城分局紧急报警，说发生了一个诡异的谋杀案。 根据调查得知，死者付佳是一位刚毕业不久的女生，昨天她跟另外两个闺蜜约出来叙旧。 饭馆监控显示，她们三姐妹一起进店进了包间，用餐期间，付佳的一位朋友刘彤接到电话称哥哥车祸受伤，于是聚会草草收场。 刘彤拉着另一位伙伴冷莹莹赶去医院陪床，本来付佳打算一同前往，但她结账时接到工作电话，被告知有一笔高达五百多万的生意等着她完成。 对刚入职的人来说这笔单子太诱人了，成功的话不仅能保证年度任务顺利完成还有十万佣金拿，所以最后她们让付佳留在原地专心应对客户去了。 独自留下的付佳觉得打包剩菜既实惠又响应节约号召，结果就在她收拾东西的时候不幸遇害了。 警方查明刘彤确实接到了家里打来的消息，并且那个订单确实是存在的。 当天有客户专门找上门表示愿意签订价值七百六十万元的合作，佣金率20%，这么一桩交易下来付佳起码能够得到十五万左右的收益，完全可以过上一段相当舒服的生活。 最重要的是，他们调取了饭店的监控录像，发现除了付佳她们三个人外，只有一位服务员在她们离开结账那会儿进过包房送菜。 从她们三人下楼结账到付佳再次回到包间这段时间内，没有其他人进入那个房间。 当时分局的人猜想可能是有人从外部偷偷进入房间，不过调查后却发现窗户上有防盗网，而且没有任何被破坏过的迹象。 不甘心就此结束调查的分局警察还专门查看了整整两天饭店内的所有监控视频，可还是没能找到有人闯入的证据。 即便有人来餐厅吃饭，进来和出去的人都是一一对应，绝不会少掉一个人。 情况发展至此，唯一的可能似乎是付佳在包房里是不是因某种不测而身亡？ 但这仅仅是个猜想，很快就被法医给推翻了。 根据尸检报告，付佳是因为窒息死亡的。 而且报警后不久警方就赶到现场了，那时付佳去世时间不超过四十分钟，然而他们并没有在现场检测到任何可能导致人窒息的气体。 更加令人费解的是，法医检查时还发现付佳脖子上有一个不太明显的手印，证明她是被人掐死的。 问题随之而来，谁下的手呢？所有的监控视频里都没有拍到嫌疑人的身影，甚至搜查包房也没有发现第四个人留下的蛛丝马迹，哪怕是服务生都没留下指纹或鞋印等信息——因为饭店要求工作人员都必须戴手套以保持卫生清洁度；至于脚印方面，也仅限于付佳与她同伴加上两个送餐小哥的痕迹而已。 调查了一整天仍然毫无头绪的情况下，分局所有人都感到异常苦恼，分局长甚至准备接受这个案件可能会成为一个无解之谜的事实了。 最后他还是决定联系了京城里一位叫做于洪的朋友请求援助，后者听完汇报后建议让他们找特勤队求助。 毕竟遇到这种完全没有线索的案件时，哪怕于洪亲自介入也不一定能短期内找到突破口，通常此类疑难杂症往往需要耗费相当长时间去处理。 此外，此类事件经常会导致一系列相似性质事件的发生，最典型的莫过于连续发生的凶案。 正因为如此，自特勤成立以来，全国范围内的刑警队伍在碰到诸如此类难以解决的问题时都会第一时间移交给专门处理此类复杂状况的专业团队来处置，这样就能让自己专注于追踪那些能够快速锁定嫌疑人位置的任务上去。 第300章 以防万一 说实在话，这类完全空白、无处下手的谋杀案实际上在整个刑事案件比例中是非常罕见的，连百分之一都没有，否则普通办案人员也不敢这么光明正大地将重任“推脱”出去。 昨晚此案便转交给了辛蕊所带领的特勤小组，抵达现场之后，徐涵再次进行了全面复查工作。 然而结果与最初的判断一致：受害者确实是窒息致死，但是颈部上的勒痕看起来更像是故意制造出来迷惑他人似的，并没有提取到任何指纹或是手套残余物质。 这就让人怀疑真正的作案手法恐怕并非仅仅用手卡住对方那么简单…… 面对这样扑朔迷离的情形，辛蕊觉得简直头痛欲裂！ 此时此刻，在整个会议室里气氛十分沉重压抑。 她就这么凝视着底下几位队员，轻轻敲打着桌面等待着谁先发言打破沉默。 许久之后，薛坤终于打破了僵局：“这起案件最大的难点在于，犯罪分子究竟怎样才能把自己藏匿在这样一个几乎密封的空间里面呢？” “我们已经反复核实过了那个特定房间的位置——位于建筑二层中间部位，靠近河流，防护措施做得非常到位并未遭受任何破坏行为。”卫鸿燕眼睛突然闪过一丝光芒提议道，“有没有可能罪犯是个计算机高手？也许一开始就已经篡改过监视资料？” 孙灵珊闻言愣了一下说道：“这个假设也不能完全排除在外啊……可他为什么会选择对付付佳呢？我们调查过这位年轻女孩的社会背景和人际关系圈层，她的生活圈子纯洁得让人难以置信，未曾与其他任何人产生过分歧冲突。 最关键之处在于她根本不认识拥有相关技术的人士。” 对于这一分析结论辛蕊点头认同并总结发言：“确实如你所说！所以接下来我们可以兵分两路行动——组长继续负责追查对方到底是如何侵入目标场所的具体细节；灵珊你们则着手查找视频资料是否存在被人篡改造假的可疑状况。 同时梅梅也要继续扩大搜索范围针对付佳周边的所有朋友家人开展排查活动。 我一直坚信一句话——这世界上绝对没有什么事情是没有原因就会发生的！ 正如之前领导处理过的其他同类事件背后都有其深刻缘由一般，咱们必须要揭开隐藏在深处的真实动因才行！” 说到这里她略微停顿了几秒接着又补充了一句：“此外我还有一种直觉预感——这次案件中的犯罪嫌疑人很可能不止对一个受害者感兴趣。 所以我们还需要进一步确定他真正针对的对象究竟是谁？是单纯为了对付佳下手呢还是要伤害更多无辜群众。 因此我要求梅梅跟徐苗两位警官即刻起密切跟踪保护冷莹莹还有刘彤的安全。 当然还有必要关注一下付佳弟弟的情况，以防万一。” 忽然，罗一清眼睛一亮，眯着眼睛问道：“辛队，你觉得这个凶手会不会不是因为付佳的原因而找出来的？有没有可能和她弟弟有关？” 石胜富站起来说：“这不太可能，我们早就调查了付佳的所有人际关系，当然也包括她弟弟。 因为他们父母去世得早，所以付佳和她弟弟付云两个人都很懂事。 特别是付云，他比付佳小一岁，却几乎是供着付佳上完学的。 为了让付佳过得不比别人差，付云同时做着三份工作，每个月单单给付佳的生活费都有八千多。” “嘶——” 大家听了石胜富的话，都惊讶得说不出话来，心里都有些佩服。 石胜富继续说道：“不过付佳自己也很争气，不仅打工赚学费，还在课余时间做兼职。 她是学校的学霸，每年拿到的奖学金就有好几万。 再加上现在提前被录取了，底薪已经超过六千。 桐城靠近京城，但消费水平低很多，所以付佳也在为付云存钱，计划在京城里给他买个房子，好让他结婚用。” “付云平时为了工作吃了不少苦头，但他很少跟人起争执。 即使有些人经常欺负他，谈起他的时候也都说他是好人。 如果这么一个人会遭人报复，我是绝对不信的。” 说到这里，石胜富停顿了一会儿，又接着说道：“自从知道付佳出事之后，付云已经在桐城分局门口坐了两天了，不吃不喝地盯着大楼看。 现在那里的人都紧张极了，害怕他会做出什么过激的行为。” 众人听得无语，石胜富的一番话把之前的线索彻底推翻了。 …… 辛蕊深深吸了一口气，起身道：“好吧，咱们先把案子这样查下去。 既然你对付云了解，那么就由你负责确保他的安全，其他的交给其他小组去做。” “明白！”在场的人都站了起来，向辛蕊敬了个礼。 分配完任务后，辛蕊疲惫地坐在椅子上，给自己倒了杯水，却没有心思去喝，只是愣愣地看着杯子发呆。 突然，会议室的门被推开，鲍桐走了进来，笑着问：“还没找到新的线索吗？” …… 辛蕊摇了摇头，对着鲍桐叹了口气：“也不知道队长什么时候能回来，如果他在，我们就不会这么被动了。” 鲍桐笑着坐下：“我这儿有一个好消息和一个更好的消息，你想先听哪一个？” 辛蕊怔了一下，眼中闪过一丝亮光：“是队长要回来了吧？” 鲍桐有些意外地看着辛蕊：“你怎么知道？” 辛蕊看着鲍桐的表情，猛地攥紧拳头：“真的！队长要回来了，终于可以松口气了。 对了，既然那个是好消息，那你那个‘更好’的消息又是什么？” 鲍桐嘴角抽了抽：“刚刚接到电话，队长在边境那边的任务圆满结束，预计明天早上就能回京。 至于那个更好的消息嘛，这次队长又立了大功，估计最快到今年年中或者年底，队长就会晋升成为国内史上最年轻的警监。” 辛蕊浑身一震：“真的吗？” 鲍桐没有回答，而是拍了拍辛蕊的肩膀说：“辛队，你们太依赖队长了，这不是好事啊。” 第301章 同一名凶手所为 “毕竟谁也说不准特勤队能不能永远留住他。 到时候怎么办呢？” 辛蕊愣住了：“……” 辛蕊心里认同鲍桐说的话。 但是作为警察，她更在乎的是找到真相，尤其是当前的情况下还不确定凶手是否会再次作案，越快破案越好。 鲍桐拍拍她的肩：“我的意思是，希望你们尽快提高自己的能力。 以队长的发展速度来看，恐怕最多也就再留队三年。” 辛蕊深呼吸了一口，说：“我明白了，谢谢你的提醒。” “客气了，这是我该做的。 毕竟我不是专业的，只能帮着协调下后勤。 咱们以后合作的机会还长，不是每个人都能达到队长那样的境界。 加油吧，你们既然能跟着队长做事，肯定有自己的过人之处。”说完，鲍桐离开了会议室。 听完鲍桐的话，辛蕊心中的困惑与焦虑散去了不少。 她起身向外走去，决心在队长回来前准备好所有相关的资料。 技侦部的孙灵珊正匆匆拿起一份资料打算出门，刚好碰到了辛蕊，立刻递给她并认真地说：“录像里没有任何改动的痕迹，我们现在看到的画面就是当时最真实的场景。”辛蕊眉头紧锁：“也就是说，凶手真的就一直躲在那包房里了？” “可以说是这样，不过具体的情况得再仔细分析一下。 我会把监控时间往前提一些，看看能不能发现什么线索。” “好！” 辛蕊一脸凝重地离开了技术侦查科，然后走向法医鉴定室。 付佳的尸体已经被送到特勤大队了，毕竟这里的技术和设备比地方市局的要先进得多，在这做尸检是最好的选择。 辛蕊进来的时候，徐涵正带着前段时间从江城调过来的游思璇对付佳的尸体进行新一轮的检查工作。 当初徐涵是想把曹园园带回来的，曹园园是她亲手培养出来的，能力很强，但正因为如此，曹园园林不得不留在江城。 如果连她都走了，江城就没有一位合格的法医了。 还好游思璇也很有实力，在徐涵的指导下，她的各项技能都有了显着提高。 游思璇的家庭背景让她在学习基础医学知识方面更牢固，因此徐涵带起她来也更加顺手。 听到门口的响动，徐涵停下手上的动作，转身说道：“辛姐。” 辛蕊点了点头，走到她们旁边，问：“有什么发现吗？” 徐涵微笑着回答：“确实发现了点东西。 通过检测，我们发现在付佳死后，有人故意在她脖子上制造了那个痕迹。 可是我还没弄明白她是如何失去呼吸的。 根据录像记录，从她进入包房直到被发现死亡这段时间不到二十分钟，而我们对这个房间已经进行了彻底检查，几乎没有什么隔音设施。” 辛蕊的眼睛一亮：“你是不是有某种推测？” 徐涵点点头：“的确，我认为可能是凶手一开始就制服了她，并且采用了贴纸的方式遮住脸部来导致窒息。” “贴纸？” 辛蕊的脸色变得严峻起来，惊讶地看着徐涵。 所谓“贴纸”，是指使用一种特殊的湿纸覆盖住受刑人的面部后不断喷水使其窒息，这是一种早已废弃的残酷处罚手段。 它专门针对那些极度罪恶之人……最值得注意的是，这种手段不会给受害者留下任何明显的外伤痕迹。 徐涵肯定地说：“正是这样，不过现代社会显然不会有这种方式存在了。 所以我猜测作案者应该是事先精心准备过的。 当然这只是我个人的看法，真正要怎么做还需要你们这些专业人士判断。” 辛蕊点点头：“好吧，那边如果有新情况记得立即通报给我们。 顺便说一句，死者的弟弟已经到京城来了，让他见见姐姐吧，他也不容易。” 徐涵愣了一下，没等反应过来辛蕊便离开了法医科。 走在路上时，辛蕊遇到了刚完成任务返回的穆保新，看到辛蕊后他急忙跑了过来说：“辛姐，调查表明那个包厢周围没有任何可以从别处进去的秘密通道。” 辛蕊嗯了一声问道：“你们都查清楚了吗？” “全部仔细查找过三遍了，甚至连犄角旮旯的地方都搜寻了一遍还是没有任何蛛丝马迹，饭店老板也声称这么多年从未听说过有任何隐蔽入口存在。” 后面穆保新欲言又止，但是辛蕊听出了他想说的话，大概是怀疑有什么高级科技或者隐身之类的手段，但这怎么可能呢？ 所以……这个案件现在似乎再度陷入僵局。 即便石胜富他们几个能够找出付佳与谁有过节，但如果找不到凶手是怎么潜入的那个密闭空间里的证据链也就无法串联完整，抓捕更是无从谈起。 良久之后，辛蕊才深深地叹了口气，低声说道：“继续查吧。” 就在这个时候，在桐城市区千达购物中心四楼的一个卫生间外面…… 徐苗靠着卫生间门边，一脸烦躁地盯着每一个从里面出来的人。 突然间卫生间里面传来一声凄厉尖叫，紧接着整层楼瞬间沸腾了起来，人们惊慌失措地朝这个地方聚拢过去。 徐苗第一时间冲进了洗手间当中，好不容易挤到了人群之中才发现负责守护的对象栾建立居然就坐在马桶上死了。 现场情景与之前遇害者付佳的情形完全一样。 这一幕让徐苗一时之间感到有些迷茫：因为刘彤自进来到现在总共才过了短短十分钟而已。 更重要的是周围这么多人难道都没发现什么异常？ 随着越来越多人围了过来以及部分急于逃离者互相推搡拉扯，徐苗大声喝道：“大家冷静一点，我是警察！所有人都必须待在这里不要乱动！” 同一时刻九队的队员将走廊两头堵了个严实，防止任何人进出。 很快桐城区警方赶到现场并将所有目击证人带回警局询问并封锁了事发地点，与此同时法医也开始对付佳的尸体进行初步检查。 正如预料中的那样经过检验发现栾建立确实也是以相同方式死去，因此可以断定这是同一名凶手所为。 第302章 要气炸了 然而……这样一个拥挤且缺乏摄像头保护的空间里竟然无人察觉异样，实在令人费解。 徐苗感觉到事情不对劲，立刻给负责保护冷莹莹的宫家梅打了电话：“梅梅姐，这儿出状况了，刘彤死了，在卫生间。 现在必须对冷莹莹进行全天候的保护，就算是直接亮明身份也没关系。 凶手应该是冲着她们三个来的，不能有任何闪失。” 接到电话的宫家梅整个人都抖了一下：“好，我知道了。” 跟宫家梅通完话后，徐苗终于松了一口气，然后把这里的情况通报给了京都那边的辛蕊。 毕竟现在辛蕊是整个特勤外勤工作的总指挥。 得知这个消息后，辛蕊简直要气炸了，差点没把手机摔出去。 谁能想到，凶手竟然敢在人那么多的地方下手？ 所以别说徐苗了，就算换成别人，除非和刘彤一起待在一个小隔间里，否则也很难避免问题发生。 这已经不仅仅是保护不够周全的问题了，主要是这个凶手实在是太嚣张了。 这么多年来，辛蕊也不是没有见过那种狂妄至极的犯人。 就拿上次津门那两个来说吧，挑衅警方一路狂奔，但跟眼前这个比起来，简直什么都算不上。 千达商业中心四楼的监控很快被送到特勤大队，几十个技术人员迅速投入工作，调取并分析监控录像。 可是，事发时那个楼层的客流量就超过了数千人，再加上上百名工作人员，想要从这么多人中找出可疑的人简直就是大海捞针。 更重要的是，当时聚集在卫生间外面的几十个人都被带到了分局接受调查。 结果发现他们都没有什么犯罪动机，甚至连与刘彤有所接触的人都找不出几个，更别提有谁会杀害她了。 那么问题到底在哪里？ 直到傍晚，刘彤的遗体已经被送往京都，可他们仍然连最基本的线索都没找到。 面对这种棘手的局面，辛蕊再一次体会到了鲍钧每次接手案子时所承受的那种压力。 另外，不用多想也知道，这件牵涉到很多人命的案子今晚就会传遍网络。 果不其然，当晚七点左右，这件事情已经在斗声、快鱼等社交平台上火速扩散开来，浏览量迅速突破两千万，并且还在继续增长。 第二天早上六点半，鲍钧带着吕微微、蒋月强以及任克俊回到了特勤队驻地。 令他们意外的是，一直到走进办公区都没有遇到其他人。 直到吕微微打算去找一找的时候，一位警员从外面飞快地跑了进来。 这位警员见到鲍钧等人立刻眼睛一亮，大声喊道：“头儿，你们总算回来了！这两日大家都快崩溃了！真是太好了！” 鲍钧嘴角微微抽搐了一下，面色严肃：“出了什么事吗？” “桐城那边又出现了一个非常诡异的案件，辛队长正带着全体成员开会商量对策呢，头儿你赶紧过去看看吧，辛队长快要急疯了。”说完警员还抹了把眼泪。 听完之后鲍钧马上朝会议室走去，后面三人虽然一脸疲惫却也立刻紧随其后，知道有新任务就不能再谈休息的事情。 目送四人远去，那位刚上来的后勤警员深深吸了口气，脸上写满了崇敬之情：“头儿加油啊！一定要抓住这个坏蛋！” 进了会议室之后，随着鲍钧现身，整个屋子里的紧张气氛顿时减轻了许多，至少没有先前那么压抑了。 辛蕊更是瞬间从愤怒转变为惊喜。 鲍钧扫视了一圈四周的同事，走到自己的位置坐下后问：“具体怎么回事？” 听到这话，辛蕊立马将所有相关材料推到了他的面前，用最快的速度简要介绍了案情以及目前掌握的所有信息：“头儿，这就是我们现在面临的难题，尽管已经尽力了还是查不到头绪。 说真的我有点怀疑自己是不是适合待在这个位置。” 面对这样一番丧气的话，鲍钧只是笑笑轻轻敲打了一下桌面：“没什么大不了，毕竟我们合作时间还不长，有些思考模式虽然学了个大概但还需更多实践来完善，好吧我现在看看这些证据，你们该干嘛接着干。 等我想出点眉目再通知大家讨论下一步方案。” 听他这么说，大家面面相觑……等大家离开后，鲍钧才开始认真研究起这些文件来。 跟他在其他地方见过的那些报告相比，辛蕊他们准备的资料明显更加详尽，不仅记录了现场的所有细节，还仿佛让人身临其境一般。 不过说到底这也只是个大概的印象罢了，并不能完全还原现实场景。 毕竟这些都是人整理出来的，免不了会掺杂着一些个人观点或者观察所得，因此它们只供参考。 当鲍钧正专注于审阅文档时，在桐城这边发生了另一番景象。 连续失去了两位朋友之后，冷莹莹整个人像是被巨大的阴影笼罩着，情绪紧绷到了极点。 走路变得摇摇晃晃，就连吃饭时也显得心神不宁。 看着她这般状态，一旁默默守候的宫家梅再也按捺不住，心想照这样下去就算没遇见坏人自己也会先崩溃。 而且前几次事件发生的地点让宫家梅也很不安。 因此，到了晚上七点半左右，宫家梅终于忍不住行动起来。 她先把手下都打发走了，然后便以普通人的样子出现在冷莹莹面前。 两人在一家不大但挺安静的小咖啡馆坐了下来。 冷莹莹点了杯卡布奇诺，满脸悲伤地低头玩手机，泪水如同豆大般滴落在桌上却似乎毫无察觉。 屏幕显示的是之前与好姐妹刘彤、付佳之间的私密对话——抱怨、玩笑还有好多悄悄话。 如果是从前，冷莹莹绝对不会在公共场合这么明目张胆地翻看聊天记录，因为谁晓得这里会不会藏着摄像头或是被人偷窥到呢？ 然而现在她完全放弃了隐藏的心思。 对于她而言，这个杀人魔显然就是冲着她们来的，既然刘彤和付佳都没能逃脱厄运，那她也可能时日无多。 第303章 最好的朋友之一 想到这儿，冷莹莹甚至想要把这一切都公开发布出去。 虽然这可能会引发很大的争议，但她希望至少能让逝者们被更多人记住。 有人曾说过：“真正的死亡并不是心跳停止那一刻，而是被人彻底遗忘之时。” 冷莹莹希望自己及好友的生命可以得到延长的记忆，即便形式再残酷。 此刻，面对如此绝望的心态，就连宫家梅也没办法改变什么。 如果没有及时的心理支持，或许真如其所言那样，巨大的精神负担就能将人击垮。 正当冷莹莹埋头浏览旧信息时，宫家梅轻轻地走到对面坐下，“麻烦你也给我同样的一份”，并对服务生微微一笑。 服务员注意到桌面上冷掉许久的卡布奇诺，笑着应允后迅速退下。 对此冷莹莹似乎毫无反应，仍然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 突然间，一阵尖锐的响声打破了宁静。 只见冷莹莹盯着手机屏幕上来电者的名称，猛地尖叫了一声，慌乱之下差点扔掉了手中的设备。 宫家梅眼明手快接住了快要掉落的手机。 但由于公共场所禁止喧闹的规定，周围顾客纷纷侧目围观。 为了尽快脱身，宫家梅留下一百块钱后赶紧搀扶着冷莹莹匆匆离开。 待回到一个相对安全的位置上，宫家梅才发现刚刚拨打电话的人竟备注为已故已久的“付佳”。 她心中顿时涌出无限疑惑。 环顾四周确认暂时安全后，她毫不犹豫地接通电话问到：“你是哪位？” 谁知听筒那边传来的却只有阵阵电流声…… 见此情景宫家梅的脸色变得异常凝重：“你到底是什么东西？有种就说话！” 紧接着对方便挂断了电话。 望着瞬间暗下来的屏幕宫家梅长长吐出一口气，关心地询问怀里仍在颤抖不已的朋友：“没事吧？需不需要去医院看看？” 可此时的冷莹莹仿佛已经无法自制，抱着对方大声哭泣道：“佳佳怪我…她肯定因为我没有一起打包食物而生气…如果我当时跟她去就好了…” 周围的人群以为这只是一位失恋的女孩儿，根本不会把这一幕联想到现在闹得沸沸扬扬的命案上面。 为了避免引起过多关注，宫家梅叫来出租车带冷莹莹离开了现场。 最近一系列变故使得宫家梅身心俱疲，但她清楚只要稍有松懈就会导致情况更糟糕。 还好冷莹莹哭累了逐渐进入梦乡中，嘴里还不停念叨着两个逝去闺蜜的名字，脸上仍旧写满了难以掩饰的悲痛。 看着这个让人揪心的小姑娘，宫家梅的心里一阵难受，此刻她真希望能有鲍钧在身旁，不是想要依赖谁，就是想让鲍钧用他的特殊技巧让冷莹莹好好休息一下。 出租车司机通过后视镜看了看她们俩，见他似乎要说什么，宫家梅立刻掏出了证件，小声说：“别张扬，直接送我们到目的地就行。” 司机看了一眼证件，很快就把冷莹莹与最近发生的案件联系在一起了，再次看向冷莹莹时眼中充满了同情。 “警官，案子还没破啊？怎么下得了手对这样好的女孩儿？” 宫家梅摆了摆手，希望司机能安静点，免得让冷莹莹更伤心。 司机明白她的意思，虽然心里难过，但还是踩下了油门。 “我会开快一点，好让她早点回家安心睡个觉。 之后的事情就靠你们了，警察同志。” 感觉到车子快速前进的力量，宫家梅提醒道：“师傅，这么快不怕被罚款吗？我们现在的情况其实并不紧急……” 司机从镜子中对她笑了笑，“不碍事，为了这个孩子损失点东西也没啥。 关键她不能在这边睡着，太危险了。” 听着他感慨的话，宫家梅悄悄拨打了交通部门的电话说明情况，并留下了个人信息作为担保。 挂断电话，司机又一次微笑示意，然后稍微加速了些。 半个多小时后，出租车到达了一个叫做元晖小区的地方。 没等付款，他就加足马力离去：“保护人最重要，保重了，警官！” 拿着手机的宫家梅摇摇头笑了，心里暖洋洋的，更加坚定了自己的职责所在。 她抱起冷莹莹走向门口，拿出证件，“您好，我是警察，需要进小区。” 保安连忙开启了大门让两人进去。 等看不见她们的背影后，两个看门人开始窃窃私语：“这小姑娘不会是遇害者的朋友吧？” “至少也是最好的朋友之一。 唉，真是太可怜了，年纪轻轻的竟然遇到了这种事情......” 宫家梅带着冷莹莹回到了住所，小心翼翼地把她安置在床上盖好被子，然后坐在床边守着她不敢离开片刻。 与此同时，在特勤总部。 看完所有资料后，鲍钧意识到眼前这个案件难度不小，比起之前津城那宗还要棘手。 因为这一次甚至连作案手法都难以确定。 就在那时，妻子吕微微端着午餐走进来。 “先吃点饭再忙吧，案子不会一下子就解决掉。 刚跟辛姐打听过了，目前冷莹莹正由家梅24小时严密保护着，应该没事。” 鲍钧点点头表示同意。 “我倒不是担心这些...” 接着他又突然说道：“吃完再说，待会儿一起去桐城一趟！” 深夜十一时许，鲍钧和吕微微来到了桐城市局。 得知消息的城市分局早已做好准备迎接二人，尤其是考虑到鲍队的专业水平可能成为破案的关键人物。 一进门，没等介绍自己，鲍钧直奔主题问：“现在冷莹莹怎么样？” 局长回答：“目前状况不佳，虽然睡着了但是很不安稳，一直在做噩梦。 继续这样下去恐怕后果不堪设想。” 听完描述，鲍钧决定亲自去看看现场情况，“带我去第一处看看。” 常局长立即着手安排起来，尽管那地点已被反复检查多次，但大家仍寄望于专家的到来能够带来转机。 毕竟，除了尝试外他们已经无计可施了。 快到半夜的时候，鲍钧他们进入了饭店的一个包间。 第304章 是冷藏库 由于发生了杀人案，这家店早就关门了，老板正等着警方随时可能的传唤。 说起来这个老板也够倒霉的，即使案子解决了，他的这家店估计也撑不下去了。 在包间里，鲍钧进来后立刻就打开了搜索眼。 一瞬间，房间里所有细微的痕迹都进入到了他的视线当中。 随着时间的推移，他通过不断练习这种技巧已经能够通过这些痕迹大致判断出当时发生的事情。 这时，在他眼中，这些细微的纹路转化成了一幕幕情景：付佳三人先是进了包间，随后上菜，接着她们离开。 但在三人走后留下的一道纹路让鲍钧觉得奇怪——这道印记就像是突然出现的，从房间中间一直延伸到付佳遇难的位置为止，而其他地方什么都没有发现。 真怪了？ 鲍钧暗自冷笑，哪有什么见鬼的事儿啊！世上没有鬼怪之说，那么只有一种可能……他慢慢地走到那奇怪图案所在的地方停下脚步，并抬头仔细看了看顶上的天花板，看起来并没有遭到任何破坏。 如果顶没事，那就只能是地下的缘故了。 整个餐厅内部装修采用了稍微怀旧一点的设计风格，地面上铺满了木纹瓷砖，每块砖都很牢固地拼在一起，看不出丝毫异常。 但当鲍钧再次定睛查看地面周围时，却惊讶地发现了密密麻麻的小裂缝。 “队长？”看到鲍钧站在原处一句话也不说，常浩有些担忧地喊了一声。 话音刚落，鲍钧就已经蹲了下来：“行凶者不会凭空出现或消失，除非是从某个位置进来的。 可能是窗户、天花板还是······下面？” 为什么鲍钧没提墙壁的原因是因为这里的墙板跟旁边的房间相连着，而且经过检查也没有损坏的情况存在。 假如真有人能做到这一点的话，除非他自己就是顾客中的一员。 听到这里，常浩无奈地说:“我们都明白您的意思，但实际上我们已经调查过，这里不存在隐藏通道。 无论是屋顶还是窗户都没有遭到破坏。 对于地下......您真的认为有人能够直接穿透坚固的地砖吗？” \"怎么可能没有呢?\" 微笑着回望一眼常浩之后，鲍钧轻轻敲打了几下地板。 令人诧异的是，在那些明显有裂缝的地砖下方确实非常紧实，根本看不出来曾经被挖开过的痕迹。 直到这时他才明白为何常浩他们无法找到破案线索。 如果没有特别能力的帮助，谁都不会想到会有人选择这样的方式进来。 “这个地方的每一块地砖我们都测试过了, 它们都是完整的...” 鲍均摇了摇头站起身问道：\"包间下面的空间是做什么用的？\" 得到的回答让他更加肯定了自己的猜测，“是冷藏库。” “去查一查吧！”随即带头走了出去。 两分钟后，常浩推开了一扇略显陈旧不再散发冷气的大门并打开了里面灯泡。 这座冷库很大, 至少三十平米左右。 根据布局看来原来这里应该不是这样的规划，但对于一个临时租来营业场所来说这很常见。 最引起注意的是冷库东北角处有一段通往上方但堆满杂物的楼梯。 在观察过程中可以看到阶梯上隐约可见的脚步印记出现在鲍均眼前。 由于大部分空间都堆放物品所以实际上可用步数并不多；再加上上面封得很严实几乎不可能有人无缘无故爬上去玩, 况且低温也不是每个人都能承受得住 。 然而，上面还存在着两个来回清晰脚印实在太过显眼。 更关键的是那些覆盖在整个梯级表面厚厚油脂层意味着多年没人踩踏过它。 沉默了一会儿后， 鲍均收回思绪对着常浩吩咐 ：“带着你的小组好好检查一下这个方向。” 虽然听懂了意思，但是常局长仍旧解释道 ： “其实这条通道连接到楼上那个区域，顶部全部用水泥封闭住根本不具备通行条件.......\" 未待说完就被打断，“你说的是这样没错 ，可为什么会插着两根木棍在那里?” “老板之前装修这里曾用过它们作支撑作用 ，后来拆卸过程中这两条恰好卡在那里并且不影响使用于是就没有理会继续保留至今 。” 无视完理由后的鲍君直接下结论让队伍前往目标地点执行任务。 尽管内心充满疑惑，在命令面前常浩不得不遵照指示带领组员带好装备开始了勘察工作 。 但经过一番仔细查找，常浩的眼睛突然睁大了，他们也注意到了那些非常不显眼的足迹。 如果不是带了专用设备，想发现这些脚印真的太难了。 关键是这些足迹上根本看不出鞋子花纹，也就是说那人当时是光脚？不对，应该是穿了类似塑料袋这样的东西在脚上。 但是……问题又冒了出来。 这可是正午时分，特别是用餐高峰时段，整个饭店都忙碌异常。 这个冷藏间虽然位置偏后，但也并非完全没人会进来，更不是什么隐蔽死角。 如果凶手就是通过这里行凶，那他是怎么避开了所有人的视线呢？ 还有，他究竟是如何确定付佳三人一定会来这里打包食物的呢？他是凭什么这样肯定的？ 不管怎么说，至少现在常浩一行人找到了些蛛丝马迹，有了线索总比一筹莫展强多了。 没等他高兴太久，他又忽然拍了一下脑袋：“鲍队，这里有脚印！但——凶手到底是怎么穿过这块天花板逃跑的？” 鲍钧眯着眼睛走上楼梯，看了看立着的那两根木棍，猛地一脚将其踢开。 随着木材脱落，一直被支撑住的部分混凝土地面轰然下坠，露出了一块完整的地砖。 眼前景象让所有人惊讶不已，还真是这样吗？ 过了一会儿，常浩晃了晃头问道：“看来凶手是从这里上去的。 但我还纳闷儿，他是怎样避开这么多人注视的呢？ 又怎能断定付佳必定会回来拿走剩饭？ 最关键的是，他是如何得知付佳她们三个一定会在这个房间里等候呢？” 第305章 这是自然反应 一口气提了这么多问号，使得周围所有人都陷入了沉思。 这些问题确实难以解答，毕竟人都是自由个体，并非受某人操控；除非这凶手真能掐指一算未来走向——可这根本不可能！ 鲍钧缓缓下楼说道：“这三个疑惑其实很容易解开：首先，估计付佳等人是这家餐馆的熟客，回头可以找店主确认这一点；至于怎么逃过他人眼睛，则因为他可能是本店员工之一，出入冷冻库不会引人注意。” “最后关于为什么会选准这个地方下手？完全可以人为安排。 比如等她们几个来吃饭，就把她们引到这里；至于预测付佳会再来拿食物，考虑到他对这几个受害者非常了解，这种推理应当不是特别难。” 听完这番话，“哦”声不断响起，虽感吃惊却觉得合乎逻辑。 这时，常浩立刻吩咐手下：“把所有的物证都拍摄记录下来。 小刘，马上打电话联系餐馆老板……算了直接通知他到局里协助调查吧。” 解决了这个最大难题就等于破了案件的一半。 毕竟之前最头疼的地方并不在于找到凶手身份，而是根本不知道人家是怎么悄无声息地作案。 就像是玩斗地主游戏，拿到手好牌之后如何打好第一招最为关键，开头打错基本宣告失利。 此时此刻，仿佛给警方团队发了几张炸弹牌，后面全是王炸，赢面极大。 “真是服了你啊鲍队，果然厉害！” 面对夸奖，鲍钧只是笑笑：“这只是观察与分析能力的体现罢了，不足挂齿。 话说回来，眼下刘彤那边的问题更加诡异棘手，所以我们还远没有到庆祝时候。” “对，说得太对了！” 常浩笑着点头称是。 “没关系啦，这是自然反应。”接着鲍队长吩咐道，“现在让人准备刘彤案件相关的视频资料吧，我待会儿要亲自查看。” 凌晨十二点半左右，在技术侦查办公室内， 靠坐椅子前摆放八个监控显示屏展示的内容正是刘彤身亡当日该通道区域的所有影像资料。 以八倍速播放状态下，鲍钧能够清晰分辨每个人面容。 边上站着几位警员陪审，不过以如此快进方式浏览内容，除了鲍钧外其他人都看得一头雾水。 幸好这些画面大家先前都已经研究过了。 屏幕上一切如常直到洗手间传出尖叫惊扰宁静气氛，随后门外的徐苗察觉不妙便冲了进去；与此同时大量围观群众涌入造成混乱…… 突然，鲍钧站了起来大声说：“将第五个摄像头捕捉到的画面单独拿出来，回退至三点二十四秒时刻并放大最左边拐角处那个黑影部分！” 几名技术人员先是懵了瞬然后迅速执行命令调出相应片段。 当众人看见放大后的那个人脸庞时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凉气，就连吕微微也不例外。 因为那张面孔实在是太熟悉了——熟悉的程度以至于他们都确信这个人已经死了，因为她不是别人，而正是已经死去多时的付佳。 就在这时，吕微微短暂疑惑之后，便皱着眉头说道：“我记得付佳是被那种贴加官的方法害死的对吧？” 这话一出，在场的人顿时恍然大悟。 除了让受害者窒息而亡之外，这种方法还能直接复制下受害者的脸部特征。 利用硅胶之类的材料，制作一个伪装面具并不难。 所以，监控画面里的“付佳”可能就是凶手吗？ 想到这儿，一群人不由地倒吸一口凉气。 这也太疯狂了吧？竟然还敢堂而皇之地现身案发现场？甚至当着徐苗的面？ 鲍钧不清楚卫生间里徐苗的具体状况，但估计她的注意力应该被刘彤吸引了。 这一幕让他想起了之前看过的某个电视剧情节。 不得不说，这个家伙的心理素质非常强大，甚至比许多警员还要强。 片刻沉默后，鲍钧继续盯着屏幕，想看看那个凶手究竟去了哪儿。 不过令人惊讶的是，那人出了卫生间以后，就进入了一个监视死角。 即便鲍钧尝试调用其他摄像头资料，也没再发现其行踪。 “看来……这个罪犯对于这商场内部构造相当了解啊？”他心里暗自琢磨，不由得紧皱眉头。 这时，常浩从外面走进来，说：“鲍队长，欧克新已经来了，您要亲自问问他么？” 欧克新是那间饭馆的老板。 鲍钧暂时将疑惑压下，起身道：“好，我现在过去。” 没多久，鲍钧见到了欧克新——这是一个大约三十四五岁左右的男人，面容坚毅却又显得很疲惫、憔悴，显然，饭店最近的事令他十分苦恼。 毕竟在这个上有老下有小的年纪，或许全家生计都靠这家餐馆了。 鲍钧在观察欧克新的同时，后者也正审视着他。 相比之下，欧克新的脸色变化更丰富些。 怎么也没想到，这位看似二十出头的年轻人竟是这里的主事人？ 难道真的有什么过人之处？ 鲍钧没有理会对方内心的想法，径直问道：“付佳她们三个平时是不是经常光顾你的地方？” “没错，基本上隔天就会过来买点儿吃的。”欧克新回答，“因此我们都特别熟络，店里的员工也不例外。” 果不其然，鲍钧点点头：“那店里有没有哪个服务员跟付佳她们闹过矛盾呢？” 听到这里，欧克新几乎是从椅子上蹦了起来：“绝对不可能！大家相处得都非常融洽，从来没发生什么争执，我敢发誓！警察同志，您是不是发现了啥线索？” “先不说那个。 我还想知道近段时间内，你那边新聘用了哪些工作人员？最好是负责仓库管理职位的。” 听了这句，欧克新先是叹了口气，然后缓缓解释起来：“确实有一个刚入职的女孩儿，长得还挺漂亮的，她老家就在南边农村地区，自己孤身一人来到桐城市讨生活。 我觉得挺不容易，就让她暂住在店里了。 可是警察大人啊，这姑娘才二十来岁出头的样子，性格也比较温和，实在不太像是坏人呀？” 第306章 她会不会就是凶手呢? “能不能给我看看她的信息和联系方式？”鲍钧接着问道。 见状，欧克新嘴角抽搐了一下，接连几次被无视，让他感觉有点儿不太自在，但是涉及自身清白，只得硬着头皮回话：“可以，我这就给您拿来。” 说着便掏出手机开始翻阅资料，可是在展示给警察之前，他自己却愣住了。 “这是……假的？！”原来该女子使用的身份图片完全无法反映真实面貌。 吕微微在一旁好奇地询问原因，但此时鲍队长脸上只有无奈之色。 “她肯定经过整容处理或者使用了什么特殊工具掩饰长相。” 随后他转向汪老板要求拨打电话联系此人，告知有关工资事宜。 几番挣扎后，汪某按照指示行动，结果电话接通时显示号码为空号。 基本确认无疑，这个假冒者正是案件真凶。 鲍均嘴角浮现出一丝冰冷笑容，“当初她是主动找上门求职，还是由你们发布招聘信息招录进去的？” 现在轮到餐馆老板满脸汗颜了。 “是……她自己投递简历的。 那时正好缺个人手打理仓储事务，并且小姑娘看起来又特别机灵，所以我就留下了。” 听罢，鲍队给出答复：“好吧，那你先回去吧。 但在问题彻底解决前，请不要离开本市范围，明白了吗？” 得到应允，汪先生迅速转身离去了，嘴里还不停地嘀咕着埋怨话语。 待送走此人后，旁边的同事也开始分享起最新了解到的信息。 这时只见吕微微满脸困惑地望着同伴：“既然对手能随心所欲改变外表，咱们该如何下手破案？” 对此鲍均只能摇头叹息道：“不知道，只能一步步试探着进行！”紧接着转向刚刚到来且一脸错愕表情的常局长，开口道：“千达商业广场那处现场是否查看过了？” 后者闻言略微吃惊，回应道：“查过了，没有任何异常现象，嫌疑人也没遗留任何有价值的痕迹……” 这时，吕微微短暂疑惑后，眉头一皱说：“我记得付佳是被那种贴加官的方式害死的对吧？” 这话一出，在场的人都恍然大悟。 这种方法不仅能让受害者窒息而死，还能直接复制受害者的脸部特征。 用硅胶之类的材料做个面具其实挺简单的。 所以，监控里的“付佳”会不会就是凶手呢？ 想到这里，大家都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冷气。 这也太疯狂了吧？ 竟然还敢在犯罪现场露面？ 甚至就在徐苗面前？ 鲍钧不清楚卫生间里徐苗的具体情况，但他估计刘彤已经把她的注意力吸引过去了。 这一刻让他想起了一部电视剧的情节。 不得不说，这人的心理素质非常强，比许多警察还要冷静。 沉默了一会儿，鲍钧继续盯着屏幕，想看看那个凶手究竟去了哪里。 然而，让人惊讶的是，那人出了卫生间后就进入了监控盲区。 即便鲍钧尝试调用其他摄像头也没能找到线索。 “看来……这家伙对这商场的布局相当熟悉啊？”他心里暗自琢磨，眉头紧锁。 这时，常浩走进来说：“鲍队长，欧克新来了，您现在见见他吗？” 欧克新是饭馆的老板。 鲍钧暂时收起了疑问，起身说：“好，我现在过去。” 不一会儿，鲍钧见到了欧克新——这男人大约三十四五岁，看起来虽然坚强但也显得十分疲惫、憔悴，显然最近饭店的事给他造成了不小的困扰。 在这个上有老下有小的年纪，或许全家的生计都指望这家餐馆了。 鲍钧看着欧克新的同时，后者也在观察着他。 相比之下，欧克新的脸色更为复杂。 没想到这么年轻的小伙子竟然是这儿的负责人？ 难道真有什么过人之处？ 鲍钧没有在意对方的心理活动，直截了当地问：“付佳她们三个平时是不是经常到你那儿吃饭？” “没错，基本上隔一天就会过来买点吃的。”欧克新回答，“因此我们都挺熟络的，店里的员工也是。” 正如鲍钧预料的那样，他点了点头：“那你们店里有没有服务员和付佳她们有过矛盾？” 听到这话，欧克新差点从椅子上蹦起来：“绝对不可能！大家相处得特别融洽，从来没发生过什么争执，我保证！警察同志，您发现了什么线索？” “先不说这个。 我还想知道最近有没有新来的工作人员，尤其是负责仓库管理的。” 欧克新叹了口气，接着慢慢说道：“确实有一个刚入职的女孩儿，还挺漂亮的，老家在南边农村地区，自己一个人来到桐城市谋生。 我觉得她不容易，就让她住在店里了。 可警察先生，这个女孩才二十来岁，性格温和，实在不像是坏人。” “能不能给我看她的资料和联系方式？”鲍钧接着问。 欧克新嘴角抽了一下，连续被忽视让他有点不舒服，但涉及自己的清白，也只能硬着头皮回答：“可以，我现在就拿来。” 说着便开始在手机上翻阅信息，可就在给警察看之前，他自己也愣住了。 “这是……假的？！”原来那女子提供的身份证照片完全不是本人的真实模样。 吕微微在一旁好奇地询问原因，而此时鲍队长脸上只剩下无奈。 “她肯定做了整容或者用了某种工具遮掩长相。” 然后他转向欧克新要求打电话联系这位女子，告诉她工资的问题。 经过一番纠结后，汪某按指示打了电话，结果发现是个空号。 现在几乎可以确定，这个假冒者就是案件的真凶。 鲍均嘴角浮现一丝冷笑，“她是主动应聘进来的，还是通过你们发布的招聘信息录用的？” 现在轮到餐厅老板一脸尴尬了。 “是……她自己递交的简历。 那时正需要一个打理仓储的人，而这小姑娘看起来又很机灵，所以我留下了她。” 听完，鲍队说道：“好吧，你现在可以先回去。 但在案件彻底解决前，请不要离开本市范围，听明白了吗？” 得到同意后，欧克新迅速离开了，嘴里还不停念叨。 第307章 求救信号? 送走他后，旁边的同事开始交流最新的消息。 这时，吕微微满脸困惑地看着同伴：“既然对方能随意改变外表，我们该怎样破案？” 鲍均只能摇头叹息：“不清楚，只好一步步试探着进行。”紧接着他对刚进来的常局长问道：“千达商业广场的那个现场查看过了吗？” 对方略感吃惊地回答：“查过了，没发现任何异常现象，嫌疑人也没留下有价值的东西……”说起这件事，冷莹莹的脸色又白了几分，又想到了那两个去世的好朋友。 但她还是硬挤出了一点笑容，勉强说：“谢谢。” 吕微微笑了笑，拍了拍她的肩膀：“别担心，时间会带走伤痛。 你现在不仅仅是为你自己活着，你朋友的生命都寄托在你身上了，你要活得更加精彩才行。 来，先吃点儿东西。” 冷莹莹应了一声，接过饭菜就往嘴里送。 吃了几口后，她又忍不住啜泣起来，但总的来说，她的状态比昨天好多了。 断断续续的，冷莹莹把饭吃了一大半，仿佛忘记了减肥的事，只是拼命地吃，好像要把付佳和刘彤那份也一并吞下去。 十几分钟后，吕微微和宫家梅陪冷莹莹从房间里走出来。 这时，冷莹莹看到了坐在沙发上的鲍钧，眼中闪过一丝好奇，说道：“谢谢！” 鲍钧摆手笑着说：“你能稳住情绪就好了。 不过我还是想问，你们三个有没有得罪什么人？或者有什么可能招致报复的事？” 冷莹莹皱紧了眉头，虽然她不想再想起那些事，但还是强打精神尽力回想，因为她也想知道是谁这么狠心。 看着沉思的冷莹莹，鲍钧他们都不再说话。 大概过了半个小时，冷莹莹开始冒冷汗，脸色变得苍白。 见状，鲍钧立刻站起来，准备再次用催眠帮助她从回忆中脱身。 可这时，冷莹莹手里紧紧握着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 听到铃声，冷莹莹猛地抬起头：“是她！” 鲍钧和吕微微还没回过神来，宫家梅已经迅速拿起手机看了来电显示，脸上的表情也变了。 鲍钧眉头微皱：“怎么了？” 宫家梅把手机递给鲍钧：“昨晚冷莹莹接到一个电话，当时显示的是已经死去的付佳，而现在是… 刘彤？” 鲍钧眼眸一缩，立即接起电话。 但和昨天一样，只有一阵电磁干扰声。 鲍钧起身道：“给卫鸿燕打电话锁定位置，告诉常浩随时待命，确定后带人去现场。” “是！”宫家梅迅速掏出手机打电话，吕微微也跟着行动起来，一人传一条信息。 鲍钧听不懂那段噪音，但他记性不错，在挂断电话后立刻拿出纸笔画了三道波纹。 宫家梅盯着这些波纹：“这… 是求救信号？” 这话让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宫家梅身上。 但宫家梅没理会他们的反应，拿过纸条说：“这是求救信号没错，可是她们都已经不在了，哪里还有求救信号呢？怎么可能有这种信号？” 这时，冷莹莹忽然开口：“我想明白了，我懂了！” 三人立刻看向她。 冷莹莹满脸震惊：“不该啊，那件事明明跟我们没关系，她怎么会找上我们？我们什么都没做过啊！” 说着说着，冷莹莹又忍不住哭了起来。 三人心里都不是滋味，但很明显她想起了些什么，于是鲍钧直接按住她的肩膀，盯着她的眼睛说：“告诉我，你想到了什么？说出来，我会帮你们讨公道！” 过了近十分钟，冷莹莹的情绪才慢慢平复下来，开始讲述一段埋藏在心底三年多的故事。 那是她们升大二那年，作为迎新工作人员，她们三人同时被一个刚入学的小学弟表白。 因为事先约定毕业前不谈恋爱，她们一起拒绝了他。 原本觉得事情就这么过去了，却没想到他一直纠缠，甚至逃课来找她们。 半年后，实在忍受不了的她们请求学校干预，最终将他调去了另一个校区。 然而那个人并没有放弃，依旧搅得她们生活不得安宁。 这次没等她们三个说话，学校直接又找了那个男生，并且给他家里打了电话，把整件事情告诉了他的家长。 当时，男生就被家人带走，准备让他重新读一年高三，然后再考一次大学。 而且他还正式向冷莹莹她们三个人道了歉。 本来，事情到这里就应该告一段落了。 但过了三个月后，冷莹莹她们忽然接到了一个很奇怪的电话，内容跟现在差不多。 不过当时她们也没在意，以为只是恶作剧。 然而在那年寒假快要来的时候，学校里突然传出了关于那个男生的消息。 原来，那个男生回到家后一直跟家里闹别扭，还出现了轻微的精神分裂，之后还得了抑郁症。 就在她们收到求救信号后的第二天，他自杀了。 这件事让她们三个人感到非常害怕，觉得是自己害了他。 但这事儿明明与她们无关，她们只不过是不想谈恋爱而已。 谁知道会酿成这样的悲剧？ 这件事情发生后，她们三人甚至都没有回家过年，选择在学校里做勤工俭学。 主要还是因为她们内心有一种深深的自责感。 没错，就是自责。 后悔是不可能的。 她们不可能为了这么一个痴狂的人，把自己的人生都赔上。 再说法律也不允许一夫多妻。 听到这里，鲍钧他们完全震惊了。 奇葩见过不少，但是像冷莹莹提到的这种情况，还真是第一次听说。 就算是家财万贯的大佬们，最多也就背着老婆偷偷玩玩。 而那个男生竟然敢同时追三个人，还如此理直气壮，这是哪来的自信？ 这种事情换谁都不会答应，真以为自己是什么天命之子吗？地球少了谁都能转。 好一会儿，吕微微长叹一口气说：“这孩子显然是被惯坏了。” 宫家梅也表示赞同：“在家习惯了呼风唤雨，便认为全世界都得听他的。 这种人出事，他的家人至少要承担大半责任。” 第308章 身份信息被注销了 鲍钧没有说什么，而是看向沉默不语的冷莹莹问：“那个男生叫什么名字？你知道他是哪里的人吗？” 冷莹莹点了点头，轻声说道：“他叫唐卫兵，是华南省成县人。 如果他还活着的话，今年应该是二十二岁。” 宫家梅赶紧点头，又拿起了手机想给常浩打电话。 没想到她刚拿起手机，常浩那边就打过来了：“周组长，我们已经到达了定位地点，但这里并没有发现任何人，只找到一部老款的滑盖手机。” 宫家梅愣了一下：“好的，你马上去调查一个人，叫唐卫兵，已经死了两年半了，是华南省成县人，死亡时大概十九岁左右。 查到之后，请锁定他的所有亲人。” 听到这些，常浩先是困惑了一番，但随即明白了过来。 他急忙回答：“没问题，我们立刻去查，最迟半小时给你答复。” 挂断电话后，宫家梅望着鲍钧问道：“头儿，你觉得这事真的和唐卫兵有关吗？” 鲍均摇了摇头：“目前还不确定，但有七成的可能性。 所以我们先查着看看。” 接着他又补充了一句：“最重要的是，唐卫兵是跳河淹死的，付佳和栾建立是被人用水闷死的，这就很有可能是一种报复行为，但具体情况还需要取证。” 听完这些话，宫家梅和吕微微顿时恍然大悟，而冷莹莹的眼神却充满了愤怒和悔恨，之前的愧疚已不见踪影。 二十分钟后。 鲍钧收到了常浩发来的资料，里面包括了唐卫兵所有的直系亲属及亲近人士。 让鲍钧稍显惊讶的是，唐卫兵的母亲在他八岁的时候就已经和父亲离婚并改嫁，如今住在云南一带，基本断绝了和他的联系。 而他的父亲则在一年多前因心脏病去世，现在家里只剩下一个比他大一岁的姐姐。 唐卫兵的社会关系也非常简单，尤其是三年前那件事曝光后，他的性格大变，从前爱惹事变得沉寂无言，身边的朋友逐渐疏远。 虽然还有两个铁哥们保持着联系，但却不再像以前那样亲密。 可想而知，当时的唐卫兵背负了多大的压力。 每次出门都会被人指指点点，私下更是谣言四起。 甚至连他的姐姐唐艾红也受到了牵连，24岁还没男朋友。 其实唐艾红长得挺好看，就算是在一线城市也是标准美女级别，而且完全是天然美女。 最重要的是，唐艾红的照片还是素颜照，这种天生丽质的人，随便打扮一下就能惊艳众人。 大家都对她敬而远之，主要是因为她有个不太靠谱的弟弟，谁也不敢保证这个姐姐会不会也有什么奇怪的想法。 要是真这样的话，到时候结婚岂不是要面对一大堆麻烦？ 看完所有人的资料后，鲍钧特意把唐艾红的信息单独挑了出来，这份资料包含了她从小到大的所有信息，以及目前的生活状况。 根据资料显示，唐艾红之前在京城的一家it公司做程序员，但三个月前，不知道为什么突然被炒鱿鱼了。 这种事不算严重，警方自然不会插手。 这三个月里，毕峻一直没去找工作，而是从京城出发，几乎游遍了大半个国内。 鲍钧对这点并不怀疑，因为据资料显示，唐艾红的月薪曾经达到了七万元，相当于年收入近百万元。 即使她的生活有些奢侈，但在那家公司工作近三年的时间内，她肯定攒了不少积蓄，甚至可能是上百万级别的。 但让鲍钧惊讶的是，唐艾红最后的活动地点竟然是桐城？ 而且一到那儿，她的所有踪迹就像蒸发了一样，连身份证和银行卡都没再动过，就连手机卡都注销了。 看完这些资料后，鲍钧的眼睛里闪过一丝光芒，说：“看来，很可能凶手就是唐艾红了。” 吕微微和宫家梅互相看了一眼，随后拿起那份资料，紧紧靠在一起研究了起来。 十几分钟后，两人放下资料，吕微微抬起头看着鲍钧：“不过资料上显示，现在唐艾红已经彻底消失了，我们要找她可能有点难吧？” 鲍钧不屑地笑了笑，“并不难。 既然她把联系方式全删了，那她住哪儿？ 这里可是京都，管理非常严格，没有身份是不可能租房子或住酒店的。” 吕微微恍然大悟，用手一拍脑袋说：“她是用刘彤或者付佳的身份来生活的？” “没错，她的化妆技术非常高超，完全可以冒充别人。 只要换个样子，她就能继续在这个城市生活下去。”宫家梅也想到了。 只是她们的讨论让旁边冷莹莹的脸色变得极其难看，她咬牙切齿地说：“混蛋，她怎么敢这么做？彤形和佳佳都已经去世了，她居然还敢用她们的身份生活！” 鲍钧向吕微微和宫家梅打了个眼色，随后走出房间拨通了卫鸿燕的电话：“鸿燕姐，帮我查一下最近两天付佳和刘彤这两个身份是否被人使用过，查到之后马上告诉我……” “明白！” 电话那头立刻传来了键盘敲击的声音：“领导，别挂断啊，一分钟就搞定。” 鲍钧应了一声，靠着走廊的墙等着。 大概过了三十秒，卫鸿燕再次开口道：“找到了，刘彤的身份信息还没有被使用，但付佳的身份昨天晚上在一家快捷酒店用过一次，房号是307。 哎？付佳名下现在还关联着两张电话卡，我把这俩卡的信息发给你哈……等一下，怎么回事？” 微微吃了一惊：“出什么事了？” 卫鸿燕声音有些紧张：“领导，刚才付佳的身份信息被注销了。 也就是说，有人拿着付佳的身份证去派出所办事了……领导，你等我一会儿，好像被人发现了呢。”说着，卫鸿燕挂断了电话。 听着电话里的忙音，鲍钧愣了一下，看来唐艾红很有可能是个电脑高手甚至是黑客。 考虑到她原本就在it行业，做到年薪百万级别，有这样的技能其实也不稀奇。 想到这里，鲍钧给卫鸿燕发了一条信息，让她密切监控付佳和刘彤两个身份的情况，然后又通知了常浩。 第309章 因为她想要寻死 显然唐艾红还没有离开桐城，意味着她还有事情要做，只要鲍钧这边给她看到一些机会。 确实，因为鲍钧推测，他们的一切举动都在唐艾红的监视之下。 其实他早就知道冷莹莹的房间里装有摄像头，而且还是她们三个人自己安的，所以他并没在意。 没想到这些摄像头反倒让他们暴露了位置。 重新回到房间后，鲍钧看着情绪逐渐稳定下来的冷莹莹，说道：“付佳的身份信息昨晚用过一次，在你们回来到现在的时间里。 不过看起来对方发现梅梅的身份已经被曝光了，所以刚刚付佳的身份也被注销了，接下来刘彤的身份也可能会消失。 这样的话，我们很可能会失去唐艾红的所有线索。” 这可不是胡言乱语，毕竟唐艾红的化妆技术太高超了，随便模仿一个普通人的身份信息就能让她在国内随意游走。 冷莹莹的脸色此时变得更加愤怒，银牙紧咬却又不知所措。 虽然她是做服装设计的，但她很清楚，像唐艾红这样的人，即使发通缉令也没有用，除非她主动放弃逃亡，重新以真实面目出现。 但这几乎是不可能的。 吕微微皱着眉：“这么说我们现在完全找不到她的线索了？” 鲍钧点点头：“对，差不多就是这样。 而且这个唐艾红在电脑方面真的很厉害。 鸿燕姐追踪她的时候被发现了，现在两人正在比拼技术，结果可能还得等一会儿。” “嘶～” 这句话一出，吕微微和宫家梅同时倒吸了一口冷气。 作为与卫鸿燕长期合作的同事，她们太清楚鸿燕的能力了。 居然连卫鸿燕这样的高手都会被人发现，还能打个平手？这个唐艾红到底有多强？ 顶尖化妆术加上卓越的电脑技巧，这样的人才竟然走上了邪路，真是一件让人遗憾的事。 不过她们很快从震惊中恢复过来，脸上表情严肃。 毕竟像唐艾红这种人如果真的出问题，对国内的影响可是极大的。 所以不管怎样，必须尽快将她抓捕归案。 过了好一会儿，吕微微才叹了口气，沉重地说：“看来我们得加紧脚步了。 老公，你不是也会黑科技那一套吗？我记得你比鸿燕还高明啊。 你能不能直接把这个唐艾红揪出来？” 鲍钧轻笑一声：“当然可以，但问题是证据呢？谁有唐艾红犯罪的确凿证据吗？” “······” 吕微微和宫家梅相互看了看，确实，没有证据是个大麻烦。 现在甚至怀疑当时杀害付佳的也许根本不是她本人。 想到这儿，她们感到非常无助。 这时候，冷莹莹抬头看着鲍钧问道：“她还在桐城没走吧？是不是想杀我？” 鲍钧微愣了一下，然后点了点头。 冷莹莹深深吸了一口气，说：“那不如给她个机会。 她既然想杀我，那我就去见她，你们抓到她就人赃并获，不就好了吗？” “不行！” 刚说完，宫家梅和吕微微同时喊道。 好不容易把她救回来，怎么能再让她置身险境呢？ 最关键的是，唐艾红做事完全没有规律可循。 万一冷莹莹出现危险，他们又找不到足够的证据该怎么办？ 冷莹莹轻轻摇了摇头，笑着说：“放心吧，我也学过一些防身技能，虽然只有短短一年多时间，但应付个几分钟还是可以的。 这段时间应该足够你们收集证据了。” 宫家梅和吕微微没有说话，都看向鲍钧。 鲍钧深深吸了口气，最终同意了，并对着冷莹莹说道：“你要去也可以，但必须带上定位器和微型摄像机。 我们会躲在百米外监视，确保不会暴露自己。 只要你能坚持三十秒，我有信心把你安全带回。” “队长？” “老公！” 听到这里，冷莹莹眼中闪过一丝光亮，露出了自付佳和刘彤离世以来第一次轻松的笑容。 随后四个人详细讨论了一番行动计划，之后冷莹莹收拾东西先行离开了。 等她走了之后，鲍三人也跟着先后离开房间，这么安排主要是为了防止如果鸿燕那边无法压制唐艾红，对方会得知这里的计划，增加一层安全保障总没错。 走出门后，吕微微疑惑地问：“老公，为什么我觉得冷莹莹有点不对劲？” 鲍钧答道：“当然有问题，因为她想要寻死。” 这句如同晴天霹雳般的话语让吕微微和宫家梅惊呆了，不明为什么鲍钧明明知道她的心思，却还是要同意。 鲍钧淡淡笑了笑：“你们以为拒绝就能阻止她？她现在的心理压力很大，所以我们需要通过这件事让她觉得为付佳和刘彤报了仇，这样或许能拉她一把。” 宫家梅和吕微微互相对视，尽管明白其中的道理，仍感到了一丝不安。 傍晚时分。 通华府大街上。 脸色苍白的冷莹莹挎着包沿着街道漫步，在一家私人餐馆前停了下来。 看了看头顶上的招牌后便走了进去。 几乎与此同时，又有两个女孩和一个男人跟在后面。 走在前面看起来是一对情侣，而后边那个女生大概是女朋友的朋友，眼神中带着不满。 由于正处在饭点高峰期，菜馆里的顾客络绎不绝，因此监视的宫家梅和吕微微并没有察觉任何异常。 不远处，鲍钧一边使用搜索功能一边接听来自鸿燕的电话：“头儿，已经搞定唐艾红了，只是她的速度非常快，在我的系统彻底摧毁前销毁了所有数据，我能修复的内容很少，与案件相关的资料更是稀少。” 鲍钧嗯了一声，问道：“现在可以查到她在哪儿吗？”“查不出来，她好像把自己所有的行踪都藏得严严实实了，对不起！” 卫鸿燕的声音里透着不满，但更多的是无奈。 “那就先这么着吧，她总会露出马脚的。 你那边继续盯着，有消息马上通知我。” 撂下这话，鲍钧干脆利落地挂了电话，转身走向一家私人小餐馆。 “老公？” 见状，吕微微赶紧跟过来问：“现在就进去？可我们还没发现什么不对劲的地方，万一贸然行动惊动了目标怎么办？” 第310章 你不该来这里 鲍钧没直接回答，只是摇了摇脑袋说：“没关系，她人已经在里面了。 你们在这儿等着，我自己进去探一探。” “？？？” 已经进去了？哪会儿的事？ 这让吕微微一时有些茫然，等回过神时才发现鲍钧早已站在门口了。 这时吕微微急忙对宫家梅招手示意，后者带着疑惑跑来问道：“咋了？啥状况？” “老公安排好了，唐艾红应该就在馆子里头了，刚才咱们估计太粗心错过了她。” 听着，吕微微眼里闪过一丝不可思议，嘴角也跟着抽了抽。 “真的假的啊？”宫家梅几乎被吓到吐血，“这次所有人都是成群结队来的，她是咋溜进去的？” 吕微微翻了个白眼回应道：“我也搞不清楚啊，但既然鲍钧这么说，肯定没错吧？你觉得还有可能出错吗？” “我……” 宫家梅竟无言以对。 其实对于像她们这样长期跟随着鲍钧的老队员来说，质疑他是难以想象的事情。 宫家梅深信只要鲍钧开口了，那就一定是真的，而且往往还藏着某种她们忽视的重要细节。 忽然间，吕微微猛拍了一下脑门儿：“想起来了！” “啥？”宫家梅惊讶地问：“你发现了点啥不成？” 眉头紧锁，吕微微继续说道：“你还记不记得，刚才冷莹莹进去的时候后面跟了三个人？” 点头承认之余，宫家梅不解地说：“但这几个人没啥特别呀，你的意思是……唐艾红就藏在其中一人当中吗？开玩笑吧·····等等。” 越分析下去，她也察觉到确实有点猫腻——前面那两位一看就是恋人关系，而尾随其后的那位女生却显得多余且不合逻辑：全程只管用羡慕又略带嫉妒的眼神盯着人家情侣，连句话都没说过，仿佛不存在一样。 听闻此言，吕微微笑了笑：“梅梅姐，你也意识到这点了吧？” 勉强挤出一个笑容后，宫家梅点点头提议道：“嗯哼，那咱们接下来咋办呢？组长都已经进场，需不需要咱们去打个援手？” 吕微微噗哧一笑：“需要个鬼！你就放心吧，在这儿待着就好。 小小一个唐艾红，难道还能难住我的男人？” “也对哈！” 宫家梅舔舔嘴唇表示同意，“那趁着这个时候咱俩也找个地方解决晚餐怎么样？” “走吧！” 听到这个提议，吕微微顿时眼睛亮了起来。 最终两个人挑了一家近便的小饭馆随便点了几个菜当作了晚餐。 重要的是从这位置望去就能清晰地看到那座私人餐馆所在的街道另一侧…… 这样一来，如果真有什么不对劲的事情发生，她们也能第一时间做出应对。 冷莹莹进了饭店后，点了付佳和刘彤最喜欢的几道菜，还叫了一瓶白酒，随后直接让服务员安排了一个包间。 没错，就是包间，因为只有在那里，唐艾红才会动手。 虽然一个人包个包间显得有些怪异，大多数小餐馆也不愿意把单间给单独的客人用，但架不住冷莹莹给了不少小费，服务员只好给她找了个不大的房间。 就在冷莹莹进入房间不久，跟在她身后的三个人也来到了前台。 不过，走在最后的女孩突然捂着肚子，匆匆向厕所跑去。 餐厅里人很多，所以大家没怎么注意到她的异常行为。 当然，这其中不包括刚好进来的鲍钧。 他一看到情况便立即关注起那名女孩。 当发现这名女孩绕过卫生间从另一个方向走向楼梯时，鲍钧嘴角浮现出一丝冷笑：“看来你很急躁啊，还是你自信过头了？” 与此同时，鲍钧也朝着那个方向走去…… 冷莹莹坐在半开的包间内，眼神冷漠地看着窗外。 由于服务生还需送餐过来，因此房门并未关紧。 突然门外传来了细微的脚步声，接着响起轻轻的敲门声，很快包间的门被迅速关闭并反锁。 听到声音，冷莹莹收回目光转向门口的女人，脸上露出一丝嘲讽的笑容：“来了？” 女子眼中闪过一抹复杂的情绪：“没错，我来这了。” 冷莹莹叹了口气：“你不该来这里，这样你会死。” 对方微笑走到桌边坐下：“你也不应该出现，因为你出现了也要面临同样的下场。” 若不知道她们对话内容的人可能还以为是两个关心彼此的好朋友呢。 然而，只有当事人才清楚现在氛围多么紧张沉重。 沉思了一会儿后，冷莹莹缓缓说道：“你杀死了我的两个好朋友，对我来说生活已经没什么意义。 我现在的目标就是要你的命，为此我甘愿赴死，只求替姐妹们报仇！” 对面女生冷笑回应：“说得对，你们害死了我的弟弟。 他是我唯一的精神支柱，失去了他，我对世界也没有任何留恋了。 所以为了替他讨公道，即便付出生命我也无所谓。” 说到这里，冷莹莹的情绪爆发出来，狠狠地拍了一下桌面：“你弟弟的事儿跟我们没关系！他就那样自视甚高，以为自己能左右一切。 还有，他自杀的事情根本不是我们的错！你就是一个疯狂的人，今天你就别想离开这里！” 说完这话，唐艾红摘下面具显露出凶狠面容：“但他就是因为你们才走投无路的。 他喜欢上你们是对你们的恩赐，可你们竟然不懂珍惜，那么好，一起给他殉葬去吧！” 话落音断，唐艾红起身向冷莹莹挥出一拳。 后者迅速躲闪，并趁机抓起唐艾红的头发用力砸在桌上。 “你是谁啊？你以为你能把我怎么样？忘记告诉你了吗，在学校我可是格斗社副部长。 论打斗技术你还真不一定有胜算。” 被攻击瞬间，唐艾红奋力反击抓住对方的衣服并猛力拉扯过来，顺势扼住其脖子压倒在地上：“难道我不知道你有多强？为什么把你留在最后解决正是因为这点。 虽说我只是跆拳道三段但也并非毫无招架之力！” 正当两人都倒在地上缠斗时，冷莹莹翻身而起骑到了唐艾红身上紧紧控制住她的双手，并且用力压迫颈部血管。 第311章 你死定了 “三段黑带就能跟我相比？简直是天方夜谭！你现在就可以准备受死吧！” 随着一声尖叫，唐艾红挣扎着反将对手推开并且抄起旁边椅子向其砸去：“你以为赢定了？别做梦了！” 嘭！ 出乎意料的是冷莹莹硬生生扛住了这次袭击，并顺手拿起一把凳子朝对面挥去。 此刻包厢大门被人暴力打开，鲍钧面无表情走了进来，背后跟着两位吓坏的服务人员。 两名女性见到屋内情景不禁尖叫出声丢下盘子慌张逃离现场。 只见来人淡定步入屋中问道:“你们打完了吗？” 面对此景，唐艾红全身震颤难以置信地看着眼前的男子——如果她见过鲍钧就不会这么鲁莽行动。 另一方面，冷莹莹满含感激之情望着眼前这位救命恩人轻声致谢：“非常抱歉……”。 鲍钧紧皱眉头走到她面前，深深叹了口气：“你不是对不起我，而是对不起付佳和刘彤。 我告诉过你，你现在这条命不只是你自己的，你还承载着她们的愿望继续活下去。 更何况，她们的家庭还指望你帮衬，再加上你自己家里的人。 你现在这样算怎么回事？你以为你一走了之，付佳和刘彤会高兴吗？不，她们会怪你、打你，甚至恨你一辈子！” 当鲍钧说话的时候，唐艾红悄悄往后退，确实想死但她的最终目的是带着冷莹莹一起。 现在看冷莹莹明显不会有事，她自然不会自投罗网。 更关键的是，只要跨出这扇门，她可以换个身份重活一世。 女子复仇，十年不晚，只要有口气在，一切都有希望。 正当她迈出第二步时，忽然感觉腹部受到一股巨大的力量冲击，下一瞬间，她的身体不由自主地飞了出去，重重摔在墙上，吐出一口鲜血，惊愕地看着鲍钧。 鲍钧面色冷峻上前，拿出手铐，在她惊恐的目光中将她的双手锁住，冷冷道：“谁也不能随便决定别人的生死。 不管你有什么借口，既然你敢挑战法律底线，那就要准备好面对后果。 很抱歉，你的仇报不了，甚至连命都难保，故意杀人且带有恶意，所以……你死定了。” 把唐艾红交给桐城市公安局后，鲍钧收到了系统的奖励：“叮，发现犯罪嫌疑人落网，体质+2。” 第二天。 特勤大队忙碌而热闹，大家都换上了新警服，整个部门弥漫着难以掩饰的兴奋情绪。 原因很简单，因为鲍钧的事迹评定已经下来，今天就是给他颁发勋章的日子。 没错，就凭着鲍钧一个人的表现就已经让全队如此激动，因为他这次获得了最高级别的特等功勋。 再加上他的年纪，绝对是新中国成立以来最年轻的特等功臣。 除了鲍钧之外，吕微微、蒋月强和任克俊三人各自获得个人二等功，辛蕊和宫家梅则各拿一个个人三等功。 虽然三等功是最普通的表彰，但依然让许多人羡慕不已。 辛蕊和宫家梅尤其开心，尤其是做了五六年刑侦工作的宫家梅，这次是她的第三个三等功，有助于提升她的职务级别。 升职意味着更好的待遇，毕竟在京都生活费用很高，为了照顾她，她的丈夫和孩子也来到这边，每多一点福利都是好的。 当然，最激动的还是吕微微，这是她首次获奖，并且是个人二等功。 最重要的是，她的警衔从二级警员直升到二级警司，实现了四级跳跃。 除了个人奖项，整个特勤大队还有一个集体三等功，一个成立不到一个月的新单位，竟能拿下这种荣誉，真是令人惊叹。 此时，全体成员对鲍钧的尊敬已达顶峰。 上午九点半，高层领导来到了特勤大队，经过一番常规讲话后，正式开始授勋仪式。 从鲍钧到宫家梅，当六个人站在最前面戴上新勋章时，整个队伍响起了热烈掌声。 随后，领导们又分别为他们晋升警衔：鲍钧升为三级警监，任克俊和蒋月强升为三级警督，辛蕊也是三级警监，宫家梅一级警司，吕微微则是二级警司。 换完警衔后，领导再次说几句话便让大家解散，只留下鲍钧一人。 “小鲍，上回银三角那边你处理得非常好，有了沙逞驻守，整个毒品走私网络已逐渐转向别处，边境压力大幅减轻。 这些都要感谢你！” 听领导这么说，鲍钧有点不知所措，忙答道：“这些都是我应该做的，不用特意……” “好了，你觉得鲍桐搭档如何？” “挺好的，他是个很优秀的教导员。 说实话，以前在刑侦队时我还担心后勤问题，但现在有他在，我完全放心了，不管到哪儿工作都不会牵挂家里……” 说到这儿，鲍钧突然停下，问：“不过，领导，您不会是打算换掉他吧？咱们才刚磨合好。” 这句话逗笑了领导：“胡说什么？我只是随便问问，如果真不合，我才会考虑换人。 既然你们这么合拍，我就不会瞎折腾了。” 说完，他叹了口气，继续说道：“叫你单独留下来，主要是提醒你，现在你的任务不仅仅是查案立功，还要尽快培养整个特勤大队的所有人。 不能一直靠你一个人，你也不可能永远待在这儿。 全国那么多地方，每天都发生数十起案件，你能管得了么？” ...... 鲍钧深吸一口气：“我清楚，所以现在基本上只要不必须我出马的事，我都不会插手。 但有些涉及人命的案子，我实在不能不管。 毕竟我们不能拿普通人的生命来冒险。 不过，请领导放心，我会尽量减少亲自出手，给大家更多展现自己的机会。” ...... “你能明白就好，多说无益，反而会成为你的负担。” 总部领导笑眯眯地拍了拍鲍钧的肩：“你做得已经很好了，以后继续保持，继续努力。” “是！” 鲍钧立正敬了个礼，大声回应。 领导笑了笑，忽然想起什么，扭头看着鲍钧：“听说你向女友求婚成功了？有没有想过结婚的事？” 第312章 羡煞旁人 鲍钧没想到领导居然会聊起这么私人的话题，愣住了，脸上露出哭笑不得的表情：“领导，不是我不想，主要是年龄不够，再等等吧。” “没关系，到时让户籍那边稍微调一下就行。 小伙子，有的事可以拖，但有的事不能拖，懂吗？” 说完，领导笑着转身离开了特勤大队，留下满脸困惑的鲍钧。 确实，自从拥有了特殊能力以来，这是他第一次感到如此茫然。 因为领导的提议完全超出了他的理解范围，而且他和吕微微才交往不到一年。 虽然有些人相处了十年，但领导这样是不是太急了？ 直到领导离开十多分钟后，鲍钧才缓过神来，也不知道该哭还是该笑，朝着自己的办公室走去。 此时，特勤大队内部依然热闹非凡，就连鲍桐也在办公区里跟同事们打闹。 今天大队没有特别的任务，只需把刘彤和付佳的遗体送回家。 当鲍钧进来时，大家本来准备逗逗他，却发现他表情古怪，都愣住了。 按理说，刚刚立了大功，只要他不叛国几乎可以免于任何惩罚。 再说鲍钧也没做错什么，反而事事处理得妥帖，大家都好奇领导到底说了什么。 作为教导员，鲍桐走上前轻推了一下鲍钧的肩膀：“怎么了？” 鲍钧无奈地说：“领导说要帮我改一下年龄，户籍上的年龄。” 众人一惊，改年龄？这操作有点新奇。 以前技术不发达时确实有人虚报年龄，但现代社会谁还会在意这个数字呢？只有辛蕊看了眼吕微微，恍然大悟：“难道领导是在催你赶紧结婚？” 如果说鲍钧的话是一颗闷雷，那么辛蕊的这句话就是一枚炸弹，炸得大家目瞪口呆。 改年龄就是为了加快他们的队长步入婚姻殿堂的速度吗？ 没想到，鲍钧竟然露出了一抹微笑，点头道：“没错，领导确实是这个意思，所以我在纠结要不要为了这事让领导动手脚。” 话音刚落，周围的人顿时沸腾了，连鲍桐也不例外，纷纷恭喜起来：“嗨，答应呗，早结婚晚结婚都是结婚，我们知道你们底细。” “就是，改个年龄而已，又不是大事，头儿，记得婚礼要办得隆重点，咱们都知道你条件好。” “不如先发喜糖吧？” “喜糖是要有，这算双喜临门了吧？头儿要是不大出血，大家可都不乐意哦。” “对，一定要请客！” 听着大家七嘴八舌，鲍钧脸上也露出了轻松的笑容，目光落在了旁边的吕微微身上。 与鲍钧相比，吕微微简直惊喜无比，眼中充满期待和幸福。 尽管早就想与鲍钧共度余生，但他们至少还得再等三年才能结婚。 但现在领导承诺要帮鲍钧改年龄，吕微微觉得自己一定是世界上最幸福的女人了。 至于害羞？现在的她早已没了那份羞涩，两人快要在一起一年了，已经很熟悉彼此，这个时候害羞反而显得别扭。 等到大家都散去，吕微微直接扑进了鲍钧怀里，紧紧抱着他，在他脸上亲了一口：“老公，我想结婚了！” 一句话激起千层浪，现场再次热闹起来。 男同胞们羡慕鲍钧能找到这么好的女朋友，毕竟吕微微无论长相还是能力都是顶级的；女同胞们则羡慕吕微微能遇到这么优秀的男友，年轻又有实力，实在是羡煞旁人。 不过羡慕之余，更多的是祝福。 毕竟这对年轻夫妻间那份深厚的感情是大家梦寐以求的，每个人心中都有美好的愿望和期待，没人愿意为了自己的私利去破坏这份美好。 当然了，那些心眼小或特别善妒的人除外。 但很明显，在这支特勤大队里找不到这样的人。 而且这种人也进不了特勤大队，更准确地说，连警察队伍的大门都摸不到。 由于改年龄和催婚的事情，鲍钧直接跟鲍桐打了声招呼，便带着吕微微离开了特勤大队。 一方面是怕他们留下来会影响队员们工作；另一方面是因为这么大的事，肯定得跟未来的岳父岳母汇报一下。 鲍钧没别的亲人，这两位将来就是他的长辈，他不可能干出那种不尊重长辈的事。 和鲍钧比起来，吕微微的想法更单纯：她迫不及待想把这个好消息告诉爸爸妈妈，让他们知道自己的女儿不仅是功臣、二等功臣，还是一名二级警司，并且成功地把令父母满意的未婚夫领进了家门。 离开特勤大队后，吕微微立刻给家里打电话报喜，而鲍钧则联系了装修公司。 既然要结婚，自然不能住在公寓里，暂且不说是否正式，主要是鲍钧不想让吕微微在不是自己家的地方完成婚礼。 就这样，一切有条不紊地推进着。 吕微微满怀着期待，穿着雪白婚纱缓步走出试衣间。 鲍钧眼神温柔地说道：“真美，果然穿什么都好看！” 这时电话响了起来，接起一看是辛蕊打来的，对方语气显得十分焦急：“老大，实在不好意思打扰你，可是这件事太重要了，思前想后还是只能麻烦你了。” 看到鲍钧接听时表情严肃，吕微微心里明白一定是发生了什么，但她知道眼前最重要的还是解决手头问题，稍微犹豫了一下便露出灿烂的笑容安慰道：“别担心，我们的事情可以慢慢来，先处理好那边的事吧！” 鲍钧虽然为难，最终还是点了头，拿起手机问道：“什么事，你慢慢说。” 吕微微换回了平日的装扮，却发现鲍钧的脸色逐渐变得沉重，于是轻轻地伸出手握住了他。 挂断电话后，鲍钧神情凝重地说：“出了点严重的事，特勤大队全体出动了，抱歉，我们的婚礼可能需要往后推了。” 吕微微摇摇头，眼里仿佛有星星闪烁，坚定地说：“我明白，先回去吧！估计大家都在等着呢，我们的事情迟早会办成，时间推迟几天没关系的。” 鲍钧内心有些愧疚，但他理智占据了上风。 第313章 真的很对不起 随后两人匆匆返回特勤大队，刚到门口就见到辛蕊正专心致志地看着档案，甚至连他们到来都没有注意到。 慢慢地走过去，鲍钧问：“发生什么事这么着急？” 听到声音，辛蕊顿时一惊，抬头发现了已经抵达的鲍钧和吕微微。 没有任何迟疑，她将手中拿着的文件递给了鲍钧。 “沙城紧急发来的报告，二十多年前，在离市区十公里远的地方发现过一个用尸体堆成的巨大京观，引起了巨大轰动。 后来经过两个月的努力才查出幕后黑手，没想到现在那里又出现了一个新的京观。” “很可能是模仿犯罪，二十年前那个作案者已经去世，因此排除了他的嫌疑。 我们目前毫无头绪，真的快急死了。” 听完辛蕊的话，鲍钧脸上也浮现出了沉重之色。 根据描述，两个案件确实非常相似，很可能真是有人在刻意效仿。 鲍钧拿过资料仔细查看，其中详细记录了当年罪犯的情况： “张启峰，35岁，当律师为生，从小就有严重的暴躁倾向，初步判断患有臆想症以及精神分裂症状，亲口承认所有罪行及其细节。” 接着他又把新发现的那个现场照片递给了吕微微。 接过照片，她认真地研究了一番，最后摇了摇头说道：“仅凭这些图像无法得出太多信息，若想知道更多必须亲自勘查。” 言外之意即是，只有亲临现场才有机会找到突破口。 沉默片刻之后，鲍钧举着那份案卷说：“出发吧，去沙城找线索。” 半小时后一行人准备完毕，在鲍钧的带领下向沙城出发。 车上鲍钧始终皱眉翻阅着手中的文件，情况超出当地警方预期范围使得案件进展缓慢。 同时其影响也越来越恶劣，所以当地才紧急上报请求支援。 透过后视镜看了看旁边的吕微微，辛蕊轻声道：“真的很对不起，估计你们原本应该正在筹备婚礼呢，谁能料到会发生这样的意外。” 吕微微微笑着回答：“没事的，咱们的婚礼不会因为这个受到太大影响，与这种牵涉到人命的案子相比，我们的私事完全可以往后推。” 说着，她轻轻握住鲍钧的手掌，两人对视一笑。 下午时分，众人终于来到了案发现场——黄土和骨骼构成的京观展现在面前，说实话这场景着实震撼人心。 辛蕊伸出手介绍道：“领导，这位是本地刑警队的王泽龙队长，阳队长这是我们特勤部门的鲍钧。” 王泽龙伸手过去，两人握手后，他一脸焦急地说：“这个地方是我们刚发现的，如果不是前些天下了一场大雨，这些骨头可能还会隐藏很久都不会被人发现。” 泥土中混杂着骨头让调查变得更加困难，必须小心慢慢清理才能把这些骨头安全地移出来。 这时，吕微微靠近现场，仔细检查已经被清理出一部分的小山丘顶部。 这片不大的区域内竟然摆放着五六颗骷髅头。 吕微微小心翼翼地拿起一个骷髅头观察，它表面完全干燥没有任何残留的肉体部分。 或许是由于时间久远的原因，整块头盖骨已经呈现出灰白色的外观了。 她盯着其他骨头一会儿说：“可以看到，头部有些像是被利器划过的痕迹，而且顶骨被人为切割开，可能是为了移除脑部组织，目前看来颅腔内确实没有任何大脑留下的迹象。” 整个处理过程花了整整一天的时间才把所有骨骼都挖掘完毕。 几名法医十分忙碌，正在试图重新组装尸体，他们发现这些尸骨拼接起来之后完整度非常高。 经过一番辛苦的工作，现场最终整理出了共三十二具完整的遗骸。 王泽龙皱眉轻声嘀咕：“这到底是哪个人干的好事？真是太残忍无情了！” 鲍钧则低头认真审视着这些排列有序的骨骼。 所有遗体都没有肉眼可见的人体软组织存在。 虽然因为年代久远的缘故可能导致肌肉等软组织完全腐化消失，但正常情况下多少还是会有点遗留下来的物质。 鲍钧转向吕微微询问道：“能否通过检测确定死者的身份？以及推测大概去世的日期？这些都是我们侦破案件的关键线索。” 她迅速扫了一眼四周整齐陈列的骸骨回答说：“根据耻骨形状判断这里的所有受害人应该都是女性成年人，死亡大约发生于近一两年间，具体的还得综合当地土壤特性及周边天气情况进行进一步分析才行。” 听到这儿鲍钧不禁蹙紧眉头——这个状况对他们而言确实相当棘手。 毕竟现在还不清楚这些人体究竟埋藏于此有多长时间，也不清楚真正的死亡时刻是在何时发生的。 案件一步步揭开谜底的过程中吕微微给出了一项初步判断：这些人很可能是最近两三年里遇害的。 鲍钧看向王泽龙提议道：“记得二十年前曾经有过类似事件，麻烦你找一下那宗旧案的具体文件好吗？说不定能够帮助我们更好地了解眼前情况。” 王泽龙点点头随即安排手下取来相关材料。 其实，在这次意外发掘到这批骸骨之际地方警方便已经将注意力转回了那段历史记录当中去了——因为两者之间存在很多相似之处。 浏览过资料之后鲍钧对眼前的一切感到十分震惊——当年那件惨剧正是食人狂行为所导致！ 而眼前的场景同样没有任何皮肤或肉块存留…那么难道说现在面对的情况也是一个类似的连环食人犯罪？ 王泽龙表情严肃指着文档解释道：“的确存在这种可能。 并且此次行动疑似为模仿作案，手法极其粗暴。 然而遗憾的是我们现在尚无法锁定犯罪嫌疑人位置。” 早些时候曾借助一位心理顾问的帮助找到了真凶的蛛丝马迹从而解决了该问题。 “如果是模仿者作案的话，我觉得两个人的心理动机可能非常接近。”说着这话的同时鲍钧提出了一个新的疑问，“请问当初参与过案件解析的专业人士还在这座城市里吗？” 第314章 三种可能 听罢此言王泽龙露出好奇的目光答道：“他还住在沙市只不过今年他已经五十多了，是个经验丰富的心理治疗师，之前也协助解决了很多案件...你们怎么会提到他呢？” 鲍钧眼睛一亮，“我们要亲自登门拜访请教一番，请其他人继续留在现场搜集证据吧。” 于是二人出发前往王提供的地址见到了陈先生本人。 按响门铃没过多久门那边传来沉重脚步声。 开门见到的是一位五十多岁头发泛白的老年男子疑惑地看着两位访客问道： “你们来找谁？” 展示了自己的证件后鲍钧低声说道：“你好老人家，今天打扰是想向您咨询一些问题。” 戴上老花镜看完证书后对方态度热情邀请俩人进屋休息。 进入室内后主人显得从容自若，并未显现出丝毫惊慌之情，“你们需要了解什么事情可以告诉我了。” 自进门那一刻起罗一清就一直密切注意着主人宋海明的一举一动，虽然他年事已高但仍精神焕发、着装考究显示出一种精致生活的品味。 察觉到来访目的的鲍钧直接进入正题：“其实我们主要是想了解一下二十多年前发生在本市的一系列谋杀案件。 近期出现了相似模式的凶案……因此我们需要更多关于凶手潜在心理状态方面的知识支持我们的工作。” 听后宋海明眼中掠过一丝惊讶但他立刻明白了对方的来意。 “你是打算通过这一点来减少嫌疑人的范围吗？” 宋海明没有否认，既然他已经帮着破过不少案子，也算得上半个老手了，看出这一点对鲍钧来说一点也不奇怪。 宋海明调整了一下沙发上的姿势，扶正了老花镜说：“吃人其实不算一种病，通常有三种可能。” “第一，饥饿，不过在这个年代几乎不可能，更不用说是三十二个受害者了。” “第二，精神疾病患者，这类人在很多地方都有存在。 比如严重偏执症或者严重的认知障碍，包括妄想症的患者也可能成为嫌疑人。” “第三，责任，这种在某些部落或族群中会出现，他们会吃掉逝去亲人的尸体，但这个就不多说了。” 听了宋海明的话，鲍钧心中有了些头绪，不过这样一来只能锁定那些有精神疾病的人身上，这和他一开始的想法相差不大。 随后，只见宋海明缓缓走进房间，不久之后手里捧着一堆资料出来了，“这些都是我这些年搜集到的关于沙城内精神疾病患者的记录。 平日里闲暇时也会翻阅，没想到现在正好能派上用场。” 宋海明手中的资料相当全面，里面记录了近五年来沙城里发现或怀疑有精神问题的病例。 鲍钧接过资料后，宋海明接着说道：“关于这次案件，我觉得凶手可能患有严重的偏执倾向。 如果与二十多年前的那个案子相似，那很可能这名凶手极度崇拜张启峰。” “老人家，这些资料我们可不可以先借用一下？”鲍钧轻轻问道。 宋海明笑了笑点头答应，“当然可以，能够帮助你们破案也是我的一大乐趣。” 拿着这些材料，两人离开了宋海明的房子。 然而，就在这个时候，从另一边传来一个不太好的消息，在案发现场上发现了几块刻有特殊符号的动物骨头，如果不是当时处理现场的工作人员细心检查，这些藏在泥土下的骨头可能就无法被发现了。 半小时后，二人带着材料再次回到案件现场，这一次拜访并没有白费时间，至少带回了一些有用的信息。 听到新的发现，鲍钧立刻冲上前去查看。 为了不破坏现场痕迹，这些骨头的位置并未移动。 吕微微走了上来轻声报告，“已经找到了所有头骨，共五颗，都是野猪的。 每个头骨上都刻有一些奇特的图案，很可能是某种非法活动的标志，看来这名凶手不仅模仿他人作案，甚至还是一个邪教信徒。” 五个野猪颅骨以五角星的方式摆放在地，看起来确实像某种仪式。 此时，所有现场收集的证据都已完毕，王泽龙也把前来支援的人带去了公安局。 翻看着手上的资料，鲍钧眉头越皱越紧，干脆把资料放下。 旁边的王泽龙好奇问：“队长，出什么事了？” 眉头依旧锁着，鲍钧觉得资料内容复杂却有用信息不多，在一百多名精神状况不一的病人当中只筛选出了五个值得关注的对象。 “这里有五个值得关注的目标，其中名叫吕开春的年轻人尤其让我感兴趣，因为他之前有过伤害他人记录，我想去他家看看情况，最好能亲自见见他。” 王泽龙显得有些吃惊，然后说道：“哎呀，吕开春我还真认识，他是我远方侄子，以前我把他推荐给了宋海明。” 没想到事情竟这么巧，这让鲍钧松了一口气，“那咱们去找找吕开春吧。” 王泽龙点点头表示同意，“我也有些事情要问问那孩子，这几年他的行为一直很神秘。” 在王泽龙的带领下，他们来到了吕开春的住处并敲响了门，迎接他们的是吕开春的母亲。 了解了来访的目的，她脸上露出担忧的表情，“这几年吕开春的情况越来越糟，动不动就砸东西，而且总是神神秘秘地跑出去，一次我跟着出去还被发现了。 不过你们说他成了嫌疑人，我真不信会发生这样的事。” 看对方情绪有些激动，王泽龙连忙解释道：“别急，他年纪还小，估计不会有大事发生，只是有一定的嫌疑，所以才来问问具体情况。” 这才让对方稍稍放宽心，并指引他们去见吕开春。 吕开春的房间门关着。 王泽龙敲了几次都没有回应，直到声音开始变得有些烦躁，这时房间里传出一个低沉的声音，“谁呀？” “我是你王叔。”王泽龙大声回答。 门开了一条缝，一双充满红血丝的眼睛露了出来。 见到这样的眼神，王泽龙就知道吕开春的精神状态不太好。 第315章 别撒谎 吕开春的声音再次响起：“王叔，你找我做什么？” 王泽龙没有给机会让他拒绝，直接推开门，带上鲍钧走了进去，“最近你是不是遇到了什么麻烦？现在发生了一个很重要的案子，怀疑可能跟你有关。” 吕开春的眼神里闪过一丝明显的惊慌，“不会吧？怎么会是我？我的情况王叔您清楚得很啊，我哪儿敢做什么违法乱纪的事呢？” 王泽龙点点头，接着说：“这一点我相信你，但现阶段你也确实有一些嫌疑。” 话虽如此，但王泽龙心里还是有些疑惑。 毕竟是自己看着长大的孩子，一时间很难相信他能做出这么恶劣的事情。 鲍钧站在一边轻声问道：“我听你妈妈说过，这两年你经常出门，都是去哪里了？” 一听这个问题，吕开春显得更加紧张，吞吞吐吐地回答道：“没、没去哪儿，就是跟朋友一起出去玩。” 谁知这话一出口，王泽龙就一脸疑惑地看着吕开春说：“你的病我一直都很了解，你哪有什么朋友，告诉我实话，到底干了什么？这事可大可小，别撒谎。” 吕开春头上直冒汗，整个人变得急躁起来，眼神也开始充血，“别再问了！就是和朋友玩而已，求你们别再问我了！” 说着他紧紧抱住自己的头，蹲在地上。 这时，从客厅传来吕开春母亲焦急的声音，“儿子，怎么了儿子？” 吕开春的母亲急忙走进房间，看见眼前这一幕，一脸关切地走到吕开春身边，却被他一把推开。 吕开春的母亲十分担心，立刻打开了他的电脑，在桌面上翻找了一下，点开一个视频。 视频里的内容只是平常的风景，偶尔出现些小动物，并没有什么特别之处。 可是，看着这些画面，吕开春渐渐恢复了平静。 吕开春的母亲有些责备地说：“是不是又没有听陈医生的话？真是让人操心！” 见到这种状况，两个人也没有再多待，慢慢退了出来。 吕开春的母亲略带不满地看着王泽龙，低声说：“泽龙哥，你不是不知道我家孩子，别再刺激他了。” 一旁的鲍钧突然开口问道：“刚刚那视频是干什么用的？为什么看这个视频会让吕开春平静下来？” 吕开春的母亲微微笑了笑，瞥了一眼屋内说道：“这要感谢陈医生，每次看完病之后，吕开春的情况都会好转很多。 他还给了我这段视频，每当他情绪不好的时候看看这些视频，心情就会好一些，病情也能缓解。” 按照惯例调查后并没有什么发现，不过在一开始就注意到有些不对劲。 相比王泽龙满脸愁容的样子，鲍钧倒是显得比较冷静。 王泽龙带着疑惑看向鲍钧，“鲍队长，看你那样子一点都不急啊？” 鲍钧笑了笑，目光穿过窗外看向远方道：“阳队长，你这话可说笑了，出了这么大事情谁还能完全淡定呢？我只是注意到些特别的东西罢了。 看来你的侄子有些不简单。” 刚进吕开春房间时，鲍钧就已经注意到一件特殊的摆设，是一个嘴张得很大，看起来像食尸鬼模样的雕塑，脖子上还挂了个五芒星吊坠。 而真正引起他兴趣的是那个小小的五芒星吊坠。 细密的图案也难逃过鲍钧的眼睛，对比脑中的几个特别符号，他发现饰品上的符文正是那些特定符号。 开车的路上，鲍钧突然提出建议：“阳队长，我们得再去一趟宋海明医生家，没人比他更了解这批病人的情况了。” 听到这里，王泽龙二话不说调转方向朝宋海明家驶去。 仍旧是那个熟悉的客厅，宋海明慢条斯理地给两人倒上两杯茶水。 了解到两位来访者的意图后，宋海明叹了口气说：“吕开春其实是个不错的孩子，可惜他有严重的臆想症，难道真的是他吗？” 王泽龙一脸焦急地回答：“正是因为害怕是这样，才着急来找您的。” 宋海明再次叹气后进入内室，不久后拿出一份更加详细的档案，鲍钧直接接过来看了起来。 里面记载了吕开春发病时候的具体情况以及陷入严重妄想的状态，可以说非常详细。 随后宋海明说道：“我现在能做到的就是这么多，也是时候进行每月一次的集体活动了，就不能再陪两位了。” 见鲍钧露出疑惑表情，王泽龙解释道：“陈医生每个月都要组织一次患者间的互助交流会。” 鲍钧眼中精光一闪，试探性地问道：“不知道能否允许我们参加这次活动？” 身旁的宋海明稍有犹豫后点了点头，尽管只是短暂的一瞬间，拥有某种特殊能力的鲍钧还是感受到了他内心的抗拒。 据宋海明介绍，由于活动性质的缘故，场地安排在一个废弃工厂内。 这处地方已被他购买下来用作专门的聚会场所。 现场已经有几位患者的身影，之后陆续又来了更多的人。 可以看出这些患者对陈医生颇为尊重。 人群中，鲍钧果然看到了那个熟悉的人——吕开春！ 整个活动中，鲍钧和王泽龙都静静地在一旁观察，并没有介入。 无非就是填问卷做游戏之类的互动环节，大家都显得相当放松。 到了互助会快要结束时，屏幕上开始播放起之前在家里看到的那段视频。 许多病友最后愉快地离开了这片区域，唯独吕开春脸色不太对劲……宋海明满头大汗地走到了两人面前，问：“长官，我现在可以回家了吧？您不会是把我当成了嫌疑人吧？” 说完，宋海明满脸通红地走开了。 旁边的王泽龙连忙解释：“鲍队长，别跟这老头一般见识，他就是这么个直性子。” 鲍钧点了点头，大声说：“阳队长，您不必介意，这次的确是我有些过失。 不过有个请求，能否帮我拷贝一下刚才陈医生播放的那个视频呢？最近心情有些烦躁，或许看看那视频能让心情好点。” 王泽龙毫不犹豫地答应了。 夜深人静时，鲍钧坐在床边，专心地看着手机里的画面。 第316章 总算找到奇怪的地方了 吕微微辛苦了一天，但她还是很疑惑地问道：“老公，你在看什么？” 鲍钧暂停了视频，转头看向她：“没什么，你先休息吧，累了这么久。” 话音刚落，他又回过头去继续研究视频。 就在那一瞬，他发现了一些不对劲的东西。 视频里原本都是自然景观和动物的场景，但这短暂的一瞬间里，出现了几条有序排列的黑白线条。 鲍钧微微一笑：“总算找到奇怪的地方了，一直觉得哪里不对，原来藏在这儿呢！” 随后，鲍钧将这段视频上传到电脑上，并以最慢速度反复观看。 仔细观察之下，他发现了更多隐藏的内容——整个一个小时的视频里每隔十分钟就会出现几秒钟这些特殊的黑白条纹。 这一发现让鲍钧精神大振。 一旁的吕微微困惑地看着屏幕上的那些线问：“老公，这黑白线条是什么意思啊？” 鲍钧把这些图像剪辑到了一起后答道：“之前看着这个视频就觉得不寻常，现在把所有的线连起来一看，果然能够让人产生某种恍惚感。 这个宋海明还真是有点门道啊，但是仅凭这一点不能作为确凿证据，毕竟这也可能是用来帮助缓解病人焦虑的方法之一。” 保存好视频之后，鲍钧也躺下睡觉去了。 第二天清晨，吃罢早餐，鲍钧立刻赶往沙城刑侦局查看案情资料。 但尸体解剖工作并未发现明显异常，唯一值得注意的是死者的脑组织被摘除了。 这让调查陷入了僵局。 …… 盯着文件资料沉思着，鲍钧吩咐道：“孙灵珊，帮我查去年三月十五日那天吕开春到底去了哪儿，我要准确的消息！”根据现有线索显示，吕开春在那天从家出走，行踪成谜。 其母只记得那个日期，对案件来说十分关键。 然后又转向另一位同事，“请把过去五年中失踪的女性名单找给我一份，特别是十八到二十岁左右的女孩。” 接着他对罗一清指示道：“还有，请提供关于宋海明的心理画像分析以及日常活动规律方面的信息。” 所有人都应了一声后分头行动。 当天，鲍钧带着吕微微回到犯罪现场继续勘查。 尽管该区域已挖掘完毕，但仍被警戒隔离以避免外界干扰。 看着四周环境，吕微微问道：“这里应该已经找不到任何东西了吧？所有可查的物证估计早就被翻了个底朝天！” 摇摇头后，鲍钧开始仔细搜索附近。 “虽然大部分都被搜查过，说不定仍能发现些未注意到的蛛丝马迹。 这种偏僻之地通常没有摄像头，难以简单判断谁是幕后真凶。” 他四处巡视一番后停在了一棵树旁边。 此树与众不同地歪斜生长，在一群笔直挺立的人工栽植的桦树林中尤为显眼。 “这树有问题吗？”吕微微跟着走来问。 通过仔细观察，鲍钧发现了其中隐藏的秘密：树干中居然藏着一把刀！于是立即叫来了救援装备，决定亲自将其取出。 不明所以的王泽龙迅速提着消防斧赶来支援，只见鲍钧几斧下去便从那棵畸形树中挖出了长约三十厘米的刀具。 看到这情景，王泽龙惊叹不已：“鲍队，您的洞察力简直像x光片似的敏锐！这么隐蔽的东西都被您察觉了！” 闻言微笑地摆手示意不用过多赞扬，“其实只要留意细节就能看出端倪。 这片林木均经过严格筛选种植，且除开光照土壤因素之外皆按标准管理，偏偏这棵树却发育不良。 正是这点差异促使我们深入挖掘背后隐情。” 听罢赞叹之言，他小心戴着手套取走了那件重要物证交给法医化验处理。 午饭过后，收集到的各种资料全部摆在桌面上供鲍钧审查。 其中就包括由孙灵珊整理提供的有关吕开春行踪的监视截图集锦，以便于分析3月15日当天他的具体行程路线。 吕开春出门时显得有些神秘兮兮，不久后又出现在一所学校外。 据调查，这正是吕开春曾经上学的地方。 监控视频里，吕开春的眼神恍惚，在校门口傻站了好半天，然后满脸失落回到家中。 鲍钧对此有点惊讶，没想到吕开春什么也没做。 孙灵珊补充了一段新的行程记录。 记录显示的情况与先前相差无几：吕开春就那么站着盯着母校大门发呆。 “头儿，看起来这家伙心里可能受过伤，但是最近去学校的次数变少了。”孙灵珊在一旁解释说。 旁边的王俊看了看屏幕说道：“他像是患有严重的心理问题，内心相对封闭，按照经历过重大心灵创伤的标准来分析，跟他匹配度挺高的。” 王俊接着递上一叠写满了他对宋海明性格特征分析的a4纸，里面还包括对方日常生活的一些细节。 拿着这些文件，鲍钧眉头微微一皱，“这个宋海明的生活也太规律了吧，简直就像台机器一样运转着。” 此时，王泽龙也带着这些年沙城失踪人口报告走了过来。 接过资料仔细浏览后，发现里面有11位登记在案的失踪人员信息，但数量显然不符合案件情况。 想了一会儿，鲍钧明白了其中的原因：外来居民和一些界定不清的失联人士并不在此列内。 翻阅的过程中，一份名为张琪琪的失踪报告引起了他的特别关注。 “19岁的女生，右手小拇指遭遇重创。” 这条简短描述背后的线索十分关键。 于是他拿着这份资料去了停尸间，并喊来了几位法医共同查找编号13对应的尸体信息，最终确认该遗体状况高度一致——她的右手小拇指处骨头有明显的压迫痕迹。 吸了一口气，鲍钧低声说：“找到了张琪琪的尸体，请立即联系其家人过来进一步核对身份。” 作为警察局长的副手，看到事情取得突破性进展时最为高兴的自然是王泽龙。 沙城警方工作效率相当高，仅仅两个小时之后，张琪琪的母亲已经到达警局，面对眼前的骨骸，尤其是那只变形的小手指骨，悲痛得无法自已。 第317章 有助于解开真相 鲍钧轻声安慰这位中年妇女，她脸色苍老双眼通红。 旁边传来王泽龙严肃的声音：“这应该就是你们的孩子了。 请放心，杀害她的凶手我们一定会将其缉拿归案。” 随后，鲍钧温和询问关于女儿最后出现的具体时间和当时发生的事情。 听到这儿，艾晓玉母亲回忆起两年前九月一日那晚的情景：女儿出去玩耍未归，打给女儿的手机关机状态，就连一起的同学都说没见过她。 鲍钧示意孙灵珊赶紧查找该地区的监视器录像存档，尽管大部分已经被删除，但经过多方尝试后还是获取了一份完整的影像记录。 画面里显示出艾晓玉离开家门口便失去了踪迹。 见到这段模糊不清且年代久远的画面，艾晓玉父亲急忙提出家里还保存有一份完整的视频材料，并承诺马上回去取来交给警方查看。 得到了明确地址和时间信息后的侦查小组继续深挖，试图找出隐藏在线索背后不为人知的秘密。 经过几次回放和速度调整后，鲍钧注意到路途中有若干指示方向的符号隐约可见于墙面或地上，好像有人刻意指引女孩前往某处。 这一切都预示着案件背后可能存在更为复杂的真相...孙灵珊也在旁边看着视频，看到这一幕，她问道：“队长，这是怎么回事？这里怎么会有这么多指示牌？” 鲍钧摇摇头，暂停了画面说：“你可能理解错了，这些箭头应该是有人故意留下的。 而且，这个人手段高明，这些箭头看似普通，实际上是在悄悄地催眠艾晓玉。” 说着，鲍钧拿出了一张简化的沙城地图，在上面依照视频中显示的箭头画出了艾晓玉的行进路线。 这时，孙灵珊惊奇地发现，艾晓玉走的路根本不是通往市中心等热闹的地方，而是朝着城市边缘的方向前进。 孙灵珊接过地图，眉头紧锁地说：“按照她们这个年纪，如果要玩肯定只会去繁华的地方，不可能跑到城市边远地区或者荒郊野外。 这么说来，艾晓玉被别人盯上了，还可能在出门后就被不知不觉地催眠了？” 鲍钧点了点头，“没错，这是一次有预谋的行动，只是目前还不清楚对方的身份。 否则就能找到更多线索。”他忽然停下来说，“咦，这个人看起来挺眼熟的！” 鲍钧再次暂停并放大画面，一个熟悉的面孔出现在屏幕上。 原来那个人正是不久前他们刚接触过的吕开春。 虽然只有一瞬，但吕开春的表情有些惊讶。 他张着嘴似乎和艾晓玉在说什么，之后的视频里艾晓玉继续往前走，而吕开春则在她身后不远的地方偷偷跟着。 前几次查看时并没有注意到这一点，现在仔细一看，鲍钧确信吕开春是在跟踪艾晓玉。 至此，视频中可用的信息都被挖掘完毕。 没有犹豫，鲍钧穿上外套前往沙城刑侦大队，出门时跟同事打了个招呼便直奔吕开春家而去。 开门的是吕开春的母亲，她的脸色很差，显得很不耐烦。 “别怪阿姨态度不好，毕竟谁也不想自己的孩子被当成嫌疑人对待。” 鲍钧微笑着解释：“阿姨您别担心，我个人觉得吕开春应该没什么问题，但我们想从他那儿了解更多信息，或许有助于解开真相。” 听到这话，母亲的脸色稍有缓和，她松了一口气，轻声回应：“鲍队长，请原谅我之前的语气，我儿子一直有严重的精神问题，我可不愿意他是罪犯。” 这样的反应大家都能理解，鲍钧点点头，敲响了吕开春房间的门。 屋内传来沙哑的声音：“谁呀，别来烦我！” 从声音判断，吕开春的情况并不好。 鲍钧脸色凝重：“有没有备用钥匙？赶紧把门打开，我担心里面的状况。” 母亲递上备用钥匙，轻手轻脚地打开了房门，鲍钧走进屋里，并关上了门。 房间里光线昏暗，吕开春双手抱头缩在床上，满脸痛苦，双眼泛红，身体不停地颤抖。 鲍钧上前一把按住他的肩膀，温和地说：“别紧张，跟我一起深呼吸。” 随着他的引导，吕开春逐渐恢复了平静。 尽管不太懂专业的治疗方法，但鲍钧知道用催眠解决不了根本问题，宋海明的做法治标不治本。 吕开春清醒过来，眼神渐渐恢复清明。 慢慢坐起身，吕开春问：“是鲍队长吧？有什么事情？” 拉开窗帘让阳光照进来，房间明亮了许多。 鲍钧接着说：“叫我鲍钧就好，我想问问你为何不用陈医生给你的视频，看完应该对你有帮助。” 吕开春淡淡回答：“没考虑那么多，刚才突然发病让我措手不及。” 鲍钧坐在床边，拿起一个雕塑上的吊坠，手指无意间抚摸着。 “你觉得陈医生的视频有问题吗？我看你害怕这个吊坠的程度，好像知道不少关于宋海明的事情。” 吕开春低头沉思片刻，低沉地说：“的确，那视频让我感到不适。 第一次还好，但后来每次看都让我感觉越来越恐惧。 就像被束缚住了，这种东西更像是一种毒药。” 鲍钧颇为惊讶，没想到吕开春竟有这样的洞察力。 他想得没错，这不是解药而是毒药，一次次压抑反而会积累更大的反弹，最终爆发后果不堪设想。 但是，鲍钧总觉得这件事背后还有更多复杂因素存在…… 吕开春能感受到宋海明的问题，这说明他的直觉还不错。 不过当年他偷偷跟着艾晓玉的事情是确定无疑的。 那时候正好是艾晓玉想要消失的时候，这件事可能跟吕开春有些关联，甚至就是他干的也不一定。 鲍钧缓缓拿起那条吊坠，轻放到吕开春面前，问道：“这是你的东西？你认识上面刻的是什么吗？” 吕开春看了眼普通的黄铜项链，上面有诡异的符号，他的眼里闪过一丝恐惧，很快又变得呆滞起来。 这吊坠上的字符，鲍钧也早知道个大概，来自海外一个古老部落的祭祀文字，这个部落信仰的神明是个吃人的邪恶之神。 第318章 多找找线索 看着吕开春神色变化，鲍钧赶紧追问：“我查过你和艾晓玉的资料了，你们是同学吧？你那天为什么跟踪她？我们现在找到她的遗体了，你得老实告诉我，那天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鲍钧表情沉重，这事儿非同小可。 如果监控里没有拍到吕开春鬼鬼祟祟的样子，他也不会这么严肃对待，毕竟现在的视频里已经足够把他当成嫌疑人看待了。 一提起这个，吕开春眼睛泛红，好像病情要发作似的。 鲍钧心里明白，那天发生的事肯定给吕开春带来了极大的心理创伤。 然而这时，吕开春开口说话了，声音发颤：“那天我看见了艾晓玉，在路上跟她打了招呼，可是她的反应太奇怪了，完全不理人。 于是我悄悄跟在后面，想知道她去哪儿，但结果……” 吕开春脸上露出极度惊恐的表情，双手紧紧抱住自己，蜷成一团在床上不停地颤抖。 鲍钧摸了摸下巴，无奈地看着眼前的吕开春。 显然他就要说到关键的部分，可现在又病发了。 心理学上这种情况意味着吕开春封闭了自己的心。 按照以前的办法暂时是帮不了他恢复的。 可能半天、一天时间后，他自己会好一些。 但现在要想从他口中得到消息就难了。 鲍钧叹了口气，拿着吊坠走出房间。 门一开，就看到吕开春妈妈一脸焦急地望着他，连忙问：“吕开春怎么样？没事吧？” 鲍钧摇了摇头说：“没什么大事，不过是病发了。 但我建议你别再给他看那段录像了，这对他的情况没有任何好处。 我怀疑他也是一位受害者，而且和我们正在调查的案件有关。” 听鲍钧这样说，吕开春的母亲虽不解但更担心。 她眼中噙满泪水。 鲍钧继续解释道：“我想陈医生试图用催眠来治疗他，但是对吕开春来说这种做法不适用。 以后不要再让他接触到那段录像了。” 听到这话，吕开春母亲并没有感到意外，好像早就知道了那段录像有催眠作用。 这也让鲍钧觉得这个宋海明很可能很不简单。 这时候系统提示响了起来：“叮，恭喜宿主找到重要线索，体质+1！” 看看手中的吊坠，鲍钧意识到这条重要线索指的就是它。 也就是说这个吊坠在这个案件中有着重要的意义。 想着这一点，鲍钧激动起来。 正这时，吕开春妈妈再次从房间出来，语气急切地说：“鲍队长，我家孩子不会有什么事吧？他一直念叨工厂两个字，怎么回事？” 鲍钧心中猛然一惊，马上回到房间查看，果然发现吕开春嘴里一直在嘟囔：“工厂！工厂！”样子十分茫然。 轻轻关上门后，他对吕开春妈妈说：“阿姨，请放心，吕开春的情况不是大问题。 你好好照顾他就可以了。 我现在有了新的线索，就不耽误时间了。”说完就迅速拿着吊坠离开。 这次他并没有回警察局，而是直接打电话联系同事。 “阳队长，请派两个人过来，去上次那个废工厂查查看，记得让他们穿便衣。” “还有麻烦孙灵珊把那里的摄像头信号处理一下，我会申请权限至少拖延一两天不露痕迹。” “另外那边的工作也不要停下，多找找线索。” 说完便挂掉电话，在路边买了身衣服后驾车前往废弃工厂。 已是黄昏时分，而这恰好是他行动的最佳时机。 天色逐渐暗淡下来，在工厂附近的树林中等着两名身着便衣的警员出现。 两人出示证件确认身份后，其中一个叫史世翔的人问道：“鲍队长，我们要做什么？” 鲍钧蹲下身来压低声音回答：“等天黑后进工厂仔细勘查，我怀疑这里有问题。” 这个厂子五年前就被宋海明买下，那段时间还没开始举办病人互助活动，但他提前购买厂房的原因尚不得知。 天渐渐暗了下来，鲍钧打了个手势，史世翔和宗益峰便跟在他后面悄悄潜入。 门口的摄像头坏了，但这并没让鲍钧担心。 只要能躲开两个守门的值班员，进入这个工厂就没问题了。 三人绕了大半个圈，在一处矮墙前停下了脚步。 史世翔打量了一番说道：“鲍队长，就从这儿进去吧，应该不会被人发现。 不过，这不就是个废弃厂房吗？里面能有啥东西？” 鲍钧摇摇头，没见到真东西谁也说不准。 三个人蹑手蹑脚地进入了这个废弃工厂。 这里看上去和白天看到的一样，但被改造得挺温馨，像是个互助团体活动的地方。 鲍钧压低声音道：“你们分开行动，仔细找找有没有可疑的东西或奇怪的装饰品。” 两人点头应声，分头开始搜寻，鲍钧也在四周仔细查看。 工厂内有些零星的设施和电子屏，似乎没有什么异常，但鲍钧依然认真查找。 这时，他注意到角落里的椅子很不寻常，虽然看上去很普通，但椅腿下却藏有一些复杂的机械结构。 难道这张椅子藏着什么秘密？想到这里，鲍钧直接走了过去。 靠近些后看得更清楚，椅腿下方有一小片木屑。 这种不起眼的小细节，一般人是不会留意到的。 鲍钧轻轻拨弄那块木屑，只听“咔嚓”一声，地板上的一块砖竟然微微动了一下。 见状，鲍钧立刻叫来另外两人，轻声说：“咱们下去看看，大家小心，底下可能藏着大麻烦。” 史世翔和宗益峰点点头，拿出手电筒走向地板，小心翼翼地撬开了一块砖，没想到下面竟然是一个庞大的地下室。 所有人都吃了一惊，怪不得之前鲍钧没有看出来这个地方有问题。 地下室一片漆黑，灯光在里面显得微弱。 三个人走进地下室，鲍钧找到了灯的开关。 合上地板后，他们打开灯，整个空间一下子明亮起来。 眼前是一处阴森诡异的祭坛，一个无脸的雕像矗立在中间，周围放着一些陶土做的坛子。 在一角，摆放着一张大工作台，上面整齐地陈列着各种刀具。 第319章 都交代清楚 鲍钧的目光紧盯着那座雕像，这是他要找的那个邪神形象。 鲍钧捋了捋胡子，低声说：“果然不出我所料，这家伙拜的就是这个邪神，可光凭这些还不足以给他定罪。 要想彻底治他的罪，还差不少证据。” 一旁的宗益峰没说什么，拿出相机拍照记录。 这些东西没法带走，照片是唯一的证据。 仔细恢复原貌后，三人悄然离开了工厂。 正准备回局里时，王泽龙打了电话过来，说了几件事让鲍钧皱起了眉头。 时间紧迫，他立即带着队友回到刑侦队。 刚进门，就见王泽龙兴高采烈地上前拉住鲍钧，“鲍队长，多亏你发现了这些关键线索！你是咱们沙城的福星啊。 另外，在那件物品上我们也提取到了一种特殊的dna，阮国田的！他已经是我们名单中的嫌疑人之一了。 我已经派人去抓他，必须尽快把他绳之以法。” 鲍钧有些不解，那物件明明不是太重要的线索，居然还有自己遗漏的部分？ 王泽龙语气神秘：“上面除了受害者的dna外，还有来自另一个特别人物的痕迹，居然是我们名单上的阮国田！现在已经派人去抓捕了。” 相比起王泽龙的兴奋，鲍钧的心情却一直紧绷。 但他也没再多想，毕竟人已经出动了。 没多久，阮国田被抓来了。 几个警员押着他走进房间。 其中一名警员说道：“他在路上就把所有的事都招了。” 王泽龙十分高兴，决定立即对阮国田展开审讯，并允许鲍钧在一旁旁听。 审讯室内，阮国田一脸颓丧，眼睛毫无光彩。 显然已经对自己没有任何期待。 一名警员重重地敲了下桌子，厉声道：“现在你把所有的犯罪行为都交代清楚！” 于是，阮国田缓缓地开口讲述起来。 “医生说我得了严重的精神问题，是人格分裂，而我的另一个自我则是个残忍的杀人狂。 有时候我会莫名其妙地醒来，发现周围一片血腥，满手都是血迹，那时候我知道坏事了。” “还好每次这样的时候我都会昏过去。 那冷酷的人格会掌控我的身体，虽然我不知道他干了什么，但我再次醒来的时候，一切都平静了下来。” “而这把刀我也记得很清楚，当时有个少女躺在刀下，没想到最终祸根就在这把刀上。” “我清晰地记得这样的场景出现了大约三十多次，似乎越来越频繁，没想到今天还是被你们发现了。” 一名警员眼神中充满了愤怒：“那其他的尸体呢？藏在哪里？” 阮国田眼中闪过思考的神色，然后说：“在东郊的一棵老槐树下。” 确认所有情况后，阮国田似乎认命般准备签字。 鲍钧却站起来制止了他。 旁边的警员和王泽龙一脸疑惑地看着鲍钧。 鲍钧轻轻拍了拍一个警员，后者让开了位置。 鲍钧坐下后，一脸严肃地说：“你要想好，这个字一旦签了，你的罪行也就定了，后果不堪设想。” 阮国田哭丧着脸，哽咽道：“我也不想这样，但现在我有什么办法呢？我也不想有人格分裂，但事实摆在眼前。” 鲍钧笑着摇头，缓缓伸出一根手指，在阮国田面前有规律地晃动。 渐渐地，阮国田的情绪稳定下来。 “听我说，在我数到三的时候你会再次醒来，当第二次数到三的时候，你会再陷入睡眠，直到我让你醒来。” “阳队，麻烦你拿一把刀和番茄酱来，我们需要演一出戏。” 王泽龙毫不犹豫地找了一把刀，正好有人点了份炸薯条，番茄酱也足够。 鲍钧将刀涂上番茄酱，看向两名警员轻声道：“可能要委屈你们二位了。” 两位警员点头，立刻明白了鲍钧的意图，照办无误。 “一二三！” 话音刚落，阮国田迷茫地睁开眼睛，看见两名警察倒在地上，自己手中还拿着一把沾满“鲜血”的刀。 瞬间刀从手中掉落，紧接着听到 “一二三！” 阮国田再次沉睡，鲍钧才让两名警员离开办公室，皱着眉头对他说：“醒过来吧！” 阮国田缓缓清醒，看着严肃的鲍钧，不知所措。 鲍钧厉声喝道：“阮国田，你真是胆大包天，光天化日之下居然敢杀人，我们两个同志就这样死在你手里。” 阮国田满脸绝望地哀求：“我也不想的，鲍队长我不是故意的，我控制不住自己。” 此时，阮国田在鲍钧脸上看到一个灿烂的笑容，惊讶地问：“鲍队长，你在笑什么？我都这样了，你还觉得好笑吗？” 鲍钧缓缓摇头：“两位，请进来吧。” 门口突然出现两个之前被自己“杀掉”的警员，阮国田满脸惊恐。 鲍钧淡然说道：“眼见不一定为实，你可能被操控了。 其实你并没有做什么，是我催眠了你。 你也没有严重的精神分裂，最多也只是轻微症状。” 阮国田脸上露出一丝欣喜，“这么说，我是被冤枉的？那些人不是我杀的，我只是被人利用了吗？” 鲍钧点点头，尽管有些难以置信，但这可能是真相。 接着他转向王泽龙：“现在的情况你也看到了，他的话不能作为证词。 虽然阮国田有些精神问题，但他意志力较弱，容易被催眠。” 王泽龙恍然大悟：“鲍队是说阮国田只是幕后黑手推出来的替罪羊？” 鲍钧看了一眼脸色复杂交织的阮国田，低声说：“很有可能，他描述的情景根本不对头，就算他真的有人格分裂，另一意识在我催眠时应该会冒出来，他对过程没有记忆也不合理。” 鲍钧接着说：“所以我大胆猜测和实验，认为背后有真凶，而阮国田不过是被拉出来的替罪羊。 他在几年间亲眼目睹了几起凶案，潜意识中认定自己是罪犯。” 王泽龙喃喃道：“怪不得会这样，那把刀也是幕后凶手故意留下的？” 鲍钧无奈地点点头：“确实如此。 几年前凶手预见到这一天，在现场留下了陷阱。 第320章 不会冤枉任何一个好人 如果不是遇到了我们，真凶早就逍遥法外了。” 王泽龙说：“事情出现了新的变化，但目前阮国田仍是主要嫌疑人，先把他关进看守所。 如果你真的想摆脱嫌疑，就好好待在里面，否则以后的事情可就难说了。” 一旁的阮国田连连点头，小心翼翼地说：“阳队长，您放心，我会乖乖待在看守所里，不惹麻烦。 不过请你们一定要尽全力，把这个案子查清楚，还我清白。” 王泽龙一脸严肃地点头，郑重地承诺道：“你放心吧，我们沙城刑警队不会放过任何一个坏人，也不会冤枉任何一个好人。” 等阮国田被带走后，王泽龙的表情变得十分难看，带着苦笑对鲍钧说：“真是让鲍队长见笑了，没想到因为我一时聪明反被聪明误，差点冤枉了嫌疑人。 还好有你在，不然那个幕后黑手就逍遥法外了。” 打断了王泽龙的话，阮国田让宗益峰拿出刚才拍的照片。 王泽龙看到照片的内容时有点不明白是怎么回事，但在鲍钧解释下渐渐弄懂了。 王泽龙的脸色顿时变得像锅底一样黑，“这么说来，一直有一个人在背后精心策划这些事情，杀害这么多花季少女是为了当作祭品？” 其他队员也不禁吸了一口凉气，确实有些令人毛骨悚然。 这时，鲍钧冷静的声音再次响起：“也许事情并不是完全按照我们想的那样。 受害者可能不全是沙城本地的人，这个邪教团伙和案件的关系可能也没有那么大，因为我们现在一点实质性证据都没有。” 关键在于没有证据就不能逮捕嫌疑人。 虽然鲍钧心中已经有了猜想，但现在也没什么更好的办法。 整个刑侦大队的气氛一下子变得沉重起来，一想到背后的主使仍然在逃，大家的心头仿佛被无形的锁链束缚住了。 王泽龙眯着眼睛问道：“听鲍队长的意思是已经有了嫌疑人的线索，他是谁？” 鲍钧轻轻张嘴，说出一个让王泽龙意想不到的名字：“宋海明！” 这个名字一经说出，意义瞬间改变，王泽龙惊讶地反问：“这怎么可能？” 这个疑问也出现在所有人心里，对于宋海明这个人，他们都不陌生，许多时候办案还需要咨询他的意见，在他口中，罪犯的心理往往被分析得一清二楚。 鲍钧轻笑着说道：“这正是他的高明之处。 所谓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 他了解那些罪犯的心理，是因为他自己也曾是个穷凶极恶的家伙，谁能比他更明白他的那些同类呢？” 王泽龙坐下来，还是不太信地说：“仅凭这一点不能证明他就是真凶啊。” 鲍钧朝孙灵珊招招手，后者递过一份文件，鲍钧低声道：“这就是答案。 之前那些照片是从宋海明买下的一个工厂地下室里拍摄的。 这份报告记录了他的身体状况，他在十年前被诊断出肺癌，可惜已经到了晚期，按照现在的医疗水平都无法救治，更何况当时。” 听到这里，王泽龙恍然大悟，“难道他是想用这种方式换取生存的机会？毕竟他曾是一名心理医生，怎么会相信这种迷信？” 吕微微上前一步说，“开始他也许不信，但这么长时间过去了，肺癌并未夺取他的生命，他就不得不信了。 他会把一切都归功于他所信仰的那个神，因此行为也越来越猖獗。” 虽然难以理解这种信仰，但王泽龙也能想象宋海明身陷绝境时有多么疯狂。 罗一清在一旁说道：“头儿，我建议将宋海明列为密切观察对象，监视他的一举一动直到他洗清嫌疑或认罪。” 鲍钧点了点头，看向孙灵珊，坚定地说：“这件事就交给你了，务必在他不知情的情况下监视他。” 孙灵珊敬了一个礼，回答说，“保证完成任务。” 突然门外传来刑侦队队员的声音，王泽龙脸色一沉，走了出去。 这种时候还有谁来找不痛快？ 鲍钧出于好奇跟着走出，发现队员们抬进来三具尸体。 这些尸体看上去很不同，但从模样来看应该是一家三口，身上虽然有一些腐烂但依然可以提取到不少信息。 安排人处理好尸体后，王泽龙沉声问道：“究竟发生了什么？” 史世翔走上前说：“这是兄弟们从东郊一棵老槐树底下挖出来的尸体，和阮国田所说的情况完全吻合。” 听到这话，鲍钧眼前一亮，脸上浮现出一丝喜悦。 和王泽龙打了个招呼后，鲍钧直接走向了停尸房。 尽管尸体散发出浓重的臭味，但由于埋藏地点的关系，尸体上仍有大量未完全腐败的血肉组织。 仔细查看了一番后，鲍钧戴上手套进行检查，然后得出了结论： 这三人是在一年半前遇害的，具体时间无法确定，死者是一对夫妇和一名约八岁左右的男孩。 在搜查死者衣物时，鲍钧有了意外发现。 从父亲的衣服中找到身份证和银行卡等物，他赶紧说道：“去把阮国田叫过来认认尸体，这对破案可能会有帮助。 阳队长，请你派人查一查这一家三口的身份。” 有了这些东西，王泽龙处理事情的速度特别快，很快查出了这三个人的住址和身份信息。 阮国田也提供了较为完整的证词，三位的死亡时间是在一年半前的3月份...... “韩宗南，男，二十七岁，沙城本地人。” “费飞艳，女，二十六岁，沙城本地人。” “韩启胜，男，九岁，韩宗南和费飞艳的儿子。” 有趣的是，这三个受害者都是沙城本地人，初步尸检结果显示，他们都是被人用钝器重击头部后致死。 奇怪的是，和其他尸体不同，他们的身体上除了被击打的地方之外，其他部位都完好无损。 鲍钧思考了一会儿，拿着三人的资料，带着几名同事离开了刑侦大队。 看着鲍钧匆匆离去的背影，王泽龙叹了口气，“真有本事啊，估计鲍队长又发现了新线索，但我们跟不上他的步伐。” 第321章 后面的任务就交给你了 一旁的警员笑着调侃道：“阳队长，可不能这么想，有鲍队长在真是太好了，要是没有他，我们恐怕还会把阮国田当成真凶呢。” 王泽龙笑着敲了敲警员的头，“这点道理我还不懂吗？少来打击我了，赶紧把尸体的信息都搞清楚，别给鲍队长拖后腿。” “是！” 警员笑着跑开了。 与此同时，鲍钧带上了吕微微和辛蕊，前往韩宗南的大伯家。 两家住得很近，没有谁比管光明更了解韩宗南一家。 轻敲了几下门，一个头发有些花白的大叔开了门。 大叔满脸疑惑，看到三人不知所措。 过了好一会儿，他才开口问道：“你们找谁？有什么事吗？” 鲍钧拿出证件说道：“你好，请问是管光明先生吗？我们找到了韩宗南一家三口的尸体，现在停在刑侦大队。 我想问你几个问题，不知道方便吗？” 管光明脸上的惊讶慢慢变成了悲伤，红着眼圈点了点头，让到一边。 坐在客厅里，管光明一脸唏嘘地说：“那孩子是我看着长大的，好不容易成了家，没想到就这样阴阳两隔。 外人都说他们是全家躲债去了，可我觉得没那么简单，果不其然！” 吕微微递上一张面巾纸，管光明接过擦了擦眼泪，看向鲍钧说：“你有什么问题直接问吧，我一定知无不言。” 鲍钧开口说道：“我想知道他们一家三口出事的准确时间，也就是他们离家的时间，以及当时他们去做什么，能讲讲吗？” 管光明思索片刻说：“我记得是三月十五号，他们去西郊的老祠堂祭祖，在龙易工厂旁边，不过那个祠堂早就被拆了。 之后我就再也没见到过他们了。” 鲍钧攥紧了拳头，龙易工厂正是宋海明买下的废弃工厂，果然这一切都联系起来了。 如果推测没错，这一家三口应该是看到了不应该看到的东西，因此被凶手灭口，这也解释了为什么他们的尸体状况与其他死者不同。 有了这些猜测，案件已经八九不离十，但目前缺乏证据。 于是，鲍钧让同事们先回去，自己则独自前往宋海明的公寓。 敲了敲门，里面没有任何动静，鲍钧脸色一沉，立刻给王泽龙打了电话：“阳队长，麻烦你把宋海明的电话号码发给我，我有要紧的事情要办。” 不久，按照电话号码拨过去，却发现对方已经关机。 鲍钧对着墙壁狠狠地打了一拳，冷声说道：“这老狐狸确实狡猾，一听到风声就跑了，但他肯定不会离开沙城！” 现在的动作有些打草惊蛇，而宋海明的去向更是无从知晓，鲍钧立即返回了刑侦大队。 回到办公室，他立马叫来了孙灵珊，吩咐道：“查一下宋海明的行踪，至少要让我们知道他去哪儿了。” 孙灵珊接受命令，很快就调出了监控画面。 宋海明似乎是出门散步一般轻松，他朝着车站方向走去，而且昨天就已经买好了车票。 最后，宋海明的身影消失在了车站的一个角落。 砰！ 王泽龙用力拍了一下桌面，生气地说：“没想到真是那个老家伙，鲍队长，我们是不是该发布通缉令了？” 鲍钧思量片刻，摆手说道：“暂时不用，我们还没有明确的证据证明他是幕后主使。 依我看，宋海明应该还在沙城，因为他的仪式还没有完成，不可能离开。” 王泽龙黑着脸点了点头，鲍钧说得有道理。 此时，办公室里只剩下鼠标点击电脑的声音。 王泽龙有些好奇，伸长脖子一看，发现鲍钧似乎在做与案情无关的事情。 偶然间转头的鲍钧看到一脸不解的王泽龙，解释道：“我在查阅相关的文献和历史记载，看看宋海明到底在进行什么仪式。” 最终，在海量的历史文献中，一个邪恶的仪式逐渐浮现出来。 “三十三名成年女子的皮肤，缝合成袋子，放入浸满尸体油脂的陶罐，静置一天，就能获得神只的眷顾。”这正是古书上记载的文字，和宋海明的行为基本一致。 简单来说，之前发现的三十二具尸体的皮肤都是被宋海明剥了下来。 目前宋海明已经被人发现，他下一个目标是最后一位少女的皮肤。 这些女孩需要符合严格的标准：必须达到法定成年年龄，并且出生日期限定在三月至四月十六日之间。 据古书记载，在这个期间出生的女孩被称为“灾星”。 基于这一点，鲍钧推断宋海明很可能会发起最后一次攻击。 接着，鲍钧看向身边的王泽龙，“后面的任务就交给你了，快速帮我把沙城内符合条件的女性名单列出来。” 面对这么紧迫的任务，王泽龙立即表示愿意承担起来。 然后鲍钧转身朝那对受害家庭的尸体走去，再次仔细检查，发现了一个重要线索。 有个明显不是死者所有的东西卡在了韩宗南体内，不过这件事还需要征得其家人同意才能进行详细检查。 还好，没过多久，管光明带着家人赶到了警局，两家关系看来非常密切。 见到亲人遗体，管光明一家并没有避讳，反而情绪非常低落。 鲍钧上前轻轻地拍了拍管光明的肩，小声问：“管先生，能否私下谈一谈？” 尽管心里有些疑虑，但见到鲍钧示意的目光，管光明马上明白了意图。 跟着鲍钧来到停尸间外，这才问道：“鲍队长，出什么事了？该不会与害我侄子的凶手有关吧？” 见对方状态还行，鲍钧轻声回答：“现在已经有了一些线索，只是缺少决定性的证据。 我希望能够得到你允许解剖死者的批准，这对案件进展至关重要。” 管光明沉默片刻后开口：“我同意你的请求，我们普通人能帮忙的地方不多，但是如果这样能找到真凶，我们一定会全力支持你们。” 听闻此言，鲍钧认真保证：“请放心，绝不会辜负大家的信任。” 完成签字手续后，鲍钧亲自操作，从韩宗南喉部取出了一个纽扣，上面留有一个模糊的手印。 第322章 祝你们生活幸福 对比结果显示手印并非属于被害人，现场所有人都感到震惊——这或许就是犯罪分子不小心遗留下的关键物证。 鲍钧缓缓将纽扣交给王泽龙，指示说：“把这个指纹跟宋海明比一下，看是否能有所突破。” 王泽龙接过纽扣，虽然指印略显模糊但仍可鉴别来源。 随后他又指着电脑屏幕告诉鲍钧：“这里是我筛选出来的结果，符合条件的一共十个人，但是其中八个都在外地或者国外居住，应该没有危险。 剩下的两名就在本地。” 得知只需监控两个人选，鲍钧点了点头。 “既然事情已经暴露，预计宋海明很快就会行动，所以接下来我们必须采取措施保护这两个女孩，以防她们受到伤害。” 王泽龙满眼期待地看着鲍钧，后者当然知道他的心思，便吩咐手下人分别负责张莎莎和刘丹珞的安全。 之后他们一行人出发前往各自岗位。 路上，鲍钧接到电话，得知纽扣上的指纹几乎百分之百匹配于宋海明。 这说明正是他在案发时留下的。 而那枚较大个头的扣子，在韩宗南遭遇致命一击时，趁着凶手疏忽，吞咽入喉导致窒息身亡，同时留下了解开谜团的珍贵线索。 望着眼前的情景，王泽龙不禁感慨万千：“我能想象受害人当时是多么绝望无助，才选择了以这样惨烈的方式来给我们传递信息。” 坐在一旁的鲍钧面无表情，看着窗外说：“咱们不能让死者复活，只能让凶手接受法律制裁，以此来纪念他们。” 十分钟后，车缓缓停在一个看起来有些老旧的小区里。 因为是秘密任务，所以他们没有用公安局的车，目的是减少影响，让宋海明放松警惕。 鲍钧环顾四周后说：“派两个人留在楼下守着，其他人跟我上楼。” 刘丹珞住在八楼，一群人直接奔向八楼，人数不多，只有五六个人。 到了八楼，鲍钧敲响了刘丹珞对面邻居家的门。 男主人从屋里出来，看到五六名大汉有些害怕。 男主人更加困惑，眼神中流露出几分畏惧。 鲍钧拿出证件解释道：“对不起大哥，我们不是故意的，您知道沙城发生的案子吗？我们怀疑那个凶手可能会到这里来，希望能借用您家观察一下。” 男子的神情立刻变了，连忙打开房门让他们进来。 等所有人都进来了，男主人才露出笑容说道：“几位同志为了大家这么辛苦，有什么麻烦不麻烦的，你们这么说就见外了。 老婆，拿些水果出来，有客人来了。” 屋子里传来女主人疑惑的声音，她端着水果从厨房走出来，看见几个陌生人的样子有些不解。 王泽龙脸色稍微严肃了一些，轻声说：“别这样，我们不能拿群众一针一线，能借个地方给我们已经很感谢了。” 旁边的两个警员也微笑着补充说：“是啊，你们愿意让我们在这儿抓罪犯，我们真的非常感激。” 见劝说不起作用，男主人也不再纠结，一行人静静地蹲守在房门旁，一个盯着猫眼，一个注意听外面的声音，轮流监视。 终于，对门传来了开门的声音，还伴有一声微弱的女声：“妈，我出门了！” 等声音逐渐远去，鲍钧挥手示意，众人也悄悄跟了出去。 走在最后的一名警员向着房屋的主人敬了个礼说：“谢谢二位的帮助，祝你们生活幸福。” 说完，警员关上了房门，轻轻地走出去。 几人一直紧跟在刘丹珞身后，既能看见她，又不会被人发现是在跟踪。 十多分钟后，其他人都还没觉得有什么不对劲，但鲍钧感觉路线有问题。 于是他轻声对旁边的王泽龙说：“队长，你有没有觉得这路线越来越偏僻？” 这么一提醒，王泽龙立刻反应过来，周围的建筑越来越少，这是往郊外走的方向，这个刘丹珞究竟要去哪里？ 王泽龙却发现鲍钧神情平静，忍不住问道：“鲍队知道刘丹珞要去哪儿吗？” 鲍钧点了点头，坦白地说：“我知道，还好我们跟着她，不然你们可能也被催眠了。 你们没发现她的状态有点奇怪吗？” 众人看向刘丹珞，这才察觉到问题，刘丹珞的步伐僵硬，整个人就像被控制的木偶。 王泽龙满脸疑惑地问：“街上这么多人，宋海明怎么确定自己催眠的是刘丹珞？” 鲍钧指了指街上的箭头说：“从这里就能看出宋海明的手法高明，刘丹珞早已是他目标之一，她的行踪被精确计算。 从出门开始，每条必经之路都有宋海明留下的暗示标志和催眠图案。” 王泽龙瞬间明白过来，低声说：“也就是说这条路的所有催眠符号都是为刘丹珞准备的，别人根本不会按照这条路线走，自然也不会成为宋海明的目标。” 几名警员张大嘴巴，没想到罪犯竟然会算计到这种程度，手法超出了他们的理解范围。 一名警员惊奇地看着手机，喃喃道：“咱们前进的方向是朝龙易工厂去了！” 不同于他人，王泽龙对鲍钧充满信心，毕竟人家年纪轻轻就到了这个位置。 看了一眼鲍钧，王泽龙低声说：“鲍队，我们现在直接去工厂，还是另有安排？怕这老狐狸狡兔三窟。” 鲍钧摩挲下巴思考片刻，朗声说：“按原计划行事，悄悄跟在刘丹珞后面。 周围环境越来越空旷，要注意隐蔽，一旦暴露就直接采取行动。” “是！” 一众警员应声道。 再说薛坤这边，接到鲍钧的指令后，薛坤带着队伍去了张莎莎家附近，同样采用暗中保护的方式。 但很久都没有发现什么异常，似乎宋海明并没有盯着张莎莎。 薛坤不由得松了口气，却更担心鲍钧那边的情况。 突然，一位警察表情紧张地说：“我们可能被骗了！张莎莎从一开始就没在这出租屋里。 刚才一阵风把窗帘吹开了，原来隐约看到的影子只是个布娃娃。” 第323章 给我搜! 薛坤一听，脸色变了，立刻带着人跑到张莎莎的房门口。 为了确保张莎莎的安全，他没犹豫，一脚踹开了门。 进门后，薛坤扫视了一圈房间，立刻感觉情况不对劲。 房间里并没有他们想象中的混乱迹象，床上却放着一个布偶，乍一看还真有点像真人。 显然是有人特意把布偶放在那儿的，目的显而易见，就是为了迷惑他们的队伍。 意识到事情严重性后，薛坤立刻掏出手机，打通了领导的电话，沉声说：“头儿，出问题了！对方要对付张莎莎，她已经被带走有一段时间了。” 鲍钧听完消息后，惊疑不定地盯着前方的刘丹珞。 这种事情不是开玩笑的，现在张莎莎真的处于危险中。 立刻，鲍钧在电话里吩咐：“赶紧搜查任何线索，弄清楚她被带到哪儿去了。” 挂掉电话后，鲍钧的脸色阴沉下来。 王泽龙在一旁看出来问：“鲍队长，出什么事了？难道情况有了变化？” 王泽龙原本只是随口一问，没想到鲍钧点头回答道：“阳队，这次事情棘手了，我猜测宋海明真正要找的人其实是张莎莎，刘丹珞只是一个用来遮掩的假目标。” 突如其来的新情况让王泽龙不由自主地喊了出来：“怎么可能！” 接着，王泽龙回过神来捂住嘴，四周望了望没发现可疑动静后，才松了一口气。 然后王泽龙小声问：“这是怎么一回事？宋海明花费这么多心思调查刘丹珞的习惯，在每个地方都做了暗示标记，这不都是为了抓她吗？为什么目标会是张莎莎？” 鲍钧摇头低声道：“确实如你所说，一般人的想法都是如此直接。 不过正因为这一点，宋海明可以利用我们的惯性思维反向操作。 当我们在保护刘丹珞时，他已经悄悄地带走了张莎莎。” 王泽龙拍了一下腿，果断下令：“你们两个上前去，假装混混抢走刘丹珞，我和阳队在这里给你们支援，防止宋海明出现。” 选出来的两位警察互相看了一眼，脸上有些不甘愿，但因为是王泽龙的命令，只好上去了。 但是直到两名警员带走了刘丹珞，周围还是没有异常情况，王泽龙心里顿时一凉：坏了，目标真的是张莎莎！ 鲍钧快步走到神情迷茫的刘丹珞面前。 只见鲍钧轻轻打了一个响指，刘丹珞的眼神逐渐恢复清醒。 但紧接着她看到了几个陌生的男人，顿时惊慌失措，“你们是谁？别过来，不然我报警了！” 显然刚刚摆脱催眠状态的刘丹珞已经意识到了环境不对。 鲍钧拿出证件解释：“我们是刑侦大队的。 刚才你是被催眠了，实际上有一个杀人犯正盯上了你。 目前看来你的主要危险不大，但我们仍希望你能跟着我们一起回单位以保障安全。” 随后，两位警员护送刘丹珞回到了警局，而鲍钧则带着王泽龙和其他人汇合。 薛坤满脸严肃地迎接道：“头儿，这里有一个大致路线，但还不确定准确性。” 鲍钧点头赞同，“先按照这个路径追上去吧，张莎莎的安全最重要。” 通过现场收集到的证据加上孙灵珊提供的情报分析得出一条向东延伸的方向作为初步路线。 途中，鲍钧打电话给孙灵珊：“查一下宋海明曾经购买或使用过的地址，特别注意东边的房子。” 过了二十分钟，好消息传来，发现了宋海明的一个病人拥有东边一处闲置的老宅。 看到那处陈旧的房子后，鲍钧指示所有人停下脚步。 “我们冲进去吧，” 王泽龙一脸认真地说道。 就在众人准备行动之际，老宅大门缓缓打开，宋海明惊讶地看着外面的人群，似乎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很快，宋海明开口问道：“各位警官为何大动干戈呢？我完全搞不清楚状况。” 王泽龙一时感到困惑，“就凭你一个人也敢跟我们叫板？” 握紧手中的枪，王泽龙上前逼问道：“你到底对张莎莎做了什么，应该很清楚吧？” 宋海明依旧一副无辜样子回答：“我对张莎莎做什么了吗？我觉得我没做什么呀。” 眼见宋海明态度坚决不肯坦白，王泽龙愤怒之下直接抓住宋海明，并给他戴上手铐，“给我搜！” 经过一番仔细搜查，依然没找到张莎莎的身影。 这时，王泽龙面色铁青来到宋海明面前厉声问：“张莎莎在哪里？赶快交待！” 宋海明瞪了王泽龙一眼，低声说道：“简直搞不清楚状况，你们不分青红皂白就把我铐住了，什么张莎莎？我根本不认识这个人！” 见宋海明还是不肯配合，王泽龙挥了挥手，带着手下押送宋海明回到了刑侦队。 进了刑侦队，王泽龙马上安排人给宋海明录口供，但过了半小时，宋海明还是没说出任何有用的信息。 王泽龙有点急了，推开审讯室的门走了进去，鲍钧想了想也跟了进来。 系统到现在还没判定他们抓到犯人，难道真的抓错了吗？可是所有的线索都指向宋海明。 进到审讯室，王泽龙把一个纽扣放在桌上，冷冷地说：“这是你的吧？我们在死者嘴里发现的，上面有你的指纹，你还有什么可说的？” 宋海明盯着桌上的纽扣看了一会儿，脸上露出了思考的表情，接着摇了摇头：“我不记得我什么时候有这种扣子。 你说这扣子是从死者嘴里找到的，我能知道死者是谁，跟我有什么关系吗？” 听宋海明这么说，王泽龙怒气冲冲地说道：“你还真是不见黄河心不死啊！” 随后他讲了一遍根据纽扣推测出的案情。 听完这些，宋海明松了一口气，微笑着对鲍钧说：“我想也是因为这个原因，你们才把我当成嫌疑人的吧？” 鲍钧没有回答，只是皱了皱眉头。 宋海明的表现和他的镇定似乎表明事情并非那么简单。 宋海明接着说：“其实我有一份病历证明。 第324章 别动，举起手来! 之前确实诊断过肺癌，但我去了另一家医院重新检查，结果并没有得病。 所以我根本不可能为了不存在的肺癌去崇拜什么邪神。” 鲍钧的脸色变了，如果宋海明不是源头，那会不会是吕开春？想到这一点，鲍钧立刻转向王泽龙问道：“我记得吕开春之前就有袭击别人的记录，具体情况你跟我说一下。” 虽然有些困惑，王泽龙还是详细讲述了吕开春的事情。 吕开春曾经发疯一样攻击了一个路人，并咬下了一大块肉。 听到这些，宋海明在一旁冷笑道：“从古至今，人类一直都有吃同类的例子。 当我们生气时，牙齿就会痒，这就说明这种基因里的本能还在。 