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机公主上位记》 ilwxs.com 第1章 百无一用是书生 李府里四下漆黑一片,平日里光亮的蜡烛今日全被一群“歹徒”熄了,正屋那边接连传出刀剑碰撞的声音,这倒是越发衬得池塘边的一位老婆婆很是安静。 她坐在池塘边,一手拿着酒葫芦往嘴里倒酒,一手伸着拨弄着池塘里的水,带的池塘里的花也微微发颤。 忽的看见旁边暗处有个人影,她脚尖微微用力,轻轻在地上一点,便腾跃出去,直到这人影面前 “喂!你是个逃兵啊!都是这个府的,怎么能逃跑呢?我又怎么会让你逃走呢?” 这人影抬起头来一张白净的面庞,墨色的发一半束起,一半垂在两肩,身上一袭白衣可见也是上好的锦缎 至于其他黑灯瞎火量老婆婆火眼金睛也看不出什么了,不知长相如何,但身材却是不错的。 “我不是李府的人,老婆婆” “你说不是就不是?不是李府的也是至交了吧?自己偷偷逃走是不是太不仗义了!我最讨厌你们这些贪生怕死的人了!” “那你要.......?” 老婆婆转了转眼珠“我呢也不是无理取闹的人,我给你两个选择........” “放火抢劫还不是无理取闹......” “你说什么?” “没事啊.....我真的不是这个府的,况且杀了我对你也没什么好处,既没钱也没色,老婆婆你说对不对?” 老婆婆背着手围着他转了一圈,又仔仔细细上下打量了打量 “如此上好的锦缎,你说你没钱?” 再抬头便看见他高挺的鼻梁,薄薄的嘴唇,眼睛里似乎倒映着镶在天上的那一轮明月,老婆婆又勾勾嘴角 “这色嘛.....勉勉强强也是有的” 这人影不禁撇了撇嘴心里非议道‘我竟是勉勉强强么,呵’ “我也不为难你,要么你直接就地自刎” 老婆婆边说边从怀里拿出一把匕首,扔到他的脚下“要么.....” “要么怎么样?”老婆婆朝他眨眨眼,狡黠一笑“要么陪我啊?” 这话似乎惊到了这十六七的少年,他向后退了两步“不......不行.....” 老婆婆看他的样子便知道他想歪了,又忍不住想逗逗他,又追着他的步子上前了两步,身子向前倾了一点,嘴唇正好到他的肩膀 “哦......不行...?哪个不行?自刎?陪我?” 这少年起身要跑,却被老婆婆伸剑拦住“没学过武?百无一用是书生你可曾听说?无用书生。” “你.....” “你什么你!你跑的了吗?” “你一位老人家,言行竟如此轻佻..想来也不知何人生大理!” 老婆婆懒得理他,只是拿剑在地上回了个圆圈“你知不知道喵咪被放在圈里就不会跑出去了,看你白白净净和小猫一样,那么你不想死就在圈里呆着昂” “你.......” 老婆婆在圈外看着他,本不觉得有何不妥,可这月光洒下来看着这张白皙的面庞,老婆婆的脸不禁染上一层红晕,她勾勾嘴角,踮脚在这少年脸上亲了一口 “你........大胆!” “我怎么样?大胆又如何!”说完老婆婆还挑衅的朝他眨了眨眼。 “为老不尊!” “阿语,走了!”身后传来师兄的声音 “抢完了?” 师兄宠溺的摸摸她的头“恩。明天就可以发给百姓了” 阿语拿下他的手小声的提醒“师兄,我是位老婆婆,你别拆台” 老婆婆转身偷偷看了少年一眼,假意咳嗽了两声,又对圈里的少年说道:“婆婆我要走了,你自由了!下次别做贪生怕死的小喵咪” 说完也不去看少年的反应,就跟着众多师兄师姐轻点脚尖,借着轻功,走了。 少年看着他们离去的身影愤愤道:“我必须学武!” 第2章 归京 两年后 “听说霍丞相要被封将军了” “真的假的?不会吧!他不是个文臣吗?” “什么文臣?据说两年前他开始学武,现在都能带兵打仗了!” “两年就带兵打仗?!” “谁知道呢!不过都说这个霍丞相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才” 宫里的小宫女趁着没有管事嬷嬷就三五个讨论起来。 正这时霍丞相霍昇奉旨面圣从这群扫地宫女旁走过。 “别说了,别说了”“霍丞相”宫女齐齐向他行礼,霍昇未曾看向她们,径直朝御书房走去。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快快起来,又不是朝堂上哪来那么多礼节” “谢皇上”“霍丞相,这次找你来是想问问你是否有带兵出征的意思。” 皇上看起来三十多岁,不露威严,很是和蔼,霍昇躬了躬身子 “陛下恕罪,臣并未有带兵打仗之意”“那你这两年苦习武术是......” “防身之用罢了” “当真就一点意思都没有?” 正说着,皇后娘娘就到了。“臣妾给皇上请安” “免礼。皇后来寻朕可是有什么事?” 一旁的霍昇行了礼“那臣先告退了”皇上挥了挥手,未语。 “皇上,今日是语儿的成年礼了,我们明日派人把语儿接回来可好?这么多年了,臣妾这个做娘的竟还不知女儿已经长成何种模样呢。” 皇上轻轻拍了拍皇后的手“朕也是没办法啊,当初那仙人说的也不无道理,朕虽龙子不少,可这公主却只有语儿一个,怎能不疼?可万一那仙人说的是真的,总不能因我们,使语儿仅活十个年头吧!你放心,朕这就下诏书,给她赐号端华公主,明日便归京!”“谢皇上。” “不好了!不好了!”瑞秀慌慌忙忙跑到展语的房间“不好了阿语”展语正在拿着一张老婆婆的人皮面具往脸上贴“师姐,怎么了?有什么不好了?我不是好好的。” 瑞秀坐下,拍着胸脯,喘着气“皇上下诏书了,明日就要接你回宫!” 展语蹭地站起来“明日!?怎么这么急!” “听说是皇后娘娘说的,怕也是爱女心切。你成天舞棒弄枪的,皇后娘娘交代的女工女红可会了?还有宫里的礼仪,可熟练了?” 展语目瞪口呆的看着她,眨了眨眼,咽了咽口水“不能回宫!坚决不能!我得跑!你不许说啊!我这就收拾东西” “万一全城找你怎么办?你往哪跑?” “我成天下山,怎么可能没有落脚的地方,就在京城呢,是一间茶馆,叫思南,到时候你可以去找我啊!就你负责给我消息,看看父皇他们什么情况”说着展语就拿着那张人皮面具就慢悠悠朝山下去.......... 次日,张大人带着五十多人上山接公主回宫,锦旗飘飘,辇车成排,好大的阵仗,可是左等右等不见人,实在等不及只好去找公主的师傅去问问 “修禅师父,不知这是.........” 修禅师父也很无奈,这个阿语,偏偏这个时候跑出去“最近她经常下山游玩,可能在山下” 张大人左看看右看看,颇为为难“公主不在?” “不好意思,张大人,您估计得下山寻寻” “修禅师父,您怎么能让公主随意下山呢?” “皇上未曾禁止公主下山,皇上只说了不许公主回宫,可没说不许下山”声音不大却句句在理,修禅师父双手合十向张大人行了个礼“有劳了” 张大人面对修禅师傅也丝毫没有办法,便又带着这队人马,浩浩荡荡下了山。 不知长相,没有画像,张大人带着一队队人,浩浩荡荡在山下挨家挨户的问,一家一家的寻,可是这家家户户都难免有女孩子,谁也不认识公主,地毯式搜索了数日却无任何收获。 御书房里,皇上坐在龙椅上,一本一本翻阅着大臣们递上来的奏折,神情却越来越烦躁,忽的看见张叔龙递的奏折,猛的站起来,将折子扔了出去 “这个张叔龙,朕不过让他去迎公主回京,区区小事竟磨蹭到现在,你看看外面,太阳都要落山了,朕的女儿还未回宫!” 旁边的荣公公跪着身子,颤颤巍巍,劝着皇上“皇上,这迎公主回京可是件天大的喜事,自然需得万人重视,如此看来,这张大人忙的细一点,时间长一点,也算情有可原,对吧?” 皇上听了荣公公的话,怒气约约平和,“传召张叔龙,我倒要看看,这究竟是因为什么需要这么长时间!” “是” 张大人接到皇上传召时还在一条街一条街的找寻公主,但是地毯式搜索似乎没有一点用途。 接到传召,他便匆匆回宫,一路上想着不落罪名的说辞,这公主也是,怎么偏偏这个时候跑下山去,难道不知道今日要回京吗? 张大人刚刚进了御书房便低着头小心翼翼“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皇上从厚厚的奏折中抬起头,看着张叔龙“张爱卿,朕今日是让你去迎公主回宫的吧?” “回皇上,是......” “那你可能解释解释为什么现在朕还未见公主!” 皇上顺手把奏折扔到桌上,发出声音“皇上,臣本是去接公主的,但是...但是...修禅师父说公主下山了,臣已经带人挨家挨户找了” “语儿下山了?!她怎么下山了?她可有危险?” “臣..臣也不知” “朕要你有何用!下去吧!荣公公,传霍丞相” 张大人行礼道:“臣告退” 张大人出了御书房长呼一口气,还好是把这事推出去了,偌大的京城,这可怎么找?希望霍丞相好运吧。 霍昇接到传召时还心存疑惑,按道理今日应该是公主回宫的日子,皇上不应该一家和乐,今日传自己干什么呢? 霍昇匆匆忙忙到御书房“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霍爱卿平身,爱卿呀!今日我命张大人去接语儿回宫,但是语儿下山了,这个张大人寻了一天也未寻到,朕左思右想,刘大人不行,他在查处贪污案,李丞相呢也不行,李夫人刚刚产子,身体抱恙,不好还让李丞相奔波,你说,这可怎么办呢?” 霍昇听到皇上的话,微微皱眉,哭笑不得“回皇上,臣愿担此重任” “哈哈哈哈,朕就知道,霍爱卿可以,朕让张大人协助你” “是” 在霍府书房,霍昇正和张大人谈论寻公主的对策。 霍昇在书案前,右手执毛笔,神情肃穆,一丝不苟,在写着字,一旁张大人落座,桌上奉着杯茶。 “你怕是前一秒还高兴着,总算把这烫手的芋头推出去了” 张大人抬手端茶,抿了一口“好茶!” “呵!”霍昇轻笑了一声,“是啊!前一秒还高兴呢,有何用,这后一秒不就坐在这里了?” “把仪仗队先退了吧”张大人不解“受尽宠爱的公主归京,九九八十一人都是皇上钦定下的,你说退了就退了?” “你说,整个净尘山都知道今天要接公主回宫,而公主却不见了,你怎么看?” “故意的?!” “要逃的人在暗,而要寻人的人却在明,若是她不想我们找到,我们铺天盖地的寻怕也只是白费力气” 张大人觉得霍昇说的格外通透,慢慢放下茶杯“你说的颇有道理,我怎么就没想到呢!所以我们不能盲找,得换个方法” 霍昇最后一笔落笔,“退了仪仗队,不找了。现在我们去净尘山”张大人连忙起身,跟着霍昇的步伐。 只见紫檀木书案上,一张白纸,两个字——归京。 第3章 思南相逢 霍昇和张大人两人,立刻到净尘山,净尘山下一条小小的山路只许一人过,路的旁边都是一棵棵整整齐齐的青松,幽静,恬适。 因为净尘山略高,有点冷,渺渺飘着细雾,如梦如仙。 他们两个人沿着小路,一路向上,直到被一片青松挡住去路,霍昇看向张大人,张大人也摇了摇头 “当时修禅师父就在这里迎接我们,我也不清楚这是怎么过去的。” 霍昇看着一片的青松,带着张大人从左边走,绕过青松 “你怎么知道从这边走?” “这边草有踩过的痕迹,应该是条路” 等他们两个人到了,净尘山的禅人都在忙自己的事,并无人理他们。 霍昇过去拦住一个正在扫地的小僧“师父,请问修禅师父在哪?” “宫里的?” “是,我们过来想去公主房间里看看” “修禅师父在那边第三个禅房里打坐,你去看看吧”小师父手指向左边一指,就接着扫自己的地,好不冷淡。 霍昇微微鞠躬,向左边走过去。 叩叩叩! “修禅师父,在吗?” “进来吧” 霍昇和张大人推开木门,就看见素素静静的屋里,只有一尊佛像,一张案台,旁边飘着布幔,修禅师父在佛像前打坐,嘴中念念有词。 两人进了门,默默站着,一言不发,直到修禅师父起来 “你们二人前来,所为何事?” “我们奉命寻公主回宫,但是公主下山不见踪影,所以我们想进公主房间,看看可有线索” 修禅师父摇了摇头,“古人有云:男女有别,我身为语儿的师父自没进过几次她的闺房,你们今日前来,扬言就要进房,岂不是贻笑大方?” 张大人一听,急了“不是,修禅师父,不是,我们只是想看看有没有寻公主的线索,并无他意” “那人人都来说并无他意,我岂不是要人人放行?” 霍昇看着修禅师父并无放行的意思,随即拿出令牌“修禅师父,若是公主三日内不能回宫,怕是皇上会龙颜大怒,虽然说皇上并无令说公主不可下山,但是那时候如果公主真有什么危险,这罪过怕是谁都躲不过。今日霍某把令牌放着,您可以找几位女师傅同我们一同前去,如何?” 修禅师父的确不知道语儿去了哪里,也不知她如今可安好,虽说他以前也经常跑出去,但都有师姐弟跟着,这次她跑的慌忙,怕有什么危险就麻烦了。 修禅师父看了霍昇一眼,转身向前走“瑞秀,纺祯,你们跟着。” 瑞秀和纺祯在不远处偷偷看着,想知道发生了什么却被师父抓了个正着“是.....” 修禅师父看着霍昇问到:“霍丞相可娶妻了?”霍昇微愣,不知这话从何而起“并未”修禅师父微微笑了笑,捻了捻自己的胡须“无妨,会有的” 霍昇和张大人进了公主的闺房,进去并没有很乱,和霍昇想的不一样。 能在回宫的日子跑走,应该是个大大咧咧,不修边幅,麻烦不断的人,她的房间估计会乱的不行,可是事实却是挺干净的。 书籍在书架上,干干净净,垒成一堆,一整面墙的书;右面是床,不大,估计正好放下这个麻烦不断的姑娘,正门口是一幅字,写着“心怀天下”,嗯,霍昇并不认为是这个姑娘写的,应该是别人写的。 在书案上,是一张又一张宣纸,这些宣纸并不整齐,一张铺着一张,乱糟糟的。 霍昇眼睛一瞟,看见在左下角有一点黑,像是字,霍昇把这张写着字的纸抽出来:心怀天下,劫富济贫。 霍昇再朝旁边的书架走去,看见一本本书,他随意打开一本又一本,并无任何发现,在开到第七八本时,看见一句话,被玄展语用红墨标注了出来: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 霍昇微微皱眉,最危险的地方?皇宫?“这是什么?”霍昇正想着,看见张大人手里拿着一张肉色的软胶囊,“霍丞相,这是什么?总不会是传说中的人皮面具吧?!” 霍昇把面具接过来,仔细查看,有鼻子有眼,看上去就是一张完整的面具,在抬头看见那个柜子里,有一排,想来这种人皮面具在净尘山也是常见的,都不需要藏起来就这样明晃晃的放着 他走过去看的更加明白些,不一样的眼睛,不一样的嘴巴,但是都是人脸面具,易容? “有别的发现吗?” “没有了”霍昇点点头,“今天估计也找不到别的什么了,先回去吧” 夜里,月亮弯弯一条,月光莹莹,霍昇在书房,危险的地方? 对她来说危险的地方应该是皇宫,但是皇宫戒备森严,她肯定不能溜进去,不是皇宫,那是哪里呢?京城吗? 既然有人皮面具,那么就肯定不是少女的模样了,这可怎么找?霍昇皱眉,提笔蘸墨留下几个大字:心怀天下! 第二天,一早霍昇就带上自己府里的侍卫,径直向长安街去。 最危险的地方,除了皇宫,似乎就是长安街了,长安街是整个玄朝有名的热闹街市。 霍昇和几个侍卫都穿着便服,并未着官服,挨家挨户的看,却不打扰。 一家又一家,走过思南,霍昇看见一个老人一闪而过,这位老人,很是眼熟。 霍昇缓步走进去,思南与平常茶馆并无两样,若细说分别,不过更加古朴,精致一些。 一方方小桌,在屋子外面都是露天摆着,普普通通,想来是给寻常百姓讨口茶的,而进屋内却是格外精致,也是一方方小桌,但这桌子的材质明显不同,每桌与每桌都隔着纱帐,形成一个个的小单间。直接进门,面对的是思南二字,这二字笔势流畅,像是出自大家。 左右两块屏风,使得左右分成两部分,中间留得一块空地,用作柜台,卖茶卖酒。 霍昇刚刚看见一位佝偻着腰的老人进来,可是转眼间,就不知了去向。 “这老人,甚是眼熟”霍昇喃喃道。 张大人在街上走了一圈,霍丞相说有人皮面具公主应该不是少女模样,那应该找何种模样的呢?孩童?男子?老人?张大人带着人从街上走过去又走回来,只觉百姓和乐,并无异常,便回去寻霍昇,想看看他是否有所发现。 张大人在思南寻得霍丞相时,霍昇正在思南门外喝茶。 “霍丞相,你这是?不寻了?”霍昇手拿茶杯抿了一口轻轻将茶杯放下“张兄,这茶可真不错!” 张大人听见霍昇的话,也瞬时顿悟“霍兄向来对茶有所品鉴,若是霍兄都说这茶不错,想必是真的不错!小二!给我来一杯!” 只听屋里远远传来一句“哎~客官稍等!” 便见店小二拿着茶壶跑出来,拿着肩上的抹布擦了擦桌子,摆上茶杯,为张大人沏了一杯茶。 霍昇指尖在瓷杯沿上轻轻敲了敲“遇见一熟人,想来叙叙旧” 张大人一听与公主无关,就更急了,皇上本就思女心切,如今已过三天未见公主丝毫,如何交代?张大人抬手抹了抹额头的汗,却也不敢说什么。 霍昇喝了一杯又一杯,在他觉得自己都不可能看见那老人时,那老人从右侧的屏风出来了,小二向他弯腰示好,他挥挥手直接出了门。 霍昇全程看着他的一举一动,越看越面熟,待那老人刚刚从他身边过去,他直接将茶杯向那老人扔去。 张大人看的心慌,那可是位年过六旬的老人! 茶杯直向老人冲去,只见老人微微歪头,茶杯擦着老人花白的头发过去,老人顺着茶杯的轨迹伸手将茶杯捏住,茶洒了两滴在老人手上,老人步履蹒跚走回霍昇这桌,将茶杯轻轻放在霍昇面前“这位客官可是有何事吩咐?” 霍昇看着眼前的人,场景渐渐与两年前重合,内心嗤笑,好一个百无一用是书生! “并无!失误!”老人看了霍昇一眼,微微弯腰,转身要走,霍昇又把茶杯扔了出来,速度较上次更快。 老人反应过来,手向后伸直接取了张大人旁边便装侍卫腰间的剑,剑指茶杯,茶杯擦着剑身,闪出微微亮光,茶杯就快到剑柄时,老人将剑一转,茶杯稳稳落在剑身上 老人将茶杯再次放回霍昇面前,又把剑还回侍卫,弯腰致歉“失礼失礼”转向霍昇“客官若无事吩咐,饮茶便是,老妪身子不适,还需去趟药堂,失陪” 呵!反应的甚快,剑拔的甚稳,好一个身子不适! 老人颤颤巍巍向前走了两步,回头道:“这思南都是上好的瓷器,客官当心,坏了可是要赔的” 说罢,继续行自己的路。 霍昇饮茶嗤笑,好一位年过六旬的老人,好一个思南! 待霍昇茶饮尽,茶杯在桌上轻轻一放,茶杯开裂,四分五散,店小二从屋内出来“客官,这......” 霍昇冷哼一声,放了一锭白银,看了看思南的招牌,起身离开。 第4章 或许不是一个人 从思南出来,霍昇一直在想那个遇到的老奶奶:两年过去了,他没有一点变化,若说时间短,没有什么容貌身体的变化,还说得过去,可是她堂堂六旬的老人,无论如何不可能在两年里提升武功,但是看他接茶杯的动作流畅,内力也是实打实的,明显比两年前要强的多。 在仔细想想两年前,那老人走时还是一蹦一跳的,她应该是故意扮老,认真想想都能看出这不是真真正正的六旬老人。 若她不是,那她是谁呢? 霍昇一路想着,旁边的张大人却是另有想法:“丞相,在下有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霍昇回过神,看向张大人“但说无妨” “不知丞相是否注意到思南的招牌,这招牌虽说是木质的,但看着木头色纯,想来也是上等的好木,而且这看着平平淡淡的茶馆,用的杯子却是上好的瓷器,单单是外面的平常百姓用的都是上好瓷器的话,更别说那里面的单间又是何种奢侈气派了,想来这茶馆背后应该是有钱的大户人家,但是下官未曾听说过那户人家办了如此的茶馆,这事怕是不简单啊!” 张大人说完,似乎又觉得自己没事找事,自己这眼前的事都没解决,瞎操心什么“哎!当前还是先紧着公主的事为好” 霍昇点了点头,似乎并未在意,张大人也不知道,他刚刚那番狗拿耗子的话,霍丞相听进去了几分。 等回到府里,霍昇还在想思南的事,这老奶奶究竟是何人?看这思南里伙计对他毕恭毕敬,他应该也是号了不起的人物。 两年前,他们杀人放火是为了财物,可是如今看着并不像是缺钱的人,难不成当初不是为了财物?那他们半夜入李府又是为何? 霍昇在书房思来想去,无解。算了,先紧着公主的事解决吧。 公主归京的事人人皆知,闹得满城风雨,而公主却不见了,她是故意跑的。那么尘净山应该有人知道他的去向,哪怕只有一个。 于是霍昇连夜到了尘净山下守着,想看看是不是有人知道公主的下落。 天色渐暗,夜幕降临,深蓝色的绸布点缀着点点繁星,尘净山两边的松木青的耀眼。 霍昇悠悠躺在树枝上,他大概守了三四个时辰了,不见人出来也未曾见人进去,难不成是我想错了? 正思索着,霍昇看见一位尘净山女弟子进山了,看不清这位女弟子的模样,夜色如黑幕,本来霍昇根本没有发现这位女弟子,都是因为她腰上的玉佩隐隐反射着月光,月光晃过霍昇的眼睛,才让他注意到这位女弟子。 第二天,一早霍昇就继续上山,如果说昨天那位女弟子是知道公主去向的人,那么她今天应该还会下山吧。 霍昇直接去尘净山等,等着那位女弟子下山,可是他等了三两个时辰都未见有人下山。无奈,难不成下山时间也是有规律的?霍昇想着,自己先去京城再看看。 等霍昇走了,从山上下来一位妙龄女子“需得赶紧告诉阿语,我十有八九被发现了,这霍丞相不太好对付”她带上一张老人模样的人皮面具,佝偻着往山下走。 霍昇从山上下来就去了思南,想着去看看那位老奶奶,一探究竟。 他这次没有在门口坐着,而是进了屋里,屋里装设十分精美,一个个的小间,白纱帐将小间隔开,明明地方不大,却并不压抑,而进出小间服侍的人也都带着美观精致的面具。 他随意找了一间可以观外面情况的小间,进去。 小间里面更是华丽,白色的纱帐使外面若隐若现,屋里有紫檀木的小桌,一方长椅,长椅两边都雕刻着花纹,就连桌上的方布都是上好的绸缎。 霍昇落座就盯着外面,看着外面人来人往却不见想见的人。 几个时辰过去,他才看见那位老奶奶拄着拐杖,背上背着一个粗麻布袋,摇摇晃晃的走过来,她路过这白纱帐时,被霍昇瞧了个仔细,却不见有何异样。 霍昇想不明白,明明事事不通,事事不对劲,可是又想不明白,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他的手指沿着茶杯摩挲,越想越想不明白,正想的出神,听见屋外有些动静。 “哎呀!真对不起,我这实在太困了,我已经赶了一整天的路了,这一个瞌睡,没注意就把这茶杯磕着了,你们这茶杯贵吗?我赔给你们吧?” 小二摇了摇头,这上好的瓷器,他个平头百姓,拿什么赔 “你也不看着点,这瓷器......”小二话还没说完,被旁边的人打断了。 “咳咳...咳...阿明,怎么了?”旁边的老奶奶头发花白,霍昇一看,不正是之前与他出手的老奶奶吗,可是刚刚不是进去了一个,这怎么又来一个? 阿明轻轻俯身算作鞠躬,起身后叹了口气“哎~这不是这位客人不注意,把咱店里茶杯摔了” 老人向前俯身,伸出手,“拿来我看看”阿明双手把茶杯递过去“诺,碎了一个豁口” 老人细细看着茶杯,霍昇却细细看着老人,这老人看似是位老人,手指上的皮肤也皱皱巴巴,但是她的指甲却不似老人的厚重浑浊,她的指甲整齐光洁,看着就像年轻人的指甲,和老年人的指甲完全不一样。 老人微微转身,看向客人“哎~我们这瓷器不值得钱,无碍,赔三个铜板就行” 旁边的阿明看着有点着急了“掌柜的,这瓷器.....” 老人摆摆手“我说无碍就无碍”客人为难的看着两个人,老人笑笑“真无碍,三个铜板就行,你见过哪个茶馆把上好瓷器拿外面的?” 客人鞠了个躬“多谢掌柜的”老人抬了抬他的胳膊,看着客人掏出三个铜板给阿明,起身离开。 老人转身,视线却正对上霍昇,她心下一惊,这是霍丞相!他不是在尘净山吗,怎么到思南来了! 她稳下心神,想装不认识走过去,正走到霍昇身边,便听见霍昇凌冽冷清的声音传过来“思南的掌柜的?这样做生意可不厚道啊。” 这个霍丞相真是烦人,躲也躲不过“不知客官,此话怎讲?” 霍昇看着她“昨天霍某打碎这茶杯,可是赔了整整一锭银子,怎么换了人就只赔三个铜板了?” 瑞秀心道,不好,怕是昨天他和阿语见过,这可怎么办。 “客官说笑了,这事事同事不同时,同时还不同景呢,怎能如此相提并论?” 霍昇看着她,回答时明显停顿了,不应该啊,再看,便看见了她腰间的玉佩!昨天深夜上山的人!这样想来他是昨夜上山的人,而刚刚进去的人并未出来的话,他们就是两个人! 第5章 寻得公主 想到这,一切就都明白了,两个人!难怪! 如果是两个人的话,两个人不可能长的一模一样,那么肯定就是人皮面具,如此说来,这两个人里面就有一个定是他们苦苦寻找的公主。 霍昇想到这里,不禁微微一笑“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啊!” 瑞秀根本不知道,这么一会的时间,霍昇已经在脑海中出了答案“客官说什么?” 霍昇听了也不急,找了地方坐下,回道:“听说霍丞相家有只猫丢了,哎~我们这些下人只好四处去寻,可是好巧不巧,我怎么听着你这后院有猫叫声呢?” 瑞秀本就知道眼前的是霍丞相,紧抿着唇,悄悄咽了下口水“客官真会说笑,丞相的猫多么金贵啊,怎么可能在草民后院里”瑞秀紧紧捏着手指,生怕露出什么破绽。 霍昇起身,双手拂了拂衣服上因坐下产生的褶皱,衣服发出些些响动“掌柜的说的也对,这猫不该上你们后院的。不过,在这长安街你倒是帮忙留心点,既然是金贵的猫自然要回她该回的地方,万不可帮着她四处逃窜才是” “那是自然,草民不过区区一位老妪,养活自己留个下葬钱,怎么敢招惹贵人的猫呢。” 霍昇看着她,她那一举一动都看在眼里,自然没有放过她那紧张的小动作,轻笑“那我还要去寻猫,就不打扰了” “客官慢走”瑞秀微微俯身,做了个送客的样子。 瑞秀看着他的背影走远,慌不择路,跌跌撞撞的走去后院,寻找展语的身影“语儿!语儿!不好了!我觉得你暴露了!” 从后院的大屋里走出来一位老奶奶,说是老奶奶,却没有半点老的模样,上半身直立,若不是看她那张脸,只看背影倒更像位妙龄女子。 “师姐,怎么了?”语儿不慌不忙的问道,瑞秀一把拉住她的手,慌慌忙忙就想把她往屋里带“语儿,你快走吧!思南待不了了,那个霍丞相不是个好惹的主儿,我觉得他已经知道你在这里了!” 语儿刚刚背回一大袋茶叶,累的不行,打着哈欠“知道就知道呗!”瑞秀惊了“你不跑了?!” 语儿坐在院里的石凳上,一手手肘住着桌子,手托着脸,一手拿着桌上的糕点往嘴里送“哎!反正父皇要我回去,我不可能躲太长时间的,迟早要回去哒!” 她这话一说,反倒弄的瑞秀不明白了“既然如此,你为何要跑出来,还故意下山藏起来?” 语儿吃完一块糕点,又打了个哈欠,整个人软绵绵的往石桌上一趴“因为我不会女工啊!母后要求的那种女工,我肯定做不到,到时候她要是为此单找丫鬟,嬷嬷教我,不让我出门怎么办?你想啊,要是我回不去皇宫的话,那父皇,母后肯定会特别着急的,这样我再回去的话,他们只会万幸我没事,谁还会追究女工的事呢?” 瑞秀看着这趴在石桌上的小机灵鬼,无奈的笑了,拿手轻轻点了点她的鼻子“你呀!”语儿笑着一个劲往瑞秀怀里钻“师姐最好了,我最喜欢师姐了” 语儿往瑞秀怀里钻时,看见他们身旁的桃树后的墙头,隐隐有人影,语儿立刻坐直,从石桌上抄起剑直指墙头的人影“谁!”那人影却也是练功之人,脚步轻盈,运着轻功便走了,只隐隐约约看见一抹紫色。 语儿回来看见瑞秀直直望着那人影离去的地方“怕不是霍丞相” 语儿看看那方向,摆摆手“迟早要被发现,无妨。再说,他们这速度,比我想的可慢多了,切~” 这边霍昇回到府邸,就立刻派人去张大人。 等霍昇回到大厅沏好新茶,张大人也来了“不知霍丞相找臣何事?” 霍昇指了指旁边的座位,又唤下人为他也沏了杯茶“我找到公主了”张大人茶刚刚端起来,又惊的急忙站起来,将茶放下“那..那我们快去把公主找回来吧,皇上那边可是还等着呢!” 霍昇看着他急急忙忙,不禁摇头“找?怎么找?唤那九九八十一位侍卫把她绑回去吗?” 张大人一听,明显为了难“这...这....那霍丞相,你说如何是好?” “我自有办法,告诉张大人一声,不过是不想张大人担心,你且安心等着就好”张大人听这话才又安心坐下,“那就好,那就好” 霍家是京中大家,有霍昇的父亲母亲,还有一位长姐,一位兄长以及一位小妹。霍家是世代的书香门第,向来只在朝中任文官,而霍昇就是这霍家祖上历代以来唯一一个学武的人。 他的长姐霍汐嫁与朝中重臣刘项平之子刘辞,而刘家是将门之家,刘辞婚前刚刚打了胜仗归京,不过说起来,霍汐与刘辞却是青梅竹马,感情也是甚好,而现在霍汐身怀六甲,平日里无事便于丈夫陪着回霍家歇几天。 而霍昇的祖父祖母因为在京中数十年早已厌烦,已经选了个山清水秀之处养老,霍家儿孙逢着新春佳节过去看看还被嫌弃。 第6章 又被轻薄了 等张大人走后,霍昇独自一人到庭院里散步,他从书房溜溜达达也就到了正院,正院布有一方小亭,供人赏花观景歇息。 霍昇这一路都在想,如果这样的话,两个人都是人皮面具,那当初在李府轻薄自己的究竟是哪一个呢? 霍昇走到小亭发现刘辞正陪着霍汐在此处休息,霍昇走过去打了声招呼“阿姐,姐夫” 霍汐看他一道不知在想什么,想的入迷,到了眼前才看见自己,打趣道:“小弟这是在想什么?想的这么入迷,连阿姐都没看到” “想着皇上交代的寻公主回京的事呢” 霍汐挺着大肚子,一手抚着肚子,一手背着腰,从木凳上起来,旁边刘辞一脸温柔,小心翼翼的护着她“小汐,慢点,小心,别摔着” “没事” 霍汐看向霍昇“想的这么入迷,可是有线索了?” 霍昇上前一步,扶着霍汐,看着她一步步从小亭上下来“还好,一点点,不急” “还好就好”霍汐笑了笑,“那就把这小亭留给你想正事吧,我也歇够了,那边的花,我还没看呢” 霍汐伸手,刘辞连忙扶上去“你呀,走慢点”霍昇看着他阿姐,姐夫两个人都一脸甜蜜,不禁失笑“阿姐慢点,早点回屋” “知道,连你也唠叨我” 霍昇目送霍汐离开,就独自坐下,接着想当年李府的案子,说来也蹊跷,李府就算不是大户人家,在当地也是很有名气的,夜半家中逢大火,竟也没人告官,这事就这样悄无声息过去了两年,这样看来,背后一定有人脉护着,是谁呢?那当初轻薄我的又是这两个里面的哪一个? 霍昇想着微微出神,等他反应过来时,天已经黑了,想不出答案的霍昇没有一丝困意,不行,再去看看。 霍昇到思南的时候,思南已经打烊了,大门紧关着,霍昇只好和白天一样翻墙。 他轻功不错,轻轻的便过了这不算高的墙。等他从墙上下来时,还是一副翩翩公子的模样。 他打量这一方院子,院子算不得大,却也不小,收拾的很干净。 院子的左边是一棵桂花树,现在不是桂花的季节,只有树干和树叶,并没有桂花,树底下是一个木盆,木盆里泡着一副茶具,估计是那位小公主的。 院子中央空空的,什么都没有,开阔,平坦,院子右边就是那方石桌,一般大,周围有四五个石凳,再右有棵桃树,桃花开着,还有一棵紧挨着墙的杏树,他们花季相仿,杏花也灿灿的开着,还有一枝已经开到了墙外。 霍昇看着,摇了摇头,这红杏出墙可不是什么好兆头。 霍昇站在杏花树下,正打量着院子,只见一片白纱飘过,有人从杏树上摔了下来,“啊!”霍昇练过武,眼疾手快,立马把人拉住拥进了怀里,玄展语就这样平平稳稳的躺进了他怀里 可是这小姑娘明显喝多了,脸色潮红,眼神迷离,左手攀着霍昇的脖子,右手还紧紧的握着酒壶,活像一只还在酣睡的猫。 这猫蹙了蹙眉,像是被人打扰了美梦,不满的努了努嘴,睁开眼看着眼前的美男子,眼睛像是闪着光,皮肤白皙,嘴唇纤薄,格外好看,干脆右手也直直揽上了霍昇的脖颈,似乎是觉得不够,还朝霍昇笑了笑,活脱脱一个勾人的小妖精。 霍昇看着怀里的人,想来就是那不安分的小公主了吧,他抱着人走到石凳边,将人稳稳的放在石凳上,自己走到她对面坐下。 展语坐下似乎又来了精神,两只手支着脑袋,眼睛亮晶晶的盯着霍昇,嘴角还带着微微的笑。 霍昇也无奈的笑了,怎么过来看看还赶了个这时候“你就是小公主吧?”展语没有回应,还是盯着他“你还清醒吗?” “你好漂亮啊!”展语完全被霍昇的美色迷住了,哪还知道霍昇正在和他说什么话。 展语忽然起身,然后跪在了石凳上,两只手撑在石桌两边,向前探着身子,霍昇以为她有什么话要说,也微微前探了一点点,结果霍昇只感觉左脸触到了什么软绵绵的东西,展语直接亲上了他的左脸! 记忆突然袭来,与那天在李府的场景缓缓重合,霍昇惊的直接站了起来,他站起来似乎是打破了展语的平衡,她也开始晃,霍昇怕她摔下去,连忙拉了她一把,好巧不巧揽住了她的腰,展语身材纤细,腰更是又细又软。 今天就不该来这一趟,霍昇无奈叹了口气,看着被自己揽着跪在石凳上的展语,一把把她抱起来走进屋里。 进了屋,他把她轻轻放在床上,想走,可是展语紧紧拉着他的衣袖,似乎是怕一只手力气不够,干脆两只手齐齐缠着霍昇的衣袖,上半身超出了床沿悬在空中,死死不放手,霍昇拉不开只好坐在展语床边。 展语像是知道了一样,拉着霍昇一个劲往他怀里钻,头也一个劲向他那边拱,最后干脆枕在了霍昇腿上,这还不算,展语时不时傻笑,低喃“你好香啊...你好漂亮...你好滑啊...” 过了好一阵,展语才安分的睡了,霍昇看着展语睡沉的脸,喃喃道:“是你吧?是你对不对?那日在李府的是你对吗?” 他轻轻把展语移回枕头上,看她翻了个身,睡得安稳才起身。 在房间里寻了纸笔,写下字便悄悄走了。 外面月色皎皎,月光倾下来照在桃树杏树上,微微发亮,星星稀疏,月亮皎洁,真是一个美好的夜晚。 第7章 做个交易 第二天直到中午,太阳都已经在天空散发光和热,展语才起来,她起来脑袋完全是晕的,迷迷糊糊。 她坐起来揉了揉眼睛“啊~呀~什么情况嘛,怎么又喝多了” 她打了个哈欠,穿鞋下床,看见屋里的书桌上压着一张纸,过去一看:公主在上,微臣知道公主偷偷下山也是不得已而为之,公主不如与微臣做个交易,公主自己主动与微臣回京,微臣保证公主永远不会因女工之事而烦忧,不知公主,意下如何?霍昇敬上。 “嗯?堂堂霍丞相竟然半夜私闯民宅!我竟然还没有发现!!!太侮辱我的功夫了吧!!”展语看着那纸张,越想越气,干脆把纸揉成了团,扔在了一边。 她从书桌走到屋门口,看着外面大好的天气,冲着太阳伸了个懒腰。 视线逐渐右移,移到那棵杏花树上,昨夜自己从树上掉到霍丞相怀里的场景忽的出现在脑海里,笑容逐渐僵在脸上。 展语惊的瞪大了眼睛,“不...不是...这...”视线在移,到石凳上,又想起自己亲霍丞相的那一下,她不禁抿了抿嘴,咽了咽口水“所...所以...我轻薄了霍丞相??!!真的假的??!!闹呢??!!” 展语一脸震惊,“不会是真的的,就算是我想,那人家霍丞相也不能答应啊,对!肯定不是真的!霍丞相那是出了名的不近女色,怎么可能呢!” 展语自言自语,做着自我安慰,“退一万步说,就算是真的,堂堂霍丞相,什么场面没见过,不会在意的,它过去了也就过去了,对!我太聪明了!” 另一边见过各种大场面的霍丞相,因为昨天展语那一个算不上吻的吻,辗转反侧,一夜未眠。 从窗里向外望,月色皎皎,树影婆娑,直觉告诉他,两年前轻薄自己的“老奶奶”就是当朝受尽宠爱的小公主玄展语,但是理智又告诉他,还有一个人皮面具的“老奶奶”,不能轻易下结论。 前半夜他翻来覆去,闭上眼睛全是展语眼睛亮晶晶的亲他的场景,睁开眼睛又都是到底两年前轻薄自己的是谁。 “烦死了!”霍昇起来,自己坐到屋里的桌子旁边,拿起酒壶倒了一杯酒,独自喝起闷酒来。 酒到途中,他忽然顿悟,他为何要找那位“老奶奶”呢?为了报仇,报自己被轻薄的仇?那若是那位“老奶奶”真的是公主呢?自己真的要与她动粗?那若不是呢? 霍昇一杯接着一杯,一杯接着一杯,最后不知过了多久,霍昇把自己喝的迷迷糊糊的,一边踉踉跄跄的走回床边,一边喃喃道:“为了报仇!对!就是报仇!我堂堂当朝丞相,竟被人轻薄,是可忍孰不可忍!” 霍昇上了床,在喃喃声中睡去。 第二天,霍昇起来时太阳也已经高照,霍昇想起来昨天留给公主的纸条,想来她应该也醒了,是时候去找她了。 一说起去找她,霍昇就又想起昨天展语亮晶晶的眼睛,和她亲自己时嘴唇的柔软,真是要命! 不行,我堂堂丞相,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不能表现的太明显,让人笑话! 霍昇到思南的时候,展语还在院里用膳,霍昇要进后院,被小二拦下了“哎,你这人,怎么如此不知礼数,冒冒失失就要往后院里闯” 真是麻烦,早知道还不如自己去后院翻墙进,霍昇从腰间掏出令牌“我是霍昇,我找你们掌柜的” 小二睨了令牌一眼,“霍丞相,霍丞相也不能随意闯人私宅呀,掌柜的不在” “呵!你们思南倒是从上到下都硬气,你们后院有谁,我找谁” 小二看了他一眼,往后院跑去,到了后院看见展语行了个礼“大掌柜,外面有个自称霍昇的,非要进后院寻您” “霍...霍昇!!”正用膳的展语听了冷不丁噎了一下“让他进来吧” “是” 霍昇进了后院,看着展语吃的正香,像是什么事都没发生。 霍昇看着展语,而展语就像没看见霍昇一样,继续吃自己的饭,敌不动我不动的道理,大家都懂。 最后还是霍昇绷不住了,这个院子,看着就心烦,更别说另一个当事人还什么事也没发生似的,在自己眼前吃的津津有味,更心烦。 “公主这小二一个个可是硬气的人,什么人都敢拦” 展语听他说了话,也不吃了,抬起头来看他一眼,拿起旁边的布擦手,了不得,提醒自己他的身份哈 “那是自然,毕竟这店的背后靠山是本公主,不敢说多大身份,但是三分薄面还是有人让的”说到有人让的,展语还特意盯着霍昇的眼睛。 霍昇脸色紧绷,自己入座“公主这是不藏了?人皮面具也不带了?” “既然都被霍丞相发现了,在遮遮掩掩也没什么必要了,你说呢,霍丞相”“公主如此爽快,不知在下的提议公主考虑的怎么样了?” 展语扯了扯嘴角,考虑?我睁开眼睛到现在都没有两个时辰,考虑什么“霍丞相说话可算数?” “那是自然” “不知霍丞相用何方法?” “这就不劳公主费心了,只是到时候皇上皇后若是问起公主偷偷逃走的原因,公主能实话实说就好” 展语心里的小算盘翘得劈啪响,反正都要回去,找个台阶下,还能落个承诺,也不错“好!” “那公主我们何时出发?”“本公主昨夜贪杯,今日刚刚起来,乏的很,明日再走吧” “好,那微臣明日来接公主回京”提起昨夜的事,霍昇看似冷峻的脸上终于微微泛起点点红晕“好,希望公主言出必行” “那是自然” “那微臣就先退下了” 等霍昇走了,展语的身子一下软了,倚在石桌边,长舒了一口气。 而霍昇出去,脸色也微微泛红,关于昨晚的轻薄,两人似有别样的默契,谁都没提。 第8章 公主回宫 次日,霍昇和张大人带着九九八十一人的仪仗队,和二位小丫鬟去思南接展语回宫。 到了思南,霍昇让两个小丫鬟带着皇上要求下来的衣服配饰去后院替公主换上,两个小丫鬟认认真真捧着便去了。 到了后院,展语正坐在石凳上品茶,看着她们进来,展语笑了笑 “来了啊,这霍丞相速度到是很快嘛” 小丫鬟低着头到她身边“公主说笑了,陛下已经等您很长时间了,皇后娘娘都要急坏了” 展语看见她们手里的衣服配饰,把茶杯放下“回宫还需换衣服啊?” 小丫鬟左手叠着右手,放在腰间,低头弯腰行了礼“公主,朝中大臣都知道您要回宫,自然是要安排些场面的” 展语没有说话,直接朝屋里走去,看见两个小丫鬟在外面站着,不动,喊道:“不是换衣服吗?你们愣着干嘛?进来呀!”两个丫鬟才慌慌忙忙捧着衣服跟上去。 她们一左一右,左边的小丫鬟伸手解了展语的腰带,引的展语泛起阵阵颤栗,可是她偏偏又不能说什么。 她们一左一右从展语的肩头慢慢把衣服脱了下来,这平常不过的更衣环节,对从小到大独立自主的展语来说,和受刑一般,她左边看看,右边看看,小声问道:“我能不能自己换啊?” 两个小丫鬟也不知公主的秉性都像是受了什么惊吓,立刻就跪在了地上“奴婢哪里做的不好,任凭公主打骂”展语看着她们,也是很无奈“脱!脱!你们快点!” 这身衣服是由皇后亲自选的,红色为主调,白色的配色,这一身穿在展语身上,刚刚好体现了端庄大气。 正红色的衣服从上到下,裙边低垂,整个裙子只有六个裙褶,腰间是白色的腰带,腰带上有宫人们一针一线绣出的花样,后面是白色的裙摆,裙摆上镶着一些不知是什么,但是看着就名贵的珠子。 正红色端庄大气,把这当朝唯一公主的气势体现了个十成十,而白色的腰带与后面白色的裙摆融为一体,使这气势恰到好处,不至于盛气凌人。 当小丫鬟把那挂着流苏的珠钗插入,似是起了画龙点睛之效,竟使整个人更是灵动。青黛一施,朱唇一抹,展语本就生的俊俏,如今更是锦上添花。 等展语出来时,霍昇看的心惊,他脑海中想到竟是红色格外配她。 霍昇完全被自己的想法的惊到了,自己这是在胡思乱想些什么。 他走上前两步行礼,“公主,您身子相貌都娇贵,为了避免日后坊间多了些对思南不必要的猜测,还请公主委屈带上面纱” 展语虽从小不在宫中,但是该有的礼仪,皇家的秉性是一点不曾落下,她接过面纱戴在脸上,朝着霍昇微微点头 “有劳霍丞相了”又看向旁边的张叔龙“有劳张大人”霍昇为展语引路,一只手撩起马车车帘,护着公主进了车厢 旁边的小侍卫喊道“护公主回宫!” 展语在马车上,一路想的都是如何面对皇上和皇后,虽说是亲生父母,但是到底是打小未曾谋面,再加上他们本就不是平常人家。 要说不紧张,那是不可能的,但是说紧张吧,好像也不是,一路上心情随着马车起起落落,跌跌宕宕。 马车一路直接进了皇宫,到了门口,展语刚刚摘下面纱,霍昇就来接着展语下马车。 下了马车进了宫门就看见道路两旁站满了文武百官,直到大殿门口,而大殿门口就更了不起了,站的是他的父皇母后。 展语深吸一口气,左手搭在右手上,端在胸前,抬头挺胸,气势要足。 旁边的公公细着嗓子喊了一声“恭迎公主回宫”旁边的文武百官齐齐跪下行礼,他们跪着,身子向前趴着。 展语就这样,在正中间的石道上,一步一步稳稳的向前走着,去找她的父皇母后。 珠钗随着她的步伐轻轻晃动,裙摆平铺了她走过的石道,展语目视前方,就这样一步一步走到了大殿门口。 她刚刚转身,就听见他父皇浑厚的声音在耳边响起“众爱卿平身吧” “谢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然后就见文武百官纷纷起来,而霍昇到文官之首站好不再动。 皇上带着展语向大殿内走去,文武百官也跟着走上楼梯,进了大殿。 这殿并不是上朝的太和殿,而是宴请的保和殿。殿上设有三座,皇上居中,皇后居左,展语居右。 皇上看着自己的女儿终于回宫,很是高兴,大手一挥示意荣公公,荣公公喊道“斟酒” 从大殿两旁出来两队宫女,为文武百官斟酒。 “今日朕邀你们来,不谈国事,朕的小女儿今日回宫,邀你们来同朕共乐,哈哈哈哈哈哈”皇上说完便端起酒杯,殿下大臣也纷纷跟着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这酒,不错,展语心想,端着酒壶斟酒的宫女就在她身后,她悄悄伸了右手,抻了抻宫女的裙摆。 宫女顺着她的手臂看过来,她小幅度,偷偷的挥了挥手,示意宫女把酒满上。 宫女愣了愣,显然之前未曾见过这样的行为,而后赶紧上前把酒斟满。 霍昇在左边殿下,视线刚刚看到展语,展语干了什么他看的一清二楚,他嘴角不由得弯了弯,怎会有如此贪杯的女子。 大殿另一边是特为宫中皇子设下的,其中就有一位穿着青色衣服的笑出了声,旁边着蓝色衣服的小声问道:“三哥,你笑什么呢?” 只见青色衣服向蓝色衣服这边靠了靠“这位小妹,好玩的紧啊,哈哈哈哈哈哈”蓝色衣服不明所以。 大殿上,皇上还在说:“不知怎的,历代都是皇子少,怎么到了朕,十七个皇子,偏偏就一个公主,哎,朕宝贝得很啊!” 皇上说着似乎不留意,但是殿下的大臣听着,心里的小算盘打的啪啪作响,这位小公主开罪不得,不能惹,就是不知道她是什么性子,这朝中站队,她站哪队。 话说,她从小在尘净山,是个白面书生也说不准。 “来人!”荣公公马上过来“拟旨,封公主为端华公主,赐锦华良居” “是!” 旁边的宫人连忙研墨,拟旨,荣公公接过来,面朝众人“宣旨,封公主为端华公主,赐居锦华良居,钦此” “吾皇万岁万万岁” 展语看着他们又都跪下,心想宫中就是麻烦,动不动就跪啊拜啊的,她端起酒杯又偷偷抿了一口,一个抬头,发现母后也站起来行礼,连忙慌慌张张也跟着站起来,就说宫里面麻烦。 第9章 合家团聚 歌舞燕燕,宴会大厅正中一支宫里的舞女组成的舞队正在翩翩起舞 最开始大家还对这个突然来的小公主抱着谨慎打量的态度,酒过三巡之后再多的戒备也会松懈,他们对小公主也少了那么多的探究 与此同时展语也松懈不少,加上她贪杯一杯一杯的喝下肚,面色已经有了红晕。 展语本就是可爱的长相,圆圆的脸白白嫩嫩的,虽说她是在净尘山上长大的,但是无论是修禅师傅还是众多的师兄弟姐妹都对她疼爱有加,脏些的累些的活都不舍得她干,但是有点什么好吃的都先着这位小师妹,长久以来养的展语活像一个年画娃娃,可爱极了。 喝过酒的展语面色红润,眼神迷离,尽力的眨巴眨巴水灵灵的大眼睛,想保持清醒。 皇上微微偏头便看出来这小姑娘怕是乏了,待到这舞毕便解散了宴席,各路大臣纷纷告退,大臣们一个接一个的走出大殿。 大皇子很有眼力劲,看大臣走完便起身,向着皇上行礼 “父皇和母后与皇妹多年未见,想必有很多话要说,儿臣也就不打扰父皇母后了,儿臣先告退,父皇保重龙体,早些休息。” 话还未落,就见旁边身着青色衣衫的男子起身,“皇兄这么着急回去做什么,想来小妹刚回宫都不认识我们谁是哪个,不若先向小妹介绍一番在回去” 青衫男子一边说着一边向着上位行礼“父皇母后安康,小妹我是你三皇兄,名唤展奕,与你更是一奶同胞,你刚落地我便已经及笄,还是我带着你去的净尘山呢,你可还记得?” 闻言旁边绿衣裳的男子也站了起来笑道:“你在讲什么啊三皇兄,你都说了是刚刚落地,小妹怎么可能记得,小妹别听你三皇兄的,我是你十二皇兄,也是母后所出,我与你差的年岁不多,只堪堪比你大个两岁,你若是在宫中乏了无聊了都可以找我来解闷,相比咱们两个是更有话可讲的,反正比三皇兄有话讲,她和我们差太多了。” 三皇子听了这话很是不满“哎。。你。。小十二,你不要胡言啊,我虽年岁比你们大些但也不是乏味无趣的人,你说的那是大皇兄!” 大皇子最开始还对他们拌嘴习以为常,当听见突然说到自己猛地扭头看向三皇子,面上满是不解,无趣??!!我??!! “好啦好啦,你们几个不要吵了,每次你们几个凑在一起就吵的朕脑袋疼” 皇上一边摆手让他们停下一边拿手揉着额角,“朕的好皇后,你来同语儿介绍一下这几个吧” 旁边的皇后着金色长裙,裙摆是红线绣的凤凰,凤凰至真似要直接飞出,皇后的披肩是用金丝绣在红绸上的,便是红色的底色上金丝绣着花样,上面缀着繁琐的珠宝。 皇后的头饰更是华丽,一个金灿灿的凤冠上面琗着珠翠,凤凰的嘴里还衔着一颗血色红宝石,耳边的流苏是用金珠子和红宝石串起来的,再加上皇后的面容白净,同展语一样是圆眼却不显无辜,配上深红色的口脂更是显得不怒自威。 皇后过来拉着语儿到自己身边,“语儿,你共有十二个皇兄,还有五个小皇弟,这位刚刚说要走的便是大皇子,也就是你的大皇兄,是玉妃娘娘所出,目前在跟着你的父皇理政,二皇子、五皇子、七皇子、八皇子、九皇子都不在朝中,他们领命在我朝边疆镇守国土,等他们回朝在于你介绍。” 皇后拉着展语的手轻轻拍着,不紧不慢的说道:“再下来就是你三皇兄,刚刚他自己也说了,也是我所处,你不用理他,他就是一个小泼皮,整日里就是出宫出宫” “哎,皇后,那弈儿是出宫考察近日宫外坊市的,不算游手好闲哈” “就是,母后你莫要在小妹面前贬我” 皇后看了看他们没有接话,接着和展语介绍“还有四皇子,他是容妃所出,是个正直的孩子,在朝中任丞相,也在。。。” 皇后的话还没说完,就见展语打了个哈欠,展语泪眼婆娑的看向眼前,发现大家都看着他,有些心虚的偷偷瞥了皇上皇后一眼,低下了头。 “哎哟,折腾了这么久朕都累了,反正朕的这些皇子也都跑不了,你日后在慢慢认人也来得及,今天就先到这吧,大家都回去休息吧” 皇后一路拉着展语的手带着她来到了她自己的居处,皇后带着她进了大门,入目便是宫里有名的花艺宫人设计整理的树木,一条铺满光滑的鹅卵石的小路直直的往里通去 “这是你小时候我们就备下的,怕你住惯了净尘山回来不习惯” 展语看着这与净尘山相似的树木布置,感动不已 “谢谢母后” “傻孩子,谢什么,本就是我们对不住你害得你不在身边” “不怪母后,你们也是为了我好” 走过这条小路便看见了房屋上的牌匾大大的写着锦华二字,房子古色古香,整个院子很大,还给展语分出各个不同作用的小屋,放书籍的、放兵器的等等。 皇后带着她进了主卧“此后,你便在此住下了,母后的寝宫就在你的旁边,有事没事都可以来母后的寝宫找母后” 皇后想伸手摸展语的脸,又怕展语反感,举起的手又轻轻放下,只是轻轻的拍了拍展语的手,嫣红的嘴微张又闭上,展语看出了,轻轻的拿起皇后的手放在自己的脸上 “母后,您是语儿的母后啊,有什么话不能讲吗?” 皇后暗暗松了口气“母后。。母后今日能否同你一起睡,这么久了母后都没有同自己的女儿休息过,母后未曾有一晚哄你入睡。当然了,母后知道你在净尘山上定是自己一个人睡的,你要是不习惯母后也不强求的” 展语的眼睛轻轻眨了眨“当然可以啦,语儿也很想同母后一起睡呢。” 夜深,皇后同展语同卧一榻,皇后侧着身子轻轻的拍着展语的背,轻声问:“语儿能告诉母后你为什么要下山吗?你不想回宫吗?” 展语本想找个理由搪塞一下,却又想起自己答应霍丞相的要实话实说 “没有不想回宫,只是怕母后考教我的女工,母后这些年送上山的女工针线都太难了,我实在是学不会” “我的傻语儿,母后那么想念你,怎么会因为女工就与你为难呢” 展语低了低眼眸“可是我怕你失望,我本就对宫里的规矩不精通,万一。。万一您再觉得我是个没有规矩,不通女工,事事都做不好的人怎么办,要是母后对我失望发现我根本没有长成母后心心念念的那个乖女儿怎么办” 皇后听着展语的话红了眼眶,她竟不知她的女儿心细至此 “怎么会,你是母后的女儿永远都是母后的女儿,你会不会女工都是母后的女儿,更何况没有人规定女子必须要会女工,母后知道母后的女儿武功很厉害,母后知道母后的女儿心地很善良,这些都比你会女工更让母后开心。母后让人送女工上去只是想看看你最近过的好不好,并不是想规训你,教导你” 展语听着皇后的话也红了眼眶,直接朝皇后的怀里钻去“母后,我好想你” “母后也想念你,想来你在山下奔波几天,也没有好好和净尘山的师傅们告别,睡吧,母后明日带你去净尘山好好和你的师父、师兄弟们告别。” 展语又往皇后的怀里钻了钻,瓮声瓮气的回答“好” 第10章 带师姐下山 一大早展语就醒了,在净尘山又晨练,每天都是早早就起床去练习基本功。 展语坐起来打了个哈欠,伸了伸懒腰,才想起自己和母后同住,连忙收回手 “母后,早啊” 往旁边看了看,发现榻上就剩展语自己一个人了。 门轻轻被敲响“进来吧”。 两个小姑娘捧着水盆走了进来“公主,皇后娘娘去向太后请安了,交代我们等你睡醒伺候您净面” 展语在床上呆呆地坐着看着两个小宫女走进。 “奴婢们是皇后娘娘留下的,皇后娘娘赐名叫浣玉,那位叫浣银,公主有事招唤奴婢们就好,奴婢们来伺候公主穿衣净面” 两位小丫鬟走上前,一人拿着衣衫的左边,一人拿着衣衫的右边,向着展语身上套去,穿好后又低下头为展语系腰间的带子,展语觉得全都别扭的不行,却又不能拒绝他们,怕他们一言不合又要跪下。 正纠结着,皇后就进来了。 “母后,怎么你去请安没有喊我,我还没有拜见过太后祖母” 皇后娘娘快步走过来,接过浣玉手上的珠钗给展语带好 “不着急,我和你祖母说过了,你刚刚回宫还不习惯,起不来这么早,太后也理解,说改日选个下午让你去她那里赏花” “那就好” 皇后娘娘双手搭在展语肩上,看着铜镜中的展语 “本宫的女儿就是好看,走啦,收拾收拾母后带你去净尘山” 皇后带着展语和一些侍卫慢悠悠的去了净尘山 净尘山昨天就收到消息说今日皇后娘娘要来,早早就准备好了迎接 到了山上,皇后娘娘由修禅师傅带着入上座,展语乖乖的跟在皇后娘娘身边,皇后看出她那躁动的想跑出去的心,轻轻拍了拍她的手 “去玩吧,不用跟着母后,去和你的师兄弟们一起” “谢谢母后” 只见展语拎着裙摆跑出了屋子,到屋外找她的师兄弟们 “修禅师傅,本宫就是跟着公主来告别,不用作陪,您忙您的就好,让孩子也不要拘谨,做自己的事情就好” “是” 展语出去就直接扑进了瑞秀怀里 “师姐,我想死你啦” 瑞秀揽着她,轻轻环着她的腰不让她摔倒 “我也好想你” “你们看看你们两个,净尘山上搂搂抱抱的像什么样子” 展语讪讪不敢搭话 “哎哟,我说师妹,今天好不容易语儿回来,他们开心抱一下就抱一下嘛” 大师兄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在树上躺着 “还有你,身为大师兄,事事不以身作则,早练不练,你跑去树上做什么,赶紧下来” 大师姐瑞清边训着瑞寒边抬脚踹了一脚瑞寒躺着的树 瑞寒扁扁嘴从树上一跃而下 “怎么说我也是净尘山大弟子,你就不能给你大师兄留点面子” “你也配哦” 展语一边做着鬼脸一边呛声瑞寒 瑞寒伸出手指指点着展语的脑门 “小没良心的,我是替谁说话才挨骂的,你心里没点数嘛” 展语吐了吐舌头,顺手摸了摸自己的胸口 “呀,完了呀,我的良心被大师兄吃了” 展语一耍宝逗得大家都哈哈大笑,还是大师姐瑞清把话题带回正轨 “听皇后娘娘说,你今天是来告别的,那你之后就不会净尘山了嘛?” 提到以后,展语兴致也低了下来 “enmm应该不回了吧,出宫一次要查很多次腰牌还得有出宫的折子,母后应该也没有空老陪我出来” 瑞秀没作声,只是把展语的手紧紧的握在手里 “那我们能进宫找你嘛?” “我也不知道,我现在还没有能随意出宫的腰牌呢,我也不太敢去问父皇” 瑞清从口袋里抽出一把玄黑匕首 “这个你带着,也做个念想,要是真的有事,也做个信物,要是真的有什么需要帮忙的,整个净尘山都认这个,你现在不在师兄弟的手下,没有人一直给你垫后,凡事要多留点意,不能再像在山上一样冒冒失失的,懂了吗?” 展语看着大师姐懵懵的点点头,然后朝里屋跑去 “母后,我以后还能随便出宫吗,我想师姐了怎么办?他们能不能和我一起进宫呀?” 皇后娘娘看上去也颇为为难 “随时出宫的话可能不行,宫里宫规森严,带他们进宫的话,也得看他们愿不愿意呀” “好吧,那他们同意就能带他们进宫嘛?” 皇后娘娘亲昵的捏捏展语的小脸 “我尽力把他们带进去” “谢谢娘亲” 展语开心的跑出去,问他们有没有人想和自己进宫 瑞清看了看展语轻轻摇了摇头 “净尘山还需要我,等师傅们闭关了我还得主持大局” “对不起啦小师妹,宫里规矩太多,实在不适合我这种性子” 瑞秀低着头犹豫了一会站了出来 “我去,我同你去,我不放心,你自从来了净尘山就是我和大师姐照顾,现在让你自己一个人我实在是放心不下,我也没有什么要务在身,就让我同你进宫吧” 展语拉住瑞秀的手,开心的摇了摇 “好!我去和母后说” “不用说了,既然她想陪你回去,那就回去好了,宫里也不差一个人,本宫做主了” 瑞秀俯身行礼“谢皇后娘娘恩典” 皇后娘娘路过瑞秀,特意深深看了她一眼,然后向着瑞清走去 “好孩子,这块牌子你拿着,以后要是有什么事情拿着牌子来宫里,没人敢拦你,这牌子是给你的更是给净尘山的,你留好了” 这是那把玄黑匕首的回礼 “多谢娘娘恩典,草民会收好,妥帖保管的” “好,那本宫就带着他们先回去了,皇上的赏赐过两天就会送达净尘山” “谢娘娘” 第11章 受邀赏花 展语和瑞秀跟着皇后娘娘一起回宫之后,就开启了美妙的休闲时光,每天一觉睡到中午,用过午膳后浇浇花,傍晚拉着瑞秀出去转两圈,四处逛逛,晚上用了晚膳继续睡觉。 皇后娘娘免了展语的请安,也和太后通了消息,看在小姑娘刚刚回宫的份上,也不同她计较。 直到今天,太后的请帖送到了锦华,邀请展语次日去太后宫中赏花。 展语手里拿着请帖就好像端了一个烫手的山芋。 赏花?什么花?怎么赏?穿什么?太后凶嘛?她能喜欢我吗? 一连串的问号在展语的脑袋上冒出来 瑞秀在一旁安慰道:“别担心了公主,想来皇后娘娘也是会去的,由娘娘带着你应该是出不了问题的” “希望如此吧” 到了晚上,皇后便来了,带来了一身行头,是明天赏花宴穿的。 “语儿,明天太后邀请你去赏花宴,不要害怕,太后是很喜欢你的,到时候你就卯时起床,然后梳洗装扮就过去,母后在那边,到时候你就直接过去找我就好,我会带着你的。” 皇后知道她是第一次参加宫里的宴请,怕她担心,也怕她不小心出错,早早就来了展语的院子给她做些交代。 第二天,展语听了皇后娘娘的吩咐,早早就起床洗漱好了。 “师姐,你说这赏花到底是赏什么花啊?” “不太清楚,不过现下时间应该是桃花正好” “没听说宫里还种桃花啊”“那就不知道了,去看看不就知道了” 瑞秀帮着展语穿好皇后昨夜带来的衣衫,衣衫是鹅黄色的,比较收身的样式,裙摆还缀了些许的白花,显得展语俏皮可爱。 瑞秀看着展语打趣道:“那里是去赏花啊,赏你还差不多,人比花还娇” 展语红着脸,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哎哟,师姐,你别打趣我” 太后的赏花宴规模不小,京城里有头有脸的官宦家里的女眷都被邀请来了,事务繁杂,太后就让皇后帮忙张罗着,宴会马上开宴,皇后顾不上来接展语,便知会了身边的婢女娇梳来带着展语前去。 展语带着瑞秀跟着娇梳一路走过各种宫殿来到了仁安宫 展语一进宫就看见了一盆盆的四季海棠放在前院,成群结队的宫人忙碌着,展语绕过他们走进屋里,就看见太后正坐在正位上品茶。 展语走上前规规矩矩行了个礼“祖母,孙儿给祖母请安” 太后放下茶杯,眼睛笑的弯弯的连忙将展语扶起来“我的好孙儿哎,这在宫里呆过几日可还习惯,缺什么少什么尽管吩咐内务府去添置” “托祖母的福,孙儿什么都不缺,内务府都给孙儿置办齐全了” 太后招呼语儿在自己身边的椅子上坐下,笑道:“不缺就好,今日正好朝中大臣家的女眷都来,也正好带你都认识认识,也好为你找个好玩伴” 展语顺着太后的手端坐在一旁的椅子上笑着回应“好的,多谢祖母” 展语就在太后旁边安静的等着,瑞秀站在她身边也不出声,看着门口匆匆忙忙的走过很多宫人,端着花的,端着糕点的,即使他们在匆忙也不忘记抽空来给太后添些茶饮糕点。 “孙儿,呆的无聊了吧,去后院找你母后吧,正好去帮帮她的忙,就不必在这前厅陪着我了,一会客人们就到了,让你母后带你出来迎客” “是,那孙儿就先过去了,祖母一会见” 展语蹦蹦跳跳的来到后院,就看母后正在检查各个花的摆放和搭配。 展语走过去靠在皇后的肩膀上撒娇“母后,您在做什么呀,语儿有点无趣了” 皇后抬手轻轻点了点她的额头,“还有一刻钟赏花宴就要开始了,后厨有新鲜的桃花酿,你去喝点,只许喝一杯,不许贪杯,母后这边马上就忙完了” 赏花宴终于开始了 各家的女眷陆陆续续的进了仁安宫,太后着玄色长衫,外面的披肩也是玄色,在领口处和袖口处是红色衔接上去的,整个衣衫有金线绣着精致的花纹,她的手上拿着一把由翡翠和玛瑙镶嵌而成的扇子,端坐在仁安宫大殿。 各位富家女眷在大殿前站好,齐齐向着太后行礼,皇后和展语一左一右待在太后旁边。 “都免礼吧,今日请你们一来是哀家宫里的桃林开得正盛,四季海棠,早杏什么的也都开得不错,便邀请你们来看看,感受感受春意,莫要整日整日的宅在院子里,二来是哀家的孙儿不日前回宫,如今在宫中也是孤单乏味,想来与你们认识认识,也好交个心,日后一同读书游乐,所以你们都不必拘礼,自在些便好。” 一个穿着粉色衣服的姑娘笑着开口:“公主无趣,太后能想起我们,是我们的福气才对” “好啦,场面话就不用再说了,都去赏花吧” 太后一声令下,各位女眷便都走出了大殿,自顾自的出去看花,皇后也领着展语到后院去看花了。 皇后他们到了后院,便看见霍汐和刘辞在一株芍药花面前逗留。 霍汐指着这株芍药惊叹到 “芍药不都是五月才开的最艳,这才三月中怎么就开的如此好,而且这太后宫中不是应该养牡丹嘛,怎的冒出朵芍药” 刘辞在旁边扶着霍汐,跟着她的步子慢慢的走动,肩上还带着他们从霍府带出来的水壶 “汐儿,可要喝点水?想来是牡丹开花早,这芍药就混进去了吧,一朵芍药而已,不足为奇” 展语看着两个人疑惑的问着皇后“母后,这不是后宫嘛?后宫办赏花宴,怎么还有男子踏足?” 皇后牵着展语的手慢悠悠的走着“太后给霍家下了请帖,可是霍夫人不在,刚好霍汐回娘家暂居,收到请帖就一心想来看看,但是她身怀六甲不方便走动,刘辞也是担心的很,他们在家几番说不动霍汐,于是便给本宫和太后递请愿书,希望能陪同霍汐一同来赏花,太后仁慈便允了” 说话间,霍汐看见了她们二人,走过来同他们行礼,展语看着霍汐身着浅蓝色的衣裙,袖子和披肩都是白色的,耳饰也是白色的,头上只钗了一直蓝色的珠钗,看着像是玉钗,整个人清丽淡雅,若不是小腹隆起,都看不出已经是身怀六甲之人。 “皇后娘娘吉祥,公主吉祥”“快快免礼,你本就身子重,不必多礼” 第12章 结交霍汐 霍汐笑着看着展语“这就是小公主吧,长得和皇后娘娘一样好看,真让人喜欢” 展语被夸的小脸红扑扑的“是母后生得好,托母后的福” “臣女有个不情之请,臣女实在喜欢小公主想同小公主一起去那边赏花还请皇后娘娘允许” 皇后轻轻推了展语一下“去吧,注意安全就好” 霍汐把刘辞留在了池塘边,自己和展语一起在池塘不远处散步,刘辞不放心,但霍汐说是姐妹之间的私房话他也不好说什么。 霍汐看出展语和她不怎么熟络,甚至有点拘谨,开玩笑道:“你可是大玄的公主,同我待在一处还需要拘谨嘛?” 展语心直口快,没有过脑子直接说到:“那不一样啊,话本子里你们这种怀孕的都是重点保护对象,万一磕着碰着的,我有十张嘴也说不清啊” 展语话一说出口逗得霍汐哈哈大笑“哈哈哈哈哈哈那你如今告诉我,我不就知道你有所防备了” “害人的都知道别人有所防备”“好像也是这个道理,好啦好啦,你是公主怕什么?” 展语听着她的话很是不满“公主怎么了,天子犯法还与庶民同罪呢,更何况我一个公主,难道你们霍府就能靠着自己高门大户就能欺负平头百姓嘛?” 霍汐听着她的话眼神中闪过一抹惊喜“你当真如此想?” “不然呢?我是公主,有必要骗你吗” “那倒也是,我还以为你深受皇庭上下宠爱,会比较骄纵呢” 展语上下打量霍汐,面露难色说道:“以为你是个冰清玉洁好学问的,这么看,你话本子也没少看吧” 展语说完两个人哈哈大笑了起来 “你也别一口一个公主的喊我了,叫我语儿就好,公主公主的多怪啊” “好啊,那你就喊我霍汐吧” 展语自己喃喃到:“霍汐,霍汐,不如叫你汐儿姐姐好啦” “使不得,你是公主,我怎么能和公主攀姐妹呢” 展语听见她的说辞装作生气的样子,也不理霍汐闷着头快步向前走去,霍汐身子重只能眼巴巴看着她向前走也追不上,无奈应道:“好好好,叫汐儿姐姐,你等等我嘛” 两个人有说有笑的在后院里逛“你和我讲讲净尘山上的事情呗,我也想去,但是家里不让” “山上的事情啊,就我师傅和我的师兄弟们,他们可有意思了,我和你说哦... ...” 他们走着走着遇见了之前穿粉色衣服的女孩子,这个女孩子很是自来熟,看见他们小跑过来直接挽上了霍汐的胳膊 “汐汐姐姐,你可要小心一点,这后院鹅暖石比较多,千万小心一点,可不能滑倒” 霍汐看着她应下“知道了知道了,就数你这个小丫头操心得多,都快比得上阿辞了” 粉色衣服的小姑娘亲昵的摇了摇霍汐的胳膊,“人家哪有,这不是担心你嘛” 霍汐也是拿她没有办法“给你介绍一下,这是大玄的小公主” “我知道,不是前几天刚刚回京嘛,你好啊小公主,我是李宰相的小女儿,我名叫李淑慎,我的名字取自诗经里的诗句:终温且惠,淑慎其身,你有没有听说过” 淑慎的嘴活像一把小机关枪,说起来喋喋不休,没完没了,说的展语一头雾水“李丞相?” 她求救的看向霍汐,拜托,她才刚刚回宫,哪里知道什么李丞相、张丞相的,她只知道霍丞相就是那个刚刚把自己从思南抓回来的。 霍汐看她迷茫的眼神和她解释道:“李丞相就是李响省丞相,他是皇上小时的玩伴,幼时与皇上伴读,他们一同长大的,是个有智慧有谋略的人” 展语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 “嗨,淑慎就是比较活泼,和人自来的熟络,你要是不习惯就同她明说,她就会注意许多的” “无妨” 听展语说无妨,淑慎就更甚了,直接跑到两人中间一手拉着一个,跟着他们游园。 后面的刘辞看着淑慎挽着霍汐一蹦一跳的在后面吓得要死,他就在霍汐后面亦步亦趋的跟着,唯恐霍汐出什么问题。 她们三个人转了一圈就转回了前厅,太后正坐在正位喝茶,看见她们进来了就招呼她们坐下一起用茶。 “霍汐,你父亲进来可好” “回太后的话,家父这些天忙于西南税收一事,每天脚不沾地的,不过托太后的福,身体康健” “身体健康就好,让他忙吧,为大玄尽力圣上定不会让他白白劳累的,待事情忙完,圣上自有嘉奖” 大家陆陆续续的都转回了前厅,皇后娘娘就喊人来开宴,一道道的珍馐美味被端上桌 展语看着眼前的菜品眼花缭乱,明明看着像是鱼,可下人报菜名却说那是茄子,搞不懂了。 晚上,赏花宴结束展语和皇后太后告了别就自己回了锦华,皇后娘娘提议让下人抬轿撵送她回去,展语不让,她感觉自己今日吃的有点多,想要散步回去,以防晚上积食。 在回去的路上,展语和瑞秀胡乱的聊着天。 “霍汐,京城中都有几个霍家呀?改日我想去汐儿姐姐家里探望她,我同她一见如故,相谈甚欢” 瑞秀拉着展语的手,两个小姐妹一边摇晃着手一边向前走,“京城的霍家不少,但是能让太后同意携男眷来后宫的,相比就只有霍丞相一家了吧” “霍丞相,你是说霍昇?!” “对啊,也就这家霍家能厉害到让太后宽容让行了,想来这霍汐小姐就是霍丞相的姐姐了吧,真是不知道这霍家有什么好的,先是霍丞相非把你抓回京城,再是霍汐把你迷得团团转” 展语连忙捂住她的嘴“师姐,这可不是在山上,可不行乱说话,更何况不回京本就不是长久之计,也不算霍丞相把我抓回来的,没有他也会有张丞相、李丞相” “知道了知道了,才几日你就开始向着他说话” 她们二人说这话,完全没注意到后面的轿子,直到听见有人大喊“大胆,你们是何人,见到静妃娘娘的轿撵为何不躲,冲撞了静妃娘娘是你们担待得起的!” 第13章 冲撞静妃 听见喊声,展语和瑞秀齐齐回头,只见身后一行人,中间是顶大大的轿撵 轿撵前面是个小宫女带路,后面六个宫人抬着轿撵,轿撵旁边还各有一个跟着,轿撵上坐着的是静妃娘娘。 静妃娘娘斜靠在轿子上,右臂靠在轿子的杆子上,眼睛慢慢张开,身上深蓝色的袍子全都聚在脚边,珠翠满头,颇为夸张。 静妃慢慢抬眼道:“你们是哪个宫的,如此不懂规矩,见到本宫还不下跪” 展语静静看着她,微微点了点头算作行礼“静妃娘娘”。 静妃旁边的小宫女不满,一把冲了过来“你是个什么东西,点头礼是你可行的,给娘娘跪下谢罪” 瑞秀看着她盛气凌人的模样也是很不服气“你算什么东西,敢让大玄的长公主下跪,你有几条命够用!” 静妃娘娘听着她的话才细细打量起展语 当时展语回宫的接风宴是皇上带着一众大臣办的,根本没有招呼后宫里的嫔妃,就连太后都没有入席,太后未曾入席说是因为当时太晚了,太后年纪大了受不得劳累就先歇下了,而其他的妃嫔未曾入席的原因就简单多了,只是因为没有资格。 “你就是山上回来的那个小公主?” “正是” “抬起头来,让本宫好好瞧瞧,本宫还未见过你,本宫得好好认识认识,省的以后冲撞了你” 展语抬了抬头,眼睛直勾勾的盯着静妃娘娘,过了许久,两人都没有说话,瑞秀等不住了,便说道:“静妃娘娘若无事还是先放公主离开吧,皇后娘娘还在锦华殿等着公主呢” 静妃娘娘听了她的话就招了招手,前面带路的小宫女就直接走到了瑞秀面前,狠狠的扇了瑞秀一巴掌“你算个什么东西,主子说话有你插嘴的份” 这巴掌来得突然,瑞秀来不及躲,展语也来不及拦 “师姐,你没事吧”瑞秀和展语一样自幼练武,这一巴掌不算什么,但还是难免的红了嘴角 “我没事” 展语确定了瑞秀没事,抬手就朝那位小宫女打去,一巴掌直接扇红了小宫女的半张脸。 “你又算什么东西,我师姐是净尘山来的贵客,只是因为跟在我身旁便能由你们如此打骂?净尘山来的贵客哪位不是被好好招待着,偏偏我师姐你就敢动手,你究竟是看不起我还是看不起净尘山!” 展语一番话哄得小宫女和静妃娘娘皆是一愣,她们只道这是位皇后娘娘指派给公主的贴身宫女,却不想还有如此一重身份。 在他们愣神之际,展语走到静妃娘娘轿撵前,对着静妃娘娘的轿撵就是一脚,为了贵人的安全着想,宫中的轿撵本就抬得不算高,展语又用了十成十的力气,轿撵一晃,宫人们连忙把轿撵放下,一个两个齐齐跪在地上,唯恐这场纠纷牵连了自己。 “端华公主,你这是何意,下人们的事攀扯主子做什么” “下人们的事?况且不说我师姐本就不是下人,单单说这件事就把我也牵扯其中,听静妃娘娘的意思莫不是我也是下人?” 静妃娘娘气的嘴角微颤,指着展语大吼道:“你...你...我为皇上育有三子,都忠心耿耿戍守边关,你如今对我恶语相向还大打出手,传出去你该当何罪!” 展语丝毫不在意“那你传出去啊,去找我父皇告状啊,就和他讲你拦着我找事情,没想到反被我打了,你去啊,我父皇膝下十七子,敢问宫里哪位嫔妃膝下没有一儿半女,就你的皇子戍守边关了?” 展语说完也不看静妃,向着瑞秀伸手,瑞秀把腰间的钱袋子交给展语,展语从钱袋子里掏出一些银子交给抬轿子的几位宫人 “这事本就与你们无关,连累你们受惊实在是不好意思” 说完展语走到那个小宫女身后,朝着她的屁股来了一脚,小宫女直接趴在了地上,路过她顺手给她身上扔了两块碎银子 “你回去好好反省” 在宫人的道谢声中,展语拉着瑞秀的手继续朝着锦华殿走去,也不看静妃娘娘在身后是何神态。 等她们两个走到锦华殿,天已经黑了,皇后娘娘早就等在了锦华殿,迟迟不见展语和瑞秀回来,急得在锦华殿来回踱步。 她们两个一进门就看见了皇后娘娘的身影,展语跑过去冲进皇后娘娘的怀里 “母后,你不是在祖母的宫殿忙着嘛,怎么过来啦” 皇后轻轻的抚摸着展语的脑袋“母后不放心啊,你还回宫没多久,仅有的几天你也不怎么踏出锦华殿,母后怕你在殿外遇见什么事情” “语儿不好,让母后担心了,我们一路顺利,就是吃太多了走的慢了一些” 瑞秀听着展语似是没有要将遇见静妃娘娘的事情告诉皇后,便自作主张了 “对呀,皇后娘娘不用担心,公主回来一路都很顺利,只不过路上遇见了静妃娘娘,这才多说了两句耽误了一些时间” 瑞秀说话,皇后娘娘才注意到瑞秀嘴角的红 “静妃?怎么会遇见她了,她可是有与你们为难?” “不曾,只是说了两句话”皇后娘娘听着展语这么说,只以为是她自己的宝贝女儿娇娇弱弱的,被欺负了都不敢还说。 “这个静妃娘娘是这样的,她出身不算高门大户,一直从小就被教育母凭子贵,老是觉得自己为皇上添了三个皇子就是丰功伟绩一件,想来要是别的皇家可能确实会是一件不小的功劳,可是你父皇可是有十七个皇子啊,哪位妃嫔膝下没有一儿半女自然也是不显她的功劳了,谁曾想她竟如此糊涂,竟敢拿着这糊涂功劳去与你为难,不行,我要去搓搓他的锐气,让她知道这后宫谁说了算” 展语听着感觉自己的母后很是厉害“母后,这后宫你说了算嘛?” “当然....enmm不是,你祖母说了算...” 展语明显吃惊“啊?!”皇后娘娘听着展语惊讶的声音也颇为委屈 “我也没办法嘛,那你祖母不给我凤印啊,不过也不重要,你祖母比较懒,大事小事还是我说了算的,我这就去找你父皇,治她的罪!” 皇后娘娘出了锦华殿,低声交代娇梳,“这个瑞秀不简单,平时多盯着点” “是,娘娘,那咱们现在回宫吗?” “去养心殿找皇上” “是” 第14章 静妃被罚 皇后娘娘到达养心殿的时候,静妃娘娘正在皇上身边给皇上喂葡萄,皇后娘娘刚刚走进殿就听见静妃娘娘掐着嗓子和皇上告状 “皇上~你说她多过分呀~臣妾与她无冤无仇的~她半路就拦住臣妾了~还出言侮辱臣妾~” “皇后娘娘到!”福海公公尖锐的声音打断了静妃的诉苦,皇上听见皇后来了,开心的站了起来迎接皇后。 “你先回去吧,语儿和你的事情,朕再想想,之后再给你交代” 静妃娘娘不死心,继续说道:“皇上~莫不是皇后娘娘比臣妾~贵重的多~她来了~我便要走~” 皇上嫌弃的瞥她一眼“知道你就快走!” 静妃娘娘这次没讨到一点好,扭扭捏捏的起了身“那臣妾就先走了,皇上这葡萄臣妾都剥好了,您记得吃” 静妃娘娘刚起身,皇后娘娘就到了,皇上献宝似的把葡萄都端给皇后 “法彤,这都是剥好的葡萄,你快尝尝” 静妃娘娘看见了捏着手帕跺脚“皇上~” 皇上看见她还没走,皱了皱眉“你走你的,怎么还没出去” 法彤是皇后的本名,在皇上登基后,皇后就变成了庄娴皇后,是皇上亲封,寓意皇后端庄温婉。 但是平日里皇上还是喊皇后的本名居多,因为两个人自幼便一直在一起,两人年少情深,是皇后陪着皇上走过年少青葱岁月,走过重重的继位验考,走过年少轻狂到达至尊高位。 皇上对皇后是真的喜欢,在最初继位几年中,后宫都只有皇后一位娘娘,时间长了各位大臣就不满了,借着开枝散叶的名头上折子要求皇上广纳后宫,就算这样皇上都不为所动,还是皇后娘娘接二连三连夜来劝,说这样专宠容易让世人觉得自己是红颜祸水,这才让皇上松口。 皇上扶着皇后坐下,问道:“法彤今日怎么有空来看朕,法彤可是想朕了” 皇后娘娘看着皇上像小孩子讨封赏一般,眼睛亮亮的看着他,笑了“皇上,臣妾是因为语儿来的” “语儿怎么了?可是病了?可是缺什么?” “没有”皇后拿起静妃娘娘剥的葡萄喂给皇上“语儿被人欺负了” 听到自己的宝贝女儿被人欺负了,皇上立马生气了,手哐的一声拍在桌子上“谁!吃了熊心豹子胆敢欺负长公主!” 皇后看着皇上生气还算满意 “还不是静妃妹妹,今夜语儿在母后那里参加赏花宴吃得多了些,就要自己走回锦华殿,结果路上被静妃妹妹拦下为难” “静妃与她为难,不是她把静妃的人打了嘛?” 皇后一脸震惊,嘴巴微张看着皇上“她打静妃的人!怎么可能!我们语儿跟只猫儿一样,被静妃拦了为难都不敢与我知会一声,还是臣妾发现她的小师姐嘴角有伤,不断追问才知道她们被静妃妹妹为难的!” 皇上听着皇后的话也是气愤非常,皇后继续说道:“更何况,这不是一件小事,这是个开头,若是不处罚静妃,日后人人都当语儿是个软柿子,人人都要去捏一番了” 皇上沉默一会道:“朕心里有数了,明日朕定给语儿一个交代。” 是夜 展语缠着瑞秀同她一起睡 “语儿,我现在只是借着公主教导的名头在宫中,和你同睡于理不合” 展语撒娇一直往瑞秀的怀里钻“师姐,我的亲亲好师姐,你和我一起睡嘛,我想和你说话,我保证下不为例,天知地知你知我知,没关系的” 禁不住展语软磨硬泡,瑞秀还是和展语一起睡的。 两个人躺在床上,夜晚轻悄悄的,窗外月光明亮透过窗隙,展语翻过身侧着面对着瑞秀 “师姐,为什么要告诉母后咱们今天被静妃拦了呀,咱们也没吃亏,何苦再让母后出头,宫里人际关系繁杂,万一给母后招惹了麻烦怎么办” “不会的,这次虽说咱们没有吃亏,可理论上讲咱们也没有占多大便宜,更何况这是你进宫第一次被人挑衅,若不能让皇上皇后为你出头,让大家知道你作为大玄长公主受尽宠爱,日后恐怕会有更多妃嫔来挑衅,日后在后宫的日子怕是不好过,这次是立威” “可..母后她不该掺和进来的,给她树敌了怎么办” “语儿,皇上是你的父皇,皇后是你的母后,很明显他们都很宠爱你,你面对他们不必如此小心翼翼,而且皇后与皇上青梅竹马,在皇上心中很有分量,不会给她招惹麻烦的” “师姐,我好想出宫啊,也不知道师兄弟们在干什么,也不知道我的思南怎么样了” “这事我也没有办法啊,进了深宫事事不由己,走一步看一步吧” “好吧”展语往瑞秀怀里轻轻拱了拱,瑞秀轻轻拍着她的背 第二天,展语还没从床上起来就听见院子里吵吵哄哄的,她起来揉了揉眼睛,发现师姐也不再身边了 “浣玉!浣玉!”浣玉急匆匆的从屋外跑进来 “公主您醒了呀,要净面嘛?” “外面发生了什么事,怎么听着吵吵闹闹的” 浣玉一边拿来展语的衣服一边回答“外面是福海公公带了几匹上好的绸缎和几箱珍宝,说是知道公主昨日受了委屈,特意补偿公主的” “福海公公!那怎么没喊我起床呀!”展语慌慌张张就要起来,被浣玉拦住了 “福海公公说了,圣上知道公主贪睡,特意交代了如果您没醒的话不用喊你,您现在出去想来福海公公也已经走了,您不必着急” 受了委屈,想来是昨天遇见静妃娘娘的事情,也不知道静妃娘娘那边怎么样了 “那静妃娘娘那边呢?有什么动静嘛?” “静妃娘娘啊,被禁足了,还罚了一个月的月俸” 看来师姐说的没错,父皇这是给她在宫中立威了。 第15章 瑞寒进宫 自此静妃被处罚,展语出去再也没有遇见什么奇怪的事情,这件事反倒引起了后宫新风尚 以前在猖狂骄纵的嫔妃如今出门遇见不认识的也不敢再动辄打骂,唯恐自己一个不小心招惹了那未曾谋面的小公主,使得后宫的氛围越发友好。 展语在窗前呆呆的望着院子里的郁郁葱葱的竹林,眼神涣散。 “语儿这是怎么了,怎么看着闷闷不乐的”瑞秀过来给她送茶,看着她神情木讷,担忧的问道 “哎,感觉自己好久没有出门练武了,也不知道外面现在是什么情况,我的思南如何了” 瑞秀拿着木梳轻轻顺了顺展语铺在背后的头发“思南那边应该是没问题的,有事的话大师兄会给我传信,在进宫之前,我把思南嘱咐给他看管” “大师兄靠得住嘛,感觉还不如我靠谱,你说静妃怎么样了” “不知道,你忧心她做什么,要不是她无端来挑衅,还蠢笨的真去找圣上告状也不会落得个如此下场” 展语回过身抬头看着瑞秀“她也是可怜,为了家族的荣华无端被送进宫里,父皇高兴就赏,父皇不高兴就罚,身为人却没有人的自由” 瑞秀听着他的话也叹了口气“是啊,这世道自古便是如此,女子三从四德、贞节牌坊无一不是限制,大玄到今日托圣上的福女子已经很好了,最起码不会再有宠妾灭妻的丑闻。” “已经很好了嘛?可说到底还是看男子的脸色过日子,说是不会宠妾灭妻,可为何男子人人有妾,女子却只能择一人而终。说不可宠妾灭妻不过是因为父皇疼爱母后,那若是下一位君王更宠爱妾室又该是何光景,女子究竟到何时才能按照自己心意过活” 瑞秀看着展语不知如何回答她的种种发问,只是开口道:“怎么今日想到了这些?” “不是今日想到的,我在思南就看过各种男的对自己的妻子动手,有的自己去怡红楼被妻子找回来反而还倒打一耙对着自己的妻子拳打脚踢,有的则是自己营生不顺便把气撒在妇人身上,可是她们又有什么错呢,我本以为宫里可能会有所不同,可是进了宫发现大家竟都是一样的,都是仰仗着男子的开心与否而胆战心惊的活着。” “你想要改变这一切?” “我也不知道,我不知道世俗如此的源头在哪,如何改变,可能随着日子渐长,我便也觉得如此没有问题了吧” 净尘山上 瑞寒从坊市听说两年前李府的事情被重新翻了出来,急匆匆的想要下山去宫里将事情说与展语,他找了瑞清,想要皇后娘娘给的腰牌。 瑞清看着他慌慌张张的样子,皱眉嫌弃“你这么着急要腰牌干什么?” 本来劫李府的事情就是他带着一众师兄妹们心血来潮,全程都没敢告诉瑞清,要是让她知道,一众师兄妹都逃不了体罚,他根本不敢说实话。 “我...我能做什么啊,你还信不过我吗?” 瑞清看着他吞吞吐吐的就知道其中定有猫腻 ,“信不过” “哎哟,瑞清!我才是净尘山大弟子!!凭什么连我去哪都要和你交代清楚!!!你别太过分!!!!我告诉你!我劝你在我发火之前赶紧把腰牌给我!” 瑞清看着他气急败坏内心毫无波澜“哦” “那你赶紧给我!” “不给!” 瑞清说完看着他好像没什么正事,抬脚就要去拂尘阁看秘籍,瑞寒看着瑞清要走急得不行,一个滑跪直接到了瑞清的脚边,二话不说直接手脚并用环住了瑞清的小腿 瑞清完全没想到他会如此,看着跪在地上的瑞寒满脸疑惑“你做什么!你有点大师兄的样子嘛!!” “那我不管,我有急事找展语,你赶紧把腰牌给我,求求你了嘛,你给我我就立马放开你” “不给!” “那就别怪我!反正我一天天也不看什么典籍,我就缠着你,咱俩就在这僵持着,你也别看!” 瑞清眉毛皱着,眼睛微眯,满脸的问号“你有什么急事找展语,你告诉我我就给你” “哎呀,这事是我们的秘密,你怎么什么都想知道,你不会喜欢我吧,占有欲这么强” 瑞清翻了个白眼,从口袋里掏出腰牌仍给了瑞寒“滚!” 瑞寒也不在意瑞清说了什么,拿了腰牌撒腿就跑,唯恐跑慢一步瑞清就后悔了。 瑞清在后面看着他越跑越远还是不放心,在后面喊道:“注意安全,早去早回” 瑞寒远远的招手“知道啦!” 瑞寒着急找展语,一路借着轻功飞檐走壁,到了皇城门口士兵守着不让人进,瑞寒一着急直接飞过了城门。 瑞寒头顶冒出一堆问号,心想:不是吧,这什么皇宫啊,我都飞进来了都没人发现吗?早知道这么容易就不找瑞清要腰牌了 瑞寒正沾沾自喜,一低头发现城楼上有人拿着箭,瑞寒:呵呵,我就说嘛,皇宫那是这么好进去的。 瑞寒赶紧下去,然后从口袋里掏出腰牌,对着守城将军大喊道:“我有腰牌!我是净尘山大弟子瑞寒,这是皇后娘娘赐的腰牌,我要进宫找公主!” 守城将军喊城门口的士兵收了腰牌送上去,他左看右看是真的腰牌,啐了一句“有病!有腰牌还飞檐走壁!” 把腰牌还给小兵,对着城门大喊道:“放行!” 瑞寒进了宫却不知道展语在何处,这宫里大得很,他也不好四处走动,万一冲撞了后宫妃嫔他有十个脑袋也不够砍的。 他进了宫随便拉了一个端着膳食步履匆匆的宫女问道:“你可知公主在何处?” 宫女看着陌生男子,慌忙低下头,双手高高的举着盘子里的膳食“公主居住在锦华殿,锦华殿在何处女婢也不知” 瑞寒点点头就走了,瑞寒走了不远,宫女大喊道:“抓刺客啦!!” 随着宫女一声喊,四处巡逻的侍卫纷纷围了过来,带头的士兵问道:“哪有刺客?” “他往那边去了,穿着不是宫里的,问我公主住在何处”她话音刚落,士兵们就朝着瑞寒走的方向追去。 瑞寒无意躲,士兵有意追,不一会瑞寒就被抓住了,士兵们抓着他去殿前,和福海公公通报说是抓到一个刺客,求皇上发落。 皇上听说有刺客,立刻让人带了上来,瑞寒一进大殿向圣上行礼“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皇上在龙椅上看着地下的人,“朕没记错的话,你该是净尘山的人吧” 瑞寒看圣上认出来了,一下也就不紧张了“回皇上,没错,草民是净尘山的大弟子瑞寒,皇后娘娘给净尘山留了腰牌,允我们想公主了随时来看她” 皇上继续批着折子“既是皇后给的腰牌,那你们便留着随时进宫,那你今日突然匆匆赶来,可是有事?” “回皇上,无事,师父新开光的平安符让我给公主送一个过来” “只是如此?” “只是如此” “来人,带他去锦华殿” 瑞寒跪在地上,伸手俯身“谢皇上” 第16章 李府旧案 瑞寒被皇上安排的人送到了锦华殿,展语看见瑞寒的时候整个人都是呆的“师兄,你怎么来了?”,展语一边说话一边请着瑞寒去大厅入座,瑞秀给你领路人一些银子,把人打发走了。 瑞寒入座看着二人问道:“你们在宫里过的可还好?”“还好,我们在宫里也没什么事情。每天除了养花弄草的也没什么旁的事情,就是不能出宫,日子难免无聊。”瑞秀先一步回答道。 “那就好,对了,我来是有正事的,还记得咱们前两年劫的李府嘛?”展语和瑞秀都一脸茫然,不约而同道:“李府?”“对,两年前不是京城的临县和县糟了旱灾,而李家河借着他对他的表舅也就是李丞相的救命之恩走便利,去和县高价售米扰乱市场赚得盆满钵满,后来语儿知道这事很是不满,咱们就趁夜劫了李府,拿劫来的钱去和县设了粥蓬” 语儿听着这事更是不解了“这事我是有印象,但是这不是已经是两年前的事情了嘛?”“这本来不是什么大事,咱们本想着劫了他的米,未曾伤他性命,他就算去和李丞相告状了,李丞相也知道他恶贯满盈无论往哪去都是理亏,估计也是不了了之,可是问题是”瑞寒往他们两个跟前凑了凑小声说道,“在那天晚上咱们走后李府全府无一人幸免,全死了” “那也不对劲啊,就算他们全府没了性命,也该在两年前就通报出来啊,怎么又在两年后牵扯出这李府旧案” “本来是该在两年前就结算的,但是在两年前李丞相如我们所料早就厌倦了李家河协恩图报 ,看李府全府覆没根本没想着为他们报官,甚至没通知他们的死讯,就悄悄掩埋了李府,所以咱们也根本不知道后来发生的事情” “既然如此,那应该就没有李府了啊,怎么又突然翻出来了” “别说了,听说好像是李家河的一个远房亲戚,一直在南方住着,前几日来了京城,说要投奔李家河,结果来了发现李府早没了,就报了官。” 一番话说完,三个人面面相觑,这可怎么办? 一片安静被展语磕磕绊绊的声音打断“那...那怎么办呢?自...自首嘛?”瑞寒直接敲了展语的脑袋“啧,你怎么进宫待了几天还呆傻了,好好的没有任何人知道咱们劫了米,更何况本就不是我们动手杀的人,你自首什么?” 展语听了瑞寒的话觉得很有道理,展语轻轻拉了拉瑞寒的衣袖角角“那个...师兄,大师姐她...”“放心吧,她不知道,我什么都没说”“那就好那就好”“你都回宫了还那么怕她哈哈哈哈哈”瑞寒毫无留情的嘲笑了展语,展语撅了撅嘴“说的好像你不怕也是的,哼” “我来就是和你们说一下这个事情,因为事情已经两年了,想来也不好查,但是以防万一,怕他们杀人的把这事诬陷给咱们”“好,对了师兄,当时你们不是觉得我小把我留在池塘望风了吗,我记得当时好像有个男生悄悄要跑被我截住了,他可能是杀人的人嘛,要不咱们把劫米的是也赖他的身上好了” “你这小鬼,你还记得是什么男生嘛,咱们自己都不知道怎么脱身呢还想着诬赖别人”“不记得了,你们把我留池塘我不开心,喝多了不记得了” 瑞秀一听展语喝多了,人一惊“你喝多了!还劫了个男生!你当时怎么不说!”“你这么激动干嘛,我不就是怕你们骂我吗”“玄展语!你... ...” “圣旨到~”他们三人正说着,福海公公带着圣旨来了,三个人齐齐跪下等着福海公公读圣旨“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念净尘山师兄弟姐妹情深义厚,特赐净尘山众弟子可无召入宫,入宫仅可探望端华公主,另,念端华心系自由,特赐出宫令牌,可随意进出宫闱,钦此” 圣旨读完,三个人开心的不行,展语连忙接过福海公公手里的圣旨“谢父皇”“谢主隆恩” 展语顺手从头上拔了根珠钗,递到福海公公的手里“托公公的福,来了好消息”福海公公笑眯眯的将珠钗收起来“哪啊,都是公主自己讨圣上挂心,他日公主发达了还要仰仗公主才是”“公公说笑了”“那杂家就先走了,公主好生休息着”“浣玉,替我送送公公,公公慢走” 福海公公前脚走了,展语后脚就开心的在屋里转圈圈, 一把扑进了瑞秀怀里“师姐!!!能出去啦!!我的思南!我想死你啦!”瑞秀笑着环住她转圈圈“你呀你呀” 瑞寒看着她们,微微笑着,眼神深沉。 与此同时,在霍府 霍昇在书房和李响省议事,书房门紧闭,两人一人落座在书桌左边,一个在右边,每人面前奉着一杯茶,霍昇端起茶杯用茶盖轻轻撇去茶沫“李丞相,上诉的状纸到谁哪里了?”“您姊婿的表亲,刘栗手里,如今圣上还不知道,不过因为是淹没的旧案,有点引起百姓恐慌,他们觉得李府这么大府邸都能悄无声息的消失,害怕有朝一日自己也会如此” “既然圣上还不知道,那这么小的事情就不要惊动圣上了,莫名其妙的来一个远房亲戚要告御状,相必也是情有可原,查一下事出何因”“那李府之死?”“李府全府丧命之前遭遇了抢劫,那些人武术了得”“我懂了”“嗯,先这样吧,有消息再说,先看看那人究竟想干什么,什么情谊深厚的说辞,鬼才信” 第17章 李府舆论 李丞相和霍昇商量过后就快马加鞭的去找魏军,想看看他到底是何居心。而霍昇则去了坊市,想看看百姓们对这件事情的看法。 展语得了皇上的令牌,次日一大早就跑出了宫,宫门口的将士非常负责,仔仔细细的看了令牌的真假才放人,展语一出宫门就带上了人皮面具,这人皮面具是净尘山的修行课程之一,因为当时师父教的时候用的是这个老奶奶的做样本,展语也就一直用这个没再换。 展语出宫第一件事就是去思南,她自从进了宫已经有近一个月了,都不知道思南怎么样了。展语借着轻功飞檐走壁到了闹市才落地步履蹒跚的走去思南。展语在坊市走着就听见百姓议论纷纷,都在说着李府莫名其妙被灭府的事情。 “你说李府家大业大的都能说消失就消失,我们这些平头百姓可怎么办呀?” “有什么好担心的,想来李家河也是惹了什么大人物,要不然也不可能一夜之间全府尽灭” “那你说这案子都已经是两年前的了,还能了结嘛?” “这谁知道啊,不过听说这案子交给了刘大人来办” “刘大人?哪个刘大人?” “当然是刘将军的表亲刘栗大人了” “也不知道这事情要怎么解决” “这也不是你我能说了算的,看看就好了” 展语就知道来多来坊市转转肯定会知道一些消息的,原来这个案子移交给了刘大人,一边想着展语一边走去思南。 一进思南,前面柜台的店小二连忙过来搀扶着展语“掌柜的,您可算来了,您再不出面,这精茶料就要没了,我这正在这发愁呢” “还有多少?还够不够再撑一段时间?” “最多再坚持七日” “行,七日够用了,放心,七日内我会把精茶料送来的,最近思南可有什么事情嘛?” “掌柜的不用忧心,近日里思南一切都好,没有什么异常的地方” “那就好,那你先忙着,有事我在找你” “好嘞,有事您吩咐” 展语到了后院,看了看门落着锁,里面的陈设与她进宫前一样,看了看书信资料也都在,也就放心了。展语检查了东西都还在,就在前院的柜台坐下,想看看能不能打探些消息。 展语坐一没一会儿就看见了霍昇,他没有进来,而是坐在了屋外的散客桌上点了一杯上好的顾渚紫笋,店小二心中疑惑一般点如此好茶的都是雅间里的贵客,怎么这个人在散客的小木桌上也点如此好茶,他虽心中疑惑但面上不显,展语在最初建思南时便同他们讲过,来者有贫有富、有贵有凡,无论遇见什么都要面上毫无波澜,做到不惊不喜不怒。 展语看见霍昇在那,心里犯嘀咕,他来做什么? 展语听着来来往往的人对李府事件的态度好像不是多激烈,反倒是说书先生在街坊市里传些有的没的试图搞得人心惶惶,展语立马意识到事情的问题,她出门随便找了位正在渲染这件事的说书先生,给他打赏了一锭银子,听着他讲。 说书先生看见这一锭银子高兴极了,劲头上来说的更起劲了,等说书先生说完,天色也渐暗,展语在后面默默的跟着他,待他走到一个胡同里展语才出来拦住了他的去路。说书先生看见是她,便说道:“这位老妪,今日已经说完,欲知后事可明日来听” 展语装着老太太的样子道:“我是来问问你这些都是从哪里知道的?可是谁告诉你的?安排你讲这些的?” 说书先生一听明显慌了一瞬“哪有什么人啊,我就是一个破说书的谁还能安排我呀” 展语随手又扔了一锭银子在地上“我要听实话” 说书先生看了看地上的银子又望了望展语,犹犹豫豫的开口道:“我说的都是实话呀,没人...真的没人...” 展语看着他叹了口气,抽出随身携带的匕首,朝着说书先生的脚边扔出,匕首擦着说书先生的鞋插进鞋边的地上,要是歪一点点这匕首就进了说书先生的脚里,吓得说书先生扑通一声跪在地上。 “我知道你也就是想求些财物,没想着怎么样,你如实告诉我,我保证你无事” 说书先生听到展语这么说也没什么好保留的,本就害怕的他一口气倒豆子似的全都倒了出来“我...我也不知道那是谁,他就找到我给了我一份书案,说让我连续三日照着书案说,事成后就给我一两黄金” 展语一巴掌打在他的头上“就一两黄金,还没我一锭银子多,你第一次犹豫什么” 说书先生哆哆嗦嗦的继续道:“这不是不知道情况,怕有命拿没命花吗” “这样,你明天把那个人约出来,就说今日有人问了你李府的事,然后我去和他说,就没你事了” “这...这不行吧,我这...” “你还想不想有命花你那一两黄金” “那肯定想啊” “那就照我说的办,还有,我可是知道你家住哪,别想耍花招,地上那锭也给你了” 说完展语就直接飞上屋顶,隐匿了踪迹。说书先生爬起来拍了拍身上的土,捡起来地上展语扔的一锭银子,叹了口气,嘟嘟囔囔的念着:“是福不是祸,是祸躲得过”,一边念着一边向家里走去。 展语飞上屋顶并没有走,细细辨认了说书先生进的屋子才离开。 另一边,霍昇在散客木桌做了一会儿也大概搞明白了一些,正打算回去和李丞相商量,就看见思南掌柜的老奶奶拄着拐杖走出了思南,他的脚步木的顿住,没一会就抬脚跟上了老奶奶。 他一路跟着展语去了说书先生那听李府的故事,又跟着他跟踪说书先生,展语在下面逼问说书先生的时候,他就在屋顶上静悄悄的看着,直到他看展语欲走才打算也离开回府,他以为自己一路藏得很好,不曾被展语发现。 当他欲离开时,展语直接拿着剑似一道风,眨眼间从背后刺了过来。 第18章 玄霍打斗 展语的剑直直地冲过来,速度快到根本不给霍昇反应的时间,他立即侧身还是被剑带起的剑风慌乱了身形,侧身时脚步踉跄,霍昇直接借着踉跄的脚步拿起了屋顶的一片瓦片,展语见他躲过了直接将剑在手里转了向,将剑锷面向霍昇,手臂平摆将剑向右划去,霍昇看着朝自己划来的剑,赶忙脚步迎着展语身边飞去,瓦片在剑脊上擦出火花,同时也减慢了剑的速度。 随着瓦片顶到剑柄发出“锵”的一声,展语和霍昇两人背与背相对,打斗最忌讳的就是把后背留给敌人,展语快速转身,她转身的同时霍昇也转过了身,两个人一瞬间四目相对。 展语心中不解,霍丞相?!他来跟踪自己做什么。 展语愣神之际,身子向后倾斜,脚步不稳眼看就要掉下屋顶,霍昇连忙过去拉她,在霍昇走到屋顶边缘想伸手拉回展语的时候,展语擦着霍昇的身体,从他借力一个转身将霍昇推了下去,霍昇掉下的时候满脸的惊讶“你竟然装的?!” 展语看他掉了下去,在屋顶边缘脚用力的蹬了一下屋檐,剑锋朝下,借着屋檐给的助力,向下飞去,直奔霍昇,“兵不厌诈”。 霍昇看着剑锋朝自己过来,飞快地朝着右边咕噜噜滚了两圈,展语的剑深深的刺进了地里,展语双手握着剑柄,单膝跪地,巨大的冲击对展语来说也很难接受,她偏过眼神看着霍昇,眼神里充满了质疑与冷漠。 霍昇在地上躺着,胸口微微起伏,也算自己反应快捡回了一条命,他也呆呆地看着展语心有余悸,看着她对那个说书先生都只是吓唬一下,还以为不会对自己动杀心的,结果谁知道每次出剑都是死招。 展语看他依旧没有要开口解释的意思,松了剑站起来,朝着霍昇走过来,霍昇看着她走过来没有一点老奶奶的样子,不对,也有,像是来给他喂孟婆汤的孟婆。 展语在他面前站定,运功,双手从两边向中间合,两手中指微微翘起贴在一起,然后慢慢向两边划开,中指和中指对在一起,两手快速翻转,然后搓回去,手掌相贴,分开双手平放,两手都四指并拢,在两手中间形成个三角形。 净尘山的结印!!! 霍昇赶紧伸手拉住她的胳膊“我没有恶意”,听见他开口解释展语收敛内力,居高临下的看着他“那你跟着我做什么” 霍昇看她收回了结印才慢悠悠的从地上起来,走到展语的剑旁边,用力将她的剑从地上拔起来,走到展语身边将剑交给她。展语伸手接过了剑,扯过衣服擦了擦就塞回了剑鞘。“说吧,跟着我做什么”展语冷漠的问道。 “你是净尘山的弟子?” “与你无关” “你是净尘山的弟子为什么要查李府的事情” “你为什么跟着我?” “你们净尘山还和李府旧案有关?” 展语看他半天不说正事,就欲拔剑。 “不是故意跟着你的” “细说” “我就是想知道李府旧案怎么回事,和你看上了同一个说书先生” “没一句实话” 展语看他确实没有什么恶意,也不想与他多周旋了,起身就要走,霍昇在后面跟着他“你们净尘山和李府旧案到底有什么关系”“和你什么关系!” 展语嫌他跟着自己烦,直接飞上屋顶,两三步丢下霍昇走了,霍昇想追,一是刚刚受了伤,一是看展语实在是没有和自己多说的意思,也就作罢了。 展语回去直接回了宫,没有去思南,昨天父皇刚刚说了允许她出宫她就彻夜不归实在是不太好,于是赶在宫门下玥之前回了宫里。 展语在屋里思索明天得想办法去找点精茶料,展语看着屋外一片一片的淡竹,心里赞叹这淡竹不愧是母后用心养护的,真好!淡竹,淡竹!!竹叶茶!这刚刚好三月份多,竹子嫩叶刚刚长上来,又嫩又新鲜,这精茶料不就在眼前吗! “浣玉、浣银,来帮忙采竹叶” 浣玉、浣玉听见展语呼唤连忙过来,却不明白竹叶刚刚长上来正嫩,为什么要采竹叶呢? “公主,这竹叶才刚刚长,正是长得最好的时候呢,为什么要采了呀?” “你别管了,摘两袋就好了,隔一根竹子采一些,莫要让母后知道,免得母后伤心。” 霍昇慢慢回了霍府,他刚刚进了府邸就见管家匆匆忙忙的跑过来“大人,李丞相来了,听了您的吩咐请他在正厅饮茶候着了” “好,知道了,我换身衣服就过去” 霍昇收拾好就去了正厅,见了李丞相就带着李丞相去了书房。书房有些混乱,霍昇的书房从来都是自己收拾,他从不允许任何的下人进自己的书房。 “今早出去的匆忙,没来得及收拾,您见谅” “霍丞相说笑了,状告李府灭府的人找到了,名叫魏军,是从南方丰县来的,和李家河不算近亲,远的挺多的,人还没找到,得明天升堂才能见到他了” “明天升堂?” “从坊市打听来的,也不知道真假,明天就知道了” “行,看见他尽量留住,弄清楚他到底什么目的” 李丞相轻轻搓了搓手,问道:“霍丞相,我有一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李丞相有事就说,晚辈没有这么多禁忌” “我想知道,这李府旧案本就与你无关,你何苦费力为了这件事奔波,而且从一开始您来找我就是为了李府,问的也是李府背后的支撑,我可能知道是为什么” “一些私事” “即是私事那我就不好过问了,我就先走了” 霍昇起来送李丞相出府“李丞相慢走” 为什么呢?因为我当时在李府遇见一个人,我想找到她。 第二日 展语出宫去了说书先生的住宅,说书先生人竟然不在,展语又跑去说书先生说书的地方,去了发现果然在,说书先生看见展语到了一点都不惊讶,自顾自的说着书。 展语看他说的开心,干脆在下面买了些糕点茶水听了起来,直到说书先生这场书说完。 第19章 灭府真相 等说书先生说完,两人去找魏军,说书先生给魏军传信说昨日有人就李府旧案来找他,魏军听了心下一惊,立刻就答应了今天见面。说书先生领着展语在他们约定好的酒楼雅间见面。 他们两人到了雅间,魏军还没有到,店小二只说这是魏先生定下的雅间,让他们在此等候,他们在这雅间等着,时间一分一秒过去,一直没有见到魏军。 今日升堂,坊间的消息无误。刘栗端坐在衙门正中,面前端端正正放着桌案,刘栗将醒木重重的拍在桌子上。 “就是你要报李府旧案” 魏军跪在堂下“对,正是草民,草民本是李家远亲,当初李家进京受我家照拂,答应日后可以前来投奔” 刘栗将醒木重重一拍,提醒道:“说重点” “草民便前来投奔,来了京城才发现京城早没了李府,草民四处询问才得知,早在两年前李府就惨遭灭府,说是遭遇了火灾,可李府上下无人进出,无人求救,全府上下无一人生还,更可气的是这事整整两年净没人知晓,更没人来查清真相。” “那你的诉求就是查明真相吗?” “草民请求查明真凶,让真凶付出代价” “好,本官受理您的诉求,这是你的御状,你看看若没问题,签字画押,待衙门审理,五日后再升堂” “是” 魏军签完字画完押,第一次升堂就先告一段落,衙门受理了案件开始调查。魏军出了衙门就想去酒楼找说书先生,结果刚刚从衙门那条街拐了弯就晕了过去。 等魏军再醒来就在一个空空荡荡的房间里,他被绑在一个长椅上,他的四肢和头都被禁锢住了,额头正上方有一个漏水的水桶,在他的前面有个人坐在太师椅上,屋子里除了这些什么都没有,四处都是空空的。 魏军感觉前面有人也丝毫不怕,只是淡淡的问道:“你是谁?绑我作甚?三天之后我还要上公堂,我要是死了你也不好交代的” 面前坐着的人只问一句“你替李府告御状是为了什么?” “为了什么?为了伸张正义,我李兄不能这么不清不楚的死了全家” 前面的人摇了摇头,没在讲话。魏军感受着额头上一滴滴的水,一口咬死就是为了伸张正义,为了情义。前面的人也不急,就在太师椅上坐着,喝着茶。 时间一点一滴的流逝,水滴滴滴答答的落下,魏军逐渐烦躁,水滴滴落的声音传进他的耳中似乎都放大了千倍万倍。 另一边展语和说书先生还在等着魏军到来,魏军迟迟不到,展语也不急开始和说书先生边吃边聊。 “说书先生,还不知道您贵姓呢,你一直在那个茶馆说书嘛?” “我姓奥单名一个齐,我父亲就是说书的,我们平民百姓也没有什么看顾,我也就跟着他说书了,也算是子承父业了。” “原来是奥先生啊” “您认识我?!” “嘿嘿,不认识,客套客套” 奥齐一脸无语的看着展语,摇了摇头 “这魏军怎么还不来” “不是今日升堂嘛,可能是耽误了吧,不急。不过...奥先生看着不像是老年人” 奥齐一口肉刚刚放进嘴里,被呛得止不住咳嗽,把脸咳的泛着红晕 “看你这表现,肯定了,你怕不是和...和我家小孩一个年纪” “我都快和您一个年纪了,怎么可能和您家小孩一个年纪呢,您快别说笑了” “别装了,你估计也加冠没多久吧,左右超不过两年” “呵呵” 奥齐干笑了两声干脆直接不作声了,多说多错 魏军在水滴的作用下慢慢开始觉得头痛,似乎这一滴滴小水滴直接越过他的额头滴进了他的脑子里,使得他的大脑一片混沌,只觉得混沌的疼,理不清的燥,不知道是不是他的心理作用,他觉得自己头皮发麻好像头皮要被水滴剥落一般,他受不了了。 魏军祈祷着,面前的人能再问问他,到底为什么报官,他还梗着脖子想要对方给他一个台阶下,谁知对方饮着茶吃着糕点就好像没有他这人一样,既不问也不催。 时间长了,前面的人似乎察觉到了他的态度有所放软,就道了一句:“没关系啊,你不用担心,就算你在这里躺倒三天后,也不会死的” 此话一出,魏军觉得自己身体里的血液好像一刻起瞬间逆流,手脚麻木。 “你放了我!我说!” 前面的人看着他似惊弓之鸟笑话道:“我还以为你是个有骨气的,区区一个下午就怕了” “赶紧放了我!你们不就是想打发这件事嘛,我交代就是了!” “来人,放人” 魏军被松开,他赶快的从木凳上起来,坐去前面的男人旁边,拿起桌上的糕点就朝嘴里塞,前面的男人也不在意,还把杯子里从茶水向着他推了推。 “说吧,为何咬着这件事不放” “还能为什么,为了钱呗,我娘是个心肠软的,当初为了让他上京把我们全家的家底都拿给他了,他说的好听说出人头地了一定报答我们的恩情,可是他从丰县离开已经四五年,一封信都没寄回过,他当年把我们全家家底带走,我只好在家里的河道里搬石头卖苦力,到如今我都已经年二十四了,同村的娃都有了,我还没钱娶妻。要不是做货运的何家告诉我们李家河早在京城立了足我们还被蒙在鼓里呢” “这同你为他伸冤有何关系,按理说你不是同他也不要好嘛” “呸!谁替他伸冤了,还不是想着他既死的蹊跷,那查明白了他怎么死的大概也能查明他的钱都哪去了,追回来说不准能给我呢,毕竟这偌大的京城里也就我和他算是熟人了,我也知道,李家河的死怕是和你们脱不了干系,想我收回狱状是吧,也不是不行,你们只要把李家河的钱赔给我,我就回丰县,绝不给你们添乱” “我们怎么信得过你?” “我不是李家河那损种,我既说了不添乱绝对不添乱” “你要多少?” “李家河有多少,我就要多少” “你别太过分,你要知道我们有千万种方法让你悄无声息的消息” “你要真可以,也不会在这和我谈了,你们肯定不差这些银子,能用银子解决干嘛闹出人命呢,多年后再有人翻出魏氏旧案就不好了,当官的最忌讳的不就是身上不干净嘛” “三天你收回了御状我就把钱给你” “我没记错的话,我还得挨板子吧,这钱?” “加” “我怎么知道你们说话真的假的” “明天午时,思南茶馆,先给你一些,来人,把人送出去吧” 面前的人出了房间,就看房间外还设着一方方桌,上面摆着菜肴,桌子旁坐着两个人 “丞相,解决了” 前面那个男人恭恭敬敬的行礼,然后退到李丞相的身边,李丞相举杯敬霍丞相“有劳了” “应该的,但是晚辈的私事还没解决,还希望李丞相先别把消息透露出去” “没问题” “晚辈多嘴一句,李府到底是怎么没的?” “这个李家河协恩图报,因为当时我与张大人听说郊外的河春景正盛,便一同去郊外的河边踏青,不小心失足掉入河中,被在捕鱼充饥的他救起,救起我后我看他聪慧便留在府中,后他借着我府名头攀附权贵,自立门户,我看在救命之恩上不曾计较,谁知他后来越发过分,便经常拿着救命之恩的名头既要又要,当日是他李家河又拿着救命之恩来作威作福,偏要我给他找什么豚,我并未放在心上便随便找了个下人去打点,结果那人找了河豚来,赶上李家大宴,全府都中毒了” 第20章 不告了啊 这边刚刚放了魏军,魏军心里琢磨着自己的小九九,那说书先生说有人找他打探李府旧案,想来也不是那个男人那边的人,要是那边的人肯定知道自己今天升堂,不可能约这个时间,先去看看吧,要是他还在那里等,就肯定不是了,要他们不是一伙的那自己说不准可以两边捞钱。 魏军想着就走去了和奥齐约好的酒楼,魏军进了雅间,发现说书先生带着一位上了年纪的奶奶在房间里坐着,那位老奶奶手拄着脸侧着身子斜靠在饭桌上,看着像是等了好久,全身带着疲倦,而那位说书先生则直接趴在饭桌上睡着了。 魏军走过去拍了说书先生一巴掌,直接给人拍醒了。奥齐吓了一跳,惊的一下坐直了起来,然后偷摸的拿袖口擦了擦嘴角。他一进来,展语就马上坐好了,展语也不说话,就这么看着他。 魏军看着就特别壮实,一米九几的个子,整个人黝黑,一看就是经常在太阳底下晒,身上的肉都是一块一块的,紧实的要命,看着一拳能把人打扁, “抱歉哈,我今天升堂,时间没赶巧,让你们久等了。” “你受刑了?” “你这是哪的话,老子是去报官的,受什么刑” 展语看着他不经意间露出来的手腕的勒痕还有脸颊旁边的胀红,就知道他肯定没说实话,他不敢说那就肯定不是官府动的刑。 展语看着他不说话,直直的目光盯的魏军忍不住心里发毛 “就是你这老太闻讯李府旧案啊,看你年纪不小了,这事和你有什么关系,这闲事你也管。” “怎么就和我没关系了,当初我的儿子就在李府打杂,本来还和我说好的过节了就能回家和我团圆,结果不明不白的就死在了李府,我求助无门,迫不得已才拖到了现在。” 魏军狐疑的看了她一眼“儿子都死了不去报官吗?” “你怎么知道我没报官,不知道这李府是得罪了谁,人家一听是李府的事情就把我赶出来了,我一个老太太半截身子入土,走路都快走不稳了,我能怎么办” “那你... ...” “还是你出现,我儿子才能讨回公道,你可是个大好人啊,我找你也就是想问问你接下来想怎么办,有没有我这个老妪帮得上忙的地方” “我... ...” “要是需要我帮忙你就直接说,你这是为我儿讨回公道啊,虽然我个老妪没钱没权的,但是只要你张了这个口,我就一定竭尽全力” “我... ...” “你怎么了,恩人啊,你说话啊” 旁边的说书先生看不下去了,拉了拉展语说道:“你倒是也让人家说话啊,你这整的人家都插不进去话” 魏军听着这句恩人,心虚的摸了摸鼻子 “恩人,你就说吧,接下来你想怎么做,我一定百分百的支持你” “我...我不打算告了” “我的天爷啊~恩人啊~你不告了啊!” 展语听了他的话,作势坐在了地上,双手一下一下的挥着来捶自己的腿,做足了一副伤心欲绝的样子“我的儿啊,娘刚刚寻到好心人啊,他就说他不告了啊~这让娘怎么才能给你讨回公道啊~” 魏军以为这种撒泼打滚的哭诉只存在于自己老家那种小村子里,谁成想在这京城也能遇到,他站在展语旁边手足无措,不知道该怎么办 “那...那个...大...大娘,有话好好说,你哭什么啊,这...这实在是没法告啊,那上面都是大官,大官你知道吗,我要是继续告,死的就不止你儿子了,我也没了!” 魏军看着展语,看她好像不为所动干脆自己也一屁股坐在地上嗷嗷的嚎了起来“我又不是什么英雄,我就想整点钱回去娶媳妇,你不能因为自己没了儿子就要逼死我娘的儿子啊!没天理啊!!我的天爷哎~” 奥齐看着坐在地上的两个人满脸的疑惑,魏军嚎起来他连忙跑过去想去扶他起来,跑过去还没扶起来这边展语又开始嚎了起来,他又连忙过来拉展语。 额...只有奥齐受伤的场面形成 展语瞧也不瞧魏军坐在地上,自顾自的哭喊着,反倒是魏军总是在哭喊之余往展语这边瞥两眼,看看她是不是还在哭喊。 时间一点一滴过去,魏军还是哭不过展语,站起来拍了拍屁股上的灰尘,走过去一把把展语拉了起来“别哭了,告我肯定是告不了,你直接说吧,你到底想干嘛” “我一个老婆子能干嘛,我就想给我儿子讨回公道” “我告不了,我都答应那个大官了,不告了” 果然有人找他了 “什么大官,哪个大官,他给你什么好处让你颠倒黑白” “嘿!你这老太太说的什么话,谁颠倒黑白了,我就是不想告了不行吗” “你对得起李家吗!” “他来上京的钱都是我家给的,要不是他我也不会现在还没娶老婆,要是真说谁对不起谁那也是他对不起我在先” “你上京的钱是李家给的?” “和你没关系,反正这事我帮不了你,我不告了,我下次升堂挨了板子拿了钱我就回家去,回家娶老婆侍奉我娘,看你孤家寡人的一老太也可怜,我最多给你点金子,其他的我是管不了一点了” 一听金子,奥齐立刻来了精神 “我呢?金子!我... ...” “答应你的会给你的,多了没有,我也不是李家河那种背信弃义的,明天晚上还在这都交给你” 展语本来要的就是他不再去告御状,至于为什么就不告了本来就不关她的事情,现在不仅能达成目的还能白嫖一些金子自然是再好不过 “那我就多谢你了” 魏军听她松口恍然大悟 “嘿!你就是来找我讹金子的是吧” “那你说什么都不告御状了,我有什么办法,有点财物傍身总比没有的好” “行了行了,不就是点金子吗,给你就是了,看你也可怜,丑话说在前头拿了我的金子就不能再找我了,更不能提告御状的事” “哦!” 商量完,展语就带着说书先生走了,剩下魏军在酒楼大快朵颐,正好他出了衙门就被带走了,饭都每吃一口也饿了,魏军右手油乎乎的拿着鸡腿啃着,吃的正香惊醒,什么东西!不是我要再找他要一笔钱的吗,怎么反倒应了她一些金子! 展语看着奥齐,奥齐在她身边也不出声,就默默跟着 “你不回家跟着我干嘛?” “不太明白” “什么东西不太明白?” “你又不缺钱,干嘛还因为这点金子就答应了他,感觉不像你的性子” “咱俩就认识两天,准确说是一天一夜,你和我讲我的性子?” “别的不说,单单看你给我钱时的阔绰就知道你肯定不缺钱,不缺钱怎么可能因为金子就不和他告御状了,除非你本来就没打算去告御状” 展语听着他的分析轻笑了一声,偏偏奥齐没怎么察觉还在喋喋不休的说着 “你有没有听说过一句话?” “什么?” “叫,知道的越多死的越快” “嗨,我还以为是好奇害死猫呢” “哟,胆子大了都敢同我开玩笑了,不怕死了?” “感觉你不是会置我于死地的人” “说吧,为什么扮老人模样啊” “我不是,... ...没有... ” 展语静静的看着他否认,看的他有点毛骨悚然的感觉 他呵呵干笑两声 “那你也没见过什么年轻小伙子去去说书啊,这玩意玩的就是一个阅历,人们听老年人说书只会觉得见多识广,岁数长了见的东西多,你要是一个年轻小伙子去说书那人家只会觉得你再胡说” 展语听着他的话思索着 “说书不都是听个乐子吗,谁会追究他到底是真的还是假的啊,没人追究真假那说书人要什么说服力呢?” “你都这么大年纪了,这都不懂啊?真的是真的但是真的也可以是假的,而假的是假的,说得多了也可以变成真的” 展语轻轻眨了眨眼睛,假的也可以变成真的吗? “你想不想就算年纪轻轻也可以说书,我的意思是不用再装扮老人模样,把你那假的不行的胡子扔了,就做你自己去说书” “行不通的,我试过了,年纪轻的说书人根本没人买账” “我说行就行,实在不行,你在装扮成老人回去说书不就行了,要不要试试?” 奥齐看着展语一脸的肯定和认真,点了点头 “明天,京城里的茶馆,有家叫思南,咱们在那见面” “好” 第21章 与你无关 展语和奥齐在岔路口分道扬镳,各回各家,展语在回宫之前先回了思南。 最近几年,南方经济一直要比北方好,南方的富商有更甚者富可敌国,一家财富直指国库,皇上忧心于南北经济,为了避免南方经济过于强盛以至于南方地区起异心,也为了让北方皇都经济繁荣起来开始了坊市制度,让大家昼夜都可以开店。 展语异母同胞的三皇兄就是在忙着坊市经济的事情,天天出宫考察坊市现存的弊端再加以改良。 不过展语并不打算让思南凑这个热闹一起深夜也开店,思南赚钱本来就是赚的有钱人的钱,外面的散客算起来也是亏钱的,普通百姓喝不出茶的好坏只喝个解渴,小二不止一次劝展语把散客的茶换成水,展语一直不肯。 所以说起来夜里开店对思南来说也不算好事,反倒是店里人累着。 展语走到思南,思南大门紧闭,展语拿出钥匙看了看门锁,叹了口气 “哎,算了,开了还得关,麻烦” 展语走小道去了后院的外墙,直接飞了进去,进去了隐隐约约看见小院门口有人影,直接摘了树上的桃树叶子飞了过去。 落叶飞花皆可用作武器 叶子飞去那人未曾躲闪,任由着叶子飞来,偏偏叶子飞到这人面前就好似泄了力,一下子软了下来,被那人捏在手指间。 “师姐!你怎么来啦” 瑞清一袭青衫站在那里,头上用竹子磨得发钗挽着秀发,背上背着一把长剑,显得清冷淡雅。 “李府的事情是怎么回事?” 瑞清话一问出来,展语下意识就想跑,大师兄不是说师姐不知道的嘛 “跑也没用,你知道的” “呵呵~师姐你怎么这么晚来了呀,可用过膳?可是渴了?要不要用点茶水点心?” “展语” 瑞清声音冷冷的,每次她用这种冷冷清清的嗓音喊展语,展语的下场肯定是被罚去拂尘阁抄书 “好师姐~那都是两年前的事情了,更何况还是大师兄带我去的,我那时候还小呢,我怎么记得请啊,你去..你去问大师兄嘛” 展语摇着瑞清的胳膊撒娇,憋着嘴好不委屈 “你这几天奔走也是因为这事?” “对啊~但是我们真的没杀人,就是抢了些粮食发给了百姓,我们连银钱都没动,更别说杀人性命了” “这件事同你们没有关系,别再为了这事奔走了” “哦~师姐你是怎么知道的呀?” “师兄喝多了” 展语一脸无语,她就知道这大师兄靠不住,喝点酒就开始竹筒倒豆子,什么都往出乱说 “这件事本就和你们无关,你不要过多插手,如果真的找到山上我会解决的” “知道啦师姐~” “嗯,没事的话多回山上,师妹师弟们都很想你,我就先走了” “知道啦~师姐最好啦~” 等瑞清走后,展语才进了屋,卸下了人皮面具,换了衣服,整理好行装赶在宫里下钥之前回了锦华殿。 锦华殿里瑞秀早早的等着展语,展语刚一进殿就被瑞秀拉着进了内室 “查到了,是李丞相” 展语看着瑞秀不解道:“李丞相?李丞相不是朝内首辅嘛,他有什么必要害李家河一个小小富商?” “李家河救过李丞相性命,挟恩图报一直接着李丞相的名头在外作恶,李丞相也不是故意要害他,是下人弄错了” “难怪没人报官还没人受理,可是就算李家河罪有余辜那其他下人又有什么错呢,凭什么要他们一起赔上性命” “不是李丞相愿意的,算来也是阴差阳错,而且李丞相人也算可以,还都替那些下人好好下了葬,也给他们的家人发了补贴的银钱” 第22章 新的说书人 “有没有查到李府旧案和霍昇有什么关系?他一直因为这个事情来回奔波肯定也是有原因的” 瑞秀回想着跟着霍昇的这两天发生的种种,眉毛不自觉皱起来 “他只和李丞相说了一句什么要找人,别的没跟到” “找人?” 展语低头思索着,一头雾水找不到头绪,难不成是他有什么认识的人刚刚好丧命于李府旧案,算了,后面再看吧 瑞秀眼眸深沉,墨色的眼睛像是一潭湖水,没人知道她在想些什么 “糟了,我跟踪霍昇怕是被他发现了” 展语一听这话惊得从座位上直接站了起来,右手紧紧的攥着木桌上的铺布 “被发现了!” 当日展语和霍丞相大打出手之后就觉得霍昇奇怪,跟踪自己就算了,还对李府旧案频频上心,展语也不知道他到底是那边的人,对这李府旧案到底是个什么态度,为了安全起见还是让瑞秀跟着他,看看能不能找出点什么问题。 “不应该吧,净尘山除了师姐就是你的轻功最好了,我与霍昇交过手,他的武功算不得顶尖,怎么可能发现你” “跟踪这事靠的是轻功,被发现的话靠的就是观察力了,他虽然武功不算顶尖,但是为人谨慎,我刚刚把这两天跟着他的细节都回想一下,十有八九是被发现了” 另一边霍昇正在书房的窗口站着赏月,一身紫色的长衫松松垮垮的系在身上,黑色的长发垂在身后,眼神空空的,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天上的月亮还不满,只是一轮弯弯的小月牙,霍昇的窗前是霍夫人在霍昇还小的时候种下的菊花,希望霍昇能长成淡如菊的翩翩公子,可惜现在还不到菊花开的时候,倒是旁边的嫩柳抽了新芽。 叩叩叩 书房传来一阵敲门声 “进来” “主子,回了思南” “那个呢?” “也回了思南” “看清那个老奶奶身上有玉佩了嘛” 来人“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 “属下无能,没有注意” “再跟” “是” 来人应了声,就悄悄的退出了书房,出去的时候还没有忘记把门带上 而霍昇全程都站在那里看着月亮,人来不惊人走不送好像一切都和他没有关系,他只是静静的看着天上的月亮,直到月亮被飘来的云遮住,他伸手拢了拢自己身上的衣服走回了内室打算休息。 第二天天一亮展语就急匆匆的跑去了思南,一路看着沿街的人家都已经开始忙碌了起来,街边的包子铺新出锅的包子冒着腾腾的热气,四处的搬货声还有叫卖声。 展语自认为已经来的很早,可是思南早已经开门营业,店小二们也都开始点茶的点茶,煎茶的煎茶,看到展语来也没有停下手里的活,只是朝着她微微点头 展语来了思南第一件事就是去后院把人皮面具装扮好,装扮好后进入前店跟着他们一起忙,等都准备的差不多了,就一心一意的等着奥齐来,她有这个自信,奥齐一定会来的 就在展语都等的不耐烦了,她都开始怀疑奥齐还会不会来的时候,一个拿着木扇和醒木的翩翩公子走进了店里。 只见这位小公子明眉皓目,眼睛大大的圆圆的,嘴唇嫣红,鼻梁高高的,皮肤白皙,脸型流畅,远远望去都能看清他那清晰的下颌线,公子一身白衣,身形高挑,腰间用青绿色线带着一块淡绿色的玉佩。 奥齐果然还是来了 奥齐看见展语在柜台坐着,双手抬起,左手叠着右手弯腰向着展语行礼,起身后嘴角微微带笑 “掌柜的,我来迟了,失礼失礼” 展语看着奥齐那不成熟的老年打扮就猜出他应该长得不错,但是当他装扮回年轻男子的模样还是不免被惊到 展语起身走到奥齐的跟前,拍了拍他的小臂示意他弯腰,等奥齐弯下腰后,她从衣袖里抽出了一支白玉簪子,展语左臂拄着她那拿来装样子的拐杖,然后颤颤巍巍的举起手将奥齐头上的银色簪子取下来,替他挽好头发将白玉簪子簪上 “这个更搭一点,更适合你” 展语将取下来的银色发簪交到奥齐手里 “这间茶馆就是你新的说书地方了” 奥齐直起身子转头想着四周看了看,整个茶馆雅俗共赏,他还真没怎么在茶馆说过书 “我的荣幸” 展语随意招了一下手,旁边的店小二跑了过来,店小二肩上搭着白毛巾弯着腰身站在一边 “掌柜的,您吩咐” 展语朝着奥齐抬了抬下巴 “这是我新找来的说书先生,你去喊两个人将后院的檀木桌搬出来,再造条檀木椅就放在柜前,给先生用作说书” 店小二上下打量了一下奥齐 “是,我这就去” 展语看人跑去了后院,拄着拐杖转身走在奥齐前面 “跟着我,带你熟悉一下这小茶馆” 展语带着奥齐在茶馆四处转了转,这个茶馆说大也并不大,只是安排的小雅间比较多,展语只是告诉他门后面是后院,却没带他进去 展语带他随便转转的功夫,柜前的桌椅也安排好了,就直接让奥齐去说书了 今天的说书奥齐昨晚准备了好久,他知道这是自己作为年轻人第一次说书,特意挑了有依据的历史故事,就怕遇见人来找事,可是千防万防还是没防住 在奥齐正说在尽头上时,最前排左边的雅间里传出一声轻蔑的笑紧接着传来一道男声 “你这么年轻,知道个p的历史,还敢说是自己的见解,这故事发生的时候别说是你了,恐怕就是你太爷爷的爷爷都不在世把” 奥齐听见这话,顿了一下,然后就当没听见一般继续讲着自己的故事,那人更甚了直接走出了雅间往奥齐说书的木桌上拍了一锭银子,大放厥词 “不就是挣点钱嘛,给你,拿了赶紧去找个活干吧,年纪轻轻的别出来胡说八道” 奥齐直接无视他,就当没听见他说的话,也当作没看见桌上的一锭银子,那人见奥齐根本不理自己直接恼羞成怒 “打扮的多冰清玉洁啊,怎么现在的茶馆男的也可以出来卖了吗?” 奥齐听见这话偏头看他,展语直接冲了过来,一巴掌打在了这人的脸上 “你爹没教过你起床了怎么净面吗,嘴这么臭就跑出来,你爹没教你你奶奶我教教你” 奥齐看着突然跑过来的展语,根本没反应过来,听见展语的话微微红了红眼眶,那人用手捂着自己被展语打的半边脸,恶狠狠的盯着展语,那狠毒的眼神就好像恨不得扒了展语的皮 “你知道我是谁吗,你就敢打我!” “我管你是谁,你既然有人生没人教,那我就该教教你” 奥齐听见展语还在维护他,伸手拉了拉展语的衣袖,冲着展语摇了摇头 展语感受到奥齐拉她,低头,直直对上奥齐微微红的眼睛,奥齐小兔子一样的眼睛水汪汪的泛着红让展语更心疼,她轻轻拍了拍奥齐的手,抬头看着这场闹剧的罪魁祸首更是气不打一处来 他们之间的互相考虑在那人看来完全就是典型的眉来眼去,他不屑的轻叱一声道:“果然是出来卖的,装可怜可真是有一套” 说着他又掏出了一锭银子扔在了木桌上 “这下总够了吧” 听着他过分的话,展语没忍住上去就挥手又给了他一巴掌,那人被打后也顾不上打他的到底是不是老太太,也顾不上考虑这老太太背后有没有什么人脉,抬手就要把这巴掌还回去 他的手刚刚高高的仰起来就被站起来的奥齐紧紧抓住了手腕,那人尝试着动了动胳膊无果,便恶狠狠的盯着奥齐,奥齐一点没有躲闪迎着他的目光看了过去,手上则是更加用力紧紧的抓着那人的手 “说我就说我,你不能动我们掌柜的” 第23章 以色事人 展语看着那人想要动手,直接喊了店小二来,一瞬间店小二们都到了,拿着椅子的,搬着桌子的,拿着木槌的,拿着刀的围着那人,那人看见忽然围过来那么多人才反应过来这老太太是思南的掌柜,同她硬碰硬怕是没有什么好处。 那人看着拿着家伙什围着他的一群人开始害怕,他心虚的瞥了展语一眼,嘴硬道:“我大人不记小人过,不同你们计较,你放开我,今天这事就算完了” 展语拿过旁边店小二手里洗衣服的棒槌,朝着那人的膝盖就打了过去,棒槌一下子过去只听见那人膝盖“扑通”一下单膝跪在地上 “这事不是你说了算的,而是我说了算,你出言不逊,羞辱了我家说书先生就想这么完了,你想的到美” 那人疼的呲牙咧嘴,五官扭曲,他朝着雅间望了望,里面不清楚有没有人,没人出来也没有声音 “那你还想怎么样,你就不怕传出去你店大欺客吗” “到底是我欺客还是你欺负人有眼睛的都看的一清二楚,赶紧向我们先生道歉,不然你今天别想走出思南” 那人听着展语的话,脸烧得通红,并不是因为自己欺负人而羞耻而是觉得自己被人这样擒着太丢面子 他嗫嚅“对不起,行了吧” 奥齐听见他道歉,弯了弯嘴角,他笑的幅度很小,如果不是仔细去看很难发现他笑了,他偏头看向展语,展语朝着他点了点头,示意他松手 “你掌柜的都发话了,赶紧松开我” 那人挣扎着挣脱了奥齐,朝着他们两人啐了一声就连滚带跑,跌跌撞撞的走出了思南,好像身后有什么恶狼在追他一样,唯恐展语变了心思将他拖回去暴打一顿 雅间来的都是有身份的,来此多是赏这里的茶,所以他们也没有什么看热闹的心思,外面展语他们吵得在不可开交也与雅间里的他们无关 展语皱着眉望着那人离去的背影,回头看见奥齐还在原地站着,奥齐肉眼可见的失落和刚到时候的神采奕奕就像是两个人,展语过去拉他,再快拉到他的手的时候又觉得不合适,只拉了拉他的衣角 “别理他,我这来的高低都是有些身份地位的,他们不会因为他那三言两语就会对你有什么偏见的” “呵,有身份的,最有偏见的不就是那些身居高位有身份的吗” 奥齐苦笑着看着展语,弯腰捡起在吵架中掉落在地上的木扇,走回自己的木桌前,坐好 “不是的,你相信我,他们只是... ...只是没见过,接受新的总是需要时间的” 奥齐听着她的话看着她一脸认真的和自己解释,嘴角忍不住弯了弯 “掌柜的,你放心,就算他们不是我也不会走的” “我不是怕你走,我... ....” 展语看他误会了自己的意思,急得拿着自己的拐杖敲地面,她解释的话还没说完就被奥齐打断 “你这掌柜的也是,一把年纪了也不知道保护自己的安全啊,再说了别人的掌柜都是先保顾客,哪有你这样断自家生意的,白活一把年纪” “那不一样,既然是我把你喊来的我肯定不能让你受委屈的” 两人正说着话就见魏军走了进来,魏军一看就不是经常去茶馆,进了思南探头探脑的左望望右看看,对哪里都很好奇 展语看着他来慌忙的躲到了奥齐的身后,奥齐看着她跟着小耗子一样直接钻到了自己背后,右眉抬了抬,想回头去看展语,他刚刚扭了一点脑袋就被展语推着他的脸推了回去 奥齐失笑,微微偏头小声的问她 “你这是干嘛啊,你这个掌柜的真的假的啊,这么见不得人啊” 展语拍了一下他的后背,奥齐一下子把背挺了起来坐的直直的 “说什么呢,他身上可是有我的金子呢,我卖惨才得来的,要是他知道我是这家掌柜,那我的金子不就飞啦” “哟~心眼和年纪一样” 展语重重的在他背上来了一下,然后就悄悄的躲在奥齐身后 魏军进来探头探脑看了一圈也没看明白这一个个帘子的雅间是怎么排的号,他顺手拦住了一个店小二 “嘿,三号间是哪个帐篷啊” 后面的展语竖着耳朵听魏军在说什么,听见他说帐篷,气的将拐杖重重一伸,拐杖伸出去直接打到了前面奥齐的小腿上,奥齐在前面突然被袭击,倒吸了一口凉气 “嘶~” 奥齐咬了咬牙,装作没事的样子继续说书 店小二一手扶着肩上的白毛巾,一手做请的手势,直接带着魏军去了三号雅间,魏军前脚刚刚进了雅间,奥齐后一步马上转过身 展语在地上蹲着,奥齐在椅子上居高临下的看着他,拿脚踢了踢展语的拐杖 “这就是你说的不让我受委屈?” 展语抬起头看着他,把手递给了奥齐,默不作声 “大掌柜,怎么不啃声” “拉我一下,腿蹲麻了... ...” “... ...” 展语起来好奇的往三号间望,肯定是要给他金子的人,除了这位实在想不到还有什么人能让他今天就见 为了搞清楚到底是谁约魏军,展语干脆直接呆在了柜台 展语给奥齐的任务不算紧,他只要一天说够三段故事就行,时间由着他安排,奥齐在说完一小会就跑过来柜台前 展语看着眼前温润如玉的小公子,脑袋里动了些歪心思 “奥齐,你真好看” 奥齐听见她突然直白的夸自己好看,脸刷的一下变得通红,手捏着自己的木扇,一会打开木扇扇扇风,一会又合上敲敲柜台的边缘,一小会就搞出了八百个假动作 “你看你这么好看,不利用的话真的是浪费” 奥齐有种自己要被卖了的不安感 “你想干嘛?感觉你没安好心” 展语谄媚的笑了笑 “我找些小流浪孩儿,让他们出去传传思南找了个俊美的公子来说书不过分吧” 奥齐被她惊得说不出话,只剩下一张俊脸越来越红,奥齐脸色红的好像要炸掉 “你... ...你... ...” 展语还沉浸在这个好主意里 “你看啊,我现在这个茶馆,有身份的会来,普通布衣也会来,现在就差女孩子了,要是女孩子也来,我思南的分店岂不是指日可待” “那我不就真就成了以色事人了嘛” “不不不不,只是个噱头,你只管说你的书,我会保护好你的” “我... ...” “给你开双倍的银子!” “魏军出来了!” 展语不等奥齐答应就去看魏军了,魏军拿着一个大的麻袋,麻袋鼓鼓囊囊的不出意外的话里面应该是金子或者银票。魏军背着这个大的麻袋,一步一步的往外走,看着这个麻袋很沉的样子 现在重要的不是魏军,而是三号间里的另一位,就看他到底是谁,在魏军走后很久这位才姗姗从三号间出来 “不对啊,这人我没见过啊”展语小声嘟囔着 奥齐刷一下在展语眼前打开了木扇,勾回展语的视线 “即是他说的大官,那来谈这种事情肯定不是自己来谈” 三号间的人走去了五号间,没有进雅间,而是在帘子外弯腰拱手行了礼,然后这人就离开了 展语在后面亦步亦趋的跟着他,在一个街头的转角停着一台马车,马车四个角挂着四角翘起的马灯,马车的窗口雕着繁杂的花纹,那人到了马车前和站在五号雅间前一样,供着腰拱了手 展语正站在思南的门前一手搭着门框,一手拄着拐杖看着,心思正思索着这好像是霍家的马车,就见马车里的人掀起了帘子 霍昇在李丞相的随从出来的那一刻就察觉到了后面有人跟着他,他本不想管,又猛然觉得这人可能就是他要找的人,霍昇修长的手指轻轻一掀帘子,与展语四目相对 两个人就这样呆呆地互相望着彼此,心里各怀心思,仿佛空气都在这一刻凝滞,时间都在这一刻暂停 第24章 别有隐情 被展语扇了两巴掌的人气冲冲的回了家,他家在京城边的小巷,这边没什么人,挨着约果山,少有人来。 那人到了家门口,“哐当”一脚踹开了大门,里面的妇人听见动静连忙从屋里跑了出来,一边跑一边扯着腰间的襜擦着手 “儿呀,你回来了,吃饭了嘛” 那妇人热切的询问着,待走到那人的跟前才看见那人脸上一左一右对称的巴掌印 “哎哟我的天呐,我的儿啊,这脸是怎么回事,哪个天杀的打的呀” 妇人看见那巴掌印立马心疼的喊出了声,双手想去抚摸那人脸上的伤印又怕弄疼了自己的儿子,伸出去又收回来,手微微颤抖着 “儿啊,你这疼不疼啊” 那人不耐烦的拨开了老妇人的手,“啧”了一声继续往屋里走 那老妇人指着屋内骂了起来 “孙冬立!你个小贱人!没见你弟弟回来了,你弟弟都被人打了,你还缩在屋里!赶紧滚出来给你弟弟做饭啊!” 随着老妇人的叫骂,屋里走出来一个女生,那女生长相清淡,粗布衣衫,脚步虚浮,眼神里透露着无奈,眉目间凝着一股浓浓的悲伤。 “是孙何涛自己出去惹事” 孙何涛听见孙冬立说自己,不满的踹了一脚旁边的竹篮筐 “什么叫我出去惹事,要不是你那死情夫的表弟要找我,我会去那破地方嘛?” 那妇人一听与孙冬立有关,一个箭步冲过去拧住她的耳朵 “就是那人表弟害的我儿子,我告诉你,你最好找那人赔我儿子医药费,不然这事你别想好” 孙冬立吃痛,想躲,被那妇人拧了一把腰间 “娘,这事还不知道怎么回事呢就打我,万一是弟弟胡闹呢” “就算是你弟弟闹那也是自有你弟弟的道理,那人表弟把我儿约出去又管不好他的安全,合该赔我儿” 孙冬立难为情的看了看孙何涛 “你自己说你干嘛被打的” 孙何涛大爷一样,瘫坐在凳子上,吃着桌上的小萝卜,听见孙冬立的声响分出个眼神看她 “我能干什么,还不是他表弟说找我了解些事情,结果那茶馆说书的净说些大逆不道的话,他表弟听不下去,我替他出头,他却管也不管我” 那妇人听着不管不顾非要拉着孙冬立去要赔偿,孙冬立挣扎着甩开她的手 “娘!你让我怎么找刘辞将军啊,我怎么开口啊” “你跟着他这么久,要点钱有什么不好意思的” “我只是他养在外面的,他家里有正妻,他连纳我为妾都做不到” “那有什么关系,他毕竟是从战场上回来的将军,你跟着他少不了你的好处” “好处?什么好处?当初我就说别这样,你非要这么干,我有什么!我连个外室都不如,外室人家好歹还会给置办个房产,我就是个外妇!” “还不是你自己不争气,人也不争气肚子也不争气,本来以为你能给你弟弟置办个房产,好让你弟弟娶妻安家,你这都跟着他四个月了你还有脸说” 那妇人抄起门口的扫帚拉住孙冬立就开始往她身上招呼,孙冬立疼的只躲,那妇人死死的抓着她追着打 孙何涛继续坐着,看着院子里的闹剧就好像与自己无关 另一边展语与霍昇对峙良久,奥齐见展语站在门前久久不动,便过来看 “掌柜的,看什么出神呢?” “没什么,回去说你的书,我是养你说书的,不是来给我当孙儿耍宝的” “哦... ...” 霍昇看着展语回茶馆的背影消失在眼前,才收手放下帘子 马车上李丞相见霍昇久久不动还以为是出了什么事 “霍丞相,可是有什么问题?” “无事” 遂又轻轻拍了拍马车门 “走吧” “是” 展语回了茶馆思索着,那人是霍昇的人,直到现在也就知道了,霍昇也不希望魏军去提起李府旧案的事,那不管出于什么原因,暂时大家都是一个阵营,那就随便他好啦 “弗择,我出去一趟,你照拂着点说书先生” “您放心吧掌柜的” 展语又找到奥齐和他交代 “我有事回家一趟,你放心说书,我已经让人照看你,有事你就说就好,哦,对了,那个女茶客那事你再考虑考虑” 展语说完就去了后院,摘了面具换了衣物,收拾好就直接跳墙出去了,省的被前院的人发现 展语出去一点不耽误,直奔去皇宫 到了锦华殿 瑞秀就在殿内,她正在拿着小花洒给展语的那些花花草草浇水 “师姐!” 展语喘着气,一句话分三句来说,手不停的拍着胸脯给自己顺着气 瑞秀给她倒了杯茶,轻轻抚着她的背帮着她顺气 “着什么急,慢慢说” 展语喝着瑞秀递过来的茶水,摇了摇手道 “不用跟了,霍昇,也不想魏军去提李府旧案,虽然不知道他为什么,不过也算同道,不用管他了” “知道了,就这么点小事,也给自己累成这样” 瑞秀捏着手绢柔柔的擦去展语额头上的细汗,然后拉过展语的手,拉着她到椅子前,摁着她的肩膀让她坐了下去 “你先好好歇会,别的事再议” “嘿嘿,师姐,你最好啦” “你呀~看看这个” 瑞秀从桌子的上面的书籍的夹页拿出份请帖,交到展语手里 “这是什么” 展语将手里的茶杯放下,细细的打量着请帖 “霍汐姐姐送来的?” “嗯,霍府递来的,邀请你去霍汐的生日宴” “霍汐姐姐的生日呀?那肯定得去” “嗯,你看看日子,提前收拾,别到时候到跟前了什么也没有准备,还有记得提前准备礼物” “知道啦知道啦,选礼物还得麻烦我亲爱的师姐和我一起去选呢” “好~” 夜里,展语和奥齐一起去了之前和魏军约好的酒楼,这次等他们二人到了,魏军已经早早的等在酒楼里 “哟~发财啦,这么多菜” 展语看着桌上相较上次见面多的多的菜品调笑魏军 魏军从身边的粗布口袋里掏出了两锭金子,给他们一人扔了一锭 “答应你们的金子,可不能说我,我一向说话算数的” 展语颠了颠手里的金子,又用牙咬了咬 “就这么点?” 第25章 魏军被打 魏军听着展语嫌弃的语气很是不满 “老太太,你这算是白捡的金子,有一锭就不错了,你还想要多少啊” 奥齐拿了那锭金子,看展语又看又咬的没有发出质疑就知道这金子是真的,收进了口袋里 “就是,给你就不错了,那也算人侠义了” 展语瞪了奥齐一眼,然后翻了他一个白眼 “你看看人说书的老先生多通情达理” 奥齐来的时候又装扮成了之前的年老模样,毕竟在思南和魏军碰过面,展语怕他被认出来 “明天就升堂了,你这忽然不告了,怕是少不了一顿刑罚”奥齐摸着自己那假的山羊胡说道 “那是肯定的,不过也没什么关系,贫苦人家想搞点钱总要牺牲点健康的,更何况挨几板子就能换一麻袋的黄金,也不亏” 展语听着魏军的话,陷入了沉思 “贫苦人家只能用健康换点钱嘛?” “不然呢,贫苦人家出生的,最不缺的也就是健全的身体和一把子力气了” 魏军左手搭着桌沿,右手捏着一小杯白酒,仰头喝完“嘶~哈~”,他对这个话题并不在意,他觉得这不过是千千万万普通百姓的生存之道,而自己还算幸运,能遇见李家河这个倒霉蛋 “好酒,呵呵”魏军一杯下肚憨憨的傻乐,并没有为明天的刑罚担忧的意思 “你一定要回老家嘛?在京城留下找个工做不行吗?” 展语看他活得通透,人也不坏,想把他留下 “不要,这京城太大了,富贵迷人眼,太容易迷失,我全身身家就是这托李家河的福拿到的钱财了,我在这待得越久挥霍的就越多,更何况我娘还在家等着我呢,我还是早日回家的好” 展语听着他的话也明白,自己多劝也没有意义,于是应下 “好,那到时候你离京我们去送你” 奥齐在一边听的云里雾里的 “我什么时候说我要去送他了?” 魏军作势就要去奥齐的口袋里掏那一锭金子 “不送就不送,把老子那一锭金子还给我” 奥齐赶忙的拢住自己的袖口,侧过身防着魏军 “送就送,送就送,怎么一言不合就抢人金子,我年纪大了,你不小心给我摔地上,你还得赔钱,你住手” 魏军和展语一对视,看着这小老头护宝贝似的护着怀里那一锭金子,相视而笑 酒席作罢,三人便要各自归家 魏军一个人走向了另一条路,奥齐和展语暂且顺路一段,他们两人都不清楚魏军在京城的住址,也可能他本就没有什么固定的居所 奥齐在展语面前也不装了,直着腰大步的迈着,可展语还是小老太太,佝偻着腰,小步子蹒跚,奥齐见展语根本跟不上他的大步,也自觉放小放慢了步伐,和展语并排同行 “怎么大掌柜这是要拿金子了,开心的拐杖都忘记带了” 奥齐边说边扶着展语的胳膊慢慢的往前走 “你该庆幸我没带拐杖,不然现在就打你腿” “真想不到你这种老太太,得把你儿子养成什么样” “跟你什么关系,你有这闲心想我儿子,不如考虑考虑思南女茶客的事” 展语脸上挂着谄媚的笑,用胳膊轻轻的捅了捅奥齐 “我给你开两倍工资哎,怎么看都很划算” “想都别想,我要是敢拿我这张脸去说书,我爹就敢打断我的腿” 月亮弯弯的挂在墨蓝的天际,稀稀疏疏的星星像是一个一个的小眼睛在天上一眨一眨的,偶尔还能看见皇上为了活跃夜间坊市气氛而放的烟花,他们二人一老一少就这样拌嘴打诨说说笑笑的走在街上。 次日 展语和奥齐一同前往衙门,,想去看看魏军怎么样了。展语和奥齐到了衙门门前被官府的人拦住了 官府的两个守门小官一人拿着一根棍子,两个伸着棍子一交叉,挡住了所有想要来看得人。 “去去去!衙门办案也是你们这些平头百姓随意观望的,离远点!” 展语和奥齐两人被守门的小官拿着棍子赶着,展语着急的探着脑袋往衙门里望,什么也看不见,只能听见一声高过一声的惨叫 他们两人就在衙门门口蹲守着,想在魏军出来的第一时间看看他的情况 “掌柜的,你说魏军能活着出来吗?听着这惨叫,怎么感觉有点悬呢” “能!魏军还有那么多金子没花呢,还没娶媳妇呢,就凭这他也会吊着一口气爬出来的” 他们两个人就蹲在衙门门口,捡着路边的小树杈在地上涂涂写写,百无聊赖 时间过了许久,衙门的大门重新被打开,魏军直接被人从衙门里架着扔了出来,他的下半身都是血,被扔出来整个人趴在地上,头发也乱了,身上汗津津的,大口的喘着粗气 展语和奥齐连忙走上前去把人扶起来,展语扒拉着魏军混乱的头发,漏出他的脸,他的脸上都是水,已经分不清楚是汗液还是眼泪 “他们打了多少大板啊?怎么活生生把人打成这样”展语看着奄奄一息的魏军着急的问道 “八...十...” 十字说的很轻很轻,轻的让人分不清是在说话还是叹气,随着十字脱口,魏军也昏了过去 第26章 初到奥家 看着昏倒在眼前的人,展语和奥齐都愣住了 “这...这人咋办啊?也不知道他住哪里” 展语伸手轻轻扶着趴在地上的奥齐,不知道如何是好 “这还能怎么啊,先把他扶回我家吧,我家离这里不远” “行” 两个人就动手要把魏军从地上抬起来,扶着去奥齐家里 “行了,你这小老太太能有多大力气,你去喊个马车过来,他这样子也走不了” “马车!?这富贵人家才有的东西,我从哪里找啊?” 展语直起身来,想往四周看看,看看能不能雇人抬个轿子,或者运气好遇见一个好心人可以让他们搭乘一下马车,展语顺着这条街越走越远,正在发愁之际发现前面有辆马车,马车的四角上挂着灯笼,灯笼上面赫然写着“霍” “霍家的马车?” 展语回头远远的望了望魏军 “算了,救人要紧” 展语快步跑了两步拦在马夫前面,双手张开 “你这老太太,不想活了,霍家的马车都敢拦!” 似是感受到马车顿挫,里面的人传出柔柔的声音问马夫 “这是发生什么事了?” “回小姐,有人拦了咱们的马车” 霍汐听了马夫的话,用手掀开了窗帘,向外探着头只看见一个头发花白的老奶奶伸着双手挡在马车前,拦住了马车的去路 霍汐面上带着笑容,好像丝毫没有因为被阻拦行路的烦躁,她朝着老奶奶轻轻的招了招手 “老人家,我怀有身孕不便走动,还请您受累过来和我说一下缘由” 展语以为拦的会是霍昇或者其他的霍家人,她万万没有想到拦住的是霍汐姐姐,本身霍汐姐姐就怀有身孕,这怎么好借用孕妇的马车呀 展语看着霍汐唤她,便恭恭敬敬的走了过去,弯着腰行了礼 “贵人,不该打扰贵人的,可是老妪的儿子被人打了扔在这长安街,老妪和孩儿他爹刚刚才找到我儿,我儿不知道是得罪了谁,被打的浑身是血,我们家就住在长安街的街尾,我们实在是没有办法了,才敢大着胆子来打扰贵人的,是打是罚老妪都认,只求着贵人能大发善心送我儿回家瞧郎中” 展语说着还硬生生从眼里挤出两滴泪来,眼里含着泪花,看着就好像是为了自家儿子着急的母亲,边说着展语就要给霍汐跪下去,被霍汐连忙拉住了 “不过是着急自家孩子的母亲要借马车罢了,何罪之有,小福先去送下老妪归家吧,这离霍府也不远了,我正好走走” 马车旁的小丫鬟一听急了 “小姐,您这身子金贵着,老爷交代了... ...” 霍汐收拾了一下马车里的东西,就掀开帘子下车,小丫鬟连忙凑过去扶住霍汐,生怕有点什么意外 “无妨,没有几步路了” 霍汐笑着看着身边的小丫鬟,又抬头对着展语说道 “你不是着急救儿子嘛,快去吧,不要在我这里耽搁了” 展语深深的朝着霍汐鞠了一躬,又行了礼 “贵人的大恩大德,老妪没齿难忘” “行了行了,快去吧” 霍汐推着她上了马车,然后自己在小丫鬟的搀扶下慢慢悠悠的朝着霍家走去 展语从窗帘的缝隙里望着霍汐的背影,自己小声的嘟囔着 “对不住了霍汐姐姐,实在是救人要紧,我一定给你找个合你心意的稀世珍宝做你的生日礼物” 马车比人走着到底是快的,不一会就到了奥齐面前,展语下了马车喊奥齐 “快点!找到马车了,快点带他回去看郎中” 奥齐赶忙的虚扶着魏军,但是他一个人说到底还是有些吃力,车夫看见奥齐自己一个人费力,便下来帮忙 “这就是你儿子啊?” 展语听着车夫的询问,脸也不红,眼睛都没有眨一下回复道 “对,这就是我那被打的儿子,这是孩儿他爹” 奥齐听见展语的回话,僵硬的转过头看着她,皱着眉满脸的疑惑 “快点啊,看着我做什么!” “啧,不知道怎么想的年轻的时候竟娶了你做妻” 在车夫的帮助下,两人总算将魏军弄进了马车里,三个人在马车里坐着,摇摇晃晃的往奥齐家里走去 “麻烦你了,送到长安街街尾” “哎~知道了” 奥齐扭过头打量着展语,极小声的问道 “你怎么知道我家住在哪?” 展语看着他是真的疑惑,忍不住的鄙夷 “你还真是猪脑袋,狗记性” 奥齐拿脚轻轻的踢了一下展语的脚 “懒得和你计较,跟踪人你还有理了” “那是你笨,我就不会被人跟踪” “啧,那你可真厉害,那把魏军送去你家好啦” “那不行” 展语从怀里摸出张手绢,弯下腰去擦着魏军脸上的汗,动作轻柔。魏军因为被打,根本不能坐,为了节约时间,他们干脆让他趴在了马车里,还好霍家的马车够大 这边展语照顾着魏军,另一边的奥齐却在那唉声叹气的 “你怎么了,唉声叹气的,这马车走了多久,你哎了多久” “当时看他奄奄一息的,脑子一热就把他带去家里了,可是我家中爹娘都在,要是被他发现了,我怎么解释啊” “要不是说你笨呢,你就说你没钱和他们合住一处不就好了,他们善良收留了你,说不准魏军看你可怜还会多给你一锭金子” 马车刚刚驶入长安街街尾,展语就让他停了马车,两个人架着魏军往家走,到了家中奥齐去关门,他关门的时候探出头向着两边望了望 “奇怪,怎么总感觉有人跟着咱们” “快点,我架不住他了,人家跟到家门口了,你才发现” “家里就剩一间偏房还空着,到这边吧” “好” 两人齐心协力将魏军放在偏房的床上,又出去替他请了郎中,郎中给魏军看诊的时候,奥齐的母亲回来了 “奥齐,是你回来了吗” “哎,是我娘” 奥齐的母亲走进偏房,进屋就看见展语和奥齐守着魏军,魏军奄奄一息,郎中再替魏军诊脉 “这是?” “娘,这是我说书认识的朋友,得罪了人被打了,在我们家小住两日,他不知道我的年纪,我就与他将是你们收留我,与你和我爹合住” 奥齐的母亲拉着奥齐的手到了一边,小声的问道 “得罪了什么人呀?不会给你招惹麻烦吧” “不会,你放心吧娘” “哎~哎~那就好,那就好” 展语看着他们好像说完了,也走过去和奥齐的母亲打招呼,展语作揖 “久仰” 奥齐的母亲看了看展语,然后又看向奥齐 “这是我掌柜的,就是她让我不装扮就能去说书了” 奥齐的母亲细细的打量着展语,这种打量让展语并不好受,打量完,奥齐的母亲也照着展语的样子作揖 “多谢” 第27章 奥母谈话 展语连忙弯腰扶住老人的手,扶着老人家起来 “您这是道的什么谢,他来打工,我来招工,论不上谁占了好处的” 奥齐的母亲眼里含着泪看着展语 “话不是这样讲的,小齐从小心气就高,若不是我和他爹拖累,他是万万不能装模作样的去说书的” 奥齐听见母亲的话,拉过奥母的手 “娘,你说这些做什么” 展语看着他们两人,一个因为自己的儿子能光明正大的说书而眼里含泪,一个怕母亲伤心连连安慰 “您担忧了,我能看出来奥齐是真的喜欢说书的,所以才来找他,他说书很好,人也很好,我一个老婆子经营着这么个茶馆,他帮我不少忙的” 展语说话的同时看着奥齐,满脸都是欣慰,就好像奥齐是他看着长大的 奥齐看着展语眼睛亮晶晶的夸赞自己,一时失了神,他好像透过这双眼睛看见了掌柜的年轻的时候 “好啦好啦,你们两个别在这里客套了,娘,你快去看看爹吧,他是不是该饿了呀” 奥母抬手抹了一把脸,趁着抹脸的时候偷偷擦了擦眼角的泪花,抹完脸的手顺势擦在腰上的围裙上 “哎~哎你看看我,看见你这掌柜的太感激就多说了两句,我去看看你爹,你们聊,你们聊” 奥母边说着边一步三回头的退出了偏房的房门 郎中看完了病,看着他们三个人不知演的什么情感大戏,也不敢贸然上前,就静静的等着,一直等到奥母出了房门才走上前 “咳咳...人没事,都是皮肉伤,没有伤及根骨,我开些止血止痛的药,这些天多趴着,莫坐,静养些时候就能好了” 展语听了郎中的话才放下心来 “好,好,没事就好,多谢,我送您出去” 展语说着,从腰间掏出钱袋,拿出一两银子交到郎中的手里 “这银子您收着,不够的话您就招呼我,就是劳烦您派个小厮将药送过来” 郎中接下展语给的银子,连连点头 把郎中送走,展语重新回到了偏房里,屋里奥齐正在帮着魏军擦拭额头上疼出来的冷汗 “只听了说你爹,你爹人呢?” “我爹身体不好,他的腿被人打伤了,白天家里忙的时候我爹就在屋里自己待着,等我们空下来,会带着他出去走走” “被人打伤的?!” 奥齐听着她惊讶的语气,神色淡淡的 “有什么奇怪的嘛?官府伤人不是常事了嘛?” “怎么会不奇怪!”展语的手重重的拍在床上“我朝可没有一条律法说了官府可以随意欺凌百姓!” “律法不许和官府不做是两码事,你先看着他吧,我去看看我爹” 奥齐说完就走出了偏房,展语看着奥齐离开的背影,眉头紧紧的皱着,在奥齐即将进入正房的屋门时小跑了几步追了出去,追到正屋的门口,在脚即将迈进屋里的时候又把脚收了回来 “私自进人家的屋子不太好” 展语自己喃喃道,自己耷拉着脑袋回了偏房 展语和奥齐在衙门门口就等了许久,等到人出来就已经下午了,在拦马车将人带回来已经是傍晚,展语又在奥齐家里看了半天的魏军,早就已经饥肠辘辘 展语看了看躺在床上昏迷不醒的魏军,又低头看了看自己饿的扁扁的肚子,叹了口气 “哎~早知道就该老老实实的听大师姐的话,干嘛一下山就管这么多的闲事” 叩叩叩 敲门的声音打断了展语的唉声叹气,展语抬起头只看见奥齐抱着手,曲着腿斜靠着门框歪着头笑着看着她 “早就饿了吧,做好饭了,掌柜的赏个脸一起吃点?” 展语探着脑袋往屋外望着 “你不会是怕我爹娘吧,他们很好相与的,再说了你们差不多年纪怕什么,走了” 展语起来跟在奥齐的身后,走了两步想到自己把拐杖忘在了角落又过去拿上了拐杖 到了正屋 展语进了屋里发现屋子干净朴素,屋里没有什么东西,在进门只有一方小木桌,左边是一排的木柜,不是什么好木,右边是另一个屋子,两个屋子之间连门也没有,靠着一块打着补丁的布隔开 奥母脸上带着笑,手里还拿着布擦着碗筷,然后将擦干净的碗筷递给展语 “掌柜的,您别嫌弃,我们家实在是没什么好东西,比不得茶馆里的” 展语将碗筷接过,笑道:“怎么会,我家也是普通百姓,这些吃食比我家的还好” “那就好,那就好” 奥齐看了展语一眼,将她的拐杖带到一边放好,没有说话,奥父同样没有讲话,只是沉默的闷头吃着饭 展语悄悄的抬眼打量了一下奥父,奥父和奥母长得都很好看,身上都是一股子的文人气质,奥父尽管只是闷头吃饭却也姿态端庄大方,而奥母待人更是有礼有节 难怪会生出奥齐这样的人 展语刚刚夹了一口菜到碗里,就听见偏房传来了一阵阵的咳嗽声,展语正要起身去看看魏军是什么情况,被奥齐伸手按着肩膀,坐了下去 “我去看就好,你好好吃饭” 奥齐说罢就跑去了偏房,展语看奥齐跑了过去也没有非要跟过去,她确实饿了,于是继续在饭桌前吃着饭 等饭吃完,魏军也清醒的差不多的,展语过去看了他的伤,看着腰上屁股上血肉模糊,便想替他上药,正欲动作奥齐过来了 “我来吧,怎么说你也是女的,不方便” “我都能当你们奶奶了,有什么不方便的” “那不一样,万一你为老不尊怎么办” 展语白了他一眼,将药罐子扔到奥齐的怀里 “那你来” 上过药天色已经暗了,看魏军没什么大事展语就想先回宫里 “我先回去了,明天再来看你,郎中说了你不能乱动,夜里休息什么的都好好的趴着” 展语和魏军嘱咐着,随后又从衣袖里掏出两吊钱,伸手给向奥齐 “这些银钱你拿着,当作今晚的饭钱” 奥齐将展语的手退回去 “收好你的钱,把我当什么人了,吃顿饭还找你收银钱,说出去让茶馆的伙计笑话” “不是,我看了令尊的腿,看着就很严重,看郎中治腿怕是也要些花销,让你收着你就收着” 奥齐直接将双手揣在了身后 “劳掌柜的挂念,再穷一碗饭钱我也是拿的出来的,你就安安心心回去好了,话说天色已经晚了,你自己回去可行?要不我送你回去吧” 展语好笑的看着奥齐,不屑的眼神从上打量到下,看的奥齐感觉自己浑身都受到了鄙夷 “也是,我们掌柜的可不是普通人,飞檐走壁什么的... ...” 奥齐还没说完就被展语伸手死死的捂住了嘴,展语压低声音小声的威胁道 “劝你不要乱说话” 展语抬头看着奥齐,奥齐只觉得好笑,也低头看着展语,两个人离得很近,奥齐的眼里带着笑意就这样一动不动的看着展语,一时间让展语失了神 “懒得与你计较” 展语推开了奥齐,独自走出了奥家 第28章 被怀疑了 展语刚走,奥母就过来喊了奥齐,说有事,奥齐收拾好魏军的伤药,又贴心的给魏军掖了掖被角就去了正屋找奥母 “怎么了娘” “你们这个掌柜的,是哪里人?” “京城本地人吧,我也不太清楚” 奥母神色难看,紧皱着眉,一副有话要说的样子,却迟迟未曾开口 “怎么了,娘,你有话就直说,和儿还犹豫什么” “哎~那娘就直说了,娘觉得你这个掌柜的,不像是年近古稀的老人,她会不会也是... ...” 奥齐听着奥母的猜测好像是听见了什么笑话,同时也松了口气,他还以为是家里出了什么大事 “不能,娘,你以为谁都跟儿一样这么无聊,还搞假扮那一套啊” “娘也不了解,但是... ...” “放心吧娘,儿一定会多加小心的” “哎~那娘就不多嘴了,不多嘴了,你自己心里有主意就行” 奥齐轻轻的拍了拍奥母的肩膀以示安慰,然后推着奥母进了里屋 “你就放心吧,早点休息,我今天去偏房睡,你和我爹都早些休息” 展语走出了奥家心还是猛烈的突突的跳个不停,展语左手一下一下的拍着胸膛,大口地深呼吸着 “别跳了别跳了,呼~呼~” 展语低着头安慰着自己跳着不停的心脏,隐隐约约看见自己身后好像有一道黑影,回头却什么也没有,展语下意识觉得有人,就直接朝着前面追去 展语速度很快,不一会就看见了前面黑衣人的身影,但是黑衣人落她实在是有点距离,不一会展语就看不见人了 展语追了半程看不见人了,便也放弃了,直接改道回了宫里 那黑衣人知道后面有人在追,小心谨慎的绕着京城跑了三圈才敢回去霍府,他从霍府的后墙翻了进去,直直的去了霍昇的院子 黑衣人到的时候,霍昇已经到了卧房,准备入睡了,黑衣人有节奏的叩响了霍昇的窗子 叩叩、叩叩叩、叩 霍昇听见敲窗的声音将已经脱下的白色内衫重新披在身上,系上了腰间的布纽,低头系纽扣的时候,墨色的头发如瀑布般倾泻于身侧,屋里的烛火忽明忽暗,照着霍昇隐隐约约露出的皮肤,冷白的皮肤在烛火的照映下好像发着光 “稍等” 待霍昇重新整好衣服,拉开了房门 “进来吧” 黑衣人进了屋子便单膝跪地,低低地垂着头,双手抱拳高举过头顶 “主上” 霍昇一边将垂到身侧的头发缕到身后去,一边回应黑衣人道 “说事情就好” “是思南的掌柜,拦了大小姐的马车说要救她儿子,马夫带着人去了长安街南巷,那个掌柜的应该是知道我全程都跟着她了,她出来发现我了,我跑得快,她没追上我” “可曾看清楚,这个掌柜的腰间可有玉佩?” “没有,腰间只有一个钱袋子” “知道了,时候不早了,去休息吧” “是” 黑衣人离开了,同样离开的还有霍昇的睡意,从两年前直到今日,霍昇都忘不了那个在李府的池塘边调戏自己的老奶奶,他时常在梦里看见她,看见她醉眼朦胧的笑着说自己是无用书生 起初他真的天真的以为那是位老奶奶,后来随着他慢慢的成大,每每想起来的复盘,他越来越觉得不太对劲,他开始怀疑那个老奶奶有没有可能其实是位小姑娘 直到接公主回京的圣旨落到他身上,直到他发现了净尘山上那和老奶奶一模一样的人皮面具,直到他踏进了思南 他太好奇了,他想知道,那个老奶奶究竟是谁 至于找到她之后呢? 