只不过通过教育我们才能成为真正的人。 但很明显，这位杀手有严重的精神问题，他已经无法控制自己了。” 鲍钧站起来，认真地说道：“现在还不急着下结论，阳队你带人去吕开春家，辛蕊带另一支队伍去沙城大学，其他人跟着我去龙易工厂，今天我们要把这个幕后黑手抓住。” 说罢，三支小分队分别向三个不同方向出发。 临行前，鲍钧再次下达指令：发布吕开春的通缉令，必要时可以采取武力行动。 王泽龙对此感到有些难以接受，毕竟现在还不能确定吕开春就是罪犯。 …… 望着远去的人群，王泽龙低语道：“浪子，希望你什么坏事都没做，否则谁都帮不了你。” 说完，王泽龙整理好队伍朝吕开春家进发。 路上薛坤有些疑惑地问：“头儿，你是怎么锁定犯罪嫌疑人的？我没看出什么特别的地方。” 鲍钧掏出一块奇怪的挂坠，轻轻解释道：“这就是答案。 一开始我认为这些线索都是宋海明布下的，因此对吕开春也没太在意。 但现在已经是最后机会，如果再不行动的话情况只会更复杂。 在两者中选择一个并不难。” …… 自始至终，吕开春就在误导鲍钧。 只能说他对自己了解得太清楚，故意装作病情发作的样子，把大家的注意力转移到宋海明身上。 当众人进入工厂时，鲍钧的脸变得很严肃。 整个工厂除了看守大门的值班人员外空无一人。 一行人慢慢接近地下室入口，看起来那里并没有被人动过。 轻拨木屑后，地板渐渐抬高了起来。 鲍钧接过手电筒缓缓前行，留下一半人在外面，另一半则跟随他走进地下室。 寂静的地下室内传来了些细微的声音，鲍钧小心地握紧枪支，谨慎前进。 一股恶臭刺激着众人的鼻子。 突然，鲍钧迅速跃向前方喊道：“别动，举起手来！” 吕开春呆滞地看着前方，面前的一尊无脸雕塑好像在无声地嘲笑着他的一切举动。 “恭喜你抓住了罪犯，奖励现金一千万！” 薛坤拿出手铐把吕开春制服，可对方依然一副失魂落魄的模样，嘴里不停嘀咕着：“为什么，为什么会有这么多，已经有三十多个了，为什么……” 吕开春的嘴角和身上还沾着血，手里紧紧抓着一个用人皮缝制的袋子，现在终于被抓住了，那个躲在沙城下面搞鬼的家伙终究没能逃过法律的制裁。 鲍钧带着人把吕开春押送到警局，这时候吕开春才慢慢从呆滞中清醒过来。 鲍钧冷着脸说：“说说看吧！你到底为什么要这么做，还有这些人都怎么死在你手上的？” 吕开春苦笑了一下，然后说：“一开始，我也和普通人一样。 但当我听说了二十多年前那个男人的事情后，出于好奇，我也开始研究他的过去。 于是，我渐渐接触到了这个古老的东西，没想到全是假的，虚幻得像梦一样。” “在这期间，为了完成这件事，我自学了催眠术。 我还留下了不少手段以防你们抓我，没想到还是被你们识破了，更没想到这仪式根本没有用。” 鲍钧的脸色变了，从某种程度上说，吕开春还真是个人才，靠自学就把催眠术练到这种程度，杀人无形。 但是，他这样做究竟是为什么？只是为了好玩吗？ 旁边王泽龙脸色阴沉地问：“动机！你的动机是什么？” 吕开春的脸色变得狰狞，愤怒与仇恨填满了他的脸，大声说道：“那些家伙！他们只因为有钱就能随意践踏别人的尊严吗？我当时就发誓一定要把过去的耻辱全部还回去。” 随后，吕开春的表情变得有些沮丧，“可惜我只是个软弱的人，不敢直面那些曾经欺负我的人，只能把希望寄托在这个仪式上。 做了五年的梦，现在也是时候醒了。” 令人唏嘘的是，这个杀了三十六个人的食人魔，竟然只是因为他受到了欺负，甚至都没有勇气去面对那些欺侮过他的人。 鲍钧看了王泽龙一眼，拉着他走出了审讯室。 王泽龙靠在墙上缓缓说道：“当年吕开春得了严重的精神病，也是因为在学校里被人欺负。 虽然当时已经严肃处理了，但心理创伤一旦形成，或许一辈子都不会消除。” 鲍钧点了点头，轻声说：“这可能就是每个人成长的一部分吧。 但很遗憾，他走错了路。 这个人就交给你们处置吧，我相信你们能办好。” 王泽龙叹了口气，走进了审讯室。 而鲍钧带着人返回京都。 一路奔波劳累，即便是鲍钧这样的身体素质，也感到有些疲惫。 突然眼前一黑，鼻腔里传来一阵清香，“猜猜我是谁？” 鲍钧摸了摸下巴，装作思索的样子说道：“难不成你是传说中的仙女？” 一阵轻笑声从身后传来，“答对了！奖励给你。” 吕微微笑着送上香吻，然后紧紧抱住鲍钧说：“现在没有什么能打扰我们了，不过真不敢相信，我们的婚礼这么快就要举行了。” 鲍钧露出了灿烂的笑容，轻声说：“也不知道是我上辈子拯救了宇宙还是怎样，居然能娶到这么好的仙女。” 吕微微笑着又在鲍钧脸上留下了一个吻痕，“让我看看你是不是嘴巴抹了蜜，这么会说话。” 第325章 我愿意! 咔！ 门缓缓打开，吕微微的母亲笑眯眯地说：“打扰你们小两口了吗？” 鲍钧赶紧摇头否认，这几天虽然在外，但家里人一直在忙活他们的婚礼。 转眼一个星期过去了，婚礼如期举行，高朋满座宾客云集。 站在婚房外的鲍钧有些紧张，旁边的薛坤却偷笑道：“没想到头儿你居然会紧张，难道这么多案子都不怕的鲍队长会被伴娘难倒？” 鲍钧脸色一红，接着厉声道：“好啊你，敢来调侃我。 等这次事情过了，看我不给你穿小鞋。” 薛坤连忙求饶：“别呀，头儿！我错了还不行嘛？时间不早了，该接新娘了吧？” 一岔开话题，鲍钧心中的紧张也慢慢消散，轻轻地敲了敲门说：“老婆，我来接你了！” 很快门内传来了辛蕊得意的声音：“想要这么容易就把新娘子带走，你是不是想得太美了？” 薛坤笑着拿出鲍钧早就准备好的红包，从门缝下塞进去…… “哇，新郎官真大方！” “不过可惜了，新娘子可是说了，要做一百个单手俯卧撑才能进来呢！” 门内孙灵珊和辛蕊的声音再次传来，鲍钧笑了笑，这就是伴娘的刁难吧？ 外面的人也起哄，大声给鲍钧计数，最终门打开了。 鲍钧看着坐在床边背对自己的三个新娘傻眼了。 辛蕊在一旁得意地说：“只有一次机会哦，新郎官！” 薛坤等人也愣住了，门口看去三个新娘的背影一模一样，显然是特意弄的。 随即有人起哄道：“这不是欺负人么，全都长得一样！” 鲍钧却不以为意，跟着自己的感觉走向右手边的新娘，轻轻拥住她说：“我找到你了！” 吕微微一脸惊讶，“你怎么认出我的？” 不假思索地回答：“因为我眼里只有你，所以也只会找到你。” “哇！” “天生一对！” 时间在众人的欢呼中流逝。 鲍钧的手有些颤抖地拉着吕微微，尽管以他的身体素质不该如此，但婚礼的意义让他不由自主地紧张。 司仪笑容满面，高声问道：“鲍钧先生，你是否愿意娶眼前这位女士为妻，无论今后幸福与否，艰苦或富贵，贫贱或显赫，都始终不离不弃？” 鲍钧充满深情地看了吕微微一眼，大声说：“我愿意！” 主持人随即转向吕微微，同样问道。 吕微微轻轻捏了捏鲍钧的手掌，也说道：“我愿意！” 主持人面向来宾们，大声宣布：“有情人终成眷属，让我们祝福这对新人！” 现场顿时响起了一阵阵祝福声，从同事到领导，再到亲友，所有人都送上了最真挚的祝愿。 鲍钧的眼里只有吕微微，这一天，大家都很开心，他俩也正式成为夫妻。 一个星期后。 当看到回到特勤大队的鲍钧和吕微微时，大伙儿都有些惊讶。 薛坤不解地问：“你们怎么不多休息一段时间，难道不打算度蜜月吗？” 吕微微微笑着回答：“只要有鲍钧在身边，无论何时何地，我们每天都在度蜜月。” 薛坤夸张地搓了搓手臂，“哇，这话酸死人了。” 鲍钧笑着责备了一句，回到座位上又问道：“刚才大家在聊什么呢，感觉氛围挺紧张的。” 辛蕊露出一丝苦笑，递给他一份文件，说：“头儿，你看看这份材料。 不管是我们还是当地警方，都没有找出任何破绽，今天一直在研究这个案子，把我们都给难住了。” 鲍钧接过文件，仔细阅读起来。 案件发生在云省三川县，已经有四名受害者，身份各不相同且互不认识，但他们都死于密室杀人案，且手上都握有一张印有“a” 字母的卡片。 第一起案件中，房内没有其他人的指纹或痕迹，死者死因是咽喉被刺穿，失血过多致死。 报案者是同一层楼的网红邻居，她全程直播，没有任何作案嫌疑。 接着往下看，这些被害人住在不同的地方，似乎没有接触过，唯一的共同点是手上的卡片。 “发现案件！” 外挂提醒着鲍钧，片刻之后，鲍钧开口说：“吕微微和罗一清跟我去一趟云省三川县。” 鉴于案件的特殊性，地方紧急将案件提交到这里处理。 因为四名被害人的手中都有相同的字母卡片，官方认为这可能涉及一个小型恐怖组织。 到了云省后，随着车速加快，气温逐渐升高，阳光变得更加充足。 鲍钧把资料递给另外两人，轻声说：“你们也看看，这次的情况看起来有些复杂。” 事实上，除了第一起，后面的几起案件手法不同，唯一相同的是现场均未发现凶器，幕后黑手无疑非常狡猾。 罗一清突然指着这份资料说：“头儿，这个案子里有许多足迹和其他痕迹，或许能帮我们缩小嫌疑人范围。” 吕微微看了几眼，也点头同意：“对啊，这样分析确实更合理。” 鲍钧看着文件，只轻声回应道：“等到了地方，再结合现场情况来分析吧，单凭文档看不出太多东西。” 很多案子需要实地查看，光靠纸质资料是不够的，许多线索和证据容易被忽略。 这次出行只有三人，见他们亲密无间，罗一清苦笑道：“头儿，就算要报复司机，也不应该找我出气呀，我猜你是带我出来受虐的。” 吕微微高兴地抬了抬头，轻哼了一声，鲍钧在一旁暗暗发笑。 终于在下午到达了目的地，满脸忧愁的杨局长热情地迎接他们，边领他们进去边说：“鲍队长真是年轻有为，没想到这种小县城会发生这么大的事情，辛苦了。” 接着，杨局长介绍身后的中年男子：“这是老李，案子由他负责，有什么需求尽管说，我们会全力协助调查。” 鲍钧点头说：“杨局长太客气了，不过我们的确需要当地支持，李队长，能不能先带我们去看最后一个案发现场？” 李泽辉点头答应：“好的，鲍队请跟我来。” 最后一起案件发生在一个附近的小旅馆，那里是一个温泉度假村。 第326章 你跟死者到底什么关系? 死者是一名公司管理人员，在团建活动中不幸遇害。 发现尸体那天参加活动的六人都有一定的嫌疑。 三人来到了案发现场，周围已经用黄色的警戒线围了起来，这是为了避免有人无意间闯进来。 李泽辉一边往前走，一边解释说：“他们那时候住在二楼，而且房间是连在一起的。” 随后，李泽辉走上二楼，用钥匙打开了一间房门。 白色的床单上还有干了的血迹。 李泽辉指着床单说：“这些都是受害者的血液，床单上还发现了三个不同的dna样本。 由于这个案件非常严重，现场自尸体搬离后一直保持原样。” 鲍钧点点头，看得出来这里的一切都处理得很到位。 地板上的脚印和墙上的指纹都被记录下来了，而被害人的物品也都仔细检查过。 现场剩下的主要是床单上的血渍以及张谦留下的电脑和个人用品。 鲍钧在四处看了看，并没有找到什么异常的东西。 以往遇到的案子大多可以从现场遗留的线索中找到嫌疑人，但现在屋子里有太多痕迹，反而让对比变得困难。 想了一会儿之后，鲍钧看向李泽辉说：“我想见一下这五个嫌疑人，并看一下他们当初提供的口供。” 李泽辉立刻点头同意了。 这几个嫌疑人依然处于警方的重点关注之下，这段时间只能待在三川县内。 很快，五名嫌疑人都被叫到了警察局。 苑香丽紧皱着眉头，一脸不高兴地说：“我已经全力配合你们了，该说的事情也说了，为什么还没查到凶手？这不是浪费我的时间吗？” 鲍钧脸色变得严肃起来：“这不是小事，涉及到人命！并且现在你们几个仍然在调查范围之内，所以此事与你们密切相关。 另外，我发现你的证词与实际情况有些不符。” 苑香丽看上去有些慌张，大声反驳道：“哪里不一样？我可没撒谎！” 她脸上的惊恐没有逃过鲍钧的眼睛。 其他警员也感觉出不对劲来，看来这位苑香丽隐瞒了一些事实。 鲍钧严厉地问：“你在之前说自己只是在张谦房间里稍作停留便离开了，但我们却从他的床上找到了你的dna。” 苑香丽的声音明显颤抖，“那又怎么了？我只是累了，在他床上坐了一会而已。” 鲍钧冷笑一声回答：“坐着倒是没什么问题，但我们的检验结果显示的是体液。 不用多说你也懂吧。 再者，根据我们查到的信息，你拥有很多名牌包，而这超出了你的收入水平。 坦白交代吧，你跟死者到底什么关系？” 面对这样的质问，苑香丽咬牙承认道：“就是你想的那种，他是我的地下情人，会给我钱。 但这些和这件凶杀案有什么关系？” 罗一清接着发言：“我的报告显示，你前不久看上了一款名牌包包，但是没能买到。 可能你会因此心生不满，这就构成了作案动机。” 听到这里，苑香丽赶紧辩解：“天大的冤枉！我怎么可能干这种事情？即使买不到包包，我也不会做这种自掘坟墓的事。 你们一定要好好查清楚啊！” 罗一清摇头，可以看出苑香丽确实十分焦急。 这时，苑香丽的脸上突然露出思考的表情，她说：“我想起来了，我离开房间时，钟小蓉就在门外，或许她也进去了。 如果她证实这点，就可以证明我出来的时候，张谦还活着。” 鲍钧点了点头，先让苑香丽出去等待，然后传召了钟小蓉进来。 鲍钧把下巴放在手上，语气冷淡地问：“你知不知道苑香丽和张谦的关系？那天晚上你进了房间干嘛了？老实说吧！” 似乎被吓到了，钟小蓉紧张得结巴起来，“当时张主管说有工作上的事找我咨询，我才进去的。 结果没想到他竟对我起了歹意，幸好男朋友及时制止了这一切，并带我离开了。 这一点，可以让他作证。” 鲍钧看了看旁边的李泽辉，后者微微点头确认。 钟小蓉的描述与其最初提供的信息完全吻合，同时她男友张晓刚的说法也没有冲突。 再次审问另一人，发现她只不过是一个普通的职员，当晚直接回了家，因为她住得并不远。 轮到最后一个人了，这让鲍钧稍微眯起了眼睛。 对方进到屋里，鲍钧并未立即开口，沉思片刻后才发问：“康红莉，据调查，你其实并不是公司的成员。 你能解释一下为何会参加金诚组织的团建活动吗？” 康红莉叹气道：“早知道就该避讳这场混乱。 事情其实是这样，一个朋友是这里的员工，当天家里有点事无法到场，怕给上司留下不好的印象，所以请求我顶替他出席。 因为一直戴着帽子墨镜遮面，并没被人马上识破。 那晚我是独自一人待在房间里，根本就没出去过。” 一轮询问下来，唯有苑香丽所说前后矛盾严重，其他人基本没问题。 罗一清朝向鲍钧说道，从现有证据来看，苑香丽、钟小蓉及其男友三人嫌疑最大，都有可能出于不同理由杀人。 然而，正是因为涉及复杂的人际网络，寻找真凶变得更加棘手。 最后，鲍钧深沉地说：“我要去看看死者的遗体，看看是否能从那里获得有用的信息。” 李泽辉点了点头，带着三人进了警局的停尸房。 把尸体拉出来后，李泽辉拿出了一份文件说：“这是法医给出的尸检结果。 死者是因为吐血而死的，但实际上是因为中毒。 在死者的水杯里，我们也找到了类似的毒物成分。” 吕微微在一旁仔细地看着报告，然后抬头说道：“是不纯的三氧化二砷，也就是我们常在电影里看到的鹤顶红。 这种毒药其实不难弄到，只要有一定的化学知识就行。” 如果是中毒身亡的话，警方肯定也检查了其他人的随身物品，但估计没有找到什么线索。 那么这究竟是谁干的呢？ 看着手中的报告，鲍钧有点困惑。 张谦和其他几个人的关系错综复杂，三个人都有作案的可能性。 第327章 有你在真是太好了 于是他转过身对罗一清说：“尽快给他们三个做个详细的心理分析，看看有没有可能是潜在的凶手。” 鲍钧又从李泽辉那里拿到了一张卡片，上面的字母带着复杂的图案，看起来像是某个组织的标志，也可能只是普通的文字设计。 突然，鲍钧抬起头问道：“李队长，你们这里有没有什么特殊的宗教或信仰团体？” 一些反人类的组织往往会在表面上披上一层宗教信仰的外衣，这个组织会不会也是这样的情况呢？ 整个案件就像一只长满刺的刺猬，完全没有下手的地方。 下午，鲍钧独自一人再次回到了案发现场，希望能找到更多有用的东西。 关键在于谁能提供关于最后离开房间的人的信息。 尽管犯罪现场被妥善保留，但整个房间还是有些灰尘，这让鲍钧觉得寻找线索变得更加困难。 房间里装潢得有些复古，可能是度假村特意设计的风格。 四处查看一番之后，鲍钧终于发现了些微小的线索。 房间有窗户，但是因为是仿古设计，所以窗框是木头加上纸做的。 鲍钧想到了一种可能性，轻轻地走到窗户旁边。 这个度假村的装饰相当讲究，使用的纸质量也还不错，但在窗户的一角有一个不大不小的孔洞。 看到这个孔洞，鲍钧陷入了沉思，但随即又觉得这个假设似乎不太现实。 不纯的三氧化二砷可以是粉末也可以是晶体，它们都有一个共同特点，那就是很容易溶于水中。 如果将不纯的三氧化二砷晶体放入特制的喷射筒内，就可以模仿影视作品中的情节，将其送入房间内。 十次尝试可能只有一次成功，除非经过专业训练。 仅凭这个孔洞做出判断未免太过草率，但这却是最简单可行的方法之一。 如此高级的技术让鲍钧想起了“杀手” 这个词，现代肯定也有收钱杀人的杀手存在，但他们通常使用的是现代化武器，这种武侠小说里的桥段似乎不合时宜。 检查了一遍案发现场后，鲍钧又回到了警察局。 这次鲍钧找李泽辉要来了五位嫌疑人的资料，一页一页地仔细翻看。 几人的资料似乎没什么特别的地方，但鲍钧却发现了一个别人未曾注意的细节：长相普通的职员张若轩与张谦之间似乎有着不一样的关系。 没多想，鲍钧立刻赶到了张谦的公司，询问正在加班的一名职员。 这名职员放下了手头的工作，思考了一下后说道：“同事们都说张谦有什么把柄被张若轩握着，所以平时都对他有些忌惮。 或许这里边有什么隐情也不一定。” 鲍钧点了点头，感谢了对方的合作后便离开了张谦的公司。 整个案件愈发扑朔迷离，几人的关系变得更加复杂。 鲍钧将目光重新放在那张奇特的卡片上。 卡片由厚实的纸张制成，从痕迹来看似乎是手工制作，暂时无法追踪其来源。 但在其他几个案件中，也在尸体手中发现了同样的卡片。 每个案件的作案手法都不相同，其中最离奇的就是那个密室杀人案。 夜幕降临时，鲍钧仍然皱着眉头思索着。 一个案件毫无线索，另一个则是线索太多，还有两起案件从外表上看居然像是意外。 不过那些受害者手上都有着同一款式的卡片，这或许是凶手故意留下的挑衅，而那两个看似死于意外的案件实际上不可能是真正的意外。 一旁的吕微微上前担忧地说：“老公，你已经忙了一天了，赶紧休息吧，明天再继续调查这些也不迟。” 鲍钧轻轻握住吕微微伸过来的手指，感觉到她的手冰冷冰凉。 忽然间，鲍钧脑中灵光一闪。 之前的密室杀人案一直查不出凶器，鲍钧总是认为凶器还没有被发现，或者已被嫌疑人回收。 但有一种物质根本不需要回收，在一定的时间和温度条件下就会自然消融。 鲍钧猛地站起身，在吕微微的脸上亲了一口，高兴地说：“老婆，你真是我的幸运星，有你在真是太好了。” 被这一句话搞得有些愣神的吕微微不明所以，她不明白鲍钧发现了什么新线索。 鲍钧在堆积如山的资料中翻找了一会儿，最后拿出了一个检测报告。 看了报告上的内容，鲍钧开心地说道：“我大概知道凶手是怎么杀害死者的了，但这还需要进一步验证。” 检测报告显示死者体内的血小板浓度偏低，初步判断可能是造血功能不足导致。 但是没有人注意到，那块冰融化在血里，检测时会得出相似的结果。 而且这种东西根本不需要拿走，时间一长，冰做的凶器就会慢慢消失。 一块冰自己可不足以致死，需要更多的细节才能查清真相。 一个晚上很快过去了，鲍钧精神抖擞地走出房间，带着吕微微直奔警局而去。 看着步履匆匆、急着看尸体的鲍钧，李泽辉叹了口气说：“年轻人干劲十足，看来我们这些老人已经跟不上节奏了。” 鲍钧笑着回应道：“队长这话就不对了，老经验也是有优势的，毕竟积累的知识多，这可是年轻人难以比肩的优势啊。” 从抽屉里拿出停尸间的钥匙，李泽辉笑着说：“鲍队长真是开玩笑了，都是些老掉牙的东西了。” 说完，三人进了停尸间。 死者叫袁武刚，是个小混混，平日里干点坑蒙拐骗的事情，所以结了不少仇人。 他的致命伤位于脖子处，伤口呈现圆形，看起来像是被尖锐的箭头穿透造成的。 房间里没有明显的破坏痕迹，说明攻击工具并不是从外面射进来的。 反复查看了几遍后，吕微微冷冷地说：“应该是利箭之类的工具造成的失血过多死亡，这个线索很关键。” 而旁边的鲍钧却仔细检查着伤口。 片刻之后，他开口道：“我觉得可能没这么简单，我之前有个想法，挺符合现在的状况。” 吕微微疑惑地看着鲍钧指的地方。 第328章 现在再提一遍有什么意义? “我还是倾向于这是箭或者圆锥金属物所造成的伤害。” 鲍钧轻轻地拉开了伤口处的一些皮肉，手指指出了边缘的一圈小白斑点。 吕微微满腹狐疑，问鲍钧道：“这个伤口有什么特殊吗？” 鲍钧点点头，“如果仔细看的话，你会发现边缘有许多细小的撕裂痕迹，表明当时刺入身体时并没有造成平滑切割的感觉。” 听完这句话，仿佛醍醐灌顶，让吕微微猛然明白了些什么。 “原来如此，锐器确实不会形成这样的伤。” 但鲍钧再次摇头补充，“别忘了还有一个可以解释这个问题的答案。” 面对两人迷惑不解的目光，鲍钧不再绕圈子，“冰锥也可以造成相同的损伤，既能完美地扎穿受害者的喉部，又会在高速冲击下分裂为碎片进一步破坏肌肉组织。” 听到这里，李泽辉一脸惊诧，她从未想过犯罪者会选择如此非传统武器进行袭击；但越是思考，就越觉得这个推理合情合理——因为用完就可以销毁得无影无踪，并且威力足够致命。 然而如今距离案发已有不少日子了，即使真用了冰，也早已化得找不到任何证据。 鲍钧暗暗嘀咕着案件越来越复杂，好不容易找到一点方向却又断掉了。 但是他知道不能就此放弃，既然在这里找不出头绪，那就再去现场看看。 当到达事发现场时却发现一切如旧，除了没了尸体之外。 注意到鲍钧面露疑惑的表情，一旁的李泽辉便开口解惑：“袁武刚独居，加上警方特别重视保护工作，所以我们完好地保存了这里的原状。” 死者躺在客厅，照片显示其面部朝下且身体有些歪斜。 沉默片刻，吕微微突然提议：“有没有可能是有人设了一个机关来发射这个凶器呢？ 类似于弓弩的设计，这样就可以在作案后把东西收回去不留下任何线索，尤其是在屋子里温度较高情况下，那种易融化的冰锥很容易就能消灭证据。” 往前走了几步，吕微微观察墙壁四周并没有什么安装器械留下的痕迹，“但其实事情远没有那么轻松解决，周围没有任何挂钩或者类似装置，想要模拟出这样的杀人手法基本是不可能的。” 而且按照吕微微的估计，最关键的问题是如何保证冰锥能准确地刺穿袁武刚的喉咙。 在别人家里布置这样复杂的机关，肯定会留下很多线索，这样做反而不划算。 还不如直接藏在房间里等待受害者上钩。 突然，吕微微拍了一下大腿说：“我们似乎忽略了一个重要细节，所有杀人手段的前提都是凶手必须先进入受害者的房间，否则什么计划都行不通。 也就是说，他在进入房间时可能留下了蛛丝马迹，或者他有房间的钥匙。” 这句话一出，两个人顿时明白了过来。 虽然他们早晚也会想到这一点，但吕微微的直接点拨大大加快了案件的进展。 鲍钧对李泽辉说：“这件事还是请李队长派人去调查一下，毕竟我们是第一次来这儿，没有什么更好的办法。” 李泽辉也不推辞，立即接下了任务。 事情有了线索，但鲍钧并没有因为这点进展就放松警惕。 毕竟这次有四个案子要查，其中两个才刚刚开始。 相比那两个有明显线索的案子，这两个显得更加匪夷所思。 其中一个死于过敏性休克引发的窒息，另一个则因心脏骤停而亡，死者本身就有心脏病史。 因此，这两个更像是意外。 鲍钧首先查看了关于窒息案的资料，尸检报告和食品检查的结果都表明，死者确实是由于海鲜过敏导致休克窒息而死的。 死者食物中含有海鲜成分，而这正是本案的疑点之一，一个对海鲜有过敏反应的人怎么可能买含有海鲜的食物？ 这时，罗一清走了过来，说道：“头儿，我查到一些信息，你可能会感兴趣。” 鲍钧疑惑地看着罗一清，听他继续说：“你没想到吧，康红莉和袁武刚的邻居的朋友竟然是朋友关系，更巧的是康红莉认识袁武刚，而他的朋友并不认识他。” 这个巧合确实有趣，但与案件无关。 罗一清只是为了让眉头紧锁的鲍钧轻松一下，才提起此事。 整个案件看起来停滞了。 就在这时，吕微微那边又发现了新线索，一行人立刻前往停尸间。 吕微微刚坐下休息一会儿，“尸体我已经仔细检查过了，在死者胃里还留有一些当时吃的食物，其中包括一块掺杂了海鲜酱料的饼干。” 赵军有些不解，这些不是早就记录在检测报告上了吗？ 现在再提一遍有什么意义？ 吕微微随即拿出那块饼干：“你们还是看一下这个，这里面肯定有问题。” 鲍钧一看饼干，眼睛猛地瞪大，“这的确有古怪，这块饼干经过伪装了。” 吕微微点了点头，语气冷淡：“没错，我要强调的就是这一点。 市面上这种饼干一般是巧克力夹心，所以没有人会注意。 但这块饼干不同，虽然是巧克力夹心，里面却混有海鲜。” 罗一清立刻反应过来：“难道你的意思是有人故意制造了这种饼干？然后李志正好吃了这种饼干，才引发了过敏性休克。” 李泽辉接过饼干，细看后发现饼干中有一些粉红色的小点，如果不仔细观察很难察觉。 鲍钧坐在旁边，皱着眉道：“我仔细看了病例，他的确严重过敏，但是症状程度不一样。 吃一点点海鲜只会引起皮肤过敏，但如果吃多了，就会晕过去。” 他对李泽辉说：“李队长，请你调查一下李志房间外的摄像头，看看当天有什么新的发现。” 当地人办事效率很高，很快就拿回了录像。 鲍钧迫不及待地观看起来，随后暂停画面指了指屏幕：“你们看这里，死者手里好像拎着一个购物袋，很可能是从这里买的饼干，华新超市！” 李泽辉立刻说：“我马上带人去超市查证。” 第329章 有人故意为之 “我和你一起去。” 鲍钧跟着说道。 两人没有大张旗鼓，直接去了华新超市。 这个超市不大，位置就在李志回家的路上。 鲍钧没找老板，而是问了一位售货员：“你好，我们是警察，有个案件想了解一些情况。” 售货员有点紧张，“好的，我知道多少就告诉你们。” 鲍钧微笑道：“别紧张，只是常规问题。 你们这里的饼干在哪儿卖？” 售货员指了路，带鲍钧来到生活区。 鲍钧仔细看了货架，终于发现一款饼干。 付款后，他打开包装，每块饼干呈方形，表面纹路和死者胃里找到的相差无几。 鲍钧又问售货员：“你们卖的这款饼干只有这一种吗？” 尽管有些疑惑，但售货员还是回答：“是的，这款饼干只有一种类型，内芯是夹心饼干，外面是威化饼。” 李泽辉在一旁说：“鲍队长，咱们要不要把超市的监控视频调出来看看？” 鲍钧点头，然后转头对售货员说：“麻烦您叫店长出来一下吧，这事儿挺严重的，毕竟涉及到人命。” 几分钟后，一个略显发福的中年男子走了过来，伸出手说道：“我是华新超市的老板，请问警察先生找我有什么事？” 李泽辉想了想说：“最近有个顾客在这里买了一包掺杂了海鲜的饼干，吃后食物过敏死亡了。 但我们觉得事情不简单，应该是有人故意要害死这个受害人，所以想调取你们的监控看看。” 原本不太在意的老板一听事情这么严重，立刻回应：“好的！警察先生，请你们马上开始调查。 不过这真不关我们超市的事，我记得进货的时候根本没这种混海鲜的饼干。” 跟着老板进入监控室，鲍钧接着说：“所以我们才要查监控，我刚刚在店里也没找到这种饼干，更证明了有人故意为之。” 找到了特定时间段的录像，鲍钧仔细地看了起来。 这时受害者也进入了画面范围，似乎在挑商品，买了些罐头和食材后，走向饼干货架，随意拿了一包饼干。 突然，旁边的一个售货员走过去好像说了些什么，随后李志放下了那包饼干，换了一包同样款式的。 鲍钧赶紧暂停视频，放大画面，试图看清这名售货员的脸。 可惜，对方戴着一顶黑色鸭舌帽，看不清楚面容。 鲍钧看向老板问道：“你们的商品应该都是质量过关的吧？” 中年人自豪地回答：“当然了，因为质量好信誉好，大家才喜欢我们华新超市。” 通常情况下，如果售货员让你换同一款产品里的另一件，大多数人都不会反对，要么是质量问题要么是包装有问题。 可从监控上看那份商品没有任何问题，结合老板的说法，说明售货员这么做是有目的的。 于是鲍钧接着问：“老板，你好好想想，记得这个售货员是谁吗？所有在职员工都到齐了吗？” 老板一脸无奈地说：“警官你也看到了，咱这儿平时客流量大，正式工都不够用，所以经常需要临时招聘一些短工人帮忙。 这些人的工资是日结的，我也记不清他们每个人的样子和联系方式。” 听完鲍钧眉头紧锁了一下。 但这确实不能怪超市方，这么大一家店面还有那么多临时工，换作谁都难以记住每个工作人员的信息。 眼下的情况又陷入了僵局，看起来暂时找不到突破口。 再次回到货架前，仔细观察着面前陈列的每一份饼干，鲍钧忽然发现什么似的一亮，“这份饼干的产地好像很眼熟。” 李泽辉接过来研究了一会儿说道：“这不是张谦公司所在地吗？我想起来了，他们主要做的是饼干生产！” 将饼干重新放回原位，鲍钧分析道：“要在食品里添加海鲜，肯定得拆开重新密封，这样的工艺必须在工厂完成，这意味着作案者与张谦所在企业有一定联系。” 没想到两起事件竟牵扯到了一起。 两人随即匆匆赶往该公司。 据资料了解，这家公司的确拥有自己的饼干生产线，并且缺勤的那个人正是车间里的一个小领班。 向高层说明来意并保证不会泄露机密信息之后，终于获准参观。 虽然设备略显简陋，但制作流程却十分严谨，几乎每一块饼干都有专人负责检查。 找到小主管葛申龙时，他正带着笑意迎接二人，“警官你好，请问需要帮忙吗？” 鲍钧摇摇头温和地询问：“没什么大事儿，就是想了解一下案发当天你去了哪儿，还有是否有人提出做一些特殊的夹心饼干之类的请求。” 葛申龙眼睛微微眯起答道：“那天正好朋友生日聚会，在全龙大厦302号房庆祝，至于你说的那个要求完全没印象，我们这儿不允许外人随意操作设备，这种事情不可能发生。” 目光扫过对方脸庞，鲍钧露出微笑：“那我们就不打搅了，可以稍微看看周围吗？” 对方连连摆手表示没问题，待其离开后，李泽辉悄悄问：“发现啥了没？是不是这家伙跟案件有关联？” 鲍钧没有直接回答，而是转过身来说：“可能和他没啥关系，毕竟他已经离开了这里，想必也能拿出证据证明张谦的死和他无关，这些事应该没什么问题。” 两人开始在工厂里巡视，鲍钧看到了操作履带的老师傅，走上去问道：“可以打扰您一会儿吗？” 老师傅瞥了一眼鲍钧，示意副手替了自己的位子，自己则向鲍钧走去，“警官有什么事吗？” 鲍钧微笑着说：“老师傅，我想问下最近工厂有没有遇到什么奇怪的事，或者有没发现外人偷偷溜进来的？” 老师傅皱着眉头想了想，过了好一会儿才说：“抱歉啊警官，我没注意有什么闲杂人进来，也没发现啥奇怪的事情。” 这时旁边路过的一个工人插话了：“老陆，那天你回去了，不知道情况。” 接着那个工人看了看鲍钧。 第330章 真的是内鬼作祟? “不是我迷信，就在前几天，厂里有个员工东西落在这，回去拿时，竟然碰到了不得了的事！” “他说机器明明已经停了，却又突然动了起来，而且旁边还有个青面獠牙的怪物！” 李泽辉板着脸说：“小兄弟，你这是逗我呢？现在哪儿还有什么怪东西，估计是你们工人眼花了。” 听到李泽辉这么怀疑，那名工人面色变得很难看，赶紧叫来了另一个工人。 他对新来的这个工人指了指：“他也是亲眼看见的。 他亲眼看到那些熄火的机器居然又开动了，那个怪模怪样的家伙就站在那儿。” 鲍钧看向这个刚到的工人，后者也点了点头：“绝对不是幻觉，我当时就躲在门口那边小心翼翼地看着。 要不是动作小心，搞不好早就被那个家伙发现了。” 鲍钧走到那名工人所说的那个位置查看了一下。 确实是个隐蔽的地方，从外面不容易发现这儿是否有人，但站在这里可以看到整个工厂的情况，难怪对方没能察觉他的存在。 等到工人离开后，李泽辉深吸了一口气，“鲍队长，真的存在那种诡异的东西吗？我感觉这像是天方夜谭。” 对于工人们的说法，鲍钧完全不信，“泽辉你怎么也相信了这话。 即使两个工人没撒谎，也只是说明真有人来过，并且还在里头，只是不像是他们形容的那个样子。” 李泽辉用满含疑问的眼神望着鲍钧：“你的意思是有人藏在工厂内？那这个人留下干嘛？难不成……是关于荆启荣那事儿？” 指着旁边的传输设备，鲍钧继续解释道：“这里的装置有些旧了，假如我要伪造饼干的话，也可以通过这条传送带来取出假货。” 那个店员跟荆启荣案肯定有着密切联系，而生产假冒包装显然离不开这家工厂的帮助。 经过询问，最后得知当天最后一个离开工厂的是葛申龙，但是很多工人也都证实当时确实看到过他走出大门的样子，所以他不可能化妆成怪样来干活。 随后，鲍钧拉着李泽辉离开生产车间去了经理办公室。 张经理一脸茫然，“两位长官还要调查什么呢？这样做会影响我们的日常工作吧。” 两位警察的存在无疑让工厂员工们感到困扰。 鲍钧带着歉意说：“不好意思，我们不会再来干扰工作的。 但我还有一点不解，请张经理帮我解答下。” 张经理啜了口茶，然后回答：“没问题，鲍队长您请问吧。” 鲍钧朝窗外看了一眼，“贵厂晚上还会开工吗？所有的员工晚上是不是都会下班回家？” 张经理的表情瞬间变了，语气略显不满地说道：“鲍队长这句话就不对了，我们厂是很有原则的企业，从来不强制加班，况且晚上赶工质量也不如白天做的好。” 意识到自己的提问引起误会，鲍钧连忙补充解释：“对不起让您产生歧义了。 也就是说通常晚上这儿是不会有人的。” 张经理这才缓和下来，“的确如此，除了留守人员之外不会有其他人在岗。 我们也没有员工宿舍安排，所以大家都是按点下班回去。” 微微一笑，这样一来，计划实施得会更顺畅些。 向前迈了一步，鲍钧低声说：“张经理，刚才我们在场内所做的一切，虽没获取太多信息，但也足够让人注意到。 其实我知道工厂装了摄像头却故意没提，就是为了给背后策划的人一个信号。” 张经理闻言变色：“所以真的是内鬼作祟？” 点点头，鲍钧严肃地说：“监控录像拍到的人估计戴了面具，现在就等着鱼儿上钩就好。” 沉默片刻后，张经理恍然大悟地点点头，“鲍队长，我们会全力支持您的行动，不过我希望抓捕过程我能参与现场指挥，要不然实在无法向上头交代。” 考虑到其个人安全问题，鲍钧答复道：“当然可以，不过请您一定要隐匿在一旁直到行动结束才能出现，不然万一那人铤而走险可就麻烦大了！” 张经理点了点头，表示同意。 李泽辉担心有意外发生，又从警察局调了一些人手过来。 鲍钧没有反对，毕竟人多力量大，也能防止那人逃跑。 时间就像流沙，悄无声息地流失着。 鲍钧和几位警员藏在监控室里，而李泽辉则带着两个人躲在工厂里面。 这样的话，等那人进来删除监控录像时，李泽辉的人就可以封锁大门，不让他轻易离开。 嗒！嗒！ 似乎是有脚步声，声音越来越清晰。 李泽辉紧张地看着大门的方向，只见有人悄悄地推开门，鬼鬼祟祟地走了进来。 因为光线暗淡，大家都看不清那人的脸。 他先是在车间里看了看，确认没人后，松了口气，自言自语道：“这些人真傻，竟然没想到这里有监控。” 说完，他轻轻地走向监控室的方向。 情况正如鲍钧预料的那样，李泽辉心中惊叹了一声：“太神了！” 接着紧张地盯着那人越走越远。 等到那个人完全离开视线，李泽辉才小心翼翼地从藏身处出来，小声吩咐说：“快把门关上，留个人守在这里，其他人跟我去埋伏。 如果他出来就直接按住他。” 一旁的警员咽了口唾沫：“头儿，你说会不会真的是什么奇怪的东西？刚才我看那人好像不太对劲，脸上看起来很吓人。” 李泽辉低声笑了笑：“平时叫你们多看点科学知识，就是不肯听，现在遇到点事就想到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 他看了另一名警员一眼，问：“你也是这么想的吗？” 见对方摇头，李泽辉满意地说：“鲍队长已经说过，这就是个普通人，戴了个鬼面具而已。 瞧你们给吓得。” 李泽辉很清楚这人为什么要戴面具，肯定是为了掩饰自己的真实面貌。 他这么偷偷摸摸地进工厂，目的已经很明显了。 李泽辉叹了口气：“鲍队长真是年轻有为，比我们这些老人都厉害。” 第331章 直至真相大白为止 “也难怪能坐到今天这个位置，这是人家的实力。” 此时，监控室内的几位警员也听到了脚步声。 声音渐近，鲍钧的表情变得认真起来。 他低声对手下的两位警员说：“等会儿我一喊动手，你们就立刻冲上去，别让他跑了。” 椅子被拉动的声音响起，监控室内传来了一个声音：“把这个视频删掉就没事了。 真是倒霉，没想到差点露出马脚。” 很快又传来了操作电脑的声音，应该是找到了相关的录像。 过了一会儿，那人似乎找到了想要的东西，兴奋地说：“终于找到了，这一趟没白跑。” 听起来那人马上就要删除视频了，鲍钧立即大喊一声：“冲啊！” 两名警员立刻从藏身处冲出，鲍钧的动作更快一步。 刚一出现，鲍钧便迅速锁定了坐在电脑前的那个戴着鬼面具的人。 三人突然出现，惊得那人慌忙起身，朝着门外狂奔。 鲍钧自信一笑，估计那人没想到外面还会有埋伏。 鲍钧看向身后两人，严肃地下令：“快追上去，一定不能让他逃了。” 说完，鲍钧自己也迅速追赶，只见那人开始丢东西试图阻挡追赶。 但这些东西对鲍钧来说构不成威胁，他轻松地躲开并加速靠近。 不到五分钟，鲍钧就追上了那个家伙，并紧紧抓住他的肩膀。 那人口中发出疯狂的叫声，拼命挥拳攻击鲍钧，但无济于事。 鲍钧轻松制服了他，用铐子把他双手反剪，然后慢慢揭下他的面具。 这时候，李泽辉带着两名手下也赶到了。 看着被抓的那个人，李泽辉竖起大拇指说道：“鲍队长，真是佩服，你这身手真是了得。” 鲍钧笑了笑，“李队长，你这是太谦虚了，要是年轻几年，你的实力绝对超过我。” 听鲍钧这么一说，李泽辉脸上的皱纹都笑开了花，得意洋洋地对着旁边的两位警员说道：“听见了吗？鲍队长真是有眼光。 我早跟你们说过，我年轻时候可厉害着呢，你们就是不信！” 此时，李泽辉完全没注意到那名警员的小声嘀咕，只是紧紧盯着面前那个戴头套的人。 他慢慢地走上前去，搓着手问道：“鲍队长，这个人是谁啊？” 鲍钧没有回答，直接把那人的头套给摘了下来：“别猜了，头套摘下来一看不就知道了？” 但当看到头套下那张面孔时，李泽辉满脸惊讶，而鲍钧则皱起了眉头。 李泽辉沉着脸说：“怎么是你这家伙？” 随后，李泽辉看了看旁边屏幕里的监控视频，正是传说中闹鬼那天的画面，其中那个躲躲藏藏的人正是眼前被认出来的葛申龙。 这时，张经理从二楼的一个箱子里钻了出来，一脸怒气冲冲地指着葛申龙：“居然是你这小子！没想到你竟然还做了这种事儿。” 葛申龙一脸委屈，不过已经无法挽回，被两名警察押上警车送往了公安局。 审讯室内，鲍钧严肃地看着葛申龙，轻轻敲了敲桌子：“视频里显示你往饼干里加了含有海鲜的碎肉，请解释一下为什么这么做？你知道这个举动导致了荆启荣丧命吗？” 葛申龙脸色阴沉地解释：“真的冤枉啊！我当时完全没预料到这样简单的行为会造成这样的后果。 我只是试着在饼干里加入海鲜看看是否更好吃，其实我早就计划做点新产品出来，那次实验也是想偷偷测试而已。 走的时候我还特地带走了自己尝试的饼干，怎么可能出事呢？” 确实，在录像中能看到葛申龙离开工厂时带走了一包饼干，于是鲍钧面色凝重地将电脑摆在葛申龙面前，严厉地说：“你自己看清楚，夹杂海鲜的那一包并没有被带走。” 葛申龙转身盯着视频画面，发现视频中的他只带走了普通饼干，并非那掺入了海鲜末的特殊版本。 他显得极为恐慌，连忙辩解道：“我真的不清楚事情会变成这个样子。 而且我对那个叫荆启荣的人根本不认识呀！” 整个案件仿佛瞬间变得更加扑朔迷离起来，难道是有人发现了葛申龙的行为后故意利用这件事陷害他？ 毕竟两人之间根本没有任何恩怨，生活上也几乎没有接触，更不存在杀人动机之说了。 李泽辉沉着声音道：“即便如此，这件事情仍然是由你间接引起的。 过失致人死亡，这罪名无论如何也脱不了干系。 我们将依法拘捕你，直至真相大白为止。” 说完这些话，李泽辉便带着队伍押送葛申龙离开了现场。 待在审讯室中的鲍钧依然紧锁双眉未解。 不久后罗一清进入屋内，低声询问：“队长，事情有什么新进展或者疑惑的地方么？” 鲍钧摇摇头说：“我总觉得这事情没那么简单。 我不明白，如果没有明显的犯罪动机，那么真能算成一次失误事件吗？” 短暂思考之后，鲍钧想起一个重要细节：如果按照葛申龙所言其目的是试验机器，按理来说他会格外小心，不可能轻易犯错。 但他却恰恰是在关键时刻拿错了材料且没有试吃验证味道，这种情形颇为反常，尽管只能算是推测并不能当作证据使用。 偏偏在他操作过程中，又恰好选错了物品，并意外地出现在华新超市里； 更为巧合的是它最终竟落入对虾类食物敏感的荆启荣手中…… 这么多偶然性凑在一起才导致悲剧发生，简直就像是命中注定般稀奇古怪。 因此，案件再次回到了这家不起眼的超市。 这次调查组不仅包括几名警队职员还有吕微微与罗一清等人共同前往该处。 面对这群来势汹汹的大阵仗，超市老板无奈笑道：“鲍队长，要不换个地方吧？你们需要配合什么我全力支持，可旁人瞧见难免会误会我也牵涉进什么案件里啦！” 鲍均尴尬地笑笑，在他的引导下来到办公室开始行动。 等到所有人都聚齐，鲍均开门见山提出要求：“店主，请把最近几天所有临时工的名字及联系方式列个清单。” 第332章 那个人的确是我 “事关重大，每条线索都不能忽视。” 听完此言，老板愣住了：“难不成真打算逐个排查？” 鲍均郑重地点点头表示肯定。 乍一听好像任务繁复无比，但如果精确限定日期范围的话调查范围就能缩小不少了。 随着准备工作就绪，众人忙碌了起来。 利用特有的身份查询系统一个接一个地审核名单上人员信息。 鲍均重新审视了一遍案发当天监控摄像头捕捉下的片段内容，在已有资料基础上排除了大约半数可疑对象。 从图像上虽然难以辨认面容特征，但根据体态和服装款式很容易看出是一位男士，因而所有女性员工都可以先行去除掉了，现在只剩下十个目标需要进一步核实。 时光流转间许多同事仍然沉浸在繁琐工作中，就连超市主人也曾几次三番前来打探情况，然而复杂的数据令这位老板倍感头痛最后只好暂时离开办公室避开了这段忙乱。 这时候罗一清走了过来，说道：“头儿，我这儿有点资料，挺奇怪的，你看一下。” 有些疑惑的鲍钧还是接过了罗一清手中的资料。 资料上写的是一位叫韩显生的小伙子，25岁，初看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 可当罗一清把这份材料递给他后，再细看之下，鲍钧发现了一个不寻常的情况：这个名叫韩显生的售货员居然跟康红莉是亲戚，还和葛申龙是好朋友。 如果放在平时这没什么问题，但现在康红莉和葛申龙都涉及到了另一个案件里，这位突然冒出的韩显生恰好跟这两位都有关系。 虽然这只是些微小的细节，但鲍钧决定不放过任何蛛丝马迹。 他对着罗一清说道：“继续调查这个方向，我觉得这里面有问题。 想想看，葛申龙干了那样的事，而他的朋友又刚好在这个超市工作，我感觉不太对劲。” 罗一清点了点头，然后马上开始忙碌起来。 而鲍钧则在心里盘算着要不要把韩显生叫过来问问清楚。 最后，他拿起了手机拨通了韩显生的电话。 听到警察要找自己，韩显生表示立刻会到华新超市。 半小时后，韩显生来到了超市。 面对严肃的鲍钧，他被要求换上了一套店员制服。 换好衣服后的韩显生，看起来竟然与监控视频中那位售货员非常相似，只是缺少了一顶黑色鸭舌帽。 见到这种情况，鲍钧十分高兴，迅速调出监控录像，并指着画面问：“你看看这个人是不是你？” 韩显生认真地看着屏幕，几分钟后点了点头，“是的，那个人的确是我。 不过有什么不对吗？” 旁边一直沉默的李泽辉这时开口了，语气严厉：“当然有问题！当时你让荆启荣换个饼干袋，为什么要这么做？” 韩显生挠了挠头，困惑地反问道：“荆启荣是谁？我只是注意到那包饼干因为运输过程中有些破损才建议顾客换包新的。 这有什么问题吗？” 鲍钧盯着韩显生的眼睛，一字一句地问道：“你知道吗？那个顾客吃了你的推荐饼干之后过敏死亡了！” 韩显生听后瞬间露出惊恐的表情：“怎么可能？我也吃过那种饼干，从来没人说过巧克力饼干会导致过敏啊！” 旁边的李泽辉警告道：“现在坦白交代，从宽处理，想清楚你所说的每一句话。” 韩显生苦笑了一下回答：“我真的没做错事，当时只是为了帮助顾客才建议更换商品的。 至于他后来出了意外，我觉得和我没太大关联。” 接着他又看了周围一圈的警员说：“生活中还有人喝水都会呛到，但这并不意味着所有人都要放弃喝水。” 确实如此，但鲍钧仍然觉得韩显生的态度有点不对劲。 自从进来到现在，韩显生始终表现得过于镇定，这反而引起了怀疑。 正当李泽辉还想追问时，鲍钧拦住了他，礼貌地说：“你说的话我们都听到了。 今天就这样吧，谢谢你配合调查。” 韩显生闻言后露出了一个轻松的笑容：“好的，不客气。” 等韩显生离开后，李泽辉不解地看向鲍钧：“我看这里面肯定还有其他隐情，如果我们多问几个问题说不定能找到线索。” 鲍钧坐回椅子上，凝视着韩显生远去的身影，低声说：“有人因为一块饼干丧命，他只表现出一瞬间的惊讶。 从进门起就表现得异常平静……” 李泽辉明白过来，随即在屋子里踱步了几圈，然后说道：“韩显生可能藏了一些秘密，而这些正是解开案件的关键。” 接下来，鲍钧请来超市经理帮忙提取当天的监控。 随着录像的播放，他们发现韩显生虽然负责该区域，但对于顾客却显得有些冷淡。 尤其是在摆放饼干时的行为，更是引起了注意——每当有人准备选购饼干时，韩显生总是很热心，但他总会偷偷移动其中一包饼干的位置。 直到货架上的同类饼干都被买完前，那包特殊位置的饼干一直没有被动过。 看到这里，两人都感到事情越来越明朗。 李泽辉笑着评论道：“不管他伪装得多好，在这种小事上还是露出了破绽。 如果他不清楚那包饼干有问题，估计连他自己都不信吧！” 鲍钧没有立即回应，而是专心地继续观察着录像。 随后，画面上出现了一个提着公文包的人进入了超市，与此同时，韩显生的表情再次发生了微妙的变化。 他的脸上交织着激动与不安，最后把那包被他藏着的饼干也拿了出来，接下来的事情就跟之前监控里的一模一样。 要是早点看到这段录像，大家说不定就不用费这么大劲了。 还好现在不算太晚。 吕微微上前说：“现在基本可以确定韩显生是凶手了，咱们现在就去抓他吧？” 这份前后一致的视频，完全足够用来给韩显生定罪。 不过鲍钧却摇了摇脑袋：“先别急，继续观察，如果真是韩显生干的，葛申龙应该是故意拿错了饼干。” 吕微微睁大眼睛，“老公，你是打算找到葛申龙犯罪的证据吗？” 第333章 这背后一定有什么原因 旁边的李泽辉听了吕微微的话恍然大悟，惊讶地看着他们：“我怎么没想到这点，这事肯定和葛申龙脱不了关系。 在这么多饼干中选出有问题的那一款，不试吃根本不可能做到，这里面肯定有葛申龙的帮忙。” 看着荆启荣离开后，韩显生的情绪像是被抽空了一样。 这次，鲍钧吸取了经验教训，加快速度看完了整个录像。 没想到还能发现些新东西。 超市快关门的时候，韩显生懒洋洋地数着货物，门口来了一批送货员送来了新的货。 其中一个送货员鲍钧并不陌生——正是之前的嫌疑人葛申龙。 两人似乎正聊着什么。 等卸完货后，韩显生放下卷帘门，跟葛申龙笑着走了出去。 罗一清赶紧记录下这些情况，“头儿，从韩显生先前的热情到后来情绪骤降的变化十分明显，这个转变点就在荆启荣买了饼干之后。” “所以我猜测，这是预先设定好的戏码。 我觉得韩显生选择来到华新超市工作可能是专门针对罗一清的生活习惯做过调查，甚至了解到了荆启荣爱吃的饼干类型。” 鲍钧看向罗一清的眼神充满肯定：“你说得基本没问题。 而且葛申龙虽然不是大领导，在工厂里多少算个小主管，但也不至于亲自送货这种事都得自己来做。” 听到这儿，李泽辉气得眼睛瞪得圆圆的：“这么看来这毒饼干的事也少不了葛申龙的帮助。 这家伙根本不是为了实验，而是精心策划的谋杀手段！” 刚说完他就坐不住了，立刻要行动去找韩显生和葛申龙。 鲍钧轻轻按住李泽辉的肩膀，看似平静的样子其实力量惊人，李泽辉用尽全力还是没用，整个人就这样被迫留在座位上。 正当李泽辉感到不满时，听见鲍钧开口道：“李队长你先别着急，他们不会轻易跑掉的。 派个人监视住这两个人。 他们的计划应该还有后续，毕竟两个没有明显动机的人去杀一个根本不认识的人，这背后一定有什么原因。” 好像一道闪电照亮了所有人的内心。 这个时候吕微微也开始琢磨，韩显生压根不认识荆启荣，而葛申龙和荆启荣之间更是没有任何交集，到底是为了什么，这两个才会处心积虑对付荆启荣呢？ 韩显生的行为已经表明他对饼干的成分有所知晓，但他和荆启荣并没有直接联系。 对他来说这样做有何利可图？ 再说说葛申龙，虽然是小官不大，每个月挣的钱并不少，为何会甘愿帮助韩显生做这种事情？没有人真的会毫无理智地犯下如此重大的罪行。 至少鲍钧不信他是为了兄弟情义冒这么大风险...... 通过仔细研究视频，鲍钧逐渐发现了一些端倪。 葛申龙和韩显生在一起时满脸笑容，有种任务完成后放松下来的开心样子。 假想一下，这两个人是不是因为接到某种指令完成了任务才会露出这般神态？ 结合受害者死前手中攥紧的卡片，鲍钧想到死者在路上或许经历了些什么导致最后拿到那张卡。 他冷静地对罗一清说，“你查一查有没有代号为字母“a” 的地下团伙。 这些人很可能是为执行任务而加害荆启荣。” 罗一清低头忙活着回复：“给我点时间，你要怀疑葛申龙和韩显生隶属于某秘密组织？” 鲍钧点了点头。 这时候吕微微带着几盒外卖回来了。 走进来就说：“我看你们这些同志忙起来简直忘掉了吃饭。 这是我特地买回来让大家解解饿。” 然后拿着饭菜坐在鲍钧身边温柔地叮嘱：“老公，你也赶紧吃点饭吧，别总饿着肚子！” 即使鲍俊知道自己身体好得不会生病，但心里还是挺感动的。 罗一清朝这边瞧着说：“领导，我发现你的餐点看起来比我的好吃多了，要换一换不？” 还没等鲍俊回答，就被旁边的吕微微拦住了：“有口饭还管不着你的嘴么！这是专门为你准备的，不能换。” 迅速解决晚餐后，鲍钧继续投入工作当中。 然而根据现有材料来看，依然找不到任何足以解释作案动机的信息。 对超市负责人表示遗憾后，鲍骏带领着队伍回到警察局。 看着白板上的线索连接图表，鲍峻皱起了眉，韩显生和荆启荣确实毫无瓜葛，但是所有的事实都在指向韩显生蓄意杀害了对方。 李泽辉揉着脑袋，有些头疼地说：“鲍队长，既然现在我们已经知道谁是真凶了，到时抓人的时候一问不就行了？ 反正证据在手，他总归会老实交代自己的作案动机。” 罗一清也皱眉回应道：“我倒是觉得那个作案动机特别关键，或许可以从韩显生的动机里头找到不少线索，比如说神秘字母‘a’的意思。” 听罢李泽辉的话，鲍钧心中却是一亮，既然案子的主要嫌疑人已经被严密监控起来了，倒是可以开始考虑起其他几个未解案件。 四个不同案情但同月发生的命案之中，三个已经有了些线索进展，可有一个至今毫无头绪。 第二天一大早，休息过后的鲍钧带领小组前往了已故者陈朝的住所。 通过资料了解到，死者生前是一位拥有诸多手下职员的设计室老板；死亡时刻是在凌晨一点左右，直接死因被判定为突发心脏病停止。 李泽辉递上几份文件说：“我们在房间发现了这些以前留下的医疗报告，显示他曾经确实存在心脏方面的问题。” 现场照片上显示，死者面部布满了恐惧，眼睛睁得很大。 从逻辑判断来看，根据尸体躺卧的方向可以推断出其临终时刻视线指向的位置——面对的是一片白墙和一扇紧闭窗户。 若说是看见某样东西受到了惊吓而导致猝死，那么墙上又究竟藏着什么呢？ 紧接着他们打开卧室门进入室内，屋内陈设并不特殊，架子上摆放了不少瓷器等古玩收藏品。 接着，李泽辉继续补充道：“经过详细检查，房间没有翻动痕迹或破坏状况，包括珠宝首饰及现金都完好无损，基本排除了劫财杀人这一猜测。” 第334章 珍贵无比的关键线索 对于这样的结果，鲍钧并没有表示多大意外，因为即便是遭遇了小偷，也不可能瞬间把人给吓到致命的地步，更何况眼前的事实表明这更像是突然受到某种巨大刺激所引起的悲剧性结局。 正当鲍钧仔细勘察环境之际，他的目光落在了一个倒扣在地面上的小杯子上，其中似乎残留有黄色物质。 “他生前是否有过服用什么违禁物品的习惯？杯里的内容物做过化验吗？” 鲍队长边说边轻拾起水杯仔细观察。 对方稍加思索后解释说：“根据现有记录，并无发现他存在这类不良习惯。 至于容器中残留物质经鉴定仅为开水而已。” 对此说法感到质疑，鲍钧再次对杯缘处进行了一次更为细致地查验，最终发现了少量附着在其边缘部位的微黄晶粒。 随后嘱咐同事将这些样品送往实验室进一步检测：“你们先拿去重新做个详细分析吧，依我看，这绝非普通水垢那么简单，更有可能是由外部人为添加而成的。” 看到这细微之处也能引起队长注意，在场人员皆表现出钦佩神情。 随后，李泽辉小心翼翼收好这份新发现，而此时只见鲍队长走向不远处的大床方向——那里或许藏匿更多尚未为人知的信息。 很快地，一个不起眼的泰迪熊玩具引起了大家的兴趣。 这个布偶明显曾遭到过警察调查人员拆检却又复原放回原位，里面只有普通填充物。 然而当这位经验丰富的老警官亲手将其再次打开后，则有了全新收获。 “这个公仔其实隐藏了一个小型镜头装置在里面。” 鲍钧语气平静地说出答案，令周围人既惊讶又佩服不已。 说完，鲍钧轻轻地把小熊玩偶的右眼拆了下来，里面露出了一些电子元件。 李泽辉惊讶地张大了嘴巴，没想到这么快就找到了证据，而且这证据竟然就藏在大家眼皮底下。 真不知道鲍钧是怎么准确无误地发现这些线索的，左思右想之后，他只能认为这是鲍钧对侦查的敏锐直觉起了作用。 可是一个小小摄像头又能证明什么呢？死者并非是在卧室遇害的，真正的犯罪现场是客厅。 这只小熊一直被放在房间里，根本拍不到客厅的情况。 尽管如此，这也算是一份意外之获吧。 鲍钧立即拿出电脑，连接上了这个摄像头，并将所有的录像数据传到了自己的设备里。 当看到里面记录的画面时，简直让人难以启齿。 李泽辉的表情显得很尴尬：“这个玩意好像也没多大用处，不过是用来满足死者的一些怪癖罢了。” 然而，鲍钧并没有放弃，继续查找，直到找到最后一个视频片段，然后点了播放。 这次终于没有再出现那些让人面红耳赤的画面了。 从镜头来看，当时屋主似乎还没回来。 如果不是下方有进度条显示还在走动的话，他们可能会以为录像被卡住了。 就在大家都感到些许失望之际，屏幕中的场景发生了变化。 也许连凶手自己都没料到陈朝居然有这样的爱好，在卧室里也偷偷安装了隐藏摄像头。 监控捕捉到了一个人悄悄进屋的身影。 那人戴着一个古怪的面具，先是四处张望了一会儿，接着便在墙面上涂抹了一些透明的东西，镜子旁边也有同样的操作。 随后他就钻进了床底下面去了。 这一段似乎是整个故事中的一个小插曲。 加速观看后几小时内的画面依然平静如常。 等到主人陈朝下班回家后，事情变得复杂起来。 经过一整天辛苦工作后的陈朝看起来相当疲惫，简单洗漱一番后直接进入了卧房内。 熄灯后，他躺在床上刷起了手机。 忽然间！从床底下发出了些奇怪的声音。 起初，陈朝并未在意，但很快响动变大，让他无法继续镇定下去了。 急忙放下手机，紧张地朝着声音来源方向看去…… 可能是瞥见了那张躲在下面的人脸加上诡异面具的样子，陈朝整个人都吓坏了。 与此同时，四周墙上以及镜子表面发出幽绿色微光。 墙上显现出一个骷髅图案，镜子上写着几个清晰可见的大字：“我要你死！”突如其来的变故吓得陈朝立刻冲出了房间。 跟着那家伙也紧跟着跑了出来。 虽然两人走出视野外的部分没能被完整拍摄下来，但从后面传来的尖叫声响中不难猜测发生了什么严重的事。 最终只听见一声巨响，好像什么东西重重摔在地上。 接下来就是零星杂乱的声音与逐渐关闭的大门声。 看完这段记录，基本能推测出整起事件的大致过程了。 鲍均指着墙壁说道：“根据刚刚的内容判断，这间卧室里的墙面和镜子里肯定被人涂上过不明化学制品。” “初步估计这些东西能在夜间自然发光，应该是某种荧光物质，目的就是吓唬受害者。 不过单靠这一点还不足以致命，所以我猜测酒杯中或许掺有过量的精神类药物，这就得等实验室那边给出结论才行。” 李泽辉顿时明白过来：无论最后死者与那个陌生人之间究竟发生了什么事，现在都可以确定的是这件事跟这个蒙面男子脱不了干系。 如果能找到此人身份信息，难题应该就能迎刃而解了吧？只是谈何容易啊！ 鲍君随即开始对客厅进行了地毯式搜查，却毫无收获。 显然这里已被彻底清理干净，连个指纹或者毛发都不留。 罪犯显然非常小心谨慎。 思索片刻，鲍钧又返回卧室，并且爬到了那张大床底部黑暗之处继续仔细搜索。 功夫不负有心人，终于让他发现了一块窄窄的小布条悬挂在边缘位置。 这可是珍贵无比的关键线索啊！ 李泽辉看着鲍队长手里的物件好奇道：“这块碎布对我们有何帮助？” 鲍钧笑着解释道：“你看不出来，这个人身上穿的衣服属于国内某一家特供品牌的产品。 咱们只要能查到相关编号，就能够锁定嫌疑人身份啦。” 第335章 早晚能找到答案 听了这话，李泽辉也明白了其中逻辑。 通过对衣物材质进行逆向追踪，就可以顺藤摸瓜找出真相。 毕竟这类定制服装需要登记资料存档，这件特殊的长袍也不会例外。 李泽辉叹气道：“真是细节决定成败，凶手几乎清除了一切痕迹，但偏偏没注意到这张床上挂着的细小线头。 或许是行动时太匆忙疏忽所致。” 鲍钧点了点头，说道：“如果凶手真这么小心，那咱们破案可就难多了。 现在先拿着这块碎布和黄色的晶体离开这儿吧。 这事儿急不得，但也得抓紧。” 李泽辉点头表示同意，带着大家回到了警局。 这次大家的积极性很高，因为原本看似毫无头绪的案件现在已经找到了线索。 按照这个势头继续调查，早晚能找到答案。 等了一上午后，鲍钧终于拿到了检测报告。 那份淡黄色的晶体是一种致幻剂，能产生类似迷幻的效果。 陈朝在忙碌了一整天回到家之后，绷紧的神经突然放松下来。 再加上他喝下了那种致幻剂，接着受到了巨大的惊吓，导致心脏停止跳动，这并不让人意外。 而这种情况十分危险，如果不立刻采取急救措施，几分钟内心跳就可能完全停止。 这么一看，这个杀人计划背后的主谋必定有着非凡的计算能力和智慧。 否则的话，只要有一点失误，陈朝便不会如此恐惧，因心脏病发身亡了。 由于致幻剂的作用，陈朝的感官变得更加敏感，对恐惧的感受也更强。 所以，这样的结果是可以预料到的。 鲍钧看着报告，发现杯子边缘确实检测出了致幻剂的成分。 随后，通过对衣服材料和监控录像的研究，查到了制造厂家。 李泽辉联系上了厂家，并找到了设计该款衣服的设计者。 得知这款衣服都经过实名登记。 其中一件编号0328的衣服已经卖给了一位名叫范文标的人。 感谢了厂家的帮助后，鲍钧和李泽辉立刻决定调查范文标。 没想到的是，原来陈朝和他的员工范文标竟然还有过节。 据说范文标因为其女朋友被陈朝不当行为侵害，曾找陈理论未果后辞职离开了。 了解到这个消息后，鲍钧立刻脸色一变：“不好了，他很可能早就跑路了，赶紧追！无论如何也要把他抓回来。” 李泽辉明白事态紧急，立即带着团队去了范文标曾经住过的出租屋。 但房东告知说张已收拾东西回老家了。 确认地址后，抓捕队伍又开始了新的追击行动。 傍晚时分，一行人来到了叫先锋村的地方。 “队长，就这么进去会不会打草惊蛇？万一让那个家伙跑了，就麻烦了。”李泽辉有些担心地说。 鲍钧笑了笑，回应道：“我们穿的是便装，尽量低调一点应该没事。 走吧，先进村子瞧瞧再说。” 考虑到只是捉拿一个嫌疑人，加上他们总共才十个人，而且此时是晚上。 遇到一个坐在家门口的老大爷问起了来意。 李泽辉露出笑容答道：“大爷，我们算是范文标家亲戚，很多年没有往来，现在有点找不到方向了，请您给我们指点迷津吧！” 老爷子瞥了眼这群不速之客，抽了口旱烟才开口：“顺着这条路一直走到尽头就是了。” 谢过老人之后，李泽辉带着人快速前进。 几分钟后，在一处农家院门口停下来。 “我们现在怎么办？直接冲进去？” 鲍钧观察了一下周围情况，点点头，“开门后再迅速冲入。 各位注意安全，根据之前看到的照片识别目标人物。” 队员们表示明白，纷纷做好准备。 鲍钧敲了敲门，大声问道：“有人吗？里面谁在家？” 屋内传出女人的声音回应：“哪位呀，你们找哪个？” 不久大门缓缓开启。 开门的大妈还没反应过来，就被一拥而入的人群弄得手忙脚乱。 正在吃饭的大叔见状赶紧拿出擀面杖防身，但很快就失去了抵抗力。 尽管进行了仔细搜寻，却没有见到第三人身影。 当鲍钧注意到角落里电脑桌上的一杯热水茶时表情严肃起来，“糟糕，刚有人在这，应该是听到动静逃走了——多半就是我们要找的人。” 那位大叔奋力挣扎着大喊：“你们是什么人？赶快放开我，不然我要叫警察啦！” 控制着大叔的两位警员面露难色地看向鲍钧。 李泽辉叹了口气说：“先放开他们吧。” 大叔满脸怒气地整理了一下衣服，大声质问：“你们到底是什么人？到我家来干什么？” 李泽辉笑着掏出证件递给大叔看了看，带着歉意地说：“对不起，我们是县公安局的。” 这时候大叔的表情一僵：“公安局的，警察有什么了不起的？做警察也不能不讲道理呀。 这么不分黑白就进来，究竟是怎么回事？” 鲍钧上前赔着笑脸说：“实在是不好意思啊大叔，这事儿也没办法。 县里发生了严重的案件，而且根据现场线索显示，你儿子范文标好像牵扯其中。 他确实是你的孩子，没错吧？” 大叔疑惑地点点头，眼前发生的一幕让他感到困惑。 他愣住了：“我儿子一向本分守己，怎么会去做害人的事情？” 鲍钧温和地说：“大叔您别着急，也许不是你儿子做的，只是他有嫌疑罢了。” 大叔点点头，然后伸长脖子朝着房间喊道：“小栋！快出来，警察要找你谈谈。” 结果可想而知，房间里一点动静都没有。 大叔自言自语道：“这小子，真是越来越不像话了。”随后朝屋里走去。 可屋子里一个人也没有，连范文标的影子都没见着，大叔脸色顿时黑了下来。 焦急地转向鲍钧解释：“也许他是出去办点什么事儿，不能因为他不在这里就认定他是坏人啊。” 从他的表情和神态上看，这个人显然也是个老实本分的角色。 面对这种情况，他显得格外惊慌失措，如果不是这事涉及到自己的孩子，他说不定现在说话都已经结巴了。 第336章 请带路吧 鲍钧安慰说：“您也不用太紧张，我们现在没直接认定他就是凶手，但他突然失踪的确容易引人猜疑。 如果发现他逃跑了，我们会立刻下达通缉令。 如果你知道他在哪里，还是尽早把他找出来吧。 只要证明他与此事无关就行。” 大叔茫然点了点头：“是的，一定要找到他并且证明他的清白，我不想让他被当成坏人。” 安抚好大叔后，鲍钧轻声向李泽辉示意。 二人慢慢出了房门。 李泽辉一脸沉重：“鲍队长，有什么安排直说吧。” 鲍钧低声回应：“联系当地部门监控地铁站及车站，一旦发现范文标购买车票立即通报我们。” 因为一旦让此人离开本市范围追查起来就麻烦多了。 李泽辉点了点头赞同：“这种任务熟悉得很，包在我身上。 不过短时间内他应该也跑不了多远，我们可以先试着跟踪。” 鲍钧觉得这话说得在理，“那就让大家先去附近搜寻吧，若村里其他人好奇，就告诉他们说我们要调查情况需要找个人谈，暂不说涉及犯罪的事儿。 这样也不会给大叔一家抹黑。” 其他几名警官已散开行动，在村内进行排查。 李泽辉再次询问大叔是否想起了一些可能的位置？ 最初有些迷茫的大叔随后眼神渐渐清晰，“记起来了有一个地方他可能在那里，只是路上不容易走，晚上尤其危险。” 李泽辉连忙说道：“不管怎样我们都能应对，请带路吧！” 深吸一口气后，大叔重重地点头，“跟我来，目的地就在家后面的山坡上，山顶后面藏着一个山洞。 小时候每逢心情不好时他总喜欢爬上去独处，但到达那里前必须经过一段挺陡峭的道路。” 考虑到夜晚视线受阻且光线较暗等因素，李泽辉催促尽快前往避免意外发生。 经此提醒大叔才如梦初醒一般拿着手电急切地领路前行。 虽然配备了手电设备，在夜间行走依旧十分困难，更何况对于年事已高的大叔而言体力上更是一大考验，相比之下鲍钧在崎岖地形中依然能够健步如飞的样子让旁人都惊叹不已。 登上峰顶共花费约莫一个小时，期间考虑到安全问题以及双方体能因素不得不减慢速度。 抵达目的地后喘息稍定下来，老人指着前方某处指示目标方位，“顺着这边过去就能见到那个洞穴了。 相信他会躲在里面的。” 调整好状态之后鲍钧决定独自前往探查而让队友留在此地待命。 尽管李队长试图跟进而最终还是接受了他的建议——毕竟持续攀岩对身体确实是个极大挑战。 目睹同伴远离身影不禁感慨道：“真年轻啊...” 鲍钧小心翼翼地靠近远处的那个溶洞。 上山的时候，他就注意到，在他们之前已经有人来过了。 在这个时间点上山的人，除了范文标，估计也没有其他人了。 如果猜测没错的话，范文标现在应该就在溶洞里。 鲍钧轻轻关掉手电筒，光线消失后，周围变得漆黑一片。 但月光下，鲍钧仍然看得清清楚楚，慢慢朝溶洞前进。 溶洞里面似乎有从山体渗出的水，走进去一会儿后，就能听见滴滴答答的声音。 到了一个拐角处，鲍钧发现了一些微弱的光芒，这肯定不是自然光，而是人造光源。 鲍钧尽量压低脚步声，悄悄接近光源。 看见一个中等身材的男人正躺在石头上玩手机。 鲍钧心想：“他应该就是范文标了。” 随后他更加谨慎，一步步接近。 这个溶洞错综复杂，到处都是分支通道。 一旦让这家伙跑掉，追捕起来会相当麻烦。 因此必须立刻采取行动。 突然间，鲍钧飞快地冲向范文标身旁，不等对方反应过来，就用一副冰凉的手铐把他牢牢铐住了。 确定范文标没法反抗后，鲍钧才松了一口气。 看着不断挣扎的范文标，鲍钧冷冷地说：“你现在能躲一时，但是逃不了法律的惩罚。” 一反之前紧张的样子，范文标镇静下来反驳道：“你们凭啥抓我？我没违法吧！” 鲍钧眉头紧锁，这家伙还嘴硬得很，便说道：“这个问题还是留到警察局再说吧，我们手里掌握了充分的证据，否则不会找上门来的。”说着一把拉起范文标往洞口走去。 站在洞外的大叔面露难色，嘴唇动了几下却没有说出一句话。 带着人往前走时，鲍钧轻声说道：“既然抓住了，也算好事一件，不管怎样事情总要有个解决的办法。 假如他是无辜的，那就更好。” 范文标的父亲叹了口气，沮丧地说：“也只能如此想了，现在先下山再说吧。” 四个人原路返回，回到了张家的老院子里，其他警察也都在此集合。 鲍钧和李泽辉开始搜查范文标的房间。 在箱子中找到一件缺少一角的大褂，同时还意外发现了头套以及透明的油漆——这明显是用来犯罪的工具。 这时也算是物证齐全了。 于是连夜将范文标带回警局进行审问。 路上吕微微不解地问道：“他真是那个凶手吗？” 看了眼范文标沉默的脸庞，鲍钧回答说：“在他的箱子里发现了不少证据，有很大可能是他干的。 先进去做个笔录。” 进了审讯室，在刺眼灯光照射下，范文标显得格外紧张。 面对质询，他不得不坦白半月前发生的事情：原来陈朝利用身份优势占有了自己女友的好处，而这名女孩非常爱慕虚荣，被一个名牌包轻易收买，所以自己想报警却没机会。 经过了解得知陈家地址后，带着道具去了那里原本只想教训一下对方而已。 没想到最终会变成这样，听到陈死亡的消息之后吓得赶回老家。 尽管鲍钧感到困惑，但他相信对方并没有隐瞒真相。 “这个案件比我想象得更复杂，”他自言自语道，“也许还有隐藏的内情存在……” 听着他的话语，吕微微关心地提议说：“已经抓到嫌疑人了，请你别太累着，今晚赶紧休息一下吧。” 第337章 我可真的生气喽 望着她的温暖表情，鲍钧心情稍稍平复了些。 “你说得对，确实需要好好调整状态。 不过我觉得整个事件背后可能还有别人操控，要么就是范文标本人潜意识里选择性遗忘了关键信息。” 虽然很佩服对方的分析能力，但吕微微还是提醒说现在已经很晚了。 “要是还不睡的话，我可真的生气喽！”她调皮地抱怨着。 鲍钧看着吕微微的表情忍不住笑了，知道她是担心自己的健康，于是点了点头，和吕微微一起离开了警局。 住在酒店的罗一清看到两人并肩归来，带着一丝嫉妒地说：“真是世风日下啊，老天爷，你为什么在这个时候，要这样打击我？” 吕微微在一旁捂着嘴偷笑，鲍钧则板起脸冷冰冰地回应：“你就继续酸吧，赶紧休息，明天还有很多事要做……” 说着他就迅速回了房间。 第二天，鲍钧面对范文标时皱紧了眉头：“这些东西是你的对吧？这是关于陈朝的情况，你自己看看。” 说完，鲍钧将陈朝的尸检报告递给他。 范文标仔细阅读后，面露难色地说：“我不知道他会这么脆弱，既然我有责任，那就由我来承担，但我对其他的事情真不太清楚。 当时我只是吓了他一下就跑了，后面的事我一无所知，更别提你说的那种药物了。” “再说我也根本没有渠道弄到那种东西。” 鲍钧看着范文标的表现叹了口气，在他的表情和动作中找不到任何破绽。 除非他在骗自己，否则他说的话就是真的。 那死者紧紧握着的卡片又意味着什么呢？ 之前鲍钧曾询问过韩显生，但韩显生对此毫无所知。 韩显生只说自己在给饼干做手脚后交给了荆启荣，至于后面发生了什么，他也不知道。 但是，和陈朝相似，荆启荣死的时候也握着卡片，似乎是生前就已经握住的，而不是被人强行塞进去的。 正是这种奇怪的现象使整个案件显得异常诡异，会不会有一个神秘的地下组织参与其中？ 根据两人的陈述来看，他们显然不是同伙。 韩显生否认自己有任何意图，而范文标虽然承认了自己的行为，却坚称自己并没有杀陈朝。 不过好歹现在两个案件都有了嫌疑人，只是情况还不明朗，无法定罪。 于是鲍钧决定先暂时放下这两个案子，集中精力处理那两个还没有头绪的案子。 在鲍钧看来，万敦明被冰锥刺穿喉咙的案子相对容易解决一些。 不会无缘无故出现冰锥，肯定是有人故意放在那儿的。 而且这个案件涉及了一批人，其中包括那个网红和他的朋友们。 首批到达现场的是这些人，鲍钧立刻决定传唤这些目击者，或许他们的证词会有些出入，但现在已经很明显，这应该也是谋杀案，需要重新审查他们的证词。 听到鲍钧的安排，李泽辉有些疑惑，但也只是点点头。 半小时后，发现万敦明出事的网红和他的朋友们出现在警察局。 这时，李泽辉皱起了眉问道：“我记得你们一共有七个人，怎么少了一个？” 网红脸上露出一丝异样，瞥了一眼李泽辉才答道：“另一个人不是被你们警察拘留了吗？” 李泽辉大吃一惊，打开档案袋一看，未到场的人竟然是之前被抓的葛申龙。 李泽辉拍了下额头自责道：“最近事情太多都快忘了，这么重要的线索都没注意到。” 说着把档案递给鲍钧。 看完档案后，发现葛申龙当晚就在同一栋公寓里。 李泽辉对着几位说：“好吧，你们六个人先跟我做笔录，上次提供的资料有些问题，我们需要第二次核实。” 几人知道案情严重，也非常配合地完成了当天的笔录。 鲍钧坐在一旁静静地听着，对照着手里的记录。 几人的说法与先前没有太大的差别，只不过在一些无关细节上有所模糊。 李泽辉比较两份几乎一致的笔录，挠头道：“鲍警官，你看我们下一步怎么办？这两份材料差不多一样。” 鲍钧摇摇头并不在意。 吕微微察觉到鲍钧似乎有心事，轻扯他的袖子低声问道：“有什么难题吗？说出来让我们帮帮你。” 鲍钧摇了摇头说：“没啥，只是觉得这事可能真和葛申龙有关，但奇怪的是他和万敦明完全没有联系，也没有杀人动机，究竟是怎么回事？” 说完看向李泽辉：“李队长，你把葛申龙提出来再审审，看能不能问出些什么。” 李泽辉点头同意，目前六人已经提供了口供，只剩关在拘留所的葛申龙没做二次记录。 此时葛申龙脸色非常差，被关押期间精神状况受到影响，整个人显得更加憔悴。 看样子他还不能适应这里的生活。 李泽辉看着一脸疲惫的葛申龙，冷笑了一声说：“葛先生，真没想到才一天没见，你就变成了这个样子。” 葛申龙的眼里泛着泪光，叹气道：“我也没想到会因为几次实验就酿成了这样的后果。 我现在后悔莫及，要是能重新来过该多好。” 李泽辉看了葛申龙一眼：“谁不想重头再来，但这都是不切实际的想法。 奇怪的是，在另一起案件中我们也看到了你的影子。 关于万敦明这个人，你知道些什么？” 葛申龙先点了点头，随后又摇摇头：“以前不认识他，好像他是我一个朋友的邻居，进了警察局后才知道他的身份。” 在鲍钧和李泽辉连番提问之后，他们终于确认了葛申龙与万敦明确实没什么大的交集。 回拘留所的路上，李泽辉看着空荡荡的审讯室，低声道：“鲍队长，你觉得这件事是不是跟葛申龙有关？” 鲍钧摸着下巴想了想：“目前还不能确定，但这七个人里葛申龙嫌疑最大。 他在其他案子里也是疑点重重。 在万敦明的屋子里，除了私人物品，几乎没找到什么新线索。” 如果凶手是用冰锥袭击万敦明的话，肯定会在现场留下无法消除的证据。 第338章 全都仔细找找 万敦明毕竟也不是傻子，不可能一动不动让别人动手。 犯罪现场可能有打斗留下的迹象，但藏得很隐蔽，不然也不会让警方轻易错过。 所以这次鲍钧计划再去一次现场，并扩大范围到对面邻居家的房间。 听了鲍钧的要求，李泽辉想了一下便点头同意了。 于是，鲍钧带着吕微微和罗一清一同前往了事发现场。 屋子看起来确实挺空旷的，没有什么值钱的东西。 吕微微知道既然鲍钧这么在意，房间里肯定还有隐藏的秘密。 也许是出于对队长的盲目信任吧。 鲍钧首先检查的是地板，如果有激烈的搏斗发生，即使打扫得再干净也会有细微的损坏。 与此同时，李泽辉也开始四周搜索，这个房子的确很普通，非常适合万敦明这个小角色居住。 而罗一清则是四处收集一些杂物。 没多久他就跑到鲍钧身旁说：“队长，通过房间布置我觉得这人就是那种街头混子。 脾气也不怎么样，读书时候经常欺负别的孩子。 这样的人身边大概也没有真心的朋友吧。” 这让事情变得更加扑朔迷离，因为很难断定是谁下的手。 这时候李泽辉蹲下来仔细查看客厅一角的一个不起眼痕迹，拿出相机拍照记录了下来。 然后顺着这条线索望上去，发现了两边墙上的钉子孔。 突然灵光一闪，他兴奋地拍了大腿一下，“原来是这样的！凶手用了弓箭机关，把弦固定在这两个钉子上设置开关。 只要有人打开门，冰锥就会射出去正中喉咙。” 在一旁听讲的吕微微表示认可：这种陷阱确实是制造假象的最佳方法之一。 不过听到这里，鲍钧却笑了笑提出另一个问题：“你有没有考虑到如何保证冰锥能准确无误地击中目标呢？” 李泽辉之前还真没想过这个问题。 按理说只有当受害者站姿特定且数量足够时才能实现精准射击。 但万敦明身上的伤只有一处——喉咙里的致命伤，表明攻击是一次性的致命打击。 因此之前的推测可能存在诸多不合逻辑之处。 李泽辉面色阴沉：“既然如此，这里怎么会出现这样的痕迹？” 鲍钧上前仔细看了看，失望地摇了摇头说：“这说明凶手心思特别细腻，这些痕迹是他故意留下的。 放在这个不起眼的角落，是为了让我们发现并联想到某些事情。 但如果我们真的按照这条线索去查，反而容易掉入陷阱，这样只会让事情更加复杂。” 鲍钧看着李泽辉，慢悠悠地说：“从这房间里我获得的信息更多，万敦明这家伙得罪了不少人，也不知道平时都干了些什么坏事。 但没有证据的话也只能推测。 假设凶手一直在房间里等万敦明回来，然后立刻用冰锥狠狠插进他的喉咙呢？” 他认为只有这样才能确保万无一失，否则再复杂的机关也会有失败的风险。 毕竟如果真想杀害万敦明，不会弄出这么麻烦的设计。 李泽辉一听赶紧摇头反驳：“那时那个网红正在直播，视频录像也还在。 我们可以通过录像来确认他们当时进入房间的真实反应。 我也看了当时的回放，并没有任何其他人存在，除了万敦明外，在场没有任何他人。” 鲍钧叹了口气说：“早就猜到没那么简单，不过还是要细心点，或许会有其他发现呢。” 这时他缓缓走到窗边，看见地上有一颗银白色的扣子在窗帘掀动时显现了出来。 鲍均小心戴好手套后，将那枚扣子捡了起来。 看到扣子的瞬间，李泽辉先是吃惊随即生气：“这群人在搞什么鬼，这么大条的线索都没注意到。” 鲍均拍了拍对方肩膀安慰道：“人总有疏忽的时候嘛，所以我才要复查。 也不能全怪一线工作人员，如果不是今天刮风可能我也看不到它。” “让大家再仔细搜索一下，看看能不能找到一样的扣子。”说完这话，李泽辉马上吩咐队友，“全都仔细找找。” 他自己也开始参与其中。 一番寻找之后，发现死者的衣物都在客厅中，却并没有与那颗银色扣子材质相同的衣物。 皱着眉的鲍均说道：“看样子这颗扣子不属于死者。 既然如此，为什么会在现场留下它？这意味着什么？” 李泽辉惊讶地猜测：“会不会是杀人凶手的？” 鲍钧点点头笑着说：“目前确实没有什么直接证据。 不过不妨假设这是犯罪分子遗留下的，因为从其背后脱落的一些细丝线来看应该之前缝制在某件衣服上的。” 接着两人一起重新观看了网红直播录影，在准确调整时间至事故发生前后几分钟处时，他们发现了一些端倪：何毅文作为该主播的好友参加其庆生活动时行为正常。 当后来人们闯入被害者住宅并报警时，这位好友却出现了不寻常现象。 “队长你如果不信就仔细看看，视频里他先说自己有事先离开，随后消失于镜头前。 但是接下来的画面显示，在众人破门而入查看现场情况时他又突然出现在人群中。”听到此言，富有经验的李泽辉迅速理解了其含义——按理说这段时间并不足以让一个人离开后再返回原处。 通过对比分析很快意识到：若非预设好计划，则不可能实现；因此可以推测：何毅文假装离去实际偷偷躲进屋里静候目标人物的到来。 干干净净地解决了万敦明后，又慢慢悠悠地。 假装什么也不知道的样子。 在大家都进了房间检查的时候，悄无声息地混入人群里，让人误以为他和其他人一起过来的。 这么一来，就给自己找了个完美的不在场证明。 正当李泽辉琢磨着鲍钧是怎么看出破绽时，突然发现何毅文外套下边有一个装饰性的扣子。 李泽辉拿起桌上那个银白色的扣子，对照了一下监控里的图像，这才明白过来。 原来这扣子是何毅文外套上的。 第339章 试试就知道结果了 这种装饰扣一般是成对出现，只装一个显得不太合理。 也正因为这扣子是用来装饰的，所以当时掉落的时候并没有引起注意。 但这一小细节，却又引出了新的问题。 如果真是何毅文混入人群中做的，那么他的时间其实很紧迫，怎么能够在短时间内清理掉自己留下的所有痕迹呢？ 要知道打扫现场可不是件轻松事，脚印和指纹这些都不可以留下一点线索。 鲍钧的眼睛闪烁着异样的光，嘴角微微上扬，显然找到了案子最令人疑惑的地方：“不过我觉得，能自由进出他人房间的人，肯定手上有钥匙。” “假如何毅文早在前一天就被杀，万敦明好巧用大量冰块暂时保存尸体。” “等到第二天再进屋弄点响动出来，同时将之前所有的痕迹消除掉，这样做岂不是完美无缺吗？” 李泽辉用力拍了桌子，生气地说：“好好好，真够隐蔽的！我还以为他只是个被牵扯进来的小角色，没料到竟然设计了这样一个周全的计划！” “马上把何毅文带到局里来！不对，我们应该直接回去好好审问他一次，现在我们有了实物证据——这个扣子，说不定上面还留有死者的指纹，足以让他开口说出实情。” 带着搜集好的物证还有录像回警局后，警察们立即将何毅文带回进行询问。 面对铁一般的证据，何毅文也不是硬撑到底的人，很快就交代了自己的罪行。 让大家惊讶的是，其作案手法竟与鲍钧推理的一致。 若非确信对方不敢撒谎，李泽辉都要怀疑起二人是不是串通起来糊弄自己的。 当问及作案动机时，之前还算配合的何毅文却选择了沉默，看起来也很迷茫。 不论怎么威逼利诱，从何毅文口中得到的回答都只有三个字：“不知道。” 接连破解三起案件，可三名嫌疑犯的态度却让李泽辉感到脊背发凉。 他们要么不愿意说出杀人原因，要么自己也不清楚。 这些人都经历了什么事，让他有点不敢继续深究下去。 看着身边的搭档，鲍钧脸上满是坚定之色。 轻叹一声后，李泽辉郑重地请求道：“鲍队长，还有一个案子，还望您多多指教我们。” 紧握住李泽辉伸出的手，鲍钧严肃回应道：“放心吧，一定会全力以赴。” 虽然说凶手都被捉到了，但是除了一人之外，另外两个根本说不出具体的杀人动机。 即便听起来不可思议，但他们的确如此表现。 最后一案更是令鲍钧头疼不已。 由于涉及的人太多且相互间关系复杂，加上死者张谦还是因中毒而死，在现场找不到监控的情况下只能依靠目击者叙述情况。 可是每个嫌疑人离开时，张谦都还安然无恙。 考虑片刻后，鲍钧叫来了高鸿业商量对策：“我们去调查一下张谦的公司看看。 也许在那里能找到些有用的信息。” 高鸿业不解地问道：“咱们直接上门，人家会愿意配合吗？” “试试就知道结果了。” 鲍钧答道，尽管他也对此持保留态度。 到达目的地后，他们找到了一位面善的大姐尝试着寻求帮助。 起初有些不耐烦的大姐听到两人的请求后，立刻改换笑脸迎接道：“当然可以帮忙啦，请问需要了解什么呢？” 没想到进展如此顺利，罗一清连忙提出心中的疑惑：“请问大姐知道罗月霞与张谦之间的真实关系如何吗？外界传言说张谦十分畏惧罗月霞，这是事实么？” 听罢这话，大姐神情一变，在确定周围没有旁观者后低声解释道： “这事儿你问我算是问对了。 据我所知，确实是因为罗月霞手里握有对张谦不利的东西，所以他才会对她如此避讳。 要不然一个既不美貌又工作普通的女人怎么可能在后勤这么肥的位置上待得下去？” “听说她手里好像掌握着张谦干坏事的证据，而且在张谦出事前不久，他们俩还在办公室里大吵了一顿。” “那时候我看张谦的脸涨得通红，满脸怒气，不知道张谦后来具体说了什么，但罗月霞的表情变化特别快，然后气冲冲地离开了办公室。” “不过我觉得这事儿可能是因为利益分配出了问题，两个人才闹翻了。” 鲍钧有些吃惊地看着王大姐，没想到王大姐居然了解这么多内幕，关于罗月霞和张谦的事情还隐藏着这样的秘密。 考虑到中年妇女们的八卦本性，鲍钧小声问：“大姐，你说的这些都是真的吗？这要是假的可要负责任哦。 如果情况属实的话，对我们破案会很有帮助。” 大姐脸色一变，随即坚定地说：“我王大姐说出来的话就像泼出去的水，你放心好了，这事儿我可以保证，都是我自己亲眼看到的。” 听王大姐这么一说，鲍钧松了口气，觉得王大姐刚才讲的内容还是挺可信的。 罗一清在一旁插话问道：“王大姐，你觉得张谦在公司里的为人如何？能给我们说说他的工作关系怎么样不？” 王大姐有些不好意思地拨弄了几下头发，这才开口说：“其实我不该告诉你们这些的，但是为了案子，我还是跟你们透露一些吧。 张谦简直就是个吸血鬼，欺负下面的人讨好上级，所有的功劳好处都归他，脏活累活全让下属们干。” “这种人怎么会在公司里受待见呢？就拿工厂的小领导何毅文来说吧，人家能力出众，而张谦却仗着地位把何毅文的成绩都算在自己头上，不到一年就升了好几级。” “更糟糕的是他还拼命压榨其他人，幸好我不在他那部门，否则想想都觉得可怕。” 鲍钧和高鸿业交换了一个眼神，目的达到了。 鲍钧向王大姐告别后准备离开，却被王大姐拉住了，“哎，两位警察同志，看你们年纪轻轻的还没结婚吧？我这儿有两个远房侄女，长得漂亮得很，要不要考虑一下？” 第340章 不管人在哪里都一样 鲍钧慢慢抽出手来答道：“王大姐，这事儿你可以找我的同事，真不巧我刚结婚不久，但他倒是单身一人。” 说罢赶紧逃离了现场，在出门时回头给了罗一清一个灿烂的笑容…… 罗一清好不容易脱身后，脸上阴沉着抱怨：“队长你也太不够意思了，你不知道王大姐那两个侄女是什么样，简直就是力大无比型选手，我们这种身材可承受不了。” 旁边吕微微听到这里也忍不住笑了出来，罗一清显得更加委屈了。 鲍钧停下笑声，正色说道：“行了行了，别抱怨了，罗一清这次你的牺牲换来了大量线索。” “目前来看，罗月霞最可疑，虽然她在一开始就离开了度假村，但她可能是借口。 至于毒药，喝下去了就是中du，不管人在哪里都一样。” 李泽辉面色凝重：“队长，照这样分析，这件案子变得更复杂了，谁能想到之前被认为普通员工的罗月霞如今成了头号嫌疑人。” 鲍钧叹了口气说：“其实案子刚开始反而更简单点，如果我们当初对每个人进行详细检查，很可能早就有了突破。” 李泽辉皱眉回应：“话虽如此，现在已经错过最佳时机了。” 当时没人料到张谦会是被du害死的。 罗一清在一旁接话：“这种情况确实让人防不胜防，一般情况下要等法医报告出来才能确认死者si因，那时已经过了最佳追查期。 要是我是凶手，肯定也会不留任何痕迹。” 周家村里缺乏监控设备，所以只能依靠几个人之间的关系去推测，现在主要嫌疑人就是罗月霞。 鲍钧突然想起一个问题，转头问李泽辉：“张谦的家人有没有来过现场？” 李泽辉点了点头回答：“来过了，不过因为案件还在调查期间，并没有允许家属带走尸体。” 鲍钧思索了一会儿说道：“我打算向上打个报告申请查看张谦生前的各种社交及金融账户信息。” 李泽辉立刻明白了鲍钧的意思，“你是打算通过分析张谦的财务记录判断罗月霞与他的关系？” 得到肯定的回答后，鲍钧迅速行动起来，并顺利获得了授权。 随后他打开了电脑，开始查询张谦的账户。 不得不说张谦身为一名高管，名下有不少财产，看起来这些年赚了不少钱。 就在这个时候，鲍钧发现了一个值得注意的银行账户。 张谦每个月都会往这个特定的银行账户里打五千到一万块钱，这么算下来，一年也是一笔不小的支出。 从其他资料来看，张谦并没有购买什么理财产品，这说明这笔钱是转给某个人的，但张谦没有女朋友。 所以这种花销显得很不正常。 思索了一会儿后，鲍钧说：“查一下这个银行账户的户主是谁，如果我猜得没错的话，应该是罗月霞的账户。” 李泽辉出面去查了，两个小时后，李泽辉的脸色有些难看地回来说：“真让你猜对了，确实是罗月霞的账户。” 两人之间既没有债务关系，也不是情侣，那这样频繁的资金往来是为了什么呢？ 鲍钧突然想起王大姐之前提过，罗月霞手里可能有张谦的把柄。 而且在公司里，张谦也显得挺怕罗月霞。 这样一来，这笔钱的目的似乎就很明显了，很可能就是张谦用来贿赂罗月霞的。 这两个家伙都不是什么好人，他们合作只是为了自己的利益。 同时，一个奇怪的现象也出现在鲍钧面前，从一开始的一万，再到后来的五千，张谦汇给银行账户的钱越来越少。 直到最近两个月几乎没再打钱了。 罗一清拍了拍腿说道：“看来事情已经很清楚了，他们两个闹翻肯定是因为这笔钱的问题，或许是因为张谦忍受不了罗月霞的贪心，也可能是因为张谦找到了罗月霞的把柄。” 罗一清的分析很到位，而这种情况也是最有可能发生的事。 想了片刻之后，鲍钧说道：“李队长，现在就传唤罗月霞吧，我想我们该和她谈谈情况了。” 李泽辉面色严肃地带着人出了警局，看着李泽辉离开，罗一清慢悠悠地说：“头儿，你说那个罗月霞是不是有猫腻啊？” 鲍钧忍不住笑了起来：“你这家伙，你怎么知道是不是罗月霞？这种八字还没一撇的事情你也敢乱说。 再说，在没有找到确凿证据之前，我们不能随意锁定任何人，不然就会主观偏向某人。” 很快，罗月霞就到了警局，她穿着一件简单的毛衣，看起来就像是一个普通的公司职员。 鲍钧双手撑着下巴，缓缓开口道：“罗月霞，张谦出事的时候你在哪儿？干了什么？ 实话实说……还有你银行卡上的钱是怎么回事？你和张谦有什么特殊的关系，全都交代出来。” 罗月霞涨红了脸，生气地说：“警察同志，您这是直接把我当成了凶手吗？我之前已经说了，那天晚上我直接回家了，因为我家就在度假村附近，这有什么不对吗？” 鲍钧将手中的资料扔到了罗月霞山前，这是张谦的财务记录。 刚打印出来的资料还带着油墨味，罗月霞看着一张张的资料，眼神里闪过一丝慌张。 一旁的李泽辉站了出来，沉声说道：“坦白从宽，抗拒从严！如果你继续狡辩的话，等我们查到真相，你想自首也来不及了。” 整个审讯室都安静下来，气氛变得有点压抑，这些都是鲍钧刻意制造的。 从一开始，他的语气和动作都在有意无意地让罗月霞感到紧张，这对审讯有一定的帮助。 罗月霞的心理素质不错，即使面对几双盯着的眼睛，她依然说道：“你们有什么证据，仅凭这些资料就能认定我是凶手？他给我汇钱关我什么事？说不定是他脑子有病呢！” 鲍钧被气得反笑，显然罗月霞开始抵赖了，虽然她说的话确实戳中了要害，但在没有证据的情况下，还真不容易定她的罪。 李泽辉用力拍了一下桌子，厉声道：“这里是公安局，注意你的态度，严肃点！” 第341章 我没藏东西 突如其来的动静吓了罗月霞一跳，但她很快就恢复了镇定。 这时，一直在旁边观察的吕微微插话道：“如果我没记错的话，罗小姐大学是学化学的吧？做点剧毒应该不难吧？” 罗月霞脸上立刻露出惊恐的神色，“你乱说什么，学化学的人就会做毒药么，我现在还是个公司后勤人员呢！” 鲍钧深深地看着罗月霞，“麻烦罗小姐了，我们会调查你近期的异常消费，这也是为了保障您的安全，希望您能理解。” 罗月霞身子抖了一下，然后又恢复了平静：“这当然没问题，如果没什么别的事情，我就先走了。” 现在没有任何证据，拿罗月霞没办法，但她和张谦之间的不正当关系却是毫无疑问的。 鲍钧已经决定深入调查此事，因为他们俩的关系会直接影响到案件的发展。 由于张谦是中毒死的，学化学的罗月霞无疑是最有嫌疑的。 他们之间还有财务往来，但并不涉及借贷，想了想鲍钧还是决定先查清楚罗月霞这段时间有没有购买什么特殊的物品。 毕竟制毒需要一些设备和原料。 李泽辉听了鲍钧的想法也十分赞同。 但要全面监控她的消费并不容易。 毕竟罗月霞的日常开销和购买的东西都是由她自己公布的，如果她故意隐瞒，那就很难查到。 如果是网上消费还可以通过黑客手段获取信息，但实物消费就无迹可寻了。 想了想之后，鲍钧吩咐道：“李队长，你带人去罗月霞家附近调查一番，看看她平日的生活用品和购物记录。 罗一清，你马上打电话给孙灵珊，让她查一查罗月霞最近有没有什么异常的消费。” 而鲍钧也没有闲着，立刻起草了一份搜查令，半晌过去，得到批准后，带着人去了罗月霞家。 罗月霞惊讶地看着带队的鲍钧，说道：“鲍队长，什么风把你给吹来了。” 鲍钧脸一沉，对罗月霞的态度感到不悦，随后他从口袋里掏出搜查令和证件，严肃地说：“鉴于你与死者有不明的资金往来，我向上级申请了搜查令。 请罗小姐配合一下，如果真找到什么，事情就会简单许多。” 听了这话，罗月霞脸色骤变，慌张地回应：“你们不能这样做事！” 鲍钧看她的反应，觉得似乎有戏，便示意后面的同事们开始行动。 鲍钧带着人进了罗月霞的房子，屋子看起来挺普通，好像没什么问题。 但鲍钧注意到空气里有一股不太正常的味道，这味儿来自厨房。 尽管闻了又闻，也没确定具体源头所在。 经过一番查找，工作人员宣布屋内未发现可疑物品。 看到这里，罗月霞显得得意：“怎么样？鲍队长，我这里干净得很吧？现在还有什么事好说？” 鲍钧盯着罗月霞冷声说：“不要太早高兴，还没搜查完，特别是厨房，还没仔细检查。” 罗月霞的表情一下子僵住了，眼神中闪过一丝慌乱。 鲍钧摸着下巴笑了笑：“看来厨房可能藏着些东西，不然的话罗小姐也不会这么紧张。” 被点名后，罗月霞急匆匆否认：“我没藏东西，真的没藏，这里是不允许随意翻找的。” 鲍雪这一连串辩解更加暴露了破绽，于是鲍钧命令手下加大搜索力度，重点是厨房区域。 此刻，罗月霞脸上的得意劲头消失得无影无踪，整个人像刚淋过雨的小鸡般可怜。 接下来，鲍钧也加入了搜索，他细心观察着周围每一点不同寻常之处。 果不其然，罗月霞的厨房确有问题，应该就藏在某个隐蔽的地方。 朝着厨房的一堵墙走去时，鲍钧拿起旁边的小锤，轻轻敲击起来。 最终，在一块砖头前停了下来，罗月霞瞳孔紧缩，却见鲍钧并未放弃，反而突然砸开那块砖。 里面露出的一些实验器具，包括烧杯、试管以及淡红色的结晶体让罗月霞惊恐万状。 鲍钧指着那些化学品说道：“现在你不得不合作了，我们会带走这些物品作为证据。” 戴着手铐抵达警局时，罗月霞才缓过神来。 而厨房里的发现已经被送往鉴定部门，估计几个小时后报告就会出来。 但实际情况超出预期，李泽辉很快就拿着分析单回来了。 李泽辉笑着说：“多亏了你，鲍队。 检测结果表明这里有鹤顶红毒药，正是导致张谦身亡的主要因素。” 听到这句话，罗月霞眼中最后一丝侥幸之色也荡然无存，无力地环视四周。 鲍钧敲了下桌子，“老实讲吧，别再抵赖，我们已经有了确凿依据。” 罗月霞瘫坐在椅子上，声音很低：“我交代……我把我知道的事情都告诉你们。” 得知情况后，李泽辉立刻拿来纸笔准备记录证词。 “这全是因为……要是张谦遵守承诺给我钱，一切都不会发生。 可他打算出卖我，一个月前他暗示要交换那份黑材料来威胁我。” “于是我决定先发制人，在一次团队建设活动中将毒物混入他的饮品。 但做得非常小心，只是用针筒将毒液注入瓶子。”李泽辉闻言叹息道：“自作孽不可活啊。” 确认犯罪事实后，他说：“既然已经认罪，请签署相关文件。” 正当罗月霞准备落笔之际，鲍钧阻止道：“等等，你说你把毒通过针管打进了饮料瓶？” 罗月霞点头承认，接着鲍钧看向李泽辉要求查看所有收集到的物证。 李泽辉拿出瓶子说：“如果真是这样投放，那么为什么这个瓶子没有打开过的痕迹？也就是说，受害者并没喝下毒液。” 虽然有点儿怪异，但罗月霞还是接过了那瓶饮料。 仔细检查之后发现，它确实如李泽辉所说，根本就没有开封的痕迹，这意味着张谦并不是因为喝了这瓶饮料而中毒。 罗月霞满心疑惑地问道：“你们不是说张谦是中毒身亡的吗？他没喝这瓶药，怎么会中毒死掉呢？” 眼见为实，饮料盖子真的没有被动过的迹象，包装还是原来的样子。 有些不信邪的罗月霞干脆撕开了包装纸，这时一个小孔露了出来。 第342章 天壤之别 看着这个小孔，她更加确认这确实是自己准备下的那一瓶，可现在到底是怎么回事？ 带着一脸不解，罗月霞看向鲍钧问道：“鲍警官，这是怎么了？这瓶子根本没人碰过，张谦是怎么死的啊？” 连鲍钧也显得困惑起来，这就是他刚才不让罗月霞签字的原因。 旁边的李泽辉脸色很难看地说：“就算你没有直接杀死张谦，但这已经算作了一次杀人未遂，你还是会面临处罚的。” 即使如此，对于罗月霞来说也算是一件意外之喜，从被指控为杀人变成了仅仅是意图不成功的尝试。 两者的差距虽看似不大，实际却天壤之别。 鲍钧摸着下巴，眼睛里透露出几丝忧虑。 自从逮捕了这三个嫌疑人起，他就觉得整件事情透着不寻常，似乎背后有双看不见的手在操控一切。 两个嫌疑人不知道自己的犯罪动机，另一个则对整个事件记忆模糊无从查证。 现在看来很明显，虽然罗月霞有意图害死张谦，但她布置好的手法并未成功，有人在暗中采取了行动导致了悲剧发生。 这个幕后操纵者极其聪明，让罗月霞莫名其妙成了替罪羊。 若非发现这些细节，一旦定案，罗月霞就会被视为真凶，此后再难找到真正罪犯。 再加上现在罗月霞手上还有其他物证，并已承认了自己的行为，甚至她本人都一度坚信是自己间接造成了张谦的死亡，几乎就要成为真正的牺牲品了。 两名警察进来将罗月霞带走，尽管事实证明并非直接杀人者，但仍然需要以杀人未遂罪名接受调查。 看着手中的瓶子，李泽辉颇为失望地说：“我原以为罗月霞就是幕后主使，没想到情况会这么诡异。 恐怕罗月霞本人也没想到，她给的饮品张谦压根就没入口，反倒差点背上谋杀名。” 鲍钧坐着沉思案件走向。 根据现场留下的线索，除几个相关人士外并无外来入侵者迹象，因此行凶者必然藏身其中。 走到近前，李泽辉满脸担忧地说：“队长，你认为真正的凶手是谁？我觉得这事很蹊跷，感觉每一步都在被人推动着前进似的。” 确如其言，在捕获罗月霞以前所有发展似乎都遵循某种预定节奏，直到因鲍钧介入产生变量，局面有所改变才超出了预期。 起身离开办公室时，二人朝事发地点行进。 因为这件事的影响，度假村经营者脸上总是带着隐隐约约的担忧。 另一位嫌疑人——与死者关系密切的邵美也被带到局里协助调查。 这位女士脾气不小，见面即表现出极大不满，“你们这些人整天啥事都不干是不是？这么多日子过去了还没个结果，天天跑来找我的麻烦。” 闻言，李泽辉忍不住怒斥对方无情无义的态度，毕竟靠着张谦才有今天的地位，对于他的逝去竟然表现得如此冷血。 面对质问，邵美冷笑一声不屑回答，“世间每天都有人离开，我要是每次都难过，还不得累垮了。” 轻轻扯住同僚衣角，鲍钧平和语气提醒同伴稍安勿躁，“当前我们仍在寻找真相所在，你仍是嫌疑人之一，有必要来说明情况以避免将来可能遭受更大损失。” 此言一出，先前那副让人难以忍受的表情从邵美面上隐去，态度转为认真询问到底还要了解什么信息。 手指滑过桌面边缘处圆珠笔杆，鲍钧开始提问：“关于那个晚上发生的全部经过，请你再次详细叙述一遍，并告诉我们当时注意到的一切不同寻常之处。” 鉴于最新进展，现已基本可以排除罗月霞作为作案可能性，因为她坦诚认罪；邵美的口供与先前相差无几，当晚与张谦亲密接触后就离开了，这一情况得到多人证实；至于对她余下人的观察，则变得至关重要起来... 思索片刻后，邵美开口道：“那天大家都看起来挺正常的，但是我觉得罗月霞的状态异常紧张；此外，何毅文也有点古怪，鬼鬼祟祟躲闪不愿正面接触。” “说到别的事情，好像也没什么特别的，就是李丽两口子动静有点大。” “我已经把我知道的都告诉你们了，现在我能走了吗？” 邵美一脸期盼地望着他们两人，而李泽辉则一直盯着鲍钧。 鲍钧眼神紧紧地锁定在邵美身上：“你好好给我讲讲何毅文，这家伙有啥不对劲的地方？” 那天出现的人根本不是何毅文，而是冒名顶替的赖兰菊。 原本这只是一个小疑点，但后来邵美从房间里出来时看到的情况让这变得有些奇怪——深夜里，他一个人偷偷溜到后院，到底想干啥？ 邵美脸上露出沉思的表情，很久之后才开口：“我当时出房间感觉有些烦闷，去了后院透气。 没料到刚进去就看到一个身影鬼鬼祟祟地从后院里跑出来。 当时我没太在意，随口问了一声，但他没回应，看起来挺慌张。” 鲍钧挥手示意邵美离开警局。 这件案子似乎又多了一点头绪，本来已经不被注意的赖兰菊再次卷入了其中。 目送邵美远去的身影，李泽辉低声说：“要不要我去把赖兰菊叫来问问？说不定能挖出点线索。” 可鲍钧却摇了摇头，态度坚决：“暂时不用了，我们现在闹得动静不小，再这样恐怕会引起对方警觉，我们还是暗中调查吧。” 两人回到案发现场，这次鲍钧检查得很仔细，但依旧没发现什么有用的痕迹，看来凶手非常小心，现场一点蛛丝马迹都没留下。 接着，鲍钧走到窗边向外看去，那里是度假村老板种植花草的地方。 他的视线又一次聚焦在窗户上的破洞上。 鲍钧转头看着李泽辉问道：“你说如果我用管子戳破这个洞，然后用类似吹针的方式给水杯投毒，这种成功的几率有多大？” 这个问题让李泽辉犯了难，他看了看窗户孔和桌子的距离大概五六米，觉得这事不好办。 “杯子放在桌子上，并不是直接命中就可以，还需要考虑投射的角度和轨迹问题，难度挺大的。” 第343章 老面孔 他想了想后继续说道，“其实，我觉得要是我是那个坏蛋，肯定会选更保险的方法，比如从屋顶投放，这样失误的概率要小很多。” 鲍钧点点头，心里也同意李泽辉的看法，但是除了窗户这个破洞之外，暂时也没其他可以解释得通的迹象。 所有不可能的可能性都被排除之后，剩下的不管听起来多么不可思议，那也只能是真相了。 他设想了很多种方案，唯有这种方式可能性最高。 既然使用了古老的下毒方式，那就不能排除凶手可能在这方面有专门的知识。 于是张谦很有可能就是通过这样的手法遇害的。 回警局后，鲍钧立刻安排对李丽夫妇、邵美及赖兰菊进行背景调查，在每个人的档案中寻找有用信息。 唯一值得怀疑的就是罗月霞所学专业，至于李丽与男友完全跟化学无关；邵美也差不多；倒是赖兰菊南华大学出身，有可能配制出所需药品。 更重要的是，赖兰菊祖父曾开中药店并行医，父亲又是药商。 因此假如凶手真的是赖兰菊的话，获取鹤顶红这种毒药对他而言并不难。 很快鲍钧决定去一趟赖兰菊家，希望能找到些新证据。 傍晚时刻，他和罗一清一起来到李家。 一位身着练功服的老者开门接待了二人。 简单介绍自己身份后，鲍队问道：“请问方便让我们找您孙子聊聊天吗？关于目前正处理案件的一些情况……” 老人家请客人进屋落座并倒茶招待。 “孙子今天不在家，应该是在俱乐部活动。 如果没什么不便之处，您可以先跟我说说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地方。” 双方礼貌交谈一番之后，老人家表示愿意配合工作，并主动提出让他们联系负责经营药店的老杨核实近期是否有可疑物资流失记录。 接着根据老人给出的线索，二人前往位于城市角落里的‘红云弓箭’会馆。 由于身着制服，在人群中格外引人注目。 而此时沉浸在练习中的赖兰菊尚不知外界动静。 边上几名会员议论纷纷引起了鲍钧的兴趣。 “你们认识那位射击高手吗？” 那人随口答道：“当然认得！他叫赖兰菊，是我们这儿的老面孔，水平一流。 不仅擅长射箭还爱好兵器收集呢……哦不对，你是警察吧？” 话音刚落，这名男士突然紧张了起来。 鲍钧的神情一紧，轻声说道：“别担心，我们是来了解情况的。 不过你刚才说的话我挺感兴趣的，你能再详细讲讲吗？” 那男子吞了吞口水，情绪放松了一些：“我也是从别人那儿听说的，不过很多人都这么说，我觉得这事挺真的。 赖兰菊对中国传统的东西特别喜欢，不管是兵器啊还是书法印章啥的小玩意儿，他都有研究。” 鲍钧用手托着下巴，旁边的李泽辉则显得有些激动：“鲍队长，这小子不会就是凶手吧？他会的东西跟你的想法有些对得上啊。” 鲍钧点了点头，接着看向男子低声道：“我刚才问的事，千万不能告诉别人，要是传出去了，我还会再来找你。 现在没事了，你们接着玩去吧。” 说完这话，鲍钧拉着李泽辉就直接走出了俱乐部。 赖兰菊对此毫不知情，篮子听了鲍钧的话自然也没敢开口，尽管身边的伙伴们都好奇地看着，可他一个字也没多说。 鲍钧带着李泽辉来到了老人提供的一家中药店前，这家店铺古香古色，老板正坐在后台清账。 抬头看见两个穿警服的男人，老板连忙问道：“两位警官想要点什么药？” 鲍钧笑着摇了摇手，和气地说：“是我们老爷子介绍来的，有点事情想找您打听打听。” 老板立刻反应过来，脸上露出思索的样子。 过了一会儿，他说：“赖兰菊确实以前来过这儿一次，可是离开的时候似乎有什么急事。” 一听这句话，鲍钧立马来了劲儿，赶紧追问：“老板，您快跟我说说，他那时候带走了什么东西？” 老板戴上老花镜，在账簿上仔细地查找后答道：“他好像带了一些红信石，这种石头仓库里存货挺多，所以我们没记具体的数目，具体他拿了多少我不太清楚。” 有老板这话，基本上可以认定赖兰菊与张谦死亡案脱不了关系。 既然有了线索，接下来就是找到证据了。 但目前，鲍钧也不敢确定赖兰菊手上还有什么遗留的物证，还得进一步查下去。 其实，红信石就是鹤顶红，只不过微量并不会致命，所以也算是药材中的一种。 但是明显的是，赖兰菊处理过的红信石数量足够大，达到了致命程度。 而提炼的过程中会散发出强烈的气味，可鲍钧之前去赖兰菊家时并没有闻到，这意味着他还另有地方能悄悄干这事。 回到局里之后，鲍钧着重关注这类信息，很快就把赖兰菊父亲租借的地下室锁定为重点嫌疑位置。 当即，他就给对方打了个电话，对方也迅速作出了回应。 当警察一行来到现场时，童吉元着急忙慌地上前打招呼：“你是鲍钧警官吧？这怎么可能！你们一定是误会了我儿子！” 见此情景，鲍钧觉得头疼，但仍尽力宽慰道：“放心，如果是误解那当然更好，毕竟这也是为赖兰菊考虑。” 童吉元听罢脸色稍好些了，随即领头进入库房。 走到门外时，童吉元拿出钥匙说：“这地方只有这一把钥匙，除了我谁也进不去，锁完好无损，说明没人动过！”说着就把门打开了。 里面传出一股潮湿的味道，“各位莫怪，底下常年不见光，潮乎乎很正常。” 然而，往里深入了一点，一阵刺鼻味儿扑面而来。 作为经营中药的人，童吉元马上认出了这种味儿和罗月霞家中一样的化学药剂味道，这时鲍钧已经戴好手套开始取证。 由于这里产权归于童吉元名下，所以一旦发现问题首先要调查的便是童吉元本人。 反观罗月霞那边房子归属清晰明确，则所有物品都只能归咎于她一个人…… 第344章 你也别太难过 再向前几步，味道更加难闻，众人发现了一张工作台上摆满了试管、烧瓶等实验器材，并有一旁散落的大块红信石。 童吉元一下瘫倒在地，难以置信地说：“完了，我的孩子怎么会……到底是为什么？” 对于内行人而言，看到这些东西就知道提取出来的药物足以致人死地，尤其对做这个生意的童吉元而言更为明显。 鲍钧小心收集好这些容器，并转身向仍坐地上的童吉元问道：“你们这里应该装了监控摄像头吧？看看就知道进来过些什么人了，或许并不是你儿子。” 这话再次点燃了童吉元心中的希望：“对啊！肯定不是我家孩子干的，咱们马上去查视频资料。” 按照使用痕迹判断，这些药物应该是最近才提炼出来的。 很快便找到了那段特定时间段内的记录。 随着镜头逐帧回放，最终出现在监视器中的正是童吉元的儿子——赖兰菊。 只见画面里的赖兰菊熟练地使用工具提取红信石粉末，然后将制备完成的药丸外包裹一层透明糖衣。 做完这一切后，他掏出了一个小小的竹筒。 确定药丸可以顺利放入之后，才满意地离开了房间。 而在视频中显示的那种特制竹筒，让鲍钧更加坚信了这是专门为某个特定用途设计的产品，那就是用于藏匿吹箭的小装置。 李泽辉带着一丝惋惜地说：“真不好意思，李老板，这事看来还真是你儿子干的。”童吉元叹了口气，事已至此，再说什么也没用了。 这段时间，李泽辉总是心神不定，但如今心中却踏实了许多。 这个案子的嫌疑人基本上已经锁定，只要找到确凿的证据，就能进行最终的定罪。 李泽辉紧紧盯着鲍钧说：“鲍队长，我们是不是该把赖兰菊控制起来？” 在李泽辉眼中，这件事情已经铁板钉钉，就怕赖兰菊会逃跑。 因此现在派出人马也是合理的。 思量片刻后，鲍钧点头道：“让一些队员暂时跟着赖兰菊，一旦发现他有逃跑迹象就直接逮捕。 不过我们现在还没有找到足够的证据，所以不能轻举妄动。” 随即，李泽辉带着几个手下离开了地下车库，而童吉元的脸上满是悲痛。 鲍钧轻松了一些，安慰说：“李老板，你也别太难过。 你儿子这么做可能有他的理由，但不能再让他继续错下去了。 如果可以的话，我希望去你家看看，顺便也欣赏一下你家里的布置。” 童吉元抬起头，两人对视了一眼。 尽管表面上鲍钧是要来参观，但实际上他是想要寻找更多的线索。 在没有搜查令的情况下，鲍钧还不能擅自进入赖兰菊的住处。 但是童吉元明白，事情已经到了这一步，申请到搜查令只是时间问题。 思考了好一会儿，童吉元最后无奈地回应：“既然鲍队长不嫌弃，那就请您到家里详谈吧。”看到对方这么爽快答应，鲍钧微微一笑，之前他还有些担心童吉元会反对。 两人回到李府时，老爷子似乎觉得有些奇怪，上前询问具体情况。 当了解到整个经过后，老爷子气得面红耳赤，差点一口气没上来。 等老爷子平息下来之后，鲍钧才走进了赖兰菊的房间。 与同龄人相比，赖兰菊房间内的摆设非常整洁有序。 墙上挂着弓箭，书架上放满了各类书籍。 看起来这位少年的兴趣爱好颇为独特。 而在这众多书籍中，鲍钧意外地发现了几本心理学相关的书籍。 抽出其中一本细看，发现里面密密麻麻写满了笔记。 他从书架上又取下几本同类型的书，每本书内都留有类似的注释。 更重要的是，这些书籍都着重讨论了一个主题——催眠术！ 自从确认赖兰菊可能是幕后黑手以来，鲍钧便已经知道了一些惊人的事实：原来赖兰菊和何毅文、范文标等人是好朋友。 现在看到这里，所有疑点似乎都能串联起来了。 那些被抓起来的人都没有明确的杀人动机，因为他们采用了交叉作案的方法。 两个完全不认识的人，自然大大增加了调查难度。 此外，何毅文曾经与张谦有过纠纷，于是赖兰菊决定亲自出手解决张谦；与此同时，受到长期欺压的韩显生，则负责除去那个叫做荆启荣的人；至于范文标和陈朝之间应该也有某种约定，在这次案件中有参与。 最让鲍钧惊讶的是，通过赖兰菊的电脑浏览记录，他发现这名少年曾试图加入一个以字母a为标志的秘密犯罪组织。 正是出于这样目的，他才在案发现场留下了一张特定的卡片。 绕了一圈后，鲍钧带着满意的笑容走出了房间。 刚到门口就遇见了满脸愁容的童吉元。 鲍钧深吸一口气，告诉他：“我在你儿子的房间里找到了一些关键性物证，包括一份精心策划的行动方案。 很抱歉，这一切都是真实的。” 童吉元呆坐在沙发上，眼神空洞地目送着对方离去。 事后查明，那件重要的物证就是藏在床头的一管毒针。 经过鉴定，在这管针筒里检测到了糖衣以及致命毒药鹤顶红成分。 同时，专家还比对了笔迹，发现其确实与计划书中所写的字一致，几乎可以肯定二者出自同一人之手。 现在证据已经明了，鲍钧立刻联系李泽辉去抓捕。 5.7那方也非常干脆，尽管赖兰菊脑子灵光，但在体能上却不占优势，逃跑了一阵后，还是被李泽辉带人控制住了。 审讯室内，赖兰菊挂着淡淡的冷笑：“警察你们抓我干嘛？我记得我没做过什么违法的事情吧？如果没有证据，我会告到法院去的！” 李泽辉冷笑一声：“你小子别小看了我们，你能想到的事我们也一样想得到。 如果我们没有确切的证据，怎么会让你坐在这儿？” 赖兰菊仍旧一副冷漠的样子，眼睛里也没有任何变化。 鲍钧轻轻敲了敲桌子，冷着声音说道：“没想到还是低估了你，连微表情管理都能自己学到这么好。” 第345章 何必自寻烦恼呢 赖兰菊盯着鲍钧冷笑，心里充满了疑惑。 而他这微微流露出来的迹象也被鲍钧察觉了，于是笑道：“之所以用‘也’这个字，是因为我看见过你的书架，上面都是关于这方面的笔记。 没想到你自学能力如此之强，确实是个人才！” 李泽辉接过了话：“只可惜这么聪明的脑筋没有用在正路上，真是太可惜了！” 这时，赖兰菊脸上的冷笑消失了，不屑地撇嘴说道：“终究还是被发现了。 如果不是因为我留着那些东西有用，你们根本拿我不住！” 听罢这话，鲍钧深深看向赖兰菊，“既然证据都齐全了，你也该把事情如实说出来了。” 意识到鲍钧去过自己的房间，赖兰菊也没再继续抵抗。 也许他自己也明白留下的那些物品是他最大的弱点，于是将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都交代得一清二楚。 果然，和鲍钧猜测的一样，加入某个神秘组织是促使赖兰菊做出这些行为的原因。 每当提及那个组织时，赖兰菊眼中满是狂热，像是信徒谈到信仰中的神一般。 看到这一幕，鲍钧忍不住叹了口气，觉得这家伙确实救不了了。 李泽辉咳了一声：“根据你写的计划书来看，四个案子都是你一手策划的。 利用交叉杀人手法企图迷惑警方，虽然设计精妙但还是逃不出天罗地网。 老实交代吧！” 听了这番话，赖兰菊脸色不变，在供述文件上写下了自己的名字，“其实不必如此。 我也研究过，我犯的事不可能翻盘，注定会面临极刑，再跟他们拖延也没什么意义。” 待赖兰菊被带走后，鲍钧捏了捏眉头，系统的提示又出现了：“叮——恭喜找到真凶，奖励一支基因药剂。” 感受到背后传来的轻柔按摩，鲍钧回头看见一双含情脉脉的眼睛静静地望着他。 吕微微温柔地说：“不要太给自己压力了，我知道这次的案件很难解决，但我们还是要保持一个平和的心态。” 鲍钧轻轻地握住了吕微微的手，二人间顿时涌动起温暖的气息。 鲍钧也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心安，尽管案子虽已结案，心头依旧萦绕着一丝挥之不去的阴影，而这都被吕微微的一言一行给慢慢消散了。 看着身旁的人，鲍钧轻声开口：“我还挺担忧那个被称为“a”的恐怖团体，说不定里面隐藏了许多杀人犯。 毕竟赖兰菊只是为了引起对方关注才去做这些事情，真正的组织成员不知道有多么可怕。” 站在身后的吕微微缓缓安慰道：“咱们还没有见到那个所谓的神秘组织，何必自寻烦恼呢？一切自有安排，船到了桥自然直嘛，现在的我们或许有些过度焦虑了。” 鲍钧想想也是，眉宇间的忧愁也渐渐舒展开来，案件既已尘埃落定，也该与队友告别了。 向大家打了声招呼之后，鲍钧带着罗一清和吕微微返回特勤小队基地。 说起特警小队，日常中总有些案件要处理，不过大家都很优秀，并不需要他亲自出动，只要不是特别棘手的问题。 就这样平静度过了几天后，一份紧急报告送到了手里。 此次遇难者是一位知名的老教授，他每年都会在国内极具权威的平台上发表论文，为国家作出了巨大贡献。 正因如此，凶手似乎格外谨慎，并未留下任何线索。 当地警力无从下手，才赶紧求助于上级部门，目前这份档案就在鲍钧手中。 休整了几天恢复体力后，鲍钧立刻前往事发现场所在的县城。 文件详细记录了这位教授的人生经历及其学生的资料。 据地方人员汇报，最先发现死者的是他的夫人，而当时几位学生正在客厅就餐，教授独自一人留在书房内读书。 就在妻子准备喊他用餐之时，却发现丈夫已经没有了气息。 整件事情极为诡异，整个现场除老教授外没有任何打斗痕迹，表面看来他是被书柜压倒在地，实际上却是被利器切断喉咙致死的。 整个过程发生在短短十数分钟之内，包括谋杀、清理现场及制造另一个假象，几乎令人难以置信。 况且客厅与书房仅仅一墙之隔，假设有人闯入行凶的话，无论如何也无法保证不发出声响，但实际上在场的人都没听见异常，这就更加让人困惑不已。 到了呈贡县，鲍钧立刻给当地派出所的办案民警打电话，打听了一下案发现场的具体情况。 而老教授的遗体暂时存放在警察局里。 得知消息后，当地的警察局局长马上派了一些人过来协助调查，同时大队长罗正先也参与进来。 随后，鲍钧带着吕微微前往警察局检查老教授的遗体。 此时，老教授杨琦的妻子宁利云已经在警察局内等候，这让鲍钧省去了专门去找她的时间。 打开装有遗体的袋子，一个双眼紧闭的老者出现在了大家面前。 吕微微望着眼前的景象说道：“看样子这位去世者的表情相当平静，但是从他喉咙被割开的迹象来看，应该会因为气管被血堵住导致窒息而痛苦挣扎，这不太可能是这种安宁的表情。” 吕微微继续查看着遗体，眉头却越皱越紧。 “从表面看，死者身上并没有与他人发生过争斗的痕迹，擦伤也很少，唯一的伤口就是脖子和额头。” “目前猜测是大量失血导致了老教授的死亡，而且从外形上看，他比常人瘦弱不少，身体内的血液似乎比正常情况下少了太多。” 经过更加细致的检验，确实没在老教授的身体上找到更多伤口，反而他的血量比健康成年人要少一半左右，这是一个非常诡异的情况。 在仔细检查完毕后，鲍钧拉着宁利云来到隔壁的一个小房间进行询问：“张阿姨，请不要害怕。 我现在想了解下事故发生那天的基本情况。 当天除了你以外还有谁在现场？你们之间有没有矛盾存在呢？另外是否有人中途离开过现场？” 第346章 人家老人家也是好心 思考了一会儿，宁利云慢慢说道：“那天刚好是我丈夫的生日，我们邀请了他的几位学生过来一起庆祝。 据我所知，他们都对杨老师尊敬有加，并不应该有问题出现。” 听后，鲍钧托着下巴说道：“可有时候事情并不是表面上那么简单。 假如有人和老教授暗中有过节，那么他们就很可能成为嫌疑人。” 听完这些话，宁利云显得精神了很多，回忆道：“我确实记得那天李明曾短暂地离开客厅一会儿。 但这不能代表什么吧？” 记下这一点信息后，鲍警官点了点头，“还有其他值得注意的情况吗？” 沉思许久，宁利云接着说：“其实早上杨老师就表示自己感到不适，所以一直没有离开书房。 即便是学生来访也没有出来迎接。” 这种情况让鲍均十分疑惑：这意味着所有到场的人都没见过教授的脸，因为他们一直都在屋外等待着。 于是他认为现阶段最好暂停询问工作，亲自前往实地勘察以获得更多线索。 就这样，一行人来到了教授家中。 尽管宁阿姨年龄较大且身体状况不佳，但鉴于她是唯一知情者之一的缘故仍一同随行。 到达目的地后，推开那扇略显破旧的大门，只见室内一片死寂毫无生气。 宁阿姨站在门槛前泪水夺眶而出，显然内心深受打击。 鲍均在一旁默默叹了口气。 身旁的吕微微紧紧握住他的手臂，低声耳语道：“将来不管怎么样，我们都不能变成这个样子！” 闻言，鲍轻轻握住了对方的手给予安慰，并保证道：“绝不会有那么一天，放心好了。” 如果之前没能查明教授的具体死因的话，此刻说不定连宁阿姨也要追随丈夫而去。 许久之后，终于调整好情绪的宁利云打开了书房门并说到：“他就在这里离开了我们……我自己进去可能太过感伤，还是麻烦你们进去看看吧。” 进入房间内可以清晰看到几处明显的鞋印，应该是事发当时学生们留下寻找恩师的身影所致；倒塌的书架下方也有明显血迹，不过自从将教授移出以后就没再动过位置。 面对此情景，罗队长上前向鲍解释称：“案发当时，众人报警速度极快，并尽量保护好第一现场状态未受破坏。 因此除相关人员留下的脚印之外没有额外发现其它不明印记。” “通过对遗留物证分析显示，书架以及地面发现之血液均为老教授本人所有，不过其总量竟然只有常规水平的一刻钟左右而已；真正致命之处应在于颈部受伤后引发的呼吸困难直至生命垂危状态。 奇怪之处在于当目击者见到尸体时均形容为‘面容宁静’的样子。” 鲍仔细查看了地上勾勒出的轮廓线，结合法医之前所做的鉴定结果，推断出用于实施伤害行为的工具可能具有较高锋利度，并非常见种类。 这一点让鲍钧立刻联想到了传统的刮胡子刀片，除此之外，可能就只有那种特别薄的手术刀能够造成这样的伤口。 很快鲍钧也清楚了情况，这显然是一个周密计划好的谋杀，在人群密集的时候给了杨教授致命的一击，甚至没等杨教授反应过来，脖子已经被割破。 只是杨教授脸上的表情太引人注意了。 通常情况下，没有人会在呼吸困难时还感到舒服，尤其是笑出来这种事儿更是不可思议。 窒息的感觉不用多说也能明白，就像不小心掉进深水里无法换气一样，非常痛苦。 想到这儿，鲍钧想到了一些有毒或让人上瘾的东西，比如笑气，吸入后能让人不由自主地露出笑容。 如果老教授是在接触笑气的情况下死去，或许能解释为什么他脸上还有笑容。 不过这只是猜测而已。 用这个理由去请求解剖，就显得有些牵强了。 随后鲍钧转头走出了书房，并问道：“张老伯，您能不能告诉我几位弟子的住址？我打算亲自拜访一下。” 宁利云似乎在考虑着什么，他在屋里找了找，最后找到一个小笔记本，艰难回忆着地址。 老人家记忆力不佳，断断续续讲完了地址。 好在一翻折腾之后，还是弄清了具体位置。 告别老人后，鲍钧就朝教授弟子们的家出发。 奇怪的是，连那天不在现场的叶新红的地址也被提供了。 对此罗正先笑道：“看来老人年纪大了，我们没有提要她的住址，他却自己给出了。” 鲍钧看了对方一眼说，“这地址同样重要。 她是唯一一位排除嫌疑的人。” “罗队别这么说，人家老人家也是好心。 虽然这样，但我们也确实需要看看叶新红那里。 我想首先去她那儿调查。” “毕竟她听到消息之后才回来，既没有作案动机也没有时间。 通过她的描述，可以更客观分析案件。” 罗正一听懂了话里的意思。 “你是想从叶新红那里了解一下其他弟子的情况？” 鲍均笑着点点头，随即带领队伍去了女孩的家。 叶新红家住条件不错，在一栋大楼内，当天她正好出差在外参加研讨会。 这次行程提前准备了一个月，证明了她完全有不在场证据。 敲门后出来迎接的是扎着马尾辫的小妹妹，疑惑地看着来客问道：“你们找谁？” 鲍钧展示了自己的证件，友好地回答说：“你好，我们来找叶新红小姐，请问她在吗？” 小姑娘冲里喊了一声，不一会儿便有一位女士走了出来，看到警察有些吃惊但马上邀请他们进入房间。 “对不起，快进来吧。” 坐下以后，叶新红端来茶说道：“请问几位有什么事吗？” 鲍钧温和地说明来意：“你应当知道我们是为何而来的。 关于老师的事你是最清楚不过了。” 叶新红缓缓点头，深吸了一口气说：“一切发生的都很突然，你想知道什么就尽管问吧。” 面对提问，她说起了对每位师兄的印象：老大比较稳重深受恩师喜爱； 第347章 如果没有呢?你想怎样? 老二虽偶尔与导师意见不同但都是真诚讨论工作上的问题；至于老三和老四已经多年未见，只知道平时还算听话。 “根据叶新红提供信息判断, 老三老四更像是听老师安排的好学生，而老二则跟教授关系不错，尽管有时会产生争执。 老大则是最成熟的那个。 由此来看，矛盾冲突方向并不明显。” 四个人似乎都不打算对老教授下手，鲍钧想到了另外一种可能，立刻说：“会不会是外面有人，或者是某些组织，不愿意看到教授活着，所以亲自出手或雇人对付他。” 但刚说完这话，就见到叶新红摇了摇头，接着听她说：“鲍队长，我觉得你的想法有些不太现实。 老师研究的方向比较独特，涉及生物和人体医学领域，一旦有新发现就会马上做学术报告。 这对整个人类都有好处，其他人顶多只是想争取合作，即便是其他国家的人也不会去伤害老师，因为他们清楚其中的重要性。” 鲍钧抱歉地笑了笑：“没想到这里面有这么多复杂的利益关系，确实是我考虑不周。 既然如此，那么因为老教授的身份而产生的仇杀应该不存在。 会不会是私人恩怨造成的呢？” 叶新红想了片刻后回答：“我认为这种可能性也不大。 老师的为人很好，平日里对待每个人都很友善，从来没有因为自己取得了一些成就而高傲自大。 其实他就像是小区公园里的普通老大爷一样。 因此我认为这个假设也不太成立。” 鲍钧用充满期望的眼神看着叶新红问道：“这么说来，你是怀疑凶手就在你们四个师兄中间？” 叶新红点头确认道：“虽然很不愿相信这件事，但我的确只想到这一点了。 如果没有任何外来者进入家里，那么可疑的人只能在这几个人里面选择。 至于师娘更不可能，因为她患有轻微的阿尔茨海默症，日常生活都需要别人帮忙照顾，根本没办法实施这样复杂的计划。” 听了她的话后，鲍钧站起来表达感谢之意：“非常感谢你提供的信息，这对我们找到真凶有着很大的帮助，希望能尽快为教授讨回公道。”叶新红微微一笑，眼中闪着泪光，“希望鲍队长能够尽快查明真相。” 这时在一旁，叶新红的妹妹陈芊芊正在悄悄拉住吕微微聊天。 陈芊芊崇拜地看着鲍钧说：“姐姐姐姐，你们警察队长好帅呀，他有女朋友了吗？” 吕微微略带得意地说：“如果没有呢？你想怎样？” 陈芊芊挺直身子说道：“当然要去追求啊！警察哥哥看起来超负责的样子！好酷哦！” “真是遗憾呐，我们家队长已经结婚啦。” 吕微微笑着宣布。 陈芊芊露出失望的表情：“那你老公的老婆漂亮不？比得上我不？” 吕微微假装想了想才开口：“小妹你觉得姐姐怎么样啊？” 听到肯定的回答后，她继续解释：“你来迟一步，我最近刚嫁给队长呢。 我特别爱我家队长哦。” 陈芊芊嘟囔道：“坏透了你，居然戏弄人家。”说罢将头扭向另一边去了。 这时正好鲍钧与罗正先走出客厅，看到这一幕的吕微微轻拍了几下陈芊芊的脑袋：“你现在还小不用想这些，好好学习将来给你找个条件不错的警察男友如何？” 这句话让陈芊芊开心起来。 从离开现场那一刻开始，鲍均注意到身边的吕微微显得格外开心，但每当试图靠近时她都会侧过身去，一副不满的模样。 直到走了好一段路后，终于忍不住好奇问道：“你怎么了？” 被问及此事，转脸过去的吕微微面颊微红，装作不悦地说：“鲍先生魅力不小嘛，出去办个案还有小姑娘对你暗送秋波。” 鲍钧一脸迷茫：何时发生的？自己竟然一点也没察觉。 急忙解释道：“真的没有这回事！你也知道我对其他人根本不会有其他的想法，不要冤枉我啊！” 吕微微笑着调侃他：“谁让你这么受女孩欢迎呢，尤其是那个小姑娘盯着你看的眼神都放电呢。 要不是我承诺帮她物色同样优秀且负责的警察哥哥作为补偿，怕是都不让我离开呢。” 听完后鲍钧恍然大悟，原来这是醋劲大发的表现。 随即温柔地摸了摸她的头发并低语：“你就因为一个小丫头片吃醋了？要知道这辈子我眼中只有你一人，别人的喜欢与否并不重要。” 听完爱人的话，吕微微脸上浮现出幸福的笑容，并握紧了对方的手。 走在前面的罗一清酸溜溜地说：“能不能不要在我面前秀恩爱啊，下回执行任务换个同伴好不好？再这样下去我会疯掉的。” 吕微微则挑衅似的回应道：“那你自己赶紧也找一个呀！” 而站在一边的鲍钧附和着建议道：“我觉得前阵子遇到的大婶介绍给她侄女就挺合适的，以你这身材配个健壮的女人也不错哈。” 罗一清脸色顿时变了，赶紧说：“队长，别这样说我，我真经不起这个。 我的命挺脆弱的，怕是享受不起这待遇。 现在咱们是不是去下一家看看？” 鲍钧听了这话后也陷入了沉思。 事情发生的那天，杨教授的五个徒弟中到了四个。 从小徒弟叶新红那儿得到了一些情报后，自然要去其他嫌疑人家里再问问情况。 想了一会儿后，鲍钧说道：“先去陈壮那里吧。 他年纪最大，跟杨教授的时间最长，知道的事情肯定比别人多。” 罗正先接话了：“我之前去找过他，当时觉得他没表现出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再加上他性格本来就比较稳重，毕竟人到中年嘛，变得成熟也很正常。” ...... 来到陈壮家门口，鲍钧敲了敲门，应门的是个美貌妇人。 看到门口一群警察，妇人有点困惑地问：“你们是谁啊？找谁呀？” 鲍钧拿出证件说明身份：“我们是来了解一些关于你丈夫的事，请问他在家吗？方便现在聊聊不？” 第348章 我恨不得死的是自己 美丽的妇人请众人进了屋，“真是不好意思，我老公还没下班，不过应该快了。 咱们先坐客厅等一会儿吧。” 眼下急也没用，鲍钧便安静地坐着等。 不一会，一脸疲惫的陈壮回来了，看到屋里坐着几个警察，惊讶道：“警察同志，找我有什么事吗？是不是跟我老师有关的事？” 鲍钧点点头，陈壮显然已有心理准备了。 毕竟杨教授去世得很突然，总要查明原因才行。 陈壮走到客厅坐了下来，神色认真地开口：“老师走得很突然，前一刻还生龙活虎，下一刻却……” “你怎么知道他十分钟前都还好好的？”鲍钧打断了他。 这句话里有明显的试探意味，陈壮表情微微变化了一下，慢慢地说：“当时我们都聚在客厅里呢，能清楚听到老师在书房里讨论《伤寒杂病论》的声音，所以我判断那个时候老师还是好好的。” 其实，鲍钧此次上门，主要是观察每位嫌疑人在提到这些时的反应。 很多时候人们会掩饰内心所想，但面部的表情却很难控制。 当提到这点时，陈壮神情没有什么波动，双眼直视着鲍钧，可以看出他对此没有隐瞒什么。 聊完之后发现并没什么特别线索，于是离开了陈壮家。 下一个目标是赵生文的住所，不过令人意外的是家里没人。 这位二师兄目前是一名医院里的医生，并且是个副主任职位。 等了半天后，鲍钧决定直接去医院找赵生文。 “看来得跑趟医院了，估计这时候他还在忙。” 果然，在经历了些小波折后他们见到了正在工作的赵生文。 后者正低头忙着阅读文件。 直到罗正先在一旁轻咳一声，赵生文才察觉到有人进来。 “请问几位有事吗？”语气里带着些许疑问。 鲍钧抱歉道：“打扰你工作了。 我们需要跟你谈谈有关你老师的情况。” 短暂震惊后，赵生文轻轻关上了文件夹，“两位警察同志，请问吧，只要我知道的信息都会告诉你们。” “请问，那段时间内你们有过什么争吵或误会吗？事发那天您从房间里出来做什么去了？” 赵生文面色微变，慢条斯理地回答道：“虽然你们每个人都是怀疑对象，但其实那时候我只是接到一个电话然后出了房间而已。 其他人也能作证我当时确实离开了。” “关于和老师的矛盾呢？” 鲍钧继续追问。 赵生文苦笑道：“我们做研究的，难免会有意见不合的时候。 但这种小争执并不罕见，一个月总会有那么几次。 可我和老师的关系非常好，他对我也像自己孩子一样疼爱，我怎么可能会对老师下手呢？” 了解到其专业性质，鲍钧接着补充道：“据资料查证得知你是外科副主任，而现场伤口很细很长，根据分析这样的伤痕只有极薄且锋利的刀片才能造成。” “普通匕首则会使伤口更大更乱。” “你是医生，做这种事情最容易不过了。 所以我想问清楚，你有没有带走手术刀来做这种事？当时你是怎么想的？” 赵生文沉默了一会儿，眼眶渐渐泛红，但眼泪始终没有掉下来。 他声音沙哑地说：“没有，我恨不得死的是自己。” 赵生文的表情自始至终都没什么异常，鲍钧开口道：“你也别太难过了，老先生的离世对所有人来说都是个巨大的损失。 但我们现在最要紧的是搞清楚他为什么被杀，又是谁干的。 这对我们都非常重要，我相信你应该明白吧？” 赵生文点了点头，然后转向鲍钧认真说道：“我也看过老师身上的伤口，切口非常整齐，几乎是一刀切破了气管，颈动脉也立刻喷涌而出。 这一刀相当专业，如果不是实力很强，就是动手的人非常冷静。 更重要的是，凶手面对的是一个活人，而不是等待宰割的牛羊。 在我们进去之前十分钟左右，老师还在念叨着什么，而再过几分钟后就一点声音都没有了。” “从我们进入的时间推算，总过程大概只有二十多分钟。 这意味着老师在我们眼皮底下被人无声无息地杀害了。 再加上老师脸上的笑容，这让我感到毛骨悚然。” “这显然是早有预谋。” 鲍钧眯起眼睛，“你的意思是让我们警察把尸体解剖一下？” 赵生文没有掩饰，点头道：“老师的去世让我觉得事情没那么简单。 一些线索可能就在他的尸体里。 当时我就有过这个想法，可考虑到师娘的情况，没忍心提出来。 现在你们警察在查这个案子，我希望你们能提议解剖尸检。 师娘那边我会尽量安慰她，我不想师傅就这么不明不白地死了，让那个凶手逍遥法外，这不是我的风格。” 鲍钧点了头表示接受这个建议，然后带着罗正先离开了办公室。 途中碰到一名护士，鲍钧伸手拦住了她，轻声问道：“赵主任在这儿工作了多久？看上去他很疲惫，会不会出什么问题？” 护士看向办公室里忙碌的赵生文，缓缓说道：“赵主任从昨天起就一直在医院忙，这两天脸色一直不好，黑眼圈很明显。 昨天到今天他已经两夜没合眼了，我们都担心他的身体，但因为这件事的影响，也没人敢上去劝说。” “医院也在时刻关注赵主任的情况，如果他支撑不住晕倒了，我们会立刻采取措施。”护士说完就端着东西离开了。 鲍钧摸了摸下巴，赵生文似乎还没从老师去世的打击中走出来。 没想到平时看似不合的两人，感情却如此深厚。 现在赵生文似乎想把心中的悲痛化为工作的动力。 这时罗正先在一旁问道：“那关于赵生文的建议我们采纳吗？” 思索再三，鲍钧还是答应了，于是大家又折返回老先生家。 听闻了鲍钧一行人的来意后，老人家尽管心中有些不情愿，但在再三思量之后，还是强忍着眼角的泪花，勉强应允。 第349章 并不属于人体内应有的物质 “老头我向来不在乎这些，他曾笑着说过，若有一天他走了，就用一把火将自己化为灰烬。” “将骨灰撒入大海吧，他一直向往海洋，只是由于工作忙碌，并未能如愿多去看看。 想来他也应该不会太在意这些琐事，解剖他的遗体吧，至少让他走的时候能够更明了一些。” 老人答应了要求后，事情似乎也就变得容易许多。 随即，鲍钧立即联合当地法医和吕微微一道开始了细致的解剖。 尽管逝者的面容上带着一抹淡淡的笑容，但他苍白的脸色却透出了几分不同寻常。 当开启其胸腔之时，一种带有刺激性的气体从里面逸散而出，让一旁的吕微微下意识地捂住了鼻子。 见状，鲍钧皱眉道：“感觉有些不太对劲，这种气体并不属于人体内应有的物质。” 正在一旁注视这一幕的罗正先瞬间面色大变，“这气味我认识，它正是笑气。 我曾经处理过几个涉及此物的年轻人的案件，然而，像杨教授这样的学界泰斗怎么可能会接触此类物品？以他的一贯行为来看，他没有任何特殊嗜好啊。” 鲍钧捏着下巴沉思片刻后说：“如果确实是这种气体造成的话，那么它还滞留在体内，意味着有人利用大量的该类物质导致老人进入深度昏迷甚至神经错乱状态。 如此解释起他面上所留下的笑意也是说得通了，但如此操作背后的目的却又让人觉得愈发困惑。” 随着研究继续深入，在打开的胸部发现了一些未完全凝固的血液缓缓流淌。 鲍均小心翼翼地收集了一部分样本交给身后协助的同事说道：“带回去测试一下血液中的成分，或许能够从中获取更多有价值的信息。” 在进行整个流程的过程中除了异常气体及采集到的血样之外，并未发现明显外部伤害或是骨骼受损迹象。 这时吕微微紧锁双眉低语道：“根据初步判断结果看，老人可能是因大量失血而死，并非之前设想的窒息致死情形，气管中所见到的血迹应当是在他停止呼吸以后形成的连接组织。” 鲍君面色凝重起来，因为单凭流血过多导致去世这个结论本身也存在不少疑点。 不过当前事实便是这样；而且她提出上述假设的理由在于后来又注意到死者胳膊上有一处伤口十分隐秘但经过认真查验发现此处曾反复被割破达三次之多。 假使只是单一划开腕部静脉，则由于自然愈合机制的作用无法达到预期目的。 反之要是连续数次在同一位置重复切割，便能使鲜血彻底流出直至耗尽生命。 此外通过对比切口大小以及颈部另一伤口情况可以基本确定二者极有可能出自同一个凶器。 谨慎包裹好遗容后，鲍均更加陷入了深深沉思中：“按照目前得到的情况推测这名死者应确系由于严重贫血引发死亡可问题是这么短暂的时间如何造成这般巨大损害呢？期间他又为何从未尝试抵抗？” 众所周知放任自身逐渐衰弱直至无力挣扎过程极为痛苦难熬，人类求生意志理当驱使任何人剧烈反应。 但实际上这位老先生四肢等关键部位竟没有显示出任何争斗痕迹。 怀着难以释怀的心境退出了验尸现场虽然不能讲此次行动毫无进展，相反还有了不少收获，但对于鲍均而言这并没有让他感到轻松半分。 吕微微望着他满脸忧愁模样也很是焦急，提醒他说咱们需要先静下来重新梳理整件事情或许能找到些之前遗漏掉的重要线索。 听到她的建议，鲍均才意识到先前确实是太过焦虑了；调整了情绪并长舒一口气。 表面上此案看似扑朔迷离无从下手实际仔细考量其中存在着若干明确指向： 首先就是笑气来源及其进入途径；其次是杨老师最近正在推进的重大研究项目期间发生了意外可能与此相关联者动机充足；最后便是安装于门口处监控设备录像资料记录下所有出入画面细节。 基于这些思考接下来带领队伍直奔受害者住宅与管理单位协商完毕顺利调取楼内摄像头存档影像。 将文件快速拖动到事发时间点随后恢复播放节奏认真查看内容——视频里先是看见四个人聚集在外等候接着年迈的宁立运微笑着迎接开门显然他们是杨博士得意门生并未见到其他陌生人介入房间内部仅限于他们五个之间互动交流。 持续关注镜头变动直至大门再次开启其中一个年轻男性手持手机走出门外看上去情绪激动好像正激烈讨论些什么话题。 大约五分钟过去那名年轻人放下手机返回屋内这段插曲与当事人回忆相吻合并没有任何不符之处。 随后画面显示距离报警间隔约二十分钟左右随后警察到达封锁警戒区后续情节就不再有什么值得推敲的地方关闭电源屏幕黑了下来 旁边罗正义小声提示：“我们刚才观看了监控资料确认杨博导住处未受外人侵扰按叶小姐描述情况属实唯一有嫌疑的就是在场那几位学生了。” 鲍军点点头然后第二次进入现场仍旧不肯放弃任何一个角落特别是书桌上周围每一步都走得十分小心生怕错过任何蛛丝马迹。 当他目光触及地面几串脚印时脑海里忽然闪现了一个至关重要念头蹲下去仔细观察着这些印记…… 这里面最多的是教授的足迹，但最为明显的却是杨教授的一组足迹。 而这组足迹是指向门外的方向，换句话说，杨教授最后的动作是走向门外。 这实在让人难以置信，因为当杨教授被发现时，尸体是在书架下的。 这意味着最新鲜的那一串足迹应当属于杨教授，但这显然不是真的。 鲍钧呆滞地说道：“看起来我们的想法出现了偏差，这儿并不是真正的案发地点。 杨教授的遗体是被人有意安置在这里的。 不然的话，这样的情况便不会出现。 第350章 无任何争斗迹象 而且你们注意到没有？严教授倒下的地方，似乎没有他的新鲜足迹。” 这一细节尤其关键——它暗示杨教授实际上是在别的地方遇害的。 听到鲍钧的推测后，在场的人都发出了一片惊呼。 罗正先首次提出了异议：“鲍队长，我觉得你的说法很不合逻辑。 如果不是这里发生的事，那请问杨教授到底是在哪里出了意外呢？整个过程中，所有人都待在屋内，宁利云也从未离开过客厅。” “一旦杨老先生从屋子里走出来，必定会被其他人注意到，然而根据记录，并没有提及他出房间的事实。 这就表示自始至终杨教授并没有真正离开屋子。” 这个论点的确没有错处可言，所有证据显示，在座众人确实一直在客厅中；若杨老先生出来肯定早被发现。 但现在的问题却在于最新一组的足迹确实是朝外面走去。 关于客厅里的足迹，时间久远已无从考证其真实性。 鲍钧缓缓道：“事实摆在眼前，这些脚印是最有力的证据。 作为侦查员，我们必须大胆假设合理推断。 假如我趁机会将老先生杀害再神不知鬼不觉地带回房间，是不是就能够解释这一切呢？” 罗一清轻声问道：“头儿，可大家都曾听到杨老先生的声音呀，那怎么理解？” 的确如此，人们意识到这一点，这个假设存在一个巨大的缺陷：十多分钟前他们听到了老先生讲话。 如果老人已经遇害，那么客厅里那个声音来自何方呢？ 对于长期一起生活的人们来说分辨彼此的声音应该是件简单的事情。 所以最有可能的答案就是当时说话的人真的是杨教授自己。 这种矛盾使现场气氛变得越来越凝重，罗正先也开始感到烦躁，“鲍队长，记得还有两家我们未曾走访过。 要不现在过去看看？说不定能找出些线索来。” 鲍钧心情同样沉重，于是双方未多争论便启程前往下一位嫌疑人家里。 巧的是门敞开着，房间里空无一人。 怀着几分疑惑，鲍钧迈步而入，刚一嗅到空气中飘散着异样的味道，就立刻停下了脚步。 拔出手枪准备应对未知状况的同时，队友们见状迅速进入警戒状态。 随着进一步前行，在沙发上发现了一个背对着大家坐着的男人。 谨慎靠近后，鲍队长大声命令道：“举手！你现在已经被包围了！” 可是沙发上的身影毫无动静，就像是没听见一样，场面一下子变得极为微妙，这让鲍均更加小心，围绕着他转了一圈之后才发现面前正是杨教授第四位弟子乐春刚。 只见他咽喉上有一道深深的伤口，血迹已然干枯，但是脸上仍旧留有一个苍白的笑容，在暗红色血液的衬托下显得异常可怕。 通过仔细观察，可以发现情况比想象中的更复杂。 乐春刚身体冰冷，肌肉僵硬，显然是死亡已久，手腕与脚腕均有不同程度的割伤，鲜血早已经固化。 有位年轻的警察皱起眉头说：“这得多大的怨恨才会采取这样残忍的方式行凶，竟然对方还能笑得如此诡异。” 眉宇间满是沉思，确定威胁已解除后收起了枪械。 接着命令所有人撤离以保全现场原貌，并且马上通知相关部门派人支援。 戴上手套后，鲍队长开始检查尸体表面是否有其他伤痕。 胸部区域未见明显创伤痕迹，亦无任何争斗迹象。 平静地对周围人讲：“死者临终前并未进行肢体抵抗。 至于身下的血泊均为自身流失之物，请大家保护好这里，看是否还留有任何有价值的信息。” 此刻屋内的布置十分凌乱，许多物品胡乱摆放在地面上。 正在这时，他突然注意到了角落里一枚极其普通的纽扣，随即小心翼翼地拾起保存为物证之一。 法医小组很快就抵达此地。 “两位队长，请问下一步如何行事？” 见专业队伍赶到，鲍均心中稍定，接过设备中竟然还包括用于采集气体样本的工具。 用一根导管伸进死者口腔内部轻轻挤压胸腔，少量空气随即泄露而出，完成任务后再将其抽出。 看完整个过程后，罗正先询问道：“队长你是认为这名叫做乐春刚的人在失去生命的过程中吸入了某种有害气体？” 鲍钧微微点头，眼前的景象似乎只有这一种解释才能说得通。 “砰！” 突兀的声响让鲍钧瞬间警觉，还没等罗正先回过神来，便见鲍钧手持黝黑的手枪对准了沙发，声音似乎是来自沙发的方向。 鲍钧稳住阵脚，罗正先也慢慢趴下身子朝沙发下面探望，随即惊呼：“鲍队长，沙发下有人！” 脸色陡变的鲍钧身旁已经聚起了不少警员，鲍钧手势一挥，众人合力将沙发搬开，鲍钧紧握着手枪，注意力一直集中在那个方向。 沙发缓缓移开，藏在其中的人也随之露出面容，鲍钧紧锁眉头问道：“怎么会是你？” 他没想到杨教授的三徒弟骆成光居然会藏匿于此，但还是立刻示意手下控制住骆成光。 现场一片血迹中出现了骆成光，此人显然有重大嫌疑。 此时鲍钧回忆起之前进入房间时的情况，乐春刚面对着沙发，用手指指着嘴唇，这种姿势和角度，不正是直视沙发下躲藏着的骆成光吗？ 苍白无血色的脸上挂着恐惧，身体不停地打颤，眼神空洞无物——此刻的场景简直离奇到了极点，难道骆成光真的是杀死乐春刚的真凶？ 几分钟后，骆成光仍旧如此。 鲍钧冷声吩咐：“留几人在这，其他人赶紧收集证据，取样验血，剩余人员跟我回局。” 返回警局后的审讯室里，鲍钧面色凝重地看着骆成光，对方依旧保持原样，呆滞的目光让人觉得十分异常。 询问道：“路上他也是这副模样吗？有没有什么奇怪的表现？” 罗正先摇头回应：“一路上都没变，只是呆呆地坐着。 我们也没敢采取什么行动，但我觉得这家伙应该是受到了巨大打击，才会变成这样子。” 第351章 到底指的是谁? 吕微微接过话茬：“你的意思是说，陈平昌可能目睹了非常刺激的事情导致失常，基本上属于崩溃状态？” 罗正先并不确定，但他确实认为这小子可能是故意装疯卖傻，毕竟自己不是这方面专业人士，难以断定。 其实从一开始见到陈平昌的样子时，鲍钧就觉得不对劲，他的表情和动作都极其不自然，更像是医院里精神病人一般的状态。 考虑到大家都不熟悉这个领域，鲍钧虽然擅长催眠术，但深知贸然使用会对陈平昌产生不可预估的风险。 最终决定由罗正先前往请一位权威专家来处理。 由于事情紧急，精神病院院长李医生很快赶到警局。 经过一番简短沟通后，李院长表示愿意接手，并且展现了其专业能力，这让鲍钧稍微松了一口气，于是退场将工作交给了李院长。 大约半小时后，满面疲惫的李院长走出审讯室。 迫不及待想知道结果的罗正先迎上前问：“李医生情况如何？” 李医生叹气说：“病人心理状态极其不稳定，可以肯定的是他出了问题，也就是你们所说的疯了。 我建议暂时不要施加过多压力。” 罗正先顿时陷入迷茫，“那还有机会恢复吗？他在命案现场出现，或许就是犯人，无论如何这件事与他脱不了干系啊。” 李医生深吸一口气：“好好休息或许几天就能恢复正常，但时间难以估计，有可能长达十天半月也无法恢复。” 得知此消息，罗正先心中焦急万分，这么长时间怕是连线索都要找不到了。 无奈之下送走李医生再次回到审讯室，向鲍钧询问解决之道。 “现在人已经成了这样，我们该怎么办？” 如果一切按部就班，昨天下午就应该约见乐春刚了解情况，或许悲剧仍难避免。 想起房间内死者奇怪的姿态，鲍钧说道：“走进犯罪现场第一眼看到的死亡姿态应该是刻意安排的，而这种特定姿势想必罗队长也心知肚明吧？” 听到此处，罗正先顿悟许多，“你是说凶手知道沙发下面藏了个人？因此才特意摆出这种样子？” 鲍钧点头确认，的确没有其他合理的推断。 随着讨论的深入，关于陈平昌在整个案件中的地位变得愈发重要，偏偏此时却面临精神崩溃的局面，令人头疼不已。 越想越着急，罗正先狠狠拍了一下脑袋，“要是早些时候注意到这一点就好了……” 看着自责的朋友，鲍钧安慰道：“这种事情谁又能预料得到呢？幸好提前发现了尸体，否则恐怕还要晚几天才能知晓真相。” 针对现状，两人展开了激烈的讨论。 最终鲍钧还是决定冒险一试，毕竟距离案件发生时间尚短，如果能在此刻获取一些关键信息，对侦破此案大有助益。 而在整个过程中，陈平昌本就身处一桩谋杀案的中心。 若非遭受了巨大的惊吓，导致心智错乱，他的证词也不会成为解开谜团的关键线索。 鲍钧示意其他警员离开审讯室，只留下了自己和罗正先两人。 因为太多人在场会给陈平昌造成更大的精神压力。 此刻的陈平昌静静地坐在椅子上，双眼无神地凝视着前方那片无边的黑暗。 自被找到时，他就保持着这种状态；如果不是有人仔细搜查了沙发下的空隙，怕是要更长时间才能发现他。 鲍钧缓缓接近陈平昌，手中未持有任何物品。 在昏黄灯光映衬下，鲍钧有节奏地张开又合拢自己的双手。 室内仅有的光源让陈平昌不由自主地将视线锁定在鲍均那移动的手指之上。 见此情景，早已准备好的罗正先故意把目光移向别处。 由于考虑到陈平昌的精神状况较为脆弱，所以鲍钧不能使用过于激烈的方法来进行催眠尝试。 渐渐地，在跟随鲍钧呼吸指导的过程中，陈平昌的表现也逐渐平稳下来。 “你能告诉我，为什么你要前往乐春刚家中？在那里到底经历了什么可怕的事儿，才会让你变成这副样子？” 鲍钧柔声问道。 突然间，陈平昌的目光似乎重新聚焦，身体因恐惧而轻微颤抖起来。 “深呼吸。”鲍钧及时提醒道，内心也为之松了一口气。 这时，只见对方嘴唇微动，“是他...” “是他，是谁呢？”听到这话，不仅鲍钧心中暗惊，就连站在旁边的罗正先也同样感到不解，难道正如他们的推断一样吗？ 显然，在那个夜晚，陈平昌清楚地目睹了罪犯的脸庞。 “到底指的是谁？”鲍钧急切地追问。 陈平昌脸色仍旧苍白无比，声音微微颤抖着说：“是老师，不应该是去世的老师...怎么会出现在那里呢！求你了, 别靠近我！” 说完这些话之后, 陈平昌再次尖叫起来，最终竟当场失去意识。 眼见陈平昌陷入昏迷, 鲍钧与罗正先互换了个担忧的眼神。 好在经过初步检查后确认, 他只是陷入了深度睡眠。 考虑到当前其心理承受能力非常脆弱, 让他稍微休息片刻倒也无妨。 罗正先困惑不已：“队长, 陈平昌提到杨教授复活之事是否可信？我们早上才见到其尸体。” 对此疑问，鲍钧冷静答道：“或许并非妄语。 虽然杨教授已故，但凶手完全有可能通过模仿手段伪装成其形象, 并利用相似声音误导受害者们。” 随即他还提出了另一种假设：可能早在案件正式曝光前几日, 杨教授已经不在人世了; 而之后听到的声音可能是录音或他人模仿的结果。 听罢，罗正先立刻意识到事态严重性。 “那么我们现在应该采取何种措施来保护其他人呢？”他关切地问。 鲍钧眼神一凝，沉思片刻后命令道: “即刻派遣人员加强对杨教授门徒的安全监控，任何异常举动都要迅速上报。” 随后，鲍钧瞥了一眼昏迷中的陈平昌，说道：“尽快联系陈平昌的家属，并派遣两位警察暂时保护她一段时间。” 第352章 实在是太残忍了 罗正先听了之后立刻转身离开，望着沉睡中的陈平昌，鲍钧默默叹了口气：“这究竟是谁？这一切究竟是为了什么目的呢？” 等到罗正先的家人把他从警局带走，收集证据的警员也回到了警局。 ...... 乐春刚的家中和楼道里并没有安装摄像头，但是在他们的社区入口处设有监控设备。 警察把昨天及今天的影像记录复制带回了来，鲍钧感到非常兴奋，立马拿电脑开始仔细查看。 不得不说要感谢这个科技便捷的时代，如果没这么多先进的技术手段，很多事情或许会成为无解之谜。 昨天下午，陈平昌与乐春刚看上去都没什么事。 乐春刚大约是在晚上六点钟回到家的，陈平昌则是在晚上八点左右出现在了他所在的住宅区附近。 根据监控显示，在八点零三分，陈平昌进入了乐春刚居住的楼层。 视频中出现了一个令鲍钧觉得不可能存在于此的人——杨教授。 穿着老旧衣物的他已经去世，但此刻在画面中却显得异常自然地步入小区大门。 ...... 一旁陪伴观看视频的罗正先目瞪口呆，“我以为杨教授已经不在人世了，为何他会出现在此？难道如陈平昌所说，教授根本就没有离世？” 鲍钧略带不屑地看了他一眼，“老罗啊，我不是早说过么？我觉得很可能有人冒充杨教授的模样，甚至能够模仿他的声音。” 随着“杨教授”缓慢行走的身影再次出现在屏幕上，罗正先深深地呼吸了一口气，意识到自己过于惊慌失措。 不过模仿得如此逼真，使得他第一反应并未察觉异样。 直至这个人消失于摄像头拍摄区域外后，罗正先生说：“这位恐怕就是罪犯本人了，不过其伪装手法实在高明，一般人难以识别。” 鲍钧内心赞同，但他没有作声，而是继续观察视频。 约两小时后，“杨教授”的形象又重现屏幕，依然是那种从容的姿态走出社区。 鲍钧立即停止播放，放大图像，“老罗快来看看这里，衣服上似乎有些血痕？” 罗正先行近一看，果真发现了一丝红斑。 对于其他人来说，这只是微小的一抹红色印记，然而拥有洞察力的鲍钧却能迅速捕捉到这点差异。 “若非你这样细心，我估计眨眼就错过此线索了。”罗正先赞叹不已。 半小时过去了，即便两人尽心尽力，案件调查仍旧没有取得重大突破。 此时吕微微带着几名男子走进来宣布：“他们是陈平昌亲属，希望了解相关情况。 还有他在学术界的同门正在外面等候。” 思考片刻，鲍钧对罗正先讲：“麻烦你在此负责安抚家属们的情绪，我自己去外面了解下情况如何。” 见对方点头答应，接着走向那群等待着消息的家庭成员，鲍钧便离开了会议室。 在外等候的是几位杨教授曾经的学生。 赵生文率先表达了关切之情：“请问陈平昌现在怎样？另外，关于发生在乐师兄身上的事究竟是怎么回事？” 叶新红与陈壮虽然没有直接提问，但也面露焦虑神色。 压低嗓音，鲍钧解释道：“犯罪行为大概率发生在昨晚6-8点期间。 嫌疑人化装成了杨教授的样子侵入住宅并对乐春刚下手。 而当时躲在沙发下的陈平昌也被对方注意到从而变得异常不安。” 听到这些信息，赵生文先是深深吸了一口冷气，眼中随即泛起了泪花，长时间超负荷工作的他已经疲惫不堪，此刻更是怒火中烧加伤心过度，晕厥过去。 鲍钧赶紧搀扶住即将倒地的赵生文，旁边的陈壮连忙帮忙将其安置在一旁的椅子上。 “请让他稍事休息吧，连续熬夜工作这么久，人都快垮掉了。 你们也别太难过，这种变故谁都未曾料想到。 最近大家最好都要格外小心，凶手可能还会针对其他人员进行攻击。” 叶新红眼神中闪过一丝惧怕之意，“那么杀害老师的凶徒是不是同一个家伙呢？” 对此，鲍钧没有隐瞒，“是的，通过我对两个现场遗留物证的比较判断，两起事件背后的操作者很可能是同一人物，这也是为什么我们需要告知各位务必加强警惕的原因。” 旁边站着的陈壮提出请求：“警官，能否让我们最后再见一次我们的朋友？” 稍加考虑后，鲍钧觉得可以允许，并引领几人来到了停尸房内。 掀开了存放遗体用的袋子后，乐春刚可怕的死亡姿态暴露在众人面前。 由于案情尚处于初期阶段未被完全理清，因此尸体未经处理保留下来以便进一步检查。 面对此情此景，情绪激动的陈壮大呼道：“实在是太残忍了！” 明显可见受害者身上有多处流血痕迹导致致命性休克，特别是颈动脉位置的切口极其残忍，这样的死亡方式无疑是极其痛苦的过程。 目睹这一切，吓得直往后退一步的叶新红害怕地说出了心底最担忧的话：“那个恶魔会不会下一个就轮到我们？我不想遭遇相同的命运。” 尽管内心想要给叶新红一个否定的答案，鲍钧最终还是无奈地说道：“事情基本如此，目前警方还没有掌握凶手动机的明确信息，因此无法给你确切的回答。 但请你放心，我们会派警察驻守保护你们的安全。” 听到这句话后，叶新红似乎放下了心，“这样也行，我先让妹妹暂时搬出去住一段时间。 等风波平息之后，再让她回来吧。” 叶新红的反应并不出人意料，这也是鲍钧预料中的情形。 上次见面时，鲍钧就留意到叶新红并不是一位感情用事的人。 尽管她很悲伤，但仍懂得哀痛无济于事。 然而一旁陈壮的表现则令鲍钧颇感意外。 原本以为稳重的陈壮面对师兄离世的消息竟然难以自控，泪水止不住地流淌。 对此现象，鲍钧认为不宜过多评论，毕竟这涉及个人情感问题。 不过有一点确实引起了他注意：从两人平常关系来看，不应该表现得这么亲密。 第353章 情况变得越来越棘手了 现在乐春刚去世了，为何陈壮会显得格外悲痛呢？这种痛苦的表情似乎太过刻意…… 若非注意到陈壮在哭泣时左眼总是朝下撇，鲍钧或许真的会被这场面骗过去。 其实自从来到这里，包括刚才那场眼泪表演，很可能大部分都是装出来的，或许背后也有真实的成分存在，但是更多感受到的却是内心的喜悦——因为乐春刚去世给他带来了某种程度上的开心。 观察着眼前这位男士的行为举止，鲍钧心中暗想：“此人必然藏着某些秘密。 尽管现在没有证据直接证明什么，但我可以肯定的是，在表面上平静相处之下必定隐藏着不少矛盾。” 世间之事皆复杂多样，尤其是师门内部更易滋生争执，要不然杨老先生庆祝生日那天怎么会让弟子叶新红外出忙碌？ 对于陈壮身上发生的怪异行为，鲍钧选择了默默关注而不公开质疑。 随后慢慢拉上尸体袋的拉链并向家属保证说：“我们已经找到部分线索，相信很快便能找到凶手，请各位不必过于担心。” 听到这里，陈壮表情震惊道：“太好了，一定要把这个杀手抓住！只有这样才能让师父和弟弟安息！” 而叶新红则只是轻轻点头以示同意，并未发表更多意见。 看到陈壮此刻的样子，鲍钧能够感觉到他心里有种别样兴奋之情，似乎是因案件即将破解而欢喜。 但对于此种态度，其背后动机却让人捉摸不透：难道说这个表现异常的陈壮实际上与案件毫无干系？ 处理完遗体相关手续之后，当走出房间正好遇到了前来接应陈平昌家属们正围绕着他站立。 这时罗正先忧愁满脸迎上前来说：“队长啊，接下来咱们该如何行动？情况变得越来越棘手了……” 目送远去的人群，鲍钧低声回复道：“慢慢来，我觉得已经有头绪了。” 随后他们回到了现场继续搜集情报。 当再次造访杨教授家询问具体情况时，老人家中正在沉思，见到二人进来也未多言。 于是鲍钧靠近一步问道：“老伯，请问您是否记得案发前一天晚上是否有谁离开过此地？” 听闻此言对方眉头紧锁思考片刻后反问到：“你是谁呀？我似乎在哪里见过你似的。” 见状变化顿时令鲍钧意识到情况特殊，正如之前听闻的那样——宁利云老爷子得了轻微老年痴呆症。 偏偏这个时候疾病发作使得询问工作难度加大，获取真实有用的信息变得异常艰难。 身旁同事显然也被突然发生的情况弄得措手不及。 无奈之中，鲍钧只能联系起叶新红说明原委，并希望她能代为照顾患病老人度过这一段困难时期。 对方欣然接受安排。 接着二人便前往物业管理办公室调取监控录像寻找线索。 经过保安员一番操作后发现，目标确实在当天下午三点钟身穿正装离开了居住小区…… 观看过程中，鲍钧嘀咕自语起来：“果真是提前一天走出了小区大门，但他究竟去了哪儿呢？又是在怎样的情况下失去了生命呢？” 其实要混淆死亡时间有很多种方式，但具体手段及目的将直接影响案件后续发展路径。 恰在此时手机铃声响起告知另一条喜讯——教授破损设备已修理完毕恢复正常运作功能。 鲍钧绝非想要占有老爷子的手机，而是考虑到手机中存储着众多关键信息，譬如通话记录等，都极具价值。 向罗正先解释完情况后，二人旋即折返至警察局。 那部略显老旧的黑色手机，虽然外观朴素，但实际上是第一代智能机之一，查阅其中的信息并非难事。 片刻工夫，鲍钧果然从杨教授的手机中发现了不少有价值的线索。 首先是他当天的来电记录，所有未接来电均来自他人尝试联系时未能成功的呼叫。 这些来电旁标注有特别记号，表明应是杨教授熟人留下的号码，却显得无关紧要；然而，其中一个条目吸引了鲍钧注意：陈壮曾在案发前一天与杨教授通过电话，该通话记录清晰完整地保存在了手机里。 “在警局时我就觉得此人不对劲，会不会他就是凶手？”罗正先接连说道。 鲍钧摇了摇头，回应道：“我们不能凭空臆断，在没有确凿证据前说什么都是空谈。 不过陈壮在受害者出事前一天确实与其通过话，目前看来最有可能的嫌疑人是他，杨教授外出也许正是为了找他解决某件急事。” 联想到杨教授出门时穿着西装革履的情形， 如果只是普通的外出散步，或许会穿得像普通老头般随意，穿着大褂配拖鞋。 可杨教授这般打扮整齐，似乎表明此行十分重要。 思来想去，唯一合理的假设便是：杨教授与陈壮合作的研究出了岔子，这才能解释为何他如此匆忙地离开家门。 而且这个理由看起来十分站得住脚，难道真被罗正先猜中了？是那个打电话叫杨教授出门的陈壮吗？ 眯起眼睛思索片刻后，鲍钧决定去拜访陈壮当面询问清楚。 正当此时，一个报警电话突然响起，紧接着一名警员快步来到他们面前。 稍作停顿后，这名警员缓缓开口：“鲍队长，出状况了，陈平昌家属报案称他被不明人士带走，连我们之前布置好的人员都没注意到对方是如何行事的。” 听到这里，鲍钧心中一震，“罗队，看来凶手再次对我们挑衅了。” 罗正先脸色也渐渐沉重起来，短短一天时间内对方竟再次出手，且手段更加高明隐蔽。 不过当前尚需进一步调查了解详情，不宜轻易下结论。 鲍钧迅速整理好准备行动的物品，这次陈平昌遭遇意外意味着背后很可能隐藏着更复杂的情况，可能带来不小冲击，所以他决定与罗正先一同前往处理。 根据地址指引，二人来到国光大厦3号楼，黑着脸敲响大门时，只听屋内传出慌乱的脚步声，门很快由陈平昌家人打开。 第354章 总会留下什么线索 其妻焦急地迎上前：“警察同志你们可算是来了，我快担心死了！” 罗正先按住对方激动的情绪，严肃问道：“别急，慢慢说清楚发生了什么。 你俩早上出门时尚好好的对吧？” 对方点头泪流满面地说：“是啊，本来没事，可自从去医院回来后一切就变了模样。” 鲍钧察觉到问题发生不久，于是追问：“既然如此现在着急也没用，请仔细讲述，医院归家后到底出了什么事情？” 鉴于陈平昌身体状况，妻子陪他就医本属正常操作，这点众人容易理解。 稍微平复情绪后她接着说道：“回到家中我以为他还不错就出去逛会街放松一下，完全没想到事情会这样发展。” 罗正先闻言脸色沉下，“糊涂呀，这个时候怎能擅自行动呢？不知道你丈夫正处于非常时期吗？” 鲍钧及时拉住队友劝阻道：“先别生气，当前首要任务是尽快找到失踪者，时间紧迫，每拖延一分钟都可能导致危险加剧！” 罗随后收起了怒气并指示两名警力加入搜救队伍，并质问为何迟迟未见成效。 两位同事低首表示一直在原地守候，根本没见到陈平昌离开的身影。 鲍钧眼前一亮，连忙指出这是个积极信号，证明后者并未离开大楼范围。 意识到这点后，大家逐渐恢复镇定开始有序搜查各个楼层。 最终十多名队员分散至各处搜寻，而鲍钧则调取监控录像确认无果。 这样一来搜查范围缩小至建筑物内部，相对于广域搜索而言，任务难度显着降低。 尽管汗流浃背，看到身旁气定神闲的搭档，罗正先不禁感慨道：“你体能真棒啊，跑了一圈下来依旧轻松自如，动作比我快多了。” 鲍钧轻轻一笑，未发一言。 由于接受了基因强化，并在系统的帮助下提升了身体素质，他的能力远超罗正先这位普通人。 罗正先则微笑着问道：“鲍队长，你那边情况如何？找到人了吗？” 得知答案为否后，罗正先的脸色立即沉了下来，他那里也毫无陈平昌的踪影。 当整栋楼的居民被逐一询问完毕之后，尽管已将每一层楼都搜查遍了，但仍然不见陈平昌的身影。 罗正先缓缓开口：“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根据录像，陈平昌并没有离开这座大楼，也就是说他应该还在这里才对，为何我们现在却完全找不到他呢？” 面对这一谜题，鲍钧同样显得十分困惑。 录像显示陈平昌未曾离开大楼，理论上来说他必然还在里面，可他们偏偏就是找不到人。 咬紧牙关，罗正先决定说道：“我们重新组织人力再仔细搜索一次，不管死活，总会留下什么线索吧。” 就在罗正先准备步入电梯之际，眼见门即将关闭之时，鲍钧似乎想到了某种可能，连忙阻止对方，“等等，罗队长，我觉得我们的方向可能是错的。” “录像中陈平昌没有离开，但如果他们是通过楼梯离开而非乘坐电梯呢？这样就绕过了监控设备。” 听完此番分析，罗正先猛然醒悟，“你是说绑架陈平昌的人早就料到了我们会利用大厦内部寻找他，并选择了一个能避开摄像头的方式将其带走了吗？这样一来，既不会出现在录像里，又让我们浪费了许多时间。” 赞同地点点头，鲍钧表示这也是自己所想的内容。 考虑到这种情况，几小时前陈平昌已被成功转移而警方面却在无意义地徘徊。 鲍钧不禁叹气道：“罗队长，事情到了这种程度，即便焦虑也改变不了已经发生的事实。 若真有人想要害命，在这段漫长的时间里我们也很难阻止；但是如果目的并不是立即杀死陈平昌，那么目前状况还算安全些。” 深深地呼吸了一下，看到面前年轻许多却表现得极其淡定的鲍钧，罗正先感叹着这份从容确实是他所不及之处。 顾不得卫生问题，鲍钧坐到台阶上平静地说：“结合以前的经历来看，作案者的确具备杀人的手段，不过这次并非像乐春刚那样处理了受害人。 因此现在带走陈平昌之人并不急于要了他的性命。” 听罢此话，沮丧之情溢于言表的罗正先回应道：“那又能怎样，还不是没任何进展。” 虽然知道暂时无忧虑，但短期内毫无突破依然令众人倍感无奈。 接连发生的事情让他们感到无比沮丧，因为事件前后仅相差一夜而已。 沉默之中，鲍钧陷入了沉思，凶手显然目标明确，主要针对杨教授周边人士。 动机既非贪婪财宝亦非报仇雪恨，究竟是什么呢？ 如果以之前的方法对待陈平昌，时间将成为极为紧迫的因素。 一种无形的压力笼罩心头。 怀着试一试的心态沿着三楼的步梯往下走时，发现把手上有尘埃留下的手印痕迹，对比之下可以明显看出这是成年人留下来的。 模仿对方的动作用手接触了一番之后，发现这个印记有着与众不同的地方——大拇指比正常情况下要略长。 拿出手机拍照留证，虽然指纹被彻底掩盖掉了（推测对方穿戴有手套），就连脚底也没有丝毫纹理可供参考，显然使用了特别设计过的鞋履来掩饰行踪。 跟随其后查看现场的罗正先望着地面图案惊呼：“或许能够通过这里判断出身高和体型特征，进而锁定嫌疑人！” 遗憾地摇摇头，鲍钧反驳称：“要是那么简单的话问题就已经解决了，鞋子应该是经过特殊改造过的。 按照这种方法得到的信息可能是故意误导给咱们的错误信息。” 意识到问题严重的罗正先顿时没了主意。 正当大家陷入困境之际，吕微微再次传来了令人担忧的消息，老城区废弃仓库附近出现了血迹报告。 听到这消息后的鲍钧神色大变立刻站起身下令向该地点前进：“出发前往市区外的那个旧址看看，很有可能与陈平昌失踪有关。” 第355章 如果早些察觉 瞬间振奋起来的一行人快速赶往目的地。 途中通过电话交流时得知报警时间为下午四点钟左右。 当时发现者并未察觉异常因为血液早已部分凝固干燥。 在朋友的提示下，他才意识到那些液体是人的血液，明白过来后立即拨打了警方电话。 罗正先的脸色一直不太好，可能是因为一连串的挫折造成的。 尽管这个凶手确实异常狡猾，但其中也包含了他们自己的一些失误责任。 罗正先望着窗外，在座位上狠狠砸了一拳，“混账！实在搞不懂这个人到底图个什么，无法想象会有什么样的恩怨让人遭受这样的残忍待遇，亲眼看着自己的力量一点一点消失直至死亡，其痛苦可想而知。” 不仅是在罗正先眼中如此，在鲍钧眼里，这样的死亡方式也堪比极刑。 然而，鲍钧感觉这似乎并不是出于复仇的目的，并不是说与死者有深仇大恨，更像是为了达成某些特定的目标，背后隐藏着某种诡异动机。 看到罗正先自责的模样，鲍钧安慰道：“罗队长，请别把所有事情都怪到自己身上。 我们都是普通人，不可能做到完美无缺。 我们所能做到的就是让活着的人拥有更安全的社会生活环境，并且让这些嚣张跋扈的罪犯得到应有的惩罚。” 罗正先望着窗外，脸上满是唏嘘之色，“年龄大了终究比不上你们这些年轻人，处理事情时偶尔会有些马虎大意。 这次的案子，也只能尽力而为了。” 鲍钧叹了口气，知道这是罗正先的心事，其他人也无能为力，只能希望随着调查进展他自己能够度过这段时期。 当车辆平稳停靠在工厂门口时，罗正先的表情有所缓解。 一个青年看见警察来了立刻迎了上来，说道：“警官们好，是我报的案。 我家就在这儿附近，我正好路过闻到了异常的味道便进去查看了一下。 当时我没在意，以为那只是猪血之类的东西，还拍了照片发给朋友炫耀来着。” “刚好我朋友是学医的，指出了那是人血，于是我赶紧报警了。 我第一次发现的时候，地上的血迹范围非常大，现在看起来基本上都已经干透了。” 鲍钧点了点头表示感谢，并请求他指引血迹位置。 年轻人在前面带路，两位警官紧随其后。 见到地上大面积干燥后的血渍，罗正先脸部涨得通红，眼神中更是充满了愤怒之情。 随后他转头朝墙猛击一掌，鲜血顺流而下。 “该死的！如果早些察觉，或许还能挽回一命。” 鲍钧心中暗叹了一口气，知道罗正先又把错误揽在自己头上，可人类又怎可能料事如神呢？没有确切情报谁也不可能预测犯罪的具体场所。 但是令鲍钧困惑不解的是：为何凶手不在现场直接杀害陈平昌而是要将其带到这个地方？两处距离相隔很远，除非…… 想到这里，鲍钧摸了摸下巴若有所思地分析起来，认为此做法并不符合凶手以往惯用手法。 究竟是发生了什么事？ 面对罗正先沉痛的情绪，鲍钧冷静地说：“现在再痛苦也解决不了问题。 从血量判断受害者可能早已不幸身亡。 当前任务是要彻底弄清案件经过。” 沉默片刻后，罗正先振作了起来，怒视着外边的世界：“这点困难还不足以打倒我，不将真凶绳之以法誓不罢休！” 听到这样的话语鲍钧心中微感惊讶，如果此案不能妥善解决很可能成为他的心理障碍。 站在一旁的年轻人目瞪口呆地看着这一幕，倒让罗正先略显尴尬：“年轻人谢谢你了，你能第一时间联系警方表现得很棒，希望未来也能保持这种意识。” 不顾及旁边情况的鲍钧则在四周搜寻线索。 这个被遗弃的工厂显然并未彻底废弃，周围明显有人出入的痕迹；角落里散落着破损玩具，显示这里可能是孩子们玩耍的地方。 难道说凶手不知道此处经常有人出没吗？最合理的解释是他需要一个较为隐蔽的作案环境。 正当鲍钧仔细检查时，他注意到干涸的血迹旁躺着一只掉落的手表。 观察一会儿发现它是一款国外知名品牌腕表，价值高昂却像垃圾般遗弃于斯。 表面有新鲜划痕，表带上沾有一些红色斑点。 凑近一嗅确实是血腥味，而且跟现场血液味道极其相近——可以断定表链上附着的就是被害者体内的鲜红。 向同事展示了自己的发现后问道：“罗队长，你看这件物品……会不会是” “遇害者的？” 阳光照耀下的金色光泽映入眼帘，罗正先表情瞬间凝重起来，随即致电给逝者家属求证。 经描述核实得知，这只的确就是陈平昌生前所佩戴的手表。 放下听筒后他说：“结果正如预料，这就是陈平昌日常穿戴的那个表。 出事前他也戴着这块表出门。” 鲍钧继续补充说明，“那么我们现在面对的就是受害人临终前流淌出来的大量生命之源。 据推测失血总量已超过致死剂量。” 罗正先赞同道：“这意味着陈平昌恐怕已经离开人世了。” 两人交换了一个眼神，都长叹一声。 这件事也让他们警觉起来，罪犯显然没有停止他的阴谋，可能接下来还会发生类似的事件。 若不尽快将他绳之以法，问题只会越来越严重。 鲍钧启动了探查模式，眼前的世界瞬间变得截然不同。 工厂内的一切清晰地呈现在他的视野里。 这时鲍钧才发现，他一直忽视了一些细节。 现场似乎留下了某种痕迹。 经过一番观察后，鲍钧才确认这是某种车轮滚过的印记，但不是普通汽车的轮胎，更像是小推车那种。 留下的轨迹非常窄，说明这种车轮尺寸很小，通常只用于儿童玩具车或推车上。 因为印记看起来很新，所以鲍钧判断这不大可能是孩子们玩耍时造成的。 鲍钧在脑海中重新构建起当时的情景：一个面目模糊的凶手推着小车，陈平昌安静地躺在上面。 第356章 这不仅仅是简单的谋杀案 凶手用手术刀慢慢切开陈平昌的喉咙，此刻陈平昌脸上挂着怪异的笑容，身体不断颤抖，随后手臂和脚腕也被割破，鲜血顺着伤口流淌下来，汇聚成了一小滩血泊。 缓缓睁开眼睛，鲍钧意识到这个想象也许已经非常接近事实，但依旧存在许多未知的细节，特别是动机——就算是一个心理扭曲的人也不会干这种事。 是否有一些不可告人的原因？比如价值十万元的手表遗落在现场却无人捡起，可能是没注意到，但也表明犯罪者目的可能并非金钱；而针对杨教授等人的一系列行动更加证实了这一点。 所以，罪犯应该就在这几个人之间，且现在应该有一个具体的计划正在实施中。 如果他再次下手的话，那么目标很可能是教授其他几位学生中的某位。 尽管如此，鲍钧绝不赞同用排除法来寻找真相，即使这意味着要牺牲无辜之人。 完成现场证据收集及拍摄后，一行人回到警察局。 罗正先刚进门就开始闷头翻阅各种案件档案，似乎在寻找什么线索，但鲍钧看得出，此时的他其实心乱如麻，根本无法专心。 --- 吕微微的目光中带着温情，“亲爱的，尸体检查报告已经完成了。 乐春刚除了明显外伤之外没有任何其他创伤，出血点集中在喉咙与四肢。 另外我还发现了一个重要情况，这是我们之前忽略掉的。” 鲍钧有些疑惑，问道：“什么重要的情况？” 吕微微低声说道：“除了这些明显的出血口，我们还在尸体上发现了输液口，也就是说，杀人时一边给受害者输血一边放血。” 听完吕微微的话，鲍钧惊愕地接过资料仔细查看。 由于杨教授皮肤上的针孔被老人斑遮盖住了，一开始并没有注意到；但乐春刚的情况不同，手臂上的针眼非常明显。 基于此发现，吕微微又重新检查了杨教授遗体并同样发现了隐蔽的注射痕迹。 --- 鲍钧摸着下巴思考，“这不仅仅是简单的谋杀案。 凶手似乎试图通过这样的方式验证某些事情，如果我们能理解这一点，抓到他的机会就会大大增加。” 吕微微点头同意，“老公，在这方面我可能帮不到你太多忙，但我感觉罗一清可能会对你有所帮助，或许你们两个可以一起探讨出更多的线索。” 鲍钧想了想，把罗一清叫了过来，“现在该轮到你发挥本领了，请快速为这嫌疑人做一份心理画像，我希望知道在他实施这些行为过程中到底是什么心态作祟。” 如果仅仅是为了满足变态乐趣，那作案时内心应该是异常激动的；反之如果是出于某种特定目的，那么则会表现出某种程度的紧张不安。 即便结果相同，其中的过程却大相径庭。 当前嫌疑人只有三位，迅速定位最有可能的那个至关重要，以免对剩下两人造成威胁。 罗一清算得上颇有几分为难，“队长，毕竟我没亲眼见过这个凶犯，再加上手头材料都是后来收集来的，这样做出准确分析确实挺困难的。” 虽然明白对方顾虑所在，但眼下别无他法，于是鲍钧便将唯一的录像片段交给了罗一清。 尽管视频中人物戴着杨教授面具伪装，然而某些小习惯还是能够暴露其真实身份。 与此同时，罗正先也在积极行动之中，继续搜寻失踪者的下落。 正当他们以为又要陷入毫无头绪的困境之时，却意外收获了好消息。 原来是一位当地群众偶然间发现的尸体。 由于被抛入江中恰好浮出水面才被过路行人看到，报警后由罗正先带领团队成功打捞上岸。 目睹这一幕，鲍钧喜出望外地感到，这次的发现对于案件进展来说意义重大。 在这具尸体上或许能找到更多线索，毕竟案发时间就在今天上午，相隔不过半天时间，更多的细节可能就隐藏在遗体中。 鲍钧望着被江水浸泡而有些肿胀的遗体，眉头紧锁，立刻拨通了陈平昌妻子的电话。 早上还好好的人，如今却已阴阳两隔。 见到陈平昌后，他的妻子跪倒在地上泣不成声：“都怪我，如果我不去逛街的话，什么事都不会发生，全都是我的错。” 渐渐地，陈平昌妻子的声音低了下来，随即爆发出了阵阵哀嚎。 吕微微见状走上前，递给她一些纸巾，轻声安慰道：“你也不必过于自责。 如果没有那一次出门的话，或许你的结局会跟骆先生一样惨烈。 要知道我们面对的是个非常危险的罪犯。” 确实如她所言，以一个普通人而言，尤其是女性，在那样的情景下几乎是毫无还手之力的。 如果当时凶手袭击家中有人的情况，也许她的命运早已注定。 因此，尽管悲痛，但至少保住了性命也算是一种侥幸了。 随着悲伤渐渐平息，鲍钧走上前来平静地说：“我们想要彻底查明此案，您的丈夫为我们提供了宝贵的证据。 相信您也不想让真凶逃之夭夭吧？如果我们能够进行尸检的话……” 听到这里，陈平昌的妻子狠狠地咬紧牙关回答说：“一定要把他找出来！杀害我丈夫绝不能这么容易就过去了，他必须要接受法律的惩罚。” 得到答复后，鲍钧朝吕微微使了个眼色。 后者轻轻扶起仍沉浸在伤痛中的女士温柔说道：“请您出去休息一下，下面的过程可能会让您感到不适。” 女子依依不舍地看了最后一眼躺在冰冷台上的爱人，用力擦干眼角的泪痕，跟着吕微微离开了现场。 这一次检查过程比预期要顺利得多，因为逝者是在几小时之内遇害的，因此身体状态保持得相对较好，可以提供更多关键信息。 当鲍钧检查到陈平昌右手背时发现了一个疑似输液用过的针孔，显然又是那个残忍家伙又一次施展了令人作呕的行为或者是邪教仪式的一部分。 穿戴好全套防护装备并完成消毒措施后，鲍钧开始仔细查验遗体内部情况。 第357章 您看这东西是否熟悉? 使用手术刀小心翼翼操作了一番之后，脸上终于露出了笑容——他们在死者腹部意外发现了重要物证！ 只见一枚戒指静静躺在腹腔内。 很显然，这是刻意放置而非意外吞咽的结果。 考虑到其来源有两种可能性：要么属于骆本人所有，否则就是直接从杀人犯那里获得。 无论哪一种假设成立，这都将是一个重大突破。 至于其他方面并没有任何特殊之处，跟以往那些受害案例相似。 处理完一切手续并将尸体归位后，鲍钧手持着新发现来到了等候室外。 “您看这东西是否熟悉？它属于你们夫妻吗？” 由于戒指本身没有任何特别标识或图案，暂时不会引起不必要的恐慌或误解。 陈平昌之妻接过饰品细细端详良久后摇了摇头答道：“虽然看着眼熟但确定不是我们俩任何一个的结婚信物，只是隐约觉得好像在哪见过似的。” 旁边的吕微微突然出声道：“等等，里面刻有两个字母......”这句话瞬间点亮了众人眼中期待已久的火花。 迅速拿过戒指借着光线细查一番，原来上面的确雕刻有细微字母c与z, 看起来像是缩写名称或者具有其他含义。 与此同时旁边的女人突然大叫道：“啊！我想起来了，这是陈壮的东西。” 闻听此言所有人都惊讶不已，尤其是鲍钧立即追问：“你说的到底是哪一个叫这个名字的人？” 对方经过短暂思考后肯定地说：“就是我老公交的大师兄陈壮啊。 记得有一次跟姐姐聊天提起过他们夫妇二人的订婚礼物上有各自姓名首字母作为标记而且材质也是用最纯净的铂制作而成。 您瞧这枚是否符合描述呢？” 将戒指重新拿起对比验证发现果然完全匹配。 通常这样珍贵又意义非凡之物应该会被妥善保存或始终佩戴于身。 然而如今却出现在死者的体内，那么唯一合理的推测就是此人很可能就是幕后真凶了！意识到问题严重性后的鲍队长马上转头吩咐罗副队道：“咱们立刻前往陈壮住处展开行动。” 得知消息后后者脸上也露出掩饰不住地兴奋情绪，感觉案件正在一点点明朗开来。 不多时，四名执法人员敲响了目标对象住宅大门。 正悠闲坐在沙发阅读报刊的陈壮开门看见访客时显得有些诧异问道:“不知各位莅临寒舍所谓何事？请进吧。” 步入屋内后并未寒暄太久，直接进入话题中央，展示了刚刚发现的那个小物件。 “请问阁下这个是你所有物品么?” 虽不明白为何突然提出这个问题，但仍礼貌地接过来辨认一番。 越观察越觉得似曾相识，最终确认无疑确系私人收藏品。 “没错，这确实是属于我个人财产。 为什么会落入警官手里呢？” 罗正先语气凝重宣告道:“这就足以证明你同之前发生过的连续命案有着不可分割联系，请跟我们一起回局配合审查工作。” 闻言顿时面色大变, 自己竟莫名其妙地成为了嫌疑犯之一。 然而，面对众多警察的包围，尽管心中渴望澄清事实，但还是选择了暂时配合警方的工作。 随后，一行人将陈壮押送到了警察局。 进了审讯室后，罗正一脸严肃地开口：“我们调查发现，在逝者体内发现了这一枚戒指，你刚刚也承认了这正是你们结婚时所使用的婚戒。 一般而言，婚戒是极具个人色彩且珍贵的物品，通常会被精心保管。” “据此线索，我们有理由怀疑你牵涉一桩谋杀案。 根据推断，受害者在生命最后一刻吞食了原本戴在你手上的那枚戒指。” 陈壮表情显得十分困惑：“罗队长，我怎么听不明白你在说什么？我怎么会去害人呢？更何况以我的性格也不可能做出这种事情。” 此时，鲍钧轻声接话道：“我们没有直接指责你是凶手，只是说目前你有一定的嫌疑。 难道你就不想了解一下死者是谁吗？” 此言一出，陈壮立刻追问：“那请鲍警官告知到底是哪位不幸去世，并在他的体内发现了我的婚戒。” 罗正面色严峻：“逝者并非他人，就是你的师弟陈平昌。 现在你应该明白其中的含义了吧。” 听到这话，陈壮更感疑惑：“什么？陈平昌也死了？而且同样是被如此残忍的方式夺走生命？” 鲍钧轻轻点头，解释道：“初步调查结果显示，有人将受害人从住处带至老陈附近一处废弃的工场，期间可能发生了某些事情。 在那里实施了一系列残忍行径，导致陈平昌死亡。 最终尸体是在江边被发现的。” “据有关人士透露，发现尸体的具体时间是下午四点钟左右。 等我们将其带回并得到亲属同意后，才进行了尸检工作。” 此刻，虽然了解了一些情况，即在其亡故同伴的胃中找到一枚本应属于自己的戒指，但陈壮依旧满脸茫然：“这件事真与我没有关系啊！ 再说了，我的婚戒前几日就不知去向了，怎么可能还出现在这里？你可以问一下我夫人，她很清楚这一切。” 听完陈壮的辩解，罗正面色变得更加阴沉：“你这么说是无济于事的。 真相究竟如何，只需要问问你的太太便能知晓。” 说完，罗正对身边的同事使了个眼色，后者拿着手机走出了房间。 在等候陈壮妻子到来的过程中，罗正继续试探性地发问，而面对提问，作为当事人的陈壮似乎比罗正本人还要感到迷茫。 如果不是因为在被害人腹中找到了那份特殊的证据——陈壮的戒指，罗正也开始怀疑是否真的冤枉了对方。 半个小时后，陈壮的妻子李桂芳如约出现在了警局大门外。 她焦急地询问着：“我老公到底怎么了？电话里讲不清楚，说他涉嫌杀害的是谁？什么时候的事儿？但是今天一整天他都待在我身边啊！” 罗正在听完这句话之后眉头紧锁：“怎么回事？死者确实是今日丧生没错，” 第358章 事情并不简单 “但如果按照李女士的说法，陈壮全天都在其旁侧，难道是为了保护丈夫而撒谎吗？” 带着这份疑问，罗正望向李桂芳：“你说陈先生一直在你身边，有什么可以证明这一点的东西吗？ 我们已经证实了一件事实，即在已故者内部发现了你们俩曾经共有的结婚戒指；而陈壮则声称自己几天前丢失了这件首饰。” 李桂芳点头称是：“确实如此，我们之前存放于家中，可前几天突然间找不到了。 本来这只是一件象征意义大于物质价值的物件，并没有特别在意，打算日后补购一枚。 没想到会出现这样的变故，难道纯属意外？” 罗正面色铁青：“几乎不可能是偶然事件，要知道逝者在弥留之际甚至不惜吞下那枚指环，这可能是留给世界的最后信息。” 李桂芳内心动摇，声音有些颤抖：“无论如何，请先让我和他见一面吧。” 罗正看向身旁的鲍钧，后者微微颌首：“好吧，就在这个房间内，我带你进去。” 当两人相见时，泪眼婆娑的李桂芳问道：“老公，一切还好吗？是你下手了吗？他们为何说你参与了谋杀？今朝你不是一直跟我在一起吗？” 陈壮笑着回应：“亲爱的，你不用太过忧虑。 公理自在人心，警察同志一定会查明真相。 目前我只是嫌疑人之一。 再说，既然在遇难者身上找到了我的物品，这的确难以解释；但重要的是，今天整整一天我们都没有分开，应该不会有太大麻烦。” 离开这对夫妇后，鲍钧低声跟罗正交谈：“罗组长，我察觉到事情并不简单。 记得那个在楼道墙壁上出现的手掌印迹吗？它与陈壮的手型并不吻合。 无论是左手亦或是右手，他手指大小都正常，意味着当时在现场留下印记的人并非此人。” “此外，我仔细检查过他的手指状态，特别是两只手上的小指没有任何异常现象，也没有颜色上的差异变化。 也就是说，这位先生平素并不佩戴首饰。” “或许正如他自己所说，该物品早些时候就已经遗失，这样的话，这枚发现的指环是否属于真正罪犯手中，还是故意为之制造的陷阱，都有待深入探讨。” 听完汇报，罗正面色突变：“这样说来，我们可能抓错对象了，真正的幕后黑手却依然逍遥法外。” 鲍钧赞同地点点头：“的确，这个家伙比想象中更加狡诈。 不过不管怎样，我们可以从陈姓男子这边入手，因为他说得很清楚，今天的行程始终和他的妻子在一起。” “这是一个突破点，如果他们能够提供有效凭证表明自己没有撒谎，那么嫌疑自然会大大减轻。” 罗正先面色凝重地点了点头，细细思考一番，觉得确实有一定道理。 事件发生在今天。 假如陈壮整日都与妻子相伴，那他就没有作案的时间，更何况陈平昌的家距离废弃工厂甚远，且最后尸体出现在江边，这些都需要大量的时间来完成。 于是，罗正先带领众人步入审讯室，沉着脸坐在桌前，缓缓开口：“对不起陈先生，之前我态度有些激动，这确实是我的不对。 不过您说今日全天都与夫人一起度过，是否有什么证据能够证明这一点的真实性呢？” 陈壮稍作思索后，猛然抬头道：“早上我和妻子去了游乐场游玩，那里应该存有我们的访问记录。 到了中午我们则去逛了一趟商场，若是要查询的话，可以找到当时的录像。 之后下午我们就直接回去了。” “尽管如此，在返家的路上也曾碰到几个邻居，若是能向他们求证，便能证实我们在下午确实回到了家中，并且再没外出。” 罗正先眼前一亮，认为这确实是强有力的证明材料，而且调查起来也相对便捷。 根据陈壮提供的线索，警方来到游乐园，经身份核验后请求调阅当天视频资料，果真发现陈壮夫妻俩进入场地游玩的画面。 没想到这对已过不惑之年的夫妇居然会有这般雅兴，但这也是旁人的私事了。 随后在购物中心内同样发现了两者的踪影，这样一来就初步核实了陈壮的部分叙述。 接着，罗正先按照陈的说法前往小区内的几位邻居家中了解情况，据这些偶遇过二人的街坊描述，的确看到他们在午后归宅的情景。 综上所述，所有细节均与陈所言无异，两人全天未分离过；因此可以排除陈作为案件主犯的可能性。 整个经过再度表明了此事跟陈没有任何直接关联，至多就是他戒指上的谜团仍待解惑。 回到局里，罗正先行把这一结果汇报给鲍钧。 后者听罢点头认同：“这样的话就能自圆其说了，之前我就隐约觉得陈并不具备撒谎的表现。 有了上述支持，他当然不能被视为嫌疑对象。” 可是究竟是谁将那个指环盗走？又是出于什么原因让它最终落到了……？ 这些疑问需要鲍仔细分析，说不定背后隐藏着破解全局的重要突破口。 由于没有足够的证据继续羁押陈壮，故需尽快将其释放，但在放人前，鲍决定同他进行一次深入沟通。 望着平静坦荡的陈壮，鲍轻声询问：“陈兄，我想您应该很清楚自己和师兄弟之间关系不佳。 请别忙着反驳，我记得非常清楚，乐春老师去世时你的神色。 无论如何我都无意探讨你们之间的私人纠纷，但希望你能告诉我，平常真的一直将该饰品保管于住宅之内吗？” 尽管内心充满疑惑不解，对方到底是如何知晓这种内幕的，但陈依旧肯定地应允：“没错，平时确实都是放在家中的抽屉里面，至于何时消失不见，实在不清楚。” 沉默了一会儿之后，鲍追问道：“具体是几天前的事？那个时候发生过什么事情没有？” 听到这里，陈的脸色略微变化，“容我想想看……大约是两三天前吧，当时并没怎么在意这件事儿。” 第359章 确实发生状况了 “只记得曾有两个人来拜访过我，一个是赵生文另一位则是叶新红。 他们似乎是冲着询问师傅生前状况来的，所以我也没怎么往心里去，难不成会是他俩动了手脚？” 鲍若有所思，这条线索相当关键，但现在真相未明，不可贸然行动。 既然目前尚未查明任何有价值的线索，再加上现场环境复杂，想要查清一切恐怕已经不可能。 得知这些实情后的罗更显苍老与颓废。 一枚本以为极其重要的戒指最终成为死胡同中的一粒烟雾弹。 即使明白其中定然包含重要信息却苦于无法追溯源头。 转向同伴求助般问起接下来该如何打算？ 此时鲍脑海中浮现起了杨教授逝世前研究的某个领域…… 如果两者间存在联系的话，那么项目相关人士均值得怀疑。 而其中最主要的人选无疑是几位亲传弟子，鉴于实验尚处初始阶段，参与者寥寥。 结合现有的物证以及受害者身上的特征损伤来看，赵生文似乎成为了头号嫌疑人。 反复斟酌之后，他轻轻说道：“虽然现在还没锁定元凶，但我预感不久之后可能会再有人受害，眼下必须密切监视此人动态。 队长你这边增派人手盯紧李，我要马上去医院确认一下他在案发时间段到底身处何处。” 罗正先也微微颔首：“鲍队长，这事交给我就行，我保证这次一定做得出色。” 获得了罗正先的答复，鲍钧转过身，独自前往赵生文工作的医院。 鲍钧并没有大肆张扬，直接找到了一位护士打听情况。 那位护士略一思考后说道：“李医生今天似乎没有来上班，听说他在休假，前两天他一直在加班加点，连续工作了四十多个小时呢。” 鲍钧点头赞同，之前他曾亲眼见到过类似的情景，那时候赵生文在警察局里就因为过度劳累而晕倒了。 现在看来休息是理所当然的，但为什么偏偏在这时候出了问题？难道跟他也有关联？ 不过这毕竟只是自己的猜测。 于是鲍钧继续问那位女护士：“那你知道李医生现在在什么地方吗？” “自然是回家睡觉了吧。” 女护士几乎不经考虑便答道，“要不然身体怎么承受得住这么大的压力？” 向这位好心的护士表示感谢后，鲍钧离开了医院。 根据护士的说法，如果真是行凶者的话，完全有足够的时间实施作案。 但是真的是他做的吗？鲍钧心里并没有底。 显然现在需要到赵生文家去查探一番。 不耽搁时间，鲍钧径直驱车前往赵生文住所楼下，在途中偶遇两名正在朝同一方向前进的同事。 鉴于曾在警局有过几次接触，鲍钧很快认出了他们二人。 看来这一次罗正先提高了警惕性，一次性派出了四名队员参与行动。 为了避免再次出现问题，相关部门直接选择了对面楼房作为监控点位，这样一来安全性大大增强。 未多说什么，鲍钧径直走到李家门外敲起了门，可里面无人回应。 大概还在补觉吧，他又尝试用力叩门。 这次声音更大了些，按理说屋里的人该能听见才对。 然而依旧安静得很，并不见人开门迎客的身影。 依据已知资料分析，除却赵生文外并无他人居住于内，难不成此刻家中空无一人？想到这点，鲍钧不由得有些忐忑起来，只愿事情不要往预想中的最坏方向发展而去。 短暂等待了一会儿之后，他又试着敲了几下门。 依然毫无反应，现在可以肯定要么屋里确实没人在、要么里面的住客不敢出来见面。 随即，鲍钧掏出手机给赵生文拨打电话。 电话虽然畅通但却始终没有人接听。 紧接着他又尝试第二次拨打，结果仍然令人失望。 看来事态真的十分危急！迅速找到对面值守的同事们寻求帮助，同时派人去找破拆工具。 拿到锤子之后，毫不迟疑地对着防盗门砸去。 几番努力之下锁扣已经被彻底破坏掉。 紧接着，一脚猛踢，大门应声开启。 进门时他还大声呼唤道：“李大夫，您在家么？” 但室内依旧静寂无声。 脸色骤变，他立刻指挥众人开始搜寻房间内部。 “大家仔细找找看是否能找到李大夫！” 就在准备第三次尝试联络时，屋子里竟传来了电话铃声！ 循着声响来到卧室处发现振动不止的通讯设备被遗落在床上。 明白了过来：怪不得一直联系不上，原来根本就没把移动电话随身携带。 上前触摸一下床铺，冰凉触感显示出主人已经很长时间不在此处休息。 确实发生状况了！ 目前还无法确定究竟是凶手所为亦或是另有其他变故，无论如何都说明了此次行动或许晚了一步。 没有片刻犹豫，立马联络上罗正先告知现状。 与此同时，从另一位同事口中得知另一件值得注意的情况。 某个学术网站出现了疑似相关领域研究的文章，并明确表达了反对方针——认为全面血液置换不仅无助于病情好转反而可能导致更严重健康风险。 本来此类事件和案件关系并不紧密，然而发布日期恰恰选在这个敏感时期内出现，仿佛实验完毕即刻对外公布成果。 想到这里，鲍钧当即指示下属调查发表内容背后作者身份及其当前网络位置。 交代完任务后挂断通话看着身边略显不安的几位战友说道:“你们待在这里迎接增援部队，我自己再到外面逛一圈，看看能不能找到线索。” 说完这句话他就快步冲出房门直奔目的地——赵生文所属的单位而去。 之所以能够这么迅速认定存在问题正是因为留下的那个未曾带走的通讯装置，在这个信息化时代几乎每个人都是形影不离，无论是生活中的细枝末节还是日常交易均离不开智能设备的帮助。 因此除非特殊原因否则不会轻易将之留在原地。 尽管如此依旧无法从医院获取更多信息，只能沮丧而归重新返回住宅区。 第360章 不必过于苛责自我 就在此刻突然接到罗队来电告知称已在目标人物住处发现某些有价值物件可能是对方刻意遗留下来供追踪用。 对此颇为意外，因为事发突然以至于起初并未能在第一时间进入现场搜集证据。 更何况按照先前设想即便真如推测般发生了逃脱或者遭绑架等意外情形也应该不会有太多关键信息保留下来。 怀着这样的心情匆忙折返，再度来到了李宅门前。 此时此刻，早已守候多时的同僚手握一部智能终端缓缓走近…… 罗正先同样神情庄重地递出手中的手机，说道：“鲍队长，这是赵生文留下的物品，但我们找不到他口中所说的线索。” 听到这话，鲍钧接过手机认真研究起来，心中暗自责怪自己竟忽略了这样一个简单的细节，所幸现在补救也还不迟。 视频里是一段记录影像。 旁边的赵生文补充道：“当我们发现它时，这段录像仍处于拍摄状态，这表明在出事之前，赵生文应该是有意通过这种方式为我们留下信息。” 鲍钧全神贯注地观看着视频内容。 只见开始的部分最为关键：镜头中，赵生文用手机环绕四周录制，似乎打算制作一段视频。 突然间，门外响起了敲门声和一位老人的声音。 手持相机的手微微颤抖，接着视角转换到了面前的摄像头处。 此时，画面里的赵生文低声自语道：“听见了一个听起来很像老师声音的人说话，可老师已经去世了，所以门外是谁呢？”他继续说道，“鉴于两位师兄弟都遇到了麻烦，我猜测这可能是伪装成老师的那个家伙做的手脚。 虽然我不知如何应对，但我会尝试给你们留下追踪的信息，请务必让警方能够察觉到这一点。” 话音刚落，画面恢复正常角度，显然赵生文将设备放置于床铺之上，并用被单覆盖了一部分；透过缝隙依旧能捕捉到外面景象。 拍摄方位准确地朝向客厅区域。 从录影资料可以清楚看出门口仍在轻微震动，有人正不断敲击着；声音略显老迈，似乎是一位老年人发出。 当赵生文走向大门时，在场其他人并不了解他此时的心理活动为何会选择亲自开门而非立即求助警方。 随着门打开，映入眼帘之人令他感到惊愕，但紧接而来的却是不明黄烟弥漫开来……未及反应之下吸进了一口毒气后，瞬间失控大笑不止，最终坐在地上呈现失智状笑容。 尽管如此，鲍钧还是发现了异常之处——对方看似癫狂实则保留些许清醒意识，在那双眼睛深处仍有灵光一闪，即意味着他并没有完全陷入无意识状态。 见状不对劲的那个“杨教授”便拉拽着他向外移动；而赵生文此刻就像傀儡般机械跟随其步伐离开。 至此以后，后续场景不再重要，因为接下来就进入了警察到达、砸破门板等一系列过程。 放下手机后，满脸怒意的鲍队长表示遗憾：“显然敌人的真正目标不仅限于陈平昌一个人，在后者遭遇不幸之后立刻转向针对赵生文发起行动。 由于行动滞后导致未能及时逮捕此人。” 对此，罗正先深感无力：“不必过于苛责自我，所有这些情况都在对方预先设定好的方案内，否则也不会赶在我方人员抵达之前现身此处。” 稍作沉思，队长点头认同了观点，随即前往先前赵生文所在的位置仔细寻找可能留下来的标记。 果然，在墙壁上找到了几条细长线条组成的图样；反复触摸辨别过后最终解读出了‘百花广场’这一地址名称。 对此结论表示疑惑的还有旁观者罗正先：“队长啊，即便如此我们仍旧无法确定准确性。 因为在刚刚到来之际就提前预见到了下个目的地，除非赵生文掌握着某些不为人知的情报从而推断出结果来？” 短暂沉默过后，鲍钧给出了回应：“或许确实如你所说，我们必须尽快动身赶往百花广场再做打算。” 大家急忙乘车前往现场，面对熙熙攘攘的人群一时不知从何查起，毕竟这里绝非实施犯罪行为的理想地点。 焦虑情绪笼罩着每个人。 “咱们应该怎样开展搜索工作呢？”焦急万分的罗正先向队长问道。 鲍均思索片刻，目光落在不远处的井盖上，认为此处安静无人干扰适合隐藏行踪。 “既然这样，不如我们就冒一次险探一探井下的世界再说吧！” 面对决定性时刻，尽管有些迟疑，罗正先还是给予了支持，迅速联系上级请求城市下水管道系统布局资料，并将其转发给队长参考。 “我相信你的直觉，请带领我们一起行动！” 随后两人率先进入阴暗狭小的空间内，其余同伴亦手持照明器具尾随而至，踏上了危机重重却又充满未知挑战的征程。 这下水道的气味实在难闻，但别无他法，眼下比空气更值得关注的是赵生文的生命安全。 数小时过去了，赵生文或许还有一线生机，鲍钧正拿着电子地图仔细查看。 整座城市的地下管道网络中，分布着三个巨大的转折点，在这些转折之处设有一些空旷区域， 可供人类暂时逗留。 这样的安全地点共三处，其中有两处位置接近，另外一处则相距较远，该选择前往何处呢？ 经过一番深思熟虑后，鲍钧选择了兵分两路的战略。 他让罗正先带着一个小队探索孤零零的那个转角，自己则带着另一个小队奔向连在一起的两个点。 这样一来，总会有一支队伍有所发现。 安排好一切后，他们便开始了各自的行动。 穿过散发着强烈恶臭、满是积水的地底世界，在漆黑一片的环境中摸索前行约莫几分钟，鲍钧才找到了目的地所在的位置。 在即将进入那个角落时，鲍钧挥手示意所有人暂停脚步，随后压低声音说：“各位务必打起精神来，一旦有不对劲，立即准备好自卫。” 第361章 噩耗总算没成真 听到命令后的队员更加警惕起来，有些人甚至已经将手按在了武器上，准备随时做出反应。 确认完大家的状态之后，鲍钧率先向前推进。 黑暗中行进时，大家都熄灭了手中的光源以避免暴露或惊扰到潜在敌人，使得原本就已经阴暗无比的环境变得更加幽闭恐怖。 至于对方是否依然藏身于附近、手中又掌握着什么新的工具，则是另一件令人忧虑的事；从早些时候录下的影像资料来看，那位神秘人物似乎拥有某些特殊的化学武器。 尽管心存顾虑，众人依旧保持最低音量的脚步声小心翼翼地前进。 然而在通过了一个充满污水洼的地方后，却没有听到前方传来的任何响动，这让鲍钧感到困惑：究竟目标地点是否为空，还是自己的推断出现了偏差？长时间沉默之后，终于抵达预设的安全地带。 刚踏入此地即迎面而来一股强烈的酸臭气息，这让他意识到情况并没有朝着有利方向发展。 这里确实有过停留的人，但此刻罪犯在哪里呢？ 环顾四周许久仍未见踪迹，鲍钧咬紧牙关令一名队员开启了手电筒。 借着微弱光线，所有物品一览无余。 只见一个简易床位摆放于此，旁边散落着些许药品及器材，而床榻上躺着一位气若游丝的男子——那正是命悬一线的赵生文。 此时他的面容苍白，腕部、脚踝以及颈部均有刀痕，且已经不再出血多时。 附近的储物柜里还剩下了少量血浆包。 显然袭击者已经预料到了可能会被追踪，并迅速撤退。 面对这样的情景，鲍钧立刻组织起手下们进行紧急救援工作。 将最后两袋血液更换完毕之后，他就指挥大家将伤员抬起并朝外快速移动。 当众人脱离了下水管井之后，鲍钧马上给一名年轻警察下达任务：“立刻联系罗队长，告诉他受害者已经被救出但仍需搜寻，如果有可能请追击嫌犯，或许可以找到线索。” 说完这话不久，后者再次钻入地下水网中展开调查；而前者则带着受伤严重的同事驾车赶往医院接受救治。 大约半小时过后手术顺利完成，当值班医生出来报告情况的时候，鲍队长安抚般问道：“医生小姐请问病人情况怎样，能否恢复？” 对面那位身穿白大褂的专业人员给出了相对乐观的回答：“幸好李教授身体素质不错，逃过一劫但失血量很大，加上咽部长伤口需要休养很长时间。” 得知噩耗总算没成真，这位资深警官心中稍感欣慰；毕竟活口能够提供更多有用信息。 但由于时机不合适，他留下几位助手看护的同时返回市中心重新汇合。 在与先行部队会合时看见其首领站在隧道尽头一脸郁闷地站着，察觉动静转身一看居然是老朋友回来了。 “真是抱歉啊鲍组长！”对方语气充满了歉疚之意，“若非我太迟钝未能抢先一步也许就直接抓住罪犯本人了”。 对此安慰者表示理解并宽慰道：“这种事情并非轻易可以完成，请不要过度自责，我们至少掌握了许多有价值的线索。” 听罢解释者脸上露出一丝释然的笑容。 “谢天谢地幸亏李博士还活着，意味着整个案件出现了转机。”前者附和之余提醒道：“虽然如此，也不能放松警惕哦！我已经派遣两名同志留在病室内负责守护工作。 等明天再来询问具体事宜吧。”接着两位负责人一起整理好现场证据返回总部做进一步分析工作。 然而令人遗憾的是这些医疗用品虽有编号却源自非法渠道无法追溯源头。 这意味着唯一获取突破口的方式只剩下盘问患者这一条路可行…… “而且在如此短暂的时间里便备好了血液，显然是筹划已久的行动。” 罗正先猛然拍了下脑袋恍然大悟：“确实是这么回事，我总觉得哪里不太对劲。 照这么说来，我们是不是应该派人去盯着他们？” 沉思了一番后，鲍钧对罗正先的观点表示认同。 然而不久之后，陈芊芊哭着走进了警察局的大门，一见到坐在桌子前的鲍钧便哭喊着跑了上来：“警官哥哥，我姐姐不见了。” 听闻此言，鲍钧眉头紧锁，怎么这么多事情接踵而至？但随后他就觉得事情有些蹊跷。 刚刚才发生了凶案，而现在陈芊芊的姐姐叶新红又消失了，两者之间是否存在着某种关联呢？这让鲍钧感到头痛。 面对的是个聪明狡猾的罪犯，似乎一切都已经在他的预料之中，并将所有人都牵扯进来。 望向哭泣中的陈芊芊，鲍钧走上去两步温和地说：“你说慢点到底发生什么了？你不是住在外面吗？怎么知道姐姐不见的消息？” 陈芊芊边抹着眼泪边抽噎着答道：“晚上去看姐姐时却发现家里空无一人，我试着打电话给她但她一直没接听。 以前她从来不会不接我的电话。” “得知几个师兄弟遇到麻烦后，我也担心起姐姐来，于是赶忙来到警局求助。” 事情的发展超过了预期，本来不被视为嫌疑人的叶新红突然成为了调查的重点。 这与之前的假设完全不同，但所有线索都指向了同一个凶手。 既然杨教授遇害那天叶新红身处外地，那她是如何做到的呢？这一点令人疑惑不已。 无论如何，当务之急是尽快弄清楚她失踪的真相。 于是乎，鲍钧带着团队前往叶新红家中。 现场没有被闯入过的痕迹，也许能在此找到关键信息。 陈芊芊带领大家来到了姐姐平时待的房间内，哽咽道：“平日里如果没事做的话，她都会在这读书休息。 但是今天进来发现找不到她的人影。” 小姑娘说到这里情绪再次失控。 安慰了几句之后，鲍钧转向罗正先说：“你们四处查看一下，看看有没有遗留下来可供追踪的信息。” 随即他仔细搜索起来，床上已没了人温，显然主人离开有一段时间了。 第362章 未见一丝端倪 这时罗正先补充到：“根据叶新红外联工作单位反馈，对方当天请假休息。 看来唯一的可能性就在这里了。” 鲍钧开启了他的专业模式进行细致观察，在别人都无所获之际，他在墙壁上注意到几处轻微划痕，近看确认是由手指甲抓刨造成的。 这会不会是因为她在被人强制带离时因反抗所致？当然也不排除闲暇时自己抠出来的可能性。 不久后，罗正先返回客厅汇报：“搜查一圈未发现可疑物品，难道是自行出门去了？” 鲍钧轻轻抚摩下巴，房门未见损毁迹象，很有可能就是她本人开的门。 回头向陈芊芊询问道：“除了你二人外还有谁持有家里的钥匙呢？” 后者略作思索后解释说：“家里一共就配了这两把钥 匙，除了我们没人能用。” 这意味着很可能是她主动离开了这里。 问题是究竟遭遇绑架还是自愿外出？ 种种疑虑交织一起，目前缺乏确凿证据证明她是何种情况离开，也就是说追踪其下落难度很大。 罗正先宽慰道：“不要太着急，也许只是个人选择性地离家而已。” 从对方表情可以看出，两人想法一致：假如叶新红正是真凶，则此刻她大概率不会现身。 鉴于现有资料匮乏，最终只能让报警者先行回家静候音信。 回到警局里 罗正先避开旁人低声提议道：“想必您心中所想跟我相同吧？如今看来这位小姐确实具备成为嫌疑犯的可能。” 鲍钧点头认可，虽然内心存有疑问但仍不能忽略这一重要方向。 稍微停顿片刻后他轻声道：“派遣几名队员前往附近火车站检查。 若意图逃离本地那么该处为首选目标之一。” 听到这里，罗正先立刻附议并关心道：“这就立即行动吧！同时你也需要适当调整状态好好歇息一番。” 叹了口气后承认眼前确实无力回天只能寄希望于后续发展了。 正当此时陈芊芊再次出现在警局面前。 满脸诧异的鲍钧迎上前问起原由：“怎么回来啦？家里出了什么事了吗？” 小姑娘摆手摇头，“独自一人呆在家里挺怕的，于是就又回到了这里寻求庇护。” 见状吕微微出面建议可以安排专人提供临时守卫服务。 不过遭到了婉拒。 最后无奈之下吕警官妥协提出：“那我和鲍队暂时搬到你那里去住直到事态得到妥善解决为止。” 得到了满意答案的女孩这才点头同意带着俩人往自家走去。 深夜躺在床上辗转难眠思绪万千，干脆起身活动起来。 旁边吕微微柔声劝慰说：“再怎么焦急也改变不了现状哦~” 自然明白这些道理只是形势变得愈发严峻怎会叫人心安呢？ 实在没办法睡只好走出卧室踏入那间曾属于叶新红的小天地。 若说此案件中尚存任何线索，那么叶新红的房间无疑是揭开谜团的关键。 然而，刚才在那房间内一番搜寻之后，未见一丝端倪。 再次踏入这房间，又能期待找到些什么呢？ 带着试一试的心情，鲍钧踏进了这片领域。 反复勘查，似乎并无异样，直至他正欲退出时，在角落处偶得一缕发丝。 280号大小，灰白色的头发显得格外惹眼，尽管色泽与老年人无异，但其质地却极为健康，可能是某位少年白头者的遗落之物。 显然，它并不属于叶新红。 鲍钧细心地将发丝从地面拾起后，不耽搁时间，径直前往敲响了陈芊芊住所的大门。 “芊芊，这么晚打扰，你是否知道你姐姐是否有交往的朋友呢？”他轻声问道，同时缓缓举起了手中的发现。 藏身门后的陈芊芊以羞涩的目光望向访客，“警察大哥，我姐姐一心扑在工作上，并未有多少闲暇关注情感之事，故而尚未有伴侣。”听到她的回答，鲍钧点头表示理解，小心翼翼地把那根特别的头发收了起来。 进入现场的人们大多顶着短发型，与这稍显长度不匹配的样本差异明显。 因此推断，它可能由外来者遗留，甚至是作案人。 这也间接证实了先前对于叶小姐遭遇挟持的看法。 即便内心因这份发现泛起涟漪，此刻唯有耐心等待才是良策。 当晨曦微露，一阵急促铃声打破了平静，来电者告知鲍钧：“我们火车站的人员声称看到疑似失踪者的身影出现！”精神为之一振，难道自己之前的假设皆是谬误？来不及多想，迅速穿戴整齐后便朝火车站方向赶去。 抵达目的地后，早已等候多时的罗正先迎面而来，“据站内两位同事反馈，清晨之时确实有见过一名女性购买车票，并带有行李，看样子准备远行。”闻听此言，所有疑虑似乎瞬间化为虚妄。 接连几起事故的发生让所有人都认为答案指向同一个人——叶新红，且她正在计划逃离。 售票柜台前，鲍队通过出示证件询问工作人员是否记得此人以及购票详情。 经过核验身份证信息，对方确认该女士的确曾在早些时候来此购得了即将发车班次的位置。 既然确定对方仍在此处，则行动起来会相对容易许多。 为了避免打草惊蛇，在获得所需资讯后两人暂时撤离更衣伪装，准备潜伏于周边继续观察等待时机成熟。 不过随着预计发车时刻临近，仍旧没有目击目标人物出现…… 心生焦急的罗正先提议主动寻找其他证据支持。 随后调查结果显示原定席位空缺。 “或许这是另一次巧妙的误导策略。”不甘情绪笼罩了众人。 面对同伴对假设的不同见解，鲍队长提出另一种可能性：如果真正幕后黑手善于模仿他人外貌特征，那么很可能火车站遇见之人并非真正的嫌疑人，而是为了误导而精心布下的陷阱。 虽觉无奈但也意识到事态发展已超出预期可控范围。 正当苦恼之际，一则关于赵生文恢复意识的消息传来，似乎又带来了新的希望…… 第363章 一束细小纤维 没有迟疑，两人迅速赶往医院，赵生文那里应该有不少线索。 鲍钧刚一踏入病房，就注意到了赵生文的脸色有些苍白，连忙关切地问道：“李医生，你的状况如何？” 赵生文挥了挥手说道：“还好，没什么大问题，鲍队长，我知道你们来的目的，我就把知道的告诉你们吧。” 罗正先脸上带着明显的喜色，看起来赵生文掌握的信息相当丰富。 赵生文看了一眼二人，缓缓开口说：“你们一定很好奇我是如何得知凶手要把我带到什么地方。 自从我的老师和师弟相继出事后，我就开始仔细研究城市里的地图布局。” “偏僻的地方并不多，在这座城市里几乎没有什么荒凉地带，除了那座被遗弃的厂房，剩下的可能就只有地下空间能有足够的隐蔽性和宽敞度。” “根据城市下方的规划图显示，百花广场底下拥有足够大的区域，因此我才推断对方会带我去那儿，还好猜对了方向，不然我的生命恐怕就此终止。” 眉头紧锁的鲍钧凝视着赵生文问道：“那么在你被抓走的过程中，是否有注意到对方是谁？有没有什么显着特征？” 赵生文无奈地摇头，“对方的手法十分高明，向我使用了一种快速致幻气体，短时间内使我失去了判断力，但幸亏我还保留了一丝清醒，在混乱中我发现一个重要信息——尽管那个人装扮得和我导师如出一辙，实际上可能是个女性。” 罗正先一听顿时精神振奋，难道真的就是叶新红？随即追问：“除了这一点之外呢？还有没有其他值得注意之处？” 单凭这一点还不够充分作为指控依据，罗正先急需更具说服力的线索。 思考片刻后，赵生文整理了一下思绪，“我从她的身上感受到了一股熟悉的味道，就像是曾经接触过的人一样，除此之外，并未留下明显标记，毕竟我当时吸入了不少迷雾，神志不算太清晰。” 听罢，罗正先示意赵生文继续休息恢复体力，而自己则退出门外；此时鲍钧瞥见了床脚处摆放的一双塑料拖鞋。 这些是由医院提供的公共拖鞋，其底部沾染了一些泥渍。 考虑到医院内部环境整洁干净的程度，让人疑惑不已的是赵生文究竟是怎么沾上污垢的？ 另外值得注意的是赵生文头发呈现出斑白夹杂着灰黑色泽。 昨晚采集到的相关证据似乎与今日看到的情形能够吻合，只不过现在这一切尚属假设状态，缺乏确凿证明。 罗正先在一旁激动地说起：“鲍队长，你听见了吧？依照赵生文描述来看，这很有可能意味着真凶就是叶新红，只有她符合所有的描述条件。 咱们现在需要做的便是尽快追踪到此人的行踪。” 点头同意的鲍钧决定派遣手下展开调查工作，自己前往叶新红住处查看，结果却没有收获任何关键性物品。 随后意识到原先思路存在偏差，心中开始怀疑赵生文可能是更大嫌疑人之一。 于是计划围绕他开展进一步侦查行动，便携同另一位警员悄然返回医院要求查看监控记录。 通过夜间摄像头拍下的画面发现两名警察似乎应约离开现场，之后直到天亮期间均不见赵生文本人外出，但这并不能绝对表明他始终留在房间内未移动分毫。 再者基于赵生文所穿鞋子留有的土壤痕迹推测，他确实在某段无人知晓的时间里私自离开病床去往别处活动，这样的行为确实令人觉得古怪。 经过短暂犹豫后鲍钧结束了录像分析转至病患门口探望。 对于他的到来赵生文显得略有惊讶：“鲍队长怎么会突然过来？是不是抓到了什么可疑人士？” 微笑回应道：“暂时还没找到明确目标，但相信凭借罗队的力量不会让我们失望的。 我只是特意来看看你身体恢复情况怎样。” 摆手回绝谢意的话语中透露出一丝轻松氛围：“鲍队太过客气啦，其实这也算是意外事件带来的启发而已。 不过接下来抓捕犯人或许将变得更为顺畅。” 鲍钧感叹般表示肯定：“确实如此，如果不是依靠您此次亲身经历或许还不能快速接近真相呢。” 恰巧此刻口袋里的通信工具滑落到地上， 俯身拾取时目光迅速扫过地面并在不经意间碰触了对方鞋履表面带走些许尘土样本以及枕旁掉落的一束细小纤维。 完成这项任务后的表情变得十分冷静严肃，告辞之际已无笑容可言。 所有动作都在不引人注意的情况下进行，直至离开才完全恢复正常姿态。 取到标本的鲍钧立即驱车赶回局里提交物证部门鉴定分析。 不久后得出初步结论：两种毛发材质高度匹配，极有可能来源于同一个主体。 这些土壤呈弱酸性，成分细节对案件的影响并不大。 罗正先回到警局，见到鲍钧正坐在桌前凝视地图思考着什么，他有些困惑地走过去问：“翁队长，你在研究什么呢？难道已经知道了叶新红可能藏身之处吗？” 鲍钧摇摇头，随后用笔勾画出地图上的一片区域，看着那标记的位置，罗正先显得有些不解。 这是一处偏僻的地方，难道说叶新红竟然躲到了这么远的郊区？ 点头之后，鲍钧轻声解释道：“确实发现了些线索，或许可以帮助我们找到叶新红的下落，而这批土壤就是重要证物。”见鲍钧不打算细谈，罗正先也就不继续追问下去。 尽管内心满是好奇，他依然决定按照对方的想法行事，并迅速集合人员朝郊外进发。 这次行动中，鲍钧也决定随行前往。 期间他调查了解到赵生文在该区域拥有一栋小屋——那是父亲遗留下来的资产，但已多年无人居住。 不过这里紧邻河畔，可以找到与嫌疑人鞋底附着物质相匹配的泥土样品。 随着车辆缓缓行驶向目的地，鲍钧感到越来越焦虑不安，不知道自己的推测是否正确，一切疑惑待他们抵达那间小屋后或许便能得到解答。 第364章 真是太诡异了 周围杂草丛生的小路上出现了轮胎压过的痕迹，表明不久前曾有人驱车经过此地。 顺着这条路径继续探索约三四分钟后，路面上留下了一些车辆转弯掉头形成的印记。 与此同时，另一条明显是由人力开辟出的小径引起了鲍钧注意。 沿着它前进片刻后，在树林间隐约可见一座破旧木屋映入眼帘。 见状，罗正先不由得一惊：难道真如猜想中的那样，叶新红就躲在这里不成？鲍钧没有立即回应这个问题，而是果断带头闯进了房屋内部。 整个小队迅速将这座小房子包围起来，小心翼翼推开门扉时却发现室内环境相当整洁，客厅、书房依次排列；然而除此之外却没有发现任何人影存在。 对此表示困惑之际，罗正先问道：“明明生活用品摆放整齐，却连个人影都没看到，真是太诡异了……” 对于这一点，鲍钧其实也有同样疑问，但他相信事情真相迟早会水落石出。 就在这个时候，卧室里传来了轻微动静。 鲍钧立刻将注意力集中在一个陈旧衣橱上，轻轻地打开柜门后惊讶地看见了被束缚得紧紧的人影——正是失踪的叶新红！ 眼前发生的一切让包括罗正先生在内的所有人感到震惊与不解。 只见叶女士四脚被牢牢捆绑起来，并且看上去似乎还处于昏迷之中。 “怎么会这样？”紧锁双眉思索良久之后，他转过头去寻求解释。 先把受害人救下来才是当前要务，于是鲍队长赶紧解开了束缚住她的绳子，并提议尽快将其送往最近的医疗机构接受治疗。 “具体细节我稍后再跟你说吧，现在咱们应该优先考虑安全问题。” 待一切妥善安排完毕后，返回小屋内开始更细致的搜索工作。 没花太久工夫，他在地板缝隙之间找到了一个隐藏的暗仓，里面装满了医疗器械以及一本黑色封皮日记本。 虽然不太懂医疗方面的知识，但他清楚知道这绝不是普通物品；日记本记录下了许多关于血样分析等实验结果，更重要的是提到了杨教授及其两位助手的相关信息。 由此看来作案者很可能正是这本书的拥有者。 仔细搜集完所有证据并离开现场后，鲍钧马不停蹄地赶往医院探望受伤人员的状态。 得知她状况并无大碍后总算松了一口气，“幸好没有什么严重后果，不过关于整件事件背后的来龙去脉似乎仍是个谜题。”说完便转身朝病人休息室走去。 看着叶新红的状况有所改善，鲍钧低声问道：“陈女士，你还记得是谁把你带走的吗？” 之前一直沉默的叶新红这时对着鲍钧缓缓开口：“当然记得，这事恐怕一辈子也忘不了。 我早就有猜想了，果真是赵生文那小子干的好事，所有的事情都是他的阴谋。” …… 鲍钧装作惊讶地说：“怎么会这样呢？既然你之前就有想法了，为什么没有早点儿说出来呢？” 在罗正先外出寻找线索的时候，鲍钧并没有闲着，他调查后发现，叶新红与赵生文之间存在着一段复杂的情缘。 叶新红叹了口气，道：“一开始我没有特别在意，但是在和他相处了一段时间之后，我发现他是个极其极端的人。 因此我们闹翻了，但令我没想到的是，他会因为一个科研方向与导师产生严重的争执。 更过分的是，他还做出了如此残忍的事，并且还杀害了两位同学。 今天，他自己告诉了我一切，并邀请我加入他疯狂的计划。 自然地，我拒绝了他的提议，随后就被他关了起来，接下来的事你们都知道了。” …… 鲍钧望着叶新红，“能想到这么深入的地步，想必你也采取了一些预防措施吧？” 叶新红手伸进衣袋，取出一支迷你录音笔：“这里面有我搜集到的所有证据，包括赵生文自己讲述其犯罪事实的声音记录。” “我想这些材料足以证明他的罪行，再加上房内发现的一些医疗器械，你们应该能找到相关联的其他线索。 这样一来，证据确凿无疑，剩下的事情就交给你们处理好了。” 鲍钧接过那枚小录音机开始试听，确实是来自赵生文之口。 但是视频开始时是一段年长者说话声，在后半部分却渐渐变成赵生文的声音，这表明此人掌握了变声技能。 原来杨教授遇害时听到的声音其实是李留下的录音或其本人伪造而成，一切都解释得通。 眼下只需等待执行阶段即可。 两人交换了一下眼神后离开了叶新红所在的病房，径直走向二楼的赵生文所在房间。 当他们看到门口值守警察时，罗的脸色变了，立即上前打听情况。 “病人去哪儿了？”警卫摇头指向屋内：“说感觉不适想独自休息一会儿，所以让我们离开了，真奇怪，被看着都难以入睡似的。” 罗急切推开门，却发现室内空荡无物；与此同时，鲍则检查了窗户位置——打开着，并且边上散落着泥土碎屑，显而易见，对方已经通过这种方式逃离现场了。 感到事态紧急的罗转身对身后的同事下令: “立刻组织人员搜索，发布追捕令, 确保抓拿归案，现有足够证据支持定罪。”然后问身边的伙伴：“老鲍，你说这家伙有可能跑到哪里去? 似乎对你来说问题不大?” 后者点头回应，“如果没猜错，大概率是计划乘火车逃亡。” 再次想到火车站，上次经历仿佛就在眼前，难不成又要重复一遍？ “既然他可以伪装其他人身份，那么早晨出现在车站之人很可能就是这位李先生，可无缘由前往那儿做甚, 此处存在深究价值。”听完解释，身旁那人恍然大悟: “难道不是想嫁祸于他人吗？” 两人一同步出院区，期间聊到了对方狡诈手段以及为自己留下第二条逃生路的话题： “首要选择就是转移注意力到小叶身上，若按照此逻辑继续探查下去, 最终必定指向她。” 第365章 别跟我耍花招 假如找不到当事人, 则会被怀疑为畏缩逃跑，此时再趁虚而入除掉关键人物，整件事情便会变得密不透风、毫无破绽； 如今既已确认其安全，唯一可行之道便是迅速撤离。” “照这么说，他在制造假象的同时肯定提前购买好车票，便于一旦计划败露即刻离开?” 对方补充道。 “正是如此。”随即二人快马加鞭赶往目的地，可惜还是迟了一步。 抵达时只见最后一拨乘客陆续登车，一种不好预感油然而生，未及细想鲍就冲上了正在启动中的列车。 最终结果不出所料，正是嫌犯预定的路线安排, 假设前者稍慢半拍，此刻凶手恐已远去。 不久接到回电，“确认目标是否同行? 具体座位编号b203” 另一头兴奋地答复： “没错就是这里，真是太神奇了！” 而在车厢中的鲍钧舒了一口气，“大概这就是直觉吧，还好没有乘错车。” 看到罗正先已经将座位安排妥当，鲍钧便挂断了电话。 此刻，鲍钧引起了列车员的注意，“先生，请您出示一下车票。” 鲍钧皱了皱眉，略显尴尬地回答：“我还没来得及买票，不过我愿意马上补上。 这是我的证件。 车上有一名正在逃窜的犯罪嫌疑人，我需要你们配合，如果让他逃脱，情况会更加复杂。” 接过证件后，列车员仔细看了看，然后递还给了鲍钧...工作人员看着鲍钧，轻声问道：“警官同志，我们需要怎么配合您？” 鲍钧环顾了一下四周，接着说道：“据我所知，那个嫌疑犯就在b座203号位置，请你带我过去。” 这自然没有异议，列车员很快同意了鲍钧的要求，并带他前往b座203区域。 刚一到达那里，鲍钧立刻认出了一个熟悉的背影，他慢慢接近，不料那人突然扭头，与他对视。 就在那一刻，赵生文毫不犹豫地从靠窗的位置翻身跳下火车。 见此情景，列车员吓得尖叫了一声，还未反应过来，鲍钧紧跟着追出车厢。 凭借强健的身体素质，鲍钧轻易克服了坠落所带来的不适。 紧接着他回头一看，赵生文拖着受伤的腿蹒跚逃跑，但在鲍钧眼中，这种速度简直和龟速无异。 几步之后，鲍钧就已经追上了对方。 即便到了这个时候，赵生文仍旧不愿乖乖就范，挥舞着拳头向鲍钧发起攻击。 刚刚接招，鲍钧就察觉到这名看似瘦弱的医生其实很有几分武功基础，难怪能强行带走叶新红。 但这些招数对于鲍钧来说还是太小儿科了，没几个回合，他就成功给赵生文戴上了一副锃亮的手铐。 “结束了，证据确凿，所有案件都是你一手造成，到了这种地步，你还不肯认罪吗？” 脸上沾满泥土的赵生文恶狠狠地看着鲍钧：“你在说什么，我完全不明白。” 看了一眼赵生文，鲍钧笑了笑，带着他朝公安局走去。 这家伙从火车上摔下来弄断了一条腿，居然还能嘴硬。 考虑到赵生文的伤势比较严重，鲍钧在路上先找了一个医生帮忙。 由于赵生文的情况并不乐观，鲍钧决定直接把他送到医院去。 然后他拨通了罗正先的电话。 不久，罗正先匆匆赶到。 鲍钧上前解释道：“这个人到现在也不肯承认自己的罪行，纯粹是死鸭子嘴硬。 等治好了伤，我们再把他押回公安局，面对那些铁证如山的事实，我想他会松口的。” 罗正先恶狠狠地瞪了躺在病床上的赵生文一眼，“真是顽固不化，接下来就请鲍警官继续负责看管，等治疗结束我们一起把他押走。” 对此，鲍钧并没有反对意见。 毕竟闲着也是闲着，正好可以多盘问赵生文一些问题。 两小时后，赵生文脚上打了石膏，手上戴着手铐被带上警车。 回到警察局，两人直接将赵生文带进了审讯室。 昏暗灯光下，赵生文的表情充满了不服气。 罗正先轻轻咳了几声，开口说道：“都已经到了这份儿上，还不打算坦白交代吗？说说你是如何杀害杨教授和他的弟子的？” 赵生文不屑地瞥了罗正先一眼，冷冷回应：“你们不是已经查得清清楚楚了吗？干嘛还要来问我呢？” “砰！”罗正先猛地拍了下桌子，怒斥道：“这里是警察局，别跟我耍花招。” 鲍钧伸手拉住快要爆发的罗正先，轻声劝解：“罗队长，不用这么冲动，对付这种类型的人，我自有办法。” 尽管有些疑惑，罗正先还是按捺下了火气，缓缓坐下。 只见鲍钧站起身来，慢慢走向赵生文，开始说道：“如果没有猜错的话，应该是因为实验方向上的巨大分歧，才导致你们发生争执。 随后为了证明自己的观点，你竟以自己导师为实验对象进行了残忍的行为……” 赵生文听罢情绪十分激动，想要挣扎着坐起来，却被鲍钧制止了。 “安静一点，听我说完。 如此行事只是为了验证一个荒谬的假设，你难道一点也不觉得遗憾吗？” 听到这儿，赵生文终于抑制不住心中的愤怒，大吼道：“你知道什么！虽然我不赞同老师的理论，但是这个研究的意义非常重大，如果成功，那么许多血液疾病都将得到彻底解决。” 鲍钧俯下身，双眼紧紧盯着赵生文，“你认为这可笑不可笑？以恶魔般的手段追求如同天使般的理想。” 无视了鲍钧的问题，赵生文仰天狂笑，“你们根本不懂我。 不过你还真是厉害，能把事情查个水落石出，最后还把矛头指向我。 可惜之前的所有努力都白费了……” 说着说着，笑声戛然而止，赵生文用阴冷的眼神看着鲍钧，“我倒是很想知道，到底是哪里露出马脚，才让你注意到我的。” 鲍钧慢慢坐了下来，语气平和地说道：“你真的以为你的所作所为可以做到无懈可击吗？若想无人知晓，除非自己不做。 第366章 谁跟你结婚生育孩子啦 之前你被带走时，我就有些猜疑了，其实有很多种方式可以让这个过程显得很真实。” 赵生文点了点头，这的确是个无法反驳的事实。 “那后来你是如何逐步揭穿我的呢？” 鲍钧摸着下巴，笑了笑说：“实际上我一开始并未对你有过太大的疑虑，但越来越多的迹象都在指向你。 比如，你说你推断出了自己会被带到哪里。 不过你还记得你自己说过的话吗？你曾说详细研究过这座城市的地图。 而我也同样认真研究了一番。 然后我发现了一些不合逻辑的事情。” 赵生文满脸困惑，用一种求知若渴的表情注视着鲍钧。 鲍钧继续说道：“有几处可以实施此类行为的地方，通过仔细查看地图就能发现。 但你排除掉了其他可能的场所，最后只剩下百花广场一个地点，你的辩词自然站不住脚。 从那一刻起，我产生了大胆的想法：如果不是依据那些证据得出来的结果，你怎么会如此肯定目的地就是百花广场呢？” 他缓缓移步至赵生文身旁，沉声道：“很简单，因为真正的幕后黑手就是你，所以才了解具体的位置。 我们看到的一切都是利用精心设计好的机关完成，并没有清楚地显示出是谁参与其中。” “自从某人进门并带走了你开始，起初我没有过多怀疑。 但是后来我想起了是否存在非生物的可能性，或是某种人工制成的对象。” “此外，在叶新红住处找到了一些你的头发样本，接着又在医院检查到了你鞋子上沾有的泥巴，这些都是关键性的破绽。” 低下头看了看自己脚下，赵生文终于明白了，“聪明的人也会百密一疏，没想到就是这么微小的一个失误使我落入法网之内，早知今日便剃成光头，不留任何蛛丝马迹给警方追踪。” 突然用力拍打了一下桌面，鲍钧严厉地望向对方，“到现在还不反省自己的错误行为，始终认为自己的做法完全合理合法。 建议对他采取严格措施。” 罗队长应声点头附和，赵生文连环犯罪加陷害无辜，已经构成了非常严重的法律后果，必须严惩不贷。 叹了口气，赵生文转向对方：“既然你们找到了叶新红女士，想必她也已告知了我在森林里藏起来的一些物品了吧？” 冷漠回应，“在我发现她之时就已经掌握了这部分资料。 不必担心，笔记很快就会移交给你师兄管理。” 露出与初次相见时相同的温暖笑容，随后目送着鲍先生离开房间…… 即便案件告一段落，内心仍感到不安定。 吕小姐悄无声息走过来牵住了对方冰冷的手指。 调侃般地说: “嘿！大侦探解决了悬案却看起来闷闷不乐，是不是因为经历太多风雨反而变得敏感起来了呢?” 轻轻握紧了佳人纤细的手掌，叹气道: “心里有点难过而已。 真不敢相信幕后主谋竟是李兄。” 依靠护栏向外远望，“是啊！表面上看起来文质彬彬、风度翩翩之人竟然是谋杀同门师徒二人之罪犯，他似乎选择了歧途。” 天使外表却走向了邪恶道路。 凝视空中一朵白云感慨万千，“家庭教育对孩子成长影响巨大呀！” 脸色羞红争辩道: “什么跟什么啊，谁跟你结婚生育孩子啦！” 笑着环抱其腰肢说: “这事没得商量，不仅得生还得要两个宝宝才行呢！最好是龙凤胎更好。” “咳咳！”手持水壶背着手如同长者一样经过此处。 脸庞瞬间红得如同苹果，只听身后传来戏谑模仿的话语: “或许还是双胞胎哦！” 神色严肃放开怀中女子，“最近觉得有人体能下降严重，明明正值青春却像迟暮老朽一般行动迟缓，正好趁此机会好好加强锻炼吧！” 见势不好转身跑开试图逃脱，可是几个快步就被轻易追赶上并按倒在地。 连连磕头讨饶求饶，“错了错了吗？别打了好哥们儿～～” 脸上带着一丝玩味微笑命令道:“这段时间身体明显跟不上节奏了呢！绕操场跑二十圈，立即执行！” 看着举在空中的三根手指明白意图转变成了三十圈，赶紧站起来赔笑: “队长说得对呀, 仅仅二十圈而已嘛...” 随着奔跑逐渐加快速度加入行列共同运动直至汗流浃背为止。 得知此事后，罗正先向局长提出申请，得到了半天的休假。 随后，他邀请了鲍钧、罗一清和吕微微共进晚餐。 由于下午并无其他安排，这样的聚餐也未尝不可。 然而不知为何，陈芊芊获知了这次聚会的消息，拉上了自己的姐姐一同前来。 在一家普通的餐厅里，陈芊芊脸颊绯红地对着吕微微说：“李姐，你答应过我要帮我介绍警察哥哥的，千万别忘了。” 吕微微露出了微笑回应道：“记着呢，反正你也可以随时联系我，到时候提醒我也行啊。 不过你也要好好学习才行哦。” “那必须的，我在班级里成绩名列前茅，这一点就放心好了。”陈芊芊一脸自信地回答道。 吕微微笑着摸了摸这个小女孩的头，她真是太早熟了。 酒席进行到中途，罗正先已是满脸通红，兴奋地对鲍钧说道：“队长，若没有您的帮助，此案恐怕要等到天荒地老才能水落石出，那时候说不定所有线索都已成灰烬。” 听到这话，鲍钧拿起杯子回道：“别这么说，只不过多花了点工夫罢了，我相信以你的能力，早晚也能破解此案。”一番话让气氛更加活跃起来，大家频频举杯相庆。 就在这个时候，外头传来一阵骚动声打断了这场聚会。 罗正先皱眉起身：“你们继续吃吧，我去瞧瞧究竟发生了什么。”担心他醉酒的状态，鲍钧也随即跟了出去。 包厢外一片混乱中，一位先生正在抱怨着什么，在认出罗正是警察后便解释道，“有个客人在厕所发现了无头尸体，场面挺吓人的。” 第367章 应该是细线一类的东西 这消息不仅让站在罗身旁的鲍震惊了一瞬，也让罗感到心惊肉跳。 虽然酒精作用下行动有些蹒跚，但鲍钧还是迅速反应过来，阻止了想要直接去现场调查的罗正先，并提议由后者打电话通知同事封锁现场防止人员逃散；自己则前往现场查看情况。 罗正先虽醉意朦胧，但对于自身状况还是有所认识的，故而点头同意，并立即返回屋内联络支援。 紧接着，鲍钧快步来到事发现场，推开人群高声喊道，“请大家散开，这里交给警方处理！”众人闻言纷纷让路，鲍进入洗手间查看具体情况。 刚一踏入房间，血迹映入眼帘，一名长着麻子脸的男士站了出来自称是第一个注意到异常的人。 听罢描述之后，鲍透过门缝看到一个瞪大眼睛的头部，再往上是一具坐在马桶上的无头躯体。 没过多久增援部队便赶到并封锁整栋建筑。 考虑到长时间隔离可能引起群众不满情绪，鲍决定尽快排除无辜者名单。 于是询问旅店管理者是否装有摄像头监控设备，得到肯定回复后，他与手下一起前往控制中心开始逐一排查。 大厅及单间视频资料均在此处存放，经过数小时的筛选工作，最终确定了几名可疑人士。 待到罗恢复清醒意识回到现场时，案件已进展到关键阶段。 听完鲍对于死者所在隔断内部被从里锁住这一细节说明后，双方一致认为该事件存在密室杀人嫌疑。 为了保持原状不被破坏，一位身材娇小的警官按照指令从上方开口处进入隔断，顺利将门打开…… 门被打开了，那股刺鼻的气息再度弥漫开来。 鲍钧戴上口罩，慢慢地步入小隔间。 此时，死者的血液已经凝固，整个脖颈已被鲜血染红。 罗正先眉头紧皱，仔细查看无头尸首的脖子部位，“看这情形是被什么锋利物件一次性割断，因此导致头颅和身躯分离。” 鲍钧细致地检查了一番，也下了判断，“应该是细线一类的东西，虽然伤口表面平整，但却有些起伏波动，这种情况在使用刀具时不会出现。” 罗正先点头赞同，同样否定了直接用长刀劈下的可能性。 然而，直接以细绳将脖颈切开的方法听上去依旧有些匪夷所思。 摸索了几分钟之后，鲍钧从小隔间的尸体身上找到了几张现金以及身份证、银行卡。 “这样可以确定死者身份了，他叫仇旭清。 我去问下前台，也许他们能知道这是哪一间房间的客人。” 说着话，鲍钧便拿着身份证离开了厕所，在询问过后终于确认了受害人先前所在的房间号。 意外的是，这个遇难者居然和之前的三名嫌疑人共处同一包厢内；而另外几位先后使用过此洗手间的人则分别来自不同地方，最后一人才是由名为麻子之人发现尸体的位置。 罗正先观察尸体，除了缺少头部外并无异常之处；这时已回到卫生间的鲍钧，则将地上的仇旭清头部捡起——尽管显得相当诡异，但鲍钧的表情却毫无变化。 吕微微随即插话说道：“估计案发时间应该就在二十分钟以前，并且从脸部神情分析看来，事件发生在瞬息之间，死者完全没有作出反应的时间。” 通过更近距离审视面部表情，鲍钧认为受害者生前显然注意到了某样东西或情况才会显现出这般惊讶神色，但他也注意到死者嘴角有轻微上扬迹象。 这种笑容并非发自内心的微笑，而是肌肉紧张即将展开笑容前的样子。 通常在什么时候会露出类似微笑？考虑到这一细节后，推测可能与遇见熟人时相关，不过如厕之际偶遇熟识之人实属非常尴尬的事情。 带着这份谜团，鲍钧暂时选择将其搁置一旁，转而开始四处搜查线索。 他瞪着眼睛寻找洗手间隔断周围的小孔，“若果真存有这样的洞穴，利用它们拉拽缆绳即能达到现在这种场面。 等到作案完成后，凶徒再抽离工具……那么理论上讲左右两侧都可能存在行凶地点。” 可惜经过排查并未发现相应迹象，表明凶手并没采取如此直白的方式，在两侧墙上均无任何细小穿刺痕迹，从而否定该推论。 感到些许无奈的鲍钧意识到，左右两边板壁既不存在小孔，那就只剩下直接在封闭空间里下手的可能性；此外他还明确记得，当仇旭清入厕关闭门扉之后才能上锁。 根据面容表情特征显示，死者虽恐惧万分却不含恳求之意；正常情况下人们面临生死威胁尤其认识之人发起攻击时第一反应便是哀求饶命。 不过仇旭清脸上未见此种神态流露，无论如何思索始终找不出解释。 最终决定先处理好现场再做打算。 准备挪动尸体时又遇到了意料之外的现象，鲍钧刚刚接触尸体就注意到裤子穿得十分完好，存在两套假设，要么还没来得及如厕，要不就是结束后重新整理好了服饰。 这是一件私人事务不便公开讨论的部分内容，通过检查马桶内部状态发现其依然洁净，由此引出更多疑点等待解决。 摇头叹息一声后，鲍钧将尸体平躺在一边继续勘察四周环境却收获甚微。 此刻，工作人员正在等候家属抵达现场；而法医们包括吕微微正忙碌着处理善后事宜。 突然她开口召唤道：“鲍钧你过来瞧瞧吧，这里似乎有异样。” 带着一丝好奇走近前去，鲍钧看到吕微微轻轻掀开遗体衣物展示背部皮肤：上面分布几道红色纹路，形同日常拔罐留下的印记。 随后他又返回水箱附近，发现了若干细微损伤似乎遭受过撞击。 想到这里鲍钧兴奋地来到相邻位置模仿当时情景站立，左手持电话模拟通讯动作同时右手指向冲水按钮…… 紧接着身体失去平衡向后倒去直至背部触碰到墙壁，然后顺势下滑至坐定姿态。 此时他的姿势竟然与刚才的遗体几乎重合无异。 第368章 灵光一闪 坐在马桶座圈之上用手轻触下巴冥思，“现在我可以肯定，死者系遭遇一股强大外力推向墙面后遭截断喉颈。 待头部落地脱离主体之后整个人才跟着跌落在马桶座位。” 罗正先在一旁紧锁眉头问道：“鲍队长，那依你之见，死者生前遇害时遇到的是机关所致的杀人事件？” 这句话说到点上，鲍钧点头确认，“这很可能是一起利用机关的杀人案件。 除此之外，我暂时想不到其它能够实现类似结果的方法。” 罗正先审视着眼前的隔间空间，思绪逐渐展开：“这个案子确实与您之前提到的情况非常相似。 不过问题来了，用于杀人的工具去了哪里？难道有人在完成犯罪之后还把作案工具给带走了？” 他灵光一闪，随即转向几位嫌疑人，“不知道各位能否让我们看看各自携带的东西？我觉得凶手极有可能就在你们之中，并且可能还带着关键证据。” 陈袖然——也就是那名与死者同包厢的女子立即高声反驳：“凭什么搜查我们的物品？你们这样做有什么合法依据？ 更可气的是，像你们这些人粗鲁的样子，会不会是想找机会占便宜啊？除非换成那边那个小哥还算可以。” 陈袖然边说边朝鲍钧送了个秋波，可惜这位男士根本没注意到她的好意，仍旧专注地分析眼前的小房间。 这一幕却没能逃过吕微微的眼睛，她站出来说道：“请放心，我们执法部门会按照法律程序进行调查工作。 而且为了保障隐私，我们也有安排女警员参与检查过程。” 即便如此，检查工作还是顺利开展起来。 尽管陈袖然表现得相当抗拒，但在众多执法人员面前，最终不得不配合了行动。 检查结果表明，陈袖然身上并没藏有可疑的凶器。 随后，在罗正先组织下，其余几人也接受了逐一排查。 其中马总表现得非常合作，成为第一位接受全面检查的对象。 另一位叫孙先生的男子，由于脸上布满麻点而被戏称为“孙麻子”，正是最早发现死者尸体的人，从某种程度上来讲，他是最有嫌疑的目标之一。 毕竟他是第一个注意到尸体，明显有本事处理掉现场的一些痕迹，甚至可能整件事都是他一手策划的，有可能在害死人之后装成一副刚刚发现尸体的模样。 …… 但罗正先在向死者包厢里的几位客人问了情况后，得出了一个结论，孙麻子压根儿和仇旭清不认识。 这件案子更像是蓄意杀人，并非临时起意因钱或其他因素导致的凶杀，因此孙麻子的嫌疑反而被排到最后。 接下来，除了名叫牛长根的男人不肯配合调查外，其余几名客人的物品都已经仔细搜查过了。 罗正先走上前几步，一脸严肃地说：“牛长根，你这样可不行，我们现在是在帮你解决问题，你这种表现会让人以为你是罪犯，为什么不愿意让我们检查你的东西？ 这个问题你要是说不清楚，可是要惹上麻烦的，最少也得背上个妨碍执法的名声。” 听到这番话，牛长根脸色突变，带着哭腔答道：“警官，我真没别的意思，您说什么就是什么。” 罗正先心头一动，难道牛长根真的藏有什么见不得光的东西？ 于是罗正先亲自去检查，但在他的身上没找到特别的东西。 就在这时，与死者同处一间房的田晨光突然开口：“警察同志，那只手机是仇旭清的！” 罗正先立即绷紧神经，在牛长根那里发现了两部手机，其实这在现在并不算稀奇，但是田晨光此刻的表现却让他再次把目光转回了牛长根身上。 这时候，鲍钧也加入了进来，望着牛长根说道：“之前我的推断还需要基于某个特定条件下才成立，现代人都习惯带手机出门。 我在死者身边没有找到手机，觉得有些奇怪，原来手机竟在你这儿。” 牛长根的脸色瞬间变得更差，腿开始轻微地颤抖起来，几乎是带着哭声回答道：“真是误会呀！” 看着这个说话都不利索的人，再加上随身携带被害人的手机，让鲍钧感到牛长根十分可疑。 于是他上前两步，认真而严肃地警告道：“如果你能坦白从宽的话还有机会，不然一旦证实你就是真正的杀手，那后果很严重。” 牛长根颤抖着声音回应：“我真的冤枉啊！这只手机是我上厕所的时候在地上看到的，那时候地上还没出现那么多血迹呢，所以我根本没想那么多。” “就算当时地上确实没太多血渍，但这股强烈的味道你能闻不到吗？” 鲍均嘲讽似地说。 牛长根皱起了眉头：“警官您不知道啊，最近我的鼻炎又犯了，基本上啥都闻不见，即便是酒味儿跟醋我都分不清的。” 旁边，他的朋友程路站了出来解释：“各位领导，这事儿是真的。 牛长根这几天确实是鼻塞得很厉害，所以他说的情况完全可信。” 鲍钧点了头表示认同，然后追问：“那么照这么说来，你在进入那个隔间时就已经捡到了这只电话了吗？” 得到肯定答案后，他又继续发问，“既然你当时就关掉了手机，那你是不是一开始就打算把它拿走呢？” “是这样的没错……可是我真的没做过坏事，您们可不能冤枉好人呐。” 牛长根几乎要哭出来了。 然而，罗正先依旧面露疑色：“一切都需证据说话，我们自然不会乱抓无辜，但如果这里连监控录像都没有，怎么证明你说的是真话呢？” 为了证明清白，牛长根立刻举起一只手郑重其事地起誓：“苍天在上，我要说谎就叫我不得好死。” 罗正先摇了摇头不屑地说：“算了算了，发誓能证明什么呢？我们当警察的就是为了查明事实真相，不是来听誓言的。” 随后他又朝鲍钧看了一眼问道：“队长，现在怎么办？就这么一直逼供也不是办法吧？” 第369章 我还要进去看看 实际上，对整个案件有所了解的鲍均心中已经有了些想法。 在确认死者的关系网之后或许会有新突破，于是他决定重点关注那几个曾与仇旭清关系亲近的人：即时长琴、骆鹏宇还有席忠新三位。 他对其中一个小伙子说道：“你俩是怎么认识受害者的？” “我们以前住在同一间宿舍里，很久没见就想聚聚”，骆鹏宇如是说，接着另一位的回答也是如此。 最后，他转向了团队里的女性成员：“请问小姐又是如何结识死者的？” 女子笑了笑：“也是同学室友呗。 正好大家都想聚会叙旧。” 这句话使鲍钧颇为意外，“你们那儿竟然允许异性合宿？听起来不太符合常规，请实话实说。” 时长琴轻笑一声，“我可不敢呀，就算借给我胆子，也不敢在这事上得罪各位警察大哥。” 鲍钧的脸色沉了下来，看向其中一个男生。 骆鹏宇艰难地点了点头，说道：“她确实是我们宿舍的一员，不过之前是男生。 这么多年过去了，变成了女生，我也很惊讶。” 鲍钧没想到情况如此复杂，觉得事情有些棘手。 在这里没发现什么有用的线索后，他看了看罗正先：“罗队长，先把尸体和物品带回警局，这些人也一起带走。 我会在这里再看看有没有新的线索……” 眼看查不出什么名堂，罗正先只好点点头，带着几个人上了警车。 而鲍钧则独自留在卫生间里继续查找。 警察们撤走之后，鲍钧留在洗手间里，之后来到大厅找到老板。 老板依然满脸堆笑：“警官，有什么事情需要帮忙吗？” 鲍钧摸了摸下巴，“还真有事！那个包间他们四个人用过，暂时先别对外开放，钥匙给我一把。 如果有必要，我还要进去看看。” 老板点了点头，立刻去前台取了一把包间的钥匙交给鲍钧，随后将包间锁了起来。 鲍均又回到洗手间，模仿起死者生前的动作。 想了半天也没有发现异常之处。 当他再次按下冲水按钮时，却察觉到有些不对劲。 这里的马桶冲力特别强，和其他普通马桶相比有点奇怪。 于是鲍均走出去随便找了个工作人员问：“你们的马桶怎么这么冲？水压是不是特别大？” 开始时，工作人员显得有些烦躁，但一看见鲍均的证件后态度变得非常配合：“还不是因为之前的那些客人经常搞坏马桶，老是堵塞。 老板索性就换了一批最强马力的抽水马桶，不仅吸力大，冲水也更有力气。 这样一来，工作效率确实提高了不少。” 听了这话，鲍均道了谢后坐在一边静静地想问题。 这些新型马桶似乎是自然而然更换的。 但会不会成为凶手作案的一个条件？ 看着和市面上不太一样的马桶，鲍均心里越发焦急。 酒店自然有不少客人带来麻烦事，但马桶这个特点能与案件联系上吗？琢磨了好久，还是没什么头绪。 这时，一个小挂钩吸引了他的注意。 厕所里怎么会放挂钩呢？ 想到这儿，鲍均觉得很可疑，赶紧找到一位工作人员询问：“这厕所里的小挂钩是用来做什么的？” 员工一脸困惑地解释道：“这是原先为了高端定位准备的一些设施，浴室和厕所在一个隔间里，方便顾客使用。 但现在经营状况不太好，这些东西都取消了。 那些钩子没人留意过，就一直保留着。” 听完这段话，鲍均挥了挥手让对方离开，自己开始仔细观察。 每个隔间里都有这样的钩子，排列并不整齐。 显然原本用于挂置水管和喷头的地方。 叹了口气，鲍均觉得在洗手间继续耗下去也没太大意义。 尽管这是第一现场，但在调查了半天时间后仍没有找到关键证据，可见凶手动了手脚掩盖痕迹。 明白了这一点后，鲍均跟老板简单交代了几句，并嘱咐说卫生间和刚才提到的那个包间暂时不要让人进入，以防万一。 交待完事情他就离开了。 刚回警局，罗正先立刻上前问道：“怎么样？有进展了吗？” 鲍均脸色很难看地摇了摇头，“凶手胆子大得很，也很聪明。 现场找不到什么有价值的线索。 我发现的问题只是因为旅馆早前的设计缺陷。” 罗正先一听顿时心领神会：“难道你的意思是凶手利用了这个机会实施犯罪？” 在鲍均推测中大概就是这样的情形，但是目前还没有足够确凿的证据支持这一猜想。 别说找到杀害凶手的工具，就是一点线索都没有，这实在是太奇怪了。 要么是工具和证据已经被凶手清除干净了，要么就是工具还在凶手身上没被发现。 鲍钧把他的看法告诉了罗正先，罗正先皱着眉想了想：“鲍队长，你也清楚如今的社会环境，作为执法人员我们得考虑到每个人的隐私和个人权益，总不能让别人裸体接受检查吧。” 一旁的吕微微忍不住笑出声来，而鲍钧则变得一脸苦恼。 然后他继续解释：“罗队长，你似乎误解了我的意思。 我的本意是希望通过更加细致的调查方式对这些嫌疑人进行排查，可能会有意外收获，但并不像你想得那么夸张。” 罗正先听完这句话后顿时脸红了起来，知道自己误会了，“行，我现在就派人再仔细检查一遍。” 鲍钧摸了摸下巴，建议道：“最好重点看看有没有类似细绳或鱼线之类的东西，它们可能是关键性的工具，如果有发现，务必重视。” 随着罗正先离开，吕微微轻声说：“死者的家人已经到了现场。 我认为接下来的步骤对于案情分析非常重要。” 鲍钧很清楚这一点。 被害人生前是否用过洗手间这个细节，对于判断死亡原因很重要。 现在有个大概的方向，案件调查也会更加顺利。 因此他对吕微微说道：“你去找死者家属谈一下，询问他们是否同意解剖，能进行的话就更好了。” 第370章 他们之间的关系很复杂 待吕微微也走远之后，鲍钧坐回了自己的办公桌前开始上网搜查资料。 本来以为第二天就可以收队离开，结果现在遇到这种情况还得继续留下来。 这件案子跟上一个一样棘手，而且影响广泛。 毕竟在酒店有不少人在场见证了整个事件，这对该店后续经营肯定不利。 坐在电脑前，鲍钧并没有停歇下来。 他在查找仇旭清的相关资料。 此人现年三十五岁，居住在呈贡县，是一名小企业的老板，手下还有一些员工。 当前的关注点是他三个同学兼室友的身份上。 通过已知信息可以确定他们都是同一所学校的毕业生，据本人描述甚至来自同一宿舍。 但是四人间的具体关系目前尚无法从现有文件中得知。 于是鲍钧决定联系与这些人同级的同学试图获得更多内情。 很快他找到了一个叫做顾英娟的人选，她是仇旭清高中的同学，并且两人不仅是同年毕业生甚至是同专业的学生，也许她了解不少内幕。 通过网络搜索获得了联系方式后，鲍钧拨通了电话，对方传来一个清晰的声音：“喂？哪位啊？找我有什么事情？” 鲍钧直接说明情况：“我是警局工作人员，请问您是不是程女士？非常遗憾地告知您，您的同学仇旭清遇害了。 为了调查此事希望能够从您这儿获取更多关于平时生活状况方面的信息。” 电话另一端传来惊讶的声音，当再次听清问题后才有了反应。 顾英娟回答：“哦，好的。 需要我亲自到警局配合调查吗？” 鲍钧看了一眼监控室内正在等待审讯的人，随后表示：“不必，我们会出门见面。” 这样做一方面因为想单独询问涉及另外几名嫌疑对象的信息；另一方面则是出于不想引起三人警惕以免干扰案情进展考虑。 双方约定好地点时间后，穿好制服的鲍钧离开了单位。 尽管已经很晚了，为了推进案件发展还是选择此刻外出会面。 等了大概半小时，在约定好的茶馆出现了一位背着包的女人，“你是之前打电话给我的警察先生吗？” 看到人影确认无误，出示工作证表明身份并向其道歉，“不好意思打扰你这么久，请见谅。 之所以选择私下会面是因为有些细节可能牵扯到了几个当事人之间的私人关系，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我们就这么聊吧。”幸好顾英娟对此表现得很宽容。 稍作寒暄后进入了主题：“今天下午发生的命案发生在一个叫‘富贵大酒店’的地方。 当时与受害人共处一室还有另外三个人都是多年的好友加同学。 所以我特意过来希望能了解更多他们的背景情况。” 听闻此言，顾英娟立刻明白了其中含义并耐心回应道：“其实我对整件事情不太清楚，但是对于你提到的那个圈子内的事情倒是有一定了解。” 得到答复鲍钧显得很高兴，“那么能否请你详细讲讲呢？” 对方点了点头，缓缓开口：“假如说有人在这群里面最有可能动机不纯的话那应该是胡维富。 因为我之前听过昌龄哥提过曾向他借过一笔巨款未还……” 听到这里鲍队长眉头紧锁：“这是怎么一回事？” 顾英娟笑了笑：“看来警察叔叔您并没有深入调查昌龄哥这个人本身啊？实际上这里面可能隐藏了许多未解之谜吧？” 不过现在还不算太晚，鲍钧看着顾英娟认真地问：“你给我详细说说吧，我觉得你知道不少内幕。” 顾英娟点头，轻声说道：“仇旭清那小子，算是我的发小，我们不仅高中是同学，两家也住在同一个小区，所以我对他比较了解。” “他从小就是个小霸王，长大了不但没改，反而更恶劣了。 之前我知道他开了家小公司，一开始我还觉得奇怪，难道这家伙性格变了？ 后来我打听了一下才知道，他是骗了胡维富一大笔钱来开公司的，最后还把胡维富一脚踢了出去。” “你可能会疑惑为什么没人报警。 其实胡维富当时也考虑过报警，可惜他们签了一份合同，而仇旭清在合同里早就设了陷阱，所以就算去法院也没用。” “他们之间的关系很复杂。 如果说谁有可能杀了仇旭清，我觉得最大的可能性是胡维富。” 鲍钧对顾英娟的话深以为然。 经过调查，他知道胡维富的家庭并不富裕，只不过有点小资产，被这么大一笔钱骗了，难免会心生怨恨。 不过鲍钧不想这么片面地下结论，于是又问：“那其他两个人呢？他们就一点嫌疑都没有吗？” 顾英娟摇头：“这我就不太清楚了。 毕竟他们是男生之间的事，一个女生能了解多少？而且仇旭清这人本来就惹了不少人，要说起来，跟他的人都有些仇怨。” 事情变得复杂了。 因为宿舍里的人品行都不好，所以他的敌人也不少。 就连同宿舍的三个兄弟中，可能有一个是真正的凶手。 现在鲍钧已经初步认定了，三个人中很有可能有一个凶手，至于其他人的嫌疑就不大了。 等到尸检结果出来，事情应该会更明朗一些。 不仅能确定确切死亡时间，还能知道这些人在进入卫生间时，仇旭清是否还活着。 鲍钧简单地排除了一些不可能的人选，剩下的就有更大的嫌疑。 鲍钧的手指无意识地敲击着桌面，看向顾英娟问道：“我注意到他们三个中有一个特别的例子，时长琴是不是做过变性手术？” 顾英娟念叨着这个名字，脸上露出迷茫，想了半天才开口问：“你说的时长琴以前是不是叫向天飞？” 鲍钧回想了一下资料，的确如此。 时长琴在改名之前，名字是向天飞，性别是男的。 顾英娟拍了拍桌子，有些激动地说：“你这么一提，我也想起来些事了。 那时候我听别人说过向天飞，听说他上学时有点娘炮，经常被欺负，可到了大二，他跟一个女生在一起了。” 第371章 找不到有用的信息 鲍钧有些疑惑，这和案子有什么关系？ 顾英娟似乎看出了鲍钧的困惑，接着解释道：“问题就在这儿。 向天飞性格本来就软弱，加上这件事被仇旭清知道了，也不知道用了什么手段，居然把向天飞的女朋友抢走了。” “之后居然什么事都没发生，那时候知道的同学都对向天飞印象深刻，有人为他感到悲哀，也有人鄙视他。” 从顾英娟的话中，鲍钧感受到了这件事的严重性。 最让鲍钧想不通的是，遇到这种情况，时长琴为什么不反抗？这种事情可不是小事，当时大家都很年轻冲动，换了自己肯定不能忍。 鲍钧仔细问道：“那当时他的同学有没有说什么？他们之间真的没发生什么事吗？” 顾英娟脸上露出回忆的表情，许久后才说：“你这么一问，我倒想起了一些事情。 当时同学们说，时长琴整个人就像行尸走肉一样，我也见过他几面，那时他的状态确实不太好。” “我还听说，仇旭清这个家伙十分过分，时不时在时长琴身边说些恶心的话，都是关于那个女生的事情，实在是太下流了，所以我也没深入了解。” 送走了顾英娟，鲍钧陷入了沉思。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从顾英娟的话中可以看出，时长琴从小就有一种偏向女性的心理，但终究还是个男人，不应该能忍下来这种事。 到底是怎么回事，这也是其中的关键。 这样不仅能找出嫌疑人，还能明确他们之间的关系。 目前，作案手法和工具还没找到线索，而在死者身上也找不到有用的信息。 从几个嫌疑人之间的关系入手，情况可能会更清楚一些。 警局下班了，这个问题暂时没法解决，罗正先决定先不管麻子和其他几个单独与死者同住的室友。 只是尸检结果已经出炉，显示死者的身体状况和去世时的情况证明了一点：死者去世前已上过厕所。 根据这个信息，加上酒店监控记录下来的死者进入卫生间的时刻，可以推算出准确的案发时间和死亡时间。 死者死后进入卫生间的人基本可以排除，而真正的危险时间段应该集中在死者去厕所之前和在厕所里这段时间内。 恰好，在这个时间段内，有三个人都去过厕所。 这样一来，这三人本来就认识死者，想要对死者下手也不是完全不可能。 夜里，鲍钧坐在床边，眼睛紧紧盯着手机，里面存着嫌疑人的一些详细资料，但很多关键信息并不能通过这些材料完整呈现出来，真正有用的信息更是寥寥无几。 突然，一双略微冰冷的手轻轻地搭上了鲍钧的肩头，“亲爱的，别想太多啦，想多头发会掉的，要是再过两年你秃了，那我可要抛弃你啦！” 鲍钧笑笑，转过身来抱住了吕微微，开玩笑说：“你还真敢这么想？我倒是要看看你敢不敢！” 夫妻俩打闹了一会儿后，鲍钧有些郁闷地说：“这种从人际关系入手解谜的案子还真让人头疼，现场一点有价值的证据都没有，若不是犯人的作案手法特殊，说不定案件到现在也没办法解决。” 对于破案，鲍钧经验丰富，这种情况下最重要的是争分夺秒找到凶手，但当前形势让警方处于被动。 凶手干得太干净了，几乎像一个受过专门训练的人，留下的痕迹全部清理干净，如果不是他亲自回收了什么，就是拥有特殊手段处理掉一切线索。 不论是哪种情况，现在想要找到任何证据都非常困难，再加上对方头脑聪明，没有留下半点漏洞。 想着，鲍钧起身走进卫生间，办完事按下冲洗按钮。 随着水流声响起，废物被冲走一干二净，这让鲍钧有所感悟。 站在镜子面前，鲍钧自言自语：“既然马桶能带走这些东西，自然也能带走其他东西，尤其是这次用的应该是某种细小工具。” 越想越觉得合理，整个案件逐渐在他的脑海中清晰起来。 回到床上抱住吕微微不久便沉沉睡去。 第二天早上醒来，鲍钧伸了个懒腰，慢慢爬起来。 吕微微端来了早餐，“老公尝尝看，这家的小笼包味道不错哦。” 鲍钧摸了摸吕微微的头发，轻声问道：“怎么不叫我一块去呢？” 她轻轻贴在他胸口，感受着强有力的心跳说：“还不是心疼你这两天太辛苦了，就让你多睡一会儿嘛。” 听到这话，鲍钧露出灿烂的笑容，感觉心头充满了温暖，“有个好妻子真是我的福气。” 吕微微摇了摇头，搂紧他说：“应该是我幸运，才遇到这么好的你。” 吃完早饭后，鲍钧回到了办公室，没做什么特别的事情，只是给过去的一个相关人士打了通电话。 这次罗正先陪着鲍钧一起等着见这个人。 等的时候，罗正先看着手上的资料问：“鲍队长这样做合适吗？总感觉我们在查的更像是往事，并不像是直接针对现在的案件。” 鲍钧笑着摇头，“罗队长这样想就错了，之前的某些事情或许会对现在有所帮助。 如果我们不弄清历史背景，那么目前的案件也无从入手。” 听完鲍钧的话，罗正先总算明白了其中逻辑，心想如果是自己可能还真不会这么做。 但再次翻看资料，罗正先还是感到疑惑，“当年的事看起来和我们要见的这个人没什么太大联系，故事中虽然她很突出，但实际上却更像是配角。” 此时顾英娟走了进来，打扮得体，不过怎么看都有些风尘气质。 坐下之后拿出烟抽了起来，有点不耐烦地看着两人问：“找我有什么事快说吧，我很忙。” 看到本人与照片上的确是同一个人，鲍钧开口说道：“想找你聊聊过去的往事，因为最近出了一个案子，死者跟你之间有一定关联……” 听着听着，顾英娟突然笑了起来。 顾英娟抹了抹眼角，分辨不出是笑声还是泪水留下的痕迹，说道：“警察大哥，能不能麻烦你们好好查清楚这件事？” 第372章 彻底看穿了一切 “以向天飞那样的性格，他哪有胆量去伤害别人？尽管他有点窝囊，但我相信他本质上是个好人，不应该总是怀疑到这些老实人头上。” 鲍钧微微侧目看了顾英娟一眼，她这个反应似乎不太符合逻辑。 按照常理推测，顾英娟应该会对向天飞产生一些反感才对，但是现在她即便瞧不起向天飞的一些特点，但内心依旧认定他为人不错。 看来他们之间曾经发生过某些不为人知的故事，这让顾英娟的态度与以往完全不同。 想到这层，鲍钧脸上泛起了笑容，“那就要看你会不会和我分享当年具体发生了些什么事情了，毕竟这件案子看起来非常严重，你最好慎重考虑后再开口。” 顾英娟静静地抽着手中香烟，在缭绕的青烟中轻轻叹了口气。 “其实过去的事并不复杂，那时候年纪太小不懂得辨别是非黑白，仇旭清那时总是在耳边说着向天飞的各种坏话，加上他本身就不是一个强势的人，于是我觉得跟他在一起也没有什么光彩，之后就开始跟仇旭清有了来往。” 说到这里，顾英娟咬紧牙关继续说下去：“可谁曾想，在仇旭清眼里，我只是用来嘲笑向天飞的一个工具而已，当我意外怀孕的时候才彻底看穿了一切。 虽然仇旭清是我的第一个男人，但却也是让我生活陷入困境的罪魁祸首。” “本来打算和他共同面对这一切责任，结果没想到他直接翻脸否认了事实，没有办法下，只能去做手术，但是这件事一个人办不了，我又不敢告诉家里，所以最后还是联系到了向天飞求助。” “到现在我还清晰地记得当时看到他震惊又愧疚的表情，从那一刻起我就明白过来，虽说他平时做事软弱并且倾向照顾他人，但这恰好证明他是一个真正的好人。” 听到这里，鲍钧插嘴问：“那后来你跟向天飞还有没有见过面呢？他身上有没有发生什么变化？” 顾英娟思索片刻后回答道：“那次以后我们确实偶尔见面，每一次碰头都能感受到他心中沉重的自责之情。 慢慢地我也就不愿意再主动找他，感觉自己已经被现实磨砺得面目全非，实在不适合再去打扰这样一个纯粹无瑕的灵魂。” 看着面前这位装扮奢华浓妆艳抹的女人，对比照片上那个清秀文雅的女孩形象，鲍钧终于理解了个中原委。 罗正先接着话题说道：“可能有一件事你还未得知，向天飞现在已经改名叫时长琴，并且完成了性别变更手续成为女性身份。” 闻此言，顾英娟露出了几分惊讶神情，“这一点确实挺令人意外，不过我很高兴看到他最终能够遵循内心选择走上了这条路。” …… 这句话让鲍钧来了兴趣，“为什么你觉得这件事情对你而言很重要呢？有什么深层次的意义吗？” 重新点燃一支女士烟，透过袅袅升起的烟雾可以更清晰地看出她的浓妆淡抹都显得恰到好处，“其实以前他就跟我提过自己喜欢参与女性化活动，性格逐渐变得温柔体贴，也正因为如此经常受到周围同学的嘲讽戏弄。 我认为这一切都不是他自己能够控制的事情，出生时就被错放进了男性的身体里，而如今能够勇敢做回真实的自我实在是值得恭喜的事情啊。” …… 之后顾英娟转过头望向两位刑警，“警官先生们，我想我能提供的信息就这么多，如果没什么别的问题的话，那我们就此别过了吧。” 点点头，鲍钧注视着渐行渐远的身影，口中叹气道：“我们不能轻易评论别人的命运选择，至少她为我们揭示了许多有用信息。” 听完这段分析后，罗正先顿时感到一阵寒意袭来，“听鲍队这样讲还真是细思极恐啊，能将怨恨埋藏心底多年后再爆发出来需要多么坚定的心志啊！” 站起身来朝门外走去，鲍钧语气平缓地说道：“也许正是因为那份经历让他更加坚定了追求真我之路，如今案件细节基本明朗，但关于胡维富的相关情况依然要仔细调查才能下结论。 我们要记住任何时候都不能把所有的赌注押在同一点上，目前嫌疑人还有三人之多。” 显然这对罗正先来说也是一个头痛的问题所在，形势越来越扑朔迷离，嫌疑目标范围却在不断缩小直至锁定于三者之间。 如果没有这层关系存在的话，可能连候选人都不会剩下几位。 看向身边的搭档，罗正先低声询问：“鲍队长，下一步是不是直接前往调查胡维富的情况比较妥当？” 稍微斟酌一下，鲍钧给出了建议：“罗兄难道忘记了吗？实际上当晚在包厢里的共有三人，在受害人前一个进卫生间使用的还有另一位当事人啊。” 此言一出立刻改变了原本的想法，因为那个人原本被认为是最不可能涉案的对象之一。 听说这个人也是死者的同学，但跟死者的关系不冷不热。 难道他有什么事情隐瞒了警方，也有嫌疑吗？ 罗正先一脸疑惑地看着鲍钧问道：“鲍队长，你是不是觉得这家伙也有问题？” 鲍钧点了点头，“没错，他被留在警局就是这个原因。 他也有一定的嫌疑，所以我才让他留下。” 接着，鲍钧掏出了一些资料，上面详细记录了一个叫罗永诚的年轻人的信息。 从去年开始，罗永诚和死者的联系就变得频繁起来，而且两人之间还有一些金钱往来。 由此鲍钧推测，这两人可能有某种不为人知的合作关系。 一旦涉及到钱的问题，往往会引发矛盾。 这样一来，就有了杀人动机。 罗正先吓得脸色发白：“这么说来，我觉得这事有点不对劲。 现在三个人都跟死者有关系，而且都有作案的动机，那么凶手到底是谁呢？” 对此，鲍钧也不是很清楚，不过案件总要一步一步查，否则一直找不到线索，案子岂不是永远解不了？ 第373章 越想越觉得事情不对劲 由于两人之间有过金钱交易，所以从财务流水上可能会发现一些蛛丝马迹。 鲍钧很快就去了仇旭清平时用的那个银行。 好说歹说，银行工作人员才同意让他查看仇旭清的经济往来。 还真别说，鲍钧发现了不少奇怪的事情，特别是仇旭清和罗永诚之间的资金往来过于频繁。 并且鲍钧还注意到一个细节：仇旭清收到的钱多，花出去的钱少；而罗永诚则相反，大多数时候是给仇旭清打钱，他自己却很少收钱。 另外，鲍钧指出：“罗队长，您注意到没有，这些金额都不大，最多也就几千块。” 罗正先脸色严肃地点了点头：“听鲍队长这么一说，我怀疑这两个家伙可能在搞非法赌博。” 而一旦涉及到钱的事儿，就容易出状况，两边难免会闹矛盾，这样一来自然也就有了动手的理由。 罗正先一下子慌了神：“听你这么讲，我越想越觉得事情不对劲。 既然这三个人都跟死者有关系，并且都有可能干出这种事，那到底谁才是真凶呢？” 鲍钧对这里面的细节也不太明白，但是一点一点地查总是能找到线索的。 如果一直找不到头绪的话，案子拖得越久不是越难解决吗？ 既然他们之间存在金钱交易，那么看看财务记录就能找到不少线索。 鲍钧没费太多时间就去了仇旭清开户的银行。 好说歹说，鲍钧才让工作人员同意给他看一眼仇旭清的资金往来。 还真别说，鲍钧从里面发现了不少奇怪的地方。 仇旭清和罗永诚最近来往特别频繁。 他注意到一个细节：仇旭清收到的钱一会儿多一会儿少。 相比之下，罗永诚的情况正好相反，经常把钱打给仇旭清，但他自己收钱的次数却很少。 更重要的是，鲍钧还注意到，“罗队长，你留意到没，这些转账金额都不大，大多只有几百块，最多也就是几千块。” 罗正先皱着眉头回应说：“确实如鲍队长所说，数目都不大，我怀疑他们可能在偷偷赌博。” 鲍钧表示赞同：“听说现在有一种线上赌博，两个人在棋牌游戏平台上找个房间，然后用游戏中的虚拟货币进行实际金额的结算。” 罗正先点了点头，指着资料说：“这样一来，罗永诚就成了嫌疑人，我们现在也只能把他当成犯罪嫌疑人看待。” 鲍钧指着流水记录继续说道：“从这上面可以看出，仇旭清一直都在赢钱，总共赢了胡维富50万人民币。” 听到这里，罗正先也反应过来，“这样下去，输急眼的罗永诚肯定不甘心。” 鲍钧摆手道：“事情远不止这么简单。 人在输急的时候什么都做得出来，我猜罗永诚现在可能还欠着债。” 罗正先立刻明白，“你的意思是，仇旭清身上或者家里可能有借条？” 鲍钧点头说：“这只是猜测之一，但要验证这个想法，我们需要去他家找找……” 罗正先同意了他的观点，“正好现在死者的家属也在警察局，我们问问他们的意见，也许能有所发现。 如果在他家里找到类似的东西，那这个猜测就更有道理了，罗永诚也就成了重要嫌疑人。” 回到警察局后，罗正先与死者家属说明情况，家属立即同意了配合调查。 毕竟这是关于案件进展的重要线索，大家都不能耽搁。 在仇旭清妻子周顺的带领下，众人进入了仇旭清的家。 周顺推开一扇门说：“这里是我丈夫的书房，那边是我们夫妻的卧室。” 鲍钧点了头，走了进去。 根据周顺的说法，仇旭清处理事务时总会用到这间书房，所以如果有借条的话，很可能放在这里。 罗正先环视一圈，建议道：“咱们分开找找吧，说不定能找到借条。” 大家开始四处翻找。 果然，鲍钧在书架后面找到了一个保险箱。 他问周顺：“你知道保险箱的密码吗？” 幸运的是，周顺很快就打开了箱子。 罗正先紧张地查看里面的内容，除了财物之外，还有一沓文件。 罗正先对周顺说：“这些文件我们也得看一下，请你同意。” 周顺没有拒绝。 于是罗正先将文件全部取出来仔细检查。 大把现金和其他财物与案件无关，被放在一边。 这些文件则吸引了他们的注意。 让鲍钧疑惑的是，这些并不是借条，而是一份创业合作文件。 仔细看了一会儿后，两人发现了问题。 这份合作协议表面看起来没问题，但实际上有很多漏洞，并且整个合同条款对乙方非常有利。 不出所料，乙方的名字正是仇旭清。 