他不知道 他没敢想 霍昇坐在桌边,看着桌子上的烛火忽明忽暗,灯光忽明忽暗的照映在他的脸上,他轻轻的叹了口气,起身熄灭了桌上的烛火,走去了床榻上 夜深了,一轮弯月,几颗疏星 展语赶在皇宫落钥之前卡着时间回到了宫里,她忙了一天也是身心俱疲,慢吞吞的走在宫里,朝着自己的锦华殿走去 很久没有和母后父皇请安了,这些天一直忙着李府旧案的事情,得在宫里老老实实在几日了,展语心里打算着这几天的安排 展语本想着抄个近路,直接从木亭穿过去到锦华殿,她在宫里用轻功太招摇了,万一不查再被当成刺客就更不得了了,她也实在太累了,没什么心力走正路回去了 小木亭的四角挂着小灯笼,展语走进去就看见在木亭四周的木凳上躺着一个孩子,她缓步走过去只看见这个小男孩蜷缩着身子,抱着自己躺在木凳上睡着了 “怎么会有孩子在这里睡着呢,哪来的孩子,这四月份也不是能在外面过夜的天啊” 展语看着睡熟的男孩子自顾自的嘟囔着,边说着边脱下了自己的大氅盖在了男孩子的身上,这男生看着就瘦瘦小小的一个,展语的大氅直接将男生包住了,就像是被子 很快展语就到了锦华殿,锦华殿里瑞秀、浣玉和浣银都在殿里等着展语回来,浣银在门口坐着,右手放在膝盖上,拄着脑袋,困得脑袋一下一下的往下磕,磕下去眼睛都不睁开重新把脑袋抬上来接着睡 展语看着浣银的模样不禁笑出了声,浣银听见笑声才睁眼,睁开眼就看见自己家的主子正站在门口笑得灿烂,浣银一下子清醒了过来,马上起身去迎展语 “公主,您回来啦,今日可是遇见什么事情了这么晚” 屋里瑞秀和浣玉听见浣银的喊声也立刻跑了出来 “阿语,怎么回事?夜里天凉,怎的连个大氅也没披” 瑞秀看见展语瘦瘦的单薄的站在夜里,赶紧将自己手上的汤婆子掖进展语怀里,半拥着展语进屋 浣玉连忙给展语到了一杯热茶 “公主快暖暖” 看着锦华殿里里外外的亮着烛火等自己回来,自己回来了还有人忙前忙后,展语想到了在净尘山的时候,自己也是这样贪玩夜里才回来,大师姐一边教训着自己一边给自己煮面吃 想到这里展语就看着瑞秀嘿嘿的笑了起来 “突然笑什么?” “没什么,以后我回来晚了,你们就不用等我了,早些去歇息吧” “那怎么行,伺候公主是奴婢们的本分” “那我传令,以后你们先去休息” 浣银浣玉听见这话也不好在说什么,讪讪的应 第29章 救了一个 一大早展语就起来了,她走出房门看着眼前竹叶葱葱,空气清新,站在门口伸了个懒腰,整个人都看着懒洋洋的 “今天不是不打算出宫了吗?怎么起的这样早,不在休息一会” “不睡了,好久没去看母后了,早点起来去给母后和皇祖母请安” 浣玉听见展语说要去皇后和太后宫里请安,就去准备展语的衣服了,去了不一会小跑了回来 “公主,穿这套纱裙可合心意?” 展语看着浣玉拿来的一套浅蓝色的纱裙,纱裙最里面是一层棉絮的里衬,外面是浅蓝色的纱裙,衣服总体并不夸张,没有什么特别大的裙摆,整个纱裙看着更贴身,衣袖确实比较宽大的,长长的衣袖盖住了手背,裙长也比较长,盖住了脚面,纱裙的上部分还盖了层白色的细纱做装饰 “合心意,我去穿一下看看” “奴婢们侍奉您... ...” “不要” 瑞秀看着抱着纱裙就去卧房的展语 “那纱裙复杂,还是得有人帮你的” “师姐,拜托~” 瑞秀状似认命般同她进了卧房 瑞秀进入卧房时展语已经脱了衣服,瑞秀一进门就看见展语雪白的肌肤,展语在瑞秀面前向来是不太在意这些的,她们自幼便在一个屋子睡了 瑞秀走进去拿起了被展语挂在一边的纱裙,在展语的身后展开,瑞秀提着纱裙,小指微翘,展语在伸胳膊的时候,肩膀擦着瑞秀的小指滑过 瑞秀走到正面替展语整理着衣襟,她的手一半在衣服上,一半直接在展语的锁骨上,瑞秀的手从衣襟上一路捋到腰间,随后系好腰间的布纽 展语全程抬着手,注意力都在衣裙上,根本没有留意这些细节,等整理好展语在瑞秀面前转了个圈 “好看吗师姐” “嗯,好看” “我去给浣玉浣银她们看看” 说着展语就跑出了卧房,留下瑞秀一个人站在原地,瑞秀微微有些愣神,呆呆地望着展语的背影,手里不自觉的大拇指摩挲着其他几根手指 浣银拿出了一件雪白的大氅给展语披上 “这四月天气不稳,这两天怕是要倒春寒,奴婢看今天像是要落雪,公主还是披上些,别冻着” 展语乖乖的披上大氅带着瑞秀和浣银出门,先去和太后请安 展语出门之前还去刮了一下浣玉的鼻尖 “今天就先委屈我们小浣玉在家看家了” 浣玉的脸一下子通红,俯身行礼 “公主,这本就是奴婢的本分” 展语今天走的正路,想去永寿宫看太后,路途不算近,好在她们三个人有说有笑的也不算无聊,浣银给展语介绍着宫里各个宫都住这些什么人,哪些娘娘有子嗣,瑞秀就在一边安静的听着,展语问她句,她便答一句,不问她的话,她也不出声 她们有说有笑的路过木亭时,听见里面传来争吵声,展语与瑞秀对了对眼神,决定过去看看 她们走进木亭就见几个小男孩围着一个瘦弱的孩子,好像在抢他什么东西 “赶紧把大氅交出来,你是什么贱婢子,也配拿着大氅” “不行... 这是奴婢的大氅... ....是神仙姐姐给奴婢的,求主上们了” “怕不是偷来的吧,看着这大氅也不是什么上乘东西,果然和你一样,都是下乘货” 这两个小孩说完,就听见他们哈哈大笑了起来 浣银望过去,看见大氅变了脸色 “公主,这不是您的大氅吗?” 展语的大氅很有辨识度,宫里位份低的都不允许着大氅,而被允许着大氅的都是非富即贵,他们的大氅都是一顶一的豪华奢侈,什么绣着金线的,瓒着珠宝的,还有那真皮真毛缝制出来的 而这种不豪华的大氅就只有展语一个人有,她频繁出宫,在茶馆着华丽的大氅不合适,可她又确实畏冷,所以从宫外买了很多这样的大氅,能在宫里出现这样的大氅也只能是展语的了 “嗯,是本宫的,本宫昨夜回宫,看见他一个人深夜宿在木凳上,便赏他了” 那几个孩子听见展语这边的动静,都回头来看,先是玄展瑜认出的展语,他紧忙跪下 “皇弟不知是皇姐的大氅,并非有意冲撞皇姐,还请皇姐恕罪” 其他的孩子一看玄展瑜跪下,也连忙的跟着跪下,他们也不知道前面的人是谁,有些聪明的猜到可能是那位前段时间名满皇城的端华公主,但是却也不敢信 “皇兄,你跪她做什么,她是什么东西... ....” 没等玄展鹤把话说完,玄展瑜就一把把他拽了下来,玄展鹤突然跪在地上,膝盖疼的要命 展语看了看跪坐一团的他们,路过他们去扶起来那个被欺负的 “你是哪个宫里的,怎么昨夜就在此处,现在还没回去?” 那被欺负的小孩头都不敢抬,手上只是死死地攥着大氅 “公主问你话呢,你为何不答” “回... ...回公主,奴婢...奴婢是容和宫的...” 展语不解,却也没有多说,走到了那跪坐一团的最前面,找到最先跪下的玄展瑜 “起来吧,女孩儿就莫跪了” 浣银在一边急得拉展语的衣角,凑到展语的耳边低语 “公主,这是十七皇子,是男孩儿” 展语满脸写着惊讶,看了看玄展瑜有看了看浣银 “男孩???” 浣银点了点头,展语闭着眼睛一脸的无奈 “算了,都起来吧,男孩也莫跪了” 没有人注意到旁边站着的玄展瑜脸色变了又变,一脸的尴尬和难堪 “你是哪个宫里的?” “回皇姐,皇弟是静仁宫的” 玄展瑜,十七皇子,静妃娘娘所出,从出生起便长相阴柔,是那种难辨男女的阴柔的好看,肤如凝脂,唇红齿白,可是皇上不喜欢,皇上说他长得不男不女的,没有一点男子气概,因着皇上不喜欢,所以他自小也受过很多的歧视和流言蜚语 到后来,随着他的长大,再加上他的兄长也都有所建树,也就没什么人敢再说他长相的事情,可他却越发骄纵,开始变成了欺负别人的那个 “又是静仁宫,你那母妃亲近来可好?” “皇弟不知是皇姐的大氅,还请皇姐恕罪” “你们这是散学了,便一个两个的都学着去欺负人了?” 大家听着展语的质问,都不敢吱声 “你们散了吧,本宫自会与你们的家里与夫子交代” 玄展鹤还想说什么,被玄展瑜制止了,拉着他从侧边走出了木亭 第30章 宫中秘闻 “皇兄,你为什么不让我说” “你说什么?那是端华公主,你同她争论能有什么好果子吃,你忘了我母妃被禁足了吗,要不是我母妃提前与我交代,今天咱们都得死” 玄展鹤不以为然 “哪有那么严重,我看皇姐好像不难说话,当时要是求求他可能就不和皇兄说了呢,这要是被皇兄知道我散学了去欺负人,那我肯定完了” 等人都走的差不多,展语欲继续去找太后请安,却发现这个被欺负的小孩依旧攥着大氅站在那,没有任何要走的意思 “你怎么还不走?” “奴...奴婢...不知道去哪里” “你不是容和宫的吗?回容和宫去啊” 这小男孩把头低的更低了,不说话,忽然间浣银好像是想起来什么 “嗷!” 展语不满的看了浣银一眼 “你一惊一乍什么!” 浣银脚步挪了两步,凑到了展语边上 “公主,你说他会不会就是十四皇子啊” 展语听见更疑惑了,满脸写着不理解 “十四皇子,就是一直被欺负的那个皇子” 浣银小声的嘟囔,不管怎么说他毕竟是十四皇子,当着皇子的面她也不敢太放肆,大声的宣扬人家母妃的事情 “嗯” 虽然浣银说的已经很小声了,但是还是被听见了,那孩子低低的应了一声,像是回应,也像不堪 “哎,你在这等着我,我去和太后请安,回来再找你” “嗯” 还是那样,向刚刚出生的小猫,细细的小小的声音,不仔细听都不知道他回应了 再不去真就来不及了,中间耽误太久了,展语她们加快了步伐,前往永寿宫,展语刚刚到了永寿宫门口就喊道 “皇祖母,你有没有想我呀” 太后正在正厅用茶,在展语来之前,各宫的妃嫔刚刚来请过安,走了还没一会,太后听见展语的声音,笑了笑没有起身,继续喝着茶 “这语儿,没有规矩,你去迎迎” 太后身边的嬷嬷听了走出门去迎展语 “公主千岁” “钱嬷嬷,你怎么过来了,皇祖母呢” “太后让奴婢来迎您” “有劳嬷嬷了” 展语见了太后,乖巧规矩的行了礼,再太后让她平身后,她就钻去了太后身边 “皇祖母有没有想孙儿呀” 太后亲昵的摸了摸展语的脸,亲自给她到了杯茶 “就你没规矩,喝茶,这几天忙什么呢,都不来和皇祖母请安” “嘿嘿~孙儿能干什么呀,这不是在宫里学着点些茶,祖母要是喜欢,下次孙儿给祖母带来” 太后没有多留展语,太后年纪大了,上午过半就要去小歇,太后本来说让展语在永寿宫多留会儿,中午用过午膳再走,被展语婉拒了 展语从太后宫里出来,就往这木亭走去,也不知道那孩子还在不在木亭,走到一半展语忽然想起还没清楚这个小皇弟是怎么回事,便向着浣银询问 “我这小皇弟是怎么回事,怎的一个皇子过得看着还不如周边的奴婢” “回公主,他可是十四皇子” 浣银的话说的婉转,展语听的更是糊涂 “我知道,你和我说过了,十四皇子怎么了?” “她的生母是贤妃,已经仙逝了” “就算他母妃仙逝,他也是父皇的孩子,不至于沦落至此啊” “哎~他的母妃也就是贤妃地位低微,这说来就话长了,圣上重文,容妃娘娘家里就是武将世家,当时圣上将很多的武将都贬了,反倒是文官升迁的不少,容妃娘娘本就不是争宠的性子,自然也就不太得圣上青眼” “贤妃娘娘不会是... ...” “嗯,容妃娘娘母家为了家族不衰就想让容妃娘娘去争宠,吹些枕边风,可是容妃娘娘根本没有那个心思,她的母家就把容妃娘娘的陪嫁婢女也就是贤妃娘娘送去了皇上那里,况且... ....” 浣银的话说的越来越小声,唯恐除了展语之外的人听到 “听宫里的下人嚼舌根说,当时贤妃其实是有喜欢的人的,贤妃娘娘就想着时间到了能拿笔银子出宫,和喜欢的人厮守,可是没想到被人灌了酒,等醒过来就已经在龙床上了,封了答应” “再加上圣上不管宠幸谁,多也是在皇后娘娘那,贤妃又是婢女出身,根本不得皇上青睐,听说本来是想就封个答应糊弄一下算了,谁曾想贤妃娘娘竟怀了龙嗣,就又升了阶” “又是一个后宫里的可怜人,那十四皇子是怎么回事,是容妃不管他吗” “容妃岂是不管他,容妃连自己的皇子都不管。容妃娘娘承了母家祖母的性子,从小就想着带兵打仗,但是容妃娘娘的祖母都没能上战场更何况是容妃娘娘,后面不知大将军怎么与容妃娘娘说的,就把容妃娘娘送进宫里了” “进了宫,容妃娘娘也不屑于后宫争宠那一套,皇上来也多是看在大将军的面子上,从闹了贤妃娘娘那一事后,说是容妃娘娘就彻底心凉了,在容和宫建了个庙堂,天天在屋里念佛抄经,再也不曾出过屋子,就连饭食都是放在门口的” “没想到容妃娘娘也是如此命苦的” 展语听着浣银的话,面上不自觉的开始严肃起来,明明是官场上的事,为何要牺牲女人困在后宫里? “刚开始是四皇子管着容和宫的事情,后面四皇子入了朝也分不出心力,就是贤妃娘娘带着十四皇子和十八皇子,本来都好好的,后面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在听到消息就是贤妃娘娘悬梁自尽了,十八皇子还好,有四皇子看顾着,十四皇子就惨了,本就身份低微又没了倚靠,处处受人欺负,刚开始下人还会看些脸色,后面连下人也欺负到十四皇子头上了” “不对啊,那容妃娘娘都去静修了,怎么还会有十八皇子呢” “那就只有圣上知道了” 浣银一下子变了脸色,慌慌张张的低下了头,大拇指不自觉的扣着手 “是父皇强迫... ...” 浣银听见展语的话,慌乱的扑通一声跪在地上,伏着身子瑟瑟发抖 “公主慎言” 展语看着浣银匍匐着跪在地上,心里震惊的说不出话,是父皇强迫的吗?可是父皇不是爱母后吗?更何况父皇什么样的妃子没有,何苦非去强迫容妃娘娘 展语紧锁着眉头,胸口大幅的起伏,不敢相信自己的猜想 第31章 带回展安 宫与宫之间离得远,等展语到小木亭的时候容和宫的下人已经先一步找到十四皇子了,展语远远的就看见下人催促着十四皇子回容和宫,一边催着一边谩骂着 “真不是奴婢说您,您说您也不小了,自己什么身份地位不知道吗,大晚上的不回宫,您到底是想干嘛啊,您这是说走就走了,要是惹得十八皇子不高兴的,还不是我们被打” 那个奴婢不停的抱怨着,随后又小声的补了一句 “到底是贱婢子,真是不知轻重,难等大雅之堂” 说罢,像是不解气一般,又在身后 推了十四皇子一把,十四皇子对于下人不住的谩骂好似早已经习惯了,也不回应也不制止,只是自己低着头迈着极小的步子走着,即使奴婢在身后一直推搡着他,他也不曾迈大了步子 展语看见十四皇子又是被骂又是被推搡的,着急的小跑了几步追了上去 “慢着!” 展语追了上去,就见那奴婢好像没看见展语一样,装模作样的草率行了礼 “贵人,这是我们容和宫的事情,容和宫的主子吩咐我把这个贱婢子带回去的,贵人还是莫要随意插手的好” 还没等她的话音落下,瑞秀就走上前去给了她一巴掌 “你是个什么东西,也敢这么和端华公主讲话,你又是个什么身份,也敢称皇子为贱婢子” 那人一听公主的名号,吓得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头不停的往地下磕 “公主饶命,公主饶命,奴婢有眼无珠,奴婢该死” 展语并没有让她起身,她走过去拉起了十四皇子的手,把人牵到了自己的身前,然后替他顺了顺杂乱的头发 “你叫什么名字?” “回...回公主,我...” 十四皇子刚刚说道我,就被那跪在地上的奴婢狠狠瞪了一眼,吓得他立刻改口 “奴婢...奴婢名叫玄展安” 展语本就心细,那奴婢瞪展安的时候,自然也是被她瞧见了的,她回头对着那跪在地上不在磕头的奴婢说道 “本宫怎么不记得本宫饶恕了你” 吓得那奴婢赶忙的继续磕着头 “你是皇子,就算是暂时没有府邸也该自称一句我,退一万步来讲也轮不到你来自称奴婢,是哪个不长眼睛的东西,教的你如此自称” 这话看着是说给展安听的,实际上听进心里的未必只他一个,就像那个跪在地上的奴婢,那奴婢一刻不敢停,磕的头上破了皮 “你既在容和宫活得艰难,便随我去锦华殿好了” “公主,奴婢知道您受尽宠爱,可这贱... ...这十四皇子终究是容和宫的人,公主这样不打招呼就把人带走,该是于理不合的” 浣银看着展语好像真的有意要将展安带回锦华殿,心里也跟着着急 “是啊公主,十四皇子于理是容和宫的人,不是咱们锦华殿的人,咱把他带回去,确实不好和容和宫交代,不好和圣上交代” 展语仿若是没有听见他们的话,拉着展安的手就走,走去的方向正是锦华殿 瑞秀和浣银看看跪在地上的奴婢,再看看只留下背影的展语,叹口气追了上去,那奴婢依旧跪在地上,展语既没有吩咐她起身,更没有喊她停下,她自然是不敢妄动的 展语带着展安回了锦华殿,展安脸色煞白,身材瘦小,不用想只是单单看一眼就知道这个孩子肯定是长时间受苦受累饥寒交迫的 展语拉着展安的手,展安也不敢回握,就这样被展语带着往前走,展语的手很暖和,这也是展安整个身体唯一的一点热气来源。他就像只被人捡回来的流浪小猫,紧紧跟着展语,却又不敢离得太近。 走进锦华殿的大门,展安虽生活在宫里,可吃穿用度是样样没有,贤妃在世时他尚且好过一点,贤妃仙逝后他就在没有见过任何的好东西,他看着眼前华丽的宫殿,眼花缭乱,目瞪口呆 他从未见过这么大的一片竹林,也没见过这么大的池塘,他好奇地四处张望,又小心翼翼的缩着脖子,胆怯又矛盾 浣玉听见动静跑了出来 “公主,您回来了” 一出门浣玉不仅看见了公主,还看见了公主身边那个长得和豆芽菜一样的孩子,浣玉也有些无措 “这...这是... ...” 浣玉抬头看了看展安,又往后望了望跟在展语身后的瑞秀和浣银,瑞秀和浣银看着浣玉疑惑的表情没有说话,只是摇了摇头 “浣玉,你去喊小厨房准备些易消化的孩子爱吃的膳食” 浣玉再疑惑再好奇也不敢不听展语的吩咐 “是,我这就去” 锦华殿还有些其他的奴婢,这些奴婢的阶位低,是皇后留下来给展语打扫屋子什么的,展语不曾和他们多说过什么话,也不记得她们每个人的名字,她只好随手指派了两个 “你们两个,去那一套新的衣裳过来” “是” “你们几个,去找个新的浴桶,在烧些热水” “是” 这些奴婢虽然阶位低,但也都是自小就入宫的,什么该问什么不该问,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什么该看什么不该看她们自然都是明了的 展语带着展安进了正厅,让展安先在椅子上坐下歇着,展语想过去替他挂好他怀里死死抱住的大氅,她过去接,展安没有松手,展语又过去接,展安看着展语的手犹豫了一会将大氅递了过去 不一会下人传来消息说是热水烧好了,展语让人带着展安去沐浴,展安坐在椅子上不肯动,展语从未带过小孩子,自然也不知道怎么劝说,只是干巴巴的说了句 “沐浴后再过来,干净些” 展安看了看自己身上沾满了泥土的衣裳,手紧紧攥着衣角,跟着奴婢下去了 等奴婢带着展安回来的时候,展语正坐在饭桌上,饭桌上是整整一桌的佳肴,展安见都没见过的,展语和瑞秀坐在饭桌上等着他,奴婢带着他落座,奴婢把木椅替他拉开,他呆呆地站在那里,不敢动作 “坐下,用膳” 展语说了话,展安才小心翼翼的坐下 第32章 四皇子 容和宫的十八皇子玄展鹤让那奴婢把展安带回来,他吩咐了那下人便一直在容和宫等着,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也不见那奴婢带着玄展安回来,展鹤心里起疑于是自己去小木亭想一探究竟 展鹤来了小木亭发现早已人去亭空,展安不见了,只剩下一个奴婢在那里跪着,不住的磕着头,磕得头破血流 “这是怎么回事?玄展安呢?” 那奴婢见到十八皇子像是见到了救星,扑着身子就倒在十八皇子的脚下 “十八皇子,您可要为奴婢做主啊” 那奴婢一把鼻涕一把泪的朝着展鹤哭诉,看着那奴婢一把鼻涕一把泪的拉着自己的衣角,展鹤嫌弃的皱了皱眉 “起来回话,发生什么了?” “回十八皇子,奴婢奉您的命要带十四皇子回容和宫,可是那公主半路拦了奴婢的路,罚奴婢在这跪着磕头” 展鹤听着他的话不耐烦的咬了咬牙 “啧,我没问你,我是说玄展安呢?人哪去了?” “被... ...被端华公主带走了” “锦华殿?” “看方向,应该是” 展鹤望了望锦华殿的方向对着那奴婢吩咐道 “我知道了,你先回宫里去” “是” 展鹤则去了相反的方向,去了静仁宫。展鹤到静仁宫的时候,展愉正在被静妃看着练字,静妃边看着他练字边不断地嘱咐道 “你三个哥哥都在边疆有所建树,就连你十五哥哥都在学堂上得夫子夸赞,唯独一个你,本就在相貌上不受你父皇喜爱,还不知道在学识上下些功夫” 展鹤走过去乖巧的向着静妃行礼,静妃看见他让他起来,随后就好像没看见他一般,也不说让展愉同他讲话,也不说给他座位,就这样让他呆呆的站在那里,刚开始展鹤没觉得如何,后面慢慢的觉得尴尬了起来 展愉偷瞄了一眼直直地站在那里的展鹤,不动声色的拉了拉静妃的衣袖 “母妃,您就让我让和他去吧,他定是有些急事才来找儿臣的,万一是什么学堂里事情呢,耽误了就不好了” 静妃听了展愉的话回头看了看站在那里的展鹤 “去吧,早些回来” “是,母妃” 得了静妃的允许,展愉特别开心的拉着展鹤就跑出了书房,跑的与书房隔了好远一段才敢停下说话 “怎么了展鹤,你今天怎的会来静仁宫里找我” “玄展安他被公主带走了” “什么!公主平白无故的带走玄展安做什么?” “不清楚,我让奴婢去把他找回宫,那奴婢去了撞上了端华公主,被罚了,玄展安也没带回来,怎么办” “只是去了皇姐那里,有什么好担心的” “但是... ...若端华公主真的告诉父皇...那咱们...咱们怎么办” “告诉父皇又如何,那名头上的十八皇子甚至还不如皇后宫里的一个奴婢讨父皇喜欢,就算告诉父皇,你觉得父皇会管吗?” “可是那可是端华公主,若是她插手进来... ...” “那就别让他插手进来不就好了,玄展安是你们宫里的,没有原因私自接你们宫的人去他的锦华殿,说起来也是她不合礼数在先” “这...这能行吗?” “死马当活马医吧” 听了玄展瑜的话,玄展鹤马上给他的亲皇兄也就是四皇子玄展墨飞去了信鸽,展墨已经入朝,也在宫外有了自己的府邸,但是因为容和宫情况特殊,展墨还是会多回容和宫走动 展墨一收到信就快马加鞭的回了宫,他这个弟弟虽然玩闹但是也分得清轻重缓急,若不是有什么大事,不会轻易就给他飞信鸽的 展墨回到容和宫时,容妃依旧在她的庙堂里,展鹤在正厅坐的板板正正的等着展墨 “怎么了?” 展墨年纪比较大些,脸型稍稍显方,但是脸型流畅,下颌线分明,一双眼睛狭长深邃如同海水一般深不见底,嘴唇薄薄的,浓浓的眉毛一蹙起来就显得不怒自威 展鹤自记事起便是让展墨带着,他很怕自己的这位皇兄,在某些方面对于展墨的害怕要比对父皇更甚 展鹤坐的直直的,不敢有一丝一毫的松懈,他皇兄因为坐行已经不只一次训过他了,他不敢犯 “那个...就是...” “身为皇子要杀伐果断,连话都说得吞吞吐吐,像什么样子” “就是,玄展安被端华公主带走了” 展墨一听见这话就紧紧的皱起了眉头 “这是什么意思?” “就是,就是被带回端华公主的锦华殿了嘛” 展鹤一着急解释就忘记了展墨教他的坐行之礼,垮着身子,大拇指扣着手 “他为什么被端华公主带走了?”展墨问完事情还不忘教训他“坐好,手放好,扭扭捏捏不成体统” 展墨并没有大声呵斥他,什么根本不能听出展墨的语气有什么变化,但是就是让展鹤害怕的紧 “我...我也不知道啊” “你当真不知道?” “我...我应该大概可能是不知道的吧” “玄展鹤” “不知道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 展鹤闭着眼睛,干脆破罐子破摔 “算了,你不知道我明天去锦华殿看看,宫里没有擅自就带人的道理,我去问问怎么回事” “我猜就是那个公主恃宠而骄,仗着父皇宠爱她就肆无忌惮” “玄展鹤,再口无遮拦就去给我抄佛经静静心” “我错了,皇兄,你别罚我” 玄展鹤小跑过去到展墨身边,低着头,展墨看他实在有些可怜摸了摸他的脑袋 “回去睡觉吧” “那皇兄,咱们为什么要等明天去问啊,现在去不行吗” “现在天色太晚了,咱们都是男孩子,不方便黑夜去探访女孩子的宫殿,君子不立危墙之下” “哦~” “可记住了?” “记住啦” “那就去休息吧,明天我带着你去锦华殿,去看看怎么回事” 第33章 交手展墨 下午展语带着展安在锦华殿四处逛了逛,去了后花园赏了花,展语还给他拿了各种各样的点心,这些点心都价高,就算是展安在小时候贤妃在的时候都没有见过几次,更何况是这些被欺凌的年月里 展安就像只流浪久了饿极了的小猫,一块接着一块的吃着,好像是想把能吃到的都吃进肚子里,唯恐明日后日继续挨饿,展语看着他一口接着一口,忍不住劝道 “你慢点吃,这些都是你的,没人和你抢” “是,奴婢知道了” 展安看着展语的眼色才反应过来,马上补救到 “我知道了” 展安在容和宫,最开始其实是不受欺负的,他也同玄展鹤玩的很好,虽然四皇兄会盯着他们做些功课,却也是些快乐时光,自从展鹤把玄展瑜领到容和宫来一切就都变了 事情最初是展鹤的一根玉笄被人摔碎了,是玄展瑜最先发现的,那根玉笄就那样碎着被人仍在花丛中,那根玉笄是容妃闭关前送给展鹤的,从那之后展鹤也不曾再见过自己母妃。 无论是展愉还是展安都知道这跟玉笄对展鹤的重要性,当时是展愉一口咬定是展鹤弄坏的,说他看见了展安鬼鬼祟祟的过来这里的花丛,展安那天一直在解释,在想方设法的证明不是自己,然而并没有什么用 自从玉笄的事情之后,越来越多的脏水被泼到了展安身上,展安自己也不知道怎么解释这么莫须有的事情,慢慢的展鹤也就不喜欢和他一起了,他也就慢慢的被他们孤立了,到后面就演变成了被整个容和宫的人欺负,这些下人是很会看眼色的,她们自然也都知道想在这个宫里活下去最该讨好的人是谁 就这样,逐渐的展安从被孤立到被谩骂到现在被欺负 展安的手被展语握着,就这样展语拉着他的手在锦华殿四处转着,展安看着展语觉得她是一个如神仙一般的人,拯救他于水火中,她的手是那样的温暖,他想永远住在这里,但是他很清楚,这是不可能的,宫里根本没有不同宫里的人可以随意换宫的先例 “饿了么?” “不饿,您已经给我很多吃食了” “那些都是些糕点,不作数的” 展安怔怔地看着展语,不自觉的说道 “我要是能一辈子跟着你就好了” 他说的声音很小,可是还是被展语听到了,这话真是小孩子说得出口的话,逗得展语笑开怀 “可真是年纪还小,你长大会入朝建府邸,娶妻生子,我也会有自己的路要走,怎么可能会一直在一起” 展安看着展语将他的话当作笑话一般,笑着说他痴心妄想,心里默默的坚定自己的想法,会的,会一直在一起的 他们四处转着,不觉时间飞逝,很快就到了用晚膳的时间,浣玉过来请展语过去正厅用餐,展语带着展安一起过去了,在餐桌上展语一直给展安夹菜,展安也就这样默默的吃着,也不讲话,他只有在只有展语在身边时才敢说两句话,他能感受到她们都不太喜欢他 等吃完晚膳,展语让人带着展安去了一个偏房的屋子休息,前面刚刚把展安送走,这边浣玉浣银就围了过来 “公主,奴婢知道您心善,但是我朝真的没有任何的后宫里肆意换宫殿的先例啊” “对啊,公主,这事看着不大,但是却牵扯了三个宫,四位皇子和两位娘娘呢,到时候圣上在如何也不一定就向着您啊” “公主,您听奴婢一句,十四皇子实在可怜,您可以多抽空去看看他,不用非带回锦华殿来养” “更何况,您尚且未出阁,还未许婚配,让未来驸马知道您还未婚配就带个孩子实在是说不过去” 展语她们两个你一句我一句的,实在头大,于是转身问瑞秀 “师姐,你也觉得没必要把他带回来吗?” “我不清楚宫里的规矩,不过你既然想带便带吧” 展语也不知道到底该如何处理这个自己一时心软带回来的孩子,她决定以不变应万变,看看另外两个宫里做什么打算 第二天,天刚刚亮展墨就带着展鹤来了锦华殿,锦华殿不像别的殿,还有人在大门处守着,展墨一来发现并没有下人,一时也有些迷茫,不知道该不该进,不过展鹤就没有这种迷茫,拉着他就进去了 “堂堂公主,穷的两个守门侍卫都没有” “不得无礼” 他们两人摸索着,疑惑着,按着地上鹅卵石的方向穿过了好大一片竹林才看见锦华殿的牌匾,他们过来了也有人看见他们了,那个小婢女向着他们行礼 “请二位稍后,奴婢去请示公主” 展墨点了点头 “有劳了” 展鹤就显得无礼多了,碎碎念道 “多大的阵仗,还得去请示,知道是见个公主,不知道还以为去见父皇的呢” 展墨面无表情的低声威胁他 “你现在就口无遮拦,我看回了容和宫你怎么办” 此话一出吓得展鹤也不敢再多嘴,只跟在展墨的身边,学着他皇兄的模样乖巧的等着 不一会那个小婢女就出来了,朝着两位皇子行礼 “公主才刚刚浣面,还有劳两位皇子随奴婢到正厅稍后” 又过了一会,展语姗姗来迟,迈着轻盈的脚步来了正厅,她刚一进正厅展鹤就站了起来,乖巧的向着她行礼,这乖巧认真的模样就好像与昨天那个嚣张的十八皇子不是一个人 展墨就没有起身,他就坐在那悠然自得的喝着茶,虽说有什么主客之分,但是在皇宫里,论起来还是长幼尊卑更大,展语也乖乖的向着四皇子行了礼 “不知四皇兄今日到访我锦华殿所为何事?” 四皇子继续端着那杯茶,轻轻刮沫后送进口中 “昨日皇弟给我传信,说是皇妹将展安带来了锦华殿,实在惶恐,不知道皇妹何意” 展语坐在正厅的主位,向右斜靠着太师椅的把手,右手微曲撑着下巴,看着展墨一脸的不屑 “皇兄有空来质问我,不如仔细问问你那好皇弟,还是说皇兄明知道,却默许呢” 展墨听了这话眼神倾斜了展鹤一眼,展鹤心虚的低下了头,昨天展鹤说话吞吞吐吐的他就知道这事与他脱不了干系 “不管我容和宫发生什么事,都是我们自己宫里的事情,皇妹擅自插手别宫的事情,于理不合” 第34章 展墨震怒 “奇怪,我怎么记得四皇兄是安宁王府的呢?” 这话一出,展墨没觉得如何,本来他能入朝后还频入后宫就是圣上开恩,可是这话像是踩住了展鹤的尾巴,他腾的一下就站了起来 “我们容和宫的事情岂是你能多嘴的,我皇兄回自己母妃的宫殿与你何干,倒是你去别人宫殿抢人是几个意思?” 看着展鹤恼羞成怒的质问展语只觉得好笑,她依旧靠在那边,不紧不慢的接过浣玉递给她的茶,抿了一口再递回浣玉手里 “早就听闻四皇兄才识过人,容和宫的事皇妹也是略有耳闻,还以为十八皇弟在四皇兄的教导下也该是懂礼仪识大体的” 展墨听出了展语话里的冷嘲热讽,却也不恼 “皇弟的教育,是我疏忽” 说完展墨一把将玄展鹤拉了回来,展鹤一下子跌坐在椅子上,展墨斜了展鹤一眼以示警示,展鹤到底还是小孩子,他还是很不服气,鼓着气撅着嘴 “不知皇妹可否让展安出来见见,回不回容和宫再议,我总要确认展安人是安好的,不然真出什么意外,锦华殿和容和宫都不好交代不是” 展语听着他的话说的不错,挥了挥手,让浣银去传展安,不一会展安就过来了,他小小的身板穿着一身玄色的绸缎长衣,头发也由下人给他梳理好了,打眼看过去和昨天仿若两人 展安走到四皇子面前乖巧的行礼 “四皇兄安” “展安也安” 随后又走到了展鹤的面前,作势就要行礼,双手刚刚抬起就听见正位上的展语咳嗽了一声 “过来” 展安知道在喊他,也顾不得有没有行礼,赶紧小跑了过去 “皇姐安” 展语轻柔的揉了揉展安的脑袋 “到我身边坐” 就这样展安坐在展语身边,展鹤坐在展墨的身边,各自护着各自的皇弟,针锋相对 一时间大殿中安静的针落可闻,底下的奴婢更是大气都不敢出,这殿上的四位没有一个是他们招惹的起的 时间一点一点流逝,展语觉得这种耗时间的沉默对战实在没什么意思 “看也看了,想来四皇兄应该是没什么事情了,既然无事便回去吧”展语后又讽刺的填了一句“容和宫也好,安宁王府也好,总归是比我这锦华殿好的” “那就不打扰了” 展墨说着带着展鹤起身,然后就伸手朝着展安“走吧,展安,总归不是锦华殿的” 展安看了看四皇兄,又看了看座上的展语,一动未动 展墨看出来了,展语要是不说话展安是万万不可能和他一起回去了,他走到展安的面前去,弯着腰面对着展安,柔声的问道 “能不能告诉四皇兄,为什么不想回去” 展安的视线越过展墨看了看展鹤,然后轻轻摇了摇头 “四皇兄要是真的想知道为什么,不如好好问问你那好皇弟,哦,对了,还有你容和宫里那些好奴婢” 展墨听着这话隐隐约约的猜出来了一些,可是他不敢相信,展鹤是他亲自教导的,虽有些顽皮但是算不上顽劣,他不能也不许干出这种事情 “那等你想回来与四皇兄说”展墨站起来向着展语行礼“我就先告辞了,他日再来拜访皇妹” “皇兄随意” 在展墨抬脚欲走时,展安追了过去拉了拉展墨的衣角,展墨回头看着他,笑着问道 “展安是想和皇兄一起回去吗?” 展安摇了摇头,随后后退了一步,举起双手与胸齐平,左手搭着右手,弯下腰深深的鞠了一躬 展墨扶着展安的手将他扶起来,看着他只淡淡的说了一个字 “好” 展墨在前面跟着领路的小奴婢,展鹤在后面跟着展墨,展鹤隐隐约约看出些门道,直觉告诉他,他完了 展墨是给他留着做皇子的颜面的,直到到了容和宫才开始询问他,展墨也不担心展鹤会不跟着他,他知道他一定在身后,就自己沉默的走进了贤妃自尽的屋子 “你老老实实的交代了,我还能从轻罚你” “我...我没有...” “你若是执迷不悟,死不悔改,就别怪皇兄把你自己一个人留在容和宫,留在这间屋子里” 这话一出吓得展鹤扑通一声就跪在了展墨的面前,说到底展鹤也是个孩子,这么大的深宫,更何况是贤妃自尽的屋子,留他一个人,想想就觉得汗毛耸立 “皇兄,我错了,我真的不是故意” 展鹤跪在地上眼泪一颗接着一颗的往下掉,他偏又倔强的不出声,只看见肩膀一耸一耸的 “详述” 展鹤就这样在贤妃生前的房屋里详细的说了自己是如何带着容和宫的下人奴婢们谩骂欺辱展安的 展墨听着他的话,被气得身子止不住的颤抖,在展鹤交代他和展愉一起在前几天将展安赶出容和宫使得他只能蜷缩在木亭过夜时终于是忍不住了,抬手给了展鹤一巴掌 这一巴掌打的重,打的展鹤的身子都不稳了,跪在地上都踉跄了一下,展鹤的脸一瞬间就红了起来,展鹤的脸上满是泪水,咸的泪水划过被打的肿胀的脸颊,疼的要命 “皇兄,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展墨被气得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指着展鹤的手也不住的颤抖 “你... ...你怎么有脸面说你不是故意的!....你....你....母妃闭关前交代我教你识字做人,竟就让我教的你这般做人吗!!” 展墨的情绪从不外露,自展鹤记事以来,就没见过展墨哪次被气得大喊,被气得身子不住的颤抖,他是真的害怕了,展鹤被吓得跪在地上缩成一团,他抬着袖子去擦脸上的泪,还没等擦干就又流出来 “皇兄,我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皇兄你别气” 展墨看着这个被自己教导长大的皇弟只觉得可笑,枉自己费尽心血教导他读书识字为人处世,竟教导成这样,他还以为自己的皇弟只是有些调皮,无伤大雅,他甚至觉得是展安因为贤妃娘娘的死记恨与他们 不成想竟都是自己的“好”皇弟干出的“好”事 展墨被气的大口喘着气,胸口上下起伏,眼里含泪,忍不住的对着展鹤大骂 “你是个什么东西好意思说展安是贱婢子!贤妃娘娘为何沦落至此是你不清楚还是我不清楚!!” “我错了,我错了,皇兄我真的知道错了,我再也不敢了” 展墨用力的拖着展鹤到贤妃娘娘自尽的房梁下 “贤妃娘娘既然已经知道你是如何待展安的,你便同她求的饶恕吧” 展墨说完便要走出屋子,展鹤在后面爬着追着展墨,伸手努力的去够着展墨的小腿 “皇兄!皇兄我知道错了!皇兄!你别把我独自留在这,我害怕!求你了皇兄!求你了,我知道错了,皇兄!别留我自己,皇兄!” “贤妃娘娘一向温柔宽厚,我过会儿让人给你送佛经过来,你什么时候抄经抄得贤妃娘娘宽恕,什么时候再出来吧” 展墨说完便走出了屋子,展鹤看着毫不留情面的皇兄,瘫坐在地上,听着房门落锁的声音 第35章 有人告发 展墨出了门依旧很是生气,他怒气冲冲的出了容和宫,想要去锦华殿找展安,一路上他的脑子都是空空的,只有满腔的怒火,直到展墨走到了锦华殿大门口,才约约冷静下来 他现在的个人情绪太严重了,端华公主又是个女孩子,她因着展安的事情说话带刺,虽说可以理解但是很难保证自己在气头上不会说出些什么伤人的话,算了,还是冷静些再来吧 展墨想了一圈决定还是等到自己冷静些再来同端华公主商议展安的事情,可是这一等却等出了一个大消息 展墨刚刚用过午膳,还未将餐桌上的膳食收拾干净就听见了门口的守门侍卫通报着福海公公带着圣旨来传召展鹤,展墨慌乱的跪下,听旨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有人揭发容和宫十八皇子残害手足,特传十八皇子玄展鹤听问,钦此” 展墨规规矩矩的跪在地上,双手举过头顶接旨 “谢皇上” “哎哟四皇子,这圣上的旨意是颁给十八皇子的,还得劳烦您喊十八皇子出来接旨呦” 福海公公双手举着圣旨,没有交给展墨,展墨跪在地上,举着手抬起了头 “福海公公,您是知道的 ,皇弟顽劣成天出去跑,当下不在容和宫内” 随后又眼神示意身边的侍卫,拿了些金子塞进福海公公怀里的布兜中 “您就开开恩,让我代皇弟领了吧,不然您这差事也不好和父皇交代不是” 福海公公低头瞥了一眼怀里的金子,笑了笑便将圣旨交到了展墨手里 与福海公公一同出发的是圣上身边的荣公公,荣公公带着另一份圣旨去了锦华殿,荣公公到了锦华殿门口,发现根本没有守门的侍卫,心存疑惑进了门 荣公公身边的小太监看不下去了,朝着里面大喊了一声 “这锦华殿的宫女侍卫都哪去啦!” 一声呐喊,招的几个锦华殿的小宫女连忙凑了过来,纷纷向荣公公行礼 “圣上旨意,带路吧” 那宫女带着荣公公左拐右拐的过了那片竹林,荣公公到的时候展语正带着展安用午膳呢 荣公公身边的小太监大声的喊了一句 “圣旨到” 然后就见展语带着展安和身后一众的奴婢们跪了一片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端华公主有携他宫之人入本宫之行,有违纲常,十四皇子私自转换迁宫,藐视圣意,遂特传二人听问,钦此” 展语跪在地上,如展墨一般高举着双手,接过了圣旨 “儿臣接旨” 荣公公交出圣旨,赶紧弯腰扶起了展语,一刻不敢耽误,展语随手从头上拔了跟珠钗 “我这锦华殿没有什么好东西,还望公公莫要嫌弃” 边说着边将那跟珠钗交代了荣公公手里 “公主这是那里的话,是奴才沾了公主的光,那就不多打扰公主了,奴才告退” “浣玉,替本宫送送荣公公” 荣公公走后,展语看着这圣旨犯了愁,展语伸手摩挲着这圣旨,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浣银看着展语愁的直皱眉 “公主,莫不是容和宫去找圣上告的状?” 展语摇了摇头 “不该是啊,四皇兄还没走,合该是他做主才是,他如果问清楚了展安的事情,不该是会去找父皇说三道四才对” “莫不是十八皇子自己作的主?” “你看他像是有那个胆子,敢越过四皇兄自己做主的吗” 瑞秀听着她们三个人你一句我一句的猜测着,将大氅披在展语身上 “还有个静仁宫呢,圣上传旨来该早些过去,莫着了凉” “师姐... ...” 瑞秀看着展语摇了摇头,她当然明白展语的意思 “不行,我只是进宫陪你,不能过于掺和宫里的事宜,起码在圣上面前需是如此” “浣银,浣玉去喊展安过来,然后随我去乾清宫” “是” 展语带着展安在乾清宫的正门口与展墨和展鹤打了照面,展墨动身的要比展语她们更早一些,不过容和宫离乾清宫要比锦华殿更远一些,于是两人正正好在乾清宫碰了面 展墨先是与展安问了安,随后又和展语问安,这个问安问的展语发懵,四皇子向来是最注重礼节的,按那一套的长幼尊卑不该是在哪里等着她们两个人去问安才对吗 展鹤也跟着展墨向他们二人问了安,展鹤眼神飘忽,微低着头,不敢看展语更不敢去看展安 展语看着他的神情,心里就约莫有了数,四皇兄应该是知道事情全程了 他们进了乾清宫等候着福海公公进去和圣上通传,不一会里面就有声音喊他们 “都进来” “父皇万安” 四个人整整齐齐的在地上跪了一排 他们四人一进去就看见了在圣上身边给圣上喂葡萄的静妃娘娘 “朕听闻十四已经在锦华殿住了两晚了?” 这话说的颇为试探,地上跪着的四个人都拿不准父皇是什么意思,最还是展语先开的口 “回父皇,儿臣看皇弟实在可爱,容和宫又无大人照料,便把他接过来照拂一二” “哦?是吗?那你怎得没接小十八,只接了小十四过去” 展语沉默了,这要她怎么说,她总不能说是因为他那小十八欺负十四吧 展墨看出了展语的为难,有意解围说道 “父皇,儿臣回容和宫照看了展鹤几日,他便没过去” “哦?你既然回了容和宫展语怎么还说你容和宫无大人照料呢?” “回父皇,是展鹤给儿臣传了信,他怕叨扰了皇妹,便特意来信问儿臣的意见,儿臣也是觉得皇妹未带过孩童,一下照拂两个实在是怕累着皇妹,于是连夜快马加鞭回了容和宫” 皇上抬起头看了看跪在地上的展语,又看了看同样跪在地上的展墨 “既然如此,那在锦华殿留两日也够了,该回哪去到底还是要回哪去” “是” “那你们都退下吧,端华留一下” 展语乖巧的跪在地上,等着其他人都走完,人刚刚走完,皇上就下来扶起了展语 “我的乖语儿,快起来快起来” 皇上边说着边替展语揉着膝盖,替自己解释着 “你知道的,父皇偏心的太明显不好” “儿臣没事的父皇,您留儿臣可是有什么事?” “父皇没事就不能留你了嘛,你母后说你很久没去看她了,你也很久没来看朕了” “儿臣今日忙,明日一定去看母后” “忙?忙着留展安在你的锦华殿嘛?” 展语一听这话,就知道刚刚的说辞并没有糊弄过去 “那小十四也不是什么软心肠的善人,你莫要为了他犯糊涂” “可是... ...父皇我...” “我就和你说,后宫各宫都虎视眈眈的盯着你呢,唯恐你出些错,怎么做,你自己看着办” 第36章 展安求迁宫 圣上多留了展语一会,和展语一块说天谈地,看的出来皇上是真的想自己的小公主了,还是有大臣过来议事,皇上才放展语离开 展语离开乾清宫发现展墨正在乾清宫的大门处等她,展语走过去行了礼 “想来四皇兄是知道展安为何在锦华殿了,只是不知四皇兄在此处等我良久,可是有什么要事?” “父皇可是和你说了展安的事情” “未曾,不过是些父女间的闲话” “当真?” “四皇兄不如有话直说” “不是我告诉父皇的,当然也不是展鹤,他被我关起来了” “我知道,我不仅知道不是你们找的父皇,我还知道是谁找的父皇” 展墨看着展语,四目相对,展墨一脸的严肃,反观展语好似再说别人的事,仿佛被传唤的人不是她一般 “是... ...静仁宫,我只是想不明白,静仁宫为何插手这件事” “为何?后宫的斗争是不问缘由的” “可是我母妃早就不与各位嫔妃争什么了” “你母妃不争你不争吗?还是说你那和玄展瑜年纪相同的皇弟也不争?” 展墨没有说话,怎么可能不争,只要活着这些皇子总会争的,争盛宠,争官爵,到后面甚至还可能去争皇位 “外面人多眼杂,不如四皇兄去锦华殿坐坐” 展墨点了点头算是应下,跟着展语的脚步,一路上两个人就这样沉默着,他们之间安静的,陌生的,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们就完全不认识 到了锦华殿展语安排浣玉带着展墨去正厅用茶,自己则去卧房换身衣裳,展语换完衣裳回来,展墨依旧在那座位上用茶,不急不躁 “四皇兄可是有什么想法?” “皇妹可是有什么想法” 待展语入座,两人异口同声的询问道 “倒是有一些” 两人又一同回答 “皇妹先讲” “四皇兄,你先和我交个底,展安你到底怎么想” “我自然是想让他回容和宫的,我有自信展鹤绝不敢再欺负他” “只是不欺负吗,只是展鹤不欺负吗?” “皇妹是什么意思?” “我想让展安留在锦华殿” “不可,我大玄没有这样的先例” “先例是人开的,展安在我这里吃穿用度都要比容和宫好,我能带着展安习文断字就像皇兄带着展鹤那般,最重要的是,展安在我这里开心” 其实展语本是不知道展安到底开心不开心的,是昨夜,展语因为展安的去处忧心,睡不着,于是夜里想看看展安换了地方睡得好不好,她忘了展安受过苦,在哪里都能睡着,她去的时候展安确实睡得很好,只是他的手捏着被子,念念有词 他说,展语是神仙姐姐,他念,在这里的一天是他人生里最快乐的一天,他求,求展语不要像母妃一般丢下他留他一个人在无明的夜里 也是在这一刻,展语的心在不断的拉扯犹豫中定了 展墨想着展鹤交代的种种,耳边是展语说的“展安在我这里开心”不断回荡 “那你... 你想怎么做” “想让展安迁宫必须有合理又必要的理由,所以他被人欺负的事情,必须公之于众” 展墨听见要公开展鹤欺凌展安的事情,神色不安,他犹豫了 “展鹤还小,而且这不会是对展安再一次的伤害吗” “他想迁宫就必须付出一些代价,至于十八皇弟... ...” 展墨没有说话,人是没有不偏心的,即使他深知对不住展安,但是说到底还是更偏心展鹤 “皇兄也不必担忧,既然静仁宫要掺和进来,那就让他进来好了” “你是说十七皇弟?” “欺凌的有他,受罚的自然也该有他” 展语一抬头发现门口露着一小块衣角 “进来!” 展安毛茸茸的小脑袋从门边探了出来,他进了门向着展墨和展语行礼 “皇姐,皇兄,是皇弟吵到你们谈事情了嘛?” “无妨,正好你也是要听的,过来” 展安小跑到展语身边,展语揽住了他 “明日,你就去求父皇,你就说你不想回容和宫了,然后只管哭,等到父皇问你为什么的时候,你不要作声,待父皇问第三遍的时候,你就狠狠的磕头,说是十七皇子同十八皇子交好,每每来容和宫都要趁着十八皇子不注意欺负你,然后再细说你是如何被欺凌的,只管放在十七皇子身上,不要谈十八皇子,明白吗” 展安在展语的怀里,捏着展语的衣服,怯生生地回头看了看展墨,然后小声的说 “皇姐,我...我不敢... ...我害怕... ...” 展语将人从怀里拉出来,让展安面对着展语站着 “你既想留着锦华殿就要去,若是连自己要迁宫的话都不敢提,你就回容和宫去” 展安看着展语,伸出手去拉展语的手 “皇姐别气... ...皇弟去...去就是了” 展语又转过头对着展墨说话 “明日皇兄与我都在,就莫要十八皇弟到场了,省的出些岔子,到时候皇兄只管撇清与十八皇弟的关系,然后答应展安迁宫便好” “行” 时间马上来到了第二天 展安听了展语的话,快步的跑进了乾清宫,到了门前就跪下不停的磕头,吓得荣公公连忙去扶,展安也不管,就这样跪在那里磕着头,荣公公赶紧的进去通传 皇上听见是展安在外面跪着磕头就知道展语的选择是什么了,皇上一脸的不耐烦,“啪”的一声将奏折仍在案桌上,让人将展安带进来 展安一进来就像展语教他的那样做,哭着对着皇上 “父皇,您救救儿臣吧,儿臣不想回容和宫,求求您救救儿臣吧” 说完就跪在地上嚎啕大哭,哭的皇上心烦,皇上让展安起身回话,展安一动不动,皇上颇为无奈,问道 “发生什么事了,你与朕讲” 展安依旧只是大哭着 “你要说原因的啊,何顾就要迁宫” 展安依旧只是大哭着,皇上看着他油盐不进的样子只觉得心烦 “朕再问最后一次,缘由” 展安按照展语教的开始不停的狠狠的猛猛的磕头 “儿臣年方十六,十七皇弟年方十四,十七皇弟与十八皇弟交好,十七皇弟来容和宫多次趁着十八皇弟未觉而对儿臣暗中出手,儿臣身上多处暗伤” 展安重重的将头磕下去继续说着 “儿臣自幼孤苦,不得母族照拂,儿臣有父皇相伴从不觉差其他皇子何处,可十七皇子处处为难于儿臣,将儿臣的膳食舍于家兽,儿臣年方十六羸弱如总角,本觉日子暗淡无光原欲追随母妃,幸得皇姐照拂,留儿臣一条微命于今日,儿臣实在不愿再入狼窝,愿父皇成全” 展安说完又咚咚咚的连磕了几个头在地上 第37章 展愉展鹤被罚 皇上在座位上扶额看着展安,深深的叹了口气 “福海,宣” “是” 得了指令福海公公就退出了乾清宫,他身边的小太监跟在身后 “师傅,这...这圣上也没说宣谁啊,咱去哪宣啊” “蠢东西,圣上没说你看不出来吗,去把端华公主,四皇子,十七、十八皇子都宣来” “啊?有这么多人吗?不就只提了一句十七皇子” “要不然说你是蠢东西呢,哦对了,静妃娘娘也一并宣来吧” 说完福海公公就和他的小徒弟太监兵分两路,一路去宣端华公主,一路去宣容和宫和静仁宫的皇子们 他们两人的速度很快,不一会就到了,四皇子和展语早就已经整理好了只等着皇上来传唤,四皇子怕展鹤坏了事,还特意罚他去贤妃娘娘旧居抄经书,而静妃那边却傻了眼,静妃喊上展愉往乾清宫走去,一路上静妃娘娘都在小声的询问着展愉和展安之间的过往 是展语和四皇子先到的,他们到了好一会静妃娘娘才带着展愉过来,展愉一看展鹤不在心里有点犯嘀咕,就算真是他们欺凌展安的事情被发现,也不该只有他一人在才对 “母妃,我有东西掉路上了,您先进去,我和岁瓶说一声,指使她去帮我找找” “嗯,你快些,别惹你父皇生气” “儿臣知道了” 展愉的速度很快,就和静妃前后脚进了乾清宫,皇上在龙椅上坐着,闭目养神,荣公公在后面替圣上揉着额头,看人到的差不多了,皇上才睁开眼睛,他望了一圈下面跪着的 “宁安王,小十八呢?” “回父皇,母妃今日不知什么缘由传皇弟去佛堂替她抄经了,这么多年了母妃第一次同皇弟主动亲近,儿臣就擅作主张没有唤十八皇弟过来,还请父皇恕罪” “容妃?” “回父皇,正是母妃” “那便算了,容妃愿与人说话也是罕见,今日本也不是十八的过错” 皇上看着地上跪的一片,只觉得心烦,每日处理朝政已经是心神俱疲,还得处理这些后宫事宜 “展安,你先说” “是,回父皇,儿臣想迁宫,还望父皇开恩” “缘由” “回父皇,十七皇弟借由与十八皇弟交好,屡次到容和宫为难虐待与儿臣,儿臣身上处处是伤疤可证实,容和宫的下人奴婢也都可证实,儿臣实在不愿再回容和宫受尽折辱” 展安的话音刚落,展愉就急急的解释起来,他着急的跪着上前一步 “父皇,儿臣不曾为难与十四皇兄啊,儿臣是静仁宫的人,何故跑去容和宫为难十四皇兄” 四皇子看这展愉着急解释的模样,唯恐将展鹤牵扯出来,便赶紧的出来游说 “父皇,儿臣这几日奔走于展安久居锦华殿的事宜,也多于十四皇弟交谈,才得知确有此事,儿臣还回宫找下人奴婢询问过,十七皇弟确实经常来容和宫走动,也确对十四皇弟有折辱行径” 静妃娘娘护子心切,也待不住了 “四皇子!你莫要血口喷人,我儿展愉自幼便有礼好学,万不可能做出残害手足的事情” “父皇,儿臣有人证在” “呵,朕只说宣你们过来,都未曾言明何事,你竟连人证都找好了?” 四皇子听着皇上的嘲讽不敢出声 “将你人证带上来” 只见四皇子身边的侍卫带了一个奴婢上来,展语定睛一瞧,这不是木亭里欺辱推搡展安的那个吗 那奴婢见到圣上吓得腿发软,“扑通”一声就跪在了地上 “求皇上开恩,奴婢不是故意欺凌十四皇子的” “你也敢欺凌展安?” “奴婢....奴婢不敢...是...是十七皇子,他来容和宫总是折辱十四皇子,奴婢刚开始只是瞧见了,没有...没有...绝对没有参与啊” “那就是后来参与了” “奴婢冤枉啊,是十七皇子说十四皇子没有母妃撑腰,欺凌便也欺凌了,奴婢...奴婢只是个下人,哪位皇子也不敢得罪的” 静妃娘娘看着事情越发的对展愉不利,也顾不上事实不事实了,只一心帮着自己的儿子脱罪 “皇上,这奴婢是容和宫的人,又是四皇子找来的,谁知道是不是四皇子教唆她的说辞,就为了害我那心善的展愉啊” 皇上听着静妃的话,把手上的奏折用力的扔在了静妃的头上,奏折飞过去打乱了静妃的头饰,静妃娘娘的发丝变得凌乱,飞来的奏折吓得静妃娘娘一惊,也吓得展愉一惊,展愉如条件反射般不假思索的跪着走过去抱着静妃娘娘 “母妃,母妃你可好” 静妃娘娘推搡着展愉 “你去啊,你去和你父皇解释,这不是你干的,和你没关系,你去啊,去啊” 静妃一句句撕心裂肺,不等展愉去皇上面前解释,皇上就发话了 “解释?解释什么?解释是四皇子陷害你,是展安陷害你,还是解释说这南书房的夫子也是陷害与你?” 静妃一听南书房的夫子便直接瘫在了地上,没用了 静妃头发凌乱,衣服也皱皱巴巴的,瘫在地上止不住的哭,展愉在一边抱着静妃给她擦着眼泪 “小十七,你可认错?” “父皇,儿臣... ...” “父皇!儿臣有错!儿臣自知欺凌皇兄有罪,还请父皇降罪于儿臣!” 还没等展愉的话说完,就被忽然传来的喊声打断了,大家齐齐的看过去,发现展鹤站在门口 展鹤走进乾清宫,撩起下摆扑通一声跪在地上 “父皇,欺凌十四皇兄非十七皇兄一人之责任,儿臣也参与其中,儿臣自觉愧对夫子的教诲,有负与父皇的厚望,儿臣愿同十七皇兄一同受罚,还请父皇降罪于儿臣” 展鹤进门,下跪,认错一气呵成,快到展墨展语都来不及反应 “你也参与了?那安宁王... ...” “回父皇,此事是儿臣所为,皇兄忙于朝事,多日不曾来看望儿臣,皇兄并不知情,还请父皇莫要降罪皇兄” “好好好,既然你们都承认,那便也没什么好说的了,来人,拖出去,各打十大板,禁足各宫三月,以警示后宫” 展愉和展鹤一同磕头 “谢父皇恩典” 第38章 展安迁宫 展语听着圣上下旨,便想上前说话,她刚有了要上前的动作,便被展墨从身后拉住了,展语回头看,展墨对着她摇了摇头,示意她不要轻举妄动 皇上揉了揉额角,说道 “既然无事了,你们就回吧,朕乏了” 静妃娘娘柔着身子,被身边的小宫女搀扶起来 “那臣妾就先告退了” 随后抓着手帕掩着面,拖着虚浮的步子就走出了乾清宫,静妃娘娘离开,展鹤和展愉被拉出去行罚,乾清宫的大殿上就只有展安,展墨和展语三人 “你们三个也都起来吧,没什么事就退下吧” 展安明知道这时候不是什么好时机,但还是跪了下去 “父皇,儿臣想迁宫,还望父皇开恩” 皇上听了展安的话,顺手将茶杯扔在案桌上,发出咚的一声闷响 “朕都已经处理了欺凌你的人,不管是奴婢还是皇子朕都一并罚了,你怎么还要迁宫” “回父皇,儿臣喜欢锦华殿,儿臣喜欢和皇姐在一起,求父皇成全” “胡闹!你皇姐尚未出阁,尚未婚配,养你这么个半大的孩子在宫中算怎么回事!” 展语看着父皇坚定的话语,也跪了下去 “父皇,儿臣想带着展安,儿臣一定会教导好展安的,儿臣和展安在一起很开心” 面对展语的请求,皇上的语气明显软了下来 “端华,不可任性” 展语看着父皇好像没有什么松口的意思于是开始卖惨 “父皇,求你了就成全儿臣吧,儿臣之前久居净尘山,山上的师姐妹众多,每天都有人陪着儿臣,可是自从儿臣回宫后就再也不曾见过他们了” 皇上看着展语卖惨,颇为无奈 “朕不是给你令牌了,不是许你自由进出了” “儿臣当然知道父皇的用心,可是儿臣每每回到锦华殿,偌大的宫殿和儿臣说的上话的就只有浣银浣玉,就是瑞秀师姐还是儿臣求来的,其他的奴婢看见儿臣好像看见蛇蝎般,小心翼翼,唯恐说错了什么话,儿臣自己在这么大的宫殿住着,真的很孤独,求求父皇了,就让皇弟陪着儿臣吧” 展语说着还拿出自己的小手帕假模假式的擦了擦自己硬挤出来的几滴泪珠,展墨看这火候差不多了,也添了一把火 “父皇,容和宫没有什么主事的人,母妃常年闭关佛修,儿臣又忙于朝事,偶尔回去照看展鹤一个已经是竭尽所能,实在是分不出心力再看顾着展安了” 说到这里展墨的声音低了下来 “更何况容和宫是贤妃娘娘的仙逝的地方,展安日日在此唯恐悲伤,儿臣觉得展安去锦华殿不失为一个好提议” 皇上看着展语落泪本就心疼而有所动摇,再加上他们三个齐心协力的也不好说什么 “行,那就迁吧,现在没事了吧,没事了滚出去,朕看着你们头疼” 展语他们三人看皇上允许了展安迁宫都开心的笑了,但是又碍于圣上还在,都紧紧的抿着嘴角偷笑 “那儿臣告退” 圣上看着他们三个的模样,忍不住也牵动了嘴角 展语他们出来,展鹤和展愉也行完了刑,他们两人被人用轿子抬着,他们趴在轿子上,屁股微微有些血迹 静妃娘娘还记恨着他们照面都没有打就带着展愉回宫了,剩下他们两宫的人一起慢悠悠的走在回去的路上 “多亏了皇兄提早谋划,竟还交了夫子的奏折上去” “还是皇妹的主意好,不然怕是也不能这么顺利” 展语和展墨互相恭维着,说了两句展语就不知道说什么了,展墨也不是那爱随意攀谈的性子,一时之间竟还有些尴尬 “话说,不是把十八皇弟关起来了,怎么还跑来了乾清宫挨罚?” 展墨也不知道,歪头看向展鹤,展鹤疼的满身的汗,嘴里忍不住的呻吟,但还是回了展语的问题 “是岁瓶,她跑来容和宫求我救救十七皇兄,我让她搬了石头把门锁砸开的,路上他和我讲了原委,我到时皇兄已经认罚了,那我只好同他一起认罚了” 展语笑话他道 “你这大石头砸的到底是门锁还是... ...” 展语回头看了看他那微微渗血的屁股 “你自己的屁股啊” 展鹤看着展语调笑他也不生气 “你知道什么,我皇兄说了他人对我之好,可报不可忘,虽说十七皇兄对你们不太好,但是他很照顾我的,我肯定不能让他自己受罚” 展鹤说完这句话刚好走到分岔口,展语带着展安和展墨走不同的路口,展语临走前说道 “四皇兄智勇双全,不愧是我大玄的宁安王,就是可惜了四皇兄泥塑的小尾巴” 说罢两人便走上了各自宫殿的路上,路上展鹤问展墨 “皇姐的话什么意思,是在夸我们吗?皇兄哪有尾巴?为什么说是泥塑的?” 展墨看着他一脸好奇的看着自己,忍俊不禁 “说你是泥捏的没脑子,还乐呢” 展鹤听了这话不开心的努了努嘴 “我又不是尾巴,算了,看在皇姐好看的份儿上原谅她了” 展语带着展安回了锦华殿,展安说要去容和宫将东西带过来,展语劝说锦华殿什么都有,不用非去拿之前的旧东西 展安非常固执,要回容和宫一趟,展语提议陪着他一起去,他说他有事要自己去,展语也就随他了 展安到了容和宫,看见守门侍卫在门口,他依旧还是那副怯生生的模样,可这次那侍卫很是恭敬,向他行礼 展安进了容和宫先去给展墨行礼,然后去了贤妃娘娘生前的屋子,他一走进院里就看见了被砸坏的门锁,他仔细的将门锁拾起来放在门口 “可惜了母妃的屋子” 房门一推开,就看见了满地的手抄的佛经,展安走上前随意拿起了一张,他认出来了是展鹤的字迹,他一张一张的将这些手抄佛经捡起来叠好揣进怀里,然后去书案上研了些墨,落笔 “感念容妃娘娘收留之恩,今展安迁宫,惟愿娘娘一念心清净,处处莲花开。 展安敬上” 展安在贤妃娘娘的梳妆盒的最底下的暗盒里拿了贤妃娘娘留给他的玉佩,随后去了佛堂,将那张纸从佛堂房门底下的缝隙塞了进去,然后走出了容和宫 佛堂内 慧慈姑姑从地上捡起了那张纸,对着在蒲团上闭着眼睛打坐的女人说道 “娘娘,展安的信,信上说他迁宫了,日后难相见,愿您一念心清净,处处莲花开” 那女人听见处处莲花开时睁开了眼睛,看了一眼慧慈姑姑手上的纸,随后又闭上了眼睛 “烧掉吧” 慧慈姑姑听了那女人的吩咐,将纸放在一旁的蜡烛上点燃,放进了火盆里 第39章 奥齐答应美男计引女茶客 展安到了锦华殿,展语让浣玉带着人给他收拾出来了一个偏屋的小房间,每日跟着自己一起用膳,还去了南书房找了夫子让展安跟着其他的皇子、小侯爷们一起去学堂,展语东奔西走了一个上午才把展安的事情忙完,下午就把展安送去了南书房 下午展安不在,展语就打算出宫一趟,她这些天忙着展安的事情,太久没有去思南了,也不知道奥齐他们怎么样了 展语先去了思南,四处看了看发现都很正常,按部就班没有发生什么事,倒是奥齐不在,展语去找弗择问 “奥齐人呢?” “掌柜的,先生说他今日有事,要晚些来” “知道了,去忙吧” 展语说完打算去奥齐的家里看看,她担心是魏军出了什么事,刚转过身就被弗择喊住了 “掌柜的,你这多日没来了,茶馆里的精做茶的茶料又没有多少了” “好,我知道了,过两日送来” 展语说完走出了思南,刚刚出门就迎面撞见了来的晚的奥齐,奥齐一身白衣,手上拿着扇子,头发散在身后,颇做的一副翩翩公子的模样,奥齐看见展语直接上来拉着展语就回了思南,展语被他拉着跟不上他的步子,脚步有些踉跄 “你干嘛啊?!说话就说话,拽我干嘛?” “我同意你的提议” 展语揉着自己被奥齐拽的生疼的手腕 “什么提议?” “女茶客的提议” 一听这话,展语的眼睛直接放光,也顾不上自己手腕疼不疼,上去就拉住了奥齐的手 “你答应了?!” “我有要求” “你说,只要不是要什么封官加爵,老婆子我都能管” “我要现在工钱的五倍” 展语一下子松开了握着奥齐的手 “五倍!你去抢官府好啦” 奥齐看了看展语瞬间收回去的手 “你不是说都行,出尔反尔是吧,反正你要想让我去招揽那些女茶客,我必须要五倍的工钱,而且我卖艺不卖身” 奥齐“刷”的一下打开了手中的扇子,然后掩住自己的脸,唯恐展语对他的身子起什么坏主意 展语看着奥齐做作的样子,嫌弃的摇了摇头 “我怎么感觉你不值这么多银子呢?” “那我不管,反正说书的年轻的长得还能看的就我一个,你要是想招揽女茶客就得给我五倍工钱” 展语看着他花孔雀的模样,又想了想自己思南的伟大蓝图,咬着牙答应了下来 “行,那我明天就能把名号打出去,我现在要预支一个月的工钱” 展语疑惑的围着奥齐转了一圈,又从上到下的打量了他一遍 “你不会是想拿了我的钱跑路吧” “你侮辱我?!!?” 展语往四周望了望,然后凑到了奥齐的身边,用手掩着嘴,很小声的问 “你老实交代,你是不是杀人了?” 此话一出,奥齐无语的打掉了展语掩着嘴的手,满脸的嫌弃 “你在胡说八道什么!” “那你干嘛要这么多钱?” “你别管了” “真不是跑路?” “掌!柜!的!” 展语看着奥齐好像要真的生气,也不逗他了,双手推着他的背将他推到说书的太师椅上 “你先说着,我去给你取” 奥齐说话很算数,今日一下午他说的书都是什么女茶客的故事,什么文成公主将茶带入联姻地,什么唐玄宗的爱妃梅妃“斗茶不让须眉,人走茶凉也留香”,为着打出思南 女茶客可来 的招牌打足了基础 等奥齐说书完也就傍晚了,奥齐回家装扮了模样后又去找了找他之前的一些一起说书的忘年交,给了他们些银两,让他们夸赞思南两句,还告诉他们一定要说清楚思南来了一个年轻貌美的说书先生 晚上,奥齐要回家的时候,展语同他一起回去 “掌柜的,你老想去我家干嘛,虽然我知道你儿子命苦,但是我真的不是你儿子” “我才不要你这样的儿子,我去看看魏军怎么样了” 奥齐阴阳怪气的学她 “啧~我才不要你这样的儿子~” 到了奥齐家中,展语一进门发现大门口的木门后面开出一批整整齐齐的地,里面的玫瑰开的娇艳欲滴,一朵赛一朵的好看,他们就这样在这一方小天地花团锦簇的开着,一阵一阵的芳香 “你家这怎么还有这么一大片的玫瑰,我上次来都没有注意到” 奥齐听见展语说玫瑰,连看都没有看那片玫瑰,反倒过去把木门推过去挡住了那片灿烂的玫瑰 “没什么,家里人没事种的” “这玫瑰真好看,估计做玫瑰花茶也不错” “嗯,做胭脂不错的” “我倒是不太懂胭脂” “魏军还在那住着,你去看看他吧,我先去看看我爹娘” “我先去和他们打个照面吧” “不用,你去看魏军就好” “好吧” 展语走进魏军的屋子,发现魏军已经可以起身了,她进屋的时候,魏军正在收拾他的金子 “呦~数金子都敢让我进来,不怕我偷你的金子啊” 魏军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后脑勺,憨憨的笑了一声 “你不是那样人” “都好的差不多了吗?” “养的都差不多了,我想明日就回老家了” “明日就回?这么着急,你怎么不在这再休息几日?” “不了,俺妈还在家呢,他一个人俺不放心,俺就是等你来和你告个别,不然俺早就走了” “行吧,奥齐可知道了?你明日几时走?怎么走?” “和他说过几次,他说让见了你再说,今日见了你同他说,明日上午吧,走水路” “我才刚来看你,你就要走了” 展语低着头,瘪着嘴,还有点伤感 “这是怎么了?怎么觉得氛围不太对劲” 展语抬起头看见奥齐斜靠在门框边,展语眼睛泪汪汪的 “怎么还要哭了?” “他要走了” “不是我说你,你这个年纪了,别说见点生离了,就是见点死别也算正常吧,还值得掉两滴泪啊” 奥齐给她递过去一张手帕,被展语推开了 “不要你的,脏死了” “啧,不识好人心” 随后奥齐又看向魏军 “几点走?怎么走?怎么不多呆几天” “已经够给你们添麻烦了,让你们两位和我娘差不多年纪的照顾我,多不像样啊,我还是早些回去吧” 魏军说着,嘿嘿笑了两声 “回去娶媳妇” 奥齐看着他伤也好的差不多,也没有多留他 “行,那就回去吧,明日我去送你” 展语在旁边听见赶忙的插嘴道 “还有我还有我” 魏军看着他们笑的憨厚,黝黑的脸露出洁白的牙齿,眼睛眯的像是一条缝,眼周有着深深的沟壑,那是他在乡下日复一日劳动的勋章 魏军从兜里掏出来四块金子,他笑着拉过展语的手,给他手上放了两块,又拉过奥齐的手也给他手上放了两块 “嘿嘿,俺是个粗人,也不会说什么感谢的话,这些金子留给你们,多谢你们的关照他日你们来了丰县,我给你们做菜饼子吃” 奥齐颠了颠手上的金子,看着魏军笑的真诚的模样应了声 “好” 第40章 送别魏军 展语出宫前特意交代了让浣银去接展安散学,虽说已经知道玄展瑜被禁足了三个月,但是难免学堂里有其他的人欺负展安 展安刚刚一进锦华殿就去了展语的屋子,进门发现展语并不在,就壮着胆子小声的问浣银 “皇姐呢” “公主出去了,说有点事要处理,公主交代让十四皇子散学后完成夫子留下的课业,不必等她回来” “哦” 展安听了浣银的话就乖乖的坐在书案前看夫子留的课业,浣玉浣银过来唤他用膳 “皇姐呢?” “公主还没回来,公主交代不必等他用膳” “那你们先用” “十四皇子,您不去,我们... ...” “你们去就好,我等皇姐” 浣银浣玉虽然听十四皇子说让他们自行用膳,但是他不去还是没人敢动,毕竟这个锦华殿除了公主就是十四皇子最为尊贵了,于是她们便一起等着 展语回来的时候已经是夜里了,她到锦华殿的时候,展安还在书案前看着书,浣银和浣玉已经在旁边打瞌睡了,瑞秀在翻看着从净尘山带下来的书 “我回来啦” 展语一声把浣银浣玉惊醒了,瑞秀也放下书过来迎展语,最兴奋的要数展安,他立马抬起了头,看着展语进门 展语一进来就跑过去扑进了瑞秀的怀里 “师姐!想我了吧” 瑞秀摸了摸展语的脑袋 “嗯” 展语想回头和浣玉浣银打招呼,结果一回头就看见了满桌未动的膳食 “不是说不用等我回来用膳吗,你们怎的都没吃?” 浣银和浣玉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不回话 展安起来凑到了展语的身前 “皇姐,你去哪了,我散学回来就没见到你了” 展语揉了揉展安的脑袋,又伸手去拉浣玉 “我今日出去有些事” 随后又问道 “怎么回事?都还不用膳?” 展安盯着展语拉着浣玉的手,一下子跪在了地上 “都是我的错皇姐,是我想等皇姐回来一起用膳,可是我没不让她们用膳,我只是想等皇姐回来一起用膳,不怪浣银姐姐和浣玉姐姐,不是她们的错” 展语被展安突然下跪吓了一跳,看着这孩子跪在地下一时有些无措,愣了半晌才想起来把人拉起来 “好啦好啦,不是什么大事,不必跪,你们也是锦华殿的规矩哪有那么迂腐,他不想用膳你们就去用膳,不必如此刻板” 浣银浣玉点了点头 “行了,都饿坏了吧,快些用膳” 在展语的招呼下,她们几个一一落了座,饭桌上瑞秀给展语夹着菜 “语儿多吃些这个,你在山上就爱吃” “谢谢师姐” 展语端着自己的小饭碗去接瑞秀师姐夹的菜。展安有样学样的夹了一个相同的放进了展语的碗里,一边的浣玉看见展安拿着自己用的筷子就给展语夹菜,提醒道 “十四皇子,夹菜要用别着” 展安敛着泪水,红着脸看着展语 “对不起皇姐,我不知道,以前没人教我的” 说着低下了头,手里拿着筷子好不知所措 “无事,下次注意就好了” 等这场展安快说了十八次对不起的晚膳结束,大家各自回了自己的卧房休息 第二天一大早展语就起来了,先是陪着展安用了早膳,然后又亲自将展安送去了南书房,将展安送走又回了锦华殿找瑞秀师姐 “师姐,思南的精做茶料又没有了,你知道哪里有好的茶料吗?” 展语回来的时候,瑞秀正在书房喝茶,她端端正正的坐在展语的书房,左手拿着书再看,右手端着茶放在嘴边 “茶料不少,精做茶料的话倒是没怎么听说,要不你去约果山看看,好像听师父提过一句” “行,那我去看看,师姐这书房的书你随便看,我出宫一趟,有事你就找我” “知道了,去吧,路上慢点” “知道啦” 展语出了宫没有先去约果山看茶料,而是先去了奥齐的家里,展语到的时候奥齐正在帮着魏军收拾行李,魏军的东西本就不多,除了那一袋子的金子,也没有什么非要带的,魏军回家路远便一切从简 展语过去帮着一起收拾,便打着结边嘱咐道 “你回去的路上多加小心,虽然你是拿袋子装的,但是不怕一万就怕万一,万一有人起了歹念就不好了,还有吃的带上些,水路不好靠岸,别饿着... ...” 展语一直念念叨叨的,倒是念叨的魏军不好意思的红了脸 “你现在这样子,倒真的像俺娘,俺出来的时候俺娘也是这么和俺说的” “不管像谁,你本就受了伤,多加小心不要和别人起冲突总是对的” 奥齐和展语喊了一个马车,他们三个人上去,一直到了魏军登船的地方,展语和奥齐站在岸边,看着魏军在船上,离着岸边越来越远 展语站在岸边看着魏军驶去的船一时有些感慨,自己小声的嘟囔 “这一去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再见了” 魏军在船上回过头看着他们,展语在岸边用力的招着手,奥齐看着她越走越往前的步子,伸手拉住了她 “好了,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年入古稀了都,多丢人啊” 奥齐用手抻平自己的衣袖,替展语擦干脸上的泪,展语一把撇开了他 “我没哭!” “啊行行行,你没哭,都怪这海边风太大吹着您老的眼睛了” 奥齐扶着展语上了桥,走到平地上去,两个人一起慢慢悠悠的往思南走去,一路上两个人说着话 “想不到你都这么大年纪了还是个爱哭鬼” “我没有,你这算旷工半日” “看,还不让说” “你说,那魏军回去了,李府旧案是不是就没有下文了” “没了呗” “那李府全府人的性命都没有一个说法吗?” “官府的存在是为了让百姓安定,让社稷稳定,不要祸乱朝廷就好,不是为了给百姓断案伸冤的” “可是朝廷记录上,官府就该给百姓断案的” “那是朝廷记录” “你下午必须来说书,那女茶客的招幌刚刚挂起来,不能浪费” “知道了” “装扮好看点来” “知道了” 第41章 迎来女茶客 经过奥齐好几天的铺设,加上各种招幌和纸质的小广告的分发,差不多整个京城都知道了有家茶馆叫思南,会招待女茶客 大家一传十十传百,对于这个茶馆思南是越传越邪乎,有人说是茶馆是女人开的,所以招待女人;还有人说茶馆是达官显贵开的,招待女人是为了给自己纳妾;还有人说这茶馆其实就是个妓院,招待女生就是为了找些漂亮的当头牌。 众说纷纭 展语和奥齐一起看了黄历,选了个良辰吉日,打算为了迎接女茶客大办一场,他们还特意请了一趟戏班子在茶馆门前演出,唱的也是穆桂英挂帅的桥段 可是他们忙活了半天,门口看戏的女生不少,进茶馆里面来喝茶的倒是没有几个 忙活了半天的展语累的瘫坐在柜台后面的椅子上 “你说,她们既然都来看热闹了,为什么不进来吃茶呢?” 奥齐放下手中的扇子,走过来双手拄在柜台,看着展语 “因为没有一个人进来呗,有一个人进来,就慢慢都进来了,你没看她们都是跃跃欲试,什么叫跃跃欲试,欲试欲试,就是你找个范例来让她们照着试” 展语一听这话来了精神 “你说的对,我这就出去找个托儿” 说完展语就拿着自己的拐杖,一溜烟的跑了出去,展语出去走的离思南远一些了,随手拉了一个在街边跟着丈夫开早点铺的女生 “这样,你去前面那个茶馆思南吃茶,我给你十文钱,如何?” 那女生听见这话,眼睛都变成了星星,一闪一闪的放着光 “真的?” “真的!” “只是吃茶哈,别的事情我可不干” “你放心,只是吃茶,不会让你干别的事情的” “那什么时候给我银两?” “吃完茶我就派人将银两给你送过来” 那女生撩起身上的抹裙擦了擦手,随后把身上的抹裙接下来扔在了一边的小木凳上,对着早点铺里面的男人喊道 “你先看着店咯,我出去一趟” “好哎,快些咯” 说完那女生便要跟着展语去思南吃茶,展语连连摆手 “你不能和我一起去,你就去门口,然后观望一会,然后你就喊一声说招待女茶客的茶馆,我进去看看长啥样,然后进去点一杯就行,你随便挑你喜欢的喝,都不算你的帐” “行” 展语怕被人发现,这女生是自己请来的托儿,展语没有回思南,而是也混入了门前看热闹的人群中,正好可以听听人们对于她这茶馆都是些什么意见 只见那女生靠着自己略微肥胖的身体挤进了人群,然后扒开其他的人就到了最前面,她按照展语说的向里面来来回回的张望,不禁叹了一句 “里面的那个说书先生是个年轻小伙哎!真俊俏!” 这一喊不要紧,后面千千万万的看热闹的女生都往前拥挤着,想去看看那说书先生到底多好看,可是拥挤着归拥挤,到底还是没有一个人进去 又过了一会儿,那被展语花银子买来的托儿又说道 “第一次看见还能专门招待女茶客的茶馆,我要进去瞧瞧,就算什么茶都不吃,看看那俊俏的说书先生也是好的” 说完,这女生便大步的迈了进去,看着她进去了,留下其他的女生面面相觑,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后不知是谁说了一句,咱也进去看看,掀起了轩然大波,带着一大伙的人冲进了思南 弗择在店里看着一大批的人进来,开心的笑的眼睛都眯了起来,招呼着手下的店小二们赶紧好生招待着大家 那些涌进来的女茶客们四散的坐着,想看看到底是什么个情况,店小二一个帘帐一个帘帐的送着点茶单,也有很多不点茶的,只是想进来瞧瞧,在展语的交代下,对这些不点茶的,弗择她们也是笑脸相迎,好生招待着 进来的不仅仅有女生还有很多的男生,他们进门大多是带着审视和批判来的,他们想来挑挑这思南的错处,毕竟自古以来倒是还没有说有什么能专门招待女茶客的茶馆,更何况女生在家就该相夫教子,没事出来抛什么头,露什么面,她们能喝明白什么茶 展语在人群里听着他们三言两语的讨论着 “这不就是美男计吗,有什么好看的,说白了不就是个男妓” “你说他年纪轻轻的做什么不好,跑出来做男妓” “还说什么女茶客,我看都是些不三不四的” 旁边有个男人挑着扁担凑过来,贱兮兮的笑着 “那话不能这么说,万一是这掌柜的要给自己选个妾室呢” 说完这伙人都嘿嘿的笑了起来,展语听着他们的污言秽语只觉得恼怒却也无可奈何,毕竟人与人的认知有的时候确实是不一样的,她打算去女生堆里听听,毕竟女孩子才是这波经营的重点 展语在人群里挤呀挤呀,可算是挤进了前面,前面都是些女人了,有年轻的姑娘也有迟暮的老人还有带着孩子的妇孺 “啧,我可不去这种店,简直是败坏女人的名气” “不知道进去的女人都是怎么想的,女人就该在家里相夫教子,怎么的还有闲心来吃茶” 还有人往门口啐了一口 “进去的女人怕是都是为了那个小白脸,呸,没一个好东西” 展语听着她们的话愈发的觉得心凉,那些男人觉得女人应该困居一地就算了,为何这些女人自己都这样觉得,难不成对女生恶意更大的真的是女生? 