而这份合同的甲方正是被仇旭清坑害的胡维富，鲍钧摸着下巴说道：“看来之前顾英娟说的没错，胡维富确实是被骗了不少钱，不然的话，仇旭清也没法做到现在这样的规模。” 再往下翻找，发现了一张有些皱褶的借条，经过仔细查看后，罗正先慢慢地说：“这仇旭清真是有备而来，你看这张借条上的每一句话都是按照法律写的，就算拿到法院上去也一样有效。” 鲍钧点了点头，两人一致认为，如果对法律不够了解的话，借条上难免会有不规范的地方。 但现在眼前的借条居然完全合乎法律规定，说明这一切都是仇旭清早就计划好的，那场赌博也是个提前布置好的陷阱。 光是这一点，就足以让人怀疑仇旭清有可能是在欺骗和陷害罗永诚。 罗永诚在落入这个陷阱后，事后可能会后悔，但是晚了，他已经签了那份无比正规的借条。 这样一来，说不定会导致罗永诚心里起了不该有的念头，这样也可能成为嫌疑人。 把别的东西放回原位之后，这几份文件被鲍钧小心翼翼地放入袋中保存，说不定它们会在某个时刻起到关键作用。 既已来到了仇旭清的家，也许还能够在这里找到更多有用的信息。 鲍钧并没有急于离开，而是继续在家四处搜查起来。 第374章 我只是把它重现出来而已 在仇旭清的家里，鲍钧发现了一张毕业照。 表面上看起来只是一张普通的合影，但在照片上他注意到了一些不同寻常的地方：仇旭清笑得非常得意，站在旁边的是向天飞，却低垂着头，不过从脸部的线条可以看出当时他心里并不高兴，甚至强忍着愤怒。 单单看一张照片或许看不出什么特别之处，但如果考虑到那时发生在他们身上的事情，就很容易得出结论。 很明显向天飞那时候并没忘记仇旭清所做的一切，只不过是暂时憋住了气，即便以他的超强自制力，在那个时候也几乎控制不住自己的表情。 随后，向天飞改名为时长琴的原因，鲍钧推测可能是因为性格变化以及来自仇旭清长期欺压的影响。 从仇旭清家中出来后，鲍钧没有马上回到警局，而是走进了一旁的渔具商店里开始观察起来。 看到这种举动，罗正先有些不解，“鲍队长您也喜欢钓鱼？但我们现在还在办案，等办完事再说吧。” 鲍钧没有回答，只是摇了摇头，然后开始在店里挑选起来。 店老板看到商机主动过来介绍，“我们这款鱼线是我们主打产品之一，钩子和竿都用上好材料制成。” 鲍钧点点头询问：“请问你们这里哪种鱼线最坚固？” 老板立刻展示了其中的一款说这是最适合海钓、强度很高的鱼线，可以承受住小型鲨鱼的压力。 但听完介绍后鲍钧觉得鱼线太粗了又要求换一个细些但依然耐用的选择。 付账时他很爽快地刷卡完成了交易。 等出门之后罗正先忍不住发问：“既然不熟悉钓鱼怎么偏偏要在这时候选购鱼线？” 鲍钧笑了笑解释道是因为有个猜测才需要这些东西，并建议接下来去音乐用品店看看有没有合适的琴弦。 罗正先再次感到困惑不已，“为什么还要买这些呢？” 对此疑问鲍钧微微一笑表示稍后自有安排，紧接着他们一起前往酒店进一步验证他的推断。 最后来到富贵大酒店门口时服务人员看到拎着各种工具材料进来的警察先生很是惊讶地迎上去问候究竟想要做什么。 鲍钧轻描淡写地告诉工作人员准备做实验尝试理解犯罪者的心态，希望能有所帮助。 尽管对方仍旧一头雾水还是跟随其进入浴室内开始了探索。 鲍钧先是找来了细铁丝，接着把之前在市场上买的小木塞绑在上面。 挑了一个小隔间，他把做好的装置放进马桶里，而铁丝的一头则从水箱上面的钩子穿过。 当铁丝最终从天花板上的钩子垂下时，鲍钧将它打了个小圈，然后把一块猪肉挂了上去。 罗正先则紧紧地握住了猪肉的另一端。 做完这一切后，鲍钧觉得准备就绪了，缓缓按下冲水按钮。 抽水马桶的强大吸力和水流的推力相互作用，一下子把木塞往下冲去。 这时，鲍钧紧紧盯着那块猪肉。 水停之后，鲍钧发现铁丝只是割开了一部分猪肉，并没有完全切断。 这让他有些失望。 旁边的罗正先看着整个过程恍然大悟：“鲍队长，你真有创意，没想到这种方法也能用得上。” 听到罗正先的话，鲍钧却摇头道：“这不是我的点子，很可能是凶手的手段。 我只是把它重现出来而已。 可惜这根铁丝似乎不是凶器。” 不甘心的鲍钧又试了乐器行里买的琴弦，结果还是不尽如人意——琴弦无法彻底切开宽度与脖子相近的肉块。 现在只剩下最后一种材料：鱼具店里买到的钓鱼线。 这种尝试如果也失败，那就说明凶手用了不同的工具或手法。 不过这也意味着，追查会变得更复杂。 带着些许紧张的心情，鲍钧将鱼线换上了。 当按下冲水按钮那一刻，强大水流冲击的力量，立刻作用到了柔软的鱼线上。 还没等罗正先回过神来，鲍钧手里的肉就已经分成了两半，并且随着水流迅速消失了。 罗正先惊讶地看着眼前的一切，“这实验简直太神奇了。 看来我们找到的答案可能对头。 这个线不仅能把肉切断，而且还会随水流消失。” 但随即他有了新问题，“可是队长，这里那么多卫生间隔间，怎么确保受害者会进到陷阱所在的那一间？” 对此，鲍钧微笑着走向一个小隔间的门，把挂在门外牌子的状态翻过来，由“空闲”变成“使用中”。 很快所有的隔间牌子都被改成“正在使用”，只有一个例外：仇旭清遭遇意外的那个小房间。 见到此景，罗正先赞不绝口，“妙啊！我都没注意到这个问题呢。” 接着鲍钧解释说，“当时凶手应该是早一步进去设置了陷阱。 因为这条透明轻薄的鱼线不易察觉，在昏暗光线之下更是难以发现。 再加上如今人们都习惯带手机上厕所，视线更加分散，使得这类陷阱更容易隐藏。” 模拟了受害者的状态后，鲍均进一步补充道，“当他起身按冲水按钮的时候肯定已经感觉到了脖子上缠着什么东西。 然而此时再想要挣脱就来不及了，强劲的水流瞬间让鱼线割破了他的喉咙。” 听完这些分析，罗正先不得不佩服起同伴细致入微的推理功夫。 这样一个复杂的设计让人感到不可思议。 若真的按照这套步骤实施谋杀，则所有证据大概都已经随污水一起消逝于无影无踪之中了吧。 鲍钧用的东西其实特别普通，就是一段鱼线和一个小木塞子。 这些东西要是顺着管道流进城市下水道里，基本上就再也找不回来了。 就算找到了，这些证据也没什么用，因为上面的东西早就被水给冲得干干净净了。 罗正先的脸色变得很不好看。 明明知道了凶手是怎么做的，可却一点办法都没有。 没了那个关键物件，就没办法进一步调查上面的线索了。 这让他感觉十分头疼，原本以为有头绪的案件又一次陷入了僵局。 相比之下，鲍钧脸上却挂着一丝笑容。 第375章 我有两个主意 “我觉得这反而给了我们新的线索，可以从这里开始继续追查。” 罗正先一脸迷惑地看着他，问到：那些东西都被水带走了，现在从哪儿追查呢？ 似乎明白了对方心中的疑惑，鲍钧缓缓开口：“很简单，既然作案手法是最近出现的，我们可以看看他们三人近期有没有买过类似的工具，比如渔具之类的。 这样一来，即使找不到那块物件，也能锁定嫌疑人。” 听完后，罗正先的眼睛一亮，“对啊！我之前怎么没想到这一点？” 说罢他准备立即去调查，却被鲍钧阻止了下来。 看着满脸疑惑的同事，鲍钧回答说，“其实我已经有了目标，我觉得时长琴的嫌疑要比其他人大多了。” 从理智分析来说，另外两个人与被害人之间的矛盾不过是金钱上的问题；但时长琴的情况就不是这样简单。 他的心里可能藏着一些女性特有的敏感心思，这也许是长期受压制的结果。 如果不是内心受到了严重的创伤，他也未必会参与这次活动。 为了验证自己的想法，鲍均拉上罗正先再次来到了那家高级酒店，面对老板他先是礼貌地表示感谢，“这段时间给您添了不少麻烦了，要不是您帮忙保持好现场，很多事情都无法查清。” 陈老板客气地回应着，强调这是每位公民应尽的责任，并提到解决这件事情对酒店也有好处。 随后，气氛突变，鲍俊直接指出：“陈老板，我们来这么多次也注意到一件事情——时长琴和您之间有关系吧？” 看到隐瞒不住，对方只好承认：“没错，他是我的侄子，但这也不能代表什么呀！” 对此鲍峻并不打算深究下去，“确实没太大关联，但我提醒你一句，假如真的是他犯下的事而你帮了忙，那你也就成了帮凶之一。” 听后对方语气软了很多，坚称二人从未做过违法之事。 而警官则接着指出，只有熟悉此地的人才有可能做到利用马桶这种特殊方式杀人。 得到提示的罗正先把注意力放到了店内记录上，“你的意思是说，我们要查看相关资料吗？不过这个工作量可是不小啊……每个月都有大量进出人员，而且不是每个人都需要做身份登记。” 不过显然，他们的目标不在那里，于是鲍俊询问了一个月前监控视频的存在情况。 得知还在保留期限内之后，便请陈老板配合查看门口摄像头所拍摄的画面内容。 通过仔细观看外面街道发生的一切，最终证实了之前的推测。 结束后两人准备离开，并向对方表达了谢意。 “非常感谢您的帮助，希望接下来的合作也能这样顺利。” 离开了酒店，罗正先在路上问道：“鲍队长，你刚才跟陈店长说的那些话，是不是已经有线索了？” 鲍钧摇了摇头，慢慢解释道：“我现在手头没什么确凿的证据，但有一些猜测。 我和陈店长聊那些话，只是想看看他的反应。 如果他心里有数，肯定会露出破绽。” 人在撒谎时，虽然表面上可以伪装，但本能反应是控制不住的。 刚才鲍钧和程店长说的那些话，陈店长确实有反应，但他脸上的表情更多是担忧，没有一丝惊讶。 按理说，侄子成了嫌疑人，自然会让人担心。 因此，陈店长的这种表现也算正常。 但如果他知道一些事情，或者知道侄子对这事没放下，那他内心的怀疑也会表现出来，这样就说得通了。 思考片刻后，鲍钧说道：“罗队长，你去查一下他们最近有没有买什么东西。 我则去了解一下时长琴这些年的情况。” 罗正先点了点头，心里清楚，鲍钧已经锁定了嫌疑人，正在进行专门的调查。 这样一来，两个人同时行动，案件进展可能会更快。 想到这里，罗正先转身离开了，而鲍钧则给顾英娟打了电话。 差不多过了半小时，顾英娟才来，“鲍警官，有什么事找我吗？” 鲍钧苦笑着说道：“虽然这件事麻烦你很不好，但现在情况紧急，只能请你帮忙。” 顾英娟更困惑了，“鲍警官，有什么话直说吧，不用拐弯抹角。” 鲍钧认真地说：“目前还没拿到证据，但我基本确定嫌疑人很可能是时长琴。” 听到这话，顾英娟脸色一沉，语气冰冷起来，“既然你已经锁定嫌疑人，为什么拿不到证据？又为什么不去抓人呢？” 从她的话中可以看出，顾英娟心底里还是倾向于相信时长琴。 或许是因为过去的一些内疚，又或许是其他原因。 见顾英娟情绪激动，鲍钧赶紧说道：“这次叫你出来，是希望你能帮我找证据。 如果你愿意帮忙，也能更快证明他是否清白。” 周围一下子安静下来，顾英娟脸上现出犹豫之色。 鲍钧静静站在一旁，等她考虑。 许久后，顾英娟才开口：“好吧，我暂时答应你，不过为什么要我帮忙呢？难道你自己找不到证据吗？” 鲍钧摇头，“现在问陈秀兰什么也问不出来，她也不会透露半点信息。 我现在有两个办法：一是到时长琴家里去看看，有你在身边更好解决；二是需要你回忆一下，时长琴有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比如秘密基地之类的。” 对于第二个方案，鲍钧其实并没有把握，不过万一真的有那样的地方呢。 眼看顾英娟的情绪渐渐变得激动，鲍钧连忙解释：“找你来是想请你帮我一块找证据。 如果你愿意帮我，而最后证明真不是他做的，那也能更快还他清白。” 周围突然安静了下来，顾英娟脸上露出了一丝迟疑。 鲍钧站在旁边，静静地等着她的答复，一句话也没说。 过了好一会儿，顾英娟才缓缓开口：“那行吧，我就暂时答应你了。 但为什么要我帮你呢？你自己找不到证据吗？” 鲍钧摇了摇头。 现在从陈秀兰那里基本上啥都问不出来，而且看她的样子，也不会在这个问题上松口停了停，鲍钧开口说：“我有两个主意。 第376章 挺讲卫生却又生活简单的人 一个是去时长琴家转转，如果你能一块儿去就更好了，毕竟你们是老同学。 第二个想法就需要你多帮忙想想，仔细回忆一下，时长琴有没有什么特别的秘密基地之类的。” 对于这第二种选择，鲍钧其实心里并没把握，不过说不定时长琴真的有这种地方。 对于第二个想法，鲍钧其实心里挺没谱的，不过说不定时长琴还真知道这么一个地方。 很多年过去了，顾英娟回想起这件事也是格外费劲，最后她说道：“其他的我也不清楚，但是时长琴之前告诉我，他以前心情不好的时候总会跑到自家后山的一棵斜歪的老树下去。” “他说过自己有在树下埋东西的习惯，但我也没亲眼见过，真假不好说。” 听了这话，鲍钧眼前一亮，不管真假，这条线索都很值得追查。 通常的案件都是通过现场留下的痕迹和证据来确定嫌疑人，但这个案子不一样，鲍钧已经有了嫌疑人，现在是倒着推导他是怎么犯罪的。 相比常见的方法，鲍钧这么做确实相当冒险。 如果失败了，那就证明时长琴不是鲍钧想的那个人，但也只能排除嫌疑，白白浪费许多时间。 但如果成功了，那就能一下子把事情弄明白。 时不我待，鲍钧立刻决定带上顾英娟去时长琴的老家看看。 时长琴的老家是个农村，离呈贡县不远，虽然在县城里有房子，但一家人似乎都不大住那边。 因此调查的重点还是在农村老家，到了地方后，时长琴的父母迎了出来，尤其是时长琴的父亲，带着几分愤怒地对鲍钧说：“你们是县警察局的？我听说你们把我儿子抓走了，正打算去看他呢，没想到你们先来了。 我儿子到底犯了什么错？”...... 一旁的顾英娟连忙走上前说：“叔叔阿姨，你们别激动，我们是陈秀兰的同学，以前我还来过这里，不知道你们还有没有印象。 这次我们过来是想帮忙证明时长琴是清白的。” 听了这话，时长琴的父亲脸色缓和了一些，“对不起，真误会你们了。 不过，我儿子是个老实人，他怎么可能做坏事呢？” 在所有父母眼里，自己的孩子总是最好的。 看时长琴父亲那张饱经风霜的脸，就能知道他是一个本分的农民。 思索了一会，时长琴的父亲说道：“既然你们是为了帮助我儿子来的，有什么需要尽管说吧，我一定全力支持你们。” …… 鲍钧点了点头，随后跟着时长琴的父亲进了时长琴的房间。 房间很朴素，白色的墙，一张简陋的床，一个书桌，一台电脑就是全部的摆设了。 鲍钧扫视了一下四周，这个房间不似女孩般装饰得可爱温馨，但也不像一般男生那么杂乱。 可以看出，主人是个挺讲卫生却又生活简单的人。 他的目光落在桌子上的电脑上，打开后，在各个文件夹里查找，可惜没找到有用的信息，大多数文件跟案件无关。 倒是意外地发现了许多风景照和宠物照。 现在时长琴的身份是个摄影师，这点也符合常理。 但是一边的顾英娟从进房间起就一直盯着抽屉。 鲍钧注意到了她的动作，开口问道：“怎么了，里面是不是有什么发现？”鲍钧拉开抽屉，几张照片露了出来。 最上面的是时长琴的毕业照，但一看见这张照片，鲍钧的脸色就变了。 之前在仇旭清家也见过这样的照片，不过在那张照片里，时长琴和仇旭清是同框的。 而眼前的照片，本该是仇旭清的位置却空着，好像时长琴把仇旭清的样子给抠掉了。 看到这一幕，顾英娟心里也很不是滋味。 鲍钧的表情变得严肃起来，“这么多年过去了，看来时长琴对仇旭清的怨气不但没减，反而更深了。 如果不是这样，她的房间里也不会出现这些东西。” 顾英娟叹了口气，想说些什么，可最终还是没开口，只能默默地注视这一切，“但我们光凭这些照片，并不能证明什么。 最多也就是表明仇旭清以前做了很过分的事，让她到现在都这么记仇。” 鲍钧点了点头，缓缓地说：“你说得对，搞我们这行的，就是要讲究证据。 单凭这些只能说她有恨他的理由，却不能说明是她杀了他。”但他没有放弃，抽屉里的其他东西还没检查完，鲍钧觉得还有必要再翻翻看，或许能发现些有用的东西。 抽屉不算大，里面的物件却挺多，但都归类得整整齐齐。 鲍钧特别留意到了其中的一些文件。 他慢慢打开这份资料，没想到居然是一份手术同意书。 顾英娟在一旁苦笑了一下，说道：“看样子那件事情肯定让时长琴受了不小的打击，否则她不会有这么大的心理变化和决心。” 从抽屉里的物件就可以看出，这些东西摆放得非常整齐，但都显得有些陈旧，显然是长时间使用的或是长期放置的东西。 不过，唯一的不同之处就是这份纸质的资料。 这份手术协议书保存得十分完好，不用说也知道，时长琴非常看重这件东西，要不然也不会保存得如此精心。 抽屉里其他的东西或多或少都有磨损，或是呈现出破旧的状态。 在时长琴的房间里找了半天，鲍钧并没有找到特别有价值的线索，但是这些发现的东西却让他更加坚定了信心。 很明显，时长琴对仇旭清的那份怨恨随着时间的推移不仅没有减弱，反而变得更深更强了。 顾英娟望着鲍钧说道：“鲍警官，我们现在在房间里没找到任何实际证据，下一步该怎么办呢？” 鲍钧透过顾英娟的眼神看到了她的兴奋，这倒是可以理解的事情。 经过一段时间的相处，他也察觉到了顾英娟对时长琴那份复杂的情绪。 说是愧疚似乎不太贴切，而要说成是爱意就更不可能了，他们之间相隔的时间太长了，而且时长琴现在的身份是一个女性。 第377章 终于找到了 时长琴对仇旭清的那份怨恨并没有随着时间减弱，反而越来越强烈，也越来越沉重。 顾英娟看着鲍钧说道：“鲍警官，咱们在房间里找了半天也没找到什么有力的证据，现在该怎么办？” 鲍钧从顾英娟的眼神里看出了一丝高兴，这也难怪，经过这段时间的相处，他发现了顾英娟对时长琴复杂的情感。 说是感到抱歉，那也不太准确；但要说她对陈有好感那就更不可能了，毕竟他们分开这么多年了，怎么可能会瞬间擦出火花呢？更何况现在的时长琴是个女的。 现在每一刻对鲍钧来说都极其宝贵，他得抓紧每一分每一秒，保持高度警觉。 看着这棵跟记忆里差不多的大树，顾英娟有些迟疑地说：“我也不敢肯定下面是不是真藏着时长琴的东西。 要是啥也没找到，你可别怪我。”鲍钧笑了笑，摆了摆手说：“别担心，我不是那种不讲道理的人。” 他趁着这会儿工夫又去了时长琴家里一趟，再出来的时候，手里多了一把铁锹。 这里面，鲍钧渐渐有些灰心了，挖了这么长时间都没发现什么东西，他心里甚至开始怀疑顾英娟是不是在忽悠自己。 不过就在这时候，铁锹碰到土里的一块地方突然发出了一声大响。 鲍钧有些意外地低头一看，只见一个银灰色的盒子出现在眼前。 顾英娟满脸兴奋地说：“找到了，终于找到了，这好几个小时没白干。 真是没想到，这么多年过去了，时长琴居然还有藏东西的习惯。” 可是这股兴奋劲儿很快就消失了，顾英娟显得更加纠结起来。 一方面是想证明时长琴清白，可另一方面又担心要是证实了时长琴是那个真凶，那自己这些行为只会让他更快被抓。 鲍钧很快也察觉到了顾英娟的尴尬处境。 到了这种时候，他只能走上前去拿起了那个盒子，这种关键时刻总不能全指望顾英娟吧。 这个盒子似乎是最近才被埋到土里的，鲍钧使劲一开就打开了。 盒子刚打开，里面的东西就立刻吸引住了鲍钧的注意力。 盒子里放着一卷鱼线，看上去质量挺不错的。 按道理说，谁也不会随便把这么好的鱼线丢一边不管，更不用说藏进土里了。 除了这卷鱼线外，旁边还有一个小笔记本。 顾英娟看着这些东西，心里咯噔了一下，“难道时长琴真的杀害了仇旭清？这么多年过去了，他对仇旭清的恨意竟然一点都没减轻吗？” 实际上，这一点顾英娟以前也一直存有怀疑，只是一直没找到什么直接的证据。 而今天找到了这个盒子，似乎可以证实时长琴是杀人凶手。 鲍钧翻开那本小笔记后，发现那应该是一个日记本，上面记的内容都是时长琴所写。 开始的部分还正常，但越往后面看，就越感觉不对劲了。 日记本前半部分记载得都很普通，但是后面的日记里字句间充满了深深的怨气。 日记中多多少少会提到仇旭清的名字，每次提到他，字里行间就充斥着很多消极的话语。 单凭这点或许还不足以定罪，但在最后一则日记里，鲍钧还是找到了一些不寻常的地方。 “真没想到仇旭清居然还敢邀请我参加同学聚会，偏偏就咱们宿舍那几个人。” “他怎么有这个胆子？这事儿做得太恶心了！咱们宿舍三个人都被仇旭清骗得很惨！” “说真的，一听到地址我就愣了一下，没想到居然是在我老叔家里。 等等，好像有点不对劲啊。” “哈哈，真是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偏要闯。 这一次，仇旭清，我非得让你有来无回不可。” 这篇日记透露出的信息让人心里发凉。 虽然写得有些断断续续，但还是能看出时长琴一直对仇旭清心存怨恨，这次同学聚会更是让她的恨意再次爆发，而且她好像已经准备好了一个计划。 鲍钧叹了口气，看着顾英娟说道：“很遗憾地告诉你，目前看来，时长琴确实打算伤害仇旭清。 如果这一切不是别人做的，那就只能说明时长琴精神有问题。” 顾英娟盯着鲍钧手中的日记本，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调查这么久，最后竟然还是把嫌疑指向了时长琴。 小心收好东西后，鲍钧开着车带着顾英娟返回了警局。 一路上，顾英娟的心情起伏不定，从她脸上的表情变化就可以看出，“鲍队长，会不会是我们搞错了？这些日记说不定只是时长琴写的消遣呢。” 鲍钧点点头说：“这也有可能，不过我不会只凭这些东西就下结论，我要让时长琴自己说出事情的真相。” 罗正先看到鲍钧回来了，松了一口气，“鲍队长，你终于来了，我还担心你出了什么事儿，差点儿去找你。 你让我查的东西我已经查清楚了，但是其他人并没有买过鱼线之类的玩意儿。” 一路上，顾英娟的心情起伏不定，从她脸上表情的变化就能看出，“鲍队长，有没有可能咱们猜错了？这些日记说不定只是时长琴随便写写的。”鲍钧点了点头，说道：“确实有这个可能，但我不会单凭这一点当作证据。 我会让时长琴亲口讲述他是怎么犯罪的。”罗正先看见鲍钧回来挺高兴的，“鲍队长，你终于回来了，我都担心你是不是遇到什么麻烦了，差点就想出门找你了。 你让我调查的事我搞明白了，可惜的是其他人并没有买鱼线之类的玩意儿。” 鲍钧慢慢从口袋里掏出了一个盒子，打开一看里面是一条鱼线，“你的调查好像没发现什么，但我在这边却有点收获，在时长琴老家附近的一棵树下找到了这条鱼线。” 听到这里，罗正先的脸色变了变，“难道时长琴是真正的凶手？仇旭清也是被他干掉的？” 对于这个问题，鲍钧没有立刻回答，只是吩咐罗正先把时长琴带进审讯室。 第378章 现在我的目的达到了 审讯室内灯光比较昏暗。 等其他人都离开了之后，鲍钧就和罗正先坐到了时长琴对面。 在半明半暗之中，鲍钧开始了提问：“你做得真够巧妙的，处理得很干净。 几年前的事一直藏在你心里，缺少一个爆发的机会，直到最近，仇旭清请你吃饭，这才给了你机会。” “因此从那一刻起，你就开始策划整个事件了吧。 加上这家旅馆是你叔叔开的，这让你在实施计划时占了不少便宜。” “因为你清楚，富贵大酒店的冲水马桶都是专门订做的，所以你才能利用这些独特的设施来完成你的任务。” 鲍钧的话在暗处久久不散，时长琴收起了挂在嘴角的笑容，显然，那个微笑不过是他戴上面具的一层伪装。 就在双方僵持时，时长琴突然提高了声音，而且声音越来越大。 罗正先猛地拍了一下桌子，大声道：“小伙子，在这里要规矩点，别忘了你现在是在警察局，不是在家里。” 鲍钧迅速拉了拉罗正先的衣角，在桌子下低声道：“罗队长，我现在手上还没有直接有力的证据，之所以单独审问小时长琴，就是希望能从她那里套出线索。” 罗正先脸色一变，赶紧闭嘴，差点破坏了鲍钧的好事。 幸亏这次意外，并未让时长琴看出什么破绽，只见她收敛笑容说道：“呵呵！仇旭清这个人恶贯满盈，他的下场理所当然。 我只是完成了天意未尽的事情罢了。” 见到时长琴开口，鲍钧心里松了一口气，只要对方愿意说，就不怕得不到真相。 这时，时长琴却突然问道：“没想到我的计划还是被你们识破了，既然如此，不如你们猜猜我是怎么做的吧？” 听到这，鲍钧越发兴奋，觉得罪犯快要承认了。 他慢慢说道：“首先，你借着自己是陈老板侄子的身份进入了酒店，仔细观察了那里的环境。 然后，你在厕所里做了精确测量。” “一切准备就绪后，你就开始策划503号案件。 购买了一些耐用的鱼线，鱼线的末端系上了些不起眼的小东西或是塞头，因为这种材料细而透明，平常不太容易被发现，特别是在喝过酒的人看来更加难以察觉。” “之后，只需要通过控制卫生间其他隔间的使用状态，就能吸引目标进入唯一敞开着的空隔间内。 正是这一点让你成功得手，导致仇旭清丧命。” 面对鲍钧的推理，时长琴先是狂笑起来，好像是对这个推断感到好笑，但随后笑声中又夹杂着对自己的嘲讽意味，接着转为了哭泣。 听到哭泣声，鲍钧反而轻松了一些，意识到事情可能有了突破口。 即使瞒过了所有人，但最终还是没有逃过内心的拷问。 时长琴的声音逐渐弱下去，鲍钧叹了口气，安慰道：“我能理解你有多么憋屈、多么愤怒，但是再怎么样，也不应该用这么极端的方式去报复一个人。” 时长琴咬牙切齿地说，“如果不用这种方法，我怎么才能让他为自己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呢？” 鲍钧淡淡地看了时长琴一眼，这事确实无话可说，仇旭清确实是做错了。 罗正先在旁边劝道：“就算仇旭清对你做了不少不好的事，你也不该用这么极端的方法来回应。 这么做对自己一点好处都没有，只不过是图一时之快而已，而且他可能会失去生命，而你今后的生活也会受到很大影响。” 时长琴不以为意地反驳，“现在我的目的达到了，他也受到了应有的惩罚。 你根本不知道我都经历了什么，所以也理解不了我现在的心情。” 鲍钧皱眉，他说的也没错，毕竟自己没经历过这样的事，自然体会不到他的心情。 罗正先瞥了一眼时长琴，随后说：“那我们就先把这次的情况记录下来吧。” 对此，时长琴似乎并不在乎，只是点了点头，然后慢慢地开始讲述。 “我还以为警察局没有什么厉害的人才，但今天看来并不是这样。 真没想到，你能从这点蛛丝马迹中看出问题，看来是我低估了你们。” 鲍钧打断了时长琴的自言自语，直接问到：“说说看，你是怎么杀害仇旭清的？” 对于鲍钧突然打断他，时长琴依然表现得毫不在意，接着说道：“其实过程跟你想象的差不多。 我找了个借口去上厕所，走进去后就躲进了那个特定的小隔间里。 之前我也测试过，发现那里冲水力最大，所以选择了那里作为行动地点。” “我用鱼线设下了陷阱，当然也考虑到如果仇旭清没有选中有机关的那个小隔间怎么办。 为了防止误伤无辜，我特别在他吃的粥里下了一点通便药，这样一来，他肯定会去厕所，整个计划就可以实施了。” 鲍钧抬眼看着时长琴，这一点是他没想到的，“这个环节的确挺巧妙，不过没关系，最终还是抓住了你。” 时长琴笑了一下，继续解释：“这一点我也没料到会成功。 但既然我决定这么干了，就早有准备接受任何结果。 直到现在，我都不后悔，因为他对我的那些伤害至今仍历历在目。” 鲍钧点点头，事情已经发生，再多说无益，交代清楚前后经过后，便让罗正先把人带下去了。 走出办公室，鲍钧轻声感叹：“没想到真正的凶手就在我们眼皮子底下。” 罗正先走过来轻轻拍了拍鲍钧的肩，“对于这件事我还是有不同的看法。 虽然时长琴手段过激，但想想看，一个从小被人笑话不够男人味的人，第一次做出了这样‘爷们儿’的事情，也许他会感到前所未有的快乐吧！” 挥了挥手，鲍钧表示理解，“不管怎样，尘埃落定了。” 这时，一道声音出现在鲍钧的脑海里。 “叮~任务完成，奖金三千万！” 有些无奈，鲍钧心想，没人会对钱有意见，但现在他更想要一些其他的奖励，有时候钱也不过是数字而已。 第379章 你这是误会我了 原本计划昨天回京都，结果被这些突发事件拖到了现在。 鲍钧决定当天晚上启程。 收拾好行李，向罗正先简单告别后，他带着罗一清和吕微微踏上了归途。 这一路上确实耽误了不少时间，但好在解决了两件大事。 特别是第一个案子处理得当，才使得杨教授的学生们免于不幸。 坐在车里时，吕微微见鲍钧心情不太好，于是伸出手握住他的手说：“别愁眉苦脸啦，我给你变个魔术吧。” 好奇的鲍钧想知道她是从哪里学来的这些把戏，于是笑着应道：“好啊，给我好好展示一下。” 只见吕微微缓缓摊开手掌，空无一物；接着，她轻轻触摸自己的心口部位，再将右手靠近胸前，好像真的有什么东西一样。 随后，她用手按住了鲍钧的心脏处，温柔地说：“看，我把心掏出来送给你了，现在你就是偷走我心的人。” 听罢，鲍钧忍不住笑了起来，轻轻搂住妻子的腰，“那好吧，你的心我就替你保管一辈子好了。” “老公真调皮，明明是个大贼！” 吕微微撒娇道。 突然，汽车紧急刹车，横在路上停了下来。 鲍钧惊讶地看着罗一清，“我说你都这么大个人了，至于吓成这样吗？早就让你再去找个伴了嘛，我们老夫老妻秀恩爱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了，没必要这么夸张吧！” 罗一清抓了抓脑袋，说：“老大，你这是误会我了，这几天我都快适应了这里的生活，怎么会有这么大的反应。 只是你看前面那边。” 这时，鲍钧才注意到前方的道路状况，所有的车都停在路边，仿佛前方发生了什么事情导致交通大堵塞。 所以罗一清才一时没留神，好在他及时反应了过来。 鲍钧看着密集的车辆，小声说：“你们待在这儿别动，我去前面看看出了什么问题。” 吕微微有点担心，于是跟着鲍钧一同前往前头。 看见前方停滞不前的情景，鲍钧向一位驾驶员问道：“朋友，你知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吗？怎么所有的车辆都在这里堵着？是因为出了车祸吗？” 这位司机长得很尖嘴猴腮，但语气倒是挺友善的，“我也不太清楚具体情况，但是我听人说是这附近出了几起事故。 虽说是事故，可到底是什么原因就很难说了。” 从司机的话里听得出来，他还有其他未说的内容，而这一点立刻就被鲍钧捕捉到了，“兄弟，你是暗示这儿有好几起命案了吗？” 司机点点头：“没错，要不是真的，我哪会随便乱说呢。 如果按听说的算，今天这一起正好是第四起了，就在不远的地方。” 鲍钧的表情顿时变得严肃起来，并继续向前走去。 吕微微看了看身旁的人，轻轻地问：“亲爱的，难道你不觉得这事不像是一般的事故吗？” 鲍钧神情认真地点点头回答说：“道路上发生意外谁也无法预料，但是如果一个月内在同一个地方出现了四个类似的死亡事件，那就很可疑了。”如果这不是377公路上施工造成的，那么这些事情的发生绝对不是巧合。 有时候那些看似偶然发生的事件其实背后有人暗地操作。 虽然还未看到现场，但鲍钧已经感觉到这次情况不简单。 最后，穿过人群之后，鲍钧来到了事故发生的第一现场。 场面极为惨烈，轿车前窗玻璃碎裂，车前端受损严重——显然是撞上了旁边的护栏所致。 鲍钧礼貌地让周围聚集的人们给点空间，与此同时第一位目击者已拨打急救热线，并确定驾驶员不幸遇难。 过了一会儿警车赶到，下来的是一位面容端正的警察。 “请各位配合，请为我们腾出足够空地，非常感谢！”国字脸警察面对这种情况紧皱双眉。 鲍均掏出自己的身份证明，走向前说道：“您好，来自首都特勤部，请告诉我这儿的情况如何？我们得到消息这儿已经发生多次类似案件。” 看了眼对方递来的证件后，警察脸上露出喜色：“真是太巧了，当地正在将此事上报上层等待指示时，居然恰好碰见了你们！” 鲍均对此感到惊讶，但想了想还是提议道：“既然这么巧遇见，不如这样吧，我会通知我的单位，暂时留在这里帮忙解决这个谜团。” 听到这话国字脸立即笑逐颜开:“原来如此！不知该如何称呼您？” 吕微微在一旁介绍道：“别看我们队长年纪轻轻，他可是特警队的大领导呢!” 吴龙江挑了挑眉：“真是年轻有为啊。 小伙子看起来不过这般年龄就能做到这般职位，肯定有过人之处。” 鲍均摆手谦虚道：“哪里哪里, 张警官过奖了，我叫鲍均。” 吕微微打断了他们的谈话：“好了好了，先别聊天了, 重点还是要搞清楚这件棘手的事才是。 现在看来事态相当严峻啊！” 旁边吕微微补充说：“因为死者早就断气身体变硬，所以我们才有时间交流这么多话。” 等到清理完现场之后，鲍钧表示：“这次事情确实棘手。 不论是根据痕迹亦或尸身状态都没发现什么异常现象，按照过往经验来说，这就是一起交通事故。” 国字脸点头表示同意，并解释道：“最初我们也是这种想法，不过随着接二连三地在此地接连发现相类案例，开始怀疑其存在某种非自然因素影响。” 一次或许可以视为运气不好，但连续出现于同一个地区则十分古怪。 不过眼前首先要处理的是道路恢复通畅，在完成必要流程之后，他们坐进了由罗一清代驾、紧随吴龙江车后的车内前往兰州市局总部。 进入警局后吴龙江拍了下手让大家静下心来:“这位是从燕京过来协助工作的鲍局长，请大家支持配合工作。” 法医李月初步报告称：“这名死者因撞击方向盘而亡，随后大脑遭到重创。 此外，在死者体内并未检测到任何药物残留。” 第380章 这里面可能对你有用 这样一来，案件变得更加蹊跷了。 这条路线原本是条直行线，没有酒驾或吸毒行为的人理应不会轻易遇险。 鲍钧转头看着吴龙江，问道：“吴队长，你们查过死者的车了吗？车上有啥毛病没？” 对于这个问题，吴龙江回答得很肯定：“我们找专业修车师傅检查过，刹车和制动系统都没问题。 这也是最让人觉得奇怪的地方。” 鲍钧皱着眉头思考时，吴龙江微笑着说道：“鲍队长，我这儿有些资料，你一定感兴趣。” 鲍钧挑了挑眉，好奇地问：“吴队长手里有什么资料？怎么这么自信我觉得会有用呢？” 吴龙江轻声说：“我这里有一段死者留下的视频资料，虽然只是行车记录仪拍的，但很有价值，对这起案件可能会有帮助。” 这话不假，鲍钧对此确实很在意。 鲍钧立刻播放起了这段视频。 画面显示，车子慢悠悠地前进，看得出来车速并不快，这一段没有任何异常情况，车子依然向前开去。 鲍钧重点查看了周围的环境变化。 可惜的是，行车记录仪的视角比较有限，能观察到的信息也受到了一定的限制。 这时，吴龙江指着屏幕说：“就是这个时间点，你会发现很多奇怪的地方。 看仔细点儿吧。” 听了这话，鲍钧认真地看着视频，果然如吴龙江所说，在这一刻他发现了车子开始加速，这显得非常突兀。 之前车辆一直保持稳定速度行驶，为什么会突然提速？ 不仅如此，他还注意到，从录像角度来看，汽车似乎在晃动，好像在躲避什么东西。 一旁的吴龙江似乎明白了鲍钧心中的疑惑，解释说：“我查过当时附近的监控摄像头，在这段时间里附近并没有其他车辆经过。” 这就更古怪了，如果周围没什么车，他在躲什么呢？ 接着继续看视频，鲍钧发现接下来的画面越来越离奇。 过了那段加速后，车辆再一次迅速加快速度，而且明显比之前更加剧烈，最后超速冲撞上了旁边的栏杆。 这次撞击力度很大，车身都压住了驾驶员，特别是头部受伤非常严重。 而由于这条路本身晚上就很少有人经过，加上司机此时已昏迷，所以直到很久以后才有人路过发现了现场，已经晚了。 驾驶员早已停止呼吸，现在再找到也没用了。 鲍钧摸着下巴沉思起来。 如果说第一次突然加速还能理解的话，那么第二次就不合常理了。 根据记录，这名司机平时开车谨慎，基本不会违规。 可是这次的行为却完全不像他，简直是在玩命驾驶。 车子损毁成这样也就不足为奇了。 从一开始鲍钧就觉得司机在避让某种东西，只不过这些是摄像机看不见的东西罢了。 “鲍队长，你需要什么我知道。”说完，吴龙江转身出去了一会，带回了一段路上监控拍下的录像，递给鲍钧，“这里面可能对你有用。” 通过吴龙江特别标记的部分，鲍钧更容易找到了关键点。 在另一个角度下，这辆汽车像是喝醉酒一样，左右摇摆、速度忽快忽慢，显然是在躲闪着什么不明物体。 但是看了一遍又一遍后，并没有发现任何线索。 这让鲍钧感到不解，“吴队长，你说这里发生了好几宗相似案子，是不是每一宗都是这样的情况？” “不是那样，”吴龙江否认，“虽然共有四宗这样的事例，可每次作案手段各不相同。” 那么，到底为什么会被归纳在一起？ “吴队长，你能不能给我讲讲这是怎么一回事儿？听上去挺复杂的。”鲍钧追问道。 “这四个司机相互之间都是认识的朋友，更重要的是他们毕业于同一所学校同一个班级。”吴龙江答道。 鲍钧眉头紧锁，死者的这层关系让他觉得有点蹊跷，是不是可以推测凶手可能是他们高中的同学？这些都只是猜测，他心里也没有十足的把握。 现在的状况还不够清晰，鲍钧提了个建议：去查看其他案件的信息，也许会有新发现。 这种做法很合理，吴龙江马上拿着一堆文件走进了办公室。 轻轻放下手里的资料，他说：“这是第一例死者名叫黄广庆。 我也了解了一下他的背景，是一名证券公司的技术员，平时似乎没有什么仇人，在高中时期还蛮受欢迎。” 鲍钧点头示意，慢慢拿起那些资料阅读起来。 吴龙江做得相当到位，资料分门别类得很清楚。 可随着阅读深入，问题也渐渐浮出水面。 “怎么可能毫无破绽呢？”鲍钧自言自语，“从作案手法来看，像是仇杀，怎么一点线索都没有发现呢？” 随后他转向死者的详细信息。 这一死亡案例更为离奇：死者驾驶过程中居然中毒并且掉下车外。 查实后得知那是一辆敞篷车，不过即便如此，这种情形依然令人匪夷所思——除非在开车时自己站了起来，但这几乎是不可能发生的。 这一切让鲍钧感到非常迷惑。 解决完之前的斩首案后紧接着又遇到了新的麻烦，不管它们之间是否有关联，都需要尽快查明真相。 看到鲍均的表情，吴龙江问道：“要不咱们去现场勘察一番？或许到了那里能察觉些线索。” 显然吴龙江已经去过现场却没有太多收获，但直接拒绝并不合适。 若真的在现场发现了什么，也算额外惊喜吧。 于是两人乘车前往事发地点。 到达之后，吴龙江说明情况：“就是这儿。 当时我们接报赶往现场时发现车子撞在这里，并且根据周边监控显示，前几分钟内没有任何异样。” 只见他指向路边突起的一大块岩石。 石头体积虽大，却并不阻碍通行。 而地面上还有些碎石粉，应该是车祸时飞溅出来的。 思考片刻后，鲍钧问起了是否有录像资料的问题，结果得到否定答案也不觉意外。 如果什么都拍下来了，那么调查工作也就轻松多了。 第381章 思路有些偏差 “这条路前后摄像头间隔约两分钟路程，”吴龙江进一步说明，“因此这段路属于盲区，加之车辆没装记录仪，导致无法通过视频还原事故发生经过。” 鲍钧点点头表示理解，接着决定单独检查周边环境。 “队长你在这儿待着就好，我自己转转就行。” 接下来的时间里，他注意到该区域来往车辆稀少，位置较偏远可能是原因之一。 停留期间几乎没有车辆路过。 这样的环境对于计划杀人者来说是极佳的选择。 鲍钧第一时间就考虑到了拉铁丝设陷阱的可能性。 只不过开着敞篷车的情况下，除非起身否则不会轻易受伤。 这个假设先放一旁，继续探索周围的线索。 直到道路两边的树引起了他的兴趣——完全可以在树之间布置铁丝并调整好高度，从而成功实施犯罪计划。 带着这份猜想仔细观察四周树木时，鲍君开始试图模拟受害者的行动路线。 然而反复寻找后仍无果。 正当失望之际，仿佛感觉到面前有一根无形铁丝横亘着，迫使他也低头模仿遇害姿势... 这样一个轻微的模仿也让鲍钧意识到了一些问题。 和路上的行人不同，这起事件中的死者是开车的。 如果行人在走路时被砍了头，肯定会直接倒在地上，但这次的情况不一样，死者是在敞篷车里的。 按照惯性，车子应该会继续往前开。 这样一想，鲍钧似乎能想象出当时的情景：一辆疾驰的敞篷车里，司机突然站了起来，这时一根看不见的钢丝割断了许晨阳的脖子。 许晨阳倒在车上，或许踩到了油门，也可能没有，但这辆车依然往前行驶，直到猛地撞上了一块巨石，车子才停下来。 这时候，鲍钧发现自己的思路有些偏差。 他不应该在事发地点附近寻找线索，而是应该根据车辆的行进轨迹，往回走一段距离，仔细查看周围的树木。 没想到还真被他发现了些东西。 两棵白桦树一左一右，大约在一米六高的地方有两条淡色的痕迹。 鲍钧招呼吴龙江过来，等吴龙江走近后，鲍钧说道：“吴队长，我觉得凶手持有可能就是用这两棵树作案的。 你看，这些淡色的痕迹，像不像铁丝绑上去留下的？” 吴龙江上前仔细检查，然后拍了张照片说：“这件事发生在七天前，而这两棵树上的痕迹已经有些愈合，时间也对得上。 我感觉很有可能就是这两棵树。” 这些年，吴龙江处理过不少案子，自然积累了不少经验。 他指着白桦树上的痕迹慢慢说道：“我以前也遇到过类似用铁丝杀人的手法，一开始，死者的头颅被砍下我也这么想，但有一个疑问是，司机为什么无缘无故地从车上站起来？” 这句话让鲍钧陷入了沉思。 如果前方有问题，司机的第一反应应该是通过前挡风玻璃看外面，而不是探出身子来。 想了想，鲍钧问道：“那辆敞篷车情况怎么样？查出什么来了吗？” 看着鲍钧疑惑的样子，吴龙江解释道：“我们找到的时候车已经被撞得面目全非，不过车身两侧确实有些墨水印迹，是黑色的。 我当时觉得可能是证据之一，所以就拍了照片。”鲍钧接过手机仔细看了起来，照片中那辆被撞得很惨的车辆静静地躺在地上，吴龙江所说的证据则是车身上的一点点黑墨。 鲍钧摸着下巴问道：“死者是什么身份？他平时是否会经常接触这些东西？” 吴龙江的表情显得有点古怪，欲言又止。 鲍钧不解地问：“怎么了，吴队长？死者的身份很难说吗？” 吴龙江点了点头，想了想说道：“这个死者是个街溜子，平时干一些坑蒙拐骗的事。 至于他会不会接触到墨水之类的东西，警方也不太清楚，毕竟这些人接触的东西可能比我们警察还要多。” 听吴龙江这么说，鲍钧又想到了另一个问题：既然死者是这种街头骗子，怎么可能租得起七八十万的敞篷车？ 鲍钧把心中的疑问说了出来，吴龙江的回答更让他恼火：“这辆车其实不是死者的，是从租赁公司租的，租车的目的就是为了见网恋女友。” 这时，鲍钧紧盯着吴龙江，一个新的念头冒了出来：“有没有可能是这个所谓的网恋女友策划了这一切？你想想，如果是见面，肯定是女方决定时间和地点。” 吴龙江醒悟过来，“鲍队长，你是说这个女友故意设计了陷阱，选定时间和地点后布置了杀人机关。” 鲍钧点点头，“她有足够的时间和机会去做这件事情，毕竟见面是由她提出的。” 对于这一点，吴龙江倒是从未想过，因为死者根本没见到这个女朋友，他就认为这个人没什么嫌疑。 但现在经过鲍钧的提醒，他也觉得这个女子很有问题。 吴龙江沉着脸说：“现在想到这些，但那个网恋女友已经不见了踪影，我们怎么找人呢？” 鲍钧摸着下巴考虑了一会儿，说道：“如果我们找不到她，那就设个局让她自己露出马脚。 找局里的一个小同事，利用死者手机上的联系方式，约她出来见面。” 之前吴龙江也联系过这个所谓女友，但她一听是警察就不理睬了。 对方的ip地址也经过了特殊加密，完全查不到信息。 在周围转了一圈后，鲍钧实在找不到其他有价值的线索，只好返回警局。 而这时，吕微微拿着尸检报告走了出来，“老公，这是死者的尸检报告，你看看吧。” 鲍钧接过吕微微递来的文件，笑着说道：“辛苦了，我看看。” 现在，手里拿的是更为详细的尸检报告，鲍钧重点看了死亡原因。 死者是因为受到重物挤压导致脑组织变形，并伴有全身多处出血。 由于发现得太晚，错过了最佳救治时间。 看着手中的报告，鲍钧捏着下巴沉思，表面上看起来一切都很正常，与之前的设想一致。 第382章 不可能仅仅是巧合 但是，这场事故真的仅仅是一次普通的交通意外吗？ 为什么死者会无缘无故地加速呢？ 他在车里到底看到了什么，才会如此恐慌？ 这时候，鲍钧在报告中找到了一张插图——是死者上半身组织的照片。 他注意到腹部的一个位置似乎有些不寻常。 随后，鲍钧突然放下报告说：“带我去看看尸体，好像有些东西被忽略了。” 吕微微点头同意，带着鲍钧去了停尸间，“家属已经来过警局，并且同意了解剖，但你说有什么地方被遗漏了，我怎么一点都没发现？” 鲍钧摇头，“我也只是觉得照片有些问题，想要自己亲自检查一下。” 鲍钧来到解剖台旁，仔细检查着遗体。 表面看没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但他还是感觉到有些别扭。 尤其是看到腹部偏左的部位时。 戴上手套后，鲍钧触摸了几下才发现，在这个位置有一个极小的伤口，如果不仔细观察根本不会察觉。 看到这里，鲍钧感觉事情更加可疑了。 如果按照死者是在车上遭遇事故的推断，那么身上的其他伤口都应该由车子撞击造成。 但这种只有一根大头针大小的伤口明显不合常理。 想了想之后，他说：“看来尸体还没被彻底检查过，至少这个伤没有被动过。 我现在想看看伤口的具体情况，也许里面藏着什么东西。” 这番话并不是凭空猜想。 通过仔细观察，他认为伤口并不像是汽车部件所造成的，因为伤口呈现圆形，车上也不可能有这样细小的东西。 接着，戴好手套口罩，鲍钧轻轻拿起解剖刀，小心地切开了伤口。 在进一步探索过程中，他从小伤口里夹出了一片小木屑。 吕微微笑了笑说：“看来你的猜测落空了吧，这不过是一小段木条罢了！” 看到鲍钧脸上有些失望的表情，她上前安慰道：“即便猜错了也没关系，毕竟如果不是你这么细心，连这样的小细节我们都注意不到！” 但很快，鲍钧意识到另一个问题。 “等等，案发时那辆车撞上了护栏才发生悲剧，然而从现场的情况来看……” 他停顿了一下，“当时车辆的位置距离最近的树木还有一定距离，即使撞了栏杆也很难让远处的木片飞入车内。” 听到这里，吕微微立刻明白过来，“你的意思是这些木屑并非意外造成的？” 鲍钧点头，拿起木屑靠近鼻子嗅了嗅，除了强烈的化学气味外还能闻到松香的味道。 这更证明了他的判断：这不是路边树木自然脱落的部分，而是有人刻意制作并放置在这里。 而且，接下来他在遗体上发现了更多类似的微小木块…… 即便是之前有所质疑，此刻吕微微也不得不承认丈夫的想法是有道理的。 如此大量的松木碎片出现在同一个死者身上，显然不可能仅仅是巧合……吕微微满脸困惑地说：“这些东西到底是什么？我看到这些小东西，形状都像小梭子，但应该不至于危及生命吧？” 鲍钧点了点头，表示赞同地说：“从外形来看，这些东西的确不会对我们的身体构成直接威胁。 但这却能说明一件事，这不是一起简单的事故，而是一场有预谋的谋杀。 凶手肯定就是这个案件的背后黑手，现在我们还不清楚这件事意味着什么，但总有一天会弄个水落石出。” 心里的疑惑部分得到了解答，鲍钧感觉好多了，但还有很多疑问没有解开。 特别是与黄广庆相关的线索，最近发生的几件事情让他发现了不少疑点。 整理好尸体后，鲍钧缓缓走出停尸房，“吴队长，之前我和你说的那个事情进展如何？应该没有什么大问题吧。” 正忙于研究案件的吴龙江停下手头的工作，招手叫道：“小李，你过来一下。 我之前让你办的事情怎么样了？” 一位清秀的年轻警官走上前来，一脸苦相地回答：“老大，那个账号像是没人用的一样，根本就没有回复。” 吴龙江皱起眉头，看向鲍钧说：“难道我们弄错了？或者这个人只是利用完这个账号就放弃了它？” 鲍钧摸着下巴想了一会儿，然后说：“小李，把手机给我看一下你们之间的聊天记录，还有那个账号的状态。” 小李点头递出手机，说道：“这个账户仍有使用迹象，所以我判断有人在控制它，只不过他们可能太警惕了，不理会我发的消息。” 鲍钧接过手机浏览了一下聊天记录，随即笑了起来——他发现自己担心的问题并没有发生，而是因为小李不明白怎样才能吸引到对方的注意力。 看到鲍钧笑，吴龙江也好奇地上前看了一眼，脸色瞬间变得难看起来，“小李啊，你还得多学学才行。 如果看过死者之前和这人的对话就知道了，如果不是她做的，那她一定是个贪钱的人。” 鲍钧接着解释说：“所以你需要展示自己有钱的一面。” 有了鲍钧和吴龙江的指导，小李重新尝试联系那个账号，很快有了回应。 半小时后，甚至已经到了约定见面的地步。 这时吴龙江低声道：“这家伙绝对有问题，即使是拜金女也不会这么快行动，人家也不是傻子，自然明白这样做有点过头。” 鲍均附和道：“我也这么认为，之前的那次许晨阳被引诱出来，恐怕也是出于恶意，而许晨阳并没有察觉危险，最终落入圈套。” 二人对视一眼，异口同声地说：“必须调查她！” 此时案件已涉及到人命，因此每条线索都很重要。 鲍钧与吴龙江商量后决定晚上见面，地点是一家夜总会。 吴龙江建议道：“光凭这点就可以将她定性为嫌疑人，我们要做足准备。” 鲍钧笑着提出方案：“我已经计划好了，可以让小李假装一个人去见她，并且随身携带微型耳机，万一遇到什么情况可以立即告知我们。” 第383章 行为确实很可疑 经过一番讨论，吴龙江也觉得这主意不错，“好的，我们就这么做。 但记住安全第一，一旦察觉不对劲立刻汇报。” 穿上日常服装并检查装备后，小李信心满满地向领导保证不会有差错。 然而，吴龙江还是提醒他：“记得，到时候你不是警察而是富二代，请务必小心。” 小李驾车离开，而鲍钧和他的搭档则远远跟在其后以确保其安全。 没过多久大家到达了目的地，吴龙江显得有些焦急：“怎么还不来？该不会发现我们了吧？” 查看四周未发现异常，鲍钧安慰他说：“应该没事，咱们伪装得很好，穿着便衣不易被识破。” 又等了十分钟，一个妖艳的女人终于出现并坐在小李对面，通过耳机里传来了两人的对话： 女子说：“你就是李云龙吧？真人比照片还要帅呢，我们先喝点什么吧？” 小李大方地回应：“没问题，我请客，随便点。” 接着，酒吧的服务员端来了一大堆东西。 这时候，那女子的表情显得更加高兴。 吴龙江在后面看得直咬牙：“这小子说是局里报销，但这也太浪费了吧，这么多钱。” 鲍钧轻轻按住了情绪有些激动的吴龙江，低声说道：“吴队长，你先别生气。 如果不是这样子，咱们怎么能引起那个女人的兴趣呢？你看她现在的表情不就知道了吗？” 吴龙江叹了口气，“也是，她看起来确实已经被吸引了。 我们只要一步步来，成功是迟早的事。 我只是觉得有点不甘心罢了。” 大概过了半个小时，女人和小李聊得热火朝天。 尽管小李在许多方面都不是特别出色，但是在钱的作用下，这些问题都显得不那么重要了。 而鲍钧也留意到一个情况，这个女人总是借机打听小李的事，好像急于知道小李的家庭背景。 吴龙江和鲍钧觉得，这背后显然有些不正当的企图，否则也不会刚认识就说这么多事儿。 女子：“哥哥，跟你聊天真开心，这么晚了我也不想回家，要不去酒店休息吧？” 李云龙：“行啊，你挑地方吧！” 付完账后，那个女子似乎有点醉意，倚在李云龙身上慢慢往前走。 吴龙江和鲍钧对视一眼，看来这女人是要开始行动了。 但这似乎跟他们手头的案子没啥关系，这是咋回事？ 难道这只是一个巧合？只是两件事碰巧撞上了，才会出现这样的状况。 不过既然已经到了这一步，也不差那么点时间了，鲍钧决定先把眼前的事情弄清楚再说。 吴龙江边走边说：“鲍队长，我觉得我们可能搞错了。 这女人明显是冲着钱来的，或许我们误会了。” 鲍钧苦笑一声，“我也刚刚才看清这一点，但既然来了，就把事情弄个明白吧，毕竟这女人的行为确实很可疑。” 进了酒店没多久，听着耳机里的声音，吴龙江皱眉道：“鲍队长，你说这该不会是那些干非法勾当的女人吧？” 听着手表里的对话，鲍钧也不是很确定，“现在的这类人警觉性都这么高了吗？” 过了几分钟，外面突然传来敲门声，“警察！有人举报这里进行非法活动，开门！” 鲍钧看向吴龙江说道：“看来这一趟还不算白来，抓了这群玩仙人跳的家伙，也算是有所收获。” 吴龙江早就从声音中听出这女人是干什么的了。 怎么可能这么快就有警察出警，而且就几分钟的工夫就有人举报，太离谱了。 吴龙江也不傻，当然想到了这一点。 看到鲍钧脸上露出笑容，吴龙江检查了一下自己的装备，然后点点头说道：“无论如何，先把这些人都抓住再说，诈骗罪名就够把他们抓起来。” 鲍钧点了点头，随即起身，其他两名警员也跟着站了起来。 几人气势汹汹地朝楼上走去，吴龙江一边走一边说：“耳机里能听出来，他们大概有六七个人左右，用的手法是假装警察以各种借口收钱。” 鲍钧点点头，这种情况之前也遇到过，当时那些犯罪分子也被抓了，对于这些手段他还是挺熟悉的。 抓捕行动开始了，四个人来到房门外，立马变得小心谨慎起来，生怕这些骗子溜掉。 吴龙江做了一个手势，一名警员上前敲门：“请问里面出了什么事吗？需不需要我们报警？” 房门被打开，里面的那些家伙似乎毫不畏惧，嘴里还嘟囔着：“报什么警，我们就是警察，办案你们来干什么？” 那人一出门就看到了黑洞洞的枪口，吓得不知所措。 那把枪看起来是真的，不像自己腰间的那支假货。 吴龙江严厉喝道：“举起手来，蹲在墙边！” 两名警员冲了进去，里面的人还没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但当看到鲍钧拔出手枪时，所有人都慌了神，蹲在墙边。 为首的男子脸色阴沉地说：“你们想干嘛？光天化日袭击警察，手里还拿着非法武器，你们这是犯法知道吗？” 吴龙江面无表情地回应：“袭击警察？你以为你是个警察吗？睁大眼好好看清楚这是什么。” 说着，吴龙江拿出证件，为首的那个男人一看，露出了惊讶的表情，“没想到同样的事居然一天之内遇到了两次，你们难道想黑吃黑？” 吴龙江的脸色更难看了，“冥顽不灵，仔细看看。” 那人再看了看证件，发现这张证比自己手中的精致许多，也没有模糊处理，最重要的是钢印清晰可见。 看了一会儿，那男子终于明白了，这些人确实是真警察，这次是栽了。 苦涩地说道：“我们配合你们，别冲动。” 其中一名警员冷声道：“还以为警察都是你们这样呢？我们都是守法公民，不会像你们一样收什么手续费。” 那男人也不敢再嘴硬。 吴龙江严肃地说：“全带走，小李，你怎么样？没受伤吧？” 小李从床上跳下来，笑着说：“没事，还好你们及时赶到，这些家伙一看就是老手，还有些伪造的证件。” 第384章 你有不在场证明? 吴龙江点点头，“这算是不小的案子了，看得出来他们经验老到，先带走再说。” 回到警局后，吴龙江让其他人审讯这群骗子，单独留下那名女性。 吴龙江和鲍钧坐在对面，正对着那个女人。 “姓名？” “马绍松。” 吴龙江面色严峻地问：“你知道为什么我们会单独审讯你吗？” 马绍松摇了摇头，“警察同志，我是真没办法了，才跟着他们团伙干坏事的，您得帮帮我啊！” 吴龙江笑了笑，“得了，别装蒜了，你什么情况自己心里有数。 咱们警察局也不是吃素的，早就有了你的案底。 这次抓你们可真是铁证如山，别再狡辩了。 老老实实交代吧，坦白从宽，抗拒从严。” …… 听到吴龙江的话，马绍松脸色惨白地说：“警察同志，我真的不知道为什么要单独审问我？” 鲍钧开口道：“许晨阳这个人你记得不？就是前几天你们准备骗的那个目标。” 马绍松想了想，接着说：“有点印象，但好像他没上当，或者有什么别的事，总之我们俩没见过面。” 然后马绍松又突然补充道：“本来我们以为他是有钱人，可没想到他从我们这拿了2000块之后就消失了。 我们联系过他，却一直没收到回信。” ………… 鲍钧掏出一份文件扔到马绍松面前，“自己看看吧！” 马绍松拿过文件仔细阅读，看到一半时慌乱起来，“警察同志，这事真不能怪我。 虽然我们确实骗钱，但从不害人性命。 这人的死和我们没有一点关系。” 砰！ 吴龙江拍着桌子说道：“怎么会没关系？见面时间和地点都是你说的。 如果不是这样安排，他就不会遇到危险。 时间地点是你定的，说明你们可能早有准备。” 马绍松哭丧着脸说：“警察同志，这真不能怪我们，谁知道会闹成这样。 而且他还坑了我们2000块钱，我们也算是受害者啊。” 这话气得吴龙江反而笑了：“什么受害者，我头一回见受害者态度还这么恶劣、嚣张的。” 鲍钧轻轻拽了拽吴龙江，“这次单独问你是因为我们需要更多信息。 目前凶手还未找到，你也是嫌疑人之一。 如果你想早点脱身，就好好配合我们调查，这样才能更快揪出真凶。” 这一下，马绍松显得更慌了。 马绍松试图站起来，却发现被手铐牢牢锁住，“警察同志，我真的什么都不清楚。 我刚刚看资料里的死亡时间，那时候我不在这附近。” 鲍钧看了一眼马绍松，“这么说来，你有不在场证明？” 马绍松点了点头，“那几个同伙都能证明当时我们都一块儿待着，根本没单独行动过。 也就是说我没有作案的时间，这件事不可能和我有关。” 吴龙江沉着脸说道：“我们只要查查他们的口供就知道了。 不过我想你也不敢撒谎。 关于许晨阳的事，你得好好跟我们交代清楚。” 马绍松连忙点头：“一定一定，这是我的义务。” 鲍钧问：“你说说你当时加许晨阳为好友是干嘛的？事发当天聊了些什么？出了什么事？” 思考了一会儿后，马绍松答道：“是他主动加的我，估计是在哪个社交软件上偶然碰到了。 他的动态里有些炫耀的东西，我就觉得他是富人，所以我们就盯上他了。” “为此我们花了很大精力和两千块钱约见他。 原本打算狠敲一笔，结果被人放鸽子。” “那晚好像没发生什么事，只听他说要参加个聚会，具体什么情况我也不清楚。” “警察同志，我知道的就是这么多，发誓句句属实。” 鲍钧看着吴龙江点了点头，“后续交给同事处理吧，我感觉她讲的应该没问题。 不过她的行为也很严重，该怎么罚就怎么罚。” 随后鲍钧离开了房间。 虽然这件事最后成了误会，但这次抓捕还是有价值的。 至少抓住了一个诈骗团伙，并且里面有很多之前有记录的惯犯。 鲍钧托着下巴陷入沉思。 这些人在这个案子里的角色不算重要，可凶手又是如何知道许晨阳外出的信息呢？ 想到这，他突然有了一个推测：如果凶手擅长计算机技术，在许晨阳手机植入木马程序监视其行踪呢？ 这种假设需要证据。 鲍钧迅速找到了保存在警方处的徐晨阳手机。 几天以来手机无人动过，充电开机后顺利接入电脑。 粗略检测后发现没有明显的病毒痕迹。 但在某个脚本程序里发现了异常，让他挑了挑眉毛，“这家伙干活太粗心了”。 沿着这条线索顺藤摸瓜，果然在一个隐秘角落找到了特殊的病毒代码。 这种病毒平日不会影响正常使用，但能监控所有活动。 显然凶手正是利用这一点设局诱使许晨阳走入预设陷阱，经过那条偏僻道路恰好给了凶手机会。 如此一来计划可谓周密无缝。 本来鲍钧还想顺着这个线索找凶手的ip地址，但没想到这个凶手也很狡猾，用了好多办法掩盖了自己的ip地址。 这样一来，即便继续追查，可能也只能查到国外的一些无用信息。 意识到这样做只是浪费时间，鲍钧立刻放弃了这个想法。 不过从手机里，他还是了解到了一些关于许晨阳的情况。 原来许晨阳有记手写日记的习惯，得知这一消息后，鲍钧马上把情况告诉了吴龙江…… 吴龙江稍微想了想，然后说道：“既然鲍队长有信心，那我们就去许晨阳家看看吧，说不定在他的笔记里能找到些有用的东西。” 说走就走，鲍钧没有过多拖延，骑上车带着吴龙江来到了许晨阳家。 轻轻敲了敲门，开门的是一个语气显得有些沧桑的女人，“警察同志，你们这是有什么事情吗？是不是有关我家阳阳的事情已经有了进展？” 吴龙江摇了摇头，女人脸上也难掩失落之情，“那请问你们这次过来是为了什么重要的事呢？” 鲍钧点头回应道，“现在案情有了新的发现，我们需要检查许晨阳的手写日记。 第385章 咱们只是聊聊 因为他经常做手写记录，我们希望通过这种方式找到一些线索。” 这时女人才让出一条路，请两人进来。 鲍钧径直走进屋内，在她的带领下来到了一间紧闭着门的房间前，“这就是阳阳的房间，你们在里面查查看，我在外面等。” 看着女人离开了房间，鲍钧对吴龙江说：“吴队，咱们赶紧动手找吧，希望能有所收获。” 吴龙江卷起袖子开始了搜寻工作，看得出来这间屋子对于这位母亲来说是一个伤心之地。 外面被打扫得干干净净，但屋内却落满了灰尘。 估计是因为她不愿意再面对房里的物品，才故意避开这里的。 既然是用来记录重要事项的日记本，一般都会放在容易拿到的地方。 然而绕了一圈也没有看到便利贴或是其他明显的标记。 正在疑惑之际，鲍钧随意拉开一个小抽屉，居然真的找到了一本黑色的小册子。 这很可能就是他要找的日记本，想到这里，他更加兴奋地翻阅起来。 终于，在日记本的最后几页，看到了期待已久的线索…… 上面写着“同学会” 的计划。 虽然大部分内容看起来并不重要，但在最后一个条目里提到了一件关键的事情——许晨阳原打算参加一场老同学聚会，但在马绍松阻止下最终没能成行。 而在他出事当天之前，还有另外两个人遇害，而且都是他的高中校友。 一个正常人应该能察觉到这其中有问题，按理说不会在这样一个敏感的时间点选择出席。 据此推测，这场聚会可能存在猫腻。 经过更仔细的研究，鲍钧注意到参会者名单人数不多，其中还包含了后来出事的一位叫黄广庆的名字。 这让他开始怀疑，整个事件背后隐藏着更多秘密。 想了一会儿后，鲍钧决定和吴龙江交流一下，“我觉得我们可能找到了突破口，您有兴趣听听我的看法吗？” 吴龙江用力拍了下自己的大腿说：“简直太好了！我正愁怎么办呢，你这就来了，正好跟我讲讲具体情况是怎么样的。” 鲍钧挠了挠头笑着说：“这只是我的假设，并不确定是否成立。 如果不对劲的话，希望吴队长不要笑话我。” 吴龙江挥了挥手表示理解，“哪儿的话啊，大家都在一起努力，哪还分谁笑不笑话的。” 接着鲍钧继续说道，“从这些信息可以看出，所有受害人都曾是同班同学，这意味着案件可能与他们高中时期的经历有关。 因为除那段时光外，彼此之间几乎没什么交集……” 吴龙江同意这个观点，但仍然表示不解，“可是这也只能说明他们之间确实存在某种特殊的纽带，具体跟案件本身有什么直接关系呢？” 鲍钧接着分析道，“所以我们不妨思考一下，他们在那个年龄段是否发生了什么特殊事件，或者加害者本身就是他们的旧识？” 吴龙江恍然大悟，再一次大力一击大腿，“对呀！我怎么就没有联想到这一点呢！听你这么一说，我就明白为什么你会关注到死者的同学们了。” 鲍钧承认道：“没错，我认为我们应该走访一下他们的同学圈子，尤其是那些当时参与聚会的人，也许他们手里握着解决此案的关键信息。” 吴龙江摸着下巴想了半天，“行，我马上联系他们。” 鲍钧阻止道：“我想想，咱们还是别把他们都叫到警察局来。 要不换个地方，出去聊聊？你也知道，在警察局里人容易紧张或说谎。 在外面的话会好些。” 要说心思细腻，吴龙江比不上鲍钧。 听了他的提议，吴龙江立刻同意了。 于是，吴龙江让手下的人赶紧联系那些高中聚会的同学。 一听说是警察找来的，几个人都有点不太自在。 毕竟是新悦茶馆，总归比警察局放松得多，至少没觉得自己像是嫌疑人似的。 吴龙江和鲍钧在茶馆里等了几分钟，这几个人都很准时，一个接一个地到了。 其实到场的只有四个人，原本聚会计划是六个人，但有两个已经去世了。 出发前鲍钧调查过这四人的资料，大概有了些了解。 他笑着对大家说：“你们别担心，咱们只是聊聊。 这几天的事想必你们也知道。 我们也不兜圈子了。” 几人在包间里坐下来，点了壶茶。 陈东强有些犹豫，但还是开口说道：“警察同志，这事跟我们关系不大吧。 我想你们查过我们的底细，咱们就是普通老百姓，哪能做出那种事？更别说那么残忍的事情。 让我杀只鸡我都不敢，何况是杀人呢？” 鲍钧点头。 从他们的记录来看，四人确实没有犯罪史，也没做什么违法的事。 吴龙江却盯着那四个人问道：“这次叫你们过来不是谈这些，我们想搞清楚那次同学聚会到底为了什么。 我们查到你们好久没这样聚了，而且规模这么小，只有六个人，肯定有什么原因吧？” 坐在旁边的李泽辉叹了口气：“警察同志，我说的是实话。 我们觉得可能是向龙回来了。 发生了两次奇怪的事，每次都是我们的同班同学出事，我们都怀疑是他的鬼魂作祟。” 吴龙江猛地一拍桌子，怒气冲冲地说：“荒谬！都什么年代了，还讲这些鬼故事。 这么说你们干过害人的事情？” 李泽辉身体微微颤抖，勉强笑了一下，“怎么可能啊！事情其实是这样的。 那一次大家一起登山，出了意外，向龙不幸去世了。” 鲍钧眯眼看向李泽辉，察觉他在撒谎。 但鲍钧没打算现在揭穿，需要继续听下去。 吴龙江接着问：“既然怀疑是向龙的鬼魂回来复仇，为什么要聚会？你们是不是还有什么对策？” 李泽辉摇头说：“我们现在也没有对策。 只是这次事情有些古怪，我们就决定一起讨论下。 没想到参加的时候只有五个人，许晨阳当时已经遇上了麻烦。” 第386章 已经有思路了 吴龙江冷眼看了一眼李泽辉，“我不信你们聚会时什么都没说过。 如果真是因为你们担心向龙的鬼魂回来复仇，为什么不找个算命先生之类的帮忙？” 其实，鲍钧知道这种说法很不靠谱，显然他们这次聚会有其他目的。 显然从这几个人口中套不出什么东西了，必须得换个方向调查。 “你们认为是向龙在捣乱，可有证据？” 李泽辉点点头，“两个遇害的都是同学，但是平时与向龙关系都不太好，所以我们才怀疑是他。” 鲍钧表情严肃，这种理由也太牵强。 角落里的张明辉实在忍无可忍，有点惊恐地说：“警察同志，你一定要帮帮我们，我们真的不想成为下一个目标。” 鲍钧看了看张明辉，这时又听李泽辉说道：“之前我们推测是向龙干的，就提了很多假设。 没想到先后好几个老同学出了事，照这趋势下一个可能就轮到我们了。” 吴龙江恍然大悟，“这么说也有道理。 队长你怎么看？” 其实鲍钧心里也有类似的猜测，但一直没说出口。 不过光凭猜测没证据。 鲍钧也开始深思凶手的动机。 他认为大概三种情况：一是为钱，二是报仇，三是满足某种变态欲望。 接连四个人出事。 但他们身上值钱的东西都还在，并且作案的手法地点也不一样，显然精心策划过。 看来只有报复这一条线比较合理。 而想到这里，鲍钧也渐渐搞清楚了一些头绪。 看来这个凶手和之前的受害者有过不小的过节，才会用这么极端的方式来报复。 现在鲍钧总算明白为什么这人每隔一段时间才动手一次，他大概是想通过一次次行动，将自己承受的屈辱一一报复回来。 鲍钧看了看四人，带着些担心地说：“这样一分析下来，你们的安全确实很令人担忧。 要是凶手还想继续下手的话，很有可能从你们几个开始。 所以我建议这段时间不要出远门，出门也尽量走熟悉的路线。” 李泽辉笑了笑说：“这一点我们自然清楚。 毕竟前段时间发生的事情，让我们的同学们个个都紧张兮兮的，像惊弓之鸟一样。” 吴龙江笑着接话：“其实这样也好啊。 如果大家都保持警惕，或许就不会那么轻易成为目标了，对我们来说查案也容易了些，同时也保护了大家的安全。” 聊了一阵子闲话后，四人缓缓离开了茶馆。 吴龙江表情严肃地说：“鲍队长，你觉得这事有什么不对劲吗？我总觉得这四个人似乎有什么隐瞒的事没告诉我们。” 鲍钧点头同意，“原来吴队长也有这种感觉。 从一开始就觉得有点不对头，后来观察他们表情时，发现他们确实有些事情瞒着我们，要不然他们的神情不会是那个样子。” 吴龙江一脸纠结，“但他们就是死活不肯开口，那咱们怎么才能弄清真相呢？” 对此，鲍钧显得颇有信心，“其实我已经有个思路了。 如果他们不愿意说，那我们就自己去调查。 既然提到了向龙这件事，我们就去查一查他的旧事，说不定就能知道他们在隐瞒什么。” 鲍钧认为，这四人的行为非常不合常理，尤其是还没找到真凶，防范起来也无从谈起。 这样一来，他们就会处于十分被动的位置，万一凶手再次行凶，他们会是最直接的目标。 吴龙江摸着下巴的胡须说：“毕竟时间过去太久了，记得当时具体情况的人可能只有当事人自己了。” 其实鲍钧心中也有个大胆的想法，但这还需要进一步的证据支持。 当年警方确实有受理过相关案件，并留下了当时的口供记录，不过现场没有监控设备，具体发生了什么只能靠这几个人回忆。 在警察局的档案里只剩下这些证词。 手里拿着这份资料，鲍钧不禁陷入了沉思。 一些未被注意到的问题开始浮出水面。 时间一点点流逝，鲍钧忽然想到了一个可能的突破点。 这几人一定说了假话，这从他们的神态中可以看得出来，但具体内容是什么却没有人能说清楚，除非他们主动交代实情。 但是现在，鲍钧不想立刻逼问出来，因为没有任何证据能强行让他们吐露真情。 随后，鲍钧找到了吴龙江，“我打算去向龙事发的地方看一看，或许能有一些新的发现。 毕竟那案子当年是按意外处理的，细节方面并不充分，只是留了口供而已。” 吴龙江点头附和道：“我也觉得这案子结束得过于草率。 以前没觉得有什么异常，但现在看他们这反应好像另有隐情。 如果不是真的出了意外，恐怕真是有人对他动的手脚。” 通常而言，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但这几个人的脸色显然表示情况并不简单。 李泽辉之前提到过，他们怀疑这是向龙910的幽灵回来报复了，所以接连发生不幸。 然而这里存在着明显的逻辑漏洞：假如有魂灵存在，为何向龙因意外去世后反而要去针对别人复仇？这就解释不通了。 说到报仇的原因，往往出于深仇大恨。 一种可能是，这些人策划或者实施了对向龙不利的计谋，甚至是他们害死了他。 就在鲍钧寻找线索的时候，吴龙江突然意识到什么，便问道：“鲍队长，你是不是怀疑那个人其实没死，反而活着藏匿起来伺机报复呢？” 这种猜测的确大胆。 但如果向龙真的还活着，为什么不回家也不报警呢？ 鲍钧承认：“我确实在考虑这个可能性，但没有证据支撑。 所以我希望您带我再去看看现场，希望能够弄明白到底是怎么回事。” 思考了一会儿后，吴龙江点头答应，并拿出一份文件：“那好，刚好我现在也有意去看看，说不准会有收获呢。” 那些文件记录了相关人员提供的证言，估计在事发地结合这些信息，会有一些线索可寻。 第387章 有必要下去看看 吴龙江开车带着鲍钧来到玉华山下，指着山峰说：“向龙就是在那上面出事的。 你也看见了，山路很难行，车子到不了山顶，咱们得徒步上去。” 听闻此言，鲍钧虽然并不介意，但还是有些疑惑地看着吴龙江：“这山可不矮，吴队长你能爬上去吗？” 吴龙江昂首挺胸答道：“小伙子，可别小看了老年人，今天就让你见识见识什么是登山健将。” 鲍钧嘿嘿笑着，“吴队长，您哪算得上老年人啊？您现在可是正当年呢！” 吴龙江瞥了鲍钧一眼，不屑地说：“鲍队长，你现在来拍我马屁有点晚了吧，看我今天怎么好好教训你！” 说完这话，吴龙江把车停下，然后径直朝山上奔去。 看得出来，他对登山还是有一定基础的，况且这山的下部地势较为平坦。 就这样，他们一路前进，没到半小时便到了半山腰。 这时，吴龙江喘着气说：“鲍队长，你怎么这么厉害啊，早不说一声。” 鲍钧望着山坡，笑着说：“如果你再年轻几岁，肯定比我强多了。 来吧，咱们继续往上走。” 吴龙江点了头，一开始不觉得怎么样，但越往高处走，体力就越跟不上。 直到这时他才发现身边的鲍钧一直保持着稳定的速度，甚至连一点气喘的感觉都没有，让吴龙江不得不承认自己的不如。 此时的吴龙江满头大汗、气喘吁吁，看起来已经很累了；可再一看旁边的鲍钧，居然连滴汗珠都没有出现。 好不容易爬到山顶，吴龙江坐在一棵大树旁歇息，而鲍钧站在一旁。 “那边就是事情发生的地点，” 吴龙江指着前方说道，“鲍队长，小心点儿，这儿挺高的。” 确保吴龙江安全后，鲍钧大步走去。 果然，在吴龙江指的那个位置有一处险峻的悬崖，从边缘向下望确实非常恐怖。 鲍钧眉头紧皱，“依我看，向龙不应该有问题，可是这高度掉下去，活命的可能性几乎为零。” 吴龙江点头应和，“我也同意你的看法。 当时我就想不通，就算勉强逃过一劫，伤残是免不了的。” 接着他又补充道：“那时候我们根本找不到他的踪迹，不论是死是活都没见人影，也就不可能有任何抢救措施了。 这样摔下来如果还侥幸未亡，重伤也会夺走他的命。” 关于这一切，鲍钧心里很清楚，不过一旦排除这种可能，整件事情就更复杂了。 就连李泽辉等人也开始意识到这事与向龙相关，不太可能是他人作案然后嫁祸给向龙的。 思考片刻，鲍钧取出了由吴龙江保管的那份口供记录。 仔细查看这份笔录时，他发现其中描述的情形存在很大差异。 当时参与者年龄大概十七八岁左右，语言虽略显稚嫩，却让鲍钧感到兴奋——如果有谎言存在，那么从这份笔录中应该能找到破绽。 盯着纸面许久，他终于找到了一些矛盾之处。 “吴队长，这些话听起来有些不对劲？” 鲍钧问。 吴龙江并不否认，“确实如此，但这也可以理解为当时大家惊慌失措、情绪激动所致，才导致了信息混乱。” 鲍钧拿起文件，指着其中一段文字：“这里提到李泽辉声称看见向龙直接跌落山谷，而在另一个人陈东强口中，则变成后者在崖边挣扎最后才掉下去。” 两种叙述之间存在明显冲突。 “尽管最终结果相同，但这说明过程中存在着很大的差别。” 鲍钧摇头，“根据其他几个人提供的说法，大家基本上是在一起行动，那为何看到的情况会不同？” 对此疑问，吴龙江答道：“也许是因为每个人察觉事件发生的时机不一样。 另外，鉴于当时的混乱状况，以及他们的未成年身份，记忆模糊或是出错也在所难免。” 虽然现在只有这条线索，并不排除他们记错了可能性从而产生分歧，但是最令人困惑的是一个本应死去的人为何再次现身？ 思量过后，鲍钧重新观察了一下四周环境，“吴队长，辛苦你跑这一趟，但我感觉有必要下去看看。 记得你车上好像带了警用无人机吧？” 吴龙江一脸疑惑，但还是点头说：“嗯，我确实在车里放了一架无人机，不过真需要吗？” 听到这个回答，鲍钧眼睛一亮，兴奋地说：“当然有用了！” 他瞅了吴龙江一眼，发现后者似乎还没完全恢复体力，于是开口说：“这样吧，吴队长，你把钥匙给我，我去拿一趟。” 尽管有些不好意思，但吴龙江清楚自己的身体状况，来来回回确实吃不消。 毕竟人到中年，已经不是年轻人能比的了。 吴龙江在山顶静静等着，不到半小时，鲍钧就回来了。 吴龙江惊讶地看着鲍钧，问道：“鲍队长，这才刚过半小时，你就跑了一个来回？” 鲍钧挥了挥手里的无人机，自豪地说：“这不，我已经把无人机带回来了。” 吴龙江叹了口气，“年纪大了，真是不如你们这些小伙子，看来我还真成了累赘。” 听到这里，鲍钧也没再多说什么，直接操控起了无人机，连接到手机上。 无人机轻轻响了一声，然后飞了起来，慢慢靠近悬崖边缘，随着它越飞越低，悬崖下的情况也越来越清晰。 ...... 拍完了画面后，鲍钧满意地收回了无人机。 吴龙江不解地问：“鲍队长，你这是在干啥？” 鲍钧打开手机给他看视频，“果然是我猜的那样，我觉得向龙可能没死！” 吴龙江震惊道：“怎么可能呢？从这么高的地方掉下去，没人能活下来吧。” 鲍钧解释道：“你说得没错，但你看这段视频里是什么？” 他们一起仔细观察着视频中的场景，慢慢地，吴龙江看到了鲍钧提到的不同寻常之处。 ...... 悬崖下面竟然有一棵长在悬崖边上的松树。 吴龙江惊讶道：“鲍队长，你是说向龙掉下去后挂在这棵树上了，所以才没死？” 第388章 为什么不报警? 鲍钧点点头，语气认真地说：“虽然可能性很小，但不能完全排除。” 对于这种假设，吴龙江并不认同。 他想，先不说掉下去还能挂住的概率有多小，就是真挂上了，人在上面也是等死啊。 鲍钧随即展示了更多证据，“我对向龙的情况做了调查，原来他是个资深攀岩爱好者，具备极高的技能。 另外我也详细检查了那个悬崖，那里有足够的着力点。 凭他的经验和知识，只要克服恐惧心理，他是有可能爬出来的。” 即便如此合理，但听起来仍然像天方夜谭。 吴龙江认真地说：“那么，如果他安全了，为什么不回家？或者按你所说他是被人推下去的，那为什么不报警？” 听了这话，鲍钧冷笑一声。 其实鲍钧也思考过这些问题，“如果向龙真的被人推下悬崖，报警的话对方可能只会被判未遂，况且其中还包括未成年人，法律对他们来说处罚不够严厉。” 这时吴龙江才恍然大悟，如果报警确实会让这些人逃脱严重的惩罚。 想到这儿，吴龙江低声说道：“所以这就是向龙没有选择报警的原因吧，他想让他们尝到同样的痛苦？” 搞清了事情原委后，鲍钧和吴龙江立刻返回警局。 吴龙江找到了一个关键的证据——当年拍摄的一段报案视频。 虽然条件差了些，但总算留了下来。 两人聚在一起观看视频资料。 视频显示前来报案的是八个人，看上去都十分慌张。 先是黄广庆向警方说明情况，随后是其他几个人录口供。 视频中每个人的表情都被鲍钧仔细审视了一遍，特别是陈东强的眼神总是不由自主往左下角飘。 放慢后可以看到，在讲述有关向龙的部分时，他说的口供跟别人有所出入。 而李泽辉在谈论此事件时，表情略显失控，但眼神却异常镇定，这引起了两人的注意。 经过讨论，鲍钧轻声说道：“我想陈东强说的话部分是真的，李泽辉这个人明显在假装崩溃，实际却显得非常冷静。” 经鲍钧提醒，吴龙江也发现了这一点，只是现在手上还缺少证据。 想到这里，鲍钧说：“我会找到办法解决。” 说着他拿起笔记本电脑忙开了，花了大约两个小时，鲍钧疲惫地说：“我查看了这几年黄广庆社交媒体的所有记录。” 吴龙江疑惑地看着他，不明白为什么要去翻黄广庆的旧账。 鲍钧继续说道：“我发现了一个巧合的事情，这期间他的账号的个人签名都是很开心的话。 而且我在他的私人空间里还看到了一些重要的信息，里面多次提到自己终于完成了长期以来的心愿。 但在那之后的两年里，他把那些内容都删掉了。” 这些信息并不能直接证明什么，最多只能说明黄广庆可能对向龙有些不满。 但鲍钧接着说：“在接下来的两年里，黄广庆多次提到向龙的名字，而且语气中带着悔意。 这一点就能说明一些问题了。” 看着手头的资料，吴龙江有些头疼地说：“是的，我们没有直接证据证明他们和这件事有重大关联。 这样一来，这些证据在法律上站不住脚。” 鲍钧当然也明白这一点，“我在这两个小时里不仅看了这些资料，还发现了一件意想不到的事。 黄广庆有记日记的习惯，在另一个账号上，我找到了所有事情的详细记录。” 吴龙江感到很意外，惊喜来得太突然了，“这样的话，一切都明朗多了！” 然后，鲍钧把那篇日记展示给大家看。 吴龙江仔细读着这篇日记，里面的描述与之前的口供大相径庭。 之前他们声称向龙是好兄弟，实际上是他们的出气筒。 这次登山时，向龙背着重重的行李，他们则轻装出行。 中途，向龙扔掉了一个包裹，正好是许晨阳的。 到达山顶后，所有人都很高兴，只有向龙被排斥在外。 许晨阳要拿回相机，但包裹早已被丢弃。 许晨阳因此大发雷霆，认为这是向龙的挑衅。 愤怒之下，他联合了几个人，先是狠狠羞辱了向龙一番，然后强迫向龙吊在悬崖边上。 虽然愤怒，但他们不至于杀人。 只是让向龙把手肘放在悬崖边缘。 可是偏偏这样，事情还是发生了变化。 登山本身就很累，何况向龙还背着那么多东西。 到达山顶后，他又被打了一顿，几次求饶未果，甚至还有人用力踩他的手臂。 一分钟的时间，向龙最终失力掉落悬崖。 大家都慌了神。 多个因素综合在一起导致了这个严重的后果。 看完日记后，鲍钧严肃地说：“现在我们有确凿的证据，这篇日记是黄广庆亲手写的。 虽然已经被删除，但我用技术手段恢复了过来。 现在我们就把他们传唤过来。” 吴龙江点了点头，这一切确实如鲍钧所说，证据确凿。 李泽辉等人很快以嫌疑人的身份进入警局。 没多说什么，吴龙江让人打了电话通知他们，让他们配合调查。 李泽辉一行人不以为然，陆续来到警局。 到了那里，李泽辉疑惑地问：“鲍队长，你们找我们什么事？之前我们都说过，那些事我们不清楚。” 鲍钧笑着示意旁边的几名警察出来，李泽辉有些紧张，但很快镇定下来。 等他们都戴上手铐后，李泽辉冷声问道：“鲍队长，你这样做太过分了，而且你们没有证据，我们到底犯了什么罪？” 陈东强也在一旁附和：“对啊，我们到底犯了什么罪？要知道黄广庆和许晨阳出事的时候，我们都不知道是什么情况，事后才知道他们出事了。 那时候我们都不在一起，应该也有完美的不在场证明。” 吴龙江冷着脸说：“谁说我们是因为这件事情抓你们的？的确，在这件事情上有不在场证明，我也相信和你们没关系。 这次抓你们的原因不是因为这个案子。” 李泽辉皱眉道：“吴队长的意思好像还有其他的事？” 第389章 三岁小孩都不会相信吧 “既然不是因为这个，难道还有别的案子涉及我们几个人？ 这些年我们基本不怎么联系，只是这次事件让我们聚在一起。 我们都是守法的好公民，不会犯事。” 其他两人也觉得自己挺冤，纷纷开口说：“是啊，这些年我们一直安安稳稳的，没想到最后却被当成罪犯对待，这未免太欺负人了吧！” 鲍钧冷冷地扫了他们几眼，然后说道：“你们以为这是什么地方？这里是警察局，不是让你们随口胡说的地方。 如果我们没有证据，怎么会把你们叫到这里来？一切都是按照规章制度办的，就算你们再不满意也没用。” 李泽辉看了一眼几个人，知道他们的态度惹怒了鲍钧，而且这里是警察局，大家不能这么放肆，于是说道：“各位兄弟先冷静一下，咱们听这位警官说完，也不能让人说我们无理取闹吧。” 陈东强点点头，带着嘲讽地看着鲍钧说：“那这位警官，你到底以什么理由抓了我们？又有什么证据证明我们犯了罪？如果不给我们一个合理的解释，那我想下次见可能就是在法庭上了。” 鲍钧冷笑道：“真是能言善辩啊，没想到一群罪犯还对法律有这么深刻的认识。 不过很可惜，我们确实有证据。 既然你们想知道，我就告诉你，几年前你们做的事情曝光了，当时你们报警说向龙是自己掉下悬崖摔死的。” 李泽辉眉头微微皱起，心里不平静，但脸上没表现出来，“这都是多少年前的事了，而且当时不是处理得很好吗？向龙确实是摔下悬崖而死的，这一点我们几个都可以作证。” 吴龙江猛地拍了一下桌子，说：“确实，向龙确实掉下了悬崖，但他是怎么掉下去的，难道你们心里不清楚吗？” 陈东强表情变得很难看：“你们到底是什么意思？当年不是查得一清二楚了吗？他就是自己掉下去的，难道现在办案不需要证据了吗？还是你们想找替罪羊才盯上我们几个？” 鲍钧坐在一边，冷笑说道：“经过我的详细调查，发现你们的关系并不是像笔录上写的那样，你们在学校里就一直欺负向龙，在山上更是对他进行了殴打，并且在许晨阳的带领下，把他吊在悬崖上。 你们真以为这种事情没有人知道吗？” 陈东强脸色大变，“怎么可能，你是怎么知道这些的？” 话一出口，陈东强脸色更难看了，自己竟然一时疏忽说了漏嘴。 李泽辉阴沉着脸，骂道：“你这个笨蛋！不会说话就闭嘴！这位警官，我这个兄弟情绪有些激动，但如果是一个正常人被人诬告陷害，肯定也会这样。 仅凭这点不足以作为证据吧。” 鲍钧笑了笑，没想到这么轻易就让众人承认了，他摊了摊手说：“告诉你们一个事实，这里是有监控和录音的，也就是说，你们刚才的话都被记录下来了，这也能作为证据。” 听到这话，李泽辉的脸色有些发紫，像是吃了一半的蚊子，“光凭这一点恐怕还不够吧。” 鲍钧点了点头，“当然，光靠这一点还不足以作为定案的依据，但你们不知道黄广庆有写日记的习惯，那天的事情被事无巨细地记录了下来。 你们每个人做了什么都在日记里写得清清楚楚，你们是如何串供、又是如何想到这种办法的，都一一记录在案。” 吴龙江在一旁补充道：“当年你们留下的口供中有矛盾的地方，这也可以作为关键证据，证明你们当时的陈述有问题。” 面对李泽辉的狡辩，鲍钧接连拿出两份有力的证据。 李泽辉恨恨地骂道：“该死的，没想到问题出在这里，居然还有写日记的习惯？把这些都记在上面。” 鲍钧明白他在骂黄广庆，但没说什么，只是冷冷地站在一旁。 然后，李泽辉转头看着鲍钧说道：“即使这样，那个案子已经过去了这么多年，而且我们当时只是反应不及，真正主谋是许晨阳，我们充其量只是没有阻止而已。” 吴龙江愤怒地说：“你以为一条人命这么简单吗？如果没有你们的欺凌，也许向龙就不会掉下悬崖，你们都有很大的责任。 而且在许晨阳干出这种事的时候，你们没有阻止，也是从犯。” 鲍钧提醒道：“根据我们的法律，这种行为可能要判十年到四十年之间的有期徒刑，你还觉得这事简单吗？况且这件事中，你们的情节十分严重，必须从重处罚。” 李泽辉脸色大变，“怎么可能，就算是从犯也不至于判这么久吧，我不服，我会到法院起诉你们。” 听到这话，鲍钧松了一口气，“现在找你们来，不是为了搞清楚这件事，这个问题自然有人和你们谈。 我最想知道的是当年事情的具体经过。” 李泽辉冷哼一声说道：“这个你不是都知道得一清二楚了吗？何必来问我们？再说，你说的情况跟我们做的基本一致，还有什么需要问的吗？” 鲍钧看了一眼李泽辉，“你难道不知道这几天发生的事吗？你不觉得奇怪吗？真的是你们所说的吗？向龙的灵魂来找你们复仇这种事三岁小孩都不会相信吧？” 听到这话，李泽辉的眉头拧成了疙瘩，“鲍队长，你说话总是绕弯子，现在已经这样了，你直说不就得了？” 鲍钧慢慢坐了下来，接着说道：“这事挺简单的。 我怀疑向龙其实没死。 我也去看过现场，那儿确实是个悬崖。 可是在我们看不见的一个地方，有棵松树从崖壁上长了出来。 我现在想知道，你觉得向龙有没有可能真没死？” 李泽辉一听，惊讶得嘴巴都张大了。 发生这么大的事情，对方还能这么镇定自若。 他不是个笨蛋，从鲍钧的话里他也琢磨出了一些东西。 “你是说，这次的事情其实是向龙策划的，他根本就没死，一直计划着怎么收拾我们？” 李泽辉瞪大了眼睛。 第390章 被变相保护起来了 鲍钧点了点头，“如果你说的是真的，那么我的推测很可能也是对的。 我还得跟你说一件很重要的事——向龙很擅长攀岩，如果当时他能爬到那棵树上休息一会儿，完全有机会再爬下来逃跑。” 李泽辉不由得打了个寒战，“也就是说，虽然我们现在被抓了，但实际上是被变相保护起来了。 如果向龙真的还活着，一定会来找我们的麻烦。 到时候情况也许会更糟糕！” 旁边的吴龙江插了一句嘴，“说实话，我是不太情愿保护你们这些混账的。 但是既然有法律在，就得按规定行事。 所以即便你们做了再多的坏事，也得按照国家法律处理。” 这时候李泽辉才开始有些慌了神，“警官们，我们知道的所有信息都告诉你，只有一个请求，请一定要好好地保护好我们。 如果向龙真的活着，那他就太危险了，拜托您务必要抓住他！” 吴龙江哼了一声回答道：“这种话就不用你来提醒了，抓住每一个犯罪分子是我们警察的责任。” 之后房间里安静了下来，大家好像都在想着心事。 大约半小时后，陈东强显得有点儿犹豫的样子。 其他人似乎没有注意到，而鲍钧则注意到了他那紧张的眼神和皱着的眉。 “陈东强，你是不是想起了什么重要线索？如果有就说出来吧，没关系。” 陈东强叹了口气，低着头承认道：“确实，我想起来一些事儿。 向龙掉下去之后大家都惊慌失措。 我记得好像听到了他的叫声。 不过当时害怕极了，还以为是自己出现了幻觉。” 看其他人的表情，明显都没听到这声尖叫，这让鲍钧对陈东强的话产生了一丝怀疑。 “这可不是闹着玩的事，你可别撒谎啊，要是被查出来后果很严重！” 陈东强赶紧摇头表示不敢，“警官您想想，这种时候我会说假话吗？那时候的声音非常清楚，我还问过身边的人，他们都说没听见。 我就以为只是错觉，并且在悬崖附近看了一圈也没发现任何踪迹。” 听完这番话，鲍钧说道：“先带这些人回去吧，我觉得凶手可能会再次动手，这段时间需要密切监视这些人。” 随后，几个同事过来把这些人带回了牢房，留下鲍钧一个人继续思考整个案件，感觉每件事都很蹊跷，所有的巧合叠加在一块真是让人心烦意乱。 这时，吴龙江拿着杯热咖啡走了过来。 “鲍队长累了吧，来喝点东西放松放松。 咱们考虑这些问题时别把自己绕进去了，目前看，很可能就是向龙搞鬼，尽管现在证据不足，但最终真相总会大白。” 鲍钧接过了杯子叹口气，“希望如此。” 他坐在椅子上边喝咖啡边仔细研究起那些被害者资料，突然发现自己忽略了一个重要线索。 盯着那些时间点，他说道：“你看这份报告里的时间，是不是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吴龙江摸不清头脑，“我没太明白您的意思，具体是哪里奇怪呢？” 鲍钧笑了，轻轻敲了一下桌子说：“都是我表述不够清晰导致你误会了。 我想说的是，这些人在遇害之前手机上装有的定位软件理论上应该可以追踪行踪，但是现实中存在一种特殊情况：假如我在某条路埋伏陷阱，而那个人临时决定改道了，这就让我的布置变得毫无意义。” 吴龙江点了点头但仍是一脸茫然，“你的意思是说...？” “也就是说，有时候即便有了科技的帮助也不能万无一失，如果被害人改变了路线，那么事先安排好的一切都可能变得徒劳无功。” 看着吴龙江一脸困惑的样子，鲍钧补充道，“简而言之，关键在于时机与行动路径的选择问题。” 鲍钧笑了笑，然后说：“我主要是想说一个问题，凶手肯定非常了解受害者。 要是不清楚受害者的习惯，连他们平时走哪条路都不知道，怎么计划这件事呢？注意了这一点，从资料里可以看出，许晨阳出事那天正好下雨。 而且许晨阳一到雨天就不走成华大道左边那条路，而是选这条偏僻的小道。” 吴龙江沉思了一会儿，接着说：“你的意思是，那个幕后黑手提前做了调查，知道许晨阳的习惯，直接去了他常走的这条小路。 这样的话，对方显然已经掌握了许多细节，能够轻易预判他在那种天气下的行动方向。” 鲍钧满意地喝了一口咖啡，“正是这个意思。 若非如此详尽的情报支撑，犯人也不至于一次就得手了。 所以我推测这人很可能早已将所有人都查得清清楚楚。” 吴龙江惊讶地问道：“鲍队长，这么讲是不是夸张了点？总共四个受害人，要把他们的生活点滴全部搞清楚恐怕需要很久啊！” 但是鲍钧却摇头表示不同意，“其实要研究的是八个对象，现在局里还羁押着另外四位呢。” 听到这话，吴龙江倒吸一口冷气：“也就是说把这些人日常活动、行为模式完全掌握了之后才动手行凶，要做到这点可不容易呀！ 看来我们更有理由怀疑向龙了，毕竟五年前他消失不见后就没了踪影。 如果他还活着的话，很可能是这个人干的好事。” 鲍钧脸上露出了自信的笑容，“没错，这也是我的看法。 没有深厚仇恨做铺垫是不可能做到这样的。 向龙恰好是具备动机和时间线的人选。” “陈东强刚才提到他听见了向龙的呼喊声，当时觉得可能只是错觉而已。 怎样的情况会产生这种误导呢？假如真的有人持续喊叫下去，不可能周围人都没察觉到。 但据陈东强所说只有那一声喊叫后便再无动静，这意味着什么？” 吴龙江回答得很肯定：“大概是他掉下去的时候昏了过去，还能是什么别的原因呢？” 鲍钧微微一笑反驳道：“不对哦，吴队长。 这种情况表明当他在惊恐之中发出了唯一一次求救声，但立刻发现自己处境糟糕到不能再大声求助。” 第391章 可能还活着 听罢，吴龙江提出了疑问：“按你说的他出于害怕而呼叫求援，为何只喊了一次便停下了？” 喝完最后一口咖啡，鲍钧解释道：“很简单。 因为身体受了伤，让他只能轻微发声。 想象一下如果你是我推下悬崖但挂在树枝上并未丧命的情况下面部严重受伤或瞎掉一只眼，你是否还会继续大声呼救呢？” 吴龙江恍然大悟：“那自然不敢啦，就算保住性命，带着无法恢复的伤疤或是失明的状态被人解救上来反而更危险，说不定还要反咬一口指责施害者犯罪呢！ 这时候你就有可能会生出歹念…… 本来没死，可是四周无人，直接推落山崖既解决麻烦又不必背负杀人罪名。 所以在那种情况下谁都不敢继续叫嚷。” 这样也可以合理解释陈东强仅听到向龙一声叫喊后便归于平静的原因：那时或许他已经意识到形势对自己不利了，不但没有高声呼救甚至还在努力隐藏自己。 以免暴露行迹遭到追杀。 连续看了鲍钧几眼，吴龙江感慨万分：“鲍队长啊同样为人，为啥有的人脑袋这么灵光而另一些则蠢得要命呢。” 鲍钧乐呵呵地回答：“就当作夸奖接受吧！我现在打算去向龙家里转一圈，说不定最近他又回去过。” 点头认可此方案，他认为在那边也许能找到些蛛丝马迹。 思索了一会儿，吴龙江赞同地说：“既然鲍队您都这么认为，那咱们就去一趟向家看看能否有所发现。” 案件现场往往没有什么直接证据可用，偶尔有些细枝末节的信息也不能帮助指认犯罪嫌疑人。 因此现阶段分析受害者之间的关联比实地线索更能推动案件进展。 现在几乎可以确定，向龙是这些凶杀案的最大嫌疑人之一，尤其是考虑到四名遇害者不仅为同学关系还共同欺凌过向龙，并导致后者几乎丧生。 假如此人真未死去的话，实施复仇的可能性极高。 放下空杯子，鲍钧决定立即出发：“走吧吴队。 不过事先提醒一下，您联系好向家家属了吗？” 吴龙江拍拍腿道：“还是您考虑得细致，这事儿我都差点忘了，这就给他们打个电话通知一声，想必他们会同意警方介入调查。” 听到这里，鲍钧也点了点头，“现在向龙还没回家。 他的爸妈可能还不清楚他到底是生是死，但也不排除他们已经知道了，只是没有告诉我们警察。 这个如果去他家里看看，应该能发现一些不一样的地方。” 吴龙江叹了口气，慢慢说道：“我之前也是这么想的，但去了几次向龙家后，发现他的爸妈对他生死好像已经不抱希望了。 毕竟从那么高的悬崖掉下来，基本上不可能活下来，那时候我们也还没在悬崖上找到那棵松树。” “这样的话，无论是我们还是他的爸妈，都以为他已经死了。 谁知道我们的调查却发现了一些疑问。 我觉得把这个消息告诉他们的话，他们会很高兴。 毕竟再怎么说，这也是对他们儿子的一点希望。” 对于吴龙江的想法，鲍钧没有反对。 向龙的爸妈这几年一直不知道自己的儿子可能还活着，日子肯定过得很难熬。 现在正好可以把这个好消息带给他们，毕竟即使是小小的希望也是希望。 吴龙江开着车带鲍钧到了向龙父母住的小区外。 下车后，吴龙江指着里面说：“这里就是向龙父母住的地方。 不过我现在有点犹豫，我们现在就告诉他们合适吗？万一猜错了怎么办。” “那样希望变成失望的感觉非常糟糕。 本来他们就已经过得很惨了，我们一下子把他们拉到天堂，然后又推回地狱，这种剧烈的变化可能会让人崩溃。” 想了想，鲍钧叹了口气说：“但是我们现在也没有别的办法，先去看看再说。 如果情况不对，就暂时不告诉他们；如果还在掌控之中，那就可以让他们知道。” 听了鲍钧的话，吴龙江点了点头，然后进了小区，轻轻敲了敲向龙父母家的门。 开门的是向龙的父亲向在天，虽然不到40岁，但看起来很老态，可能是这些年经历的事太多了。 向在天疑惑地看着两人问道：“两位警官有什么事吗？” 鲍钧出示了自己的证件后说：“虽然不愿意提起你的伤心事，但我有些关于向龙的问题想问问，不知道你能不能帮我解答一下。” 向在天点了点头，把他们让进屋里，坐在沙发上叹了一口气说：“警官，你们有什么想知道的尽管问，只要我知道的，一定告诉你们。” 看了看向在天的情绪还算稳定，鲍钧开口说道：“其实有一个消息我不知道该不该告诉你，你的儿子向龙可能还活着。” 向在天眼神一动，猛地站了起来，激动地说：“这怎么可能？这是真的吗？你有什么证据？你们之前不是说他已经掉下悬崖，虽然没找到尸体，但已经确认死亡了吗？” 吴龙江见向在天情绪有些失控，连忙解释道：“我们因为以前的案子，重新调查了一次现场。 在这个过程中发现了一些新线索。 在你儿子出事的地方有一棵迎客松，正好在悬崖下方，树龄也有十年左右。” 向在天的脸色一变，质疑地看向他们：“这不可能，当时他的同学都说他掉下去了，那些警察也证实了这一点。 如果他还活着，为什么在警察到达的时候没有呼救呢？” 鲍钧眯着眼睛说道：“向在天，我发现一件奇怪的事情，你为什么总是否定自己儿子生存的可能性呢？难道向龙根本就没死，而在这期间也曾回来见过你？” 向在天冷哼一声，“我现在越来越怀疑你们两个是假警察了，不然怎么会用这事来消遣我？如果我儿子没死，他为什么还要离开家？为什么不再出现在大家面前？” 这时卧室里传来一个女人的声音，“老头子，你在外面跟谁吵架呢？” 第392章 我不信轮回，但却希望你能有来世 卧室门开了，一个中年妇女走了出来，看见穿警服的两个人愣了一下，然后埋怨地看向向在天：“你是怎么回事，跟警察都能吵起来？” 向在天苦着脸看了她一眼，接着说：“这两个警官说我儿子可能还活着。 我儿子到底死了没我还不知道吗？我怀疑他们是假警察，所以才吵起来。” 听他说完，吴龙江脸色有些难看，“这是我们的证件，如果你不信，可以仔细检查，也可以打电话核实我们的身份。 但我们刚才说的都是真的，你的儿子很有可能没死。” 听到这话，马雪琴格外激动，立刻冲到吴龙江面前，紧紧拉着他的手说：“警官，你说的是真的吗？我的儿子真的没死吗？” 吴龙江有些犹豫，想了片刻后说道：“我们在现场发现了一些线索，所以觉得你的儿子可能没死。 但目前没有确凿的证据，这只是一个猜测。” 听了这番话，马雪琴露出了笑容，低声说：“这样，这样就好，至少还有希望。 要是我的儿子还活着那就太好了。 警察同志，请进来坐吧，老头子，快去给警察倒两杯水。” 鲍钧挥了挥手，说：“别这么麻烦了，女士。 我们来这儿只是想了解一下情况，如果你们同意的话，我们希望能进向龙的房间看看。” 一旁的向在天刚想开口，瞥见马雪琴的眼神后，便忍住了要说的话。 马雪琴笑着回应：“当然可以，配合警察工作是我们公民的责任。 而且这事儿关系到我们的儿子，希望警察同志能仔细检查，不要错过任何细节。” 吴龙江点了点头，应道：“这是理所当然的，这就是我们的职责所在。” 经过一番交涉后，鲍钧终于走进了向龙的房间。 这里被收拾得整整齐齐，吴龙江看了皱眉。 这时，马雪琴说道：“自儿子出事后，我一直保持这个房间原样，这么多年都没怎么动过里面的东西。 每次看到这些物件，我都会感到难过。 不过现在好了，要是他真的没死，等他回来时还能回到自己的房间。” 说着，马雪琴的眼睛湿润了，“警察同志，请你们先忙吧，我不打扰你们了。” 说完，她转身离开了房间。 等到马雪琴离开，吴龙江靠近鲍钧轻声说：“鲍队长，我看这两个人有些古怪，你觉得呢？” 马雪琴一走，鲍钧的表情也变得严肃起来，“他们俩确有异样，但仅凭这一点不足以作为证据。 我们只能在房间内找寻线索。 这里的物品显然已被整理过，可能有用的线索都被移走了。” 尽管如此，鲍钧还是开始仔细搜查整个房间。 环视一圈，并未发现有价值的东西。 然而，当他看到书架上的书籍时，露出了一丝神秘的笑容。 轻轻取下其中一本书，看了看发行日期，鲍钧的笑容更加明亮。 “哎……” 吴龙江叹了口气，显得有点失望。 而此刻，马雪琴从门外走了进来，“各位警察辛苦了，不过好像没找到什么有用的线索吧。” 吴龙江显得十分郁闷，鲍钧同样无奈地笑了笑，但他随后貌似不经意地说道：“我在您儿子房间里发现了一本罕见的漫画，实话说我也算是个粉丝，一直在找这一本凑齐系列。 不知道能否把它转让给我？” 同时，鲍钧把那本书拿在手里晃了晃。 马雪琴看见两人模样并没有多疑虑，于是大方地说：“不就一本小书嘛，警官如果喜欢就拿去吧。” 鲍钧推辞道：“这样不合适，这是我买书的钱。” 说完将一百元递给了马雪琴，然后离开了这个地方。 吴龙江仍然忧郁不已，“真够倒楣的，跑一趟竟然一点收获都没有，接下来这案子该怎么查？我都快没头绪了…… 鲍队长你还有收藏漫画的习惯啊……” 看着闷闷不乐的吴龙江，鲍钧却笑了起来，“吴队长，谁说我们空手而归的。” 吴龙江疑惑地看着鲍钧，“不是吗？我们刚才找了半天也没找到东西啊，再说虽然向在天和马雪琴表现奇怪，但这并不能算证据。” 鲍钧胸有成竹地摇摇头，“行为本身不能作证，但我说的证据并非他们的态度。 告诉你，我根本没收藏过漫画，我们全程都有执法记录仪开着呢。” “我在向龙屋子里找到的那本漫画书可不简单，它是在三年前出版的。 想想看，当时向龙应该已经出事了，怎么会有一本那时的新书出现在他的房间里呢？” 吴龙江摸着下巴想了想，“有没有可能是他爸爸买的？” 鲍钧否定了这种猜测，“你看这本书内容就知道，讲的是年轻人的故事，不太适合年纪大的读者。 这说明了什么呢？不用我说你应该明白。” 听完这话，吴龙江惊讶地竖起大拇指称赞道：“真是服了你了，鲍队长！看来他们早就见过向龙了，也许不知道具体做了些什么，但也猜得到些。” 目前来看，要解决问题变得容易多了——要么直接找到向龙问个清楚，要么确定他是犯罪嫌疑人。 “有句话说得好：‘我不信轮回，但却希望你能有来世。’ 本来鲍钧还打算马上抓向龙归案，但再三考虑后认为这样做没有足够的理由支持，整个过程缺乏强有力证据表明犯罪行径皆由向龙所为。 这样一来，抓捕行动名不正言不顺，很容易引起对方警觉。 吴龙江神色凝重，“所以我们必须返回调查现场，否则很难有所突破。” 虽不愿如此，但鲍钧最终还是点头赞同，“吴队说得对，我们现在的确收集到了一些线索，只是作用有限。” 之前在尸体内发现了些松树屑，鲍钧推测这些碎屑是被一股巨力打入体内的。 但奇怪的是，这些东西并不会给死者带来致命的伤害。 想了半天，鲍钧觉得自己可能走进了一个死胡同。 虽然这些东西不至于让人立即毙命，但却能间接地导致一些事故。 第393章 不同寻常的气息 尤其是在车上，情况就会更糟。 从监控视频上看，死者的几次加速操作很可能和这些东西有关系。 想到这里，鲍钧渐渐有了眉目。 “吴队长，假设开车时突然受到惊吓，最有可能的情况是什么？特别是在晚上。” 吴队长摸着下巴说：“你这么说倒是让我有点儿难开口了。 不过说实话，在夜里最容易让人害怕的恐怕就是所谓的‘鬼’了吧。 只有这种东西能让人感到恐惧。” 鲍钧对此深以为然，觉得在晚上也只有这种诡异的东西会让人恐慌。 因此他提出了一个猜测：“如果黄广庆开车途中，看到了一些诡异的现象，比如路边连续几次出现披头散发、身穿白衣的女人，这会不会让他产生恐惧？” 吴龙江听了点点头道：“这的确会让人害怕，不过在录像里并没有见到类似的场景啊。” “这只是个假设，” 鲍钧说道，“既然录像里没有特殊状况，那么路上发生的意外几乎可以排除。 但是另一个可能性出现了：也许车里藏着些什么秘密。” 可是车子本身并没有发现任何异样，再加上目前车辆仍在废弃场中并未被移动。 听到这里，吴龙江表示：“这种猜测不太成立。 车现在完好无损地待在那里，如果有问题我们应该可以查到。” 相比之下，他认为可能是行车过程中飞来的木屑击中了驾驶者。 “我觉得还是被木屑打伤更加合理些。” 然而鲍钧笑了起来，“虽然表面上看起来挺说得通，但是结合实际画面看并不是这么回事。” 他补充道，“那种小伤根本不至于让人生不如死，最多也就是有点痛罢了。 更重要的是，死者前后做了两次大幅度加速，而且第二次比第一次明显快得多。” 如此高的车速表明驾驶员已经意识到极大风险。 那么又是什么驱使着他去选择继续猛冲呢？ 正当此时，鲍钧灵光一闪。 “周队长，既然目前毫无头绪，咱们不妨直接去看一看那辆车吧。 或许会有意想不到的收获呢。” 这个提议提醒了吴龙江。 随后二人迅速前往了废弃场，并向管理人员亮出了警员证。 工作人员带他们来到一辆撞得面目全非的轿车前，“要找的就是这台，您们请便吧。” 看着眼前的景象，鲍钧皱起了眉头。 “这撞击力度可真够大，引擎盖都烂成这样子了，整个车身都被压变了形。” 而车内乘客正是因为空间压缩压迫头部最终身亡。 当时冲击瞬间就夺去了性命，车窗破碎也没有提供有效线索证明外来物品如何进入。 这时鲍钧突然停下了手中的动作。 他轻声对身边人说道：“你有没有闻见车子里有股不同寻常的气息？” 吴龙江也钻进狭小的空间仔细辨别，“确实有一种难以描述的气味……这不是普通车辆所散发的味道。” 报废场地除了汽油机油外别无他物。 这意味着此气味来自于车辆本身——但显然不属于正常状态下的汽车气味。 为何会出现这样怪异的情形呢？ 如果不是鲍钧提个醒，吴龙江可能根本不会去关注这些细节。 既然鲍钧已经指出了问题，那这里面肯定有啥蹊跷。 鲍钧沉着声音说：“要不咱们仔细搜一搜？说不定能在这车里找到些线索。” 吴龙江也点头同意，开始在车座垫和靠背上四处摸索。 不过让人失望的是，在这些地方并没发现什么不寻常之处。 吴龙江有点儿没辙了。 这时，鲍钧显得机灵多了，他决定顺着气味找线索。 但车里的味道太多了，再加上这个废车厂本身就充满了各种杂味，找起来真的不容易。 即便如此，鲍钧还是觉得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特别是在车窗那边，味道特别浓烈，说不定有什么线索就在那里。 然而，仔细搜索后，却发现车窗附近也没有什么东西。 反复思考后，鲍钧心中产生了一个大胆的想法：车窗看似没问题，但这并不意味着整个车没有问题。 同时他也意识到，之前找不到奇怪之处的原因可能是那些痕迹已经被破坏掉了，只不过残留了一点点味道而已。 鲍钧瞪大眼睛仔细观察车窗，最终还是找到了可疑的地方。 他对吴龙江说：“吴队长，你看这车窗上有一层非常薄的东西，如果我猜得没错，应该是某种特殊的涂料。 我们可以把这些刮下来带回警局检测一下。” 吴龙江赞同道：“那好，我们先收集证据吧。” 之后，鲍钧用小刀小心地把涂层刮下来放进证物袋里，终于松了一口气。 至少现在有个明确的方向，可以更有干劲地展开调查。 回到警局后，鲍钧立马让吴龙江把涂层送到了技术科，希望能够找出更多关于案件的信息。 看着鲍钧胸有成竹的样子，吴龙江问道：“鲍队长，你是不是已经有头绪了？” 鲍钧点点头：“嗯，我认为死者当时开车经过时，被这层涂层惊吓到了。 特别是晚上视线不好时，更容易引起恐慌。” 吴龙江立刻明白过来：“你的意思是涂层在夜间或者特殊光照下会发光，让死者受到了极大恐慌。 如果图案本身足够恐怖，再加上疼痛的话，情况就更糟了。” “没错，正是这种组合引发了意外。 凶手可能故意制造了一些痛苦感加强效果。” 为了进一步验证猜想，鲍钧还查看了相关视频资料。 重点关注了这辆车停放期间的情况。 虽然只是普通的露天停车场，却也有监控摄像头对着。 在观看前三天的录像过程中，鲍钧发现了一个深夜两点鬼鬼祟祟接近车子的身影。 通过放慢播放速度，仔细观察此人行为，确实是在向车窗喷涂东西。 虽然监控角度无法拍到此人的正脸，但从其动作看绝对是心怀鬼胎之辈。 这份录像是有价值的证据，证明了自己的猜测。 很快，技术科给出了检验结果，确认这是一种特制的夜光材料，能够在黑夜中发出亮光。 第394章 脸型和身材都很像 结合现有证据，真相仿佛已经浮现。 当鲍钧再次回顾视频时，吴龙江也在旁边观看。 尽管他是本地警察，对于视频中出现的人依然认不出是谁，但他注意到对方行动有些异样，好像是残疾人似的。 视频里的人走起路来摇摇晃晃的，但他做的事却显得很有目的性，所以可以判断他不是醉了，而是走路本身就这样。 鲍钧很快就发现这一点可能很重要，毕竟现在嫌疑犯有明显的身体特点。 从这个线索出发，或许能找到凶手藏身的地方。 当时鲍钧就让吴龙江调配警力，开始检查附近的监控摄像头，看看有没有拍到凶手的正面照片。 还别说，这么一找还真有收获。 看着屏幕上的略显模糊的照片，鲍钧深深吸了一口气说：“龙江，我们现在有正面照片了，虽然有点模糊，但用技术手段处理一下应该能看清楚一些面部特征。” 听到这话，吴龙江显然很高兴，“鲍队，既然有办法就赶快行动吧。” 鲍钧打开电脑，调整图像的一些区域，很快一幅比原来清晰得多的照片出现了。 照片中的一个人脸上有一道严重的疤痕，几乎贯穿了整个脸部，这更像是意外而不是人为造成的。 优化后的照片让吴龙江一眼认了出来：“鲍队长，你有没有发现这个人跟向龙的脸型和身材都很像？” 这一点确实让人意想不到，对比后竟然真有些相似。 想了片刻，鲍钧说：“如果没有错的话，这个人就是向龙。 他的伤口可能是掉下悬崖时被树枝戳伤留下的。 这样一来，咱们的任务就简单了：找到向龙，问他几个问题就好了。” 不过，向龙这些年都隐姓埋名，哪儿那么容易被抓到？如果不是因为这次作案，人们都不会知道他还活着。 思考了一下，鲍钧想到了一个更简单的对策。 既然基本确定了凶犯就是向龙，那么也能采取更有针对性的措施。 向龙在坠崖后存活下来，心里肯定充满怨恨。 多年来，他也摸清了当年推他下悬崖那些人的生活习惯。 但如今这些人都已经伏法，在向龙看来反而成了对他们的保护。 稍微停顿了一下，鲍钧开口说：“龙江，我有个想法不知道该不该说。” 吴龙江示意让他继续。 “咱们不妨将计就计，先把这些家伙放出去，让他们配合抓真正的罪犯，这样也可以给他们一次立功的机会。” 法律上，这些人只是帮凶，并且年轻时做的决定也有其背景因素，是可以理解的。 经过再三考虑，吴龙江最终也同意了这个方案。 消息传开后，陈东强等人感到非常困惑。 陈东强有些犹豫：“警官，戴罪立功我也想，但现在向龙正在四处找我们。 你们这时候让我们去帮忙，搞不好会有危险啊。” 吴龙江冷笑：“早干什么去了？当初干坏事的时候怎么没想这些后果。” 鲍钧轻拍吴龙江肩头笑说：“机会就在眼前，关键看你愿不愿意抓住。 我保证我们会保护好你们的生命安全，警方也会暗中护驾。” 看到黄广庆和许晨阳出事后大家都挺害怕，再加上警方调查深入后发现向龙再现踪迹，吓得他们不敢乱来。 因此当确认警方真的会提供保护后，陈东强首先表态同意了。 有了第一个人响应，其他人也陆续加入进来。 于是，鲍钧给每个人配备了定位器和微型耳机，嘱咐道：“一切按平时习惯生活，别想着逃跑。 如果谁想跑，马上就会被抓回来。” 陈东强点头同意，“警官放心，我们都懂，外面还有个狠心肠的向龙等着呢，我们要是跑了岂不是正合他意。” 说完大家都知道这是唯一活命的机会。 随后，吴龙江安排好警局的人员配置，等待着行动的开展。 四个警察组成一个小队，每支队伍都得紧盯着这几个关键人物。 望着已经分头行动的同事们和陈东强一行人，鲍钧坐在座位上陷入了沉思。 这件案子涉及到了生命安全，必须小心谨慎地处理。 如果能提前预测出谁会成为下一个受害者，就能更加高效地采取措施。 在这个计划进行的同时，鲍钧自己也没闲着。 他同时也在着手调查这些嫌疑人的周边情况。 尽管目前没有发现有价值的信息，鲍钧觉得这种努力是值得的，因为最近嫌疑人周围一切正常，并没有任何可疑的动向，也就是说向龙还没有得知消息。 但问题在于，这样一来，也难以预测向龙下一步的目标是谁。 原本打算提前保护潜在受害者的计划，只能改为紧紧跟随这些人。 不过对此，鲍钧倒是比较放心。 一个四人的小组跟一个人几乎是不会出错的，再加上齐全的装备，任何风吹草动都会被及时察觉。 只是有一点让他有些担忧：万一嫌疑人擅自丢弃警方配发的安全装置，这可能就会误导警方的判断。 吴龙江见鲍钧脸色不佳，问道：“这次的事儿，不知道能不能顺利解决？” 他一直都很担心这几位嫌疑人的情况，毕竟他们之前就有过不良记录，现在很难保证不会再出什么差池。 鲍钧认真地说：“现在的状况是向龙不在我们的监控之下，而且长期不见陈东强等人，可能会让向龙起疑心，为什么这些人突然销声匿迹了。 我研究了他的性格。” “刚开始他还挺正常的，但现在似乎变得更偏执，一旦找不到目标，而我们又没注意到他的话，结果可能很严重。” 吴龙江瞬间明白了，“鲍警官，你的意思是说，如果我们不把这些人放出去，而长期不出现的话，那么向龙可能会寻找其他的目标下手。” 鲍钧点头赞同，“所以这是我最怕的事情。 放出这些人不仅为了抓住向龙，还为了让向龙不再去伤害其他人。” 正在这时，传来了第一个小队的好消息。 第395章 似乎准备行动了 仅仅一下午的时间，这个队伍已经在陈东强家附近潜伏下来，其中一名队员甚至还注意到了一个非常可疑的人。 由于出发前吴龙江再三强调此次行动的重要性，所以队员们都很警惕。 发现情况后，第一小组迅速向吴龙江报告。 吴龙江眉头紧皱，“队长，我们现在在陈东强那边发现了可疑行为。 可能那个凶手正打算对陈东强动手。” 收到这一反馈，鲍钧也很惊讶这么快就有了进展，同时也感到不解。 是不是有什么特殊情况让向龙变得迫不及待起来？ 要知道这些人刚刚被释放才不久啊，但鲍钧相信向龙确实有办法快速获得他们的位置信息。 但是考虑到现在陈东强吓得根本不愿出门，这样下去真的还会引来什么人吗？ 想了想后，鲍钧建议道：“吴队长，恐怕还得你出面沟通，请第一小组鼓励陈东强找个机会离开家门活动一下，不然我们工作会很难开展。” 吴龙江表示同意。 他也清楚这是一场生死较量，成败在此一举。 可是正如鲍钧所说，此时除了这么做，别无他法。 事情紧迫，他们没有多余时间拖延。 如果不能尽快搞定，让向龙逃脱之后再抓他就难上加难。 与此同时，负责看守的第一组又有了进一步的情报。 通过警方的强大说服力，陈东强终于同意出来逛街了，但他要求确保自己的安全。 对于这一点，自然是首要任务。 既然制定了此方案，警察们自然对此充满了信心。 知道这个新发展之后，鲍钧便与吴龙江一道前往陈东强所住的小区。 为了不引起注意，这次选择的是秘密接近，而非大张旗鼓。 此刻陈东强刚走出家门，鲍钧便悄悄跟着他，时不时还朝四周张望。 现场并没有看到什么明显的威胁，整个案情仍然扑朔迷离。 死者们看起来都是死于意外事故，可现在这些人根本不用车，那么若依旧采用老手段肯定不会有动静。 因此，鲍猜测凶犯或许要改变其作案手法。 当听说第一组有了新的线索时，两人迅速赶到了陈东强这边。 经过短暂沟通，大致了解情况后的吴龙江严肃道：“大家先留在这里，密切观察是否有可疑人士靠近陈东强，有任何动静立刻上报。” 然后他自己则继续在附近隐蔽处等待着，“鲍组长，你觉得凶犯会不会针对陈东强出手呢？” 深思片刻后，鲍钧回答：“也不能排除可能性，但从逻辑上看，这位精心筹划许久的对手，绝非粗心大意之辈。 很可能他在用这种方式试探咱们。” 吴龙江深吸一口气，这种可能性的确存在。 但现在也没别的办法了，只能跟着别人走。 如果这时稍微松懈，恐怕会有人员受伤的风险，所以吴龙江一点儿都不敢大意。 想到这里，吴龙江笑着说：“不管怎样，现在还算风平浪静，也算是一件好事。 咱们也得多留意一下四周，看有没有可疑的人。” 鲍钧点点头，表示赞同。 陈东强这次的态度还是比较积极的。 鲍钧猜测，这可能是因为他害怕这次的事会影响到自己的生命，因此才会这么配合。 吴龙江在一旁轻声问道：“鲍队长，你觉得凶手会怎么对付陈东强呢？” 鲍钧摇了摇头，表示不太清楚，“实话说，犯罪心理学这一块我也不是很懂。 我猜不到对方心里在想什么，不过我觉得他已经动手的可能性很大。” 在鲍钧看来，警察们在陈东强居住的地方发现了一个可疑的人，很可能是在做前期准备。 这是一个不好的预兆，一旦事情调查清楚了，凶手可能就要行动了。 这样一来，警方就会很被动，于是鲍钧决定提前行动，变被动为主动。 就在这时，发生了一件让吴龙江意想不到的事，“鲍队长，你看，陈东强后面是不是有人跟着？” 确实，在陈东强身后远远跟着一个戴着帽子的男子。 起初鲍钧不敢确定，但走了好几条街之后，这个人还一直在后头，鲍钧这才确定他在跟踪陈东强。 此时，四个随行的警察正躲在一旁悄悄跟着，而那个跟踪者完全不知道自己已经暴露了。 看到这里，鲍钧脸上露出了笑容，心想事情进展得比预期顺利。 吴龙江笑道：“这个家伙手段还挺嫩，咱们悄悄跟上去，等人赃俱获，到时候再出手也不迟。” 捉贼要抓个现行，大家都懂这个道理。 何况现在有六个人盯着这个鬼鬼祟祟的身影，基本上不会有问题。 就在这个时候，事情如鲍钧所料，陈东强走到了一条偏僻的小路上，那人悄悄跟上来，似乎准备行动了。 吴龙江有些紧张地说：“鲍队长，我们要不要现在动手？我看那小子已经忍不住了。” 但在关键时刻，鲍钧却摆了摆手，显得犹豫起来，“这个人有点儿不对劲，吴队长，你注意到了没有，我们推测的向龙的特征和眼前这人不吻合。” 这些细节之前吴龙江并没有在意，但在鲍钧提醒下他也立刻发现了问题。 仔细一看，还真是不一样，尽管那个人戴着帽子看不见真面目，但体型明显不符，而且步态也很正常，不像脚上有毛病的样子。 吴龙江迅速给警员发了信号，暂时阻止他们动手。 吴龙江皱着眉说：“这家伙到底想干什么？既然不是我们怀疑的凶手，为什么要一直跟着陈东强？” 鲍钧摇摇头，表示自己也不是很明白，但他知道这个人肯定有问题，不然不会跟踪这么久，看他小心翼翼的动作，显然是有所企图。 鲍钧沉声说道：“先别急，看他的样子也没带武器，不会有太大危险。 咱们只要继续观察，等他动手再说。” 吴龙江再次发出指令，让大家保持警惕，结果不出所料，那人真的动手了，不过手段比较温和。 只见那人从怀中掏出一块手帕，熟练地捂住了陈东强的口鼻几秒钟后，陈东强就缓缓倒下了。 第396章 快翻墙进去 男子确认周围没人后，扶起了已经失去意识的陈东强。 他非常谨慎，在原地等待了一会儿后才背起陈东强，慢慢地向西边走去…… 鲍钧眯着眼睛问道：“那边是什么地方？他显然有计划。” 思考了一会儿，吴龙江回答：“好像是个工厂，但因为政策原因现在被封了，应该没什么人。” 鲍钧点了点头，“赶紧跟上去吧。 到了工厂，他就可能下手了。 我们在那里直接抓他。” 之所以刚才没立即行动，是因为那地方属于公共区域，随时可能会有行人出现。 凶手不大可能在那儿动手。 而前往工厂就不一样了，那里地处偏僻，人烟稀少，更重要的是还不确定工厂里有没有藏匿的武器。 于是警察一路跟随着这个鬼鬼祟祟的男子到了西区的工厂。 男子似乎是内部人员，有钥匙，开门走了进去。 鲍钧见状说：“快翻墙进去。” 几个警员都是身手不错的精兵强将，一堵两米高的墙根本不算什么难题。 而在工厂里宽敞的空间中，鲍钧的人一进来就看到了情况，可能凶手没太注意这些小节，所以才这么直接进了厂子，根本没有警惕。 这时，那男子手里握着一把刀，正准备对陈东强下手。 吴龙江猛然大喝一声：“停手，你想干嘛？” 就在这一瞬间，吴龙江冲了上去，但万万没想到的是，对方从怀里掏出了一把手枪。 国内的枪械管理非常严格，但现在这人手里却拿着一把精美的手枪，这是怎么回事？但现在不是讨论这些的时候。 一切完全出乎鲍钧的意料，但事已至此，只能先制服这个家伙再说。 鲍钧立刻拔出配枪指向那个男子，严厉地说：“你到底想干什么？赶紧把武器放下，投降。” 让鲍钧意外的是，这男子在重重包围下竟然还敢反抗，并且准备开枪。 毫不犹豫地，鲍钧决定抢先一步，然后他就开枪了，打在了那人的手上。 疼痛让男子丢下了枪，但更让他吃惊的是，这名男子在这种情况下居然还在笑。 现场的情况让所有人都愣住了，但几个警察迅速上前控制住这个男子。 其中一名警察大声警告道：“老老实实的，再抵抗可别怪我们无情。” 面对这些话，男子不以为然，仍然笑着看着鲍钧和吴龙江：“哈哈哈哈。” 吴龙江皱眉问道：“你的手枪是从哪儿来的？而且你一直在笑什么？” 鲜血慢慢地从男子嘴里流出，紧接着是痛苦的表情，“我笑的是你们太愚蠢了，这么简单的圈套都能掉进去。” 这时候鲍钧也感觉不对劲了，快速走近，但刚走到男子面前时，他便停止了呼吸。 检查了一下男子的身体后，鲍钧叹了口气说：“他嘴里有颗毒牙，就是这东西咬破了嘴唇，导致死亡。” 听到这话，吴龙江有些惊讶，这人到底是谁？从他的行为来看，怎么看都像是一个冷酷无情的职业杀手。 现在这个时代，大概只有职业杀手才会为了随时自我终结而镶一颗毒牙在嘴里。 鲍钧觉得这件事越来越复杂了，目前的情况大大超出了大家的预料。 但这个男人死前说的上当了，又是怎么回事呢？ 吴龙江始终脸色阴沉，此时更加严肃，“看来幕后黑手已经知道警方的行动，再加上这个人在面临死亡时没有一点害怕的样子，手里还有枪，我猜这是一个杀手组织所为。” 这点无需多言，鲍钧也看得出来，如果不是经过专业训练的人，面对这种情况加上手臂上的剧痛，根本不会选择自杀。 思考了一会，鲍钧突然惊讶地说：“糟糕，我们可能真的被骗了，他们的目标根本不是陈东强，只是想吸引我们的注意力。” 吴龙江听罢大惊：“按你的意思，他们真正要针对的是其他人，这不过是为了引我们出来的手段？” 鲍钧点了点头，表情严峻，“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应该就是这样。 而且我现在怀疑向龙根本不只是一个简单的人物，在这么多年里他在我们的视线中消失了，发生了什么事我们一无所知。 这次这男子出现，暗示有个神秘组织正在运作中，先调查清楚这个人的身份吧。” 吴龙江马上打电话给其他小组成员，得知了一个消息：“吴队，我们在执行任务时，一栋建筑工地上刚好有一根钢筋脱落，砸死了嫌疑人。” 这怎么可能这么巧合呢，而且正好在这关键时刻，又正好砸死了嫌疑人。 如此看来，是不是可以推测有人故意制造了这场事故，而这一切都是计划好的？ 显然，鲍钧和吴龙江都意识到这一点。 吴龙江气愤地说道：“没想到一个调虎离山计就把我们耍得团团转，如果早些察觉到这一点，就不会让他们轻易得逞。” 很快，另外两个小组也汇报了异常情况，但并不是又有新状况，而是那些嫌疑人急于回到监狱。 消息传开后，他们开始质疑警方的保护能力，自然不愿意再配合警察的工作。 吴龙江立即下令：“暂时先把这些人控制起来，防止这种情绪扩散。” 接着吴龙江安排人员清理现场，带着鲍钧回到了警局。 这次吴龙江的目的很明确：查明那名男子的身份。 还好现在是互联网时代，借助大数据查起来也快多了。 没多久，吴龙江就弄清了男子的身份——侯平均，几年前往国外去了，但从孤儿院出来的他一直碌碌无为。 这个线索提醒了鲍钧：有没有可能是向龙出事后回家一趟，然后出国了？ 听罢，吴龙江思索起来，还真有可能，不然也不会这么多年都没发现他的踪迹。 接着鲍钧又说道：“吴队长，你再瞧瞧他的出境记录上的日期，他回来的时候差不多就是案子发生的时候。” 鲍钧心想，这中间肯定有联系，可能这个人在这桩案子里也扮演着某种角色。 第397章 简直可以当反派主角了 感觉离事实越来越近了，但情况却变得更为复杂。 其实查到这个人的底细后，鲍钧就有了一种猜测，也许那个向龙出国之后一直在国外打拼，现在才回来报复，这种可能性还挺高的。 想到这里，鲍钧马上开始在网上寻找线索。 这次的目标是名叫侯平均的男子，这件事总不是铁板一块，关于侯平均在国外的信息应该能查到，只是得多费些力气。 一番查找后，鲍钧很快就得到了侯平均的相关资料。 但是在查看资料时，鲍钧发现了一个有意思的情况：这个人的信息好像受到了某种保护，虽费了一番劲，但最后还是把资料完整地搞到了手。 让鲍钧惊讶的是，这名男子居然出国后加入了一个刺客组织，这一点连吴龙江都没料到。 之前两人猜想此人可能是刺客一类的身份，没想到查出来，他确实是一个国际刺客。 很快鲍钧意识到这是个重要的线索，于是开始追查这个刺客组织。 但是查了之后发现，这个组织表现得十分正规，这几年完成的任务也不少，在行业内已经很有名气。 这时吴龙江皱眉说：“鲍队长，你有没有注意到，这个组织好像全部是由我国公民组成的，他们的首领刻意没有招募外籍成员。” 鲍钧点头道：“我也注意到了，这并不稀奇，可能是因为组织头目是我们国家的人，所以他才会这么做。” 看着鲍钧的表情，吴龙江猜到他有所发现，便问道：“鲍队长，你发现了什么？可以讲给我听吗？” 鲍钧笑了笑，指着文件说：“你看，这是我刚刚调来的材料。 根据记录显示，这群人在最近一段时间陆续回国了，现在既不是节假日，也不是过年，他们这么集体出现，到底要干啥？” 然而吴龙江觉得鲍钧现在的考虑有点偏离主题了，“我们正在查谋杀案，眼前的问题还没解决，又牵扯上了一个刺客组织，先把现有的问题处理好吧。” 说完，吴龙江开口说：“鲍队长，要不我们先把这个案子解决了吧，否则不知道拖到什么时候，况且现在又出了新的情况，说不定接下来这些人会继续出事。” 鲍钧摸着下巴思考了一会儿，说道：“我倒是认为这个案子和我们现在调查的事情有很大关联，否则这些人平白无故地这个时候一起回来做什么呢？而且别忘了刚才被杀的人也是这个组织的成员。” 随后鲍钧拿出一份文件放在桌上，“吴队长，您看看这份文档，上面是死者与刚才那名刺客的活动范围和日常习惯。” 看了几眼桌子上的资料，吴龙江皱起了眉头，他看得出有些异常。 两者的资料完全不一样，但从交集中可以判断出，这名刺客可能是受到命令专门来扰乱警方工作的，这才导致另一位嫌疑人死亡。 就在这时，一名警员走过来对吴龙江耳语几句，吴龙江听罢大发雷霆：“太嚣张了！别忘记了他的身份，虽然目前在监狱外面，但始终是犯人。” 听完这话，鲍钧心里明白，肯定是陈东强闹脾气了。 这时鲍钧才猛然醒悟，自己一直没把事情连起来看，之前推测向龙可能是杀人凶手，现在突然冒出来的刺客组织打乱了他的思路，把他先前的猜测给忘掉了。 如果不是因为陈东强的行为提醒了他，鲍钧还不一定能想起这些。 鲍钧盯着吴龙江认真地说：“你觉得呢，这个神秘的刺客组织是否和向龙有什么关系？ 会不会就是他们在帮助他对付那些让他不快的人？” 听到这话，吴龙江再次皱眉，这话的确有道理。 吴龙江立刻回应：“我看很有可能。 你看这个组织建立不久，如果向龙早一步出国并且加入其中，他很容易就掌握住整个组织了。” 说到这里，吴龙江倒吸了一口冷气，“如果真是这样，这小子真是太狡猾了，不仅出国留学，还加入了刺客集团并获得了统治权。 简直可以当反派主角了。” 虽然比喻夸张了些，但鲍钧承认，确实存在这种可能性。 但如果真如此，警方将面临更大的难题。 普通的案件就算难办最终都能解决，但对付一个组织就需要更多的努力了。 这让鲍钧更加担心，要是抓住了几个人反而吓跑了其他人，那就更棘手了。 可现在说再多也没用，人还没抓住就已经开始瞎琢磨了。 再怎么想也解决不了问题，鲍钧还是决定先去看看陈东强。 这家伙遇到的事虽然常见，尽管之前也有言语上的安慰，但这显然不起作用。 很快，鲍钧就带着吴龙江来到了陈东强的住处。 这时，陈东强一脸愤怒地说：“我宁愿在监狱里待着，也不想在这里等死。 我现在很怀疑你们警察的能力。” 鲍钧皱了皱眉头。 说实话，这次的事情确实不能怪警方，而是因为信息不对称。 如果早点知道情况，也许就不会出这种事了。 吴龙江沉声说：“你这样对我们所有人都没好处。 不光你要受苦，还会影响我们的工作效率。 要知道，凶手正虎视眈眈地看着你。” 这道理陈东强也明白，按他的想法，监狱里的安全措施要好得多。 “就在你们眼皮底下，已经有人被杀了，那我留在这里岂不是更加危险？” 陈东强大声问道。 正常情况下，那个嫌疑人的死亡应当是意外，但如今两件事情缠到了一起，背后可能隐藏着一个精心设计的谋杀。 看到陈东强的情绪激动，鲍钧沉声道：“你想好了吗？这么做后果可是很严重的。 这次来找你报复的人可能是国外的一个刺客组织首领，他们的人手已经回国了。” 听到这话，陈东强一脸不可置信：“怎么可能，就算他不死，也不可能这么大的变化吧，这是不是你们推卸责任的借口？” 吴龙江冷哼道：“你记得那个袭击你的家伙吗？他是从哪儿来的枪？” 第398章 提前觉察到了? “如果我们当时不到场，你就凶多吉少了。 你觉得这些冷血杀手是什么正规组织训练出来的吗？” 虽说看起来粗犷，但陈东强并不蠢，反而心思细腻，清楚地知道专业刺客与普通人之间的差别。 “那也就是说，即使我们回监狱也很有可能被暗杀，并且毫无头绪，对吧？” 他犹犹豫豫地问。 吴龙江叹了口气，“你现在总算是明白自己处境的危险性了，所以我们会暂时留下来保护你。” 陈东强脸色难看，内心斗争一番后，开口说道：“哈哈，暂时同意，但你们得保证我的安全。” 鲍钧郑重地说：“这自然不用说。 既然你愿意合作，我们就一定尽力保证你的安全。 这次可能是因为低估了凶手的胆量，加上还有个神秘外国组织插手才会出事。” 实际上整个案件的核心就是这个神秘的刺客组织。 暂不说其首领的信息难以查明，至少一些成员的身份可以追查到线索。 似乎思考良久，陈东强才再次开口：“那我就冒险再试试看，配合工作。 但如果再有闪失，我坚持回到监狱。” 平常谁都不乐意进监狱，偏偏今天陈东强一心一意想着回去，好像外头的威胁更大似的。 吴龙江的表情倒是好转了很多：“那就按照你的日常生活安排，有事马上找我们。 今天可能不会有动作，明后再议。” 路上，鲍钧满脸严肃地说：“目前局势复杂多了，再加上有这个刺客组织存在，我们需要专门展开行动来应对，找出并制裁这些刺客。” 吴龙江听后也面色凝重，即便这些人在境外从事刺杀活动，并在国内不构成违法，在国际通缉名单上也没有出现过。 但是既然他们卷入了本案，就有了拘捕的理由。 稍作犹豫后，吴龙江同意了这个提议。 两人返回警局后，鲍钧迅速展开了调查工作，弄清所有资料后交给吴龙江。 看着手中的十几份档案，吴龙江意识到他们这次可能真的抓到大鱼了。 他不敢耽误，立刻向上申请增援，单靠本地警力恐怕不够，还得面对那些经验丰富的刺客和他们的武器来源问题。 上级对此非常重视，迅速派遣了一支特战队过来支援，加起来的人数应该足够应对当前的情况。 鲍钧也开始着手准备行动。 看到这一幕，吴龙江有些疑惑地问道：“鲍队长难道你也要亲自参加吗？” 鲍钧点了点头，“我也是警察嘛，为什么不能参加？别担心，我以前对付过边境贩毒团伙，相比之下这些职业杀手算不上什么。” 听到这话，吴龙江顿时肃然起敬。 在这些地方的办案民警通常很少有机会接触到真正的危险场面，最多也就是使用一些工具或是机器来处理案件。 拿吴龙江来说，在这里待了这么多年，这是他第一次真真切切地感受到什么是抢险救灾。 