展语正准备离开,回思南再好好的思索思索招待女茶客的事情,就听见了一道清脆利落的声音 “你们在说什么,女子怎么了,女子怎么就不能吃茶了,从古至今饮茶的女子千千万万,更何况以前还都是些达官贵人才吃得起茶,你们不要吃茶便不要吃,何苦为难那些喜爱茶艺的姐妹们,大家都是女子,怎么偏偏你们最是恶毒” “话说得好听,还不是拿着那说书的男人做幌子,讲的好像多清高,你那么支持在门口与我们争论什么哦,你怎么不进去” 那女子看了看同她争论的女人,仰着脖子哼了一声 “进去就进去,有什么了不起的” 第42章 是心动呀 展语看着这个女生进来甚至感觉有些感动,展语紧跟着这个女生进来了,这女生进了思南就在大厅随便找了个位置就坐下了,也没有去找帘帐的雅间,弗择看见来了新的茶客利落的送上了点茶单 这女生上上下下看了一遍单子,随手指了一个,弗择应了声就下去准备了,她在等茶的间隙四处张望着 “不知道姑娘有没有兴趣看我们茶馆是如何点茶的” 展语走上前和姑娘搭着话 “这难道不该是你们的秘密吗?” “点茶而已,算不得秘密,我看你对这茶也感兴趣,就想带你去看看” “如果掌柜的不介意,那自然是最好” “就看你点的那杯?” “行” 展语带着这姑娘去了柜台的帘后,那里有着一排排的制茶用具,干干净净,这些茶叶茶料都是展语亲自从各个地方搜罗来的,外面的散桌上的茶叶可能差一点,屋内的茶叶各有各的好,都是展语亲自去挑选、采摘下来的 现在能放在柜台后的茶都是筛好晒干的茶,这些茶被带回屋内进行揉捻,将茶香更好的发挥出来,而旁边则有人进行烫壶,在泡茶前将壶用热水烫好以便更好的发挥茶香 揉捻好的茶叶和烫好的壶都被送到另一处,这处负责专门置茶, 泡茶所用茶壶壶口较小,将茶叶装入茶荷内,然后再交与店小二送到各位茶客的手上 那姑娘见了整个过程称赞的点了点头,而后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等着自己的茶被送上来 展语听了这姑娘的话就莫名的喜欢这个姑娘,她觉得这个姑娘和自己很合 那姑娘正在用着茶,忽然进来了一个人跌跌撞撞的寻着人,进来一眼就看见了那姑娘,过去就要拉她,展语怕那姑娘有危险,过去把人拦下了 那姑娘笑着同展语道谢 “多谢掌柜的,不过,这人是我夫君” 那姑娘说完羞涩的笑了,那进来寻人的公子也不觉的红了耳根 “你说要吃山楂糕,我跑去给你买,怎么回来就不见人了,要不是知道你爱凑热闹,我去哪找你,真的是” 那公子话里全是责备和抱怨,可是语气确实说不尽的宠溺,公子满眼的担忧,望着这姑娘,姑娘从身上掏出手帕,替公子擦去了额头上沁出的汗珠 “我自是知道你能寻到我的,她家的茶真的不错,你要不要试试?” 小公子陪着姑娘坐下,弗择跑过来问公子要用点什么,那公子笑了笑看着姑娘说道 “同她一样便好” 展语看着两个人如胶似漆,不觉眼里流露出些艳羡 “看着公子很是斯文,可否冒昧询问公子是做什么的?” “酸秀才一个” 小公子没有说话,倒是那姑娘回答了展语 “那姑娘你... ....” “一个开破布坊的” 这次倒是小公子回的话,展语看着他们两个,也忍不住跟着他们笑了起来 展语去柜台交代弗择,他们那桌不收银钱,被奥齐听见了 “不收银钱?你这这个不收银钱,那个不收银钱的,别最后给不起我的工钱” 展语听着奥齐插科打诨,拿起自己的拐杖给了他一下 “好好说你的书,不然收了银钱也不给你工钱” “啧,跟人家就不收银钱,跟我就好好说书也没有银钱” 展语作势又要抬拐杖吓得奥齐缩了缩脖子 “好男不和老奶奶斗,我去说我的书” 奥齐刚坐在太师椅上,门口就一阵的骚动,一个五大三粗的大汉,进来就拽着一个姑娘,要将人拖走,展语赶忙上去拦,被那个大汉推开 “这是老子的婆娘,我劝你别多管闲事” 看着展语被推开,奥齐也赶紧上前去拦 “不管你是谁,你们是什么关系,在我的店里你就不能这样凶神恶煞的把人带走” 那大汉啐了她一口 “你这个老不死的,还真是多管闲事” 展语也不管他说什么,只是固执的拉着那女生,那女生看着好像对那大汉很害怕,在她看见那大汉冲过来的时候就开始瑟瑟发抖,甚至本能的拿手去遮挡自己的头 大汉硬拽着那女生的手,那女生的手肉眼可见的红了一大片,,展语在这边也紧紧的拉着女生,两人僵执不下,展语发现了女生红肿一片的手腕,不忍心了,想要松手 “别” 那女生很小声的带着祈求对着展语说,展语对上这女生的眼睛,女生的眼睛里有恐惧和祈求,她的眼睛里蓄满了泪水,随后从眼角一颗颗的滑落 展语更加用力的拉着这女生,看着实在僵持不下,展语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开始哭闹 “来人呐,你们快看,这男的大庭广众的欺负人啊,大街上就要强抢民女” 一般操作顺滑的很,那大汉一时也没反应过来 “我就说你好端端的来什么茶馆,就是她们给你带坏的吧,一把年纪了不在家老老实实的守着丈夫孩子过日子,反倒是出来抛头露面的开什么茶馆,你能是什么好东西” 展语就当没听见,继续在地上撒泼 “我警告你赶紧跟着老子回去,别逼我在这动手” 女生怯生生的不敢回话也没有动,只有眼泪一大颗一大颗的掉落 那大汉见这女生没有动静,顺手抄了板凳就朝着女生身上砸去,展语拉着女生的手用力将女生扯到地上,然后翻身盖到了那女生身上,随后就紧紧闭着眼等着疼痛降临 想象中被砸的痛并没有降临,反倒是听见身上传来了一声闷哼,展语小心的张开眼睛,发现奥齐在自己的身上,可能是顾及着男女有别,奥齐甚至没有挨着展语,虚虚的弯着腰遮着展语 展语回头看见奥齐紧紧咬着下唇,咬的嘴唇都有点泛白,他的眉头紧紧的蹙在一起,眼睛也紧紧的闭着,脸上是细细的汗珠,他已经尽力的咬着嘴唇不想发出声音让人担心,但是那大汉下了死手,他没忍住,一声闷哼还是从喉咙里钻了出来 即使如此,奥齐依旧张着手紧紧地护着展语,奥齐张开眼睛,疼痛使他忍不住的喘着粗气 “你...你没事吧” 展语的眼泪像失禁一般,扑簌簌的落下来,沿着脸颊滑进脖颈,她哭的哽咽,顾不上回答奥齐的询问,拼命的摇着头 奥齐看她摇着头,用力的对着她笑了笑,脸色煞白 第43章 慢慢来,我不疼 就在他们互相怜惜的时候,他抄起板凳又要继续砸过来,那大汉可不会对他们怜惜,这一幕正好被回着头的展语看见了 “弗择!!!” 展语着急的大声喊着弗择,弗择刚刚去后院里选新晒得茶去,现在并没有在前厅,弗择听见掌柜的喊他,匆匆忙忙的跑出来,看见那大汉要去打人,喊着店小二抄了店里的家伙事儿就要上 世界还是好人多的,虽然大部分的人都在看热闹,可还是有人来帮忙,弗择抄着家伙根本来不及,那大汉的板凳是被一个路人拦下的,那路人一把握住了大汉的手腕,暗暗与那大汉较着劲 “管你屁事,莫要狗拿耗子” 那路人看着大汉出言不逊,一把甩开了握着大汉的手 “我只是见不得你欺负老人,看她一把年纪了,若真有些好歹,你有十条命也不够赔” “哼!欺负老人?” 那大汉自上而下的打量了那路人一圈,随后嬉笑那路人道 “你怕不是同这说书的一样,是这老太太私下里养的小白脸吧” 展语看大汉被拦下,即刻扶着奥齐到一边的椅子上休息,随后又回到门口 “你是心脏看什么都脏!” 那被展语护在身下的女人依旧维持着被展语护着时候的模样,头都不敢回,展语过来一把将她拉了起来 “你说她是你的妻子,你有什么证据,你的婚书在何处?可有婚契?” “婚书被这个死婆娘撕掉了,不过婚契我倒是有” 大汉从自己的怀里掏出一张皱皱巴巴的婚契,这婚契仿佛一根钢丝,紧紧的将他们两人勒在了一起,只不过勒的是大汉的手臂却是那女子的脖子 展语手里拿着那婚契刚刚看清几个字,女子就扑了过来,那女子像是一头猛兽,什么也不管了什么也不顾了,只是一门心思的要去抢那张婚契,展语一时不察,被女子撕去婚契的一角,那女子拿到那角婚契就急匆匆的往嘴里塞,然后吞了下去 那大汉见状大手一挥,上去给了她一巴掌,这一巴掌用的力气足,直接将女子打倒在地,女子挨了这一巴掌,脸上红肿一片,她斜着身子,双手撑着上半身起来,直勾勾的瞪着大汉 那眼神带着恨意带着悔意,仿佛那人不是她的夫君而是她的杀父仇人 “死娘们,婚书就是被你撕了,婚契你还想撕,老子告诉你,你想都不要想,你生是老子的人,死是老子的鬼,这辈子你别想逃出老子的手掌心” 女子依旧不说话,只是这样死死的瞪着他 “老子劝你,你最好现在跟着老子回去乖乖赚钱给老子,要不然别怪老子不给你留情面,活活打死你” “杀人是要偿命的!” “哈哈哈哈哈” 那大汉听着展语喊着杀人偿命就好像听见了什么笑话 “杀人是要偿命,可那是老子的婆娘,清官还难断家务事,她的命都是我的,老子偿个屁” 那大汉说着就上手要来拉这女子 “赶紧滚回去赚钱!” 女子目眦欲裂,她的眼眶红红的,仿佛要滴出血来,无论是她的眼睛还是她的面颊都已经没有一滴泪了,就好像她的泪水早就已经经流干已经干涸,留下的只有脸颊上一道道的泪痕 “我赚钱做什么!赚钱给你拿去赌吗!” 女生朝着大汉大喊着,声音沙哑 大汉的耐心已经用尽了,他不想在争执什么,他过来死死的拽着女人的手,拖着女人就要往外走,展语见状出来拦着 “你等等!你不是要银钱吗!我有!” 那大汉听见展语说她有银钱,才松开女人的手腕 “你让她留在我这里做工,一个月二两银子!” “五两!” 展语听着他狮子大开口,心里也清楚,这种人心里除了贪还是贪,是没什么好讲的 “三两最多了,你爱要不要,你也清楚,除了我这里,你让去哪里也赚不到这么多银钱” 大汉听见拽着女人就要继续走,展语也不拦着 “出了这个门,再回来可就只能二两了,我也就是正好缺个伙计,我也不是什么冠誉天下的大善人” 大汉在要迈出去的时候犹豫了,确实外面做工没有这么高的工钱,他犹豫片刻回过了头 “四两!” “三两!” “四两,我立刻就走!” “二两!” 大汉见展语喊价越喊越低,开始有些慌了 “三两!就三两!” “我有一个条件,二两给你,一两给她自己,她在我这住,你俩见面要先与我店里的伙计打照面” “什么狗屁!” “你不答应的话,就二两!” “行!不回就不回,省的耽误老子去赌坊” “那就请你出门右转,好走不送” 等大汉出了门,展语的心才终于放下,她一刻不敢等赶紧去看奥齐,他的背上红红的,肿的高高的,展语伸手相模,又怕碰着奥齐会疼,伸出的手又缩回来,弗择非常有眼力的送来了一些伤药 展语将剩下的事情交代给弗择处理,随后随便找了个雅间带着奥齐走了进去,她让奥齐坐在木凳上,双臂叠在桌子上趴着 展语用剪子裁碎了奥齐背后的衣裳,手颤抖着捏着伤口旁边的布料,轻轻的向着伤口的四边掀去,剪开布料后细看,伤口远比粗粗打量来的更加恐怖 一片红肿之间,还有一条深深的口子,深深的长长的有血不断的渗出来,展语的手止不住的抖,她拿着绢帛擦拭着奥齐背上的伤口,她看着可怖的伤口哭的直发抖,拿的绢帛的手也随着她的抽泣抖动,控不住的绢帛惹得奥齐疼的吸气 展语看着奥齐疼的吸气更加的着急,眼泪一大颗一大颗的掉下来,展语不停的耸着鼻子,用胳膊擦拭着泪,唯恐自己的眼泪掉到奥齐的伤口上 奥齐疼的嘴唇发白,脸色也发灰,身上汗津津的像是落了水,整个人就好像刚刚被人从池塘捞出来,他整个人都疼的没有什么力气,埋着脸趴在胳膊上 “别慌... ...慢... 慢慢...来... ...我不疼” 奥齐的声音从胳膊下面传来,听着闷闷的,他身上的汗越来越多,整个人也开始忍不住的发抖 “你骗人” 展语的眼泪依旧扑簌簌的掉,人却已经冷静多了,处理着奥齐背上的伤口 第44章 语齐抱了!! 展语刚刚把伤口都擦拭好,弗择就带着郎中来了,展语看见郎中的瞬间像是看见了救星,展语拉着郎中的手,念念有词 “您一定要救救他啊,他的伤口可恐怖了,您要救他啊” 展语来来回回念叨着让郎中就奥齐,就连弗择都看不下去了 “掌柜的,你在不松开郎中,先生就真的没救了” 展语恍如惊醒,赶紧松开了郎中,让他去看奥齐的伤势,郎中大概看了看奥齐的伤,然后从他的提梁药箱里拿出了些止血止疼的药给奥齐敷上 “看着有些恐怖,不过还好,都是些皮肉伤,没有伤及骨头,这些天多趴着,好生将养这” “行,多谢大夫,多谢多谢” 展语亲耳听见了郎中说奥齐没事,才终于放下一颗心来,展语追着郎中问 “大夫,那他最近有没有什么需要注意到呀?不能吃的?还是其他的什么?这药多久敷一次?” 弗择看着掌柜的追着郎中问东问西的都觉得有些奇怪,歪着脑袋好奇的打量着展语 “做什么?你不去看顾生意,盯着我作甚?” “掌柜的,你有没有觉得你有点不对劲?” “休要胡说,我那是,我那是被先生救了,救命之恩懂不懂!” “哦?我都没说你哪不对劲” 展语顺手给了弗择的胸口一巴掌 “生意不够你忙的是吧,要不你去找茶料?” “不了不了,我去看顾生意” 展语问清楚了注意事项,还拿着纸记了下来,那郎中看着展语笑道 “这世界上啊,还是做娘的看顾孩子的病情最是细心” 展语听着郎中的话陪着干笑了两声,送走了郎中,郎中走后她拿着记满注意事项的纸回到了那间雅间 雅间里奥齐的背都露着,上面敷着药,缠着绢帛,奥齐的止痛药应该是起了作用,他就这样趴在茶桌上睡着了,奥齐睡得并不安稳,眉毛紧紧的蹙在一起,面颊上有汗水顺着脸颊流下来 展语轻手轻脚的将纸放在茶桌上,随后到后院打了一盆清凉水,随后捡了一条整个思南最新最干净的毛巾扔了进去,浸透了凉水捞出来,展语带着毛巾去雅间,轻轻柔柔的擦去奥齐脸上的汗,展语正在替奥齐擦着汗,那女子敲响了雅间门口挂着的木头 展语的手还拿着毛巾贴在奥齐的脸上,奥齐醒过来了,奥齐睁开眼睛和展语四目相对,展语盯着奥齐的眼睛一时忘了动作,一时之间,时间好像凝滞了 咚咚咚 雅间外敲木头的声音响起,敲碎了雅间里凝滞的时间 “我...我看你痛的太多冷汗...” 奥齐强打起精神对着展语笑了笑 “知道,肯定不是您老人家觊觎我的美色” 展语的耳尖红红的,倏的一下收回了拿着毛巾贴在奥齐脸上的手,僵硬的转过身 “进来吧” 那女子一进门就扑通的跪在了地上 “多谢掌柜的救命之恩,多谢先生的救护之恩” 本来有刚刚那一出,展语的脑子就比较呆滞,这女子一进门直接跪,展语的脑子更是呆住了,还是奥齐先反应了过来 “你这是做什么,你快起来” 奥齐一边喊着女子起身,一边用手肘通了一下展语的后腰,展语才反应过来,立刻上前将人扶了起来 “不用谢不用谢,女子帮助女子本就是常理,不管是不是你,随便一个女子在我茶馆遇见这种事情,我们都要问上一问的” 那女子被展语扶起来,听着展语说道女子帮助女子的时候,偷偷的瞄了奥齐一眼,被奥齐发现了 “我随不是女子,可我是人,人与人互帮互助也是常理,更何况我救了掌柜的,她会给我银钱的,你不必挂心” 那女子听着他们这么说,顺势就跪了下去 “大恩大德,小女子无以为报” 随后就见女子在地上哐哐哐的磕了三个响头 展语看着跪在地上的女子很是无奈,又再一次将她扶起来 “你们这一言不合就下跪的毛病都是哪来的,以后你在茶馆不必如此” 女子茫然的看着展语,没有说话 “你叫什么名字?” “我姓张,名唤窈窕” “好,你去找弗择,就是那个管事的,让他给你安排些活儿,跟着他就行” “好” 窈窕应了展语的话,就出了雅间去寻找弗择了,雅间又只剩了奥齐和展语两个人 “窈窕淑女,君子好逑,这名字虽然起的直白,却含义美好,想来也是受家里人宠爱的,不知怎得会成如今的模样” 奥齐听着展语的话,苦笑了一声 “希望和现实总是千差万别的” 展语弓着身子叹了口气,把手里的毛巾盖在了奥齐的脸上 “你都醒了,自己擦” 奥齐拿过那毛巾,随手在脸上和了两把,又递给展语 “你明天在家养着身子,就别来说书了” “那不行,女茶客的招幌刚刚招来了人,我不来你这头牌不就没了” “我招女茶客,靠的是茶的品质和对她们的尊重” “说的好听,也不知道当初磨着我用美男计的是谁” “那这情况不是不一样吗” “别担心了,我没事,我明日能说” 展语抿着嘴看着奥齐不说话 “真的,我要是觉得不舒服,我就和你说,然后回去行了吧” “那你今天先回去,天色也要暗下来了,你身子有伤” “行” 展语想将奥齐送回去,她不放心奥齐一个人拖着带伤的身子,奥齐不让,坚持自己可以,于是便随了奥齐的意思,等奥齐走出去很久,展语看着天色渐暗还是不放心,于是去后院换了衣裳、改了模样追了出去 奥齐背上有伤,走得很慢,展语追上奥齐的时候奥齐刚刚才走到桥上,夜里车水马龙的处处是灯笼,看着比白日里还热闹,展语就悄悄的跟在奥齐的身后,看着他一点一点的往前走,走两步就叹口气 奥齐慢慢的靠着桥边走着上坡路,前面迎面跑上来一个小男孩,手里拿着点燃的孔明灯,他回头对着身后的人说话,没有注意到前面有人,在两人的旁边是位老人,双手推着小板车,小板车上装满了新鲜的青菜,上坡路走的费劲 展语看着老人走的艰难,想去帮一把,展语正走过去,就看见那小孩子跑着要撞到奥齐的身上,奥齐怕撞倒孩子,侧着身子要躲,右边就是老人的板车根本没有地方躲,奥齐只好背着左边侧着身子,可那孩子没有看路,直直的冲过来还是将他撞了 奥齐被撞的向后仰,腰一下子撞在桥上的栏杆上,牵扯着背上的伤口,奥齐的上半身几乎全仰出了栏杆,他的双手在空中挥着,撞得腰牵扯的伤疼的他一头细密的汗 展语见状快步飞了过去,只看见一阵黄色的残影冲到了栏杆边,一把将人从栏杆外扯了回来,这股力量来的突然,奥齐根本没有预料,一下子撞进了展语的怀里,展语各子比奥齐矮,奥齐的手随着惯性,直接搭在了展语的肩头 第45章 是展颜一笑的展,欢声笑语的语吗 奥齐就这样胳膊搭在展语的肩上,身子扑进展语的怀里,展语怕他站的不稳想要伸手环住他,又想起他背上伤,抬起来的手又放下,就这样他们两个人在栏杆边痴痴地站着 那小男孩虽撞了人但好在他自己没什么事,小男孩飞速的道了歉就跑开了,后面他的娘亲跑了上来,对着他们二人鞠躬 “实在是对不住,孩子太调皮了,您没事吧?用不用带您去医馆?” 奥齐看着眼前的女人,下意识的摆了摆还搭在展语肩上的手 “不用不用,小孩子嘛,没关系的” 女人看着他们捂着嘴笑了 “那我就不打扰你们了,小峰,别乱跑,等等娘” 随后就走开去追自己的儿子 女人一笑,笑的奥齐和展语两个人的耳朵都红了起来,尤其是奥齐,他的整个耳朵都是红彤彤的,他整个人就好像被人扔进锅里煮熟了一般,又红又烫 他慌乱的收回手,因为太过慌张,还不小心的打到了展语的耳朵,展语的耳朵也是烫烫的,奥齐不小心打到展语的手就好像是被展语的耳朵烫到了一样,飞快的收了回来 奥齐一整个羞红了脸,低着头,然后发觉好像低着头对女孩子不太尊重又硬着头皮将头抬起来,他的手先是垂在衣服边,后又觉得不妥,然后曲折胳膊将手抬至腰间,然后又垂下去 “姑娘,那个... ...我...我不是故意的...实在是不好意思,唐...唐突了” 奥齐虽然常混迹于茶馆酒楼,可是他也只是居于本分,从未与那些女孩子们有什么过多的交流,更何况他以前还是以着老年人的模样再说书,看着眼前这个可爱貌美刚刚救了自己的姑娘,奥齐羞红着脸,平日里说一两个时辰都不带歇的嘴巴,如今一开口只留下一堆磕磕巴巴的话 展语在奥齐扑过来的那一刻也慌了神,一边是担忧奥齐身上的伤,一边是自己的心突突的狂跳不止,单看面上展语好似比奥齐冷静很多,不过她那紧紧捏着衣裙的手和红透的耳尖还是出卖了她 “没事,那个...走吧” “哎,好好好” 展语说完就转过身继续向前走,奥齐应了声也赶紧跟上展语的步伐,奥齐的步子着急,还不小心的绊了自己一下,展语听见动静回过头看奥齐,奥齐弯着腰,抬起头看着展语,不好意思的笑着,朝着展语摆了摆手 “没事没事” 展语听见他说没事也转过了身,展语转过身后又偷偷的瞄了奥齐一眼,随后就自己抿着嘴偷笑,身后的奥齐看着面前一身鹅黄色长裙的姑娘急匆匆的三步并两步的追了上来 奥齐走在展语身边,他想看展语又不好意思光明正大的歪过头去看,也觉得盯着人家看不礼貌,就总是趁着展语不注意就过去偷瞄一眼,在被发现之前连忙将眼神收回来看路,他听着自己的心突突的狂烈的跳动,几次欲张口,又不知道说些什么 展语在旁边不自觉的弯起了嘴角,等她发现后又故意将笑容收敛住,将嘴角拉下去,没过一会儿,嘴角又偷偷的自己弯了起来,两个人就这样各怀心事的走了一小段,还是展语最先打破了这冒着粉红泡泡的奇怪氛围 “那个,你,去哪啊?我看你背上好像受伤了?” 奥齐听见展语忽然出声,马上挺直了身板,站的直直的 “哦,我回家,就是前面长安街街尾,我背上就是磕了一下,没事,一点事都没有” “是吗,我看你那好像挺厉害的呀” “没事,真没事,男子汉大丈夫,小伤” 展语低着头,看着自己的鞋尖迈出一步又一步,耳边是桥下的流水声,岸边的叫卖声,人们的攀谈声,奥齐知道展语低着头就也不遮掩了,歪着头看着展语毛茸茸的头顶,嘴角噙着笑 “要不,我送你回去吧?” 展语突然抬起头和奥齐说话,奥齐没有防备根本来不及转移视线,等展语猛地抬起头,视线也就这样猛地撞进了奥齐带着笑意的眼睛里,两个人四目相对,嘴角的笑明显的快要溢出来了 奥齐感觉好像是谁从他的头顶轻轻的点了一下,一股无法明说的电流就这样随着这一下的点播流遍了全身,让他感到眩晕,让他沉溺其中,让他忘记了呼吸,也忘记了回答展语的话 展语在视线对上的这一刻屏住了呼吸,周围的声音在这一刻好像全都消失了,桥下的流水声,岸边的叫卖声,人们的攀谈声全都消失了,只留下了自己疯狂的心跳声 “不是,不是都是送女孩子回家嘛?” “我...我不太一样” “我也确实不知道你住哪里” “啊?” “我不是问你住址的意思” 奥齐慌乱的摇着两只手,就怕展语误会自己,展语偷偷的在衣裙下就指甲抠着自己的手掌,她的手里全是汗 “你送我,送我也行,我家近” 展语看着奥齐笑了 “好” 奥齐看见展语笑了,也跟着笑了,莫名其妙的 奥齐的家确实很近,他们两个人走了不太长一段就到了,到了奥齐家的小巷的巷口,展语和奥齐面对面的站着,奥齐就这样看着展语,比较圆的脸,大大的眼睛,即使在昏暗的灯光下也很白皙的皮肤,窈窕曼妙的身形,鹅黄色的长裙,带着珍珠的耳饰,银白色的银钗,善良的心还有这一路的一颦一笑,奥齐想把这些都记住 “那你回去吧,记得给你的撞伤上药” 展语说完转身就要离开,在展语转身的一瞬间,奥齐拉住了她的衣裙,随后奥齐好像意识到什么又突然放开,展语感到了衣裙被拉扯,回过了头,奥齐在原地站着,用手盖着脸,脸上带着无奈抱歉还略微尴尬的笑 “我能有幸知晓你的名字吗?” “我,名唤展语” “展语?是展颜一笑的展,欢声笑语的语吗?” “嗯” “好,好,我记住了,那个,祝,祝你快乐” 展语听着他莫名其妙的话,略带疑惑的看向他点了点头,随后转身离开,奥齐看着展语离开的背影,嘴里碎碎念着展语的名字,脸上是自己都没有察觉的抑制不住的笑意 第46章 不是喜欢嘛? 展语送回了奥齐就回了皇宫,她整个人都很开心,连回锦华殿都是一蹦一跳的回去的,她进了大门,一阵风吹过,竹叶发出呼呼呼的声音,展语都觉得是他们在和自己打招呼 她到了锦华殿的楼宇前,发现展安在靠着墙角蹲马步,他蹲在墙角颤颤巍巍的,小腿抖个不停 “展安,你怎么在这蹲马步呢?” 展安马上站了起来,和展语行礼,他蹲的太久了,勉强行了礼就颤颤巍巍的站不住了,作势就要瘫坐在地上,展语眼疾手快的将人一把扶了起来 “皇姐,你回来啦,是瑞秀姐姐,我看见她今天下午在院子里练武觉得很帅,就想跟她学,她说让我在这蹲马步,蹲够三个时辰就教我” 展语扶着他,小心的将他扶到椅子旁边让他坐下 “那你蹲够了?” 展安哎哟了一声,就要起身继续去小墙角蹲马步,被展语拦下了 “去什么去,她那意思很明显就是不想教你,你没看出来嘛?这是她的一贯话术了,我小时候她就是这样糊弄我的,行了你休息休息,你不是想学嘛,我教你” “怎么会,瑞秀姐姐不是这样的人,她怎么会骗皇姐呢,皇姐这么好的人,真羡慕瑞秀姐姐从小就能和皇姐在一起” 展语捏了捏展安的脸,展安的脸不像别的同龄孩子,脸上都没有什么肉 “我们在山上的时候坑蒙怪骗什么都干,哈哈哈师父不知道,你听听就好,不要学,还有多吃点饭,看你这小身板太弱了” 展安用力的点了点头 “我知道了” “语儿,你过来一下” 瑞秀看见展语在那边和展安说话,自己不好过去,就远远的喊了展语,展语听见瑞秀喊她,交代了展安好好歇着就跑了过去 “怎么啦师姐” 瑞秀带着展语进了里屋,离得展安稍微远些才开口 “十四皇子他....我没说让他蹲三个时辰,我只说让他试试可以蹲多久看看有没有天赋,还有就是想等着回来问问你的意思再决定” “哎呀,可能是他年纪小听错了或者记错了吧,没关系你不必和我特意解释的,我还能对你有意见啊师姐” 瑞秀望着大厅里的展安,犹豫着开口 “我知道皇宫内不能非议皇子,但是我觉得展安的心思有点深了” 展语跟着看向展安,展安坐在太师椅里,小小的一只,自己握着拳轻轻的锤着自己的小腿,锤一下麻劲上来了就赶紧停手 “可能是刚来锦华殿还是对大家有些防备吧,他年纪尚小经历了这么多,有些心思也是可以理解的” 瑞秀听着展语的话,清楚自己再多说也无意,改变不了什么,只是淡淡说了一句 “但愿吧” 瑞秀像是忽然想起来什么问道 “你今日可是发生了什么,怎么今日回来这么开心” 本来展语的思绪已经被拉远了,被瑞秀这么一提起来,展语又想起了奥齐扑进她怀里的时候,然后红晕悄悄的爬上了脸 “没...没什么呀” 瑞秀对着展语,用手捏着展语的下巴,左看看右看看,眯着眼睛看向展语的眼睛 “嗯?没什么?” “哎哟哎哟,真的没什么呀” 展语一把打掉了瑞秀的手,扭扭捏捏的转过身子,用手拍了拍自己的脸 “那你现在不和我说就不说好了,以后你想和我说我也不听了” “师姐~” 展语拉着瑞秀的手,来来回回的摇着瑞秀的胳膊 “好师姐,好师姐” 瑞秀高高的昂着头偏向一边,任由展语拉着自己的手摇着撒娇,昂着头不去看她,展语凑过去跑到瑞秀的眼前,瑞秀就偏去另一边,展语追到另一边来,瑞秀就又偏到另一边 “哎哟,师姐,我说还不行嘛” 等她说出这句话,瑞秀才看向她,展语凑到瑞秀的跟前,勾了勾手指示意瑞秀往前来,瑞秀往前凑了凑,就见展语嘴角含着笑,然后眼睛一转,神秘兮兮的说 “等晚上大家都休息了再告诉你” 说完就一溜烟的跑了出去,根本不等瑞秀做出反应 展安就在大厅直直的盯着她们两个,看着她们有说有笑的,然后越凑越近,展语出来时就看见展安向里看得入神,展语拍了拍他的脑袋 “看什么呢,这么入迷?腿还麻吗?不麻了起来我教你几招” 展安被展语一拍,回了神,看着展语在自己面前笑盈盈的说这话 “不麻了,可以学” 展语拉着他起来,牵着他的手带着他去了后院,然后教了他几招在山上练的最基本的几招,看他学的差不多了就让他自己练 “你自己练着吧,等之后你南书房的课业完成了就可以自己来后院练练,练熟了我就教你用剑的几招,你累了自己就去休息” 说完展语就回了卧房,她一进卧房就看见瑞秀在卧房的桌子旁边坐着饮茶 “师姐,你还真等到现在?” “快说” 展语拉着瑞秀到了床上,两个人你一边我一边的坐着,瑞秀刚要说话就被展语打断了 “展安怎么开始喊你瑞秀姐姐了?” “不清楚,他今日散学就开始喊了,他说是你是他皇姐,我是你师姐按道理是该喊姐姐的,他换了好几个就开始喊瑞秀姐姐了,就连浣玉浣银他都喊玉姐和银姐” “这孩子,不过喊姐姐也行,本来我也是要喊你师姐的” “别转移话题,快点说今日怎么了?” 展语抿着嘴笑着,然后红着脸将今日白天发生的一切都和瑞秀说了一遍,展语越说脸上的笑意越明显,瑞秀的面色就不太好了,阴沉一片 “师姐,你说这是不是就是大师兄经常说的喜欢的感觉呀?” “不好说,可能你就是感谢他的救护之恩,也不一定就是喜欢呢” “那心跳是怎么回事,之前师哥师姐她们救我,我也没有心通通的跳呀” “可能是你和师哥师姐她们太熟了,你从小受她们照顾就觉得见怪不怪,而这个男的是个不熟的陌生人,所以反应才这么强烈吧” “那....” “太晚了,我回去休息了,你早些休息” 展语还想继续问,师姐的话让她有点迷茫,她以为她是喜欢奥齐才会心脏通通的跳的,瑞秀明显不想再和她继续这个话题了,随便找了个理由就要走 “师姐,你今日不和我睡嘛?” 瑞秀没有回答她,自顾自的走到门口打开了门,一开门就发现展安在门口不知道在想什么,站着愣神 “十四皇子在这里做什么?” “我..我找皇姐有点事” 瑞秀往里面望了一眼,带上了门 “语儿睡下了,十四皇子有事明天在和她说吧,夜深了,十四皇子早些休息” 展安看了看被瑞秀带上的门,又看了看瑞秀 “好” 第47章 撞破约果山脚下的奸情 第二天 展语早早的收拾好就要出门去思南,刚刚出了卧房殿的门就被展安拦下了 “展安?你怎么起来的这么早?” “皇姐,你又要出去啊?” “嗯,我有事出去一趟” “你能带我一起吗?我也想出去看看,我还没有出去过” “那不行,你还得去南书房呢,你乖啊,好好读书,练我教你的招式,哪天南书房空了我再带你出去玩,听话” 展语揉搓了一下展安的小脸,就跑了出去,没有等展安回话,瑞秀在后面看着发生的一切,缓步向前走来 “怎么样?请求被驳回的感觉不太妙吧,她带你出去干什么,武功也不会,活脱脱一个小累赘” 展安听着身后的声音,眼眸沉了沉,遂又装作毫不在意的笑着回应 “瑞秀姐姐这是哪里的话,皇姐想必是真的有事要忙的” 瑞秀不屑的轻笑了一声 “你昨天不是听见了吗,她确实忙,要忙着出去谈恋爱呢” 展安一下子抬起头,直勾勾的盯着瑞秀 “瑞秀姐姐这是什么意思?” “问你要不要学武,保护自己想保护的人的意思” 展安听着瑞秀的意思,有些犹豫,小心翼翼的打量着瑞秀 “瑞秀姐姐昨天可不是这么说的” “我昨天不是也没说让你在小墙角蹲三个时辰吗?” 瑞秀说完话就要回展语的书房继续去看书,转过身就要走 “信不信随你,反正展语那边,你也是清楚的” “学” 瑞秀听着展安说要学,忍不住的低头偷偷笑了笑 “等我一下” 展安就站在原地,一动不动等着瑞秀去兵器阁去了一把剑,然后带着展安往后院走去 展语早早的到了思南,除了窈窕和弗择其他的伙计都还没到店里,店里连个客人都没有,安静的掉下一根针都能听见,展语坐立不安,就在思南的门口走来走去,走来走去 “掌柜的,你要干嘛啊,你转来转去的,转的我们头晕” 弗择看着展语一直走过来走过去的,实在忍不下去了 “我...我...我无聊,不行吗” “你无聊就去后院转,在前面转的我们都没心思打扫前厅了” “哦” 展语委屈巴巴的应了声走去了后院,展语坐在后院的石凳上,手肘支在石桌上,用手撑着脸,一会儿想着昨天发生的一切一会儿又担心奥齐背上的伤;一会儿想着自己待会儿要怎么面对他,一会儿又思考自己对他到底是什么意思 听见外面有点风吹草动,展语就跑到后院的小门口探着脑袋往外望,不是奥齐,回去,过一会儿又有动静,展语就又就跑到后院的小门口探着脑袋往外望,不是奥齐,回去 她来来回回的跑引得弗择忍不住频频回头看她 “掌柜的,你今日是在等人吗?” “啊?我没有啊,我...我能等谁啊,是吧” “可能大概也许是吧,不过掌柜的你那精茶的茶料再不来,思南真的要关门大吉了” “知道了知道了” 展语在后院等了很长时间没有等到奥齐,展语就决定先去师姐上次说的约果山看看有没有好的精茶的茶料 另一边奥齐从昨夜回去之后,就开始自己偷偷的傻乐,他回去什么也没干,直直的奔着自己的卧房就去了,脱鞋脱衣一气呵成然后躺在床上开始失眠,他的眼前全是展语的身影,展语的一颦一笑和那抹鹅黄色长裙的身影 奥齐在床上躺着,翻过来翻过去,翻过来翻过去,有的时候还会双手握着被子的上被沿傻笑,后来他好像睡着了,又好像没睡着,反正一晚上全是一个人在他的脑海里走过来走过去的,他也分不清自己到底睡着了没,只是第二天起来自己顶着一双黑眼圈还是会傻笑 展语背着采茶的布麻袋,一路山从思南走出闹市,然后直接飞到约果山这边,飞檐走壁路过了好几家的院子,可是到了约果山山脚下的一家倒是吸引了展语的目光 展语飞到那家落脚,正打算直接飞去约果山就看见了一辆豪华的马车停在了约果山的山脚下的一家偏僻的屋院前,展语本想走,可是那马车过于奢华,虽然马车没有挂自己家的灯笼,可一看就是宫里大臣才可能用的,展语一时好奇便多停留了一会,想看看是谁的马车 马车停下,先是看见一个小厮出来特别的谨慎,四处都张望了张望,看见没有人才又掀开马车的帘子朝着说了些什么,随后横着手臂,等着里面的人出来 那人也很谨慎,出来的时候也先在马车上四处看了看,还特意看了看房顶上,吓得展语以为自己被发现了,缩着身子往后躲了躲 那人穿的低调,看着好像没有什么珠珞翡翠,可是就身上这身绸缎就是上好的,只见这人扶着小厮的手臂下了马车,站定后顺手理了理自己因着坐马车衣裳上产生的褶皱,这人身形高挑,不算白皙,看着脚步稳健,身材魁梧,倒是像是个练家子 随着这人走进,展语愈发的看他眼熟,只是一时想不出在哪里见过这个人,这人走进院子,就见一位姑娘被一个老妪从屋子里一把推了出来,这姑娘掐着身段扑进了那人的怀里,那人笑的灿烂,手揽在姑娘的腰间,还顺手摸了一把姑娘的屁股 那老妪仿佛就像没看见一般,倒是走到了一间别的屋子,然后拉着屋子里的一五大三粗的男人走出了院子,像是特意的给两个人留地方好干些见不得人的事 只见那人面上带着笑,等老妪和男人出去后,那人直接一把将姑娘打横抱起,低头一口亲在姑娘的脸颊上,随后便抱着人进了屋,见人进了屋展语也就想走,只是展语还没来得及走就听见屋里传来了一阵阵的调笑声和呻吟声 展语在屋顶上一下子就红了脸,双手捂上自己的耳朵就跑去了约果山 师姐说的不错,约果山上确实有很好的茶料,这些都是无人看管的野生的植物,有些采来做茶叶是稀有又极好的,展语心不在焉的挑挑拣拣的选了许多 第48章 朋友的夫君养外室,说还是不说? 展语心不在焉的回到思南的时候,奥齐已经在座位上拿着扇子和醒木说书了,展语一进门看见了奥齐转过身就要走,她转过身摸了摸自己的脸反应过来,自己是他掌柜的,跑什么,又转过身回了思南 她进了思南,将采来的茶料交给弗择,就自己跑去了后院,她看那个男人眼熟,看那个和姑娘酱酱踉踉的人也眼熟,到底是谁啊? 展语自己独坐在后院思索着,既然是达官显贵肯定是自己回宫后才见到的人,那就从自己进宫后开始盘算好了 张大人不是,霍昇不是,皇子们认不清先算做不是,再往后是霍汐姐姐不是 霍汐姐姐! 刘辞!! 展语惊觉那个坐着马车去约果山脚下的人就是刘辞!展语在自己的心里盘算着,霍刘两家的联姻艳羡京城一众贵家子女,更何况两人还是青梅竹马长大结姻亲的交情,展语觉得靠自己的脑瓜想不明白了,二话不说跑回了宫里 展语回了锦华殿的时候瑞秀正在书房看书,瑞秀看见展语回来很是惊讶 “嗯?你今日怎么回来的这么早?” 展语招招手,将浣玉浣银都喊了过来 “我有点事情想问问” 浣玉浣银一听展语有事情问她们,感觉自己要为锦华殿出一份力了,特别开心就凑了过来 “公主,什么事?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展语将她们三个人都拉到桌子边坐好,然后将其他的小奴婢都屏退,关起了门,展语神秘兮兮的探出身子,带着她们三个也跟着探出身子,只见一个小木桌上四颗毛茸茸的脑袋凑在一起 “你们知道霍汐和刘辞的事情吗?” 浣玉和浣银相视一笑 “公主,你为什么突然对霍家这么感兴趣” “我不是对霍家,是刘家,不对,准确说是霍家和刘家” 浣银一下子直起身来,将大家吓了一跳 “公主,你不能是对刘将军... ...” 展语一脸无语的看着浣银 “是我对锦华殿管的太松散了是吧,竟然让你们一个两个的敢大着胆子来八卦我” 浣银缩了缩脖颈,举着手做投降状 “公主,我错了” “好啦,赶紧说正事,你们清不清楚?” 浣玉看着展语是真的想知道,于是回答道 “知道一些,霍家千金和刘小将军是同龄,两家都是跟着先皇开国的老臣,颇受先皇器重,后来开国就给这两家分了相邻的府邸,两家相交就越来越密,他们又同龄,后来就干脆直接联姻了” 浣银听着浣玉的话,补充道 “霍千金和刘小将军成亲的席面那叫一个大,惹得全城的姑娘都很艳羡来着,而且据说他们成亲的时候,刘小将军为了表诚心还特意在霍氏刘氏两大家族面前立誓此生唯有霍千金一妻,绝不纳妾” 展语听着她们说的,都和自己听说的差不多,失望之色尽显 “那刘小将军人如何?可是守诺之人?” 浣玉和浣银面对展语的问题都犯了难 “不太清楚,我们的身份也不会过多与朝堂大臣相交的,不过刘小将军的口碑是不错的,在军营里说话也很有分量” 展语听了她们话思索了一下,起身就要出门 “语儿去哪?” “回来说” 展语出去到了永安宫找皇后娘娘,她刚刚进了永安宫就被永安宫的小宫女们拥着进去 “萨嬷嬷,公主来了” 萨嬷嬷听见小宫女说公主来了,开心的出来迎接展语 “端华公主,皇后娘娘想您很久了” 展语有点不好意思的捏了捏自己的耳垂 “这些天有点忙,没顾得上来给母后请安” 展语进了正厅看见皇后娘娘正在坐在椅子上插花,展语跑去帮忙剪花枝 “母后,最近太忙了,都没空来给您请安” 皇后娘娘宠溺的笑了,看着展语 “说什么呢,你是大玄的公主,和你的皇兄皇弟们都是一样的,该有自己的事情做才是,天天凑在我身边像什么样子” “可是那就剩母后自己呆在宫里,多无聊呀” “我本来就是一个人,没有什么无聊的,我可以插花,还能去后花园转转,多的事情做。让母后猜猜,你今日能来母后的宫里,是有什么事情问母后吧?” 展语的小心思被猜到很是不好意思,找着皇后娘娘的胳膊就把脸埋了进去 “哎哟,母后,被你讲的显得儿臣好不孝哦” 皇后娘娘伸手戳了一下展语的脑门 “你呀,说吧,今天想知道谁的事情?” “母后,我想问问刘辞,刘小将军你知道吗?” 皇后娘娘听说展语要问刘辞,很是警惕的看着展语 “他同他的妻子关系很好的” “我知道呀,我是想问问他这个人可信否?品性如何?还有霍汐姐姐,霍汐姐姐性子如何?” “刘小将军出身将军世家,口碑名誉都是很好的,为人坚毅果敢守信忠诚,很不错的人,霍汐也很不错,知书达理心地善良” “那霍汐姐姐是更果断一点还是更优柔寡断一些啊” “这本宫就不清楚了,本宫当时想招霍汐来做王妃着,只关注了她这些方面” 展语撒着娇,拿着插好的花说要送给皇后娘娘做礼物 “还好有母后,要不然儿臣都不知道怎么办了” 展语在皇后娘娘那里留了半天,才回去锦华殿,回到锦华殿就去找了瑞秀,展语一进门就叹着气坐到了瑞秀的床上,瑞秀在整理着净尘山这些日子来的信,头都没有抬 “我这小师妹这是又怎么了?唉声叹气的” 展语依旧唉声叹气的,整个人坐在床上都是挎着的,腰都直不起来 “怎么说呀,哎~” 瑞秀实在是听不下去了,放下手头上的信,走到床边挨着展语一块坐下,轻轻的将展语的脑袋移到自己的肩膀上,然后虚揽着展语的身子,轻轻的拍着她的背 “让我来听听我们小师妹的烦恼” “我发现了一个大事情,但是我不知道该不该说,怎么说” “什么事情?” “我发现霍汐姐姐的夫君,也就是刘小将军好像在约果山的山脚下养了外室” 瑞秀听着展语的话,一点也不吃惊,就像哄着孩子睡觉一样轻轻的拍着展语 “我回来四处打听他们,但是大家对刘小将军的评价都很好,就算我说了他们估计也不会相信刘小将军会是那种食言出去养外室的人” 说完展语又谈了一口气 “然后呢?在郁闷什么?” “在郁闷,觉得霍汐姐姐这样被蒙在鼓里很不公平,为霍汐姐姐真情实意的付出感到不值得,但是又怕,怕自己告诉她她不相信,怕他们其实都心知肚明,偏偏是自己扯掉了这块遮羞布,师姐,你说我要不要告诉霍汐姐姐啊?” 第49章 话本子里都没有这种老桥段了 瑞秀听着展语的话,用自己的脑袋搭在展语靠在自己肩膀的脑袋上 “其实说实话,我是不建议你去告诉霍汐的,你知道的,对好友的夫君过分的关注本就不是什么好事,更何况你还不是特别的熟悉他们,你只是喜欢霍汐,所以觉得她好像受了委屈实际上是什么情况呢,咱们都不清楚的啊” “哎,好吧” 展语在瑞秀那里听了些意见,就想去思南看看,她飞到了安乐街,就大摇大摆的走了进去,奥齐本来在说书,看见她走进来的那一刻,说话都发颤,眼睛发着光 展语看见奥齐直勾勾的盯着自己觉得奇怪,不明白奥齐干嘛这么看着自己,下意识的以为自己脸上有什么东西,就用手去摸了摸自己的脸,摸到的不是她想象中的苍老干巴的人皮面具,而是自己的皮肤 “完了” 展语心里瞬间慌了神,她转身就想跑,看着奥齐看着自己的眼神就知道自己跑也没用了,硬着头皮找了个雅间进去了,展语进了雅间吃着茶,还在想着霍汐的事情 不一会,就听见雅间外的木头发出敲击的声音 “进” 就看见奥齐拿着自己说书的小扇子,一本正经的就走了进来 “展姑娘,我还以为不会那么幸运再遇见你了,没想到今日就在茶馆遇见了” 展语指了指桌子对面的座位,示意他坐下说话,奥齐明白展语的意思,顺势坐在了展语的对面 “你是这里的说书先生啊,我都不知道” 奥齐看着展语好像对这里很熟,但是自己又从未见过她,心下存疑 “看展姑娘好像对这里很熟的样子,可是常来思南?” 展语心下一转,私心占据上风 “我算是这的小主人” 奥齐听了这话,心下一惊,面上却不显山不露水 “展姑娘莫不是拿我寻开心,我们掌柜的是位年近古稀的老人” “对啊,那是我奶奶” 纵使奥齐面上装的在淡定也坐不住了,一下子站了起来,看着展语,满脸的疑惑 “你说,掌柜的是你奶奶!!” 展语还在那里坐着,丝毫没有因为奥齐吃惊而有什么情绪上的变化 “怎么了?有什么问题吗?” 奥齐惊觉自己这样不好,又理着衣裳坐下,右手轻端起面前的茶杯小抿了一口,来掩饰自己的尴尬和慌乱 “是我失礼了,只是我在思南也呆了些时日,从未遇见你,有些吃惊” “你见不到我很正常,我被我奶奶送去净尘山上修炼,偶尔才得机会下山,就算下山也不经常来思南,大多数就直接回家了” “原来如此” “不知道先生背上的伤可好些了?” “好多了,劳烦姑娘挂心” “你是为了救我奶奶才受的伤,挂心些才是理所应当的” 展语看着奥齐迟迟没有要出去的意思,于是便随便寻了个借口 “我看时候也不早了,我就先走了,也就不耽误先生说书了” 展语乖巧的朝着奥齐行了礼于是便走出了雅间,展语刚刚走出思南的门口,奥齐就在身后追了出来 “我送你回去吧” 展语回过头看着奥齐,奥齐一手拉着门框一手拿着扇子朝着她招手,脸上带着红晕 “好~” 奥齐听见展语同意了,开心的笑着往展语这边跑,其实他们隔着根本没有几步路,可就是这几步奥齐也不想让展语等的太久,奥齐过来和展语肩并着肩,他单手拿着小扇子,哗啦一下将扇子朝下打开,遂又微微用力将扇子一提,扇子又哗啦的合上 “你有心事?” “你怎么知道?” “看你不太高兴,感觉和昨晚不一样” “我发现我的一个朋友她的夫君在外养外室,你说我要不要告诉她” “我来猜猜,你肯定不止问了我一个人,是不是别的人都告诉你别告诉你朋友,说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展语眨巴着亮晶晶的眼睛,看着奥齐,一脸的惊喜 “你怎么知道的?” “很简单啊,你昨天晚上能救我就说明你不是那种遇见事情会袖手旁观的人,这个问题你见我第二面就能问我,说明肯定是其他人的回答和你内心的答案不一样” “那万一我还没问别人呢” 奥齐摇了摇头,然后特别的刻意的从上到下的打量了展语一番,随后端起左手放在胸前,大拇指装模作样的在其余的几个手指上掐过来掐过去的,又恍然大悟的模样捋了捋自己根本没有的胡子 “老夫夜观天象,神机妙算,算的展姑娘应该是问过别人了” 展语被他逗得笑,肩膀都止不住的颤抖,然后也学着他的样子,端起手来掐来掐去的 “老夫夜观天象,神机妙算,算的先生今日还未曾给伤上药” 奥齐一脸宠溺的看着她学自己 “你把精髓忘记了” “什么是精髓?” 奥齐用手捋了捋自己虚空的胡子 “当然是捋胡子啊,老道都有胡子的,长长的白白的” 展语偏头看他 “所以你真的还没有上药?” 奥齐躲过展语的视线没有应声,展语又追着奥齐的视线看过去 “真的没有上药吗?” 奥齐又故意的躲过展语的视线,仗着自己身高比展语高,特意仰起头不看展语,展语就在身边蹦着高高问奥齐 “真的真的没有上药吗? 奥齐刚刚低下头想去回展语话,就看见一个老者推着小板车,板车上装着两个大水桶,摇摇晃晃的朝着展语这边撞了过来 奥齐见状一把将展语捞了过来,将展语抱到了自己的另一边,展语还没反应过来,人就到了奥齐的另一边,只留下展语过来时在空中飞舞起来的裙摆 展语在被奥齐抱起来的时候下意识的紧紧的抱着奥齐的手臂,等她在旁边稳稳的站好时还抓着奥齐的手臂,她小声的吐槽 “怎么这种事情还真的会发生啊,我看话本子,话本子里都没有这种桥段了” 奥齐听见展语小声的吐槽,有些尴尬的挠了挠自己的脑袋,跟着附和道 “就是啊,我说书都不敢说这种老桥段了” 展语和奥齐两个人说这话四目相对,随后有意的撇开彼此的视线,就变成了肩并着肩,两个人都侧着身子,有点背对背的样子,两个人分别在两边偷笑 第50章 你做的决定都是好决定 “所以你为什么不按时上药” “忘记了” “真的?” “嗯” 展语和奥齐走在安乐街上,展语就是找个借口出来,没想到奥齐也会跟着她出来,她现在根本就不知道去哪里,就这样洋洋洒洒漫无目的地走在街上 “所以,你其实是想告诉你的朋友的吧,既然你想为什么不说?” “我怕,我怕大家都觉得是我在胡说,也怕我的朋友本来就知道这件事,结果我非要这层遮羞布扯开,弄得大家都很尴尬” “那要是她不知道呢,你有没有想过,她可能真的不知道,就是因为大家对于这件事的偏见使得大家可能知道这件事了却都瞒着她,这样的话她可能一直以来都不知道真相,她也没有可以知道真相的机会了” 展语听着奥齐的话恍然大悟,作为她的朋友应该让她拥有做决定的权利,而不是应该替她做决定 奥齐看着她一脸我明白了的样子,笑着打趣她 “怎么?看样子展姑娘是想好了,做好决定了?” 展语笑着坚定的点了点头 “嗯,想好了,希望是个好决定” 奥齐在旁边看着她说道 “放心吧,你做的决定都是好决定” 展语又带着奥齐在街上走了一会,展语实在是想不到什么借口能赶紧结束这场令人头大的乱转了,干脆随便指了一棵树,说树上的印记是净尘山的记号,山上急招自己回去,这话虽然荒唐,好在奥齐沉溺在粉红色的泡泡里也算不上聪明,就这样看着展语运着轻功飞走了 奥齐一路上慢悠悠的脸上挂着笑走回了思南,等他到思南的时候,掌柜的已经坐在柜台的椅子上看着今日的账目了 “呦,这不说书这是跑哪里去了” 奥齐一想到展语说自己是掌柜的的孙儿,这心里就没由来的心虚,就好像自己偷了掌柜的家里的宝贝一样 奥齐摸了摸自己的鼻尖,尽可能装的坦然 “没去哪?” “没去哪还不营业!这思南女茶客根本不见多,我要急死了,你还跑出去玩” 展语凶完奥齐就自己跑去了后院,进了后院就开始止不住的偷笑 奥齐被凶了,按照以前他肯定是要与掌柜的你来我往的迂回几句的,但是他现在可不敢,他现在只敢乖乖的坐在太师椅上去说书 展语在后院一会儿思索思索思南女茶客的事情,一会儿思索思索霍汐的事情,人坐在那没有动,小脑瓜转个不停,她把事情都梳理的差不多了,才走出后院,刚走出了后院就看见奥齐在一边靠着后院小门的门框等着她 “你干嘛!” “嘿嘿,掌柜的,你有没有什么需要帮忙的” 展语看着奥齐脸上挂着讨好谄媚的笑,皱了皱眉头 “你别是被什么不干净的东西上了身” 展语说奥齐,奥齐也不回嘴,就一个劲儿的往上贴 “掌柜的,你有需要我帮忙的地方就尽管说,我一定在所不惜” 展语还是没太明白,奥齐前几天对着自己还是不打趣不罢休的样子,怎么突然就换了一副面孔 “确实需要你” 奥齐立马回应展语 “掌柜的你尽管交代” “需要你家的玫瑰,我看你家的玫瑰看的最好,拿来做花茶肯定很不错,你开个价” 奥齐一听见自己家的玫瑰立马变了脸,脸上的笑容一下子就没有了 “别的好说,玫瑰不行” 展语看着奥齐忽然的变脸,也是很不解 “我就收点玫瑰,我觉得女茶客来的少还有一个原因就是没有适合的茶,我看看多加几种美容养颜的花茶,在加些符合女孩子大众口味的茶试试,多少钱都好说,我就不用出去收了” “不行” 奥齐拒绝的干脆利落,说完像是怕展语纠缠着他要收他的玫瑰,说完就立马转身回到了自己的太师椅上说起了说,展语看着他转身转的决绝,在背后歪着嘴学他 “掌柜的你尽管交代,我一定在所不惜” 展语看着他离开也没有过去纠缠,自己转去找弗择,和弗择商量多加些花茶的提议,弗择听着她的打算,艰难的开口 “掌柜的,其实咱们思南来的女茶客真的不是咱们茶品的问题,就是从古女生都是在家相夫教子的,出门也是买个菜,不在街上做什么过多停留的,虽然说奥齐先生确实俊美,对部分的女茶客有吸引力,可是已婚嫁的不敢来看,未婚嫁的更不敢来” “已婚嫁的夫家不满就算了,未婚嫁的为何不敢?” “掌柜的!” 弗择一脸恨铁不成钢的样子看着展语 “未婚嫁的要在乎名声的呀!一说起来谁家小姐还未婚嫁就天天跑去茶馆看说书先生,像什么样子” 展语听着弗择的话,思考着,其实说白了还是思想问题,大家不是不想,而是不敢,展语叹了一口气,弗择的一番话一下子说的他也不知道怎么办了 “我回去想想吧” 展语说完就失落的回到了后院,展语的脸上面无表情,呆坐在桃花树下,一下子陷入了迷茫,她好像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算了,事在人为,大不了豁出去改想法,一件一件来,总能解决的” 展语说完就翻出了后院 霍昇这些天忙着朝堂上的事宜,只有他的小手下日日去看看思南的情况,然而这么多天瑞秀都没有来过思南,都是展语一个人在思南来来去去的,只出现一个人霍昇也没办法对两个人做区分 “主子,有人跟着我们” 霍昇走在街上,依旧气定神闲的迈着步子 “无妨” 霍昇继续带着自己的小手下在街上走着,霍昇不知道跟着自己的是谁,但是她知道不能打扰道百姓的生活,若是引起百姓恐慌就不好了,于是在下一个巷口霍昇就拐了弯,进入了另一个没什么人的小巷 “我就知道你会找人少的地方” 自己嘟囔完,展语就拿着自己的玄铁剑冲了出去,展语一下子飞出来霍昇利落的向左边躲去,趁着展语落地的功夫从自己的剑鞘里拔出自己的剑,霍昇的小手下也以最快的速度拔出了剑朝着展语刺了过去 “大胆蟊贼,你可知道你要伤的是谁!” 第51章 主子可是还没娶妻呢,那伤了可不行 展语听着霍昇身边的手下的质问,不屑的笑道 “不知道啊,伤你就伤你,管你是谁” 那手下听着展语的回话,整个人都愣住了,第一次见不管是谁就大打出手的,这难道是报复朝廷的吗? 展语可不管那手下是怎么想的,再出剑,剑直指霍昇,霍昇拿着剑用剑身将展语的剑挡住,,展语的剑被霍昇的剑用剑身挡住,展语也丝毫不慌,轻点脚尖变了身形,玄铁剑就擦着霍昇的剑向下,朝着霍昇不可明说的地方就刺过去了 霍昇见状说不慌那是假的,他连剑都来不及管就连忙侧身,接着旁边手下的力,直接抬腿从展语的身上跨了过去,又接着跨的力,直接在空中腾飞,上了屋檐 展语看霍昇飞到屋檐上也追了上去,展语上去没有用招式,追上去就对着霍昇吹流氓哨,吹完还大放厥词 “小公子,看你生的俊俏,不如陪我如何” 霍昇听着这话似曾相识,火气腾的一下就烧起来,伸手就要去摘展语的面具,展语也不出招,只是躲着霍昇的攻击,说是伤人更像是调戏 霍昇看着自己的小手下在展语旁边,悄悄的给他使了一个眼色,接着就朝着展语出招,要去摘她的面具,展语知道霍昇要来,侧身一躲,霍昇看着展语如预料中一般朝着小手下那边躲去,大喊 “叶何!” 叶何立马明白了霍昇的意思,上去就拽住了展语的面具,借力就要撤下来,展语也借着叶何撤面具的力转了个圈,随后趁着他们还没看清楚展语的面貌,展语就直接往前飞去 “追” 霍昇一声令下,叶何和霍昇就追着展语向前,展语轻功好,飞的快,在中间落在别人家的屋顶上休息的时候还特意等等他们两个,看着他们两个紧紧的跟着后面展语露出了得逞的笑容 霍昇看着展语在前面飞一段还停下等等他们,只觉得自己备受侮辱,这种深感不适却又无能为力的感觉与几年前的池塘边逐渐重叠 “你最好别让我知道你是谁” 霍昇看着前面停下,还大声的调戏自己的展语恨恨的说道 “先追上我再说吧” 展语说完就朝着约果山继续飞去,等到了约果山山脚下,展语就呆在屋顶上等着霍昇他们来,等他们到了展语就藏进了约果山的树林中,霍昇停在孙家的屋顶上的时候,已经找不到半点展语的影子了 霍昇皱着眉四处看了一圈,什么也没发现,他吩咐叶何去孙家的院子里找,依旧什么都没有 “主子,什么也没有,只有一家三口,看样子都是普通百姓,不会武功” 实在找不到人,霍昇本想着回去,可是思索下来这人费着这么大的功夫将自己引到此处,却也不伤自己,也不图财物,那必然这地方有什么诡异之处,霍昇又自己去院子里环看了一番,没有什么异样,于是便带着叶何走了 展语看着他们二人离开,从约果山的树林里现了身出来 “不应该啊,那可是他姐夫,看见他姐夫背着他姐养外室,他这么云淡风轻的就走了” 展语心下不解,于是自己也去那院子里去悄悄,院子里干干净净,晒着几件衣服,门口既没有奢侈豪华的马车,屋里也没有刘辞,难怪他云淡风轻的就走了,原来是根本没看见刘辞 展语自己琢磨着 “明明昨天就是这个时间来的啊,怎么今天就不在了” 展语见自己的办法没有凑效也先回去了 回了霍府,霍昇带着叶何在书房复盘刚刚发生的事情,叶何整个人都有点懵懵的,他根本不知道那人是谁,也看不出来他的意图,跟着他之前保护霍昇时遇见的情况都不一样 “主子,你说他是不是就是单纯的要报复朝廷啊,所以遇见朝廷命官就动手,也不管是谁” 霍昇用看傻子的眼神看着叶何,手指一下一下的敲在桌面上 “你看我,哪里受伤了?” “那不是你功夫好吗,要不然,你这... ...” 叶何的话没有说完,他的视线不自觉的朝着霍昇下面不可明说的地方瞥过去,然后嘿嘿的笑了两声 “好险,还好主子功夫好,要不然.... ....主子可是还没娶妻呢,不行不行不行” 霍昇听着叶何的话,脸上一脸的黑线,整个人感觉都被乌云笼罩了起来 “我让你分析事情,没让你分析我” “是是是... ...那我觉得,看那个内力,那个手法,那个人还是手下留情了” “叶何!” 叶何听见霍昇喊他,吓得扑通一下子跪在地上,一个滑跪就跑到了霍昇的身边,抱着霍昇的小腿就开始道歉 “主子,不敢了,我错了” “起来” 叶何起来也不敢再打趣霍昇,认真的开始分析刚才遇见的情况 “看她的样子,应该就是故意的,故意引我们上套追她,然后带我们到约果山山脚下,就是不知道她将我们引过来是什么用意” 霍昇听着他的话,懒洋洋的抬起眼睛看了他一眼 “你能说点我没说过的东西吗” ... ... “说话啊” “不知道了” “你... ....” 霍昇看着叶何怀疑自己培养他到自己的身边是为了气自己的,霍昇大手一挥将叶何赶了出去 “去查” “是... ...” 今日被那人调戏的感觉太熟悉了,熟悉的就像是几年前那位老奶奶当时调戏自己一般,含笑的嗓音,不屑的调情,一听就能感觉到不是含有爱意的调戏更像是上位者对着下位者的玩弄,可能就是几年前的那个人吧,霍昇决定去思南看看,说不准能有什么让人惊喜的意外收获 第52章 那是我的皇弟,自然要与我相配 霍昇到了思南,进了雅间点了茶,就在雅间坐着,他在雅间将雅间的帘布撩开绑在一边,看着前厅人来人往,可是迟迟不见他想见的人,他等了许久也没有看见印象中的那个老太太 展语则早就从思南去了约果山山脚,她想不明白,她觉得刘辞竟然这么小心翼翼的过来那肯定就是心虚,而那家人又这么习惯,还能立刻就避出门去,那他来的肯定就不止这一次,应该是有些规律的,展语就蹲守在约果山,想看看能不能找出刘辞来的规律 展语在约果山等了一天,没有发现任何刘辞的影子,就直接回了宫里,估摸着刘辞今日是不会来了,明日再看吧 展语回了锦华殿,看见展安拿着一把长剑在竹林里练剑,展语就站定了看着展安在小竹林里出剑的一招一式,展安好像没有注意到展语,一心都在长剑上,展语看他练得不错,就拔了自己的剑冲进竹林里想与他交手 展安没有预料到竹林里会有别人,展语提着剑就杀了过来,展安被展语的剑指着连连后退,退到一根竹子前,竹根抵住了展安后退的脚,展安借着竹子的力翻身而起,绕回了展语背后,反手勾着剑朝着展语过去 展语听见身后有展安拿着剑冲过来的风声,在剑过来离她还有一点点距离时,展语偏了脑袋,长剑擦着她耳边的头发刺了过去深深的刺进了竹身里,竹子哗啦一声在竹身开裂 展语看着展安遇意外不慌,提剑不犹豫,招式不拖拉,满意的笑了,看着展安,揉了揉他的脑袋,伸出食指点了展安的额头 “你小子,还真用杀招啊” 展安不好意思的捏了捏自己的耳垂,笑的腼腆 “在锦华殿能出手的不是你就是瑞秀姐姐嘛,反正你们都比我厉害,总不会受伤的” “那要是别的人呢?” “别的人胆敢在锦华殿出招?... ...” 展语欣慰的笑着,揽着展安一起穿过竹林回锦华殿正殿 “看来师姐教你很厉害啊,这么快不仅能用剑,都能简单用点轻功了” “瑞秀姐姐教的好,她武功强,教我也简单” “我家展安学的也快” 到了正殿,只见浣银浣玉用膳,浣玉和浣银看见展语回来马上站了起来 “公主,您回来啦” “怎么就你二人在用膳?” “十四皇子说自己要练武,瑞秀姑娘在武器阁,说想为十四皇子选一个心仪的兵器” 展语听了点了点头,伸手指了指座位,示意他们接着吃,展语将展安也拉过来,将人按在座位上 “你也跟着用膳,我去看看师姐” 展安还想说些什么,展语就先走开了,展安看着展语离开的身影,嘴角一下子就下来了,面上严肃,一口一口的巴拉着碗里的饭 展语进了武器阁,看见瑞秀用着一把长剑,在空中挥了两下又放了回去 “师姐想给展安选一个什么样的武器?” 瑞秀看见展语进来就拉着展语一起选 “他看着喜欢长剑,想选一把重点的长剑,大气一点的” “像我的玄铁剑那般?” 瑞秀听了握着拳给展语的肩上来了一下 “说什么呢,肯定不能和你的剑一样啊” 展语从一边的武器架上的最底层掏出来了一把纯黑色的长剑,剑柄是一块黝黑的木头,木头上还镶嵌着一块红色的珠宝 “这把呢,纯黑的黑铁打造的软剑,剑柄是黑檀木,镶的那块是上好的玛瑙,可符合你的标准?” 瑞秀接过那把软剑,在空中出了两招,能听见软剑出招时带起来的飒飒的风声,瑞秀又仔细的端详了这把剑 “和你的玄铁剑倒是相配,这么好的剑就这样白白送出去,你可舍得?” 展语听着瑞秀的话无奈的笑了 “一把剑而已,我想要还能有千把万把,那是我的皇弟,自然要与我相配” 瑞秀看着这把剑,听见展语说这话时抬起眼睛看着展语,没有说话。瑞秀就这样看着展语过了好久好久,瑞秀轻声说 “再看看,换一把吧” 展语不解,明明这把已经最合适了,为何还要换一把 “师姐,为何?” “不合适” “哪里不合适了?我觉得这把剑挺好的” “人不合适” 瑞秀说着就要将那把剑放回去,展语伸手去拦,没注意被锋利的剑刃划了手,瑞秀看见立马将剑丢在了地上,去拉展语的手 “没事吧,你用手拦作甚!” 展语看着自己被瑞秀拉在手里的手,伤口不深 “没事,消下毒就好了” 瑞秀眼里是让人看不懂的情绪,她抬脚踹了那把软剑一脚,那把软剑被踢到了一边 “十四皇子” 展安一听是瑞秀喊他,着急忙慌的跑了过来 “怎么了,师父” 还没等瑞秀说话,展安就看见了展语的伤口,他赶紧喊了浣玉去唤太医过来,凑过去用自己的手托在展语的手下 “皇姐,怎么弄的,疼吗?” 展语看着展安担心的模样,摇了摇头 “不疼” “地上那把剑,给你选的” 听了瑞秀的话,展安才顾得上低下头去看地上那把软剑,展安将剑从地上捡起来,仔细的端详 “这把剑和皇姐的剑好像” 展语笑了笑 “那是自然,你是我的皇弟,自然要与我相配” 展安听了展语的话更加喜爱这把剑,小手在剑身上摸了又摸,展语看着他提醒道 “这剑比较锋利,你小心点” “要不是这把剑,展语也不能受伤” 展安面带歉意的看着展语 “皇姐,这把剑有名字了嘛?” “还没有” “那皇姐,为了给我选剑你都受伤了,我想再劳烦你给我的软剑赐个名字” 展语小心的看了看瑞秀的面色,有些为难的开口 “可是,新剑都是师父赐名的” 展安听了展语的话立马跪在了瑞秀的面前,按照跪拜师父的大礼拜着瑞秀,吓得瑞秀慌得不行,伸手就要将展安扶起来 “十四皇子,你这是做什么,我一介草民可受不起” “我想求师父允许让皇姐给软剑赐名,皇姐为了给我寻剑都受伤了” “随你们,我没有意见” 展安行了跪拜师父的大礼才起身,起来眼睛亮亮的看着展语,像只被主人认可了的小狗 “皇姐,现在能赐名了” 正巧这时候,太医带着药箱来了锦华殿,来看展语的伤 第53章 目的达成就好,过程可重要可不重要 展语被大家带着去正厅,太医看了展语的伤,小心翼翼的给展语的伤口上着药,一边的展安就这样亮着眼睛看着展语,展语被他盯得都有点不好意思了 “既然是与我相配,便唤念北剑吧” “语儿!” 瑞秀听见展语给展安的软剑起名为念北,出声制止,见展语看过来,瑞秀悄悄的对着展语摇头 “无妨,希望展安以后能拿着这把剑闯出些作为” 展安听见展语的赐名开心的像是过什么节日一般,抱着这把剑又是端详又是抚摸,嘴里念念有词 “念北,念北剑,从此以后你跟着我就有名字了,念北剑” 给展语的伤上好药后,太医就走了,展语看也夜深了就让大家散去回自己的卧房休息,瑞秀的卧房离着展语很近,展语拉着瑞秀说着思南女茶客的事情 “师姐,我想了一个主意,你看看可行不可行” “你说” “现在父皇不是重文嘛,大家都崇尚骚人墨客的那一套,那我要是邀请一堆有名气的文人来我思南,是不是也能有点作用” “有用,但不多,你那是男人的招牌,女人从小被教导的做贤妻良母,在家相夫教子,你觉得文人的笔墨和他们有什么关系呢?” “那这么说我可以打着思南有好夫君的招牌” 展语听着瑞秀的话顺着发散思维,面上却是一脸的犹豫 “可是那样就和我的初衷违背了啊,我想让女茶客来是想让她们知道世界上不管是茶馆还是饭店女生都是可以进去的,女孩子也可以有自己的爱好啊” “这是你的本意没错,但是你要先有人来才能和她们说话,当你和她们说话了才能改变她们的想法,让她们明白你的用意,如果她们都不来,她们怎么听见你的声音呢?目的达成就好,过程可重要可不重要” 展语听着瑞秀的话,恍然大悟 “我好像明白了,谢谢师姐” 展语冲到瑞秀的怀里给了瑞秀一个大大的拥抱 “我这是上辈子修来的好福气,这辈子能遇见你这么好的师姐” 瑞秀笑着抱着展语,拍了拍她的背 “好啦,就你嘴甜,快回去睡觉吧” “好吧” 展语第二天目标清晰,先去约果山的山脚下蹲了一下刘辞,发现刘辞又没来,于是便转道去了湾里巷,湾里巷是京城有名的文人聚会名地,展语想来碰碰运气,看看能不能找几个好看又单身的文人墨客到思南去吃茶,刚好也给思南拦拦招牌 展语一进了湾里巷就看见巷子的墙上写着各种佳作,有韵律有诗歌有的甚至是诗画,湾里巷的墙壁像是这里文人创作的纸张,一进来巷子里就感到浓浓的文人风范 湾里巷的街坊市区分都不明显哎,不像京城内,坊就是坊,市就是市,这里的店和住处都是混在一起的,这间可能还是茶馆,后面紧挨着的那间可能就是谁的住宅 展语小心翼翼的选了一家看着像是茶馆的屋子,她迈着脚步进到屋子里面,提着一口气不敢出声,等听到里面颂诗的声音才放下心来,还好进的不是人家的住处 展语进了门四处看看,发现每个人的桌上都是酒,吃茶的反倒很少,这家没有什么雅间外厅,只有一张张的桌子在一个大厅摆着,没有任何的隔断,就是一个大通的地面,展语站在他们中间差不多能将每个桌子都看清楚 大家都这样坐在桌边,桌子不是什么好木头,酒却都是上好的酒,大家三三两两的坐在一处,甚至还有喝多了直接躺在地上的,他们有的露着胸脯,有的敞着衣领,看着都很是洒脱,还有些人彼此都不相识,仅仅是听见旁边桌的朋友诗写得很好,就直接带着酒上去与人家坐在一处,互相攀谈 大家都坐着,身高比站着的展语要矮上一节,展语站在其中显得特别的另类,展语迷茫的在他们其中穿梭,望着望着展语在一群群的男生里发现了一个女生开的桌,展语三步并两步的跑过去,还没到女生那桌,中间就被人拉住了 那人面目清秀却眼神朦胧,看着像是喝多了的,他拉着展语的手腕,邀请她与自己同坐,展语收着胳膊想抽回自己的手腕,可是那醉汉力气实在是有点大,紧紧的抓着展语的手不放 “这位兄台,你也是带着诗来寻知己的吗?我也是,嘿嘿” 这醉汉说完,冲着展语露出了一排整齐洁白的牙齿,嘿嘿一笑,展语看着他小声的吐槽 “看着不像是个文客,倒像是个傻子” 展语又试着抽回自己的手,以失败告终,这里人太多展语也不好直接动粗,实在没有办法只好坐到了他的对面去,听着他胡言乱语 “你说,为什么我的诗这么好,他们却只在乎我的脸呢,呜呜呜呜呜” “明明我想靠的是才华啊呜呜呜呜” “为什么就没有人能看见我的才华呢,他们都好肤浅,他们都只看得见我的相貌呜呜呜呜呜” 这人越说越激动,最后直接越过桌子拉着展语的胳膊就呜呜呜的哭了起来,边哭边抽抽,哽咽,也堵不上他絮絮叨叨的嘴 “你说,为啥大家都只看脸呢?呜呜呜呜长得,长得好看就,就这么重要嘛?我的才华不比我的相貌重要嘛呜呜呜呜” 展语本来根本没有留意他的长相,在他三番五次的哭诉自己因为相貌出众而被忽略了才华的时候,实在是勾起了展语的好奇心,展语悄悄的坐到了他的身边去,轻轻的抬起了自己的胳膊,那人抱着展语的胳膊哭,展语将胳膊抬起来那人的脑袋也跟着抬了起来 展语凑到他的跟前去看,刚刚看见他浓密纤长的睫毛就被人喊住了,只听见远远的传来了奥齐的声音 “展姑娘!” 声音有惊喜有着急,展语听见声音抬起头就看见奥齐朝着自己这边走过来 “你怎么在这里,没在思南说书嘛?” “今日有点事情处理,晚些过去说书” 那人听见这边展语和奥齐说话的声音,顺势从抱着展语的胳膊换成了抱着奥齐的胳膊,抱住奥齐的胳膊就接着哭诉 “齐兄,我就知道你最爱我了,一定回来看我的呜呜呜呜” “你说,你怎么运气这么好,遇见欣赏你的掌柜的,还不图你的容貌,而我!我!!我啊!!!就遇不见呜呜呜呜呜” 那人越说越激动,一只手抱着奥齐,另一只手在空中比比划划的,奥齐看着这人单手扶额,一脸嫌弃,展语看着眼前的一幕也有点吃惊,展语用手指了指那人,问道 “你认识?” 奥齐连忙的摇头 第54章 将翱将翔,佩玉将将。 奥齐急得一把抽回了被那人抱着的手,双手在胸前连连摇手 “不熟” 展语歪着头看看奥齐又看看那人,那人感受到胳膊被奥齐抽走了,眼睛雾蒙蒙着,瘪着嘴含着泪将下巴抵在桌子上看着奥齐,奥齐叹了口气将他的脑袋转回去,他脑袋被奥齐转回去又去眼泪巴巴的看着展语 展语觉得他看着好笑甚至有点可爱,刚想伸手给他擦眼泪,那人就被奥齐按着脑袋抹了一把脸,奥齐压着声音在他耳边低声道 “苏宿!你醒了别后悔!” 展语笑着看着他俩 “他还怪有意思的哈” “不不不,还是挺无趣的他” “啊?看他挺可爱的啊” “不不不,就是一个醉鬼” 展语看着自己说什么奥齐反驳什么,有点疑惑 “你今天心情不好嘛?” “没有啊” “那为什么一直反驳我啊?” “不是,我不是这个意思,就是,我,他,算了” 奥齐发现自己怎么也解释不清楚,叹了口气没有说话 “要不,你先带他回去吧,看他醉的好像有点厉害” “没事,你怎么到这里来了” 奥齐一问,展语才想到这次来的初衷 “思南不是女茶客生意不太好嘛,奶奶让我想想办法,我来看看有没有文人墨客,看看能不能带回思南” “带他们做什么?说书?” 展语怕他以为思南要换说书先生连连摇头 “不不不,没有换说书先生的想法,就是当个招牌嘛,现在世道比较喜欢文人,女生们也都想嫁给文人墨客做妻,想着找些人多去去思南,好把文人集聚地的名头打出去,这样女茶客就多了” 奥齐听着展语的解释,不太赞同 “嗯你奶奶好像不是这样想的,她的初衷不是做生意,是... ...” “我知道,她想让女孩子迈出深墙大院,去茶馆去酒楼甚至是去风月之地,可是她的思想要人听见才能起作用,要人听见的第一步是有人,所以想找几个文人去思南作诗,让大家都去看看” 展语说到作诗就好像是触发了什么关键词一样,苏宿一下子坐的直直的朝着展语又露出一排齐齐的洁白的牙齿 “作诗,我擅长啊,我会写五言、绝句、七言、律诗、歌韵我也会” 苏宿刚替自己介绍完,就又开始啪啦啪啦的掉眼泪 “可惜,根本没有人看,他们,他们只在乎我的脸呜呜呜呜呜” 展语看着苏宿哭笑不得 “他叫什么名字,他的诗确实不错嘛?” 奥齐不想让苏宿到思南来,他要是到了思南岂不是要经常和展语打照面,可是他又说不出苏宿的诗写得不好的谎话 “你自己看吧” 奥齐从苏宿随身带的包里翻出来两张纸,递给了展语,展语看着这两张被塞在包里皱皱巴巴的纸,纸上涂涂改改的,能看出来有好几个字都是苏宿经过很久的思考和推敲才定下来的,一个划掉又写一个一个划掉又写一个,单单是一个字就改了好几版 展语觉得把他带去思南好像也不错,展语喊着他的名字问他 “你想不想奥齐在的地方作诗啊?” “嗯,想” 展语在自己的口袋里摸来摸去的,摸出了一张纸 “那你要不要签个书契,要不然到时候我可能就反悔咯” 奥齐看着醉的迷迷糊糊的苏宿,犹豫的开口 “他还没醒,这不合适... ...” 还没等奥齐的话说完,苏宿就一把从展语的手里抢过了书契,从自己的包里掏出笔墨就在纸上签上了自己的大名——苏宿 奥齐看着苏宿落下自己的大名,心里怪怪的别扭,他自己也说不上来是哪里的问题,就是感觉不舒服 “你不是来办事情的嘛,那你先办事情?我还要再找找看看有没有人” 奥齐一脸的平静,嘴角一丝弧度也没有,回答也客气的很 “就不叨扰展姑娘了,我先带他回去了,要不在这里被人卖了都不知道” 展语听着奥齐的话怪怪的,怎么看都像是在阴阳怪气自己,展语指了指自己,看着奥齐 “我... ...” “我先走了” 还没等展语问出奥齐是不是在阴阳怪气自己的话,奥齐就抬着胳膊架着苏宿起身走开了,展语看着奥齐觉得莫名其妙 “他今日这是吃了火药了嘛?” 看着他们离去的身影,展语也没有多管,起身就去找那桌的女孩子们,他想找那些女孩子们也来茶馆,这样算是给别的女孩子打个样,也免得其他的普通家的儿女感觉不好意思 展语到了女生这桌,看见桌子上整整齐齐的落着一摞的纸张,展语猜着是她们写的诗,展语礼貌的问着在一边坐着的姑娘 “劳烦问一下,我有幸能坐着吗?” 那姑娘很是热情,拉着展语的胳膊就给展语让地方,展语坐下看着桌面上除了一些茶水就是笔墨纸砚,不见酒,展语看着四周的桌子上放的都是酒瓶,唯独她们是茶,便问道 “姐妹们怎得不饮酒,我看别处的桌上都是酒水,咱们这桌反倒都是茶水点心” 旁边的姑娘听着展语的询问心下了然,对着展语解释道 “我们不喜饮酒,不过也有些姐妹是爱饮酒的,只不过她们今日都有事耽搁了,不曾来此,今日在此的都是些不爱饮酒反爱饮茶的姐们,与性别无关” 展语听着姑娘的解释,点了点头,没想到自己都不曾问出口的疑惑都被姑娘一些解答了,不是和性别有关,女子喜爱的话饮酒也没什么不对,这和思南招揽女茶客的初衷很像 展语忽然就不想那么功利了,她觉得可能了解这些能在一群男生中特开设一桌女诗人的姐妹们的思想会更有收获,她不想这么早就开始和她们谈论什么生意什么茶馆 展语就这样默默的坐在一边,听着她们谈论,谈论自己走过的山水,谈论自己看过的人情冷暖,甚至听他们谈论朝廷,谈论朝廷出的政策律法 “不是说,女生不能干政吗?” “我们自己谈论而已,又不会对他们的朝廷有什么影响,更何况退一万步说,有影响又怎样,女生作为这个国的一半,为何不能谈论这个国?” 展语听着她们的话只觉得终于遇知音 “姐姐,我还未来得及问你的名字” “我叫余翱翔,取自将翱将翔,佩玉将将。” 第55章 我好像还没和你熟到可以喊我翱翔 展语下意识的跟着翱翔读她的名字 “将翱将翔,佩玉将将,将翱将翔,佩玉将将,是自由之意啊” 翱翔侧头看着展语 “不错啊,你也知道是自由之意” 展语不好意思的托了托脸,害羞的笑着 “啊~我师父教我读过些书” 余翱翔露出了一脸的欣赏之色,后又觉得理所应该的 “也是,要是你没读过什么书,也不会到这里来,一般没怎么读书的只觉得这里枯燥” 余翱翔说到这里苦笑了一下,展语总觉得她身上好像凝着浓浓的悲伤,可是她说话往来又都看着乐呵呵的 “可能,不是她们不想读书,而是没有机会” 余翱翔从桌上那一叠的纸张中抽出来了一张递给了展语 “你看看这首诗,写的怎么样” 展语拿着余翱翔递给她的那张纸,仔仔细细的读着这了了十几个字,初看没觉得怎么样,在展语读了第三遍的时候只觉得每个字都用的很巧妙 “初读不觉,再品只觉每个字都用的很是精妙” 余翱翔点了点头 “我能有幸见见写这首诗的文人吗,我觉得她就是我要找的人” 余翱翔端起了一杯茶,撇去茶沫,抿了一口,眼睛无神的看着自己的茶杯 “没机会了” 展语一听没机会的,很是着急,她觉得这个人就是自己要找的人 “为何?” “她,嫁人了” 简简单单的四个字,被余翱翔说出口有一种化不开的悲伤和忧愁 “嫁人又如何?她热爱文字,怎可能嫁人了就不爱了?” “嫁人了好多事情就不由她了,就像现在,以前她日日来同我们谈论诗词,如今被夫君困着,十天半个月都不曾来一次” 对面的姑娘听见了她们的谈话,也过来搭上了她们的话题 “对啊,将自己的生活靠在别人身上是件很艰难的事情,能得夫君相助做自己热爱的事情是件很难的事情” “我们到现在见过许许多多的女诗人女词人,她们都曾与我们交好,与我们日日从诗词歌赋聊到人生哲学,可婚嫁后鲜有还来的” “除了李寒如” 展语听着她们的话,心下确定了,她们同自己的想法是一样的,那她们应该也会想要尽力让更多的女孩子获得更大程度的自由的 展语想着就起身,一本正经的向着各位姐妹们行前辈大礼,姐妹几个都坐在自己的位置上疑惑的看着展语,不知道她是什么意思 还是余翱翔先开了口,替众姐妹们问道 “你这是做甚?” “求各位姐妹们原谅,我来此处本是心有所图,我自己经营着一家茶馆在安乐街,茶馆名为思南,茶馆最近想让更多的女茶客能来吃茶,招揽女茶客的初衷是想更多的女孩子们能够有地方结识朋友,可以更自信更从容的走出深墙高院,走去茶馆、酒楼甚至是风花雪月的地方” 她们每个人都特别认真的在听着展语讲话,没有一个人在饮茶,都在坐的端端正正的看着展语的眼睛,听她讲着她的私心 “可是,根本没人来,于是我就想来找些像姐妹们一般的人,如你们一般想法不被禁锢,能有自己的看法和见解的女生来我的茶馆,这样就能让来茶馆的女生了解到更多的想法,哪怕只是单纯的从众,也可以有更多的选择” 展语看着她们,然后双手交叠高高的举过头顶,弯着腰深深的拜下去,这是在大玄的平辈中最高的礼仪,其他的姐妹多多少少都有些于心不忍,有一人已经起身去扶着展语起来,只有余翱翔依旧那样用淡漠的眼神看着展语 “我刚来的想法很是简单,我想着总有姐妹是需要钱的,我有钱,我可以用钱将姐妹找来,可是当我到这里同你们攀谈开始,我根本不敢谈及钱的事情,因为我觉得用钱就是在侮辱你们,所以我以实相告,希望姐妹们能来我茶馆看上一看” 余翱翔听展语说完了,将自己手边的茶杯倒满递给了展语,等展语接过茶水后又拿着桌上的白毛巾擦拭了自己的手 “你想多了,我们也没有那么清高,钱侮辱不了我们,我们坐在这里的人,没有一个人是不缺钱的,所以不必给我们扣什么文人墨客的高清大帽,倒不如直接说你的要求和待遇” 余翱翔一副公事公办的模样,没有丝毫要和展语谈情谊的意思 “你知道的,世界上的女子千千万万,身份高贵的,没有身份的,婚嫁的,未有婚配的,各种各样的女子都有她们自己各种各样的人生,我不想插足她们的人生,我管不过来,也不想管” 展语听着余翱翔的话,心里凉了一大半,以为自己猜错了,她们原来并没有和自己一个意思 “说说你的条件吧” 旁边的姐姐一脸温柔的望着展语 “我没什么条件,在女孩子望着茶馆的门槛犹豫的时候你们能带她们进来,待女孩子进来后能告诉她们女孩子的活法不止嫁娶一种就够了” “就这?” “就这” 在桌子最里面的小姐姐听见展语的话明显眼睛一亮,站起来问道 “那你的待遇呢?做工多久?可给几文钱?” “一个月轮流来就行,谁当日来了就给谁钱,考虑到姐妹们可能有自己的事情,或者家里的事情,所以抽空来便好,一个小时两百文钱” “两百文!!” 那个小姐姐激动的大声喊起来,声音大到其他的人都听到了,他们都往这桌看着,那小姐姐意识到自己太过激动了,立马用手捂住了嘴,心虚的四周看了看,赶紧坐下了 “我能去!正好我最近缺钱,我肯定能给你干好” 展语看着这小姐姐笑了 “好” 剩下的姐妹们都在互相小声的攀谈着,彼此商量着去与不去,只有余翱翔就坐在那里,也不与人谈论,也不和展语说话,就自己坐在那里品茶,展语见状凑上前去,到余翱翔的身边,面朝着余翱翔坐着,亮着一双眼睛 “翱翔,你想来吗?” “我好像还没和你熟到可以喊我翱翔” 第56章 男妖精,谁都想招惹 展语听了翱翔的话抿了抿嘴,尴尬的干笑了两声,僵着身子转回去,不知道该说什么,然后就听见余翱翔又说 “等明天我去思南看过,应该就有那么熟了” 展语听到嘴角不自觉的弯了起来,扭过头偷瞄了一眼翱翔,看见翱翔依旧那种淡然模样品着茶,也收敛了自己的笑容 奥齐本来来这个茶馆是因为邻居和他讲苏宿不知道去哪里了,想让奥齐帮忙找找,奥齐一听就知道苏宿肯定是来了这个茶馆,就来这里找他了 奥齐伸着胳膊架着苏宿,苏宿醉的不省人事,根本就没有力气支撑自己的身体,全靠着奥齐在旁边硬撑着,奥齐撑着苏宿走了好远一段,累的不行,找到旁边的一个台阶,就将苏宿扔在了台阶上,叉着手看着苏宿躺在台阶上 奥齐插着腰来来回回的走了好几圈,无语至极,右手对着苏宿指指点点半天硬是说不出一句话,转了半天发现当事人丝毫没有任何的感受,只是躺在台阶上呼呼大睡。 奥齐叹了口气,在苏宿旁边坐下,然后将人拉起来靠着自己的肩膀,奥齐看着靠在自己肩膀上的苏宿唇红齿白,水灵灵 “你说你,男妖精,谁都想招惹” “奥争认识你真的是倒霉” “奥争知道你喝多了这样吗” “我警告你,去了思南离展姑娘远点!” 奥齐自己坐在苏宿的旁边对着苏宿碎碎念,正说到不要离展语太近,苏宿一下将脑袋凑进了奥齐的耳朵 “啊?你说谁?” 奥齐一把推开了苏宿,满脸的嫌弃还带点红晕 “没谁,滚远点” “哦” 苏宿自己挪着屁股离奥齐远了一些,然后伸着脖子贴到奥齐的胳膊上接着睡,眼看着苏宿好像都睡着了,苏宿突然哭了起来 “呜呜呜呜奥齐,你凶我” 奥齐本来看着苏宿那么听话还觉得自己是不是有点凶,这念头刚刚出现就被苏宿哭没了,奥齐深深的叹了口气 “有病!” 奥齐起身拉起来苏宿带着苏宿回长安街街尾,苏宿被奥齐带着摇摇晃晃的 展语谈妥了姐妹们去思南的事情,就直接回去了皇宫,没去思南,展语回到皇宫里的时候,瑞秀还在教展安练剑,展语看着两个人很是和谐 “怎么今日此时还在练武?不是要去南书房” 展安听见动静头都没回就知道是展语回来了,收了剑就朝着展语跑过来 “皇姐,今日休例假,南书房没有开课,瑞秀姐姐就带着我继续练武了” 展语捏了捏展安的脸 “这么乖啊,休沐都还练武” 展安点了点脑袋,露着牙齿看着展语笑的天真 “瑞秀姐姐说我有些天赋,学得很快,说再过几日就能教我轻功了” 展语听了皱皱眉看着瑞秀 “他学的这么快吗?这才几天就能练内力了?” 瑞秀看着展安,面无表情,又看了看展语 “他要学的” 展语一听着了急,拉过展安就训斥道 “你着急练内力做什么!练武要一步一步来,你整日拼命练就算了,我也不多说你什么,可练内力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你基础都没打好就想练内力!” 展安眨巴眨巴眼睛看着展语,然后听着展语的训斥低下了头,眼神瞥着瑞秀,似是再埋怨瑞秀话多,展安伸出手去拉住了展语的衣袖,轻轻的摇了摇 “皇姐,我知道错了,我不会在缠着瑞秀姐姐练武了,你别生气” 展语看着展安拉着自己晃来晃去的小手,有点心软 “不是不让你练,凡事都要讲究循序渐进,欲速则不达” “我真的知道了,皇姐别生气” 展语看了看展安又望了望瑞秀,感觉自己也不好再说些什么 “你自己先练着吧,我找师姐有点事情” “好~那皇姐,你别生气,我真的知道错了” 展语走过去拉住了瑞秀的手 “师姐,有点事需要你帮忙” 瑞秀的视线绕过展语看着展语身后的展安,目光沉沉 “去屋里说吧” 展安看着展语和瑞秀一起进了屋子里,手握着剑的不断收紧,然后锵的一下将剑挥了出去 屋内展语和瑞秀一起坐在桌边,展语将其他人都屏退了,屋里就只有她们两个人,展语站起身给瑞秀到了一杯茶水,然后放在了瑞秀的面前 “师姐,有点事情想找你帮忙” 瑞秀拿起那杯水喝了一口 “说吧” “刘辞,不知道他到底去约果山是什么时间... ...” “好” “还有一件事” “说” “半个月后就是霍汐姐姐的生辰宴了,我... ...” “好” 展语用手搬着自己的凳子到瑞秀的身边去,双手环着抱住了瑞秀的胳膊,用脸蹭了蹭 “我就知道师姐最爱我了” 瑞秀捏了捏展语的鼻子 “你啊,明日去约果山蹲刘辞,今日下午陪你去给霍汐选生日礼物” 展语冲着瑞秀笑了笑,用脸蹭着进到瑞秀的怀里 “最爱你啦” 下午展语和瑞秀用过午膳就去挑选霍汐的生辰礼物,展语和瑞秀先去了锦华殿的藏宝阁里翻,藏宝阁里都是皇后和皇上给展语准备的生辰礼物还有各种节日的礼物,还有很多是皇后娘娘看见觉得适合自己的宝贝女儿就给展语带回来了,里面什么都有,可爱的,名贵的,文雅的,各种各样的 她们在藏宝阁里翻过来翻过去,没有找到什么合适的礼物可以去送给霍汐,展语和瑞秀面面相觑,大眼瞪小眼 “你这也没有什么合适的东西啊” “我也觉得,师姐,你说我送什么好” “不清楚,送些浪漫的吧” “什么东西浪漫啊?” “不知道,她不是有身孕了吗,要不考虑一下送孩子的?” “那不好吧,霍汐姐姐过生辰,干嘛让被未出生的孩子抢了风头,那也太不尊重霍汐姐姐了” “也是,那要不衣裳?珠宝?黄金?” 展语摇了摇头,觉得每一个都不太合适,送给霍汐的话好像都还差点意思,就在这时,展语的目光被藏宝阁最顶上架着的一块上好的降香黄檀,心里隐隐有了注意 第57章 好巧,你也来木匠铺啊 展语盯着那块降香黄檀看了一会,走过去将他从最高的架子上面拿了下来,抱在怀里 “师姐,不用找了,就这个了,我出宫找个木匠铺,给他做成胭脂盒,嘿嘿,我先出宫去了,你看看这屋子里有没有什么你喜欢的东西,有的话就直接搬去你的屋里,不想动手的话就喊她们来帮忙,我先出去啦” 展语抱着那一大块的降香黄檀就要走,在快要走出门时又小跳着回来,从架子上随手拿了几颗珠子 展语出了宫四处找木匠铺问想看看有没有愿意教她让她自己动手的木匠铺,她想自己亲手做出个胭脂盒给霍汐,她将那块上好的降香黄檀用布包好背在背上,蹦蹦跳跳的一家一家的找 奥齐终于带着苏宿回到了长安街街尾,奥齐累的站在苏宿家门口插着腰大喘气,苏宿的母亲站在门口接过苏宿,一个劲的跟奥齐说着谢谢,奥齐和煦的笑了笑 “没事的伯母,大家都邻里街坊的住着,更何况奥争和苏宿还是好朋友,我来帮帮忙也是应该的” 苏宿的母亲人很好,招呼着奥齐进屋里坐,莫要在门口站着了,奥齐婉拒了 “伯母,我今日确实还有事,我还得去说书呢,改天有空再来坐” 说道要去说书,奥齐好像想到了什么补充道 “对了,苏宿明天就要去我在的那个茶馆去了,他和掌柜的商量好了,去那写诗,他喝醉了我不便与他多说,您也知道,茶馆酒楼这些地方,什么人都有,太好看有点招摇,不太合适” 苏宿的母亲听着奥齐的话连连点头 “知道了,多亏了你心细,等他醒了我就提醒他,不过他醉成这样还能和掌柜的说话吗?” 奥齐知道这是在担心苏宿被人骗,于是解释道 “签了书契的,我拦他来着,他醉的太厉害了,听不进去话,不过您不用担心我替他看过书契的,没有问题” 苏宿的母亲笑的欣慰,连连应声 “那就好那就好,多谢你了小齐,改天有空一定来家里坐” 奥齐对着苏宿母亲挥了挥手,就离开了长安街,奥齐离开立马就赶去了思南,结果到了思南没有看见思南,也没有看见掌柜的,只有弗择一个人在柜前点着账本 “弗择,掌柜的今日没来吗?” “没来” 弗择连头都不曾抬,依旧低头看着自己的账本,偶尔还在账本上画些什么 “你问掌柜的干嘛,掌柜的不来你也得好好说书,你以为那么多银子白拿的啊” “我知道,我这不是随口问问,那掌柜的她孙女儿也没来?” “嗷~~” 弗择起哄般的一拉长音,奥齐的脸一下子就红了上来,奥齐神情极其不自然的将眼睛看向别的地方,眼神却飘到弗择这出偷看 “你起什么哄啊,我没有别的意思” “原来是这出错了,难怪半天我对不上账目” 弗择算完账目,合上了账本看着奥齐靠在柜台,脸还红红的 “你刚刚说什么?你脸怎么这么红?” 奥齐听着弗择的话下意思的摸了摸自己的脸,好像是有点烫 “天太热了,我说,掌柜的的那个孙女儿有没有来过” “你说那个小姑娘啊,来过,问了一下哪里的木匠铺好,然后就走了” “谢了” 听见展语的去处,奥齐就带着小跑的跑出了思南,只留下一个背影给弗择,弗择看着奥齐着急的步子,感到奇怪的挠了挠头,还特意的往门外望了望 “奇怪,不说书又跑了,再说了,阴天也有这么热吗?” 说着弗择摸了摸自己的脸,疑惑的嘟囔着 “这也不热吧,才四月” 奥齐出了思南就开始去木匠铺,他也不太清楚展语会去哪个木匠铺,好在京城里的木匠铺不多,他就一家的一家的挨家挨户的找,他进去一家就站在门口四处看一圈,然后在铺子里没有看见展语就离开,再去下一家 京城的木匠铺确实不算多,但是离得都不算近,一家隔着另一家远得很,四月的天阴沉沉的,看着天色好像要下雨,奥齐走在路上抬头看了看逐渐黑下来的天空,又低头看了看自己的白衣服 “算了,脏了就脏了吧” 奥齐一家一家的找,找到第二家的时候,天空轰隆的一声,随后紧接着就是一道好像要把天空划破的闪电,闪电闪了一下就不在了,取而代之的是密密麻麻的雨点 奥齐走在街上,看着雨点密密麻麻的落在身上,皱起了眉毛,抬起来自己的两个胳膊扭着头左看看右看看 “啧,脏死了” 雨越下越大,奥齐距离下一家的木匠铺还有些距离,奥齐干脆在雨里跑了起来,四周的商贩急忙的收拾着自己摆在屋外的桌椅,有好心人看见奥齐举着手遮雨在雨里跑就招呼他 “哎,小伙子,你要不要进屋里来避避雨,不吃食也可以来避雨的” 奥齐摆了摆手 “不了,多谢,我还有重要的事,得赶路” 奥齐在雨里跑了好长好长的路,才终于抵达了第三个木匠铺,奥齐进了木匠铺只看见一个上了年纪的老木匠坐在那里,屋子里摆满了各种各样的木雕的小玩意儿,那老人抬头看了奥齐一眼,随手指了一个木凳 “坐吧” 奥齐过去坐下,老人还给了他一张毛巾 “擦擦” “多谢,我问一下,可有一个年轻的姑娘来此” “未曾” “那可能是还没到这里,我再此处避雨可有打扰您?” “随意” 奥齐得了允许就想在老木匠这里等等,等雨小一点了再去下一个木匠铺,时间一分一秒过去,雨势却一点没有见小,奥齐等不及了,就要走,被老人拦住了 “等等” “我还有事,不能等了” “下雨” 奥齐拗不过老人,在木匠铺坐立不安来回转圈,老人看不下去将他按在了座位上,刚坐下没一会,就见一个穿着鹅黄色长裙的姑娘,撑着伞,背着一块降香黄檀来到此处,推开了门,遮着面貌的伞被伞的主人一点点抬高,露出伞主人的面貌 是展语! 奥齐出神的看着展语收伞进屋,自觉的去接展语手里的伞 “好巧,你也来木匠铺啊” “嗯,没想到你在,我来雕块木头” 老木匠斜着眼睛看着奥齐,嘴角都是不屑 第58章 那花语是什么?是永远爱自己 展语将背上的降香黄檀拿下来,交给老木匠,老木匠接过那一大块上好的降香黄檀,左看看右看看,后又带上自己的叆叇,仔细的端详着 “这是块少见的上号降香黄檀啊,不知你拿着这降香黄檀是想做什么东西?” 展语点了点头,认同老木匠的说法 “我有个朋友过生日,我想拿着这块降香黄檀做个胭脂盒,不过我想让您教着我,我自己来做,心意最重要” “你这块木头拿出来,已经足够表明心意了” “那还是不太一样的,我找了好多的木匠铺,都是一说到我要自己来做,他们就不同意了” “确实自己做容易出问题,银钱也不好算” 老木匠说话的同时一直拿着那块降香黄檀,看得出来他是真的很喜欢那块木材 “银钱你们怎么收就怎么收,只要不是因为您,出问题算我的” 老木匠点了点头,将叆叇放下,拿过一边的毛巾擦了擦手 “那我这里能做,你有心仪的款式吗?” “想要典雅大方一点的,没有具体的” “行” 老木匠答应了就走去了后院,只留下展语和奥齐两个人在前厅等着,只剩两个人的时候气氛莫名有些尴尬 “你来是要做些什么吗” 奥齐摸了摸自己的鼻尖,脑袋空空,他确实什么也不做,但是也不能明说自己就是来找她的吧,奥齐心虚的开口 “嗯,随便选选小摆件,买回去,家里缺” 展语听着奥齐的话总感觉好像哪里不太对 “下雨天出来买小摆件?还离你家这么远?” 奥齐坐在小板凳上,修长的双腿局促的叠交着,双手握拳放在怀里,低头看着自己的手,听着展语的话 “enmmmm这边的摆件好看” “那你怎的也不打伞?” “啊...我...半路上下的雨” 展语正要接话就看见老木匠拿着一本书从后院进来了,把书递给了展语,然后接了奥齐的话 “半路下雨?你不是故意过来找她的吗?她没来的时候你还非要淋着雨走” 奥齐被老木匠说的不知所措,偷偷看了一眼展语,又瞪了一眼老木匠 “这书里都是花样,各种各样的,你选选,选好我教你做” 老木匠也瞪了奥齐一眼,还不屑的朝着奥齐做个鬼脸 “你能等,我不能说?” 奥齐一下子就急了 “哎,你个老头” 展语在一边就当没听见他们的谈话,自己安安静静的看着老木匠递给她的书,挑选着花样 “懒得和你一般见识” 奥齐凑到展语的边上,搬着自己的小板凳往展语的身边挪挪挪,双手捧着脸凑到展语边上,和展语一起选着花样,中间还会挑几个花样给展语做参考 “你要给谁送礼物啊?” “一位姐姐” “啊~姐姐啊,姐姐好,姐姐好” 展语歪头看着奥齐,说不出来那里的问题,就是感觉奥齐今天怪怪的 “你今天感觉怪怪的” “啊,没有吧” 展语嘴角带着坏坏的笑,直接歪头面对面看着奥齐,眼睛大大的忽闪忽闪的,盯着奥齐的眼睛 “老师傅说的真的假的啊” 奥齐本来看着书,面对面前突然出现的展语的脸,还有盯着自己的忽闪忽闪的眼睛,奥齐不知所措,下意识就想转过头去 奥齐刚刚把头转走一点点就被展语抬着下巴转了回来 “怎么不回话?” 奥齐的脸肉眼可见的红,奥齐的眼睛眨了又眨,不知道说什么,展语的手还在奥齐的下巴上,没有拿走,奥齐直接上手将展语的手拿了下来 “嗯,真的” 奥齐说话的声音特别小,温温柔柔的,可是在这个木匠铺里只有三个人,旁边是淅淅沥沥的雨声还有老木匠嘶嘶的削木头的声音,除此之外没有别的声音了 展语听见了,但是她还是故意的去问奥齐,她特意的凑的离奥齐更近 “你说什么,我没听清” 奥齐羞红了脸,干脆也凑上前去,展语和奥齐之间的距离就只有一本书那么近了,奥齐就这样看着展语,展语脸上也慢慢爬上了红晕 “我又没干什么,你脸红什么” 奥齐在迟钝也明白过来展语是故意的逗弄自己了,自己也学着去逗展语,展语的脸越来越红,展语抬手将手里的书挡在了两个人之间,转过身去 “看书,挑花样” 奥齐笑了,笑出了声,展语听着奥齐的笑更加觉得不自在 “你别笑了,选花样了” 奥齐直接凑到了展语的耳朵边上,离得很近 “我说,嗯,是真的” 奥齐就在展语的耳边,对着展语的耳朵说,一字一句,清晰珍重,奥齐说话的时候,气息就这样直直的扑进展语的耳朵,展语缩了缩肩膀,很小声很小声,比刚刚奥齐说话还小声的回了一句 “知道了” 奥齐看着展语是真真切切的害羞了,也不再逗她,特意转移着话题 “你只做胭脂盒吗?不做胭脂?” “我不太懂胭脂” “我教你” 一边的老木匠看着两个人你侬我侬的笑着摇了摇头,没有说话,过了一会展语捧着那本书过来找老木匠,给老木匠看自己选定好的花样 展语选的是一个很复杂很繁琐的花样,那是一个方的盒子,但是中间放胭脂的地方是圆圆的,从外面向里面之间,高度逐渐降低,是有树枝来做过度的,树枝一支直接从最高处延伸至最低处,方盒上面是一团一团锦簇的盛开的牡丹,花样很好看,却很难做 老木匠看着展语选的花样劝说她再选一样,这个实在是有些难度,就是他这样干了半辈子木匠的老木匠都不干保证能把这个树枝做的完美无缺,更何况是展语一个新手 展语坚持自己的选择,就要做这个,展语还挑选了一个别的花,是水仙 “师傅,我想用这个花样代替方盒上面团团锦簇的牡丹” 老木匠过来看了看连连称赞,展语这个选的好,牡丹太过困难,且看着有些脂粉气,不够淡雅,水仙刚刚好的中和牡丹的脂粉气,最重要的是好雕刻 展语听着老木匠的话无奈的笑了 “我选这个不是因为它好雕刻,而是因为她的花语好听” 老木匠不知道这是什么新潮流,人们到他这里来雕刻花的向来只看花好不好看,富不富贵,没听说过什么花语 “那花语是什么?” 奥齐帮着展语回答 “是永远爱自己” 第59章 她身上有玉佩 展语和老木匠确定了花样就开始做了,老木匠让展语坐在自己的位置上,从桌子底下抽出一个大木箱,木箱是一层一层的,像是抽屉一样,老木匠抽出一层,里面摆满了各种各样的工具,有用来雕刻的大刀,小刀,尖的,宽的,老木匠又抽出来一层就是展语没见过叫不出名的了 老木匠教着展语让她拿着锯子,先裁出一块合适大小的降香黄檀,展语听着老木匠的话动手,一点一点的锯着,奥齐看着两个人忙着那块木头,没人理会自己就又搬着自己的小板凳挪挪挪挪到了他们身边去找存在感 奥齐看着展语的手死死的握着木锯,锯的很是吃力,就想要帮她,他把手凑过去想拿展语手里的木锯 “我来帮你吧,这个锯好需要些力气,我帮你锯这个,你做别的” 展语把木锯握的紧紧的,将他的手拨到一边去 “不用了,我可以,我想自己来” 奥齐看着展语没有一点想假手于人的想法,也就乖巧的退到一边,不去吵她了,就在一边静静的看着,看着展语认真的学着,用力的锯着四四方方整齐的方盒,学着花样,手里拿着刻刀一点一点的雕着花样 “今日都快要过完了,你可去思南说书了?” 奥齐被展语一问像想到什么一样,起身捞起自己搭在木架子上晒着的湿衣服,套上就往出跑 “我差点忘了,这下惨了,得被掌柜的骂死了” “我奶奶才没那么凶” 奥齐一边往门外跑,一边挥着手对着展语喊道 “我先去思南,你要是弄好了就去我家找我,思南也行,我教你做胭脂,记住哈,好了再来找我” 展语听着他的脚步越来越远,没有抬头看他,专注的弄着手里四四方方的木块 老木匠看着奥齐蹦着高高和展语挥手,展语头都没抬,笑话奥齐 “她忙的很,今日弄不完的,不耽误你做胭脂” 奥齐出了门一路跑到了思南去,他到思南的时候,思南人正多,他一进思南正好碰见霍昇来思南,霍昇认出来他是思南的说书先生,就问他 “你们掌柜的呢?” “不在” 奥齐回了话就去太师椅上坐好,拿着桌上的醒木一拍,开始了今日的说书,今日讲的是段爱情桥段,讲的是城里小姐为了躲避逃婚,女扮男装出城爱上一个戏子的故事 弗择在后面听着,感觉不太对劲,就和一边的窈窕咬耳朵 “我怎么感觉这奥齐不太对劲呢,孔雀开屏一样” “不清楚” 窈窕回了话就跑去忙了,也不理会弗择更多的猜测,也不关心奥齐是不是不对劲 霍昇想来想去总觉得之前带着自己去约果山的人一招一式都眼熟得很,后来何叶过来问了一句还要不要继续盯着思南,才让霍昇反应过来,她好像就是思南的那个掌柜的,自己曾和他在长安街街尾动过手,嗯.....还没打过 就是没有关注这次带着自己去约果山的那个腰间有没有那块淡绿色的玉佩,说不准这对自己找到那个老太太的真正身份也有好处,就是不知道那人带自己去约果山干什么 霍昇干脆直接在思南点了茶,等着,也不知道那个掌柜的去哪里了 霍昇刚刚进了雅间就听见外面传来了弗择的声音,雅间外的弗择接过了瑞秀带来的精茶的茶料,对着瑞秀问好 “掌柜的,你回来了,不是前几天刚刚送来了茶料,怎得又拿来这么多” “嗷,这些天生意好些,而且我会比较忙,多备些总是好的” 说完瑞秀就要去后院,瑞秀还没动作就被霍昇拦住了,霍昇走出雅间,叶何拿着剑拦着瑞秀的去路,瑞秀往那边的雅间看了一眼,就看见了霍昇,不耐烦的皱了皱眉,心下觉得这霍丞相像是夏日里的苍蝇,嗡嗡嗡的围着人,烦得很 “我们主子相邀掌柜的一叙” “我同你们主子也不认识,没什么好说的” “我们主子说他认识你” “我不认识他不行吗” 瑞秀的手握上了一边的剑柄,打算叶何在说废话拦着她的去路,就直接拔剑,霍昇看见她手握上剑柄从雅间走了出来 “掌柜的前还特意引我去约果山,这后就说不认识不合适吧” 瑞秀看着他不说话,心里思量着 “更何况在你自己的茶馆,动了手将茶客们吓走也不划算不是” 瑞秀朝着霍昇在的那个雅间的方向伸了伸手,做了个请的手势 “请” 瑞秀跟着霍昇回到雅间,叶何特别有眼力见的将雅间四面的帘子都放了下来,在门外守着。桠间内瑞秀和霍昇面对面的坐着,霍昇弯腰伸手越过桌子给瑞秀的面前放了一杯茶 “我请” “霍丞相不妨有话直说” “刚刚不是说不认识我?” “认识自然是不认识的,可霍丞相京城里谁人不知,若是听说些就算认识的话,那全京城我岂不是都认识了” 霍昇心里清楚,不管是腰间没有玉佩的老奶奶还是腰间有玉佩的老奶奶都是嘴上厉害得很的,无理都要争上三分,占理的时候更是得理不饶人 霍昇轻呵了一声 “在下只是想问问,掌柜的引在下到约果山所为何事?” 瑞秀的神情很是自然,佝偻着腰,喝着茶 “老妪只是开个茶馆养家糊口,不知道霍丞相的话是什么意思,也不知道霍丞相所为何事三番四次来找思南的麻烦” “哦?三番四次?掌柜的这话所出为何?” 瑞秀喝完茶慢悠悠的将茶杯放在桌子上,然后就扶着自己拐杖站了起来 “霍丞相说要喝茶,茶喝完了,霍丞相的问题恕老妪无一知情,老妪还有事就不奉陪了” 霍昇没有说话,看着瑞秀走出了雅间,门口的叶何看见瑞秀出来,却没有听见霍昇出声,伸手就要去拦瑞秀,瑞秀回头看着霍昇,霍昇摆了摆手示意叶何放行 瑞秀走到后院去,想找展语说一下今日在约果山的事情,到了后院两个人影都没看见,只好自己先进了屋里,心里想着如果过会儿展语还不回来,自己就回宫去好了 叶何过来侧着身子询问霍昇 “不问清楚约果山的事情吗?” 霍昇的手指百无聊赖的在桌子上随意点了点说道 “她身上有玉佩” 叶何听着还是不解 “主子,只看玉佩会不会有点不太可信,万一玉佩也两个人换着佩戴,或者两个人都有相同的呢?” 第60章 我怕师姐不开心 “不会的,我当时在净尘山下的时候遇见过她,当时她急着跑去给端华公主送信儿,身上就有那块淡绿色的玉佩,当时她着急去思南,可是路上玉佩掉了,即使是那么着急她还是返回来一点一点的找,找到了才走,足以说明玉佩的重要性” “那万一是两个人都有呢?” “另一个老奶奶就是端华公主,当时接她入宫时我特意吩咐了替她浣洗的丫鬟留意公主的玉佩,公主确实有一块淡绿色的玉佩,但不是那一块” 叶何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 “也就是说,掌柜的其实有两个,一个是端华公主,没有玉佩,还有一个是端华公主的同门?” “嗯” 霍昇在思南又待了一会,见有玉佩的掌柜的没有再出来的意思,也等不到端华公主回来,就先离开了 展语在老木匠那里呆了好久,一直到晚上老木匠自己都要休息了,明里暗里的暗示展语该走了,展语才离开 展语离开木匠铺没有去思南,而是直接回了宫里,回去的路上遇见了瑞秀,两人刚刚好在锦华殿的门口打了照面,展语笑着小跑到瑞秀的身边去 “师姐,你回来啦” “嗯,去了一趟思南,找你,你没在” “我今日去找木匠铺了,打算做个胭脂盒做霍汐姐姐的生日礼物,所以没回思南” 瑞秀的情绪平平,并没有多高涨,连回展语的话都是平平的 “哦,知道了” 展语很细心的发现了瑞秀的不对劲,展语讨好般的贴上瑞秀 “怎么啦师姐,谁惹你不高兴了?” “没有,对了,今日霍昇来了,问你带他去约果山是何意,我装不知道糊弄过去了” “那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我的亲亲师姐今日怎的不开心了” “没有,有些累了而已” 展语拉着瑞秀两个人说着说着就回到了锦华殿,她们回来就看见浣玉浣银在陪着展安吃饭,展安看见人小跑着过来扑进了展语的怀里,展语张开双手接着她 “皇姐,你回来啦” 随后对着瑞秀规规矩矩的行了礼 “师父,您回来了” “嗯” 瑞秀回了一声就回去了自己的屋子,留着她们几个人站在门前面面相觑,展安来着展语的手晃了晃 “真奇怪,都能看见皇姐了,师父怎么还不高兴呢,我要是能同师父一路回来,睡觉都要笑醒了” 展语捏了捏展安的脸,拉着他走到饭桌边上 “怎么学的油嘴滑舌的” “哪有,是皇姐把我从水深火热里解救出来的,我最喜欢皇姐了,要是我能像师父那样从小就和皇姐在一起就好了,真羡慕师父” “好啦,好好吃饭吧,最近在南书房可好,展鹤和展愉他们没有在欺负你吧” 展安巴拉着碗里的饭,往嘴里送 “十八皇弟自从被罚后就不在欺负我了,不仅如此感觉好像回到了从前,对我甚好,至于十七皇弟,我也不清楚,他已经很久没有同我说过话了,现在都是静妃娘娘亲自接送他去南书房,好像看他很紧” 展语摸了摸展安的头,看着展安吃饭,回想半个月前刚刚见展安,展安好像一直流浪的小猫一样躲在木亭中 “明明我只比你大两岁,可为何每每见你总觉得你好像才十岁大,每每都觉得你好小一个” “是因为我长的弱小吗?可能是因为以前的日子过得苦,不过皇姐不用担心,我现在每每都好好吃饭,很快我就会长高的,我还有两年就要加冠了” “好,加冠礼父皇不一定有空,要是父皇没空的话,皇姐就给你找一位好夫子” 展安胡乱的嚼了嚼嘴里的饭赶紧的咽了下去,过来一把拉着了展语的手 “我不想找夫子,我知道父皇不会来给我行加冠礼的,我想让你帮我行加冠礼,求你了皇姐” “还有两年呢,到时候再说,先吃饭吧” 展语陪着展安吃过饭就去瑞秀的卧房去找瑞秀,展语站在瑞秀的门口 叩叩叩 里面传来瑞秀的声音,声音听着低低的,音量也很小 “不用膳了,不用送来” “师姐,是我” “我今日不太舒服,你先回吧” “师姐,我想和你一起睡,我自己睡害怕” 随后就听见屋里响起了脚步声,吱呀一声,瑞秀将门打开,人站在门前 “这么大了,你怕什么” 展语一溜烟的从瑞秀的胳膊底下钻了进去,就像一条小泥鳅一下子就进去了瑞秀的卧房,她自己抱着自己的枕头放在瑞秀的床上就躺了上去 “我怕师姐不开心” 瑞秀无奈的叹了口气,关上了门,走到床边看着展语 “你这么大了跟着我一起睡,像什么样子” “那又怎么样,又不会有人说什么” 展语拿出了在净尘山常用的那一套开始在床上撒泼打滚 “我不管我不管,我就要和师姐一起睡” 瑞秀看着她只好妥协 “你往里面去一点” 展语乖乖的听话,蹭着身子往里面挪了挪,展语小时候睡觉特别的不老实,最开始她是在外面睡的,很多次每次早晨醒来瑞秀都要去地上找展语之后,就让展语去里面睡了 “我今日去了约果山,没看见刘辞” “我知道,师姐我来是陪你睡觉觉的,不是听你说那些烦人的事宜的” 展语替瑞秀盖好被子,还在瑞秀的身上轻轻的拍了拍 “乖乖,睡觉” 静仁宫里 展愉晚上站在窗前,手里拿着南书房教的课程嘴里念念有词的背着课文,静妃推门走了进来,看见展愉站在窗口背书贴心的询问着展愉为何不去灯下背,这边灯光太暗了,伤眼睛 展愉将书递给了静妃 “母妃,我都背完了,您查吧” 静妃娘娘挑着几句问了问,展愉每一个都对答如流,静妃娘娘满意的点了点头,把书放进展愉的书箱里 “不错,收拾收拾睡吧,明日还需得去南书房呢” 展愉看了静妃娘娘半响,犹犹豫豫的开口 “母妃,我...我明日想自己去南书房” 静妃娘娘听着展愉说他要自己去南书房就好像是被零丁的火星点燃的炸药包,一下子恼怒了起来,朝着展愉大喊道 “你自己去做什么!去欺凌其他的皇子吗!功课不见你多优秀,就会惹些是非” 展愉听着静妃娘娘忽然增大的声音,好像已经习惯了,又好像已经麻木了 “我日日被你送去南书房,大家对我的争议很大,我知道错了” “你知道什么!你但凡知道一点,就不会干出这种事情!你怎么不和你的皇兄们学学,展怀也是在南书房,怎么不像你如此搬弄是非!你倒是厉害得很,还跑去欺凌皇子了” 展愉安静的听着不说话,偏偏静妃娘娘就像是被打开的潘多拉魔盒,各种各样侮辱阴阳的话层出不穷,一个接着一个的攻击着展愉,直到静妃娘娘大喊 “早知道最小年纪的会是你这么一个不中用的,我还不如当初就不生你” 听着这让人伤心的话,展愉忍不住对着静妃娘娘大喊 第61章 我是你的母妃!!! “母妃,您究竟是在怪我欺凌十四皇兄还是怪我欺凌皇兄却被父皇发现了您自己心里清楚!若是我不被发现您会如此待我吗!您说的理由冠冕堂皇究其根本还不是我在父皇那里为您争不到面子了!” 静妃娘娘听了展愉的话挥手上去就给了展愉一巴掌,一巴掌打在展愉的脸上,展愉的脸肿的高高的、红彤彤的,展愉的右手轻抚着被打的脸颊,眼里含着泪光看着静妃 “怎么?这是被我说中了,便恼羞成怒了吗?母妃不是一直教导我要喜怒不显于色么” 静妃娘娘被气的浑身颤抖,伸出一根手指指着展愉,静妃为了平稳住自己的心气也一个劲儿的深呼吸,一手指着展愉一手抚着自己的心脏的位置 “你...你...我...放肆!!我是你的母妃!!!” “对啊,您是我的母妃,不然我怎么会被您养成这样呢” 静妃娘娘听了这话明显更生气了,抬手就要再给展愉一巴掌,正在静妃娘娘这一巴掌要挥下去的时候,身后的门吱呀一声被人推开了,静妃回头见展怀站在了门口 展怀穿的很单薄,看着像是刚刚从被子里钻出来的,头发还炸炸的,静妃娘娘快步走过去,解开了自己身上的大氅,过去了把展怀拉进怀里,将自己的大氅披到展怀的身上,贴心的替他系好了带子,半蹲着身子,伸出双手捧着展怀的手凑到自己嘴边呵气,然后放进手心里搓着 “你怎么跑过来了,夜里水气深露重,你身子本来就不好,怎么大氅也不披” 展怀身子看着也单薄,唇色和脸色都发白,头发乌黑的顺在背后,头顶上还有两根有点炸毛,眼睛大大的,可是整个人看着都没有什么血色 展怀将被静妃握在手里的双手拿出来反握住了静妃娘娘的手 “儿臣听见您这边有争吵声,担心,就来看看” 展怀看了看在窗边抚着脸的展愉,有看了看在眼前半蹲着的静妃 “母妃,皇弟可是哪里又调皮了,他年纪尚小,您同他一般计较什么” 静妃娘娘回头看了看展愉,叹了口气,替展怀理好身上的大氅,拉起展怀的手,将下人喊来 “这不管你的事情,你赶紧回去睡觉,你身子虚弱,明日还要去南书房,莫要让一些琐事耽误了你” 展怀点了点头,又在走之前说道 “母妃,皇弟也有些自己的面子的,您日日送他去南书房,南书房的人难免对他多加议论,您若不放心,明日起我带着他去南书房” 展愉看了展怀一眼没有说话,静妃娘娘也没有回应,只叫展怀赶紧回去休息。等展怀走后,静妃娘娘重新走回窗边,展愉看着静妃娘娘没有了大氅,于是解了自己的大氅,大氅还没来得及递过去就听见静妃娘娘低沉的无奈的声音传来 “什么时候你才能像你十五皇兄那般听话懂事啊” 展愉听着静妃娘娘的话,低着头苦笑了一声,将解下来的大氅随手扔在了窗边,自己抱着肩膀没有出声,静妃娘娘看着他一言不发的脱下大氅皱了眉 “你这是又要做什么,你皇兄是身体不好,你又做甚?” 展愉摇了摇头,也没答静妃娘娘的话,他面无表情,像是习惯了又像是麻木了 “没事,儿臣累了,儿臣明日也需得去南书房,没什么事的话,儿臣也想去休息了” 展愉说完就往出走,也不管静妃娘娘允不允,静妃娘娘还想说什么,展愉没有给她说话的机会,她看着展愉往出走的背影,拿了窗边的大氅追了上去,将大氅披在展愉的身上 “夜里凉” 展愉什么也没说,继续走着,静妃娘娘看着他离开,又补道 “明日让你皇兄带着你去南书房” 展愉依旧没有任何话,自顾自地往自己的卧房走去 第二天一大早展怀就来敲展愉的房门,展愉刚刚起床,迷迷糊糊的打开门,就看见展怀一身白衣站在门前 “皇兄” “嗯,先用膳然后和我一起去南书房” “知道了” “嗯” 展语起来从瑞秀的房间出来迎面就碰见了展安,展安看着展语 “皇姐,你是去喊师父起床用膳的吗?” “不是,我昨日在师姐这休息的” 展安过来拉着展语的手一起往饭桌那边走过去 “哦,皇姐今日能送我去南书房吗?” “嗯,用膳后带你去” 用过早膳展语带着展安去南书房,在南书房碰巧遇见了展愉和展怀,他们两个带着书箱来南书房,展怀拉着展愉走到了展语面前,看着特别温文尔雅,朝着展语和展安行礼 “问皇姐安,问十四皇兄安” 展语看着展怀乖巧的就像不是静仁宫的,让展怀赶紧起身,展怀起身后再展愉的背后轻轻推了他一下,示意他去请安,展愉不情不愿的走上前学着展怀的模样不规范的行了礼 展语没在意,也让展愉起身了,展愉起身后就直勾勾的盯着展安,展怀将他拉到身后去,怕出什么问题 “那皇姐我们先进去了” “好” 将展安送去了南书房,展语就连忙去了思南,约果山那边让瑞秀帮忙盯着,展语就可以专心忙着自己思南这边的事情了,展语到了思南,思南才刚刚打开店门,展语刚到了没有一会余翱翔就带着几个姐妹们来了思南 展语特别开心的小跑到门口去接,迎着她们到屋里来,余翱翔全程都看看这边看看那边,像是再考察地方,弗择看着人进来还以为是茶客,要过来招待,被展语支走了 “地方可以,我们能尝一下茶吗?” “当然可以” 展语自己去了后面给来的几个姐妹们研磨了精茶,端到她们的手里,在她们品茶的时候和她们介绍茶馆的茶分两大类余翱翔尝过茶又看了看点茶单,建议展语做些花茶,说花茶的受众更符合女性 展语听了连连点头,说自己也正有此意,大家你来我往的谈论了很多,最后余翱翔她们决定在展语这里帮着展语一起招揽更多的女茶客 在她们谈论的时候,奥齐也来了,奥齐一进门看见展语已经到了,挠了挠头去了太师椅坐着,展语看见奥齐来了去询问苏宿 “怎得就你自己来了,苏宿呢?” ilwxs.com 第62章 原来是反差弟弟 奥齐一脸无辜,指着自己,看着展语 “苏宿?不知道啊” “不是你带他来吗?” “我以为他自己来” “算了,我去找他吧,是你邻居是吧” 奥齐听了展语说要去找他,起来就跟在展语的身后,展语走到哪里他就跟到哪里,像是展语的小尾巴 “我跟你一起去” 展语和弗择交代了,今日晚点开业,让他带着今日到的姐妹们熟悉熟悉思南里的各方各面,等自己回来再开业,然后就带着奥齐揣着书契出去了 奥齐带着展语到了长安街街尾,去了苏宿的家门口 叩叩叩 展语看着比奥齐家明显好多了的门,敲了敲,里面传来了一道女生的声音 “稍等,来啦” 苏宿的娘亲一开门,就看见奥齐带着一个没见过的女孩子站在门口 “小齐?这位是?” 奥齐先一步对着苏宿的娘亲解释 “这是我掌柜的的孙女儿,苏宿签的书契就是和她签的,今日她来找苏宿去茶馆” “嗷,好好好,宿儿还在睡,我去喊他,你带着姑娘去屋里等一会” “好” 苏宿的娘亲说完就转头进了院子里,奥齐带着展语也跟着苏宿的娘亲进了院子,展语四处看了看,小院干净古朴,奥齐带着展语进了和苏宿娘亲进的不同的屋子,进了屋子奥齐自觉地去拿了热水和茶叶,给展语沏了一杯茶 “你好像对这里很熟” “嗯,邻居吗,经常往来” “那你还说和苏宿不熟” “是不太熟” 展语狐疑的看了奥齐一眼,总感觉他在说什么奇怪的难以理解的话。还没等展语喝完一杯茶,苏宿就被他的娘亲喊醒了,苏宿推开门进来,展语听见动静抬头就看见一个白衣飘飘透露着仙气的男子 难怪他昨日哭诉自己的才华被自己的外表所遮掩了,苏宿长得确实是俊美,一身白衣,身量高挑,仙气飘飘,墨发如瀑,唇红齿白,眼睛亮晶晶的好像有人将星星捏碎在了他的眼眸中。苏宿过来淡淡的看了一眼展语,不似昨日那样,反而看着很是高冷 展语歪了歪头看着苏宿,面上很是不解,后又去看了看奥齐,奥齐解释道 “他平时就是这样的,人比较冷淡,不怎么爱说话” “啊?!” 展语听见奥齐的解释像是听见了什么惊奇的事情,不禁用手指着苏宿,看看苏宿又回头看看奥齐,看看奥齐又回头看看苏宿 “你说,他,冷淡??” 奥齐不动声色的将展语指着苏宿的手指握回去,回着展语的话 “嗯,他喝多了就成你见的那样子了,平时都是这样子的” 展语眼神探究的看着苏宿,面上是难掩的笑意,奥齐看着展语难以压下去的嘴角,在一边咳咳咳的发出一些动静来吸引展语的注意,可展语并没有注意 苏宿面对着展语探究的眼神,时间久了觉得有些怪怪,被展语看的自己的汗毛都要竖起来了,苏宿温文尔雅的朝着展语鞠了一躬,左手搭着右手,交叠着往前伸 “请问姑娘找在下何事?” 展语从座位上站起来,盯着苏宿脚步绕着苏宿走了一圈,三百六十度无死角的看了苏宿一圈,边看边点头,随后从怀里掏出来一封书契 “不错,我想要的就是你这样的,看看” 展语伸手拉过了苏宿的手,将书契放在苏宿的手里,苏宿拿着书契,两手握着将书契展开,他还没看内容就看见了自己在书契的最后一行签上的自己的大名,苏宿不动声色的微微皱了皱眉,又去看内容,整个看了一遍将书契还给展语 展语看着苏宿将书契的内容都看完了,又补充道 “昨日你喝醉了,我说等你今日清醒了再签,你不听,今日我来是怕你将此事忘了,特来提醒你” 苏宿对着展语作揖后看向奥齐,奥齐对着苏宿点了点头,示意展语说的都是真的,苏宿见状也没有多争辩什么,只是嗓音淡淡的说道 “我知晓了,还劳烦姑娘稍等,我去收拾一下” 苏宿说完,伸手朝着奥齐挥了一下,示意奥齐与自己出去,自己就走出了房门,只留下一个略显消瘦的背影,奥齐看着展语,指了指苏宿 “我去看看,你在这里吃吃茶,我马上就回来” 展语点了点头,奥齐见展语同意了就大步迈了两步追了出去,奥齐出了门看见苏宿站在院子里等他,奥齐看着苏宿就像个男狐狸精,不满的说道 “你一大早的像只开屏的孔雀” 苏宿满脸的疑问,抬起双手,低着头先是往左看了看自己,后又朝右低头看了看自己,不解的朝着奥齐挑了下眉毛 “我?” 奥齐没理会他 “喊我出来干嘛?” “问下,那书契当真是我签的?” “不然呢?” “我为何醉时签?” “我怎么知道” “哥,你这样奥争知道吗?” “你喝多了就开始抱着人嗷嗷的哭,奥争知道吗” 苏宿听了奥齐的话明显一怔,随后就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傲娇的看了奥齐一眼转身就回了自己的屋子,奥齐看他走了也不理会他,自己回去找展语,展语正坐在座位上品茶,看见奥齐回来了,好奇的问 “苏宿喊你作甚?” “没什么” 展语将茶杯放下,抬起头仔细的审视着奥齐,视线在奥齐身上转了又转,奥齐就大大方方的抬起双臂,面对着展语给她看 “怎么了?看什么?” 展语在座位上右手拖着下巴,审视着奥齐 “我本来觉得你已经是完美的温文尔雅的君子形象了,没想到不醉酒的苏宿比你更像是谦逊君子” 奥齐听了这话,抬起的双臂倏的往下一放,衣袖在空中带起一些风声,奥齐不满的抬着头轻哼了一声 “哼,他年纪那么小,君子也是没长大的君子” 展语一听他年纪小,起了好奇,问道 “他年纪小?他年方几何?” “年十又六,还没加冠” 展语听了想到了自己锦华殿的那个小孩,不禁失笑 “和我皇.. ..弟弟一样大,那确实是还小,不过他看着倒是成熟的多” 奥齐听着展语三句里面两句都在夸赞苏宿,不耐烦的长舒了口气,走到展语面前,拿起桌上的茶壶给展语又到了一杯茶,然后咚的一下用力的将茶杯敲在展语面前的桌面上,敲上的一瞬间发出响亮的咚的一声,奥齐又心虚的偷瞄展语一眼,看着展语没有什么不悦的样子,才放下心来 “那个... ...什么时候去做胭脂?” 第63章 觉得我的小语儿长大了,师姐高兴 “明日吧,今日不一定能弄得完胭脂盒,去哪做胭脂?” “我家就行” “你家?” “嗯,信我” 院中,苏宿的声音传来 “可以走了” 奥齐和展语一起出了门,苏宿在院中等他们,他们三个人一起去了思南,他们到了思南,余翱翔和弗择他们也都在准备自己的事情了,姐妹们跟着余翱翔已经写了好几首诗,还一起研究了要给来的女茶客们说什么话 展语带着人到了思南,将大家都喊到一起来,大家风风火火的围着展语集合,大家在展语的带领下一起加了个油打了个气,随着展语一声令下 “开门迎客!” 手下的小儿们打开了思南的大门,大门一开就见门口中间是展语,在一边是奥齐和余翱翔,奥齐旁边是苏宿,余翱翔旁边是弗择,在是一众的姐妹们和弗择与窈窕,大家整整齐齐的开门,然后散开去忙自己的事情 展语找了几个街上流浪的孩子们,给了他们一些膳食,让他们四处去传说思南来了一群诗人文人在此处喝茶,还有不少官家子弟,这可是女子找如意郎君的好地方 同时姐妹们来来往往的,有刚刚来的,还有有事要走的,女孩子一多就营造出了一种思南里面女茶客很多的感觉,很多本来在观望的,因为没人感觉自己一个人不好意思进去的开始迈进了思南的门,思南的女茶客越来越多 展语正高兴着,准备去后院收拾收拾就去老木匠那里继续做自己送霍汐的生辰礼物,展语刚刚一进后院,看见杏树边一抹衣裙,展语小心翼翼的走过去看见瑞秀倚着杏树在此处喝酒,瑞秀高举着酒壶直接向嘴里倒着酒,神色如常,不见醉意 瑞秀看见展语过来了,就拉着展语坐在了杏树边的石凳上,展语挨着瑞秀坐下,将瑞秀的脑袋放在自己的肩膀上,轻轻的顺着瑞秀的头发 “我找到了,大概是每到水曜日便去约果山,那家姓孙,听她家打骂那个女生的时候知道的,今日刘辞又去了,霍昇现在在霍府” 展语依旧用手轻轻顺着瑞秀的头发,脸轻轻的靠着瑞秀的头 “怎得今日饮起了酒?” 瑞秀听了转过头来看着展语,她的眼神清明,没有任何一点醉态,就这样看着展语,一动不动的看着,眼睛都不眨一下,展语也这么看着瑞秀,两个人就这样对视着,看着看着瑞秀的眼里开始湮出一些水汽,两个人四目相对了又一会,瑞秀眼里的水汽变成一大颗一大颗的泪珠从眼角滑落 展语抬手抚上瑞秀的脸,大拇指轻轻的抚上瑞秀的眼角,擦去了他眼角的泪珠 “怎得还落泪了?” 瑞秀胡乱的抹去脸上的眼泪,露出一个看着有些悲伤的笑容看着展语,右手将酒放在一边的石桌上,然后将手抚上了展语的脸颊,在展语的脸上摩挲着 “没什么,就是觉得我的小语儿长大了,师姐高兴” 展语将瑞秀抱进了怀里,双手慢慢的有一下没一下的拍着瑞秀的背 “展语再大,也永远是师姐的小师妹,永永远远” 展语本想趁着今日是水曜日,先去霍府引着霍昇去约果山,可是看着瑞秀的表现展语又不放心,展语看着自己怀里的瑞秀,长长舒了一口气 “算了,下个水曜日再说吧” 展语一直留在思南的后院,轻哼着小时候瑞秀哄她入睡的小曲哄着瑞秀,瑞秀喝了酒睡意渐渐的爬了上来,意识开始混沌,等展语把瑞秀哄睡了,抱着瑞秀将人带到屋里面,在床上放好,给人盖好被子,轻手轻脚的走了出去 展语看瑞秀睡得沉,就先去了老木匠铺,老木匠已经等了展语很久很久了,看见展语来了,老木匠笑呵呵的将人迎进来,给她拿了雕刻的工具,展语握着工具看着老木匠欲言又止,老木匠看出了她的犹豫,问道 “何事?直说” “我今日家里有些事,可能不能在此处久留,能不能... ...” “你想把东西带走?” 展语看着老木匠为难的扭扭捏捏的说 “我... ...也不全是” “那是什么?” “想把你和工具都带走” 老木匠听了她的话,眼角睁得大大的,拿着雕刻刀的手拿着刀指着自己 “我?我也带走?” 展语红着脸不好意思的点了点头,伸手将老木匠指着自己的雕刻刀拿到自己的手上 “嗯,危险” “你是说,带我??” “嗯!我那边是个茶馆,环境很好的” 老木匠狐疑的看了展语一眼 “我给你多一份钱,补偿你今日闭店” “那...也不是不行” 展语给老木匠去客栈喊了一辆马车,让客栈的伙计将老木匠送到思南去,自己则是轻功直接飞回了思南,展语到了思南第一件事就是去后院看瑞秀,瑞秀依旧睡得沉沉,展语才放下心来 马车送的慢,展语到了好久都没见马车的身影,展语就先去前厅帮忙,展语在后院的门口看着来来往往的女茶客,心里觉得好笑,没想到自己想要改变的第一步竟然是用自己最不齿的借口 展语走到弗择面前,问着有什么能做的,便也开始帮忙,弗择看着展语 “话说,最近好像挺久没见掌柜的了,以前掌柜的不都是日日都来,怎么最近都是您来” 展语听着弗择的询问,不知所措的翻着柜台的账本 “我没记错的话,不是刚来过了” “不是,以前掌柜的天天来的” “她最近忙些,明日后日的应该就能来了” “哦” 弗择收拾着茶杯就走去给客人上茶了,来的女茶客很多,又专门来吃茶的,又来找文人墨客做诗的,还有想着来找良配的,虽然目的各种各样的,但是好在人都到了 展语在前厅帮忙,来来回回团团转,在她给客人找零钱的时候,门口停下了一辆马车,是老木匠到了,展语看见了快速的给茶客结完了零钱,跑着去门口迎老木匠 第64章 原来奥争已经去世了 展语雕好胭脂盒,特意给了老木匠一倍的银钱表达感谢,次日带着胭脂盒去了奥齐的家里,一大早奥齐还没起床展语就到了奥齐的家门口 叩叩叩 大门被人敲响,奥齐的母亲过来开门,看见门口站着一个年纪与奥齐相仿的姑娘,奥齐的母亲往展语的身后望了望,发现只有展语一个人,疑惑的问道 “姑娘可是来错地方了?” 展语随着奥齐母亲的视线回头看了看自己的身后 “没有,伯母我找奥齐” 奥齐的母亲不动声色的上上下下打量了展语一圈,脸上笑的灿烂,让开自己堵着门的身子,伸手做请的样式 “啊,奥齐那小子还没起来,你先进来坐” 展语笑着点点头,跟着奥母一起进了门,奥母带着展语到了正厅,带着她坐在木桌的边上,是上次她装作老奶奶的时候来吃饭的木桌,展语老老实实的坐在木桌上,奥母忙着给展语倒茶水,然后就跑去另一个屋子喊奥齐起床 奥齐还睡得迷迷糊糊的,听着奥母说有个姑娘过来找他,缩在被子里摆了摆手 “找错人了吧,我哪认识什么姑娘” 奥母听着奥齐迷迷糊糊的,伸手拍了拍她的脸 “就是一个和你们掌柜的长得有点像的姑娘” 这话一出奥齐一下子清醒了过来,一个鲤鱼打挺从床榻上跳起来,急急忙忙的捞起一边的衣服就往身上套 “娘,你帮我把人留住,我马上过来” 奥母看着奥齐着急忙慌的样子,心里想着看样子自己猜的没错,这个姑娘和自家小子的关系不一般,奥齐看着奥母还停留在自己这里,看着没有要走的意思,开口催促道 “娘,你快去替我招待一下展姑娘,我马上就过来” “啊~姑娘姓展啊,我这就去” 奥母回到正厅的时候,展语端端正正的坐在桌边,奥母看着展语脸上笑开了花,走过去温声细语的询问着展语 “姑娘,你和奥齐是怎么认识的啊?” 展语脸上挂着温和的笑容,落落大方的回答奥母的提问 “在路上偶遇到的,他差点掉进河里,我会点功夫,把他救了” 奥母听着连连点头 “这样啊,姑娘你尊姓大名?” “伯母不用这么客气,我叫展语,您教我小语就行” “姑娘家在何处” “奥齐的掌柜的是我的奶奶” 奥母听了更开心了,拉着展语的手搭在自己的手上,低着头看着自己手上展语的手,脸上笑的欣慰 “那你们在一起的时候挺多的哈,挺好,真好” 奥母正说着奥齐跑了进来,展语不知所措的看着拉着自己手的奥母,奥齐的到来无异于拯救她于尴尬的水深火热之中,奥齐来了奥母意味不明的看了奥齐一眼,然后嘴里念着 “你们聊,你们聊,我就不在这里耽误你们了” 说着走出了屋子,展语有点尴尬的摸了摸自己的鼻子,局促的看着奥齐 “我是不是来的有点太早了,真是抱歉,冒昧了” “没有没有,是我今日起的晚了” 奥齐连忙的否认,心虚的往奥父奥母屋子那边望了一眼,继续说 “我平日里都不会起这么晚的,今日特殊” 展语捂着嘴偷笑,指了指奥父奥母的屋子 “你娘亲好像误会我们了” “不算误会” 奥齐伸手拉住展语的衣袖,拉着他去另一个屋子,展语还没来得及说话就被奥齐带着去了另一个屋子,屋子是上次展语来没去过的,那日展语没有过多的留意,这屋子好像落了锁 展语一进屋子,屋子里有一个大大的木架,木架上面全都是做胭脂用的调料和工具,在最上面那层的木架上是做好的各色各样的胭脂,展语慢步走到架子前,指着架子上面的物件 “我能动吗?” “随意” 展语动动这边,看看那边,对这一架子的胭脂充满了好奇,奥齐进了门拿起了门口的盆去院里的井中打了一盆的清水,端着清水回来,将盆放在门口的木架上,伸出一双白皙纤细的手沁在水中,洗干净了手那架子上的毛巾将手擦干净 展语看着奥齐的动作,又看了看自己的手 “我要浣洗吗?” “要的,等我” 奥齐说完将盆里的水倒掉,重新去井中给展语打了一盆新的清凉水,奥齐还特意给展语净手的水里加了一些玫瑰花瓣,端到展语的面前 展语学着奥齐的样子,将手沁到水里,就想拿出来,在展语要拿出来的时候,奥齐过来一把按住了展语的手 “不行,要泡一小会儿” 奥齐用的力气小,按在展语的手上一点不疼,只是感觉到奥齐手上源源不断的温热从奥齐的手上过度到展语的手上,展语没动,抬头看着奥齐 奥齐恍然发觉自己很是冒犯,倏的一下收回自己的手,脸上又爬上红晕 “抱歉” “无事” 展语听着奥齐的话将手在玫瑰水里泡了一会,刚刚拿出来奥齐就将毛巾递了上来,展语拿过擦了擦自己的手,奥齐给展语递过来一个小篮子 “先去院子里摘些玫瑰吧” 展语和奥齐走到了玫瑰花前,看着面前一片的玫瑰,展语笑了 “不是说不让动你的玫瑰?” 奥齐狐疑的看着展语 “你怎么知道,而且你为何知道我家在何处?” “我奶奶说的” 一朵娇艳欲滴的玫瑰花刚刚被奥齐剪下来,放进篮子里,就听见身后的奥父,透过支开的木窗喊奥齐,声音带着一些隐隐的怒气,旁边的奥母说了一句无事,就将木窗放了下来 “摘吧” 展语拿着剪子剪下来几朵开的大的好的,香味浓郁的玫瑰,放进篮子里,奥齐带着展语去打水进行下一步,展语看着奥齐熟练的手法 “不曾想过,你还会做胭脂啊?” 奥齐的打水的手一顿,好像时间在这一刻静止了 “我弟弟奥争,他喜欢做,看得多了,也就会了” 展语第一次听说奥齐还有弟弟,在院子里左看看右看看 “你还有弟弟啊,不曾听你说过,怎得不曾见过他?” 奥齐不动声色的将水打上来,倒进盆中,话语间仿佛在讲今日天气真好一般,毫无波澜 “死了” 第65章 手中无寸刃,争不惧慑慑。 展语听见奥齐的话,明显愣怔了一下,随之而来的是不知所措,她的手抬起来又放下,想去安慰奥齐又不知道怎么说 “抱歉,我不知晓” 奥齐依旧自若的打着井水,倒出来水清洗摘下来的玫瑰 “无碍,来洗玫瑰” 展语走过去与奥齐蹲在一处,地上放着盆,盆里是刚打的清凉井水,奥齐蹲在那里手沁在水里洗玫瑰,展语凑过去蹲下,也把手沁在水里,和奥齐一起,两双白皙漂亮的手在水中搓洗着娇艳的玫瑰,偶尔会碰在一起 “那这玫瑰是... ...” “嗯,他种的,去世之后,我在养” 展语听着奥齐的话,回想到自己第一次来奥齐家的时候,当时她看见这一片的玫瑰的时候,奥齐不动声色的将那片玫瑰用木门挡住,他怎么说的来着?他说家里人种的,却未曾想家里人是已经去世的弟弟 “难怪你不同意把玫瑰用来做花茶” 奥齐没有接话,认真的搓洗着玫瑰,展语看奥齐不说话,觉得气氛有些沉重,绞尽脑汁的和奥齐搭话 “那他是怎么... ...” “小时候,家里靠我爹说书赚钱,后来我爹因为说错了话被人打断了腿,家里就过得愈发的穷困,当时我弟弟才八岁,我也不过十一,我弟弟自小便对胭脂水粉感兴趣,又孝顺,就想着补贴些家用,于是日日做些胭脂水粉去街上卖” 展语听着奥齐的话,脑海里闪过一幕幕在深冬里,一个半大的孩子带着更小的孩子去街上卖胭脂水粉的样子 “冬天吗?” “深秋” “当时大玄还没开始坊市制度” “嗯,没办法,讨生活,那日隔壁的大婶出来卖些自己家种的菜,我去帮他搬菜,留了奥争一个人看着我们的摊子,却恰好遇见官府的人巡街,等我搬完菜回来,就只看见了散落一地的胭脂水粉和浑身是血的奥争” 展语听了奥争的事,内心久久不能平息,本来是想缓解一下沉寂的气氛,结果更加沉寂了,展语低着头手随意的在手里拨弄着玫瑰,面色凝重,不再言语,奥齐看出来展语的沉寂,打着精神去打岔 “好啦,已经过去快十年了,没什么了” 展语依旧低着头不说话,手里拿着玫瑰搓洗的力度越来越大,将玫瑰搓的越来越没有样子,花瓣都搓的透明,奥齐从展语的手里拿过那朵玫瑰 “真的没关系了” 展语的声音低低的,明显的不开心 “刚刚伯父喊你,是不是因为看见了你剪花?” “不是,他... ...” “奥齐,奥争的争是哪个争啊” “手中无寸刃,争不惧慑慑” 展语小声的呢喃奥争的名字,重复着奥齐的话 “奥争,手中无寸刃,争不惧慑慑” 展语洗好玫瑰,两个人带着玫瑰带回屋里,将浣洗好的花瓣放入研钵中捣碎,奥齐拿过用力的捣着 “这活儿费力气,你去挑选花瓣” 展语从奥争的手里将研钵抢回来,将装着花瓣的篮子放到奥齐的面前 “我有的是力气” 展语低着头,两只手握着研杵,用力的砸着花瓣,身后的发丝随着展语的动作一点一点的滑到前面来添乱,展语耸着肩膀,将滑到脸边的头发拨过去,来回几次 奥齐注意到了,伸手将展语脸边的头发拢到了身后,从架子上随手拿了一条丝带替展语挽好身后的头发,绑了起来 “那奥争,为何?” “那几个巡街的,说他一个男子卖些胭脂水粉,看他不顺眼,就说他是娇娘,又说他违背律例,沿街售卖... ...” “大玄没有这样的律法!!” 展语听着奥齐说着那几个巡街的人是如何羞辱一个孝顺的孩子,又是如何贬低一个懂事的孩子,最后是如何说着冠冕堂皇的理由将这个孩子打死的,很是气愤,她大声的反驳着大玄没有这样的律法,好像是在用尽力气的为这个王朝挽回一点点被官府撕碎的体面 奥齐看着展语逐渐歇斯底里的样子,面上露出苦笑,他很早就说过了,律法是写给他们的,不是写给官府的,只有在他们犯错的时候,律法才会起作用 展语心情低落,一下一下的锤捣着玫瑰,像是一个被抽取灵魂的研磨机器,她在不停的捣着,不知道脑海里在想写什么,也不说话,表情木木的,在奥齐过来给他的研钵放新玫瑰的时候,发现展语的眼中一大颗的泪珠划下 展语的眼睛眨都没眨,依旧做着手上的事情,奥齐将玫瑰放进研钵,抬起手轻柔的擦掉展语掉下的那一颗眼泪 “真是抱歉,让你也不开心了” 展语又抓了一大把的玫瑰放进研钵里,咚咚咚的用力锤着,好像在泄愤,展语开口,嗓音泛着些沙哑 “奥齐,是大玄的不对,不怨你” 奥齐听见展语的话,整个人都愣住了,随后就看见奥齐的眼泪像是断了线的珠子一颗一颗的掉进洗玫瑰的水盆里,盆里的水一层层的泛起涟漪 “我再出去洗一下玫瑰,没戏干净” 奥齐的嗓音有些哽咽,他尽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正常,搬着水盆走出了屋子,到了院子里,他再院子里顾不上打水,眼前就变得模糊一片,奥齐蹲在地上,手在盆里,展语看着奥齐的背影,他的背影消瘦,肩膀一抖一抖的 展语背过身去,研磨着玫瑰,她仿佛能看见这些年的奥齐是如何熬过一个又一个自责愧疚的夜晚的,当每一个人在他面前提起奥争的死,就好像在指责他,那天为什么留下奥争一个人 而奥争,那个乖巧可爱懂事孝顺的八岁孩子,就那样浑身疼痛,脸色惨白的长眠在了那个深秋 奥齐 不怨你 是大玄的错 第66章 展语被打 展语跟着奥齐,奥齐做胭脂确实非常熟练,只是一天就做的差不多了,奥齐说胭脂还需要晒一天,就将胭脂留在了奥齐的家里,展语说她明日来拿。 送展语出来的时候,奥母和奥父都出门了,奥父的腿不好,奥母搀着他,奥母和奥父的脸上都挂着灿烂的笑,尤其是奥母,还特意喊了奥齐过来搀着奥父,自己笑盈盈的拉着展语的手,叮嘱展语路上小心,三番五次的喊展语记得来家里玩 展语再去思南已经是好几天之后的事情的,展语本来以为女茶客也越来越多,翱翔她们也有学识又认真,思南应该是没有什么事情需要到自己了,结果当天去了就被打了。 展语开心的蹦蹦跳跳的到了思南,她从宫里偷偷揣了点御厨做的新糕点,她觉得很好吃,想带给余翱翔她们,让她们都尝尝,展语开心的来了思南,却发现思南除了茶客根本没几个人在,只有弗择擦着茶杯 展语走到弗择的面前,满脸的疑惑的问弗择 “怎么就你们几个人,余翱翔她们呢” 一边的窈窕听见展语的话,搭话 “翱翔她们有两天没来了,苏宿昨日说今日又事,告了假” 展语听了皱了皱眉,眨巴眨巴眼睛,看着窈窕 “她们很久没来了?为何?” “不知道” 窈窕的话刚刚落下,门口余翱翔就带着姐妹们气势汹汹的进了思南的门,展语高兴的走上前去应她们 “你们来啦,看我给你们带了什么好... ...” 啪! 展语的话还没说完,就被一巴掌打断了,展语没有任何的准备被扇了一巴掌,展语委屈巴巴的看着罪魁祸首余翱翔,面上委屈不解可怜混杂在一起,在说书的奥齐听见声音看见展语被打,醒木都来不及放就跑过来挡在了展语面前 展语的手还拉着余翱翔的衣袖,展语眼睛里含着泪光,开口满是疑惑 “翱翔姐姐?这是为何?” 展语伸手将奥齐拉到一边,自己又向前走了两步,站在余翱翔的面前,直直的对上翱翔的眼睛质问 “为何如此?” 余翱翔身后的姐妹们看着眼前的一幕也多是不屑,没有人上来劝阻,她们在余翱翔的身后像是在做什么审判,展语看着她们看自己的眼神只觉得陌生和不安 “最起码,该告诉我一个缘由” 余翱翔回头看了看四周探着脑袋望着他们这边看热闹的茶客,还有人从雅间里探出脑袋看热闹,余翱翔叹了口气拉着展语的手就走进了后院,展语全程蒙圈的被余翱翔拉扯着走 到了后院,余翱翔质问展语 “你还记得你在茶馆同我们说的什么吗” “记得啊,让千千万万的女性不困于宅院” 展语不懂,只是乖巧的回答着余翱翔的话,余翱翔听见她的回答更是生气,抬手就要在给她一巴掌,被身后的姐妹拦下了,余翱翔非常的气愤,将自己的钱袋从腰间一把扯下,扔到展语的身上,展语被一袋子银钱打在身上,吃痛的倒吸了一口凉气 “展语!我们不在意你是不是挣钱,或者说你办思南的目的是不是获益,获益也好不获益也罢我们都不在乎,若你清清白白的告诉我们你办思南就是为了赚钱我们也不会对你有任何的说辞” 余翱翔的话越说越快,情绪越来越激烈,可是展语在原地越听越摸不到头脑,越听眉毛皱的越紧 “可是你千不该万不该,不该说着什么为千万万女生灌输新想法的话来诓骗我们,却又说着什么文人好嫁的话来诓骗她们,我们是女人,是人,不是你做营生的由头更不是你那什么所谓为了我们的噱头!” 展语听着余翱翔的话,渐渐品出些缘由,知道了为什么,展语笑了,展语一笑惹得余翱翔她们更是生气,就连刚才拦着余翱翔不让她动手的女生都忍不住质问展语笑什么 展语颠了颠手上余翱翔扔过来的钱袋子,然后把钱袋子完好的挂在余翱翔的腰间 “我本以为你们是为何对我如此,这事我是可以解释的” 余翱翔她们看着展语,不出一言,就这样等着展语解释,展语欣慰的笑了笑 “还说你们是为了钱,若真是为了钱断不能来打我质问我” “别废话” “我一开始确实是说的要让女生有地可去,想让她们有新的想法可以接触,可是这么做后我发现,根本没有人来,后来我喊了奥齐过来,宣传的是白面书生,用的是美男计,来人了,不多。是我的一个长辈,她和我说目的达成就好,过程可重要可不重要” 余翱翔她们好像明白了展语的意思,一个两个的面上都开始变得不好意思,尤其是余翱翔,她摩挲自己的手掌,好像在措辞如何说些道歉的话 “我想,既然大家都想嫁于文臣世家,最次也想与文人墨客相交,于是才想出这么个由头,看着确是与目的相悖,可是说新想法也得先有人听的不是?只要她们来了,听进去了就是改变了一个,若是听不进去,也是如愿了一个,不过事先没和你们交代清楚,确实是我的过错” 展语解释完,深深的鞠了一躬,行了大礼,随后就听见身后不知是谁小声嘟囔了一句 “我就说展语不是那种两面三刀的人,都说了先询问嘛,干嘛上来就动手” 一句话将余翱翔说的面红耳赤的,余翱翔红着脸,手指捏着衣袖,有点不知所措,展语过去啦余翱翔的手,余翱翔直接当场跪下了,展语没想到其他的姐妹们也没想到,展语连忙将人扶起来 “你这是做什么,我又没怪你” 余翱翔见大家都来拉自己,也不好非要跪着,她起来站的直直的,啪就给了自己一巴掌,这巴掌打的狠,比着展语那一巴掌还要疼上三分,展语去拦 “你这是做甚” “错了就是错了,我翱翔生来喜恶分明,是我对不住你,这巴掌你下不去手,我还你” 展语叹口气,伸手抚上余翱翔的脸,她的脸红红的,五指印在脸上都清晰可见 “你们不知情怪我,情有可原,何必如此” 余翱翔看着展语,笑了 “你都无妨,我又何妨?” 奥齐在外面拿着药膏,展语只和他交代过后院,却没有带他去过一次,奥齐觉得自己贸然进后院不好,从没踏足过,现下她们都去了后院,奥齐想着展语脸上的伤,在后院的门前急得团团转 第67章 霍昇终于认出老奶奶是公主 奥齐在门口转了一会,终于等到展语和余翱翔她们出来了,奥齐等的这一会脑海里已经想了无数种姐妹反目的戏码,结果看着她们手拉着手嘘寒问暖的走出来看傻了眼,奥齐走上去询问展语的伤势,余光一瞥便看见余翱翔脸上也肿起一片 “你打她了?” 展语听见奥齐询问,瘪着嘴瞪了他一眼 “你在说什么” “不重要不重要” 奥齐拉着展语的手腕走到一边去,按着展语的肩膀让她坐在凳子上,自己蹲在小板凳的旁边,撅着嘴凑到展语的脸边,展语吓了一跳,下意识就要离开,奥齐按住了她 “别动” 展语虽然不知道奥齐想干嘛,但是听了奥齐的话还是乖乖的坐好不动了,奥齐凑过去,轻轻的朝着展语脸颊上的伤吹气,展语的脸本来被余翱翔打的火辣辣的,奥齐吹的气凉凉的,吹在展语的脸上凉凉的 奥齐吹了吹,就用手蒯了一块手里的药膏,寸着劲儿抹在展语的脸上,药膏被奥齐的体温温的有点化,擦在脸上凉凉的 “嘶~” 展语倒吸一口凉气,奥齐听见一下子不知所措起来,慌忙地把手从展语的脸上拿了下来,扭着头去看展语的眼睛 “怎么了?我手重了吗?” 展语不好意思的微微低了点头,脸看不出来到底是因为什么在红 “没事,有点凉” 奥齐转过身去,将手上的药膏温的更久了一些才抹到展语的脸上,一边抹一边往展语的脸上吹气,反复几次,等到展语感觉身边的人没有动静了才转过身,转过身就看见奥齐的眼睛红红的 展语看着小兔子一样的奥齐失笑 “你眼睛怎么红红的,翱翔又没打你” “你说她真是的,什么事不能好好说啊,上来就动手” “你不问问她为什么动手?” “不管为什么她也不能动手啊” 展语看着眼前委屈巴巴的奥齐,拍了拍他的后背 “好啦,我这不是没事吗,去说书吧” 奥齐把手里的药膏塞进了展语的手里,还捏了捏展语的指尖 “一日两次,记得” 说罢奥齐就回到了自己说书的太师椅上,左翻翻右翻翻没找到自己的醒木,又返回来从柜台上拿了醒木回去开始说书,展语在身后看着奥齐,摇了摇头不自觉地笑了,随后拿着奥齐给的药膏去找余翱翔,余翱翔被姐妹们围着给伤上药 “啧,说好的好姐妹,你们就只管她不管我” 展语叉着腰佯装吃醋的样子,撅着嘴,可爱的要命,余翱翔身边的姐妹过来捏了捏展语的脸,给奥齐那边送了个眼神,嬉笑道 “我们这不是怕打扰到你们郎情妾意吗” “什么呀,诺,擦擦” 余翱翔把展语的手推了回去 “即是别人就自己收好,哪有再给出去的道理” “不算别人” 四周的姐妹一听这话都开始跟着起哄 “呦~不算别人~” 在大家的起哄声中,展语的脸越来越红,最后她留下一句 “爱用不用” 就逃也似的跑回了后院,身后的姐妹们看看她看看认真说书的奥齐,笑的一脸暧昧 很快又到一个水曜日,展语当日早早便去给霍府送了信,邀霍丞相于思南一叙,展语虽不知为何,却很是明了霍昇对思南很是感兴趣,或者说对思南里的人更感兴趣,直接干脆了当的将信以思南掌柜的名义送去了霍府 展语就在门口守着思南,她依旧做老奶奶的装扮,霍昇刚刚到安乐街街口,展语就注意到他了,自己朝着霍昇的马车飞去,停在马车顶上,拔剑从马车顶直接穿了下去,霍昇在马车里早早就感受到了车顶上有人,偏着身子躲开了展语的剑 霍昇掀开帘子款款走出马车,展语就准备好了开溜,可惜并没有如她所愿,霍昇只是围着马车四周转了一圈,就直接迈着步子先前走去,根本没有追她的意思 展语盘着腿坐在屋檐上,托着脸疑惑 “他怎的今日都不来追” 展语看霍昇没有任何动作只好再回去,拿着自己的竹叶镖朝着霍昇脚底下扔去,霍昇连眼皮都没有抬一下,挥了挥手何叶就追了出来,展语看着何叶追来,就直接往约果山飞去 本想让霍昇自己去,何叶也行,总比没人好,可是何叶速度太慢了,展语都已经很慢了,何叶还是追不上,展语一直等着,等到确定何叶去了约果山才回来,展语回来见到思南的门前不知道哪里来了一只小流浪,在四周喵喵喵个不停 展语蹲在小流浪的前面,喊着弗择从思南拿出了一些吃食,展语掰碎这些点心放在小流浪的面前,伸手摸着小流浪的头,小流浪是只三花,身上黑色黄色白色的毛三色相交,好看的很,就是脏兮兮的 “小宝贝儿,你从哪里来的呀,怎么这么久都没见过你呀” 小流浪自己低着脑袋吃着地上的吃食,根本不理展语,展语摸着小流浪自顾自的说着话,全然没发现站在身后的霍昇 “小宝贝儿,给你画个圈圈,小猫咪站在圈圈里就不能出来了哦,enmmm给你起个名字吧好不好” 霍昇听着展语说那套小猫咪站在圆圈里就不会跑出来的说辞,一时有些激动,上去就抓住了展语的胳膊,展语回过头发现是霍昇,皱着眉撇开霍昇的手,往后退了两步,霍昇跟着进了两步 展语将剩下的吃食扔在小流浪的面前 “你乖乖呆在这,我回来你还在的话我就养着你” 说完,展语二话不说就飞上了屋檐,霍昇立马跟了上去,展语在屋檐上边飞边回头看着霍昇,得来全不费工夫,不知道发什么疯,想让你追的时候不追,现在好好的突然就追上来 霍昇紧紧的跟在展语的身后就为了知道她的身上有没有那块玉佩,霍昇追上展语一把拉住了展语的胳膊,展语没有防备被霍昇一把拉过来,顺着惯性扑进了霍昇的怀里,展语一把把人推开了 霍昇的眼神紧紧的锁定着展语的腰间,果然,没有玉佩! 第68章 霍昇知晓刘辞在外有人 展语不屑的瞥了霍昇一眼,出言讥讽 “霍丞相已经到了对老年人都要动手的年纪了吗?” 霍昇则好似没听见展语的讥讽,只是看着展语的腰间自己痴痴的笑,展语看着霍昇的笑,笑的颇有一种恍然大悟的意思,展语看不懂也懒得懂,她只想赶紧带着霍昇去约果山,让他看清楚刘辞的真面目 展语不管霍昇,想着继续往约果山去,远远就看见何叶从约果山那边回来了,好像很急,展语心下有了数大概是撞见了,展语就直接飞去了其他的地方,霍昇刚想去追就被何叶远远的喊住了 “主子,大事” “说” 何叶一脸为难,舔了舔嘴唇 “要不,您自己去约果山看看吧” 何叶清楚,就算自己告诉霍昇,他也肯定要自己亲眼去瞧瞧才算,霍昇听了何叶的话,隐隐预感到是件不好的大事,二话不说就朝着约果山去了,霍昇到约果山的时候,正好遇见孙母和孙何涛在门口,他们已经没有地方去了,可是又不敢回去打扰刘辞,就站在门口 霍昇站在屋顶上,俯视着整个孙家,看着普普通通没有任何特殊之处的孙家,霍昇看着眼前的平方,声音淡淡的 “什么事” 霍昇的话刚刚问出口就听见了屋内传出来的调笑声和难以入耳的呻吟声,霍昇听着屋里传来的声音不自觉的皱眉,一边的何叶听的脸通红,他不自然的舔了舔嘴唇,眼神左右乱瞟 “那个,刘小将军” 霍昇听了何叶的话,先是不信自己的耳朵,他觉得是自己听错了,要不就是何叶看错了 “谁?” “就是刘辞,刘小将军” 何叶说罢,霍昇直接下去到了孙家小院的门前,装模作样的对着门口两位行礼 “我是上面帮刘将军放风的,可能去喊一下刘将军,有要事” 孙母听了就要去,孙何涛拉住了孙母,特别警惕的看着霍昇 “我怎么觉得我没见过你” 霍昇不太拿得准这个男的对自己几分了解,先按兵不动,不屑的睨了孙何涛一眼 “国家大事耽误了,你们有几个脑袋够赔” 听了这话,还不等孙何涛继续发问,孙母就小跑着进了院子去敲门,边敲边喊着 “将军,你的人说有大事找你” 刘辞没出来,是孙冬立衣衫不整的露着半边肩膀开的门,门打开只有声音传出来 “让人进来吧” 孙冬立无措的站在门口,将衣服往肩膀上一个劲儿的拉着,传达着刘辞的话 “将军说让人进来” 孙母不屑的瞪了孙冬立一眼,将孙冬立刚刚拉上去的衣服一把扯了下来 “你娘我听得到” 说罢就走出去要喊霍昇,可到了门口根本看不见人,她四处张望也不见霍昇,便问孙何涛 “刚刚那人呢?” “不知道,没留意就走了吧” 孙冬立站在门口,衣衫不整,面露难色,她感觉自己现在就像个廉价的娼妓,刘辞根本不在乎她有没有穿上衣服,是不是一丝不挂,只要说有事随时就可以把自己推出来开门,跟本也不在乎自己衣不蔽体的样子会不会被人看到 而她的母亲相比娼妓更像一个老鸨,她根本不在乎自己怎么样,在她的眼里自己就是个用来赚钱的工具,自己活着最大的意义就是为了孙何涛洗衣做饭,拿着这副破败不堪的身体去给孙何涛换来傍身的银两 半晌,等不见人来,刘辞等不及了在里面对着孙冬立发问 “你娘不是说有人,人呢?” “妾不知” “快去问问” 在刘辞的催促下,孙冬立只能打起精神走出房门去找孙母,院子里有两个人,是车夫和刘辞带来的一个随从,他们目不转睛的盯着孙冬立,孙冬立不自在的拢起上半身的衣服 听到说是有人在门口说是替刘辞望风的人,等让人进来的时候却又不见人,刘辞隐隐感觉到不对劲,他心里有点慌乱,赶忙的胡乱套好衣裳,随手在孙家的桌子上扔了一袋银两 “这几日老实一点,若给我招惹了不该招惹的事情,你们知道后果的” 孙母眼睛发着光盯着桌上的钱袋子,点头哈腰的附和着 “那是那是,自然是都听将军的” 刘辞说完就走出了孙家小院,他在门口张望了很久,确保没人才进了马车,而霍昇就在约果山上,亲眼看着刘辞上了马车,看着孙冬立如何风情万种的送他离开 何叶看着眼前的一幕,神色为难,看着一边脸色深沉的霍昇,出声试探 “主子?” “阿姐的生辰宴快到了吧” “还有五日” 霍昇没有跟着刘辞,反倒是回京城中去了思南。展语回到思南的时候,那只小流浪还乖乖的蹲在展语给她画的小圈圈里,展语过去将小流浪抱起来 “呀~你怎么这么乖啊,还在这里啊” 展语刚刚抱起小流浪,奥齐就从思南走了出来,奥齐看着展语抱着小流浪,手里的扇子哗啦一下打开,隔着自己和小流浪 “掌柜的,你好久没来思南了,你怎么弄来了这么个东西” 展语看着奥齐对小流浪一脸的嫌弃,不满的白了他一眼 “这小流浪多可爱啊” 说完,心里起了一些坏心思,补充说道 “阿语最喜欢小猫咪了” 奥齐本来还拿扇子隔着自己和小流浪,听掌柜的一说展语喜欢小猫,唰的一下子将扇子收了起来,然后动作极其不自然的凑到小流浪身边,伸出一根手指头摸了小流浪的脑袋一下,小流浪的脑袋轻微动了一下,吓得奥齐立马把手缩了回去 奥齐呵呵的干笑了两声,笑的比哭还难看的对着展语说 “那我们还挺投缘的,我...我也挺喜欢小猫咪的” 展语抱着小猫咪故意吓唬奥齐,作势要把猫放进奥齐的怀里,把奥齐吓得撒腿就要跑,展语在后面笑的直不起腰,前面跑的奥齐阿嚏阿嚏的喷嚏打个不停 “你不是最喜欢小猫咪了嘛” 奥齐还是忍不住,又把扇子打开,隔着自己和小流浪 “我是喜欢,但是耐不住我对它起廯啊,我和他们挨得近就浑身痒” 展语抱着小猫咪看着奥齐一副如临大敌的样子失笑 “那你就离远点” 奥齐一脸的纠结,看着展语小心翼翼的试探 “不是你说的阿语喜欢嘛” 展语没有理奥齐抱着小流浪回了屋里,奥齐见她回去了,也跟着她走回了思南,身后姗姗来迟的霍昇看着这一切 第69章 是她开心你就开心吧 霍昇看着两个人有说有笑的回了思南,摇了摇头,也进了思南,去了自己平时一来思南就去的雅间坐着,点了杯上好的茶,自己坐在雅间里若有所思,身边一个人都没有,何叶被他派去跟着刘辞了 刘辞在听说有人找自己的时候心里就开始发慌,尤其孙母说那人不在了的时候,刘辞心里更慌了,他根本已经没有任何的心思去沉溺在孙冬立的温柔乡,他只想赶紧回去见霍汐,只有见到霍汐他才觉得自己的心能安定下来 何叶跟着刘辞,他一路不断地让车夫加速,用最快的速度赶回了霍府,一进门就直奔霍汐的屋子跑去,霍汐在屋里给她肚子里的孩子绣着虎头鞋,刘辞冲进来直接扑上了霍汐,将人一把抱进自己的怀里,有一种什么宝贝失而复得的感觉 然而霍汐完全没有感觉到刘辞的不对劲,将虎头鞋放下,反手回抱着刘辞,霍汐大着肚子,拥抱对她来说并不算舒服,她尽力的长着手臂去环着刘辞的腰 “不是有公事要处理?怎么今日这么早就回来了?” 刘辞小心的托着霍汐的肚子,扶着霍汐重新坐在座位上,伸手替霍汐将额前的几根碎发梳理到耳后 “想你了” 刘辞说着将自己的脑袋放在霍汐的肩膀上,微微转头轻轻的蹭着霍汐的脸,霍汐笑着抚上刘辞的头发 “怎得今日如此粘人?” 刘辞保持着原样,窝在霍汐的肩膀上,声音闷闷的 “小汐,我爱你” 霍汐笑着应下 “你从不会这样说,感觉你今日有些异样” “没有,爱你” 刘辞说着吻了吻霍汐的耳根,霍汐笑着推开他 “好啦好啦,知道了,你奔波了一日,可有用膳?” 身后的婢女去将小厨房做的膳食端了上来,端上来看着刘辞和霍汐你侬我侬的,还笑道 “小姐和姑爷的感情真好,老爷看见也就放心多了” 刘辞就这样一直抱着霍汐,好久好久,久到他对今日发生的一切都开始模糊,他心里的不安才得到一点点的缓释 霍昇在思南,他已经知道了没有玉佩的那个老奶奶就是几年前调戏自己的老奶奶了,那这个老奶奶怎么知道的刘辞在外养外室的,又为何要引自己前去 展语在后院给捡来的小流浪洗着澡,小流浪叫起来声音软软的小小的,展语的动作轻柔,小流浪也很乖,不闹也不跑,就安安静静的呆在那里让展语给她洗澡 “小宝贝儿,给你起个什么名字好呢” 展语给小流浪洗好,就抱着他去前厅看看能不能给他找点点心吃,展语刚从后院出来,就被奥齐拦住了,奥齐神秘兮兮的手里拿着一张纸条 “这是什么” 奥齐离小流浪远远的,中间隔着一个展语,他拉着展语的胳膊 “掌柜的,他,就他还没名字吧,我给你起了一个,你看看” 展语把那纸条拿过来,展开,上面赫然写着两个大字念语,展语皱着眉看着奥齐,眼里写满了你没事吧 “你是说,他叫念语???” 奥齐点了点头 “你看首先呢,这个念字是不是和思南的思字相对?” 展语听着奥齐的话只觉得无语 “那这个语字从何而来?” 奥齐眼神滴溜溜的转了一圈,最后落在展语的眼睛上,一脸真诚的看着展语 “掌柜的你看,你也说了展语喜欢小猫,那让这个小猫跟着展语一个字辈她肯定很开心,她开心你是不是就开心” 一边作诗的苏宿听着奥齐的话,不留情面的拆穿他 “是她开心你就开心吧” 奥齐瞪了苏宿一眼 “肃静” 然后又一脸期待的看向展语,展语看着他满脸期待的样子点了点头 “你说的很对,那从此之后这个小流浪就叫小猪咪了” 展语说完就带着小猪咪去找吃食去了,完全没有理会奥齐,奥齐听了在展语身后还想在为小猪咪的名字争取一下子 “哎,掌柜的,哎,你怎么知道他不想叫这个名字呢” 一边的苏宿一手提笔写着诗,一手按着桌上的纸张,淡淡开口 “是你想叫这个名字吧,奥争知道你要改名嘛?” 奥齐白了苏宿一眼,哗啦将扇子打开,迈着步子回到自己的太师椅上 何叶来了思南找霍昇,进来直接奔着霍昇常在的雅间去,霍昇坐在里面等着何叶说话 “回霍府了,一进门就去找了大小姐” 霍昇点了点头,示意何叶告退,在何叶要走的时候又将人喊住 “对了,叶何最近有没有留意公主的去向” “我去问问” 展语在思南呆的好好的,完全没有预料到瑞秀会来,展语刚刚带着小猪咪回到后院,瑞秀就从正门走了进来,奥齐看着正门进来的掌柜的一脸的疑惑,看看瑞秀又回头,发现回头没有掌柜的 “掌柜的,你... ...不是刚刚还在给念语找吃食嘛?” 