如果不是侯平均当时手持武器，也许这些线索至今还未被发现，更不可能有人想到从这个方向着手调查。 这样来看，一旦查清楚这件事，抓人时肯定会有冲突，到时候自己岂不是成了人家的靶子？ 望着已经准备妥当的特战队员和警察，鲍钧说道：“我们要抓捕的对象是非常专业的对手，很有可能身上带着火器，所以这次行动绝不能掉以轻心。 咱们现在先去第一个嫌疑人住的地方。” 不得不说，上面确实很重视这件事，给特战队和警方配备了全新的设备以应对即将发生的情况。 而这批训练有素的专业人员回国内后却装作游子，几乎没有透露任何信息。 如今双方的位置互换，对方并不清楚警方的具体动向，这对我们来说是个大好机会。 鲍钧握着枪躲在门后，接着两个特战队员用力踹开门，客厅里一名中年女子惊恐地问：“你们是谁？想干嘛？” 很快，两名队员上前制服了她，并开始逐一搜查房间。 只剩下最后一个房间了，其中一个队员突然做手势示意存在风险。 看到这里，鲍钧也皱起了眉头。 难道这些人提前觉察到了警方的动作？ 不过他很快就想明白了，真正的原因并不是警方的行动被察觉，而是刚才闯进来动静太大，让里面的人起了疑心。 现在已经没时间再拖延了，随着一个手势指令发出，最后一个房间也被一脚踢开。 刚一进去，迎面就有个人举着枪指向外面。 他嘴角挂着冷酷的笑容，眼看就要扣动扳机。 这时一名特战队员迅速用随身携带的小武器击打那人持枪的手臂。 这一下正中目标，由于剧烈疼痛，那人立刻松手丢掉了武器。 但是鲍钧一眼就认出了那熟悉的表情，赶紧上前查看，可惜还是晚了一步——当他赶到的时候，那人已经没有了呼吸。 看着地上躺倒的尸体，鲍钧叹了口气：“终究还是迟了一步，这种经过特别训练的人，被抓到时会咬破嘴唇或者舌头吞毒自杀。” 吴龙江在一旁附和道：“的确，第一次或许是偶然事件，但现在已经是第二次出现了同样的情况，说明他们有一套专门的方法。 所以我们接下来必须加倍小心，一旦控制住了嫌疑人，得尽快防止他们自我伤害。” 虽然听起来容易做起来难，毕竟这些人都持有武器，稍不留神便可能造成更多伤亡。 面对这样的局面，唯一能做的只有采取更加果断坚决的措施来尽量减少损失。 但这也就意味着很难留下活口。 经过连续几次行动后仍然无人幸存，这让所有人都十分头疼。 “目前我们面临的问题很大。” 鲍钧紧锁双眉说，“消息估计已经被泄露给了剩下的成员。 要知道这样的团体内部联系十分紧密。 这样一来不仅难度大大增加，而且想要留住生还者更是难上加难。” 吴龙江也感到无奈：“但目前看来也没其他更好的解决办法了。” 第399章 一网打尽 “只能尽力而为，如果能找到活着的证人当然最好，找不到也不必勉强，因为每位队员都是非常宝贵的。” 想了想后，鲍钧表示：“那么下次就让我带队冲锋吧，兴许运气好的话能够逮到活人。” 根据他对自身能力的信心（相比普通人而言），鲍钧认为值得一试。 可这想法让吴龙江担忧不已：“这样做太冒险啦！那些都是经过严格筛选出来的高手，并且根本不顾忌后果。 哪怕只有一点差错……” 他知道眼前这位青年才俊有着辉煌的前途，实在不值得因公殉职。 “队长啊，请您务必保重身体！子弹可是不长眼睛的啊。” 鲍钧则微笑着安慰对方：“你放宽心好了，我不是那种冲动行事之人，既然决定参与前线自然是有足够自信确保自己的安全。” 最终，见他如此执着，吴龙江只好无奈同意：“那好吧……希望你能顺利找到突破口，同时千万保护好自己！” 当事人鲍钧比吴龙江要轻松得多，毕竟以他的速度和能力，完全可以在对方还没反应过来时就抢先一步。 门突然被踹开，但让鲍钧惊讶的是，房间内竟然空无一人。 难道是对方发现了警察的迹象，所以提前逃跑了吗？ 对于这一点，鲍钧心中存疑。 人不见了，现在只能四下寻找了。 ........................ 鲍钧立刻开始在房间里搜查。 如果发现了警察的到来而没有立即逃跑，通常会藏匿在房间里。 但没想到，搜了一圈也没找到人的踪影。 看到旁边开着的窗户，鲍钧若有所思地说：“这家伙溜了，不过这也算是个机会，这人看起来比其他人机灵。” 看到这个情况，鲍钧不仅不沮丧，反而露出了一丝微笑。 聪明的人有时会因为过于自作聪明而误事，虽然此人似乎很精明，但他也更加珍惜生命，所以不会轻易停留在原地。 这样一来，顺着留下的痕迹追踪，也许能抓到活口。 没再多想，鲍钧直接循着这些痕迹追赶出去，其他特战队员紧跟其后。 他们一路追到了一个小型工厂里。 这下麻烦了，工厂人员复杂，要在这么多人中找出凶手并不容易。 但现在看来，这个人应该不是一个普通角色。 普通成员大概和之前碰到的那些一样，这个也许是向龙的心腹，因此才会逃得如此急切。 吴龙江皱眉问道：“鲍队长，现在人在工厂里面混，我们应该从哪儿下手？” 这里还有许多工人在忙碌，不能轻易在这里用枪械，怕伤及无辜。 鲍钧当机立断让吴龙江去找到工厂老板，解释清楚情况后让老板带领工人离开。 担心嫌犯混杂在工人群体中逃脱，鲍钧带着人与工厂老板一同守在大门处，老板仔细核对员工的身份，确保没有人蒙混过关。 时间一点一滴流逝，看着排队离开工厂的人越来越少，鲍钧眉头紧锁，难不成这里只是个假目标，或者是误导警方的一个陷阱吗？ 就在鲍钧思考时，队伍中突然有一个人企图偷偷溜走，想要通过这种隐蔽方式逃离队伍。 鲍钧迅速打手势给吴龙江，并拿起武器缓缓靠近。 这人发现情况不对后立即转身逃跑，此时基本上可以锁定这名罪犯的位置。 于是，鲍钧对工厂朱老板说：“赶快带你的人撤离这里，并把门锁好。 嫌疑人就在里面，我们得把他揪出来。” 工人在朱老板的带领下很快有序撤出，随后整个工厂也被从外反锁。 见状，鲍钧笑着说道：“接下来就可以放开手脚行动了！” 可以肯定这名凶手求生欲很强，不会像之前的那样咬舌自尽。 正当他在厂房内搜索时，发现二楼有个人影，紧接着传来一声轻微的声音。 鲍钧迅速卧倒在地并滚到一根柱子后面，刚才他站的地方已经出现了子弹孔。 深吸一口气，鲍钧明白对手装备精良。 估计刚才是消音器发出来的，所以声音才那么小。 但这可难不倒鲍钧。 根据弹孔位置，他马上判断出对方隐藏在二楼一根承重柱后方。 为了制造假象吸引敌人注意力，鲍钧举起手枪射击了一下然后冲上二楼。 只要敌人受到干扰，等自己上去就会将其制服。 果然，到达二楼时，那人还在呆呆望着一楼地面。 感觉到身后动静，被称为王二的凶手慢慢举起了双手，回头露出诡异一笑。 见此情景，鲍钧心里咯噔一下，知道不好对付。 看样子，被抓到后也不打算说出任何有用信息，可能还打算自我毁灭。 然而，在这关键时刻，鲍钧出手了。 只见他挥拳如电，重重击中男子下巴，牙齿都飞了出来。 这一下直接打掉了男子下颚关节，中断了他的自杀计划。 看到这一幕，吴龙江松了一口气，大声指挥道：“别愣着了，快把他制住，万一他又跑了或死了，怎么继续调查？” 不得不说，这些警察和特战队员都憋足了劲，毕竟之前去了好几家，可是真算起来，每次都扑了个空。 任务没有完成，抓到的人也没能提供有用的信息，只够定个罪名罢了，实际上作用不大。 现在看到鲍钧终于得手，其他人也是满心欢喜。 鲍钧抓住的这个人还没来得及自杀，这样一来把他带回警局就能获得更多信息，事情也会变得明朗一些。 不过临到头，吴龙江还是有些犹豫。 让吴龙江迟疑的地方其实很简单：任务已经下来了，现在已经抓了七八个人，只有一个是活口，其他人该怎么办？是继续追查下去，还是先暂停这次行动？ 对于这个问题，吴龙江还没有想清楚，于是转向鲍钧征求意见。 鲍钧想了想说：“虽然我们现在有了活口，但其他人可能也知道了消息。 我们必须趁热打铁把他们一网打尽，否则这些人一旦逃走了，我们就很难再找到他们。” 如果是普通人或者其他身份，鲍钧也不会这么紧张。 第400章 简直笑死我了 但这些人不同，他们在国外专门从事杀人买卖，手里有各种渠道，一旦逃到国外就麻烦了。 吴龙江想了想，觉得确实有道理，于是带着队伍向下一家进发。 一番波折后，只剩下最后一个人没有抓捕归案。 在这之后的行动中，鲍钧再次发挥了重要作用，留下了三个活口，其他人全都自杀了。 对于最后一个目标，鲍钧也不敢大意，毕竟时间拖得越久，后面的人就越警惕。 踢开房门后，鲍钧惊讶地发现这最后一人竟然坐在椅子上静静地看着闯入的警察和特战队员。 鲍钧看过资料，这名名叫邓丰华的组织成员在爆破方面极为擅长，却很少使用枪械。 难道他是觉得反抗无用，所以干脆坐着等死吗？ 吴龙江看到这人的第一眼就有了这种想法，但总觉得不太对劲。 毕竟这些人受过严格的训练，甚至可能被他们的首领进行过洗脑。 在这种情况下，吴龙江不敢松懈，捏着手枪走上前说：“邓丰华，因涉嫌命案，请你跟我们走一趟。 你在国外所做的事情，我们都掌握得清清楚楚，这件案子和你有很大关系。” 听到这话，邓丰华不但没有愤怒，反而笑了出来：“这一点我倒不否认，但我之所以在这里等你们，就是为了给你们一个惊喜。” 鲍钧不屑地嗤笑了一声：“我不信你会有什么认罪的想法。 难不成是想自首减轻惩罚吗？要是这样，或许可以考虑帮你争取一下。” 听完鲍钧的话，邓丰华狂笑道：“简直笑死我了。 我这种人怎么可能后悔，怎么会害怕投案自首？那简直是不可能的事情。” 张国锋冷笑一声说道：“我就知道你这种人顽固不化，到了这个时候都不会有半点悔意。 你到底在笑什么？我劝你还是老实交代的好。” 邓丰华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冷笑着回答：“我留下来等你们，是想和你们玩个游戏，相信你们会感兴趣的。” 听了这话，鲍钧心头一沉，这家伙临到头还要搞事，难道会有变故发生？ 不顾其他人的反应，鲍钧恶狠狠地盯着邓丰华问道：“你到底在搞什么鬼？如实交代，否则别怪我们不客气。” 邓丰华笑了笑，轻咳两声说道：“我已经告诉你们了，我想和你们玩游戏，而且这个游戏一定会很吸引你们。 我在你们来的时候已经安装好了炸弹，其实在前一天就已经弄好了，没想到你们动作这么快。” “现在选择权在你们手中，我安装了两个炸弹，一个在金华商场的垃圾桶里，另一个在陈东强家门口。 按时间算，很快就要引爆了。” 吴龙江一听，顿时脸色大变：“你这个疯子，你知道金华商场有多少人吗？尤其这段时间，人数上百。 你简直就是丧心病狂。” 其实在陈东强家里安装炸弹，吴龙江也有料到，没想到他竟然也在金华商场放置了定时炸弹。 如果要救援，只能选择一个方向，是去救陈东强，还是去救金华商场里的所有人？ 邓丰华吐了一口血，面色苍白地说道：“现在选择权在你们手上，到底是救金华商场的人还是救重要证人陈东强，这全取决于你们了。” 鲍钧紧锁眉头，邓丰华真是算计得滴水不漏。 眼看他说的时间越来越近，如果只往一个方向去还可能有机会，但如果在这里等待拆弹专家分头行动，问题肯定更大。 不能否认，邓丰华的话确实有道理。 陈东强确实是这案子中的关键人物，很多事情都与他相关。 如果陈东强出事，整个事情就麻烦了。 但现在情况紧急，怎么办呢？更糟的是，鲍钧发现邓丰华说完这些话后脸色变得苍白，双眼失去了光芒。 看到邓丰华的变化，鲍钧喊了一声：“不好！我们疏忽了，这家伙可能吃了慢性毒药，正好在这个时间点等着我们。 现在就算再问他也没有用，他已经是个死人了。 这种精心布局真是太吓人了。” 小孩子着急地说：“鲍队长，我们必须立刻行动。 这个时间金华商场有很多人，万一发生爆炸，后果不堪设想。 还有，如果引起连环的房屋倒塌，那就是灾难了。 别犹豫了，我们现在就去金华商场。” 听到这话，鲍钧摇了摇头：“陈东强是这案子的重要证人，很多事情都和他有关。 如果他也死了，对案情非常不利。” 吴龙江叹了口气，沉声说：“我们知道不能放过幕后真凶，但这会儿能怎么办？金华商场有这么多人，总不能为了一个证人而牺牲那么多人的生命吧？” 这时，邓丰华已经断气了。 他留下了一道看似简单但其实是考验人性的选择题：到底该救哪一边？这个问题让所有人都犯了难。 反复考虑后，鲍钧突然说道：“我们现在没有别的选择。 你们带人去金华商场拆除炸弹，确保那里的人们安全。 我去陈东强家外边，既然他说炸**放在那儿，我就去看看是真是假。” 有人说人之将死其言也善，但对这样的人来说未必有用，所以鲍钧也不能确定邓丰华的话是真是假。 吴龙江疑惑地问鲍钧：“鲍队长，你难道懂拆弹吗？那太好了，咱们兵分两路，就能在有限的时间内拆除炸弹，大家就都能安心了。” 鲍钧苦笑了一下，慢悠悠地说：“其实我对这方面也不熟，就是想试着瞎猫碰死耗子。 万一成功了，不就省了一桩麻烦嘛？” 吴龙江听了这话，吓得不行，这不是玩命吗？他不太了解拆弹技术，万一去了刚好遇到爆炸，鲍队长岂不是也要遭殃？ 鲍钧笑了笑，好像根本不担心即将面对的事情。 吴龙江低声说：“不行，鲍队长，你的方法太冒险了。 一旦出现差错，肯定会陷入险境。 我们再想想其他办法。” 鲍钧摇摇头：“现在已经没有更好的办法了，只能按我说的做。 否则大家都没好果子吃。 第401章 不会是你在骗我吧? 何况这不是我们自己的事情，还关系到其他人的生命安全，一点失误都不能容忍。” 吴龙江叹了一口气，重重地点点头，看着鲍钧说：“既然如此，鲍队长你一定要小心。 实在不行，就赶紧放弃。 反正那个家伙也不是什么好人。” 虽然吴龙江的话有些自私，但也说得通。 但鲍钧觉得应该从正义出发，法律会严惩罪犯，不应该由他们个人来决定惩罚方式。 无论是为了这案件还是为了心中的信念，鲍钧都决定拼一次。 兵分两路，吴龙江立刻向上级汇报情况，不久就有专门的拆弹专家前来支援。 另一方，鲍钧没有任何准备，只好独自前往陈东强家门口。 到了那儿，却发现周围似乎没什么异常。 他看到了四个警员在一旁监视。 鲍钧上前问道：“昨晚有没有看见什么可疑的人靠近这里？或者有人鬼鬼祟祟的？” 其中一位警员摇了摇头，疑惑地说：“我们一直在这儿守着，只看到两个送外卖的，也没看出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这就奇怪了，难道那人只是在欺骗？更大的可能性是警察并没有注意到嫌疑人。 想到这儿，鲍钧再次打起精神四处查看。 门上和墙壁都没有明显的痕迹，难道是真的骗人？ 人命关天，顾不得更多。 鲍钧只好敲响房门。 门缓缓打开，陈东强满脸困惑地看着鲍钧，问道：“鲍警官，什么事啊？是不是又有事情发生了？” 鲍钧摇头，面色严肃地说：“目前没有人受伤，但抓捕行动遇到了问题。 有一名杀手声称已经在你这儿和金华商场放置了定时炸弹，所以我来是为了拆除它。” 说着，鲍钧便推开房门走了进去：“我想有两种可能，一是那名杀手在撒谎，另一种是他伪装成快递员把炸弹带进来，所以你现在没感觉。” 听了这话，陈东强大吃一惊：“不可能吧，我检查过了，外卖里除了吃的什么都没有，不会是你在骗我吧？” 不管怎么说，现在陈东强和鲍钧站在了完全不同的立场上。 而陈东强一直都不太相信警察，所以很容易就会有这种想法。 但听到这些话，鲍钧却是一脸严肃：“我骗你对我有什么好处？你已经把你知道的都说得差不多了。 就算我想再知道些什么，恐怕也问不出更多了。 否则你就不是简单的嫌疑犯，而是帮凶了。” 听了这话，陈东强立刻感到一阵紧张。 如果按照鲍钧的说法，这里真的有一颗炸弹，想到这点，他不禁背后发冷。 万一自己不知道这个情况，会不会不知不觉中就被炸个粉碎？ 答案是肯定的。 如果没有鲍钧的提醒，或许陈东强在炸弹爆炸的时候还茫然不知。 想到这，陈东强有些恐惧，声音颤抖地说：“鲍警官，现在就全靠你了。 如果找不出炸弹，那我们就得快点逃跑。 我想，你应该能找到的吧。” 鲍钧脸上露出一丝苦笑：事情还没确定，谁能说得准呢？再说，即便找到了炸弹，又怎样？最终还得靠运气，运气不好，找到炸弹也没什么用。 不过，让鲍钧觉得奇怪的是，他在房间里仔细搜了一圈，什么也没发现。 如果不是之前那名杀手死前说出了这句话，鲍钧大概会认为这只是个玩笑。 陈东强的房子并不大，藏东西的地方也很少。 搜索了一遍又一遍后，鲍钧终于确信，这里确实没有炸弹。 松了一口气，鲍钧说道：“看起来我们被骗了。 那个杀手只是想用言辞欺骗我们，也许他最在意的是那种选择。” 如果我们为了保护陈东强而来，那么安装在金华商场的炸弹就会爆炸，造成更多的人员伤亡；如果我们直接去商场，什么事都不会发生，前提是我们能拆除炸弹。 看到一切都平安无事，陈东强长舒一口气，笑着说道：“原来是一场虚惊。 鲍警官，你说你们抓住了那些人？按你这么说，是不是警察局已经在抓那些凶手了？我们很快就能安全了吧。” 然而，鲍钧却摇了摇头：“我现在可以肯定的是，这个凶手和向龙有很大关系，而且这些人可能是向龙以前的手下。” 不过鲍钧接着说：“但是你现在不必担心，因为他的手下基本上已经被逮捕完了，现在只剩他一个光杆司令了。 但我们还是得保持警惕，即使警方已经在暗中保护你。” 说实话，鲍钧也没想到这个案子会有这么复杂，牵扯的东西实在太多了。 稍微一粗心，就可能错过重要线索，案子也就无法继续查下去，更别提揪出幕后的向龙了。 现在鲍钧心里也是激动不已，因为他不知道金华商场那边的情况如何，也不敢轻易打电话去询问。 等了一段时间后，鲍钧给吴龙江打了电话。 不久两人便见面了，就在金华商场。 看到鲍钧安然无恙的样子，吴龙江松了一口气，毕竟鲍钧没事，看来陈东强那边的事情解决了。 看着吴龙江的表情，鲍钧知道他在想什么，于是开口道：“咱们都被耍了，其实陈东强家里根本就没有炸弹。 如果我们贪功，真去了金华商场，那就可能出大事了。” 可以说这次凶手利用了人性的弱点。 如果是一帮自私的人，他们肯定会优先救那个对案件至关重要的人，毕竟谁也不知道金华商场会出什么问题，即使搞砸了也不能怪到自己头上。 正所谓，自私的人往往认为别人也一样自私，但这种假设通常是不成立的。 听了鲍钧的话，吴龙江也松了一口气：“这样就好，我们的拆弹专家已经安全拆除了金华商场的炸弹，没有发生爆炸，也没有人员伤亡。” 这下大家都没有事，自然皆大欢喜。 眼前的一切看似结束了，手下全部被捉，而幕后真凶又会躲到哪里呢？估计也跑不了多远。 尽管如此，鲍钧仍不敢大意。 第402章 多此一举了 毕竟他的手下都已经被抓或死亡，这么大动静会不会打草惊蛇？如果他偷偷逃走，警方可就无能为力了。 想到这里，鲍钧顿时警惕起来，低声说道：“吴队长，要不在各个车站和码头加强警戒，一旦发现嫌疑人的踪迹，就立即行动。” 吴龙江点头道：“这一点不用你提醒，我已经考虑到了，并且早就下达了命令。 手下们都被捕了，只剩下他一人，我们绝不会放松警惕，你放心。” 鲍钧轻笑一声，觉得自己的建议有点多余。 毕竟吴队长多年的经验，怎么会想不到这点呢？于是连忙补充道：“吴队长，真是不好意思，我这是多此一举了。” 吴龙江摆手道：“鲍队长，说起来我还是很佩服你的。 这么多年我才摸索出来的东西，你年纪轻轻就已经做到如此细致，换个人来恐怕想不到这些细节。” 抓向龙的事自然不会这么简单，要是靠守株待兔就能把他抓到，他也不会在国外混出这么多名堂。 除了加强各重要路口的防守，鲍钧认为还应该在城市中仔细寻找向龙的身影。 毕竟，向龙的特征太独特了，几乎很难隐藏。 甚至在一些地方，向龙简直像是黑暗中的明灯，一眼就能被人认出来。 经过两天的调查，鲍钧终于有了些头绪。 当地居民反映在西区看到了一个很像向龙的人。 这一消息令鲍钧倍感振奋。 既然有了线索，找到向龙的可能性就大大增加了。 既然向龙在西区活动，那就可以开始着手抓捕他。 鲍钧对着西区的地图仔细研究了一番，随后说道：“吴队长，这里的行人实在太多，给我们的行动增加了难度。 不过这样也让向龙不容易隐蔽自己。” 吴龙江点了点头，转向身后的同事：“小霞和小赵先留在这里，其他人都去四处转转，一旦发现可疑情况立刻通知我们。” 听到命令后，大家立即分散开执行任务，吴龙江则和鲍钧开始沿着街区巡查。 尽管表面上看起来只是随意走走，但实际上也是为了找到向龙。 可惜此时西区人来人往，找一个人就像是大海捞针一样困难。 一路上吴龙江的脸色都不怎么好看。 看着周围来往的人群，他说：“鲍队长，你看现在这情况也不利于我们行动啊。 这里这么多人，万一发生什么事可怎么办。” 鲍钧听了也叹气说：“这是没辙的事。 咱们只能争取在他发现我们之前悄悄抓住他。 不行的话也只能把他引到偏僻一点的地方再动手。” 不久后，两名警员报告发现了一些奇怪的人物行踪，这则情报迅速传递给了两位队长。 收到消息的吴龙江顿时来了精神：“鲍队长，咱们快过去吧！那边街道末尾人少，适合行动。” 没时间犹豫，鲍钧马上跟随吴龙江向着西街尾部奔去。 对他们而言，每一秒都很宝贵。 一旦错过了这次机会，下次再想找人可就没那么容易了。 当两人赶到指定地点时，发现了正在协助观察目标的另外两名警员。 从外貌上看，这个疑似向龙的人腿脚不灵便，并且总是低着头，似乎在刻意回避视线。 鲍钧认真打量了一会儿后开口：“应该就是他没错。 看他的走向是在找更隐蔽的地方。 我们跟上去，在合适的时候出手。” 吴龙江完全同意这种做法。 考虑到即使是在街道末端仍有一定数量的市民存在，这样的策略确实稳妥许多。 并且吴龙江十分肯定这位老大身上必定携带了危险物品，毕竟手下的家伙都装备精良了，作为领导者的他自然也不会缺少保护手段。 等到向龙走进了一条较为隐秘的小巷里，吴龙江挥手示意队伍快速前进。 突然间，一个不明物体迎面飞了过来，这让鲍钧大惊失色：“所有人趴下！” “轰”的一声巨响之后，爆炸发生在众人前方不远处。 由于鲍钧及时警告，并没有造成严重伤亡，只有两名警官受了些皮外伤。 咬紧牙关，吴龙江表示这件事绝不能就这么过去。 “一定要查清这些武器来源渠道！”他强调道，“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事实上对于此类犯罪行为的法律后果，鲍钧很清楚。 对方持有非法枪支本身就是触犯刑律，更何况还用上了手榴弹之类致命武器。 受伤的两位同僚虽然暂时没有生命危险，但这却影响到了追捕计划进度。 于是决定让这两位先留在原地休整，其他人继续前进。 幸运的是，向龙选择逃逸路线时避开了人群密集区域，减少了可能引起的混乱。 看着逃跑中的嫌疑人，吴龙江严肃地说：“要不请个狙击手过来？用麻药子弹直接制住他。” 思考了一会儿之后，鲍钧赞同道：“这么做既保证安全又能迅速结束战斗。” 作为一个经验丰富的侦探，吴龙江很快就想出了一个折衷方案，既避免了极端措施带来的负面影响又提升了效率，对此提议双方都非常认可并立即执行。 在警察追踪的过程中，上级也已经派了狙击手下来。 但这时出现了一个棘手的问题，这向龙居然跑进了一处废弃的工厂里。 这个问题很麻烦的原因在于，这个工厂面积很大，而且内部结构复杂。 鲍钧望着工厂陷入沉思：“这个地方太大了，如果我们不小心的话，可能会被向龙反击。 而且向龙这个人很狡猾，又善于隐忍，实力也很强。 如果我们不清楚这里是不是他第一次来，就不能随便进去。” 听到这话，吴龙江显得有些急躁，眼看就要抓住他了，怎么能停下来呢？但是鲍钧的话确实有道理，如果直接闯进去，万一向龙在里面设了陷阱，不是自找麻烦吗？ 暂时也没办法，只能等特种部队的人来了再做打算，好在这个工厂只有前后两个出口，吴龙江带的人完全可以包围住这里，不用担心向龙会逃脱，可怎么抓住他就成了最大的难题。 第403章 血淋淋的历史 虽然没有明说，吴龙江还是不太认同鲍钧的决定。 在他看来，向龙进入工厂时没带多少武器，身上也没有什么大包裹，顶多就是一把手枪和几颗手雷，火力不足，在这样的情况下根本无法抗衡警方的火力压制，况且这座废弃的厂房也没有人可以作为人质。 吴龙江心里倾向于直接行动，通过强力突破抓住向龙，最坏的结果也可以直接干掉他。 毕竟证据都已经充分证明了眼前这个人是个罪犯，还是一名已被定罪的罪犯。 很快，特警队员就位，狙击手也在对面的高楼架起了枪，随时准备行动。 见到此景，鲍钧才点头满意地说：“现在是时候动手了，我们正面突破，狙击手在后方掩护，一旦有机会就立即出手。” 为了保住向龙的性命，所有人员都使用了麻醉弹，但这导致一个问题，麻醉弹不能立即生效。 如果在这段等待时间内，对方用真枪和手雷攻击，稍有疏忽就会出事。 为避免这种情况，鲍钧制定了详细的计划，从突破大门进入开始，第一时间占据有利位置，更重要的是确定向龙的位置。 特警队员打了一个手势后陆续进入，但令人失望的是，工厂里安静得出奇，什么也没发生，仿佛之前的一切都是鲍钧和吴龙江的幻觉。 吴龙江清楚地知道，这明显是在麻痹他们的注意力。 不出意外的话，向龙应该藏在某个角落偷偷观察着警察的一举一动。 看到什么都没发生，吴龙江疑惑地问道：“队长，这里什么都没有，接下来怎么办？” 鲍钧笑了笑，然后严肃地说：“大家小心点，这个厂房还有几个房间和工作区，如果不小心的话可能有危险。” 突然间，一名特警队员开枪了，但鲍钧一看过去，一个黑影已经溜出了房间。 鲍钧立即喊道：“还在愣什么？赶紧追上去。” 刚追了几步，一名警员发现了一个令人惊恐的事情，这个厂房里竟然设置了陷阱。 幸好这名警员及时发现了，不然一旦踩到那根细线，连接的手雷拨片就会被拉掉，造成严重后果。 安全拆除触发装置后，鲍钧松了一口气。 吴龙江擦了擦头上的汗珠，说道：“真没想到这家伙这么阴险，竟然在废弃工厂里设下这么多陷阱。 刚才差点出大乱子。” 鲍钧点点头，同意这是极其危险的情况。 如果不是发现得及时，可能会失去更多生命。 想到这里，更不能再拖下去了，绝不能让这家伙继续捣乱。 鲍钧下令：“大家都注意点，如果距离足够，直接开枪，都是麻醉弹，不用担心。” 众人回应后跟着鲍钧前进，幸好向龙腿脚不便，逃跑速度不快。 只是刚才的情况让大家都有些畏缩，所以推进速度有些慢。 经过一番努力，最终将向龙捉拿归案，虽然付出了些许代价——两名警员轻伤，另外两名较为严重，但他们今后依然能正常生活。 不过有些遗憾的是，以后他们可能不能在一线工作了，可以选择转岗到文书部门。 第一时间，鲍钧和吴龙江就把向龙带回了警局。 向龙回到警局后一声不吭，但现在已经被牢牢控制住了，即便想自杀也不可能成功。 只要继续施压，早晚能问出真相。 鲍钧等不了这么久，于是把向龙带到审讯室。 不得不说，向龙的毅力很强，在鲍钧的努力催眠下，还是用了两个小时才问出事情的全部过程。 直接鲍钧坐在向龙对面，而向龙此时眼神呆滞，眼神空洞。 向龙低沉地说：“说说吧，这几个案子你是怎么干的？” 尽管向龙还是被催眠的状态，但他的脸上却出现了一些强烈的情绪波动，可能即使在被催眠的情况下，依然有大的情感起伏。 向龙狠狠地说道：“当年他们的所作所为我都记得清清楚楚，对别人来说这可能就是个故事，对我来说却是血淋淋的历史。” 鲍钧点了点头，这话说得确实有道理，但是那又能怎样？悲惨的经历不能成为犯罪的理由。 无论他们几个人做了什么错事，都应该由法律来裁决，而不是个人私自采取行动，更不用说向龙已经杀了很多人了。 听到这里，吴龙江面无表情地说：“这么说，你已经承认了自己的罪行？” 向龙苦笑道：“认又何尝不认，我恨不得把他们统统消灭干净，你现在看我这副模样。” 的确，向龙现在的样子相当凄凉，脸上有一道贯穿整张脸的疤痕，将原本帅气的脸变得异常难看，更重要的是，他的双腿明显长度不一，显然在那次事件中，向龙摔断了腿，而且还无法复原。 鲍钧轻轻敲了敲桌子，眯着眼睛说：“虽然我对你的遭遇感到遗憾，但你现在的行为已经实实在在触犯了法律，而且你的手下也参与其中了吧。” 向龙没有否认的意思，爽快地承认了一切，甚至把所有细节都交代得非常详细。 如果不是他亲口说出，要查起来恐怕就没那么容易了。 前面两个案子，其中一个正如鲍钧猜测的那样，向龙提前摸清了受害者平时出行的路线，在得知对方即将出门时，就在路上设下陷阱。 当敞篷车经过时，他安排了两个假人。 死者驾驶过程中遇到路障，自然而然会去看，但这时前挡风玻璃又被一大团污渍突然挡住，这样下去，死者不得不伸出头来查看，于是就撞上了预先布置好的铁丝。 其实这个犯罪手法很简单，但实施起来并不容易，必须熟知死者的行踪和习惯，并且计划周全，否则可能会被偶然经过的路人破坏... 另一个案子听起来有些荒诞，因为是夜晚驾车，向龙利用了这一点，涂抹了一种特殊的物质在车上。 这些物质在晚上发出红光，本来正常情况下没什么问题，最多只是让驾驶员有些惊慌而已。 第404章 瞧我这记性 但这时，向龙躲在不远处，用自己特制的枪发射了木制子弹。 虽然这种子弹不会致命，但在特定情况下，很容易让人联想到一些恐怖的场景，产生恐慌。 这也解释了为什么死者在出事前后会有两次加速的行为，因为在惊恐之下，第一反应通常是想逃离现场，而向龙正是利用了人类这一心理，采用了这种简单却有效的方法。 鲍钧问到为什么不直接用真枪打死对方时，向龙的回答让鲍钧深感复杂。 原来，向龙这样做是为了让那些曾经伤害过他的人尝尝同样的痛苦，所以才选择了这种残忍的方式。 到了这里，四件案子基本真相大白，抓来的刺客组织成员反而变得无关紧要。 吴龙江叹了一口气：“早知道事情这么简单，一开始就直接把他抓起来，现在还搞这么多麻烦干什么？” 鲍钧笑着摇头：“事情没你想的那么简单，要不是我们已经解决了他们的手下，案子差不多已经查清，他会这么坦诚？而且别忘了，他的目的已经达到了一半，剩下的还有四个人活着。” 吴龙江叹了口气，情况确实如此。 当年那么多人都只剩下了四个，其他人都被向龙清理掉了。 虽然对向龙的情况抱有同情，但他的做法却不能令人认同。 这家伙用暴力手段挑战法律权威，这样的结局也不奇怪。 想着鲍钧起身说：“既然已经认罪，带下去接受法律制裁吧。” 随后，鲍钧离开了审讯室，不久吴龙江也跟着走了出来。 事情处理完毕，鲍钧的心情自然很好，一旁的吴龙江看到后便笑着说：“这次多亏了鲍队长，不然我们破案不会这么快。” 鲍钧摆手笑道：“吴队长您太高看我了，即使我不在，你迟早也能破案的。” 这件事解决后，鲍钧提出了离开的打算，吴龙江极力挽留但没有成功。 毕竟鲍钧不属于这里，离开也在情理之中。 这一次鲍钧再次启程，回到了燕京。 没想到在路上又遇到了类似的状况...... 无奈之下，鲍钧只好再给特勤队打电话，解释清楚原因后，又留在了小晨县。 这一次倒不是因为路上出了什么意外，而是在晚上休息时遇到了奇怪的事情，所以追查之下才演变成了现在的情形。 吕微微就站在鲍钧旁边，看着眼前的场景，有些难以置信地问道：“现在还有这种迷信的活动吗？” 鲍钧没说话，只是点了点头。 周围有许多人在围观，更多的人在敲锣打鼓，看起来像是一场婚礼，但时间却是晚上。 这些敲锣打鼓的人把自己脸上涂得惨白，虽然如此，但依然能认出他们都是活生生的人。 不过，那个被带走的新娘看起来却不太像是活着的。 起初，鲍钧也只是觉得这里很热闹，于是凑近看了看，结果看到了这么一幕怪事。 通过一番打听，鲍钧了解到，这两家人正在为死去的情侣举办冥婚仪式。 这一点本来并没什么稀奇的，但是令他感兴趣的是，附近的居民告诉他，在最近几天里，已经连续有几对情侣去世，都是在夜晚发生的。 而这对准备合葬的新人也是在同一时间段里遇难的。 进一步了解后，鲍钧确认了警方对于此案件的信息，并决定留下来调查。 这段时间里，当地的警察局也为此感到十分苦恼，因为他们一无所获，线索全无。 更奇特的是，每起事件都发生在城中不同的地方，且死者都是不同方式丧生，唯一共同之处是他们均是在夜间以情侣身份遇害的。 整个仪式过程除了色彩和气氛有些异样外，并没有太多的特殊之处。 典礼结束后，两人被带往火化厂据说是为了合葬的目的。 考虑了一会儿后，鲍钧意识到当前并不是个合适的时机来深入了解具体情况，于是带着吕微微回到了住处。 第二天清晨，鲍钧便偕同吕微微前往当地公安局进行拜访。 由于事先已经与局长沟通好，因此公安局派出了一位名叫徐德来的小队长来协助调查工作。 徐德来大约三十岁左右，尽管年轻力壮，可脸色显得有些憔悴。 徐德来主动伸手握手，并说道：“久仰大名，鲍队，今天终于见面了。 只是目前咱们这边确实对此案毫无头绪，不知道您有没有什么见解？” 鲍钧笑着回答：“你太高估我了，还是先让我们看看案情具体是怎么样的吧。” 听罢这话，徐德来一拍大腿说：“瞧我这记性！竟然忘了先介绍案子的基本信息，真是对不起，请跟我来。” 听完介绍之后，鲍钧首先浏览了一遍文件资料。 最让鲍钧困惑不解的地方在于所有受害者都是一对儿一女的关系，并且死状各异。 尽管现场发现了许多人工干扰痕迹，但是核心物证却完全没有留下任何蛛丝马迹。 如果凶手不是采用了极其巧妙的手法处理证据的话，警方也不会轻易断定这是同一人所为系列作案。 想到这儿，鲍钧不由得紧锁眉头，转向查看第一宗案件。 这个案子难度不小，而且受害者的遗体已经被焚毁，仅凭当时的文字记载很难完全还原事实真相。 假如存在遗漏部分还好说，但如果错失了关键细节，则可能导致整个调查陷入困境。 “看来我还是晚来了一步，否则情况可能就会有所不同。”想到这里，鲍钧提出建议，“我在途中曾目睹一对遭遇不幸的年轻人正在举行冥婚。 或许咱们可以从阻止火化这件事上着手。 这样我们就有机会仔细检查尸体了。” 徐队长无奈地说：“这事我们也清楚，但这两户人家意愿坚决，即使想帮也无法插手。” 这个回复超出了鲍钧预料之外，他随即做了决定——绝对不能放弃这个唯一直观可查的例子！ 鉴于目前连一具可供分析的遗体都没有，问题变得更加棘手起来。 第405章 有针对性地杀人 鲍钧果断表示：“无论如何必须延迟那对新亡者的火化程序，请你帮忙拖延些时日，由我去说服两家人。” 徐队长犹豫了一下说：“好的，那就先试试看你的办法是否可行吧。”徐德来看着鲍钧一脸为难，思考了一会儿后，最终还是点头同意了鲍钧的提议。 过了好一会儿，徐德来才开口说：“虽然这样做有点不符合规矩，但如果我们想要把这个案子查个水落石出，看来也只有这个办法了。 这次我会全力配合鲍队长你。 我现在就去和乐局长报告一下，有他的帮助，也许能帮我们争取一些时间。” 鲍钧点点头，认真地说：“这件事就麻烦你了！另外，徐队长，能不能先派两位当地的警员给我？我想带他们走访这两个家庭，看看能不能找到些线索。” 这个要求不过分，徐德来立刻答应下来，并指派了两位双胞胎警员协助鲍钧。 哥哥叫冷佳祥，弟弟叫冷少泉，两个人都机灵能干，哥哥冷佳祥还特别健谈，在路上一直跟鲍钧聊起案件的各种细节。 当他们来到一个小区时，冷佳祥停下来说：“鲍队长，这就是陈立安的家，但现在有没有人我不太确定，他们可能正忙着处理丧事。” 鲍钧点了点头，大步上前敲门。 门开了，一个面露悲伤的中年男人出现在门口，他问：“你们是找谁？有什么事？”看得出来，警察的到来让他有些紧张。 鲍钧拿出证件，说：“你好，我是特勤大队的成员，现在暂时在当地的派出所工作。 这次来是为了调查最近几起相似的案子。 你的儿子也是受害者之一，不知道你是否清楚这件事？” 听到这番话，中年的脸上变得铁青，“我早说了，你们查案归查案，有了消息及时告诉我们就行了。 我们这些普通人又能做些什么？” 男人正要关门，鲍钧拦住他说：“您说的有道理，但我们办案也需要受害者的家人配合。 如果不这么做，这个奇怪的案子可能一时半会儿查不清楚。 而且难道你不希望自己的孩子可以安心吗？” 男人的眼神明显动摇起来，鲍钧接着说：“根据资料和徐队长的说法，听说你急于举办冥婚是因为听信了附近神婆的话。 你觉得杀害你儿子的人真的可能是厉鬼做的吗？” 中年人叹了口气，将两人请进屋，无奈地说：“我也知道这事不太科学，可实在找不到别的出路了。 警方到现在也查不到凶手究竟是谁。 神婆又说得头头是道，再加上我儿子当时的惨状，除了厉鬼，我实在想不出还有谁能做出这种残忍的事情。 据说，举行冥婚就能让厉鬼不再来找我家人的麻烦。” 鲍钧眉头紧锁，回答说：“资料上显示，你的小儿子只有十岁，这么小的孩子除非早熟，否则不可能涉及感情问题。 凶手明显是有针对性地杀人，而且我认为他是随机选取目标的，并不会针对特定家庭采取行动。” 听到这里，中年人几乎说不出话来，眼睛里开始涌出了泪水，哽咽着说：“我们现在确实没什么更好的选择。 我的大儿子命苦，家里又穷，年纪轻轻还要一边学习一边打杂养家。 家里情况已经糟透了，好不容易有了女朋友，却又遇到了这种噩耗。” “我就想着让他有个体面点的葬礼，还好对方父母通情达理，两家商议后决定合葬两个年轻人。” 此时此刻，鲍钧意识到，眼前这位父亲其实一开始就明白自己来访的目的。 既然话都说到了这个份上，鲍钧索性直言：“我来这儿就是想彻底解决这个问题，把凶手抓住，给你们一个交待。 你应该也不希望真正的罪犯逍遥法外吧。 你是唯一知道具体情况的人，所以我希望能得到你的合作。” 男人沮丧地点点头，“我也愿意帮忙，可是之前那些案子都没结果，为什么这次非要等到发生了这样的事情？” 经过一番劝说，男人终于表示同意，随后带着小白来到殡仪馆。 看到尸体时，就连经验丰富的鲍钧也被眼前的伤痕吓了一跳。 身上布满了细密的伤口，还没有解剖。 这些伤似乎都不是由人为造成的，反而更像是被某些小型动物咬过的痕迹。 每一块皮肤都没有放过，唯独脸部保存完好。 鲍钧低声说：“作案者很可能会对暴力有所偏好，通过控制某种小型动物实施了这一系列袭击，从尸体上的这些细微伤口可以看出这一点。” 徐德来点了点头，这些问题早就注意到了，可现在该怎么从这些线索中找到隐藏的信息呢？死者的身体上没有任何指纹和掌纹，连被外物攻击的痕迹也找不到。 鲍钧摇摇头，指了指死者的肚子说：“这伤痕是你们缝合的还是原本就有的？” 徐德来一拍脑袋说：“这伤口我们还真没太在意。 这个伤口原来就有，因为家属不同意，我们也没办法进行尸体解剖，所以一直没有发现什么。” 鲍钧点头认同。 如果家属始终这么强烈反对，警察也不好强行进行尸体解剖。 还好两边家属都同意配合调查，通过鲍钧和徐德来轮流劝说，终于取得了两家的同意让鲍钧对尸体进行解剖。 吕微微小心翼翼地把这伤口处的缝合线挑开，露出了里面的真相。 虽然经历过不少恐怖的场面，但吕微微还是忍不住用手捂住嘴。 这里空空如也，没有内脏。 估计是有人将内脏全吃光了，腹部还躺着几只死去的老鼠，应该是缺氧导致它们死后留在这里。 看到这里，鲍钧反而露出了微笑，觉得情况似乎有了突破！ 他沉声说道：“徐队长你看，这个缝合口又小针脚又细致，如果不是医生干的，那凶手也一定是技术老到。” “但是可以确定的是，死者在去世前一定经历了非人的痛苦，他的腹部被活生生割开，放进饥饿的老鼠。” 第406章 世事难料 “你看这些老鼠肚皮鼓得高高的，显然吃得饱饱的。 这也成了死者的遗言。” 徐德来倒吸一口气。 这种作案手段残忍至极，生前肯定受尽折磨。 作为同种生物，怎么下得了手呢？ 这让徐德来判断出，这很可能是惯犯所为，之前的案件也可能出自此人之手，普通人很难面对这种情形无动于衷。 然而，在检查女性死者的尸体时，鲍钧有些困惑了。 她身上并没有明显的痕迹，仅有的印记也只是陈旧的疤痕。 与男性的死亡方式截然不同。 因为两张脸上都涂着厚厚的妆，于是鲍钧决定先卸妆来仔细观察面部。 一些特殊死亡方式可能会在肤色或身体颜色上反映出来。 等卸掉了妆容后，只见女方脸色非常糟糕，原本清秀的面孔变得发青，翻眼皮查看发现瞳孔四周满是血丝，而且舌头也半伸在外。 更特别的是，眼角发现了一些奇怪的东西。 用镊子小心取出这些物质后，鲍钧才意识到这应该是湿巾的残留物。 徐德来身体突然颤抖起来，并压低声音说：“鲍队长知道古代有种酷刑吧，就是用一层层浸湿的纸慢慢闷死人。 不过这次更残忍，直接用了卫生纸。” 鲍钧严肃道：“我想到的也是这个。 死者容貌姣好，可能是因此招致横祸。” 随后，吕微微认真检查完女死者私密部位后表示：“的确存在不正常的性行为现象，但大概率是在受害者死后发生的。 这很可能意味着凶手有着病态的癖好。” 经过这一系列调查，鲍钧初步推断嫌疑人是一位男性，并且可能存在容貌上的缺陷。 更多的证据需要在进一步解剖之后才能得出。 “接下来，我要和你去看看案发现场，至于这位死者的尸体检验就交给吕微微了。” 说完，徐德来赶紧带着人出去了。 虽说自己是多年的刑侦老兵，但对于尸体解剖一直不太能接受，时间长了确实不舒服。 半个小时后，站在现场的鲍钧满脸惊讶：“这是真的案发现场吗？看起来总觉得不对劲啊。” 徐德来无奈地点点头说：“我们接到报警赶到这儿的时候，就是这样的场景。” 不是因为环境多么诡异，而是在这野外还能遇到如此多约会情侣让人不解。 鲍钧只能接受现状并开始四处搜寻起来。 一旁协助工作的徐德来补充解释道：“这片山被称为恋爱圣地，许多人来这里谈情说爱，当时报案的就是一对路过的男女，但你看这些地方根本留不下太多有用的线索。” 眼前的草地上一片凌乱，大概是某些激情过后的结果吧。 虽然找不到直接相关证据，却让鲍钧得到了些新思路。 也许犯罪就在附近完成，杀人和实施酷刑的过程并不发生在这里，毕竟周围人太多了。 要做到这一点，可能有两种方法：一是快速准确的攻击使人瞬间失去意识； 另一个则是通过药物使人丧失抵抗能力后悄悄带走…… 想到这里，鲍钧心里有了谱，缓缓说道：“咱们就这么办吧，先在这周围找找线索，再去各大药房问问，特别注意一下能制作乙醚的材料。 当时真没一个人看到啥吗？” 徐德来摇了摇头，有些无奈地看着四周：“鲍队长你也看到了，这里到处都是躲猫猫的小情侣，黑灯瞎火的谁看得清楚啊。 这可能正是凶手选择这里作案的原因之一吧，就算有人发现了异常，估计也不会多想。” 鲍钧叹了口气，在脑子里构想了一下当时的情景，感觉这位凶手大概是因为情场失意或受了什么打击，才做出了这种事情。 而且已经有三对情侣受害了，他的目的很明确，就是随机找情侣下手。 现在的场景似乎只有让人尴尬，鲍钧抬头环视了一圈：“阳队长，咱们还是撤吧，我觉得这里应该没什么发现。” 其实之前他已经悄悄用检索之眼扫过一遍，却什么都没有发现。 听到这话，徐德来挺高兴的，毕竟自己年纪大了，不太适合看这些。 两人迅速离开了现场。 回去的路上，鲍钧一直在酒店里忙碌着。 夜越来越深，吕微微看着在桌旁加班的鲍钧，关心地说：“老公，别太晚了，这样对身体不好。 这个案子不是急就有用的，我们慢慢来。” 鲍钧叹了口气，他也知道这个道理，但情况紧急。 凶手已经犯下了三次案件，受害者之间毫无关联，显然是随机挑选目标，这让警方无从下手，更别提现在连嫌疑人都没有。 他随口问道：“今天解剖时有没有什么新发现？” 吕微微点了点头：“我在其中一个男死者体内发现了些奇怪的情况，他双眼通红，应该是死前毛细血管破裂导致的眼部充血。” 鲍钧摸着下巴思考起来，可能是凶手先害死了女方，再强迫男方目睹这一切。 男方那时还没死，正承受着巨大的痛苦和羞辱，这才使得眼睛充血。 不过这也说不清楚，面对这种情况，任何人都会感到无助与愤怒。 但被控制后，男子发现自己无力回天，只能让仇恨在心中积累。 如今这个案件真是令人头疼，死者身上几乎没有留下任何有价值的痕迹。 即便是通过淤青判断出有过行为发生，之后也没有留下任何有用的物品。 显然凶手是个非常细心的人。 整个事情到目前为止几乎没有什么进展，唯一的线索是指向一个男人，等到解剖结果出来后，应该能够确定具体的案发时间。 看到鲍钧关掉电脑，吕微微温柔地问：“辛苦你了，没想到这次回来的路上遇到了这么多事。” 鲍钧叹了口气：“世事难料，谁能说得准呢？或许这是老天安排的，就像这个案子，如果不是我们在休息时看见了那件事，也许根本不会注意到还有这么恶劣的事情正在发生。” 吕微微紧紧抱住丈夫问道：“如果那个凶手出现在面前，你会保护我吗？” 第407章 明天还有很多事情需要处理 鲍钧亲昵地刮了刮她的鼻尖笑道：“你也不看看我是谁，他要是敢来，我肯定保护你，还会亲手把他送到公安局去。 不过哪有那么简单，那个家伙也不是傻子，这么做简直是自寻死路。” 吕微微幸福地依偎在他怀里：“我就知道，老公你是最棒的。 可惜要是真的这么容易就好了，我们只需要在这里等着，就不用你这么劳累了。” 鲍钧轻声回应道：“不早了，咱们早点休息吧，明天还有很多事情需要处理。” 而在另一边阴暗潮湿的地下室中，年轻人李晨轩却并不平静。 他紧张地握紧手机，眼睛盯着屏幕焦急等待着消息，“到了没？怎么还没到！？” 突然一声清脆的提示音响起，“尊敬的用户，您已收到转账100万元，当前余额235万元。” 听到这悦耳的声音，李晨轩脸上浮现出了邪恶的笑容，“终于来了。 继续玩下去，我还能赚更多钱，我要一步步爬到财富金字塔的顶端。” 他放下手机，穿上黑色衣服戴上面罩，果断地走出了家门。 开着车来到一座山脚下，脸上露出笑容。 收敛起表情，李晨轩眼神冷酷，“今晚该选哪个倒霉蛋呢？”李晨轩看起来就像是个普通的小伙子，只是来录视频的。 但他的装扮和风格与众不同，让人感觉他背后似乎藏着些什么秘密。 李晨轩的动作很慢，慢慢戴上手套后，一步步朝山上走去。 他走到一块熟悉的草地前停了下来。 假如鲍钧和徐德来当时在这里的话，肯定能认出他就是刚才那个站在这里的年轻人。 但现在山上的人大多数是露营的小年轻，或是大胆的情侣，谁会注意到这个刚爬到半山腰的陌生人呢？ 也正是因为李晨轩身上的衣服颜色，使得他很容易就能融入这漆黑的夜色之中。 在草地上走了一圈，听到周围的嬉笑声，李晨轩的脸色有些生气。 确定了方向后，李晨轩从包里拿出了手帕，喷上乙醚后开始朝着目标靠近。 很明显，干这种事情对他来说已经驾轻就熟。 他小心翼翼地趴在草地上，避开灯光，悄无声息地接近那对情侣。 这对情侣运气不佳，晚上竟然没有扎帐篷，直接躺在草地上，给李晨轩提供了便利。 李晨轩就像一只猎豹，在黑暗中静静等待机会。 当情侣放松警惕时，他迅速行动，虽然那男的挣扎了几下，但在药物作用下很快昏迷了过去。 而女性则因为惊慌吸了大量的乙醚，也很快就昏倒了。 李晨轩把两人一个架在身上，艰难地移到山脚下，把他们放进了车里。 回到了地下室，看着被绑住的两个人，李晨轩嘴角扬起了一个得意的笑容。 男子此时已醒来，满脸怒气地看着微笑中的李晨轩，挣扎着却发现已经被紧紧捆住。 这时李晨轩戴着一个小摄像头，不理男子的情绪反应，继续专心地进行消毒操作。 完成这些准备之后，李晨轩拿着一把手术刀自言自语道：“这次赚了200万吧？” 手机里的直播间只有几个人在线，但他们出手大方，每人至少打赏了10万或20万，显然都是一些富有的观众。 直播间里一个头顶有特别标志的账号留言说：“任务成功将奖励200万！” 看到这些话，李晨轩露出了贪婪的笑容。 三个月前，一切都还不一样。 那天，李晨轩不小心进入了一个陌生的网站，原本以为是个普通的网页，没想到却是犯罪直播的内容。 一开始他也感到紧张不安，可是没过多久就习惯了这种环境。 当他发现直播能带来巨大的收益之后，便被欲望驱使决定加入其中。 现在，看着眼前这两个人，李晨轩邪笑地说：“欢迎你们来到这儿，不过很遗憾，等一下你们就要和这个世界说再见了。” 接下来，在这阴暗潮湿的地方，李晨轩实施了残忍的行为，几个小时之后，地下室内满目疮痍，那位刚才还毫发无损的男人已被摧残得不成样子。 擦拭额头上汗水的时候，虽然自己也有点受不了这样恶劣的场面，但是看到到账的钱款，他又笑了。 随后，依然是慢慢地清理工具和血迹。 整个过程一丝不苟，显示着他早已不是新手。 第二天早晨，警察鲍钧查阅了许多资料后一无所获，案情变得扑朔迷离，毕竟受害者之间并没有什么明显的关联，所以案件调查陷入了僵局。 于是，鲍钧决定再去昨晚的山头看看，既然白天山上人少得多，说不定能找到一些线索。 告知徐德来之后，两人再次踏上了那座山脉的路途。 徐德来对此事还是感到有些别扭，毕竟他不太习惯这样的工作。 但鲍钧觉得有必要再仔细找找有没有一个好的观察地点可以监控这座山的动态。 可惜最后只发现山顶有一个空旷之处，其他地方都没什么东西了。 鲍钧叹了口气，有些失落地向前走去。 就在这个时候，他在前面的草地上发现了一台相机和一个粉色的钱包。 要不是他那双特别的眼睛，这些东西藏在草里根本不易察觉，掉在草丛中并不显眼。 看到这一幕，鲍钧赶紧几步上前，“吴队长，你看我发现了一些东西，可能是有人落在这里了？” 徐德来笑了笑说：“说不定相机的主人就在附近，只不过我们没注意到。” 鲍钧却摇头道，“这相机我也见过，是名牌货，价格可不便宜，拥有它的人应该不会这么粗心大意。” 徐德来一想也是这个道理，自己几千块的手机都小心翼翼地保管着，普通人买了这么贵的相机怎么会不留神呢？特别是在公共场所，要是被人捡走了就太倒霉了。 不过转念一想，他又感到纳闷。 这么珍贵的东西一般人是不会忘记带的，况且周围没有任何人驻扎过的痕迹，这两样物品到底是怎么来的呢？ 鲍钧更敏锐些，他在相机和钱包旁发现了两个人的身形印记，显然是有人在这里躺过。 第408章 还是得按规矩行事 这倒是说得通了，这个地方景色宜人，在此休息也挺舒服的，但为什么不带走相机和钱包呢？鲍钧随手翻开了那个粉色钱包。 果然如他所料，这个钱包的主人年纪不大，应该是刚刚成年的大学生，也只有这样的年轻人才会有这样浪漫的想法。 因此，这个钱包对她来说尤为重要，里面不仅有钱还有身份证和学生证。 看着手里的东西，鲍钧摸着下巴沉思了一会儿，“看起来事情有点复杂，王队长，先查查学校看这位女生回去了没有。” 把身份证和学生卡递给徐德来后，对方立刻打了电话询问情况。 二人在现场等待了十多分钟后，警方有了回复。 这名叫李月的女孩昨晚没有返回学校，请假的时间也只是到了早上而已。 此外，由于是警察询问，校方更加重视此事，并且提供了另一个消息——李月的男朋友似乎也没有回宿舍。 听了这话，鲍钧的表情变得严肃起来，“不好，可能真遇到麻烦了。” “鲍队，您会不会是想多了？光凭这点东西不能证明发生了什么吧？”徐德来表示怀疑。 鲍钧叹气道：“你想想，昨晚咱俩也没来这里。 而且最近出事的又都是情侣们……” 说到这里，徐德来的脸色也变了变，“真够晦气的，早知这样昨天我就不该离开。” 谁能想到凶手会挑这种时机行动？ 但无论如何，还是得按规矩行事。 徐德来随即向警局汇报，并请求增派支援。 接着两人仔细检查起遗留物来，只可惜相机里除了一些环境照片和这对恋人的合影外别无其他；钱包同样没提供有用线索。 唯一可以确定的是，他们曾在这个位置上躺过。 然而就在这个时候，鲍钧注意到一个带有泥土污渍的脚印。 循着脚印继续探索，竟然直达刚才两人所在的草地边沿。 鲍钧蹲下来认真观察，不远处还有一些被碾压的杂草，稍加思考后他大致还原了当时的情景：有人偷偷靠近躺在地上的男女，然后趁其不备出手袭击。 站起来后他说：“通知受害人家属吧，恐怕是凶多吉少。 根据现场分析，应该是凶手埋伏在这片草丛里，等到机会成熟后突然发起攻击。 我的直觉告诉我这就是连环杀人案的真凶。” 如今已经可以确定，犯人确实在这里进行随机杀害。 虽然目前证据不足无法锁定嫌疑人身份，但是对付他的策略已逐渐形成。 回到警局时，徐德来的心情比之前还要沉重。 面对这样一个棘手的问题，即使再聪明绝顶也难逃压力山大。 但现在关键是要如何破案。 家属接到通知赶到了现场，悲痛欲绝，鲍钧只好安慰道：“大家保持冷静，生还与否尚未知晓。 我们会全力搜索幸存者；但如果最坏的情况发生，暂时也没有更好的办法。” 傍晚时分尸体被发现在公园一角，眼前的景象让人不寒而栗——男性的皮肤已被残忍地剥去，女子双眼圆睁，死状极惨。 目睹这一切，鲍钧心中满是愤怒。 这种做法不仅是对法律与警察的挑战，更是在向全人类宣战。 旁边的徐德来红着眼眶说不出话来。 经过吕微微仔细检验后得知，被害人身上有多处割伤，皮肉分离过程发生在活着的时候。 “直到皮肤被完全剥掉后才断气，这过程中的痛苦外人很难想象。” “不过，从这里也能看出，这家伙的手法相当专业。 如果不是长期练习，估计达不到这种水准。 他下手既干脆又准确，整张皮肤似乎都是一次性完整地剥下来的，看看这里就知道了。” “这里的肌肉很平整，没有明显的凹凸情况，只有手特别稳的人才能办到这些。 更重要的是，当时人还活着，操作难度就更高了。 很明显，凶手应该是个医生。” 鲍钧也认可吕微微的看法，这样的技术确实得是有丰富经验的医生才能做到。 普通人来操作的话，估计整张皮肤下来后，死者的身体就会变得坑坑洼洼的，但现在看起来，仅仅是少了一层皮肤而已。 想到这里，鲍钧将调查方向集中在各大医院。 一些小型的私人诊所可以直接排除，这些地方一般不会有太严重的情况，更不用说配备主刀医生了。 所以重点放在县级以上的大医院更有意义。 得出了这个结论后，鲍钧立刻着手调查各大医院的外科医生。 一般来说，外科医生接触手术的机会比内科多得多。 经过一下午的努力，他整理出了一份嫌疑人名单，现在鲍钧的目标就是从这些人中筛选出几名单有嫌疑的对象。 鲍钧最终选出了四位嫌疑人。 其中两位年纪较大，手术经验非常丰富，能够完美地完成剥皮手术；另外两个较年轻的嫌疑人，一个因为长相难看、社交能力差，还有轻微的心理问题，之前多次看过心理医生，但他作为主刀的技术却是顶尖的。 另一位年轻人则是因为时间吻合，在案发当晚没有与单位联系过，并且家离现场不远，完全有能力在短时间内完成犯罪。 再加上他在外科领域也工作了好几年，技术过硬。 正是因为这些可疑点，鲍钧决定密切关注这四个人。 他立刻带着徐德来开始逐一走访各个医院，希望查清这四人的具体情况。 不久后，一位年轻人被首先排除嫌疑，因为他昨晚一直在医院里值班，还有监控录像为证。 另一位年龄较大的外科医生也排除了，毕竟他已经50多岁，体力不佳。 要让他爬山，再制服两个强壮的年轻人并带走，几乎不可能实现而不会被人发现。 如此只剩下两个人了。 一个是体格健壮的中年人吕峰，另一个是李晨轩。 这时，徐德来建议道：“鲍警官，我们要不先去跟他们聊聊，说不定能找出些线索？” 然而，鲍钧摇了摇头回答：“暂时先别这样做，万一真正的凶手就在其中，这样打草惊蛇反而会适得其反。” 第409章 不要引起太大恐慌 徐德来明白过来，如果真问到了凶手那里，对方肯定会警觉起来，这段时间内也许就不再作案了。 目前手上证据不足，今天的两具尸体上面什么痕迹也没有留下，似乎是凶手刻意销毁了关键信息。 可不去找他们谈，又有什么方法让凶手自己出来呢？ 回到局里后，鲍钧胸有成竹地解释说：“注意到没，每次作案间隔越来越短，第一次和第二次相隔十天，第二次到第三次八天，第三次到第四次只剩下了四天，我预计，两三天之内他很可能再动手。” 听完这话，徐德来更加困惑，这岂不是说明凶手越来越胆大妄为，即将面临危险的情侣们怎么反倒不着急？ 看着疑惑不解的徐德来，鲍钧笑着安慰道：“我已经有了计划，既然他想要作案，我们就等着捉住他。 现在我们暂时压低舆论，把事情低调处理，也请受害者家属配合，不要引起太大恐慌。” 对于鲍警官的做法徐德来感到十分不解，但在听到鲍队长准备冒险守株待兔的计划后，眼睛一亮但仍然强烈反对鲍均孤身前往，毕竟这个罪犯极其凶残而且手段残忍。 鲍钧继续说道：“从现有案件来看，这位凶手并不是力量强大的角色，而是更多依靠偷袭，也就是通过药物让人失去行动能力。 面对训练有素的警察来说，其实并不占优。” “你觉得哪边赢的可能性大一些？更何况我可是带着枪的，万一不对劲，我能让他受伤。” 听到这里，徐德来心里也有了点明白，一脸不好意思地说：“鲍队长，你看我真是忙昏头了，这些简单的道理居然都没想通。 不过，万一那家伙这次不来下手怎么办？” 鲍钧眼神坚定地摇了摇头，“不可能，我觉得这个人一定会行动。 从他的行为来看，如果他不是为了某种目的而做事，就可能有严重的心理问题，做这一切只是为了缓解压力。” 其实，鲍钧心里还有另一种猜测：这个人的行为和其他方面都挺正常，甚至比一般人更细心，并不像有严重精神疾病的样子，倒像是一位经验丰富的杀手，拥有明确的目标和周密的计划。 但现在还没有抓到人，到底是什么情况，鲍钧也不敢下定论。 箭在弦上，不得不发。 徐德来建议让警局的人化妆成女孩子，和鲍钧一起潜伏在山上，但这一点遭到了鲍钧的坚决反对。 而且鲍钧有充分的理由拒绝这个方案，如果这人在行动时发现了警察的伪装，那计划就全泡汤了。 事情到了这一步，再讨论别的也没什么意义。 虽然还是有些不放心，但徐德来还是同意了鲍钧的想法。 在徐德来看来，这个方法虽然简单，但也应该是有效的。 如果鲍钧的猜测是正确的，接下来的两天里一定会出事。 只要鲍钧能成功地隐藏好，一切应该没问题。 徐德来也想过提前做一些部署，减少山上的情侣数量，这样鲍钧成功的概率会更高。 可他又担心，万一凶手就在那些情侣中怎么办？思前想后，徐德来还是决定先按兵不动，看看鲍钧的动作。 现在对方躲在暗处，而自己这边明处，稍有不慎可能会让鲍钧陷入危险。 但鲍钧对此早已做了充分的准备。 他会伪装成情侣，吸引罪犯上钩，正好吕微微也在场，可以本色出演，不会有什么破绽。 只是这样一来，吕微微的安全成了问题，不过鲍钧很有信心，在自己身边不会有什么意外。 再说，他还带着枪，这种东西在国内非常罕见。 上次遇到那个热武器，确实让鲍钧吃了一惊，但考虑到对方的身份是从国外回来的职业杀手，有这样的渠道也正常。 然而，这个凶手从未表现出携带热武器的迹象，也就是说，他可能只靠药物。 再加上突然袭击的话，鲍钧也不一定会遇险，或许轻松就能抓住凶手。 话虽如此，形势依然严峻。 晚上，鲍钧和吕微微一起来到了青山。 爬到山顶，两人并没有觉得尴尬。 吕微微牵着鲍钧的手说：“我们还真没这么安静过，今晚就在这里露营吧。” 鲍钧笑着说：“考虑到凶手可能会来，所以我没带帐篷这些东西。 不然凶手看到帐篷，可能会觉得不好下手，我们就失去诱饵的作用了。 所以咱们只能就这样待一晚。” “不过你放心，天气挺好，不会生病。 我还带来了防虫的东西。” 说着，鲍钧掏出花露水给吕微微喷了几下。 吕微微摸着手臂上的花露水，一个劲儿往鲍钧脸上涂，笑个不停。 吕微微坐在草地上，抱着膝盖看着天边的星空说：“感觉好幸福啊，有你在身边。 而且好像我们是在带薪休假，可以好好放松一下。” 鲍钧笑着刮了刮吕微微的鼻梁：“也算是吧。 但我们还是要小心，别给凶手可乘之机。 要是咱们两个翻船了，那得多丢人。” 鲍钧也只是开玩笑。 对于这次任务，他是非常重视的，毕竟能不能抓住凶手就看自己能不能把他引过来。 保持警惕这一点对他来说根本不是问题，以他的身体素质，熬一夜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 白天还能补觉，这样一晚的时间完全可以守夜，根本不怕出事。 夜晚静静地过去。 鲍钧看了看怀里熟睡的吕微微，笑着捏了捏她的鼻子。 不一会儿，吕微微睁眼看着鲍钧调皮的手指抱怨道：“一大早的也不让人睡个安稳觉。” 鲍钧笑眯眯地说：“太阳都要晒屁股了，还不起来吗？我们去爬山吧，反正也没什么事情，估计昨晚没有动手，正好趁今天去看日落。” 听了这话，吕微微兴奋地拉起鲍钧向山上走去。 这个案子暂时放下，因为鲍钧已经找到了抓住凶手的办法，其他的调查工作往后推一推就好。 最重要的是保持精力，应付晚上的事情。 否则晚上真的中招了，那可就没地方诉苦了。 第410章 要懂得适时撤退 两人花了十多分钟登上山顶。 此时晨曦已从群山中露出光芒，这座山不算高，但足够看到美丽的日出景象。 吕微微静静地坐在鲍钧的肩膀上，缓缓说道：“真美啊，看了日出一整天都充满希望。”鲍钧装出一副很可怜的样子说：“那你每天看到我是不是都会觉得特别郁闷？” 吕微微急忙搂住鲍钧的腰说：“怎么可能呢，我每天最幸福的事就是睁开眼睛就能见到你。 以前我经常会想象这种情景，现在这一切真的发生了，这几个月来，我都觉得像在梦里一样。” 这时，鲍钧才露出了笑容，“好吧，我是跟你开玩笑的。 快下来吧，这儿这么多人，别让人看笑话了。” 这个地方确实是情侣们的热门去处，不少人都会在清晨时分来到这里，一起看日出。 周围这些年轻的情侣大多是昨天夜里在这儿留宿的。 他们大多还处在爱情大于一切的年纪，毕竟在这个阶段，支撑他们的不是生活的重压，而是那份纯真的情感。 看着这些人们，鲍钧不由自主地想到了前几天目睹的悲惨场景，他紧握双拳坚定地说：“不管那个家伙出于什么原因干出这样的事，我一定不会放过他的。” 吕微微同样坚毅地点了点头，认真地说道：“放心吧，咱们肯定会让这家伙接受应有的惩罚。 不论罪犯多么狡猾，法律最终会给予公正的裁决。 何况这人的所作所为是在践踏法律底线，破坏了太多美好恋情，我绝不可能让他轻易逃脱。” 观赏完日出之后，两人下了山，回到了警局。 刚进警局门，鲍钧就注意到徐德来看起来脸色不太好，关切地问道：“怎么了，王警官，昨晚没睡好啊？” 徐德来叹了口气说，“唉，一想到你那天在山上冒着风险，我就担心得不得了，心里七上八下的，根本休息不好。” 听罢，鲍钧恍然大悟，并且因为徐德来对他如此关怀感到温暖。 随后鲍钧回答道：“别担心，我没啥事的。 这个罪犯无论多精明，也逃不出法网恢恢。 再说我们生活在这个有法律法规保护的世界里，没必要太焦虑了吧？” “道理是这么说没错，但随着年纪增长考虑事情总是要多一些的。 虽然我们都对这个案件十分重视，上面也非常关注，因为它给社会带来了极其恶劣的影响。 每个受害者都是处于恋爱中的情侣，如果继续放任不管，后果将会很严重。”徐德来叹气解释。 鲍钧表示理解，并补充道：“确实这样，但我们当务之急是要尽快抓住这名凶手。 我相信只要我们坚持不懈地努力，总能发现破绽并将之捉拿归案。” 听到这话，徐德来的表情明显变得放松了些。 鲍钧接着建议道：“之前锁定的那个嫌疑人我觉得可以派人跟踪观察一下。 如果实在不放心，派两三名警察监视也是个不错的选择。 只有这样才能确保万无一失。” 经过一番思考后，徐德来也同意这是个不错的提议，在排除其他几个候选人之后，眼前的这个人依然具有相当大的嫌疑值。 假如此人真的是幕后真凶，或许能从他的行为模式中发现蛛丝马迹。 晚上时候，鲍钧与吕微微再次回到这座小山上守株待兔，可惜并没有什么进展，但这也在预料之中，因为在整个案件调查过程中有许多猜测成分存在。 直到第三天，验尸的具体报告出炉了。 吕微微手中拿着一份鉴定书告知大家：“受害者体内发现了大量的乙醚残留物，说明当时的情况很有可能就像目击者所说的那样真实无误。” 抚摸着下巴上的胡茬子，鲍钧说道：“这就证明了之前的猜想是正确的。 那名罪犯除了依靠药物外，在身体条件方面并不突出，所以不必过于恐慌”。 旁边站立着的徐德来提醒道：“尽管如此，大家还是要保持高度警惕。 面对这样一个多次作案的人犯时，必须谨慎行事，万一他孤注一掷，鲍警官你千万不能冒险，要懂得适时撤退”。 鲍钧明白同事的好意和提醒，只是点了点头并说道：“了解了，你们放心吧，这次行动我会特别小心，剩下的交给你来处理就行。 接下来我想先浏览下这份验尸文件”。 说完，他就拿起桌子上摆放着的材料翻阅起来。 尽管通过吕微微口头描述已大致了解到情况，不过自己亲自阅读也能提供新的见解或启示。 大多数内容同吕微微所述并无二致，但是有一项细节引起了他的关注——死者女性身上存在着几处细微的伤痕，似乎是有人故意用手指捏压造成的；而那些淤青则主要发生在死亡之后。 这个发现让鲍钧又一次把目光转向了李晨轩的相关记录。 资料显示该男子一直学业优异、专业素质出众。 对此存疑的同时他又喃喃自语道：“这里面会不会有什么猫腻呢？”鲍钧却摇摇头说：“按我的理解，这事儿挺奇怪的。 一般人第一次见到尸体时，肯定会有些反应。 你看这份资料上的导师点评，里面提到了一点。” 李晨轩在第一次解剖尸体时，竟然没有表现出害怕、恐惧或者反胃之类的反应，而是像平常一样冷静，脸上没有任何波动。 他也不像是个面无表情的人，究竟是什么让他心理如此强大呢？ 有时候不需要说得太清楚，徐德来已经猜到了大概，“鲍队长，听你的意思，他是重点嫌疑人了？” 由于目前没有确凿的证据或找到凶手，鲍钧也只能点点头回应：“这只是我的猜想，他的行为确实可疑，而且事发当天他并不在家。 我查过监控，他晚上就出门了。” 这么看来，他是有作案时间的。 不过鲍钧也知道，这家伙工作不错，家里条件优越，可以说是小康家庭，甚至可以说生活富足。 第411章 这样做合适吗? 正因为这样，鲍钧一开始并没有直接确定嫌疑，毕竟之前李晨轩谈过几次恋爱都没有什么问题，从他的外在条件来看，也很难遇到情感方面的挫折。 这就让鲍钧原先猜测的感情受挫导致的心理失衡不太成立，所以才不敢轻易定性。 徐德来摸着下巴说：“既然鲍队长这么关心此事，我就派几个人盯着他，有任何风吹草动立刻通知我，这样做合适吗？” 与此同时，徐德来那边开始行动，而鲍钧也找到了新的方向。 随着这份实践报告的出炉，鲍钧打算做些新的调查。 连尸癖是一种严重的精神疾病，正常人不会患上这种病。 面对这些专业问题，鲍钧决定去请教心理学专家，顺便了解李晨轩的情况。 因为李晨轩的一个同学正好是心理学领域的，这样可以一举两得，所以他一离开警局就直奔市区。 小地方心理医生比较紧缺，一个城市可能就这么几家专业机构。 事出突然，来不及等待安排。 鲍钧通过警局的关系直接联系上了这位心理医生。 打过招呼后，鲍钧见到了这位叫王雪的心理医师。 递给他一杯咖啡后，王雪平静地坐在对面，有些好奇地问：“鲍队长，你是否经历过什么特别的事情？感觉你的自制力非常好，就像一台机器。” 鲍钧笑着回答，这是因为长期练习读心术养成的习惯，平时控制情绪已成为一种习惯。 王雪觉得这个回答更像是玩笑话，然后认真地说道：“平日都是我问病人，今天倒是换了个角色。 鲍队长，你有什么要问的尽管开口，只要我知道，一定知无不言，公民也应该协助警方办案，不是吗？” 鲍钧点了点头，对她的态度表示赞赏。 两人坐下后，鲍钧直接问道：“我发现有个线索，这个嫌疑人似乎有连尸癖倾向。 这种现象会不会出现在医生身上？” 王雪愣了一下，但还是解释道：“理论上这种心理疾病不区分职业，可能是先天，也可能是后天形成。 患者数量很少，所以我也不是很了解。 想必这个问题与李晨轩有关吧？” 鲍钧惊讶地问：“你怎么知道我在说李晨轩？” 王雪笑了下，“你的描述让我想到大学同学里只有一个符合，就是李晨轩。 大学时他就与众不同，在解剖课上表现得很冷静，我们都觉得不可思议。” “其他同学都或多或少感到不适，只有他完全适应，第一次接触尸体时我们都被吓得不轻，而他依然面色如常。” 鲍钧点点头，跟资料中所写的差不多。 接着他又提出一种可能性：“会不会是他心理素质特别强，所以没有表现出来？” 王雪直接否认：“即使心理素质再好，身体也应该有所反应。 那时大家吃饭都有点反胃，唯独他毫无异样，照常吃东西。 当初还以为他天生适合干这一行，但现在回过头来看，真不是滋味。” 鲍钧没想到这件事会这么复杂，这样一来，李晨轩看上去更加可疑了。 遗憾的是，之前鲍钧查过李晨轩的行程，发现他离开家之后就没有进一步的线索了…… 这下子，追踪线索变得困难起来，总不能直接去找李晨轩问吧？ 如果李晨轩真的是凶手，也不可能轻易说出真相。 于是鲍钧想到了一个曲线救国的办法，跑来这里寻求一些信息。 王雪想了想说：“这个让警方头疼的案子，我倒是听说过。 刚开始听的时候挺吓人的，可后来我觉得有些不太对劲。” “通常这种无差别杀人事件，背后的凶手多多少少会有心理问题，尤其是在社会适应性较差的精神病患者身上常见，而且大多行为反常、情绪波动大，这样留下的痕迹就容易多了。” “可警方已经努力调查这么久，还没有抓到真凶，这就说明嫌疑人很可能非常小心，能够很好地掩饰自己的行为，把所有不利证据都清除干净。 所以我总觉得这案子不简单。” 停了一会儿，王雪接着说：“从我个人的角度来看，这种情况其实自相矛盾。 更不要说你还提到了凶手可能有着严重的恋尸癖，这就让整个案子更加奇怪了。 我认为他杀这些情侣或许不是本意，而是另一种心态在作祟。” 听了王雪的一番话，鲍钧觉得自己受益匪浅。 尽管对整件事情的全貌还不清楚，但他心中愈发坚定了李晨轩是嫌疑人的想法。 今天晚上的行动至关重要，也许能得出一些结果。 天黑后，鲍钧和吕微微坐在半山腰的草地上，旁边放着一盏靠电池发光的小灯。 慢慢地，吕微微陷入了沉睡，而这时鲍钧却听到了细碎的声音，像是小动物在地上爬行，但再仔细一听，似乎有人靠近…… 声音越来越近，鲍钧小心翼翼地准备应对。 等这家伙靠得足够近时给他一个反击。 要是真碰上了凶手的话。 想着，鲍钧调整了姿势，用眼角观察周围的动静。 不远处有一片更深的黑暗，看起来是故意用深色衣服伪装成的。 这么晚还偷偷摸摸，肯定没安好心，鲍钧静候着那团黑影再次移动。 这次黑影的动作让鲍钧有些兴奋——那人正小心翼翼地向他们靠近。 这个人做事极其谨慎，即便已经很近，依旧慢慢挪动着脚步。 这也解释了之前的受害者为何如此轻易中招。 不过有备无患，在鲍钧高度警觉的情况下，对方这点小心机根本不算什么。 转念一想，鲍钧意识到就算现在抓住这家伙也未必有用，无法直接指证其罪行。 于是，他决定顺水推舟，利用这个机会探探虚实，相信以自己的能力应付得了，只是委屈了身边的吕微微。 果然，黑影动手了，将一块湿润的东西捂住鲍钧的口鼻。 与此同时，鲍钧屏住了呼吸。 另一边熟睡中的吕微微吸入了乙醚气体，很快便昏迷过去。 第412章 你现在因涉嫌杀人被逮捕了 得手后，黑影疑惑地说：“怎么回事？平时都会挣扎一下的，是不是这次药劲太强了？” 虽然有点不解，但对方没有起疑。 这让鲍钧有机会继续保持隐蔽状态。 等到被搬到车里之后，鲍钧稍微眯眼扫视四周。 他心想：“果然如此，案发现场应该不在这座山上。 这样做显然是为了掩人耳目。” 此刻，他已经确信此人就是凶手，因为这家伙的行为与劫财或器官贩卖等犯罪分子完全不同。 车子平稳前行，躺在车上的鲍钧也不敢乱动，生怕引起怀疑。 但从这个角度他也看不清那人的脸。 过了大约十多分钟，车才停下。 鲍钧缓缓睁开眼，看来到了目的地。 根据对方以往的作案手法推测，他会选择一个偏僻且无人打扰的地方下手。 又过了几分钟，鲍钧开始小心地活动手臂，发现自己已被带到一间地下室。 全程他都没有睁眼。 突然耳边传来一个声音：“怎么处理比较好呢？先绑起来再说吧，省得功亏一篑，这回可是300万啊！” 鲍钧立刻明白这家伙即将行动。 当那声音越来越近时，他猛然起身并迅速挥拳击向那人腹部…… 鲍钧现在的体力可不差，这一拳要是打出去，力量肯定不小，就算是找个拳王来挨这一下，怕是都得吃不消。 但是鲍钧也有自己的考虑，他其实只用了半成力，这对一个普通人来说也够呛了，已经是一个极大的威胁。 果然那人挨了一拳后，抱着肚子缩成一团，在地上打滚，满脸痛苦：“你这家伙，怎么可以一点事都没有？” 鲍钧冷冷一笑说：“如果稍加提防，你这种招数根本伤不到别人。 不过是他们都太放松了而已，你以为你能多次得手真因为你的手法高超吗？其实不过是运气好罢了。” 李晨轩脸上的表情变得十分阴沉：“你说的是哪起案件？我完全听不懂你在说什么，别在这里污蔑好人。” 从外表上看，李晨轩倒是挺清白的，但他刚才的一举一动早就把自己出卖了，他的行为显然是违法的。 鲍钧笑了笑：“算了吧，你也别再装下去了。 你知道为什么我会轻易中你的计，又被带到这儿来的真正原因是什么吧？” 李晨轩摇了摇头，鲍钧冷淡地看着他，然后说道：“带你来这里的原因只有一个，就是要把你捉拿归案。 至于你说的那些什么案子，你自己难道不清楚吗？要我一件件说给你听吗？比如上次那个剥皮案，还有再之前那个用老鼠折磨受害人的案子。” 李晨轩的脸色瞬间变了好几次，难道眼前这个人真是专程来抓自己，并且现在已经被他给抓住了吗？这不是摊上大事了吗？ 看到李晨轩脸上表情的变化，鲍钧也明白这家伙认出了自己这次来的身份。 于是，他掏出证件说道：“李晨轩，你现在因涉嫌杀人被逮捕了。 希望你能主动交代，不然只会更麻烦。” 一听这话，李晨轩哪里肯乖乖待着，挣扎着从地上站起来就想跑出地下室。 但他的身上本来就带着伤，再加上体力不支，怎么能逃得掉呢？鲍钧几个动作迅速地就把他按在了地上。 趁这个空隙，鲍钧才仔细看了眼李晨轩身上的穿着。 看得出来，他身上的衣服裤子都是特意挑选的，颜色很深，在黑夜里几乎看不出人形来。 鲍钧冷眼瞧着地上的李晨轩，嘲讽道：“早知道今日何苦当初做那么多坏事呢？你看看你干了多少令人发指的事情，简直毫无人性！” 尽管嘴边还挂着血渍，李晨轩仍不甘心地扭头回道：“有句话叫人为财死鸟为食亡，我觉得我做的事并没错。 更何况，他们牺牲之后还能给我带来更多利益，不是挺好的吗？” 听了这句话，鲍钧感到不解，这跟贩卖器官又不像，之前遇害者的尸体虽然可怕，但器官都还在原位，那他是怎么获利的呢？ 这种情况背后必然藏着猫腻，必须找出破绽才行。 这个案件处处都透露着怪异和矛盾，让整个案子充满了疑点，也是导致至今无法解开谜团的关键所在。 直到这时候，鲍钧才注意到李晨轩头顶装着一个小小的摄像机，并没有处于工作状态。 难道这家伙做事时还会把整个过程拍摄下来存作证据？4号真是够疯狂的。 随后鲍钧搜查了李晨轩，从他身上找到了一部手机。 不过手机屏幕显示的是个直播平台，乍看之下跟普通直播一样，但实际上完全不一样——这里的主播居然是李晨轩自己。 看完李晨轩以往的直播记录，鲍钧顿时脸色大变。 这家伙做的事情果然罪恶滔天，所有犯罪经过居然都被录下了。 这些不再是普通的视频片段，而成为了铁证如山的证据。 不用再问不用再审，证据就在眼前，一清二楚。 不过，这又给鲍钧带来了新的困惑：如此露骨和违法的内容，哪个直播平台会冒险放任不管呢？ 敏锐的直觉让鲍钧感到这里定然藏着更大的秘密，检查后果然发现了异常：这个平台观众人数少，几乎没有弹幕交流，但直播间里全是令人毛骨悚然的行为。 而且观众打赏都很大方。 此外，鲍钧还注意到有个未完成的任务正在李晨轩账号中等待执行。 鲍钧这才恍然大悟，如果自己真的遇到危险，就成了李晨轩要完成的那个任务。 这一切并非出于心理扭曲或者反社会人格这么简单，而是为了完成特定网站任务赚取奖金。 过了不久，吕微微慢慢醒来，迷茫地看着周围。 看到旁边的鲍钧便问道：“我们这是到了什么地方？是你带我来的吗？” 鲍钧摇摇头，朝地下指了指：“你应该去问他。” 吕微微这才注意到脚下压着一个人，看清是谁后惊讶地说：“不会这就是那个连环杀手吧？” 鲍钧严肃地点点头。 要是可以选择的话，鲍钧宁愿李晨轩是因为精神失常杀人，也不愿意面对眼前的真相。 第413章 来亲一个 这是一个更大范围犯罪集团的一部分。 鲍钧万没想到还有这种黑暗勾当存在。 很明显有人在暗中操控一切。 幸好李晨轩并没有进行这次直播，显然他在前往青山的过程中非常小心，到达地下室之后才开启摄像头。 否则，一旦被直播平台的人发现异常，局势将变得更为复杂。 将吕微微扶起时鲍钧解释道：“我当时假装被迷倒让他带到这儿来的，这样更容易掌握情况。” 吕微微温柔地笑起来：“没事的，老公。 就算真被抓到这儿来，我也相信咱们能平安无事，何况这次好像帮不上什么忙了。” 鲍钧故作不满地说：“说什么呢，能陪着我就很好了，冒险这种事可不是人人都敢尝试。”听到这话，吕微微脸上乐开了花，“老公你真好，来亲一个。” 躺在地上的李晨轩脸色惨白，本来以为被抓已经够倒霉了，没想到这下还要受这般打击。 不过李晨轩也明白，自己这种事一旦曝光肯定是大事，凭他现在的状况估计也逃不了死刑的下场，现在还有什么好期待的呢？ 鲍钧带着李晨轩回到了警察局，李晨轩所在的房间和地下室也被封锁，里面应该能找到很多犯罪证据。 视频都足够定罪了，以李晨轩犯下的罪来看，估计逃不掉死刑的命运。 徐德来看着案子告破，笑着说：“鲍队长这次多亏了你，要不然咱们也不可能这么快就抓到这个凶手，让大家心里踏实了许多。” 鲍钧却脸色沉重地说：“徐队长，我有个不成熟的想法，不知道当不当说。” 徐德来表情一变，假装生气道：“哎！鲍队长您这是什么话，这个案子也是个大工程啊，其实我们警方基本上没怎么出手，您一个人就把案子给破了，还有什么想法是不能说的呢！” 鲍钧点点头，低声说道：“我希望咱们先不要大范围宣布破案的消息，暂时只告诉受害者家属就行了。” 徐德来的眼神一下子亮了起来，这可不是一件小事。 虽然案子已经破了，但这事的影响很大，如果第一时间不公布消息，这不是在损害当地景区的声誉吗？ 但说话的是立功的鲍钧，所以徐德来想了想后说：“队长，我知道你这么做肯定有其他目的，今天你就详细说说吧。” 徐德来猜得没错，鲍钧说：“我这样做确实有原因，因为在抓捕李晨轩时我发现，小兵的背后还有幕后黑手，他们比李晨轩更加危险，做的事情后果更严重。” 徐德来大吃一惊，原本以为抓住了凶手就完事了，没想到背后还有人。 这事情比想象中复杂得多，不过小飞在一旁静静地听着。 鲍钧接着说道：“徐队长，你看看这些，你会发现这个直播网站简直是富人的娱乐场所，用普通人生命来换取他们的赏金和任务奖金。” 看完直播内容后，徐德来的脸色变得很难看。 他也没想到，这案件还有这么多隐情，那个家伙这么做或许只是完成直播间的一个小小任务。 徐德来叹气道：“现在的人太浮躁了，为了钱、为了利益连最基本的道德都没有了，为了一点钱就做这种恶魔般的事。” 这一点鲍钧认同，他看着手机说：“如果说这些主播是恶魔，那么控制这直播间的主人就是地狱里的撒旦。 因为这个网站的存在，更多人走向堕落，成为恶魔。” 道理大家都知道，但该怎么办？徐德来有些茫然地说：“可以让技术人员查一下ip地址，顺藤摸瓜找到幕后主谋。” 鲍钧却直接拒绝：“我已经查过了，这些网址都被做了手脚，根本没法通过ip追踪，还用了许多服务器混淆视线。” 即使对技术不太懂，但徐德来也意识到按这种方式查下去只会浪费时间。 既然不能这样找幕后黑手，那该怎么办？ 这时，鲍钧提出了一个方案：“从基层抓起，先控制住那些主播。 虽然动静会比较大，但这是无奈之举，不然不知道他们什么时候会再次犯罪。” 听到这里，徐德来有点担心，这些主播虽然只有几个，但分布各地，不可能跨省办案吧？ 鲍钧解释说：“当然不会所有的案子都由我们处理，我们可以通知当地的警局来配合，首要目标是找到这些主播的地点。” 然后，鲍钧又给徐德来交代了一些注意事项，尽量保持低调，让主播们以为自己还没被发现，否则幕后之人肯定会跑掉。 今天几乎所有警员都停止了平日的工作，把注意力集中到了这些直播间上。 这些坏蛋再怎么笨也不会直接告诉我他们在哪儿直播，所以我们警察只好根据他们的行为、所在位置，以及周围的明显建筑来猜测。 这群家伙究竟躲在哪里。 还好，经过持续的分析和追踪，效率还是很高的，大部分主播的具体位置已经被找到。 接下来就是徐德来的任务了，自然，他第一时间给自己的上级——警察局的局长打了电话。 局长亲自协调，当地警方很快接到了报警，并在了解清楚注意事项后开始了行动。 因为这次行动统一且迅速，那些人还没反应过来就被抓了起来。 好消息一个接一个传来，这让徐德来十分激动，毕竟这个线索是从这里开始的，抓捕他们他也算是出了点力。 当然，他并不是图功名，而是为能将罪犯绳之以法而感到高兴。 然而，目前仍有一位主播未落网，这主要是因为他就在县内。 这名主播干的事情其实和李晨轩差不多，只不过这家伙比李晨轩还狡猾些。 李晨轩选的是情侣，这位主播则挑的是城里四处游荡的人。 这些人平时没多少朋友，一旦突然消失，别人顶多以为他们去了别的城市，根本不会想到出事了。 加上这个主播处理得干净，简直比李晨轩做得更绝。 现在除了被抓住的，就剩这一位还在逃。 第414章 只能乖乖投降 他自己也不知道已经露了马脚，这种情况对警方十分有利，因为我们处于暗处，而那个犯罪分子已经暴露在外。 看到事情进展顺利，徐德来那张严肃的脸柔和了许多，整个人也轻松了很多。 不过关于这次的案件，徐德来还是保持着高度警惕，毕竟事情非同小可，任何一个小疏漏都会带来大问题。 想到这里，徐德来认真地看着鲍钧说道：“我看这次行动有必要做个详细的计划，省得发生什么意外。” 虽然鲍钧觉得这事儿不算什么，但既然徐德来这么说了，制定个预案也是应该的，反正也不麻烦。 从之前的视频中可以看到，寇先富通常在深夜时分悄悄活动。 他的做法没有什么技巧，和李晨轩稍有不同。 第一次拍视频时，寇先富还只是一个普通人，只因一时贪婪走上了这条不归路。 但可能真是练多了，他后来的行为越来越嚣张也越来越熟练，最后简直就是个老手，一个毫无人性的恶棍。 据视频所示，寇先富会选择目标后带回家中。 由于没什么专业知识，他的直播间大部分时间都在虐待受害者，把流浪汉当成畜生对待。 通过监控他的动态信息，今天晚上他很有可能又会行动。 鲍钧想了一会儿说道：“那咱们可以主动一些，在他家里等着他。 等寇先富带回来了受害人，我们立即出动把他拿下。 这样一来打他个措手不及。” 徐德来马上赞同了这个建议：“这主意不错，按你说的做吧！但大家都得多加小心，看视频里他后期总带着武器。” 几位受命的警员异口同声答应下来，离傍晚还有一些时间，大家都忙着休息调整，以便应对突发状况。 吕微微很信任鲍钧的安全，“老公，我知道你肯定没事。 一定要抓到他，这种行为太过分了，看着都让人心寒。” 鲍钧笑着点头，“没问题，在我看来他就和小毛贼没啥两样，我们人这么多，他能怎样，只能乖乖投降。” 鲍钧其实也很反感这个人所作所为，比如其中一个视频中，寇先富把流浪汉带到家里声称是洗澡。 可实际上洗到一半，他拿出高压水枪冲进了浴室门，用沸水冲洗流浪汉，导致严重的烫伤，有些部位的肉看起来都像是煮熟了一样。 那可怜的流浪汉就这样被活生生地煮伤了。 面对这种暴行，寇先富表现得非常冷酷，甚至在直播间收到大笔赏金时，还能笑出来。 寇先富很有条理地处理尸体，碎骨机磨碎骨头当肥料，剩下的肉喂狗。 若不是直播间必须实时展示内容，恐怕即便有人举报也很难发现异样，况且他家住郊区，四周都没邻居，买东西都要开车去很远的地方买，谁能发现问题呢？ 想到这儿，鲍钧和徐德来的心情更加沉重，这样丧心病狂的人应当尽快逮捕，否则将给社会带来极大的威胁。 警方开始了行动，这次的目标非常明确，就是要在寇先富的住所设下圈套，等他自投罗网。 ············· 到了寇先富家门前，徐德来压低声音说：“鲍队长，如果我们的情报没错的话，这里就是寇先富的家。 根据我们的资料，这个时间点他应该还在上班，我们可以直接进去。 不过也要防着他提早回家。” 无论如何，这回一定要进入寇先富的家中。 让人高兴的是，这位小六有点儿粗心大意，离家时没把窗户关好，而这个窗户不大不小，正好够一个人从外面钻进去。 鲍钧指了指那个窗户：“我们就从那儿进，记住别留下任何痕迹，也不要引起他的警觉。” ........................ 几个队员一个接一个，井然有序地从窗户外面爬了进去。 一进房间就遇到了麻烦，一只凶猛的比特犬突然从房间里冲了出来。 这只比特犬体型庞大，比普通的比特犬还要大一些。 比特犬先是朝大家一阵乱叫，然后猛的一低头冲了过来。 眼看还差几步的距离，比特犬跃了起来，露出了尖锐的牙齿，嘴里还有口水滴答作响。 鲍钧皱了皱眉，猛地给比特犬的胸骨来了一拳。 比特犬被一拳打飞，倒在地上几下就没气了。 鲍钧低声说：“本来我也不想动手的，一是为了不影响计划，二是因为它吃的都是人肉，除了主人以外，其他人恐怕都被它视作了食物。” 徐德来看着周围，说道：“这不怪狗，只怪狗的主人。 就算换了别人养这条狗，它也会是这个结果。 习惯了吃人肉，外形再怎么像狗，本质还是野兽。” 看到断气的比特犬，两名队员赶紧去清理地上的血迹，也把比特犬藏了起来。 徐德来看看四周，提议道：“咱们既然已经到这儿了，不如先找找他的犯罪证据？” 听从指示，大家分头寻找，鲍钧对着一些视频线索觉得有些不对劲，虽然找到的线索不少，但和视频中似乎有些不同。 鲍钧把这些疑惑告诉徐德来，对方却不太在意，“说不定是寇先富提前收拾过了，所以找不到明显线索。 但是我们不是找到了一些碎骨头和冰箱里的肉吗？这完全可以当作证据。” 鲍钧想想，的确有道理。 没人会傻到在家里留下大量犯罪证据，估计这些已经被处理干净了。 随着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徐德来有些坐不住了，轻声问：“现在是什么情况？按理说他早该回来了。 就算带走一个流浪汉，时间也应该足够了，怎么到现在还没回来？” 鲍钧摇了摇头表示不知，这时他打开手机，打开了一个神秘直播网站。 惊人的一幕出现了：寇先富已经在家里开始直播。 鲍钧和徐德来的脸色都变得异常，刚才在屋子里转了一圈什么也没发现。 鲍钧的脸色忽然变了，“不好，我们可能被骗了。 这家伙比我们想象的狡猾得多，我们现在所在的这个房间，可能是他故意设置的，就是为了吸引警方的注意。” 第415章 我们是不会贸然行动的 徐德来不相信这种解释，“鲍队长，你的意思是队里有内鬼，把消息透露出去了？” 鲍钧摇头，“徐队长，你误会我的意思了。 我说的不是这个，而是我们在某些方面被误导了。 你看视频中的房子，虽然看起来一样，但细节上有很多差异。 比如这个书架，在视频中有缺口，而这个却是完好的。” 鲍钧对自己的疏忽感到懊悔，现在发现好像已经晚了，直播早已开始。 徐德来在屋里走来走去，心情焦急不安，拿起之前收集到的“证据”再次检查。 确实不像猪肉或其他肉类，这是怎么回事？难道这不应该就是人肉吗？ 徐德来咬咬牙，尝了一口生肉，这一口让他脸色大变，“坏了，被骗了。 这就是猪肉，只不过经过特殊处理伪装过。” 但紧接着他又困惑了，“犯人怎么知道我们今天要行动？明明全程都很隐蔽啊。” 徐德来看着手机里的直播画面，陷入沉思。 鲍钧在一旁开口：“不是警队有问题，而是我认为这家伙本身就特别谨慎。 而且你也发现了，他已经通过各种活动赚了不少钱，模仿一个相同的房间并不难。” 听了这话，徐德来急忙说：“但是有一段视频，无意间透露了一个地名，指向这里！” 鲍钧叹了口气，“这才是他的聪明之处。 假装不小心透露，就是为了误导我们。 其实他一直在另一处进行犯罪活动。 你看直播，那条狗是不是跟刚才那只很像？” 徐德来也愣住了，直播间里的互动清晰可见，比特犬也在视频中狂吠不已。 唯一解释只能是，从一开始，他就故意误导看视频的人，为的就是应付今天这种情况。 眼看着直播间里的那个流浪汉就要遭受不幸，但徐德来却束手无策。 现在警方找错了地方，怎么可能及时阻止这一切呢？ 为了证实鲍钧的说法，一辆电瓶车缓缓从远处驶来，慢慢接近了这所房子。 不久后，传来了用钥匙开门的声音。 徐德来的手下听到了声响，立刻警惕起来，一个个紧贴着墙，站在大门两边，等待开门的人出现。 门一开，那人刚往里走了两步，就被旁边的警员按住了。 然而，在制伏对方后发现是个柔弱的女孩。 她显然没有预料到这种情况，被突然制住后显得十分惊慌，面色苍白，眼中含着泪光。 女孩用微弱的声音说：“几位大哥别这样，我身上没带太多现金，只有一点点。” 说着，女孩伸手想要拿出自己怀里的钱包。 徐德来轻咳了一声，明白这是个误会，“快放开她，小妹妹，你是搞错了，这是我们的证件，我们是县警察局的。” 接过证件，女孩反复检查了好几遍，终于相信了几人的身份。 女孩满脸疑惑地看着大家问：“警察叔叔，你们这样算是私闯民宅吧？还有，大黑去哪了？” 听到这话，徐德来的脸色有些难看，又咳嗽了一声说：“抱歉，那只比特犬已经被我们处理掉了。 但我们现在有很重要的问题需要问你，这个房间是不是你的？” 听了徐德来的话，女孩差点又要哭了，但在看到他严肃的表情后，强行忍住了哭声，“这不是我的地方，我是寇先富先生雇来的，主要是帮他打扫和喂狗，每个月工资4000元。 但很奇怪的是，他不允许我动房子里的东西。” 听完这些，徐德来点了点头，“你不觉得有点奇怪吗？这么高的薪水，只需要干这些简单的事儿，还免费让你住在这里。” 女孩并不是什么都不懂的人，她解释道：“开始我也觉得寇先富先生对我有意思，后来听说是因为他经常出差，所以让我来帮忙照看这个地方。” 徐德来看了看女孩，心里想这种单纯的大学生才会有这样的想法吧。 虽然有点不忍心，但徐德来还是把手机递给了女孩。 “你看一下照片中的人是不是认识？”徐德来指着屏幕上说道。 女孩点点头，“就是他，他平时对我很好啊，能不能是他被冤枉了呢？” 徐德来笑了笑，安慰地说：“不是每个人都是像你想象中那么善良。 如果没有确凿的证据，我们是不会贸然行动的。 你现在看到的他正在切肉馅儿，知道那是什么肉吗？” 女孩脸上出现了疑虑之色，显然想到了某些可怕的画面。 环视四周后，徐德来说道：“看到我们这身打扮就知道不一般了。 那个人剁的确实是人肉，而且就在不久前，他已经杀了一个。” 原本还很镇定的女孩顿时捂住嘴呕吐不止，过了好一阵子她才抬起头，脸色惨白，“这是怎么一回事？警察叔叔。” 徐德来叹了口气，“其实这些不应该告诉你的，毕竟你能保持如此单纯也不容易。 但现在我们毫无头绪，只能来问问看你有没有什么线索，或许能找到意外的信息。” 闻言，女孩陷入了沉默，几分钟后才懊恼地说：“真对不起，警察叔叔，我跟寇先富先生只见了几面，其他信息我真的不知道更多了。” 徐德来叹口气，知道这个询问不会有结果。 但他转头看到了鲍钧脸上自信的笑容。 见状，徐德来马上问道：“鲍队长，难道你已经有了新的思路？不如我们一块商量一下，两个人总比一个单独思考效果更好。” 徐德来意识到视频确实提供了有用的线索，白天晚上的录像都有，通过时间、光线及影子分析出大概位置。 实际上，这个地点就在附近的城市。 通过地图定位，大致范围已经锁定了。 鲍钧深呼吸了一口说：“基于有限的信息，我们现在只能做到这种程度。 这个地方应该是嫌疑犯藏匿之处。” 考虑到情况紧急，徐德来提议：“鲍队长你看这样行不行，我们连夜赶过去救人。” 考虑了一会儿后，鲍钧点头同意。 随后在与当地警方联系并做了通报后，徐德来带着几名警员以及鲍钧火速前往该市。 第416章 小鸟关灯了 路还长，鲍钧在路上没闲着，一遍又一遍地研究寇先富的行踪。 仔细地一帧帧回看，还真让他发现了一些蛛丝马迹。 他在手机地图上画了一个圈，这个圈代表了寇先富平时活动的范围。 做好这些后，鲍钧开口说道：“徐队长，把车开往张家口大道吧。 我已经大致标出了一个可能的区域，我觉得凶手很有可能就在这附近。 接下来可能需要花点功夫，咱们得慢慢找。” 显然这栋房子应该建在偏僻的地方，不然这么大的动静肯定会引起别人的注意，周围的邻居也肯定会抱怨。 这样一来，范围其实也小了很多。 雨渐渐下大，夜色被细雨笼罩，空气中带着土腥味。 虽然天气阴冷，但鲍钧的心更冷。 一家接一家地寻找确实很耗时间，但俗话说得好，慢工出细活。 只要我们方向对了，总能找到那个地方。 这时徐德来开着车突然停下，正当鲍钧疑惑时，听到徐德来说：“鲍队长，你快看看，这会不会就是我们要找的房子？” 徐德来不敢肯定看到的一切，因此请鲍钧再次确认。 当鲍钧看到这座房屋后，脸上立刻浮现喜悦的表情。 鲍钧兴奋地说：“没错！兄弟们看过来，这座房子和照片上的完全一样。 看来小廖是有意模仿的。” 出于谨慎，鲍钧让徐德来先把车开远一些，在对面山坡上架起望远镜继续观察。 而徐德来在一旁通过手机查看实况直播，鲍钧则紧紧盯着望远镜。 经过再三确认后，鲍钧认定这就是寇先富的住处，并且此时他就在里面。 心急如焚的徐德来想直接行动，却被鲍钧拦住了。 听从鲍钧的意见，徐德来决定等机会成熟再出手。 鲍钧偶尔抬头望一眼望远镜，也许是以为自己的犯罪完美无缺，这家伙晚上几乎毫无防备，一心忙于厨房的事。 终于，那人似乎准备休息了，动作停止。 鲍钧见状精神为之一振，连忙拍打着身边的同事说：“时机到了，我们可以动手了。” 徐德来深吸一口气，提醒道：“大家都小心些，以保护自身安全为重。 只要我们活着，一定能把他捉拿归案。 不要操之过急。” 随着队伍靠近，耳麦中开始发出指令声。 “小鸟关灯了，老鹰做好突击准备！” “收到。 黄狗留意小鸟动静，鳗鱼准备好侧面突破。” 嘭！嘭！ 大门前后响起巨响，木制大门被砸了个大洞。 队员们依次进入屋内，从前门到后院都顺利突入。 此起彼伏的声音惊动了屋内的寇先富。 “报告，目标有反应，已经发现我们。” “继续监控小鸟的位置，迅速完成任务。” 队员们井然有序地上楼，一步步靠近寇先富所在的房间。 躲在房间里的寇先富也听见了外面的脚步声。 为了不被发现，他拿出手机试图利用屋内摄像头观察情况，得知自己已被包围后更是惊慌失措。 想到这里已无出路，他咬紧牙关钻进床底，妄图逃避逮捕。 但是，这一切早已被监视中的人看穿。 “报告，小鸟钻床下了，请鳗鱼和老鹰留心。” 得到指示后的警察迅速破门而入，手持武器缓缓接近。 寇先富屏息凝神地蜷缩在床底下，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早被人发现。 等到脚步声渐行渐远，正欲喘口气时，刚探头便撞上了乌黑的枪口。 鲍钧嘴角挂着笑意：“你以为躲床底下就能骗过我们？给我出来吧。” 寇先富露出无奈的笑容，慢慢地从床下爬了出来。 他没想到这么快就会落入警方手中。 “真想不到我会栽在这条臭水沟里。 不过别高兴得太早，如果不能靠直播抓住我，你们永远也不可能抓到我。” 闻言鲍钧脸色微微一变，“你知道我们在做什么。 这么说来，你与那个直播网站有关？” 早在调查之初鲍钧就有了这样的怀疑，只是尚未确凿证据。 对方明显要比普通人谨慎许多，而且目前的行为显示他也觉察到了警方的动向。 最终，徐德来将寇先富制服并带上了警车。 尽管这次任务顺利完成，关于直播平台背后操纵者的线索仍然悬而未决。 想要彻底解决问题，仅仅封锁几个网址是不够的。 很明显，这些观众都是有钱人，背后的主使者也一定有着雄厚的资金实力。 否则也不会花钱诱人步入歧途。 但究竟该如何彻查这个问题呢…… 想到这里，鲍钧也觉得有些头疼。 这些有钱人真是闲得慌，看这种直播到底是想搞什么名堂。 不过这件事非解决不可，眼下还得先把抓到的人处理妥当。 徐德来和鲍钧连夜把犯人送到了警察局。 鲍钧一脸认真地看着寇先富说：“事情已经到了这个地步，老老实实招了吧！你做这些事应该也知道自己的下场，再藏着掖着没多大用。” 寇先富只是冷笑地看着他，鲍钧也不再多说，就这样默默地对视着。 屋里的气氛一下子变得沉重起来。 因为寇先富的沉默，旁边的徐德来显得格外愤怒。 砰！ 徐德来突然站起身，怒气冲冲地说：“到了这个时候还不悔改？我看你活这么大，真是越活越倒退了，骨子里的一点良知都没有了吧。” 寇先富冷冷一笑，满是讽刺：“还要我说什么？你们不是已经查得清清楚楚了吗？证据都在手上了，直接把我枪毙算了，还在这儿问什么？” 这话一出，徐德来气得直跳脚，额头上的青筋都冒出来了。 鲍钧的脸色也很难看，明显在压抑着内心的愤怒。 没想到寇先富犯了这么多罪，一点后悔的意思也没有，这大大出乎了鲍钧和徐德来的预料。 正是这一点让鲍钧觉得麻烦了。 这家伙和其他主播不一样，别的人都毫无防备，而寇先富可能提前得到了风声，所以在警方行动时才反应这么大。 不过终究还是没能逃脱法律的惩罚。 第417章 暴力解决不了问题 鲍钧冷着眼看向寇先富，“你知道我们警方想要得到什么消息，别在这里装糊涂，坦白从宽抗拒从严，你以为一句话不说能有什么好结果？” 听到这里，寇先富也火了：“你们一个个道貌岸然的装模作样，那些流浪者就算死了又怎么样？留在这世界上也只是碍眼。 你们不就是想通过我了解幕后的人吗？” 寇先富似乎不屑地说着，徐德来实在忍不住，狠狠地给了他一个耳光，“你这家伙还有没有人样，他们是流浪者没错，但你凭什么说他们是城市的垃圾？我看你才是垃圾！” 大多数流浪者的确衣衫褴褛，但如果不是万不得已谁愿意这样？也许他们中有被狠心子女赶出门的老弱病残，如果不是生活所迫，谁会愿意天天受人冷眼？ 不过鲍钧还算冷静，制止了徐德来。 鲍钧摇了摇头，“徐队长，暴力解决不了问题，让我来吧。” 徐德来叹了一口气，“我也知道，那这件事情就拜托你了，鲍队长你试试看，我出去透透气。” 说完，徐德来拿着一包烟离开了，看来这次的事情把他气得不轻。 鲍钧板着脸，走到寇先富旁边说：“你为了钱做了这些事，心理也逐渐扭曲了，但我调查过资料，你还有一个妹妹，看来你人性中还是有些温暖的部分。” 听到这话，寇先富下意识地看了鲍钧一眼，而这一眼神也让鲍钧明白，他对这个妹妹还是在乎的。 于是鲍钧赶紧趁机说道：“做这些事情的时候难道就没想过你的妹妹吗？如果她知道了会怎么想，更何况她还在上学。” 这次寇先富终于正面回应了：“你就别白费心思了，我不会告诉你这些信息的。” 鲍钧有点纳闷，明明寇先富已经被触动了，为什么还这样呢？难不成还是因为他的妹妹？ 带着这个疑问，鲍钧问道：“是不是那个墨痕黑手的手段很高明，你担心妹妹会有危险？” 寇先富犹豫了一下，但仍然没有开口，只是一眼的忧虑，看来这是说到点子上了。 看到寇先富的这种反应，鲍钧陷入了沉思。 要想让他如实交代，还得从他的妹妹下手，否则的话，寇先富不开口，更多的信息也就无从得知。 另外，这个直播网站似乎做得滴水不漏。 其他主播那里也打听过，但当地的警局都没审问出来任何线索。 而且大多数主播都说，直播间不会主动联系他们，而每次收钱的账户都是海外的ip地址。 查了一圈，什么也没查到。 如果不是因为这次的案件牵涉到这个直播网站，恐怕这个平台会一直躲在警方视线之外。 从这个直播模式就可以看出，背后的黑手是希望通过这种方式赚取巨额财富。 或许正因为这些观众都是富豪，所以这个直播间才办得如此顺利，钱从来不是问题。 鲍钧想了想，然后说：“只要你把一切原原本本告诉我们，我们会保护好你妹妹的安全。 如果抓到幕后黑手，你妹妹岂不是安全了？” 寇先富冷哼了一声：“我对你们的能力实在是没信心。 说实话，要不是其他人牵涉进来让你们找到了线索，我现在还在某个地方好好生活着，你们信不信？” 鲍钧笑着点了点头，这点他确实相信。 就凭寇先富的手段，如果不是碰上特别的案子，根本不会出现在警方视野中。 寇先富做事太小心了，而且选的角度也特别刁钻。 如果流浪者不见了，只要没人主动报警，警察根本不会留意到这个群体。 也正因如此，处理寇先富的事情才这么棘手。 想到这儿，鲍钧反而镇定下来，静静地坐在椅子上说：“你也明白你加入了什么样的组织。 这种恐怖直播都能搞出来，幕后的人能是什么好人？他们肯定比我们更了解你的情况。 连警方都知道你有个妹妹，你说那些人知不知道？” “虽然我们的资料显示，你早就把妹妹送到了外省，其间也没怎么联系，但这伙人可能并不清楚这些。 你觉得一旦他们知道你被抓的消息，你的妹妹会不会出什么事呢？” 寇先富听到这话，脸色变得非常难看。 鲍钧说的话确实不是吓唬他，寇先富自己也明白，这直播网站的老板是个惹不起的存在，但也能看出这个人手段残忍，为了利益可以不择手段。 如果他们真知道自己有妹妹的话，恐怕不会有好日子过，特别是现在自己已经被抓住了。 即便是刚开始干这事，但寇先富很清楚这种行为触犯法律，他自己都知道的事，背后的那帮人怎么可能不知道？ 再加上现在警察也在查那些主播，一两个失踪还不至于引起注意，但是十几个都没消息了，对方怎么可能不清楚警方在做什么？ 思考了半天，寇先富终于开了口：“我可以告诉你们一些事情，但是你们必须保证我妹妹的安全。 我就这么一个妹妹，我不想她出事。 她什么坏事都没做过，清白得很，我想你们警察也不会让她发生什么意外吧。” 鲍钧听到这话，松了口气，怕的就是这家伙闭口不谈。 如今他肯开口，接下来就好办多了。 于是鲍钧说道：“放心吧，我们警方会尽全力保护你妹妹的安全。 你把知道的事情都告诉我们，你知道得越多对我们抓人就越有帮助，这样一来你妹妹也会更加安全，你也不想她整天担惊受怕吧。” 寇先富的眼神闪过一丝悔恨，接着坚定地说：“既然这样，我会把我知道的都告诉你们，不过务必保证我妹妹的安全，否则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 鲍钧点头，拿出笔记本准备记录，“那麻烦你详细讲一下有关直播间的有用信息。 你妹妹那边不用担心，我也不会把事情告诉她。” 寇先富的眼神逐渐暗淡下来，叹了口气说：“是啊，谁也不想自己的哥哥变成这样。 可事已至此，后悔也没用了。” 第418章 脑子不太好使 “其实我知道这么多内情也是有原因的……” 鲍钧听他这么说，觉得有点儿激动，看来寇先富是要把整个事情讲出来了。 于是鲍钧静静地坐了下来，准备听听寇先富要说什么。 寇先富缓缓道来：“这个网站刚成立时我就进来了，所以在所有人中资格最老，赚的钱也最多。” “可是了解得越深，就越感觉这个网站非常危险。 干这种事情本身就违法，这些人却敢这样做。” “说不怕是不可能的，但我渐渐被吸引进去，最终成了一个主播。 这直播网站背后的老板就像是潜伏在黑暗里的恶鬼，一步步将人引入深渊。 我现在已经在深渊中挣扎，再也没有力气爬出去了。” 鲍钧点点头，认为寇先富说的是真的。 这个网站的幕后操控者确实是恶魔般的人物，他硬生生地把原本的好人拖入了深渊。 若没有足够的意志力，根本不敢进入这个网站观看任何内容，否则只会越陷越深。 不过鲍钧发现寇先富还没有说到最关键的部分，于是又追问道：“网站和你具体有什么联系？” 寇先富叹了口气，回答：“之所以我能知道这些，其实是从内部人员那里得知的。 很可惜，那个内部人员早已被发现了，随后也被组织除掉了。 所以我现在的消息来源都来自他当年留下来的信息。 尽管这样还是逃不出制裁。” 听到这里，鲍钧眼前一亮，如果是内部留下的线索，肯定会有用处。 于是问：“是软件之类的工具？” 寇先富点了点头，要求用电脑操作。 鉴于寇先富已经在现场，给他台电脑也不会闹出什么事情，尤其是在众目睽睽之下。 鲍钧便拿了台电脑过来。 寇先富娴熟地进行着操作，在国外的一个网站上下了一个小工具。 见到鲍钧疑惑的目光，寇先富解释：“这类工具在公共平台下载，不易引人怀疑。 正是因为这一点，它才得以保存下来。” 寇先富接着在直播网站上操作起来。 很快弹出了一个特殊页面，这应该是那位内部人员留下的线索。 因为意识到自己的所作所为肯定会违法，这位知情人士留下了证据，以备不测。 遗憾的是，此人早就暴露，这些东西其实无法直接指向幕后的真凶。 然而让鲍钧感兴趣的是两人在直播中的聊天记录。 其中一位应该是网站的幕后老板，另一位是组织里的成员。 寇先富指着屏幕说道：“因为这样我才了解到你们警察已经发现了这个网站，所以才会提前采取行动，可惜还是没能逃过。” 交出证据后，寇先富就被带走了，他做的事情基本上也没什么挽回的机会了，杀了这么多人，实际上已经罪大恶极。 寇先富离开了，徐德来却回来了，似乎出去转了一圈他的心情好了很多，脸色也比之前好多了。 但一回来就看到鲍钧眉头紧锁，显得很不开心。 徐德来安慰道：“鲍队长，不用这么着急。 就算咱们再怎么心急也没啥用啊！要是没有你的帮助，我们也不能这么快就把这些主播抓回来。 要知道在这件事上你可是立了大功呀，要不是你，我们又该怎么办呢？”鲍钧想了想，觉得说得也对，深吸了一口气，这才平静下来。 鲍钧开口说：“我现在有个坏消息要告诉你。”听到这话，徐德来也来了兴趣，问道：“鲍队长你说吧，什么样的坏消息让你这么担心？” 鲍钧低沉地说：“这个坏消息和那个神秘的网站老板有关，我们的行动他们已经察觉到了，所以寇先富才会有这样的防备。” 听到这里，徐德来皱起了眉，虽然早有预料，但没想到会这么快，想了想他开口说道：“这次我们的行动规模很大，一下子让那么多主播消失，对方发现也很正常，不过怎么反应会这么迅速？才过了一天啊。” ...... 鲍钧叹了口气，“我也是这么想的，本来就知道这事迟早会暴露，但没想到居然这么快。 不过现在我倒是有了一个想法，不知道能不能行得通。” 听这话徐德来非常高兴，“鲍队长你有什么计划？赶紧说来听听。 你也知道我这脑子不太好使，现在根本想不到什么好主意，要是你能想出办法，那真是太好了。” 经过一番思考，鲍钧终于开口：“我认为网站老板也不傻，既然内部人员都出了问题，他们肯定知道内部有人留了一手。” “只不过以前寇先富总是在漩涡中心，背后的人也不怕他背叛，但现在不一样了，寇先富被抓了，谁也不知道会发生什么，那个幕后的人会不会担心寇先富把一切都供出来。” 换位思考了一下，徐德来点了点头，“如果我是那个幕后人，遇到这种情况肯定也会担心。 不过现在他已经落入我们的手中，担心又能怎么办呢？” 鲍钧摸着下巴笑了，“寇先富是个聪明人，对付聪明人有很多手段，只要那个幕后黑手不是傻子，自然能想到寇先富有一个软肋，就是他的妹妹，只要她活着，就会成为他的牵制。” “而且谁也不能保证，他的妹妹到底知不知道一些重要的信息。” 听到这话，徐德来惊讶地叫了一声，然后低声问：“鲍队长你的意思是，那个幕后人对寇先富的妹妹有打算？” 鲍钧点点头，“按照我的推测，他们肯定会对她下手，而这正是我们寻找突破口的机会。 我们先不要轻举妄动，在她的身边布下埋伏，一有情况立马行动，这样守株待兔，即使不能抓住幕后黑手，至少也能找到一些线索。” 这个办法听起来对寇先富确实不太公平，毕竟警方需要确保他妹妹的安全。 但现在最高效且相对安全的方法只有这一个。 敌暗我明，想要时刻保护寇先富妹妹的安全纯属幻想，但只要能把幕后黑手揪出来就不一样了，那样的话还有谁会去害她呢？ 第419章 我们不能让一个无辜的人受到伤害 这一点就算是个小孩也能明白。 想了很长时间，徐德来最终点头同意：“我觉得也只能这样做了，相对而言这种方法也比较安全，只是会耗费一些时间，但是如果猜错了，情况可能会更复杂。” 鲍钧紧皱眉头说道：“这也是我一直犹豫的原因，万一猜错了，事情会变得更加复杂，我们还得从其他地方着手，寻找更多的线索。” 归根结底还是要决定这次任务是否执行。 几分钟后，徐德来叹气说道：“我们必须执行这个任务，否则真的等我们采取行动时，寇先富的妹妹可能就会陷入危险，正如寇先富所说的那样，我们不能让一个无辜的人受到伤害。” 鲍钧点了点头，他也知道这是必须执行的决定，不然寇先富的妹妹就会面临极大的危险。 寇先富的妹妹名叫寇雨琴。 寇雨琴今年18岁，正在读大学，对于哥哥做的事情，她一无所知。 而寇先富的生活也变得越来越富裕，这一点她是知道的，但也并没有太在意。 毕竟他们是相依为命的兄妹，寇先富赚了钱，她只会感到开心。 今天寇雨琴正准备和朋友一起出门逛街，学校里闷了好几天，实在难受得很。 不过这一回出门购物的时候，她总觉得有什么不对劲，仿佛有一双眼睛一直盯着自己，让她感觉很不舒服。 但在朋友们的催促下，寇雨琴也没有太在意这些事情，以为是自己的错觉，于是高高兴兴地和朋友走进了一家服装店。 但是寇雨琴进了服装店之后，一个穿正装的男士一直在关注着这家店的门口，好像生怕寇雨琴会从这里溜走。 女孩逛街的时候那精力是无限的，寇雨琴和朋友在商场里转悠了好一阵子，终于感到有些累了，便找了个奶茶店坐下来休息一下。 玩手机的寇雨琴忽然回头看了看，却没发现什么。 朋友也察觉到了她的不对劲，问她：“你怎么回事，今天你看起来有点儿心不在焉。” 寇雨琴点了点头，轻声说，“我总觉得有人盯着我看，感觉像是被谁跟踪了一样。” 朋友笑了笑说：“你长得这么漂亮，可能真有不少人偷偷看你，也没什么奇怪的。 要是我长你这样，我也巴不得别人多看两眼呢。” 听了这话，寇雨琴勉强笑了笑。 心里想着：可能是我想多了吧，看来我真的太敏感了。 经过朋友的一番安慰，这种感觉渐渐消失了，寇雨琴也就不再往心里去了。 然而到了晚上…… 寇雨琴决定在朋友家过夜，在出去买点东西的时候，她碰上了穿着很普通的鲍钧。 一看到寇雨琴，鲍钧就拦住了她。 鲍钧低声说：“你是寇先富的妹妹寇雨琴对吧？” 寇雨琴满脸疑惑，“你是我哥的朋友吗？他最近怎么样了？为什么一直不联系我，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虽然每个月寇先富都会给她打生活费，并且这钱还越来越多，但寇雨琴不明白为什么自己的哥哥长时间不跟她联系，连条信息都不发。 这让她非常担心。 鲍钧稍作停顿后想起了承诺，于是开口说：“我是你哥哥的朋友，他出国做生意去了，正好我有时间来看看你，但是我有一个坏消息要告诉你。” 寇雨琴疑惑地看着鲍钧。 鲍钧继续说：“你哥哥似乎惹到了一些不好的人，而且这些人根据线索找到了你这里，因此你哥哥委托我们来保护你，放心吧，我们会保证你的安全的。” 寇雨琴吃了一惊，然后怀疑地说：“难道说白天那种感觉是因为你们的人在暗中看着我？” 听到这个，鲍钧大为惊讶，“你怎么会有这种感觉？难道说今天白天真的有人盯上了你？” 寇雨琴迷糊地点点头，“我只是觉得背后好像有人在看我，但我不确定是不是被人盯上了。 听你这么说我还以为是你们的人。” 鲍钧摇了摇头严肃地说：“我们也是下午才来的，所以说如果上午你遇到了什么，那很可能不是我们的人，而是那些坏人。” 听到这些，寇雨琴顿时脸色苍白，“那怎么办？他们上午就已经开始跟踪我了！” 鲍钧深吸一口气说：“你先别紧张，我们的人都会在暗处保护你，太过紧张也没用。 再跟你说一件事好让你放心，我们其实是警察，这样你应该可以放松一些了吧。” 听到这个，寇雨琴的确安心了不少，接着接过鲍钧出示的警官证，仔细确认过后才松了一口气。 寇雨琴吐了吐舌头说：“真是不好意思啊，我只是小心一点而已。” 鲍钧友好地笑了笑，“没关系，谨慎总是好的，至少不会让人轻易欺骗你。” 稍作思考后，鲍钧问道：“除了这件事之外，还有没有其他异常情况？” 听了这句话，寇雨琴皱起眉头回想，但她想了半天还是摇了摇头，“其他的事情应该没有，可我也说不准。” 鲍钧叹了口气，在这种情况下只有严防死守，密切保护寇雨琴才行。 一旦有任何疏漏，后果将不堪设想。 现在鲍钧了解到对方是一个犯罪团伙，但对于他们的具体装备以及是否有枪械还不清楚，这给应对带来了更大的困难。 沉默片刻后，鲍钧说道：“这样吧，我看你这阵子向学校请个假，警方也会同学校沟通，保证你的安全。 这两天先住在同学家里，我们会与你同学那边安排好，毕竟为了抓住背后的罪犯，必须设伏等待。” 寇雨琴有些吃惊，还没出什么事，怎么警方就这么大动静，看来这事儿不小。 虽然有点犹豫，但寇雨琴还是答应了下来。 既然连警察都这么重视，估计不是小事情，万一发生什么危险的事可不得了。 获得寇雨琴同意后，鲍钧立即打电话联系了徐德来，请求警方支援。 大约一个小时，徐德来带领的人马已经到达，他们都换上了便装以免引起注意。 第420章 不能让你哥哥白白牺牲 刚见到鲍钧，徐德来就焦急地询问：“鲍队长，情况真这么严重？” 鲍钧点头道：“情况确实很棘手，我在之前就发现寇雨琴被跟踪了，还好那时候对方没动手，否则即使我们赶到也来不及。” 听完这段话，徐德来大惊，没想到对方行动如此迅速，如果鲍队长不是警察的话，他甚至会怀疑鲍队长是否就是幕后黑手，因为他们出现得太突然太快了。 面对这个局面，徐德来想了半天，直接说道：“我实在是没什么好主意，就听鲍队长的吧，你说怎么干咱们就怎么干。 我相信鲍队长一定有办法让我们扭转局势。” 鲍钧苦笑一下，“其实现在我们的处境已经很被动了。 不过想改变现状也不是不可能，只要我们埋伏得好，一旦歹徒动手，我们就马上出手制服他们，这样就能占据主动权。” 徐德来觉得这招虽然简单粗暴，但如果能顺利进行的话，还真是最有效的方式。 于是徐德来向鲍钧敬了一个礼，带着人去部署去了，希望能够设下陷阱让歹徒自投罗网。 这时，鲍钧则拉着寇雨琴走到一边。 他神情严肃地说：“现在的情况你也清楚了吧。 这次的事情非常棘手，而且对方是什么来头我也没完全弄明白。 但可以确定的是，这些人目无法纪，极其危险，甚至可能威胁到你的生命安全，你千万要小心些。” “还有一点很重要，我希望你表现得跟平常一样，不然他们可能会有所察觉，这样就更麻烦了，不仅拖延时间，还会增加你的风险。” 寇雨琴点头表示明白，但她心里更多的是疑惑，最终还是忍不住问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我的哥哥在哪？为什么你会说这些人都因为我哥才对我下手，而我哥连面都不露？” 鲍钧苦笑，看来之前的说法没有骗过这个聪明的女孩。 的确，亲妹妹遇到了这种事，她怎么会相信哥哥在国外？ 正在此时，徐德来看出了端倪，便走过来温和地说：“这批坏人真的很凶残，而你哥哥是我们的卧底，算是个英雄。” 听了这话，寇雨琴既惊讶又难过，看着徐德来平静的眼睛，泪水也慢慢流了下来。 “也就是说，我哥哥他已经……牺牲了？” 徐德来叹了口气：“对，在这次行动中你哥哥英勇无比，但在和黑势力斗争时不幸遇难。 也正因如此，那些人才想找你的麻烦。 我们现在就是要抓住他们，不能让你哥哥白白牺牲。” 寇雨琴变得越发伤心，随后蹲在地上哭泣起来。 鲍钧只好出去安排其他人的警戒工作。 没想到的是，寇雨琴的朋友很讲义气，这几天专门请假陪在她身边。 普通人遇到这种情况肯定早就躲开了，可能这就是友谊的力量让她这么坚强吧。 目前最重要的就是抓到这些家伙。 时间一点点过去，夜晚很快就来临了，但是什么动静也没有。 徐德来有些困惑地说：“难道我们搞错了地方？” 鲍钧坚决地摇头，“我觉得没错。 背后的人应该已经在观察了，否则寇雨琴不会感觉这么不好。 越是这种时候越需要耐心，不然如果让他们趁机行动，就会危及她的安全。” 思考过后，徐德来承认鲍钧说得确实有道理。 寇雨琴的哥哥并不是一开始就变成这样，而是逐渐陷入了圈套。 想到这，他对鲍钧道歉：“对不起，刚才太急了，差点坏了大事。” 鲍钧并没有责怪他，反而想到另一个问题——如果继续躲在屋里，对方可能永远不会现身。 所以鲍钧找到寇雨琴。 “有个难题，”他对她说，“藏起来确实安全，但他们也不会轻易动手，所以我提议你们恢复正常生活，逛街喝茶都行。 当然我们会一直在暗处保护你们。” 寇雨琴很快明白了自己的角色，她将成为诱饵，帮助警方找出潜藏的敌人。 迟疑了一会儿，寇雨琴坚定地说：“我答应你们的要求。 我的哥哥是个英雄，我不能让他丢脸，再说我们是在跟坏人作斗争。” 接着，寇雨琴的脸上绽放出一个明媚的笑容。 看到这个笑容，鲍钧有些恍惚，他开始思考自己的决定是否正确，但他确信，徐德来编造的那个故事会成为寇雨琴前进的动力，让她成为一个有用的人。 一切安排妥当后，鲍钧用眼神示意寇雨琴出门。 她带着朋友们朝着热闹的商业街走去，按照鲍钧的指示，哪里人多就往哪里去，这样更容易引起注意。 这样的行动既有风险又有机会。 如果犯罪分子注意到她们，警方就能更好地展开下一步行动；但如果保护不到位，两个女孩就会面临危险。 好在事情往往就是这样顺利进行的。 大概过了两个小时之后，鲍钧和徐德来悄悄地跟着寇雨琴不远的地方。 他们发现了一个看起来可疑的男子，穿着黑外套、戴着黄鸭舌帽，一直鬼鬼祟祟地跟着寇雨琴和她的朋友。 凭徐德来的经验判断，这个人显然不是一个普通的小偷或小贼，更像是一名专业盯梢的人员。 徐德来刚准备上前把那名男子捉住时，却被鲍钧一把拉住了，“慢着，别急。 这可能只是一个小卒子，如果现在动手抓了他，反而容易打草惊蛇。” 这句话说得在理，徐德来额头冒出了汗，差点又犯错了。 他仍有些不解：“如果我们现在不动手，万一对方跑掉了怎么办？那我们就白忙活一场。” 鲍钧一脸郑重，“不用担心，既然他们派了人来监视，必定有下一步行动，我们只需静观其变。” 徐德来这次没有再多怀疑，之前的经历已经证明了鲍钧的实力。 他觉得换成自己是绝对做不到这种程度的。 从此以后，徐德来毫无保留地听从鲍钧的命令，一切都变得顺利多了。 鲍钧发现那个戴着黄色鸭舌帽的男子整整跟踪了一天，直到寇雨琴回到了家。 第421章 成功的把握有多大? 离开前他在门口留下了奇怪的标记。 确认那个人走远后，鲍钧才和徐德来上前查看。 标记是一弯残月，两人不懂它意味着什么，但显然这名男子并非普通人，留下的可能是团伙内部的暗语。 鲍钧穿上快递员制服，假装送东西进入了别墅。 寇雨琴开门验证身份后让他进屋，随后鲍钧将这套衣服给了她的朋友的父亲换上并外出巡逻，而自己则留在里面继续观察。 他对有些困惑的两人解释说：“你们或许还没发现，在背后默默守护的不只是警察。 还有一个不明人士同样在追踪着你，虽然我们发现了他，但他并未察觉我们的存在。 当他离开时，在家门口做了特殊的记号，很有可能就是他们特有的通讯方式。” 寇雨琴的朋友听完震惊极了，终于相信对方确实会在今晚采取行动。 鲍钧严肃道：“由于无法破解该符号的意思，为了保险起见，我才决定暂时入住这里。” 当晚鲍钧随便找了间房住下，但仍然高度警惕着。 毕竟夜深时分往往是这类罪犯活跃的时间点。 临睡前他还特意再三叮嘱寇雨琴，有任何异常立刻告知自己以应对突发状况。 到了凌晨一点左右，门外传来了轻微的开锁声，打断了鲍钧浅眠的状态。 为安全考虑，实际上鲍钧是在客厅沙发上待命的，此刻刚好起了作用。 迅速找了个遮蔽处藏身，不到一分钟门就被推开了，黑暗中进来四个人，动作小心谨慎，几乎没发出声音。 这些人肯定不是白天那个盯梢男单打独斗的家伙，更像是其同伙。 此时明显不是最好的时机干预，因此鲍钧继续隐蔽观察。 从他们行为上看，绝非简单的盗窃犯，似乎了解别墅的具体情况，直奔寇雨琴她们所居住的卧室而去。 鲍钧小心翼翼地靠近，尽量让自己不被发现。 费了很大劲后，他才悄悄摸到那伙人的背后。 这四个人看起来都很结实。 其中一个蒙面人开口说道：“兄弟们，留点神，这次老板的要求很严格。 得把现场清理干净，否则真出了岔子，别怪我没提醒你们。” 旁边另一个蒙面人小声答道，“知道了虎哥，可我们这样做真的有必要吗？老大不是已经查到了吗？那小子和姑娘最近都没有联系过。” 起初说话的那人重重地拍了一下他的肩膀，“你怎么说话呢？做事要小心，咱们做的这些都是风险极大的事，万一有个闪失，你担当得起吗？” 后者瑟缩了一下，低声嘟囔着：“我看是老大胆子越来越小了，现在二哥也准备动手了，你说这次成功的把握有多大？” 虎哥生气地说：“你小子，干活的时候别提这种事！你知道二哥什么脾气，要是这件事搞砸了，不管是二哥还是大哥，都不会饶过我们的，明白吗？” 伴随着咔嚓一声，房门居然被打开了。 里面睡觉的两个女生似乎没有被惊醒。 这时，鲍钧确认了，这些就是他一直在追查的犯罪团伙。 拿出自己的配枪，鲍钧慢慢接近，然后猛地一拳打在一个家伙的后脑勺上，这一拳的力道极大，那人摇晃了一下，晕倒在地。 其他人发现了情况，手里攥紧刀子，准备反击，其中一个竟然还掏出一把黑乎乎的手枪，这些家伙居然也有枪。 鲍钧毫不畏惧，大喝道：“放弃抵抗吧！坦白从宽，抗拒从严，再不放下武器，我立刻开枪，后果自负。” 几乎在瞬间，鲍钧再次出击，一脚直接踹倒一个家伙，另外一个人还想反抗。 鲍钧毫不理会，迅速转身踢向这个反抗的人，将其踢倒在地。 这些家伙的行为已经触犯了法律，但考虑到自己是个执法人员，鲍钧不得不留手。 转眼间，四人都被制服了。 房间里的两个女生也被吵闹声惊醒。 寇雨琴一脸惊诧地看着倒在地上的四名壮汉，疑惑地问道：“警察叔叔，这些人就是跟踪我们的人吗？” 鲍钧脸色阴沉地回答：“对，白天跟踪你们的就是他们的盯梢人员，但更重要的是，他们后面还有个幕后组织。” “我们还不清楚这个组织的具体情况，也不知道它在哪里，所以目前最大的收获就是这四个家伙。” 想到这里，鲍钧的表情变得严肃起来。 麻烦还没有解决完，这些人更像是组织的小卒，真正的大头目还在幕后。 现在的局面进退两难。 不动这些人会暴露行踪，但如果不行动，晚上的安全问题就得不到保障。 于是，鲍钧只能出手。 猛地打开灯，鲍钧一个接一个地用警用手铐将这些人铐了起来，确保他们无法逃脱后，冷冷地说：“我知道你们干的所有事情，知道为什么我会在这儿吗？” 为首的虎哥怒吼道：“你是警察又怎么样？爷不怕你，来动我一下试试，皱一皱眉头我都算输。” 鲍钧的脸色变得更加阴沉，这家伙还挺硬气。 不过现在已经被抓住了，最重要的是看好他们。 面对这样的场面，两个女孩子显然有些不知所措。 寇雨琴更是吓得往后退了几步，她原本以为这些坏人被抓后，会像电视里那样坦白，但现在完全相反。 鲍钧注意到寇雨琴的不安，便说：“你们先回房间去吧，这几个人我会看住的。” 考虑到房内的两位女士和防止这些人逃走，鲍钧决定将他们全都打昏。 四名大汉被打晕扔在别墅大厅，鲍钧则在旁边的沙发上休息恢复体力。 天亮后，他第一时间打电话给徐德来，让他来带走这四个人，并派出增援保护寇雨琴两人。 鲍钧跟着四人回到了警局。 现在四人已被捕，时间紧迫，绝不能让幕后的家伙跑了。 途中没有任何意外，回到警局后，鲍钧分开监禁这些人，依次审讯。 首要目标自然是领头的虎哥。 短短几分钟内，这几个家伙的背景资料就被整理了出来。 第422章 你知道催眠术吗? 鲍钧气呼呼地把手中的文件拍在桌上，怒道：“陈虎，你真名叫陈虎吧？犯下命案后从陈家庄逃走。 这些年在外面躲藏时，一共杀了八个人，这是你的罪行。 没想到，天网恢恢，你现在终于要接受惩罚了。 如果愿意将功补过，或许还能有些机会。” 虎哥放声大笑，笑得前仰后合眼泪都流了出来，“你们警察真是会说话啊，杀了八个人还想有活路？最不济也得是个无期徒刑，我可懂法律呢。” 鲍钧皱起了眉头，这家伙油盐不进，在这紧要关头，不能采用温和手段了。 沉思片刻后，鲍钧转头对徐德来说：“现在情况特殊，如果出现什么意外来不及处理，恐怕就会错过最佳机会，让幕后黑手继续逍遥法外。 我想用点非常方法，你觉得怎么样？” 徐德来紧紧咬了咬牙，“这样吧，鲍队长，你就放手去做，只要别闹出大乱子就行。 万一出了事，责任我来担，就说是我做的，反正年纪也大了，也没什么野心，给你顶罪正合适。” 虎哥嘲笑道：“来啊，有什么招数尽管往你虎爷身上使，我才不怕呢。” 虎哥这种毫不在意的态度令徐德来十分愤怒，但也没有办法。 鲍钧无奈地笑了笑，“徐队长，看来你误会我的意思了。 我说的不是这些方法。 既然他软硬不吃，那接下来他就只能说了。” 随后，鲍钧静静盯着虎哥，目光如炬，审讯室变得安静下来。 虎哥觉得有点别扭，不满地说：“两位警官能不能痛快点，磨磨唧唧地算什么能耐。” 这时，鲍钧的手指轻轻敲击着桌面，发出细微的声音，但在寂静的房间里显得格外响亮。 慢慢地，鲍钧伸出手，就在虎哥以为他要对自己动粗时，却见他右手五根手指缓缓收紧，虎哥感到莫名其妙，渐渐感到眼皮越来越重，最后失去了意识。 一直站在旁边的徐德来看到这一幕愣住了，刚才还生龙活虎的虎哥怎么突然变得呆滞起来。 他按捺不住好奇，问：“鲍队长，这是怎么回事？” 鲍钧露出笑容，“徐队长，你知道催眠术吗？我刚利用心理暗示和物理催眠的方法，在他精神紧绷的情况下放松他的防备，很容易就把他催眠了。 现在想问什么就问吧，他的潜意识里一定会告诉我们答案。” 徐德来惊讶地张大嘴巴，没想到事情竟然这么容易解决，但这也得益于鲍钧的独特技艺。 徐德来迫不及待地问道：“赶紧说，你们这伙人到底为什么干这事？大本营在哪？头目是谁？到底是怎么操作的？” ...... 虎哥神情木然，像根没有知觉的木头，但在听到问题后，缓慢而坚定地开口：“我和大哥是通过暗网认识的，出事后我一直逃跑，没钱了就去暗网当杀手。 后来遇到了大哥他们，他们给我们钱，我们就替他们办事，算是组织里的中层人员，底下还有一些小角色不认识我们。” “大哥让我们为富人服务，让他们能看到想看的东西，我们则从中抽成，这事我们干了四年，没想到今天栽在警察手里。” 徐德来又惊又喜，本来什么都不肯说的虎哥如今坦白得很彻底。 趁着这个机会，鲍钧急忙追问道：“你们老大是谁？老实交待！” 虎哥的表情瞬间扭曲，身体剧烈挣扎起来。 徐德来更疑惑了：“他这是什么情况？” 鲍钧皱眉解释道，“可能他在潜意识里不想暴露老大的身份，害怕受到迫害。 但让我吃惊的是，这样的反应不该出现在一般犯罪分子身上，通常是经过专业训练的人才能做到。” 正当徐德来发愁之际，虎哥再次开口了。 不过这一次只说了四个字：飞华广场。 然后就不再讲话了。 听完虎哥的话，鲍钧立刻皱起眉头，陷入了沉思。 看着陷入思索的鲍钧，徐德来忍不住问：“鲍队，你觉得这话是什么意思？” “我也搞不清楚。”鲍钧说道，“总之先去飞华广场看看再说。” 但到了飞华广场，并未发现有价值的线索。 而那个虎哥也在第二天于监狱中自尽了。 其余的人也陆续在监狱里自尽了。 至此，案件所有的线索中断，鲍钧只好暂且放下这个案子。 …… 这一天，鲍钧接到了老家打来的电话，是说他的表弟要来这座城里找工作，让他帮忙照顾一下。 这位表弟名叫任南生。 任南生坐车来到了鲍钧所在的城市。 其实他对这里并不熟悉，回来是因为女朋友在这里， 此外，一个大学同学也在这座城市。 但刚到地方，任南生就遇上了麻烦，自己的笔记本电脑被人撞坏了。 找了个地方修东西，还被人坑了。 差点碰上了一个想讹人的。 不过，那个想讹人的家伙大概看任南生身上没多少钱，就放过了他。 其实，出门前任南生的妈妈告诉他，在这个城市里他有个远房表哥叫鲍钧，让他去找这个表哥帮忙。 但是，任南生不愿意。 现在任南生需要找个住的地方，可他身上只剩下不到一千块钱，而且还没有找到工作。 这意味着他住不起太贵的房子。 可是太便宜的地方他又不想去。 于是，找了半天也没找到合适的地方。 不过在这期间，还是有点好运的...... 他的一个大学前辈给他打电话，说他已经给任南生安排好了工作，就在他所在的公司。 并且把公司地址发了过来，让任南生有时间就去面试。 这让已经陷入低落情绪的任南生心情有所好转。 最终，任南生找到了一个价格适中且还算满意的住处。 房租只需要五百多，家具一应俱全，直接就可以入住，还不用押金，按月交租——而其他的房子都要押一付三，先交一个月押金再加上三个月的房租。 目前任南生手头并不宽裕。 尽管这房子离新工作地点有些距离。 但考虑到里面有一张双人床，如果女朋友来同住的话刚好可以用上，任南生决定就住这儿了。 第423章 最划算的选择 到现场一看，确实有一张双人床。 但这床占去了大部分空间，其余的部分比棺材大不了多少。 “呃……” 看到这样的房间，任南生皱起了眉头。 不过即便如此，这里依然是最划算的选择了。 因为相同面积的其他房子租金要高二三百。 对现在的任南生来说，二三百块钱也不少。 咬咬牙，想着这里有双人床，任南生决定就这儿了，掏钱付了第一个月的房租。 接着拎包搬进去。 第一天晚上，收拾完东西后肚子饿了，任南生就出去买点吃的。 刚出门口就被一个高壮的汉子撞了一下。 任南生看向对方。 那汉子瞪着眼睛，明明是他自己撞了人却对着任南生吼道：“你瞎了吗？” 听了这话，任南生原本想和对方理论几句。 但一看对方明显比自己强壮，便退缩了。 想着初来乍到还是别惹事了，所以也就没说什么。 见任南生没反应，那汉子也就没再纠缠，摆了摆手走了，离开时还不忘警告任南生以后注意点。 任南生被气得说不出话来。 只能去买三碗拉面，一口气全吃完了。 拉面店老板看见这一幕心想：这也太能吃了吧？ 吃完后结账回屋，任南生掏出钥匙准备开门。 然而半天也没把门打开。 这时从旁边的一个房间冒出一个穿白色背心的男人，瞄了任南生一眼。 任南生急忙解释：“我是新来的住户……” 但话没说完，男人就收回头，“砰”地一声关上了门。 “哎！” 关门声吓了任南生一跳。 随后一个穿黑白条纹背心的男人走过来，告诉任南生用自己房间的钥匙去开别人的门当然打不开。 “哦！” 任南生这才发现自己认错了门。 赶忙回到正确的位置，这次成功打开了门。 