瑞秀不知道奥齐再说什么,只是笑着点了点头就要去后院,可惜去后院的路被霍昇拦住了,瑞秀不禁皱着眉,这个霍丞相真的是烦人,每次来思南都要撞上他 霍昇看着她腰间的玉佩,作势就要去她的腰间拿,被瑞秀躲了过去,瑞秀一脸敌意的看着霍昇 “霍丞相这是何意?” “小猫咪在圈里是不会乱跑的” 瑞秀深吸了一口气,露出标准的宫里教导的下人的微笑,伸手指着门外 “霍丞相若有疑惑,可出门右转,步行六尺” 瑞秀说完就绕开霍昇走去了后院,霍昇听着瑞秀的话,心下好奇,当真出门右转,步行了六尺,就见一块的苍济医馆的牌匾悬于额上 展语见瑞秀毫无征兆来了思南,还以为是宫里出了什么事,急急的迎着瑞秀,瑞秀拉着展语的手在石凳上坐下,开口就是 “阿语,我想回净尘山待几日” 展语没意料到,瑞秀突然来思南是为了和她说回山上的事情,展语听着瑞秀的话脑袋还是懵懵的,只是手上紧紧的抓着瑞秀的手 “是回去嘛?还回来?” 瑞秀笑着看着她 “我觉得我这几日心绪有些乱,还回,霍汐生辰前就回来” 第70章 你对展语是什么感情? 展语听着瑞秀说自己还会回来,心里稍稍安稳些,可面上仍旧是满满的不舍 “师姐,可是我忙着思南的事情,忽视你了,你才想着回山上?” 瑞秀笑的无奈 “我就是想山上的师姐师兄们了,过两天就回来了” 展语听着就放下小猪咪站起来 “那我送你回山” “好” 展语跟着瑞秀两人收拾收拾就出了思南,展语没有装扮了,从后院直接翻墙走出去的,在路口和瑞秀碰头,两个人走着散步着回净尘山,净尘山下还是那样的郁郁葱葱,竹林一片绿色,仿佛世界的四季轮转对净尘山没有什么影响,他永远都在那里,像繁华京城里的世外桃源 展语和瑞秀到了山下,展语刚刚伸手想要叠法印,就被瑞秀握着手压了下去 “走小路吧” “好” 净尘山上山有一条大路,用法印将山前的云雾散开,可以看见一条长长的直通山上的天梯,这天梯有整整八百一十八阶台阶,一般只有净尘山有什么大事或者皇家来祭祀朝拜的时候才会用,展语她们在山上修炼的,散开云雾会直接飞上去 不过她们一般都不走大路,因为大路的每一步都会在净尘山上的灵镜中被看见,她们一般都走山侧的小路,崎岖不平,石块又多又杂,这本不是路,是展语她们偷跑出来玩硬生生趟出来的一条路 瑞秀拉着展语两个人走着崎岖的小路,走小路更像是在爬山 “每次走这条小路,总能想起之前和师兄们一起偷跑下山” “那时候你还小,每次都得跟着” “谁让你们总不想带我,你说大师姐知道这条小路嘛?” “肯定知道,大师姐总是对什么都了然” “二师兄也是” 展语和瑞秀到净尘山的时候,瑞清在拂尘阁看秘籍,山门口留了纺祯和纺声等着瑞秀和展语,她们刚进了山门口,纺祯就迎了上来 “小师叔,师父去拂尘阁了,让我在这等你们” 纺祯对着瑞秀和展语行礼,瑞秀和展语朝着她点了点头,展语转头问纺声 “师兄呢?” “师父被师祖喊走了” 展语点了点头,就和瑞秀去了拂尘阁找瑞清,瑞清依旧是那身青衣, 整个人看上去是冷冷清清的淡雅,她连头都不曾抬,还看着手上的秘籍 “回来了?” “师姐” “卧房还是那间,一直给你们留着” “行” 瑞清说了她们的卧房,就不再说话了,展语和瑞秀面面相觑,展语不自在的摸了摸鼻尖,这种有点心虚的被支配的熟悉感又回来了 “师姐” 展语试探的喊着瑞清 “瑞寒和师父下山采药材了,你没事的话就去把院子扫了” 展语吐了下舌头,撇着嘴点了点头就跑了,早知道就不问了,展语跑了,瑞秀没有走,瑞秀在拂尘阁随便找了本书就翻开看,瑞清将自己坐着的小木凳推过来,瑞秀自然的接过来坐下 “不问问... ....” “你们自有考量” 展语到了院子里,拿过纺祯手里的扫帚,接替纺祯扫着院子 “小师叔,我来吧” 展语无辜的看着纺祯,撅了撅嘴 “你师父交代的” 纺祯听了是瑞清交代的,立马后退了两步,朝着展语做了个请的手势 “师叔辛苦” 展语扫了好久才把院子扫干净,院子是师姐妹们拿来练武的,很大,展语扫完了院子正在给地上洒水的时候,师父带着瑞寒回来了,瑞寒看见展语很是意外,直接冲上来就把展语一把抱起来了 “呀,我们小语回来啦!” 师父看着展语就像早有预料,丝毫不觉得意外,拿着手上带着剑鞘的剑,打在瑞寒的背上 “不成体统” 瑞寒朝着师父嘿嘿一笑,扶着师父回师父的卧房,走之前还对着展语挤了挤眼睛 “我先把师父送回去,马上回来找你” 展语看着师父都没怎么理自己,不开心的用力泼着水撒气,然后就听见师父 “你也来” 展语知道是再说自己,将水哗啦一下洒在地上就蹦蹦跳跳的跟上了师父,到了师父的卧房,瑞寒就退下去了,展语也要走被师父留下了,师父端坐在蒲团上,闭目养神,展语过去跟着跪在旁边的小蒲团上 “近来可好?” “嘿嘿,都好,谢师父挂念” “功夫可有练?” “徒儿未敢忘” “可宿几晚?” 展语跪在蒲团上抠了抠手指,欲言又止,师父听不见回应也不催,就这样等着 “今晚就回” “好” 展语跪在师父身边,师父不在问话,展语也不多说,就这样静静的跪着,夜来的很快,用过晚膳天色就很深了,师父担心展语回不去宫里,催着展语下山,展语拗不过先下山了,展语下山的时候瑞秀瑞寒都跟着瑞清去送 展语握着瑞秀的手,委屈巴巴的嗓音声小小的 “师姐” “我过几日就回” “嗯” 看着展语下了山,几人才回去,瑞清去找了师父对这几日练习的安排,瑞寒先去了药坊收拾今日刚刚采回来的药材,瑞秀则去了灵镜净水,透过灵镜看着展语一路下山,知道看不见展语的身影,瑞秀才回卧房 瑞秀回了卧房,收拾好准备休息,门外传来了敲门声,瑞秀走过去把门打开,就见瑞寒站在门口,瑞寒的视线越过瑞秀往屋子浅望 “可方便?” “自然” 瑞秀在门口侧过身子,留着地方让瑞寒进来,瑞寒进了屋坐在木桌边,自己拿起木桌上的茶壶给自己到了一杯茶,刚倒好 “师兄,那是补血的” 瑞寒看着眼前的茶,端着茶杯的手有点犹豫,片刻还是送到了嘴边 “无妨,不缺补点也行” 瑞寒说的牵强,瑞秀站在门前看着想笑,瑞寒看着门口的瑞秀说道 “你应该知道我的意思,听说展语有喜欢的人了” 瑞秀听着瑞寒说展语喜欢的人,下意识的就去反驳 “不是喜欢,她年纪还小,分不清正常” 瑞寒盯着瑞秀,不错过她一丝一微的表情变化 “是她年纪尚小分不清楚,还是你分不清楚?你对展语是什么感情?” 瑞秀猛地回头,看向桌边的瑞寒 “我不懂你的意思” 第71章 师兄又多虑了 瑞寒又给自己倒了一杯那补血的茶,喝的自如 “你真的不懂吗?为什么展语说她好像有喜欢的人你就躲回来?你在怕什么或者说你在嫉妒什么?” 瑞秀走过来,坐到桌边,看着瑞寒,良久,失笑 “师兄又多虑了” “是不是多虑你自己清楚就好,毕竟你的年纪,也小” 瑞寒说完就倒扣了茶杯走出了瑞秀的屋子,瑞秀看着倒扣的茶杯,杯口一圈的茶渍,瑞秀将自己的茶杯的也倒扣在桌上,随手推出去,茶杯砰的撞到瑞寒留下的茶杯,将他的茶杯碰掉了桌,茶杯在地上滚了一圈,没有碎 瑞秀也没有收拾桌上的茶渍,径直去了床上躺好,夜深入眠,梦里都是瑞寒看着瑞秀的眼睛质问她,她对展语到底是什么感情 展语回了宫里,展安自己在宫里,本来还有瑞秀陪着他练武,如今只有浣玉浣银在,她们也不懂武术,展语回来就看见展安孤零零的一个人在树下舞剑 展安看见展语跑了过来,展语拿出手帕给展安擦着额头上的汗 “皇姐,师父回净尘山了吗?” “嗯,她过几日回来” “那我的日子岂不是更要无聊了” “你每日那么多课业,怎得还无聊” “那些课业都很简单,皇姐也不在宫中,每日只有我一人,之前都是师父陪着我,她会教我练武,如今她也不在,我都不知道做什么了” 展语听着展安的话,心中略加思索,好像确实将展安带回来都没怎么陪过他,于是应承展安道 “好像确实如此,这样吧,等你休沐我带你出宫玩好不好?” “好!” 展安笑的开心,拉着展语的手止不住的摇啊摇,围着展语叽叽喳喳的说些南书房的事情,展语看着展安和最开始遇见他时判若两人,现在开心乐观的样子笑的欣慰 展语第二天照样去了思南 思南的名气越来越大,主要还是两点,一个是大家都说思南是个婚姻嫁娶的好地方,里面都是当朝文人墨客,在一个就是思南里都是些俊男靓女,招人的很,就算不是自己的,看看过过眼瘾也是好的 随着这样的话越传越多,来思南的人也越来越多,展语到了思南,奥齐已经到了,奥齐手上包着布,脸上带着面纱再给小猪咪喂吃食,展语一进门就看见如此诡异的一幕 “你在做甚?” 奥齐回头看见展语站在身后,指着小猪咪解释道 “这小猪咪,昨日掌柜的在思南门口捡到的,我今日一进门它就一直叫,我猜他饿了,就给他整些吃食” 展语赶紧把小猪咪抱起来,离着奥齐远一点 “弗择呢?你不是挨着猫咪会起藓吗,怎得不让他来喂” “我也不知道,我一来就没看见他,掌柜的说你喜欢猫咪,看着他喵喵喵的怪可怜的” 展语抱着小猪咪去柜前吃东西,离着奥齐远一点,过去就看见了雅间边上作诗的苏宿,展语看看躲在边上的苏宿,又看了看奥齐 “苏宿也来了,怎得不让他去喂” 苏宿听见说道自己,只是偷笑着看了展语一眼,没有作声,倒是奥齐急匆匆的说话 “他来的晚,他不喜欢猫咪” 苏宿瞥眼睨了奥齐一眼,轻哼一声走开了,展语看着两个人的互动觉得莫名其妙的,没去理会,又过了一会,余翱翔也来了,余翱翔一进来看见展语在开心的不行,说要给展语介绍一个自己在湾里巷的好朋友,说那人也是个自由翱翔的女生 展语一听自己又能认识一些自由不同的女孩子,开心的应和,等着余翱翔带着人来,不一会余翱翔带了一个人来思南,展语看着那个人越看越觉得眼熟,在细看这不是当初思南刚刚接待女茶客时候的那个女生吗 余翱翔和李寒如并着肩进来,李寒如看着余翱翔脸上颇有点骄傲的神色 “就这儿啊,我还以为你说那呢,她家开业我就来过了” “我介绍你和掌柜的认识,掌柜的人很不错的” 展语看见李寒如,又望着她身后瞧了瞧 “怎得今日你夫君没跟来” 李寒如听着展语的询问,不满 “他是他,我是我,何必我出门一定要他跟着” 展语听了哈哈大笑,领着李寒如去柜台 “你说的也是,倒是我浅薄了” 余翱翔看着两个人,给彼此互相介绍 “这是李寒如,就是之前阿夜说的我们见的唯一一个成亲之后还能和我们肆意聚会的” 余翱翔对着展语介绍完,又和李寒如介绍 “这是展语,她是思南的掌柜的,很好的一个姑娘” 三个人在一起有说有笑的,聊的很是开心,最后在余翱翔的说服中,李寒如也答应了。大家一起聊天,展语才知道,原来李寒如的布坊是自己一手开起来的,她的父母都是本本分分的种地的农民,家里一年的收成也只够自己一家吃喝,是她从小就开始四处跑着去干所有能挣钱的活儿,慢慢的攒着钱才开起了布坊,生活才慢慢好了起来 她最开始开布坊的时候,也有不少的人看她是个女儿家就来找事,还有一些别家的布坊试图用一些污言秽语让李寒如自己放弃布坊,放弃和他们竞争的机会,李寒如就这样顶着各种谩骂各种侮辱撑着一口气将布坊开到了现在 “所以你当时来思南是想到自己了吗?” “算是,就是不想让有勇气做营生的女孩子们被一些闲言碎语打败” 一边的余翱翔看着李寒如一脸自信的样子笑了 “她最开始其实和我一样,根本没想过什么婚嫁之事的” “啊?” 展语听了震惊,既然从没想过婚嫁怎得还有那个秀才的事情。原来,本来李寒如确确实实是没想过要婚嫁的,她甚至想的是照顾好自己的爹娘,看顾好布坊,就这样和湾里巷的姐妹们了却一生,没想到偏偏遇见了那个秀才 当时那个秀才上京考试,恰巧去布坊买块布想着拿来包书和银子,偏偏刚出了门银子就丢了,他急得在李寒如的布坊团团转,李寒如看他也可怜,就自己掏腰包给了他些银两,结果谁成想,这秀才考完试就赖上了李寒如,非说她人有才气还善良,要和她做朋友,结果朋友没做好,反倒成了夫妻。 第72章 破落东西,也敢来思南找事,脏了地方,呸! 很快就到了展安休沐的时候,展语答应他等他休沐要带着他出宫去玩,展语早早就安排好了,想着今日白日里带着展安去京城随便转转,晚上就带着他去桥边看烟火,她早上来思南交代好了事情,就要回宫去接展安,不曾想被思南绊住了脚 展语刚从后院里翻墙出来,就看见思南的门口熙熙攘攘的围了一圈的人,展语怕出什么事就跟过去看,是张窈窕的夫君又来找事了,展语看了看日头,又看了看思南一堆的人,决定先回思南处理一下张窈窕的事情 展语根本来不及装扮就大步迈进了思南,里面的人挤挤攘攘的,展语是硬从人群里挤进去的,里面的人都三三两两的朝着张窈窕的夫君说教着什么,一堆人挤来挤去,展语好不容易挤了进去,朝着大家大喊着,让大家都安静,可根本没人听她的话 展语站在人群里根本不显,她用力扯着嗓子没人听,她在人群跳着高高让大家安静,大家看都看不见她,奥齐在人群里发现了她,奥齐马上挤进人群里,到了展语的身边张着手护着展语,看着就像是展语的贴身侍卫,护着她不在人群里摔倒,不让人们过来挤到她 展语看见奥齐一下子想到了奥齐的醒木,展语在人群中挤到奥齐的说书桌前,拿起奥齐的醒木哐哐哐的拍着桌子,奥齐跟在展语的身后,看着展语用力的拍着醒木,双手伸着要去拿那块醒木,目光触到展语的眼神又将手收回,不敢去 “这醒木跟了我好几年了,怪贵的” 醒木重重的敲击声并没有让大家安静下来,展语也烦到不行,直接拿着那块醒木闯了进去,奥齐在身后感受到了一丝不安的气息,上去就想拦着展语,奥齐追上去拦腰抱住展语的时候,展语拿着手里的醒木已经敲了下去 展语气势汹汹的直接拿着醒木敲在了张窈窕夫君的脑袋上,“砰!”的一声,血从张窈窕的夫君的头上流了下来,等人们安静下来,回过神来的时候就只看见奥齐在后面抱着展语的腰,展语眼神恶狠狠的死死的盯着张窈窕的夫君 大家死一般的寂静 “啊!!!血!!!” 随着张窈窕夫君的一声大喊,大家又开始闹哄哄的起来,展语回头瞪了一眼抱着她的奥齐,奥齐看着她讪讪的收回了手 “拦我干嘛?!” “别那么冲动” 奥齐将展语一把拉到身后护住,然后看向张窈窕的夫君,吩咐着一边的窈窕 “去给他拿些止血的药来” 张窈窕听了奥齐的话转身去了柜台后看有没有合适的药,周边围着的翱翔、苏宿还有弗择和一众姐妹们见此场景,都跑到奥齐的身边来,护着身后的展语,奥齐往前走了两步,踢开地上带血的醒木,醒木被奥齐一踢,滚到了张窈窕夫君的脚边 “你知道的,我们思南不爱找事,若是你今日执意要带走张窈窕,还得问问思南答不答应” 张窈窕的夫君伸手指着奥齐身后的展语,破口大骂 “你个死娘们,敢打老子,有本事你滚出来,缩在里面做什么” 奥齐一把将他的手打掉,背在身后的手紧紧的拉着展语,就怕展语一个不禁激就跑出来,真动起手来,她一个小姑娘怎能打的过 “莫要吓她,事是思南发生的,自是思南担着,你喊她作甚” “我要报官!” “你是说你要报官?说你在茶馆肆意闹事,损坏茶馆茶具?这块醒木三两银子,那张桌子五两银子,确定还要我算?” 展语在身后到底是挣开了奥齐的手,奥齐一个没看住她就将奥齐整个人扯到了后面,自己走上前和张窈窕的夫君对峙 “我是思南的掌柜,思南大事小事均是我做主,与我思南的人没有半点关系,今日我也借着这事告诉众位,我思南,迎各方茶客混的是文人口碑,若有挑事者,我思南也能混个武将棍棒!” 展语对着四周看热闹的说完,又将目光放在眼前挑事的人的身上,展语轻蔑地看了他一眼,走上前到他的脚边把那块醒木捡起来,掏出怀里的手帕擦干净交到身后奥齐的手里 “至于你,我是同你协商好的,窈窕人在我这里,银钱不少你的,今日你不分青红皂白就来我思南闹事,别说是惊动官府,就是告到圣上面前也是你的过错” 张窈窕的夫君指着自己头上的伤,眼神凶恶 “那这怎么算?” 展语往弗择的面前一伸手,弗择就递上了一锭银子,展语拿着银子颠了颠,像是施舍乞丐一般扔在窈窕夫君的面前 “这锭银子买你的伤也算是你赚了” 就在此时,窈窕也带着止血的药走了过来,张窈窕将药罐子扔在她夫君的身上,张窈窕最开始看着他的眼神还有惧怕和恨意,到现在再看他就好像再看一个陌生人,连起初的恨意都已经在这样一次又一次的争吵中消耗殆尽了,张窈窕只觉得疲惫,像是招惹了一块狗皮膏药,扔又扔不掉,沾着又恶心 窈窕的夫君不满的瞪着展语,刚想有所动作,展语身后的思南的伙伴们就都上前来,站在展语的身边给展语撑腰,窈窕的夫君看了一圈,男的女的小的大的,她们有的拿着棍棒,有的拿着铁锨就这么站在展语的身边,他怂了 他啐了一声,指着张窈窕 “臭婊子,别以为这事就完了,钱再给不到,老子把你卖去青楼!” 张窈窕的眼神淡漠,似乎对着这样的话已经麻木了,她理也没理他,随着他骂自己找回他那已经破碎一地的所谓的面子,余翱翔看他要走,将地上那锭银子也踢了出去,扶着门回骂 “破落东西,也敢来思南找事,脏了地方,呸!” 骂完将思南的大门一关,回过头看见大家还举着棍棒刀铲,忍不住乐出了声,大家随着她的一声笑,也都被感染到跟着哈哈的笑起来,一时间笑声盈满了整个思南 第73章 我却总是想着保护你 窈窕看着大家都在笑,也跟着笑出了声,余翱翔打趣她 “从来没见窈窕能笑的这么开心” “还说我呢,也从未见过一身才气的翱翔姐姐这么骂人的” 余翱翔被说的有点不好意思了,转过身就要去收拾东西,偏偏心里又有点气不过 “还不是那无能的东西,用点子词骂他,都要忧心他能不能听得明白” 奥齐把手上展语塞给自己的醒木放在说书的木桌上去,然后过来拉展语的衣袖,展语不明所以的看着他 “都说让你别冲动,怎得还出去” 展语眼神微微有些飘忽,不去看奥齐的眼睛 “他没什么家底,豁得出去,你和他不一样,他若真动起手来,怎么办” “我会武” 展语听着奥齐念着,下意识回了一句,奥齐听了展语的话笑了,笑的有点无奈还有点泛着苦涩 “是啊,总是觉得你是个小姑娘,却忘了你会武功,更甚曾救过我” 展语低着头摇了摇自己的脚,她忽地想起宫里的展安,说好要带他出来,现下都快要傍晚了,面前的奥齐看展语不说话,自己也停了声 “我还有些事情,我先走了,思南就麻烦你们了,你记得和弗择她们交代一声” 说完展语就赶紧跑了出去,根本来不及听奥齐的意思,奥齐看着急匆匆跑出去的展语的背影,落寞的低下头,小声的像是对着自己说一般 “我却总是想着保护你” 展语和展安说的是到了午时便去宫里接他出来游玩,可现下一看已经是申时了,展语着急直接飞回皇宫,可到了皇宫还不能飞,只能步行,展语急得小跑着就想着能赶紧跑到锦华殿接着展安。展语跑着半路上不小心撞到了出来散心的展怀,展语没收住,直接将展怀撞倒在地 展语着急,她也知道展怀的身体一向不好,她连忙把展怀从地上扶起来,左看看右看看,看他身上有没有哪里磕到碰到,展怀就随着展语转弄着自己 “皇姐行路匆忙可是有什么要事?” “嗯,我答应了展安,要带他出去散心,如今回宫晚了些,着急去接他,你没事吧?” 展怀抬了抬胳膊,又踢了踢腿,在展语的面前转了一圈 “皇姐,你看,无需担心” 展语看着好像是没什么问题的展怀,点了点头 “好,你回了静仁宫和静妃娘娘说,若是有什么闪失便来锦华殿寻我” 展怀有礼,行了礼应了声,让展语赶紧去接展安,不要再在自己这里浪费时间了,展语听了就向着锦华殿去了,展怀望着展语回锦华殿的身影,也转身回了自己的静仁宫 展安从昨夜知道今日展语要带自己出宫就开心的不行,甚至一整晚都没睡一会,一直沉浸在要出去的快乐里,可是从早上睡醒就不见展语,开始他还自我安慰道 “皇姐答应我午时带我出去,如今尚早,可能是有自己的事情要忙,不在可情有可原” 展安先是稳住了心神,去完成了夫子留的课业,后又去小花园里练了剑,距离午时已经是近在咫尺了,可是锦华殿依旧迟迟没有展语的身影,练完剑展安兴冲冲的跑回正厅,想着展语可能已经回来了,可到了发现展语根本没有人影 展安失落的坐在屋前,呆呆的望着锦华殿的竹林,期盼着能从一片竹林中看见展语的身影,浣银从屋里出来就看见展安呆呆的望着竹林,浣银劝道 “十四皇子还是回屋里吧,公主到时候自会来的,您在这里等着劳神” 浣玉听见,也劝道 “是啊,十四皇子还是去屋里歇着吧,您一直呆在这也不是个良计,公主事情繁多,不回来也是有可能的” 展安听见浣玉说展语可能不回来,恶狠狠的瞪了浣玉一眼,越过她们跑过竹林,干脆去了锦华殿的大门去等 展语到锦华殿的大门时,就看见展安坐在大门口,手里拿着不知道哪里捡来的小树枝在地上划拉着什么,展语看着他觉得心里有点难受,都怪自己今日来的晚了 “展安,可都收拾好了?” 展语一说声,展安就奔着展语跑了过来,一把扑进了展语的怀里,展语有点不知所措,也没推开他,平日里总是觉得展安是个孩子,可能也是第一次见他时他确实瘦小,以至于让展语都忽视了他并不矮小,当他扑进自己的怀里才对他身高有了真切的体会,他都要比自己还高了 展语安抚的拍了拍展安的背 “宫外有些事情耽搁了,是皇姐不好,让你等久了” 展安扑在展语的怀里,声音糯糯的 “浣玉姐姐说,你不想带我出去,你不打算回来接我了” 展语安抚的摸了摸展安的脑袋,笑着安慰他 “怎么会,我都应了你,自然是会带你出去的,走吧” 展安起来就跟着展语连东西都没有带,展语看着他两手空空就要走 “你不带些东西吗?” “有皇姐就够了” 展语笑的无奈 “念北也不带?” “嗯,只要皇姐” “行” 展怀回了静仁宫,展愉正在对着静仁宫的池塘里的水背着夫子留的课业,静妃娘娘在池塘中心的亭子上赏春景,偶尔也会看看展愉背的如何了 展怀走过去和静妃娘娘行礼,静妃娘娘看着展怀来开心的笑着,拉着展怀的手到自己的身边坐下,将手边的点心递到展怀的面前,展愉在池塘边看着木亭中两个人母慈子孝 “怀儿不是说想出去转转,怎得这么快就回来了?” “儿臣出去不小心撞到了端华公主,心下也没有什么散心的兴致了,便回来了” 静妃娘娘一听撞了端华,唯恐端华对着展怀有什么行罚,担心的拉起来展怀,左看看右看看 “她可有责罚你?” “母妃多虑了,端华公主很好的,将儿臣扶起来关切儿臣,还嘱咐儿臣将事情告诉您,要是儿臣有什么不适,让您带着儿臣去锦华殿找她” 静妃娘娘听了展怀的话狐疑的皱着眉 “她竟能如此好心?” 在此时,展怀将话岔开了 “母妃是在看着皇弟做课业吗?母妃看了好久了,回屋里休息吧,儿臣看着皇弟” “你身子... ...” “儿臣没关系的,而且儿臣和皇弟功课相仿,也能教他一些” 静妃听着觉得展怀说的有道理,就回了屋里,让展怀看着展愉,展怀走到展愉的身边,看他在池塘边拿着书念念有词 “十四皇兄被皇姐带出宫去玩了,看着好不欢乐” 展愉的眼神依旧在手上的书本上,语气淡淡 “与皇弟没什么关系” 展愉手上的书页被他收紧的手指捏出了一道又一道的折痕,展怀看着他 “那就好” 第74章 兄长真会讨小掌柜的欢心,不像我,只会埋头干活儿 展语带着展安出了宫门,守门的侍卫还特意认认真真的查了展语的令牌,展语出宫太多次了,他们也都清楚端华公主是可以随意出宫的,只不过今日带了展安,他们也拿不准,守门侍卫的头目让门口的两个借着查令牌多留她们一会,他差人去请示圣上 守门的侍卫来到乾清宫的时候,圣上正坐在龙椅上批奏折,福海公公通传了侍卫就被带了进去,侍卫进去跪下行礼 “免礼吧,你这宫门是怎么了” “回圣上,十四皇子要出宫,奴才们不知该不该放行” 圣上不耐的揉了揉太阳穴,一边站着的荣公公有眼力的过来替圣上按着太阳穴 “他出宫作甚,有令牌就出,没有就不出,这种小事也够得着麻烦朕吗?” 小侍卫看着皇上不耐烦的样子,也吓得不敢多言,但是想到还有一个端华公主,只好壮着胆子颤颤巍巍的补充 “端华公主也在,公主有令牌” “端华?那就放行好了,端华去哪都不必请示” “是,那奴才告退了” 圣上大手一挥,小侍卫跑了出去,守门的小侍卫拿着端华的令牌左看右看,令牌上的龙有几根须他都快数清楚了,等通报的侍卫来了,他才总算松了一口气,让展语带着展安出了宫 展语带着展安出宫,展安看什么都觉得好奇,他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出宫,展语带着他穿梭在街上的人山人海中,展安说话都带着兴奋 “皇姐!我这么大第一次出来,宫外原来这么有趣嘛” 展语拉着他,怕被人群挤散,看着展安的眼神被一边卖糖葫芦的老爷爷吸引走 “在外就不要喊皇姐了,喊姐姐就好,走我带你去买” 展语带着展安到了卖糖葫芦的老人的面前,给了钱给展安买了一串糖葫芦,展安拿着糖葫芦在展语的面前晃来晃去,笑的灿烂 “我第一次吃这种东西,姐姐” 展安的一声姐姐叫的甜甜的,展语看着他脸上也忍不住的浮现笑意 “今日长安街还差些,改日放花灯的时候带你出来,更是热闹” “好” 展语带着展安去了长安街的桥上,看着夜里的烟火在空中炸开,烟花的光亮照在展语和展安的脸上,展语看着天空上灿烂的烟花,展安看着展语 烟花放完,展安说自己有些口渴,于是展语就带着他四处走走想找家茶馆,偏偏展安看中了思南 “你当真要去这个茶馆?” “当真!” 展语看着展安一脸期待的看着自己,认命的叹了口气,就带着展安走了进去,展语带着展安进去的时候,思南已经准备关门了,只有苏宿、奥齐和弗择他们几个人在,其他人都不在了 奥齐看见展语来,嘴角不自觉的扬起 “这么晚了,你怎么回来了” “带着弟弟出来玩,他有些口渴,正好离得不算远,就来了” 奥齐看着和自己差不多高的展安,眼神示意 “这是你阿弟?” “嗯,我阿弟” 展语说话的时候低头看着展安,笑的宠溺,奥齐一听这是展语的弟弟就殷勤的跑去给展安倒茶,展安看着他们两个人,感觉出来两个人之间的氛围不太对,展语同别的伙计都不像这般,便对奥齐多了一份防备 弗择看见也走了过来和展语打招呼 “小掌柜,你怎么来了” 展安一听这话,闪亮亮的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展语 “皇... ...阿姐,这是你的店铺?” 展语点了点,展安站在原地好像发现了什么巨大的惊喜,握着展语的手一下子收紧,甚至握的展语的手有些痛意 “你的店铺吗?思南?思... ....南...?” “去喝茶吧,喝完咱们出去玩” 展语说着将展安推出去,松开了展安的手,让展安去柜台前去喝茶,奥齐在给展安倒了茶的同时还给展语带了茶,奥齐将茶从柜前端到展语的面前,展语自然的接过奥齐手里的茶 “你今日说有事就是去带你阿弟玩啊?” “嗯,应允他的” 展安在柜台上盯着两个人,尤其上下的打量着奥齐,然后将茶水一饮而尽,走到奥齐的面前 “看来兄长在此,对我阿姐很是照顾,我阿姐她身子娇贵,确实是需要个会武的保护她,若不是我还需求学,定是要寸步不离的” 奥齐听着展安的话,有些尴尬,自己并不会武,而且他也有些察觉,展语的阿弟好像对自己有种莫名的敌意 “那是自然,不过女子本就可以保护自己,更何况是你阿姐这般女中豪杰” 展安听着奥齐的话,面上没有什么表情变化 “那是我阿姐独立,不过即是想站在我阿姐身边,自然是要文武双全” 奥齐看着眼前一口一个阿姐的展安,还想着是弟弟对于姐姐的占有欲,想来他们应该是姐弟情深的 “武未必能保护一个人,文也未必不能保护一个人,君子贵人贱己,先人而后己,在品性不在招式” 展安看着奥齐回说自己,心里不悦却面上不显,他躲去展语的身后,拉着展语的衣袖,面上看着委屈 “阿姐,兄长是在指责我不配为君子吗?” 展语回头安慰展安,她摸了摸展安的头 “别乱想,他没有,阿姐带你出去玩,咱不在这里了” 说罢展语就带着展安走出了思南,展安在出门前还特意回头看了奥齐一眼,那一眼神色复杂,好像要记住奥齐的模样,奥齐看着两个人离去的背影,回想刚刚发生的事 “我怎么觉得不太对呢?” 一边的苏宿围观了全程,看着奥齐在那里自己困惑,走到奥齐的面前 “兄长真会讨小掌柜的欢心,不像我,只会埋头干活儿,让思南发展的更好” 奥齐猛地回头看着苏宿,苏宿一脸戏谑的从奥齐的身边走过,走出思南准备回家,奥齐在苏宿的身后追着苏宿 “奥争真诚可爱,怎么会交你这种朋友” 苏宿在前面走着,一袭蓝衣,脚步轻盈,不曾回头 “那是你不了解奥争” 第75章 你敢说不是你在默认放任我们欺凌你 展语带着展安在宫外玩了好久,还特意等到夜里去看了来坊市巡查坊市制度执行情况的三皇兄展奕,展奕看见展语很是开心,不过当他的目光触及展安的时候,就变冷了,展安上前行过礼后就退于展语的身后,听着他们谈话 “怎得把他带出来了?” “他还没出来过,带他看看” “别人都嫌弃的担子,偏你要揽过来” 展语微微回头看了下展安,随后小声提醒着展奕 “皇兄” “行行行,我不多这个嘴了,平日里无事多去永安宫探望母后” 展语俏皮的点了点头 “皇兄这边还有事,你们早些回宫” 展语带着展安回宫的时候,天色已经很暗了,展语没有过多关注展安,只是嘱咐他让他早些休息,就回了自己的卧房,展安应承着回了自己的卧房 锦华殿夜里陷入寂静,大家都休息了,锦华殿依旧灯火通明,处处璀璨,展安自己从锦华殿跑了出来,他手里揣着什么,一路走着阴暗处去了容和宫,容和宫如今只有展鹤一个人在宫里,虽有容妃娘娘,可她也从不出佛堂 展安凭借着瑞秀交自己的武功,直接从墙边翻了进去,展安进去了直奔着佛堂就去了,到了佛堂门前,展安坐在那里,靠着佛堂的门没有说话,只是静静的听着里面出来的敲击木鱼的声音,过了许久,展安将一张纸从佛堂木门底下的缝隙中塞进去 “他又来了” 慧慈姑姑从地上捡起那张纸,重新回到容妃娘娘的身边,容妃娘娘就那样端正的跪在蒲团上,双手合十,紧闭双眼,一脸虔诚 “嗯,说他今日出宫了” 容妃娘娘听见慧慈姑姑说展安出宫了,睁开了眼睛,大拇指和食指之间的虎口上挂着一串的佛珠,容妃娘娘一身土色禅衣,从慧慈姑姑的手里接过那张纸 “展安今日有幸出宫,见宫外人文甚悦,展安见一饰,念容妃娘娘,遂带之,惟愿娘娘一念心清净,处处莲花开。展安敬上。” 容妃娘娘看完字,发现纸张的最底下用细线系着一把很小很小的剑,不知道是什么剑,容妃娘娘的手指摩挲着这把小小的剑 “他终是过得如意了一些,想来有所牵挂也不必心如死灰” 容妃娘娘说完,就把纸张连带着纸张上系着的小剑一同交到了慧慈姑姑的手里,慧慈姑姑接过很是不舍,久久未动,直到容妃娘娘催促 “烧了吧” “娘娘,这剑... ...” “不过镜花水月一场,烧了吧” 慧慈姑姑将纸张放在一边燃烧的蜡烛上点燃,然后跟着那把小剑一同放进了火盆中。 展安塞了纸张,就要回锦华殿休息,半路上被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展愉拦住了去路,展瑜还穿着睡觉时的内衣,一看就是偷跑出来的 展安看了展瑜一眼,嘴角微勾,出言讥讽 “怎的?静妃娘娘的好儿臣竟然还能在深夜被放出来么?” 展瑜气愤的两手掐住展安的脖子,推着展安向后退,直到展安退到了一棵大树的树干,无处可退,展瑜还在用力的掐着展安的脖子,说出口的话都好像恨得咬牙切齿 “我当时就该在端华回来之前就杀了你,才不会让你浪荡至此” 展安的脖子一直被展愉死死的掐着,展安呼吸困难,面色逐渐变得胀红,可他没有丝毫的挣扎,依旧用那副不屑的样子睥睨着展愉 “我死在你手里,你的静仁宫怎么办?” 展安的话说的淡,声音也不大,偏偏让展愉身躯一震,松开了死死掐着展安的手,展愉死死的盯着展安,展安嘴角勾起是一个不屑的笑 “怎么,这么久了,欺凌我还没欺凌够吗?” 展愉就好像是被人戳住了痛处,瞬间跳脚,指着展安的鼻子,大声的冲着他咆哮 “难道不是你,你敢说不是你在默认放任我们欺凌你” 展安歪了下头,看着展愉歇斯底里自己却神情淡然 “是又如何?有人信吗?” 展愉指着展安的手不住的颤抖,展安则将展愉的手指摁回展愉的手心 “乖,回去睡吧,被你母妃发现了就不好了” 展安说完还轻笑了一声,将嘲讽的意思拉满,随后也不去看展愉自己走回锦华殿,展愉气的看着展安自若的背影,死死的咬着牙 “你总会付出代价的” 第二天展语起来的时候,展安已经早早起来练武了,展语和展安交代了一声就出了宫,去了思南,思南一切都按部就班,思南的名声已经越来越大了,几乎全京城都知道安乐街有家茶馆名为思南,女生听的是思南可择良婿,有俊郎,男生听的是思南女茶客才气好,家境好,越来越多的人来思南,吃茶的凑热闹的,总归是越来越好了 未时的时候,奥齐的父亲跑来了思南,面上看着气冲冲的,弗择不认识奥父,就当普通的茶客去接待了,奥父的腿脚不好,奥母在奥父的身边扶着他,一边扶着奥父进思南的门,一边宽慰着奥父 “事情原委还不清晰,你见到小齐先问问,莫要上来就吵” 弗择过来询问奥父要进那个雅间,品些什么茶,奥父则是四处张望着,好像再找什么人,奥齐在说书,一转头正好和奥父四目相对,奥父手里拿着自己的拐杖就朝着奥齐气势汹汹的走了过来,一下子就将拐杖打在了奥齐的身上 奥齐整个人都呆住了,他完全没有料想到,奥母在中间拦住,一手扶着奥父,一手朝着奥齐挥手,让他赶紧离开,奥齐呆在原地一点没动,奥父大喊着 “我告诉你,你若是敢干那种以色事人的勾当,就不要回奥家,我们奥家祖祖辈辈,都没有这样的儿孙” 奥齐被喊的发懵,看着自己的父亲,只是呆呆的回应 “我没有” “你没有!你听听,你去外面听听” 奥父说着就上前来拉奥齐的胳膊,将他硬拽出思南的大门,拉到街上去 “你自己听听,他们都在说什么,都在怎么说,他们说思南有个俊俏郎,你敢说说的不是你!” 第76章 展语的人皮面具被奥齐发现 奥齐被奥父拉的发懵,奥母在一边不敢松开奥父的手,奥父的腿刚刚才好了一些,怕松手奥父摔倒,一边又觉得在大街上闹成这样不好看,劝慰着奥父 “他既已加冠,自有他的考量,你如今闹到街上岂不是让人看尽笑话” 后院里的展语看着思南都好,本像去霍府探探霍昇对于刘辞的态度,她的人皮面具已经卸了一半,就差用热水浣面,她刚打好热水就听见前厅闹哄哄的,她来不及管人皮面具就跑了出去,到了安乐街将奥齐一把扯到自己的身后 “奥父,咱们见过,我是思南的掌柜,这事我可以给你一个交代,还望你莫要为难奥齐” 奥父冷眼看着展语,奥母看着展语微微皱眉 “我教训自己的孩儿,和你何干” 苏宿大概也了解了是什么情况,也跑过来替奥齐说好话 “伯父,你真的误会小齐哥了,他没干你说的那些事” 一边的奥母也跟着劝和 “退一万步说,小齐本来就是好孩子,就算有些过分之举定也是为了给你治病” 奥父两手握着拐杖,咚咚咚的将手里的拐杖敲在地上 “要是他干着这以色事人的勾当,我宁可不治这条腿” 奥齐整个人都还是懵懵的,声音透露着委屈 “若按我奥家规训,我确是做的有些过分,可是我不曾... ...” 奥父听着奥齐承认自己做的过分,不等奥齐把话说完就将手边散客桌上刚沏好的茶水朝着奥齐泼了过去,奥齐本就在展语的后方,刚刚说话也未曾上前来,再加上没人料到奥父能这么突然的就将热茶泼过来,来不及反应 展语的反应要比旁的人快上许多,她反应过来就立刻转了身,可还是慢了半步,滚烫的热茶就这样泼在了展语的右半张脸上,展语感受到自己脸上的人皮面具开始发软了,再过一会儿人皮面具就会从脸上掉下来,展语也来不及管什么老人不老人,仪态不仪态的,赶忙捂着脸跑去了后院 展语到了后院将后院的门关上,思南的一些老人像弗择是可以进来后院的,因为许多茶料都在后院晾晒,可是新来的无论是余翱翔还是奥齐都是得展语的允许才能来,展语到了屋内门都来不及关,赶忙的将左半边脸也沁些热水,把人皮面具摘了下来,放在手边的桌上 奥齐亲眼看着那一杯热茶泼到展语的脸上,着急了起来,奥父一时生气就上了手,这下也冷静了下来,看着自己手里的茶杯,嘴里嗫嚅 “我... ...我... ...” 奥齐看向奥母 “娘,麻烦你把爹先带回去,我没干什么辱没门风的事,晚上回去我在同你们解释” 说完就跑到了思南后院的门口,后院的门紧紧的关着,奥齐跑过来想要推门,可在手抚上门的那一刻犹豫了,展语从未带他去过后院,想来是不想让他进后院的,可想到她脸上的伤 奥齐犹豫着,去柜台后翻出了烫伤药,走到门前,低头看了一眼手里握着的烫伤药二话不说推开了后院的门 奥齐推开门只见两边树木粗壮,树木中间是在屋门里面,站在屋子里的木桌边一手拿着铜镜一手抚着自己右脸的展语,展语的身上还是那身老年人的衣裳,甚至头上也还是满头的白发,偏偏面庞是展语那年轻的脸 奥齐看着眼前的一幕,呆立在了原地,手上的烫伤药不知道什么时候滚落在了地上,展语听见开门的动静回过头就看见奥齐呆站在后院的门口,一手抬在腰间,一手还推着门 他们就这样隔着中间的树木两两相望,一阵风轻轻吹过,桃花树上鲜红的桃花瓣从树上飘落,在他们两人的视线之间旋转飞舞,时间就好像如此定格 展语先反应了过来,立马转过了身,她的手微颤着将铜镜放在木桌上,奥齐的目光跟着展语的手一起到了木桌上才发现木桌上的人皮面具,难怪她一眼就能看出自己的伪装,原来是自己小巫见大巫了 一时之间,两人之间,一片寂静 没人知道说什么,也没人知道如何面对这一幕,展语的手在桌上,紧紧的抓着桌沿,想让自己看起来没有颤抖,奥齐则是紧紧的握着拳,他一瞬间有点恍惚,这样的真相就如此没有任何心里准备的揭示在自己的面前 奥齐的声音微微有点发颤,嗓音有些飘忽 “我... ...能进来吗?” “伯父他们走了吗?” 展语的声音透着难以言说的沙哑,好像嗓子被哽住一般 “嗯,回去了” 奥齐其实明白不答就是答的道理,他也很清楚展语岔开话题就是不想他进来,他一直被奥父奥母教导着要做谦谦君子,要温润有礼,可是现下不知怎的,他就是执着的觉得,如今的情况,需要他得寸进尺一些 他迈着步子走进后院,将身后的门虚掩着,没有关上,他朝着不知道什么时候掉落在地上的烫伤药走去,他每走一步都能感觉到自己心脏的疯狂跳动,在这一刻,在他走进展语的每一步,都让他觉得他的心脏不止在心房,跳动的位置在喉结,在指尖,在小腿甚至在每一步踩在地上的脚心 他能明显的感受到自己身上的每一处都在跳动,疯狂的跳动 他弯着腰将地上的烫伤药捡起来,攥在手心里,朝着屋里走去,可真到了屋前他又停住了,发乎情,止乎礼,只有他们两人,不可逾矩,奥齐站在屋门前,看着背对着自己的展语,轻声问道 “你,可疼?” “还好” “我带了烫伤药” 展语听见没有应声,只是依旧背对着奥齐,似乎没有什么想转过身的意思,只是捏着桌沿的手越收越紧,奥齐伸手举着烫伤药,四处飘飞的桃花瓣也落在奥齐的手上,盖在那烫伤药的药瓶上 “阿语,你院里的桃花都落在了我的手上,你不想... ...看看我吗?” 第77章 因为心悦于你所以与你欣喜 展语听了奥齐这么说,紧紧捏着桌沿的手猛地一松,默默的松了口气,慢慢的转过身,展语转过身看见的就是奥齐站在门口,伸着手,手上是给自己拿的烫伤药,手上头发上都是飘来的桃花瓣,奥齐就这样站在桃花里,面带笑容 “我还以为被我发现了你的身份,你就再也不打算见我了呢” 展语看了奥齐的眼睛,又立刻看向地下,眼神躲避着奥齐 “我不是故意的” 奥齐往前走进一步 “不来拿药吗?” 展语听了小跑到奥齐的面前,将烫伤药从他的手里接过来,拿到自己的手,拿到后走去院中的石桌边 “过来坐吧” 奥齐也跟着展语走了过去,两个人面对着面坐在石凳上,展语的心很细,她发现了没有关的后院的小门 “怎得没有关门?” “若你真的是年过古稀的奶奶倒还罢,既然知道你风华正茂,自然是要留意些名声” 展语笑了 “除了你没人知道” “我知道就够了” 奥齐在和展语说话的空当歪着头想去看展语的右脸,虽说已经知道热茶是泼在人皮面具上的,可是奥齐依旧担忧着,那毕竟是刚出的热茶 “不必看了,仅仅泛红而已” “那也该多加注意才是” 奥齐眼神一转,就坐到了离着展语最近的那个石凳上 “要是我说,我替你上药,你可会介意” 展语并没有深究奥齐的话 “这有什么的,又不是没上过” “那不一样” 奥齐用手抹了一块药,轻轻的擦在展语的脸上,然后侧着食指,用指侧轻轻的刮蹭着展语的脸,展语觉得自己的脸上痒痒的,要伸手去抓被奥齐抓住手腕 “别动” 奥齐对着展语的右脸颊轻轻的吹气,看着脸上红红的一片,奥齐的眼睛都是红红的 “你眼睛红什么,难道你还心疼不成” “嗯,我心疼” 此话一出,展语似是下意识就要收回自己被奥齐握住的手腕,她用力收了一下,手腕依旧被奥齐攥着,奥齐另一只手依旧轻柔的给她的脸颊上着药,眼睛却盯着展语 “我说,我心疼” 展语整个人仿佛被钉在了那里,一动不动,眼睛看着奥齐,看不出情绪 “那我换种说法,我说,你为何要跟着我,为何要去桥上救我?” “我... ....” “我说,你为何要把我拉到你的身后,为何要替我挡这杯热茶?” “我... ...” “我说,你为何要替我出头,为何要得罪雅间的贵客也要替我说白?” 一连串的询问,问的展语有些恼羞成怒,展语开始还在想着借口去应对,这一连串的问题问出,展语连借口都不想想了,出口便是反问 “那你呢,那么珍贵的玫瑰为何给我做胭脂?为何?” “因为我心悦” 展语听着奥齐的话微微皱眉,脸上奥齐还在给自己上着药 “什么心悦?心脏还是欣喜?” 展语在这时并没有想同他争什么了,她是真的被奥齐的话弄得不明白了,一句不明不白的心悦让展语有点糊涂,糊涂的同时她也隐隐觉得好像有什么要破土而出 “心脏,不对,欣喜,怎么说呢,因为心悦于你所以与你欣喜” 奥齐说着将握着的展语的手腕轻轻的松开,他的眼睛还是那样真诚深情的看着展语,倒是展语变得不知所措,眼神开始飘忽不知道看哪里,而奥齐自顾自得的将药瓶收拾好,接着说道 “我本是想先征得掌柜的同意再走什么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可现在知道了没有掌柜的这回事,就一刻也不想等了,若你在意,我明日便去拜访令尊令堂,若你觉得冒昧,我在此谢罪” 展语长这么大,从未经历过这种话本子一样的告白桥段,她也从未学过要如何面对这种桥段 “我... ...我不知道” 奥齐听见她说她不知道一点也不着急,这回答好像已经被他猜到了,他低着头不去看展语 “那我可能请教几个问题?” “什么?” “你见我受伤可有在意?” “嗯...” 展语声音小小的,奥齐不会担心展语会撒谎,因为她是展语,她一直都是热烈赤诚的 “你在茫茫人群中可有注意我?” “嗯...” “你可想与我共处一处?” “嗯...嗯?” 奥齐笑着看着展语进入自己的圈套,将桌上的烫伤药推到展语的面前,眼睛亮晶晶的笑着看着她,展语一时语塞,脸色越来越红 “你... ...你... ...哎呀” 展语字不成话,哎呀一声就捂着脸小跑回了屋里,一把就将屋的房门关上了,自己背靠着房门,双手捧着脸,她的脸烫烫的,展语不停的深呼吸,用手在脸边扇着风 门外的奥齐笑的灿烂,走到展语的门前,也靠着门站着,小声的说 “你不说话我就当你愿与我共处一处” 屋里轻悄悄的,没有任何声音,屋外只有奥齐开朗的笑声 “我可就当你答应咯” 展语黏糊糊细小的声音从屋里传出来 “哎呀,羞死了” 奥齐见状也没有过多的在展语的门前逗留,听见展语的话就走出了后院,展语在屋里听着奥齐逐渐远去的脚步声,直到听见了门关紧的声音,展语才打开房门从里面探出脑袋向外张望,看见奥齐走了才松下一口气 展语浑身像是泄了力,靠着门框就一路滑下去坐在了地上,展语在地上坐了好久才回过神来,回过了神也清醒起来,自己好像还没告诉奥齐自己是大玄长公主的事情 奥齐等到展语的应声也开心的不行,他走到前厅去,想继续去说书,路过柜台被弗择看见了,弗择问 “你把药给掌柜的送去了?她可有大碍?年近古稀可不得出事的” “送去了,无碍” 奥齐就连回答弗择的话嘴角都是带着笑容的,奥齐的笑给弗择看的疑惑 “怎么觉得你甚是愉悦” 奥齐拍了拍弗择的肩膀,轻飘飘的说了句没事就回到了自己的说书桌前,只留下弗择一脸的蒙,望着奥齐说书的背影,碎碎念 “怎得脸也如此红,莫不是他有什么大碍” 弗择自己碎碎念着去了柜台忙着思南的事 第78章 那个,咱们今晚,算约会吗 到了晚上闭店的时候,展语在后院的屋子里躲了好长时间,听着外面和前厅好像都没有什么动静了,才探出脑袋迈着小碎步跑出去,她打开后院的门探出脑袋,看看四周都没人,轻手轻脚的关上门,然后看见了藏在门口面的奥齐 展语看着面前的奥齐,奥齐靠在门后,左手在身后背着,右手拿着扇子在身前百无聊赖的扇着,一脸笑意的看着展语 “你在这里作甚?” “你呢,躲我?” 展语面上是被拆穿的心虚,她轻轻咬了一下下嘴唇,身子挺得直直的不去看奥齐 “我没有,我有事要忙” “哦,有事要忙” 奥齐学着她说话,说完就自己朝着思南的大门走去,展语呆呆的站在原地,奥齐走到大厅发现展语没有跟上来的意思,回头喊她 “走啦” 展语被喊才反应过来,跟上奥齐,和他一起走出了思南,两个人走出思南一直漫无目的的在街上散步,展语脑袋懵懵的不知道要去哪里 “去哪?” 奥齐转过身看着展语 “不知道” “啊?” 奥齐站在原地看着展语走过来,等展语过来与自己并肩了两个人一起往前走 “就想和你多呆一会儿” 展语低着头看着自己的裙摆,鹅黄色的裙摆随着展语走动像是一朵盛开的花,展语双手都背在身后,不知道说什么 奥齐眼睛看着前方,脚步很慢,他也不知道说些什么,两个人一起在这条街上走过那么多次,第一次有这种奇妙的尴尬感在他们之间萦绕 两个人走着走着就走到了最热闹的那条街,街上人来人往,有卖东西的,买东西的,在街上四处游玩的还有很多的小朋友,奥齐和展语两个人并肩走着,走着走着就要被人流冲散,人挤来挤去,慢慢的奥齐和展语之间就隔了几个人,展语抬起头在身边就已经找不到奥齐的影子了 奥齐被人流挤着,终于到了较为宽阔的地方,再抬头就看见展语还在最密集的人流中,他又翻回去接展语,他再去就逆着人群走的艰难,卖米酒的大叔推着木板车跌跌撞撞的,奥齐着急去找展语根本没注意,被木板车一下子撞到小腿上 “年轻人,你没事吧” “没事没事” 奥齐匆匆回应了就继续去找展语,在人群里挤了半天才终于到展语的眼前,奥齐下意识就要去拉展语的手,手都要碰到展语的手的时候,又恍然觉得这样不太好,于是将自己的衣袖塞到展语的手里 “拉好” 展语乖乖的在手里攥紧奥齐的衣角,奥齐在前面走着,他尽力的伸着手为身后的展语开出一块不算大的地方,展语躲在奥齐的身后,走在他阔出来的地方,不算拥挤 两个人终于从拥挤的人流中出来,奥齐看着缩在自己身后的展语,忽然感觉她很像一只小兔子,展语察觉到他的目光觉得怪怪,就主动去岔开话题 “你不是要回去给伯父伯母解释你在思南... ...” “嗯,不着急,他们就是一时听见堵在了哪里,回去冷静了就能想明白了” 奥齐低头看展语,展语的手里还紧紧的攥着奥齐的衣袖,展语发现奥齐盯着自己的手,立马把他的衣袖松开,又贴心的给他顺了顺衣袖上的褶皱,展语不自在的摸了摸鼻子,眼神躲闪,自己在心里嘀咕,好像有点尴尬 奥齐好像并不在意,跟在展语的身边 “我送你回家” 展语听见了连连摆手 “不用了,我自己可以,那个,我送你吧” 奥齐低头看着自己的衣袖 “没听说女孩子送男生回家的” “我不是会武吗,而且我回家麻烦” 展语急切的想和奥齐解释,她的手指着皇宫的方向,奥齐顺着她指的方向看过去,展语发现又连忙将手放下来 “行” 他们两个人就这样在这种微妙尴尬又带着一点点怪异的甜的气氛中走到了长安街街尾,展语将人安全的送到了家门口 “你今日像只小鹌鹑” 展语抬起头,呆呆的看着奥齐 “啊?” 展语回想今日发生的一切,自己先是躲进后院的屋子里,又想躲着奥齐自己悄悄回家,一路走过来自己也多是低着头,不怎么主动说话,一下笑出声 奥齐看着气氛好像被自己搞得更奇怪了,指了指自己家门 “那我回去了” 奥齐说完就要回去,在奥齐转身的时候展语急急的出声喊住奥齐,奥齐疑惑的转过身看着展语,展语依旧低着头 “那个,我们今晚,算约会吗” 奥齐听见展语的话笑出了声,笑声带着宠溺和开心,展语听见奥齐的笑以为他在笑话自己,抬起头急切的解释 “不是,我不是,我看话本子上都是这样的” “等我一下,别走,就一下,乖” 说完奥齐就脚步急切的跑回了自己家,留下展语在原地一脸懵,展语有点不知所措,扭着头看看这边看看那边,没一会儿奥齐就回来了,奥齐带着一支玫瑰花,奥齐回到刚刚跑走的位置将玫瑰花递到展语的面前 “玫... ...瑰?给我?” “这下算了” 奥齐把玫瑰交到展语的手里,随后又补充了一句 “约会” 展语手里握着那支玫瑰,好像是下意识就将玫瑰凑到鼻尖闻,一下子玫瑰的清香遍布整个鼻腔,展语不管是接过花还是闻花的味道整个人都显得呆呆的,奥齐没忍住张开手在她的脸上捏了一下,然后双手扶着她的肩膀将她整个人调转方向 “回家吧,路上小心,我看着你走” 展语听着身后奥齐的声音,想回头和他说些什么,头刚刚转过去一点点就被奥齐用手按着转了过来 “小掌柜的,乖” 展语看着自己手里的玫瑰花,花枝上的刺全被奥齐用刀修理干净了,可能是怕哪处修的不干净扎到展语,还在玫瑰枝上包了两层写字的纸张,展语低头闷闷的笑了两声,也没再回头,身后的奥齐没看见展语的脸,只听见展语的声音 “那早些安歇” 第79章 莫要让人家觉得你轻浮才是 展语拿着那枝玫瑰,开心的蹦蹦跳跳回了宫里,回到锦华殿还没过完竹林就喊浣玉给自己找个好看的花瓶,锦华殿里的浣玉远远的听到展语的声音就跑出来迎接展语,展安也跟着出来 展语一进门就看见展安、浣玉、浣银等在门口,展语手里拿着那枝玫瑰朝着他们晃了晃 “给我找个好看的花瓶,放这玫瑰” 浣玉过来想从展语的手里把玫瑰接过来,被展语用手挡了过去 “公主哪里弄来的独枝玫瑰” “你去找花瓶,我自己来就行” 浣玉听了好奇的看了那枝玫瑰一看,就跑开去为展语找花瓶,不一会就抱着一个圆滚滚的青花瓷瓶过来了 “公主,您看这个如何” 展语满意的接过花瓶,走进屋里小心翼翼的将花枝上包着的纸张撕开,然后再往花瓶里放上水,将花放了进去,浣玉和浣银还有一旁的展安全程看着,还看见展语是不是对着玫瑰花露出甜蜜的笑容 “皇姐这是怎得,这么宝贝这枝玫瑰” “对啊,未曾见过公主这般” “嗯,你们说这花是不是别人送公主的?” “可能吧,自己采的不似如此欢喜” 展安一听可能是别人送的,心里铃声大作,转身就离开回了自己的卧房,到了卧房拿出笔墨开始写信 奥齐回了家,奥父奥母都还没休息,屋里亮着灯,奥齐再门前敲了敲,走进了奥父奥母的屋子 “爹娘,你们怎得还没睡” 奥父见奥齐回来了,躺在床上的奥父急切的用胳膊拄着,支起自己的上半身,一边的奥母见状替奥父塞紧被动作掀起的被子 “小齐,你们那掌柜的,可还好?” 奥齐偏坐在窗边,扶着奥父让他躺下,奥父执着的不要躺,最后只好扶着他好好的坐在床上 “她没事,思南的人都没事” 奥父的手紧紧抓着床单,苦笑 “你替我向你们掌柜的致歉,是我唐突了,谁曾想做了几十年的平民布衣竟也学的莽撞起来了” 一边的奥母替着奥父解释道 “你爹就是担忧奥家的门风,一时听见传言你以色事人,怒气上涌” 奥齐点了点头 “无妨,我理解的,我和掌柜的说的清楚,美色只是个揽客的噱头,我就是正常说书” 奥齐说道展语,眼睛里亮晶晶的,欣喜从眼睛里跑出来 “更何况我们掌柜的是好心,也是有心想为女孩子们做些什么,需要先将女孩子引过来罢了” 奥母在一边看着奥齐提到掌柜的就眼角弯弯,嘴角带笑,心里约约猜出点什么,一脸戏谑的看着奥齐,奥父听见奥齐这么说也放下心来,点了点头 “那爹你先好好安歇,我回去了” “去吧” 奥齐到了自己的卧房,躺在床上想着今日发生的一切痴痴的笑,正笑着门被敲响了,奥齐吓了一跳,收敛笑意,还伸手拉了拉自己的嘴角才去开门 “娘,你怎的还没歇息” “我收衣服,把你的衣服送过来” 奥齐接过奥母手里的衣服,奥母走进了屋子里 “我自己收就好了,你看着我爹已经很累了,何苦还操这些心” “我顺手就收了,来坐” 奥齐听着奥母的话,乖巧的坐在奥母的身边,他知道一般这种情况,都是奥母对他有话说 “娘,何事?” 奥母面上带着笑,替他拨弄了一下衣领 “你可是有什么喜事,看你今日甚是心悦” 一说到喜事,奥齐刚刚强压去的嘴角就又弯了上来,在奥母面前奥齐笑的格外的腼腆 “可是与上次来的那个小姑娘有关?” “娘!” 奥母看着奥齐这扭扭捏捏的样子,不禁皱眉 “你是男子,怎可如此扭捏,像何样子” “嗯,孩儿今日和我们小掌柜的共处一处了” 奥母的表情开始还带着戏谑,亲耳听见奥齐说他们在一起了,表情却变得严肃起来,板着脸,奥母表情变得奥齐心里有点发虚 “娘,可是有什么问题?” “年少有情本就是好事,咱家虽说比不上从前,可该有的礼仪万不能忘,你可去拜访过姑娘的父母?莫要让人家觉得你轻浮才是” “娘,这些我都和我们小掌柜的说过了,看她意思” “那便好,那咱家之前的事,你可都同人家交代清楚了?” “还没” 说到奥家从前的事情,奥齐低下了头,不知道在想什么,气氛好像在奥母说起奥家从前的那一刻一下子低落了起来 “她应该是富贵人家的千金,我... ...” “若只是富贵人家倒也没什么,你找个机会同人家讲清楚,莫要黏黏糊糊的耽误人家姑娘” 奥母拍了拍奥齐的手,以示安慰,后又叮嘱道 “三思而后行,莫要意气用事” “孩儿知道了” 展语晚上休息,闭上眼睛脑海里全是奥齐问她要不要与他共处一处的场景,展语躺在床上翻来覆去,一会弯着嘴角痴痴的笑,一会又板着脸不知道在想什么,终于到了第二天清晨,展语早上起床刚刚浣面,就听见锦华殿门口有动静,出门一瞧是瑞秀回来了 展语看见事先没有说就回来的瑞秀,惊喜的不行,上去就抱住了瑞秀,开心的抱着瑞秀转圈圈 “师姐!你怎的悄悄就回来了,离霍汐姐姐的生辰宴还有三日呢,我还以为你要再晚些才回来” 瑞秀不动声色的看了展安一眼,手摸上展语的头 “师姐想你了,就早些回来了” 展语开心的往瑞秀的怀里钻 “我就知道,师姐最好了” 展安走过去打断她们两人的谈话,走到两人中间 “师父回来的匆忙,还没用早膳吧,快些来用些膳食吧” 展语听见展安的话才恍然瑞秀可能还没用膳,拉着瑞秀的手就往锦华殿走去 “就是就是,还是展安的心细,师姐快走,莫要饿着才是” 瑞秀和展安对上了视线,展安轻声笑了一下,瑞秀面无表情的看着他,她们一同跟着展语进了屋,一进屋瑞秀就看见了那枝玫瑰,瑞秀走过去想用手去拿,展语看见了马上跑了过来,拉住了瑞秀的手 “师姐先用膳,莫要管花了” 第80章 皇姐,我疼 “好” 瑞秀说着心下了然,展语和大家一起用过早膳就要出去,展安拉住了展语的衣袖 “皇姐,师父今日才刚回来,你就要走,不太好吧” 展语微微舔了一下下唇,看着在竹林里练武的瑞秀,展安看出了展语的犹豫又说道 “要是皇姐出门很久才回来,皇弟肯定不忍心留下皇姐一个人在宫里的” “行” 展语被劝服了,打算今日就在锦华殿陪着瑞秀,明日再去思南看看,展语从屋里抄起剑就进了竹林,陪着瑞秀练剑 展语一剑飞出去,被瑞秀挡住,两个人错着剑面对面的擦过 “你不是要出去?” “不去了,师姐好不容易回来,在家陪你” 瑞秀听见收起了剑,展语并没有预料瑞秀收剑,手上的剑还朝着瑞秀刺过去,瑞秀没有躲,倒是展语用着蛮力将剑错开,一时扭到了手腕,瑞秀过去拿起展语的手腕查看 展语委屈巴巴的撅着嘴带着一丝埋怨的看着瑞秀 “师姐~” “好好好,我的错” 瑞秀拉着展语回去,给她的手腕上药,瑞秀轻捏着展语的手腕,感觉手腕的骨头什么的都没有什么大碍,就将药膏抹在了表面,然后拿布包上,瑞秀的动作轻柔,这种事情她已经替展语做了无数次了 “你那玫瑰,别人送的?” 展语听见瑞秀问脸上不觉的染上红晕,语气娇嗔 “嗯... ...” “是你之前说的那个说书的?” “嗯... ...” “你们可是在一处了?” “嗯... ...” “他就那么好?” “还好吧,看见他就心里欢喜” 瑞秀越问脸色越差,本想不动声色的替展语将药膏上好,可是再最后包扎的时候还是不自觉地用了力气,将展语弄疼了 “抱歉” “没事,不疼的” 展语的脸被疼的皱巴巴的,还说着没事,弄得瑞秀哭笑不得,展语就这样再锦华殿呆了一天,在锦华殿的日子总是特别悠闲,练练武,喝喝茶,不似在思南有那么多事要做,午时展语还去自己的小床上小憩了一会儿,瑞秀和展安在她小憩的时候在后院练武 展安和瑞秀在后院,展安的一招一式都是瑞秀教的,真的练起来就好像是一个人 “你为何喊我回来?” “你为何回来如此快?” 展安和瑞秀同时出口,两个人面面相觑,面上都没有什么表情,瑞秀在面对展安的时候,甚至比展安面对瑞秀还要冷漠 “你明明不喜欢我,为何还要教我?” 展安收了剑站在瑞秀的身边,语气里带着质问,瑞秀就好似不闻继续练武 “你总是这样” “你最初是如何被欺凌的,想来你也不曾忘,怎得如今到了锦华殿,也学会了那些下三滥的勾栏做派” 展安握着剑柄的手猛地收紧,咬紧了后槽牙,死死的看着瑞秀,仿佛自己最不堪最想遮掩住的一面被揭示与众 “你不必如此看着我,你那些手段,我都不屑与你相争” 瑞秀看着他狠狠的盯着自己,丝毫不为所动,还云淡风轻的补刀到 “毕竟,十几年和一年不到,任谁都自有衡量” 展安被瑞秀三两句话就挑衅的愤怒冲天,他在面上佯装淡定,紧握着的手还是出卖了他,他提着剑就冲了出去,剑擦着瑞秀的胳膊,瑞秀脚步轻盈躲开,反手就拿着自己的剑朝着展安的脸冲了过去,瑞秀这是杀招,本是冲的眼睛,是瑞秀怕展安躲不开才将剑刃下移 然而瑞秀自己也没想到,展安根本没躲,就这样任由着瑞秀的剑划过了自己的脸,瑞秀出手收着力,剑刃只是划伤了脸,见血伤口却不深,展安看着瑞秀,嘴角擒着一抹挑衅的笑,然后当着瑞秀的面大喊 “啊!好疼!” 随后就将自己手里的剑扔在一边,脸上带着笑意的看着瑞秀,用只有她们两个人听到的声音说着 “这才叫勾栏做派” 说完就往地上一坐,然后用左手虚抚着受伤的脸 展安喊得声音很大,声音仿佛一下刺穿了整个锦华殿,四周的下人包括浣玉浣银听见喊声急匆匆的跑了过来,担忧出了什么事,就连在睡梦中的展语都被惊醒,连鞋都没来得及穿就跑到了后院 展语跑到后院时就看见展安一脸受伤的表情,眼里蓄着泪,捂着脸瘫坐在地上,面前的瑞秀冷若冰霜,没有丝毫要扶他起来的意思,就这样冷眼看着展安 展语跑过去将地上的展安拉起来,拿下他的手就看见他的脸上一道血痕,展语皱着眉看着展安脸上的伤口 “这是怎么回事,怎得还伤到了” 展安豆大的眼泪说掉就掉,扑朔朔的就掉到了展语的手里,一脸的委屈模样 “师父说想看看她不在的时候我有没有偷懒,就拉着我比试了两招,不怪师父,都怪我练的还不够,防不住师父的招式” 展语看了看一边的瑞秀,又抬头看了看眼前的展安,一脸愁容 “哎呀,你就是再练的用功也打不过师姐啊,她自幼就练武了,算了,先去上药吧” 展语拉着展安就要回去正厅,一边还喊着浣玉去宣太医,展安看见展语连鞋都没穿,就让展语踩在自己的脚上,展语不听 “这像什么样子,我无碍” 展安见状干脆直接就不走了,喊着浣银去给展语的鞋取来,偏要鞋取来才走,展语没办法也就随了他,直到浣银把鞋取来,展安弯下腰给展语穿上鞋才跟着展语回正厅,一路上展安斜着身子靠在展语的身上,委屈巴巴 “皇姐,我疼” 展语踮着脚轻轻吹着展安脸上的伤口 “没事,太医马上就来了,再忍一下” 展安还有意的将手揽在展语的腰上,微微偏过脸看着身后还在原地站着的瑞秀,脸上是挑衅的笑意,他无声的说着 “皇姐,我的” 瑞秀在身后看着,轻哼一声,没有任何追上去的意思,看着展语带着展安走远,自己将展安扔在地上的剑收好,将自己剑身上的血渍擦干净,也收起来 “这是阿语选的剑呢” 第81章 莫不是他打算帮着刘辞瞒着 太医一听说是皇子受了伤来得很快,来了替展安的脸上了药,展语看着展安的脸满脸的心疼 “太医,他这脸可有大碍,这么俊俏的容貌,莫要留伤疤才是” 太医是太医院上了岁数的,白白的头发和白白的胡子都象征着他在太医院的地位,他给展安上好药,让自己的徒弟收着药箱,自己则是向着展语行了礼 “无碍,十四皇子的伤口不深,只要小心看顾不会留下疤痕的” “那便好” 展语跟着展安一直到他的伤口都处理好了,才空出时间去看瑞秀,展语去看瑞秀时瑞秀正在自己的卧房,拿着念北剑细心的擦拭,展语自己没有敲门,悄悄的就进了瑞秀的卧房,她知道以瑞秀的功力定会知晓自己进来 展语进了屋子二话不说,直接上手就将瑞秀拉了起来,展语围着瑞秀左看右看,看瑞秀身上没有什么伤痕才放下心来 “师姐没有受伤吧” “怎么?你小皇弟的伤口都处理好了,想起我了?” “哎哟师姐,人家这不是看你比他厉害多了吗,他那点小功夫怎么能和师姐比呢” 瑞秀坐下看着展语的眼睛,手扶在念北剑上 “端水来了?” “真没有,他都还未加冠,师姐不要和他一般吗” 瑞秀拍了拍自己身边的位置,示意展语过来坐,展语乖乖的走过去坐下 “他不小了,是你总觉得他是孩子” “皇弟嘛,就和母后看我一样,多大都觉得还小” 瑞秀看了看展语,展语说的真切,瑞秀也没有说什么扫兴的话,两个人就这样肩并肩的坐着 第二天展语早早就动身去了思南,她一直记挂着思南,昨日里奥齐就早早来了思南,他本意是想见展语的,谁知展语根本就没来,奥齐一整天都魂不守舍的,就弗择的话说就是好像被人始乱终弃了一般,奥齐自己也觉得疑惑,才在一处第二天就直接见不着人了,莫不是展语当真是不想见自己 展语来了思南,奥齐早早就到了,展语一进门就看见奥齐坐在说书的太师椅上发呆,展语看见奥齐面上就开始不自觉地带着笑意,展语跑到奥齐的面前招了招手 “嘿,发什么呆” 奥齐一下子回过神,看着展语,还以为是自己的幻觉,他昨日就恍惚间看见很多次展语了,奥齐下意识就抓住了展语的手握在自己的手里,展语面上笑容一僵 “你... ...你这是作甚?” 奥齐听着展语的话猛然反应过来,这不是自己的幻觉,才赶紧把手收回来,面上带着尴尬的笑,伸手假意挠了挠自己的后脖颈 “抱歉,又失礼了” 展语双手拄在说书的木桌上,整个人靠近奥齐,展语就这样笑意盈盈的看着奥齐的眼睛,奥齐正看着展语的眼睛看的失神,被底下展语手上重重敲下去的醒木一下子惊醒 “好好说你的书” 说完展语脸上带着狡黠的笑就走进了店里,留下一脸懵的奥齐回头看着展语的背影,脸上是宠溺的笑 下午的时候,展语正在思南里来来回回忙着,霍昇来了思南,霍昇每次一来都是去离柜台最近的右边角落的那个雅间,展语并没有注意霍昇的到来,是弗择来接待霍昇的,他给了霍昇点茶单,询问了要求便走开了 霍昇自从知道了刘辞的事情就一直在忙着处理孙家和刘辞的事情,孙家不是一直就在京城住着,之前孙家都是在京城周边的县里,是刘辞再一次出公务的时候恰好到了孙家落脚,遇见了孙冬立 霍昇也在发愁,不知道怎么把这件事捅到霍汐的面前,关键是霍汐现在还怀着孕,若是一下怒火攻心,怕她和孩子都有什么危险,霍昇在思虑了这么久后,想到了展语,既然是她引着自己发现这个事实的,那想必展语心里应该也是有过些盘算的,即是这么想着,霍昇就来了思南 霍昇坐在思南的雅间里不知道如何开口说这件事,就只能看着展语,他本以为展语和他之间的窗户纸也算是捅破了,看见自己来应该是要来招待一下的,谁知对展语来说他和别的茶客没有任何的不同,甚至展语可能根本就没注意他来了思南 霍昇不知道如何开这个口,就这样看着展语,看着她穿着一身鹅黄色的罗裙步步生莲穿梭于各种各样的茶客之间,一颦一笑,摇曳生姿。何叶跟在霍昇的身边,只知道出来的时候,霍昇说是要去解决大小姐的事情,可来了思南就盯着思南的小掌柜看 “主子,咱到底来干嘛的啊” “你说,她堂堂大玄长公主还是大玄唯一的公主为何要开间茶馆,还日日逃出来事事亲力亲为?” “我哪知道啊” 何叶挠了挠自己不太聪明的脑瓜,不懂自己家的主子又在盘算什么自己不理解的东西,只是老老实实的在边上站着 “去吧,把人唤来” 何叶歪着头看了看霍昇,一脸的疑惑 “主子你说的是谁啊” 霍昇恨铁不成钢的看了何叶一眼 “下次让叶何跟着我出来” “嗷~” 何叶恍然大悟,跑到展语的面前,一巴掌拍在柜台前,咚的一声发出巨大的声响,展语没有防备心里一惊,看着何叶手就要去柜台边上抽自己的剑,被何叶发现了 “莫动,我家王爷有请” 展语听了何叶的话才细细地打量起何叶,看着好像是有些许的眼熟,然后顺着何叶手指的方向看去,不是霍昇又能是谁,一看见霍昇展语立马没了好脸色,本以为将霍汐姐姐的事情交给霍昇,他定能解决好,谁知这么久还没有一点的消息,莫不是他打算帮着刘辞瞒着 一想到这个可能性,展语就气的牙痒痒,展语手上拿着自己的玄铁剑,咬着牙就走去霍昇的雅间,她打算若是霍昇真的这么不算人,要自己也保守刘辞养外室的事情的话,自己就一剑挑了他的脖子 “霍丞相屈尊大驾,不知所为何事?” “堂堂长公主还能不知何事?请上坐,有事请教” 第82章 他们,缘浅 展语啪的一声将玄铁剑排在桌上,然后大大咧咧的坐到霍昇的对面,霍昇全程没看展语,而是低头给展语倒着茶,待展语入座霍昇手里的茶也刚好推到了展语的面前 “请用,公主倒是不必对我抱有这么大的警戒,竟连剑都带来了” 展语并没有动面前的茶,一手抚着剑,一手横放在桌上 “霍丞相不妨有话直说” “公主奔波于李府旧案可是也曾去过李府?莫不是月圆之夜去的?” “霍丞相若是唤本宫来谈的不是霍汐姐姐的事情,那恕本宫与霍丞相没什么好说的” 展语作势就要拿着剑离开,霍昇看出她的意思,神情淡淡,右手示意何叶撩起了雅间的帘子,瞬间外面的一切映入眼帘 “不知道,她们是否知晓公主的真正身份” 展语回头看着霍丞相的手从弗择移向余翱翔等人最后将手的指向落在奥齐的身上,展语欲起来的身子最后还是稳稳的坐了下去 “霍丞相这就没意思了” “臣从未想过威胁公主,臣没这个胆子” 展语将自己面前霍昇推过来的那杯茶,倏的退回去,茶杯在桌面上摇摇晃晃洒出很多茶水 “无趣” 霍昇看着洒出的茶水,摇了摇头 “可惜了” 随后抬起头看着展语的眼睛 “公主五次三番引着臣去约果山应该就是想让臣知晓刘小将军的事情,现下臣想问问公主原本的打算” 此话一出展语就明白了,八成是霍昇遇见了自己最初的困惑,不知道该不该告诉霍汐刘辞的事情,而且还担忧霍汐受不住这么大的刺激 “怎得?本宫不了解霍汐姐姐,霍丞相身为霍汐姐姐的亲弟弟也布了解?” 霍昇不明所以 “本宫本以为霍家没有什么懦弱无能之辈,本宫不插手也仅仅是霍家家事本宫不好插手” 展语说完带着自己的玄铁剑就要走,她已经知晓霍昇的意思了,他一定会告诉霍汐,那自己和他也就没有什么待下去的必要了,展语要走的时候还是没忍住,又说道 “本宫为霍汐姐姐准备的礼物是水仙花” 说完展语就走出了霍昇的雅间,留着霍昇一个人在雅间,手指摩挲着茶杯,想着展语和他说的话 “水仙花... ...” 展语从雅间出来就去了柜台,将自己的玄铁剑放在柜台后面安置好,她刚刚收拾好一回头就看见说完一场的奥齐在自己的身后,眼睛亮亮的 “何事?” “无事” 奥齐摇了摇头,展语看他没事就去帮着招待茶客,奥齐也不做声,就这样跟在展语的身后,展语拿了茶壶他就接过去,展语取了茶叶他就接过去,几次三番展语也受不了了,回过身看着奥齐 “你到底作甚?” “无事” 展语看着他,他就眼神向着四周看,一副与我无关的无辜样子,展语感觉自己真是拿他没办法 “你去说你的书啊” “我说完一场了” “那你就去准备下一场” “昨夜就准备好了” 展语无语,双手扶上奥齐的肩膀,将人推到太师椅上坐好,然后拍了拍奥齐的肩膀 “你乖乖不要来捣乱,晚上送你回家” 展语说完就离开说书的地方自己去忙,留下奥齐一个人眼睛亮亮的嘴角带着笑看着展语的背影。雅间里的霍昇目睹了一切,眼神沉沉看着展语,一边站着的何叶靠着雅间的木框,双手抱胸,做着不合时宜的解说 “这公主莫不是和这个说书的共处一处了?” 霍昇手里的茶杯重重的磕在桌上,发出砰的一声,声响吓了何叶一跳,立马直直站好,小心着看着霍昇的脸色 “多嘴” 霍昇又看了展语一眼 “他们,缘浅” 说完就迈着大步走出了思南,留着何叶一脸懵的快步跟上霍昇 晚上忙到很晚,奥齐就一直在太师椅上坐着也不走,苏宿过来喊他 “阿齐哥,回家吗?” “我还有事,你先回” 苏宿回头看了一眼还在和弗择理账的展语,自己走出了思南,奥齐也不说话也不催,就在自己的太师椅上安安静静的等着,等到展语算完帐,展语快要走到门口的时候看见奥齐 “怎得还没回家?” 奥齐一脸的哀怨看着展语 “你说了些什么当真是一点都不记得?” 展语听奥齐这么一说,才恍然自己答应送奥齐回家,笑着 “走啦,送你回家” 奥齐听见展语这么说才放下心来,抬着下巴冷哼一声,面上带着傲娇先展语一步走出了门,展语在身后跟上奥齐的步伐 展语在后面伸手拉住了奥齐的衣袖,奥齐感受到后就放慢了脚步,等着展语在身后走上来,两个人肩并肩这继续往前走,展语在奥齐的右边,拉着奥齐的衣袖,时不时的拉着奥齐的衣袖晃一晃,奥齐的心就随着他的衣袖,被展语晃得荡漾 他们两个人有说有笑的走过了人最多的一道路,到了人少的地方,本想着人少些了不用担忧着挤到,未曾想一道身影提着剑朝着奥齐冲了过来,奥齐反应慢,还是展语拉了他一把才让他躲过了 展语将奥齐拉开,然后自己挡在奥齐的身前,在那人提着剑冲过来的时候躲开,抬脚揣在了那人的手腕上,那人一身黑衣,面罩也是黑的,捂得严严实实的,奥齐好像面对这种场面并没有很害怕,他在墙角站着 展语从身后拔出了玄铁剑就迎着冲了上去,上去之前还不忘提醒奥齐 “你不会武,自己找地方待好,莫要受伤” 奥齐看着眼前的来人,眼里好像聚了一团墨,让人看不出情绪 “当心,莫受伤” 展语冲上去剑刃直指那人的眼睛,那人翻身躲过了展语的剑,展语总觉得这人的招式都很是眼熟,于是拿自己熟悉的几套去试探他,那人面对展语并不出杀招,反而都是防招,他每次的杀招都直指奥齐,展语只好在中间一次又一次的拦下那人的剑 展语隐隐觉出些问题,在那人再一次向着奥齐出剑的时候,她没去拦下那人的剑反而是自己挡在了奥齐的面前,那人好像一下子慌乱了起来,将剑偏移了,随着剑靠的越近,人也离着展语越近,再剑就快错过展语到奥齐身边的时候,展语一跃过去扯下了那人的面罩 第83章 奥家造反? 那人的面罩被扯开,整个人明显一怔,然后立马将自己的头发散开遮住了自己的面貌,趁着自己的面貌没有被人看见,立马飞檐走壁逃走了。展语的手腕本来就被瑞秀伤到了,现下为了招架那人招式,又拉伤些,伤处更疼了 奥齐在身后赶紧跑上前来,展语将拉上的手腕藏到身后,奥齐看着她握紧的手一直往身后藏一把将她的手拉了过来 “受伤了?” 展语欲将手收回,被奥齐强硬的拉着,展语痛的微微皱眉 “无碍,练武吗难免” 奥齐一脸心疼的看着展语,将自己的双手搓热,然后给展语揉着手腕,展语感觉到手腕上一阵温热 “别动,我爹的腿经常受伤,我很熟练” “我看那人貌似是冲着你来的,你可是有得罪什么人?” “嗯... ...不记得,无妨莫担心” 奥齐揉好手腕将展语的手放到展语的身边,还替展语理了理她的衣袖 “你自己也要小心,遇见危险莫要逞能” “又不是冲着我来的” 奥齐一脸严肃,语气是从未有的认真 “乖,莫要让我担心” 展语调皮的眨了眨眼睛,脸上还挂着笑,像是在安慰奥齐 “记住了” 一路上展语甚是小心,虽和奥齐肩并肩的走着,可心思却一直观察着周围的情况,她怕再突然有什么人冲出来,直到安全到了奥齐的家门口 “好啦,回去早些安息” 奥齐没说话,只是看着展语,眼神里莫名带着些不舍和犹豫,展语看他迟迟没有说话,转身就要离开,奥齐在背后一把将展语抱住了,吓了展语一跳,奥齐低着头,将头放在展语的肩膀上,展语歪了歪头,蹭了蹭奥齐的头发 “怎得?” 奥齐在展语的肩膀上也小幅度的摇了摇头,说是摇头更像是蹭了蹭展语 “无事,我真的,很喜欢你” “我知晓的” 奥齐松开展语,轻轻往前推了她一步 “去吧,路上当心” 展语没有回头,一路向前走,奥齐就看着展语离开的背影,直到看不见才转身回了家,奥母在家看顾着奥父,奥齐回来的时候整个人看着都很低落,奥母看见了疑惑的喊住了奥齐 “小齐,可是遇见了何事?” 奥齐没有回话,冲过去一把将奥母抱住了,奥母一时之间很是不知所措,奥齐从没如此,上次奥齐如此还是奥争去世的时候,奥母心倏的不断下沉,带着颤抖的声音又问 “怎么了,可是遇见了何事?” 奥齐开口,声音也带着颤抖 “娘,刚我和阿语一起过来,遇见了人来刺杀,那人直直的冲我来的,被阿语挡回去了,我猜测... ...我猜测... ...” 奥母听着奥齐的话,也握紧了手 “你是猜测他们是前朝的人吗?” 奥齐不住的点头,眼里满是恐惧和不知所措 “你是怕连累小语?” 奥齐继续点着头,身上止不住的颤抖,奥母没有说话,拉着奥齐进屋,到了屋里左看右看巡视了一下四周将门关上,然后熄灭了屋子里的油灯,两个人坐在桌边摸着黑,声音微弱 “可能是又来寻你爹的,你可有受伤” “并无,阿语救下了我,都搬走这么久了,怎的又被找到了” “小语呢,你可告诉她了” “还没,不知该如何说” 奥齐在黑暗里低着头,眼里满是挣扎 “尽早要说的,莫要拖累人家,你爹毕竟是前朝的文官,就算改朝换代之前已经被下旨流放,可现下前朝的高官只剩一家” 奥齐的声音带着犹豫和不安 “爹... ...他真的... ...” “休要胡说,若你爹当真有造反之心,咱家又何苦躲了又躲” 奥齐安静了,没有说话,一时奥家母子之间安静的落针可闻 “尽早告诉小语吧,莫要拖延,是走是留,莫要干扰人家” “孩儿知道了” 话音落下,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随着一声气声,屋里的油灯被点亮,奥母拍了拍奥齐的肩膀 “早些安歇” 奥齐点了点头 在展语回宫之前,瑞秀早早就休息了,她安静的躺在自己的床上,展安蹑手蹑脚的走进瑞秀的卧房,从自己的怀里掏出一块令牌,将令牌轻手轻脚的重新挂回瑞秀的腰间,随后走出了瑞秀的卧房,在展安离开关上房门的一刻,床上的瑞秀睁开了眼睛,坐起身来拿起自己的令牌,轻哼了一声 展安从瑞秀的卧房出来径直走出了锦华殿,去了容和宫,和之前一样从容和宫的外墙翻了进去,到了容和宫直接去了佛堂,没有任何的犹豫 展安在佛堂的门口坐着,靠在门上,就这么安静的坐着,过了很久他才将怀里的纸张从门缝里塞了进去,屋里的念慈姑姑很早就发现了来佛堂的展安,她就默默的在门边等着,等着展安传信进来,在展安将纸张塞进来的第一刻就将纸张拿了起来 “展安今日有罪,特来忏悔,心中疑惑,若为爱伤人,可谓有罪?” 第一行的字迹早已干透,而第二行的字迹墨迹还未干,可见提笔的人在书写时也尽是犹豫 “何谓爱?何谓怨?何谓妒?何谓悔?” 字迹又换了一行,是展安一贯的落笔 “惟愿娘娘一念心清净,处处莲花开。展安敬上” 念慈姑姑看着展安今日送来的纸张,心里隐隐觉出些不对,她带着纸张走去容妃娘娘面前,容妃娘娘如前几次一般,虔诚的跪在蒲团上,闭着眼睛双手合十 “娘娘,展安感觉好像不太好” 容妃娘娘缓缓睁开眼睛,从念慈姑姑的手里接过展安塞进来的纸张,神情自若 “唤他进来” 念慈姑姑听了容妃娘娘的吩咐,过去将佛堂的门打开,展安就靠在门上,冷不丁被闪了一下倒在了念慈姑姑的脚下,展安抬起头见看见了念慈姑姑 “姑姑” 念慈姑姑朝着展安点了点头 “进来吧” 展安进来佛堂,容妃娘娘就好像不知道他进来了一般,自顾自的跪在蒲团上,闭着眼睛诵经,展安走过去站在容妃娘娘的身后,念慈姑姑则讲门重新关好,退至一旁 “跪” 展安听话的在容妃娘娘右边的蒲团上跪下,学着容妃娘娘的样子,闭着眼睛,双手合十置于胸前 第84章 为何偏偏要毁了霍汐姐姐的生辰宴 蜡烛在佛像边摇曳,一点一点的短下去,好似过了很久很久,容妃娘娘才开口说话,她虽开口可眼睛依旧没有睁开 “何谓爱?爱既是怨,是妒,是悔,其他三字亦是如此,四字如一字,一字含四字,环环相扣,字字泣血” 展安在一边睁着眼睛看着容妃娘娘,容妃娘娘因为长久不开口说话声音略带沙哑,语气平和倒像佛音,展安认认真真的听着,却不解,而容妃娘娘也不做解释,继续拜着自己的佛,等到蜡烛又短了一些,念慈姑姑走了过来,将展安从蒲团上拉起来 “走吧” 展安跟着念慈姑姑走向门口,一步三回头,眼神一直落在容妃娘娘的身上,似是在祈求着,希望容妃娘娘能说些什么,然而容妃看都没有看他,他看容妃娘娘好似是没有任何和自己说话的意思,低着头就跟着念慈姑姑走到门口 在展安要走出门的那一刻,容妃娘娘开口道 “菩提本无树,明镜亦非台。本来无一物,何处惹尘埃。” 容妃娘娘的话音落下,念慈姑姑将佛堂的门直接关上,展安在门口看着被关紧的门,伸手抚上房门,嘴里念着 “菩提本无树,明镜亦非台。本来无一物,何处惹尘埃。” 展安其实并不明白,他不明白这话的意思,也不明白容妃娘娘告诉自己这句话的意思,展安并没有过多纠结,翻身出了容和宫,展墨站在容和宫的书房听着手下和他讲述着展安翻进来又离开的事情,点了点头 “他来便来,不必过多干涉” “是” 展墨望着佛堂的方向,久久伫立 展安回锦华殿的时候刚好遇见回来的展语,展语在锦华殿的门口碰见了展安,心下疑惑,展安从来都是在锦华殿等着自己回来,要不就是在后院练武,怎么今日看着倒像是从别的地方刚刚回来 “天色甚晚,你这是去了何处?” 展安根本没料到会这么巧碰见展语,他想着展语遇见奥齐遇刺,总要多耽搁些时间才能回来,他眼睛一转 “皇姐,我去了容和宫” 展语对于他的说法并没有太信,好不容易才从容和宫出来的人,回去作甚 “你去容和宫作甚” 说着展安就低下了脑袋,脸上一副潸然欲泣的模样 “今日月圆,我想去看看我母妃” 听浣玉浣银说,贤妃娘娘就是在一个月圆之夜投身井底的,展语听了这话也不好过多说什么,伸手将展安揽到自己的怀里,安抚的拍了拍他的后背 “你该同我讲的,我陪你同去,你自己去了若是让四皇兄知晓不好交代,莫要与你为难才是” 展安乖乖的跟在展语的身边,两个人一同进了锦华殿 “皇姐莫要担心,如今没人能在欺负皇弟了” 瑞秀一副刚刚睡醒的样子,双手拢着云肩,站在正殿前看着他们二人有说有笑的走进来,瑞秀走过去 “怎得才回来” “师姐可是乏了?乏了便早些安歇,莫要等我才是” “方才启眸” 他们跟着展语一同进了屋,瑞秀睡眼惺忪,轻睨了展安一眼,并未说话 光阴如梭,很快就到了霍汐的生辰宴,霍氏是大玄的贵氏大族,霍家并不热衷与朝中的其他大臣攀扯关系,在朝中一向中立,也正因此霍家的生辰宴朝中有些脸面的人没有一人是不到场的,霍汐的生辰宴是在霍府办的,用刘辞的话来说是 “我妻身怀六甲,行动不便,今生辰宴与其往来刘霍莫不如安心霍家,也免得劳累” 刘将军也是通人情明事理的人,不计较这些,于是霍汐的生辰宴就定在了霍家,展语来到霍家的时候,霍家已经到了不少的人,展语不仅是当着自己来的,皇上事务繁杂还特让展语代为出席,所以展语到霍府的时候,场面也是极大的 展语一身亮黄色的长裙,裙摆并不大,衣袖和领口处点缀着一些亮蓝色的刺绣,绣的是水仙花,这是展语特意交代给尚衣局的,就要水仙花,头上的饰品就比较素了,只带了皇后送给她的一支凤凰簪 展语还有心去打听了,霍汐今日要着朱色衣裙,这样一来,展语的装扮既没有丢失皇家的地位颜面,同时也没有喧宾夺主,展语到霍府的时候,只有浣玉跟着,没有别的人,一众的朝臣跪拜,展语让他们都起来,将带来的圣上的赏赐交与霍汐后就退至一边,并没有去霍家给她准备的上位 展语自己坐在霍府后院的池塘边百无聊赖的欣赏着后院的新春景,身后浣玉寸步不离的跟着,展语自小就在山上,实在是不太习惯这种觥筹交错的奉承场面 一个小厮奔着展语跑了过来,伏着身子 “公主,前厅宴会要开始了,家主交代奴婢请公主过去参宴” “本宫知道了,下去吧” 展语随着人群一块到了前厅,前厅人来人往,热热闹闹的,可展语认识的实在不多,她在人群中看见了与大臣交涉的霍昇,不知道是不是展语多心了,她总觉得霍昇的面上好像凝着一种担忧,而一边的刘小将军全程牵着霍汐的手,寸步不离的看顾着霍汐,任谁从他们身边路过都需得夸奖一声霍汐的眼光独到,寻到一百年难遇的好夫家 展语看着这一些,知道真相的她只觉得心中悲凉,她到底是见缝插针的寻到了霍昇空的时候,她走过去找霍昇问话 “霍汐姐姐可是知晓了?” “要知晓了” 展语一时激动将霍昇推了一个踉跄,展语眼里带着些不可置信,又掺杂着一些怜爱 “这么多可能,为何!为何... ...为何偏偏要毁了霍汐姐姐的生辰宴?” 霍昇面上的担忧与愧疚更加的明显,霍昇一直都不是一个情绪外露的人,而这次他的愧疚和担忧已经明显到即使是没见过几次面的展语都能一下感受到的程度 “这已经是我能想到的,让朝中文武百官都知晓,让阿姐最体面的办法了” “体面?你是说在满朝文武面前揭开夫君离心多时的事实是一种体面吗?” 霍昇语气也着急起来,里面满满的都是无奈和愧疚 “朝中无人不知刘辞爱妻,若不如此,到时只怕这脏水会倒扣在阿姐身上,人心难测,若将决定人与人之间的遮羞布扯开,就必须做好破釜沉舟的准备” 展语难以置信的看着霍昇,半响没出声,最后只留下一声冷哼,用力的甩了下衣袖走开了 第85章 霍汐知晓刘辞养外室 生辰宴吉时已到,各位朝中重臣都纷纷进正厅落坐,霍父霍母雍容华贵,坐在上位,下一步就是将这场生辰宴的主人公——霍汐,请出来,大家都在翘首以盼着霍汐的出场,偏偏此时有个看门的小厮慌慌张张没有规矩的闯了进来 霍父看着慌慌张张的小厮呵斥道 “慌什么!慌慌张张像什么样子,大喜的日子,何事不能慢慢说” 那小厮不敢抬头,跪在正厅的门外朝着正厅内行礼,声音听着吞吞吐吐的 “老爷,门口... ...门口有个陌生的女人非要进霍府” 霍父听着那小厮的话 “若没有请帖便轰出去,这有什么好请示的” “可是... ...可是... ...” 那小厮小心翼翼的瞥了一眼霍父座位边上的刘辞,默了一瞬,壮着胆子继续说 “可是那人说是大姑爷的外室” 此话一出,瞬间轰动全场,纵使其他的大臣再波澜不惊也难免八卦,他们彼此交头接耳,说着外室的事情,而上座的刘辞像是被踩中了尾巴一般,一下惊起,伸着手高高挥着 “本将军心中只有小汐一人,此生也是唯她一人,何来外室一说,哪里来的骗子,唤着下人将人赶出去” 一旁同在上位的展语扭头看了看霍昇,他面无表情好像对这一切都不感兴趣,也没有说话的打算,心下了然应该是还有其他的打算,这只是其中一步,于是自己也跟着不说什么,只任由着刘辞吩咐人将人赶出去 此插曲一过,生辰宴继续,大家热烈的目光迎着霍汐出场,霍汐出来之后说了些场面话,就让大家自行游府,再晚些时候来用膳,大家听后便有序的出了门,赏花的赏花,攀谈的攀谈,展语一人走到霍汐的身边陪着霍汐 “阿语怎得不去赏花?” “霍汐姐姐,我陪着你,生辰宴上人多眼杂的,别再不小心磕着碰着” 展语的话说的含蓄,霍汐只当是展语心细,怕自己被人磕碰,霍汐露出和煦的笑容 “今日也没什么事情的,不必担忧我” “我想霍汐姐姐了,所以陪着霍汐姐姐” 霍汐听着展语耍赖般的语气,也是拿她没办法,只好任由着展语陪在自己的身边,霍汐走去哪里展语就跟在身后去往哪里,直到霍汐去后院喊人去用膳,展语都还在身后 霍汐刚刚走到后院,找到了李淑慎,说让她带着她们这些小姐妹去前厅用膳,话音刚落就见一个穿着粗布麻衣,脸上手上都脏兮兮的头上还带着些枯枝烂叶的女人不知道从哪里跑了进来,耿护院跟在身后,还带着两个小厮,看样子是要将她抓出去的 耿护院进来看见那女人冲撞了大小姐,面上有一丝的慌乱,然后马上行礼 “大小姐,这不知道哪里来的疯女人,在正门说自己是姑爷的外室,被我们赶走了,结果事情忙起来一个没看住,她就钻了后门的狗洞跑了进来,小的这就将人带走” 耿护院说完将手一挥,身后跟着的两个小厮就要上来将人拉走,那两个小厮刚走上来,那女人就大步的跑了起来,然后趁着大家都没回过神就直接扑到了霍汐的脚下,双手环着霍汐的小腿,跪在地上痛哭流涕的哀求着 “霍家小姐,草民真的知错了,草民不该对刘小将军有什么想法,草民不该与刘小将军苟合,草民真的知错了,求求您放过草民的弟弟吧” 这一番说辞下来,说的霍汐一脸的懵,什么刘辞什么弟弟 “我不曾见过你弟弟,更不知道你” 孙冬立一听霍汐说自己没见过她弟弟,只当是霍汐不愿承认,自己就一个劲儿的跪在地上磕头,没一会额头就一片乌青,渗着血丝 “求求你了霍家小姐,放过我弟弟吧,我娘年纪大了,我弟弟有个好歹那就是要她的命啊” 霍汐看着跪在自己 面前不停磕头的人,一时有些恍惚,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刘辞在前厅听说这事后急急忙忙的跑到后院来,一来就看见了跪在地上的孙冬立,刘辞赶紧跑到霍汐的身边扶住霍汐的身子,一脚将孙冬立踹开 “滚!你是什么东西,也敢壮着胆子来丞相府撒野” 刘辞毕竟是上战场的人,孙冬立被他踹一脚,嘴角立马出了血迹,可孙冬立连嘴角的血迹都来不及擦,就又撑着身子爬到刘辞的脚边,她甚至以为刘辞能帮她 “刘小将军,求求你放了我弟弟吧,我听你的这些日子都不曾给您添乱,也不曾来见你,你帮帮忙,放过我弟弟吧” 刘辞的脸色变了又变,强撑着装的镇定,又抬脚将孙冬立踹远 “本将军本就不认识你,更何况是你弟弟” 霍汐的心思敏锐,看着他们隐隐觉出些不对劲,霍汐大着肚子,侧着身子朝后仰着半蹲将孙冬立拉起来,刘辞看见霍汐去拉孙冬立一时着急,甚至去扯霍汐的手,这让霍汐更加觉得可疑 “你老实交代,你和刘辞是怎么回事,若你坦白从宽,我就帮你” 孙冬立一看自己的弟弟有了救就一口气将自己和刘辞苟合半年的事情全全交代了出来 “回大小姐,草民姓孙名冬立,草民是于去岁冬日识得的刘小将军,当时将军行军受刺路过草民家,家母见将军受伤就收留将军养伤再回朝。此事本不怨将军,是家母心思恶毒,不知从何处寻来的药,下于饭食中,草民和将军就... ...就... ...” 刘辞在一边恶狠狠的盯着孙冬立,声音洪亮 “你休得胡说!” “草民没有胡说,本来将军说自己有妻,不会对我如何,将军答应说回府后会送来重金酬谢,谁曾想将军回府后并没有送来重金,而是自己孤身前来,草民本以为将军是要对此事做什么交代,可谁知将军一句我妻尚有孕就抱着我上了... ...上了榻... ...” 霍汐听着,一时不敢相信,大口的呼吸,胸脯不停的上下,霍汐浑身发着抖,她咬着牙想让自己看上去不那么狼狈,面前的孙冬立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泪,跪在地上哀求,身边的刘辞还扶着霍汐,被霍汐一把推开 “那你说的你弟弟,又是怎么回事?” 第86章 小汐,你听我解释,我没有 “前几日,刘小将军忽然就说他这几日不会来见我,让我莫要出现,我们全家都谨记,可猛地一日,家里闯进很多人,说是霍家大小姐要我们的命,我们拼了命的挣扎,最后他们还是将我弟弟带走了” 霍汐听了面上了掩不住的震惊,她将手一把按在一边展语的手上,展语伸着手去接霍汐的手,紧紧的握着霍汐的手 “本小姐不屑与你动手” “可是确实是你喊去的人啊!!我娘因为我弟弟被带走日日打我骂我,让我拿我的命去换他的命,我真的受够了,我本就不想做什么将军妾室,我把命赔给你,你把我弟弟还给我娘好不好!” 孙冬立越说越激动,整个人哭着朝着霍汐大喊,身后的耿护院跑过来将人拉开,大家都担心她一激动伤着展语,而霍汐是到此刻才彻底明白这一切的,她一把将身边的刘辞推到孙冬立的面前去 “你自己招惹的事情,你自己去解决,解决之前莫要来找我” 霍汐的做法出乎了所有人的预料,可能大家都在期待着什么两女争一夫的场景,完全没想过霍汐根本没去正面面对孙冬立,霍汐走到了孙冬立面前说道 “我不知晓你们的事情,更不知晓你弟弟的下落,若不是你今日闹到我府上,我可能还被蒙在鼓里,此事算作我多谢你,至于你的事情我解决不了,冤有头债有主,你们的事情自是你们自己去解决,不过我既答应了要帮你,便不能言而无信,我,霍汐在此向你立誓,你可随时来我霍府找刘辞,若不见他,就来见我” 此话一出全场寂静,大家的眼神互相使着旁人看不懂的颜色,却没一人出声,唯独被推去孙冬立面前的刘辞慌了神,他被推过去又急急的跑回霍汐的身边,伸手想去扯霍汐的手,被霍汐躲开扑了个空 “小汐,你听我解释,我没有” 刘辞连一个眼神都没有给孙冬立,他现在满心满脑想的都是怎么和霍汐狡辩,怎么能让霍汐重新相信自己,孙冬立在一边虽说跪着但身子挺拔,倒显得刘辞像是这场闹剧里的小丑 霍汐想越过他们回前厅去,却被刘辞拦住了去路,刘辞站在霍汐的面前,不让霍汐离开,霍汐忍无可忍 “小汐,你难道都不相信我吗?” “相信你?相信你什么?她弟弟的事情,若是你做的,就是你想毁尸灭迹,若不是你做的,就是连旁人都看不下去我被你骗,你自己说我相信你什么?” 刘辞听着霍汐的质问,无力反驳,倒是一下子跪在了地上,刘辞跪在地上一把鼻涕一把泪的说自己是鬼迷心窍,说自己就只有这一次,说自己不是想与霍汐和离的,霍汐居高临下的看着她,眼神轻蔑 “堂堂七尺男儿,你现在该是去解决她的事情,而不是跪在我面前,自是你惹出的是非,自该由你去解决,莫要我在此处也看不起你” 刘辞和霍汐在一起生活了五年之久,霍汐自十八及笄就嫁入了刘家,他们都认为彼此是对彼此最了解的人,也正因此,刘辞明白霍汐的话,她在感情处已经看不起自己了,换句话说这段感情可能就再也无法挽回了,刘辞心灰意冷的站起来走到孙冬立的面前,伸手一把将孙冬立从地上拽了起来,动作粗鲁 “给我滚出来” 说罢带着孙冬立离开了后院,霍汐看着好像并不在意,她甚至都不曾对他们那里投去一点目光,霍汐在刘辞不拦着自己时,转身就离开了,她的手还紧紧的捏着展语的手,展语已经微微有些吃痛了 霍汐在走出后院的那一刻就好似没有了支撑,身子一下子软了下来,走路也变得虚浮,全靠展语撑着霍汐,霍汐的声音轻轻的很是飘渺 “劳烦你带我回卧房” 展语点点头,架着霍汐就往前走,身后霍昇追了上来,扶着霍汐另一边,展语感觉到身上的重量好像一下子轻了,才发现霍昇过来扶起了霍汐 “霍汐姐姐的卧房在何处” “跟我来吧” 展语跟着霍昇去了霍汐的房间,两个人合力将霍汐放在床榻上,霍汐躺在床榻上背对着他们,眼泪不自觉的顺着眼角流下来沁湿了被角,霍汐死死的咬住被角,尽力不想让自己发出声音,可是她的肩膀一抽一抽的出卖了她,展语看出来了就走出了房门,留霍昇一个人陪她 展语走后,霍汐才回身,她以为两个人都走了,回身看见霍昇还在,立马就要将身子转过去,霍昇在她身后轻轻的拍着她,然后将手伸过去替她擦眼泪 “阿姐,这里只有我,哭也可以的” 霍汐听到这话翻身扑进了霍昇的怀里,呜咽声一声一声的传来,霍昇并没有劝她说什么对孩子不好,他就这样抱着霍汐陪着她,安慰她 “无事,我霍府女儿有能力不在乎体面,哭便哭了,和离便和离,都可以的” 霍汐哭的伤心还不忘交代霍昇要去看好来府上的客人,莫要失礼失仪,待霍汐哭完,心情平复一些霍昇开口 “我去将公主请来吧,她很忧心你” 霍汐点了头,霍昇才出门,将展语请来,展语进了门就看见了霍汐红红的眼睛,她特意拿了些鸡蛋来给霍汐敷一下,霍汐在眼睛上用手滚着鸡蛋,展语坐在床榻边心疼的看着她,几次欲开口最后只说了一句 “不值得” 霍汐敷着眼睛问展语 “我爹娘可是都知晓了?” “嗯,都知晓了,霍丞相说了,一切听你打算” 说着霍汐的眼睛就有红起来,眼泪说着就要掉下来,展语急急的将手上沁了冷水的帕子盖在霍汐的眼睛上,她最看不得女孩子哭了 展语从怀里掏出为霍汐准备的生辰礼,将霍汐的手拉过来,把胭脂交到她的手上 “礼簿上的是父皇的赐礼,这是我亲自做的,送你的生辰礼” 霍汐拿开眼睛上的布,仔细的端详着手上的胭脂盒,手指不停的在胭脂盒上摩挲 “你是读过书的,合该晓得盒上是什么花” “水仙” 展语看着霍汐的眼睛,目光透露着别样的坚定 “嗯,水仙” 第87章 霍汐一剑刺刘辞 霍汐低着头,手上不停的摩挲着胭脂盒上的水仙,整个人好像被一种难以言说的柔光笼罩着,霍汐起来要下地,展语走过去扶着霍汐的胳膊,霍汐的肚子已经很大了,日常行动也多有不便 “去哪?” “去前厅,解决事情” 展语好像知道霍汐要去解决什么,也没有说什么,就在一边跟着她,霍汐一开门就看见了门口候着的霍昇,霍昇和展语对了个眼神,就跟着她们一起走去前厅 霍汐刚去了前厅就被刘辞拦住了去路,霍汐冷眼看着刘辞 “让开” 刘辞不敢硬拦着霍汐,一个是了解霍汐的性子,在一个是也怕霍汐怀有身孕出什么事情,于是刘辞乖乖的给霍汐让了路,跟在霍汐的身后,被霍昇和展语有意无意的挤兑 “事情可都解决了?” 刘辞在身后闷头走着,不知道在想什么 “解决了,应了她帮她找寻她弟弟” 霍汐没有在应声,就这样沉默的往前走,一时间四个人都不说话了,他们之间围绕着一种难以言说的尴尬,只能听见远处的宾客的欢声笑语不停的传来 “要不,先把生辰宴散了?” “不用,我霍家的宴从没有散的道理” 话音落下,霍汐人就走到了正厅,霍汐自己坐在上位,带着各位达官显贵开宴,刘辞看着达官显贵们一个一个入座,等大家都准备好,刘辞突然跑到了霍汐的面前跪下 “小汐,你知晓的,我不是那种背信弃义之人,这事确实误会,在座大臣都可为我的品性作证的” 霍汐听着他这番话被气得笑出声,声音里是无尽的悲凉,霍汐不想去理会他,就继续说着开宴辞,偏偏刘辞想趁着达官显贵都在,让霍汐屈于颜面 “小汐,难道你也不相信我?” 霍汐自然是知晓刘辞的意图的,她也忍不下去了,起身走到刘辞的面前,二话不说“啪!啪!”给了刘辞两巴掌,霍汐用力很重,可到底是个女子,刘辞的脸上只见微微红,并不见肿,一边上位上坐着的刘将军和刘母看不下去,也起身来打圆场 “小汐,不是婆母我心偏,这大玄的男子谁不是三妻四妾,日夜风流,我家小辞对你也够得上台面,更何况他和那上不得台面的,也就几月余,年都够不上,你何苦因为这事斤斤计较” 霍汐苦笑两声 “原来婆母你早就知晓,莫不是将军也知晓” 刘辞一直的说辞都是自己不曾与那女子苟合,却未想在自己娘亲这里露了馅,刘辞急匆匆的跪着爬到霍汐的面前 “小汐,不是,你别听娘的,她胡言的,你自是知晓我的心意,我爱护你更重于我自身,若是你让我自证,我是去死也要说的” 霍汐本就忍着气,听刘辞又拿死威胁自己,一个忍不住就拔了身后霍昇挂在墙上的剑,拿了剑直直的刺进了刘辞的胸口,整个过程如行云流水,没有一丝的犹豫,刘辞只是拿死做说辞,并未想过真的要去死,霍汐将剑刺进她的胸口的时候,他的眼睛瞪得大大的,满是不可置信 “霍... ...霍汐... ... 汐... ...” “既然你想死便去死好了,背叛者合该下地狱” 霍汐看着很是冷静,话毕霍汐一把将插在刘辞胸口的剑拔了出来,血随着剑身溅了出来,一些溅在了霍汐的脸上,霍汐的眼神是刘辞不曾见过的冷冽,霍汐伸手将脸上的血迹抹去 满座的宾客看着眼前的一幕都吃惊的不敢动作,一边的刘将军是最先反应过来的,他连忙跑上去接住倒下去的刘辞,大声的喊着刘辞的名字 “刘辞!儿啊!来人!唤郎中!” 展语也不曾想过霍汐如此刚烈,她直觉霍汐会为了霍家的颜面吞下这些苦果,然后等着生辰宴办完再去过和离之事,未曾想过她竟当着满朝文武的面一剑将刘辞捅了,就算不论一日夫妻,刘辞可是大玄的将军,这事算起来可就大了 展语吩咐着浣玉,让浣玉去宫里请太医来,浣玉拿了展语的令牌就跑了出去,与此同时,霍昇吩咐护院去请霍府的郎中来,耿护院也小跑着离开。刘母倒是没有先去看刘辞,而是过来给了霍汐一巴掌,霍汐身子现下本就弱,她从未动过刀剑,不曾想第一次拿剑竟是杀了自己的夫婿,霍汐还在拿着剑的手不停的颤抖着,刘母那一巴掌直接将霍汐打的身子摇动 霍昇跑上前来扶着霍汐,让霍汐斜靠在自己的身上,霍夫霍母吩咐着人请郎中,还唤了人想将霍汐带下去,霍汐不走,耳边是刘母的咒骂声 “一日夫妻百日恩,我家辞儿怎得就娶了你这么个恶毒的毒妇!” 霍母听着刘母不停的咒骂霍汐,虽是霍家动手伤人,却也是刘辞背信弃义在先 “虽说是我家小汐伤了刘辞,却也是刘辞背信弃义在先,你莫要给我家小汐泼脏水,若真论起来,我家小汐也该落个忠贞刚烈之名” 霍昇从随从手里接过止血药,走上前,将药粉撒在刘辞的伤口上 “郎中已经去请了,这是止血之用,事情发生我霍家也不会推辞责任,你莫要为难我阿姐” 刘将军目光阴狠盯着霍昇,一众的大臣看着眼前的一幕也不敢说什么,甚至连交头接耳都不敢,唯恐自己与刘辞的伤有什么沾染,有人跃跃欲试想先行离开,可看着眼前剑拔弩张的气氛又不敢开这个口,大家都只能站在一边面面相觑 “郎中来了,郎中来了” 耿护院终于带着霍家的家医姗姗来迟,郎中来了放下药箱就去查看刘辞的情况,时间耽搁的有些久,刘辞的气息越来越微弱,刘母看着郎中看看这看看那迟迟不动伤口,催促着 “你是什么郎中,迟迟不给我儿治伤,你到底会不会行医!” 在刘母的喧闹下,郎中的眉头皱的更紧,四周太喧闹并不适合郎中看病,可刘母还在喧闹,直到展语看不下去,一声令下才让场面安静下来,郎中给刘辞上了药,包扎了伤口,一切都做好,郎中看着霍昇摇了摇头 浣玉见了整个过程,小步挪到展语的身边,小声说道 “那个平民女子也不好看,刘小将军怎的还养她做外室” “一个人去做外室和她好不好看没关系,更何况这件事要看刘辞背信弃义而不是去追究两个女子哪个更貌美” 第88章 一切自是由皇上定夺 霍昇心里一种不好的预感升了起来,他并没有隐藏,而是对着郎中点了点头 “说” “这刘小将军,恐怕... ...恐怕是无力回天” 此话一出,惊叹四座,刘辞死了!就在这时,浣玉带着太医跑了过来 “公主,来了,太医来了” 展语也着急,若是刘辞真的死了,霍汐高低得受些苦才能算完,展语指着刘辞,唤着太医去看,太医也不敢耽搁毕竟都是朝中大臣,急匆匆的就上了前,太医左看看右看看,最后对着众人摇了摇头 “我这有宫里的救命散,若是黄昏之前醒过来就还有希望,若是醒不过来,怕是无力回天了” 将军夫人听了,扬着巴掌就要去打太医,但毕竟是宫里当值,更何况公主还在,不敢如此放肆,被刘将军拦下了 “休得无礼” 将军夫人被拦了也不敢说什么,只是一下子扑到刘辞的身上就开始哭,看事情已经闹到了这个份上,众人也顾不得什么情分不情分,都唯恐自己与刘辞的死扯上什么关系,行了礼就要走 霍家向来是体面人家,即使到今日这步,也依旧让霍昇去门口恭送各位大臣,这样一看倒是更显得刘家不懂事了 展语看着人都离开了,就和霍母打了招呼,带着霍汐离开,展语扶着霍汐慢慢的走去卧房,到了卧房小心翼翼的帮着霍汐躺在床榻上,展语才放下心来 “他真的会死吗?” “可能吧” 霍汐眼中的泪顺着眼角滑落,这滴泪流下来,霍汐眨巴着眼睛,她的眼睛红红的干干的,好似是将这辈子的眼泪都流光了 展语在一旁站着安慰她 “莫担心,若是他真的死了,我来想办法” “我流泪是在哭我的情谊而不是他的性命” “那便好” 霍汐哭累了就在床榻上睡着了,展语看霍汐睡得熟就去霍家的院子里随意转了转,正好在院子里遇见了霍昇,霍昇不知在和手下说什么,展语就在一边等着没有走过去,霍昇远远就看见了展语,霍昇看见展语停下就知晓展语是想同自己说些什么,他语速放快,匆匆交代完事情就朝着展语走了过来 “交代完了?” “嗯,该说的都说了” “他要是真的... ...怎么办?” 霍昇摇了摇头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此话刚落就听见守在刘辞门前的小厮跑着大喊 “出事了!出事了!刘小将军殁了!” 展语和霍昇都听见了,两个人对了个眼神便各自走开了,展语则是直接回了霍汐的卧房,霍汐已经醒了,靠在床榻上,看见展语进了屋问道 “发生了何事,如此喧闹?” “刘小将军殁了” 霍汐靠在床榻的身子一歪,无力的顺着床榻滑了下来,展语走上前去握住他的手 “别怕,是他背信弃义在先” 霍汐摇着头,眼泪又是止不住的下落,他们毕竟一起恩恩爱爱生活了五年,说没有情分那是假的,说东窗事发就将所有情分一一收回自然也是不切实际 “你带我去看看他吧” “刘将军和将军夫人都在,你去了怕是免不得闹些是非” “去” 展语看霍汐态度坚定只好顺了她的意思,带着她去前厅,前厅刘辞的尸体就被盖着白布摆在最中间,尸体边上是将军一家,他们站在那里要为自己的儿子讨一个公道,霍丞相和丞相夫人坐在主位也不见一丝的胆怯 “你霍家女恶毒伤我儿性命,必要给我刘家一个交代!” “你我两家世交,当初取我汐儿进门,是你刘家口口声声说什么此生唯我汐儿一人,如今闹出这档子荒唐事,也是你儿亲口说的以死明志,怎的还怪在我家汐儿头上” 两家正争执不下时,霍汐被展语拥着走了进来,刘家霍家看见霍汐过来都停了争执,毕竟大玄长公主在,谁也不敢放肆 霍汐走上前,掀开了刘辞身上的白布,只见昔日的夫君如今脸色惨白的躺在地上,霍汐向着刘家将军,将军夫人行了礼 “人是我杀的,自是我的罪责,与我霍家无关,还请将军和夫人莫要攀扯,当初嫁进刘家时,刘辞口口声声应了我此生唯我一人,我也曾说过我这一生可做遗孀却不可和离,如今也是当初的话应了真,左右我不过一条命,交与你们便是” 展语看着霍汐,隐隐感觉事情不太对,然后就见霍汐又抽出了墙上那把剑,说着就将剑滑向了自己的脖颈,好在展语反应快,一个飞步上去,将霍汐手里的剑夺了下来,霍家上下看着掉在地上的剑,一阵后怕 “你这是作甚” 刘将军和将军夫人全程冷眼旁观,没有任何的说法 “刘将军,这事本是你们两家的家事,但既然闹出了人命,家事也就变成了国事,那就少不得本宫要说几句,本宫没记错的话,刘小将军可是家中独苗,现下刘小将军已是无力回天,你刘家只留着霍汐肚子里的后代,莫不是刘将军当真要让霍汐带着孩子两命抵一命,算起来也该是霍汐活该,只不过刘家怕是要断了后了” 刘将军本来冷漠的脸上开始出现一丝的慌张,将军夫人的视线也朝着霍汐的肚子上看去,没错,那确确实实已经是刘家唯一的血脉了 “既然本宫说了家事变国事,那想来只留你两家也是断不明白什么了,不如待本宫回宫告知父皇,一切自是由父皇定夺” 刘将军慌了神,圣上理政是出了名的重文轻武,更何况霍氏一族又是圣上边上的老红人,这事交给圣上定夺,难保圣上不会偏向偏定,而霍家主母一时也慌了神,他们可没想着把事情闹得这么大,倒是霍丞相淡定自若,朝着展语行礼 “公主说的对,一切听由公主安排” 霍家夫人与霍丞相最是同心,听霍丞相这么说了,也没再说什么,反倒是吩咐霍昇护送公主回宫,霍昇得了令就要陪着展语出霍府,走之前展语还轻轻拍了拍霍汐的手 “莫要冲动,好生歇息” 说着展语的眼睛又看向躺在地上一动不动的刘辞 “万事自有圣上定夺” 说着就随着霍昇一起走出了正厅,霍昇全程都沉默的跟在展语的身后,直到走出了霍府霍昇才开口 第89章 霍汐入狱 “这事是霍家和刘家的事情,圣上定夺牵扯就更多了,你还是莫要插手才好,免得惹祸上身” 霍昇说完朝后看了看跟在展语身后的浣玉,浣玉微低着头跟着展语,一副自己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展语跟着霍昇的视线看过去,视线落在浣玉身上 “与你又没什么关系,抬起头来!” 浣玉被展语呵斥下意识猛地就抬起头,随后眼神看去霍昇 “霍丞相,霍汐姐姐是本宫入宫来出了锦华殿认识的第一个朋友,她既真心待本宫,本宫必不可能看她身陷囹圄,至于其他的本宫自有打算” 霍昇一听展语一口一个本宫就知道,自己肯定是哪里又触到了公主的逆鳞,每次她一起敌意就以本宫自称,霍昇听着展语的话颇为无奈,自己实在是摸不透这公主的性子 “哦,对了,你可知晓霍丞相让你送本宫的用意?” “那是自然” “知晓就好,那就请快马加鞭进宫,和本宫一同去面见圣上,你去了只管陈述事实,抢占先机就好,其余的圣上自有定夺” “好” 霍昇跟着展语一路快马加鞭的进了宫,到了宫里两个人一起到了乾清宫,荣公公站在乾清宫门前,看见展语和霍丞相一同过来很是吃惊 “公主万福,霍丞相安” “荣公公,我们求见父皇,劳您通传一声” 荣公公听了就跑进来乾清宫,没一会就唤展语和霍昇进去,展语进了乾清宫就见圣上孤零零一个人坐在龙椅上,处理着厚厚一叠的奏折,皇上将手上的毛笔在笔架上放好,双手扶着桌子看向下面跪着行礼的两个人 “你们俩个怎么到一处去了,可是稀罕,都起来吧” 展语和霍昇不约而同的起身,展语悄悄的推了霍昇一下,霍昇脚步一顿向上走了一步,他干脆直接又跪下了 “回圣上,今日本是阿姐的生辰宴,可正巧在今日,刘小将军养的外妇跑到了霍府说要讨什么说法,刘小将军一口咬死那外妇不是他的,可将军夫人又说那外妇不过跟了刘小将军数月,然后就起了争执,刘小将军又说什么以死明志... ...” 皇上听着这乱七八糟的东西,心下已经没有什么耐心听着霍昇啰嗦,就开口打断了霍昇 “这不是你们霍家的家事吗,到朕的乾清宫来做什么?” 霍昇也不是什么没有眼力见的人,一下就知晓圣上是没什么耐心听他讲前因后果了,干脆说了最后的结果,也就是来乾清宫的直接原因 “刘小将军,殁了” 乾清宫内一时一片安静,荣公公在一旁伺候,大气都不敢出,只见圣上的眉皱起,看着霍昇 “你说什么?刘辞殁了?” “是” 霍昇说完就低下了头,等着圣上发落 “谁做的?” “回父皇,是霍汐” 展语抢先一步回了话,展语深知和圣上说话,要表现出百分之百的信任和诚实,哪怕心里并不是如此面上也要如此 皇上将笔架上的毛笔重新拿了起来,继续批着折子 “朕知晓了,你们出去吧” 圣上话音刚落,荣公公就过来赶人了,伸着手做的是请的样式,引着霍昇和展语走出乾清宫,霍昇和展语都出去了,而展语前脚刚走出乾清宫后脚就跑了回去,展语跑回乾清宫绕到了皇上的身后,双手扶在皇上的肩上,一下一下的给皇上捏着肩 “朕不是说让你也回锦华殿去?” “儿臣看父皇批这些折子太累了,这不是特意回来给父皇捏捏肩嘛” 展语说着还颇为嫌弃的拿起了一份奏折扔到了一边 “你啊,近来可有去看你母后?” “当然啦,不是马上就到母后的生辰了嘛,我还去给十二皇兄参考母后的生辰宴来着” “嗯,你母后最喜欢你,你可得好好给她准备生辰礼” “儿臣知道” 皇上将展语放在自己肩上捏着肩的手拉过来,带着展语整个人都到自己的面前来 “好了,朕还有政务要处理,你自己去玩吧” 展语的眼睛一转,拉着皇上的衣袖晃了晃 “父皇,你想怎么解决霍汐姐姐的事情啊?” 皇上偏头看着展语,眼睛里是天子的权威,眼神沉沉,展语第一次在父皇的身上看到这种眼神 “不该你插手的,你莫要管” 展语的心里是有些害怕的,她太想当然了,总是只记得父皇在自己面前笑意盈盈的一面,却忘了他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天子,展语强撑着笑意 “儿臣这不是看父皇看重霍家,为父皇忧心嘛,父皇怎得如此误会儿臣” “不管怎么处理,霍汐都必须先入大牢,不然何以服众,行了,你快回你的锦华殿去吧” “是” 展语兴致缺缺走出了乾清宫,霍汐下了大牢,牢里阴暗,环境脏乱,霍汐又怀有身孕,这可怎么办才好 展语回到锦华殿的功夫,押霍汐进大牢的圣旨就已经送到了霍家,荣公公带着圣旨到了霍家,还跟着刑部尚书和几个狱卒,圣旨一宣狱卒就过去将霍汐押了起来,一边的刑部尚书捏着嗓子小声的叮嘱 “动作轻点,霍府千金怀有身孕,你们这些人有几条命够赔” 霍汐被带走时,神色淡然,仿佛自己不是被带走的人,而只是一个看热闹的,霍家人看着她泪水止不住地流,而霍昇则一脸愁容,心中满是担忧。 展语得知消息后,心急如焚,她想着去狱中探望霍汐,想办法帮她度过难关。展语拿着皇后给的令牌,这令牌本就是给展语出宫之用,却没想用着皇后的名声这令牌倒成了展语事事行方便的通行证,守门的狱卒一看是皇后那边的人根本不敢拦,再加上端华公主受宠的盛名,更是不敢造次。 在牢房中,展语看到憔悴的霍汐,心如刀绞。霍汐自从杀了刘辞就一直心神不宁的,这一天更是经历甚多,霍汐的面色已经肉眼可见的差了。即使如此霍汐还在安慰着展语 “无妨,我怀有身孕,他们也不敢对我用刑,就是环境差些,你莫要担忧” 展语拉着霍汐的手,同样安慰着霍汐 “你也莫怕,我和霍丞相一定有办法救你出来的,你就在这儿好好用膳好好歇息” 第90章 霍汐狱中受虐 展语这些天一直奔走在皇宫和霍家,每天做的最多的事情就是打探圣上的口风和跟着霍昇想办法,偶尔还得抽出空来去看看霍汐在大牢是否安好 忙忙碌碌好几天,展语在听见霍汐的消息就是大牢里传来说霍汐在大牢里晕过去了,展语听见这个消息的时候人还在霍家,消息传来霍丞相一家跟着展语快马加鞭跑进来宫里,到了皇宫不能用轻功不能骑马驾车,霍家一家跟着展语在去大牢的路上拎着裙摆尽力的跑,唯恐霍汐有什么意外 展语带着霍家的人到大牢的时候,皇上和太医已经都到大牢里了,霍汐靠在宫女的身上,太医为其把这脉,老霍丞相跑过来就想往牢里冲,还是被霍昇拉了一下才回过神向着皇上行礼 皇上看着霍汐惨白的面容,也是心存不舍 “霍丞相,霍汐并无大碍,莫要担忧” “谢皇上关怀,臣斗胆问一句,小女... ...可还有希望... ...归家” “朕是看着霍汐长大的,自然是不怨霍汐受这多苦楚,可爱卿也知晓,刘辞毕竟是刘将军的独子,朕要给刘家一个交代” “臣知晓” 展语是最先跑去大牢里的人,她进去抓着霍汐的手,声音轻柔,眼里泪盈盈的 “霍汐姐姐~霍汐姐姐~我是小语~” 霍汐被展语握着的手微微用力,反握住了展语,霍汐的嘴角都干到开裂,声音也非常的微弱,气若游丝 “... ...小...语... ...” 展语听着霍汐声音微弱的喊着自己,眼含着泪用力的点了点头 “你怎么来了” “你晕倒了,都来了” 听见展语说都来了,霍汐才转头去看旁边的人,就见到霍丞相、丞相夫人、霍昇还有皇上都在,看见皇上的那一刻霍汐就翻动着身子想要起身,展语拉着霍汐的手 “你刚醒,身子还弱,起身作甚?” 霍汐挣扎着翻身,低着头跪在地上,肚子大大的,四肢纤瘦,大牢的地上有很多的碎石子,霍汐跪在地上被咯得生疼,跪着的身体都有些晃动,一边的太医见状赶紧推着霍汐身后的宫女去扶霍汐,唯恐霍汐出什么事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免礼” 霍汐在展语的帮助下,才跪着翻过身去,展语看着霍汐的嘴角实在干裂的厉害,就起身去地上拿水,拿起水壶的一刻展语就觉得不对,怎么水壶这样轻,展语将水壶倒过来发现水壶里一滴水都没有,展语很是惊讶看向霍汐 “霍汐姐姐,你多久没饮过水了?” “一日” 展语将水壶砰的扔回地上,水壶在地上滚了整整三圈,没有掉出一滴水 “那膳食呢?” “一日” 展语咬着牙,气的深呼吸着克制自己不当着皇上的面做出什么过分的事情,不过皇上自是听见了她们的对话,皇上手一挥,身后跟着的小太监就去把今日当值的狱卒喊了过来 狱卒一来,没有人说话,展语将地上的水壶一脚踢到了狱卒的面前,狱卒跪在皇上面前整个人都在发抖,说话也颤颤巍巍的 “小的见过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公主千岁千岁千千岁,霍丞相吉祥,夫人吉祥” 皇上并没有让他起身,也没有看他,只是干巴巴的说了四个字 “如实交代” 仅仅四个字,不怒自威,狱卒颤颤巍巍的,身下一片水渍,狱卒举着双手就往前大拜求着皇上饶他不死 展语在他的身后给了他一脚,他身子不稳扑到前面去 “是刘大将军!他说让我们当值的不给水给些馊饭,只要孩子没事就好” 皇上听了他的话,手一挥,声音好像是遥远的远方传来的宣判 “关起来” 身后的小太监马上喊了人将那个狱卒带了下去,展语看着太医给霍汐治疗,但是九七根本还是因为饿了一天一夜,皇上唤了人带了些热粥来,直到看着霍汐的面貌好了一些,展语和皇上老霍丞相道了声就拉着霍昇走了出去 霍昇是被展语拉着走的,一头雾水,紧跟在展语的身后,到了皇宫门口,有两匹马是展语早早安排在这的 展语回头看着霍昇 “可会骑马?” “会些” “上马” 霍昇迟迟不上马,展语骑着马在他的身边转,转的有些烦了,就直接将霍昇一把拉上了自己的马,好在霍昇也会武,上马的一刻他转过身子稳稳的坐在了展语的身后,要是他再晚一点就被展语拉着,撅着屁股趴在展语前面的马背上了 霍昇坐在展语的身后,展语骑马速度快,拉着缰绳多颠簸,霍昇的手不知道往哪里放,就死死的抓着马背上的马鞍,等走了好一段路霍昇才安下心来看向四周,这是去刘府的路 “去刘府?” “霍汐姐姐被他们如此欺辱,你难道不想去讨个公道?” “圣上将人关起来,自是有他的决断,这事既已交给圣上,就不能打草惊蛇” 展语没有理会他,只是更快的驾着马躲着行人在街上驰骋,一直到了刘府门口,门口的小厮跑过来问展语有何贵干 “喊你们将军出来,就说端华公主来见” 那小厮急匆匆的跑回去,不一会就见将军府的大门敞开,将军带着将军夫人两个人站在门口恭迎着展语,展语见到将军的面方下了马,展语站在地上一把把霍昇扯了下来,将军看见展语的时候还脸上强撑着些笑意,在看见身后的霍昇时笑意一点都没有了 “公主到我将军府可是有何吩咐?” 展语走进府里,身后霍昇寸步不离,一个是展语既然是因为霍家的事情而来自然是不能让她一个人独自面对,再一个就是担心展语意气用事,说什么不该说的话 展语走进门,将军再前面带路领着人进了前厅,展语刚刚落座将军府的下人就把温好的茶交到了展语面前 “将军对自己府上的下人倒真的是好调教,真是眼里有东西,就是不知道下人都能调教的如此好的将军,怎得就不知道调教好自己的儿子,还是说将军也觉得男子出门在外,三妻四妾无可厚非?” 第91章 展语巧思骗刘将军保霍汐 “公主说笑了,老臣教儿上战场,勇杀敌,保家卫国为我大玄创下汗马功劳,怎么说也不算是教坏了不是” “那看样子刘大将军当着觉得男子理应三妻四妾的,可惜了将军夫人” 一边作陪的将军夫人眼神一下变得凌冽起来,毕竟刘将军也曾向着将军夫人许诺一生一世一双人,也正是如此霍丞相才敢放心将霍汐嫁于刘家,想着当爹的尚且如此,儿子总坏不到哪去,更何况两家还是世交,谁曾想最后闹成这样 展语将茶喝完,倒扣在桌上 “本宫回宫日子尚短,什么该说的什么不该说的心里也没什么数,还请将军莫要和本宫一般计较” 此话一出,茶杯一倒,既像是道了歉,更像是堵住了刘将军的嘴 “不过本宫来倒也不是为了揶揄将军的,本宫去了大牢看望霍汐,谁知霍汐竟然公然绝食,说什么都不用膳,身子孱弱一碰就倒,本宫本意是想劝她的,谁知她竟一心寻死,本宫实在劝不住这不便来找将军了” 坐在后面的霍昇一听展语说霍汐一心寻死,便做出了一副万话说尽仍无可奈何的模样,反观刘将军,本是一切如常偏偏在听见霍汐一天未进食时手紧握起来,听见与自己无关好似才松了一口气 “本宫本是不想管这闲事的,可转念一想将军府可就这一个血脉了,若是霍汐当真饿死倒还好,孩子没了,她人也受罪,可若是哪天她一个想不开去撞了什么桌角墙角什么的,她人没事,你将军府唯一的血脉没了,那可就当真是得不偿失了,将军,你说呢?” 刘将军明显很是谨慎,他听着展语的话并没有全信,倒是先去观察着霍昇的脸色,还好霍昇够机灵,没有拖展语的后腿,霍昇一脸的无奈开口语气里也全是疲惫 “霍家差不多人都到齐了,全去劝她,可不管说什么她都不听,这事甚至还惊动了皇上,她也不用膳,圣上都来劝,就差让荣公公下旨了,可阿姐她就铁了心要给刘辞偿命” 刘将军半信半疑的,刚想开口说些什么,就被展语抢了先 “反正事情就是这么个事情,本宫带着霍丞相也是想尽了办法,实在无奈才来叨扰丞相,若是哪天将军府唯一的血脉没了... ....” 展语说着就皱起了眉毛,拿着手帕装模作样的擦拭着本就没有的眼泪 “那当真也是怪不得本宫和霍府了,那本宫和霍丞相也就不过多打扰了” 展语抢在刘将军之前就把话都说完了,眼神瞥向霍昇,霍昇一下子就意会了 “公主都说了,晚辈也不敢过多逗留了,我们就先告辞了,刘将军留步” 说完,展语就起身走向门口,霍昇看展语走过自己的位置,也起身跟在展语的身后,刘将军本来还在想着孩子的事,见公主已经起身连忙的走上前去送 “哎,公主慢走” 展语跟着霍昇往出走,步子走得慢,一点也不急,两个人在将军府里看上去就一点都不熟,彼此也不说话,直到走出了将军府霍昇满眼惊艳的看着展语 “看我作甚,前面就是霍府,慢走不送” 说完,展语就上了马离开了,只给霍昇留下了一个英姿飒爽的背影,霍昇看着展语离去的背影,就在原地,久久伫立 展语骑着快马并没有回皇宫而是去了思南,她感觉自己好久没去思南了,也不知思南是如何的光景,展语到了思南,先去思南边的大树上去拴马,随后就听见大树背后传来了一声惨烈的猫叫声,展语从未听过如此惨烈的猫叫声,心下生疑就顺着猫叫声走过去 树后是一个极小极小的胡同,只能容纳一个人,胡同里没有灯,黑乎乎的一片,展语从未来过,她一直以为这树后面是墙来着,难怪那天小猪咪会莫名其妙的出现在这里,怕是也是活在这个小胡同里的 展语在黑夜里摩挲着走进去,展语在黑夜中并不是一点都看不清楚的,只是一下子进入黑夜中,还需的适应一些时间,展语走进胡同的深处,隐隐看见一个人好像在前面跑,展语刚看清跑了两步想去追,就看不见人了 展语又向前迈了一步,展语感觉自己好像踩到了什么东西,软软的,展语心下一惊赶紧移开了脚,随后就听见一声极其微弱的猫叫声从脚下传来 “是猫嘛?” 展语弯下腰,将地上疑似小猫的东西捡起来,捧在手上,小心翼翼的捧出了胡同,出了胡同,外面亮多了,展语低头一看,是一只浑身是血的猫,展语吓得浑身一惊,下意识就想把手上的猫扔出去,她硬生生的抗住了自己的本能反应,捧着小猫僵在那里,一动不动的看着手里的猫 展语捡到的这只猫特别的小,好像是刚刚出生没多久的小奶猫,可是这只猫的身上全是血,沾染的展语的手上也全是血,它身上几乎已经看不见什么毛了,猫咪呼吸时,小猫肚子鼓起来瘪下去的样子清晰可见,展语就那样怔怔的僵在原地不知所措 奥齐从思南走了出来,他原本是要回家的,出门就看见了僵在原地的展语,奥齐话都来不及说就跑了上去,到了眼前才看清展语的手上捧得是什么,奥齐下意识就想吐,他忍着回到思南,奥齐从思南拿了一块新的抹布,走出来用布将展语手上的小猫接过来 奥齐接过展语手上的猫,展语就再也忍不住了,跑到大树前哇哇的吐了起来,展语在吐得时候想用手抚胸口,可抬起手就看见了满手的血 奥齐将猫带回了思南,又接了杯水出来给展语顺着背,展语接过水喝着漱口 “猫呢?” “放到店里了” “还活着嘛?” “不清楚” 奥齐将水杯递到展语的手里就又跑回了思南,拿着一块湿乎乎的毛巾走了过来,奥齐走到展语的身边,伸手想把展语的手拉过来,被展语躲过了 “血,脏” 第92章 这不会是最后一只被虐杀的小猫 “没事” 奥齐强硬的拉过了展语的手,左手握着展语的手,低着头认真的给展语擦着手上的血,奥齐擦得很细心,有些血已经渗进了展语的指甲缝里,奥齐就耐心的拿着湿毛巾的边边来尽可能的擦干净展语手上的血 “你... ...你不是怕猫嘛?” “那能怎么办呢,总不能让你自己僵在那里” 奥齐给展语擦过手,接过茶杯将茶杯擦干净,交到展语擦干净的那只手上,然后将湿毛巾翻了一个面,继续给她擦另一只手,等到两只手都擦干净了,奥齐将毛巾随便折了折,放在手里 “好点了?进去看看?” “嗯” 展语点了点头,跟着奥齐进了思南,那只小猫还活着,叫声非常非常的微弱,好像下一秒就要咽气,苏宿在给小猫上药,可小猫身上的伤太多了,也太深了,苏宿也不知晓该怎么办了,就只好拿了给人用的止血药撒在小猫身上 展语看着虚弱的小猫,不敢想象它经历了什么 “去喊个郎中来吧” “好” 苏宿听了就跑去喊郎中,郎中来的很快,可惜那只小猫并没有等到郎中来,郎中还没到,小猫就已经发出了它一生里最后的一丝微弱的叫声,展语看着已经没有生命迹象的小猫,又看了看已经到了门口的郎中 “劳烦您,看看它都哪里受过伤” 郎中过来看,他壮着胆子上手去摸小猫的尸体,摸着摸着郎中也不忍心了 “它这伤不对劲,合该是人有意为之,都不是致命伤,可每处伤口都很深” 展语听见郎中说有意为之,一下想到了那个在胡同里跑掉的人,心里隐隐得到了一个答案。送走了郎中,展语心情低落在思南坐着发呆,眼神木讷 “走吧” “去哪?” “送我回家,可好?” 展语抬头看着眼前站着的奥齐,一脸心疼的向自己伸着手,展语有些犹豫,想要拒绝奥齐 “你都好久没来思南了,也好久没见我了” 展语也伸过手,拉着奥齐的衣袖站起身来,跟着奥齐肩并肩走出了思南 “苏宿呢?” “先走了” 夜深了,街上灯火通明,天上星星闪烁,偏偏在思南的边上有一条漆黑一片的小胡同 “你说,它是第一只吗?” 奥齐当然知晓这只猫肯定不是第一只,他也知晓展语的心里也清楚,这肯定不是第一只,同样的也不会是最后一只,可在现在这样的情况,他实在是不忍心说出口这个事实 “你也知晓这不是对吧” “这和你没关系的小掌柜的,你莫纠结自身” “当真没关系吗?” 展语没在说话,奥齐也没有回答,两个人就这样一路安静沉默的走到了长安街街尾,到了奥齐的家门口,奥齐望了望家里,嚅嗫着想说什么,却又没有开口,展语好似给自己大气一般,用尽全身力气笑了一下,这笑看在奥齐的眼里很是心疼 “你好生歇息,我近来事多,可能见面少些” 展语说完就转身要回宫去,身后的奥齐一把拉住了展语的胳膊,展语看着心事重重的,回过头问 “何事?” “回去记得洗手,去吧” 刘将军听了展语的话,在府中思来想去没有头绪,在府中转了一圈又一圈,还是决定去狱中探探口风,刘将军骑着快马到了皇宫,守宫门的侍卫直接就将将军拦住了,不让他进来,他又辗转托人去狱中打探消息 刘将军交代去的人传回了口信,今日皇上和霍家确实都到了狱中,但是原因不明。刘将军一听皇上都到了,那肯定是有大事,若是因为霍汐不用膳只能说是自己被发现了,可公主的态度明显不是自己干的事被发现了,展语说的话在他的心里越来越清晰 第二天天一早,将军就给圣上递了折子,请求让自己去狱中看望霍汐,说的是霍汐如今仍是刘家妇,听闻霍汐身体不稳,甚是担忧,皇上拿起他的折子一看就猜到了其中缘由,二话不说就允了 将军一时都不敢耽搁,唯恐自己最后的血脉在耽误的这些时间里没了,得了圣上回话,就骑着快马去了皇宫,到了狱中只见霍汐靠在墙上,脸色也不好,整个人看上去消瘦干吧,整个人没有什么精神气 “霍汐” 霍汐听闻有人喊自己,用尽力气才睁开眼,看清来人,挣扎着想起身,被将军拦住了 “莫动莫动” 将军一边说着让霍汐不要动,一边呵斥着狱卒给自己打开牢狱的大门,门一开将军就跑了进去,跑到霍汐的面前才看的更真切,霍汐肉眼可见的消瘦,整个人看着就好像随时都要撒手人寰,将军担忧的看着霍汐的肚子,急得用手拍着地面 “来人!来人啊!堂堂霍家千金,小将军夫人就被你们这么对待!” 门外候着的狱卒跑过来,他看看我,我看看他,没人敢应声 “说话啊!膳食呢!被褥呢!水呢!” 小狱卒吓得将饭食,水和被褥都带了过来,将军亲自给霍汐收拾好,霍汐开口说话,声音虚的好像是气声 “将军莫要费心了,将死之人,用不到这些了,我也就只剩这一条命,赔给刘家换个爱恨两消” “莫要说气话了,你是我刘家妇,何来的两消” 将军看了霍汐的状态,更相信了展语的话,说白了展语的话可不可信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保住刘家唯一存在的血脉 他离开大牢之前还再三的交代狱卒要好好对待霍汐,吃喝用度都要用最好的,不得打骂,不可用刑,交代完了还给了狱卒一些银子,一切都安顿好了才离开 霍昇实在刘将军之后来的,他来到狱中看见霍汐被狱卒好吃好喝的供奉着,一笑没忍住笑出了声,霍汐听见声音抬头去看 “何事令你发笑?” “果然花别人的银子办自己的事才是上上计” 霍汐听不明白霍昇在说什么,皱着眉看着他 “今日刘将军来了,莫名对我嘘寒问暖,还嘱咐狱卒对我多加照顾” 霍昇听了一点都不奇怪,淡然的点点头 第93章 展语出主意解救霍汐 “是展语,去将军府说了点东西” 霍汐指了指自己的肚子,看向霍昇,霍昇嘴角噙着笑点了点头,霍汐后知后觉发现了什么 “霍昇,那是端华公主,莫越界” 霍昇被霍汐提醒了才惊醒自己刚刚说了什么,言辞一下子严肃了起来 “是端华公主去找的刘大将军” 霍汐没有话说静静看着霍昇,眼神越来越玩味 “你别是真的... ...” “阿姐莫要乱说,这可是掉脑袋的大事” 而她们口中的端华公主今日睡了个超好的懒觉,等展语睡醒展安都去学堂了,瑞秀也都收拾好开始看书了,展语起来看大家都有事情就自己悄悄的跑去了乾清宫 展语到乾清宫的时候,皇上刚好召见了刘将军在问他想如何处置霍汐,皇上本来以为刘将军会要让霍汐一命偿一命,谁知刘大将军说的是,既是嫁进刘家,就没有说自己人害自己人的道理,到底是要先保住霍汐的性命的 圣上一听就知晓他的意思是想保住孩子,不过不管怎么说,能先保住霍汐的命总是好的,皇上笑着应和他 “既然爱卿都这么说了,那朕就放霍汐回去吧,至于是回霍家还是回刘家,你们两家在做商量如何?” “臣自是没什么意见,不过,霍汐说到底是杀了人更何况还是朝廷命官,此事闹得沸沸扬扬的,总要给百姓一个交代的,不然说到霍家的头上也说不过去不是” “那爱卿,你说到底是想怎么办!” 圣上的话忽然严肃起来,声音虽不大,可每字都透着一股子威严,刘大将军马上跪到地上 “臣但凭圣上裁决” “行了,你先退下吧,朕乏了” “是” 刘大将军前脚走,后脚荣公公就带着展语进来了,展语看皇上揉着太阳穴靠坐在龙椅上,一脸的疲惫 “是什么事情,搞得父皇大早上的就这么累” 展语走过去替皇上揉着太阳穴,皇上闭着眼睛靠在龙椅上 “还不是霍刘两家那些事” 展语一听,正好是自己关心的,得来全不费工夫啊 “儿臣来时,刚好瞧见那刘大将军出去,他可是对此事有什么说法?” “他倒是想的美事,既想保住肚子里的孩子,又想要了霍汐的命” 说着皇上的脑袋就又痛起来,圣上叹了口气,就做起来翻起了奏折 “那父皇呢?父皇怎么想的?” “朕还能怎么想,左右两个都是朝中重臣,朕想保住霍汐,又想给刘家那边一个交代” 圣上将手上的奏折啪的一声扔到桌上 “朕天天处理政务都忙的不行,怎得家事还闹到朕这里” 展语收敛脸上的笑意,凑到皇上身边 “若是儿臣有办法替父皇解决此事呢?” 皇上歪着头看着展语 “你?” “父皇,听听?” “说来听听” “既然刘家想保住孩子,霍家想保住霍汐,那不妨就让霍汐关在牢里好了,反正她在牢里也是好吃好喝,虽说比不上在霍府,但说到底也是不难过的” “可霍汐也不能一辈子在牢里啊” “父皇~你忘啦,母后的生辰近在眼前了呀” 皇上一听,看着展语流露出赞许的神色 “朕竟然没想到借着皇后的生辰宴大赦天下” 展语仰着头看着皇上,表情里都是藏不住的小骄傲 “不过,还有一个事” “何事?” “大赦天下的话,牢里很多事出无因的死刑犯是不能大赦的,他们若真放出去,怕是还会危害社稷” “那你有何高见?” “死刑重犯则趁着这两天就行刑,其余事出有因的,迫于无奈的可等母后生辰宴大赦” “好,朕再考虑一下看看有没有什么没考虑到的,若没什么事你就先回去吧,去看看你的后母,朕得批折子了” “是,父皇,儿臣告退” 展语走出乾清宫心里是别样的轻松,压在心底里这么多天的大石头总算是落地了,虽说霍汐姐姐免不得受些苦,可终究是把命保住了 展语蹦蹦跳跳的就走出了皇宫,她并没有回锦华殿,锦华殿的一切都如常,在宫内也出不了什么大乱子,还是先去看看思南那边要紧 展语到了思南,一切都按部就班,思南来的达官显贵越来越多了,也不知道是不是霍昇喜欢过来喝茶的原因,还是大家喜欢来这里找寻些有潜力的书生的原因,展语现在插手宫里的事宜诸多,到思南又得装扮成老奶奶的模样,避免被一些人认出来 展语从后院的围墙翻了进去,进去装扮好,小猪咪在屋里趴着懒洋洋的,展语过去摸了它一把,它连动不动,展语装扮好就从后院走了出去,到了前厅,奥齐看见展语一副老奶奶的扮相忍着笑意继续说书 展语来回的忙着,奥齐说完书过来找展语 “原来,你当初看我的扮相是这种感觉啊” 奥齐双手背在身后,弯着腰,一双眼睛亮亮的,带着爱意看着展语,展语伸手将奥齐的眼睛遮住 “别笑了,说你的书” “嗯,不笑了哈哈哈哈” “你还笑!” “不笑了,真的” 奥齐憋着笑,抿着嘴角,可是笑意还是从眼睛里跑了出来,就在这时,门外隐隐传来了猫的惨叫声,展语带着笑的脸一下子变得严肃起来,奥齐不明所以 “怎么了?” “我好像听见了猫的惨叫声” 奥齐立马回头张望,展语跑出了思南,在门口张望 “会不会是听错了,昨夜可能是对你冲击有点大” 展语还去昨夜的胡同看了看,没有人的身影也没有猫的身影,什么都没有 “可能是吧” 展语皱着眉,可她是练武之人,耳力非同一般,她还是觉得刚刚自己就是听见了惨烈的猫叫声 “好啦” 奥齐不知道从哪里变出了一块酥糖,喂进了展语的嘴里 “别那么紧张” 展语往小胡同里望了又望,确定了确确实实是没有人才转身回到思南里去,展语回去的同时,在大树后的小胡同里,一个手上抓着猫的身影闪过,没有任何人注意到他。 第94章 杀了虐猫人 次日皇上就昭了刘大将军觐见,刘大将军并不知晓皇上已经对霍汐的处置想出了办法,着着官服就到了乾清宫 “刘将军,朕思来想去,想了个好主意,朕念在霍汐怀有身孕的份上,就让她一直待在牢中,待孩子顺利落地,在对霍汐处以死刑,一命偿一命,你看如何?” 刘大将军心里清楚大玄重文轻武,还以为这件事无论如何都是皇上保霍汐为结束了,根本没想到会全了自己的心意,孩子保住的同时,还能让霍汐丧命,一时欣喜若狂,扑通就跪在地上 “臣但凭圣上裁决” 刘大将军这边过了,圣上唯恐事情多变,当着刘大将军的面就下了旨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霍家长女霍汐,杀害朝廷命官,藐视国法,死有余辜,念及霍汐身怀六甲,罪不及其子,故待霍汐生子,行死刑。钦此” 圣旨一下,刘家都非常高兴,以为事情是按照自己的预想进行的,霍家可就愁多了,担忧霍汐真的会在生子后就丧命,霍丞相接了圣旨就换官服,想进宫去面见圣上,为自己的女儿求回一条命,被回来的霍昇拦住了 “父亲,这是要作甚?” “你阿姐,生子后就处以死刑,我去在求求圣上,看能不能挽回局面” 霍丞相脚步匆匆,官帽都是歪的,霍昇给他将官帽扶正 “父亲,官帽都是歪的,你如此去怕只会让事情更糟,莫要担忧,既然圣上下旨,向来定是想出了对策,还是莫要惊动圣上,孩儿去找公主探探口风” 霍丞相听着霍昇的话,觉得也颇有道理,真是关心则乱,转身回到霍府,催促着霍昇赶紧去找展语问问怎么一回事 霍昇应了声就走出了门,看着天色想来公主大概率是在思南,就直奔思南去了,人到思南,并没有看见展语的身影,霍昇礼貌的去询问弗择 “你们掌柜的呢?” 弗择打量了霍昇一眼,看他上下一身价值不菲,也不敢掉以轻心,说了声稍等就去后院询问展语的意见,展语一听就约莫出是霍昇来询问自己下旨的事情,便让弗择带着霍昇到后院来 弗择听了就带着霍昇来了后院,霍昇一踏入后院就看见了后院的桃花树,看着桃花树下的石桌石凳,不禁脸上一红,展语喝得醉醺醺亲上自己的脸颊的场景历历在目,展语站在门口看着霍昇 “霍丞相这是在看什么?” “公主万安” “霍丞相多礼了,既然不是在宫中,倒也不必如此多礼,想来你来是为了霍汐姐姐的事情” 展语走出房门,坐在石凳上,石桌上放着茶,展语指了指对面的石凳 “霍丞相,坐” 霍昇从善如流,坐到石凳上看着对面的展语,那晚的场景似乎变得更加清晰,霍昇的脸更红了 “霍丞相可是身体不适?怎得进了我的院子,脸这样红” 被说到明面上的霍昇,神情一下子变得极其的不自然,手指轻轻扣着茶杯的边缘 “没,天热” 展语微微一笑,并没有在这个问题上过多纠缠 “霍汐姐姐的事情,我只能说肯定能保住她的性命,不过最好还是莫要让刘家知晓,免得多生变故,你们莫要担心” 霍昇来也是为了此事,得到展语一句肯定便也不再焦急,霍昇抱着手和展语行礼 “得公主此话,我霍家上下感激不尽,我回去告知家父家母定不会给圣上公主添忧” “霍丞相说笑了,事情本就有我的一份,也不必如此,既然没什么事,我就回去了” 霍丞相看着展语回屋里的身影,脑中与那晚的身影逐渐重合,霍昇呆呆的站在原地,好像一桩木头,展语并没有理会霍昇是否已经走了,对她来说,两人唯一的交集就是霍汐,既然霍汐的事情解决了,那自己自然没有什么理由跟着他过多交涉 很快夜晚降临,展语呆在思南,没有急着回宫,她就在思南的门口,自己倒着一杯茶慢慢的品着,她隐隐觉得,那人白日虐猫没成功,晚上难保不会再来,她就静静等在这里,若他来就直接将人抓住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宫里已经落玥,展语一点也不着急,就这样灭着思南的烛火,自己一个人借着月光在门口悠哉的喝着茶,直到“喵!!”的一声猫咪的惨叫打破了这份宁静 屋里的小猪咪不安的挠着后院的木门,木门被猫抓的曾曾作响,展语将茶杯放下提了剑就去了隔壁的胡同,展语毕竟是学过武的,脚步轻盈,并没有惊动那人,展语一直在黑暗中呆着,眼睛也早已适应,到了胡同,借着月光看清了那人的轮廓和他手上被刀抵着的猫 展语没有言语,而是提了剑直接冲了过去,剑直指那人的心脏,那人直直的倒在胡同中,展语过去将地上的小猫捡起来抱在怀里,撕下一块衣裳上的布将小猫抱起来,有了上次的经历,这次的展语做足了心里准备,再看见被割伤的小猫,更熟练的应对 展语一转身就看见身后有一人,那人一身白衣,身形高挑,脚步稳健,走起来身后的发丝微动,那人走过来将手上的止血药递给展语,又往前走了两步把展语的剑拿起来,用自己的雪白的衣摆将剑上的血迹擦得干干净净,拿上剑跟着展语回了思南 到了思南,展语将思南的大门关上,将屋里的油灯都一一点亮,把手上的小猫平平整整的放在柜台上,手上的止血药被打开,一点一点倒在小猫身上的伤口处,小猫的伤在接触到药的时候,小猫疼的浑身止不住的颤抖,小猫面对展语并不知晓这是来救自己的,只是本能的害怕,只是身上的伤让它没有办法逃走 展语将小猫料理好了,门口的郎中也到了,展语回头看着白衣的男子 “你请来的?” “嗯” 郎中过来看着小猫的伤,小猫的伤太重了,郎中尽力给小猫医治了,只是不知晓能不能扛过今晚,若是过了今晚无碍,那便能活 展语看着眼前的小猫,语气温柔 “小不点,你努力撑过今晚,然后跟着我的小猪咪一起活在后院好不好” 身后的白衣男子替着小猫答道 “好” 第95章 皇后生辰宴 展语看一切都安定下来了,送走了郎中才敢把后院的门打开,小猪咪从后院跑了出来,小猪咪跑到展语的脚边,喵喵喵的蹭着展语的腿 “你不是回家了吗?” “看你一直不走,今日也没说要送我,就猜到你大概是还惦记着猫叫的事情,怕你自己一个人害怕就又翻回来了” 随着两个人在一起的时间越来越久,奥齐也越来越了解展语,展语是什么心情,会做出什决定,好像奥齐都知晓 “我白日听见了惨叫,我是练武之人,我的心理承受能力没有那么差,我觉得那不是我的幻觉” “所以,你就打算晚上在找他算账?” “也不是,我看他白日里虐猫并未成功,就想着他估计晚上还会来” 展语说着,忽然想到了什么,回过头看着奥齐,很认真的说道 “我杀人了” “我看见了” 奥齐很平静,就好像展语和他说的不是自己杀人了,而是自己今日用了什么膳食 “你不害怕吗?” “怕什么,我既与你在一处,自然是站在你这处,你杀的又不是好人,也不算滥杀无辜,有何可惧” 展语听着奥齐这么说,才放下心来,展语一挥手屋内的火光就都灭了,展语在黑暗中朝着奥齐一步一步的走过去,奥齐什么也看不清楚,只能听见清晰的脚步声,猫咪孱弱的呼吸声 展语走的很慢,奥齐很迷茫,他不清楚展语为什么突然将火光全熄灭了,直到奥齐感受到自己的怀里暖暖的,自己的腰好像被环住了,奥齐的呼吸一滞 展语怀着奥齐的腰抱住了奥齐,奥齐双手悬在空中,他想去回抱展语,可是又怕这样会显得唐突,于是就这样僵着抬着双手,他的呼吸都是停滞的,他唯恐自己发出任何声音惊醒这片黑暗 在黑暗中,展语抬着脑袋看着奥齐的脸庞,看着奥齐震惊的瞪大眼睛,展语的心里也感觉甜甜的,像是将蜜糖毫无预兆的直接灌进了心里,不知道过了多久,奥齐感觉自己怀里的温暖没了,展语过去拉着他的衣袖晃了晃 “走吧,我送你回去” “它呢?” 展语看着小猫,神色有些为难,好像把它带进宫里有点困难,奥齐看出了展语的为难 “思南今夜没人,我把它带回去照看吧” 说着,奥齐就在黑暗里伸着双手摩挲着前进,还没走两步,被衣袖牵制住了 “你不是害怕猫吗?” “你喜欢,我就也没有那么怕了” “算了,既然害怕就不该勉强,我带回去吧,我先送你回去,我在回来带它走” 展语拉着奥齐的衣袖微微用力,奥齐明白展语的意思就摸着衣袖朝着展语走过来,没有点灯,奥齐就这样由着展语带着自己走出了思南 次日再回思南,展语特意去大树后的胡同看了一眼,狭小的胡同里全是血腥味,可是胡同里没有尸体,只有一些已经干涸的血迹 “难道是阿齐将尸体带走了?” 展语并没过多的在意那个虐猫人的尸体,就回了思南。 皇后的生辰宴也近在咫尺,展语这些日子也忙着给皇后准备生辰礼,忙着帮着皇兄准备母后的生辰宴,皇后身为一国之母,生辰宴自然是要隆重气派些的,展语也是忙的脚不沾地 大玄二年五月四日 宫里的花一团一团的开的热烈,来来去去的宫女下人端着大大小小的餐盘点心游走在御膳房与交泰殿,宫门的守门侍卫严格的查看着每位进宫的大臣的请帖,确保没有人能混进宫 展语正在永安宫陪着皇后更换今日大宴着的服饰,皇后今日是大宴的主角,着的是与皇上相配的大红的凤袍,长长的裙摆在永安宫铺的长长的,裙摆用金线绣着凤凰的花样,整个看过去雍容华贵璀璨夺目 展语看着镜中的皇后,朱唇不点而赤,面若桃花,眉如远黛,通身的气度风华绝代,笑着赞美道 “母后今儿真美” 皇后捂嘴轻笑 “就你嘴甜,快来帮母后看看,这支凤钗插在何处比较合适?” 展语接过凤钗,小心地插入皇后的发髻中 “如此甚好” 此时,有宫女进来禀报,宴会即将开始,请皇后移步,展语搀扶着皇后,向交泰殿走去。一路上,宫女们纷纷行礼,气氛庄严肃穆。 到了交泰殿,皇帝和众大臣已经就座,皇后走上主位,接受众人的朝拜。展语则站在一旁,静静地欣赏着这盛大的场面。 整个宴会都是大臣们的觥筹交错,即使已经参加过不少宫里的宴会,可展语依旧不太适应这种场面,展语在皇后身边悄悄通了信就跑了出去 展语出了交泰殿才缓过气来 “还是外面好一些” 浣玉一直在身边跟着,展语本想喊着瑞秀一起来,可瑞秀并不想来,她也觉得这种场面自己不能适应,就只让浣玉跟着了,展安作为皇子,自然也是要当场的,只是展语忙着皇后那边,别的人又都不看重他,全程就只有浣银跟着他,他们两个人孤零零的在角落 展安看着展语出去,也跟着悄悄跑了出去,出去了不见展语的影子,于是便转道回了锦华殿,展安到锦华殿的时候,瑞秀闭着眼睛在池塘边打坐,展安过去喊了瑞秀一声,瑞秀没理,展安见瑞秀好像听不到就又试探性的大声喊了两下 展安仔细的端详着瑞秀的反应,瑞秀就好像睡着了一样,对于展安的喊叫没有一点反应,展安蹑手蹑脚的就把手伸到了瑞秀的腰间,被瑞秀一把抓住了手腕,展安往回抽了下手腕,挣脱不开 瑞秀睁开眼睛看着他,瑞秀轻笑一声,声音轻蔑,似是嘲弄 “第一次不得手,你以为自己还能有第二次机会吗?废物” 展安被瑞秀拆穿,面上也并不显得尴尬,反而是直勾勾的看着瑞秀 “这不是你的计划吗?” “你该不会以为阿语忙着霍汐皇后的事,就无暇顾及那个说书的,能让你在出手吧” 瑞秀上下打量了展安一眼,眼神像是再看街上的流浪狗,嫌弃和不耐 “既然拜着我徒弟的名声,就别这么蠢” 第96章 请少侠接过自己的尚方宝剑 “怎么比得上师父好算计,既不想出面,又想除掉眼中钉,这才是你临时起意要收我为徒的目的吧” 瑞秀将抓着的展安的手向着展安自己用力的扔出去 “我可没吩咐你啥他,我也没这个资格吩咐你,不过你在不回去,皇后的宴席就该到子孙送福了吧” 瑞秀全程话说的含糊又清楚,展安现在在她面前已经完全丧失了作为皇子的威严,在瑞秀眼里展安更像是一个没什么用处还蠢的徒弟 展安听了瑞秀的提醒,看了看天色估摸着子孙送福的时间差不多要到了,就没理瑞秀,开始往交泰殿走 展语到了交泰殿外,四处转着,走着走着就走到了一处小花园,展语在小花园转了转发现出了交泰殿其他的地方是真的没有什么人,就坐在池塘边的小石头上眺望远处,一会儿浣玉捡了一直很直很直的木棍拿来给展语看 “我之前年纪还小,在山上师兄姐们都有剑就我没有,我就爱从地上捡树枝学他们练剑” 浣玉听了双手举着树枝跪在地上 “请少侠接过自己的尚方宝剑” 展语 展语被浣玉逗得“噗呲”一声笑了出来,她接过“尚方宝剑”,非常认真的在这一方小花园舞起了剑,抬腿出剑,收剑转身,这跟笔直的树枝在她的手中舞动就好似是一把真的尚方宝剑在展语的手中。 浣玉见展语笑得如此开心,自己也跟着笑了起来。 此时,一阵微风吹过,吹动了展语的发丝和裙摆。她手中的“尚方宝剑”也随风舞动,仿佛在与风嬉戏,展语感受着这一刻的宁静和美好,心中的烦恼也渐渐散去。 “丞相,该回去了” 何叶一句丞相没喊到霍昇反而喊到了展语,展语听见动静回头就看见霍昇站在身后的灌木林从后看着自己,展语下意识就把那枝树枝收回了身后,转过身面对着霍昇,两个人隔着宽宽的一丛灌木林道遥遥相望 “公主万安” “霍丞相怎得有空来此?” “公主身为生辰宴的钦定人都尚且能来...” 霍昇停顿了一下,莞尔一笑又继续说道 “尚且能来练剑,臣一闲人,自然是得闲空” 这话说的没有问题,可听进展语的耳朵里,怎么听怎么像是在嘲讽自己 “本宫出来透口气,按照大玄的律法应该不必和丞相交代的” “那是自然” 身后的何叶听不出他们两个人谈话之间的弯弯绕绕,只惦记着老霍丞相吩咐他喊霍昇赶快回去,于是又低声催促道 “主子,老爷吩咐让您赶紧回交泰殿” 霍昇对着何叶点点头,又转过身对着展语 “过往种种,多谢公主出手,生辰宴子孙送福快到了,臣就先走一步了” “霍丞相自便” 霍昇听了便跟着何叶转身要走,展语将树枝插到一边也准备离开 “公主留步,公主的尚方宝剑可否赠与臣?” 展语不明所以,看看已经插进土里的树枝,又看了看霍昇,满脸的疑惑指了指土里的树枝 “它?” “正是” 展语弯腰将刚刚插好的树枝又从土里拔出来,然后掏出怀里的手绢朝着插进土里的地方擦了擦,走上前交给了霍昇,展语全程动作很慢,脸上没有什么表情,看着整个人都懵懵的 “诺” “多谢” 霍昇拿了展语的尚方宝剑就走了,展语皱着眉疑惑的望着霍昇离去的方向 “公主,咱也该动身赶紧回去了” 展语听了浣玉了提醒也顾不上猜测霍昇了,双手提起裙摆就急匆匆的往交泰殿跑 另一边何叶也不理解,自己家主子为何从公主手里要来一枝破树枝 “主子,你要它干嘛,就算你是真的想要尚方宝剑也不是没有,拿个树枝做什么” 霍昇手上握着那枝树枝,瞥眼看了何叶一眼没有理会 “下次,你留在家中,让叶何陪我出来” 到了交泰殿,殿中有一群舞女正在跳舞,大殿正中翩翩起舞,跳舞的头头是一个不知道哪位大臣弄来的,看这意思明显是想把人塞给皇上,展语看着眼前的美人皱了眉,虽说他们时不时回给皇上充补后宫,可在皇后的生辰宴上给皇上送美人说到底还是过分了 展语等一舞毕,根本没给那大臣说话的时间,直接在舞蹈结束就将人赶下了场,端着酒杯就到了皇后娘娘的面前,那想给皇上送美人的大臣练开口说话的机会都没有 “母后,今日是您的生辰,儿臣愿母后福如沧海,无穷极。儿臣还给母后准备了生辰礼,等晚些送到母后的宫里去” 皇后娘娘坐在凤位上,就只是拿着酒杯看着展语在下面举着举杯说话,看着展语的眼睛弯弯的,面上带着慈祥的笑意,一直等到展语说完,皇后才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那本宫就在此谢谢我的小公主了” 皇后娘娘的话说的又慈爱又带着些娇气,惹的展语和皇上都笑了起来,众大臣也跟着哈哈的笑着,别的皇子一个两个按照年纪也都上前来给皇后祝寿,直到到了展安,展安从没来过这种大场面上,就算他以前跟着贤妃娘娘的时候,一遇见这种场面贤妃娘娘也会找各种的说辞推脱 他怯生生的走上前,环顾了一圈,端着酒杯,看着的不是皇后而是展语,展语看出他的怯懦,朝着他笑,伸手示意他上前,他才往前又走了一步 “儿臣,祝母后,寿比迎春过八千!” 说完也不等皇上皇后说话,端着酒杯一饮而尽,然后呆呆的看着皇后,皇后看着他这一系列的行为也跟着惊奇的笑了 “本宫倒是不常见你,以前你碍于种种,不常来宴会集会倒也情有可原,现下你既去了公主宫里,便要多出来走动,莫要缩在一个宫内” 展安望着皇后痴痴的笑着点头 皇子们一个两个的都祝过寿,皇上往展语这边看了一眼,举起了酒杯 “今天皇后生辰,皇后高兴,朕也高兴,今日念及皇后宅心仁厚,朕下旨!” 第97章 霍汐回霍府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今逢庄娴皇后生辰,庄娴皇后宅心仁厚,德才兼备,心怀百姓,体察民心,念及百姓疾苦故大赦天下,与民同乐” 话还没说完,刘将军和霍丞相就都反应过来皇上的意思,刘家要的去母留子,霍家要的母子平安,仅靠着一场生辰宴就都做到了,刘将军愤愤不平的瞪着霍丞相,霍丞相笑的嘴都合不拢了,霍昇回来只告诉霍家会保住霍汐的性命,却未曾言明到底是什么回事,这下霍老丞相和霍老夫人才放下心来 霍昇则是悄悄的去看展语的神色,一切都在展语的预料中,她并不觉得惊喜,拿着自己桌上的小酒杯给自己倒着花酒喝 宴席散后,霍丞相一家其乐融融的走在出宫的路上,商量着等霍汐回家给她做些什么吃食,突然被身后的刘将军喊住了 “霍亦冲!!你给我站住!!” 霍老丞相回头就看见刘将军怒气冲冲的走过来 “怎么了刘将军,这皇上皇后都大喜的日子,难道刘将军不高兴?” “你少给我溜嘴滑舌,你是不是早就知道!” “知道什么?霍汐怎么处置是将军你去和皇上商讨的,也没人来与我商讨啊,我霍家一直都是有责必担,是皇后娘娘心善大赦天下,又不是单单饶恕了我家霍汐,刘将军你有何不满?还是说你对皇后娘娘不满?” “你... ...” 霍老丞相摆了摆手,招呼着霍昇他们就要走 “刘将军没什么事的话,我们就要回家去了,我的宝贝女儿今日回府,我们忙着呢,就不奉陪了” 说完也不理会怒目圆瞪的刘将军,拉着霍家一家老少就上了马车,刘将军看着远去的马车,握紧的拳头慢慢松开 “事情不会就这样结束的,我儿的命总要人来还!” 霍家一家回了霍府,大家吵吵闹闹的准备着接风宴,就等着霍汐能出现在霍府的门口,霍老夫人指挥着下人,给霍汐的房间进行着打扫,一边的耿护院抱着一个大大的炭火盆就到了门口,要霍汐跨过火盆去去晦气,说是他老家都是这样的 霍老丞相吩咐着霍昇去皇宫门口接霍汐,霍昇应了上了马车就赶去了皇宫,在宫内,展语宴席一散就直奔着大牢去了,本来大牢里还是人心惶惶,他们看着那么多死刑犯被提前行刑都害怕的不行唯恐自己变成下一个 可万万没想到等来的是皇后大赦天下的好消息,展语还着着宴会上的衣裳就来了大牢,展语过去打开了牢房的门,霍汐在牢里并不知晓发生了什么 “公主,你怎的今日来此?快走,皇后娘娘生辰你怎能缺席” 霍汐在牢里生活的并不算差,狱卒得了刘将军的令都对她很是照顾,展语将霍汐从地上的羊毛毡上扶起来 “皇后娘娘仁慈,念及你们犯罪都情有可原,所以特意大赦天下,你们都得救了” 展语一边同霍汐说着,一边同其他被关在这里的人说着,大家都很开心,大牢里一下子变得热闹起来,大家三三两两的说这话 “我终于能回家了” “也不知道我娘还在不在” “我孩子应该也出生了吧” 展语看着大家其乐融融的,自己不由得跟着大家开心 “你们莫要急,马上狱卒就会来将你们统一带出去的,到时候你们就跟着他们,莫要走丢,就能安全出宫了” 说完展语就将霍汐扶了起来,将霍汐的胳膊架在自己身上,扶着霍汐走出大牢,已经有轿子早等在门口,展语带着人将霍汐扶上轿子,自己到后面的轿子上坐好,随着下人一声“起轿”两人带着一队浩浩荡荡的走向了皇宫门 霍昇走在宫门口,没有召见没有令牌他也不好进宫,只能在皇宫门前走过来走过去的,急得来回转圈圈,没过多久,霍汐乘坐的轿子便到了宫门口。 霍昇看见轿子就赶忙上前,迎接霍汐 “阿弟!” 霍汐一下轿子便看到了霍昇,激动地投入他的怀抱 “没事了,阿姐,咱们回家” 霍昇轻轻拍了拍霍汐的背,展语从后面的轿子下来,看着兄妹团聚的场景,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霍昇看见霍汐身后的展语,走上前来行礼 “公主,阿姐能顺利从宫中出来,还多谢公主搭救,这份恩情,我霍府上下都铭记于心,若日后有用到霍府的地方,还请公主直接知会” “不必,本宫也是念霍汐与本宫是朋友才多加干涉,不必霍府怀恩” 说完霍昇带着霍汐上了自家的马车,而展语也坐上了自己的轿子,重新回了皇宫。一路无话,很快他们就到了霍府。霍府上下一片欢腾,霍老夫人更是喜极而泣。 霍昇扶着霍汐迈过了耿护院准备的大火盆,耿护院带着一群下人在门口守着说祝福词,然后一大群人拥着霍汐回了府中 “汐儿啊,这些日子苦了你了” 话说着说着霍老夫人就不禁的留下眼泪来,霍汐心疼的拿着帕子将霍老夫人眼角的泪擦去 “孩儿不苦,托公主的福,孩儿在牢中也还好” 一提到公主霍昇就来了精神,插话说道 “确实多亏了公主,前前后后公主替霍家奔走不少,确实要好好谢谢公主的” 霍老丞相听了也连连点头,霍老丞相夹了一块鱼放进了霍汐的碗中 “昇儿,你看看什么时间找个机会,去好好谢谢端华公主,咱霍家也是承蒙圣恩,才能让你阿姐平安归来” “那是自然” 展语回了宫里,先去了锦华殿拿了给皇后娘娘的生辰礼,带着生辰礼就去了永安宫,展语道永安宫的时候,皇后娘娘正疲惫的斜靠在木椅闭目养神,展语看皇后闭着眼睛,轻手轻脚的走了进来,将生辰礼放在一边 皇后娘娘听见动静,睁开眼睛只看见展语在一边点燃了解乏安神的沉香,皇后招了招手,将展语唤过来 “你怎得来了?” “儿臣来给母后送生辰礼” 展语说着将一边的生辰礼拿起来,交到皇后娘娘的手中,皇后娘娘端详着盒子,然后在展语眼神的示意下将盒子打开 第98章 孙冬立跳河 盒子打开一支精美的金丝缠的木簪就映入眼帘,木簪带着木头的清香,整根木头都被金丝缠了一圈,这支木簪精致而独特,木材的纹理清晰可见,金丝如缕缕阳光般缠绕在木簪上,熠熠生辉,为其增添了一份华贵之感。木簪的尖端圆润细腻,整体线条流畅,既简约又不失优雅,宛如一件精美的艺术品。 皇后在看见这只木簪的时候,眼里不觉流露出惊艳之色 “这是哪里来的?如此好看” 展语看皇后喜欢,高兴的不行 “这是儿臣自己做的,木头是儿臣寻得上好的沉香木,味道淡还安神,金丝也是孩儿自己拿金箔一点一点敲打出来的,金丝缠成的牡丹也是孩儿自己学的样式,自己亲手缠出来的” 听着展语的话,皇后眼里隐隐有了些许的泪花,她伸手将展语的手拉过来,看着展语的手上都是茧,皇后心疼的摸上展语手心里的茧子,展语感觉到皇后娘娘的心疼,就把手抽了回来 “母后不必担忧,这茧子不是儿臣缠金丝留下的” 皇后娘娘看着展语接话 “母后知晓,是你在净尘山上练剑留下的,母后当初忍着痛楚和思念将你送去净尘山上就只是为保你平安康健,你可知晓?” “儿臣自然是知晓的” 皇后娘娘将手上的金丝木簪小心的放回盒子里 “朝政干涉的多了,平安便远了,你可知晓?” 展语听着不敢应声,她知晓这是皇后在怪她,怪她掺和霍家和刘家的事情,怪她从未与自己商量就敢大着胆子找皇上做局 “母后知晓你与寻常女子不同,所以从未奢求你与寻常女子一般嫁人生子,屈居后院,母后只希望你一生能顺遂平安便好,语儿,你可懂?” 