进门之前他还向那人道谢。 谁知那人只是傻笑两声就离开了。 “哎……” 看着离开的男人，任南生不禁皱眉。 就算城里的人不怎么热情好客，但回应一句“没关系”应该不过分吧？ 不管那么多了。 回到屋子里由于吃得太多不太舒服，任南生打算出去转转消化一下。 同时也想起来还没告诉女朋友自己来了这座城市。 本来是想给她个惊喜，但现在想想是不是该提前通知她呢？ 于是给女友打了电话，她还在上班，说明天来看他，然后挂断了。 接下来任南生无事可做，在附近随意走动。 不久之后遇见房东，长得很像电影中的包租婆形象。 房东提醒任南生，楼上还有一个房间，不过那里曾发生过火灾，非常危险，叮嘱他不要上去。 “好的。” 任南生点头答应。 房东走后，任南生继续漫无目的地散步。 没多久又遇到那个穿黑白条纹衫的男人。 此时正站在一条小巷口，而巷子里有一个女孩正在喂猫。 那个男人就那么站在那里看着。 没过多久，那个喂猫的女孩就离开了。 接着，那男人走进了巷子里，朝着那只猫的方向望去。 任南生也懒得管这些事儿，正好饭也吃得差不多了，打算回去休息。 但才走过一个房间，他就注意到那间房的门开着。 房间里有个穿白色背心的男人，正坐在里面，手里拿着东西剪着。 仔细一看，原来是在剪杂志上的泳装女郎图片，他把那位美女从杂志上小心翼翼地裁了下来。 环顾四周，墙上挂满了泳装女郎或者衣着更加暴露的女人照片。 “嗯……” 任南生皱了皱眉。 但他清楚不能随便窥探别人，于是赶紧离开了。 很快，他就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平时，任南生都会抽空写点小说，算是个业余爱好。 这会儿，他打开笔记本，觉得今天的事情挺有意思的，便动笔写了起来。 而此时此刻，门外站着的正是那个穿白色背心的男人。 再看那个黑白条纹背心的男人，他一脸兴奋，跳来跳去，笑个不停，不知道遇到了什么开心事。 先前那只猫也不明所以。 不过没走几步，那个男人突然停了下来，因为他面前站着一个人。 那人穿着灰色衬衫和黑色裤子，脸却被什么东西挡住了，完全认不出来。 而穿黑白条纹背心的男人面对他时，就像做错了事情的孩子一样，低下了头。 那个陌生人训了他两句，随后就走了。 黑白条纹背心的男人紧跟着也离开了。 说起来，任南生住的地方是一个老旧的公寓，不久后就要拆掉了。 这座老房子有四层楼高，任南生住在三楼。 房东提到过，四楼被列为危房区域。 然而，此时那位穿白色背心的男人回到公寓后，直接冲向四楼去了。 四楼上已经有个人了，他蹲在那里等着那个穿黑白条纹背心的男人。 这个人实际上就是穿白色背心的男人。 看到另一个人到来后，他站起身与他一同走向尽头的一间屋子。 来到门前，黑白条纹背心的男人笑着喊道：“嘿嘿……大叔，您还好吧？” 两人进入室内，随即传来了尖叫声。 正在房间里写作的任南生忽然听到声音，并且头顶上似乎也有响动——也就是四楼的位置。 不久前还听包租婆说起这里没人住呢，这让任南生不由得有些好奇。 所以他起身离开了卧室，走上楼梯想要查个究竟。 不过，俗话说得好，好奇心有时候真的很麻烦。 虽然任南生没有遇到什么危险，可是一到达楼梯口，他的手就被扶手上的新鲜口香糖粘住了。 到了四楼发现入口被一把大锁牢牢拴住，不过里面还是能听见一些声响。 与此同时，任南生感觉到背后好像有人。 猛地回头一看，正是那个穿黑白条纹背心的男人。 “啊！” 看到他之后，任南生吓了一跳，紧接着问道：“里面在闹什么呢？” “不清楚。” 穿黑白条纹背心的男人摇头，随后露出一副憨态可掬的笑容。 面对这么个看起来傻傻的样子，任南生眉头一皱。 虽然感到疑惑，但现在似乎也不是询问的好时机。 因此他放弃了继续探查，重新返回了自己的住所。 第424章 牙疼不是病，痛起来要老命 当他关门回房之后，身后那个穿黑白条纹背心的男人露出了狡猾的笑容。 …… 同一时间，警察局接到报警，称附近发现了死猫。 如果是平时倒没什么大不了的，毕竟这一带常有流浪猫出现，死亡情况也时有发生。 但是最近这类事件频发，算起来已经十二起之多。 如果这一次也被证实为同类事件的话，那就将是第十三起了。 警局派出三名警员前往现场调查。 到了那儿以后，报警人竟然是早些时候喂猫的那个女孩。 她脸色苍白，周围还有呕吐物，应该是刚刚吐过了。 其中一位女警察走过来先安慰了一下她，然后才开始询问具体情况。 女孩颤抖着嗓子，终于讲出了原委。 原来她经常喂养的一只小猫不见了，后来在垃圾桶旁边找到了丢失的钥匙，在垃圾桶里却意外发现了一具猫的尸体。 说到这里，女孩已经哽咽到说不出话来。 听完后，那位女警官明白了大概情形，便没有再追问。 而是瞅着附近的一个垃圾袋，问：“是这个吗？” “嗯。” 那姑娘点点头。 紧接着，那位女警察便走了过去，然后把袋子拉开。 瞬间看见了一只流浪猫悲惨的尸体。 很明显，这又是一起虐猫案件，已经是第十三次了。 说实话，对于这个虐待动物的罪犯，那位女警官非常气愤。 但是毫无办法。 因为那凶手十分小心，没有留下任何线索。 就算是查监控，也没有什么收获。 而且，为了这件事，她已经连续加了好几天班，没好好休息，身体已经开始抗议了。 不过，也不是什么大问题，就是牙齿开始疼了。 虽然很想坚持工作，把那个虐待动物的人找出来。 但有一句话说得好： 牙疼不是病，痛起来要老命。 最后，这位女警察实在忍受不住了，不得不去看牙医。 她和牙医认识。 而且，这位牙医长得特别帅。 至于怎么个帅法？ .......... 见过陈伟霆吗？ 这位牙医就像年轻版的陈伟霆。 帅气的男医生自然会吸引女孩的注意。 而这位女警察之所以愿意去看牙医，也是因为他长得好看。 如果牙医长得像谢广坤那样，宁可疼死她也不会去。 再看任南生这边。 现在，他正在一家餐馆里。 对面坐的是他的大学学长。 其实任南生和这位学长话不投机，但工作是人家帮忙介绍的。 就算再不爽，也得装作恭敬。 再加上，要是面试通过了，这人以后可能就是自己的上司。 所以任南生一句话也不敢多说。 因此，不管学长说什么，他都唯唯诺诺地点头附和。 喝完酒后，两个人离开了餐厅。 到了外面，他们看到有两个人在斗殴。 两人还没走近，就闻到了一股酒味（虽然他们自己身上也有酒气），很明显是醉汉之间的纠纷。 至于为什么打架？ 听了一下，发现就是因为一个“你瞪什么！” “瞪你怎么了！”的理由。 这种事情，几乎每天每小时甚至每分钟都有可能发生。 而学长根本就不想管这些事。 任南生倒是想报警。 却被学长拉住了，并劝他少管闲事。 看着在那里缠斗的两人，任南生突然有了点想法。 于是走过去。 这时候，那两个人还在相互扭打。 但他一手一个，把他们分开，往前面一推。 “咚！咚！”两声，两人都摔在了地上。 立刻清醒了一大半，一起看向任南生。 不久后，警车赶来了。 了解情况后知道任南生是在帮忙制止冲突，也就让他走了。 至于学长，还在边上等着他。 看到任南生过来，学长提议：“找个地方再喝几杯吧。” 任南生明白他说的是继续喝酒。 但现在已经没有那个心情了。 所以他摇摇头，拒绝了学长。 就想赶紧回家。 还好，学长挺贴心。 因为这次是任南生来见学长，所以距离他租住的地方有点远。 于是给了任南生一些钱，让他搭出租车回去。 一开始，任南生还推辞不要。 但学长硬塞给他，并且把他塞进了一辆出租车里，送回了自己的旧公寓。 发现这里相对安静，于是就回了自己的房间。 这次，即使喝了点迷糊，任南生也没有走错门。 但打开门的一瞬间，他就察觉到背后有人，于是急忙回头。 随后看到一位穿着灰色衬衫的男人走过。 这位留着中分的男士打扮很斯文败类的样子..... 之前白天时，任南生不小心走错了房门，进了他的屋子。 不过彼此并不认识，也就没有任何交流。 回到房间后，任南生发现屋顶有些动静。 “咦？” 他皱了皱眉，却没有过多思考。 他不知道的是，在屋顶上，有人通过一个小洞窥视着他。 房间里没有淋浴间。 但这栋楼有公共浴室，于是他在床上休息了一会儿，拿上用品打算去洗澡。 结果发现，那位穿黑白条纹背心的男人也在那里。 这时，任南生发现自己忘了带沐浴露，便向那位穿黑白条纹背心的男人借了一块肥皂。 那人却给了任南生一块小肥皂，反过来用掉了很多任南生的洗发水。 “……” 看着满头都是洗发水的穿黑白条纹背心的男人，任南生顿时无语。 洗好澡后，任南生回到了公寓。 但他总觉得有什么东西在盯着他。 所以在回到门口的时候停了下来，向右看看。 实际上，在他的左边，有个东西在慢慢接近。 “嗯！” 就在那一刻，他似乎感觉到了什么，转头看向右边。 这时，那位穿黑白条纹背心的男人出现在了他的身后，问道：“刚洗完澡回来啊？” “啊！” 突然出现的那个人吓得任南生一跳。 “干嘛这么惊讶！”那男人又说了句。 “喂！” 这时，旁边房间的门被打开了，白天撞到任南生的那个男士出现了，对着穿黑白条纹背心的男人喊道：“你闹够了吗？还让不让人睡觉！” 听见这话，穿黑白条纹背心的男人立马捂住眼睛道歉：“对……对不起。” 第425章 你看什么呢? “好了，快点回你自己房间去吧。” “是……是的。” 那男士点头答应后离开。 等那人走远后，任南生打开了自己房间的门，正要进去。 却发现那位穿白色背心的男人站在那里，注视着自己。 “嗯！” 看见穿白背心的男子站在那儿盯着自己，任南生干脆也不进门了，站在原地也回望着他。 两个人就这样你看着我，我看着你，看了半天。 终于，任南生开口了：“你看什么呢？” 然后朝那名穿白背心的男人走近一步。 而穿白背心的男子依然不动声色，继续盯着任南生。 “还在看！”任南生又说了一句。 接着他又往前迈了一步。 突然，任南生注意到这名男子身后似乎闪过一道光亮。 “嗯？”任南生皱起眉头问道。 随后转向那穿白背心的人：“今天真倒霉，遇见些稀奇古怪的事。” 说罢便转身回了自己的房间。 “呼——”回到屋里，任南生深深地叹了口气。 与此同时，门外那个穿白背心的人拿出了身后的东西，原来是一把匕首。 深夜里，躺在床上的任南生怎么也睡不着。 这时外面好像传来了一些脚步声。 外面的确有人走动。 此人正是那位穿白背心的家伙，他在走廊上来回徘徊了好几圈后停在了任南生房间门口，并自言自语道：“杀了，还是不杀呢？杀了，还是不杀呢……”这样重复了好几遍。 不过，这人不知道的是，在旁边另一间屋子里也站着个人，正说着相同的话，“杀了，还是不杀呢……”，并且手里还握着一把刀子。 连续说了好几次后，这个人最后放下了刀。 但当他将刀放下时，发现自己桌子上似乎有个什么玩意儿。 拿起一看，他的脸立马沉了下来。 迷迷糊糊中，任南生差点要进入梦乡时忽然听见了外边有点异样，赶紧起床去看个究竟。 打开门却发现走廊上空无一人。 见状准备回床休息时，却又听到不远处传来了声音。 顺着声响探头瞧了瞧，发现一个房门大开，地上全是鲜血痕迹。 吓了一跳的任南生连忙退了出来，正当此时一个影子迅速扑向自己——回头一看，正是之前见到的那个白衣男子。 “啊——”任南生大喊一声坐了起来，这才意识到刚刚不过是做了一个噩梦。 正当这时，耳边响起了吵闹的声音。 开门一看，只见白天与自己撞过的邻居正抓着一个黑白条纹衫男人大发雷霆。 观察了一会儿，任南生总算明白了事情经过：原来是另一个黑白条纹衫男子未经允许擅自闯入了他的住处。 可被抓的那一位却否认自己曾踏足过邻居家门，要求对方立刻放手，否则后果自负。 当听到被抓者坚决否认之后，这位邻居拿出了一个小玩具手枪的子弹作为证据。 “这是你的吗……”他刚问了一半就被附近传出的玩具枪响打断了思绪。 随之出现了一位同样穿着黑白条纹t恤的新面孔。 这一下彻底搞懵了邻居，原来这对兄弟俩长得一模一样！ 他们是双胞胎，一个叫何建国，另一个叫何建安。 眼前被按倒在地的是哥哥何建国；而举着假枪的则是患有智障弟弟何建安。 后者心智水平仅仅相当于五六岁的儿童。 由于平日里总是待在家很少出门露面，所以即便同层住户也没有意识到还有这样一个住户的存在。 明白真相后的邻居松开了何建国直接奔向何建安去了。 然而这时另一位长着斯文相貌、留着分头的男子从某间屋子走出阻拦住了他，“滚远点！”被挡住路的汉子怒喝道。 “……” 但是分头男士只是默默注视着对方没有说话。 面对如此固执的态度，脾气火爆的汉子挥拳就打了过去，没成想看上去弱不禁风的对手居然身手了得，轻而易举地抓住了自己的手臂。 实际上这名壮汉身材魁梧结实有力，如果再有些刺青绝对会让人误以为是帮派成员；而在所有住户之中，他也算是最强壮的一个。 可是在试图抽回自己被抓的手臂时竟然无法挣脱，这让对方顿时感到震惊不已。 这时分头男人终于开口，温和地说：“收好你那个小东西别到处乱转打扰别人。” 显然，他是想化解这场冲突。 听话的小朋友点头如捣蒜答应下来，并且很快便遵照指示行事。 等一切恢复平静之后，中间调和者再次转头对着对面楼道里的大块头建议道：“别计较那么多，毕竟他还年轻不懂事。” 说完释放掉了手中的囚犯。 权衡利弊之后，意识到硬拼对自己没什么好处的大佬选择了接受劝说：“算你有面子，这次放过这个小鬼吧。”说话间，对面那男人就进了自己的房间。 随后，在对面那人回到屋里之后，其他人也都各自回房了。 至于任南生，本来就是来凑热闹的，一看没什么好玩的事情发生，也就回到了自己房间。 …… 第二天早上，任南生一出门就碰到了房东阿姨。 看到任南生，房东阿姨赶紧说道：“昨天你肯定被吓到了吧？别担心，那个租客很快就要搬走，其他人都是很友善的。” 任南生当然清楚房东说的是哪个家伙（就是对门的那个男人）。 但听到后半句时，任南生在心里嗤之以鼻：这信她才有鬼呢。 告别房东后，又遇到了那个留中分的男士。 中分男见到任南生，主动上前搭讪。 两人聊了几句家常，任南生找个借口说自己快迟到了，就走了。 而他没注意到，那中分男在他身后露出了诡异的笑容。 刚到公司，还未进门就被前辈拉到楼顶说有事要说。 跟随着前辈上了楼顶，还没开口说话，前辈却发现他的衬衫上有摊口水渍，便指了出来。 任南生查看后，回忆了一番，记得出门时身上并没有这个东西。 想来想去，路上只遇到过房东阿姨和中分头两位。 于是眉头紧锁，琢磨着是哪个人干的好事。 这件衣服是新买的，这让任南生颇为气恼，正打算发泄两句。 第426章 一起吃啊 这时，前辈突然说了句话，“容易生气的人往往不是好惹的主儿，遇到这样的情况最好绕着走，不然遭殃的就是你自己。” “啊？”任南生一时有些茫然。 紧接着，脑海中闪过穿着白色背心的男人的身影，这令任南生感到不解：我干嘛想起他来了？ 与此同时，在旧公寓里。 住对门的男人从噩梦中惊醒过来。 在梦中，何建国、何建安还有那个中分头发的人都压制着他。 另有一个身份不明之人手持尖刀向自己刺来。 正当尖刀即将刺中的瞬间，他猛地醒来。 说实话，自从搬进这套老房子以来，他每晚都做噩梦。 本打算咬牙挺过去等搬出去再说。 但经历了昨晚的种种之后，他实在无法忍受下去了。 一怒之下，他跑出屋子直奔四楼某房间而去，却在那里看到了让人震惊的一幕——屋内竟躺着一个人。 此时，背后突然出现一个身影正是何建国或何建安其中之一，举着锤子砸向了他的脑袋。 然后他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另一边，有个年轻女警坚持查案。 尽管遭到反对意见但她没有放弃，并迅速有了线索。 附近摄像头拍到一人提着垃圾袋经过；经过确认里面装的正是死去猫咪的遗体。 进一步调查显示此人便是何建国兄弟俩之一。 据此女警找到了老式小区里的那位房东阿姨。 说明情况后阿姨立刻把何建安找了过来。 女警将何建安带去局里审问。 可无论怎么追问何建安只是坚称自己仅杀害了一只小猫而已，对于其余十二件相关案件一概否认并不知情。 考虑到何建安确实智力有限，警察也无计可施只得将其释放回家。 …… 当四楼房间里，面对着面前站定的何建国时刚刚苏醒的住户再次遭遇险境。 此刻何建国握有一把斧子宣称必须按照约定执行惩罚。 正欲动手之际，刚好何建安赶回来救场，阻止了兄长的动作并向其走去…… 而此时此刻身处职场环境下的任南生心里则充满莫名的压力——今天一上班就被一位异性同事特别“关照”着。 这名女性因看上帅气外表意欲追求之。 可惜公司内另一同事早已暗恋许久因此嫉妒心起开始暗暗排斥起了无辜的任南生。 然而这一切当事人尚处于蒙在鼓里状态并未察觉丝毫端倪…… 最终结束一天工作步入晚餐环节。 尽管内心十分想念女朋友但由于她需要加班见面不成所以只好应约参加了团队聚餐。 酒桌上平素不胜酒力却偏爱豪饮的这位前辈迅速醉态毕露借酒吐真言直接开骂。 虽然非常生气很想反驳回去可是理智提醒自己不能这么莽撞行事。 因为，如果我真这么干了，那我好不容易找到的工作就泡汤了。 聚餐结束后，任南生回到了自己的旧公寓。 此时，在旧公寓四楼对面的男人，刚从束缚中挣脱出来，正打算逃离。 然而，中分头突然从他背后现身，手里挥舞着一把锤子，一下砸在他的头上。 顿时，男人再次失去意识。 打晕了对面的男人后，中分头进了何建国兄弟的房间。 此时，何建国正在房间里吃方便面。 看到进来的人，他对中分头说道：“一起吃啊。” 随着何建国的话音落下，中分头坐到他的对面，并开口说：“刚才那个家伙差点跑掉。” “嗯？” 听到这话，何建国愣住了。 这时，中分头接着问：“你说咋办？” 面对这个问题，何建国没有说话，而是直接行动—— 啪！ 一巴掌打在自己脸上。 但中分头认为还不够，随即把装满热乎方便面的锅扣到了何建国的头上。 而何建国什么话都不敢说，只是傻笑着看向中分头。 这时，包租婆来了，瞥见扣在何建国头顶的锅，说了句：“别浪费食物。”然后离开了。 另一方面，在牙医那边，他正和女朋友通电话，约好见面的时间。 于是他拿上精心准备的礼物盒正要出门。 这时，一个复诊的女孩走进来，看到牙医手里的礼物盒瞬间愣住了。 经过检查，女孩牙齿恢复得很好，牙医让她可以下班了。 与此同时，在任南生的房间里，看着屋顶快要脱落的墙皮，心里很不舒服，便起身想把它处理掉。 谁知刚站起来，口袋里的手机滑落到了床下。 赶紧爬下去捞手机时，无意间发现了一个笔记本（纸质的）。 他拿起来一看，里面密密麻麻写满了三个字“去死吧”。 看见这些字眼，任南生顿时觉得浑身发冷。 为了缓解不安情绪，他走出房间，到附近的商店买了一瓶啤酒想要镇定下来。 买了啤酒后，却看到一辆警车停在旧公寓外面。 想起之前母亲提过的表哥是一名警察（鲍钧），以为是对方来找自己，所以暂时不敢回家。 但实际上，警车里并不是任南生的表哥鲍钧，而是另一位警察。 这位警察是来追查一名被通缉的逃犯。 而这名逃犯正是住在他对门的那个男人。 根据线报得知此人藏匿于此，警察来到这里调查情况。 他首先找了包租婆。 当给包租婆看了对门男人的照片时，她立刻说道：“那人确实住过这，不过昨天就已经走了，还欠了一个月房租。 而且，走前还打伤了人。” 此时，何建安走了过来。 警察也询问了何建安关于情况，但由于先前何建国已经交代过如何回答，所以他讲的内容跟包租婆几乎一致。 见状没什么线索，警察准备离开。 而一直躲在一边观察的任南生，在确认出来的警察不是表哥鲍钧后，长长舒了一口气，随后往公寓走去。 恰巧遇见那位警察，对方问任南生是否住在这里。 任南生点点头。 紧接着，警察拿出对门男子的照片给任南生看。 看过照片后，任南生点头说：“这个人是我邻居，但从昨晚开始我就没见着他了。” 听到这儿，警察眉头微皱。 第427章 发现了新的目标 然后递给任南生一张名片，告诉他如果有线索随时联系自己。 任南生接过了名片。 返回自己屋子前，注意到房门并未关上。 再仔细一看，发现自己电脑被人动过，下载的文件还没删干净，心中顿时一阵恶心。 坐在那儿，正当准备删除文件的时候，突然想到昨晚对门男人被抓时说过的一句话： “老娘我要回老家，本来不想跟你们计较，你们偏偏不消停，说，是不是进过我的房间！” 意识到这可能是个重要线索，任南生想去告诉刚刚离开的那位警察。 但他走到楼下时并没有看到人影。 相反地，眼前出现的是鲍钧。 见到鲍钧，任南生十分惊讶。 鲍钧则向他走了过去并说道：“既然已经来了，怎么不来找我？” 对于鲍钧的话，任南生稍微愣了一下，然后回应道：“你怎么知道我在这儿？” “别忘了我是干什么的。”鲍钧解释道。 另一边，车内原本试图挣扎摆脱袭击的警察，最后拿出随身携带的小刀反击。 而勒着警察脖子的人，正是那位中分头。 即使被勒得呼吸困难，警察依旧奋力抵抗，用手中摸到的水果刀连刺数下。 双方僵持不下，最终警察不再动弹……但是，那个中分头发的男生，因为被警察砍了好几刀，已经快不行了，坐在警车里喘着粗气。 这时，那个牙医走了过来，看着坐在警车里的中分男。 至于中分男，看见走过来的牙医，对他勉强笑了笑。 而牙医则站在那里盯着中分男看了一会儿。 然后把手上提着的东西放在地上。 接着从口袋里拿出一个针筒，朝中分男的脖子刺了过去。 当看到针筒扎进自己身体的时候，中分男立刻露出恐惧的表情。 但一切都晚了，那针筒里的液体慢慢地注入了他的体内。 等到全部药物都注入中分男体内后，他显得非常害怕，最后目光呆滞地看着牙医，不动了。 处理完中分男之后，牙医转头看了看受伤的警察，居然还活着。 他站在那里好一阵子，然后掏出手机拨通了一个电话。 打完电话后，他就背着中分男的尸体离开了现场。 没过多久，一群警察就到了，找到了还有呼吸的那个警察，并迅速把他送去了医院。 鲍钧也在人群中，目睹这一切，紧紧握了握拳头。 那个牙医到底是谁呢？ 实际上，正是这一系列事件的背后策划者。 一直以来，他都在控制着中分男做一些坏事。 可是今天，中分男违反了他们的规矩，虽然没有把警察真的杀死，但也成了他眼中的麻烦。 这种人，对于牙医来说是可以随手丢弃的废品。 因此，他毫不犹豫地清理了这个麻烦。 尽管为此浪费了很多心血，但是在清除掉他的时候，牙医一点也没感到心疼。 因为他已经发现了新的目标——任南生。 自从任南生刚搬到这里来，他就一直在暗中观察着他。 而毫不知情的任南生来到天台，刚刚意外遇到了鲍钧，心中有些不安。 于是想打电话给女朋友寻求安慰。 可是，女朋友加班回来疲惫不堪，完全没心情听抱怨，只想早点回家休息。 无奈挂断电话后，正当任南生迷茫之时，牙医来到了天台上，看着他说：“你知道吗？亲爱的，第一次见到你时我就觉得咱俩特别像。” “呃？” 听着这话，任南生有点懵。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任南生还不知道，面前站着的是一个来自地狱的恶魔，正打算把他拖入深渊。 其实，牙医用一瓶啤酒就和任南生打得火热。 这时候，任南生正在给他讲自己写的悬疑小说。 虽然反响平平，但他心中对故事充满激情。 可是之前没有人看好他的小说。 终于遇到这么一个“知音”，便毫无保留地把自己的创作想法全盘托出。 听到这些，牙医心里也十分满意。 因为他找到了一块等待雕琢的美玉，只需稍加引导，这块璞玉定会变成杰作。 过了一会儿，任南生说完了自己的构思，随后询问对方的看法。 牙医已经胸有成竹，说道：“依我看，你刻画人物的方式有点保守。 既然是个疯狂杀手，那他一定对血非常痴迷。 所以在描写这类角色尤其是犯罪过程时，要让他的每个部位都仿佛被兴奋感燃烧。” 听了这些话，任南生顿觉眼前一亮。 赶紧跟牙医道谢，然后匆匆回到房间埋头写作起来。 就在他笔耕不辍的同时，一辆白色小货车驶离旧公寓，朝郊外开去。 车上坐着何建国何建安兄弟和一位穿着背心的男人，除了他们，还有一具尸体，正是之前的中分男。 小货车带着尸体来到郊外森林，在找到合适的地方后开始挖坑。 忙碌了一整夜，终于把尸体埋好后驾车返回。 另一边，任南生不知写到几点，当他抬头时，天边已经泛起了鱼肚白。 急忙躺回床上，想再抓紧时间睡一会儿。 然而很快，手机闹铃响起。 他拿起手机关掉闹钟，洗了把脸就出门了，结果刚到外面就又碰到牙医。 虽说昨天聊得挺开心，但毕竟不太熟，突然见面还有点别扭。 不过毕竟是邻居，任南生只好随便找了些话题，问起中分男和另一个邻居的情况。 牙医回答：“我不太喜欢多管闲事，你说的那两人怎么样了我没兴趣关注。” “嗯……” 任南生一听愣住了，觉得牙医说得也有道理。 毕竟自己现在也有不少烦恼。 随后他去找房东，告诉她感觉昨天有人进过自己的房间。 但房东连摆手带摇头否认有这样的事。 听完房东的话，任南生皱起了眉头。 不过，他已经有了自己的主意。 他先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接着在笔记本上撒了一些灰尘，心想如果有人进来碰他的笔记本，那些灰尘肯定会被吹散。 不仅如此，他还用手机拍下了灰尘的位置。 另外，他又给房间各个角落都拍了照片，这样只要有人进过房间，翻动过东西，通过对比照片一目了然。 第428章 恐怕也活不久了 做完这些后，他就出门了。 在外边，他遇见了一只流浪猫，觉得这只猫非常可爱，于是决定去买个罐头喂它。 就在这个时候，一位中年人走了过来，狠狠一脚就把那只流浪猫踢飞了，然后对他说：“就是因为有你这样的人太多，才使得这里到处都是流浪猫。” 这让任南生不禁皱起了眉头。 看来附近住的人都有点问题。 尽管心情很糟，但到了上班时间还得去上班。 于是，任南生朝公司方向走去。 不过，在不远处的一个房顶上，牙医和何建国正观察着他离开的身影。 牙医对何建国说：“这家伙也可以解决了。” 牙医指的那个人就是对门的男人。 这时，那男人还活着。 但是恐怕也活不久了。 此时，在一栋旧公寓的四楼，何建国何建安兄弟俩和那个穿白色背心的男人已经把对门的男人折磨得奄奄一息。 牙医说道：“你知道我最喜欢什么吗？那就是收集人的牙齿。 我会挑选最美的一颗，做成戒指收藏。” 说着，牙医走到一边拿起手术刀，慢慢走向了对门的男人。 ...... 另一边，因为是刚开始工作，任南生还有许多工作做不好。 而那个宅男脸总是在监视他，逮到机会就批评他一番。 说实话，任南生特别想让这宅男尝尝拳头的滋味。 但这只能想想而已，实际上他只能对着电脑屏幕发愣。 更加糟糕的是，女朋友那边也出了问题。 她的上司总是找她的茬，让她感到十分焦虑，于是给任南生打电话寻求安慰。 然而，任南生也只能说些“一切都会好起来”的话安慰她。 至于那位警察妹子，这一天她们派出所接到了一个报警电话，称她的丈夫——一个外国人——失踪了。 经过询问，他们得知最后见到这个人的地方就是那栋旧公寓。 这让警察妹子顿时皱起眉头。 因为她一直都在调查那栋旧公寓，尤其是重点调查对象何建国和何建安两个兄弟。 她决定去他们的老家看看。 在这里，她意外遇到了鲍钧，他也在调查同一桩案件，并且同样是从何建国和何建安开始着手的。 两人知道了对方的目的后，就开始一起调查。 他们第一个找到的人是何建国和何建安的叔叔。 据叔叔描述，这两个兄弟从小就有杀人的倾向，甚至有一次还想放火烧死他。 因此，叔叔便把他们送进了当地的福利院。 之后就再也没有联系了。 听到这儿，鲍钧问道：“福利院没给你们寄过关于这两个孩子的资料或东西吗？” “有啊，”叔叔回答道，拿出了一箱录像带，“这些全是福利院寄过来的，但我根本不想看到这两个孩子，所以一直没看这些东西。” “那我们可以拿走看看吗？” “你们想要就拿去吧。” 就这样，鲍钧和警察妹子带着这些录像带走了。 由于这些录像是老式的磁带，他们需要找一台老式录像机才能播放。 不过这难不倒鲍钧，因为他认识一个朋友正好有合适的设备，于是就借来用了。 他们在警察妹子家开始了观看过程。 大部分录像内容都很无聊，以至于警察妹子快要睡着了。 而鲍钧却看得十分专注，毫无困意。 就在这时，鲍钧突然叫醒了几乎睡着的妹子，让她看屏幕上的画面。 随着鲍钧的手势，警察妹子看到了屏幕上多出的一个身影。 “这是……” 那是一个女人。 仔细一看，警察妹子认出那是包租婆。 而鲍钧补充道：“我之前查过，这个包租婆曾经在一所福利院工作过，而那里正是那两兄弟所在的福利院。” 听完这话，警察妹子说道：“看起来这件事变得更加复杂了。 本来我以为只有那两个兄弟有问题，但现在看来，包租婆也牵涉其中。” “没错。” 鲍钧点点头。 此时此刻，包租婆完全不知道自己已被怀疑，正在家里煮着蘑菇汤。 而在外面，何建国和何建安正在搬运一袋沉甸甸的东西。 其实任南生对他们搬东西的样子很好奇，但又不敢上前询问。 然而他不知道的是，在他的身后出现了一个身影——正是牙医。 看着躲藏在一旁偷偷观察何建国何建安的任南生，牙医开口问道：“你在干什么？” 尽管声音不大，还是吓了任南生一大跳。 他迅速转过身，正好迎上了牙医的目光。 “我……” 见到了牙医，任南生正想说点什么。 14 但是，瞥见不远处的何建国和何建安两兄弟，牙医立刻心领神会，走过去问道：“你们这是在干啥？” 眼见牙医靠近，何建国和何建安同时心里直呼：真是倒霉透了。 没办法，只好胡诌说是在帮房东处理垃圾，打算用这个来抵掉房租。 听了他俩的话，任南生也不知道为啥就是不太信。 于是上前一步，拉开了袋子的一角。 “哎呀！” 任南生大喊一声，吓得连连后退几步。 原来袋子里竟是一只猫的尸体。 看到任南生那胆战心惊的样子，何建国和何建安忍不住笑了出来。 此时此刻，任南生已经被吓到头发都快立起来了，压根不敢再多看袋里一眼。 也正因为如此，他没有注意到里面还有一堆变成碎块的人体残骸。 这时牙医过来扫了一眼袋中的内容物，随后对着两兄弟道：“找个没人的地方丢了吧。” 说完这话便带着任南生向公寓内部走去。 跟着牙医的时候，任南生开口问：“你怎么一点也不怕那些玩意儿啊？” “我家老头子就是个兽医。”牙医回答，“因此对这些习以为常了。” 看对方似乎说得有理有据，任南生也就信了。 然后瞧见后者依旧苍白如纸的脸色，提议道：“咱们喝一杯如何？” “好啊。” 心跳仍然有些加快的任南生应了下来，跟牙医一同进入了他的屋子。 进了房间以后，任南生发现自己住的地方比起这儿小了不少。 第429章 确认二者完全一致 不过他没细问。 毕竟，人家能租得起这么宽敞的房子，肯定是因为付出了更多房租。 来到房间里，牙医从冰箱里拿出了两瓶啤酒，紧接着又取出一盘凉拌牛肉。 坦白讲，如果是平日，他见着这美味准能风卷残云般解决干净。 可现在联想到刚才那具猫尸的模样，完全没了食欲，于是冲着对方摇摇头表示不想吃。 见状，牙医问道：“这肉挺不错的啊。” 说罢自己拿起一块塞入口中咀嚼起来。 看见这一幕，任南生觉得胃里翻江倒海的更加难受，赶紧说自己要回去，然后逃也似地离开牙医的房间跑回了自己的窝里。 刚进门没多久，包租婆就来了，疑惑地向牙医询问道：“他干嘛去了？这菜味道挺好呀。” “不见得吧。”牙医摇了摇头回应，“我觉得还是原本的状态更适合他一些。” 说着便站起身离开了现场。 至于任南生回到住处后，发现一切如常。 连桌上笔记本上面的灰尘都没动过。 可尽管如此，总觉得好像有人闯进来似的。 …… 深夜时分，完成了清理工作的何建国和何建安开车返回城区。 然而，途中一辆警车闪着灯示意让他们靠边停了下来。 面对这种情况，二人虽不情愿但也只能照办。 待警车上走下来一名女警——之前接触过的那个警员小姐。 此外车内还坐有一位穿制服的人，正是鲍钧。 腰间别着枪支。 女警察朝着二人走过去试图了解些情况。 而实际上，在她到来前何建国已做好了防范措施，随时准备必要时刻制住对方。 不过这名女性警官亦察觉出一丝不对劲，因为她在何建国手腕上发现了手表，与此前受害者家属提供图片上的十分相似。 鉴于此，让其下车打开后备箱接受检查，并且仔细对比两件物品之间的细节特征，确认二者完全一致。 不仅如此，她还在行李厢中找到一片血渍。 质问道：“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这时候何建国已经打算硬上了。 幸好鲍钧这时介入过来拍拍自己的佩枪作为警告信号。 见到手枪后何建国皱了皱眉头。 然后解释说那些血迹属于一头被宰杀后的猪身上，因为刚才他们运来的确实是动物内脏等废弃物。 诚然，这位女士并不买账却也无奈无法证明真伪最终只能将两人放行离去。 事情告一段落，她返回汽车向同伴表达自己对此事的态度：“那你认为呢.？” “没啥特别看法，”他回以淡定的声音，“目前阶段这两家伙顶多算是虾兵蟹将之类的小角色，轻易捉拿恐将打草惊蛇不利于后续工作展开。 不如等待时机成熟再一起收网也不迟嘛(嗯).” 听罢赞同地点了点头。 接着驱车消失在夜色之中。 …… 自从住进这座陈旧楼房之后任南生就总是感觉状态不佳经常性遭受噩梦折磨。 今天也不例外，梦中有一个模糊的身影拿着一团鲜血淋漓的东西递过来让他吃掉。 虽然看起来像是牙医却又不完全相像。 再次因为这样恐怖的情景而惊醒的任南生跑到厕所吐得天旋地转根本无法控制自己. 成年人竟然会被一场梦惊扰成这样显然很没面子，但近段时间频繁发生的类似梦境已经让他开始对现实产生怀疑了。 特别是当梦里出现的对象正好也是身边的熟人时，每次白天见到都会感到极度不安。 一大早被噩梦吓得胃里翻江倒海，任南生实在睡不着了，在床上翻来覆去，好不容易熬到天亮，简单收拾了一下，准备出门上班。 没想到运气不佳，下楼的时候正好撞见了牙医。 牙医笑着提着早餐走过来，对他说道：“起这么早呀。” 我靠，怎么这么巧？ 任南生顿时觉得喉咙一堵，差点吐出来。 昨晚梦里那个拿着血淋淋的肉劝自己吃的牙医还历历在目，现在看到真实的牙医，简直让人心悸。 不过幸好任南生分得清梦境和现实，强忍着不适挤出一个笑容，应了一声，“早上好啊哈哈。” 说完，匆匆下了楼。 他走得飞快，完全没有注意到身后的牙医站在原地良久，紧盯着他的背影，眉头紧锁，在他看不见的地方露出了一个冷笑。 这时候，房东大婶从角落里走了出来，看看消失的任南生，又看看还在那站着的牙医，问道：“大清早的，这是咋了？” 牙医没有回答，沉默了一会儿才说：“看见我就赶紧跑，看来有点不对劲，我怕他已经察觉到了什么。” 房东大婶愣住了，脸色变得严肃起来。 “不至于吧，他能发现什么呢？” 牙医摇了摇头，露出一丝冷笑，“谁知道呢，但为以防万一，干脆解决掉算了。” 任南生这一整天工作都心神不定，累得半死。 好不容易下班了，却一点也不想回自己的住处。 最近发生的这些奇奇怪怪的事情让他心里发毛，虽然他自认为是个现代人，无神论者，但对预感还是很相信的。 经过一番纠结，他还是决定给鲍钧打了个电话。 鲍钧这几天都在盯着何建国和何建安这两兄弟。 警察局查了好几次，都怀疑这两人有问题，试图从他们身上找到案件的突破口，因此这几天几乎是没日没夜地监视着他们。 接到任南生电话时，鲍钧还挺惊讶。 尽管两人有点亲戚关系，但在孤儿院长大的鲍钧跟这个亲戚并不算亲。 可既然对方主动联系了，他也只好礼貌性地回应，接起电话就问任南生遇到了什么难事。 任南生显得有些尴尬，犹豫了一会儿才开口：“鲍钧，我想换个地方住几天，能来你那儿吗？” 听这话就知道对方遇到难题了，鲍钧立即同意：“没问题，不过我还有任务，先给你地址，你自己过去，我会尽快过去的。” 挂断电话后，旁边一起盯梢的同事热心地说：“队长，你要不要先处理家里的事？这里我们盯着就行。” 第430章 等结案后再处理 另一个同事也附和：“是啊，这里有我们呢，你放心。” 鲍钧与同事们关系融洽，平时互相帮忙，而且因为能力强，大家对他都很尊重。 看同事们都这么说，鲍钧想了想，觉得何建国和何建安暂时应该不会搞事情，便决定先把任南生安顿好，“你们帮我看着点，我送完亲戚马上回来。” 鲍钧先去了趟警局取了车，同时给任南生发消息说自己会去接他。 不一会儿，任南生打电话回来说要去拿点东西。 鲍钧知道他在哪儿租房，开车就过去了。 正值下班高峰期，路上挺堵，安全驾驶下到达的时候已经晚上七点了。 随便找个地方停好车后，发信息给任南生让他拿了东西来上车，但等了很久都没有收到回复。 考虑到还要赶回去和同事继续跟踪，鲍钧直接拨打了任南生的电话。 那边一直响，却没有接听。 感觉有点不对劲，鲍钧摇下车窗四处看了看，突然看见了两个熟悉的身影。 尽管距离有些远，又有树遮挡，加上光线不足，但鲍钧眼力好，一眼认出那两个人正是何建国和何建安。 可是这俩人不是应该在被监视吗？两个小时前他还跟着他们的踪迹呢，为什么现在出现在这儿？ 眉头紧锁，直到两人上楼不见了，鲍钧立刻给同事打了电话。 对方很快接了起来，“队长，什么事？” “你们现在在哪里？何建国和何建安呢？” “他们在工厂里面没动静，也不知道几点下班，盯得我都困了！” 鲍钧一听气得声音都变了，“你们到底怎么监视的？我在任南生楼下碰到了这俩货！” “不可能！”电话那头同事猛地站起来，惊呼道，但随后跑去查看，没多久就听到同事懊悔的声音传来，“对不起队长，他们提早下班从小门溜走了，我们疏忽了……”鲍钧一肚子的怒火直冲喉咙，差点没喷出来。 本来打算好好教训一下这几个出了岔子的同事，但转念一想，这种事情在所难免，只能硬生生把这股火给咽了下去。 “算了，先把这个事情搁置，等结案后再处理。 你们赶紧过来，我怀疑何建国和何建安有动作。” 挂掉电话后，鲍钧也不再管一直没接电话的任南生，马上朝何建国和何建安的方向追去。 按理说，这种情况只需要暗中监视就好，但鲍钧心里却有一种不好的预感，总觉得可能会发生一些麻烦的事情。 这栋楼年代久远，墙壁上贴满了各种小广告，甚至连电梯都没有，环境也很差。 但因为离市中心近，租金便宜，所以里面住的人特别多，三教九流什么样的人都有。 何建国、何建安和任南生也住在这栋楼里。 让鲍钧意外的是，这栋楼的隔音效果还算不错，一路走上来，无论房间里有没有人，都没听到什么声响。 因为他提前查过何建国和何建安的信息，所以直接找到他们的房间。 到了门口，他琢磨了一会儿措辞，然后决定冒充物业开门。 可是敲了半天门，里面一点动静都没有。 鲍钧左右看了看，发现周围没人注意，便从怀里掏出一个铁片和一根铁丝，在门锁里捣鼓了几下，突然一声“吧嗒”，门开了。 他悄无声息地走了进去。 何建国和何建安的房间不大，不到二十平米，隔成一间卧室和一个小卫生间，屋里乱七八糟，衣服和生活用品四处乱扔，桌上的泡面碗都快发霉了。 刚一进门，一股刺鼻的味道扑面而来，鲍钧差点被熏得吐出来。 捂着鼻子，鲍钧迅速环视了一遍房间。 双胞胎兄弟俩显然是习惯了共处一室，不分彼此，为了省钱就挤在一张床上睡，倒是方便了鲍钧搜索。 不过奇怪的是，不管是房间还是卫生间，都没有两人的身影。 鲍钧觉得奇怪，之前明明看到他们上了楼，怎么会不在呢？难道去了别的地方？ 正当他准备出去找线索时，迎面一道寒光闪过。 鲍钧虽然实际战斗经验不多，判案基本用不上武力，但他有系统的加持，实力远超常人，对危险的感知也非常敏锐。 这道寒光瞬间让他反应过来：这是斧头！ 他的头皮发麻，身体在系统加持下快速反应，侧步往后退了一步，同时用力一关门，“哐当”一声试图把门紧紧关上。 结果这出租屋的质量实在太差，看似结实耐用的门竟然反弹开来，露出了外面的人。 何建国提着斧头，龇牙咧嘴地对着鲍钧狞笑了一声，手上的斧头再次狠狠地砍过来。 鲍钧原本不想与何建国和何建安正面交手，但对方拿着斧头向他进攻，他只好应对。 这时，旁边的门突然打开，何建安探出头来，恶狠狠地对着鲍钧一笑。 鲍钧心头一惊，回头一看，何建国和何建安两个人把他困住了，同时一把将他推进旁边的一个房间。 这个房间很小。 鲍钧踉跄了几步，好不容易稳住身形，抬眼第一件事就是打量周围的环境，却被何建国和何建安一人一把斧头夹住了脖子。 为了保命，鲍钧谨慎地问道：“两位，这是要干什么？” 他尽量保持轻松的语气，就像平时和朋友聊天一样。 “这么好的天气，不来喝一杯，反倒是用这种大家伙迎接我，是不是不太合适？” “闭嘴！” 何建国脾气非常暴躁，根本不听鲍钧的话，一斧子劈在一侧的柜子上。 “咔嚓”一声巨响，柜子裂开了一条大缝，明显这斧头非常锋利。 “哎呦，我的柜子！” 旁边突然传来一声心疼的叫喊。 “你们小心点，弄坏柜子要赔钱的，我自己都养活不起，还怎么赔房东啊！” 鲍钧回过头一看，顿时无语了。 自己竟然来到了一个小房间，空间狭小，除了床几乎没有多余的空间。 而此时，房间里的四个人是：何建国、何建安、鲍钧，还有任南生。 任南生被人绑在椅子上，高大的个子蜷缩着，看起来十分憋屈。 第431章 不是一般人能对付的 原来之前给任南生打电话一直不接，是发生了这种意外！ 鲍钧心中暗暗嘀咕，感觉像是忽视了什么重要线索。 他想了想，突然意识到一个问题：何建国和何建安今天的目标会不会就是任南生？ 可问题是，任南生才刚来这个城市不到三个月，怎么会突然得罪人？ 就在他困惑的时候，旁边的何建国举起斧头冷冷地问：“你是谁？刚刚在我房间里做什么？” 鲍钧笑了笑，露出一脸歉意又畏惧的表情：“不小心走错了路，认错了房间，大哥，真是不好意思……” “搞错房间了？那扇门明明是锁着的，你是怎么进来的？当我是傻子吗？” 何建国冷笑了一声，狠狠地盯着鲍钧好一会儿，眼睛里的神色变了几下，然后转过头对何建安吩咐道：“去把他绑起来！” 这对双胞胎虽然长得一模一样，但何建安智商不太高。 一听何建国这么说，他毫不犹豫地放下手中的斧头，拿了一捆绳子就向鲍钧走去。 其实以鲍钧现在的能力，完全可以逃脱这两人的控制。 毕竟他有系统加持，不是一般人能对付的。 不过鲍钧想了想，决定看看他们到底要干什么，就没有反抗。 很快，何建安把鲍钧绑好了。 鲍钧趁两人不注意时，偷偷给任南生打了个眼神，示意他不要暴露自己的警察身份。 生怕任南生不懂他的意思，他还特别用口型示意了一下。 可是，任南生一看到鲍钧的眼神，脸上顿时一喜，竟从椅子上开始挣扎起来，然后猛地站起来，冲向旁边的何建安。 何建安正在忙着绑鲍钧，没注意到这一幕，结果一个踉跄，直接摔在地上。 何建国反应倒是很快。 他在房间里一直东张西望，仿佛在提防着什么。 一见任南生动作这么大，还以为他想逃跑，举起斧头就在他面前劈了下来。 “你想跑？”木床的一角被劈了下来，任南生愣住了。 何建国觉得还不解气，再次提起斧头对着任南生砍了下去。 这一次斧头紧贴着任南生的脑袋，削掉了大半截头发，吓得他头皮发麻。 “给我老实点！不然马上让你见阎王！”何建国一边骂，一边飞起一脚踹在任南生胸口上。 任南生痛得直喘冷气，整个人又被踢回了椅子上，不停地咳嗽。 他好不容易缓过神来，发现何建国没再盯着他后，赶紧给鲍钧传递信号，暗示自己没法逃跑。 看着这一出戏，鲍钧简直哭笑不得。 趁着何建国和何建安在一旁嘀咕，鲍钧试了试身上的束缚，觉得自己稍微用力就能挣脱，于是悄悄拿出手机准备给警局发消息。 没想到还没编辑完短信，何建国的电话铃声就响了。 何建国看了一眼手机，立马过来抓起鲍钧胸前的衣服，提了起来。 旁边何建安也照做了，两人行动一致。 紧接着，两人又用胶带封住了他们的嘴，并迅速将他们拖到门外。 已经是晚上八点了，附近都是下班的人流高峰期，但这两人好像完全不在意被人发现。 穿过一条狭窄的小巷，来到一片废墟。 这里是原来的一个纺织厂，后来发生了一场大火导致废弃。 四周长满了杂草和树，平常没人敢靠近这里。 双胞胎显然是轻车熟路，在这里找到了一辆车，把鲍钧和任南生塞了进去。 车子开了很久，直到任南生都有些头晕眼花。 停下来后，周围是连绵起伏的山岭，夜色沉黑，令人感到不安。 由于嘴巴被封着，任南生只能发出模糊的声音：“呜呜……” 鲍钧知道这是什么意思。 这分明是要杀人灭口。 果然，何建国和何建安打开车门，把他们拽了出来，前面是一个刚刚挖好的坑。 看到这情景，任南生活像被吓破胆一样，拼命挣扎。 何建国一脚踩在他的腿上，任南生跌倒在土坑里。 “老实点，不然让你生不如死！”任南生全身都在发抖，双手被绑在背后，满脸恐慌。 何建国不屑地瞥了一眼，朝地上啐了一口痰，阴森地看向鲍钧：“自己跳进去还是我把你踹进去？” 虽然嘴上贴着胶带，但不知怎么的胶带突然松开了。 鲍钧开口说道：“你们这种手法一看就知道是老手，难道是逃犯？”何建国看见鲍钧脸上的胶布松开了，先是愣了一下，随即冷笑了几声，完全不打算再给他重新贴上。 相反地，他和何建安一起堵住了鲍钧的路。 “小子，死到临头了，怎么还这么好奇？阎王可不喜欢这样的客人。” 鲍钧也不示弱，“那阎王到底喜欢什么人？像你这样的吗？” 这话让何建国的脸色立刻沉了下来。 “你说什么呢？” 鲍钧毫不在乎地撇了撇嘴，“听不懂吗？要我说第二遍？” 顿时，何建国的表情变得阴冷起来，目光直勾勾地盯着鲍钧。 鲍钧没有丝毫畏惧，迎着对方的眼睛，半晌之后，何建国竟然笑了一声，语气嘲讽地说：“还真有胆子，都这时候了你还敢跟我顶牛，算你有种！” “不过，做人得懂得看场合啊，快见阎王的人了，还这么嚣张。 到时别还是这种态度哦。” 鲍钧轻蔑地回道，“不知道阎王怎么看我，但至少你很快就会比我要早去见他——哎哟！”还没说完，就被何建国一拳砸在胸口。 这一击力气不小，鲍钧整个人痛得缩成一团，嘴里骂出了声。 咳嗽了几下，面色变得很难看。 对此结果，何建国非常满意，得意地吹着拳头，用一副高高在上的姿态俯视着鲍钧。 “你是鲍钧吧？之前听见别人喊你鲍队长来着？” “唉，其实我们原本不想为难警察的，只能说你太不幸，偏偏这个时候单枪匹马出现在这里，正好落到咱们手上。”他说着转身叫了何建安一句，“去拿胶带过来。” 何建安应了一声后笨拙地走了。 不远处任南生已经被吓得魂飞魄散，试图从坑里逃出来却因为双手被捆住而动弹不得，满身是汗。 第432章 幕后主使是谁? 这时何建国根本没正眼瞧过那个已经吓得浑身无力的人，注意力还在鲍钧身上。 当何建安拿着东西走过来想要封住鲍钧嘴巴时，鲍钧稍微挪了一下头避过去了。 他个子更高一些，轻易躲过了这一抓。 “听着，这是最后一次建议，小心点做决定，不然到时候想反悔也没机会了。” 何建国冷笑几声，“后悔？对我们来说这根本不是事！反正不管怎么说今天这儿肯定会有一个人丧命，你们俩落到了咱哥儿俩手里，就甭想逃掉了。” 接着何建国再次尝试把胶布缠在鲍钧头上。 可没想到鲍钧竟然设法解开了绑在他手腕上的绳索。 趁着何建安准备不够充分之时猛地出手抓住前者，快速将其制服。 突如其来的变化让何建国彻底惊呆了。 “怎么可能...” 紧接着鲍钧一脚将倒在地上的何建国踢远几步，并对他展开了反击。 “给你们机会你们不要，真是一群顽固不化的家伙。” 正当何建安捡起一根钢管打算救援之际，也迅速遭到制伏。 随后二人同时发出痛苦哀鸣，令人心烦意乱。 鲍钧警告说若继续出声就会让他们吃土埋葬。 眼看情况反转，原本嚣张跋扈的兄弟俩瞬间老实了许多，生怕再惹怒对面之人。 解决了眼前问题之后，鲍钧这才转向了任南生那边。 见到后者仍旧蜷缩在洞中畏缩的样子，不禁叹了口气说道，“还待在里面干嘛呢？赶紧上来吧。” 迟疑了一会后，想到鲍均身份及其与自己之间的亲戚关系，任南生怕错失良机，急忙向前爬出，被扶起了以后立马冲过去教训起两名仇敌。 “好大胆子啊，连我都敢招惹，真是不知天高地厚了！快招供，幕后主使是谁？为什么要除掉我？” 看着这一幕，鲍钧决定暂时先让事情顺其自然发展下去。 但在最后他仍提醒了一句，“手下留情些，否则处理起来很麻烦的。” 任南生：“放心，我可不是杀人狂，但要是有人敢招惹我，我也得让他们知道厉害。” 任南生露出一口白牙，冷冷一笑，“你们不说的话，今天就别想好过！” 何建国和何建安两人简直就是亡命之徒。 何建安也就罢了，一个呆子，除了惨叫什么都不会；而何建国则是狠角色，就算疼得满头大汗，还是咬紧牙关不说话，只是一边喊痛，“啊啊啊……我们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啊！” “少废话了，你们当我是白痴呢？明摆着来杀我的，还装什么糊涂？” 任南生勃然大怒，朝着两人一顿拳脚相加。 他虽说是大人模样，体格也算高大，但体力实在不行，没打几分钟自己先喘起了粗气。 鲍钧在一边看得直摇头，“你怎么这么弱啊！对付他们，得强硬些。” 任南生有点尴尬地为自己找理由，“我没吃饭，太饿了，我歇会儿再来问他们。” 鲍钧简直哭笑不得。 他本来以为让任南生来审问是个不错的选择，毕竟这对兄弟都不是省油的灯。 可是现在看这架势，反而把人给累垮了。 鲍钧叹了口气，推开喘息中的任南生，在地上扫了一圈，最后发现一根铁棍。 捡起来掂了掂。 “既然你搞不定，那我来。 这个地方那么偏僻，死几个人可能都没人发现，更何况，我们可是被绑架来的。” 鲍钧一步步走向那两兄弟，吓得他们连连后退。 “我只问一遍，你们只有一次机会。”他说着，高举铁棍，“到底为什么要干掉任南生？数到三为止，之后就自己看着办吧。” “三、二……一！” 话音未落，铁棍就要落下。 “等等！我坦白，我全都说了！” 一直沉默的何建国突然开口，满脸恐惧。 “那就说吧。” 鲍钧冷笑。 何建国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我知道一些关于任南生的事，心里不爽就想除掉他。” “胡扯，你知道我什么事了？”任南生怒吼道，随后好像想起什么，语气缓和了些，“我明白了，你是指那次的事情。” 任南生皱眉看了看对方，又看向鲍钧，“那天我才搬来这里不久，房东告诉我四楼房间是危险的，不能住人。 结果有一次我在那边房间里看见何建国的身影，并且当时房里还躺着一个人，我当时没多想，但现在看来那个人肯定有问题！” 鲍钧一听心中一震，这是牵涉到了一起谋杀案件。 “确实是这样？”鲍钧问。 何建国低垂着头不答话，旁边何建安则嘿嘿傻笑着。 从心理学角度分析，何建国似乎隐瞒了很多信息，只是具体情况难以确定。 于是决定暂时不追问太多，打算先去查看现场。 鲍钧向任南生示意了一下，便把何家兄弟俩绑起来扔上车。 一路上开车的是任南生。 坐在后面的鲍钧紧紧盯着这两位，途中还打了通电话通知同事们过来协助调查。 当鲍钧与任南生带着嫌疑人到达旧公寓时已经是深夜，外面几乎没人了。 走到第三层楼梯处，一个身影忽然出现在他们面前。 鲍钧警觉地望过去，却见房东正慢悠悠走下楼。 看见他们几人时还微笑着提醒任南生不要忘记交电费，然后便独自离开了。 确认无碍后，鲍钧问任南生具体位置。 “就在四楼，跟我上去。” 四层的房子显然更加老旧，墙壁斑驳不堪。 门也被封死了，锁锈迹斑斑。 “有钥匙吗？”鲍钧转头询问何建国。 何建国没有作声。 任南生建议去拿个锤子强行破门。 但很快就有了解决办法。 鲍钧笑了笑，从口袋里摸出一张卡片和一个小夹子。 他把这两样东西往锁孔里一插，捣鼓了几下，门随即打开了。 “嘿，鲍钧，你这招怎么学的？你这是警察啊，还懂这个？” 任南生探头一看，兴奋得在鲍钧肩膀上猛拍了一下，连连夸赞。 鲍钧只是耸了耸肩，好像觉得这事没啥大不了的。 第433章 究竟把那个东西藏哪了? “别提这个了，你说的那个东西在哪呢？”任南生立刻收起激动的表情，率先进了房间。 鲍钧也跟着推着两兄弟走了进去。 房间里堆满了杂乱的东西，落了一层厚厚的灰，仿佛很久没有人来过一样。 “奇怪，我明明记得是放在这儿的，现在怎么不见了？”任南生显得非常困惑。 他坚信那晚看到的并不是幻觉，于是开始仔细寻找起来，可不管怎么找都没能找到那个东西。 鲍钧问：“你确定就是在这家里的这个房间里看见何建国的吗？” “没错，我肯定看到了，要是不被我发现，他们怎么可能对我动手。”听到这话，鲍钧皱起了眉头。 即便如此，即使东西不在，也应该留下进入的痕迹吧？这么多灰尘，不应该一点踪迹都不留下！会不会是有人故意布置成无人到访的样子？ 鲍钧仔细查看了一下周围的灰尘，发现的确像是有人特意安排的。 这么说，任南生的说法大概率是真的。 那么问题来了，何建国究竟把那个东西藏哪了？ 他思索之际，忽然发现何建国有点不对劲。 回过神时，发现何建国已经用刀割断了自己身上的绳子，并忙着解救他弟弟。 “任南生，快关门！”见此情景，鲍钧急忙大喊。 距离门口较近的任南生迅速做出反应，正准备去关时，一个破旧的凳子猛然朝他飞来。 幸好躲开了这一击，但这让何建国有了机会，成功解放了弟弟后，二人便往外跑。 他们的动作极快，在普通情况下或许真能逃跑成功。 但面对的是有着强大技能加持的鲍钧，别说两个人了，再多几倍也不怕。 只见鲍钧三步并作两步冲上前抓住正在试图逃走的何建安。 后者刚想反击就被硬生生拽了回来。 感受到不妙的何建国停了下来，抓起旁边的木棍就往这边冲。 另一边任南生尽管体力不行，却也没有袖手旁观地加入了战斗，却被轻易击败摔飞出去。 只听见连续的惨叫声，眼见任南生要撞上门板，鲍钧立刻回头抱住他。 趁机，何建国又拿起另一张椅子冲过来，不过速度惊人的鲍钧轻松避开。 由于用力过猛且无法控制重心，何建国失控直接摔下了四楼阳台。 几秒后下面传来一声巨响与痛苦尖叫。 看到这一切的何建安悲痛万分，“哥哥！”喊着就要追随而去。 旁边的任南生怕出事赶紧抱住他的腰，结果两个人一起滚下了楼梯，伴随着骨头断裂声阵阵哀嚎不断。 不久后警察到达现场处理情况，并将两名重伤员送往医院抢救。 其他同事了解完情况后按鲍钧吩咐查看监控查找线索，他自己则留在这里继续整理后续事宜。 救护车及时赶到现场救援，不幸的是根据初步检查得知何建国因为跌落方式的问题当场身亡。 对于这种突发状况，同事们纷纷来安慰鲍钧叫他不要太自责。 毕竟很多时候事情发展并不完全取决于人的意愿。 鲍钧默默摇头：其实自己并不会感到内疚。 像何建国这样的人死了也没什么好伤心的，然而就这样莫名其妙结束生命，没有留下任何有价值的讯息。 当天晚上鲍钧回到警局完成了记录。 通过旁边楼宇内的摄像头清楚还原了整件事件经过，并不需要进行过多额外调查工作。 休息一晚过后，第二天一大早，他来到医院看望任南生。 腿受伤打上石膏躺在床上唉声叹气的任南生看见他就立刻问何建安的情况。 “刚苏醒过来头部有些受伤而已，警局那边已经在询问了。” “能知道些啥信息不？真是够了我就想知道为啥想要我的命！以及，那具失踪的尸体去哪儿了？” 鲍钧微微一笑回答道，“怕是你会失望喽，这家伙看起来脑子不太灵光可能问不出来什么有用的。” 听到这番话，任南生顿时失落了起来。 虽然他平时爱计较恩怨，但明白法律对何建安这样的智力水平不可能处以死刑甚至连牢狱生活都难有长久时间。 还好他是个开朗之人，没多一会儿就跟鲍钧聊开了别的事情转移注意。 拿着手机愉快地看起了视频。 看着那些内容独特吵闹的短片，鲍钧很快就感觉头痛起来，便借故离开了病房去看看何建安那边的情况。 才刚刚走出门口，迎面差点就撞到了一个人。 一位年纪约莫二十岁到三十岁的男子穿着病人服装颤巍巍地站在那里，应该是刚接受完某个手术恢复期中。 虽然没有真正碰到对方，但由于对方身体虚弱的样子让鲍钧感到很不好意思。 “对不起没注意，你没伤着吧？”说完立即上前扶住了这位患者。 还没等他伸手，那男人就已经开始破口大骂了。 “你是不是没长眼啊！这是医院你知道不，脑袋进水了吧，赶着投胎呢？” 鲍钧的脸色变得很难看。 其实走路撞到人这种事情很常见，要是大家都有礼貌，你说声对不起，我回句没关系，也就这么过去了。 但现在鲍钧明明已经说了抱歉，对方却还在那里不停数落，真是太不给人台阶下了。 而且实际上，鲍钧根本就没碰到那人。 周围的医护人员和病患家属听到这里争吵的声音都往这边瞧了瞧。 鲍钧皱起眉头，打算不理他，直接转身走开。 没想到这人竟伸手拽住了他，“喂，耳聋了吗？撞了就想跑？还有你这种没有素质的人？” 鲍钧冷笑一声，一把甩开了那人的手，“我的忍耐可是有限的，最好赶紧收声！” “嘿，还想动手是不是？大家都快来看看啊，有个家伙撞了别人不仅不说歉，还要威胁人家……” 那男人嚷嚷着吸引众人的目光。 鲍钧心头的怒火直往上涌，正当要爆发时，一个声音及时制止了他们：“你们在这儿干嘛呢？” 回头一看，竟是吕微微出现了。 她穿着一身白色的裙子，背着一个小包，远远地走过来，给人一种清丽脱俗的感觉。 第434章 什么叫回不来? “微微？”旁边的那个人立刻喊道。 这一幕令鲍钧有点吃惊。 他挑了挑眉，向男人那边瞟了一眼。 那个男人压根儿没发现鲍钧脸上的异样，见到吕微微来了，整个人就像是突然焕然一新，兴奋不已。 原本摇摇晃晃的身体也站稳了，紧盯着吕微微挥手打着招呼，就跟一只展示羽毛的孔雀差不多。 吕微微看了看鲍钧又看了看那个男人，问：“林先生，你的病情怎么样了？” 一听提到这个，林先生的表情显得有些尴尬，但随即调整好了情绪，“别担心，我已经没事了，做完手术很快就出院。” “这样呀，那就好。”吕微微笑了笑，“得了痔疮这种疾病以后一定要少吃辣，多注意饮食习惯。” “说得好，以前太不小心才得了这病。”林先生笑着承认，显然不想再多说这事，于是转移话题：“微微，你今天打扮得很漂亮！” 吕微微神色一愣，偷偷瞅了一眼鲍钧后勉强应付了几句。 林先生明显很激动，眯着眼望着吕微微真心实意地说： “真没想到你会来看望我！我真的太开心了。” 说着他还想拉着吕微微去病房坐会儿，结果被一旁伸过来的手直接阻止了，那是鲍钧拉住了吕微微。 林先生瞬间变了脸色，眼神在两人间来回移动，“你小子想做什么？” 鲍钧回敬一笑，“我还想知道你想干什么？聊天归聊天，怎么动不动就要上手呢？” “我自己的事情用得着你管吗，你是哪个葱头？”林先生嘲讽道，从上到下审视了一遍鲍钧的模样，“刚刚才撞了我就摆那么大架子，没一点礼貌，现在还插手别人私事。 小伙子劝告你一句，在外边少管些闲事儿，否则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听完这些话，吕微微的脸色也不太好。 原本以为鲍钧跟此人有关系，没想到情况如此尴尬。 “林先生，我看你也在这站着聊很久了，对身体不太好，不如先回病房休息吧，我就不打扰您了。”说完就拉着鲍钧离开。 林先生气愤极了，又试图拦住吕微微，这次她主动后退几步。 冷冷说道：“再这样子可别怪我不客气哦！” 闻言林先生顿时哑口无言，只能尴尬笑笑表示理解，并试图挽留她们继续谈。 “不好意思，怕是你误会了，我是来找我男朋友的。” “男朋友？”林先生提高音量，“什么时候的事情啊？” “任何时候都可以发生，只不过您不知道罢了！”吕微微抬高自己与鲍钧的手指给他瞧，“这就是我的男朋友。” 看到眼前的一幕，林先生当场石化。 “找了一个……” “至少比我认识的所有人都好得多。”不等他说完，吕微微便抢先打断，“像你这样的本来也没啥指望。” 然后带着满脸怒容的鲍钧走远了。 走了许久后，吕微微仍然生气不已。 鲍钧拥抱着安慰道，“怎么大早就跑过来了呀？” 吕微微不满地看着他，“还能因为什么，听说昨晚任务出问题了我以为你受伤了……结果原来什么事都没有还跟人家起了冲突。” 鲍钧轻轻笑着吻上她的额头，“生气啦？昨晚确实危险得很几乎就回不来了！” 听罢此言，她焦急地追问，“什么叫回不来？” “差点被人抓了个正着教训一番嘛。” 鲍钧简单解释了几句之后说:“别生闷气了好吗？我和同行者任南生一起受了点小伤,他摔断腿需要静养。” 听了这话,吕微微果然又关心起任南生来决定前去探望。 尽管觉得没什么必要，但是见她这么着急的样子也只能陪同一起去。 任南生第一次见到吕微微时，惊讶得下巴差点掉下来，直夸鲍钧运气好，竟然有个这么漂亮的女朋友。 吕微微对这种夸奖早已习以为常，没多反驳，转过头笑着问了问任南生的情况。 得知任南生在外面租房住，她就提议说，如果方便的话，可以去她的空闲公寓住。 任南生有些不好意思，急忙拒绝，说自己现在的住处离公司比较近。 鲍钧见状，认为任南生可能不好意思接受吕微微的好意，等吕微微离开后，便邀请任南生到自己家住。 谁知任南生死活不肯同意，“之前想住你那里，是因为觉得周围不太安全。 现在何建国和何建安两个人一个死了，一个重伤，也没什么危险了，再去你那里住反而不合适。” “这没什么不便的，你现在腿上有伤，住在我的地方还能互相照应一下。” “我又不是废了，一个人也能行，况且我女朋友还不知道我受伤的事，要是她有事，我住得近也方便一些。” 鲍钧还想劝几句，但任南生坚持自己的决定，也就不再多说了。 毕竟是男人，他能理解任南生的自尊心。 不过，鲍钧还是问了一句：“你不打算把你受伤的事情告诉你女朋友吗？” “先暂时不说，不想让她担心。” 过了几天，任南生出院了，鲍钧特意开车送他回租屋。 即便这旧公寓不久前有人跳楼身亡，周围的居民依然过着正常的生活，仿佛什么事也没发生一样。 “主要是附近房租便宜，往外搬也不一定能找到更合适的。”任南生笑言解释道。 鲍钧心里暗想，确实如此，若是换作自己手头紧，别说一次意外，哪怕再来几回这样的事，也得住这儿。 这不是鲍钧第一次来这里，为了让任南生能舒适些，他特地买了一大堆生活必需品。 由于腿伤的原因，任南生暂时不能工作，经济来源被中断了，最近花销都靠向鲍钧借钱。 这次面对好友带来的东西，他便没再推脱。 上楼过程中，任南生撑着拐杖，而鲍钧在一旁扶着他。 刚一进门，正好遇见牙医徐林。 看见任南生的样子，牙医显得很吃惊，“哎呀，你的腿怎么了？” 任南生尴尬一笑，“走路时不小心摔了。” 牙医关心了几句后，目光落在鲍钧身上。 第435章 家里有个帮手也不错 任南生介绍道，“这是我表弟，我们按辈分来算是亲戚关系。” 牙医点了点头，“既然脚不方便，家里有个帮手也不错。” 任南生连忙摇头看向鲍钧，“不、不是的，他是警察，工作非常忙，根本无暇照顾我，我只是一条腿受伤，别的都可以自理。” 牙医听后似乎意识到自己误会了什么，“原来是这样啊。 那以后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地方随时叫我，咱们是邻居嘛，喊一声或者发个消息给我就行。” “那就麻烦你了，真说不定还会有好多事得麻烦呢。” 牙医摆了摆手，随后离开了。 望着牙医的背影，鲍钧沉思片刻后开口，“看样子这人还算不错吧。” “我也这么觉得。”任南生挠了挠脑袋，“起初做梦还见过几次这位牙医大人，吓得我一直躲着他，甚至想过要到你那边避一避风头，就是怕碰到这个人。” 鲍俊听了点点头，“嗯……”但随即陷入沉思中，因为他感觉这位牙医并不简单。 将任南生安顿好后，鲍钧返回警察局，着手处理与案件相关线索。 那时据任南生描述，在四楼房间目睹到何建国及另一具尸体，何建国本人未予否认。 虽然事后自己亲自搜查过该楼层，并没有发现那具神秘尸首，可凭直觉判断它应该是存在的——最大的可能性或许是何建国外出前已经把它处理掉了。 联想到近期发生的失踪案，很可能正是那失踪外国人之遗骸；但是具体情况如何还需要更多调查证据。 如今随着何建国身亡、何建安又神智不清，无法获取有价值口供，唯一可行办法只有继续挖掘其他人脉信息。 经过一番斟酌之后，鲍君决定重点关注住在同一大厦内的牙医及其房东阿姨。 随后，即刻吩咐下属前往收集二人资料； 与此同时，在某处隐秘地点，牙医正同包租婆商讨近况。 后者带着一丝遗憾语气说道:“唉~ 那俩兄弟真是可惜，本来办事稳妥值得信赖，结果却落了个这般下场，原本托付于他们的任务也只能自己完成啦！” 牙医则表示，“算了，既然他们都已遭不幸且行动草率粗心，前段时间还受到警方高度监视，早就计划将其除掉防止泄密, 现如今这样一死倒也让警察放松了许多警惕。” 包租婆皱眉追问，“那任南生难道不要处理了吗？毕竟你也害怕他会知道太多事情哦？” 对方淡然回应，“暂时无需如此，目前看来他只知晓曾见闻过那具不明身份之人和何建国两人存在而已, 再说下手除去他对我们来说并无实质意义, 还得防备那个身为警官的表兄, 整件事情因此变得更加棘手复杂起来......” 不久后, 关于那位牙医背景资料被送至办公室桌前。 资料显示：此人真实姓名叫做徐文成 毕业于本省医学院校, 父母均为普通工薪阶层家庭子女; 自学生时代起成绩优异性格良好, 平生从未犯任何违法乱纪行为, 表面看起来就是一位再平常不过的人物。 接下来他又调阅了早先整理出来那份有关包租婆过往历史记录。 记录内容同样相当简单, 只提到其先后经历两次婚姻过程: 第一段因丈夫背叛结束, 伤心之余便告别前夫进入一家儿童福利机构担任工作人员期间遇到现任老公。 后者对她颇为关爱体贴, 尽管始终未曾生育后代但仍享有幸福安宁时光直至前不久男方不幸患病辞世, 只剩下她独自一人支撑生活. 现在任南生他们住的那栋公寓楼，是包租婆的第二任丈夫留下的遗产。 依靠这些房产，包租婆的日子还算过得去。 牙医和包租婆的情况都挺正常，这让鲍钧感到有些头疼。 他不停地挠头，总觉得自己忽略了什么关键线索。 就在他这么纠结了几天之后，警察局里有人来报案了。 来的是一对母女，刚开始由警局的其他同事接待做记录，后来见鲍钧正闲着，就把他也叫过去帮忙。 母女俩的情绪还算稳定，特别是女儿显得很冷静，一坐下就开门见山地说：“我爸和我叔叔出车祸死了，我觉得这不是偶然事故，可能是故意的谋杀。” 同事问道：“能具体说说是什么情况吗？” 于是翁慧宁开始讲述。 她是一名刚毕业的大学生，父亲经营一家修车厂，在这一带有名的好手艺人。 母亲则是全职的家庭主妇。 父亲并不是独子，上面有个哥哥，下面还有个弟弟。 这个哥哥非常优秀，从小就成绩好，成了个老师，为人温和又正派。 然而，她爸爸的小弟则完全是另一回事，从小学习不好，整天惹事，后来只考上技校，毕业后混迹于社会，还因为牵涉到一起严重的案件被关进了监狱，刑期二十五年。 ...... 今年刚好是他出狱的日子。 尽管这小叔平时让人头疼，但毕竟是一家人。 出狱那天，她父亲开车去接人，没想到回来路上发生车祸，两个人都没了。 一开始大家都以为这只是一场不幸，就连翁慧宁也是如此认为。 不过恰好昨天翁慧宁需要查看停车场监控，却意外发现前几天车子曾被人动过手脚。 预感到了不妙的翁慧宁立刻通知了妈妈，并且一同前来警局报案。 旁边的同事问起了监控中的人影，“能看清是谁吗？” “看不太清楚长相，但那个人穿着黑色外套，刻意隐藏得很好，从视频里可以看到他在捣毁刹车。” 说着，她拿出一个u盘递给警察。 经过查看后，视频内容果然如她所述：黑衣人鬼鬼祟祟地接近车辆并对制动系统做了手脚。 接着警方继续向翁慧宁询问更多细节，直到完成笔录。 结束后，一名同事过来找鲍钧商量看法。 “目前只有这么点儿信息，你觉得应该怎么查？” 鲍钧回答道，“首先要搞清楚死者近期是否得罪过人，另外也得调查一下那位刚获释者过去的仇家有没有可能报复。 第436章 待人处世圆滑 顺便还要了解下家庭成员间的关系如何。”说完他又补充了一条，“翁慧宁的父亲葬礼是不是还在进行？” 得到肯定答复后，他建议派人前去观察一番，说不定能找到什么新的发现。 很快，由于人手不足，最终由他自己亲自前往参加追悼仪式。 到达时先是对逝者行了个礼，正准备四处走动查看之时，意外发现了同样在场的任南生。 “你怎么会在这儿呢？” 任南生看到鲍钧也是愣住了。 他手持一根手杖，行动略有不便。 穿得十分整洁正式。 听闻解释后得知原来这位是姚小姐的男朋友。 翁慧宁注意到任南生也在现场，急忙走出与他会面。 显然情绪很低落，眼眶红肿。 “这个时候不太方便，你先回家吧。 等适当的机会我会向家人介绍你的。” 任南生温柔安慰女友并表示自己只是来看望，并不会带来麻烦，如有需要随时可以找他帮助。 然后目送女孩返回室内后才离去。 看着对方离去背影略显失落，鲍钧也不好多说什么。 而据受害者的女儿所言，她的爸爸待人处世圆滑，邻里关系和谐从未闹矛盾。 通常这类案件凶手往往是熟悉之人所为，或许潜在的对手只不过隐藏得太深而已。 按照鲍钧的经验，凶手作案后往往竭尽全力去隐藏自己。 在这种丧礼场合，凶手有可能会出现。 即使凶手没现身，也可以从亲友的反应中窥探出逝者生前的一些情况。 这天，鲍钧一整天都在葬礼现场，仔细留意每一个到来的人。 翁慧宁的叔叔刚从监狱出来，就和杨慧的父亲遭遇了车祸。 以前的朋友都已经很久没联系了，不过翁慧宁她爸开了一家修理厂，人脉很广，认识各式各样的人，鲍钧混在里面一点也不显眼，和谁都能聊上几句。 可是问来问去，大家对翁慧宁他爸的印象都不错，对她那个在监狱蹲了二十多年的叔叔，虽然没有特别的好感，但也没什么交集。 猜测可能是这个叔叔惹下的仇家导致了他的哥哥遭殃。 鲍钧把这些信息都记了下来，并发给警局的同事让他们调查。 下午时分，来吊唁的人少了很多，留下来帮忙的基本都是亲戚和朋友。 正坐在旁边聊天的鲍钧突然看到一群人走了进来，中间簇拥着一个年轻的男人。 这个年轻人看起来不到三十岁，步伐略显迟缓，一头油光锃亮的头发配上一身精致的衣服，一看就知道家境不凡。 这些人的到来引起了不小的骚动，人们说话的声音都小了很多。 鲍钧看到大家都往那边看，不由得也转过头，一眼认出了这个人，忍不住惊讶了一下。 这不是之前在医院里追求吕微微的那个林先生吗？ 当初这位仁兄与鲍钧发生了口角，还恶语相向，如果不是顾及吕微微在场，他早就想好好教训这个家伙一顿了。 不过这家伙不是富二代嘛？ 而翁慧宁的父亲只是一个开了修车店的小老板，按理说收入并不太高，怎么会有这种有钱人牵扯其中呢？ 满腹疑惑的鲍钧没有多言，“林先生”也没有察觉到他的存在，在一群西装革履的手下保护下直接走到了灵堂。 走到棺材前，那人轻声叹息后让助手帮着点香。 但是在他的人还未拿到香的时候，被人拦住了。 “林洪吉，你来这里做什么？”翁慧宁站在前面，双眼冒火地瞪着他。 林洪吉露出一副悲伤的样子，叹了口气说道：“小慧，我很抱歉今天才听说了你爸爸的事。 我担心你，特意来看看。” 穿着朴素衣服的翁慧宁眼眶红肿，盯着林洪吉却没有回应。 旁边不明所以的亲戚赶紧提醒翁慧宁，“先让客人祭拜，完了再说吧。” 翁慧宁却依然一动不动，甚至连头也没转一下。 见到这情形，助手又一次伸手去拿香，结果被翁慧宁一把抓住了香炉，“不用了，我们也不太熟悉。” 林洪吉脸色微变，强笑道，“怎么能说不认识呢？小时候咱们两家是邻居，从小一块长大。 你父亲出了事，我也该来尽个心意的。” 说完便硬生生从翁慧宁手中抢过了香炉，并亲手点燃三炷香。 接着绕过她来到灵堂前，“姚叔，我是林洪吉，特地来看看你。” 接着是一番感叹的话语，“没想到您走得这么突然……” 紧接着又转向翁慧宁母亲，信誓旦旦表示会照顾好这对母女，似乎想要表现出自己的真心。 然而这份悲痛之情怎么看都觉得不太真实，反而让人觉得是在演戏。 完成了一系列的仪式动作之后，才心满意足地离开。 听完他这一番演讲的翁慧宁脸上的表情极其复杂，恨不得当场揍他一顿。 但她强忍住了冲动，转过身不再理会。 林洪吉完成祭拜走到翁慧宁面前打算寒暄两句。 翁慧宁转身就想逃离，却被他背后打了一下屁股。 受到惊吓的女孩立即停下了脚步怒视着他质问道：“林洪吉，你在干啥！” 此时旁边的妈妈见状气得不行冲上去就是一个耳光！ 响亮的一巴掌回荡在灵堂内。 “滚远点！这里不欢迎你！”愤怒的女人厉声道。 围观的人都惊呆了。 脸颊肿起来且带有血迹的林洪吉勃然大怒，“你竟然敢！”并用力拽住女人衣领。 随后手下们迅速围上来准备对付她。 情急之下，翁慧宁挡在她们之间大声喊道：“住手，这是我妈，别碰她！” 但林洪吉毫不留情一脚踹过来正中她的腹部。 顿时倒在地上痛苦不已的翁慧宁引来了其他亲人们的救助。 “妈，赶紧去帮帮我妈！”翁慧宁不顾自己的处境，急忙叫人去援助她的母亲。 林洪吉挨了翁慧宁母亲的一巴掌后，怒火中烧，拽着杨慧妈妈胸前的衣服，将她推到了棺材前面。 顿时，整个灵堂都乱成了一团。 尽管亲友们考虑到场合不敢大打出手，但林洪吉却不管那么多，几个手下帮忙之下，几乎要把灵堂的桌子给掀翻。 第437章 典型的花花公子 正当林洪吉抓着翁慧宁母亲骂骂咧咧地准备扔到棺材上的时候，旁边忽然冲出来一人，紧紧抓住他的胳膊，把他往后一推。 林洪吉气急败坏，也不回头就吼，“滚蛋！让开！” 鲍钧神情冰冷，一只手掐住了林洪吉的脖子，让他面红耳赤。 林洪吉的手依然拽着翁慧宁的母亲不放，此时被鲍钧扼住喉咙，脸色由红变青。 没多久，他手上力气渐弱，终于放开了手。 翁慧宁母亲摔倒在地上，开始放声痛哭。 翁慧宁和其他亲属赶紧跑过来，把她扶着向后撤退了几步。 林洪吉的手下们紧盯着鲍钧，气氛剑拔弩张。 “放手！”有人低声说道。 鲍钧冷笑道，“放？当然可以，这里可不是随便撒野的地方。” 说着见林洪吉已经无力反抗，才松手把他摔到了地上。 “咳……”林洪吉趴在地上喘息咳嗽着，几个手下围过来担心地查看。 好不容易缓过劲儿来，林洪吉抬起头狠狠瞪着鲍钧。 “怎么又是你小子？看在以前微姐份上放过了你一次，你还敢再出现在这儿？” 鲍钧也冷笑回应，“我也没想到会在这里见到你啊，林先生不是刚做完痔疮手术在家养病吗？这么快又想出来捣乱？” 提到痔疮这两个字仿佛触动了禁忌般让林洪吉变了脸色。 原本沉重的氛围瞬间变得怪异起来，许多人听后忍俊不禁偷偷瞥向林洪吉，低笑着议论纷纷。 林洪吉的脸涨得通红又黑沉。 站起来就想对鲍钧动手，拳头捏得咯吱作响。 见状周围亲友都迈步往前挡在中间。 林洪吉那几个保镖见状立刻拉住自己老板劝阻道：“少爷冷静点......” “哼，你们这些家伙……给我记着，总有让你知道厉害的时候！”林洪吉撂下狠话，扫视四周吐口唾沫领着人匆匆离开。 大家都长出一口气，随后安排仍然抽泣不止的翁慧宁母亲进了隔壁房间。 趁此机会鲍钧悄悄走到外面，翁慧宁也跟着追了上去。 “队长谢谢你啊。” 鲍钧摆手拒绝，“别提什么谢谢不谢的，作为警察也不能任由恶霸欺负人，更何况南哥还是我表兄弟呢。” 翁慧宁疑惑地问：“你们竟然是亲戚？” “嗯，是远方亲戚罢了”，鲍钧笑了笑，接着问道：“那你和这姓王的有过节？” “说复杂也很简单，他们家曾是我邻居家，两家关系本来不错，因为一些琐碎的事情渐渐生隙直至反目成仇。”翁慧宁解释道，“后来他爸突然发达了搬走也就没了联系。 哪知大学时竟然又碰上了……” 原来这家伙就是个典型的花花公子，喜欢招蜂引蝶四处留情，那时候也缠过自己…… “唉，这段历史可真是不堪回首啊……” 听到对方提起那段往事，翁慧宁面色有些凝重。 “当时我正跟南生交往，他人挺好对我们也都特别照顾；可是这个林洪吉偏偏不肯罢休，几次三番想要破坏我们的关系。” 翁慧宁无奈地叹了一口气继续讲述下去，直至说到最后那天发生的不幸遭遇——被算计下药险些遭殃，幸好父亲及时赶到…… 讲完这一切之后，翁慧宁忽然望着眼前男子认真问道，“鲍警官你觉得有没有可能是那个混蛋干掉了我爸呢……” 鲍钧眉头微蹙想了想回答道，“你说他是这种人我也觉得可能性挺大的，之前确实没注意到这点细节。 不过现在证据不足还不能确定。” “好的我会留意相关信息的，有任何线索第一时间告诉你！”翁慧宁坚定地点点头表示赞同。 看着女孩如此坚定而又担忧的模样，鲍钧忍不住感叹，“真不知道为什么每次看到你们这对情侣都会有一种熟悉感呢……哎呀差点忘了，其实南兄最近也遇到了麻烦。” “你说南生成立公司时遇到的问题也是因为他？”翁慧宁惊呼出声。 鲍钧说道，“他那腿，之前不是遇到一次意外吗？被人撞了，你们也真巧了，一个伤腿，一个家里出了问题。” 翁慧宁惊讶地问，“他的腿不是不小心摔断的吗？我之前都不知道，今天见到他才知道。” 鲍钧立刻闭嘴，心里暗叫不妙，好像说了什么不该说的。 这不会给任南生惹麻烦吧？ 他自责了一会儿，见翁慧宁还想再问，便赶紧找了个借口说这是工作上的事，匆匆离开。 回到警局后，鲍钧一直忙着调查翁慧宁的事。 幸好警察们效率很高，很快就把翁慧宁和林洪吉的相关资料送了过来。 “之前让我查的那个案子死者们的交往情况有进展了吗？还有翁慧宁叔叔入狱前的情况呢？” 鲍钧问道。 负责这事的警察刘凯东一愣。 他是最近刚提上来的，最近事情多、人手不够，所以让他暂时接了这个活儿。 刘凯东能力强但有些傲气，听到鲍钧这么问后马上递过了一份文件，不过他疑惑地开口道：“这起案件很明显是因为翁慧宁引起的，最大的嫌疑人就是林洪吉，还查其他人干啥？这不是浪费时间么？” 刘凯东惧年龄比鲍钧大，又是名校毕业的，自然有种优越感，对鲍钧也不太服气。 看出这一点的鲍钧看了他一眼，“你就这么肯定林洪吉是凶手？” “难道还能有谁？翁慧宁她爸没得罪过别人，只有这个林洪吉。” 鲍钧微微一笑，“虽然林洪吉有嫌疑，但他性格比较胆小怕事，不像是会杀人的样子。 我们需要继续排查其他线索。” 刘凯东眉头紧皱显然并不认同，但由于职位的关系他也没有说什么…… 鲍钧也不在乎他的想法，毕竟要完全获得下属的信任还需时日。 随后，他翻开了关于翁慧宁叔叔的案卷。 “他叫文明仁，在27岁的时候参与了一场恶性事件，三人共同袭击了一名女子，该女子在挣扎中被捅死，另外还有一个试图救人的路人和他的小女儿也没能幸免于难。” 刘凯东报告说，“那个女性受害者为家中的独生女，事后她的父母因悲伤过度去世。 第438章 我绝对不服 路人为一名已婚男子，留有一女，事发时年仅4岁，后来孩子母亲移居国外了。” 听完叙述后鲍钧表示了解，并转而查看了关于翁慧宁父亲与林洪吉的信息。 林洪吉的确如同所闻一样是个暴发户且态度嚣张。 尽管如此鲍钧仍感觉不太对劲，吩咐刘凯东怖：“去把当时房东带过来问下6号和8号两天里他的行踪吧！” “明白。”对方点头答应。 次日鲍钧拎着东西走向办公楼入口处正好碰到了迎面走来的林洪吉一行人。 看见对方立马变了脸色拦住了自己：“嘿！怎么这么巧啊你。” “闪开。”鲍钧语气冷冷回应。 “偏不让！” 林洪吉嘲笑道，“原来你是干这种工作的呀？听说还是微微男朋友呐，真是瞎眼了选上这样一位快递员。” 对于对方明显带有讽刺意味的话语鲍钧选择无视，只是冷冷地看着他。 看到这种反应的林洪吉更显得意，挑衅说给了个选择：从他两腿间爬过去可以免受惩罚。 否则…… 听罢这话，鲍钧不屑地嗤之以鼻，提醒这里是公共场合做出任何违法之事都将受到严惩。 “你犯什么法了，告诉你，今天这个洞，钻也得钻，不钻也得钻。 这四周都没人，警察看不见。” “就算警察看到了，我也有招数让你乖乖听话！”林洪吉嚣张到不行，猛地抓起鲍钧的衣领，把他往前拖了一步。 鲍钧冷笑了一声，回头喊道：“警察叔叔来了！” 林洪吉吓得魂飞魄散，急忙回头看。 发现后面没人后，气得脸都绿了，直接掐住了鲍钧的脖子。 鲍钧冷笑着一用力，一个过肩摔把对方撂倒在地，又补上了两脚。 这两脚可不是闹着玩的，疼得林洪吉整个人缩成一团，满头大汗，嘴里不停惨叫。 旁边的手下见状，赶紧把手机塞进口袋，抄起一块砖头就向鲍钧砸去。 鲍钧一把抓住对方的手腕，狠狠一脚踹在他的要害上。 手下痛得原地蹦了起来，手里的砖头应声掉落。 林洪吉好不容易缓过神来，一看手里有砖头，挣扎着站起来朝着鲍钧后脑勺砸去。 鲍钧冷笑着一脚踩在林洪吉手腕上，用力拧了几圈。 “啊啊啊——”林洪吉痛得直抽搐，哀嚎不断。 鲍钧可没打算放过他。 这家伙不止一次惹是生非，第一次跟吕微微碰到时，还以为只是贪恋她的美色。 后来却多次显露恶行，连翁慧宁也没放过，简直是个垃圾。 这种人渣不好好教训一下真是难以咽下这口气。 想到这儿，鲍钧继续踢了几脚。 正准备再来几脚，突然听到门外有人问：“你们干什么呢？” 鲍钧一看，竟是几名同事从警队过来。 “算你走运，今天先饶了你，要是再敢靠近吕微微和翁慧宁，别怪我不客气！”说完，他又补了一脚。 谁知林洪吉一脱身，不管身上的痛楚，立刻跑向几名警察背后求救：“警察同志，他无缘无故打我，你看我的伤多严重啊！你们可要为我主持公道啊！” 鲍钧一脸平静地站着，任由他说。 那手下反应也不慢，立马效仿起来：“警察同志，我也被打了，你看我这伤……” 几个警察面面相觑，都有些摸不着头脑。 林栋递出手中的文件，走到林洪吉面前：“你说是他打你？” 林洪吉龇牙咧嘴地展示自己的伤口给林栋看，“就是这样，你看我都被打成这样了……” 林栋扫了一眼鲍钧，接着问林洪吉，“为什么他会打你？” 林洪吉装出无辜的表情说：“我也不知道，我一大早就来配合调查，他就把我揍了……他还欺负我的朋友！” 说着还挤出了几滴眼泪：“我爸妈都没这么打过我，这人实在太可恶了！” 林栋点点头，表示理解。 “那你还有什么要说的？” 他看向鲍钧问道。 鲍钧翻了个白眼，一句话也不愿多说。 林栋见状叹了一口气，心里盘算着怎么解决这件事。 正当他打算开口的时候，林洪吉的手下拿出手机塞给他：“警察同志，这里头录有他打我们的画面，请务必不要放过他。” 接过手机看了一眼，林栋露出一抹笑意：“这两个家伙扰乱社会治安，袭击警务人员，带回局里处理吧。” 几个警察一听，立刻围上来控制住了两人。 林洪吉和手下傻眼了，嚷道：“凭什么抓我们？我们才是受害者！这不是包庇他吗！？” 林栋不耐烦地一拍林洪吉的肩膀，让他闭嘴。 “别废话，事实摆在那儿！” 林洪吉的脸一阵青一阵白，“我不服，我绝对不服！” “认命吧，证据确凿！”几个警察不由分说地带他们进去了。 鲍钧则弯腰捡起地上的快递，这时另一位警察走了过去帮忙：“鲍队长，我来帮你。” 听到这句话，林洪吉和手下彻底愣住，“他是队长？！难怪说我们袭击警察！原来他根本不是送快递的……真是倒了霉，居然惹上了真货！” 林洪吉此刻想哭都没有眼泪，一旁的手下也是欲哭无泪。 本来只想讨好他，结果反挨了顿打，还要跟着一起坐牢，实在是太倒霉了。 如果早知道他是警察，怎么会干这种蠢事…… 现在他真想给林洪吉一顿痛揍，告诉他这个蠢货，如果不是因为他有几个破钱，鬼才认识他是谁！ 两个人心里各怀怒气，跟在后面的鲍钧对两人的心情毫无察觉，悠哉游哉地跟着林栋一同步入了刑侦队大楼。 林栋说道：“以后再碰到这种人，如果他们先动手的话，你千万别客气。 你看你这次打得太轻了。” 鲍钧撇嘴道：“要是我再下狠手可就要出大事了，你说得倒是轻松。” 林栋闻言哈哈大笑。 几句玩笑话后，两人又分别去处理自己的工作。 鲍钧回到办公室里。 行政二队的同事们听说有人居然袭击鲍钧，个个都惊讶不已。 “鲍队长那个实力竟然还会有对手？这简直是找不着北！” “不能这么说，鲍队长身为警察按规定不可以主动出击，即使出手也不可以过火，要是一个不小心把人打坏了那就麻烦大了。” 第439章 赶快老实交代吧! “被人打了都不能还手？~这不是道理啊！” 一群人七嘴八舌议论纷纷，对于敢找鲍钧麻烦的家伙非常好奇。 自从鲍钧加入到刑侦大队之后，他的表现极其出色，特别是格斗技能简直无人能及。 毫不夸张地说，在整个刑侦大队没有人是他的对手。 私底下大家都喊他鲍厉害以示尊重。 这样一个高手竟还有人敢与他作对，这简直就是不知死活的行为。 待鲍钧进屋，众人立刻将目光聚集到了坐在那里的林洪吉及其同伴身上。 面对嫌疑犯时，大家的态度自然不会太友好。 等到后面鲍钧询问关于翁慧宁父亲情况时，林洪吉整个人看起来仿佛瞬间老了好几岁。 鲍钧眉头微皱，坐下问道，“林洪吉，你知道我们为什么把你叫来吗？” 听到名字的林洪吉猛地抬头看向眼前的鲍钧，眼神中透着几丝委屈和恐惧，“能不能换个别的同事问我？你们想问什么我都说，能不能别是你来问？” 身旁的小冯重重拍了一下桌子，“少废话，赶快老实交代吧！” 被吓得一个激灵的林洪吉再也不敢多言。 见状鲍钧再次开口问了一遍先前的问题。 林洪吉这次听话地点点头回答道：“是不是想知道关于翁慧宁她爸的事？我事先声明，这件事绝对不是我干的。 直到他车祸身亡后的几天我才得知消息。” “有无牵连并非你个人说了算数。 我想了解的是，你和翁慧宁的父亲之间是否产生过争执？” 林洪吉解释说：“确实有过节。 过去我们两家是邻居关系不佳，父母间的矛盾导致孩子们关系也差强人意。 后来我家发家致富之后他们便开始眼红不已。 翁慧宁的爸爸总是瞧不起我，每次当我尝试接近翁慧宁时他都会阻挠阻止……” …… “难道你们间从未发生肢体冲突？” “有的，那天我在追求翁慧宁时正巧遇见她爸路过当场给了我一记耳光。” “那你没考虑过反击报复回去？” …… “当然想过啊，不过那时候因为我没能替我爸报仇反而是自己吃了亏被关禁闭了一阵子。” “那么本月第六天还有第八天你在哪？身边又陪着谁呢？” “六号那天我在酒吧聚会玩乐；八号我正好在国外观看球赛直播……我真的和这件案子一点关联也没有。” 持续盘查两个多小时后终于告一段落。 回到自己的岗位，小冯忧心忡忡地提议说:“要不要我再去核查一下这个人的情况？” “不用这么做了，听上去他的陈述没有明显的漏洞，加上从我个人的专业分析判断来看对方作案动机并不强烈且性格胆小怕事不可能是行凶者无疑。” 对此建议小冯似乎有些不满地提出质疑，“队长你这样定论会不会太过主观臆断了点呢？” 面对这样的提问鲍钧笑了笑回应对答:“假如你掌握了相应的心理学常识也会得出相同结论啦。” 听完这话小冯感到相当意外。 原来这位平日低调沉稳、武艺高强的队长私下竟然还有如此深不可测的一面！ 满脑疑问的他若有所思地走出了房间门外。 此时此刻桌前静默无声正在整理文件资料当中的鲍钧忽然接到来自好友任南生打来的抱怨来电... 接下来的一个多小时，任南生的手机响个不停，他不想关机，看着电话不断地振动，实在是头疼。 最后，他受不了了，只好设置了屏蔽功能。 这一下子清净了，可没多久，门外又有人敲门。 任南生一瘸一拐地打开门，发现是翁慧宁站在门口。 他赶紧想关门，翁慧宁身体娇小，迅速从门缝钻了进来。 任南生呆在原地，“你来干什么？” 翁慧宁说：“我要和你分手。 你一直不接电话，所以我只好亲自来找你。” 任南生气坏了，“我告诉你，想分手没门儿，别想了！” “分不分手不是你说了算的。 我只是想当面跟你说一声，免得你一时接受不了。” “胡扯！”任南生脸色发黑，“我知道你还在乎我，为什么要这样！如果你担心我的安全，完全没有必要。” 翁慧宁的声音哽咽了，“怎么会没必要呢？我爸和叔叔都出事了，我不想你也出事。” “你爸被杀害的时候，我已经失去了一个亲人，我不想再失去你！”翁慧宁抹着眼泪，“总之，我们必须分手，以后不会再见面，你也不要来找我。” 任南生眼睛红了，“我不是说了，你爸爸的事不会连累到我吗，你怎么就是不信！” “信不信都没用。”翁慧宁叹了口气，轻轻抱了一下任南生，“如果抓到了凶手，你想复合，我就同意；如果找不到凶手，那就算了吧。” “如果找不着呢？”任南生追问。 “那只能算了。”说完，翁慧宁转身哭着跑了出去。 任南生急忙追上去，但他腿脚不方便，再加上这里都是楼梯，还没跑几步就摔了个跟头，疼得直咧嘴。 这时，牙医刚好从楼上下来，看见任南生摔倒的样子，立刻快步走过来把他扶起。 任南生擦了一把脸，着急地抓住牙医，“快去帮我看看我女朋友，她正哭着往外跑，我担心她。” 牙医愣了一下，“要不要我扶着你去追她？” 任南生皱眉道：“不用了，现在她肯定不想见我，你去帮我看一眼，把她送回家。” 牙医点头答应后，转身走了。 任南生这才站了起来，愤怒地捶了地板一下，怨恨自己的腿太不争气。 翁慧宁一路狂奔，没几分钟就出了小区的大门。 刚出来的鲍钧正巧看到翁慧宁，本想上前打招呼，突然发现牙医从后面追赶了过来。 “翁慧宁！”鲍钧对这个牙医有种说不出的戒备感，于是躲到了旁边。 翁慧宁眼睛通红，听见声音停下脚步回头。 “胡医生，你怎么在这儿？” 牙医胡燕东跑到她身边，“我家就在附近住着。” 第440章 不是车祸，是被杀的 翁慧宁点了点头，不好意思地抹了把眼泪。 躲在一边的鲍钧心里很吃惊：这牙医怎么认识翁慧宁？ 胡燕东注意到翁慧宁的脸色不好，关切地问：“怎么了？是任南生欺负你了吗？” “你也认识任南生啊？”翁慧宁好奇道。 “我们住得很近。 刚才上楼时他托我来找你，他怕你不安全。” 翁慧宁低声说：“都分手了，还关心什么呀。” 胡燕东惊讶地看着她，“你要愿意的话，可以把心事告诉我，我愿意听。” 翁慧宁摇了摇头，“没什么好说的。” 胡燕东没有强求。 他的体贴让翁慧宁感到十分自在。 “你的牙齿最近怎么样，还疼不疼？”胡燕东转换话题。 “好多了，吃了几次药就不痛了。” “那就好。” 胡燕东沉默片刻，然后说：“听说你家里的变故了，节哀顺变。” 翁慧宁有些意外，但以为是任南生告诉他的，于是道谢，“谢谢您，徐大夫。” 说到家里的事情，翁慧宁的眼泪又流了下来。 面对信任的胡燕东，她终于还是忍不住倾诉，“胡医生，你觉得世界上所有的事情，都必须以死来解决吗？我爸这么好的人，怎么突然被人杀了呢？” 胡燕东惊讶地问：“不是车祸去世的吗？” “不是车祸，是被杀的。 是我报的警。” “这怎么可能？”胡燕东疑惑地看着她。 “我也难以置信。 监控录像里出现了一个外国人，故意破坏了爸爸车上的刹车装置。 结果车子撞上货车，爸爸和叔叔当场都没了。”翁慧宁的声音颤抖着。 处理完丧事后，她都没有如此失态。 但在胡燕东面前，她终于释放出来，泣不成声。 胡燕东听着翁慧宁说录像里的线索，眼神突然变得严肃起来。 但随后便放松下来，估计警方还没有找到确切的嫌疑人。 胡燕东劝解翁慧宁：“或许是你爸爸得罪了什么人。 不过既已报案，就要相信警方会给出结果。” 翁慧宁哽咽着，“但愿吧。” 经过一阵安慰后，翁慧宁歉意地说道：“对不起，我是不是打扰你了？” 胡燕东微笑：“你能对我说这些，说明你信任我。 以后如果有不能对别人说的心事，也可以来找我，我会替你保密的。”翁慧宁点了点头。 两人聊了一会儿，胡燕东便陪着翁慧宁往外走。 一旁偷听的鲍钧眉头微皱。 因为胡燕东背对着他，鲍钧看不见他的表情，也没有发现他的异常。 但听着胡燕东的话，鲍钧总觉得有些不对劲，却又说不上来。 看到胡燕东和翁慧宁一起往外走，鲍钧心里有些不安。 他连忙出来，喊道：“翁慧宁！” 翁慧宁和胡燕东停下脚步，转过身来。 “鲍队长？你怎么在这儿？” 鲍钧走上前说：“我来看看任南生，那家伙腿还没好，我怕他饿着。” 听到鲍钧提起任南生，翁慧宁脸色微微有些难看，但她还是压下心中的不适。 “这位是？” 胡燕东看着鲍钧问。 “这是鲍钧，我们市刑侦大队的队长。”翁慧宁介绍后又对鲍钧说，“这位是胡燕东，是个很出名的牙医，就住在附近。” “你好。” 鲍钧伸手与胡燕东握手。 两人的手一碰即分，眼神里全是打量和探究。 从鲍钧出来那一刻，胡燕东就在观察他，而鲍钧也有较强的直觉，注意到了胡燕东的每一个动作。 鲍钧不动声色地观察胡燕东。 “真是巧了，我的牙最近不太舒服，想去看医生，既然你是牙医，也许要麻烦你一下。”鲍钧说。 翁慧宁在一旁附和：“别说，徐大夫医术真的很好。 我的牙看了很多地方都没治好，最后徐大夫很快治好了。 如果有他在，绝对不会有问题。” 胡燕东笑道：“哪儿有那么神，我只是经验多一点而已。 你牙齿不舒服就来找我，我的诊所就在外面的十字路口，不远。” “还有，你们是朋友，既然是朋友来我这儿，我一定给你优惠。” 鲍钧应道：“那行，这几天等我有空了就去你的诊所看看牙。” “当然没问题。” 看到胡燕东和翁慧宁要走，鲍钧赶紧叫住翁慧宁：“翁慧宁，找你有点事。” 翁慧宁愣住了。 胡燕东反应过来：“这样吧，你们先聊，我先走了。” “对了，小慧，记得给任南生发个消息，他挺担心你的。” 翁慧宁没作声，胡燕东看了看她，叹了口气，转身走了。 等胡燕东走了，翁慧宁问鲍钧：“鲍队长，是有什么新线索了吗？” 其实鲍钧没有特别的事情，只是觉得胡燕东有些可疑，不希望翁慧宁和他过多接触，才把她叫住。 现在翁慧宁问起，他有点尴尬。 还好他脸皮厚，翁慧宁也单纯，鲍钧随口说了几句糊弄过去了。 闲聊了一会儿后，鲍钧漫不经心地问：“你和刚才那个牙医很熟吗？” 翁慧宁答道：“还算不错吧。 徐大夫人好，医术也好，上次我的牙出问题就是他治好的。” “那你们刚刚……” “我要和任南生分手，正好徐大夫和任南生住在一栋楼，任南生让他送我回家。” “哦，原来如此。”鲍钧点点头，不再多提她和任南生的事，以免引起误会。 但他想到刚才的情景，生怕翁慧宁会跟胡燕东走得更近，便说道：“你看样子还挺喜欢这个牙医啊。” 翁慧宁没听出话外之意，只说：“徐大夫真的很善良，我之前忘在他那儿的药，他也帮我送了过来。 后来还帮了我不少忙。” 鲍钧微微一怔。 “他知道你住哪儿？” “当然，他给我送过好几次药，知道我家地址。”翁慧宁见鲍钧神情古怪，问，“怎么了？” 鲍钧想了想说：“你觉得有没有这种可能……” “什么可能？” “凶手可能是胡燕东？” “不可能！”翁慧宁立刻摇头，甚至笑出了声。 “我和徐大夫关系不错，我们之间没有任何恩怨，他也不认识我爸和我的家人。 而且徐大夫为人非常好，性格温柔，助人为乐，绝对是好人。 别人有可能是凶手，他绝不可能。” 第441章 让你查的事怎么样了? 鲍钧叹了口气：“算了，我也只是瞎猜。 看来他确实没有杀人动机。” “对了，你问他上次送药是什么时候？”翁慧宁说，“五号那次是他亲自送来的，监控拍到的是六号，我爸是在八号去世的，所以肯定不是他。” 鲍钧笑了笑，没有再多问。 另一边，牙医胡燕东去找了任南生，谈完翁慧宁的事情后回到了自己的住所。 虽然这也是租房，但面积比任南生的大很多，布置也很整齐。 ...... 他坐在沙发上打了个电话。 电话接通后，他说：“让你查的事怎么样了？” 那边是一个私人侦探，回答道：“已经查清了，所有资料都在你邮箱里。” 胡燕东挂断电话，走到电脑旁打开邮箱，找到了一个文件夹，上面写着“鲍钧调查资料”。 鲍钧对此毫不知情。 把翁慧宁送回家后，鲍钧又回到了侦察队。 其实之前调查翁慧宁她爸的事情时，他压根儿就没往别的方向想，但今天发生的事给了他一个新的想法。 他突然觉得任南生的事情，和翁慧宁父亲的事情之间或许存在某种联系。 于是他让刘凯东把两起案件的所有资料全都拿来摆在桌上。 尽管有些纳闷，但刘凯东没多问什么。 鲍钧将所有材料逐一翻阅了一遍。 关于任南生这边的事，一开始是因为一桩案件引起的。 后来，有个外国人在一栋旧公寓附近消失了。 警方顺势查到了何建国与何建安身上，这俩人正好躲着监控，还对任南生动了手，幸亏鲍钧及时出手，才把任南生给救了出来。 最后何建国跳楼身亡，而何建安脑子不好使，什么都说不清楚。 至于那具神秘尸体究竟去了哪儿，就再也没了下文。 而在翁慧宁父亲的案子中，拍到了一名穿黑衣的嫌疑人，动机与杀人者身份均不明朗。 这两件事情表面上看起来毫不相干，可总感觉有些说不清的联系让鲍钧心里七上八下的。 主要是因为两个案子都跟同一位牙医扯上了关系。 这位牙医让他感到一丝不寻常。 虽然这种直觉听起来挺荒谬的，不过凭多年经验，鲍钧觉得这个牙医似乎藏着些什么秘密。 但他具体藏着什么秘密呢？如果真是他杀了人，那又是出于什么动机呢？ 假设凶手并非牙医，那么他的危险之处究竟来自哪里呢？ 这些天里，鲍钧到哪都携带着那些关于牙医的资料，试图从中发现些蛛丝马迹。 然而遗憾的是，毫无收获。 几天之后，牙医竟然主动发来短信询问看牙时间。 鲍钧立刻回复说现在就过来，并拿起外套直奔目的地。 同事们见状纷纷好奇打听，“队长最近好像经常出门啊，女朋友放长假了吗？” 平时跟鲍钧比较熟的刘凯东赶忙解释，“其实是为了追查某个案子走火入魔了，这几天走到哪儿手里都捧着一大叠材料。” 大家听了都赞叹鲍队长实在太尽职尽责了。 怀着满满的职业精神，鲍钧驾车来到牙医诊所门口。 胡燕东开的虽是个不大不小的私人诊所，但是里面的设备一应俱全且非常整洁舒适，还布置了几盆绿色植物，整个空间让人一进来就觉得放松自在。 此时刚送完患者的胡医生接待了他，不久屋内只剩下两人。 鲍钧笑着开了个玩笑：“徐大夫这儿生意不太好啊，客人这么稀少。” 胡燕东并未在意这话中的调侃意味，笑着说：“今天星期一嘛，大家都在工作，患者的确会少一些。 我特地让你挑这一天来，也是想着清静些好说话。”边说着话他边示意鲍钧躺下来检查牙齿。 丢开外套后，鲍钧大大咧咧地往椅背上一靠，“张嘴吧”，只见对面的人手中工具早已准备完毕。 当口腔张开来接受检查时，鲍钧不由自主想到了中午吃了蒜的问题。 心想不如用口气吓唬吓唬他算了。 谁知道对方戴着口罩根本不为所动，只是很关切地问了一句疼不疼。 随着胡燕东镊子碰触到了一颗病牙，鲍钧顿时皱紧了眉头，“这里疼！” “我知道了。”胡燕东点头表示明白情况，迅速更换工具继续处理。 整个过程中鲍钧痛得不停哼唧。 总算结束了治疗，“好了，坐起来吧。” 摘下手套写完诊疗记录后，胡燕东顺便又配了些药物给他。 趁着对方写单据间隙，鲍钧一边按着嘴巴一边仔细打量四周环境。 “你这儿真不错，氛围很好。” 对方微微笑答谢意后提出共进午餐邀请，得知近来没什么紧急任务，鲍钧毫不犹豫答应下来。 饭桌上两人聊着家常小事，随后回到诊所玩了一会儿游戏、看了场电影。 就这么消磨了整整一天光阴直到下午四点多钟，手机响了起来。 接电话时嘴里还塞着棉球的鲍钧听完内容立刻神色严肃。 向胡医生告别表示必须马上返回警局参加案件调查。 目送朋友离开后的许久，站在原地的胡燕东脸上浮现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 很快到达现场后的鲍钧穿过围观人群找到了同事，“具体怎么回事？” 从后跟上来的刘凯东低声汇报，“夫妻二人死亡，怀疑是人为造成的一氧化碳中毒……” “有留下遗书吗？” “留下了，但不像自杀。” 听完简短陈述后，鲍钧径直登上楼梯前往案发地点。 案发现场位于八楼。 此时门口已经围了不少警察，还有一些年轻人，大概三十岁左右，站在那里红着眼眶。 鲍钧一出现，里面的人立刻给他让出一条路。 旁边有人递过来一副手套，鲍钧接过来戴好，然后走了进去。 迎面扑来的是一种难以忍受的气味。 鲍钧皱着鼻子问：“这是什么味？” 立即有人回答：“鲍队，是榴莲的味。” 说罢指向了客厅那边。 鲍钧顺着看去，在靠近厨房的一侧橱柜下面，堆放了七八个大的新鲜榴莲。 餐桌上还有一盘打开的榴莲，可能由于气温高，已经开始变质。 第442章 为什么不查? 本身就不好闻的榴莲味现在变得更加难闻，几乎充满整个房间，让人直想捂鼻子。 他用手捂住鼻子，将视线从那些榴莲上收回，打量了一番房间内部。 这个房间大约一百二十多平米，是个三室两厅两卫的布局。 尽管面积不小，但到处都摆放着各种生活用品，没什么章法。 家具样式比较老旧，电视机甚至盖着一块花毛巾。 从这里看，显然不是年轻人居住的环境。 “逝者在哪里？” “在最里面的卧室里。” 旁边一位警员赶紧指了一下。 跟着提示，鲍钧走进最里间的卧室。 那是个相当宽敞的空间，已经有几位警官在里面处理事务。 房间里有两名受害者，看上去接近五十岁，男子躺在床上，女子躺在地板上，周围已被警方用记号做了标记，围绕在尸体旁。 进到室内，鲍钧四下观察了一下，随后特别关注了一下尸体的状态。 他对一名同事问道：“是什么原因导致他们死亡的？具体时间呢？” 同事答道：“据初步判断，死亡发生在今天中午，死因是一氧化碳中毒。” 鲍钧追问道：“之前说过有遗言留下的，是在哪找到的？” 这时另一个警员戴着手套拿过一页纸条过来。 这张a4纸上写了数十行文字。 内容是：“亲爱的子女们，请原谅爸妈的选择，活这么长的日子终于看到你们有了各自的家，也该让我们自己得到解脱。 早先就想好了等你们安定下来之后一起告别这个世界。 现在可以放心离开了，别难过，这是我们的意愿，只有这种方式能补偿所有人——爱你们的父亲母亲。” 快速读过后，鲍钧回头问道，“既然已经有了自杀信，为何不认定自尽呢？” 刘凯东随即插话：“他们的儿子女儿坚称这不是其父母的笔迹。” 听罢，鲍钧紧锁眉头，拿着纸张往外走去，并问道，“两位故人的名字分别叫什么呢？” “男士名为刘盛，女士叫刘小妹。” 在出口处，鲍钧把遇害者的子女唤了过来。 这一对兄妹均已成年且各自组建了家庭。 鲍钧将信递给二人问：“你觉得这些是你父亲或母亲写的字迹么？” 兄妹中的男孩不耐烦地回复：“我已经说了无数次了，绝不是他们的手笔！他们的笔记特征我知道很清楚，这肯定不可能是出自父母之手。” 似乎被反复询问令他显得非常焦躁。 对此，鲍钧依旧追问：“有没有以前留下过任何笔录之类可以参照的东西呢？” 男生紧闭双眼试图平复愤怒。 “找了，找不到。 往常家里存有不少账簿笔记之类的文件，可今天全都无影无踪了。” “真够奇怪的，平时容易找到的东西关键时刻就不见了？” 刘凯东不解地发问。 “那你问我我也无解啊！正因为它不可能才坚持说我爸妈不可能会选择这种形式离开我们！所以需要警方详查真相！”男生几乎是咆哮出来的，“身为警察问这些问题真的很好笑吗？” 接着他继续激动地说：“不要再来重复如此幼稚的问题了吧，再次声明我的父母肯定不是自杀的，恳请各位务必查明背后真相。 如果做不到的话干脆换人调查算了！” 男生情绪极度暴跳如雷。 见状女生连忙上前劝阻哥哥，并安抚道，“你不要太冲动啦，毕竟人家也是来帮助咱们的，一味争执只会增加大家的精神负担。” 在妹妹的努力之下哥哥稍微平静些了。 妹妹转向鲍队长解释道，“爸爸妈妈过去曾开水果铺生意，喜欢做各类记录。 这些东西通常是放在柜子里保存，可不知为何突然间全都不翼而飞了。” 关于是否为亲笔书写这一点妹妹则坚定表示，“我能断定这不是爸妈留下来的，而且也没有任何可能导致他们会这样做。” 听完陈述鲍均轻轻点头。 转过身去命令身旁的刘凯东惧继续寻找账本资料。 “再仔细找一遍。” 虽然感到疑惑但还是服从命令与其他同僚一道进行全面检查。 片刻后某名队员带着满满一个袋子从内房出来汇报情况。 “找到了” 两人马上跑过去查验，拉开袋口看见里面有二三十册老旧账目，里面布满了密密麻麻的记录。 弟弟问，“你究竟在哪儿翻出来的呀？我四处都没有寻得踪迹。” \"其实就在床铺底下藏着。”队友简单介绍了下位置。 随机挑选其中一本与遗嘱作对比。 弟弟坚决反对道, \"瞧清楚了吗? 完全是两种不同风格的手迹!\" 鲍钧瞄了他一眼并未言语，而是重新在袋内摸索最终抽出另外一本来核对字体差异。 令人惊讶地发现此次所呈现的居然和那封遗书一致.. 死者的儿子难以置信，倒是他妹妹反应快些，“其余几本笔记都是妈妈的笔迹，而这本上面的是爸爸写的。” “这个遗书是我爸亲笔写的？” 说到这儿，死者的女儿声音微微颤抖，好像心里有点接受不了。 “怎么会这样？他们好端端的为什么要自杀？生活得好好的，近几年大家也都轻松了许多，怎么就突然想不开呢？” 儿子一屁股坐在地上，眼泪如泉水般涌出。 刘凯东看着这一家人哭成一团，心里也觉得很难受，便走进来问鲍钧，“鲍队，接下来还要不要继续调查？” “查，为什么不查？” 刘凯东皱着眉头说，“遗书上确实是爸爸写的字，这都确定为自杀了，还查什么？” 鲍钧冷笑一声，反问道，“谁说过这是自杀？” “不是自杀？”刘凯东和其他几位警察都被惊到了。 听到鲍钧和刘凯东的对话，死者的家人也马上望了过来。 鲍钧没理他们，带着几个警察往里走。 他指了指桌子上的榴莲，“要是你打算自杀的话，会把最爱吃的东西吃完再离开吗？” 几个警察想了想，回答说，“当然会。” “这就对了，盘子里的榴莲才刚打开还没来得及吃。 第443章 总觉得不对劲 根据兄妹的说法，他们爸妈非常喜欢榴莲。 所以看起来不像是自杀。”鲍钧说道。 警察们面面相觑，有个警察说，“可这次煤气中毒怎么看都不像是谋杀啊，如果是谋杀，为什么会没有挣扎痕迹呢？” “也许他们当时正在午睡或者已经昏迷。”鲍钧答道。 随后他对刘凯东说：“去问问死者的孩子们，告诉他们有可能是谋杀，看看是否同意尸检。 如果同意，可以更好地了解作案手法。” “好嘞。”刘凯东立即行动起来。 没过一会儿就回来了，“他们同意了，我已经联系好了法医。” 鲍钧点点头，在屋里转了两圈，并没有发现更多有用的线索，于是来到楼梯间。 他往下看去，这栋老房子没有电梯，只有很紧凑的楼梯。 “派人去看看楼梯间的监控录像，虽然楼梯内可能没有，但三楼有一家住户安装了摄像头，可以观察到上下的人流情况。”鲍钧交代道，“看完立刻汇报给我。” “好的。” 身后的警察赶紧执行去了。 很快，警察拿着笔记本电脑过来。 鲍钧随便找了个地方坐下来开始查看。 “鲍队，只有下面的监控有记录，楼上那家住户门外装了摄像头，可以看到进出的人。” 听罢，鲍钧眼前一亮，立即播放视频，从今天上午九点看到了下午四点左右。 楼下区域看起来一切正常，并没有任何异样。 …… 不过在某一段视频中，鲍钧总觉得不对劲。 思考了一下后他认为可能是自己的职业敏感性让他察觉到了些什么，但由于对方做得太隐蔽，暂时还不清楚具体细节是什么。 接着他又检查了住户私人安装的摄像内容…… 由于安装位置较隐秘，平时几乎看不见它的存在，因此也没发现问题。 当时间定格在十点整时，画面上突然出现了一个人影。 反复确认了几遍后，刘凯东开口了，“这不是之前翁慧宁她父亲去世地点录下的同一位可疑人士吗？” 鲍钧一看，确实如此。 画中的男子全身黑衣，戴帽严实遮脸，但其体态特征与之前的嫌疑人完全吻合。 “有点意思。”鲍钧用手撑住下巴思考了一会儿。 经过仔细回放分析，发现这名神秘人物出现了两次。 分别是在早上10:05分向上走；以及中午12:20左右返回。 旁边的一名警察激动地说道，“这个人极有可能就是杀人凶手！他在现场出现的时间与受害人时间吻合度很高！” 鲍钧半眯起眼睛说：“咱们得更谨慎一些。 这位黑色装扮的朋友很有可能就是我们要找的罪犯。” 就在这个时候，鲍钧收到一条消息：牙医胡燕东发来的短信告知他的衣服落下了诊所，问他什么时候来取。 鲍钧目前对这个牙医感到很困惑。 因为在几次事件里都有该人的踪迹，再加上每次见面总有种莫名危险感。 这让鲍钧不由怀疑：这两宗案件背后的手策划者会不会就是牙医？ 尽管缺乏实际依据，但这种强烈的直觉还是让他决心调查牙医的情况。 最近发生的这起看似是夫妻二人自杀却牵涉黑衣人的新案更让他将目标指向此人。 然而棘手的问题在于，今天整天鲍钧都跟胡燕东在一起，后者根本不可能分身去作案。 如果想要证明他是犯罪分子，鲍钧便是最佳证人之一。 这么明显的矛盾让整个局势变得复杂且令人困惑。 几天前随便提到要去看病的事今天就成了约见理由；午饭邀请同样让人产生误解...... 种种巧合仿佛刻意制造出来的不在场证据一般。 尽管内心感到异常，可反复考量过后鲍钧也无法解释这背后的动机。 毕竟就医安排是提前确定好的事情，一起吃饭也是自己欣然应允的结果... 除非对方找了替身下手，或者是与他人联手... 但这又能为什么呢？总得有个理由吧。 鲍钧感觉头都大了。 琢磨了一下，他拿着那牙医的照片去找了死者的儿子和女儿。 “见过这个人没？” “没见过，压根就不认识。”他们回答得很肯定。 鲍钧收起照片，好吧，这样一来，牙医胡燕东身上的嫌疑直接被排除了。 掏出手机看了一眼提醒取衣服的短信，想着现场的工作也差不多完成了，便让刘凯东帮忙回了条信息，随后去了诊所。 诊所门口的钟已经指向了六点半。 胡燕东显得有点不耐烦，“为什么非今天过来取呢？平常这会儿我早回家了。” 鲍钧笑呵呵地说，“没法子啊，手头紧，衣服不多，弄丢了就麻烦了。” 胡燕东冷笑道，“你以为我是三岁小孩好糊弄？” 鲍钧点点头，“像。” 胡燕东骂了一句，“胡说八道什么！” 然后递给了他叠好的外套，仔细地锁上门窗。 鲍钧看到他的动作，忽然又掏出了另一张照片问他，“你认不认识这位？” 这张照片里的人是受害者夫妇，鲍钧特意准备的。 即便怀疑不大，还是决定问问。 胡燕东愣了一下，“怎么，我成了嫌疑人了？长得那么不堪吗？” “职业病而已，问问也不吃亏。”鲍钧笑了笑，继续追问，“熟悉吗？” 胡燕东接过照片仔细看了看，“不认识，这是谁呀？” “今天的被害人。”鲍钧说道。 “一家俩口？”胡燕东很惊讶。 鲍钧点点头。 胡燕东皱着眉头想了一阵，“这夫妻看着挺老实本分的，怎么会招致杀身之祸呢？难道得罪了什么人？” “或许吧。”鲍钧笑着说，指了指相片，“确定你不认识？” 胡燕东长叹一声，“鲍队，咱们可是一整天都在一起的，哪有时间作案啊。” 鲍钧笑了，“我没说过他们是今早才被害的，你想过可能是其他时候的事不？” 胡燕东愣住，“真发生在今天？唉，作孽呐。” 见鲍钧仍盯着自己看，胡燕东无奈地说，“既然不相信我，这是我行医记录，上面清楚写着每个患者的就诊情况。 你要不信可以查。” 第444章 大晚上还在工作啊? 他递给鲍钧一个大笔记本。 里面密密麻麻地记载了各种诊疗信息。 简单翻阅了一下之后，鲍钧直接收了起来。 “记得看完还给我，别乱动啊！” “没问题，不会缺你一块肉的。” 说完话，两人走出门去。 临走前胡燕东再次关好一切设施，转过身鲍均已经在十几米开外了。 看着渐远的身影冷笑了一声，拍拍衣襟上不存在的尘土，他也转身朝自己的住所走去。 走在寂静的夜晚小路上，鲍钧心中挂念起了任南生——他最近刚失恋，精神状态应该不是很好。 考虑到自己某种程度上也有责任，鲍钧有些愧疚，考虑顺便去看望一番。 于是调转方向前往旧区公寓。 接近公寓时突然听到了一阵凄厉叫声，非常异常，介乎于人的悲鸣与野兽呼号之间。 身为无神论者的他并未感到惧怕，而是顺着来源探索前进。 尽管建筑年代已久远，但政府近年来加强了对该区域的城市改造工作，使得环境大大改善。 沿途栽种了许多绿化树木，若是在白天这里的确相当美丽，只是入夜后那些摇晃的阴影略显恐怖。 越是靠近声源，那声音就越发清晰。 穿过大约两百多米长的一段漆黑道路，发现路灯光线被人为破坏掉了。 鲍均点亮了手机照明功能，在暗中寻找线索。 当他走到一个死角旁，那声音戛然而止，随之而来的却是另一个人影的出现。 “什么人？” 鲍均喝问道，同时警惕起来。 对面那人似乎认出他来：“鲍队长？” 鲍均为之一怔，举起手机确认对方身份。 居然是胡医生！刚刚还分手没几分钟……怎么在这？ “你不在家待着干嘛跑这儿散步来了？” 语气颇为讥讽。 面对质询，胡燕东解释说是饭后来这边遛个弯儿散散心。 “这么黑灯瞎火的地方散步？真是别具一格的好情趣。” 胡燕东回击道：“咱们彼此彼此。” 正在僵持之际，不远处再次传来哀嚎之声。 脸色微变之下，鲍钧径直走向声源处。 胡燕东急忙上前阻止…… “鲍队长，这么晚了别去别的地方了吧，要不一起去我那儿喝几杯？” 鲍钧一把拨开胡燕东的手，“让开。” 胡燕东依旧站着不动。 鲍钧有些恼火了，直接说道：“你背后藏着什么？你到底在搞什么名堂？” 没想到，胡燕东一脸郁闷地说：“我能干啥啊，鲍队长。 今天一见面你就问我认不认识那死去的两口子，还拿走了我的行医笔记，现在又这么问，你这是疑心病太重了吧。” “你说重不重要没关系。”鲍钧冷笑一声，“你不肯说，那我就自己查，我倒要看看到底有什么秘密。” 说着，鲍钧一把推开了胡燕东。 胡燕东脸色大变，赶忙拦他。 胡燕东虽然是个高大的汉子，但没有学过什么武术，而鲍钧却有大师级的格斗技能，两人实力悬殊太大。 胡燕东刚伸手过去，就被鲍钧一个肩摔甩出去。 胡燕东疼得大叫一声，扶着腰坐在地上，冷汗直流。 鲍钧连看都没看他一眼，径直冲进后面的死胡同。 可能是动静太大，里面的东西被吓到了。 一个黑影撞在他胸口，慌张往外逃。 从身影和动作看，鲍钧判断这应该是个女人。 “站住！” 鲍钧冷声喝道，抬腿一脚踢了出去。 黑影闷哼了一声，蜷缩在地上。 鲍钧抓起她，准备提出来时，黑影突然破口大骂：“哎呀，哪个小子这么没礼貌……痛死我了……” 鲍钧一听，下巴差点掉下来。 这不是包租婆的声音吗？ 他赶紧把人拉出死胡同。 一到外面，在手机灯光照射下，确认这女人是包租婆无疑。 鲍钧皱起了眉头。 还没等他质问，包租婆已经站起来大声骂道：“哪来的混蛋，哪个家伙……” 抬头一看见鲍钧，顿时收住话头，露出一副尴尬的样子。 “原来是鲍队长啊。” 包租婆尴尬地干笑几声，立马换成了一副讨好的表情。 “真是巧啊，鲍队长，大晚上还在工作啊？” 鲍钧看了看她，皱眉问道：“你大晚上的在这儿干什么？” “没啥，我就是出来散步散心。”包租婆回答，顺便把手里的黑色袋子往后藏了藏。 鲍钧觉得好笑极了。 “我刚刚问胡医生，他也说是出来散步。 怎么你们都那么巧，散步就逛到这种地方来了？” “嘿嘿，是挺巧的。”包租婆手里攥着袋子，显得有些心虚。 旁边胡燕东终于挣扎着爬了起来，踉跄地走过来。 鲍钧瞧着他们这副样子心里更烦，也不多废话，扫视了包租婆手中的袋子一眼，伸手就去抢。 包租婆脸色大变，拼命护着。 胡燕东叹了一口气，“得了，别躲了，给鲍队长看看吧。” “不行！”包租婆坚决不让步，整个人压在袋子上。 鲍钧被气得不行，干脆一把扯过袋子撕开。 “啪！”袋子里有个东西掉了出来。 包租婆脸瞬间白了。 胡燕东没说话，只是微微叹了口气，扭过头去。 鲍钧一看，竟然是两只猫的尸体。 “你……你……们……” 他一时说不出话来。 包租婆已经吓傻了，看着鲍钧的脸色不好，差点就跪下了。 鲍钧头疼地揉了揉太阳穴，好半天才问道：“你好好地干嘛杀猫？这可是活物啊。” “鲍队长，对不起，我实在是没办法了。 这些野猫实在太多，扰民不说，还咬伤了不少人。 我们这儿靠租金生活的人很多，但有了这些野猫，大家都不敢租房子了。 还有人养的小鹦鹉也被它们吃了，有人被咬伤感染狂犬病，甚至死了。” “我是迫不得已，知道这么做不对，但也没其他办法了……”包租婆急切解释。 鲍钧听了也觉得头疼。 他深吸一口气，转头问胡燕东：“你刚刚是想拦住我，不让我发现她在干这事？” “是的，毕竟你是警察，这种事情还是不要发现的好。” 第445章 以人为本 胡燕东叹息道：“我知道这样做不对，但这些野猫真的太烦人了，一到晚上就乱叫，吵得人没法睡觉，特别是春天，叫声简直像婴儿哭。 前阵子还窜进了我的房间。” “社会终究是以人为本，政府不管，房东这样解决也没错。” 这番话若是被爱护动物协会听到，肯定会认为他冷漠无情，但鲍钧也能理解他们的无奈。 尽管他自己不支持虐待动物，但这事已经发生，总不能因为他们杀了几只野猫就对他们怎么样。 但现在让鲍钧苦恼的是，之前以为这两人做了什么坏事紧追不舍，结果只是对付野猫而已。 这种情况让他有些不知如何是好了。 还好胡燕东和包租婆因为野猫的事有些心虚，没敢追查鲍钧动手的事情，这让鲍钧稍微松了口气。 他把手伸向包租婆，把她从地上拉了起来。 “对了，之前的野猫是不是也是你处理的？”他问包租婆。 包租婆回答说，“不是，之前是何建国、何建安帮我的，我免了他们一部分房租。 后来他们出了事，没人再帮我了，所以我就自己动手了。” “那胡医生今天来这儿干嘛？”鲍钧问。 “我只是碰见她帮个忙，让我杀猫，我还真不忍心。”胡燕东说道。 鲍钧心里嘀咕了一句，但嘴上没说出来，接着转头对包租婆说，“看来之前警察局同事丢失的猫也是你弄的吧？还有好几个报失的猫，大概都是这样。 既然如此，你得去警局一趟。” 包租婆脸色一下子变了，“不会真的把我关起来吧。” “不至于被抓，但是肯定要赔钱的。 毕竟那些有的是野猫，但也有一些是有主人的，别人养得好好的猫死了，这是财产损失。”包租婆显得很难过，但她不敢反抗，因为她知道鲍钧的身份。 旁边胡燕东开口问，“那我呢？” “你就没事了。 你去了也不解决问题。”鲍钧回答道。 说完，一看时间不早，决定先带包租婆去警局再说，至于找任南生“九五七”的事暂时放到一边。 包租婆满脸愁容，看起来十分可怜，她先进了一条死胡同把猫尸放好，打算改天再来收拾，又拿起旁边的一个快递盒。 “房东，拿着这些东西不方便，你把它给我吧，等你从警局出来再拿回去好了。”胡燕东提议道。 “也好。”包租婆递给她快递。 看着他们两人的交流，鲍钧眉毛皱了起来，突然说，“你们俩感情挺好的嘛。” 胡燕东笑了笑，“怎么说也得对房东尊敬一点。” 到了警局，鲍钧简单介绍了情况后就让其他人接手此事，自己回办公室工作了。 开车的路上，因晚上发生的事心情不太好，鲍均几乎没怎么说话；后座上的包租婆也很紧张，一句话都不敢多讲。 办完手续，准备离开的时候，吕微微刚好来电。 最近鲍钧非常忙碌，已经好几天没和吕微微见面，有时甚至一个电话都没来得及打。 听到她的声音，鲍钧马上接起了电话。 两个人温馨地聊了一会，互相叮嘱对方注意身体。 通话快结束时，吕微微才提到，“过几天是我妈生日，到时候你来吧。” 听完这话，鲍钧赶紧拍拍额头，差点忘记了这档子事儿。 好在吕微微提前告诉了他，不然真有点难看。 想了想时间，鲍钧赶紧问道，“那我需要准备些什么礼物吗？” 吕微微说，“其实你以前也见过他们，随便点儿就行。 妈妈不喜欢铺张浪费...” 鲍钧点了点头，但想到实在不清楚买什么好，便提议说，“不如改天你过来，我们一起挑挑吧。” 两人商量了个时间，说了好一会儿才挂断了电话。 刚放下电话刘凯东就进来了，轻轻敲了敲门问：“队长，还不下班吗？” “这就走了。”说着拿起外套往外走去。 刘凯东眼里闪过一丝羡慕——今天正好轮到他值夜班。 当走到一楼时，忽然看到不远处站了两个人：居然是包租婆与今日去世者夫妇的儿子。 解决了这次捕猫事件之后，包租婆花了大价钱做了赔偿。 本来就很节俭再加上欠了不少外债，这次赔偿对她来说是一笔巨款，让她十分心疼。 但想着花钱消灾总归比闹事强些。 正当包租婆急着出门时遇到了宗建波。 他的父母今天自杀了，尽管证据指向是自杀，但他并不相信，一直要求警察调查清楚真相。 回来取落在办公室里的手机时正巧遇见了匆匆而过的包租婆，两个人就这样迎面撞上了。 老年的包租婆一下子跌坐在地上，疼得呲牙咧嘴；相比之下年轻的宗建波反应更快，连忙站起来搀扶老人。 “谢谢你啦。” 正当包租婆感谢时，宗建波惊讶地看着她说，“怎么是你？！” 老太太一脸疑惑，“你说啥呢小伙子？我不认识你啊。” 这一下轮到宗建波吃惊不已。 虽然岁月已经在她的脸上留下了痕迹，可是印象太深刻了，即便年纪增长了很多依旧一眼认出了面前的人。 “你不记得我了？”宗建波追问着。 而老太太则更加迷惑不解，开始破口大骂：“好好的小伙子，怎么这么不懂礼貌，乱认人还出言不逊！你父母就是这样教你的吗？” 这句话戳中了宗建波痛处，脸色变得更加阴沉了…… “闭嘴！我爸妈是怎么教育我的，还用不着你来教训。” 房东阿姨冷笑了一声，“为什么我不能说？你一张嘴就骂我疯子，你的素质也真是差得没边了。 你爸妈要是管不好你，那我帮你爸妈教你点儿礼数。 哎呀，真是气死人了，这是哪里来的家伙啊。” 房东阿姨性格直率，多年来和各种各样的租客打交道，办事干净利索，什么人都不怕。 这一开口骂起人来，脏话一串接一串，骂得宗建波脸色黑了一层。 “看来我是看错人了。”宗建波冷哼了一声，也不想再跟这种泼妇纠缠，直接松开了手。 第446章 绝对不是审问 房东阿姨气愤地瞪了他一眼，“小子，以后对人客气点，不是人人都像我这么好说话的。” 说完，房东阿姨直接离开了。 宗建波站在原地，从口袋里摸出一张湿纸巾，烦躁地擦了擦手。 他对清洁有很高的要求，面对房东阿姨这样的人，简直让他恶心到想吐。 当他掏出第二张纸巾时，背后有人喊了他的名字。 “宗建波。” 鲍钧从后面走了过来。 他刚刚目睹了宗建波和房东阿姨之间的争吵，也没有插话，直到房东阿姨离开，这才现身。 宗建波看了他一眼，急忙说道，“鲍队长？” 鲍钧一只手搭在衣襟上，往前走了几步，“你和她认识？” 他指了指走远的房东阿姨的背影。 “不认识，是我认错了人。”宗建波尴尬地笑了笑，脸色有些僵硬。 鲍钧笑着说道，“认错人是很正常的事，不用太在意。 这种事情在我身上经常发生，连抓嫌疑人时也不小心认错过人，还有什么比这更尴尬的吗？” 宗建波听了鲍钧的话，忍不住笑出了声。 他把手中的纸巾扔掉，叹了口气说，“刚才我说人家是疯子，哎，挨一顿骂也不冤枉啊。” “疯子？你也真敢说。”鲍钧惊讶地笑了起来，“这可是我家亲戚的房东，厉害得很呢。” 宗建波抹了一把脸，有些尴尬。 鲍钧见状问道，“我还是挺好奇的，你把她当成谁了？” 宗建波沉默了一会儿，似乎不太想回答。 鲍钧带着微笑看着他，没有强迫，但眼神中充满了询问。 “是我小时候遇到过一个人，那个人给我留下了深刻的印象，所以到现在我都记得她的样子。 刚刚那个女人跟她长得太像了。” 鲍钧点点头，“具体的情况是怎样的？这个疯子是谁？你们有什么关系？你怎么认识她的？你爸妈认识吗？” 鲍钧一连串问了好几个问题。 宗建波眉头紧锁，脸色阴沉。 “鲍队长，你这是做什么？是要审问我吗？” 鲍钧笑道，“绝对不是审问，只是想了解一下情况。 你爸妈今天刚出事，你也知道，虽然他们留下了遗书，但怎么看起来都不像是自杀。” “依我的经验判断，你爸妈绝对是被谋杀的，不过现在还没有找到明确的线索，所以我需要了解很多背景信息，以便尽快找出杀害你爸妈的凶手。” 听到鲍钧提到父母的案子，宗建波的表情微微一愣，过了好一会儿，他摆了摆手，“那个疯子是我小时候十几岁的时候遇到的，已经有将近二十年没见到她了。 我爸妈今天才出事，不可能跟她有关。” “有没有关系，你说了不算，要经过调查才能定论。 关于这个疯子，我只是例行公事了解一下，如果实在不想说也可以，但如果错过了什么重要线索，那就由你自己负责了。” 鲍钧的一番话说得宗建波脸色很难看。 宗建波低着头擦了擦汗，沉默了好一会儿，才说，“对于这个疯子的背景，我也不清楚，甚至连她的真名都不知道。” “我们家以前是开水果店的，靠这家水果店维持生计，供我和妹妹上学。 平时爸妈忙，我们就经常帮店里打理。” “我十三岁的时候，那个疯子出现了，她一看到我爸妈就开始不停地骂人，各种难听的话都能骂出来，导致很多客人再也不敢光顾我们的店。 而且她不仅针对我们一家，周围的好几家店铺都被她骚扰过，所以我一直记得这件事。” 鲍钧问：“她和你爸妈有什么恩怨吗？” “具体原因我不知道，但我妈妈说过，有一次卖给她水果，她不满意，从此就经常到我们店里闹事。” “还有其他原因吗？” “没有了。”宗建波摇摇头。 “那后来这个人去哪儿了？” “不知道，那个疯子骚扰了我们整整三年。 爸妈原本都想搬家了，后来她突然消失了，我爸说是出国了，具体情况我也不清楚。” 鲍钧陷入了沉思，心中整理着各种线索。 “刚刚那个房东和你说的那个疯子很像吗？” “很像，非常像，鼻子、眼睛、嘴巴几乎都一样，就是性格有点差别，年龄也大了不少。 如果不是这样的话，我也不会认错人的。”宗建波说道。 鲍钧沉默了一下，突然问道，“那么有没有可能你其实没有认错人，她就是那个疯子？” “应该不会吧，那个疯子疯疯癫癫的，骂人时那真是恶心极了。 我看这个房东虽然脾气不太好，但应该还是正常的，应该不是她。” 宗建波想了想，忽然笑道，“就算是她也没关系，以前她是疯疯癫癫的，可能是有病。 如果真的是她，看上去病情也治好了，是不是她对我爸妈的事也没什么影响。 反正我觉得这事和她无关。” 听到这里，鲍钧奇怪地看着他，“那个疯子打扰了你们这么多年，你怎么一点都不恨她？” “当然恨了。”宗建波说道，“小时候那个疯婆子没少指着我的鼻子骂，有一次我真的憋不住了，就跟她干了一架。 那时候我还小，自然打不过她，结果挨了一顿揍。 说真的，我心里对她有怨气，但是这么多年过去了，一切都变了，现在父母又遇到这种事，唉。” 宗建波的表情显得有些沉重。 鲍钧见他心情不太好，就没有再多问。 两人聊了一会儿家常后，鲍钧建议宗建波早点回家休息。 但宗建波拉住了他：“鲍队长，我宗建波这辈子几乎从不求人，可这次真得请你帮帮忙，无论如何也要抓住害死我爸妈的凶手，他们都是好人，绝不能就这么白死。” “放心吧，我一定会尽全力找到凶手，查明真相，这是我该做的。”鲍钧拍了拍宗建波的肩膀，走出了刑侦队。 路上，鲍钧心情很复杂。 自从当上警察后，每次处理案件都会见到不少家属痛哭流涕地求他找到凶手。 第447章 为什么又是自杀呢? 虽然鲍钧每次都承诺会尽最大努力查清楚，但有时候也感到自己的力量有限。 即便现在，他已经拥有系统提供的特殊能力，比如透视眼、高级格斗技巧、枪械精通、推理和催眠等，成了警界中少有的精英人才，每次接手案子时依然面临各种难题。 他总希望自己能变得无所不能，但现在还达不到那一步。 因此每做出一次承诺，他的心里总会有一种压迫感，害怕辜负了大家的信任。 不过他还是愿意去承担这份责任，因为它不仅仅是对家属的承诺，也是他对职业使命的坚持。 回到家，鲍钧简单休息了一下，第二天早上刚吃完早餐准备出门查案时，突然接到消息——宗建波出事了。 鲍钧立刻慌了神，外套都没拿就往外跑。 宗建波一家三口并不住在同一栋楼里，而是住在附近的一处新购住宅区。 这套房子原本是打算作为婚房使用的，婚后他就带着老婆孩子一起住了进去。 鲍钧开着车一路飞驰到现场。 下了车后，看到一群警察已经设置了警戒线，围起一片区域。 由于正值早晨，大家都赶着上班，围观的人并不多。 “鲍队长？您来了。”几位同事赶紧向他敬礼。 鲍钧点了下头，穿过封锁线，走近询问具体情况。 “死者叫宗建波，三十二岁，男性，已婚，是他前两天遇害父母的亲人。”一名警察报告说，“今天一大早有邻居准备出门搭飞机，在楼下发现了他的尸体，并迅速报警。 我们初步推测他是跳楼自杀。” 听到这里，鲍钧脚步一顿，看向身边的警察，“为什么又是自杀呢？” 那名警察回答道，“宗建波临终前给他老婆发了一条遗言短信。” “还有遗书啊？”鲍钧皱眉问道，“既然是留了话，他妻子怎么没立刻阻止他呢？怎么直到六点钟才被人发现死亡？” “真是不幸得很，发信息时正好她手机关机了。 直到我们通知她打开才发现这事儿。” 走到尸体边上，上面盖着一层白布。 空气中弥漫着血腥气味，鲍钧强忍不适揭开来瞧了瞧。 显然从这么高的楼层跌落，尸体受损严重，面目全非。 检查完后，鲍钧转向一旁的警察：“联系法医了吗？” “因为这是特殊情况，我们保持原状，并通知了法医过来，但是他家离这里比较远，估计还得等会儿。” 之后鲍均见到了宗建波的家人。 妹妹得知哥哥噩耗当场昏倒过去；宗建波的妻子哭肿双眼，由他人扶着站在一旁。 通过查看宗建波最后留给她的信息，发现并没有什么异常之处，只有一些简单的叮嘱而已。 鲍钧要求保存好这份证据，接着前往宗建波家中继续调查。 这个十一层楼高的公寓内设有防护栏杆防止小孩坠落。 经过分析确定，确实是宗建波自己选择了从窗户外跳下去。 这让鲍钧感觉非常疑惑：明明卧室窗外有凸出平台更容易攀爬出去，为何偏偏选客厅窗户呢？ 随后等到法医到来完成初步鉴定，在征得家属同意后开始进行解剖作业；同时鲍钧指示同事们保护好现场，并携带相关证物回分局展开进一步审阅工作。 考虑到前次夫妇身亡事件中，曾意外在监控里捕捉到神秘黑衣人身影，这次同样第一时间调取周围录像资料予以筛查比对。 这次的结果让他感到有些失落。 楼里的监控摄像头不少，可愣是没捕捉到任何有用的画面。 他又去问了周边的邻居和家属，结果还是一无所获..... 一下子，整个办公室的气氛变得沉闷起来。 “这事儿真有点离谱，怎么说自尽就自尽了？搞得好像是什么神秘事件似的。” “最诡异的就是连个头绪都没有，要真的是谋杀的话，这个罪犯的手法也太高级了。” “确实，我当了这么多年警察也没遇到这么怪的事情，明明有很多漏洞让人怀疑不是自杀，但偏偏找不出凶手的证据，简直是匪夷所思。” 刑侦大队的同事们因为这件事，情绪都有些低落。 一个同事叹了一口气，“昨天我还遇见宗建波来着，他父母刚去世不久，当时还挺同情他的。 没想到今天他就这样了...” 虽然他没有继续说下去，但在场的人都明白了他的意思。 大家一时陷入了沉默。 鲍钧的心情也很沉重。 昨晚他还见到了宗建波，宗建波当时再三请求鲍钧查明自己父母死亡真相，声称绝不会相信他们会自杀，结果仅仅过了一晚上，宗建波竟然也跟着走了。 鲍钧对此非常难以接受。 他坐在那里闭目思考，并悄悄打开了手中的秘密系统。 系统界面很简单，上面罗列了他因侦破案件而获得的各种特殊能力。 曾经他认为有了这些力量已经足够强大，但现在看来还远远不够用，仍然有许多事情超出了自己的能力范围。 假如有个能让尸体说话的功能就好了。 正想着，脑海中传来系统的回应：“此技能属高级奖励，根据目前条件无法获取。” 这让鲍钧微微一愣。 还真有这样的能力？ 假使真的能让死人开口，那么很多复杂的案件都能迎刃而解，甚至连调查都不用了. 想到这儿，他对未来充满了渴望。 妈的，好好努力，将来一定得拿到手！ 充满斗志的鲍钧睁开眼站起来说道，“别丧气了，咱们还是多找点线索吧。 宗建波和他双亲的案情似乎有一定关联性，假如背后是同一名凶手所为，把两起案件结合起来或许能找到突破口。 大家一起行动，肯定能查清楚。” 听完这话，大家都精神振奋了许多。 \"虽然这个案子看起来棘手了些, 但咱们之前处理过的也不是省油的灯。 可能我们只是漏掉了某个细节而已，继续耐心排查肯定会有所收获。” “作为警察，咱们可不能让外界的压力击垮了我们的士气，我们必须给受害人家属一个交代。” 第448章 试一试总是好的 队里每个人基本上对鲍钧都十分尊敬与信任，即使新来的刘凯东也不例外。 如果换作他人如此鼓劲儿, 大伙可能觉得是在灌鸡汤, 但听鲍钧说出来的话却异常有分量且激励人心。 见大家都振作了起来, 鲍钧欣慰地点了点头后离开了会场。 鉴于两个案件存在共同点，他们决定暂时按谋杀方向来侦办这两起案子。 相比只专注于单一案件来说, 综合两起事故的信息显然容易找到答案，起码可以共享某些发现。 下午时分, 新的消息出现了。 刚从洗手间回来的鲍钧碰到了一脸急切、拿着资料狂奔而来的刘凯东。 “出什么事了?” 鲍钧皱眉问道。 没等他说完话, 刘凯东便赶紧把手中的文件递了过去。 “队长, 这是刘家夫妇最新的尸检结果。” 看到这里, 鲍钧露出一丝喜悦, 接过文件仔细阅读了一遍。 看完之后, 他满脸困惑地问道: “确定这不是别人的报告? ” “绝对没错, 是我亲手接过来的。” 刘凯东回答道，脸上同样挂着不解。 重新核对信息后, 鲍钧带着材料走进办公室，“请大家立即集合！” 不一会儿, 大会议室坐满了等待消息的人。 鲍钧最后一个进门，将手中纸张猛地拍在桌上，“经过检查确认，刘氏夫妇确实是煤气中毒身亡，但在那之前两人曾服用过大量安眠药。” 这则消息令所有人都傻眼了。 其中一个探员开口表示: “这样一来就能证明他们是被杀害的！” 正当鲍钧准备继续时, 另一位同行却插话进来说: “现在下结论还为时尚早，也许是因为睡眠问题主动服药。” 第一位反驳道: “大中午干嘛吃那种药啊？” “或许是午休呢，具体还得询问他们的子女是否知道逝者有过失眠病史之类的，才能作出最终判断。” 两人针对这个观点争论了起来...... 鲍钧摆了摆手，“其实这个不需要争论，刚拿到尸检报告的时候，我就亲自问了死者的女儿，她说她父母平时并没有吃安眠药睡觉的习惯。 而且，家里也不备这种药。” “从这点来看，死者的状况显然不正常，基本可以肯定是他杀。” 会议室里静了一会儿。 “案子发展到现在，接下来的调查需要大家的努力。” “首先，这起案件并不是孤立事件。 从文明仁和姚二海的车祸身亡，到刘盛夫妇的离世，再到宗建波的自杀，这三个案件都有联系。” “文明仁和姚二海的案件中出现了一个穿黑衣的人，这个人跟刘盛夫妇死亡现场监控中的黑衣人非常像，我们推断是同一个人。” “此外，刘盛夫妇死亡的方式和宗建波相似，都是留了遗书并且伪装成自杀。 因此这三起案子应被视为同类系列案件。” 说到这里，鲍钧环视了一下会议室里的众人。 “接下来就明确了。 小李，你带一些人去搜查刘盛家，看看他们服用的安眠药是从哪里来的，同时了解整个过程中可能发生的事情。” “明白，队长。” “小陈，你去找一下法医，请他们尽快把宗建波的验尸结果发出来。 他的情况可能也有疑问。” “好的，明白。” “小齐，你负责搜集周边所有相关摄像头的录像，对这些画面进行详细的排查，尽可能扩大范围，包括附近的楼内也可能有线索。” 鲍均分配完任务后转向刘凯东。 “刘凯东，你去调查一下刘盛夫妇开店时的人际关系，特别是几年前遇到的那个被称为‘疯婆子’的女人，查一查她是否已经出国了。” 刘凯东愣住了，不明白为何轮到自己来处理这种事情，“队长，这条线靠谱吗？” 鲍均回答说：“昨天晚上遇见宗建波时，他自己提到了这一点。 他们没什么仇人，只有这一个人显得特别。 即使没有收获也没关系，试一试总是好的。” 刘凯东点头同意了安排。 会议结束后，鲍钧回到办公室，立刻让翁慧宁和刘盛的女儿来到警局。 他认为如果这几桩案件彼此关联，那么凶手很可能是同一个人。 那么受害者之间一定存在什么未被发现的联系或共性，导致被盯上。 不过，这些细节还需要进一步查证。 不久后，两个女人来到了警察局。 鲍均把翁慧宁领过去，然后对刘盛女儿问道：“你认识这个人吗？”女孩摇头表示不认识。 接着鲍钧指着另一名女性，得到的答案也是陌生。 “你们两人不认识的话，长辈间有没有接触过，或者有过其他交集？” 在解释之后，鲍钧递上几张照片请她们回去询问家人后再回复。 尽管感到不解，但两位女士还是答应帮忙打听消息。 很快得到了回复——两边的家庭确实没有任何交往记录。 这种情况实在令人困惑。 既然没有什么明显的关系，那凶手的目的究竟是什么呢？ 正在沉思时，其他同事带来了新的发现。 视频方面，在宗建波住宅区下方捕捉到了一名身穿黑袍的人影。 与之前发现相同装束者几乎可说是同一个作案人。 同时还有关于宗建波死亡前也服用了类似镇定药物的消息传来。 而在其家中玻璃杯上找到了微量残留物。 这意味着夫妇俩很可能是在喝水后失去知觉并因煤气中毒而亡。 正当鲍钧尝试整合各种信息之时，又一个重要的新发现出现了：搜查小组从花盆中找到一款隐藏得很深的小型监视器。 当听说家属对此并不知情时，他追问起装置的品牌等详情却被告知无特别特征且已无法使用。 这令调查工作再次陷入僵局…… 如果这个摄像头是凶手装的，那他的目的大概就是为了盯着死者，根据死者的死因来看，鲍钧猜测，很有可能是为了确认他们是否真的吃了安眠药。 要是摄像头坏了，有可能是凶手进了房间放煤气之后特意弄坏的。 但是凶手为什么不直接带走呢？为什么留下已经坏掉的摄像头？ 第449章 什么样的女人? 鲍钧有些不解。 他反复琢磨，感觉这件事说不通。 还好，这时系统赋予他的心理学能力再次派上了用场。 按犯罪心理学的说法，在极度自信和狂妄的情况下，罪犯有时候会故意留下某些无意义的东西，以炫耀自己。 难道这是用来展示的？ 真是见鬼了。 鲍钧心里暗骂了一声。 他挥手准备让手下去工作，突然灵光一闪，想到了个问题。 家庭这么私密的地方，凶手是怎么进入家中的？ 如果是熟人干的，那倒合理，但调查过刘盛和刘小妹身边的所有亲友后，却没发现谁有嫌疑。 .............. 尤其是宗建波这个年轻人。 现在的年轻人都非常注意隐私。 别说是像宗建波这样正值壮年的三十二岁男子。 视力好、体力足，在这种条件下，凶手是怎么给他下了药，再制造自杀假象的？ 鲍钧皱眉沉思，来来回回走了好几圈。 忽然他抬起头问，“查过刘盛、刘小妹以及宗建波住所附近的邻居吗？” 旁边的警员迟疑地问道，“鲍队，您怀疑邻居有问题？” “这只是我的一个猜想。 去调查一下吧。” “好的，鲍队。” 警察们迅速行动起来。 不到几小时，调查小组匆忙地返回汇报。 “鲍队，你猜得对，果然是邻居有问题！” 鲍钧急切走过来问，“怎么个问题？” “我们查到刘盛和刘小妹住处所在的那栋楼有个可疑点。 这房子位于二楼，房东已经在别处买了新房，所以这儿平时都对外出租。 不过最近一段时间，之前租房的小姑娘回家了不再续租，这套房子也就空了出来。” “小姑娘退房的时候为了让房东放心，专门让他检查了一番。 之后由于一直没合适的租客接手，就暂时闲置着。 今天房东带了一个潜在租客来看房时发现里面的物品好像被动过了。” “正巧我们在调查邻居时遇到了这位房东，他就详细向我们说明情况。 据房东回忆，在这段时间里确实有外人进过房间。” 鲍钧脸上露出了兴奋之色，“有没有查出来是什么人进去过？” “这一点还在核实中，不过我们还从另外一个邻居那里得知了一条重要线索。” 鲍钧连忙追问，“什么线索？” “邻居提到，最近经常看到一名女性偷偷摸摸地出门。 我们询问过这位邻居，确认不是本楼层或亲友之类的认识的人。 他也表示自己认识这一层所有居民，并且打听了一下，没有符合条件的人。” “女人？什么样的女人？”鲍钧追问道。 “听说是个中年女士，穿得很时髦亮丽，看起来挺洋气的，但邻居们也没有照片或视频之类的证据。 我们在监控里也没看到她具体的样子。” “很洋气吗？”鲍钧微微有些沉默。 奇怪的是，鲍钧一听是个女人，脑海中竟然浮现出房东的模样。 宗建波在死前一天晚上遇到了房东，说这个房东和他以前见过的一个疯女人长得一模一样...... 因为这个疯女人曾和刘盛以及刘小妹有过纠纷，鲍钧特地让刘凯东去调查这个疯女人的情况。 可是时间已经过去很久了，刘盛和刘小妹的水果店早已关张，周围的店铺也换了好几次主人，想查出什么线索非常困难，所以到现在刘凯东也没有消息传来。 不过有一点，宗建波曾提到那个疯女人似乎去了国外。 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么说这个女人打扮洋气也是情理之中的事。 但是这个疯女人到底是谁呢？ “把刘盛和刘小妹的女儿叫来吧，我要问清楚情况。” “好的，队长。” 警察连忙去通知了刘盛和刘小妹的女儿。 没多久，家属就到了。 鲍钧递上房东的照片，问道，“你认识这个人吗？” 死者的女儿愣了一下，随后惊讶地说，“这不是那个疯女人吗？” “再仔细看看，确定一下是不是。” 她拿过照片看了一会儿，说道：“确实挺像的，不过照片上的她比之前我见到时要老得多。 记得那时候她的样子还是不错的。” “至于到底是不是同一个，我不太确定。 毕竟那时候我还小，而且已经过了二十多年了，只能凭记忆觉得她们有几分相似。” 女儿说得比较谨慎，毕竟这是关乎到她父母的命案，不想冤枉一个好人，也不想放过一个坏人，所以在提供线索时必须特别小心。 讲完这些后，她向鲍钧问道，“鲍队长，你突然问我关于这个疯女人的事是什么原因？这个是疯女人吗？你们找到她了吗？” 鲍钧摇了摇头，“我也不是很确定，只是据宗建波描述，在他临死那晚，在警局楼下遇见了一个女人，模样有点像那个疯女人，但他又说了这并不是那个疯女人。” 听到这里，死者女儿皱起眉头，露出一丝不解，“难道说我哥的死与那个疯女人有关？” “现在还不好下结论，暂时没有什么直接的证据。”鲍钧回答道，“我们之所以找你来，是为了询问更多关于疯女人的信息，或许你可以提供一些新的线索。” 死者女儿眉头紧锁，显得有些犹豫不决。 她拿起包租婆的照片反复观看后自言自语似地摇摇头，“好像真的不是同一个人。” “你说什么？”鲍钧没有听清。 “我是指虽然两人外貌非常接近，但我感觉并非一人。 那位所谓的疯女人，虽然被人嘲笑为‘疯婆子’，其实衣着打扮颇有品位。” “那她跟你爸妈有什么过节吗？” 死者女儿低头沉默了一会儿。 最终还是开了口，“她和我爸妈好像有过矛盾。” “什么样的矛盾？”鲍钧追问道。 “小时候常看到那个疯女人来我家的水果摊闹事，对家人恶语相加，甚至连小孩也不放过。 当时我心里十分厌恶她，恨不得她立刻消失。” “当然，不只是我们的商店受到困扰，旁边好几个商铺都被她骚扰过，大家都非常反感。” 第450章 被一个疯女人搅和过了 “我当时尽管年幼却胆大妄为，拉着隔壁的小男孩一起去派出所报案。 幸亏民警们没有轻视我们，跟随一起来到店里将正在胡闹的疯女人大声制止，并带走接受审讯。” “疯女人连续几天都没再来闹腾，我很开心。 还以为自己做了一件大好事，便兴奋地把这些事情全告诉了父母。” “然而意想不到的是，父母听了并没有表扬反而面露难色，两个人默默地坐在沙发上，久久无语。” 讲到这里时，她眼中略带悲戚，旁边的警员递给一杯水让她稍作舒缓，接着讲述下去： “母亲后来偷偷告诉我，这位妇女实际上并不疯狂，只是遭受过巨大的创伤无法自我解脱才会表现出如此行为。” “当时的我根本不懂母亲的话，甚至怀疑她是同情对方。 母亲见我伤心欲绝，只得解释说其实是他们自己的过错导致对方家庭破碎，并告诫我要尽量远离这个疯女人。” 听罢此言，鲍钧若有所思，问：“具体是怎么样的过错导致对方失去家庭的？这些都是你妈原话说的吗？” “的确如此，我妈这么说过，让我十分震惊，同时也开始同情起那位女士来。 但我多次追问具体缘由时母亲都不愿详谈；而父亲则表现得非常烦躁，完全不允许我再多问半个字。” 鲍钧想了想，接着问：“既然跟她家有过节，为啥还要去其他店里闹呢？” “谁知道啊，可能她这个人就爱胡闹吧。 反正我记得，周围的店基本上都让她给烦过。” 死者的女儿说：“我知道的就是这些了，其他的我也不太清楚。 虽然不知道你们为什么要查这件事，但你们有什么想了解的尽管问我。 要是你们查到了关于我爸妈的事，也记得告诉我，我真的很好奇。” 鲍钧当然答应了。 询问结束后，鲍钧回到办公室，立刻问刘凯东调查进展如何。 刘凯东满脸为难地说：“那条街是一条繁华的商业街，这几年发展得不错，租金都涨了很多，很多店铺都换了主人。 问了一圈下来，都没有人记得那里曾经开过一家水果店，更不用说被一个疯女人搅和过了。” “那你有没有试着找到以前开店的人？”鲍钧问道。 “找了是找了，水果店旁边的是一家餐厅，老板夫妇搬家去别的地方开店了。 我们好不容易弄到了地址，但还没去那边看看。” 鲍钧想了想，站起身说：“这样吧，把地址给我，我自己去一趟。” “啥？鲍队，您一个人吗？” 鲍钧有些生气地看了看他，“你跟着一起去。” 刘凯东憨笑了一下，连忙点点头，兴冲冲地跟了上去。 出门时，正好遇到牙医。 牙医要去给人送药，顺便帮房东带了个包裹过来。 据说寄错了地址，牙医正好顺路，就帮她取来了。 离开警局后，鲍钧直接把车钥匙扔给了刘凯东。 “认识路吗？” “认得。” 刘凯东手忙脚乱地接过钥匙，坐上驾驶座。 这是他第一次单独跟鲍钧外出，心里非常激动，系安全带时几次都没成功。 鲍钧一巴掌拍在他背上，“怎么怕我？我还吃人不成？” “不……不是……”刘凯东有点洁癖，不喜欢别人靠得太近，鲍钧这一下直接让他尴尬地挺直了腰，额头上的汗珠都出来了。 鲍钧见状，笑了笑，本来要坐副驾的他也去了后座。 即便如此，刘凯东还是绷得很紧，连看鲍钧都不敢正眼瞧。 还好鲍钧对刘凯东算是有些了解，并没再说什么，只是吩咐道：“开车吧。” 刘凯东擦了擦额头上的汗，平稳地踩下油门启动车辆。 上了路后，刘凯东才说话：“鲍队，我真不紧张，刚才我只是太激动了。” 坐在后座的鲍钧正准备躺下休息，一听这话，笑着调侃：“这激动得够奇特的。” 刘凯东尴尬地笑笑，没好意思提自己的洁癖，赶紧换个话题：“鲍队，这个案子接下来是不是主要追查那个疯女人？” 鲍钧笑着问：“你怎么看？” “也没有特别想法，就是觉得宗建波死得很奇怪，刚好这个疯女人和他们家有过节，让人不由得往她身上联想。” “不过……”刘凯东犹豫了下，总结道，“我觉得这个疯女人不像是真正的凶手。” “哦，为什么这么说？”鲍钧问。 “从目前的证据和分析来看，宗建波及其父母、还有翁慧宁的父亲和他的叔叔文明仁、姚二海的死亡事件有关联，应该是同一个凶手或者同一批人所为。” “如果真是同一个杀手或同一团伙，要杀人，肯定是有必须的理由。 可据宗建波妹妹所说，那个疯女人只和他们家有仇，跟文明仁、姚二海有什么关系呢？而且是那么多年前的事了，这么多年过去，如果是真的想要报复，为什么要等到现在？” 刘凯东有条不紊地说出了心中的疑惑，在他的眼中，疯女人并不是最有可能的嫌疑人。 “更何况，疯女人一直也没出现。”刘凯东补充了一句。 说完他又看了一眼后视镜中的鲍钧，刚好与鲍钧的视线对上，急忙移开了目光。 鲍钧看了他一眼，说：“你怎么知道疯女人没有出现？说不定她已经出现了呢？” “可是一直都没有消息啊。 而且你之前说，宗建波当天误把租户当成了疯女人，他的妹妹也说过，根据照片，那个房东并不是她记忆里的疯女人。” 刘凯东之前跟随鲍钧，自然也看过那位房东的所有信息。 房东名叫钟小蓉，有个绰号叫包租婆，有过一段婚姻，但丈夫已经去世，没有孩子，怎么看都不像是个结仇的人。 而这时，后排坐着的鲍钧却突然笑了。 刘凯东被笑声吓了一跳，以为自己哪里说得不对，不由得紧张起来。 只听鲍钧问道：“你说，如果你十几岁时见过的人，长大了还能准确分辨出来吗？” 第451章 我去找个顺风车 刘凯东顿时哑口无言，他张了张嘴，辩解道： “这不一样，疯女人在他们店闹了据说三年时间，宗建波和他妹妹都被这样指着鼻子骂，印象肯定更深。” 鲍钧摇了摇头：“再深的印象，也会被时间冲淡。” 刘凯东不服气，“那你的意思是说，这个房东钟小蓉就是那个疯女人？” “谁说得准呢，所以我们还是得查一查。”鲍钧瞥了他一眼，“这个疯女人虽然看起来不像是凶手，但我直觉告诉我，查她不会有错。” 刘凯东听了这话，表情微微凝固。 这并不是第一次听到鲍钧说起直觉。 作为一名警察，他在警校时老师也曾提醒过，在侦查过程中直觉很重要。 然而像鲍钧这样频繁依赖直觉的人，还真是不多见。 但鲍钧毕竟是他的上司，即便心里有不同意见，刘凯东也不会当面提出反对意见。 查就查吧，就算什么都查不到，也不亏什么。 刘凯东决定今天干脆就跟着鲍钧混一天，车子自然也开得慢了些。 不过身为一名警察，他是不会拖沓工作的，所以路上按照导航指示，没走错路。 ...... 鲍钧在后座迷糊了一阵子，醒来时车已经在平稳前行中。 他向外一看，看到两个熟悉的身影，于是喊道：“停一下。” 正在专心开车的刘凯东突然听到这句话，本能地踩下了刹车。 ......0 车停下后，刘凯东回头问道：“鲍队，怎么了？” 鲍钧目光紧锁前方，脸上流露出一丝奇怪的表情，好像在思考什么。 顺着鲍钧的眼神，刘凯东也看到了那几个人，眉头皱了起来。 “那是钟小蓉吗？” 鲍钧没有回答，拍了拍座椅背，并拿上了外套，“你先走吧，我一会儿就来。” “你不搭车怎么走？不如我还是等等您？” “不用了，我去找个顺风车。” 说完鲍钧便下了车。 等到刘凯东离开，鲍钧才提着外套走了过去。 路边上，房东钟小蓉正忙活着往车上搬运大箱子。 这些箱子还挺大，一共四个，里面装满了东西，显得很沉。 尽管快五十岁了，钟小蓉力大无穷，一个人就能把两个箱子摞起来，准备放到车上。 这时旁边立刻有个年轻人上前帮她搬了箱子，放在车厢里。 钟小蓉笑着对他点了点头，又指了指地上的另外两个箱子。 年轻人轻轻叹了口气，似乎有些不满，还是继续帮忙把剩下的箱子装进了车里。 钟小蓉交代他一定要把这些送到一家超市给老板，不能随意乱放。 年轻人应了一声正要上车，忽然听见背后有人叫住他们，“胡医生，房东阿姨？” 牙医胡燕东转过身来看到鲍钧，微笑着说，“鲍队长，你这是来做什么？也是为任南生的事情吗？” 鲍钧走近说，“不是的，我只是刚好路过。 关于任南生的情况我已经了解了，现在去看他也没太大意义。 你们是要去哪儿啊？” 胡燕东指着车上的箱子刚想开口解释，旁边的钟小蓉立刻抢话，“不过是让我这个好邻居帮忙运几箱水果回老家罢了。 鲍队长是不是看见我就会条件反射般地想要再查一遍呢？” 自上次在旧公寓楼下被抓到偷猫之后，钟小蓉每次面对鲍钧都特别戒备和敌对。 即使是在这里，语气依然不算友善。 面对这样的反应，鲍钧只是无所谓地说，“你要是没干什么坏事，怕我查干啥呢？” 说着他就开始伸手去碰那些箱子。 胡燕东赶紧阻止道，“没什么稀奇的，就是普通的水果而已，好不容易打包好的。” 但鲍钧并没有罢休的意思。 旁边冷哼一声的钟小蓉讽刺道，“随便查吧，反正你是位热心为民的好警察，走到哪儿都忘不了检查一番。” 对于这种嘲讽，鲍钧装作不懂，笑嘻嘻地回应说感谢夸奖。 被激怒的钟小蓉脸色越发难看，满脸皱纹更加明显了。 看着这场闹剧，胡燕东无奈地叹了一口气，不再插手。 趁此机会，鲍钧打开看了眼箱子里的内容物，确实是满满的水果。 “行了吧，看完了就好帮我收回去！”显然不愿再多说话的钟小蓉催促胡燕东赶紧完成剩余任务，“那就麻烦你了胡大夫。” “应该的。”胡燕东笑了笑点点头。 瞪了鲍钧最后一眼，随着一阵钥匙叮当声，钟小蓉转身离去。 目送她的背影消失后，鲍钧啧啧称奇，“这位女房东还真是活脱脱的一个电影中的包租婆形象，难怪大家都这么叫她。” 对此胡燕东只是一笑而过，并未多言。 收拾好所有东西关上了后备箱门。 鲍钧突然又冒出一句话，“胡医生，帮我个忙怎么样？” 胡燕东侧头看了他一眼，“作为堂堂大队长，有什么事情还需要我出手相助？” “哎呀，还真有几件事儿非我不行。 比如说我现在被撂在这儿了，上下班高峰实在拦不到车，请胡医生送一程如何？” 听闻此言，胡燕东轻拍了一下车身，“真是太巧啦！你也看见了，我要帮房东送货去别的地方，估计顺路的可能性很小。” 得知具体地址后，鲍钧猛地拍拍大腿兴奋地表示刚好方便得很，如果不是真凑巧他打算再等等看其他交通方式。 接着二话不说直接坐上了副驾驶位置。 面对突然挤进车里的鲍钧，胡燕东先是面色略显难看随后很快调整回平易近人的状态，“胡医生今日休息，怎么会来帮助房东运送物品？” “今日诊所没有什么病人需要诊治，正好歇歇脚而已。”胡燕东解释道。 低头绑好安全带的同时鲍钧假装无意提起对方对自己邻居的态度相当体贴入微，自己要是遇到相同状况绝对不会主动揽活儿帮忙跑腿之类的事宜。 胡燕东微微愣了下，脸上的表情僵硬了一瞬，但很快又恢复了自然。 “帮她跑个腿，她帮我减免些房租，这不是挺好的吗？反正我闲着也是闲着。” 第452章 撞了人就这么不管不顾吗? 说完这话，他赶紧岔开话题，“那你呢？你怎么跑到这附近来了？” “哎呀，别提了。 我本来是去朋友那儿的，出来叫了个车，司机走到一半突然嫌钱少不肯走了，就把我撂这儿了，等半天也没等到别的车。” “胡医生，真的太感谢你了，要不是遇到你，真不知道还得在这儿耗多久。” 鲍钧似笑非笑地说完，顺势靠在副驾驶椅背上。 胡燕东瞥了他一眼，“看你这一身打扮，不像是去看朋友啊，这么正式，倒像要去查什么案子似的。” 鲍钧先是怔了一下，随即笑着说道：“胡医生果然火眼金睛。” “我去确实是个案件，你知道最近发生了一串凶杀案，真是让人头疼不已。 我们只知道死因，至于凶手是谁和动机完全摸不着头绪。” “前几天那个死者的儿子也出事了，这事儿搞得我心烦意乱。 好容易有了线索，我想过去核实一下，说不定这样就能把这个杀人犯揪出来。” 说着说着，鲍钧满脸洋溢起一股自信。 胡燕东撇嘴问道：“鲍队长，你觉得就凭这点线索肯定能破案？心里想的那个就是嫌疑人？” “当然啦！现在就是缺个铁证，一有证据到手，抓他就如探囊取物般简单。” “哈哈，鲍队长，真没想到你在办案时竟这般直截了当，有点超出我的预期。” 胡燕东忽然大笑起来，车子因此晃了好几下。 鲍钧被吓了一跳，“看前面啊！别撞到人！” 胡燕东赶紧握紧方向盘稳住车身。 直到车行驶平稳后，鲍钧再次恢复自信。 他压低嗓门靠近胡燕东小声道：“悄悄告诉你吧，那个疑犯其实已经被关在刑警队里观察着呢，我们现在要找的是可以作为补充证据的东西。 就算找不到现成的证据，我们也会想办法让事情变得合理合法。” 胡燕东皱了皱眉头，“这不是编造证据吗？” “编啥证据？明摆着他就是罪犯，法律不够用的话就得自己来。 为了让正义得以伸张，必要的时候得用些非常手段。” 说到这儿，鲍钧还装模作样地咬了咬牙表现出恨之入骨的样子。 他又自豪地讲道：“别看我是一名警察，为了公正我可以做任何该做的事情，包括采取一些特殊办法。 如果法律没法制裁他，那我自己也会让他尝到应有的惩罚。” 胡燕东忍不住扭头多看了两眼这个自命不凡的家伙，心底暗自嘲讽对方根本不懂专业，不过是靠着关系混进警察局的人渣而已。 不过表面上还得表现得很佩服的样子，伸出一根拇指点赞：“真厉害！” 鲍均露出一个满意的微笑，显得格外天真无邪。 胡燕东也不由自主地笑了几声。 “不过鲍队长，这些内幕告诉我没问题吗？不怕我会泄露机密信息？” “你就算是个嘴巴松散的人都不可能说出去。 因为你胆子太小，怕猫怕到不敢亲自动手赶走它们。” 胡燕东瞪大眼睛，“我只是不想插手，谁说我害怕了！” 眼看两人争执之际，忽然车体传来一声巨响，似乎碰撞到了什么物体。 他们迅速打开车门走出去一看，地上正趴着一位看起来二十出头的小伙子，顶着一头染黄了的头发痛苦地哀嚎，周围散落了一些书本杂物。 鲍均打算上前搀扶询问伤势，结果胡燕东率先拦住了他问青年到底受伤情况如何。 青年见状突然抱住鲍均的大腿哭喊起来：“救命啊！你们撞到我了，要赔我医药费，不然我就残废……” 见此情形，鲍均面色瞬间阴沉了下来。 他用力踢开了那人：“给我放手！” 年轻小伙明显力气上差了许多，轻易被推开并且摔倒在地。 但他依旧不死心，还想继续纠缠。 这时周围聚集过来许多旁观者指责起鲍均他们的行为，“怎么撞了人就想溜啊？真是太不道德了……” “你们怎么就干站着啊，连急救车都不叫，撞了人就这么不管不顾吗？这世上怎么会有这样的人？” 胡燕东和鲍钧互相看了看，脸上都露出无奈的表情。 特别是胡燕东嘴角一撇，对着鲍钧笑了笑，“鲍队长，接下来怎么办啊？” 鲍钧不满地白了他一眼，“我哪儿知道该怎么办！” 周围聚集的人越来越多，对胡燕东和鲍钧的指责声也越来越大。 鲍钧觉得不对劲，仔细看了看，发现人群中有些人似乎在故意煽动大家的情绪。 经过他们的引导，不论是最初在现场的人还是后来围上来的群众，都认为是鲍钧和胡燕东撞了人，正准备逃跑。 于是众人纷纷把他们围住，堵得严严实实不让他们离开。 中间那个黄毛的年轻人捂着胳膊和腿哭得更凶了，简直就像失去亲人一样痛苦。 即使是从没遇到这种情况的胡燕东心里也明白了：这根本就是在敲诈！ 而且这不是简单的单打独斗，显然是个有组织的小团伙作案！ 如果换成其他人，也许会直接拿出警察证展示给众人看，事情也就到此结束了。 但鲍钧却觉得这种场合亮出证件太丢脸，完全不愿意这么做。 再想想，万一遇到这种事的是普通人，根本没有警察证，那岂不是只能被牵着鼻子走？ 鲍钧掏出了手机，假装看看时间，而藏在人群里的人误以为他要报警，突然推了一个路人过来引发混乱。 “快拦住这两个人，他们撞了人还想跑！” “把他们抓起来，撞人还这么嚣张！” 在这种几人的起哄下，原本无意参与的人都被迫加入了对抗鲍钧和胡燕东的行列。 突然有人凑到鲍钧耳边低声说，“五十万，我们就放你走，否则今天这事儿没完。” 说完后，更多人在旁开始谴责二人。 鲍钧和胡燕东互相看了一眼，差点骂出声来。 五十万？ 这明显是在明目张胆地敲诈！ 黄毛这帮人真是气笑了鲍钧。 鲍钧闷闷地看着胡燕东，“你说说，我的模样是不是特别好欺负的样子？” 第453章 真会找理由 胡燕东叹了口气，“看着就不像个好人啊，为啥就盯上了我们呢？” 两人互相唉声叹气了一下。 眼看周围的情势越来越乱，鲍钧突然一掌拍在车头盖上，“咚”地一声响，然后大喊：“大家都闭嘴！” 鲍钧身上散发出来的霸气令人敬畏，只要他一生气，在场的所有人都不敢随便招惹。 他这一声吼立刻让刚刚还在吵闹的人群安静了下来。 那些趁机搞事的人一看势头不对，又开始大声骂起来，不给鲍钧任何机会解释。 鲍钧冷笑了一声，上前一步抬脚就朝着哭天抢地的黄毛踹去。 黄毛正在那里哭得惨兮兮的，完全没有料到这一脚，疼得他“哎呀”一声，倒在了地上半天爬不起来。 鲍钧还不满意，一把抓住黄毛前胸的衣服，硬生生把他从地上提了起来。 黄毛吓得说不出话来，眼睛惊恐地盯着鲍钧。 “救……救命……啪！” 声音还没落下，鲍钧已经重重给了他一巴掌。 黄毛的脸瞬间红肿了一大片，不一会儿就肿成了猪头样，上面印着五个手指的痕迹，非常吓人。 这时候，即使还有同伙想继续闹事，也没人敢说话了。 反观鲍钧，他冷笑着提着黄毛，“要钱是吧，可以啊，别说五十万，就是五百万我也愿意赔。” “不过想要我赔，先让老子再撞一次怎么样？” “要是真把你撞死了，我分文不少全部给你烧过去，怎样？” 他阴森地瞥了眼黄毛，又扫视了一遍人群中的其他同伙。 这些家伙碰瓷是常事，赌的就是车主不敢把事情闹大。 ············· 可偏偏这次运气不好，好不容易找了一辆看起来不错的车，没想到车里的却是两个硬茬子。 更不幸的是，这两个人显然不是吃素的。 看他们的眼神就知道，说不定真的是什么亡命徒吧！ 碰瓷团队看到黄毛凄惨的模样，再加上鲍钧似笑非笑的表情，立刻意识到这些人是不好惹的，赶紧撤退才是上策。 正当这些人还在犹豫时，鲍钧冷笑一声再次向前迈出一步。 剩下的几个骗子急忙退了几步，交换了个眼色后撒腿就跑。 鲍钧手中被丢下的黄毛瞪大了眼睛，生气地大叫，“救我……别跑啊……” 可是没有任何作用。 那些骗子跑了之后，围观群众也不敢多管闲事，指指点点一阵后也都各自散去。 不一会儿，现场除了躺在地上的黄毛之外，一个旁观者也没有留下。 被丢下的黄毛一时傻眼，呆在那里久久没有反应。 鲍钧嫌他碍眼把他摔在地上，见他还敢反抗，又是一顿暴揍才开口，“你的朋友们都跑了，还碰不碰瓷？赔偿还要不要？要的话再来一次撞击。” “不……不要了……” 黄毛哪还敢要，马上跪地求饶，“是我瞎了狗眼没认出两位大哥，请饶了我吧，这种事情我真的第一次做，请放过我……” “第一次就能碰到我们，只能说你运气太差了。” 胡燕东走上前来，刚才一直没说话，此时终于露出温和的笑容。 鲍钧瞥了他一眼，心里嘀咕这牙医真是藏得深，也不清楚是不是和案子有关。 如果真的有牵连，那还真是个大意外。 正想着呢，一没留神黄毛那边的情况。 刚回过神来，黄毛突然从地上蹿起来，就像被弹簧弹起一样。 趁着旁边有车辆经过的时机，两条腿像装了火箭一般，一眨眼就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见鬼了，我还打算把他带回去好好教育一番，他就跑了？” 鲍钧眉毛一拧，语气不悦地问胡燕东：“你为啥不拦着点？” 胡燕东理直气壮地说：“我跑得不快啊，怎么拦？” 真行，真会找理由！ 鲍钧一时语塞，上下打量了几眼胡燕东，心想这家伙肌肉发达，怎么看也不像是追不上人的人吧？ 再上车时，由鲍钧驾车。 二人先去找钟小蓉提到的那个地方。 到了一栋居民楼下面，旁边有个便利店。 两人联系上店里的老板。 这位老板先是看了看胡燕东，又扫了一眼鲍钧，笑着说：“又是给三楼老太送东西吧？这次两个人一起来了。” 胡燕东应道：“对，这是我朋友，顺便陪我过来。” 老板笑眯眯地打量了鲍钧一圈，“这是第一次见你朋友啊，长得还真不错。 找个女朋友没有，要我给你介绍个吗？” “不、不用了……” 没等胡燕东说话，鲍钧差点被这话呛到，连忙摆手解释：“我有女朋友了，谢谢您啊。” “真可惜哦，这么早就找到了女友。 两位看起来挺合适的，真是无缘呐。”老板摇头晃脑感叹一阵后，指着一个角落说道：“你们把东西放那里就行，空下来我会叫人帮忙送去的。” “好嘞，多谢了！”胡燕东赶紧说罢，将东西放下，随即和鲍钧一起离开了小店。 鲍钧擦掉额头上的汗珠，“这老板也够热心的，见谁都要拉扯几句相亲的事儿。” 胡燕东有点不耐烦地说：“怎么了，难道你觉得还不错？要不再去让老板帮你介绍几个？” “哪儿能那样。”鲍钧笑着上了汽车。 他想起刚才老板见到胡燕东的样子，觉得胡燕东应该不是头一次来这里，似乎跟房东关系挺密切的。 不过他心里有些疑惑：“钟小蓉家里在这附近还有人吗？我记得她说过没什么亲人。” 后面的胡燕东沉默了一会儿。 鲍钧回头又问了一次。 胡燕东这才慢悠悠地扯了扯嘴角说道：“看来鲍队长对租户的事情了解得很透彻啊，连人家没啥亲戚都知道。” 鲍钧愣了一下，随即嘿嘿一笑，“毕竟我是做警察工作的嘛，之前那个案件中涉及的人都查过一遍。” “这么说的话，我也被列入嫌疑人之一了吗？”胡燕东反问。 “当然。”鲍钧毫不犹豫，“如果不查清楚，怎么可能确定你不是犯罪嫌疑人呢？” 第454章 不许说脏话 鲍钧回答得太直接了，让胡燕东一时无言以对，脸都红一阵白一阵的。 鲍钧假装看不见，开着车绕了好一会儿，来到了另一个住宅区前停下。 “好了，这里就是目的地了。 胡医生有兴趣跟我一起去看看么？” 胡燕东勉强笑了笑说：“算了吧，要是跟着你去，好像不太合适，万一得知了些什么不该知道的东西，那就更麻烦了。” “行，那胡医生慢走，我不送了。” 鲍钧下了车，随手关上了门。 胡燕东没说什么，立即发动汽车驶离。 看着对方逐渐远去的身影，鲍钧四周环顾一番，然后走进旁边的小区里。 刘凯东已经在那里等着他们。 看见鲍钧过来，他迎上来打了声招呼：“鲍队来了。” “具体地址是多少？”鲍钧询问。 “4号楼1单元503室。” 二人点头确认后，径直前往。 门口隐约听到屋内的交谈声，敲响大门不久就有脚步接近。 “是谁啊？” 开门的是位四五十岁左右的女人，她警惕地探出身子。 “您好，我们是公安局派来的，请您协助我们了解一下情况。” 刘凯东拿出警员证在女士面前展示，简单介绍了自己与同事。 本想效仿的鲍钧掏了掏口袋，想想没必要也就没再动弹。 “原来是警察同志，今天一大早有人给我打电话，说是可能涉及到一些调查问题，我就一直在家等着您们过来。” 说完这些话，女子反而一把拽住两位男士的手腕，泪眼婆娑道：“各位一定要帮我！刚才我家孩子被打得鼻青脸肿回来，早上出去的时候还好好的，没想到过了这几个小时就成这样，我的心都碎了。” 声音虽然不算大，在狭长走廊中却格外刺耳。 听到声响，邻居开门探看，“周阿姨，怎么回事儿啊？干嘛这么大呼小叫？” 周阿姨急忙擦眼泪，“不好意思打扰各位休息了。 是因为家里出了些事情，儿子被人揍了。” 听到这个，邻居脸色稍微难看了些，口中念念有词地抱怨起来。 而那位母亲则连忙道歉，并承诺会让儿子改邪归正重新做人。 周阿姨说起自己儿子刚被打的事情。 邻居其实不太想听，但看在她的面子上，还是礼貌地回应了几句就关门了。 见邻居进屋了，周阿姨赶紧请鲍钧和刘凯东进来。 鲍钧和刘凯东便跟着走进去。 周阿姨家不大，大概也就几十平米，里面的装饰有点杂乱无章，看起来像是最近才装修好的。 周阿姨关上门后，立刻开始诉说她儿子的遭遇。 刘凯东问，“你儿子是怎么被揍的？验过伤了吗？怎么没报警？” 周阿姨抹着眼泪说，“他也不告诉我怎么被打的。 这孩子从小就倔，问也问不出个所以然来，只说是因为打架。” “警察同志，我儿子一直特别听话，平时连个鸡苗子都怕抓，更别说看恐怖电影了。 你说这样一个乖小孩怎么可能跟人打架呢？” “我想带他去看医生、去派出所，可是儿子不肯，拽着我不让去。 警察同志，你们得帮我，那几个打人的真是太坏了，得让他们受罚。” 说着，周阿姨给他们倒了杯水。 “警察同志，这事您能帮帮忙不？” “放心吧，只要证据确凿，打人的一律要负法律责任。”鲍钧连忙安慰道，并追问，“你儿子现在在哪？” “他在房间呢。 之前我在给他涂药的时候拌了几句嘴，他就一个人闷屋里去了。 你们稍等，我去叫他出来。” 说完，周阿姨走向一间房前，敲了敲门。 “儿子，警察来了，快出来让警察帮你讨公道。” 她边说话边继续敲门。 “警察？！”门猛地打开，一个顶着一头黄发的年轻人气呼呼地站在门口，对着周阿姨大吼：“我不是说了不要报警吗！这点小伤不用别人管！” 看见儿子生气了，周阿姨赶紧赔笑脸，“我这不是担心你嘛。 而且我没报警，是他们正好到咱家调查别的事情。 儿子，你就听听他们的意见，被人欺负不能就这么算了。” 她伸出手想要拉住儿子，却被一把甩开。 “别烦我，赶紧让他们滚，我不喜欢见到警察！” “已经在这儿了，怎么能赶人走呢？”她着急地说。 “你不走我就自己赶人！”年轻人怒气冲冲地向客厅走去。 他脸上还带着伤，肿得跟猪头一样，准备轰人出去时突然看到了坐在沙发上的鲍钧。 鲍钧随意地坐在那里，笑着对他挥挥手：“嗨，你好啊。” 小伙子瞬间呆住了，“你怎么在这儿？” “不许说脏话。”周阿姨跟在后面解释道，“这是刑警大队990小队的鲍队长。” “队长？！”小伙满腹狐疑，眼神死死盯着鲍钧。 “哪有什么队长！像这种家伙怎么可能是队长！”他嘲笑道，根本不信面前这个人会是真警察。 毕竟鲍钧看起来实在不像个执法人员。 大多数警察都接受过严格训练，举止行为自然有种严肃感，可鲍钧却是靠非正规手段加入刑警队伍的，缺乏那种职业素养，给人一种帅气却又难以沟通的感觉。 再加上今天早些时候，小伙子试图找茬时根本没见过对方出示任何证明身份的东西——按理来说，遇到这种情况普通警察是不可能轻易放过的。 想到这儿，小伙越发确定眼前这家伙是冒牌货。 听到周阿姨让他讲一讲被打的事，小伙子冷笑一声，一把拉着母亲往后退了一步，“妈，这个人是个假警察，你在被人骗！” 周阿姨震惊不已，“怎么会呢？” “当然可能。”小伙对母亲说道，“妈，不是想知道我的伤从哪儿来的吗？告诉你吧，正是这个混蛋下的手。 几个小时前碰到他的，就被他揍了一顿！他肯定不是什么正经警察！” 他一边说着，一边看着鲍钧和刘凯东笑了起来。 “妈妈，现在赶紧给警方打电话举报吧，说这里有人假冒警察犯罪。” 第455章 脑子一片空白 正当小伙子准备报警时，周阿姨反应过来自己儿子似乎误会了情况。 一听见儿子居然说是鲍钧打了他，她顿时吓得面如土色。 见自己宝贝儿子还在胡言乱语，气得全身都在发抖，一巴掌拍在了他的后脑勺，“你给我闭嘴。” “人家明明就是鲍队长，你不但得罪了人家还不识好歹，赶紧道歉！” 小伙子不服气，继续嚷嚷：“为什么要道歉，他分明是在伪装警察……” 旁边的刘凯东悄悄问鲍钧：“哎，鲍哥，你跟他有过节？怎么还动手呢？” 鲍钧没有解释太多，只是掏出证件展示给年轻人看。 看到警徽和身份证件后，年轻人的脸色瞬间变了，接过一看更是愣住了。 “别给我搞坏了，重新补办很麻烦。”鲍钧提醒道。 小伙成天在外面瞎混，对于这种证件早已熟悉。 简单确认了一下，就认出那是真的。 完了完了！ 黄毛的脸色一下变得煞白，紧紧抓着那张警察证，差点一屁股坐到地上。 “东东啊，你这是怎么了？”身后的周婶关切地问道。 我还能怎么办！这下子彻底完蛋了！ 黄毛的心里简直像是被一万头草泥马践踏。 想起今天自己干的蠢事，竟然去碰瓷碰到刑侦大队的鲍队长头上，感觉整个人都被雷劈了一样，脑子一片空白。 “鲍队长，实在是对不起，我有眼不识泰山，您别跟我计较。” 黄毛脸上挤出一丝笑容，赶紧把警察证双手递了回去。 “刚才不是还说我冒充警察吗？现在怎么又认得清楚了？” “那是我瞎了狗眼，真是脑袋进水了……” 看到自己儿子的态度，周婶立刻明白过来是惹到了鲍队长，急忙也替儿子说话。 “鲍队长您别生气，我家孩子年纪小，有点不懂事，要是在哪里得罪了您，您千万别放在心上……” 母子俩轮番赔笑脸，见黄毛一脸肿得像个猪头的样子，鲍钧也不再计较什么。 今天他主要是为了查案而来，周婶是很重要的线索。 因为这点小事影响案件进度可划不来。 “算了，事情就这么揭过去吧，也不是多大的事儿。”说着鲍钧挥挥手转向周婶：“我是有些问题要问你，周婶一定要如实回答。” “绝对说真话，我知道隐瞒罪过是要受法律惩罚的，电视上都看过，我心里有数。” 周婶忙不迭地保证道。 鲍钧满意地点了点头，向刘凯东示意。 刘凯东马上拿出一台笔记本电脑，在一旁坐下。 “周婶儿，您知道凤凰路这条街道吗？” “当然知道啊，咱们那里有个商业街就叫凤凰路。 我和东东爸以前在那儿开过店，熟悉得很。” “那是个什么样的店铺？周围的邻居有哪些呢？” “我们开的是个水果铺子，规模不大，平时主要由我和东东爸爸轮流照看。 至于周围邻居，那边做买卖的人都挺熟的。 你们打听这些有什么用意？” 看着周婶回答得这么干脆利落，鲍钧直接进入主题：“那你认识关达飞还有他媳妇儿吗？” “关达飞夫妻俩？”周婶稍作思考后恍然大悟，“你说的不会是指旁边那个小餐馆老板和女主人吧？” “没错，那时候我们就在他们两口子隔壁开店，做生意难免遇到麻烦事儿，邻里之间互相帮助很正常。 那两口人脾气好，性格温和，刚开始开店什么都不懂时全靠他们指点迷津。” “说实话，如果当初没有他们帮忙指点生意门道，或许我们的店铺根本无法维系下去。 尤其东东爸特别实在，对于如何经营并不擅长，最初大多数顾客都是由这对夫妇介绍来的，后来才慢慢有所改善。” “警察同志突然问起这两个人干嘛呀？难道发生了什么事？” 听到此言，周婶紧张起来，生怕这对夫妇遭遇了什么不幸，“两位真是难得的好心人，即便真的做了什么事也必定另有隐情，希望您能够明辨是非。” “放心吧，并非如此。”鲍钧解释说，“实际上，这对夫妻前几天遇害身亡了。” “什么！” 得知噩耗，周婶一下子从座位上蹦了起来。 “不可能吧？！怎么会发生这种事情呢？他们夫妇可是那么善良的人啊！” 难以接受事实打击下的周婶露出痛惜表情，许久都无法平复心情。 经过一番劝解让她稳定下来之后，鲍钧接着询问，“你知不知道他们最近有没有什么仇人或者冲突吗？” “应该不会有这种人存在。 关达飞为人处世特别圆滑，从来不主动与人为难。” 尽管如此，她还是补充了一句：“不过自从离开那儿以后我们就很久没有联系过了，说不定这期间产生了矛盾也不一定。” 听罢这话鲍钧点头认可其观点，紧接着抛出一个问题：“为什么决定放弃原有的摊位转而在其他地方重新开始？那条繁华地带未来的发展前景很好，按理说应当继续坚守才是。” “哎，谁想到会发展成那样呢。 刚创业时当地环境很差，房租低廉，生意做得刚刚够糊口而已。 后来周边地区逐渐繁荣起来，导致物业费大幅上涨。 再加上房东态度恶劣强行涨价，而我先生对原有地点并不满意，综合考量之下便搬迁到了其他地方重新营业。” 提到已故丈夫几次三番，鲍钧试探性地提出下一个问题：“您老伴目前……” “已经去世多年了。 几年前患上重病，最终离世而去。” 意识到对方触景生情颇为难过，鲍均连忙转变谈话方向。 “那你还记得关达飞一家经营餐馆时有没有什么值得注意的事情发生？” “特别事件吗？”沉思片刻之后周婶疑惑地问道，“警官大人指具体哪方面？”这是房东钟小蓉的照片。 鲍钧这次来的主要任务，是查清楚宗建波和他的妹妹所说的“疯婆子”的情况。 由于疯婆子并没有照片，也没人知道她的真实姓名和来历，因此鲍钧只能拿钟小蓉的照片来试试看能否问出点什么。 第456章 真是让人头疼 没想到，他一拿出这张照片，周婶立刻认了出来，“这不是那个疯婆子吗？” 鲍钧疑惑地问道：“你认识这个疯婆子？” “当然认识啊，这事怎么可能不认识呢。”周婶稍微回想了一下，然后接着说，“这个疯婆子给我留下了非常深刻的印象。 你刚才不是问我关达飞和他妹子开店的时候发生了些什么特别的事情吗，那就是因为这个疯婆子。” “记得那会儿，突然有一天，凤凰街上出现了一个女人。 她比照片上看起来年轻许多，虽然气色不太好，但穿着打扮倒是很有品味。” “如果只是个富有的客人，这没什么问题，但这女人脑子似乎不太正常。 整天在凤凰街上闲逛，还不时跑进关达飞他们的饭馆里闹事骂人。” 鲍钧追问道：“她都在那儿说什么了？” “唉，还能是什么，都是一些不堪入耳的脏话，没什么逻辑性，净是一些诅咒的话。 这种污言秽语我可说不出口。 想想都觉得这个女人精神不太正常。” “她平时只去这家餐馆吗？” “怎么可能！我们这条街上的店铺，哪家没被她闹过。 甚至连我家店也难逃一劫，有一次甚至对着我和东东他爸一顿大骂，吓得冬冬当时差点生病。” 一旁的黄毛年轻人听母亲提起这件事，忍不住开口问：“妈，你说的这个人是谁呀？我怎么完全没印象呢？” “那时候你还那么小，记不得也是正常的。” 说完，周婶继续讲述，“那时候这条路还没现在这么繁华，商铺们生意都挺惨淡的。 这个疯婆子天天在这边闹，让很多客人都不再光顾这边了。” “那她在路上这样持续了多久？后来又是怎么离开的？你们了解她的身份背景吗？” “她的身份没人知道，她在凤凰街上待了差不多两三年时间。 期间我们也试图把她赶走，最后还报了警，警察抓了又放、放了再抓，但一直无果。 直到有一天，她就莫名失踪了，有传言说她可能去了国外，不过谁也搞不清楚。” 周婶摇头，表示对这位女子印象深刻但极其反感。 鲍钧听到关于出国的描述时，心里盘算着这与之前获得的信息吻合。 他又问道：“那她的名字呢？” “哪有人晓得啊，这女人每次被抓起来都是什么都不肯说，要么哭喊要么乱吼。 真是让人头疼。” 看到这样的结果，鲍钧多少有些沮丧。 原来以为周婶这里能有更多的线索，看来并不如预期中那样。 就在这当口，周婶指着图片说：“你们为什么要找她？这张相片是从哪里得来的？难道疯婆子确实出了国？这太让我好奇了。” “这不是疯婆子的照片。” “不会吧？”周婶端详了一番，“就是她没错！你看，她脖子这儿有个疤，这么多年了还是这么明显，我当时一眼就认出来了。” “你刚刚说为了吓唬她，你们曾经联合行动过？” “没错，那时候我们都快绝望了，决定晚上动手将她捆绑起来关在一个废旧仓库里一夜，本想着这样能起到震慑作用……警察同志，咱们不会因此惹麻烦吧？” “不用怕，过去这么久了不会再追究。” “好的，当初主要是东东的父亲带人干的。 说真的，那次把疯婆子弄过来时，并没有注意到她随身携带的东西。 后来竟然从身上掏出来把刀子自救，割伤了自己的脖子才脱身……那个伤口到现在我都忘不了。”再次强调着相片中女子颈部那块醒目的疤痕。 鲍钧完全愣住了。 旁边刘凯东的神色也显得有些惊讶。 虽然早就猜到疯婆子身上肯定有诸多线索，但在宗建波去世前，他曾与鲍钧谈过关于疯婆子的事。 当时宗建波说，虽然包租婆长得很像疯婆子，但气质上完全不同，应该不是同一个人。 包括宗建波的妹妹在宗建波去世后也曾对鲍钧说过，包租婆并非疯婆子。 两人都这么说，鲍钧也就不再考虑这种可能性了。 没想到，周婶竟然如此坚定地说包租婆就是疯婆子，并且拿出了伤疤作为证据。 几乎没有犹豫，鲍钧就相信了周婶的话。 各种线索在他的脑海中迅速闪现。 既然包租婆钟小蓉就是疯婆子，为什么她以前遇到宗建波时坚决否认？ 那天晚上，宗建波突然死亡，是否和他遇见包租婆有关？ 此外，鲍钧之前调查了包租婆的所有资料，发现她的真名是钟小蓉，曾经有一任丈夫，丈夫去世后，她继承了他的老公寓，靠租金生活。 这些信息中没有任何迹象表明她在凤凰路上惹过事。 这是由于包租婆的信息不全还是另有隐情？ “鲍队？鲍队？” 一旁的刘凯东见鲍钧半天没说话，连忙喊了几声。 鲍钧回过神来，接过周婶手中的照片，又问了她几个问题。 临走时，鲍钧想起什么似的，随口问道，“你们开店的时候，有没有得罪过谁？” 周婶笑着说，“哪能轻易得罪人啊，做生意就是为了赚钱，离不开顾客支持，我和东东他爸都是老实人，从来不会得罪人的……” 然而，还没等她讲完，旁边的黄毛插嘴说，“别这么说，做生意怎么可能不得罪人。 前几年我爸不开店的时候，喝醉了经常说自己尽管尽力做到无愧于心，但有时还是会得罪人……” “瞎说什么呢。”周婶瞪了儿子一眼，不满地打断了他。 鲍钧从黄毛的话里听出了点端倪，忙问，“你爸提到了‘无愧于心’，是不是做了什么亏心事？” “绝对没有！东东他爸是个实诚人，一辈子都没有怎么得罪过别人……”周婶急忙解释道。 可黄毛生怕再次惹麻烦，赶紧补救，“其实也没啥，就是我爸心里一直惦记着一件事，直到死都挂在心上。” “我爸说，有一次他在店里亲眼看到三个男人在街上强暴一个女人，有个男的好心想要救人，结果反而激怒了那三个人。” 第457章 确实有视频记录 “他们直接掏出刀子，把那个女的当场砍死了。” “那时候那个好人带着个四五岁的小女孩路过，小女孩一看情形不对，准备逃跑，但没能成功。 那人为了保护自己的女儿，跑到旁边的店铺求救。” “我爸说，当时我年纪小，他怕出去会连累我，就没去帮忙。 等后来反应过来，那个人和他的孩子也都被那三个人杀了。” “这事在我爸心里一直是件憾事，觉得亏欠了死去的两个人，直到去世时还提到，对不起那一家人。” 黄毛说着也有点动容，他认为父亲太善良了，这么一件小事居然让他记了一辈子，真是大好人。 听完这些话，周婶也愣住了。 “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情？我怎么不知道？” “那天你不在家，回娘家了，正好没遇到这件事。 我爸怕你担心，所以一直没告诉你。” “你爸真是太……”周婶不由得嘟囔了一句。 鲍钧和刘凯东交换了一下眼神，抑制住内心的激动，继续询问了一些细节，最后才离开。 黄毛怕鲍钧追究责任，赶紧笑着跟了过来。 鲍钧得知这些消息后心情非常激动，准备立即回去展开调查，随口告诫了几句便离开了。 回到刑侦大队后，鲍钧立刻命令手下重新调查包租婆以及凤凰路当年的那起案件。 他的手下来这里工作已经很长时间了，听了命令立刻行动起来。 之前的调查已证明包租婆的身份有问题，这次得更仔细些，一时半会儿还没得出新结论。 鲍钧将所有注意力都集中在了凤凰路上那起旧案上。 华红建正忙着别的案子，见到鲍钧在查这份档案，好奇地凑过来说：“怎么又翻起这件案子了？” 鲍钧正忙着，摆了摆手，“我这儿挺忙的，去找别人聊天吧。” “别介，我就随便看看。”华红建低头看了一眼，接着说，“如果你想查这个案子不如问我，我对它了解还挺多的。” 鲍钧不耐烦地说，“这不是几十年前的案子吗？你当时还没当警察呢。” 华红建笑了笑，“那时虽然还不是警察，但这事我后来专门研究过，无论是档案、周围人说的还是网上的消息，我都知道得很清楚，你可以问我，节省时间。” 见华红建这般自信，鲍钧眉头一挑，也不客气，直接问道，“这起案子究竟发生了什么？你说的网上那些消息听起来挺大的动静？” “确实是挺大的事，就发生在大马路上，看到的人很多。 三条人命，一位二十几岁的女子被杀，还有个三十多岁的父亲和他的四岁女儿也没能幸免，都是临时起意的杀人行为。 行凶的是三个地痞，最后两个被处以死刑，剩下那个起初被判无期，后来减到了二十五年。” 华红建提到这起案子时，声音有些沉重，“那时候网络还没这么发达，但是消息还是很快就传开了。 这件事太残忍了，让不少人心有余悸，好长一段时间内大家都不太敢出门。” “凤凰路也因此受到了不小的冲击，人们路过这儿都会尽量绕道而行。 还好政府之后出台了一系列政策支持这片地区，开发了不少新小区，这才逐渐让这里恢复了人气，成为了今天的商业区。” 华红建边说边弯下腰翻看鲍钧手中的文件夹，“案发地点就在这里。”他指着几张图片说。 鲍钧低头一看，上面拍了一条大街，中间有一个白色的图形代表死者的位置，应该就是那名女性。 而在街的一侧有个商店门前画着一大一小两个图形，推断这就是那位父亲和他的小女孩的位置。 不过他还发现了一个细节，这两个小一点和大一些的人形位置正好就在关达飞刘小妹夫妇店前面不远处，旁边则是周婶开的小水果店。 他好奇地问，“白天这种公开场合发生的案件，有没有录下相关视频？” “确实有视频记录。” 随后华红建打开了电脑找了一些给鲍钧看。 “当时这个场景被一个摄像头捕捉到了，并在网上广泛传播了好一阵子，虽然后来官方采取措施删了很多视频链接，但直到现在互联网上仍有人在讨论它。” 鲍钧打开播放，看到了当年比较简陋、不够繁华但却人流不断的凤凰街道景象。 当视频进行到大概一分钟左右的时候，只见一个衣衫破旧的女人惊慌失措地哭喊着跑过街对面。 这名女士很年轻也很漂亮，身上穿的衣服已经破烂不堪，她甚至顾不上掉落下来的鞋子继续奔跑着。 在她后面紧追不舍的是三名年轻人。 他们看上去也都二十余岁，穿着时尚但有些夸张，耳朵上挂着耳环，头发颜色非常显眼，显然不是好人。 监控正好捕捉到了这一瞬间的画面。 突然间，鲍钧的表情凝重下来.... 因为他认出了其中一个男子：那是翁慧宁的小叔——翁兴荣。 当时发生车祸时，车上的另一名乘客正是刚从监狱出来不久的翁兴荣。 而由于他坐牢长达二十五年之久以及同行者已被执行极刑、受害人要么离世要么搬走，因此此前调查的重点全放在文明仁——翁慧宁的父亲身上，并没有深入思考翁兴荣在这桩命案中可能存在的联系。 此刻再见到年轻的翁兴荣和其他两个人一起追赶女孩，鲍钧不由得心中暗责自己疏忽了重要线索，连忙专注地看着屏幕中的每一个动作。 这位名叫翁兴荣的年轻人与其他同伙正穷凶极恶地追赶着那位哭泣求救的女人。 最终她在挣扎中不慎倒地，随即被包围起来；她恐惧万分地请求周围群众帮助。 面对此景，路人反应各不相同：有人认为倒霉并迅速避开；有人想要上前搭救却因惧怕对方人多势众最终犹豫未决；也有人选择冷漠视之。 见到没有人站出来援助，这三个歹徒更加嚣张了，而女子绝望的哭叫也无法改变什么。 幸好在这个时候出现了一位带着四岁左右小女孩的男人。 第458章 移民国外了 目睹现场情景后他略一思索便将孩子暂时安置在一旁商铺前（即现在的关达飞店铺），然后捡起了附近的一个石块朝坏人冲去。 男子勇敢地上前与敌人对抗，首先用石块猛击其中一名犯罪分子头部导致后者立即倒下且满脸是血。 另两名暴徒见状立刻掏出尖刀扑向救助者。 尽管如此，该男士还是奋力保护受害者，在尝试逃离时听到她的呼救再次返回救援，并不顾个人安危拉住其手试图逃跑。 可此时女子因光着脚走路时不慎踩碎玻璃碎片受伤而速度大减，紧接着背后遭受到致命攻击而倒在街上。 接着轮到施救者遭到攻击并重伤，他的整个胳膊几乎被砍断，鲜血直流。 即便这样仍旧努力支撑不让对方得逞。 伴随着两人的相继倒地和周围惊恐群众发出的各种声响，整个街区陷入了一片混乱当中，而那个被单独留在门外的孩子也吓得大哭起来…… 一听到小女孩的哭声，男人忍不住转头看了一眼。 后面的两个小混混见状，意识到这女孩可能和男人有关系，于是改变了目标，手持砍刀朝小女孩冲了过去。 男人吓得心都要跳出来了，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他突然爆发出前所未有的力量，直接绕过那两个小混混，护在了小女孩前面。 他一只手抓住小女孩，另一只手拼命地拍打旁边的店门。 身上鲜血直流，几乎浸湿了小女孩的衣服。 他用尽全力推着店铺的大门，大声喊叫：“救救我们，帮帮忙！” 可不管他怎么哀求，店里的人就是不开门。 没有办法，他只好带着小女孩奔向隔壁另一家店铺。 但那里的大门也是紧紧关闭的，毫无希望。 就在这短短的时间里，那两个小混混已经追上来了。 男人本来就已经受伤，只能拼死保护小女孩。 随后就是一阵疯狂的乱砍。 这两个小混混轮换着挥动着手中的武器，最终将男人残忍地杀害在店铺门外。 女孩怀里紧抱着她的父亲，哭得撕心裂肺。 其中一个杀了人后离开去扶起被砖块砸晕的那个同伙，另一个则是冷笑一声，直接一刀砍向了惊恐中哭泣的小女孩颈部。 鲜血喷涌而出，女孩的眼睛瞪得老大，甚至都没来得及发出惨叫声，就倒在了一片血泊之中。 整个过程中，周围的商铺无一例外地关上了大门，街道上也看不到一个愿意出手相助的人影，任由这场惨剧就这样发生在光天化日之下。 看到监控里发生的一切，鲍钧气得身体都在颤抖。 这些人怎么能够如此残忍？先是杀害成年男子，紧接着又连无辜的小生命也不放过，简直是毫无人性！ 才四岁多的一个可爱小姑娘啊，在他们手里就像个毫无价值的东西般被夺走了宝贵的生命。 而那些商店里明明有人却选择视而不见，要是能及时伸以援手，或许两条性命都可以挽救回来。 站在身旁的华红建见状轻拍了他的肩膀，“事情已经发生，再怎么生气也改变不了什么，最重要的是别把自己气坏了身子。 至于这几个犯罪分子，已经被依法严惩，至少算是给受害人讨回了一些公道。” “死刑都算便宜他们了！”鲍钧怒极反笑，“这群败类本该千刀万剐才行。 还有那个被判无期后来改判为二十五年的家伙，凭什么不判处最高刑罚呢？依我看，在这桩罪行中他也负有不可推卸的责任，仅仅坐牢根本不痛不痒！” “你说的确实没错，但法律毕竟有限度，不可能完全满足所有人的诉求。 只能说目前我国法律法规正处在不断完善的过程中，还有很多需要改进的地方。”华红建语气略显无奈地解释说。 作为经验丰富的老警察，他对不少类似事件都深感无力。 虽然个人情感上恨不得亲手惩罚恶人，但从法律角度考虑，也只能按规办事，有时候这种矛盾令人无比压抑与痛心。 正当两人讨论到这个案子的时候，华红建开口问道：“你为何会突然查起这个案件来了？是跟最近发生的某些事情相关吗？” “确实有关，我接手的新案里有一位死者，正是那个当年背叛同伴，最后只服了二十年左右刑期便重获自由的家伙，不久前刚刚走出监狱门口便遭遇了致命袭击。” 鲍均回答道。 华红建听罢微微蹙眉，“难道这是针对当年强奸杀人事件的一种报复行为吗？” “根据现有的调查结果以及我的直觉判断来看，很有可能是这样没错。” 接着二人聊起了被害者家人的情况。 当年那位遭到凌虐致死的年轻女性家庭背景颇为悲惨，父母早已过世，身边没有亲人依靠，平时也很少社交。 遇害之后还是由一位极其远房亲戚代为处理丧葬事宜。 至于那对不幸罹难的父亲和女儿，则命运更加曲折——得知噩耗时，其母外出买菜不在家中，接电话的是患有心脏病史的孩子祖父。 老人无法承受如此沉重打击，最终病发逝世；不久后另一位老人也在极度悲恸之下离开了人间。 唯一幸存的妻子目睹了亲人遗容后久久瘫倒在地，好不容易完成安葬任务，紧接着又是两位老人的相继离世…… “这位女士后来去了哪里？”华红建关切询问道。 “据我所知，她是移民国外了。 这些年过去了也没再回来，大概对于失去所有亲人的她而言，留在故乡只会勾起更多的伤痛吧……” 鲍钧声音低沉地说道。 听华红建说完，鲍钧又翻看了下死者家属的信息。 当他查看到这对父女家庭情况时，发现了一个看起来年轻时尚的女人的照片，模样很像包租婆。 他叹了口气，“果然和我想的差不多。” 估计那就是包租婆没错。 “你在猜什么？”华红建好奇地问。 找到了些线索后，鲍钧已经不需要再向华红建问其他问题了，挥手让华红建自己去忙别的事。 第459章 要去哪里执行任务? 华红建笑着骂他是忘恩负义的人，然后慢吞吞地拿着保温杯走了。 鲍钧坐回桌前，又轻轻叹气。 近期发生的案件作案手段高超且线索稀少，鲍钧感到这几个案件并不寻常。 令他没想到的是，这件案子竟然还牵扯到了二十五年前的一起谋杀案。 要是凶手是因为旧案而报复，那这真相未免太过沉重。 他只希望那个长得很像包租婆的女人只是一个偶然长得相似的人，或即使真是同一个女人，也与这次事件无关。 沉思片刻后，鲍钧突然站起来，拿上车钥匙往外走去。 有警察跟了上来，“鲍队长，要去哪里执行任务？” “没事，我去一趟马上就回来。” 鲍钧回答。 早前他见到一个叫做钟小蓉的包租婆委托徐大夫送东西来，那时只以为她是钟小蓉亲戚，并没有过多询问；但现在回想起来，还是觉得应该再去了解一下。 鲍均驾车直接来到了那个小区，小区超市的老板记忆力很好，远远见到他就打招呼。 鲍均笑着上前问：“老大爷，钟女士家里有人下来取那些水果吗？” 老板答道，“啊呀，老太太昨天没出来。 我正想等一会儿空闲叫儿子帮忙搬上去呢，你来了刚好帮手！” 说时迟那时快，老板的儿子正好提着两箱水果准备出发。 听说有人愿意帮忙，自然乐得接受。 两人聊了几句便一同走上楼梯。 走到一户门口敲门后，一位老人家很快开了门。 见到来人是熟悉的超市年轻人，老太太连忙热情相迎。 但年轻人因为还有别的事情要做，在放下东西、随便打了几句招呼后便匆忙离开了。 鲍均则将剩下的两箱水果都放进了屋内的厨房。 出来时注意到房里还有一个老头子在场。 两位老人对这位来访者非常友好，马上请他入座喝茶聊天。 交谈中，鲍均为避免引起警惕，自称是包租婆的朋友。 提到钟小蓉时，老奶奶立刻显得有些感慨，紧紧握住了他的手问起情况，“是不是小丽让你来看看我们的呀？告诉她别太为我们担心啦，我和老头有钱有食，根本不需要买这么多东西来......” 接着谈到了钟小蓉的一些往事。 当提起她的名字，老两口都很激动。 鲍均借机进一步询问钟的情况，他们也不设防，断断续续讲了许多关于她的故事。 “......其实，当年我们曾考虑过重新为她介绍个对象，让她有个依靠。 可她说什么也不愿意。 后来可能因为我们在中间插手导致关系变得不好，最后她干脆搬到外面住去了。” 虽然如此，钟仍时常寄钱寄物给他们。 老太太眼里泛着泪光继续说下去，希望能通过鲍钧传达他们希望女儿能再找个好归宿的心声。 对于鲍钧无意间提及钟多久没来看望的问题，他们努力回忆了一下也没记清楚具体时间，只知道是在丈夫去世三年四年后就很少回来了。 听到这些回答后，鲍钧拿出了手中的一张女子照片让他们辨认。 尽管相隔多年外貌变化很大，但在反复确认之下，两位老人最终承认这就是钟小蓉无疑。 “不过奇怪了，”他们指着图片上的某个细节说道，“她脖子怎么多了个印记呢？该不会发生过什么意外吧？” 为了消除对方的担忧，鲍钧解释称这只是另外一张不相关人的影像而已。 告别老人后，他自己驾车返回单位。 殊不知，出于不安，这对父母还是拨通了钟小蓉的电话告知此行所遇的事情。 正在离开胡燕东牙医诊所准备接听的母亲瞬间停下了脚步，“妈妈你说有一个人带着我的一张照片找过你们家？而且那照片上的伤痕......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收起手机，牙医胡燕东见她一直站在门口不动，便走过来问道：“怎么了？” “没事，就是老太太打电话来说有一箱水果坏了，我正打算再去寄一箱。”钟小蓉笑着说完，挥挥手，离开了诊所。 路上，钟小蓉的脸色变得十分难看。 她心中隐隐感到不安。 想到什么后，她赶紧给超市老板打了电话，询问对方是否已经将水果送过去。 超市老板肯定地答复，说是和她的朋友一起送过去的。 趁机，钟小蓉把鲍钧的照片发过去问问。 得到的消息令她大吃一惊：确实是他送的。 收到这条消息后，钟小蓉顿时僵在了那里。 她紧握着手中的手机，心想：糟糕了。 不知情的鲍钧回到警局，才得知包租婆和疯婆子的消息被报了上来。 刘凯东风风火火地闯进办公室，边翻资料边说：“查到了！那个疯婆子名叫栾红琳，是凤凰路那桩凶杀案死者的妻子。 据档案显示，自从丈夫和女儿遇害、公公婆婆接连去世之后，栾红琳就病了一场。 据周围邻居说，栾红琳在家里躺了好几年，几乎从不出门。” “大约三四年后，她的身体才稍微恢复了一些，不过人变得有些不正常，整天浑浑噩噩，却始终记得当年的事情。 她没有亲人，全靠一个表姐帮衬。 这个表姐为她请了保姆，后来照顾她的保姆辞职返乡，新来的保姆一看她这状态，直接偷走了家中财物，跑了。 当时，她那位表姐家里也有事，没能及时关照，栾红琳于是独自去了凤凰路。 那些曾对她家遭遇冷漠的店铺，栾红琳虽神志不清，但仍记忆深刻，满心怨恨地去店里闹腾骂人。 凤凰路上的店主既心虚又无奈，用尽各种方法试图赶走她。 就这样，栾红琳在这条街上游荡了将近三年。 最终，商家们实在忍受不了，联合起来抓住她，并弄伤了她。 此时，她表姐出面干预，把她带回家，据说后来送到国外医院治疗了。” 说到这里，刘凯东略作停顿。 鲍钧瞥他一眼，“继续讲。” 刘凯东清了清嗓子，“经过调查，发现栾红琳的表姐竟然是钟小蓉。” 房间里陷入了一阵寂静。 第460章 现在怎么就能结案了? 旁听的警察皱眉问道：“怎么会这样？即使钟小蓉是栾红琳的表姐，她们也不至于长得这么相似吧？” “真就这么巧，两人从小就很像，简直就是双胞胎。”刘凯东解释道。 旁边另一位警员低声嘟囔：“真是太凑巧了……”转头望向鲍钧，“队长，如果这些信息都准确的话，这对表姐妹很可能互换了身份。” 刘凯东也附和：“可能性很大。 当栾红琳患病时，是钟小蓉照顾的；之后钟小蓉的丈夫去世，没人照料栾红琳，她就去了凤凰街生活。 栾红琳顶替了钟小蓉留在当地成为包租婆，而真正的钟小蓉则离开了国家，音讯全无。” 所有人都感到异常兴奋。 “队长，证据指向很明显，几个案件的凶手大概就是冒充钟小蓉身份的栾红琳。 我们现在可以结案了。” 但鲍钧并没有动弹。 片刻之后才看向刘凯东，问：“现在怎么就能结案了？” 刘凯东一时语塞，“难道不应该吗？所有线索指向都是刘琪，只要逮捕审问应该可以解决一切疑问。 您还有什么迟疑呢？” 鲍钧按着太阳穴思索了一会儿。 “最初的线索中提到监控拍摄到一名身穿黑衣的人，但从身高来看此人比实际的栾红琳要高很多。 而且，早在数年前她们更换身份的时候，其他被害者还活着，为何要等到这些年才开始报复？ 此外，最后一个死者宗建波从楼上跌落的情形需要相当的力量才能实现，栾红琳作为一个年长的女性能做到这点吗？现有证据仅表明栾红琳有重大嫌疑，并不足以定罪。” 面对鲍钧提出的质疑，众人哑口无言。 “会不会是雇杀手作案？” “不大可能。” 鲍钧摇头否认。 其他人着急万分。 “我们现在怎么办？不能就这样放弃吧？” “当然不可以。 即便目前仍有诸多疑问待解，栾红琳仍旧是最关键人物之一。 先抓回来审讯一番，也许能找到其他重要线索。” 随后鲍钧站起身走出门。 身后的几个同事喜形于色地问：“准备抓捕吗？” “管他是啥原因，带回来再说！”刘凯东激动地说。 紧接着，几辆警车启动驶离刑警大队。 而此时，鲍钧并没有随行前往现场，而是选择与法医交流寻求更多信息。 可刚没聊两句，手机铃声响起，对面传来急促的声音——“鲍队不好啦，找不到栾红琳了！” “你说什么？！” 鲍钧一屁股坐起来，也没多耽搁，直接往外走。 “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电话那头的刘凯东赶紧回答，“我和几个同事去了栾红琳的老房子找她，因为她平时就住在那边。 我们在外边敲了半天门，都没人应，感觉不太对劲，就让人把门给撬了。 进去一看，房间乱得一团糟，就是没见到栾红琳的人影。” “而且最糟糕的是，我们在地上发现了一封栾红琳留下的信。” 鲍钧停下脚步，问道：“信里写了些什么？” “大概内容是之前的几件案子都是她干的，她知道我们已经有了线索，但她还没有杀完她想要杀的人，所以不会轻易投降。” 刘凯东说道。 听了这个情况，鲍钧皱紧了眉头，嘴也抿成了一条线，看得出他有些生气。 刘凯东语气有点儿不悦，“队长，这件事我们行动的时候没有人泄露消息出去吧？” 鲍钧愣了一下，似乎想到了什么，猛地一拍额头，气恼地说：“我太大意了，这可能真的是我的疏忽。” 鲍均始终相信自己的直觉，认为栾红琳不是那种犯下杀人罪行的人，所以之前查案时，根本就没怎么防备会打草惊蛇的情况发生。 为了核实栾红琳的身份背景，还特意到钟小蓉亲戚家里调查过。 现在想来，这一举动估计被栾红琳察觉了某些蛛丝马迹。 鲍钧内心咒骂着自己过于轻视对手了。 得知没有内鬼泄密，刘凯东顿时轻松了不少，询问下一步计划。 “去追查栾红琳的下落。” 旧居附近环境较差但监控摄像却不少。 “调看这些监控，应该能掌握到一些栾红琳逃亡的方向信息。”鲍钧想了想继续补充道，“留下些人在那处理录像的事儿，其他人马上去找曾经凤凰路上开店那些老板进行安全防护。” 听到这里，刘凯东惊讶不已，“鲍队你的意思是说，栾红琳可能会拼尽全力找这些人复仇？” “嗯，既然她已有所警觉却没有立刻离开本地，肯定会有动作对付与过去有关的人。” 不过他也提到了一个棘手的问题：“可是当时在凤凰路上做生意的家庭数目挺多，除了去世的几位以及搬迁的商户以外，还有很多活得好好的，咱们要全部照顾到很难啊！” 这个问题同样让鲍钧头痛不已。 当年为了查案而整理的一堆商铺名册上确实记录了不少相关人物的名字；若想全面保护他们，实际操作中将面临巨大困难。 思量了一会儿后，他又问起还有没有谁一直坚守在这个区域？ 片刻犹豫之后，对方回复，“确实还有一个店铺从上世纪初至今都在营业呢。” “我们现在就赶往那里！”鲍钧果断决定。 然而正当两人通话接近尾声之际，忽然有一名满脸汗水地急急忙忙朝鲍钧跑来的同僚出现在眼前。 这名警察喘了几口粗气，向他汇报，“不好了队长，刚刚接到紧急报案，说是栾红琳绑架了一位老人和一个小孩，在凤凰路上。” 一听这话，鲍钧脸色顿时变得铁青，追问详情。 “难道除了这对老少之外就没有别人在现场了吗？” “根据报警描述的情况来看，栾红琳带着刀冲进了正在休息的小吃店内部。 此时店内仅有年事已高不能走路的老顾客以及一名幼儿二人。 由于行动不便无法迅速撤离。” 更糟糕的消息随之而来：“此外据邻居所说，在意识到警方到来的情况下栾红琳竟挟持人质窜至商业区某高楼楼顶位置，并且身上携带了爆炸装置。” 第461章 就算是自投罗网又如何? 此刻鲍队长只觉得脑袋都要炸开了：怎么会这么巧又有炸药出现？是否证明自己真搞错了判断——这几个案件真的全由她一手策划实施？ 但他依旧保持冷静头脑，一边赶往现场一边安排调度工作。 抵达案发地段，看到周围已经聚集大量围观者层层包围该建筑物外围区域；一辆停泊在不远处带有明显标识的公务车辆中有人认出了他，并迅速迎过来简要介绍当前进展状况给其听： “目标嫌犯正躲在前方最高大楼天台上，并劫持有无辜市民作为人盾，群众报警引起了嫌疑人恐慌从而逃入此建筑躲避追踪。” 听完描述后，鲍钧抬头观察了一下四周环境，尤其是远处矗立的大厦顶部。 “那么受害人所在的那个铺子具体在哪个位置？”他又问道。 身旁人员随即指向对面街区一角方向告知确切方位所在。 随后便有了刚才提到的关于路线选择背后隐藏目的性的探讨。 话说在这个社会上，有真才实学的不一定比背景强大的吃香。 鲍钧这样飞速晋升的人，免不了有人怀疑他是不是有什么硬靠山。 后来听说他的女朋友家庭背景挺厉害的，大家就开始猜疑他这么快提升是不是和女友的家庭有关联。 不管怎么议论，总之就是觉得鲍钧不可能真的那么神奇，能够连着解决好几个大案子。 就连他自己都以为鲍钧可能被捧得过高。 但是没想到真正接触之后，才发现鲍钧还真不一般。 警员惊讶地盯着鲍钧，“队长，你的意思是凶手一开始并不是想杀人？” “谁知道呢，说不定一开始不是，但现在搞出这么大阵仗，她到底有没有这个想法我也猜不到。” 鲍钧摊手说道：“反正今天这场戏确实出乎我意料。” 警员微微皱眉，“不是说已经确定她是连续几个案子背后的嫌疑人了吗？这不是等于承认了自己？” “就算是自投罗网又如何？既然知道警察已经盯上她了，为什么还留下来？” 鲍钧反过来问。 警员一时语塞，但还是试着回道：“也许知道自己无处可逃了，想要报复一下社会或者拉几个人下水吧。 如果是我，也可能这么想。” “嘿，这念头有点疯狂哦。” 鲍钧笑了起来。 这让警员有些不好意思起来，毕竟他是个警察，这样的想法简直就是在给负面信息添油加醋。 好在鲍钧不再多提这件事，也让警员轻松了些。 这时鲍钧又问道：“你叫啥名儿？” “我是钱财多。” “钱财多？这名字起得真妙啊！”鲍钧笑嘻嘻地拍了拍这位同事，然后径直往前面走去。 钱财多愣了一会，立刻紧随其后跟了过去。 商场大厦附近的区域早已被记者围了个水泄不通，一个个长焦镜头对着这边一顿猛拍，一副不死也要拿到独家新闻的模样。 然而警戒线将所有人挡在门外，任凭他们怎样努力也上不去半步。 围观群众显得很理智，在确认绑匪带着人质上了天台之后，并没有蜂拥向前，而是站在远处伸长了脖子观看，脸上都是一副兴奋好奇的表情，边看还边小声议论着什么。 “请大家退后，不要靠近！” 现场的民警已经全部集结完毕，还有从其他部门赶来支援的同僚正忙着维持秩序。 遗憾的是，对于大多数看热闹的人来说，哪怕听到警方高喊着绑匪身上绑有炸弹，依旧没人愿意主动散开。 或许是认为自己离得很远，就算出了事也轮不到自己受罪，于是个个都很淡定。 警察们看着场面控制不住着急万分，看见鲍钧与警员接近，急忙上前阻止。 “我是刑侦队的鲍钧。” 拿出证件证明了自己的身份后，警官们确认了他的证件真实无疑，便帮着疏通了一条小路让鲍钧带人顺利进入到了内部区域。 “鲍队长，您来了……” 正好这时，刘凯东也从另一边挤进人群中向这边走来。 看到此情此景，鲍钧不由得皱了皱眉头问道：“你怎么没留在楼里处理情况？跑这里来干嘛？” 话音未落，刘凯东赶紧侧身露出了藏在他身后的人——居然是钟小蓉的家长。 这一幕让鲍钧眉头更紧了：“怎么把他们都带来了？现在不是添乱吗？” 受到指责后的刘凯东脸色尴尬地说：“他们是绑匪亲属嘛……” 两位老人见到眼前熟悉的面孔立马拉住鲍钧的手急切询问道：“鲍钧啊，你说这是咋回事？怎么听警察说什么丽儿绑架人啦？ 还讲这事儿与咱们的女儿没关系呢？真是乱七八糟的，到底怎么回事？” 鲍钧早前曾拜访过这老两口，当时是以朋友身份介绍自己而不是警察的身份，此时老人显然误以为他是因小蓉的事情卷进来的朋友才会这般焦急。 对待长辈总得稍微温和些，因此鲍钧压低嗓门解释道：“事情比较复杂，请稍等一切结束之后我会细细说明。 我能保证的只有一点：上面的那个女的并不叫钟小蓉，而叫栾红琳。” \"栾红琳? 我们认识的那个不都已经在国外定居了吗?” 两位老人顿时瞪圆双眼表示惊讶。 “这么说您们还认识这位柳小姐？” 鲍钧有些意外地反问了一句。 \"认得呀,她可是小蓉从小玩到大的表妹,两个人关系非常好,前几年由于流产去了外国,前不久甚至专门给我们老夫妻寄东西回来问候,怎么就变成了如今这个状况?\" 老太太说到这里几乎要落下泪来。 听见‘流产’这两个字眼,鲍钧脑海中顿时闪过了一些猜测,却又转瞬即逝。 得知是这对姐妹之一发生了状况后，两位老人非常担心,无论如何坚持要上去看看情况。 通常遇到这种情况，找来与嫌犯亲密的亲友可能会有助于缓解事态发展,但考虑到两人年纪太大并且栾红琳手里握有爆炸物的情况下,实在不敢让他们冒这个风险。 第462章 还想着给她留生路? 最终鲍钧只好安排老人家留在安全地带，随即带领几位同事一起前往大楼顶端。 此时的大厦顶楼气氛异常紧张。 刚刚登上楼面,耳边就传来了栾红琳沙哑而又刺耳的声音: “谁也不许再往前踏一步,否则我就要了这些人命......赶紧离开这里！......” 中间夹杂着被挟持者因恐惧过度而导致声音变得嘶哑的哭喊声及年迈者的安慰之言。 围观群众畏惧柳手中握有的炸药纷纷向四周散开躲避。 受害者的亲属站在外围几近昏厥。 警方特意派遣来的谈判专家则尝试平复栾红琳的情绪: “放心,我们会撤远一点的,请你也冷静下来,不要再伤害无辜了......” \"给我滚,都给我马上消失掉!\" 栾红琳毫不犹豫地打断了，她的声音因为在长时间喊叫下变得沙哑得几乎听不清字眼，难听得就像是刀子划过玻璃一样。 现场的氛围格外压抑和紧张。 鲍钧站在后面，一看这状况，第一时间就问道：“狙击手呢？” 刘凯东和旁边的财物专家也是一脸疑惑。 一直在楼顶维持秩序的华红建看到鲍钧过来，连忙退到了人群中，听到他的问话，他小声指了指两个方向。 “在这里和那边。” 华红建的神色严肃，叹了口气说：“我们身处的凤凰街商业大厦是周围最高的建筑，四周的楼房都没有这里高，很难进行精准射击……” 他的语气明显不太好，仿佛遇到了棘手的问题。 鲍钧环顾了一下楼顶的情况，眉头紧皱，立刻明白了华红建的担忧。 这时，栾红琳正处于楼顶靠右的位置。 她一手拿着一把大约三英寸长的小刀，另一只手握住一个炸弹引爆器，腰间绑着一枚自制的爆炸物。 她坐在护栏下方，两名人质就在她的面前。 这个位置选得非常聪明。 首先，她的右侧和后方都有护栏保护，虽然护栏高度不高，但坐下来时刚好可以起到掩护作用。 加上对面及背后的建筑物都不如这座大厦高，从那些地方的狙击手难以瞄准到坐在那里的栾红琳。 再者，她的身旁有一个存放杂物的小房间，这个储物间的高度足够遮挡，旁边还放了一些金属架。 因此，警察根本不可能悄无声息地接近这个小屋来对付她，这就使她的左侧也有了防护。 至于正前方，则是被捆绑住的两个人质——一位年逾七旬、坐着轮椅的老先生和一个大概七八岁的男孩。 两人正好挡在她前面，形成了一个有效的屏障。 鲍钧一看就觉得头疼，“要说她事先没考察过这些地形细节，我都不信，藏得真够绝的。” 华红建有些不满地看着他说：“好了，这件案子一直由你接手处理，你觉得该怎么把人救出来？” “你还想着给她留生路？”鲍钧微微惊讶。 一般在这种情境下，为了避免伤害无辜，往往都会采取强硬措施尽快结束事态。 “谁说过要保留对方性命？只要能保证人质平安脱险，其他都无所谓。 但眼下看来还没办法直接动手。”华红建叹了口气，“现在外面已经闹得沸沸扬扬，全市媒体都在关注此事，下面挤满了围观群众。 上头要求必须确保两位平民的安全，尤其是那个年纪大的还有高血压问题，一旦有个闪失可怎么交代啊。” 听了这话，鲍钧也犯起了愁。 他向前走了几步，带着刘凯东一同来到谈判专员身边站定。 栾红琳马上发现了这边的动作。 小心翼翼地探出一点身体向外张望了一番，然后又迅速缩了回去，显得十分警觉。 见状，鲍钧嘴角微微勾起一抹笑。 他挥了挥手让手下先别轻举妄动，接着朝远处大声喊道：“栾红琳。” 这个名字让栾红琳猛然愣住了。 见鲍钧继续朝自己靠近，她紧握手中的刀子抵在小孩喉咙旁，情绪变得更加激烈起来。 “鲍钧，是你！停下脚步，别再上前一步，否则我会杀了人质！停下！” 刚被稍微稳定下来的孩童再次惊恐大哭起来，家属们更是焦急万分几乎晕倒在地。 另一个老人也被吓坏了，尽管腿脚不方便依然想用自己的身子保护孙子。 情急之下，栾红琳用力一脚踹向了老人家的轮椅，差点将老人连同轮椅一同掀翻，吓得他血压升高呼吸困难。 而此时的狙击手却依旧找不到合适机会出手。 面对这种情况，栾红琳脸色苍白如纸，索性一把揪住孩子颈项，把他紧紧按在胸前充当盾牌。 鲍钧的表情没有太多变化，反而又若无其事般迈了几步靠近了些许距离。 感受到对方的举动，栾红琳颤抖着尖叫着让其远离，并用匕首更加紧密地贴住了孩子脖子边缘，似乎下一秒就会割伤肌肤。 全场顿时陷入一阵慌乱之中。 边上的谈判员见到此状脸色阴沉不已，完全不认识面前这名行事鲁莽之人，当即伸手阻拦住了鲍钧并指责其行为不当。 对此，鲍钧只是淡淡地说了一句：“放心吧，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你知道什么呀！”这位专员怒不可遏，“你们刑侦部门就是这么解决问题的吗？这种场合怎能如此胡来！” 说完他还转头朝着不远处站着的华红建投诉了起来。 无奈之下，华红建只好解释说这位正是专案负责人鲍队长，请他试着与嫌犯对话或许能有转机发生。 鲍钧脸色平静，“我说她不会杀人，肯定就不会杀人，这个案子我负责，你们尽管放心，人质不会有事。” “至于根据，根据就是我通过调查和推理得出的结论。 这些线索告诉我，她绝对不会伤害人。”鲍钧说道。 “哈哈——华队长，你们刑侦大队什么时候多了这么个奇葩的队长？”谈判专家被鲍钧的自信弄得哭笑不得。 他冲着鲍钧翻了个白眼，显然觉得他在瞎搞，压根瞧不起他的做法。 “华队长，现在不是听这种废话的时候。” 第463章 可是他想错了 “为了大家的安全，请按照我的方案行事，在关键时刻直接击毙嫌疑人。 只要你们配合我，我有信心救人。”他说着，还让周围的警员挡住鲍钧。 然而鲍钧根本不理睬他，直接对华红建说，“林队，给我几分钟时间，让我跟栾红琳沟通一下。 也许这样能不用死人就能解决问题。” 华红建的脸色微微一沉，显然是觉得鲍钧这次有些冲动。 但鲍钧清楚华红建的担忧，继续道：“别担心，如果有任何意外，我会立刻保护人质。 相信我的本事，我一定能救出人质。” “以我的人格和生命保证，绝对没问题。” 华红建被这一番坚定的话搞得愣住了。 鲍钧在刑侦大队这么久，这是头一次如此严肃地请求他支持。 尽管犹豫，但他还是点点头，不过不忘提醒：“一定要保证人质的安全。 不要轻易刺激嫌疑人。” 旁边的谈判专家气得大喊：“你疯了，他们都疯了吗？这是人命关天的大事，你们不相信专业人员反而信一个空口无凭的人？” 旁边的警察们也是一脸难以置信的样子。 华红建没说话，让人拦住谈判专家，拍拍鲍钧的肩膀，“你千万别搞砸了，现场有很多媒体等着呢。 如果出了什么岔子，我也有责任。” “不会的。”鲍钧挥了挥手。 然后转向栾红琳，大声地说：“栾红琳，我是鲍钧，出来聊聊吧。” 声音虽然不大也不小，却异常清晰。 栾红琳又紧紧地握着人质，怒骂道：“滚！没什么好聊的！” 鲍钧依旧冷静，“真的一点都没有吗？” 他停下脚步，“你不想知道我是怎么找到你的吗？” “人人都以为你是钟小蓉，而我知道你的真实身份是栾红琳。 你怎么不想知道我怎么会发现这一点？” 栾红琳控制人质的手微微发抖，但她没有回答。 鲍钧继续道：“其实也算我走运，如果不是那天看到你和宗建波在警队门口碰头，之后他突然死了，我也没办法怀疑到你头上。” “我一直不明白宗建波为什么那么猝不及防地就去世了，后来得知他是被杀来灭口，就是为了隐瞒你的真实身份。” 接着，他又说到，“还有，我记得你丈夫叫柯承福，你女儿的名字应该是柯文慧吧，当年好像七岁了吧？” 鲍钧故意把名字和年龄弄错。 果然听到提起过世的女儿，栾红琳终于爆发了。 她冷冷地打断：“你到底想说什么？” “我说什么不重要，重要的是，你这样做究竟是为了什么？”鲍钧反问道。 栾红琳冷笑一声。 鲍钧又说：“你手里那个小孩跟你当时的小女儿差不多年纪，你觉得你能对她下得了手？” “胡扯，我女儿当时才四岁十个月，还没到五岁呢，那些人狠心对她下手，凭什么我要心软？” 栾红琳嘶哑的声音怒吼起来。 “我女儿不是叫柯文慧，是叫唐莉媛。 她当年只有四岁啊。 作为警察连这都不懂，也好意思提我女儿？！”她抓着手中的孩子衣服咆哮，“你们都是尸位素餐！全是一帮废物！” “正是由于警察的努力，那几个凶手才得到了应有的惩罚，要不然他们可能会逃之夭夭，让你女儿和丈夫白白牺牲。” 鲍钧说道。 “惩罚？哪来的惩罚？”栾红琳露出愤怒的目光盯住他，语气里满是对这个世界深深的失望与愤恨。 “三名主犯中两个人被判了死刑，剩下的那个人居然只是坐牢二十年而已？这就是所谓的报复？！”她激动不已。 鲍钧皱着眉，“已经算是重罚了吧。 那两个人直接参与行凶，而另一个已经被你的丈夫打晕过去。 他没杀人所以没有被判处死刑。” “如果不是被我爸打晕的话，他会袖手旁观么？当着一个小女人的面实施强暴，最后却活得好好的，甚至还有人庆祝他出狱。 这合理吗？这种败类怎么能苟延残喘活着？” “你以为我老公和女儿只是因为他们才受害吗？错了，整个凤凰街上的所有人都是罪魁祸首！”“我的丈夫柯承福，是个很善良的人，看到那个无助的女人被三个壮汉欺负，他实在忍不了，就上前去帮忙。 他还想着别人也能像他一样帮帮忙，把孩子放在店门口时还相信有人会照顾。 可是他想错了！” “这世界上的自私鬼太多，而见义勇为的却只有他一个人。 杀死我老公和女儿的不单单是那三个畜生，还有那些袖手旁观的人。 要不是这些冷漠的眼睛在旁边看着，他们绝不会死……咳咳……咳……呕……咳……” 说到这里，栾红琳已经哽咽得不成样了。 她的声音在整个楼顶回荡，充斥着痛苦与绝望。 也许是因为太过激动加上说了太多话，没多久她就开始剧烈地咳嗽起来。 一边不停地干咳，还不停地干呕，就像要把胃里的所有东西都吐出来似的...... 可她最终还是忍住了，眼中只有泪水、愤恨以及无尽的哀伤。 看到栾红琳难受的样子，鲍钧示意了一下刘凯东，后者立刻递来一瓶矿泉水。 鲍钧拿过水后对栾红琳说：“我看你现在身体很不舒服，先喝点水休息一下吧。 有什么要说的我们可以稍后再谈，你需要什么也可以告诉我。” 说完他就准备往前行进。 刚走了两步，脚下突然被一块破木板绊住。 栾红琳边咳嗽边大声警告道：“别过来……要是再靠近我就杀了这些人……咳咳……” 鲍钧停下了脚步：“我不过是想给你递瓶水而已。” 栾红琳几乎是吼出来的，“不用你的假好心！” 听罢，鲍钧感到一阵无奈，自己打开了瓶子喝了点水。 栾红琳依旧喘得很厉害，断断续续地发出阵阵干咳声。 望着这个情绪极度失控的女人，鲍钧心中充满了复杂的感情。 不想浪费时间的他接着说：“实际上你是所有案件的关键人物，我已经掌握了有关你的情况，包括发生在你身上的悲剧——关于柯承福和你们的女儿。” 第464章 凶手就是我自己 “之前发生的好几起命案，文明仁、翁兴荣车祸丧命事件，关达飞夫妇自杀，以及他们的儿子宗建波的去世。 五条生命牵扯其中，我们追查线索后发现一切指向你这里，猜测这一切或许出于为家人报仇的动机。” “但我依然认为事情没有那么简单明了，在某些方面存在不确定性。 本来打算请你到警局进一步沟通了解详情，谁料还未及开口便出现了当前的局面——人质危机。” 鲍钧叹了口气继续说道：“既然事情已经发展到今天这种地步，不妨坦诚相对：既然知道我们正在关注于你，为何不出走反而选择了这样的方式？你的真正意图是什么？” 沉默许久后，栾红琳终于开口说话。 “凶手就是我自己！”她坚定地回答。 “所有那些人都被我杀了！每一个！” 面对警察毫不避讳的态度，鲍钧觉得事情并没有表面看起来那么单纯。 栾红琳冷笑着回应：“他们全都罪有应得！只怪我没早点除掉他们。” “就算如此惩罚他们也是太轻！这些人渣根本不配活在这个世上。” 鲍钧皱起眉头说：“你知不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单就五名受害者而言已足够判你好几次死刑了！” “无所谓。 只要能给我的家人一个交代，我个人的生命又有何意义？反正我对这个世界也没有多少留恋之处了。” 低声笑了一会儿后栾红琳继续补充道：“只是希望能与女儿再次相见，我们在一起的时间太短了。” 闻言鲍钧心中一凛。 对于眼前这个满身谜团并且决心求死的女人，鲍钧意识到有些问题可能永远也找不到答案。 “那你今日这般大动干戈究竟意欲何为？难道仅仅是为了挟持人吗？” 他又问了一句。 出乎意料地，对方竟点头同意了他的看法，“我要见记者。” 对此鲍均感到颇为头痛，不过考虑到安全因素还是决定配合其要求安排媒体人员上楼进行现场报道。 旁边华红建一脸不解地抱怨：“找记者干什么呢？现在已经够乱了……” 但听到鲍均提到对方随身携带自制炸药的信息后顿时打消了异议。 不久之后，各大报纸杂志纷纷派员前往现场。 即便被隔离区隔开，仍然有不少市民围拢在外观看热闹场景。 无论是上下移动的身影或是其他细节动态，皆逃不开媒体敏锐的目光捕捉。 这些年，国内的治安越来越稳定了，像这样当街抢劫还自己带着炸弹的情况，几乎见不到了。 偶尔出现一次，肯定会引来大家的关注，消息一出，新闻媒体立刻沸腾，还迅速登上了微博热搜。 各大新闻报社为了追求热度，简直是挤破了脑袋，谁都想第一个发布独家报道，吸引眼球，获取点击率。 可惜的是，警察反应得太快了，直接封锁了现场。 晨光时报的苟玉玲也是记者队伍中的一员。 上司在电话里催得急，“一定要拍到有用的镜头，现在凤凰路那起人质事件已经上了头条，任何一个报道都能带来流量。 这是个好机会啊。” 苟玉玲不停地点头，嘴上答应着一定完成任务，脸上却满是为难，挂了电话后更是头疼不已。 搭档在一旁问她，“董姐，怎么办啊？这地方也没多少可以报道的东西。” 苟玉玲也很烦恼。 她是新闻专业毕业的，出身重点大学，只不过运气不好，毕业时母亲生病做手术，于是照顾了一年多时间。 等重新找工作的机会时，早已不是最佳时期了。 后来进了现在的这家公司，才刚工作不到三个月。 苟玉玲长得好看，气质也好，进入公司就被许多人赏识，可问题在于部门领导心术不正，整天对她言语骚扰、动手动脚。 苟玉玲当然不傻，但为了生活尽量忍耐。 后来多次拒绝让他生气了。 领导小肚鸡肠，见苟玉玲不买账，便开始给她各种脏活累活，采访之类的重要任务根本没她的份儿。 苟玉玲机灵地找到了另一个女领导，申请跳槽到对方手底下做事。 女领导久经职场，老道得很，并不想招惹麻烦。 虽然一开始犹豫不决，但她考虑到性别相同这一点最终同意给苟玉玲一个机会。 恰好这次出了这么一起人质事件，如果苟玉玲能够顺利完成现场报道，女领导就收下她作为正式成员。 听到这个消息后，苟玉玲兴奋无比。 这正是她的专长领域，不说做得多么出色，至少也不会太差劲。 只要能捕捉到一点有用的信息，就能满足条件。 不过，现实情况比预想中困难许多。 劫匪身上装有自制炸弹，警方已经将整座大楼封锁起来，不允许任何人靠近，苟玉玲连接近的机会都没有。 “既然拍不了顶楼的场景，咱们想想办法拍摄家属。” 苟玉玲提议道。 搭档眉头皱成一团，“可人家质的亲属都在楼上，我们没法进去啊。” “那就换个目标，去拍那个老头老太太——凶手的家人怎么样？” “他们也被带去了休息室。 再说，小敏他们早就过去了。” 小敏与苟玉玲毕业于同一所高校，在竞争对手公司任职。 听到这个消息后，苟玉玲顿时心烦意乱起来。 她果断地说：“我们也跟着去！” 然而搭档沮丧地说：“人家有特殊待遇呢，两个老人家岁数大，警察根本不放行。” 苟玉玲立刻满脸通红，怒气冲冲。 “怎么这么倒霉呀？难道真没别的办法了？” “就算上得了顶楼也很危险……” 同伴附和道。 苟玉玲拍拍衣服平复心情，“说得也是，安全第一。 毕竟自制炸弹威力不小。” 正当她打算找个地方先休息一下时，发现几名警察从楼上下来询问谁愿意跟上去协助处理现场。 苟玉玲眼前一亮，抢先答道：“我愿意！” 还拉着同事也举手表示赞同，并悄悄解释说：“快点儿！警察敢来找咱们说明危险解除得差不多了，否则万一有什么意外谁也担待不起。” 第465章 他们就是活该遭殃 同事听后觉得挺有道理，立马跟随，“对，我们也愿意。” 周围的记者全都吃惊地看着他俩。 还有几位同行拉住苟玉玲劝告：“小姑娘你太冲动了吧？上面那么危险的事情还是让有经验的人去比较合适吧？” 为了让形象更好些，苟玉玲斩钉截铁地说：“相信警方能保护好我们！而且这也是为民服务的一部分！即使冒险也在所不惜！” 其实心里乐开了花，知道自己这回肯定能得到想要的结果了！ 大家都被这份勇气深深感动，不少人纷纷拍照留念，并提前对其进行采访。 等到穿上了防弹衣准备上楼前，苟玉玲突然紧张起来问道：“怎……怎么还需要穿这个呀？” 警察语气严肃地回答：“以防万一。 绑匪随身携带爆炸物，我们必须小心行事。” 叮嘱了几句注意事项之后，拍了拍两人的肩膀称赞他们的勇气。 “没想到你们这么勇敢，代替人质谢谢你。” 两人相互看了看，眼中都是无语的表情。 胆大的苟玉玲和她的搭档挤出一个勉强的笑容，强行把即将脱口而出的拒绝吞了回去。 这个时候如果退缩，他们的脸面往哪儿搁！ 鲍钧这边跟楼顶上的人等了大概十分钟，这才听见后面有人喊道：“到了。” 鲍钧转身一看，眼神里闪过一丝惊讶。 “苟玉玲？” 看到鲍钧的一瞬间，苟玉玲也愣住了。 她的脸色还有些苍白，毕竟要面对的是绑匪和危险物品，整个状态紧张得像一根绷紧的弦。 “鲍钧，你怎么在这儿？” 周围的其他人见到这情形，心知两人认识，但考虑到场合特殊，也就没人多嘴问起。 鲍钧打量了一下苟玉玲和她的同伴，知道他们是来找新闻线索的记者，就直接说道：“麻烦你们了，待会儿请你们配合一下我们的工作。” “当然、当然。”苟玉玲和她的搭档急忙应答。 鲍钧微微点头示意，随后领着两个记者走向栾红琳那边，“栾红琳，你要找的记者来了。” 栾红琳低沉地咳嗽了几声，手里依旧用刀威胁着人质，声音沙哑地说：“让他们过来。” 听从指示带着记者走过去后，鲍钧询问栾红琳：“你叫他们来到底有什么打算？” “我能做什么？就是想让大家都清楚事实真相。 我承认我杀人犯法，该受罚。 但是有些人真是可恨！” “即便不能全部解决这些人，至少要让大家明白，这群人的行径有多恶劣……咳咳咳……” 栾红琳使劲咳嗽了好一会儿，然后用力呼吸几次平静下来。 “你们是来做记录的吧？那就记下我的话，说什么都照写不误，然后发到所有公开的信息平台上去。” 听到这话，苟玉玲面色变得有些惨白，“现在立刻做吗？” 鲍钧眉宇间露出担忧之色，“栾红琳，能不能先放开这位先生，我可以帮你安排跟记者单独见面的机会？你看这两位被绑架的人，一个血压不稳定，另一个哭成那样，万一有个好歹……” “少啰嗦。 赶紧写，就这里！我要看着你们完成并且发出去！” 鲍钧叹了口气，给苟玉玲一个示意。 苟玉玲立刻领会了他的意思，迅速靠近屋顶半高的护栏处开始笔记。 与此同时，苟玉玲的搭档掏出了摄像机准备拍摄画面。 栾红琳仔细地观察着苟玉玲与她的同事，可能是怕被人趁机制伏，她躲得非常谨慎。 然而当目光扫过那两人的时候，鲍钧还是察觉到了片刻停滞。 他眯起了眼睛，认真审视了一番苟玉玲的那位搭档。 对方看上去平凡无奇，并没有什么特别引人注意的地方，只是举着相机不停地拍照。 鲍钧并没发现什么不对劲之处，于是再次将注意力放回到栾红琳身上。 此时栾红琳的嗓音粗糙不堪，仿佛是被什么东西强行划过一般，和平时判若两人。 她开始了断断续续地讲述： “我的故事得从老公还有女儿说起……” 在倾听的过程中，苟玉玲也开始记录，并且对栾红琳经历的事感同身受起来。 随着谈话深入，她偶尔还会提问几句。 因为经验尚浅，苟玉玲提的问题十分直接而尖锐，这也让栾红琳的情绪更加激动。 甚至有时候，苟玉玲几乎忘了身边存在的危险因素，直接就跟对方争执了起来。 为了保护安全，鲍钧及时打断她们之间可能升级为争吵的对话，严肃地说： “栾红琳，关于你丈夫和孩子遇害这件事我很同情，不过话说回来，除了那些真凶之外的普通百姓们其实并没有违法之处。” “简单来讲，普通人看见他人遭遇不幸，能够施予援手固然是美德，做不到也不意味着犯罪，每个人的生命都是宝贵的。 如果贸然出手导致自己受伤或身亡的话，难道不是更大的悲剧吗？为什么你不想想这一点呢？” 栾红琳发出冷笑回应道，“换位思考？哼！我老公是因为救人牺牲的，这中间我有怪罪过受害者吗？我只是对那些旁观者深感厌恶而已。” 一旁记笔记的苟玉玲试图插话反驳却被制止了。 鲍钧没有让她说下去，而是对栾红琳说道，“但这并不能证明他们同样有罪。 这些无辜的人们就像你家一样是偶然碰到这样的情况，区别仅仅在于你丈夫勇气十足而他们则显得怯懦了一些。 你或许可以说他们缺乏勇气，但绝不可因此而认为所有人都该受到同等严厉惩罚。” “但他们就是活该遭殃！”栾红琳厉声吼道。 “见死不救与动手害命究竟有多大的不同？你能解释给我听听么？” 眉头紧锁中正欲开口的鲍钧还没来得及说话，便听栾红琳接着讲道，“他们没能出手相救就已经是在杀人了！” “你们也许不清楚，在那个角落安装了一个摄像头正好录下了整个过程，我的宝贝女儿当时吓得边哭边逃跑进入了临街商铺里面寻求帮助却被老板夫妇轰了出来……” 第466章 吓得放声大哭 听完这一消息，犹如晴天霹雳般震颤了鲍钧心底最柔软的部分... 鲍钧大吃一惊，立刻追问道：“真的发生过这种事？怎么可能没人提起过？” 在他所掌握的所有调查资料以及新闻报道中都没有提及过此类细节信息，之前流传的故事版本不过是讲述柯承福夫妇见义勇为最后遭到报复而周围民众因害怕凶手手中武器而未曾伸出援手而已。 此刻不仅是他本人，在场所有人也都变了脸色。 可栾红琳根本不管众人反应继续说道：“可怜的孩子年纪虽小却已懂得自我保护，在连进几个店求助未果之后终于找到了唯一敢对抗恶势力的亲人——也就是我的丈夫吴先生请求庇护... 结果没有任何一人肯给予他们最基本的同情和庇护... 最终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们双双遇难于街头巷尾之中….” “那么说来，请问谁才是真正意义上的刽子手呢？难不成还包括这些冷漠无情的店铺主们吗？” “他们怎能忍心如此对待一个仅四五岁大小、满心恐惧求生欲望的孩子……” 说到伤心处泪水再次汹涌而至，失控下的栾红琳又猛地抓住了手中的俘虏作为情绪发泄工具. 小男孩随即吓得放声大哭。 不远处坐着轮椅的老者见到孙子受到惊吓也奋力挣扎想要挣脱捆绑去保护孙辈安全。 。 栾红琳脸色扭曲，痛苦、愤怒的表情几乎让她整个人都变成了一个被情绪控制的怪物。 她一只手紧紧握着刀子，另一只手紧攥着手里的炸弹引信。 鲍钧虽然觉得她暂时不会对别人动手，但又担心她一旦失去理智，可能会拉着整个天台的人一起陪葬，连忙劝道，“先冷静点，说说看，到底是怎么回事，别冲动。” “关于你丈夫和女儿的事情，前几天我看了一下网上发布的现场视频。 当时两个14岁的少年从后面追上来，对你女儿下手，而你丈夫则拼命保护她。 视频显示店门关上了，却没有他们赶人出来的片段，难道是你记错了什么？” “哈哈哈，鲍队长，直到现在你还是不相信我的话，只相信网络上的东西吗？” 鲍钧皱了皱眉，“我只会信任我自己所看到的。” “可是你看的那个监控录像有问题！”栾红琳哭喊着，“放上网的那段视频是经过剪辑处理的。” 鲍钧脸色很难看。 他内心充满了困惑，如此轰动的大案，即便是在互联网还不那么发达的时候，网上传播的信息怎么可能就这样被随意剪接呢？ 然而在他还没来得及发问时，一旁的华红建却面色凝重地插话说：“那视频的确被人动过手脚。” 鲍钧面色瞬间阴沉下来，转过头去。 华红建继续解释道，“在我刚刚加入警队的时候，曾与一些经历过那个案件的老警察交流过。 据说网上传播的视频并不完整。” “据说这个案子涉及的是脑死亡谋杀，负面影响很大。 然而二十多年前，这个地方不仅网络设施落后，而且摄像头覆盖率也很低。 因此，在案件发生后获取的影像资料十分有限。” “后来在警方反复施压下，一名店铺老板才不情愿地交出了一段记录，不过这位店主为了自保，删掉了邻居驱逐女儿的部分镜头。” 鲍钧深深地吸了一口气问道，“那当初有没有尝试修复原始文件？” “技术上难度太大，并且现场有许多证人的描述，足以确定犯罪事实，所以并没有必要额外恢复图像材料。” 华红建接着说，“再后来这段残缺不全的影像就被传到了网络上并引发了广泛讨论。” 因为涉及到栾红琳家人的悲剧，华红建讲话并没有特别压低声音。 当栾红琳听到这段说明时泪水夺眶而出，“这件事不仅仅在网络上引起轩然大波啊……远远不止啊！” “我的丈夫是个善良正直的人，他牺牲自己试图救人。 即便最终未能成功拯救生命，这也不该遭到公众唾弃吧？可直到今天，大家仍在谴责指责他，说是因他的过错而导致我们的孩子丧命。 事实上杀害我孩子的真凶就是那三个罪犯，还有周围商铺里冷血无情的人们！” “大家都批评他是一个不负责任的父亲，怪他在紧急时刻忽视了自己的责任。 却没有任何一个人站出来指出若这些商家肯接纳我们可怜的女儿进入避难的话，一切都不会发生了！” “他们在口头上指责他人道德沦丧，实际上却故意忽略自己的罪责！那些人才真正应该受到谴责！” 栾红琳悲愤交加、泪如雨下地控诉。 其言辞恳切有力，让人感到沉重无比。 无论是鲍钧还是华红建都被这番话语深深触动。 站在后面的一家人也难以抑制激动情绪。 其中一位女性受害者亲属突然冲上前去，哭喊起来：“这些人害死了你的至亲之人，你们不去找他们复仇，为什么非要绑架我家孩子作为替罪羊？你究竟还有没有人性？……” 旁边的几位警务人员立即阻止了这位失控的女士，紧接着受害者的父亲追赶过来声援妻子，“她说得没错，有冤屈就应当寻找真正的敌人而不是无辜群众……”。 “你可以去问你去世的父亲！”栾红琳大声吼道，“这段经过处理的视频就是他安排人修改掉关键情节后传播出去的。 他们同样是杀人凶手之一，不可饶恕！”。 听闻此言，在场的所有人都惊呆了。 那位女士顿时面如土色。 而不等对方回应，栾红琳已经擦干眼泪转向另一位记者董宇命令道，“把这些全部公开发布到网上！” “现在？内容还不够成熟完善呀……” “立刻行动起来！我要见证真相大白于天下，还我老公一个清白。 让更多人知道当年我的孩子遇难，正是由于那些冷漠旁观者造成的悲剧！” 看着眼前场景，董宇求助般望向不远处的同事鲍俊寻求帮助。 第467章 为什么不肯伸出援手? 后者长叹一口气后点头示意。 与此同时，华红建皱着眉头低声说道，“上面下达指令要求尽快解决问题以免引发更大范围内的舆论动荡……” 面对这样的指示，尽管心里有所犹豫，但最终还是选择了按照原计划执行。 很快，一份未经完全修订的内容通过微博账号发布了出去。 这条信息很快就得到了广泛关注。 尽管初期质疑不断出现，但在随后提供相关图片佐证之下终于逐渐赢得了网民们的信任与支持。 天台上那个人究竟是不是栾红琳，小敏暂时还不确定，但她凭直觉问起了多年前的那起案件。 采访结束后，她和同事整理文稿的时候，看到了苟玉玲发的微博。 网友们还在讨论这条微博的真实性时，小敏迅速翻出了二十五年前的案件资料，从当时的报道到网络文章，再到视频评论，都看了一遍。 让她感到心酸的是，在以往的评论里，正如栾红琳所言，人们并没有责怪凶手，反而批评栾红琳的丈夫不该多管闲事，不顾自己女儿的安全。 伤害他人的人只是被轻描淡写地处决了，很少有人谴责。 有些网友甚至宽容地表示，他已经判死刑，一命偿一命，就不要再追究了。 那个被判无期的翁兴荣更是得到了很多支持：他说他被打晕了，三个受害人都不是他直接动手杀害的，判无期太重了，于是后来上诉，他的刑期改成了二十五年。 这三个家伙明明就是罪犯，可网友们对他们却是异常宽容。 反而是好心救人的栾红琳丈夫，因为他救人的行为无意中牵连到了自己的女儿，最终竟然要遭受网民的辱骂。 说他脑子有问题，说他不配做父亲、丈夫。 这都是什么逻辑？ 一条条看下来，小敏愤怒不已。 更让人心痛的是，苟玉玲微博里写的很清楚，栾红琳的女儿在被追赶时跑进几个店铺求助，都被拒绝！ 一个五岁不到的小女孩，在危机时刻竟然被拒之门外！ 虽说这几年大家常说不要道德绑架，但这种可以挽救生命的事，为什么不帮呢？ 为什么不肯伸出援手？！ 心情难以平静的小敏干脆放下手中工作，把所有这些事情整理好后放到网上。 随着苟玉玲搭档帮助发布的照片证实了一切，不再有怀疑的网友纷纷涌向小敏的微博了解详细情况。 原本对栾红琳的一片指责声音现在变得鸦雀无声。 风向逆转，引发了巨大轰动。 媒体也开始将栾红琳的丈夫誉为英雄。 新闻从开始批判栾红琳残忍无情到现在的同情，仅仅花了半小时时间。 “可怜”这两个字成为了评论中的主流词汇。 而这一切栾红琳却全然不知。 她在请苟玉玲发布所有信息后躲起来边哭边咳。 多次警察都有机会射击但都因鲍钧的阻止没能实现。 华红建既生气又无奈，只能先安抚警察情绪。 鲍钧看了看手机后抬起来给栾红琳看。 看到事件发展至此，他决定不能再拖延下去了。 他打算趁机直接解决栾红琳，解救人质。 这不是因为自视过高，而是基于对自己能力的信心，而且他认为栾红琳不会轻易害人。 还没等他进一步行动，栾红琳再次尖叫要求别靠近。 鲍钧说，“记者已经来了，新闻也发布了，接下来该轮到你了。 这些人质和案件关联并不大，即使真存在问题，责任人也已不在。 继续牵连其他无辜群众是没有道理的。 你若此时罢手尚可及时挽回局面。” 他还指出，“无论是文明仁还是翁兴荣案，亦或是关达飞全家案，存在诸多疑问点，并不足以确认你是凶手……” 同时安排苟玉玲两人撤退。 听到这儿，栾红琳未作答，只顾着躲在暗处剧烈咳嗽。 见此情景，鲍钧迅速出击。 周围的警察立刻反应跟随上前协助。 鲍钧速度很快，转瞬间便来到栾红琳身边快速解救人质，一个小孩子体重较轻被抱走，老人则由他提拉至安全位置。 “别……别过来……” 栾红琳惊恐失措，捂住胸口咳得厉害还挥舞手中的刀与炸弹试图抵抗。 只见鲍钧一脚踢飞她手里的东西。 接着趁着这个空档，把两个人质转移至安全地带，现场一片混乱。 没有了人质保护后，狙击手调整好位置正准备瞄准开火。 鲍钧急忙喊停，“不能开枪！她手里的炸弹是假的。” 闻言人群霎时静止。 他径直穿过警戒线走到栾红琳面前拿过所谓的炸弹交给旁边的人检验。 警察仔细一看后怒骂，“做得还真逼真！” 顿时大家都觉得受到了愚弄。 在一旁的华红建气急败坏上前查看假炸弹并训斥栾红琳，“你怎么想的，竟敢用这样的方法吓唬别人，简直是在拿性命开玩笑！”不仅仅是他，鲍钧也火冒三丈。 他对栾红琳比别人更熟悉，对这件事了解得更多。 他总觉得栾红琳不是那种能做出极端事情的人。 在这种时候干出这种事情来，栾红琳的脑袋简直是糊涂了。 他也气得直想骂人，“你这是找死啊……” 话还没说完，突然，栾红琳浑身一震，剧烈地咳了几声，紧接着一口血直接喷了出来。 面前的鲍钧和华红建首当其冲，被喷了个满身。 两个人瞬间傻在那里。 周围所有人都傻了眼。 “栾红琳！” “快叫医生！” “栾红琳！赶快救人！” 场面一下子又乱了套。 鲍钧立刻转身，去寻找医生。 因为之前有劫持事件，担心人质安全，早就把医生请了过来。 现在，医生还在检查受到惊吓的人质，根本没反应过来。 旁边苟玉玲和她的搭档倒是很机灵，尤其是那搭档，一把拉住医生，把他拽到了警察们围起来的地方。 医生也没顾得上别的，赶紧蹲在栾红琳身边，想给她诊治。 栾红琳又吐出了一口血，吃力地拦住医生的手。 “不用麻烦了……咳咳……我知道会是这样，提前喝了毒药，已经没救了……” 第468章 人是我杀的 鲍钧和其他人都愣住了。 医生叹了口气，按步骤解开了栾红琳的衣服扣子，“喝的是什么毒？” 栾红琳再次费劲地推开医生的手，“真的不用了……我杀了那么多人，还有什么可救的……这是我应得的……” 栾红琳吐血越来越多，鲍钧气得不行，吼道，“案子还没调查清楚，你说什么也不行，你还不能死！” “人是我杀的，我一直都想这么做……可惜没有把他们都杀完，就被你们发现了，真是太遗憾了……” “真是疯了。 杀了他们，你丈夫和女儿就能活过来吗？还不是再多一条命？” 鲍钧实在不懂栾红琳是怎么想的，他的头都要炸了，根本不想再跟她废话，转而对医生说，“无论如何要保住她这条命，还有很多疑点没搞清楚，她还不能死。” 医生点点头，手上的动作加快了很多。 更多的医生也赶了过来。 要抢救这种状况，必须先弄清楚她喝的是什么毒，但不管医生怎么问，栾红琳就是不说。 直到鲍钧威胁她说如果不说出来就让苟玉玲删除她的微博，栾红琳这才开口，“百草枯，三瓶。” 百草枯？！ 医生愣住了。 鲍钧心里咯噔一下，知道这下完了。 百草枯是一种剧毒农药，除非误喝失效品，不然几乎没有人能活下来。 鲍钧曾经学过医，对这种农药的危害十分清楚。 他站在那里发了几秒钟呆，不知道该如何面对这一切。 栾红琳从来不是一个好人。 从为了开公寓残忍杀害宠物猫，到现在成为几宗案件的主要嫌疑人，再到她参与绑架人质，她一直都是坏人的形象。 然而，鲍钧却对她怎么也恨不起来。 并非因为他心慈手软，而是中间有太多疑点让他无法彻底讨厌这个人。 事实上，这个人身上的悲凉之处太多了。 但现在问题还未解决，栾红琳就要死了。 鲍钧实在不甘心。 “百草枯”三个字一出来，医生的救治只能说是走个形式。 栾红琳不停地大口呕血。 鲍钧走出人群，站在空地上掏出一支烟点上。 大家都在忙活着，只有苟玉玲和搭档没事，在远处伸长脖子看着这边的情况。 鲍钧抽着烟，走过去，喊了一声。 苟玉玲和搭档急忙回头。 本想提醒两人这里的事情不要报道，却意外发现搭档一脸泪水。 鲍钧皱眉问道，“你……”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搭档尴尬地用手袖擦了擦脸，难为情地说，“我只是觉得她挺可怜的，忍不住……” 看到一个大男人哭成这样，让鲍钧感到意外。 鲍钧好奇地看着他。 旁边的苟玉玲却不以为然，“可怜什么？难道是同情她绑架人质吗？听警察说了，这个栾红琳手上有多条人命呢！” 苟玉玲的搭档微微一怔，叹了一口气，“话不能这么讲，她是走投无路才会这样的，如果不是为了报复，她也不会变成这样。” 苟玉玲摇了摇头，“我能理解她过去的遭遇，但我也为死去的人感到同情。 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她现在走了也好，免得被判死刑被执行。” 搭档叹了口气。 两个人各有各的想法。 鲍钧没再说什么，只叮嘱二人不要把这些事情报道出去。 苟玉玲点点头，正准备跟鲍钧聊聊，这时传来消息：“栾红琳去世了。” 鲍钧脸色一沉，掐灭香烟，走了过去，和华红建以及其他警队负责人一起处理善后事宜。 这时刘凯东追上来，递给鲍钧一台ipad。 “鲍队，你要的那个陈清河的资料。” “陈清河？他是谁？”鲍钧抬头问。 “就是那个董记者的搭档，你让我查了一下。” “哦，给我吧。”鲍钧才明白过来。 他大致浏览了一遍。 陈清河并不是本地人，大学毕业后来这里工作，家庭背景很普通，家里还有父母，他是独生子，生活也十分简单，至今单身。 看起来他并没什么特别之处。 鲍钧扫了一眼，没发现可疑的地方，便把ipad还给了刘凯东。 两人往外走去。 正要离开，苟玉玲突然跑过来，“鲍钧。” 鲍钧停下脚步，“苟玉玲，怎么了？” “没事，给你这个。”苟玉玲递给他一张纸条，“这是我的电话号码，有机会一起吃个饭吧。” “好。”鲍钧点点头，从兜里掏出一支笔，在纸的一角写下自己的号码递给苟玉玲。 苟玉玲接过纸条，朝鲍钧挥了挥手。 鲍钧这才离开了。 “呦020，还挺熟的嘛。” 华红建笑眯眯地坐进了车里。 鲍钧也不遮掩，“她是我小时候在孤儿院认识的人，那时候我也在孤儿院长大。 不过她比我幸运多了，才待了几年就被她亲妈接走了。” 华红建啧啧出声，“原来如此啊。” 他透过窗户往后面看了一眼，发现苟玉玲正和陈清河站在一块儿，感叹地说，“长得很漂亮，身段也不错，就是已经有男朋友了，真是遗憾。” “谁有男朋友了？” “就那边的苟玉玲，和她在一起的那个不是男朋友吗？” “那个是她同事，谁说是男朋友了。” 华红建眼睛里带着一丝调皮，“小伙子，你怎么这么清楚啊？不会是你自己去查的吧。 你可是已经有女朋友的人呢。” 鲍钧瞥了他一眼，“的确查过，但这是因为工作的需要，你这语气怎么像是在怀疑我出轨了一样。” 华红建叹了口气，拍了拍鲍钧的肩，毫不脸红地讲道：“兄弟啊，有些事情我还真得提醒你一下，毕竟我的经历比你丰富得多。 我是想通过组织给你提个醒，免得一不小心做错了选择，毁了前程。” “我没这个风险，林队你的担忧多余了。”鲍钧不满地看了他一眼，意思叫他收口。 然而华红建正好无事可做，想借此机会开开玩笑，并不在乎对方的态度，对着鲍钧又是说这又是说那的。 鲍钧看了他一眼，打趣地说：“看你这么有经验的样子，难不成你自己以前就有这样的问题？看来回头我得去找嫂子问问具体情况，要是被她知道了…～〃…” 第469章 还需进一步深究 “别！”华红建脸色瞬间变了，赶紧阻止。 鲍钧偷笑，在意地说道，“说到这个，我记着前两天嫂子来送东西的时候还留了电话号码……” “哎呀，别闹了好吧。”华红建的脸色都黑下来了，“你还真是个狡猾的人啊，自找苦吃。” 此刻华红建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 心想当时开心说什么不好，偏要聊这种让他难受的话题。 “好了，算我不对，不说了行吗？” 鲍钧似笑非笑着看着他，不让华红建轻易逃脱困境，“没事啦，咱们聊聊嘛，反正嫂子也是应该了解这一切的。” “哎呀，饶了我，真没有……”华红建头痛欲裂。 鲍钧：“当真没事儿？” 面对这个问题，华红建真有动手的冲动。 正当他想继续反驳时，鲍钧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 鲍钧拿出手机，并没有避开旁边好奇的目光，华红建瞥见屏幕上出现的名字，顿时露出坏笑。 “哈哈，查岗的来了！” 鲍钧翻了个白眼，不予理睬直接接听。 来电的是吕微微。 吕微微今天稍微空闲一些，趁着外出喝茶的机会休息一下，百无聊赖中刷起新闻来，恰巧看到了本地发生的一则关于绑架事件的报道。 本来并未在意，但细细阅读后才知道这是发生于附近的案子，而且看到参与处理的一些警察面孔十分熟悉，都是鲍钧的队友。 既然这么多同事都在现场，说明鲍钧肯定也参与其中。 关心男友安危之下，吕微微打开了好几篇相关的文章仔细阅览。 刚开始信息量有限且不够详尽，后来报道逐渐具体起来，甚至还附上了几张照片。 考虑到鲍钧的能力，吕微微原本相信案件应该能够迅速解决；直到后来读到有关嫌疑人身上装有炸弹的消息后，这才让她心惊胆战不已。 即使非常相信鲍钧的实力，在真正的武器面前又如何能够保证安全？ 怀着极大的担忧之情给鲍钧拨打了电话。 而因为此前一直在忙于任务期间将手机设为飞行模式直至收队方才恢复通信，吕微微才能与之联系上。 一通电波连上线后，便传来吕微微连连关切问候的话语。 听着她的声音，心情瞬间转好许多。 “放心，我没啥问题，也没受任何伤，一切已经搞定啦。” 但随即听到她说起爆炸物一事还是忍不住担心问道，“网上不是写嫌疑犯携带真材实料么？你确定真的没事了吗？” “真的没事，那只是个假玩意儿罢了。” 谈及此次行动中的虚假威胁物令人心生复杂情感。 对于这位名为栾红琳的人来说并不熟悉，但从种种迹象表明其确实曾参与策划多宗案件；因此很难相信该人会不具备自制真正爆炸物的能力。 可偏偏在最关键时刻却选择利用伪造物品而非真枪实弹显然说明其并非真心想要致人死地。 但这似乎又与已知线索有所冲突；作为逃亡已久终归难逃法网之人却在此刻未下杀手反而采取极端行为试图引起轰动令人颇感蹊跷。 回顾过往那些涉及生命逝去的悲剧包括多年前那场凶杀案、数位无辜群众及其亲属均不幸遇难，难道真能做到手下留情吗？ 恐怕事实并非这般简单易解，还需进一步深究。 思绪纷飞之时耳边传来微急唤：“喂喂……” 鲍俊这才回过神安慰几句以安对方焦灼之心随后挂断。 稍作休息调整一番便加入即将展开的相关会议之中，主要议题围绕最新案件特别是针对涉事人物进行探讨总结并及时向外界通报进展状况。 走进会议室只见人员齐全坐定；林东抢先一步说道： “大家都大致了解此案，我们所掌握证据基本完善；鉴于目前社会关注度较高上级决定要求尽快结案给予公众答复。” 会议室里，大伙儿都屏住呼吸，静静听着。 华红建讲完话后，就让警员汇报目前的调查情况。 鲍钧眉头紧锁，一边听报告，一边不停地翻着手里的文件，显得有些不耐烦。 转了一圈，基本的情况都汇报完了。 华红建说道，“既然证据都在了，再加上凶手在死前也承认了罪行，那么之前的几个案子可以认定是栾红琳所为，这个案子可以结案了。 现在开始联系相关部门，发布通知吧。” 这时，鲍钧才猛地反应过来。 “不能这样，这案件还有疑问，不能就这样结束。” 他打断了华红建的话。 华红建皱眉问，“哪儿还有什么疑点？这不是已经很明确了嘛，她已经亲口招供了啊。” “嫌疑人承认不代表一定就是真的，这个案子我总觉得哪里不对。”鲍钧坚决地说。 华红建接着追问，“那你觉得问题出在哪里？” 鲍钧正好等着他这个问题，赶紧把他提前准备好的材料拿了出来，“第一个疑惑点，根据现有的推断，如果栾红琳就是之前那些案件的凶手，那为什么她在事发后的二十五年间都没有动手报复，偏偏要等到这个时候呢？” 有个警察随即回应说，“可能是由于当时的目标文明仁还被关押着，直到最近才放出来，那时的条件还不成熟。” “但其他的被害人并没被抓进监狱啊，他们怎么就没事儿呢？”鲍钧反驳道。 警察一时语塞，无言以对。 然后，他又提出，“第二个疑问，在犯罪现场发现的情况表明，关达飞和他的妻子以及儿子都是被迷晕之后从楼上摔下来伪造成自杀的样子。 然而栾红琳都已经快五十岁了，怎么有可能把受害者搬到窗户边并且完成这样的动作？她到底是怎样做到的？” 听完他的分析，大家面露难色，开始小声讨论起来。 “这个问题确实不太好解决...” “也许她是用了什么特殊的工具或者帮手呢...” “可是会是什么呢？” 鲍钧不顾别人的质疑继续说，“第三个问题我一直不解，为何一个明知道要落网的人有机会逃跑却不愿意逃走，反而要引起更大的关注，并让媒体报道以前的事情呢？” 第470章 试问谁会嫌弃钱多呢? 有位同事尝试给出答案，“也许是因为不服气，想要最后发声，澄清关于她丈夫和女儿的一些误解。 你看网络上，很多留言都在指责她老公不够聪明，导致悲剧发生，她或许只是想要给逝去的亲人正名吧。” “可正是如此更令人困惑了，”鲍钧指出，“假如真是因为不满现状，想替死去的家人申冤，那么这些年中难道从来没有考虑过用其他方式表达，非得等到生命的最后一刻吗？” 众人陷入沉思，说不出所以然。 “哦……” 大家都沉默下来。 接下来，鲍钧列举了更多疑问之处，令华红建也不得不点头同意。 但随后他又问道，“既然你怀疑栾红琳并非真凶，那你认为谁才是真正的幕后黑手呢？而她的目的又是什么？” “我也还没想清楚，只知道若真是她，行事作风不应该这般奇怪。”鲍钧无奈摇头。 见状，华红建叹了口气，抛出了另一个问题，“假设你的推测成立，栾红琳无辜且背后另有他人策划此案，那么这个人又会是谁？毕竟与这宗谋杀案牵连最深的就是她呀！” 此话一出，整个房间安静了下来，所有人皆无言相对。 鲍钧亦陷入思考。 的确，二十五年前受害者的亲戚们早已不再世，连女受害人的情侣也没有留下任何记录；除了栾红琳，几乎没人记得这些往事了吧…… 华红建的话直击关键，即便心中仍有种种疑惑未解开，也无法回避最核心的问题。 看来，作为经验丰富的老侦查员，华红建的眼光果然毒辣；这点儿功夫自己还真需好好学学呢。 此后会议进程变得十分顺利，在华红建的带领下全面审视了整件案件的所有细节，确认无误地指证栾红琳为唯一嫌疑人。 与此同时，通过互联网平台对外发布了调查过程及最终结果。 鲍钧工作不算太忙，很快处理完所有事务便下班回家。 晚上与好友吕微微相约晚餐后送她回家，然后才独自返回。 躺在床上刚洗漱完毕不久，耳边响起系统提示音—— “叮～恭喜您解决了此次人质绑架事件，并揪出了真凶栾红琳，将获奖励一百万元人民币，望您继续保持，造福社会，书写传奇。” 哇，解决一起案件就能赚到这么多钱？简直不要太爽了！ 仅仅花费了短短一日的时间罢了。 先前即便是经过漫长艰辛的努力找到确凿物证，也只能获得大约三十万而已；如今简直大方了许多呢！ 不由得心情愉悦了起来。 世间诸多烦恼，独财神不扰民。 试问谁会嫌弃钱多呢？ 正当沉浸在对美好未来的想象当中之时—— “请问是否接受该笔现金奖励？” 系统发出询问。 “接受。” 随即银行账户收到了入账信息，备注显示来自国家财政补助金，正打算喝水休息之际，突然意识到似乎少了些什么—— 最近主要负责调查一系列杀人事件，今天既然确认了犯罪嫌疑人为栾红琳，那么相关悬赏奖金为何尚未到位呢？ 心里一阵急切，连连呼唤——这是怎么回事，是不是出故障了啊？ “有人么？怎么不见动静？这些案子的钱哪去了？” 几次喊话过后依旧没有任何答复，甚至手机屏幕忽然一片漆黑...... 怎么会呢，坏掉了吗？能送去修吗？ 这么高科技的东西居然也有毛病？有没有投诉渠道？ 正满腹愁绪之时，手机突然又传来提示音。 “叮，收到宿主的意见反馈，正在调查中。” 意见反馈？竟然还有这种操作？ 鲍钧一高兴，笑得都合不拢嘴了。 哈哈哈，原来这系统还挺通人性的，还能给反馈。 这样的话，以后它要是敢耍我，我就去反馈。 他正想着，突然系统发出了一阵警报声，接着屏幕上弹出一行字：要点脸，反馈也要有理有据。 哈哈哈哈哈…… 鲍钧看了这几个字，简直笑疯了。 原来系统也怕投诉啊！ 这时，系统又重新开始说话。 “叮，发现宿主最近处理了几桩案件，并成功找出了关键线索及主要涉案人员栾红琳，奖励部分：全球指纹数据库。” 啥意思？ 全球指纹数据库？ 鲍钧一下子从床上蹦了起来。 “系统，你这个全球指纹数据库是各国自己搜集的吗？这奖励也太小气了吧！” “你看你以前给我的那些奖励，什么检索眼、枪械专家技能、推理能力、催眠技巧，多么拉风啊。 你怎么会突然送我一个指纹数据库？” “现在科技这么发达，但凡是个大国都有自己相当完整的指纹库。 虽然不够全，但技术还是有的。” “系统你直接给我个指纹数据库有啥用？你也太吝啬了吧，能不能换个奖品。” 系统回复：“叮，此奖励符合本系统规则，不能随便挑选。” 鲍钧叹了口气：好吧，换不了，真的太抠门了。 心里暗暗地吐槽了一番，气得系统都亮起了红灯。 “宿主可以选择接受或不接受。” 有必要接受吗？ 心里这样嘀咕着，正准备说不如等到下一次再接收奖励的时候，系统的提示声又来了。 “叮，这份全球指纹数据库包含地球上所有人种的所有指纹记录，不仅包含了所有已知的信息，还包括了一些还未录入的部分。” “啥？” 听到这话，鲍钧差点儿滚下了床。 “系统，你说啥？再说一遍。” 系统不乐意地重复了一遍，听起来就像是在嘲笑他似的。 鲍钧才不管它的小情绪，只觉得手都在发抖。 全球人类指纹数据库！ 太厉害了！ 要知道，现在的各国虽都有自己的指纹资料库，但由于种种原因其实并不齐全。 就拿国内来说吧，有一次学校发生的那个分尸案，因为现场采集到的指纹与档案里存留的数据对不上，所以案件始终未破。 后来政府加大投入力度完善指纹数据库，但这案子最终还是通过别的途径解决的——凶手再次作案时才被抓到。 第471章 该结束了吧 由此可见这样的数据库非常重要。 但是尽管政府已经努力了很多年，真正想做到全面收集依旧非常困难。 可眼前，这样的东西就这样落在了他手里！ 这简直就是比之前所有的奖励还要值钱啊！ 兴奋之余，鲍钧忽然意识到了一个问题：等等，为啥是部分而不是全部？既然给了也是缺一部分，不是还不全嘛？ 而且为什么提到栾红琳时候不说她是凶手而是称为重要人物？ 这里面肯定有什么名堂！ 立刻收起笑容的鲍钧认真想了想：根据以往的经验来看，系统发布信息时措辞一向十分准确。 这一次对于栾红琳的身份描述如此慎重，显然藏着玄机。 “难道正如我想的那样，她并非真正的罪犯，所以被称作重要参与者而已？”鲍钧暗自猜测道。 “系统，具体怎么回事呢？详细点。” 得到回答：“关于案件具体内容无法透露。” 他又追问了一句：“那如果彻底解开了这几个谜题，是不是能获得完整版本的人类指纹信息库作为奖赏？” “叮～若情况允许，下次奖品将是全套的人类指纹信息～”。 闻言后，原本皱紧眉头的面孔瞬间放松了不少。 嗯，这样一来就能明白了。 看来栾红琳果真并非真凶。 心中有了打算之后，仔细查看了一下系统赠送的东西，这才满意入睡。 第二天清早刚醒过来，立马去找了华红建说明情况。 结果人家不在，下午才回来听说鲍钧想找他谈谈。 看到同事进来，他就迫不及待地说起来，“我觉得我们应该重启这桩案子，栾红琳并不是真凶。” 一听此言，华红建脸上露出不解神情：“我们已经把结论提交上去了呀！” 然而鲍钧却坚持己见道，“就算结案也可以重新审理嘛！现有证据不足以证明她是凶手，若真是漏网之鱼岂不是更危险？” “别闹了小伙子。”老林有些不耐烦道。 “昨天会议时你也没表示出异议来。 除非你能给出充分解释否定现有结论否则只能按照已有证据处理事情。” “可是问题很多没查清楚的地方……”鲍钧试图说服对方却被打断话头。 那其他的案件还管不管了？证据充足就够了，很多事没必要刨根问底，说实话刨了也没用，没几个人真正在乎，就连死者的家人也可能不在意，这只是你自己的困扰罢了。 “咱们刑侦大队资源有限，得合理安排。” 鲍钧不认同这套理论，“如果真凶仍在逃，继续作案怎么办？栾红琳虽然承认了罪行，但如果她是替人顶罪呢？真凶逃脱了法律制裁，其他人依然会有危险。” 华红建被鲍钧的话气得脸色铁青，“你怎么就固执己见呢？” 他把杯子用力放在桌子上，“案子已经结案，要想重新翻案，就必须提供有力证据证明栾红琳不是凶手。 那你有吗？” 鲍钧叹了口气。 难道要告诉华红建他能通过某种方式推测案件中的疑点？那样估计会被直接送到精神病院吧。 真够呛的。 鲍钧心里郁闷极了。 华红建见他沉默，拍拍他的肩膀，“我知道你有责任感，不愿意冤枉好人，也想抓到真凶。 但是目前所有证据都指向栾红琳。 该结束了吧。” “好了，别太纠结，晚上我们队一起去吃个饭放松下，暂时别再想这个案子。” 说完，华红建拿着水杯慢慢晃出了门。 回到办公室后，鲍钧感到头疼。 这件事显然比想象中复杂得多。 不过算了，反正他是新来的020号警察，结案是结束了，但他不信那个连环杀人犯在逍遥法外之后还能继续作恶而找不到踪迹。 迟早有机会捉住他尾巴。 这样一想，鲍钧心里稍微舒坦些。 接下来几天里，警局忙着处理完这起案件的相关后续，倒显得清闲了不少。 受害者的家属们陆续来过警局。 刘小妹的女儿很快就离开了，表示了感谢；文明仁的女儿翁慧宁则是晚一些过来。 鲍钧把她送到门外时，随口问道：“你和任南生还好吗？” 翁慧宁愣了一下，低声道：“我们分手了。” 鲍钧叹了口气。 之前翁慧宁因担心拖累对方主动提出分手，而任南生还曾经找鲍钧倾诉心声，可见情未散尽。 看着翁慧宁的表情，也不像忘得了前任的样子，于是他说：“其实，任南生挺想念你的。 我去看他时，他喝多了，哭得很伤心。” “真的吗？”翁慧宁快速瞥了鲍钧一眼，似乎并不相信。 “当然是真的。 作为警察，我不撒谎。” 鲍钧拉起警员的身份为自己增色。 听这么一说，翁慧宁有些动摇了，盯着自己的脚尖沉思着什么。 趁着机会，鲍钧又添上一句：“最近他腿上的伤复发了。” “怎么会？怎么回事？”翁慧宁立刻关切起来，“他明明说过休息一段时间就会好，现在怎么又坏了？” 她着急地说：“是不是因为他喝酒了？” “受伤本就不该喝酒啊，我一直提醒过他。 唉，真是……” 翁慧宁面带愤怒，恨不能当面对质斥责任南生。 见效果达到预期，鲍钧继续说道：“对了，以前隐居做房东的那个所谓‘凶手’——栾红琳，因为自杀身亡，现在住在那里的居民正纷纷搬家呢。” “你不关心这些人搬去了哪里吗？” 翁慧宁没有回答。 鲍钧明白她的态度，不再勉强，并告知了一个地址。 看着依旧满脸复杂的她，他觉得已经尽力，过多干涉反而可能适得其反。 送走翁慧宁后，刚准备回办公室却看见几位年龄各异的人走进大门。 年纪最大的看上去五十多岁，最年轻的大约三十左右，人数约十多个，进门就开始四处询问：“您好，我们要见警察。” 值班警官以为他们是报案而来，指引方向后却发现这些人说他们并不是来报警而是希望与警方谈谈某些事情。 其中一位老先生紧握鲍钧的手说：“您就是负责二十五年前凤凰街那桩旧案的鲍队长吧？” 第472章 让我来负责? 鲍钧内心窃喜之余礼貌地回应：“老人家，叫鲍钧就可以了。 请问你们找我有什么事情？” 老人激动地说了一些话，后面跟着的记者则开始准备拍摄记录现场场景。 扛着长枪大炮式的相机，确实挺沉的，有些摄影师跑得慢了点，差点摔跤。 不过记者们一阵风似地冲进来，显然是有备而来。 也不管鲍钧的脸色如何，是不是吃了一惊，他们直接朝着鲍钧和老人紧握的手一顿猛拍。 .................... 拍完后，几个记者又对准鲍钧的脸按了几下快门，咔嚓咔嚓的声音此起彼伏。 这突如其来的状况让鲍钧眉头一皱，脸色顿时阴沉了下来。 加上这群记者本来就有十二三人，门口立刻就显得格外拥挤了。 这时候刚好有个警察路过这里，一看见这场面便立即上前喝止：“你们这是干什么？不知道这里是哪儿吗？这么不懂规矩！” 这个警察迈开步伐，挤进了人群里，挡在了鲍钧前面，并且伸手作出防卫姿势。 在场的所有记者互相对视了一下，然后又开始咔嚓咔嚓地拍摄起来，丝毫没有顾及周围的情绪变化。 这一下，不但鲍钧更加不高兴了，就连那个过来帮忙维持秩序的警察也一脸黑线。 好不容易等到这一切暂时安静下来时，那位带记者们进来的中年人急忙向鲍钧以及那位警察赔罪：“真是不好意思，鲍队长，把大家都吓着了。” “其实这些记者是应我们商家联合请求邀请来的，他们只是一同拍摄记录而已，绝对不会干扰到正常的工作，更不可能惹出什么事端来。 若鲍队长对此感到不适，让他们不再直接拍摄您也可以。”旁边站着的老人同样向他道歉道，“实在很抱歉给您添麻烦了，希望占用您一点宝贵时间就好。” 将警察轻轻推到了一边之后，鲍钧冷冰冰地对着二人说：“这儿可是刑侦部门，国家的重要机构。 你们带着一大帮记者乱哄哄地闯入拍摄真的合适么？” 对方闻言一愣，似乎没想到鲍钧竟会在公开场合表达不满情绪，但他很快镇定下来回应道，“非常抱歉确实是我们的疏忽之处。 但事前我们也已经跟相关方面做了沟通确认。”随后从中年男子随身携带的小包里拿出了一个文档。 虽然这份资料不大，内容大概是为了配合此次拍摄活动特意向公安局申请下来的批准文件，还盖有正式印章呢。 边上另一位警员接过去浏览了一遍之后再次递给鲍钧看。 看完后鲍钧心中暗骂一声：真会钻空子。 但他表面并未流露出太多反应，毕竟身为一名执法人员，在任何时候都必须考虑到自身的职责所在和社会形象维护问题。 考虑到身边众多镜头正盯着自己，鲍钧也没有多加争执而是说道：“既然如此那跟我进来吧。” 说完便带头往里面走。 紧接着众人亦步亦趋紧跟着走进去。 大约二十余名人员涌入，顿时引起了不小的轰动。 走在最前方的鲍钧径直前往会议室方向行去。 最近刑侦大队的工作比较轻松，同事们闲暇之余聚在一起喝茶聊天。 见到鲍钧领着这么一大队人马出现，他们都纷纷投来好奇的目光。 华红建手里拎着个保温杯正在周围晃悠，发现异样马上迎了上去询问具体情况：“这是怎么一回事儿呀？他们是干嘛的？报案的人？” 接过鲍钧手中的文件快速扫描了一遍之后，华红建惊讶道，“居然还有这码子任务？凤凰街上的商户要求我们配合做广告...” 看到那红彤彤的印章他更是忍不住低骂几句，“这不是找事儿吗？” 从事警务工作这么多年以来，除了解决案件以外，对于其他杂务并不上心的他已经修炼成佛系心态； 特别是面对那些烦琐冗长的公关接待任务，每次都能令其焦头烂额。 稍微不慎发表不当言论便会带来严重后果，偏偏这位老同志平素嘴巴不太干净控制力差劲经常爆粗口屡教不改因此每逢遇到媒体人士都会如临大敌。 眼下瞧见六七位拿着各种设备的专业摄像师跟随十几个普通市民涌入办公室内部空间瞬间变得狭窄了许多； 尽管内心万分抵触表面上依旧保持高度警惕态度极其认真严谨毫不含糊。 随即吩咐手下工作人员：“小李，赶紧带他们找个位置坐下来好好休息一下。” “安子，记得给客人倒好茶水。” 交接完手头上东西以后他又重新交回给了原主并叮嘱几句：“辛苦啦小鲍同志今天这事就拜托你了。” 自己借口另有要事先行离开现场处理其他公务。 闻言后者不可置信地瞅了瞅上司，“让我来负责？” 得到对方肯定回答同时安慰鼓励几句表示这是一个极佳锻炼机会后准备撤退的同事被迅速拉住衣领强行拽回来。 “你这狡猾老狐狸别想逃！” 身材高大的年轻干警一把抓住试图溜之大吉的好友冷冷问道: “还打算继续逃跑吗？” 被抓住的老民警无奈之下，只好承认错误，并承诺不会离开半步。 这时，恰好有另外两位同事从外面走进屋里，探问接下来应该如何操作。 前者耸肩，表示无奈，只得寻求建议。 “你自己决定就行。”对方则抱怨连天，说自己完全不清楚状况，更谈不上有什么计划可言。 没多久，这群外来访客就在大家的帮助下顺利安置下来，享受到贵宾般的待遇。 原本想着能够逃脱困境，摆脱掉责任重担，最终还是功亏一篑，被迫参与其中的前任负责人，只能勉强接受事实，硬着头皮完成任务，而搭档也无法摆脱命运的牵制，不得不一起应对这次突发事件带来的种种挑战和考验。 刘凯东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说错了什么，脸上挂着笑容介绍华红建，“这位是我们刑侦大队的华队长，大家有什么问题都可以找华队长或者鲍队长问。” 话音刚落，他正打算让华红建和鲍钧坐下，却发现前排的一个中年男人突然给周围的记者做了个手势。 第473章 你这不是挺能蹦跶的吗? 刘凯东还没反应过来时，人们一窝蜂地涌向了鲍钧和华红建，一个个急切地问道：“鲍队长、华队长，我们想知道之前几个案件的情况，我们会不会有危险？凶手现在怎么样了……” 大家七嘴八舌地询问着，四周的摄像机咔嚓声不断，几乎要晃瞎所有人的眼睛。 鲍钧和华红建被人群围住，完全听不清楚对方在说什么。 刘凯东着急地挤进人堆里喊道：“大家慢慢讲，慢点讲……” 后面的警察看见情形不对劲，也过来帮忙维持秩序。 华红建和鲍钧整理了一下被弄得乱七八糟的衣服，终于松了口气。 但没想到的是，人群中的一名中年男子突然跪倒在两人面前。 这一下子搞得大家都愣住了。 但是，周围的人都没闲着，记者们拍得更加卖力。 “赶紧起来，快起来吧。” 鲍钧和华红建急忙扶他，“有什么话就站起来好好说。” 他们虽然心里犯愁，但还是耐着性子跟这位情绪激动的中年男子沟通。 中年男子的眼眶微微泛红，不等两位队长施加力气便迅速站起身来，抓住他们的手开始哭泣：“我对不起栾红琳啊，我做错事了，对不起国家，也对不起人民，我后悔！” 鲍钧心想：你这不是挺能蹦跶的吗？ 华红建安慰他说，“发生了什么事呢？” 中年男子边抽泣边解释：“我的父母是商人，在凤凰路上开了家店，之前栾红琳绑架事件的时候，我们见过面。 前几天看了新闻才知道她经历了那样的痛苦，我替父母感到愧疚，真的对不住栾红琳……” 这话说出口后，相机再次忙碌起来，旁边的人也不甘落后，纷纷表示自己的或家人的过失与悔恨。 两人看着彼此，接着问道：“你是怎么对不住她的？还有你们其他人呢？” 中年男子似乎是这批人的领袖，哭诉道：“从新闻中得知，二十五年前那件杀人案中丧命的是栾红琳的家人，当时附近没人伸出援手，因此栾红琳心怀仇恨，在罪犯出狱后的今天报复性杀害了几个人以示报仇。 即使那个时候我父母在家睡觉没有听见求救声，但未能救援确实是一种错误。” 周围的人跟着点头承认自己的遗憾与痛惜。 随着阵阵快门声，华红建和鲍钧只能尽力平复群众的情绪。 华红建说道：“事情既然已经过去，现在后悔也来不及了，尽量往前看吧。” 众人却依然坚持认为这是不可饶恕之过。 鲍钧补充道：“如今双方都已离开人世，再多的忏悔也无法改变现实。 今后多为需要帮助的人贡献一分力就行了。” “呜呜，就算我们付出再多努力也换不回他们的生命……” 无奈之下，两人只好由着这些人发泄情绪。 不久之后，一名老者拉住了两人的手问起关于栾红琳的事宜。 老人听完答案后显得稍微宽慰了些，但眼神里仍带着惋惜。 随后他又提出想要知道埋葬地点，希望能为死者尽一份哀悼之意。 听到这，华红建表示对此并不知情，这让在场之人无不感叹连连。 整个过程中的记录设备未曾有过一刻停歇。 事后大家迅速恢复平静状态，甚至有人还在询问刚刚的表情是否到位需不需要重新表演一次。 这一切让华红建感到无比震惊。 后面的警察们见了，也都愣住了，眼神里充满了困惑。 中年男子和其他几位店老板丝毫没有察觉到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笑嘻嘻地走到鲍钧和华红建面前握手。 “真是不好意思打扰到你们了，拍摄已经结束，我们就先走了，你们继续忙吧。” 鲍钧和华红建面无表情地看着一群人离开。 警察们像对待珍稀动物一样把这些人都送出门，回头问鲍钧和华红建：“刚才那伙人是在演戏吧？” 华红建瞪着眼睛点点头，“还不明显吗？这演技简直了。” 周围的警察们全都倒吸一口凉气。 “真是厉害啊，说哭就哭。 之前我还真以为他们在真心哭泣，搞得我都心软了，差点觉得他们是情有可原……” “我也是，本来都想帮他们在网上发发声了，没想到居然全是假的……唉……” “这样的演技，专业演员也不一定比得上吧。 怎么能做到这么装模作样……” “我说他们来警局为什么一会儿带着记者，一会儿要配合宣传的。 原来如此，就是为了展示自己有多么会演戏，简直让人愤怒！” 众人越聊情绪越是激动，脸上都写着不满。 “真不知道上面是咋想的，平白无故给这些人发通行证，还让咱们跟着宣传！” “估计是脑壳进水了吧！” “这不是给国家抹黑吗？-” 仲克云面色阴沉，想着几分钟前他还跟鲍钧夸这些人心地好，简直是自己打自己的脸。 他满脸铁青地坐下来，喝了几口水。 整个警局的人个个义愤填膺，只有鲍钧还算平静一些。 他把文件放在桌上，自己也跟着坐下。 “你们说说，这些人好端端的跑来这一出是什么意思？” “还能有什么，就是怕死呗，想来看看凶手到底有没有挂掉。”一个板寸头警察说道。 “不对吧，柳琪的死在网上都通告了，他们还有必要亲自来看看？” 旁边有警察疑惑道，“这群人以前是凤凰街开店的老板，如果接连有几个店主死了，他们害怕还可以理解，但现在凶手都没了，还怕什么？” “八成是心虚。”板寸头警察冷笑道，眼神里尽是轻蔑，“这么折腾，我可不相信他们会毫无目的。” 这时，刘凯东突然挤进人群，“我知道他们为什么要来。” “啥？”所有人都看着他。 刘凯东拿出手机摇了摇，说出了两个字：“表演。” “什么意思？” “还能什么意思，你们难道不明白吗？现在这些不救人的家伙，在网上被批得狗血淋头，日子难熬。” 自从帮劫案重新被挖出来后，二十年前的案子又被翻了个底朝天。 第474章 等同于谋杀 网上关于这起事件的报道十分详细，道德绑架和应该救人这两种观点吵得不可开交。 近些年国家致力于提升民众素质，所以这种新闻都在往好的方向引导，媒体就像闻到腥味的鲨鱼，纷纷加入讨论，热度越来越高。 ...... 直到警方宣布柳琪身上的炸弹是假的，她实际上是提前喝了毒药自杀，这个话题彻底达到了高潮。 ...... 人有时候真的很奇怪，如果一个好人做了点儿坏事，立刻就成了众人唾弃的对象；而柳琪虽然杀人了，但最后的行为还是让人感慨不已。 说起柳琪之所以变成杀人犯，不是大家逼的吗？ 要是当初女儿和丈夫都没死，或者只是丈夫死了，女儿被店铺老板们救了下来，柳琪也许不会因为怨恨成为杀人犯。 刘凯东接着说：“最近网上全是这类讨论，虽然大家都认为不能道德绑架，但在能救命的时候，还是应该伸出援手。” “但是有个关键点：董雨在采访中明确提到了，柳琪的女儿当时先后进了几家店铺躲藏，结果都被赶了出来，才最终丧命。 而网上的监控视频恰恰删除了这一段。” 于是热心网友对此进行了深入挖掘，无意间发现了一段视频。 这段视频是从一个不起眼角落拍摄的，当年发布时无人注意，如今正好证明了柳琪的说法。 仲克云好奇地问：“他们怎么找到的？这个案子我也查过，相关的视频除了网上那几个之外，别的根本找不到。” “网友们无所不能嘛。”旁边的一个警察笑着说，“继续讲你的。” 刘凯东继续说道：“有了这段未被剪辑的视频，舆论风向又变了。” 这一次，大家关注的焦点不再是该不该救人，而是“明明知道赶人出去会致死，那么应不应该这么做”。 结论很明显：明知道后果却还要赶人出去，等同于谋杀。 无论是从道德上还是法律上看，这个结论都是成立的。 网民的态度也是如此。 “所以，最终矛头指向了这些隐藏的店铺老板。 所有人都开始谴责那些见死不救的人，特别是明知后果却仍然将小女孩赶出去的店老板。” 不得不说，网友的力量真的很强。 尽管是二十五年前的事，但仍有很多店铺老板被挖了出来。 无论是赶人的、看热闹的，还是有意掩盖真相剪辑视频的，无一例外都被曝光，甚至连离现场较远的一些店主也没逃脱指责。 虽说大部分人已不在凤凰街做生意，但他们在别处也有家庭和工作，在舆论压力下，这些人的生活和事业都不可避免地受到了影响。 刘凯东接着说：“刚才离开的那个中年人还记得吧？ 他是现在的服装公司老板，生意做得还不错，可因这件事，好多合作伙伴解约了，损失不少。 他尚且如此，其他人就更不用说了。” 听到这里，大家这才恍然大悟。 “难怪说是作秀，原来不是给我们警察看的，是做给网友们看，洗清形象用的。” 有警察表示不解：“这样做真有效吗？哭一场就能获得谅解？” “倒也不是原谅，起码看到他们的忏悔，指责就会少一点。”刘凯东解释道。 “妈的，这些破玩意儿！”仲克云愤怒地骂道，“合着我们其实是被他们当道具用了？” “确实挺恶心的。” 一时间，整个警局里再次充满了咒骂声。 就连鲍钧也紧皱眉头。 也难怪，谁愿意被人当枪使呢？ 当天，整个警局的气氛都不太对。 到了第二天早上，鲍钧刚踏进办公室，就察觉到今天的气氛比昨天还要压抑，赶紧问其他同事发生了什么。 同事们一个个垂头丧气。 仲克云拿着泡着枸杞的保温杯慢悠悠地晃过来，“还能有什么，我们俩上了热搜。” “什么？” 鲍钧吓了一跳，我上热搜了？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他急忙掏出手机一看，果真上了热搜，但令人心烦的是，一起上榜的还有凤凰街的一些商家老板们。 旁边还跟着仲克云。 视频里，鲍钧和仲克云两人被一群哭得撕心裂肺的人围着。 那些老板们好像失去至亲一样痛哭流涕。 这些人边哭边喊，“我后悔啊！我没救下他们父女，太后悔了……” 这种演技，比电视剧里还夸张。 紧接着，这群人假装打听柳琪墓地的位置，说要去祭拜。 幸好鲍钧和仲克云没透露信息，这才终止了这场“演出”。 当然，最关键的是下面网友的评论。 果然如预期般，网友们对这些人的态度变得宽容了许多，有人甚至帮腔说他们也挺难为情，没救到人不应该被责备，甚至还把责任转移到了鲍钧和仲克云身上，为这些人辩护。 普通百姓总是很信任警察，鲍钧和仲克云的存在，简直就像是给这些人披上了一层真实感。 鲍钧看了几条留言后觉得憋屈，关了手机，直接甩在桌子上。 仲克云叹口气，自嘲道：“咱俩还真火了一把。” 两个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忍不住苦笑。 不过这样的事情也没办法改变。 说实话，难不成这时候站出来说这些人是演戏？那样做了也不会有多大用处，搞不好还会损害侦查大队的形象。 虽然觉得自己被人当棋子使唤了，但也只能吃了这个闷亏。 “柳琪人都走了，这事过不了几天大家也就忘了。” “嗯。” 抱着这种想法，两人都不再纠结于此事。 仲克云接着忙别的事去了，而鲍钧则回自己办公室一边处理工作，一边继续研究柳琪的案件。 最后定案认为柳琪就是凶手，然而根据自己的推测以及某些系统的提示，鲍钧坚信她绝对不是之前的命案元凶，她是故意揽下了罪责。 五个人因此丧命，真凶却逍遥法外，这种局面让鲍钧难以接受。 不管多么艰难，他都要还个公正。 只是这些案件看似清晰，其实背后藏着巧妙的手脚，所有线索都指向了替罪羊柳琪。 第475章 怎么跟死者过不去啊? 要想揪出幕后黑手真是千难万难。 最关键的问题是，柳琪的丈夫没啥亲属，除了她没人可能出于报复杀人； 同时那位被侵犯后遇难的女人也没有亲人或男友之类可以追究动机的人物存在。 这样一来，整个案子瞬间停滞不前。 才查没几天，就已经将这几个嫌疑人周围的人际关系翻了个遍，仍看不出有谁具备犯罪动机。 就在这个时候，新的变故又出现了。 柳琪的墓被人盗掘。 鲍钧听到这一消息顿时感到震惊不已，追问刘凯东道，“谁干的？怎么跟死者过不去啊？”。 刘凯东无奈地叹口气说道，“目前还没查清楚是谁，已经派人去调查了。” 他举着手里的电话，满脸忧愁。 “现在网络上的舆论可热闹了，指责这是因我们的责任导致的。” “这话怎么说？明明没提供相关信息，怎么赖我们头上来了？” “是没说，可那时候不是还上了新闻热搜嘛，那批人嚷嚷着要前往柳女士坟前拜祭，表现得很真诚，后来有些网民跑到咱们官微底下提问地址，最终有一位同事通过私人的社交账号回应了一下。”刘凯东解释着一脸愁容道。 “谁知道，隔天墓就被毁坏了。” “现在大家都骂警察这边泄密隐私呢。” 鲍钧听完皱紧眉头，心里直呼糟糕。 旁边的仲克云则是十分诧异，“说起来柳琪本身是个犯人吧？怎么大众突然关心起来了？就算她的确造成了人员伤亡，被人挖掘陵寝似乎也不奇怪吧？” “话虽如此，可死者已矣，人们未必是真的同情她本人。 更多情况下只是为了找机会攻击警方，借由这件事批评罢了。” “那么那位泄露资料的朋友现况如何？” “还能怎样，正在接受处分呢。” 对于这位同行的做法刘凯东显然并不赞同。 “这也是他自己疏忽大意了，身为执法人员应当更加注意分寸。” 短暂地为同僚惋惜了一会儿后，接下来的日子里两位警探各自忙碌了起来。 闲下来的鲍钧决定开车去一趟柳女士安息之处凭吊一下逝者。 在他看来，与其他人截然不同——即便柳女士的确参与其中并接受了惩罚，鲍队长仍然认为真正该负责的另有其人，并不愿意将全部过错推卸在一个牺牲了自己的无辜者身上。 三点左右的时候，鲍队长到达目的地，在山脚下买了束鲜花开始攀登。 由于上午便得到了发现破坏行为的消息，所以待他来到现场之时陵墓已经被重新修复过了。 正当他手持献花准备靠近之际，忽然看到前方不远处有个熟悉身影站立在那里。 鲍钧惊讶不已地叫了出来: “胡医生？” 站在碑前的男人听到声音回头望去，只见穿着简洁t恤长裤而非平时那身白大褂的胡医生转过脸来。 “鲍警官？你怎么会来这里？” 见到老友同样露出讶异表情，燕东先生好奇地问道。 “前来致哀一番。” 说完便上前几步站在对方身旁，打算低头摆放手里的鲜花时注意到墓碑下已有另一份洁白花朵放置。 猜测不出错的话应该是眼前的这位朋友留下的纪念。 没有多言，鲍钧默默把自己的花束放在一旁。 身后，胡燕东注视着鲍钧的行为，脸上露出了一丝古怪的表情，但他掩饰得很好，一点也没让鲍钧察觉。 鲍钧并没有注意到这些细节，他站直身子，对着墓碑深深地鞠了几个躬。 “你知道柳琪的事了吗？”鲍钧问。 胡燕东愣了一下，点了点头。 “我听说她杀了人，警察局也通报了，好几条人命呢。 不过她对我还是挺不错的，住她公寓那会儿，她总是很照顾我。” 胡燕东说，“顺便说一句，他们都说她真名叫柳琪，不叫钟小蓉。 不过这名字对我也没什么意义。 看起来她已经没什么亲人了，墓被挖开真是可怜，所以我就过来看看。” “那你怎么会来这儿呢？鲍队长，你跟她好像也没有什么交情吧。” “她是我的案件里的犯人，在我抓捕过程中服药自杀，来看看也是应该的。”鲍钧解释道。 “是这样啊？”胡燕东淡淡一笑，“这也算是有缘吧。” “缘分？你说的是我和她的缘，不如说说我们俩之间的吧。 胡医生，咱们见面还挺巧的。”鲍钧看着胡燕东笑道。 被盯得有些尴尬，胡燕东撇嘴：“缘分这个词用在男女身上更合适，放在我俩身上实在别扭。” 说完他看了看鲍钧，似乎也不想再说下去了，便收拾起东西准备下山离开。 见状，鲍钧跟着喊：“怎么这就走啦？” “当然是要走就走，你还打算在这过夜吗？”胡燕东头也不回地说。 鲍钧笑了笑，不再多言。 两人一道下了山，鲍钧的车停得不远，胡燕东没开车来，鲍钧主动提出送他一程。 胡燕东也不客气，准备上车时，却听鲍钧突然发出了奇怪的声音。 回头看去，发现鲍钧正对着前方不知何故笑着。 “还真是巧合，”鲍钧指着不远处说道。 顺着方向望去，看见有一辆车旁站着一男一女两个人正在说话。 注意到有人注视后，那对男女转头看了一眼这边。 女子惊讶道：“鲍队长？” 鲍钧点头微笑，“董雨小姐，确实巧得很，你们也是为柳琪的事情而来？” 董雨很高兴地挥手示意，旁边站着的是个比较沉默的男人，就是曾经一起处理过绑架事件中的那位陈清河。 见到鲍钧与胡燕东出现，陈清河表情略显惊讶但很快恢复平静。 一般人可能看不到这瞬间的情绪波动，但对于观察力强的鲍钧来说却是显而易见的——当对方望向胡燕东时眼神停留了一会儿。 难道说这两人认识？ 一边与董雨寒暄，鲍钧介绍起了彼此：“这是我的好朋友胡燕东，这位是我的搭档董雨小姐，还有这位是她同事，叫陈清河。” 第476章 我动手动脚? 开朗活泼的董雨立刻上前同胡燕东打招呼，而后者与陈清河表现得互不认识的样子，只是友好地握手致意。 闲聊了几句之后，董雨问起来访的原因。 听到解释后表示他们是为了拍现场照片才来的，随后准备告别离去。 就在这个时候，鲍钧忽然说：“给大家推荐一位牙医朋友，他的技术很好，如果谁有关于牙齿的问题都可以去找胡大夫看诊。” 闻此言，一向热情的董雨立刻回应表示正好有需要；然而陈清河则是一副不太感兴趣的模样，甚至开玩笑说自己不适合这么优秀的医生看病。 这句话令所有人一时哑口无言。 董雨赶忙拽了拽身旁的朋友表示不满；而陈清河却径直看向胡燕东挑衅：“实话告诉你吧，以前确实找过胡大夫治过病，但是总感觉他给人治疗的方式过于主观了，并不适合我这样的病人。” 听完这话，两人的语气变得更加剑拔弩张，丝毫不给对方留余地。 气氛骤然变得紧张异常，显然是因为刚才那一番对话所导致的结果…… 整个情况发展到现在，全都是由于鲍钧试探性发言引起的变化。 本以为他们会装作互相不熟悉罢了，没想到却爆发了正面冲突。 接下来的一段时间里，两位当事人继续你来我往地进行言语对抗，完全无视了周围环境以及第三者的尴尬存在。 胡燕东：“那真是麻烦陈先生了，虽然我也知道陈先生写的不会是什么好东西，但总比没有强，提前谢谢陈先生帮我做宣传了。” 陈清河：“真没想到胡医生的脸皮这么厚，居然能把我说的话歪曲成帮忙做宣传……” 两个人斗嘴起来毫不留情，大概是因为鲍钧在场，所以只是互相讽刺而不动手。 即使只是斗嘴，也要把对方气得半死。 两人你来我往几句后，火气越来越大，脸色黑得像锅底，眼看就要动起手来。 鲍钧和董雨对视一眼，都觉得头疼，急忙上去把两人拉开。 “好了好了，时候也不早了，我们下山吧……” “没错没错，还得去拍照呢……” 实在没辙了，只能一人拽一个往相反方向走。 胡燕东哼了一声，连眼都没看陈清河一眼。 陈清河冷冷一笑，攥紧拳头憋着火。 最终还是没吵起来。 直到鲍钧拉着人走出一段距离，胡燕东才一把甩开他的手，黑着脸皱眉道：“拉什么拉，动手动脚的，像什么样？” “我动手动脚？”鲍钧无奈地说，“老兄，要是我不这么做，你就该跟陈清河动手了。 你说你这么大个人了，还是个医生，怎么还跟人吵架呢？” “医生怎么就不能生气了？你看他那个模样，说的话有多过分，他说我的医术差，难道他自己就比我好吗？他有本事自己去当医生啊，在这儿装模作样！” 胡燕东气呼呼地朝着陈清河远去的方向大喊。 “我还从没见过这样的人，真是太绝了！什么德行！” 他很少骂人，骂起来也是重复几句不咸不淡的话。 怒气冲到头上，最后也只能挤出几个不痛不痒的词。 鲍钧差点笑出声：“得了得了，看你这样子好像要打架似的！” “打一架又怎样，我能打不过吗？”胡燕东黑着脸，见鲍钧一脸敷衍，卷起了袖子说：“你看我的肌肉，结实得很，可不是靠蛋白粉练出来的。 要是真动起手来，别说一个，就算两个也不是我的对手。” “刚才要是不看你面子上是警察，我早就把他揍一顿了！” 胡燕东一边咬牙切齿一边给鲍钧展示自己的肌肉。 鲍钧被辣着眼睛随便应付：“对对，你这肌肉棒极了。”说着就往停车的地方走。 胡燕东连忙跟上，不依不饶：“你不信我是吗？告诉你，我是跆拳道黑带，功夫可不是吹的。” 鲍钧显然不信，露出怀疑的眼神：“黑带？你？” “当然！哎呀，你说这话太伤人心了。 为了不让病人害怕，我才看起来性格温和，平时谁要是敢像陈清河那样惹我，早就一脚踹过去了。” “你要是不信，我们可以改天比划比划，让你见识一下我的真本事！” 说到这里，胡燕东的语气顿时提高了许多，兴致勃勃。 一路追着鲍钧上了车，直到车子开出去还在说：“回去我们就约时间比划比划。” 鲍钧觉得头痛，按了按太阳穴。 他为难地说： “不太好意思，万一不小心把人打伤了，还得多花时间养伤，耽误工作。” 其实以鲍钧现在的身手，这世上少有人能在赤手空拳的情况下从他手里逃生。 而胡燕东这种跆拳道馆里混出来的黑带，最多也就是摆个样子，在鲍钧手里撑不过三招。 胡燕东完全没理解鲍钧的意思，反而非常热心：“放心，就是过过招，不伤人的，主要是想让你知道我真的会真功夫。” 鲍钧嘴角抽搐了一下。 这不是信不信的问题，而是鲍钧担心自己一个不小心就把对方打伤！ 这个年轻人简直是找打。 他连忙敷衍了几句，看到胡燕东还想继续说，赶紧转移话题：“你和陈清河到底怎么回事？” 一提到陈清河，胡燕东的火气又上来了。 “一说起他就气愤。” 胡燕东咬牙切齿地说起了前因后果。 “你知道我在开牙医诊所，其实刚开始时诊所并不在这边，而在市中心。 那时候我刚从一家医院离职，单干时什么都不懂，以为凭自己的技术就能吸引病人。 后来才发现，如果没有合理的宣传和资历证明，根本没人信你。” “后来学了一些宣传手段，印了一些传单去办公楼分发。 那时正好遇到了陈清河。” 胡燕东一脸无奈：“当时他牙疼得厉害，正想去医院，碰到了我。 我就好心建议他来我的诊所看看。” “于是，陈清河就来了。” 鲍钧问：“然后呢？” “我给他做了各种治疗，结账时他说诊费太贵。” 第477章 总会戴上有色眼镜 “我解释这可不是公立医院，还有租金、水电等成本。 结果他非说我坑他，还砸了我一只杯子，那只杯子是我初恋送我的！” “我当然不能任他这样对我，所以我们俩大吵了一架。 差点还因为这个纠纷被带到了警察局。 最后是我换了地方开诊所，这件事才逐渐平息下来。” “没想到现在竟然又遇到这家伙了！真是倒霉透顶！” 说到这儿，胡燕东一脸的火气，“你说一个大公司工作的记者，居然这么小气，为了那点儿诊疗费斤斤计较，这像话吗？” 鲍钧听闻也觉得有些意外，毕竟他跟陈清河只有一次交道，并不算熟。 但从长相来看，陈清河应该不是一个特别吝啬的人。 不过既然没直接参与，具体情况也不好评断。 听了胡燕东一番发泄，鲍钧有种第一次真正了解胡燕东的感觉。 其实平时看到的胡燕东总是很有风度的样子，这次却被气成这个模样，实在让他有点意外。 胡燕东骂了一阵，发现鲍钧没有加入吐槽行列，便渐渐停了下来，似乎也没啥可说的了。 这时，鲍钧忽然问道：“你觉得柳琪这个人怎么样？” “问我？”胡燕东睁大眼睛，有些吃惊。 鲍钧只好找个借口，“只是突然起了好奇心，想着可以积累点工作经验嘛。 你也知道我当警察时间不长，经验不够丰富。” “哦……”胡燕东想了想，“我和柳琪认识的时间其实也不算久，她年纪比较大，和我妈差不了多少，所以看她总会戴上有色眼镜吧。” “以前她在房租上的事情处理得很妥当，从不多加房租。 偶尔请我帮帮忙，还能适当减免些租金。 之前有个租客受到野猫困扰睡不好觉，她甚至亲自去处理，结果被你抓住罚了款。 虽然她的做法不对，但我感觉她心里是善良的。” “直到现在所有人都认为她有罪，她自己最终选择了结束生命，但我仍然不相信她是个十足的恶人。” 听后，鲍钧点点头，心想柳琪生前确实赢得了一些人的尊重。 他又问道：“那你之前注意到柳琪有什么亲近的朋友或者亲戚么？” “也就那几位老夫妇吧。”胡燕东回答，“她没什么其他亲人，就这对公婆平时会给她送些东西。 但是警方后来表示她冒用了别人身份，所以这公婆也不是真的。” “剩下的也就是房客们和附近的邻居。 至于更亲密的人，我就不太清楚了。” 胡燕东好奇问：“怎么忽然提起这个？柳琪的事情都已经结束了啊，新闻都通报过。” 鲍钧答道：“案子虽然结了，但我还是想弄明白更多的细节。” 胡燕东感叹：“鲍队长您真敬业啊，人都走了，你还坚持查案。” 接着他又提了个建议，“你有工夫还不如查查到底是谁刨了她的坟墓，死者为大，让人安息吧。” 正当鲍钧想要表达对柳琪的关注时，手机震动了一下。 他减速看了一眼短信。 “刚好，说到这儿。 挖坟的事儿查出来了。” 胡燕东疑惑，“谁干的？” “凤凰街上一个叫吴成名的老板，40多岁。” “他们有过节？” “没啥仇怨，但自从柳琪事件之后，大家都觉得二十五年前那些商铺老板见死不救的做法很不光彩。 导致街道名誉受损，生意难做。 这姓吴的因为店铺经营不佳，一时生气喝了点酒，知道了柳琪墓地的位置，一冲动就把墓给掘了。” 胡燕东冷笑一声，“拿死人撒气，这种人还真是本事大啊。” 鲍钧也无奈摇头，“按理说以前那几位老掌柜不是公开道歉了吗，为什么效果好像并不明显呢？” 胡燕东不屑一笑，“道歉？明摆着就是演戏啊！” 鲍钧稍显惊讶，“嗯？这话怎么说？” “这么多年的事儿了，当初不说对不起，非得等到人家去世了才出来道歉，要真没猫腻我才不信咧。” 胡燕东的眼神充满了鄙视，“这些虚伪的人，也就只会欺负逝者来提升自己的形象。” “如果换做我是柳琪，在临走前一定会拉这些人垫背。” 鲍钧内心赞同他的看法，他们继续交谈了一会儿，一直到把胡燕东送到诊所门前。 之后，鲍钧又去看望了任南生。 由于上次受伤腿还没有痊愈，加上女友与他闹矛盾，日常生活颇多不便。 因此，鲍钧常常会来探望。 搬家后的任南生住的地方并不远，还在同一个区里。 简单交流过后，鲍钧买了一些日常所需用品留给对方，随后回了警局。 最近，整个部门都在忙着处理柳琪一案的善后工作。 尽管根据法律规定不再对此案件进一步审理，鲍钧仍然打算找出更多线索。 哪怕仲克云曾因为缺乏确凿证据劝阻他不要轻举妄动，但他依旧坚持要查明真相。 柳琪涉及的案子不仅仅是夺走了一条生命，而是整整五条。 这几个受害者都是同一个凶手的手笔。 虽然柳琪已经认罪了，但真正的凶手仍然逍遥法外，没人知道他是否会再次作案。 所以鲍钧心里一直不愿意放弃这个案子。 如果简单地就此打住，将来真凶再次犯案的话，他会觉得愧疚。 不过仲克云之前说得也有道理，目前所有的线索都指向了柳琪，没有任何证据证明其他人有可能是凶手。 要是在案件已经尘埃落定的情况下想要翻案，不仅手续繁琐，最关键的是必须有新的铁证证明柳琪并非真凶。 但是要找到这种新证据非常难。 鲍钧凭直觉加上一个系统的提示确定柳琪不可能是凶手，但是他的感受和想法很难让人信服。 不能跟所有人说“我身上的一个系统告诉我柳琪无罪”，这太荒唐了吧？ 因此能不能继续追查，不再取决于鲍钧个人的意愿，而是取决于手头上是否有充分的新证据来推动事情进展。 想到这里，鲍钧感到十分头疼。 要是以前能找到关键证据，那这次柳琪还会如此轻易背负上这些重罪吗？ 第478章 只是个替罪羊 烦躁的情绪让鲍钧坐不住，只能到外面操场跑几圈出汗冷静一下，回来后直接命令刘凯东把有关此案的所有资料包括此前几起命案相关的监控视频全都拿来再看一遍。 这两天才稍空下来的刘凯东正在不紧不慢做报表，听到这话惊讶地问：“鲍队，这件事不是解决了吗？” 面对下属，鲍钧并不想隐瞒：“我认为柳琪只是个替罪羊。” “什么？”刘凯东大吃一惊，“这怎么可能？是不是弄错了什么地方？” “并没有错，我说她没杀那些人，就是没杀。” 鲍钧没有解释太多别的东西，只催促道：“好了，赶紧去吧，我要从头开始审查这件案子。” 看着呆立不动的刘凯东，鲍钧眉头皱了起来：“还愣着干嘛？站着玩呢？” 被训了一顿，刘凯东赶紧去了。 当鲍钧一头扎进堆积如山的资料里时，好奇心驱使下的刘凯东时不时就想探头往里面看看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其他同事路过时笑着调侃他：“老刘呀，你在那儿干嘛呢？学猫偷窥么？” ...... 刘凯东指了指屋里的人说道，“做了太久警察会不会有些偏执啊？” “什么意思？”旁边人问。 “咱们鲍队决定要重新开启柳琪案的调查，而且还很肯定地说柳琪不是凶手。” “这哪叫偏执，简直是失心疯了！”周围几位也是满脸怀疑。 这时刚好仲克云走过这边，见到大家围在门口，就招呼了一下：“嘿，你们在这儿凑热闹呐？没事干啊？” 众人立即四散开，看到是仲克云也纷纷离开。 而对方仅仅向鲍钧所在的房间扫了几眼见正忙碌便没有打扰随即离开了。 接下来一个星期的时间里，鲍钧整天把自己锁在屋内研究案情寻找柳琪清白的佐证。 关于他重启旧案的消息很快在整个警署传开了，大家都认为其失去了理智，并且每当遇见总会以一种看病人的眼神对待。 不过鲍钧完全沉浸在工作中并不在意旁人的看法。 努力寻找了好几天却始终没能得到任何有价值的信息，令他倍感焦灼仿佛掉发般痛苦。 与此同时网络上围绕着“513”事件依然热度未减。 尤其是当柳琪墓地被盗掘的消息传来之后，情况变得更加复杂化了。 原本鲍钧以为随着时间流逝此事会逐渐淡出公众视野。 然而始料未及的是某些人竟然进一步找到了具体的地点并且带着摄影师们前来祭拜，在镜头前他们痛哭流涕诉说着对自己当时未能及时伸出援手以及事后遭到舆论谴责所感受到的巨大压力与悔恨，一切看起来极其真实毫不造作。 最后每个人都在现场合影留念才结束此行。 第二天，这一系列行为立刻成为了社交媒体上的热议话题。 鲍钧走出屋子得知这一切后通过查看网上发布的图片与视频内容感到极度愤慨。 警察同僚们都对这些人表示强烈的谴责：“简直禽兽不如！就算柳琪真的有问题也不能这样对待死者！” 可只有他知道事情远非表面这么简单。 对于这些人消费无辜者的行为，鲍钧的反感程度甚至超过了其他同事。 因为他清楚事实真相，可是偏偏没有人愿意相信。 人们普遍反对的是借逝者敛财之辈，却忽视了真正的被害者——柳琪其实并未实施那些暴行。 互联网上不乏声音指责柳琪应该为自己造成的负面影响负责，即使遭遇挖坟也算自食其果。 站在道德制高点发表观点让他们显得理直气壮难以反驳。 即便心中不满，面对这种情形鲍钧也无法开口说什么。 明明柳琪是个代罪羔羊！鲍钧盯着屏幕上的各种议论许久，内心沉重无比，索性暂时放弃了整理材料出门散步.... 他原本打算找个酒吧小酌几杯缓解压力，但街边小吃店人多嘈杂无法静下心来喝酒。 于是开着车随意转悠了一会儿不知走了多久忽然注意到一家烤串摊子上坐着一位熟悉的身影。 夜幕降临之际，太阳快要落下去估计还有半个多小时天就会全黑下来了。 抬起头望向远处这才意识到自己无意中已经来到了凤凰街区，而在烤串摊旁边坐着的不是别人正是陈清河。 鲍钧毫不犹豫地停下车子走向过去，拉开凳子坐在陈清河身旁准备聊一聊。 陈清河正坐在烧烤店门口的桌子前吃着一碗面，突然感觉到旁边有人，赶紧抬头看了一眼，立刻愣住了。 “鲍队长，你怎么会来这儿？” “来吃饭。” 鲍钧简单地回答了一句，瞥了一眼他桌上的面条，觉得挺不错，便朝店里喊道：“老板，我也要来一碗面。” 听到声音，老板连忙擦着手从店里跑出来，听说鲍钧想吃面，一脸为难地说： “哎哟，不好意思客人，我们这里不卖面条，您不妨尝尝我们的招牌烧烤？” 鲍钧有点不高兴，指着陈清河面前的面条问：“这是怎么回事？他能吃面，我却不能？你们怎么还区别对待啊？” 老板态度温和，解释道：“这位客官，不是这样的。 小陈是我们的老熟客，今天是他生日，是我媳妇专门给他煮的一碗寿面，平时真的没有面卖。” 原来是生日？ 鲍钧愣了一下，随即有些羡慕地看了陈清河一眼，也不好多说。 他让老板拿来菜单，随便点了一些吃的，坐下来望着陈清河吃得津津有味的样子，皱了皱鼻子，带着几分妒意说： “这家店对你真不错啊。” 陈清河痛快地喝了一口汤，咂了咂嘴，“怎么，难道你没过过生日？” “这不是生不生日的问题，而是我想吃面，但店家却不卖的问题好吧。 你生日有的吃，我不过生日就吃不到，真是不同待遇。” 鲍钧显得非常不满。 今天本来心情就不怎么样，结果连自己想吃的东西也吃不到，更添了一分烦恼。 陈清河翻了个白眼，“如果实在想吃面，右边转个弯就有一家着名的面馆。” 第479章 似乎很开心嘛 “不了，我不想去。” 鲍钧瘫倒在椅子上，干脆又要了两扎啤酒。 老板拿着啤酒过来，放在桌上，陈清河见状大吃一惊，“鲍队长，何必呢？吃不上面就得拼命喝酒，用不着吧。” 鲍钧撇了撇嘴，懒得理他，直接开了啤酒瓶盖，放在陈清河面前。 陈清河也毫不客气，痛快地喝了口面，又举起啤酒猛喝了一口。 “啤酒配寿面，过瘾！” 鲍钧嫌弃地瞅了他一眼，拿起瓶子也开始狂饮。 看着他的样子，陈清河笑了，“怎么，遇到什么烦心事了？” 鲍钧低着头，“听你的语气，似乎很开心嘛。” 陈清河耸耸肩，“今儿个我生日，哪来的不高兴。” 刚说完，手机响了，是父母打来的电话，一番嘘寒问暖后挂了线。 “你看，有啥不高兴的。” 鲍钧心里清楚陈清河并不像他说的那么好心情，但他也没有点破。 不久，一大桌的烧烤被端了上来。 尽管数量足够两人享用，但老板还是多送了些。 “最近生意不太好，这些东西不吃就浪费了。”老板这么说着。 这时鲍钧才注意到这条平时热闹非凡的凤凰街，如今变得异常冷清。 正值下班高峰期，按理说路上行人应该很多，但现在小吃店门可罗雀。 鲍钧皱眉嘀咕，“凤凰街那场挟持案影响这么大吗？” 老板笑着点头，“是呀，出了这种事情，谁还想冒险呢，大家都小心起来很正常。” 随后，老板继续忙碌起来。 鲍钧重新落座，陈清河拍了他的肩膀一下，“酒都来了，别想那么多。” “也对！”鲍钧立马精神起来。 烧烤加啤酒确实是夜市里最好的搭配，几分钟后，满桌的空酒瓶说明了这一点。 虽然二人见面不多，但对于胡燕东这件事感到十分好奇。 当提到这个人时，陈清河就忍不住开始数落——那个家伙真是让人讨厌…… 鲍钧笑着听他说下去，“他还说了，不仅医药费不给，还把他珍贵的杯子打破了。” 陈清河一听瞪大了眼睛：“一个破杯子而已，有什么好稀奇的？他分明就是故意讹诈，当初也没告诉我费用高昂，现在这样敲竹杠。 我那时手头紧张得很，哪能经得住这个坑人的举动。 你得离这号人远点儿。” “他说那个杯子对他很有纪念意义。”鲍钧叹气补充道。 “胡扯，那种品质的人能有什么初恋？”陈清河道。 鲍钧无奈地叹了口气。 看来两人天生不合拍，虽然谈不上深仇大恨，但也够令人啼笑皆非的了。 借着话题和酒精作用，这两个几乎不认识的人开始聊起天来。 很快，陈清河已经醉得七荤八素。 鲍钧虽喝得多但还没醉，头脑还算清醒，听着对方一会儿埋怨胡燕东一会儿抱怨不靠谱的老板： “……告诉你吧，我那位老大简直就是烂泥扶不上墙！人家搞生意就是为了赚钞票嘛，我能理解。 可是这家伙干的都是黑心事，赚的每一笔都不干净！”“你知道他今天让我干啥吗？他居然要我给一个强奸犯写篇辩护的文章，叫我使劲夸他，帮他洗白。 更离谱的是，还说什么给我五万块钱！” “五万块钱算个屁啊，他就这么厚脸皮说出口？真是活该被人骂……” 陈清河一边狂饮，一边大骂。 鲍钧心情同样不好，跟着喝得晕头转向，“明明知道那个嫌疑人有问题，可就是找不到破案线索，所有人都在冤枉不该被骂的人，简直快气炸了……” 两人你来我往，整个摊子都是他们的怒骂声。 老板也不管他们，随他们去闹。 不知道过了多久，等老板关店了，他们俩一人一瓶酒，分别朝着不同的方向醉醺醺地走了。 直到回到家，鲍钧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到的。 第二天醒来时，他还感觉脑袋发懵，昨晚喝太多导致头疼欲裂，眼睛里布满了红血丝。 鲍钧在床上瘫了好半天，脑子还是混混沌沌的。 正在犹豫要不要继续睡会儿还是硬撑着起来去上班的时候，电话突然响了。 接起电话后，那边迫不及待地喊，“鲍队，大事不妙，有命案发生了！” 鲍钧眉宇间顿时皱紧，“在哪？具体位置呢？” 电话那头叹了口气，“就在柳琪墓碑前，一名男子被杀了。” 这消息让鲍钧震惊了好一会儿，不敢相信地问，“就在柳琪的那个墓碑前？” “没错，就是她的墓碑前面。”对方再次确认。 挂断电话后，鲍钧匆匆忙忙洗了把脸就冲出门外。 一大早出现这种情况，让他一时不知所措。 顾不得多想细节，驱车直奔现场。 之前他曾来柳琪这里扫过墓，还算熟悉路。 一路上因为昨夜宿醉，再加上没吃什么东西肚子空落落的，整个人看起来相当疲惫颓废。 幸好车上还有一些水，灌了几口之后，稍微缓和了一下难受的感觉，才顺利开车到了陵园。 上次是停在山脚下再走上去的，这次直接开车上了山，在附近找了个车位停下。 刚一停车，刘凯东几人从远处跑了过来。 “鲍队。” 鲍钧顾不上打招呼，迅速扫视周围环境。 清晨太阳还未升起，雾气弥漫，周围树木茂盛，很多墓碑都隐藏其间，显得有些阴森诡异。 由于发生命案，平日里只有特定节日才能看到人影的地方此时已经挤满了警察，警戒线拉得很长，四周停放着许多警车和救护车，警员们正紧张有序工作着。 中间柳琪墓碑的位置更是围了不少警察和技术人员。 看不清具体情况，鲍钧着急地问道，“究竟怎么回事？怎么突然会有这种事情发生？是谁报的警？怎么描述现场情况……” 刘凯东连忙报告，“凌晨有两个游客打电话报警说发现尸体，我们赶到现场进行了封锁。” “死者的详细信息呢？” “名叫吴成名，四十五岁男性，经商，主要业务集中在凤凰街。 您对这个名字有点印象吧？”刘凯东补充道。 第480章 难道这是自杀? 鲍钧愣住了片刻然后点了点头示意继续。 原来，正是不久前因为破坏公共财产——挖开柳琪坟墓的同一个人。 家人透露说他平时赌博成性，欠下很多债务无力偿还。 最近店铺经营状况很差，朋友追债更加紧迫，加上妻子对他行为非常不满甚至动起了手。 吴成名因此愤而出走，在外面躲了几天没钱后又偷偷回家。 昨晚，他又与妻子爆发争执，离开时扬言要去挖墓报复社会。 尽管妻子认为他不敢这么做但事实却相反。 听完这些，鲍钧冷冷一笑：“真是自作孽不可活。” 接着他又询问是否调查过吴成名从家中前往墓地这一段时间内的行动轨迹。 得知已经联系到了当时搭载他的出租车司机后，鲍钧点头认可。 正准备往前走，刘凯东却拦住他说，“前面现场挺特殊的，请先做心理准备。” 鲍钧瞥了他一眼，“还能有多特别？我们都见惯不怪了。” 说话间正好后面来了个同事跑过来捂着嘴冲向一边开始呕吐不止。 看见那人仓皇而逃的模样，鲍钧不解地问，“咦，怎么会看到这个情景连李子坚都忍不住反胃？” 刘凯东哪儿清楚自己该留心的地方没在意，不该多管的事反而操起了心，愣了片刻，说，“李子坚已经被调到我们组了。” 鲍钧轻笑了一声，“那他的运气真是不错啊。” 说完，他转身不顾刘凯东的话，径直走到墓碑前面。 此时墓碑四周已经被标出了警戒线，几个警察和法医正在忙活，见鲍钧过来，立刻为他让开了位置。 “给我手套。” 鲍钧接过警察递来的手套戴好，目光向前一扫。 这一看，顿时发现眼前红得刺眼。 …… 那是墓碑的颜色。 鲍钧心里刚刚闪过一丝疑惑，为什么这墓碑会如此诡异的红色，紧接着就明白了过来：这不是原色，而是被血染成这样的。 这种红艳且令人作呕，深浅不均，仿佛是油漆般随意地涂抹上去的，看起来既鲜艳又恶心。 浓烈的气息扑面而来。 而就在墓碑正前方，躺着一具尸体。 但这具尸体的姿态非常反常，并非躺倒在地，而是双膝跪地，双腿分得很开，跪在墓碑前，双手向内，好像握着什么东西。 头深深地垂在地上，与蜷缩的膝盖一起支撑着身体，整个形态像是在赎罪般对着墓碑。 除了这些还算是勉强正常的部分之外，真正异常的是贴在这具尸体上的东西——大量黄色的符纸。 没错，这具尸体上布满了几十张黄符纸，都是朱砂写的。 每一张符纸上都被血染透，牢牢粘附在这具身体之上，全身上下无处不在。 正值夏日，空气中弥漫着难以忍受的恶臭，只要稍微靠近，这气味便迎面而来。 更让人感到不适的是，强烈的恶臭引来了大批蚊虫和苍蝇，在空中飞舞、落在地面上以及尸体上，视线所及之处尽是苍蝇乱飞，密密麻麻。 面对此景，就像突然走进了一个宰杀现场一般，鲍钧感觉一阵强烈的恶心感涌上喉头，差点就要吐出来了。 难怪刚才看到李子坚跑到了旁边呕吐不止。 尽管脸上瞬间变了颜色，但想到刚才已经显露出不够慎重的一面，现在再表现得太过于弱不禁风，实在不是个办法，于是只好忍住胃里翻滚的感觉，强装镇定，用手遮住口鼻，挥动几下驱赶眼前的苍蝇。 然而这些苍蝇实在是太多，稍有动静便会集体升空飞舞。 一个打算发言的警察刚开口就被几只苍蝇钻进了嘴里，随即传来一阵干呕声。 鲍钧脸色发黑，胃里更是难受无比。 其他人也不停发出呕吐的声音，鲍钧只能死咬牙关坚持着。 周围的警察和法医不由得投去钦佩的目光：不愧是鲍队，竟然能这么冷静。 其实此刻鲍钧内心十分不好受，急忙捂嘴问，“有什么办法能让这些苍蝇离开吗？太反胃了。” 法医无奈地说，“暂时只能把它们赶走一些，但这些家伙还是会根据气味回来，要是用其他手段可能会破坏现场，鲍队你只能先忍一下了。” 鲍钧也明白这是唯一选择，只好叹了口气。 “受害者大概是在何时遇害的？” “从目前掌握的信息来看应该是昨晚十二点至次日凌晨三点之间。” “至于具体的死亡原因呢？” “初步判断可能是因利器造成的大量失血导致的死亡，具体情况还需要进一步验证……” 鲍钧追问：“利器指的是什么？” 法医指向尸体腹部区域。 低头细看，只见尸体的手紧抓着一把刀，正嵌在其腹部。 “难道这是自杀？”旁边的刘凯东低声道了一句。 鲍钧皱起眉来，戴上手套，更加仔细地查看起这把刀来。 忽然脚下碰到某个物品。 他低头看见了几块砖。 这几块砖围绕着尸体放置，支撑着防止其倒塌。 吩咐手下把砖收集起来进行详细检查后，刘凯东赶紧拿了袋子将这些砖块封好。 正当他回头时，视线不经意间落到了某个地方，立刻蹲下来在尸体口袋里摸出了一件物品。 是一张写满文字的纸条。 众人皆感到惊讶并凑上前去观看。 展开放平后，上面用普通白纸记载了几句话：“我对不起柳琪，对不起所有人，现以此自裁谢罪。” 签名处写着：“吴成名绝笔”。 立即有人喊道，“这家伙竟然留下遗书！难道真是自杀？” “怎么会是自杀呢？家属说是他为了盗掘柳琪的坟墓才来这里！” “那么遗书又是怎么回事呢？” “谁也无法肯定这信是不是出自本人之手或被人伪造过！” 几个人讨论了一会儿。 14忽然刘凯东说道，“各位有没有发现这个留书的习惯挺熟悉的？” 另一个声音接道，“当年柳琪遇害案中凶手也曾留下类似的文字假装自杀呢！” 一时沉默之后。 “会不会又是模仿作案？以这种方式结束自己的生命怎么看都不太像是真的自杀呀。” 第481章 大可以去做别的事情 鲍钧将遗书反复观察了好一会儿。 “受害者的家人到达现场了吗？我们需要鉴定字迹是否一致。” “人到了。” 一名警察立即将遗书封存准备带给亲属辨别真伪。 看着眼前情景，鲍坤若有所思。 刘凯东好奇地问道，“鲍队你在思考什么呢？” 鲍钧解释说，“我在想此案中的凶手或许与先前数宗案件背后的那个凶手存在某种联系。” 听到这里刘凯东有些困惑，毕竟涉及的死者之一就是柳琪啊。 “难道你以为现在这件事情仍然同她有关吗？要知道柳琪早已经死去，那些案件早已结案，如今再次提到她不太现实吧。” 鲍均不屑一笑，“你的意思是这件事跟她关联不大啰？” “确实有一定联系，只是怎么都无法让我相信跟以前的事有所牵扯啊，最多也就和这座坟有关。” 鲍钧摇摇头，“不管能不能扯上关系，查一查就知道了。 我怀疑之前几起案件的凶手又出现了。” 刘凯东皱了皱眉，“真的有这个必要吗？前面那几个案子的凶手是柳琪吧，这……” “谁告诉你的这几件案子的凶手就是柳琪？真正的凶手不是他。” 鲍均转过头看向刘凯东，疑惑地问道：“你是我的组员，整天跟着我干活，难道不知道最近我已经确认柳琪并非凶手，并在重新调查这几起案件了吗？” 刘凯东一下子愣住了，半天才反应过来，惊讶地问：“这么说来，之前的案子确实不是柳琪干的？鲍队你不会是在开玩笑吧？” 鲍均一脸不可置信地说：“你以为我是闲得没事做呢？我要真是这样，大可以去做别的事情。” 刘凯东一脸懵圈。 看到刘凯东的样子，鲍均有气得说不出话来。 近段时间他一心扑在这些案子里，压根没时间关注旁人怎么想，没想到他们竟然这么误解自己。 “你到底明白没！” 面对鲍均的怒火，刘凯东下意识地缩了缩脖子。 也不能怪他，前一阵子鲍均宣布说柳琪并不是真凶的时候，大家都觉得是在开个玩笑。 于是乎，在为鲍准备好了资料后，就再也不管不问。 而且鲍也整天窝在他的办公室里查阅各种信息线索，结果什么都没发现。 自然而然的，大家就认为这是他的一个小恶作剧，谁曾想他是认真的。 刘凯东这时才意识到自己误会了一些事，忙低下头，不敢出声。 鲍均有几分不满地看着他，“别杵着不动，去让法医把现场遗留下的那些符咒收好，然后回去好好研究一下这些资料。” “好的，鲍队长。”刘凯东赶忙答应道。 听到这里，鲍均心里很不舒服，懒得再多说什么。 等刘离开之后，他又继续盯着现场观察起来。 当他在死者身上寻找线索时，那位蹲了好久的法医感觉腿都酸了，便站起身休息片刻。 四处想找点儿东西靠着，却发现没什么合适的位置。 不由得抱怨起来，“这个地方怎么这么麻烦，明明挺安静的一个墓碑，结果现在上面沾满了血迹，连找地方撑着都不行。” 鲍看到法医这么辛苦，便和其他几位同事一起走了过去，好让他依靠着放松双腿。 稍事休息之后，法医走近墓碑仔细观察了一会儿，嘀咕了一句，“这么多血污，真是太难闻了。” 鲍微笑了一下，刚要开口说话，却突然发现在墓碑后面藏着一个塑料盆。 盆子大小一般家用正好，不过边缘破了一块，看起来并不完整。 而此时围绕在这个破损的小碗周围，还有不少苍蝇飞舞，散发出一股令人作呕的味道。 鲍挥手驱散掉苍蝇后，拿起那个容器。 才发现里面还有一些干涸变黑的液体痕迹。 “很可能就是用这个东西盛血后再泼到墓碑上的，只是这样做有什么意义？” 听罢这话，旁边的医生说道：“我们现在还不能确定墓碑上的到底是人的血、还是动物甚至其他类型的液体物质，需要检测才能判断清楚。” 鲍摇了摇头，“我会让技术人员尽快分析样本的，但我相信这应该是人体内排出的东西。” 旁边一位同僚接过话说，“如果真有人杀了受害者，按理说应该迅速逃离现场才对。 怎么可能还有时间玩这些血腥的游戏？这不是耽误事儿么？” “晚上在这种偏远的地方活动，杀人犯肯定不太担心会碰到他人。” 说罢，他就带着团队继续深入周边进行勘查。 经过一番巡视之后，现场已经被妥善处理完毕。 随后大家回到了警署，将所收集到的所有证据提交给相关部门处理。 虽然暂时还未能得出具体结论，但一种直觉告诉鲍这桩事件必然与柳有关。 到了下午，最终鉴定结果出来了。 “死者名叫吴成名，四十五岁，死前不仅喝了酒还摄入过量安眠药。 最后腹部被利器刺伤导致大量失血而亡。”会议室内的所有干警神色严肃。 “昨晚，这位吴先生在饮酒过后与配偶发生争执。 一气之下离家出走并扬言要去挖掘柳女士坟墓，之后带上一把铲子出发了。 据监控记录显示，他曾多次尝试打车前往该地点。 开始几次都被拒载，直至最后一次通过威胁的方式强行乘车到达目的位置。” “我们找到了第一位接待吴成名的驾驶员。 根据他讲述的情况得知，当时对方穿着件破旧外套手持一瓶酒精饮料上了汽车。 司机考虑到其醉酒状态及要求前往偏僻地带，不愿接送。 吴态度粗暴欲攻击司乘人员未遂。” “接下来的几次搭乘请求也全都被拒绝。 直到吴直接拿出铁锹威胁另一名工作人员，这才如愿坐上出租车抵达公墓区域。” 仲问是否找到最后那次搭载吴的司机。 得到的回答是肯定的。 “根据该男子描述，在对方逼迫之下才将其送达目的地并未收费。 同时透露吴随身携带了一个装满咒术用品的小包裹不知为何使用。” 第482章 显然是准备得很充分 关于其何时进入墓区的时间点则明确回答为晚11点半至凌晨0点间。 听罢此话，仲点点头。 紧接着汇报者继续发言：“从侧面绕路接近该场地是吴采取的方式。 由于上次盗掘坟茔遭到惩罚，这一次显得格外谨慎。 不过自从出现此类问题以来，整个区域内外增设了许多隐蔽摄像头设备。 “后来他上山之后的事，我们就不太清楚了，直到第二天，有人去墓园找前一天丢的东西，这才无意间发现了他的尸体。” 会议室里的气氛非常凝重。 鲍钧低头不语。 仲克云瞥了他一眼，让警察坐下来，然后示意其他人继续汇报调查进展。 “从初步检查来看，现场除了吴成名之外没有找到其他人的指纹。 同时根据家属的确认，死者口袋里的遗书笔迹和吴成名以前写的非常相似，但是家属却完全否认他是自杀，并坚称他没有自杀的理由。” 仲克云叹了口气，“别说家属不信他是自杀的，我也不信他会这么做。 谁能想到他会拿工兵铲到那个地方去自杀？” 接着他转头问道：“那墓碑上的血迹呢？” “经过检测，墓碑上的血确实是柳平的。” “还有，死者身上的符纸上的血也是他的。” 一提到符纸，仲克云就有些不满地说： “好好的，吴成名拿这些符纸干什么？结果最后贴在自己身上，怎么看都觉得诡异。” 他看了看四周的人，然后对鲍钧说：“你怎么想的，也说两句啊。” 鲍钧抬起头来说：“我又不知道他在想什么，哪知道他为什么要用符纸。” 这时刘凯东插话道：“我知道原因。 他肯定是心里害怕，担心招来什么东西，所以才特地买了些符纸辟邪。” 仲克云又问：“吴成名之前迷信吗？” “家人说他没特别迷信，跟普通人一样，节假日会烧香拜佛之类的。 就是最近他挖了一个坟，被网上的指责让他感觉不安，因此才买了一些符纸。” 仲克云摇摇头说：“这人真是糊涂，怕惹祸还非要干这种事。” 鲍钧点头同意，觉得吴成名确实是脑袋进水了，平白无故非要惹事，这不是自找麻烦吗？ 接着，他询问其中一名警察：“法医那边的死亡报告怎么样了？” “在这里。”那位警察递给仲克云一份报告并补充道，“报告上显示死者是在刀伤以及安眠药的作用下因大量失血而亡。 现场看来凶手用盆接了血浸湿了符纸贴在死者的身上，并且撒在墓碑上。” 鲍钧追问：“还有别的线索吗？” “没了，现场几乎没有任何其他证据留下，既没有脚印也没见着任何指纹。” 鲍钧翻看着这份报告后问道：“你说什么样的情况下才能做到杀了人、接血、涂符纸还不留半点指纹？” “显然是准备得很充分。 只有这样凶手才可能完全不留痕迹。” 刘凯东摇了摇头：“但是吴成名来墓园这事纯属偶然。” 仲克云：“难道说这个凶手有什么特殊的能力能预知他会出现？” “不是，” 鲍钧打断他说：“是凶手早就计划好了要杀他。” 会议室内忽然安静了几秒钟。 仲克云突然转过头看他，仿佛意识到了什么。 “我现在明白了，这意味着凶手很可能很早就在监视着吴成名。 如果我们顺着他的冤家查下去，应该能很容易发现真凶。” “比如之前赌博欠款那些债主们或者其他与之有纠纷的人物……” 正当仲克云想要安排人员行动时，却被鲍钧冷静阻止，“其实这事很有可能根本无关乎钱，这么调查也不会有太大收获。” 仲克云惊讶地问：“什么意思？” “我认为这件事更多可能是因为他挖掘了柳琪的坟墓导致的报复行为。” 仲克云皱起了眉头：“不可能吧，毕竟她去世已经很久了，而且她家里也只有老两口。 会因为这种事情给她报仇？” 鲍钧坚决地摇头：“确实会有人为此出手的。” 仲克云盯着鲍钧看了好一会儿，似乎理解了他的意思，随即愤怒起来，“鲍钧，我一直都知道你不接受柳琪作为那些案件嫌疑人的事实，可案件早就结案。 你为什么总要把这两件事搅在一起分析？” 见仲克云面色不好看，大家都意识到问题严重性，但他还是忍住没有大发雷霆。 咬牙低声道：“听好了鲍钧，别把新案子与陈年往事混为一谈，否则就是对逝者不公！” 鲍钧坚定地说：“我没有说笑，我是认真的。” “开玩笑？！” 仲克云简直气坏了，“当初我们对柳琪的几宗罪进行了无数次审讯，最终确凿无疑的证据都指向她一个人。 现在你怎么能坚持认为她是替他人顶罪而真正犯罪者还在逍遥法外并且制造了此次案！” “哎呀，鲍队长，您是不是糊涂了？作案方式相同并不等同于实施犯罪者同一，也许只是一种模仿行为。” 鲍钧回应：“但根据逻辑分析，在原案件中如果她真的代人承担责任的话，真正的幕后主谋理应改变作案模式以掩盖真实身份，为何仍旧延续先前的方式继续犯案？” 仲克云回到座位上，语气平平地看着鲍钧，“我不觉得凶手会干这么傻的事……” 作为一位资深警官，仲克云思路清晰，连反驳鲍钧都能做到头头是道。 果不其然，他的话让会议室里的气氛渐渐倾向他这边…… 但鲍钧依旧坚持自己的立场，“这个凶手自信得很，也很疯狂，既然柳琪已经顶了罪，他肯定不会改变作案手法。” “仲队，现在我说服不了你，但我希望能得到一些时间来调查这案子，这里面绝对有猫腻。” 仲克云挥了挥手，显然很不耐烦，“算了鲍钧，你的出发点我知道是好的，可是我觉得你可能有些偏执，才会一直盯着之前的案件。” “我能纠结下去，你不可以。 人命关天，这事非同小可，我们必须尽快解决，给家属和大众一个交代。” 第483章 犯错是在所难免 “你现在讲的这些理由，在我看来并不充分。 我清楚你的本事不小，不过再有能力也要懂得克制。 人无完人，犯错是在所难免。” “万一我们听信了你的推断导致错过最佳调查时机，使得真凶逃逸，那我真是于心难安。” “但是……” 鲍钧试图继续争辩。 仲克云直接制止：“想让我相信柳琪不是以前那些案件的背后黑手？那你必须拿出证据证明。 而关于吴成名的那个案件，你就别插手了，交给我吧。” 话毕，仲克云转身就要走开。 见状，鲍钧急忙拦住仲克云。 “不如这样，如果三日之内我能为柳琪的案件找到新的线索，那么之前几宗案件还有吴成名这个案件都由我接手重新调查，怎么样？” 听到这里，仲克云头疼不已地按住了太阳穴。 “你到底明不明白事情有多复杂？随便说说就想拿到线索吗？” 鲍钧坚决回应，“赌不赌？仲队？” 仲克云脸上表情变换，“你还真把自己当成救世主了？要是三天内找不到有力证据，从此吴成名案与你无关。” “好说，就这样定了。” 仲克云心里更加烦躁，“等下！如果输了，从今往后就得完全听我的指挥，不能再违抗命令。” “成交。” 仲克云的脸色越发难看，“还得加上，若赌输请整个小组的人吃饭。” “没问题，” 鲍钧点头应允。 仲克云一时语塞，看着眼前这个人说不出更多的条件了。 仲克云内心憋闷不已。 作为一名经验丰富的刑侦警官，他知道即使是为了正义去翻案也不是件简单事。 特别是当所有证据都指向同一个人的情况下再去质疑一切未免显得太过草率。 更何况此案还涉及广泛的社会影响。 想到之前网络上对柳琪一系列行为以及多年前家庭成员被杀的报道造成的舆论风波，仲克云更觉得要重新审理绝不容易。 万一失败不仅会被指责办案能力不足，甚至还会伤害到国家形象。 这些都是鲍钧没有考虑到的地方，虽然上次已提醒过一次，没想到他还是一意孤行来了这么一出。 此刻仲克云的心情只能用“郁闷”二字来形容。 看着对面笑嘻嘻的表情问道：“仲队，还有别的附加条件么？” 仲克云气愤地瞪着他，最后只撂下一句话便摔门而去。 房间里一下子陷入了寂静，同事们面面相觑。 当初正是仲克云引荐鲍钧进入队伍，后者因为出色的直觉屡建奇功。 尽管两人平时关系很好，可这次公开发生冲突还是第一次。 直到有人轻声提议是否该接着讨论其他事宜时， 鲍钧却回答得十分轻松，“大家继续吧，这个案子仍需进一步挖掘真相。 我已经向仲队承诺会在三天时间内搜集到新证据，绝不让那个机会溜走。” 另一位队员担心问道：“鲍队长，既然如此，你已经有了新的方向了吧？”。 鲍钧一脸轻松地说：“没有。” “没有？没有你还这么信誓旦旦的？”刘凯东简直无语了。 他站起来，脸上带着无奈，“鲍队，你是想故意找不自在吗？没有线索还赌什么，你这是……” “我怎么了？”鲍钧一脸无辜地看着他。 刘凯东转头环视了一下会议室，发现大家都在用看疯子的眼神看着鲍钧。 哎，真是跟了个让人头疼的领导。 刘凯东瞬间明白了仲克云走时的表情，脸上同样写满了无奈。 他还怀疑鲍钧是不是故意想找仲克云闹翻。 鲍钧显然察觉到了刘凯东的想法，拍了拍他的肩膀，“放心吧，我一定能找到证据。” “就算找不到证据，我还能请大家吃顿饭呢，多好的事情啊。” 刘凯东叹气说：“您要请客也不用这种方式吧……” 鲍钧笑了笑，“到时候找到证据再请你们吃饭不是更开心嘛。” 说完，鲍钧整理好桌上的文件，拍拍屁股走了。 会议室内的人见他离开，都松了一口气。 “哎，你们觉得鲍队是真的相信柳琪不是凶手吗？之前他说要重新调查那几个案子，我还以为是开玩笑，没想到真的打算这么做？” “我也这么想，真没想到他会这么认真。” 大家低头小声议论起来：“其实我不认为之前的案子有问题，柳琪身上的证据太多了，她自己也承认了。 而且如果不是她干的，当初为什么要挟持人质呢？这明显就是凶手才会做的事。” “我同意，鲍队可能是太较真了。 虽然之前那些案子的确有些疑点，但这些问题也不是非得搞清楚不可。 就是因为太钻牛角尖，所以他才觉得柳琪可能不是凶手。” “对啊，如果每个案子都要查得清清楚楚，哪儿有那么多时间和人力呢。” “再说如果真的有什么问题，怎么会这么多证据都指向柳琪呢？如果没有确凿证据，她是不可能顶罪的。” 旁边的年轻警察插嘴说：“我还是挺支持鲍队的，他以前破案可从没失误过。” “可是别忘了，这个案子本来就是鲍队负责的。 现在他自己又开始否定结论，这有点儿矛盾吧。”有人反驳道。 经验丰富的老刑警摇摇头，显然有自己的看法：“这案件最难处理的就是公众反应，一旦确定柳琪不是真正的凶手，必须立即抓捕真凶，否则后果将很麻烦。 上级领导对此肯定有所考虑……” 他轻轻叹了口气。 其他人闻言也跟着点头。 这时一个人突然问：“鲍队和仲队的这个赌约谁会赢呢？” “那还用说，不说柳琪是不是真的凶手，即便不是，鲍队三天内找出新证据的概率几乎是零。”一位警官分析道。 “或许鲍队已经发现了什么，只是在等时机公布，给大家一个惊喜？” 刘凯东白了一眼，“依我看，鲍队说他没证据那就是真没了。 这个赌约他是铁定输定了。” “但我感觉，按照鲍队的能力，也许这次能行呢。” “不，任何人都会有出错的时候，这次他也有可能弄错了。 咱们还是等着看结果吧。” 第484章 遇到了克星 会议室里的大多数人并不看好鲍钧，并认为重新审理柳琪的案件没有必要。 而另一边，鲍钧则毫不知情，径直回到了办公室。 此刻办公室桌上堆满了厚厚的资料，电脑上正播放着宗建波死亡时所在小区监控录像。 放下手中的吴成名案材料，鲍钧揉了揉太阳穴坐下来思考。 虽然在会议上表现得很自信，但实际上他自己心里也没谱。 近期鲍钧已无数次回顾涉及柳琪的所有案件，所有可能性都被他排查了一遍，依然毫无进展。 要想在短短三天内找到新的突破口并说服仲克云重新开案，压力巨大。 不过无论是面对仲克云的挑战，抑或现在的自我反思，鲍钧都不后悔做出这样的决定。 他知道如果不采用这种策略，此案或许就无人愿意重审了。 凭借自己的直觉及系统的帮助，鲍钧非常确定柳琪不是真正的杀手，然而其他人却没有这些信息，在充足的证据与柳琪本人认罪的前提下，几乎不会有人去质疑判决的正确性。 作为刚加入队伍不久的一名警察，责任感促使他尽全力维护公众安全。 因此即使希望渺茫，他也要竭尽全力尝试让案件得到进一步审查。 尤其针对最近发生的吴成名命案，鲍钧坚信背后隐藏着同一位作案者——那位极度嚣张的真凶显然对柳琪替自己背锅并不感兴趣；反之，则更像是挑衅警方：明示前几起谋杀并非出自柳琪之手，而自己仍在逍遥法外。 通过使用同样的手法杀害吴成名更是其向整个社会发出的挑战书。 若警察能理解这一点，则两者之间的较量将愈发激烈。 如未能及时识破，则对方将会更加肆无忌惮地嘲讽世人无力阻止犯罪。 想到凶手杀害吴成名时那种洋洋得意的样子，鲍钧心中愤怒极了。 幸运的是，这一次凶手遇到了克星。 没错，鲍钧将成为这名连环杀人魔最难以逾越的一道障碍。 只要有足够的时间，他一定会亲手抓获这个胆大妄为的家伙！ 有了仲克云提出的赌约作为动力，接下来的行动中鲍钧当然会加倍努力。 接下来的三天，鲍钧全身心投入到了寻找案件线索和搜集证据的工作中。 虽然当初打赌时挺轻松的，但真要做到却困难重重。 有价值的线索可不是那么容易找到的。 他在办公室里又把之前的资料仔细理了一遍，仍旧毫无头绪。 他无奈地去洗了个脸，准备重新回去工作，途中恰好听到了一些人在闲聊。 “……我支持仲队赢，这个案子铁定是柳琪干的，别想找到其他的破案线索。” “我也支持仲队，不是因为别的，就想吃鲍队请客的饭哈哈哈哈。 对了，小钱，你呢？” ··············· 名叫小钱的人低声说道，“那我就换一个吧，虽然我对案件了解不多，但觉得鲍队很厉害，应该能赢。” “那你就惨了，一周的早餐你得自己买单了。” 尽管鲍钧并不打算偷听，可自从他的格斗技术达到了大师级之后，听力变得格外灵敏，这段对话被他听得一清二楚。 ...... 他停下脚步往那儿看了一眼，发现说话的小钱原来是他之前见过的李子坚。 在处理柳琪案件时，两人曾经有过一面之缘。 李子坚最近才调入他们的部门，现在成了鲍钧的手下。 但由于近期工作繁忙，鲍钧还没有机会了解这位新同事的情况。 听闻有人这么信任自己，让鲍钧感到有些尴尬。 “小钱。” 鲍钧突然喊道。 正在聊天中的几个人没防备会被听到，顿时吓了一跳。 其中被点名的李子坚更是惊得差点跌坐在地上。 “鲍队，您叫我？”李子坚急忙挺直腰板给鲍钧敬了一个礼。 鲍钧说：“到我办公室来一下。” 听到命令后，李子坚略显迟疑地答应下来，“好的，马上！” 鲍均没有再多说什么便回到了自己的办公室。 直到确认鲍队走远，李子坚的脸色才发生变化，露出担忧的样子：“糟糕糟糕，会不会刚才的话被鲍队听见了啊？他会生气吗？” 旁边的同事们也纷纷表达出了相同的忧虑，“应该没事吧？距离那么远，按理说是听不见的。” “万一他真的听到了呢？” “说不定，鲍队是个大度的人......” “开玩笑！鲍队连仲队都敢顶撞，要是知道我们背后讨论他，那就完蛋了……”. 还是一个女警官笑了起来，“小钱你刚不还力挺鲍队嘛，即使被听到了又能怎样？” 听了这话，李子坚这才想起自己确实说过好话，脸色立刻恢复如常，并且不再害怕鲍钧了。 转身向队长的办公室走去。 回到自己的房间，鲍钧接到一个电话，电话里他非常生气地责问道，“你们是怎么做事的？这些东西怎么就这么轻易地不见了？我已经吩咐过了再去查清楚，结果给我这种答复？简直是在敷衍了事！” 这通怒气未消的电话让鲍钧满脸愁容。 其实，在与仲克云约定比赛之前，鲍钧就一直在复查这件命案。 有一次他在查看现场附近的录像时注意到了穿着黑色外套并戴着帽子离开现场的身影，而这个人并非柳琪——即便他们两人的体型相似。 所以鲍君根据这一条线索决定扩大调查范围再次审核所有相关的视频记录。 恰巧此时记得事发地点旁边有个停车场，于是试图通过联系当时停在那儿车辆的主人获取更多细节.... 车主当时出差了，并承诺归后会提供所需信息。 然而当他回来之后却声称摄像机丢失了。 得知此事令鲍君十分恼火，觉得自己被人玩弄于股掌之中。 而此刻正站在门外的李子坚无意间捕捉到了屋内传出的一连串愤怒话语，瞬间打起的精神也随之烟消云散。 他心里乱糟糟的，担心不已：眼下这种状况，进去怕是要挨骂了吧？这可怎么办？ 回想起过去打工期间的经历——饭店老板因为不满员工私下议论自己而大发雷霆； 第485章 怎么可能这么少 工厂领导心情不佳则拿他撒气等种种不愉快事件让李子坚忐忑不安地在外徘徊了好一会儿。 眼看十分钟已过实在不能再拖，于是鼓足勇气敲开了门扉。 “进来坐。” 鲍钧依旧情绪不佳但并未继续咆哮。 李子坚胆战心惊地坐下，身体僵硬仿佛刚进门的新娘子般小心翼翼。 见状后反而使鲍队长忍俊不禁: “看来我还真是吓人哈。 上次也没看你如此害怕呀。” “没有没有！一点也不怕！” 李子坚赶紧表示自己并不害怕。 当然了上次双方都在紧张工作中相互见面而今自己成为了对方直接下属再加上对方似乎正处于盛怒状态两者根本不能同日而语。 心中虽惴惴不安但是表面却强作镇静听候差遣：“那你先做些准备，一会儿跟我出去。” “嗯？”李子坚露出了疑惑的眼神询问具体事宜 只见对方微微睁开眼帘回答道：“嗯个头。 既然刚刚才来到我们小组还不熟悉情况自然需要跟随学习。 难道你不想一起去么？” “想去！马上出发！” 说完这句话的年轻人显得还有些恍惚完全不敢相信事实竟是如此安排。 连李子坚都以为他睡着了，便在路上慢慢开。 但实际上，鲍钧根本没有入睡。 这两天来，他一直在寻找线索。 明天就是期限的最后一天，但目前依然一无所获，让他心急如焚。 突然间，系统响起了提示音：嘀，宿主重新审视柳琪的案子，得到了0.2分道德积分。 鲍钧顿时警觉起来，马上查看起系统的界面。 只见界面上跳出了一串数字，与以往不同的是，这数字呈现出金黄色。 鲍钧一脸迷茫，“啥情况？为什么会突然奖励什么道德积分给我呢？” 系统回应道：宿主重查柳琪案件，因此得此积分奖励。 鲍钧并不怎么感兴趣，此刻满脑子都是想着赶紧找到证据，对突如其来的奖励感到无感。 “嗯，好吧，先收下这份奖励。 我还是想休息一下，待会还得继续搜查。” 说罢就想要继续躺下休息。 但是这时系统又开口了：嘀，检测到宿主查案遇到瓶颈，是否愿意让本系统助力破案？ 这下子鲍钧立刻睁大眼睛，兴奋不已地问：“哎呦呵，你这套装备还能帮我啊？ 先前不是说过破案要靠自己解决不提供支持吗？为何现在能开外挂了？早说呀！” 系统答道：只要宿主努力并且攒够一定量的道德积分，就可以兑换相应帮助来辅助侦破案件。 鲍钧敏锐抓住关键，“你的意思是要用到这个道德积分才能换得帮助咯？” 系统答道：没错。 鲍钧平复心情追问：“那么我当前有多少分？” 系统回复：正在查询……当前总积分为0.2分。 听完这话后，鲍钧差点没晕过去，“怎么可能这么少！之前那么多案件都被解决了也不过只给了我这么一点分数？你们是在逗我吧？难道记错了吗？” 系统：这是因为积累道德积分非常困难，唯有在明知不可能的情况下依然勇往直前，才会被赋予此类积分。 普通情况下破案所获均为常规得分，而宿主此次因坚决要查清真相故额外获取了特殊得分。 两种积分类型完全不同。 同时历史上的使用者最高也不超过3点。 听闻此话后，鲍钧意识到必须在已经认定了某人犯事但其实有误时重启调查，才可能拿到这样的加分项。 就连以前的所有人都只有寥寥几分而已，可见这项奖励有多珍贵。 随后他进一步发问：“既然这般难以积累那其作用是什么呢？” 系统冷冰冰解释道：可直接换取案件相关人员的信息。 对此答复鲍钧表示略微失落，“原来只能干这种事么……平时搞定案件都会给一些诸如格斗大师级别的技能或者催眠术逻辑推理之类的回报呢。 相比之下道德积分如此之难取得，却只能用于辅助破案，有没有其他的福利？” 系统：当积累到足够数额即可解锁道德积分专属商城。 随着话音落下面板上出现了一个巨大的转盘图案，上面排列着各式令人目眩神迷的选项。 鲍钧随意扫视一眼立马变得热切起来。 长生术、复活丸、续命丹、修炼手册、宇宙穿梭器、高级文明指导书、时间旅行门以及机器人装备…… 他顿时沸腾起来，“这些东西居然藏到现在才拿出来？简直不可思议！有了它们，以前那些侦探手段简直弱小如蚁好嘛！” 目光紧紧锁定显示屏，恨不得现在就将展示物逐一尝试一遍。 一旦拥有这些东西的话，还有什么事是做不到的呢，甚至儿时渴望遨游太空的幼稚梦想也能够成真！ 简直不要太刺激！ 激动之情溢于言表呼吸也随之加快起来。 开车的李子坚注意到了后座动静扭头望了过来。 鲍钧这才反应过来车上并非只有自己一人迅速调整情绪。 再看向系统急忙询问，“想拿到那些好货需支付几积分?” 系统告知答案：随机选择一次机会1分钱，自由挑选则是两次消耗。 闻言后鲍钧很是不满，“刚不是说明以前最多也就能拿3分，为啥抽个奖要花这么多呢？” 系统振振有词回应：正因为稀有所以价值高嘛。 这让他恨得牙痒痒的。 看到却不准动的感觉真的让人抓狂呀！ 怒气未消的他不想再关注这件事。 随即想到另外一事便开口问：“刚才你说过可通过系统获得相关资料具体流程是？” 系统回答：只需0.2点便可购买案件详情性价比颇高哦。 闻言后的鲍钧差点儿没被吓倒，“就我现在这点分值也行？你们也太黑了吧！” 系统：当然宿主亦可自行探索倘若顺利则后续另加奖励。 考虑片刻后态度变得极为抠门，“我自己搞定好了，省着点儿总是好的。” 系统仿佛有点惋惜：祝您好运。 看到这样鲍钧心里暗下决心，“无论如何这个案子我都必须拿下才行！” 第486章 这样就能找到线索吗? 经历了这一段小插曲之后，鲍钧破解谜团的心愿比之前更加强烈了。 等回过神两人刚好行驶至凤凰路上附近，李子坚正打算停车却被制止道，“接着往前走就行不用停啦。” 于是乎又围绕着凤凰街转了好几圈直到最后一次终于忍不住提出疑问，“队长咱们在这儿绕圈做什么呀？” “找点灵感嘛！”鲍钧理直气壮地说，“实在找不到证据，出来走几圈，说不定能有新发现。” 李子坚噎了一下，“这样就能找到线索吗？” 他心里怀疑鲍钧是不是在偷懒或者逗他玩！ 后来，鲍钧在周围开车转了几圈后，又命令李子坚：“换个地方，我们去宗建波出事的那个小区。” 为了确保李子坚知道具体位置，鲍钧特意指了指那个地方。 虽然心里不太情愿，但因为鲍钧是他的上司，李子坚还是忍了下来，一声不吭地开着车。 鲍钧脑子里想着案情，不停地用他强大的逻辑思维能力分析着整个犯罪过程，根本没注意到李子坚的不乐意。 他还考虑到李子坚刚来，怕他对案子不熟，便特别说明了情况，“宗建波是刘盛和刘小妹的儿子，在父母过世的第二天，宗建波也被发现从楼上跳下来摔死了。 尸检显示他生前喝了不少安眠药才跳楼，这一点跟他的父母死亡时一模一样。 就连文明仁去接姚二海之前也喝下了安眠药……” 听到这里，李子坚的心情好了不少，立刻打起了精神听鲍钧讲述。 鲍钧随口说道，目光还向外望去。 到了宗建波所在的小区附近，鲍钧领着李子坚又绕了一圈。 先前他认为是宗建波知道了什么秘密，因此凶手在害死刘盛夫妻后接着杀了宗建波。 那时他们认为柳琪（以表姐钟小蓉的身份生活）可能是嫌疑人之一，因为在宗建波遇害前一天晚上两人有过碰面，所以很自然地推断是她为了隐瞒真相而下的手。 但现在证明不是她干的，那么肯定还有别的杀手。 为何非要置宗建波于死地呢？有两个可能：一是为掩护柳琪；二是宗建波与真正的凶手工之间存在私人恩怨。 按鲍钧的看法，既然柳琪愿意用自己的命帮助对方脱罪，说明两人关系密切，所以第一种可能性更大些。 基于这点，可以判断杀害宗建波应该是临时起意，不像对付刘盛一家或文明仁那样经过周密筹划，必然遗留一些蛛丝马迹可供追查。 因此在处理与柳琪有关的所有案件中，鲍钧决定率先攻克这桩~案件，相信只要留心观察定能找到些许蛛丝马迹，哪怕再细微，也可能成为关键突破点。 从现场出来后，鲍钧继续向李子坚解释着，一路带着他出了小区。 凭借过人的反应速度以及额外获得的推理技能，任何微不足道的信息都能让鲍钧迅速捕捉并展开联想链条。 初次跟着这样的高手查案，李子坚完全跟不上鲍钧的节奏，很快就发现自己已经被落远了，神情越来越尴尬。 一开始面对鲍钧询问是否听得明白，钱还能点头示意，可之后只得装作认真倾听的样子不断点头回应。 好在他一边说案情一边思考问题，无暇顾及听众理解情况，见钱点头赞同也不禁夸奖道：“很好，适应得挺快，脑子也很灵活啊。” 受到表扬后的李子坚脸皮发烫，恨不得钻个洞把自己藏起来。 生怕被看出破绽的李子坚赶紧找了个话题岔开注意力，“队长你看那边是不是发生了冲突？” 鲍钧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 超市门口围了许多人正热闹围观一场打斗，并伴随着阵阵加油助威的声音。 正准备问要不要干涉时，却看见鲍钧已经朝那里走去。 身为警察的李子坚也不能视而不见，紧跟着赶去现场。 由于身高优势，鲍均轻松挤进人群内部看清全貌，原来打架的是两个年轻男子。 双方出手毫不留情，显然是怀恨已久才动了狠劲儿互不相让。 “都给我住手，别打了！”鲍均大声喊停， 后面的李子坚几次试图靠近均被拥挤的人潮挡住视线。 眼珠一转之下干脆扯开嗓子吼叫起来，“警察来了！” 这句话立即起到了震慑作用。 四周围观群众顿时收敛声音纷纷让出道路迎接两位民警进入中心区域， 不过打架的两人听见也没马上停下，显然处于高度激怒状态。 “停止打斗，警方已经到场！” 李子坚皱眉大喊， 但这两个人仍旧没停下手来。 李子坚有些难堪，正想再重复一次制止时却发现队友眉头紧锁直接飞出一脚， 见识过这位队长本领的李子坚知道这一招绝非等闲之辈能够抵挡得住。 幸运的是那两人还算机灵见状赶紧退开保持距离松开彼此， 这时鲍均终于得以确认二人身份。 “胡大夫、陈记者，怎么又是你们？”语气充满了意外。 “哎呀，竟然是鲍队啊！真巧呢。”脸上挂着彩的胡燕东与陈清河勉强露出笑脸回应道，“ 真是倒霉到一块去了，竟然在这打了起来！” “这哪儿是巧合啊！公共场所这么闹，真是不像话！”鲍均忍不住大声说道。 见四周的人还聚在一起看热闹，就给李子坚打了个手势。 李子坚马上会意，冲着人群喊道，“行了行了，没啥好看的，都散了吧！散了吧！” 几分钟后，鲍钧带着李子坚和胡燕东陈清河找了个茶馆坐下。 这个茶馆里人不多，鲍钧坐在李子坚旁边，同时指着椅子让另外两个人坐。 但胡燕东和陈清河相互看着不顺眼，谁也不想跟对方挨得太近，索性站了起来，就像两头牛一样犟，气得鲍钧也没办法，只能让李子坚换个位置。 这样一来，两个人才终于坐下了。 鲍钧扫了一眼他们俩，“好了，说说吧，到底怎么回事？两个大人在路上打架，简直是丢脸。” 胡燕东低头不说话。 第487章 先打你一顿再谈什么损失费 倒是陈清河道，“还能有啥？我只是路过想拍点照片，结果遇见这家伙，把我的相机弄坏了，连句道歉都没有。” 话音刚落，胡燕东立刻反驳，“我有说对不起呀！的确是我搞坏的，但我一开始就道歉了，可你非要我赔两万，那玩意儿又不是镀金的，哪值那么多钱。” “两万又怎么样，弄坏了就要赔！我还觉得两万太少，我的相机可是宝贝！” “你的宝贝也用不了这么多钱啊。” 陈清河冷笑一声，“摔坏了东西不要误工费吗？侮辱我就不赔精神损失费？以前你不就这样骗我医药费的嘛？” 胡燕东咬紧牙关，“放屁！先打你一顿再谈什么损失费！” 眼看俩人又要打起来…… 鲍钧一拍桌子，“要是再动武，别怪我不客气！” 两人吓得一愣，喘着粗气，脸上一阵红一阵白，最后还是在鲍钧的压力下乖乖坐回椅子上。 鲍钧问陈清河，“这相机多少钱买的？” 陈清河答道，“一万八。” 鲍钧对胡燕东，“那就给他一万八。” 陈清河不满地说，“凭什么？”2.8 鲍钧冷笑，“你还真打算占便宜不成？过去的医药费让你耿耿于怀到现在？” 陈清河道，“还不是他先骗我的！” 鲍钧问，“当时坑了多少钱？” “五十。” “好吧，那就再多给他五十。”鲍钧说。 陈清河十分不甘心，还想争辩几句，但他一看鲍钧脸色不好，也只能作罢。 胡燕东则高兴地给陈清河转了账，还多给了五十。 钱到账之后，鲍钧问他，“是你先动的手吗？” 胡燕东脸上的笑容突然僵住，“是……不过……” 鲍钧直接打断他，“没有不过，既然你先动手的，那就要道歉。” 陈清河听到这儿立刻变得喜出望外，而胡燕东却非常生气，大声道，“为什么？我……” 鲍钧毫不留情，“别啰嗦了，道歉！” 陈清河得意地说，“听到没，道歉！” 虽然心里极不情愿，但胡燕东迫于压力还是勉强向陈清河道了歉。 这件事在鲍钧的强势干预下算是解决了。 胡燕东和陈清河连余光都不给彼此一个。 鲍钧懒得理他们，直接站起来说： “好了，事已至此，各自去忙各自的，我还得继续查案呢。” 胡燕东疑惑不已，“就这么完了吗？” “不然怎样，你们当街打架影响恶劣，能不在拘留所呆几天就已经很不错了，别再多说废话了。” 鲍钧语气生硬地转身往外走，“实在不满意，就跟我去警察局走一趟吧，反正我待会儿也要回去。” 胡燕东只好闭嘴不再言语。 陈清河撇了撇嘴，“本来我是出来拍照的，谁知道碰上这混蛋……” 鲍钧满脑子想的还是案件，挥手付账，带着李子坚离开了茶馆。 胡燕东心情糟糕透顶，跟鲍钧打了声招呼就赶紧离开了。 陈清河则追上去对鲍钧说，“鲍队长，刚刚谢谢你。” 鲍钧冷冰冰地应了一声，“谢什么，我没偏袒你。” 陈清河笑了笑，“咱们还在调查柳琪的案子吧？” 鲍钧一听这话，眉间一皱，“你怎么知道的？” 陈清河连忙解释，“那天咱们喝酒时，你说想重新查柳琪的案子，我就记下来了。” 鲍钧暗自懊悔怎么会在酒桌上说出这些事情，好在还没泄露更严重的内容，以后必须小心一些。 想到这里，他对陈清河叮嘱，“这事要保密。” “明白明白，我绝不外泄。” 说完，陈清河又追问，“鲍队长，既然你在复查这桩案子，那说明有疑点，我能来采访一下吗？” 鲍钧狐疑，“你想采访干啥？” “当然是为了找热点新闻。 这么大个案子重新调查肯定会吸引关注，对我是很好的机会。 当然，在你们完成之前我绝对不发，等你觉得时机成熟了再发。” 鲍钧直接拒绝，“不行，目前还没批准，必须要有新证据才能继续查下去，你不能跟着报道。”开什么玩笑，这要是传出去了消息，算谁的责任？ 当然要拒绝。 “好吧。”陈清河叹了口气，有些失落，但也不再多说。 两人聊了一会儿，陈清河就离开了。 李子坚见陈清河走了，以为鲍钧会去其他两个案发现场看看，没想到鲍钧转了个弯，直奔陈清河和胡燕东打架的那家超市去了。 这家超市不大，但由于地理位置好，平时顾客不少，为了方便管理，里面各处都装了摄像头。 一进超市，鲍钧马上拿出警官证，说要看外面的监控录像。 老板很配合，立刻帮鲍钧调出了录像。 鲍钧让老板先忙别的，自己和李子坚坐在角落里，一点一点地查看视频。 很快，画面定格到了陈清河和胡燕东的画面。 只见屏幕上的胡燕东从超市买了水刚要出去，而陈清河拿着相机正走进来。 两个人都没注意到对方，不小心撞上了。 陈清河手里的相机被胡燕东撞掉了，当场碎了一地。 两人的脸色顿时阴沉了下来。 陈清河趁机要求赔偿，但胡燕东不愿意，新仇旧恨一起爆发，最后打了起来，从店里一直打到外面。 监控摄像头装在门口，只能拍到门口的地方，他们出了店后，画面就看不到了。 但是整个过程和陈清河、胡燕东描述的一样。 李子坚有点不解，“不就是一次打架嘛，鲍队，看这个有什么用？难不成你觉得里面有文章？” “不是的。”鲍钧摇了摇头，环视了一下店内，然后在电脑上操作了一下，换了个角度继续查看，并将进度条往前拉。 这个监控正好对准窗户的方向，因为侧面有东西挡着，上面还有个横梁，所以摄像头可以拍到大半的外面情景。 加上超市位于街角，这个角度正好能看到不远处小区的大门。 “我知道了，鲍队，你是不是想查宗建波出事时这里的监控？” 鲍钧点头道：“警方当时只调取了正面的几个摄像头记录，没注意这个角度。” 第488章 是他自己买的? “刚才我看那两个人打架，无意中发现了这个摄像头。” 他把视频时间调到了宗建波遇害前一天晚上。 这家超市就在小区正门边上，所有进出的人一般都会经过这里。 宗建波父母遇害那天，他忙了一整天，按理应该处理后续的事宜。 但因为他看上去非常疲惫，亲友们都劝他回去休息。 宗建波知道轻重，明白如果自己这个时候倒下，家里的一切事情都会落在妹妹肩上，再加上孩子和妻子也需要他照顾，于是他决定回家。 不过回家时已经很晚，大约晚上十二点多。 按照一般的杀人动机来看，除非是随机行凶，否则凶手肯定会提前观察一番。 鲍钧仔细看了这个时间段附近的录像，发现宗建波进小区的时候，后面没有可疑人物，直到早晨尸体被发现，中间也没有什么可疑人进入。 不过，他注意到一个细节：宗建波手里拿着一瓶水，喝了几口后扔进了垃圾桶，接着走进了小区。 之前的监控由于位置原因只能看到他进入的过程，而没有拍到他喝水丢瓶子的情况，这个摄像头却捕捉到了这一点。 鲍钧突然想到一个问题。 根据尸检报告，宗建波生前服用了超剂量但不足以致命的安眠药。 很多人不明白这些药物是如何进入他体内的，尤其是在警方搜索他的家中并没有发现任何安眠药，且宗建波也没有习惯吃安眠药帮助睡眠的情况下。 但现在看起来，也许问题就在这瓶水上。 鲍钧保存了这一段视频，并给刘凯东打了电话。 李子坚见鲍钧的举动感到困惑，但他怕打扰鲍钧，就没有开口，只是在一旁等待。 过了半个小时左右，鲍钧收到了刘凯东的信息，里面有当晚载宗建波回家的出租车司机的信息。 之前这个司机也被调查过，但他提供的信息没有太大价值，所以警方也没有深入询问。 车载录像显示，宗建波在回家的路上没有拿水，和司机也没怎么交流。 鲍钧心里充满疑惑。 既然车上他没有拿水，那么进小区之前他手里的那瓶水是从哪里来的呢？ 是他自己买的？还是有人给他的？ 此外，宗建波下车是在十一点半，但十一点四十五才从超市前面经过，中间这段时间，他又做了什么呢？ 鲍钧看着视频中的宗建波，陷入了深思。 “小李，你去看看附近除了这家超市，还有没有卖水的地方。” “好的，鲍队。”李子坚立即起身，转身离开超市。 “记得检查一下他们卖的是什么牌子的水。” “好的。” 过了一会儿，李子坚上气不接下气地跑了回来，“鲍队，我在这附近转了一圈，只找到了这家超市，没有其他卖水的地方。 不过周边有几家饭馆，吃饭的时候也提供矿泉水。” “但是我看过了，他们的水都是一两块一瓶的，宗建波手里那种五块钱一瓶的没见到。” “另外，我刚才进去问了这家超市的老板，他说五块钱一瓶的水在这儿不好卖，而且地方又小，所以他们不进这种货。” 鲍钧点头表示理解，“这样的话，那基本上排除了这水是从商店里买的。” 他合上电脑站起来，把笔记本递给老板，然后带着李子坚离开了超市。 老板看着他们似乎忙完了，以为他们是为了解决之前打斗的事情来的，便笑着说：“警官们辛苦了，我们这里打架的事时有发生，这次没人受伤也没损坏物品，拘留几天给他们点教训就够了，你们怎么查得这么仔细呢？” 鲍钧随口回了一句，“做事得认真嘛，谁知道他们到底在干什么。” 其实他只是随便敷衍一下，谁知老板马上接话，“警察同志，您可千万要弄清楚啊，穿白衣服的那个叫胡医生的人向来都是好人，您别搞错了冤枉了好人。” 鲍钧笑道，“您认识胡医生吗？” “当然，我这个牙就是他治的。” “以前他的诊所离这儿挺近，所以我经常过去洗牙修牙。 后来诊所搬走，变得不方便了我就很少去了。” “前阵子我还听人说他们的房东出问题了，心想胡医生得另寻地方开店，结果发现出事的是住宅区的房东，不是店铺那边的，我当时还特别失落。” 鲍钧笑了笑说，“老板您消息真灵通，连这些事儿都知道。” “可不是嘛，前段时间这房东挟持人的事闹得沸沸扬扬的，网上传说是叫柳琪来着。” 说完，老板突然靠近鲍钧低声说，“对了警官，我给你们提供个线索，也不知道有没有用。” 看到老板这样子有点诡异，鲍钧略感惊讶，问道，“什么线索？” “是跟那个房东有关的。”老板环顾四周确认安全后小声说，“有一次我去嘉盛小区办事，在路过某处的时候看到了那位房东与某个人发生了争执，差点大打出手。” 嘉盛小区？ 鲍钧皱起眉头。 一旁的李子坚也反应过来，“这不是刘盛妹妹住的地方吗？” 鲍钧点点头转向老板继续追问，“你说的是柳琪跟谁争吵了？” “也就是个普通路人，我记得那天自己正在等人。 忽然看见房东匆忙赶路中不小心撞到了一对年轻夫妻身上，双方都不太愉快，很快就吵起来甚至动了手。” 老板回忆道：“那对夫妇一看就不是善类，虽然长得高挑健硕，可是面对柳琪这位看起来体格不错的大叔，最终也没占便宜。” 这时李子坚打断他拿出手机展示一张图片问：“你所指的就是这对夫妻？” 老板看了看图片摇摇头答道：“不是他们俩。” “真的看清楚了吗？”李子坚质疑道。 “我眼睛还没老花！小哥说话小心点！”老板略有不满。 “但我记得这对夫妻的样子确实很眼熟…哦想起来了，这就是被柳琪杀害的老夫妻吧！” “你确定你所说的根本无关？”李子坚进一步询问。 第489章 究竟是出于什么目的? “嗯没错，我说的是非常年轻的夫妻，穿着也很时髦，应该是在路上碰巧遇到才引发矛盾。” 尽管如此详细的描述令二人有些失望。 李子坚偷偷对着鲍钧嘀咕道，“这家伙不会故意逗我们玩吧？罪犯曾经出现在现场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吗？相反如果根本不在那里出现才会让人觉得蹊跷。” 鲍钧没有立即回应。 在他最初调查此案时了解到柳琪当天早些时候曾现身案发附近，大约七八点钟左右。 后续所有证据均指向柳琪犯罪，正当准备对她深入审讯之时她却逃跑并绑架了他人同时承认自己所作所为导致原本计划无法实施。 柳琪死后警方发现了更多证据支持她作为凶手的身份于是结案。 起初鲍钧也完全相信柳琪是罪犯，并未怀疑过任何环节； 然而目前既然已经认定柳琪并非真凶，为何那天早上会在出事地点出现？ 究竟是出于什么目的？ 她是去办什么事，还是纯粹路过？ 或者柳琪事先就知道即将发生的命案，特地前往该区域？ 难道一切早已策划好了——包括自尽？ 这些问题萦绕在鲍钧心头但最终仍未找到答案... 眼前的老板依旧滔滔不绝讲着当时的情景，但由于并未获取有价值的信息，李子坚显得不太感兴趣，原本鲍钧也有意直接打岔，却忽然想到一个问题再次问道：“这是哪天的事情？” “唉，时间挺长的一段历史了，应该是两个多月之前的月初，那时发生了杀人案件，死者就是你拿给我看的这对夫妻据说行凶者正是柳琪本人只不过我当时清晨偶遇感到好奇罢了。” 听到这话，鲍钧不由得惊讶，“你是说就在那天晚上看到了她？” “没错啊，这种事情怎么可能记错。”老板回答说，“我们这地方住的都是朴实的人，平时听闻的大事无非是些偷盗或斗殴的事情，突然发生了命案，谁不关注啊。 我都听周围的邻居们私底下讨论，那对老夫妇平日里过得挺好，完全没有自寻短见的理由，结果就这么不明不白地走了，这事给我留下了深刻印象。” 说到这里，老板连连摇头感叹，“更让人震惊的是，那对老人去世的第二天，咱们14号小区又出了事儿，听说被杀的人正是那两位老人家的儿子，虽然我不认识他，但这么惨的事儿听得让人心疼。 事后警方说是柳琪做的，真是想都不敢想的事情。” “可不是嘛，老少两代都没了。”李子坚插了一句嘴，显得十分同情。 鲍钧看了眼在一旁说话的李子坚，然后转向老板问：“那你是什么时候看到她的？” 老板思考了一会，有点不确定地说：“大概十点半吧。 当时我只是远远瞥了一眼，认出那是胡大夫的房东，心里有些好奇但没去打扰，远远地观察了几分钟后接到一个电话就忙别的去了。” 十点半。 这个时间让鲍钧微微一顿，心跳突然加快了。 他想起早前关于此案调查的结果，根据法医分析，这对夫妻死亡的时间大约是在十点至十二点间。 一般来说，凶手在晚间九点左右进入死者家中进行作案，在这一点上时间线倒是吻合上了。 然而令人疑惑的是，死去的这对老夫妇首先服用了过量的安眠药物，随后才是吸入一氧化碳中毒而亡，整个过程耗时绝对不短暂，这样一来，晚上十点半变得特别重要了。 再者，之前他在监控视频中发现有个穿着深色衣物、面部被遮挡得十分严实的人出现，其行迹与几宗其他案件中疑似犯罪嫌疑人的非常相似。 就是凭此线索，初步判断出这几个案子可能相关联。 并且在这个特定案件中的监控录像也显示，这个黑衣人物恰好出现在那个时间段内。 顿时感到事情不对劲后，鲍钧赶紧拨打了同事刘凯东的电话，请对方核实一下这名可疑人物的确切活动时刻。 很快刘凯东回复了消息： 第一次现身是在十点零五分，正上楼；第二次是晚上十二点二十，往下走。 握着手机站在那里不动弹的鲍钧脸上满是困惑。 这两段时间竟然完全不吻合！ 旁边的财物多见状还以为出了什么问题，急忙问起，“队长，怎么啦？收到坏消息了吗？” 这时候鲍钧才反应过来，激动之情溢于言表，以至于旁边的财物多都傻眼了。 “天呐，终于找到破绽了！”说着，鲍钧情不自禁地冒出了几句家乡话。 超市老板听到这话吓了一跳，不过看鲍钧心情似乎很好，赶紧问：“警官同志，您觉得我的线索有用吗？” “非常有用！太谢谢你了！这条信息对我非常重要！”兴奋之下的鲍钧用力拍了下老板的肩以示感激。 由于一时激动忘记了控制力度，老板差点因为这股力道失去平衡跌倒在地。 笑容僵硬下来，手按着被拍痛的地方直咧嘴喊痛，“哎呀警官同志，高兴归高兴咱别太激动了啊，我这把年纪经不起这么大力啊。” “不好意思真抱歉！还好没有受伤吧？”意识到自己的失礼，鲍钧连忙道歉。 “太抱歉了，真是太感谢你了。” 见到老板没事后他又问道，“您当时有注意到那对夫妻长什么样吗？” “记得他们的样貌，但我并不认识他们是谁。”老板如实回答，“警察同志您是要找那两个人吗？” “正是如此，找到这对夫妻对于我们解开谜题至关重要。”鲍钧解释说。 老板略显为难地摇了摇头，“可这附近来往的陌生人太多，想要锁定目标怕不是件容易事啊。” 思索了一下之后，鲍钧开口建议道，“老板看起来只能辛苦您一次，和我们一同前往现场看看具体情况。” 一听此言，超市老板犹豫了一会儿，“既然能帮到警队破案自然义不容辞，只是我要提前处理好店里的工作以及家人交代，不能太久。” 第490章 不远处就到了 于是他立刻进店里布置相关事宜。 担心他会临时变卦，鲍钧急忙阻止，“放心好了应该花不了多长时间的，估计半天就能搞定。” 闻言老板更加惊讶，寻找一对不认识的人用得了一天时间吗？不过转念一想，毕竟他是外行人，而对方毕竟是专业的执法人员，应该具备更多高科技手段辅助工作。 想到网上那些关于现代警务装备如人脸识别技术和定位系统的报道，老板心中不禁多了几分期待。 于是乎他朝里面喊了一声告诉妻子自己要出门，并随即跟随鲍钧等人上车离去。 相较之下，对于案件了解不多的李子坚此刻则一脸茫然。 “队长咱们接下来去什么地方呢？” “去嘉盛小区看看情况！”驾驶途中鲍钧向同行人员交代目的地，同时向老板询问，“你能指出当时看见柳琪和那年轻夫妻争执地点在哪吗？” “往右前方走，不远处就到了。”超市老板指着方向。 超市老板指了指右边的方向，最终车停在了一侧的空位上。 “那几个人当时就在那边。” 鲍钧扫视四周，嘉盛小区的一边是块空地，平时小贩会在这里摆摊卖东西；另一边则是一排商店。 所说的地点正好是这片空地上。 “那天那对夫妇就是从右边那边过来的，旁边有个卖水果的小摊，他们在那边站着好像要买点吃的。 柳琪从另一边急匆匆走过，不小心撞上了他们。 柳琪急忙道了个歉就想离开，但这对夫妇性格不太好，拉住她不让走，于是就吵了起来。” 超市老板边解释边示意方向。 鲍钧问：“吵完之后，他们朝哪个方向走了？” “这就不清楚了，那时我儿媳妇给我打了电话，我还没等他们散开就离开了。” 鲍钧环顾四周，喊了一声李子坚。 “去附近打听下，看看大家还记得这件事不。” 李子坚皱着眉，“鲍队，这些流动商贩每天都不定在哪儿，周围的人也是来来去去。 这么久了，恐怕很难有人还记得这件事吧。” “先问问再说。”鲍钧打断他，“你怎么办案总爱主观臆断？你知道所有结论都要经过调查才能下的吗？” 面对责备，钱大多一时语塞，小心翼翼地下车执行任务去了。 大约过了二十分钟，钱大多回来说，“鲍队，周围那些摊贩确实每天不同，但刚好有一个卖手机膜的小哥一直在附近，我觉得他知道些什么，试了一下，结果他还真的记得。 他的摊位就在当初事发地点附近。 我已经把他带来了。” 说完，一个二十出头的年轻人站在车前，显得有些紧张，“警察叔叔我没干什么坏事啊！我只是当时看到有打架的情况，不过我没掺和进去……” 鲍钧忍不住笑了，“谁说你干坏事了？只是想向你了解一下当天发生的事。” 青年一听，放松许多，“哦，我还真担心是不是无意间惹事了。 你们要是问那个上个月一对夫妻跟老太太打架的事，我还挺清楚呢。” “快说吧，到底发生了什么？”鲍钧催促道。 青年立刻讲述了当时的情景，“那对夫妻大概三十岁左右的样子，性子特别暴躁，非要那位四十多岁的高个子阿姨赔钱。 几句不合后直接动起了手，后来被路过的人拉开才结束争吵。” “接下来呢？” “他们就这样各自散开了。 虽然冲突暂时平息了，但是显然双方都还很生气，说是要去派出所处理问题，正好这个地段离警务室也不远，不用打电话叫人。” 鲍钧点点头，带着金钱多来到了街角派出所询问相关信息。 到了之后出示证件请求配合，值班警员们听说是要查案子，便把人请进办公区详谈。 当提到那天的具体情况时，没想到警员表示并未接到相关报警。 “我们这边并没有关于那天打架事件的记录。” “再想想清楚，据可靠线索，应该有三个人到此报案过啊！”鲍钧不解地说。 尽管如此，警员坚称不存在这种情况，并主动调出监控给鲍队查看。 结果证明，当天并没有看到柳琪或年轻夫妇的身影出现在该区域。 从警署返回路上，鲍钧情绪有点低落。 李子坚随后追问道，“队长，为什么要这么坚持找出这对夫妇呢？即使能找到也并不能说明更多事实呀。” “别忘了之前让刘凯东查到了一份关键录像资料。”鲍钧说着递给同事一串短信内容。 “通过这段视频可以发现，黑衣嫌疑人物现身时刻并不吻合柳琪所在位置，也就是说后者存在不在场可能性。” 听完这话，李子坚更加疑惑了，“如果已有间接排除责任的影像，为什么还要追查其他可能？” 鲍钧解释道，“虽然现有线索显示二者无交集概率很大，但我们仍需要彻底消除每一个不确定因素才能确保案件不会因为微乎其微的原因被驳回。” “就算同一名神秘人在多次案件中露面也不能百分之百确定他就一定是犯罪者。 只要存在一丝疑虑，就必须查清到底。” 鲍钧说完后靠在副驾驶座上，“开车。” 李子坚问，“去哪儿？” 鲍钧没直接回答，反问道：“我记得佳盛小区附近有家很出名的小吃店吧？” 超市老板还没等李子坚开口就答道：“对，从嘉盛小区那边过去有一条小吃街，天元小吃就在那儿，名气挺大的。” “那儿的东西好吃吗？” “还可以吧，我之前和家人去过一次，价格不便宜，味道一般，不过店里总是人山人海，队伍都排得老长。”超市老板咂巴了两下嘴，“现在‘五四三’的年轻人真是奇怪，明明城里有不少好吃的地方，偏偏就这家生意火得不行。” 作为同行，超市老板对这种能让一家店铺闻名全市的人非常敬佩。 鲍钧接着问：“这家店平时营业时间短，我们现在去还能开门吗？” 第491章 你说你认识他们? “应该没问题吧，他们早上九点开始卖东西，卖完了就关门，通常是下午四五点的样子就没货了。 咱们现在过去估计还来得及。” “那我们先去那儿看看，我还没去过这家店呢。”鲍钧说道。 “啊？”李子坚有些意外，“现在才不到饭点吧？这么早吃晚饭？” 鲍钧瞪了他一眼，伸手敲了他后脑勺一记，“一天到晚就知道吃！不是吃饭的事，我们要去查案！” “记得那对年轻夫妇好像在这附近逛过，很有可能会去这种热门地方。 与其挨家挨户打听线索浪费时间，不如先去看看这个地方，说不定会有发现。” “这样啊。”李子坚摸着自己的后脑勺，这才开车出发往天元小吃去了。 可惜的是，等他们到的时候，服务员已经在做收尾工作准备打烊了。 李子坚急忙上前亮出了警察证拦住工作人员，表明要找他们的老板。 服务员见状面色骤变，立刻喊了几声，随后赶来的老板看到警察也是心神不定。 好在李子坚解释清楚情况后，店老板便点头答应配合，领着他们进了店内坐下来详谈。 “请问上上个月五号早上九点钟左右，你们这里来了一对夫妻吗？”钱继续让超市老板简单描绘了一下当时这对夫妻的样子。 没想到老板闻言一笑说：“哎哟喂，同志，您是不知道我们这儿的客流量有多大。 每天人来人往的多得很，什么样的顾客都有，这事儿实在不好记。” 的确如此。 李子坚感到有点尴尬，这时鲍钧问，“贵店装摄像头了吗？” “有的，外面店里头到处都有安装监控设备。”老板答道。 于是他带着大伙儿来到柜台前，在电脑上调出那天的视频录像播放起来。 既然有了记录，接下来就好办多了。 把播放的时间定在九点半到十点半这个区间，鲍钧让超市老板盯着屏幕查找画面里的那两人。 “看到了记得提醒我一声。” 虽然抱着一丝希望但鲍队长并不认为这家小吃店非去不可之地。 然而好运很快降临，不久之后，超市老板兴奋地指着屏幕上一个角落说：“队长！就是他们！找到了。” 鲍钧快步走到电脑旁保存下了相关截图。 视频中显示的两个人都很年轻，大概也就二十岁左右，打扮时髦。 看时间正好是十点钟时离开的店铺。 看来他们在购物期间碰到了柳琪。 “给小刘发这两张截图，看看能不能找出他们更多信息。” “明白。” 正当李子坚拨通电话之际，小吃店老板突然表示：“其实我知道这两个人是谁……” 鲍钧与李子坚同时愣住了，“你说你认识他们？” “嗯，那小伙子是我朋友的一个远亲，结婚不久刚带着媳妇到我市里玩了一趟就住在我亲戚家里。 上次来店里吃饭被我发现后出于熟识关系免掉了餐费。” 为了证实自己没有胡诌他还翻出来手机中的微信记录给大家展示。 朋友圈照片里赫然出现几位目标人物的身影。 “这回运气真不错！” 得知这条线索之后超市老板任务也算完成了。 鲍钧留了他的联系方式以备不时之需，并吩咐他把两人送回到各自位置上。 随后二人依据获得的信息前往一处住宅小区。 本以为还要跑好几个地方呢结果邻居一开门就碰上了要找的人士正惊讶不已。 面对突然上门的警察询问起初这对夫妇有些惊慌失措。 听到打架事件后急忙澄清道：“只是起了个小摩擦而已并没有闹大更不可能造成什么严重后果跟我们都无直接关联……” 鲍钧摆手笑着打断：“我没兴趣追究这点事，我想知道你俩是否听说过柳琪绑架案件？” 夫妇俩茫然地望着他重复了一遍关键词才反应过来，“哦那个挟持事件是有听闻据说绑匪最终自杀了……” “你们平时不上网吗？这件事全网都在热议唉。”鲍钧叹气道。 “哎，警察大哥，这事儿你可能不清楚，半年前我们刚结婚，谁知道我妈突然生病了。 最近这段时间我们俩都在医院照顾我妈，哪有空闲时间上网啊。” 原来如此。 鲍钧点了点头表示理解，“放心吧，我们这次调查的事情跟你们没什么直接关系，主要是和那个和你们发生冲突的人有关。 我们掌握了一些线索，需要向你们了解一下情况，希望你们能配合我们，说实话。” 夫妻俩一听这事与自己无关，立刻放松了不少，互相看了看对方说道：“好的，警察同志，你想知道什么尽管问，我们知道的一定不会隐瞒。” 鲍钧接着问道：“你们还记得那次吵架的情况吗？” “记得。”夫妻俩答道，“那天听亲戚推荐天元小吃特别有名，于是决定去试试。 亲戚说那里早上人少一些，中下午人多得不得了，所以我们一大早出发去了那儿。” “那大概是几点到的呢？” “我们到的时候大概是九点多一点点，刚好是店里开门做生意的时间。” 继续讲下去他们又补充道，“吃完饭大概十点半左右，本来想出去逛一逛，没想到经过一个小区门口看到有个卖水果的小摊位。 我老婆就说去买点水果，就遇见了照片上的这位阿姨。” 一提到柳琪，夫妻两人还是忍不住气不打一处来。 “也不知道她赶着干啥，竟然撞到了我老婆，还把鞋子给踩脏了，然后就随口说了声对不起。 转过身去居然抱怨我们挡路。 我和我老婆耳朵都不聋，听到她的嘟囔当然生气。” “我的脾气比较急躁，不愿意让别人随便欺负我老婆，就让她正儿八经道歉并且赔偿鞋子损失。 结果那位老太太一把推开我不理不睬想要离开，我就拦住她了，就这样闹了起来。” 这时李子坚插嘴道，“刚才不是说自己没动武么？原来还真打了？” 两人脸上露出尴尬的笑容，“也就推搡了几下罢了。” 第492章 这么晚才回来呀? “警察大哥，你们不了解啊，这老太太看样子挺大岁数但个子却不矮，力气也不小，比我们小年轻都利索。 我和老婆两个人根本就不是对手，还没怎么反应过来就被她扇了好几巴掌。” 李子坚看着眼前的这个小伙子简直无语。 鲍钧轻叹一口气又询问道，“后来呢？” “后面周围有人出来劝架，我们就被分开了。 但我那时火气上头根本不想轻易罢休，便说要报警处理。 正好听说派出所就在旁边不远处，于是我俩拉着老太太往那边走去。” 听见这话，鲍钧眼睛猛然一亮，“去了派出所？” “去了，不过没进大门。”夫妇俩继续叙述道，“到了地方之后老太太接了个电话好像出了什么事，任凭我们怎么拉扯也不走了，从包里抽出几张钞票扔过来像打发叫花子一样。” “老婆脚上的鞋子可是新买的名牌鞋上千块钱，现在一脚印都还在，这几张百元钞票哪里够清洗费用？反而更加惹恼了我。 于是坚决不让老太太离去。” “最终无奈之下，她只好陪我们一起去了附近一家专门出售名牌鞋子的店铺重新挑选了一双作为补偿。” 闻言鲍队长感到惊讶，“真去挑了新鞋？” “是啊！” “结束时大概是几点钟？” “应该是接近中午十二点了吧，我记得收据单子上写着这个时间段。” 李子坚显得有些兴奋地问道：“这样看来，这段不在场证明是不是很有说服力了？” 鲍钧同样非常激动，“没错，绝对有力。” 过去这几天他为了找到证据可谓是绞尽脑汁，加上还和仲克云立下了赌约，压力山大。 如今终于得到了明确证据，心中悬着的大石头也终于可以放下。 但他依旧谨慎行事，向这对夫妇索要当时购物凭证。 夫妻俩好不容易找到了那份藏在盒子里的小票，鲍钧一看确实符合之前所说的那个时间节点。 告别二人后出来，鲍钧立刻指示同事道：“小李，你马上去这家鞋店一趟，查看监控录像。 像这样的高档品牌店铺一般都会有安全措施记录下来访者的画面。 有了这份材料，这桩案子肯定能够顺利解决！” “收到，我现在就行动！” 搞定这些事情后，鲍均并没有立即返回办公室，而是等到财队调取完毕视频资料并亲自核查确保其价值后再回家。 打开房门走进客厅随手脱下鞋子丢掉钥匙袋之际忽地察觉房间里有些异响。 眉头微皱原以为家里闯入小偷，心想这也太不懂事了竟敢对警察下手准备卷起衣袖教训一番之际忽然传来一阵轻盈步伐声。 抬头一看，竟见到了吕微微的身影站在厨房门前伸头朝这边观望，并率先展露笑容问候道，“这么晚才回来呀？今天特意做了几个家常菜还有妈妈腌制的好肉，快点洗手吃饭啦。” 愣了几秒，刚才满脑子想要收拾入侵者的念头顷刻烟消云散，鲍均顿时心情大好回问道，“微微你怎么会在这里？” 吕微微装模作样地瞪着他不满地说，“难道我不能过来探望你吗？最近工作忙得连影子都看不见了，都不知道想我没有？” “怎么可能不想呢？只是因为工作太多实在顾不上啊。” 说着便迫不及待地走过去给了女友一个拥抱。 这么久没有见面要说心里不想念肯定是假的。 平常忙碌状态下还好说感受不到缺失，此刻见到恋人却是格外舍不得放手。 紧紧搂着对方肩膀亲昵起来，怀里的女孩笑着埋怨道，“哎呦别勒这么紧我都要喘不过气来啦......” 耳边传来温热呼吸气息贴脸颊而过，“再多抱一会儿吧，一小会儿就好嘛。” 与鲍君相处已久对于他这种举动早已习以为常，此时被这样对待自然感到开心。 “好吧。” 随后单臂揽住腰肢将佳人牢牢按压贴近身躯嬉皮笑脸道：“师姐最近是不是疏于锻炼身体素质下降了很多哟？这才抱了一会儿就坚持不住啦以后怎么办嘛~” 吕微微脸上泛着红晕，故意生气地说：“瞎说啥呢！是你自己体力差吧，人家每天都坚持晨跑，身体状况已经明显变好了！” “这事儿就更难弄了，你都这么锻炼了，身体还是不行？唉，以后要是咱们一起做事的时候，我醒着你却晕倒了怎么办啊？” “说什么呢！” “哎呀！我的好学姐，轻点。 这不是要谋杀亲夫嘛。” 吕微微被逗得有些不好意思，见鲍钧还在那儿嬉皮笑脸，索性在他胳膊上咬了一口。 鲍钧顿时装模作样地捂住胳膊惨叫起来。 吕微微跟鲍钧交往这么长时间，对他这点小伎俩早就了如指掌，这一咬根本没给他造成什么实质性的伤害。 她瞪了他一眼，“别闹了，不想让你抱了。” “别这样，宝贝，再抱会儿，我是真想你了。”鲍钧死活不松手。 “真的吗？之前我生日你都没来，还说想我？” “那都是因为我手头上有案子脱不开身，不过我送的东西妈妈喜欢不？” “谁跟你咱妈的？别乱叫。” 鲍钧笑了笑，“迟早的事嘛。 再说那个礼物，你觉得妈妈喜欢吗？” “当然喜欢，东西挑得那么用心，妈妈能不喜欢吗。” 吕微微撇了撇嘴，又靠回了鲍钧怀里。 鲍钧心头一阵激动，下意识拉着她往卧室走。 这时，他闻到一股奇怪的气味，皱起眉头问道：“什么味道这么臭？” 吕微微也从他的怀里抬起头，深吸了一口气，突然脸色一变：“糟糕，我的菜焦了！” 说完，她挣脱开鲍钧，立刻冲进厨房。 此时厨房的炉灶上有个锅已经冒出白烟了，吕微微快步上前把火关了，急忙拿起桌子上的手套想去端锅。 可惜这个手套中间破了个洞，戴在手上根本不顶用。 “咣当”一声巨响。 “啊！” 因为没有准备，吕微微的手直接被烫伤了，疼得大喊一声，手里的锅也随之掉到了地上，冒着白烟的碎片散了一地。 第493章 看我不找他们算账 紧跟着进来的鲍钧看到吕微微被烫到了，急得不得了，马上把她拉到水龙头下面冲冷水。 虽然动作很快，但吕微微的手上还是起了好几个大水泡，疼得直哆嗦。 鲍钧看得心疼极了，忍不住抱怨：“菜烧糊就算了吧，可以吃其他的，你这是何苦啊，难道还能让糊掉的菜重新变得好吃？” 吕微微低下头，眼睛湿润：“我当时是怕会引起火灾，没考虑太多……再加上我们好几个月没见面，难得做了顿饭，没想到就没了……” 鲍钧本还想责怪她几句，但看到她快要哭出来的样子，心软了下来。 帮她冲洗一会儿后去拿来医药箱包扎伤口，并轻轻拍她的肩膀安慰：“下次记得一定要注意安全。” “嗯。”吕微微点头答应。 那天晚上少了一道菜，好在吕微微提前做了好几道，少了一个也不影响。 晚饭结束后，由于吕微微受伤，洗碗的事自然落到了鲍钧头上。 对于这种事，在鲍钧的概念里，两人共同生活的日常琐事就是男生做饭女生洗碗或反之，很自然的一件事情，没什么应该不应该。 回到客厅时，发现吕微微正在沙发上聊天。 鲍钧过去挨着她坐下问：“和谁聊天呢？手都这样了，还在玩手机。” 吕微微向他挪了挪位置，把手机递给鲍钧：“有记者想要采访我。” 鲍钧愣住了：“哟，这可是新鲜事，我们家的小英雄到底干了啥大事，连记者都找上门了？” 吕微微有点害羞地解释说：“之前上班的路上碰到有人突发疾病晕倒，我就帮他做了差不多四十分钟的心肺复苏，后来120来了他就被带走了，我自己也没在意。 结果这件事被拍成了视频放到网上，引起了热议。 前几天那位病人的家属联系到我，自己发了条视频感谢，现在就有记者要求采访我。” “上面说这有助于让更多人了解我们的工作内容，让我接受这次采访，我只好同意了……” 鲍钧听完，一脸崇拜地看着她：“厉害啊！原来你还做过这么多好事呢，这是好事……” 吕微微斜了他一眼，“我现在正担心记者会故意刁难我呢，看过那些娱乐圈报道，记者采访名人时经常提一些很棘手的问题，万一他们给我设陷阱，我不小心说出不该说的话怎么办？到时候肯定会挨骂！” “放轻松些，这跟采访明星不一样，你是做了好事的榜样人物，相信他们不会为难你的。”鲍钧笑着说。 “话虽如此。”吕微微叹了口气，“但是采访的是那个曾经跟领导发生过矛盾的媒体。 当时领导也是希望通过这次曝光改善之前的形象，没想到又要面对同样的记者，我心里没底。” “不会这样的。”看到吕微微的表情，鲍钧赶紧安慰，“如果真有人欺负你，还有我呢，看我不找他们算账。” “哼！”吕微微瞥了他一眼，将手机递给了他查看。 鲍钧瞥了一眼手机，忍不住发出一声轻咦，“哎呀，真是太巧了。” 只见手机屏幕上显示的和吕微微聊天的是董雨，还有一个同行准备采访吕微微的是陈清河。 “你认识他们？” “当然，我和董雨小时候在孤儿院就认识了。 之前有起绑架事件，那时候我正好碰见她来做采访，陈清河是她的同事，我们也见过几次，算是比较熟悉了。” 想了想，鲍钧给董雨发了个消息。 董雨那边似乎也还没睡，很快就回信了。 鲍钧借此机会说起了吕微微的事，提出等他们采访完后一起去吃顿饭。 没想到自己要采访的对象居然与鲍钧这么熟，董雨也没推辞。 鲍钧把信息拿给吕微微看，“现在放心了吧，我知道董雨的性格，不会难为你的。” 听了这话，吕微微明显松了一口气。 第二天早晨，两人都起晚了一些。 大概心情不是很好，所以决定偶尔迟到一次也不是什么大事。 于是没有着急出门，吕微微做好早餐，吃完后鲍钧开车先送她去上班。 可今天运气不太好，一路上遇到很多红灯和堵车的情况。 等鲍钧把吕微微送到单位，回到警局的时候，时间已经快要十一点钟了。 停好车，鲍钧拿着衣服进入刑侦大队，在二楼楼梯处，听到有人在笑闹。 “哈哈哈，我们的鲍队长到现在还没来吗？这都快十一点了，别告诉我要旷工吧！” “我就说过，要在三天内找新证据翻案是非常难的，鲍队长还非要跟仲队打赌，这不是自讨苦吃嘛？” “没错，也就只有仲队能耐心和他打这个赌。 要是我的话早就懒得搭理了。” “喂喂，这还没过三天呢，下班才结束计时，看看他能否找出什么线索吧。” “还能找到什么呢？柳琪明明就是罪犯，偏要证明她是无辜，这不是胡扯么？三天也好、三十天也好，根本不可能。” “他的这些做法，就是在炫耀自己的智慧和理性，但我们手上已经有明确证据了，这是浪费时间。” “哎呀，这么说有点过了，毕竟当初人家是作为天才特招进来的，能力还是有的。” “屁的能力，看他今天一直不出现就知道，怕是一会儿真要现原形了。” 一众警察七嘴八舌地议论纷纷。 这几个说话的人鲍钧不太了解，有些新来的，有些资历老的，由于性格不合，除了工作上，平时交集不多。 但他怎么也不会想到自己成了大家议论的对象。 其实这很正常，因为自从加入刑侦队伍以来，他就屡建功勋，得到了领导们的重视和提拔。 案子办了一个又一个，奖励也是一波接一波，升职加薪自然而然跟着来了。 别人可能觉得这职位原本也能落到自己头上，难免心生不满。 前不久，仲克云还提到，如果再有几个成功的案件记录，或许上级还会进一步提拔鲍钧，到那时就比他还高了。 第494章 还想要添乱? 当时仲克云反复表示并无怨言，鲍钧也知道他说的是真心话，如果不是这样，最开始上学那会儿仲克云就不会主动邀请鲍钧加入了。 但除了仲克云之外的人却并不这么想。 仲克云资历深厚，深受手下的信任和尊重，相比之下，虽然仲克云没怎么被晋升，而鲍钧一直在往上走，这让很多人背后颇有微词，甚至曾经打小报告告到了仲克云那里。 幸亏仲克云压制住局面没让事情扩散，鲍钧对此也是淡然处之，并不在意。 不过近期两人因为柳琪案件的调查立下了一个赌约，因此队内人员也开始有所倾向。 尽管鲍钧和仲克云本身并没有太在乎这种对立气氛，反而下面的小兵激动异常，像是非得看到两人大战不可。 即便一山不能容二虎，但这两只本无意争斗的大猫偏偏遇上了唯恐天下不乱的小狐狸。 面对这些负面言论，鲍钧并未放在心上，直接往里走。 然而还没等他走进门，仲克云的声音便从走廊另一端传来。 “一大早不干正事在这聊闲天？你们几个是不是太清闲啦！” 手里拿着茶杯的仲克云露出一副似笑非笑的表情，眼神十分尖锐。 “前几天的案情查清了吗？线索呢？嫌疑人锁定好了没有？都没进展就待在这里瞎聊，你以为聊天能把案子破了吗？” “要是真的没事可做，还不如去外面帮工人清洗石头，不要整天叽叽喳喳像什么样子。” 被训了一顿的几个人瞬间哑口无言，一个个垂头丧气地打算赶紧离开。 当这群人正打算离开，忽然看见鲍钧出现在了楼梯拐角。 众人顿时愣住了。 见到鲍钧过来，仲克云也显得有些惊讶，看了眼他手上发现空空如也，以为没什么发现，并未多问，扭身准备离开。 “等等。” 鲍钧突然叫住了他。 仲克云停下脚步，周围正想要逃开的人们也都停止动作，眼睛来回望向他们二人之间，显然是期待接下来将发生什么精彩片段。 这时恰逢刘凯东带着其他人走进来，见此情景不由得停了下来。 一个小警察显然不明白状况，急忙问鲍钧，“鲍队，您是不是找到了什么东西？赶快拿出来给大家看看。 我跟他们打了赌呢，说我赌您能找到关键证据……哈哈，看起来是我赢定了！”。 此言一出，周围的人都用奇异的目光盯着那个年轻人。 旁边有同事给他递了个眼神示意闭嘴。 那个小警察满脸困惑反驳，“为什么要闭嘴啊，我们都是案件调查人员，如果真有了突破性的材料，大家都有权利知道的啊……唔...” 最后的话没说完，他的嘴巴就被刘凯东捂上了。 气氛有点儿尴尬。 仲克云刚才被鲍钧叫住，这会儿也不方便马上走开。 看到大家都是看热闹的表情，他只好勉强笑着朝鲍钧打了个招呼，“早上好，迟到了啊。” 说出口后，真想把自己舌头咬掉。 怎么开口说这种话，跟人打招呼居然说人家迟到了！ 可话已经说出去了，也收不回来了，只能强装镇定，脸上保持一种从容的模样。 幸好鲍钧皮糙肉厚，迟到一点也不觉得不好意思，他也礼貌地回应仲克云，“早上好，仲队。” 周围的同事们集体翻起了白眼，“还早上好呢，都快中午了……” 两人听不到这些吐槽，互打了招呼，就想着赶紧离开这个令人不适的地方。 至于鲍钧到底有没有迟到的问题，仲克云现在根本没心情去追究。 刚才挨了一顿批评的一个警察心里有些不满。 他名叫牧高飞，是华红建手下的一名警察。 平时工作表现平平，在警局里不算出众，但工龄可不算短。 他在华红建手底下跟了这么久，没少被华红建教训过。 今天早上他又迟到了，结果被华红建罚去跑圈，跑完之后整个人都是湿漉漉的。 然而，他也没怎么抱怨，因为迟到受罚本就是理所应当。 但是当他看到鲍钧也迟到了，而华红建不仅没说啥，还显得挺宽容时，心里就不服气了。 这样太不公平了，同为警察，为什么人家迟到就可以安然无恙，他自己就要被骂得狗血淋头呢？这种待遇差异让他心里很是不爽。 眼看两人要走了，牧高飞脑袋一热，就直接出声叫住了他们，“鲍队长，这已经是你迟到了第三天了。 前些日子你和仲队长打了赌，我很感兴趣你为什么会那么确定栾红琳不是罪犯。 既然现在大家都齐了，不如把你之前信誓旦旦的证据拿出来给大伙瞧瞧吧。” 华红建脚步停下来，脸色有些难看，“牧高飞，你要做什么？一大早的不好好查案，还想要添乱？” 牧高飞的表情变得僵硬起来。 通常遇到批评，他会立刻开溜；但现在处于怒火中烧状态，对华红建的偏心十分不满，所以不管领导说什么. 他继续说道：“仲队长，请您别生气，难道你就不好奇吗？今天已经是打赌的最后期限了。 按规定，如果拿不出证据，以后这案件就不能再由鲍队来处理了。 如果我们还有时间可以拖延，那也得明确告诉所有人才行。” 说着他还朝旁边另一位警察做了个眼神交流，对方今天也是因为迟到一起被罚了，此刻也是心有怨言，于是附和道：“对啊，鲍队长、仲队长都听着呢，不妨把东西亮出来看看。 反正早晚都一样嘛。 要是目前还没线索，可能真的没有证据，那我们就不用浪费时间等下去了。” 随着两人率先表态，其他原本准备散去的人也不约而同停下了脚步，好奇地望着这两人，明显是在等待后续发展。 面对牧高飞竟然当众质疑自己，华红建非常愤怒，拿着水杯指责道：“有什么好看的！我和鲍均之间的事情跟你们什么关系！” 但牧高飞坚持表达，“队长，我敬重您，但我们每个人都曾为了这个案子日以继夜地工作。 第495章 有瓜子不? 大家努力收集证据，寻找突破点，只为能尽快抓到凶手，向受害者家属做出交代。 这不是一个人的成绩，而是全体成员共同努力的结果。 现在如果说栾红琳其实是无辜的，岂不是在告诉我们之前的付出全白费了吗？我们都是本着为大家服务的精神去做事的，这样做反而伤害了别人的心，这实在让人接受不了啊。” 更严重的是，“而且鲍均当时还敢跟你打赌。 作为参与过此案件的人来说，也有权利知道三天里他准备展示什么样的证据。 假如这些证据站不住脚或者根本不存在，岂不等于是在暗示我们都造成了冤枉吗？这样的话鲍应该给我们所有人道歉才行！” 这一番话既维护了集体尊严又表达了正当诉求，把问题推向了道德高度，将所有人都绑在一起反对鲍均的意见。 现场每个人都知道找到真凶最重要，但一旦涉及到错误定案的问题时，就不得不谨慎行事了。 虽然当初破获该案件的最大功臣确实是鲍均…… 即便如此，在场的其他人还是沉默了。 毕竟谁也不想在这种情况下单独出头。 直到刘凯东终于忍不住开口反驳，“牧高飞，你胡说什么呀！鲍队为什么要道歉呢？这……” 不等他说完就被打断了，“难道这个案件全靠鲍均一人之力解决的吗？” 刘卡顿时哑口无言。 “所以说嘛，既然不是那样的话，我们也应该有权知道具体情况，起码知道自己之前做的是否徒劳无功。”几番对话过后，话语权已经完全转移到了牧高飞这边。 大家面面相觑，华红建脸色铁青，半天才挤出一句话，“期限还没到呢，下午让他再展示证据……” 他搞不清楚牧高飞今天早晨为什么突然针对鲍钧找茬，但毕竟这俩都是他的手下，不能偏袒任何一方。 为了公平，他只能用拖延时间的方式堵住牧高飞的嘴。 可是牧高飞刚见识了华红建的双重标准，火冒三丈，哪能就这么算了。 他说：“我还以为打赌前鲍队长已经有证据了呢，否则怎么能那么确定栾红琳不是凶手？这不是违背我们警察办案的原则吗？难道以前鲍队都是先认定了凶手，再去搜集证据？” 这番话简直是指出了要害，质疑了鲍钧作为警察的专业水平。 警察做事是有规矩的，不能随便判断罪犯，一定要有确凿的证据，这样案子才能公正。 随意定罪然后再找证据，绝对是不行的。 华红建的脸色更难看了。 真见鬼的手下！这个牧高飞是不是脑子有问题？ “你还认我这个队长吗！” 华红建生气地一脚踢翻了旁边的椅子，还顺手抓了个杯子就扔了出去。 “小心点！” 刘凯东和几个附近的警察吓了一跳，赶忙跑过来拉住了华红建。 牧高飞也被几个警察拦下了，“你别再说下去了……” 牧高飞觉得自己很冤枉，大声喊道：“仲队，我是为大家着想啊！” “胡扯！” 旁边有几个凑热闹的人也跟着起哄： “仲队，我觉得牧高飞说的挺对，如果没有证据却硬要说别人错了，这不是开玩笑嘛……” “是啊，仲队，干脆让鲍队现在把证据拿出来好了，反正也不差这么一会儿……” “就是就是……” 本来华红建已经被刘凯东和其他几个人拉往办公室，听到这些议论，又气得回过头来，直接把脚上的鞋脱下来砸过去…… 局面彻底失控了。 人们互相推搡，场面一片混乱，差点打起来。 只有鲍钧站在原地，饶有兴趣地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 这时，二楼的楼梯口又出现了两个人，其中之一是李子坚。 李子坚一看这场景也愣住了。 这里是刑侦大队，这些人都是经过训练的专业警察，怎么会闹成这样？要不是门口挂着“刑侦大队”的牌子，他还以为自己走错到了菜市场。 他傻眼地四处看了看，发现仲队还在里面，赶紧和另一位同事上去劝架。 但混乱中谁也不听他的，他个子不高，在一群人里根本不起眼，很快就被挤了出去。 喘着粗气回到二楼楼梯口，他看到旁边的鲍钧正在看热闹。 “鲍队，你在这干嘛，他们都快要动手了！” 鲍钧叹了口气，问：“有瓜子不？” 李子坚一时脑抽，下意识回答：“有，我兜里。” 没等他反应过来，鲍钧已经从他口袋里抓了把瓜子出来。 李子坚都快崩溃了，“鲍队啊，你不去劝他们吗？” “先看看，等会儿他们估计就消停了。” 鲍钧磕了个瓜子，悠闲地说：“这种大场面少见，得好好欣赏。” 李子坚被惊得五体投地，以前就知道鲍钧不是一般人，如今越来越觉得这个词都不足以形容。 他目瞪口呆地看了半天。 耳边又传来那些人七嘴八舌的声音。 李子坚猛然扭头，“鲍队，是因为你惹的事吗？” 鲍钧点点头，继续吃瓜子。 李子坚实在不知道说什么好，只好冲鲍钧竖了个大拇指。 “算了，我也劝不动，分我点瓜子，你可别都拿走了。” 于是，李子坚也加入到了围观者的行列，一边看着一边评价，“这牧高飞确实厉害，挑事功夫了得。” 鲍钧深以为然地点点头。 虽说牧高飞对他不太友善，看起来有点意见，但他几句话就能挑动这么多人，的确是人才。 以前他也认识牧高飞，没想到这家伙居然有这份本事。 要是能把这本领放在办案上就好了，现在拿来对付他有点浪费。 鲍钧在心里感慨一番，有些想法，但一想到刚才的闹剧，还是放弃了。 他俩看了一会儿戏，鲍钧终于丢掉手中的瓜子壳，站了起来高声喝道，“都停下！” 鲍钧的声音浑厚响亮，所有人都听见了。 现场立刻安静下来。 众人站在那里，神色各异。 华红建光着脚站在中间，怒火未消，瞪着牧高飞。 牧高飞不敢抬头，有人推了他一把，他这才赶紧去捡华红建的鞋子。 第496章 她拥有不在场证明 这家伙真行，明明是他挑的事，却一副无所谓的样子。 华红建冷哼一声，一把夺过鞋子。 牧高飞干笑了两声，厚着脸皮走到华红建面前，“仲队，别生气了，我没打算惹您，我是真心为大家着想的。” 华红建仍然生气，一听这话，他又忍不住发作了。 牧高飞并没有动怒，安静地站在那里，好像华红建发脾气跟他没关系一样，依旧坚持说道： “鲍队长应该不是在耍我们吧。” 全程观看的鲍钧再次感叹，这小伙子真是独一无二，能屈能伸，脸皮厚如城墙，绝对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才。 牧高飞还想继续挑事儿，鲍钧看了看手表，发现时间不早了，就说：“行了，现在已经不早了，大家都有工作要做。 你们想看证据，我现在就让你们看看。” 说着他喊了声李子坚。 李子坚愣了一下，被鲍钧提醒后急忙从包里拿出优盘递给了他。 鲍钧把优盘拿在手里掂了掂，却没有急着说话。 所有人的眼光都集中在他的手上。 牧高飞冷笑一声，“鲍队，刚刚大家那么着急要证据你不给，现在忽然肯了，该不会是准备用什么东西蒙混过关吧？” 其他人也跟着起哄： “对啊，我们要看真凭实据！” “我们也参与了调查，有权了解真相。” “没错，要想证明栾红琳不是凶手，必须要有确凿的证据才行。” 就连华红建也开始怀疑，“真的是证据吗？” 鲍钧点头说：“当然是真的，我不会骗人的。 况且咱们都是警察，大家都清楚栾红琳的情况，想骗人也不容易吧。” 听鲍钧说得这么肯定，华红建有些信了，“那你就给大家看看吧，按照我们的约定来。” 可鲍钧却摇了摇头，“可以给你们看，但我有个条件。” “什么条件？”华红建问。 鲍钧指着牧高飞和他的几个同伴，“我要他们向我道歉，并鞠躬三次。” 华红建看着牧高飞。 牧高飞冷笑说：“道歉没问题，但前提是你手上的东西得有用。” “当然有用，记住你刚才说过的话。” 说完，鲍钧带着所有人往会议室走去。 一群人跟着到了会议室。 鲍钧让李子坚把视频监控播放出来。 屏幕上很快显示出一个鞋店里的画面，有一对夫妇和栾红琳三人在推搡中进了这家店。 三人脸色都不好，各自身上还有一些手指印。 他们在门口低声说了几句后，夫妻俩进店选购鞋子，栾红琳则拿着手机坐在一旁发送信息，显得非常焦急。 他时不时催促夫妻俩快些，但这对夫妻却不买账，栾红琳越催促，他们的动作就越慢。 栾红琳看起来非常急躁，刚打完架的火气又被压了下去。 等这对夫妻挑完鞋子，栾红琳付了款，三人才离开鞋店。 因为只截取了最关键部分，画面到此结束。 警察们面面相觑，显然都没看出门道来。 牧高飞先开口讽刺道：“这就是你说的证据吗？这不是糊弄人是什么？” 鲍钧哼了一声，“你想上厕所啊？我说完了你再发表意见也不迟。” 鲍钧冷笑着说：“大家看屏幕左上角的时间。” 众人的目光再次聚集在屏幕上的时间显示处——11:30。 尽管如此，还是有几个人没有理解。 幸好这时华红建突然明白了过来，拍桌子站了起来，“11:30！按之前的案件监控，那时候栾红琳应该在嘉盛小区关达飞刘小妹所在的大楼里面。 现场监控显示黑衣人在十点零五分至十二点二十分之间进出过那个地方。” “是这样的。”鲍钧点点头。 此时其他人才恍然大悟。 “那就是说，在关达飞刘小妹死亡时，栾红琳虽然在附近，但他根本没有进入案发楼层，因此她拥有不在场证明！” “根据法医的报告，受害者就是在十点到十二点之间遇害的。” “这么说来，他就不可能是杀人凶手，毕竟他也不可能瞬间移动。” 人们七嘴八舌地讨论起来。 只有牧高飞还在盯着画面思考片刻后反驳道，“不对，当时的监控录像还没有确认那个黑衣人到底是谁。 即便是在十一点半离开商店，他依然有可能利用半小时时间赶到案发地点行凶。 鞋店距离嘉盛小区很近啊！” 众人听了顿时又愣住了……“嗯，确实如此，他说得也有道理。” 见自己的观点得到认可，牧高飞脸上却没有表现出丝毫欣喜。 正想出言嘲笑一番，不料鲍钧已经抢话：“你果然很心急。” 牧高飞的表情立刻凝固住。 鲍钧轻敲了几下头颅部位，“仔细想想吧，关达飞刘小妹死于什么情况？他们先是服用了安眠药，然后才是煤气中毒，这段时间远远不止半小时。 超过法医估算的时间范围，更说明栾红琳不是犯罪嫌疑人。” 他接着说：“而且我也预料到了这种质疑。 所以在栾红琳走出店铺后的十五分钟内，在靠近嘉盛小区的路上还捕捉到了他的身影。 虽只是一个背影，但足以证明我的观点。” 说罢，鲍钧不再耽搁，立即叫李子坚将昨天整理好的资料打印并分发给大家。 会议室里只剩下一页页翻动纸张的声音。 李升的脸颊通红地坐着。 鲍钧冷笑一声，“得了，大伙儿要是还想接着看热闹，那你们就继续。 咱们现在先聊聊刚才的事。” “牧高飞，你不是说如果我能拿出证据，你就得给我道歉吗？现在来吧，我等着呢。” “你！” “你这是什么意思，难道想说话不算数？” 几句话直接把牧高飞的退路给封死了。 所有人的眼睛齐刷刷地盯着牧高飞，之前帮他说话的人都低下头，装作哑巴；而那些起哄的家伙也都安静下来，没有了声响。 牧高飞左看右看，脸拉得很长，但在这么多人面前又不好说什么，只能含糊不清地说了一声对不起。 鲍钧假装挖了挖耳朵，“你说啥，我没听清，声音太小，再大声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