展语听着皇后的话,低着头不应声,她知晓皇后娘娘的意思,可是她不敢轻易的答应,她自己的心里很清楚,自己这辈子可能不是能安分的守在这一个锦华殿的 皇后娘娘看她不讲话,自己也于心不忍,将手上的生辰礼放到一边的桌上,拉过了展语的手,语重心长 “语儿,不是母后多虑,常言道伴君如伴虎,虽说你父皇对我们是多加疼爱,可人要有自知之明,不能恃宠而骄啊,以后日子还长,万不可因一时之失,让日后都为难” “母后,儿臣知晓的” “母后知晓你日日出宫去,定是有所为,可你心思纯良不似你三兄、十二皇兄断用身份地位压人,事情多了把柄就多了,靠着一腔的道德品性多会吃亏” 展语轻轻点头,泪水在眼眶中打转。她明白皇后的苦心,但她心中的念头却无法放下。 “儿臣知道母后是为我好” 展语咬了咬嘴唇,不愿再多说什么,皇后眼中闪过一丝无奈,但更多的是疼惜,她叹了口气,将一边桌上的盒子重新打开,取出木簪交到展语的手中 “也罢,你替母后把簪子簪上吧” 展语将木簪簪到皇后娘娘的发髻上,感动地拥抱着皇后,感受着母爱的温暖。 “母后真好看” 离开永安宫后,展语的心情愈发沉重。她只是见了世界上太多的不公,她想让这个世界,这个国家更美好一些,怎得就如此艰难 展语的脚步不知不觉就走到了皇宫门口,她看着皇宫的大门,一时有些恍惚,自己好像回宫了好久又好像刚刚才回来,她将令牌给守门侍卫查过就走出了皇宫 展语在街上走来走去的,竟然不知道自己应该去哪了,以前只觉得净尘山是自己的家,迷茫时就会山上去,而现在竟生出一种没有家的错觉 展语走着走着就到了思南,她进去随便找了一间空的雅间就走了进去,时间一点一滴的过去,直到思南要打烊了,弗择来赶展语走,一进来才看清是掌柜的 “小掌柜的,怎得在此处?” 展语摇了摇头 “有点累,歇一下” 弗择听了就走出了雅间,夜幕降临,大家都走完了,只剩下小猪咪在展语的脚边蹭来蹭去的,展语把小猪咪抱进怀里 “你会不会觉得孤独啊,我明日就把你的小伙伴带来陪你好不好,它的伤都好的差不多啦” 展语蹭着小猫,小猫蹭着展语,没一会展语就觉得自己又能量满满了,她想出去送奥齐,可一出门就看见了孙冬立,展语跟在孙冬立的身后想看看她大晚上出来做什么,跟着跟着就跟到了河边 展语看见孙冬立站在河边,心下直觉不妙,就上去劝她 “孙冬立!你这是作甚?” 孙冬立本来是面无表情的,看上去像是已经麻木了,双眼无神的站在栏杆边上看着河面,等听到声音唤自己,回过头看见展语的那一刻,眼泪一下子掉了下来 孙冬立的头发非常的凌乱,嘴上的胭脂也被晕成了一大片,她的衣服都是衣衫不整的,甚至细看还能看见孙冬立的胸脯 “我活着,真的,好无趣啊” 孙冬立说着就要往河里跳,展语一把拽住了孙冬立,拼尽全力将人死死的拽住 “活着,活着就好,我救你” 展语想让孙冬立活下来,开始说各种话劝着她不要轻生,四周的人看见来都围了上来,人们有来帮忙的,也有来看热闹的,有站在河边对着两个人指指点点的 最后孙冬立还是被展语用尽全力拽了上来,孙冬立也没有什么力气了,展语也没有什么力气了,她们两个人都瘫坐在地上,展语缓了一会双手并用爬到了孙冬立的身边来,替她整理好不整的衣服,然后又将她凌乱的发丝别到耳后去 “你说,你怎么了,为何今日突然就要跳河?” 孙冬立看了展语一眼,这一眼神色复杂,有感激又有责备,有无奈又有恨意,孙冬立软着身子靠在了展语上了,展语没有躲 “说吧,我能帮你的” “我,活不下去了” 展语将她脸上的泪擦干,然后轻轻的拍了拍她的背 “你知道我娘做了什么吗?她... ...她又用同样的套路,把我送到了另一个男人的榻上” 第99章 孙冬立死了 展语听到孙冬立的话后,好像感受到浑身的血液都开始倒流,对这个认知感到震惊 “你是说,她... ...” 孙冬立紧紧的抓着自己不整的衣领,泪水像是决堤一般从眼睛里流出,糊满了脸,她不住的点头,一下比一下用力 “她...她想让我去做外妇就是为了给孙何涛置办家产好给他娶妻... ...可.... ...可现下事情败露,刘大将军把刘辞给的全抢回去了,事情闹得纷纷扬扬的,整个京城都知道我是刘辞的外妇” 孙冬立话说的断断续续的,几次哽咽到话都说不清楚,展语听着眼里也泛起泪花,捏着手帕不停的擦着她脸上的泪 “我本以为我娘从此就会好好过日子了,可...晚上她... ...她做的饭,我还很开心,从我... 满四岁起,家里一直都是我做饭,她终于也把我当她的孩子看了,可没成想... ...没成想我醒来就在一个不认识的老男人的榻上!!” 周边的人看着她歇斯底里,她们围着孙冬立窃窃私语 “真的假的,我看她穿戴不像是被轻视的” “怕不是为了洗清自己的手段吧” “她就算受苦了,我从小就叫招娣,记事起就在洗衣做饭也没觉得什么” “女子谁不是这么过来的” 周边的人开始还只是窃窃私语,后面得到认同议论声就越来越大,甚至有的人开始对着孙冬立指指点点,有的更甚至直接上手去推孙冬立,还有人说着风凉话,说她怎么还不去死 孙冬立看着围着自己的人,感觉围着自己的就像是一群恶魔,她摇摇晃晃的站起来,撕着自己的衣服,扯着嗓子为自己辩解 “我没有!我不是!这衣裳是我唯一一件衣裳,别的都是我阿弟的衣裳!是为了让我见刘辞才给我准备了一身!我从来没有想去做别人的外妇!我没有不知羞耻!我的名字是被我阿祖保下来的,我还因为我的名字挨过不止一次的毒打!我没有!我没有!!” 越说着孙冬立的情绪就越激动,她开始在人群中发疯,开始抓着人去撕扯,她迫切的解释自己,辩白自己,可是根本没有人听,她们看着她就像是在看一个笑话,看一场戏 展语实在看不下去了,过去将孙冬立一把拉到自己的怀里,将她的耳朵捂上,孙冬立一抬头就看见展语低着头看着她,孙冬立的眼里都是泪水,脸上的胭脂口脂也都被泪水糊成一片,看上去狼狈不堪 “闭眼” 孙冬立听话的闭上了眼睛,展语就这样半抱着,捂着她的耳朵带她走出人群,展语本以为带着她走出人群就好了,可刚走了两步,连人群都还没逃离,就被孙冬立的母亲找到了 孙冬立的母亲拽着孙冬立的手就将她从展语的怀里扯了出来,孙冬立在展语的怀里不明所以,还没反应过来就被孙母朝着脸上重重的扇了一巴掌,“啪”的一声在闹哄哄的街市上显得尤其的刺耳 孙母拉着孙冬立的手,拽着她就往家走,边拽边数落着 “你个小贱蹄子!跑什么跑!得罪了贾大人,你有几条命够赔,我可不在乎你的死活,连累了我和你阿弟,有你的罪受!你好好听娘的,娘还能害你不成,你在不听话,你阿弟娶不到妻,小心我把你这个小贱蹄子买去青楼,到时候就当真由不得你了” 展语看着孙冬立被拽着越走越远,赶紧上去拉她,孙母见状上手就要打展语,被展语躲了过去,展语一把抓住了孙母的手腕 “你放开她!你不就是要钱吗!我有的是钱!” 孙母狐疑的看了展语两眼,犹豫的松开了孙冬立的手,然后冲着展语伸出一只手,大大的比着五根手指 “我要五十两!” “那你以后都不能在找她,不能再与她有任何... ...” “扑通!” “孙冬立!!!” 就在展语和孙母讲条件的时候,孙冬立趁着孙母并没有注意一个转身跑到了河边,没有任何的犹豫一跃而下,跳了进去,展语飞快的跑到了河边,孙冬立在河水里浮浮沉沉,展语想去救她,只听见孙冬立微弱的声音 “对不住了” 然后就只能看见孙冬立的身影一点一点的沉了下去,展语用着轻功就飞去了河面,还是慢了,孙冬立已经沉入了河底,河面云淡风轻,一丝波澜都没有 展语从河边飞过,又重回岸边,看着河面,眼前的场景逐渐变得模糊,一边的孙母好似发了疯一般的撕扯着展语,让展语赔钱,展语好像什么都已经听不到了,眼前开始变得模糊,周围的一切开始不停的旋转,耳边除了耳鸣声什么都听不到 展语的身子摇摇欲坠,在就要倒下的时候,被远处的霍昇飞来接住了,霍昇一把抱住了要倒下的展语,霍昇抱着展语走向霍家的马车,身后孙母也跟在身后,还不停的要展语还钱 “死丫头,要不是你,那小贱蹄子也不会死!这下可怎么好,我儿拿什么娶妻!贱人!赔我儿的娶妻钱!” 霍昇没有理她,抱着展语将人稳稳的放在霍家的马车上,孙母不死心的在马车下拍着马车,一边拍一边咒骂着展语,霍昇下了马车,伸手掐住了孙母的脖子,掐着她的脖子将人抵在马车上 “你该知晓,就算今日我在此杀了你,我也不会如何,现下,你还不滚吗?” 孙母看着霍昇凶神恶煞的模样,腿被吓得一软,就要跪下去,还没应话就被霍昇扔到了一边,霍昇刚要转身重上马车,就见马车里一块碎的茶瓷片飞了出来,直直的冲向了孙母的脖子,孙母当场毙命 霍昇挥了挥手,示意何叶将人处理掉,转身上了马车 马车上,展语坐着闭目养神,霍昇坐到了另一边,也不敢说声打扰展语,两个人就这样坐了很久很久,久到马车都快要到霍府了 “劳烦霍丞相了,瓷杯明日让思南给你送来” 霍昇拿起茶壶倒了杯茶递到了展语的面前,后想给自己也倒一杯,找来找去没有找到茶杯,作罢,斜靠在马车上看着展语 “不劳烦,为了她脏了手,值得吗?” 第100章 我想在你这睡 “她活该” 展语看了自己面前的茶,将茶又推到了霍昇的面前,自己抱着手探出头去,吩咐着车夫 “去皇宫” 车夫不敢做主,斜着头看霍昇,霍昇点了点头 “听她的” “告知官府,将尸身捞出来” “臣知晓” 展语坐的直直的,端正的,霍昇看着展语这样子,不禁笑了,展语看着面前笑的肩膀乱颤的霍昇,不禁皱眉 “笑什么?” “你这么坐着不累吗?” “不累” “臣怎么记得,你在思南不是这么坐的” 展语斜着眼睛瞪了霍昇一眼,坐直身子往前,直接到了霍昇的面前,霍昇看着忽然变近的人,呼吸一滞,呆呆的目光看着展语的眼睛,岂料展语不屑的轻笑了一声,越过了霍昇敲了敲马车 “回霍府” 说完掀开马车的车帘,一跃而出,霍昇拿起被展语推回来的茶杯,轻轻抿了一口,低着头脸上挂着笑摇了摇头将茶杯放下轻叹了口气 马车外的何叶不明所以,在外面大着声音问道 “主儿,公主怎么还没到皇宫就走了” 霍昇在马车里听着何叶的发问,并没有回复他,反倒问他 “何叶,你说这大玄的驸马得是什么样的” 何叶摇了摇头 “主儿,这我哪知道啊” 展语从霍府的马车上出来,并没有回皇宫,反倒是去了长安街街尾找奥齐,时间已经很晚了,展语在奥齐家的门口踱步,走来走去犹豫着要不要敲门 来来回回走了好几趟的展语,最后还是敲响了奥齐家的家门,门刚被敲响奥齐就开了门,奥齐以为又是苏宿找自己有什么事,结果没料到打开门时展语站在门口 奥齐看着眼前的展语,一身盛装,头上的簪子在月光下泛着金光,展语的嘴角朝下弯着,微微撅着嘴看着奥齐,一副委屈巴巴的模样 奥齐见状,赶紧将人拉进了门,在门口看着展语 “哎哟,我们这小掌柜的,这是怎么了?” 展语一听奥齐问自己,眼泪一下子就啪啦啪啦的掉了下来,看见展语眼泪的一刻,奥齐慌了神,伸着手就要去接展语的眼泪,展语看着奥齐笨拙的行为被逗得笑出了声,奥齐看见的就是展语眼泪啪啦啪啦的掉,撇着嘴,又笑又哭的 奥齐两只手捧着展语的脸,大拇指轻轻划过展语的眼睛,给展语擦着脸上的泪 “这是谁惹我们小掌柜的了?” 展语摇了摇头,然后瘪着嘴一头钻进了奥齐的怀里,奥齐抱着怀里的展语,一下子僵在了原地,这是她们之间真正意义上的第一个拥抱,奥齐伸手环着展语,轻轻的一下一下的拍着展语的背 “怎么了嘛?这么委屈?” 展语也不说话,就这样在奥齐的怀里钻着,奥齐问了两遍,看展语没有要说的意思,也就不在问了,就只紧紧的抱着展语,然后温声细语的哄着人 过了好一会展语才从奥齐的怀里抬起头 “我家回不去了” “为何?” “山上过了时间就上不去了” “要去思南吗?我送你过去?” “我想在你这睡” “啊!?” 奥齐听见展语说要在自己这里休息,惊得瞪大了眼睛,从上到下打量了展语一下,结结巴巴的开口 “不是,不是我不愿,只是,只是这,这,他,我,你,这这不合礼数吧” “借住一下不行吗?” 展语眨着眼睛一脸无辜的看着奥齐,奥齐看着她这样子,反应过来她根本就没想过孤男寡女一起住意味着什么,伸手捏了捏展语的脸 “你要是掌柜的能借住,可你是小掌柜的,不能借住” “为何?” “没有为何” 奥齐将自己身上的外衣给展语披上,然后推着展语出了门,将门落了锁 “不住就不住,没必要这么着急赶我走吧” 奥齐无奈了笑了,将自己的衣袖塞到展语的手里,然后跟在展语的身边 “你在我这住成何体统,有辱你的清白,乖,我送你去思南,我等你睡着了再走” 奥齐跟着展语两个走在街上走着,直到了思南。到了思南,奥齐给展语准备好了睡,在展语浣面的时候,又站在展语的身后贴心的将展语头上的各种簪子发饰取下来 “今日是有什么盛宴吗?竟让你带了这些头饰” 展语点了点头,将毛巾搭在奥齐的胳膊上 “今日是重要的大宴,很麻烦” “那你今日怎得还不开心” 等奥齐给展语的头饰都摘得差不多了,展语也准备的都差不多了,奥齐自觉的退出了房间 “你换外衣,等你躺好了再唤我” 展语看着奥齐出去的身影,在后面笑盈盈的,自己将外衣脱下来挂好,奥齐在门外,等着展语唤自己,他在桃花树下坐一会站一会,生动的演绎了什么叫坐立难安,他不知道想些什么,想想展语,可又不敢想这时在屋里的展语 就在奥齐在院里无助纠结的时候,展语唤的一声解救了他,奥齐一进门就看见了展语盖着被子,只露着一个小脑袋,这才放下心来,走到展语的床榻边上,席地而坐 “还不想说为何不悦吗?” 展语将半张脸都缩在被子里,说起话来瓮声瓮气的 “今日看见一个人跳了河” “不对,只见人跳河你不会如此” 奥齐坐在地上,靠着展语的床榻,一双眼睛深情款款的看着展语,耐心的听着展语说话,展语不应声也不着急 “那人,我认识,是我好朋友的夫君在外养的外室” “还有呢?” “她其实也是身不由己,我差一点就能将她救下来了,就差一点,我都拉住她了” 展语翻过身和奥齐面对面,展语说着又觉得一阵的惋惜 “虽说是她做了错事,可说到底也是她身不由己,纵然她有错,可错不至死吧” “就算不是她的本意,可她到底是做了,既然做了就不无辜,更何况如果是身不由己,那就说明她连自己做什么不做什么都不能决断,这样看,死何尝不是一种解脱” “好像也对” “更何况,她是对你朋友造成的伤害,你要是救了她怎么和你朋友交代,就算你朋友不在意,在这个贞洁大于一切的世俗中,你能救她一次,你还能救她千千万万次不成?” 第101章 勾引新科状元 展语和奥齐一起说着说着,困意就上来了,眼睛开始慢慢变得睁不开,在展语要睡过去的时候,隐隐约约看见奥齐摸着自己的头说着什么 奥齐看着展语迷迷糊糊的,觉得展语可爱极了,他摸着展语的头小声说道 “我的小掌柜的,我深知你心地善良,可很多时候,多余的就是善良啊” 等展语再醒来的时候,天已经大明,外面闹哄哄的,展语睁开眼睛就看见了瑞秀站在自己的床榻前 “师姐,你怎么来了?” “昨夜你未归,就猜到你在这里” 瑞秀将展语的衣裳给她拿了过来,放在床榻边上 “发生何事了?可是皇后娘娘同你说了什么?” 展语大大咧咧的拿起衣裳就开始穿 “没什么,母后不愿我过多插手朝廷的事,只求我平安,我没应” 展语穿好衣裳,拉着瑞秀的手就要往外走 “真没事了,回宫吧” 瑞秀还是不太放心,暗中上上下下的打量着展语,展语双手摊平在瑞秀的面前转了一个圈 “真的没事了,师姐” 展语和瑞秀一同回到宫中,一路上,瑞秀还是有些担心,但看到展语神色轻松,也就稍微放下心来。 然而,当她们路过御花园时,却听到了一阵吵闹声,展语好奇地凑上前去,发现是几个宫女正在争吵。 “这是怎么回事?” 展语问道 其中一个宫女看到展语,连忙告状道 “公主,这些花是奴婢们精心照料的,今日科举的排名出来了,要用这些花来给状元簪花,可刚刚有个宫女路过,不小心踩坏了好几株,眼看这闻喜宴就要开始了,这可如何是好” 展语看着被踩坏的花朵,心中有些惋惜,她转身对那个犯错的宫女说道 “想来诺大的皇宫也不可能只有这些花,你去找了别的花来,此事算你将功补过” 那个宫女连连点头,谢过展语后便匆匆离去,为了以防万一,展语让瑞秀跟着她去闻喜宴看看,展语和瑞秀到了闻喜宴,展语就看见很多人围着一个人说笑 展语好奇地挤进去看热闹,只见中间的男子正微笑着回应众人的祝贺,他身量高挑,整个人看上去干干净净的,笑容温和,给人一种亲切的感觉 “原来这位就是新科状元啊……” 展语喃喃自语道 这时,一旁的瑞秀轻轻推了推她,低声提醒道 “公主,莫要失礼” 展语这才回过神来,意识到自己有些失态 就在这时,皇帝和皇后也来到了闻喜宴上,众人纷纷行礼,场面一时间变得庄严肃穆起来,皇帝环视了一圈,最后将目光停留在新科状元身上,眼中闪过一丝赞赏 “朕听闻此次科举,爱卿才华出众,实乃国家之幸。来人,赐酒!” 皇帝大声说道 新科状元赶忙跪地谢恩,接过酒杯一饮而尽,随后,皇帝又赏赐了他许多珍贵的物品,以示嘉奖,仪式结束后,闻喜宴正式开始,展语和瑞秀找了个角落坐下,静静地观察着场上的动静 这个新科状元看着倒是不错,展语也未曾见过他,但不知怎得,展语瞧着他就是觉得他很是眼熟,尤其是当这个新科状元背对着自己的时候,总觉得自己好似在何处见过 宴会照常举行,大家都其乐融融,不少的人过来恭贺这位新科状元,可展语怎么看怎么觉得不对劲,皇后看着展语心不在焉的样子,颇有些担心,想着是不是自己昨日话说的重了些,就唤着展语到自己的身边来 展语刚刚到了皇后的身后,一边不知道谁豢养的鸟,也飞了过来,鸟扑棱着翅膀,这鸟飞着竟想朝着皇后面前的膳食里飞去,那新科状元过来一把将还在飞着的鸟抓住了,那状元脸上挂着抱歉的笑和皇后请罪 新科状元将手上的鸟交到了一边下人的手里,那人拿着鸟从展语的身边过,展语被吓了一跳,直直的过去扑到了新科状元的怀里,展语的手在新科状元的胸前摸了两把,摸不出什么 展语扑过来的一刻,给那新科状元吓了一跳,他伸手去接住展语,唯恐展语在自己的面前摔着,可当展语的手在他胸前摸的时候,他人又傻了,呆呆的说了一句 “公主还请自重” “多谢,不好意思,本宫被吓到了,也吓到你了吧” 那新科状元慌张的眼神一直低着,不敢去看展语,展语直起身子,将自己手上的手帕塞进他的手里 “吓到公子,帕子给公子拭汗,还望公子不嫌弃” 展语捂着面娇笑了一声,就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瑞秀看着展语过来和那个新科状元搭话,不明所以 展语回到座位后,不由得又多看了几眼那新科状元,而另一边,新科状元握着展语给他的手帕,心中亦是波澜起伏。他偷偷抬眼望向展语,正巧与展语的视线相对,两人皆是一愣,随即迅速别开目光 此时,宴会上响起悠扬的音乐,众人纷纷起身跳舞,展语本不想参与,但在皇后的邀请下,她还是走进了舞池,新科状元犹豫片刻,也鼓起勇气加入其中 舞蹈中,展语和新科状元的距离逐渐拉近,他们的眼神不时交汇,彼此的心中都涌起一股别样的情愫,舞曲终了,展语微微喘息着,脸颊泛红,如新绽的桃花般娇艳动人 新科状元凝视着她,轻声说道 “公主,方才之事,属下唐突了” 展语微笑着摇摇头,语气中带着一丝调皮 “既然知晓是你唐突了,便自罚三杯向我赔罪好了” 展语说着,一边的下人就端着酒杯和酒壶到了她们面前,新科状元看看酒又看看展语,二话不说拿起酒壶倒了一杯酒,仰着头将酒一饮而尽,后又补了两杯 霍昇在一边暗中观察着这边的情况,他觉得今日的展语处处透露着不对劲,平日里她万不可能没有任何理由就如此亲近一个男子 霍昇想着也端着酒杯过来了 “既然公主厚爱,那本相也当看重这新科状元才是,本相敬状元三杯,还请状元莫要推辞” 第102章 虐猫人竟然没死 展语不知晓霍昇为什么突然过来掺和,但看他去给那新科状元敬酒倒也算是帮了自己一把,于是便也不计较他为何突然过来掺和了 霍昇带了头,再加上明眼人都看出来这公主对这状元不一般,于是不少朝中大臣都来给这位状元新秀来敬酒,来敬酒的都是朝中大臣,新科状元一个都不敢推辞,只好一杯接着一杯酒下肚 不一会儿,新科状元便喝得满脸通红,脚步也有些踉跄,来敬酒的大臣有点担忧地看着他,担忧自己最后敬酒担了这个担子,正想着是否要上前劝阻,却见展语过来了,大臣心领神会,转身离开了宴席 而此时,新科状元已醉得不省人事。展语见状,嘴角微微扬起,露出一抹不易察觉的笑容。她命人将新科状元扶到偏殿休息,展语随便找了个借口就要离席 皇后看展语对那新科状元好似很是上心,便唤了展语到自己身边,小声的问着展语可是对那新科状元有意思,展语笑了笑 “母后多虑了,儿臣就是看那新科状元学识好,想着与他相识好教展安些,并没有旁的意思” 皇后娘娘不信,狐疑的看着展语 “你所说的,可当真?” “那是自然,母后放心,若哪天儿臣当真心有所属,自然是要来找您讨要了他来的” 皇后听着展语的话,无奈的笑了,伸出修长的手指点着展语的额头 “你啊,去吧” 展语应了话就离开了宴席,到偏殿去找新科状元,那新科状元已经醉的不省人事了,整个人迷迷糊糊的,展语轻声喊了他两声,他迷迷糊糊的嘤咛了两声,翻了个身 展语看他醉得沉,干脆也不装了,上去直接就撕开了他的衣裳,他的衣裳是状元的绣袍,很是难穿自然也很是难脱,展语想着一会还得给他穿好,不敢大力撕扯,只能一点一点解着扣子 就在展语马上就要将他上衣脱下来的时候,那新科状元忽然伸手握上了展语的手,嘴里嘟嘟囔囔说着什么,展语根本没有心思去听他在说什么,将他的手打到一边,就将他的衣服扯了下来 衣服被扯下来,那新科状元胸脯上的疤痕赫赫在目,一道狰狞的疤痕蜿蜒在这新科状元的胸前,就连伤疤的长短都和展语的玄铁剑差不多,展语的眼神在接触到那道疤痕的那一刻变得凶狠 “果然是你,我就说怎么如此熟悉” 展语确定了心中存疑的地方,又将新科状元身上的衣服一件一件给他穿好,待他身上的衣裳都穿好后,展语吩咐下人端了碗醒酒汤过来,展语端着汤,一点一点的喂进状元的嘴里,醒酒汤很是管用,不一会那状元就醒了过来 新科状元一睁眼,就看见当今公主坐在自己的床边端着醒酒汤,他吓得连滚带爬的从床榻上滚下来,跪在地上给展语行礼道歉,展语只是笑了笑,就让那起身了 新科状元醒后,展语就回了锦华殿,她回了锦华殿着浣玉去查那新科状元姓甚名谁,浣玉的动作很快,才出去没一会就带着消息回来了 “公主,那新科状元... ...” 浣玉是一路小跑回来的,到了锦华殿还喘着粗气,展语给她递了杯水,让她坐下慢慢说 “公主,那新科状元名唤徐清,据说是家境贫寒,自幼便过的穷苦,从穷乡僻壤的地方一路考上来的” 展语思索着,难不成是自己看错人了,若是自幼便受苦该明白生命可贵才是,怎得会干出那勾当 “那他为人呢?” “为人的话,不好打听,不过没听谁说他坏话的,而且他在乡间的时候名声很好的,都说他是心善之人” 展语听了浣玉的话,自己皱着眉,低声的叮咛 “心善之人?” 听了浣玉的说辞,展语心里开始拿不定主意了,莫不是自己当真冤枉了他,展语想着总觉得不对劲,心善之人万不可能去虐杀小猫,可若虐杀小猫的人不是他自己岂不是犯下了大错 展语心里还是拿不住,瑞秀不清楚展语在犹豫什么,但是看得出来她很纠结,于是便宽慰道 “纠结就去证实,犹豫就掷骰子” 展语听了,哭笑不得的看着瑞秀 “师姐,你总是能简单干脆的解决问题” 瑞秀一手敲着桌子,转过身看着展语 “怎么?你要去掷骰子?” 展语轻笑了一声,摆了摆手 “我出去一趟,晚膳莫要等我” 浣玉看着走出去的展语,心里疑惑,面上也疑惑,整张脸就差写上不懂两个大字了 “女公子,你可知晓公主在纠结什么吗?” 瑞秀摇了摇头 “不知晓啊” “那你怎么能替她解决困惑呢?” 瑞秀笑着摇了摇头 “我知晓她” 展语出皇宫前,先去了乾清宫,皇上又在批折子,展语进来后就看见皇上伏身案前,看着厚厚的奏折 “父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阿语啊,怎得来父皇这里了?” “父皇阿语前些日子出宫看了出戏,现下还是疑惑” 皇上一听,来了兴趣,将奏折放在书案上,唤展语坐到自己身边来 “你给父皇讲讲是什么戏,还能看的我家阿语心生疑惑” 展语凑到皇上的身边坐下,做足乖巧的样子 “那戏本说的是,一个以虐杀猫狗为乐的人,处处小心谨慎,一直没被人发现,最后还考取了功名,后来被自己同乡的人揭发了” 皇上听的认真 “后事如何?” 展语一拍自己的大腿,哎哟一声 “父皇,儿臣就是没来得及听后事才疑惑啊,你说这人到底该如何解决啊?他还能继续当自己的官职吗?你说他穷苦时便去杀些猫猫狗狗的,考取了功名会不会杀人啊?” 皇上脸上依旧挂着笑,只是这笑怎么看怎么不对劲,这笑好像带着玩味,又好像带着讥讽 “语儿怎得突然关心起猫猫狗狗的事来了?” “儿臣哪有闲心关心那些猫猫狗狗啊,儿臣这不是看了戏,不知后续心里痒痒” “那就再出宫,去把后续看了,你不是有朕给的令牌” “可是,父皇... ...” 第103章 要那个虐猫人偿命 “好了,去吧” 展语还想再说些什么,可是皇上明显不想再和她讨论这件事了 “父皇... ...” “朕说了,好了” “是... ...那儿臣告退了” 展语走出乾清宫,大概也清楚了皇上的态度,有的时候不答就是答,展语回头张望了一眼,出了宫,再展语出去之后,皇上喊了荣公公去查新科状元 展语出了皇宫,想去思南,转念一想,如果那新科状元就是那个虐猫的人,那想来他应该是住在思南附近的,想着就去思南找人问他的消息 思南人来人往,来的人多了,总有人知晓些什么,展语再思南呆了好久,终于问到一个知晓情况的,他说自己和那状元是邻居,不过自家开店铺后面就搬了别的地方住 那人告诉展语,那状元应该是在安乐街最街尾住着,因为那边地段不好,很多人在那边开店铺都赔了钱,可那边又是开店铺的地方,住的话又吵又闹的,根本休息不好,所以就租的很便宜,状元日子苦没什么钱,就一直在那边住着 展语得到了消息,马上就去了那茶客说的地方,在安乐街的街尾是很窄很窄的两条小胡同,展语都不知晓在安乐街这种做生意开店铺最热闹的街上,竟然还有这么破烂的地方,这里很窄,墙上也都破破烂烂的,随处可见的是垃圾和塌掉的断墙 展语捂着鼻子,从很窄的过道钻进去,朝着那茶客说的地方走进,等过了这处很窄很窄的胡同,展语倒是看见了一处收拾的干干净净的小院子 展语走过去并没有敲门,而是直接跃上了屋顶,展语在屋顶上打量着这间院子,院子很小但收拾的很是整洁,院子放着一张缺了腿的桌子,桌上是一摞厚厚的书,其他的看着没有什么异样 院子里别说猫的身影了,连一根猫毛都没有,展语正四处看着,忽然就听见屋内传来些动静,展语轻轻揭开了屋顶上的茅草,往屋里望 屋里新科状元正在做饭,他掀开锅上的草盖,一阵水蒸气蒙上他的脸,炉灶里的烟不断地冒出来,呛得他不住的咳嗽,锅里是些野草混的粗粮,他那筷子夹出来也没搭着什么东西,直接就吃 展语看着这状元的家境,又看了看他的生活环境,更加的怀疑自己,难道当真是自己认错了人? 另一边荣公公的效率很快,没过多长时间就带着暗卫传来的消息成见圣上,皇上打开那封信函,信上赫然写着新科状元家夜深时常传出猫的惨叫,但他都对外说是自己家的猫闹着要自己陪它玩,可仔细看完状元的家中,没有任何猫的痕迹 皇上看见信函,心里也猜出了个大概,看来这个新科状元确确实实是虐猫了,站在身边伺候的荣公公试探的问道 “公主已经知晓了,皇上,您看这事?” “不过是一只猫而已,怎得比得上朕的新科状元” 皇上拿着那封信,语气平静到就像是再说今日天气不错,可语气是不容置疑的威严,皇上将那封信函放在蜡烛上,然后扔进火盆里 荣公公见状马上低下了头,装作看不见的样子,权当自己不知晓什么新科状元,什么猫 另一边展语偷摸的呆在状元的屋顶上怀疑着自己,若当真是自己认错了,那这事也太巧合了,可若是自己没认错,这样看着这状元实在不像是能杀生的 展语觉得自己越看越糊涂,干脆直接回思南屡屡思绪,展语回到思南之后,就一直回想自己第一次遇见那人虐猫到最后一次遇见的全程,奥齐说完书过来就看见展语在那撑着下巴,不知道在想什么 奥齐挨着展语坐下 “想什么呢?” “那个虐猫的,我第二天去看,他不在巷子里了” 奥齐听了也很震惊 “他还能在你手底下活命?” 展语听着摇了摇头 “我也不清楚,我还以为是你把人弄走了” “我没,第二天我来思南,那巷子就已经没人了” 展语思索着,如果她们都没有去处理尸体的话,那必然是还活着,死了他是没办法消失的,要是当真被别人发现,也定是要报官的 展语思索着,又看了看奥齐 “你说,他还会不会来此?” “不会吧,都在此地险些丧命,想必是知晓这里已经不安全了,怎么可能还会来这里虐猫” 展语开始想,如果不来这里,会去哪里呢,京城总共就这么大,他还要维持好他表面上新科状元的性情恭良的样子,展语想着想着灵机一动 直接去他家里守着不就好了,管他去哪里,就都知道了 展语决定前往新科状元家蹲守,她悄悄躲在暗处,观察着状元的一举一动。然而,几天过去了,并未发现任何异常 就在展语以为是自己多疑了,准备放弃之时,一天深夜,她看见新科状元半夜大家都休息了,自己提着一个大木箱偷偷摸摸的走出了自己的院子 展语立马跟上了他,她跟着状元来到了一个偏僻的角落,新科状元四处张望着,确保没人了才打开手里那个破旧的木箱子 他打开箱子,里面蹲着一只受伤的小猫,那猫看上去已经不成样子了,只有肚子忽上忽下的微弱的动静象征着它的生命 展语见状,拳头攥得紧紧的,整个人怒不可遏,想冲上前去质问状元,又担心打草惊蛇,忍下冲上去的冲动,硬生生强迫自己移开在猫身上的眼神,转身回到宫里去 展语回了宫里,开始细细盘算,新科状元不似孙母,死了也能随口找个理由糊弄过去,到底算是还未加封的朝廷命官,若他的性命出了什么事,那定是要掀起一阵风波的,想让他死的彻底,就只能借皇上的手 展语自己坐在书案前,拿着纸笔列出种种的可能和后果,最终选中了一种 “那么多猫,何其无辜,你该去给他们偿命才是” 展语看着自己书桌上写好的一系列计划,眼神里透漏着势在必得,笑的邪魅,将纸张直接扔进火盆里,熊熊烈火一瞬间吞噬了展语的所有计划,就像在吞噬着新科状元的生命 第104章 美人计?苦肉计! 第二天皇上宣新科状元进宫,按照惯例今日该给状元榜眼们加官进爵了,皇上将他们全召进了宫里,皇上尤其对着新科状元耳提面命 “大玄的朝廷命官做的事父母官,要谨记温良恭俭让,哪怕是面对一只弱小的小动物也要心怀善意,你们可都知晓” 一众考上来的文人跪在地上,说着臣谨记皇上教诲,说完就让他们离开了,在徐清准备出宫的时候,被浣玉在宫门口拦下了,徐清不明所以的看着浣玉 “公主有请,还请状元,哦不对,还请司州通判移步” 徐清微微皱眉,双手叠加,朝着浣玉行礼 “有劳姑娘,臣斗胆一问,公主寻臣可是有何要事?” “我们奴婢怎敢揣测主子的事,通判到了,自然就知晓了” 徐清左右望了望,他也是第一次遇见在宫门口拦人的情况,看守门的侍卫,四周的奴婢都不曾说什么,也壮着胆子跟着浣玉过去了,浣玉走在路上还同徐清说着好话 “向来不见公主对谁如此伤心,要是通判得了公主青睐,讨个驸马,还请通判能在公主面前替奴婢多多美言几句” 一句话就把徐清说的面红耳赤,当初在闻喜宴上的种种情形开始不受控制的在徐清的脑海里疯狂重现,徐清彻底被带偏了,他也以为是公主对自己有意,还忍不住的在心里暗喜 到了锦华殿,浣玉带着徐清进了一个屋子,徐清刚进去就看见展语坐在桌边盯着他,身后的浣玉在徐清进门的一刻就直接关上了门,徐清听着门关紧的声音,心里不由得紧张起来 “徐通判可是害怕本宫?” 展语坐在桌边,拿着桌上的酒,倒进了酒杯中,倒完酒笑意盈盈的抬起头看着徐清,徐清的双腿好像被灌注了几斤的铅,竟沉得他一步都走不过去 “怎么?徐通判还怕本公主吃了你不成?” 徐清听见展语这么说,心下慌张,迈着步子就往展语的身边走去,展语过去将徐清拉过来,按在座位上 “徐通判,坐” 说着将倒满的酒递到徐清的手里 “徐通判莫要紧张,本宫唤你来也是有事想询问一下徐通判” 徐清额头上全是汗,说话也是磕磕巴巴的 “什么..什么事... ..公主...公主但说...” “徐通判可有心留在这皇宫里?” 展语的手不动声色的就拉上徐清的衣袖,徐清就好像被人施了法定在了那处,话也说不清楚,身子一动也不敢动 “公主... ...公主...这是何意?” 徐清拿着那杯酒,手颤抖着一仰而尽,展语见了又拿着酒壶给他倒满 “难道说,徐通判不知本宫的意思?” 徐清慌慌忙忙的从座位上站起来,离得展语远远的,对着展语行礼,展语过去走进一步,徐清就不自觉的后退一步,徐清低着头不敢说话,不敢抬头,唯恐做错了什么自己辛苦考来的功名就化为泡影 “徐通判,你倒是抬头看看本宫啊” 徐清喉结微动,咽下口水,刚抬头就看见展语一把扯开了自己的领口,随之而来的就是门口闹哄哄的,然后一群人来将门撞开 “大胆!你是何人!竟敢肖想公主!” 徐清一看来人,心道不好,转头看着展语,也顾不上什么君臣礼仪,质问着展语 “为何?我与公主无冤无仇,公主为何诬陷我?” 展语哭的梨花带雨的跑进瑞秀的怀里,脸全埋进了瑞秀的怀里,只留着手指着徐清 “就是他,不知哪里来的,喝多了便跑进我的屋子来” 旁的侍卫,见状立马将徐清抓了起来,展语哭哭啼啼的说要带着徐清去见父皇,瑞秀派人去请了皇上过来,说是一堆人浩浩荡荡的去乾清宫,传出去有辱展语的名声 皇上来的时候就看见展语坐在床榻上,在瑞秀的怀里,眼泪大颗大颗的掉,床榻下是被侍卫抓着跪在地上的徐清,徐清看见皇上来了,跪着爬过去 “皇上,还请皇上明察秋毫,臣没有,臣真的没有” 皇上打眼一看就明白了,这都是展语做的局,为的就是让这虐猫的通判去给那些被虐杀的猫偿命,皇上看看展语,又看看在自己腿边跪着的徐清 “你们都先退下,朕有话和公主说” 此令一出,大家都陆陆续续的退出房间,就连瑞秀也都走了出去,一时间屋子里就只剩展语和皇上两个人,皇上叹了口气,站在展语的面前 “端华!你这次做的过了!” 展语扑通一下跪在地上,泪珠依旧像断了线的珠子,止都止不住 “父皇,可是确实是那通判有错在先啊” “不过是一只猫而已,你非要闹成这样吗?” “父皇!不只是一只猫,是很多只” “都一样” 展语一见就知晓了在皇上的眼里,猫是猫,人是人,在被如何虐杀的猫也比不上一个人,更何况是有学识的新科状元 展语直接跪着跑到了皇上的面前,拉着皇上的衣袖,抬着头,显得一副可怜楚楚的样子 “可是父皇,儿臣看见他虐杀猫了啊,儿臣亲眼见了啊,那么大的伤口就在那只猫身上,一大摊的血就那样落在儿臣的面前,儿臣怕... ...” 展语哭着哭着就开始上不来气,真是整个人都看着可怜又悲切 “父皇,儿臣见过后,整夜整夜的睡不着,浣玉给儿臣四处讨来的安神香都起不到任何作用,儿臣闭上眼就看见那只血肉模糊的猫,儿臣一入睡,梦里便是那只猫追着儿臣,质问儿臣为何不救它” 皇上看着自己的唯一的女儿跪在自己的面前,哭的上气不接下气,终究还是心软了,皇上伸手将展语扶了起来,扶着展语坐在床榻边,到了床榻边,展语还在哭 “父皇,儿臣求你,儿臣求你了,就当救救我的命好不好,儿臣真的很怕那只猫来入儿臣的梦中,来找儿臣索命啊” 皇上看着展语叹了口气,语气到底是软了下来 “即使如此,你也断不该出此下策” 第105章 匕首扎进虐猫人的脖颈 展语听了圣上的话,直接就从床上滑下去跪在地上,一个头就直直的磕了下去,咚的一声,就连皇上都没有预料到,展语磕头磕的快又狠,皇上看着不忍心又把她拉起来 “你这是作甚” “儿臣知错了,儿臣不该给父皇找麻烦” “朕不是责怪你,朕只是.. ...” “不管什么,儿臣擅自做主给父皇添麻烦了就是儿臣的错,儿臣甘愿受罚” “好了,你身为大玄公主,倒是还没什么必要为了一个新臣请罪” 皇上展语,无奈的摇了摇头 “来人!” 话音刚落,荣公公就从门外跑了进来,跪在皇上面前 “皇上什么吩咐?” “把人都召进来吧” “是” 得了令,荣公公就出去喊人,没一会人就又陆陆续续的都进来了,速度很快,徐清还没侍卫押着,徐清一进门就跪在皇上面前求情 “还望皇上明察,臣真的没有做有辱公主名节的事情,是公主着人唤臣来此的” 皇上听着,眼神轻斜,看了看身后床榻上泪痕未干的展语 “外臣入后宫,不管你居心为何,都死罪一条” 徐清一听,崩溃的瘫坐在地上,浑身颤抖着,哽咽着爬到皇上脚边 “还请皇上还臣一个公道,臣没有啊,臣真的没有啊” 皇上一脚将人踢开,并没有理会,抬了抬手 “司州通判,私入后宫,欲对端华公主不轨,罢官免职,交由公主亲自处理,钦此” 皇上把话留下,人回头又看了展语一眼,转向瑞秀,对着瑞秀轻声说了一句 “朕还要处理政务,你们看顾好公主” “是” 说完,皇上就头也不回的走出了锦华殿,任徐清在身后如何求情,皇上都充耳不闻 徐清看皇上头也不回的走了,也明白了自己的性命如今是彻彻底底的挂在展语身上了,自己是生是死,现如今也就是展语一句话的事情了 等皇上走了,展语拿着手帕将脸上的泪水擦干了,又唤了浣玉去给自己打了水,净了面,徐清愤愤不平的看着展语悠然自得的变脸浣面 “我自问不曾得罪公主,公主为何如此待我?” 展语净了面就躺在床榻上,任由徐清在地上跪着,就好似没看见她一样,一手撑着头斜躺在床榻上,眼神不屑的看着地上跪着的徐清 “你说,我把我武器阁那些武器,都用在你身上可好?” 徐清身上微颤,慢慢转过头朝着武器阁那边张望了一下,然后迅速低下了头 “不用望了,你看的那边不是武器阁的地方,你想见见我的武器,我带你去不就好了” 展语说着就起身,一把薅住徐清的衣领就把人拽去了武器阁 展语将徐清带到武器阁后,随意拿起一把剑,在徐清面前挥舞着 “看到了吗?这些都是我的宝贝” 展语露出得意的笑容,徐清惊恐地看着展语,不停地求饶,展语却不为所动,剑尖指向徐清的咽喉 “我可以轻易地杀了你,就像你杀死一只小猫一样简单” 徐清吓得脸色苍白,身体不断颤抖 “不过……” 展语突然话锋一转 “我可以给你一个机会” 徐清瞪大了眼睛,急切地问道 “什么机会?公主请说,只要能饶我一命,让我做什么都行!” 展语嘴角上扬,眼中闪过一丝狡黠 “你靠近来听我说……” 徐清颤颤巍巍的手脚并用的爬到展语的面前,撑着身子将自己的耳朵凑过去,展语手中的剑重重的一剑滑下去,“啊!!!”只听见徐清捂着耳朵大叫 展语看着徐清痛苦的表情,脑海里全是之前自己亲眼看见的一只只被他虐杀的小猫 “怎得,开玩笑的话,徐通判也信” 展语笑的邪魅,激的徐清浑身鸡皮疙瘩都起来了,现在在面前的展语对他来说就是一个活脱脱的恶鬼 “怎得,徐通判当初杀死那一只只小猫的时候,未曾想过会有今日吗?” 展语说着上手一把将徐清的上衣扯开,徐清的上衣被撕开后玄铁剑的伤口在雪白的皮肤上显得异常的醒目,展语拿着玄铁剑在徐清的胸口上比划着 “你说,多巧,本宫的剑竟与你胸口上的剑伤一般长” 听了这些话,饶是徐清再蠢也听出了展语要为何如此害自己,他大脑飞速的转动,想着为自己脱身的好借口,他颤颤巍巍的爬到展语的身前,他耳朵上的血一直沥沥拉拉的,有些淌在了身上,有些滴在了地面上 “公主,好公主,我也是迫不得已,我自幼孤苦,三岁余家中亲眷便死绝了,我寒窗苦读这么多年,实在是心力憔悴” 展语冷眼看着他狡辩 “你心力憔悴,与它们有何干系” “我只是劳神费力,杀一两只猫来解乏罢了,说到底不就是一只畜生,我又有何错!” “对,对你来说,一只猫没有任何反击能力,就是一只畜生,对我来说,你又何尝不是?” 展语拿着一把匕首走进徐清,匕首在徐清的脸上贴着 “我给你个机会,老实交代你过往罪责,若是你心诚,我倒是还可以饶你一命” 徐清看着展语的眼神里全都是怀疑,他刚刚信了就被骗了,同样的事情再来一次,他也不敢轻信 “你还怀疑我?你有的选吗?” 徐清开始认真交代,自己进京赶考的这些年是如何在不同的地方抓猫虐猫的,被虐杀的猫又是怎么处理,他直觉自己可能也活不过今日了,便一吐为快,他说着自己最恶毒的心思,说自己也曾拿着刀站在邻居的床头 展语就这样默默的听着,听着他越说越多的恶毒心思,待展语听的差不多了,伸了个拦腰,打了个哈欠,展语走到徐清面前 “你敢直面自己心里最深的恶毒之处,倒也算值得钦佩” 话音刚落,展语的匕首就直接扎进了徐清的脖颈 “本宫心善,让你走得痛快,到了阎王殿记得向被你虐杀的数只猫猫赔罪” 徐清眼睛瞪得大大的,身子斜着往边上栽了下去,就这样咽了气,浣玉喊着侍卫过来处理尸身,看见徐清瞪得大大的眼睛,吓得浑身一颤 “这... ...这是,死不瞑目吗?” 展语斜睨了一眼瞪着眼睛的徐清 “怕什么,他就是成了恶鬼,也奈我不得” 第106章 窈窕夫君又来闹事了 皇上从锦华殿出来,并没有回乾清宫,反而去了后花园,荣公公和一众的下人在身后跟着,换啥很难过不发话,没人敢吭声,他们就这样一直在后花园慢慢的散着步 “圣上可是有何事忧心?” 荣公公是皇上身边的老人了,皇上的表情有些什么微妙的变化,荣公公都能察觉到,皇上叹了口气,没有应声 “圣上可要去永安宫歇息?” “不了,去了彤儿还要问我阿语的近况” “可是公主说了什么?” “你说,朕这个女儿怎么就不像他朝的公主呢?” “虎父无犬子,圣上也不似他朝昏庸的圣上,公主自然也不像他朝目光短浅的公主” 皇上到底是被荣公公的话逗笑了,不禁笑出了声 “朕倒不是说语儿如此不好,就是怕她野心越来越大,今日能弄下去一个新任的司州通判,难保明日不会去对一个朝中重臣起心思” “那圣上还顺着公主的意愿来” “不过是一个新科状元而已,怎得比得上朕唯一的公主” 皇上说着自己摇着头笑了 “算了,只要朕在一天,她有点野心又何妨呢,去永安宫吧” “是!摆驾永安宫!” 展语在解决了虐猫人的事情,亲眼看着徐清被处理了才放下心来,好像是什么重要的事终于尘埃落定 展语在锦华殿一连休息了好几天,没事就去永安宫看看皇后娘娘,日子过得清静又悠闲,展语这些日子都在宫里,不管是展安还是瑞秀,看上去都比平日里开心不少 很多天过去了,展语计算着,约莫思南里的精茶料又要没有了,才又去了思南,果然如展语思索的一般,展语刚进了思南的门就被弗择追着讨要精茶料了 “掌柜的,思南的精茶料又没了,这些日子也不知晓你都忙些什么,我看着那见底的精茶料,唯恐你还不回来续不上茶” 一边的余翱翔听了,过来打趣展语道 “找不到掌柜的,该去找奥齐啊,说不准人家现在都是准孙女婿了,你找不到奥齐作为自家人,总能找到吧” 余翱翔说着看着展语露出揶揄的笑,展语强撑着,板着脸 “你还想不想领工钱了,阿语又没在,在这里揶揄我一个老婆子做什么” 余翱翔嘿嘿一笑,离开了,到了一旁去干自己的活儿,展语思索着想要去约果山采精茶料,可想着自己老是这样也不是个办法,万一哪天自己有事耽搁了,思南的精茶料就当真断了,得想个一劳永逸的好法子才行 展语思索着就飞去约果山采精茶料,结果去了约果山就发现好多人在约果山上伐树,展语看着粗壮的树木一棵一棵全被砍了,便上去寻问 “哎,这树,谁让你们砍的啊,山不该是朝廷的吗?” “什么朝廷不朝廷的,现下谁人不知这约果山是刘小将军占下的,如今他人都死了,砍他些树又如何,官府怪罪下来也不是我占的山” 展语听着老翁的话,脑子突然灵光一现,对啊,山脚下就是刘辞养的外妇一家,那大家都自然而然的认为这约果山也是刘辞的啊,展语采了些茶就回了思南 展语到了思南二话不说就让弗择张罗人和她去约果山,去之前展语特意给他们交代了,若有人问起来他们是何人,就说你难道不清楚这约果山脚下是谁的地界吗?话不能说的太明白,留三分让人去猜,刚刚好混淆视听 刘将军府现下也根本没空管什么山不山的事情,更何况刘辞名下本就没有什么山,刘将军在展语和霍家那边受了气,现在正想办法想在孙家身上讨回来,可孙家本就母女三人,如今更是一个溺水一个被杀,只剩一个孙何涛不知去向 孙何涛在得知自己的阿姐和阿娘都丧命的时候,就立马收拾好所有的金银细软逃出了城,刘大将军如今更是四处追捕,就想找到这个孙何涛好出了一口恶气 展语带着人去约果山上将山上的茶叶种类,精茶粗茶都分了出来,正好有十里八乡的相亲来此砍树,展语计划着等相亲们把别的用不到的闲树都砍完了,就借着刘辞的名义去把约果山围了,然后再约果山上种茶 到时候,约果山都是茶叶了,就让约果山成思南的茶料直接供地,这样展语就不用再担忧以后自己有事耽搁了思南没有茶料了 现下什么都安排好了,就差等些日子让相亲们伐树了,展语带着人回了思南,想着等树伐的差不多了就开始去种茶 本来一切都很好,结果展语返回思南的时候,人还没走到思南的门口,就听见了从思南里传出来的打闹声,展语焦急的三步并两步,大步流星地闯进思南 一进思南就看见窈窕的夫君死死的抓着窈窕的手腕,将人向外拉扯,窈窕死死的抓着思南的门框,奥齐和弗择在两个人中间劝说着 展语回来先是一把将窈窕夫君的手扯开,让他松开窈窕,随后便站在两人中间,展语护在窈窕的身前看着窈窕的夫君,眼神锐利 “不是该谈的都谈妥了,如今你又来我思南闹是什么意思!” 窈窕的夫君开始耍无赖,不过他确实是一向都这样的,他双手叉着腰,肥胖的肚子圆滚滚的挺着,头发乱糟糟的,脚上的鞋也全都是污泥 “窈窈她必须跟我走!我已经和怡春院说谈拢了,只要我把她带去怡春院,不仅我在那的赌债就一笔勾销,我还能再有一袋银子” 他指着窈窕说道 展语瞪着他 “窈窕已是我思南的人,你休想带走!” “她说到底是我媳妇,我同你可没签什么字契,你今日不让我带人走,我就去官府告你!” 窈窕的夫君大声嚷嚷,展语冷笑一声 “我已付过银钱,她现在与你再无关系,虽说没签字契,但真金白银可是都进了你的口袋,若你当真有把握,便去告好了!” 窈窕的夫君仍不依不饶,甚至想要动手强行拉走窈窕,展语伸手拦住他,眼中闪过一丝狠厉 “我看你是敬酒不吃吃罚酒!” 说罢,她唤来几个伙计,将窈窕的夫君赶出了思南 窈窕泪流满面,感激地望着展语,展语轻轻拍了拍窈窕的肩膀,安慰道 “莫怕,有我在” 第107章 窈窕敲响伸冤鼓 窈窕的夫君离开后,没等到窈窕的夫君去官府状告思南,就先等到了窈窕要去状告窈窕的夫君,展语听着窈窕的话,思虑良久,最后所有的话只化作一句你当真想好了? “我想好了,掌柜的多谢你收留我良久,可这终究不是良久之策,我日日在思南,耳濡目染不少女子当自强的故事,和离又如何,挨打又如何,我要摆脱他,过我自己的日子” 窈窕话一出,大家都为她感到高兴,同时也都多了一丝担忧,在大玄女子状告夫君,请求和离,占理也好,不占理也罢都得挨过二十大板才能走进官府衙门开启状告的第一步 展语看着柜台上厚厚的大玄律法,从头读到尾也没找寻到能让窈窕免予刑罚的条例,倒是不少为难女子的条例,展语翻着律例倒是越翻越烦 “怎得这多的条例,竟没有一条能为女子做主的!” 奥齐听见展语如此说,好似已经见怪不怪,摇着头说道 “当官不为民做主,现下已经成当官的不成文的律例了,习惯就好了” 余翱翔戏虐的接了奥齐的下半句 “当官不为民做主,不如回家翻地薯” 苏宿听了拿着作诗的毛笔敲到余翱翔的脑袋上 “可不敢乱说” 随后就是思南里哄堂大笑,展语听着他们的笑声只觉得讽刺,她说不清楚是在讽刺自己这个做公主的还是讽刺自己的父皇这个做皇上的,总之说到底是在讽刺他们这整个皇室就对了 展语将律法重重的拍在柜台上,手也啪的一声拍在律法上 “不行!这种事情,不能习惯!” 众人不解的看着展语 “说真的,你现下能启示这么多女孩子已经很好了,再多的真的不是我们一介平民能做得了” 窈窕也过去拉着展语的手 “是啊,掌柜的,你莫冲动” 展语看着她们,欲言又止 “你当真准备好了?” 窈窕点了点头,眼神里透露着坚定 “准备好了!当真!” 次日,,思南直接闭了门,不管是弗择还是余翱翔,是奥齐还是展语全都来送窈窕进官府,她们到了衙门门前,看着窈窕瘦弱的身影,双手举着鼓槌重重的坚定的敲响伸冤鼓 鼓声咚咚咚的响彻整个京城,家家户户没见过女子来敲伸冤鼓都探出头来看热闹 衙役从衙门跑出来,看见是个女子在敲伸冤鼓,问都没问就直接要将人赶走,他们拿着棍棒驱赶着窈窕,窈窕脚步一动不动的站在伸冤鼓前咚咚咚的敲着,纵使他们来赶也不离开半步 “大玄律法在此,书中有记,若丈夫德行有亏,女子不满婚姻,不顺夫君,可状告和离!” 窈窕的声音很响亮,她好像用尽了这些年的沉默,就想在这一刻将自己的委屈全部发泄 “草民张窈窕,如今敲伸冤鼓,状告刘福之,嗜赌成性,毒打发妻,蓄意害人,霸占妻家财物” 旁人一听,这女子竟是状告自己的夫君的,便更加好奇了,都出来围观,不一会衙门门口就聚集了一大批的人,那衙役见门口人越来越多,也不敢壮着胆子就真当着众人的面将敲伸冤鼓的女子打走,于是跑进了衙门去请示大臣 京城的衙门里都是朝中重臣直接看守,不设知县,不知今日当值的是哪位大臣,围观的人和思南的人都屏住呼吸,等着衙役带出消息,展语往衙门里张望着,想知道今日是谁当值 很快,那衙役就跑了出来,出来先是问了窈窕 “你可知晓女子状告夫君,无论成败都需挨过二十大板” 张窈窕字字铿锵 “草民知晓!” “你可是当真想好了,你这身子,当真不一定能活着回去” 那衙役上下打量了窈窕一眼,他确实是领命,把事情说的夸大些,让窈窕自己怕了回去了此事便了了,可他也确实是真切,看着窈窕瘦弱的身子,若当真挨过这二十大板,真就不一定能活命了 “草民想好了” 那衙役皱着眉,看着她好似对她一意孤行颇为不满,带着她进了衙门,衙门的门没关,是当值大人交代的,说是让这些女子都好好看看,在家相夫教子才是最好,莫要整日里的惹是生非 两个衙役将行刑的用具从屋里搬了出来,就在衙门的大院里,当真这么多人的面,窈窕回头看了展语一眼,展语一直在身后,没有走开,窈窕见展语还在笑了笑就趴在了那刑具上 两边的衙役拿起棍棒就朝着窈窕的臀上打过去,窈窕死死的咬着自己的衣袖,硬生生是没发出一声叫声,刚开始这行刑还对着,可到五下之后,板子越大越往上,最后干脆从鞭挞臀部变成了鞭挞背部,背部骨多肉少,正面又都是内脏,若是打背部这十几下打下去,窈窕可见当真是活不了了 展语见了焦急的在外呐喊 “我大玄律法杖刑只鞭挞臀部,不得在鞭挞背部腿部!你们这是什么意思!” 展语在外面喊得声音再大都没人理会,衙门门口两个衙役拿着棍棒挡着一众人,不许人进入,展语在外急得来回踱步 窈窕在里面终究是熬不住了,这棍棒打在背上疼痛就变成了千倍万倍 “啊!!!” 随着窈窕一声凄厉的惨叫声,展语到底是忍不住了,直接将守门的两个衙役撞开闯了进去,窈窕的臀部背部都已经皮开肉绽,围观的人都不忍心看下去,来围观的女子大多都眼中含泪,翱翔她们一众姐妹更是哭的泣不成声 展语闯进去看见窈窕满头大汗,嘴唇都是白的,眼神涣散,心疼焦急都涌上心头,展语用自己的身子护着窈窕 “妨碍衙门办案的后果你可担得起!” 衙役过去拉扯着展语,要将人拖出去,展语虚空的趴在窈窕的身上死死的抓着她们身下的刑具,用力的大喊 “我大玄有律,不可鞭挞背部腿部!你们就是这么行刑的吗!今日当值的大臣是谁,我要见他!” “京城衙门当值的都是朝中重臣,丞相自然是比你这老妪懂律法的,你赶紧让开,不然连你一块打” “丞相?哪个丞相?我要见他!” 第108章 奥齐知晓了展语是公主 “当值大臣都是朝中重臣,也是你一个老妪想见就见的” 那衙役看她不让开,也不管她护不护着窈窕,直接一棍棒就重重的打了下去,展语被一棍子重重的打在背上的时候,还用力的撑着胳膊,护着窈窕 就这一下,展语一个练武之人都觉得受不住,在棍棒落下的那一刻,展语觉得自己的内脏都猛烈的被震了一下,嘴角开始渗出血 门外奥齐见展语被打了,二话不说直接冲进了衙门,身后的余翱翔、弗择、苏宿她们见状,也都跟着进去了,她们进去就想把展语扶起来,展语怕她起来了她们又要对窈窕行刑,于是自己就这样虚趴在窈窕的身上一动不动 展语抬头看着衙门的屋门,事情闹到这种地步,里面的当值大臣都没出面,旁边的衙役们的扑上来,要把思南的人都抓起来 展语见现场彻底乱做了一片,而行刑的那两个衙役却像什么都没看见一样,举起棍棒就又要打下去,这棍落下,就算有展语挡着,窈窕怕是也要昏过去了 就在棍棒要落下的时候,展语从怀里摩挲出自己的令牌,左手撑在窈窕的身边,右手高高的将令牌举了起来 在衙役们都看着令牌愣神的时候,展语将自己的假发扯下,一头乌黑的发丝从假发里如瀑布般落了下来,展语忍着疼将人皮面具硬生生的从脸上撕了下来,展语颤颤巍巍的站起身来,抬起手用手背抹过嘴角,将嘴边的血迹擦去 “大玄长公主端华在此!本宫要见今日当值大臣!” 展语的话一出,现场一下子变得鸦雀无声,衙役中有人反应过来跑进屋里去向大臣请示,而思南的人则都震惊的呆在原地,在反应过来之后都不约而同的去看奥齐,她们看过去的眼神里有震惊有心疼甚至还有怜悯 奥齐也怔在了原地,大玄长公主端华这简单的七个字在奥齐的脑海里不断地循环放大,他知晓展语定然不是普通商户家的儿女,所以他一直不敢开口说自己的身份,就这样一直拖延,可却未曾想她是皇上之女,现下说与不说都没有意义了,奥齐不知所措的往后迈了几步,离的展语远远的 展语见衙役停了手才回头去看奥齐,展语看过去的时候奥齐低着头,展语远远的只能望见奥齐的身影,展语在说出自己的身份后才惊醒自己可能再也无法像以前那般轻松的面对奥齐了 展语定定的看了奥齐许久,奥齐都没有抬头,展语一时有些心慌,她没来由的觉得自己和奥齐可能就只能走到这儿了 与此同时,心慌的还有霍昇,霍昇听见外面传来展语的声音,脚步踉跄的从屋内跑了出来,霍昇跑出来在门口看着展语深情款款的望着奥齐,一边的衙役见霍昇出来都跪下向霍昇行礼 霍昇就站在门口,他竟一时不知晓下一步该做什么,是该过去同她行礼,还是过去问她为何在此 展语听见动静回过头,看见霍昇站在门口愣神 “竟真是你” “不是... ...我... ...” 展语并没有听霍昇的解释,自己转身去了一边将窈窕从刑具上扶起来,窈窕的嘴上都是血,身上也都是血,背上和臀部都已经变得血肉模糊 “来人,将人带去休息,唤郎中来” 那些衙役不确定这是不是真的公主,全去看霍昇的脸色,霍昇的眼神全都在展语的身上,极其随意的挥了一下手,示意他们去办 几个衙役走过去,将展语手上的窈窕接过去,下去将窈窕安置好,展语见窈窕安顿好才转身去看奥齐,就在展语要去找奥齐的时候,霍昇朝着展语走进几步,他想和展语解释事情不是她看到的那样 展语并没有注意到霍昇向自己走来,也没有注意到霍昇想说话,她的心思如今全在奥齐的身上,奥齐在她处理窈窕的事情的时候,就走出了衙门,回到了人群里 展语看着人群中的奥齐,小跑了几步追过去,奥齐见展语追过来,话都没说都要走,展语看奥齐头也不回的离开,停下来脚步,她哽咽着同时也觉得有些委屈,吸了一下鼻子,一大颗泪珠就掉了下来 余翱翔和苏宿、弗择看着着一切,都不禁的哀叹起来 “你说他们还能在一起吗?” “够呛了吧” “话说,你说了朝廷那么多坏话,还打了展语,现在知晓她是当朝公主,你心就一点不慌?” “我慌什么,我们是志同道合的友人,要是对她这点信心都没有,我也不用在思南呆了,就是可怜了奥齐” “啧,掌柜的看着也挺可怜的” 展语看着奥齐的背影,抬脚走了一步,想去追,又担心自己追过去惹得奥齐更是厌烦,又把脚收了回来,最后还是留在了原地,低着头任由视线模糊 奥齐走过衙门,心钝钝的疼,他捂着自己心脏的位置慢慢的靠着衙门的围墙蹲了下来,深呼吸了几口气,从衙门门口探过去脑袋,看见展语在原地低着头 展语低着头也慢慢的蹲了下去,吸着鼻子,很安静但是所有人都能感受到她的悲伤,奥齐在外面偷偷的看着很心疼,眼圈红红的,可到底还是没有再走进去 霍昇看着展语的背影,挣扎了下,迈开脚步走到了展语的身边,在展语边上蹲下,从怀里掏出了一个小手绢递给了展语 “真就这么心仪他?” 霍昇的话听不出语气,没人知晓他是抱着怎样的心情说出这句话的,展语没有接过手绢,自己用衣袖随手糊弄的抹了一把眼睛,站了起来 “走了” 她招呼了余翱翔他们一声,就离开了衙门,余翱翔往窈窕被扶走的方向看着 “那个... ...窈窕她... ...” 展语回头看了一眼霍昇,霍昇低头看了一眼自己手上的手绢 “去吧” 展语头也不回的离开了衙门,霍昇既然答应了她,那窈窕就一定不会有事,倒不是说展语和霍昇多熟悉或者说多信任霍昇,仅仅是因为霍家还欠着她一个人情 余翱翔和苏宿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搞不清楚现下的情况 “这大臣又是怎么回事?” “不知晓呀,奥齐怎么回事?” “不知晓呀” 第109章 奥齐展语分手 霍昇看着她们离去的背影,独自叹了口气也回了衙门屋内,霍昇到了屋内将手绢重新收回怀里 “李相好手段,推本相去给你挡灾” “是霍相你冲动了” 霍昇看着李丞相勾唇冷笑道 “李丞相莫不是当真以为公主只有圣上的宠爱加身吧” “不过一介女流之辈,又能如何?” “本相今日来本就是和李丞相谈云国事宜,看样子也没什么好谈的了” 霍昇说完转身就要离开,再他转身要走的时候,好像想到了什么一般,又回来骨节分明的手指屈起,敲了敲李丞相面前的桌子,语气嘲弄 “马上你就知道这介女流之辈有什么本事了” 说完扬长而去 展语回到思南,根本不见奥齐的身影,思南上上下下环顾一周,看着余翱翔她们一个两个也都心情不佳,干脆大手一挥让他们都回家 “今日就闭店吧,看看你们也都心情不佳,都回去休息吧,明日还得去衙门,都早些回去歇息” “行,多谢掌柜的” 弗择和苏宿还有一众人都离开了,余翱翔一直犹豫着没走,她站在原地看着展语像是丢了魂一样,几次上前想说些什么,却几次欲言又止 展语看着在角落抽搐的翱翔,苦笑了一声 “你也回去吧,我无碍,明日你来还能看见我在此” 余翱翔眨巴眨巴眼睛打量着展语,心里判断着她说的话是否可信 “当真,快回去吧” 在展语一声声的催促下,余翱翔也回了家,展语看大家都走了,就独自坐在奥齐说书的太师椅上,就那样静静的坐着,一动不动 时间飞逝,天色渐晚,很快天色就彻底暗了下来,在思南的柜台上点着一根蜡烛,展语依旧如先前的姿态坐在太师椅上 天色和上次抓虐猫人的时候一般的沉,只不过这次展语的心里却直打鼓,她也猜不中奥齐还会不会来,身后一根蜡烛,烛火微弱随着微风摇曳,照亮展语的背后却偏偏展语这里是黑的,倒显得她瘦弱的身影越发孤寂 吱呀~ 随着一声响动,有人推开了思南的门,展语听见动静马上抬起了头,就看见奥齐身影微晃,带着酒气走了进来,展语见人进屋连忙从太师椅上起来,上前去扶奥齐,展语刚堪堪扶住奥齐的胳膊就被奥齐甩开了 “还请公主自重” 展语讪讪的收回了手,眼圈瞬间又变得红红的,展语的声音从未有过的小,还带着委屈 “我们谈谈” 奥齐走过去背对着展语,语气里听不出情绪,不过能听出来奥齐喝的不少,话都是飘得 “的确,草民也是这样想的” 展语听着奥齐阴阳怪气的话,到底是忍不住了,带着委屈大声喊着奥齐的名字 “奥齐!!!” 奥齐在衣袖里的手紧紧的握着,奥齐没有理会展语,自己走到一方桌前坐下,展语也跟着走了过去,两个人面对面的坐下,都低着头没去看彼此 奥齐的手从衣袖中拿出来放在桌上,展语低着头不敢抬头,用余光去看奥齐的手 “你知晓的,我不会怪你瞒着我,我... ...” 奥齐的话其实说的不清不楚,但是展语都能听明白 “我知晓” 奥齐这才抬起头去看展语,奥齐的眼睛水汪汪的,眼圈也红红的,准确来说在奥齐进门见到展语的那一刻眼圈就已经红了 展语小心翼翼的试探的去拉奥齐的衣袖,奥齐没有躲开,任由她拉着 “那我们,真的就... ...” “我自认没有什么好运气,遇见你已经是上上签,你机智聪慧,有些事情不必说的太明白” 展语吸了吸鼻子,眼泪像是关不住的水龙头,带着哭腔的声音软软的好像在祈求 “就真的一点... ...” 奥齐将自己怀里的手帕塞进了展语拉着自己衣袖的手里 “你我身份悬殊,有些事情不是三言两语能说清楚的,各自安好对你我都好” 奥齐的话说的强硬,说完连反应的时间都没给展语留,说完自己就从展语的手里抽出了自己的衣袖,起身就要离开,展语坐在原地,看着空空的只剩一条手帕的手 奥齐的步子踉跄却走的很快,像是在逃跑一样,就在奥齐走到门口觉得自己终于要能喘口气的时候,展语的小跑声,听见动静的奥齐感觉自己的心在一瞬间被提到了嗓子眼,然后被一只大手死死的捏住,他不敢说话,也喘不上气 展语小跑过来,直接拉住了奥齐的手 “咱们分开,随天意,但你能不能不走,思南还需要你” 奥齐在展语拉上他手的那一刻,就已经听不清展语和他说什么了,他感受着从展语的手上传来的温度,他缓缓的闭上眼睛,两行清泪从眼中滑下 纵使闭着眼睛,奥齐依旧能在一片漆黑中看见展语带着泪光,无辜又祈求的眼神,他见不得,他舍不得,手上的温热源源不断的从手上传来,一滴泪悄无声息的落在了奥齐的手上,奥齐感受到了 奥齐狠下心抽回自己的手,步子迈的大大想要逃离,可他还没来得及走就被展语又拉住了,展语的两只手握住了奥齐的手,奥齐的手掌比展语的大得多,展语两只手一起都握不全 “求你... ...” 一声求你,奥齐终究是没狠得下心,他当真是舍不得,“嗯”,他的声音很轻很轻,好像只要旁人听不到她们之间就断干净了,奥齐的大拇指轻轻的摩挲了一下展语的手背 展语感受到后明显的一怔,就在展语反应过来时,奥齐已经走远了,只留下一个小小的看着孤寂的背影,展语看着奥齐走远,浑身就好像被什么东西抽走了气力,一下子浑身都软了 她的左手扶着旁边的木桌,顺着桌子就滑了下去,然后侧着身子跌坐在地上,眼神还在痴痴的望着门口,她抬起手,用手指肚擦干净脸上的眼泪,心如死灰的低声呢喃 “没了,彻底没了” 夜幕越来越沉,思南大门敞开,里面黑乎乎的一片,只有一个小小的蜷缩的身影,还有她身后一根忽明忽灭的蜡烛 蜡烛熄了,人就该退场 第110章 你就当真这么心悦他? 当夜展语没有回思南,瑞秀担心展语在外出什么事,就出宫来找,她找到展语的时候,展语小小的一只,在思南的地上靠着思南的桌腿,脸上布满了泪痕,看着一脸疲惫的在地上睡着了,身后的蜡烛已经燃的差不多了,只剩下矮矮的一小节 瑞秀心疼的将她打横抱起,像是展语小时候住在净尘山的时候一样,抱着展语穿过前厅,走到后院的屋里,瑞秀轻手轻脚的将展语放在床上,替她把鞋脱下来,又出去去前厅打了些热水,润湿了毛巾,给展语轻柔的擦了脸 展语就算睡着在梦里还时不时的抽泣两声,偶尔还会有眼泪从闭着的眼睛中滑落,瑞秀坐在床边,拿着热毛巾看着展语,等她哭了就第一时间将她脸上的泪珠擦干净 看着展语如此的模样,再加上瑞秀听见的流言蜚语,瑞秀也大概猜出了些,瑞秀皱着眉,满脸都死心疼,瑞秀看着展语在睡梦中还时不时哽咽,轻叹一声 “你就当真这么心悦他?” 清晨,展语从睡梦中惊醒 “奥齐!” 展语喊着一下子抓紧了瑞秀的手腕,瑞秀看顾着展语一直到天微亮才刚刚睡去,被展语猛地一抓,瑞秀也从梦中惊醒,醒过来一脸惊恐的看着展语目光涣散的看着自己,小口的喘着气 “阿语” 展语看见瑞秀的时候,眼里流露出了失望,瑞秀就当没有看见,替展语掖了掖被角 “你感觉可好,你在这呆着,我去给你泡条冷毛巾,眼睛都肿了” 展语的反应很慢,眼神也呆呆的,脑袋就好像生锈了一样,展语听着瑞秀的话眨眨眼睛,也不知道听没听懂,呆滞的点了点头,瑞秀见她点了头就走出去 瑞秀在刚从井里打出的冷冽的清水里捞出毛巾,五月天清晨的净水还是刺骨的冷,瑞秀的手被凉的有些发红,瑞秀拿着毛巾回到屋里敷在展语的眼睛上,展语就乖乖的呆在那里,一动不动 “你和那个说书先生,你们... ...” 瑞秀的话还没说完,就就展语急急的打断了 “嗯” “那你们为何... ...” “师姐,你莫要再问了” 展语翻了个身,背对着瑞秀,眼泪又不自觉的从眼睛里流出来,展语哭着哭着就开始有些声音,展语怕被瑞秀发现,就用嘴咬着被子的被角,用力的咬着被角让自己不发出声音 瑞秀看出展语的心思,就主动的走出了房间,还贴心的替展语关好了房门,瑞秀到了前厅,前厅人已经到了很多了,瑞秀都认识她们,不过她们不认识瑞秀,茶客还没几个来,瑞秀就把她们都喊到了后院的门口 “你们好,我是展语的师姐,我之前来过只不过是用的展语的人皮面具,你们跟着喊我一声掌柜的就行,展语今日情况不太好,你们把张窈窕的情况和我说一下,我来替她管” 余翱翔和苏宿她们面面相觑,带着质疑的眼神上下打量着瑞秀,瑞秀的眼神有些冷漠,眼里透露着难以明说的狠厉,余翱翔她们都不太敢相信她 瑞秀看出了她们的质疑,从怀里掏出了一个玉扳指,她什么话也没说将玉扳指交到了弗择的手里,弗择拿着玉扳指左瞧瞧右瞧瞧,随后又拿着它对着外头的太阳瞧瞧,看完对着思南众人点了点头 “没错,是掌柜的印信,掌柜的说过,认物不认人” 得了弗择的话,大家对瑞秀的戒备心才放下一些,余翱翔开始和瑞秀说张窈窕现下的情况 “窈窕人保住了一条命,但是衙门打的太厉害了,身上都是伤,可衙门不让我们去探望窈窕,他说得有当值大臣的印信才行,还不知道窈窕现下伤势医治的如何,再加上今日是朝廷休沐的日子,衙门根本不开门,得明日才能升堂,不过明日卯时要上朝,估摸要下午才能升堂” “那刘福之可被衙门看管起来了?” 余翱翔摇了摇头 “没有,我早上从怡春院那边过来,还看见他往怡春院去” 余翱翔一听苏宿早上从怡春院那边过来的,眼神戏谑的看向苏宿,苏宿皱着眉 “你这是什么眼神,我是从那边路过的” “哦好好好,你路过,我也没说什么啊,你这么激动干什么” “你.... ....” 瑞秀并没有理会苏宿和余翱翔的拌嘴,脑海里一直想着窈窕和刘福之的事情,,她思来想去觉得事情有点不对劲,这不是展语做事的风格,她不可能没头没尾的将张窈窕一个人留在衙门啊 “不对,展语怎么可能留张窈窕一个人在衙门呢,你们是不是还有什么没说到的” 众人听了瑞秀的发问恍然大悟 “一个大臣,展语好像和他挺熟的,那大人说让展语走吧,他就放心的走了” “一个大臣?” 苏宿听着补充着 “别听她说的没头没尾的,我听衙役们说好像是一个丞相,很年轻,看着和展语很熟稔,那个丞相见展语哭还给她替手帕来着,不过展语没收” 瑞秀不可置信的冷笑了一声 “霍昇也在” “我知晓了,我去先看看窈窕的伤势如何了,你们在思南继续做生意就好,留意些后院展语的情况” 思南的人不约而同的点了点头,看着瑞秀离开思南 “这个师姐好帅哦,看着很霸气” 苏宿拿着扇子在余翱翔的脑袋上敲了一下 “干活,看什么呢” “死苏子,关你什么事” 苏宿看着余翱翔笑着回到了自己的地方写诗,余翱翔瞥他一眼也回到了自己的位置 展语在后院的房间里泪流不止,等泪都流干了,她的眼睛干干的,一滴泪都流不出来的时候,她才敢走出门,在展语走出门到前厅的时候,刚好遇上奥齐来上班,展语推开后院的门就看见奥齐走进思南,两个人四目相对,两个人的眼睛都红红的 两个人对视良久,又都同时移开了视线,展语尽可能的保持平时的状态,去问弗择今日窈窕的情况,弗择将瑞秀的安排都同展语讲了一遍,展语才放下心来 奥齐走到弗择的面前 “我,歇两天,今日明日就不来了” 说完也不去看展语和弗择,转身就离开了,弗择和余翱翔、苏宿的眼神在展语和奥齐的身上流转,谁也不敢说话 第111章 她最真的真心该是她的野心 “我先回宫里了,你们继续就好,明日下午我再来” 展语说完也是头也不回的就离开了,留下余翱翔他们面面相觑 奥齐回了家里,在院子里见到奥母也没有打招呼,闷头回了自己的房间,一把拉过被子蒙过脑袋,在床上躺的直挺挺的,睁着眼睛,看着天花板不知晓在想些什么 奥母看奥齐的状态不对,将碗筷洗干净放进柜子里就去了奥齐的房间,奥母在门口敲了敲门,里面奥齐没有应声,奥母自己在门外 “你不出声,我就进去了” 奥齐依旧没有应声,奥母直接推开了门走进奥齐的房间,奥齐整个人都在被子里,奥母过去一把掀开奥齐的被子,让奥齐把头露出来 “发生何事了?” 奥齐摇了摇头,转过身背对着奥母,不去看奥母,奥母看着奥齐不说话也不着急,自己坐在奥齐的床榻边上,手抚摸着奥齐的头发,语气温柔 “娘也不知晓你发生了何事,若是和阿语有关,娘确实也不好多说什么,当初娘和你爹在一起的时候,其实也不是很情愿,都是大家族里的父母之命,可我们一路走过来倒也成了情投意合,很多事情都说不好的,磨难正常,不甘也正常” 奥齐听了奥母的话,翻过身躺在了奥母的怀里,忍了这么久的眼泪终于扑朔朔的掉了下来,奥母的粗布上衣被奥齐的眼泪沁湿了好大一片 “娘,我们... ...” 奥齐哭的近乎失声,呼吸变得急促,眼中弥漫着泪水,仿佛一层蒙蒙的雾气,他咬着下唇,极力克制着自己的情绪,但那委屈的泪水还是无法抑制地滑落 “我们彻底没可能了,她是大玄的公主啊,我只想着她可能富贵,想着我帮衬着她,经商也好种茶也罢,总能有条路给我们,可不曾想她是王权富贵,我该怎么办啊娘” “公主?公主!” 奥母看着奥齐哭的无助,心疼的抱住奥齐,想要安慰他,可开口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若孩儿只是一介平民尚可去科考,考取功名倒也可以壮着胆子去求娶一国之女,可我... ...我... ...我的身份... ...” 奥父在另一个屋子听见了奥齐的哭声,就拿着拐杖,一路扶着墙壁跌倒又站起来,跌跌撞撞的来到了奥齐的房间,奥父一身的泥土扶着奥齐房门的门框,拄着拐杖看着奥齐 “爹对不住你... ...” “爹,你这是什么话,朝代更迭本就不是你我能左右的” 奥母哀叹一声 “你可同语儿都说清楚了?” 奥齐在奥母的怀里摇了摇头 “她一向聪慧,有些话就不必明说了,孩儿知晓她的野心,若说明白可能日后会给她带来麻烦” 奥母并不认同奥齐的说法,奥母听着奥齐的说辞面露难色 “可这样对语儿甚是不公” “娘,这样对她才算好,她不是普通人家的娇娇,她最真的真心该是她的野心,我既懂她,就不能为她的以后留隐患” 奥母没在说什么,奥父则是一脸阴沉的看着奥齐,奥齐满脸的泪痕,睫毛上还挂着为干的泪珠,整个人坚定又悲伤,带着无法明说的破碎 展语回到宫里,浣玉浣银都很热情的去迎接她,展安今日休沐也在锦华殿,展安小跑着出来迎接展语 “皇姐,你今日怎得这么早就回来了?” 展语已经没有心力去应付展安了,草草的嗯了一声就回了屋内,留下展安和浣玉浣银面面相觑 “公主这是怎么了?” “不知晓啊” “师父呢?” “昨夜就出宫去了,说是要去寻公主,公主回来了也未曾见” 展安心里琢磨着,摸不着头脑,就在几人都没什么头绪的时候,屋内传来展语的声音 “浣玉,拿些老酒来” “公主,饮酒伤身” 浣玉不明白展语今日是怎么了,像往日一样劝慰着,可今日展语并不似往日那般好说话 “别让我说两遍” “是” 浣玉也感到了展语今日的不同,她今日很是暴躁又很是悲伤,整个人看上去都没什么精神,浣玉不敢再多说什么,马上去酒窖给展语搬了几坛好酒送到展语的屋内 展语让她们将就放下,就将人赶了出去,自己一个人在屋内一杯接着一杯的喝,很快几杯就下了肚,展语从昨夜开始就没吃过什么东西,现下又一下灌了这么多酒,身体不适,胃里翻江倒海的催着展语朝门外跑去吐 展安她们在门外听着屋里的动静,不敢去劝,听着听着就见展语跑了出来,扶着门前的树哇哇的吐,浣玉看见急坏了,浣玉赶紧上前轻拍展语的背部,拿出手绢给她擦拭嘴角,展语面色苍白,眼神迷离,口中喃喃自语着 “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 展安在一旁焦急地看着,却也无可奈何,过了一会儿,展语似乎稍微清醒了一些,她靠在树上,望着天空,泪水顺着脸颊滑落 这时,一只信鸽飞了过来,落在展语身旁,展语伸出颤抖的手,取下鸽子腿上的信件。展开一看,只见上面写道 “一切皆有定数,莫强求,愿你安好” 展语看完后,苦笑一声,随手将信扔在了一边,手向身边摩挲着,左探探右探探展语没有摸到酒杯,回头眼神迷离的看向四周,发现没有酒,跌跌撞撞的走回屋里,从屋里搬了两坛酒走到门口 浣玉浣银看着展语摇摇晃晃的身影,两个人在展语的两边护着她,唯恐她走不稳让酒坛砸伤自己,展安将展语随手扔在一边的信捡了起来,看了看心里约莫着展语如此难不成是和那个说书的有关系 展安过去从展语的手里抢她的酒杯,展语一直不放手,死死的抓着酒杯,眼神毫无感情的看着展安,展安被这样的眼神看着,一时有点慌了神,这样的眼神太冷漠了他没见过 “放手” “皇姐,你不能在喝了” “我说,放手!” 展安犹豫着,最终还是松开了手 第112章 霍丞相帮瑞秀看窈窕 她们都担忧的在一边陪着,可终究没有一个人再敢上去劝,与此同时另一边瑞秀离开思南先是去了衙门,衙门的衙役看守着大门,不许瑞秀进去,瑞秀掏出了皇后娘娘给的令牌,那个守门的衙役拿着令牌有点犹豫,两个衙役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后还是没让瑞秀进 “女公子,莫要怪我们,我们也是奉命行事” 说着将瑞秀赶出了衙门,瑞秀看皇后娘娘的令牌都不好使,直接开门见山的问道 “如何才能进去?” “小的都是奉命行事,也不是故意为难女公子,女公子若要进衙门还是得有当值大臣的印信才是” 瑞秀思索着,离开了衙门去了霍府,瑞秀到霍府的时候,霍昇正在看着自己笼里养的信鸽,一只信鸽扑棱着翅膀从皇宫的方向飞了回来 霍昇拿着鸽子食玩一般的投喂着笼里的鸽子,又特意抓了一把给这只刚刚回来落在自己手上的鸽子,霍昇看着刚飞回来的鸽子,噙着笑的嘴角弯了下去 “你说,她现在情况好吗?” 那鸽子歪着头梳理着自己的羽毛,并没有理会霍昇,就在这时,耿护院跑了过来 “主子,门口有人寻你,说是从锦华殿来的” “锦华殿?” “那女公子确实是这么说的” 霍昇将新飞来的鸽子也抓进笼子里,管好笼子,把自己手上的鸽子食交到耿护院的手上 “我去换身衣服,你先把人请到正厅吧” “是” 霍昇去了卧房,换了一身玄色的衣裳,姗姗来迟走进正厅,霍昇一路上酝酿了好久,要怎么开口,要说些什么 霍昇一进正厅,瑞秀就起身给霍昇行了礼,霍昇看着眼前的瑞秀一时都没反应过来,看看瑞秀,又不动声色的向瑞秀的四周看去,发现的的确确来的就她一个,一时免不得失落 “公主殿里的贵客,不必如此多礼,坐” 瑞秀从善如流坐到座位上,刚想开口却被霍昇抢了先 “公主她,还好吗?” “不太好,她心思纯,用情深,过几日就好了” “她可有饮酒?” “霍丞相越界了” 瑞秀的话说的都是维护,细听话里对霍昇的询问还有些敌意,霍昇坐在椅子上观察着瑞秀,直觉告诉他瑞秀的态度不对劲 “你来,何事?” 霍昇本就是因着瑞秀是锦华殿出来的,才对她说话颇为客气,现下看她对自己敌意颇深,便也对她没了好意,瑞秀深吸一口气,说道 “我来是想请霍丞相帮忙” 霍昇疑惑地看着她,心想她为何会来找自己帮忙,瑞秀接着说 “公主殿下如今心情低落,需要一些时间和空间来恢复。然而,张窈窕伤势严重,多耽误一天就多份危险,明日半晌才能升堂,我先下须得先去确认张窈窕的情况,这样回去告诉公主,也好让她安心” 霍昇沉默片刻,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他缓缓说道 “我可以答应你的请求,但我也有一个条件” 瑞秀紧张地看着他 “什么条件?” “现下还不曾想到,日后总会用到的” 瑞秀犹豫了一下,她与霍昇并无私交,如今能进霍府也是担的展语的名声,她也不确定自己能不能担得起霍昇的条件 “此事我担,条件不可涉公主” “那是自然” 瑞秀听见霍昇这么说,才稍稍的放下心来,一口答应到 “好,我答应” “还有一点” “丞相请讲” “你比我了解公主,她聪慧,不喜欢别人私自插手她的事情,若是她明日去了衙门怪罪下来... ...” 瑞秀听着他的话,明白了他的意思,本身求人办事就没有让别人替自己担风险的道理,更何况霍昇还欠着展语的人情 “霍丞相放心,公主昨日既然把张窈窕交与你,自然是信你的,若公主当真怪罪下来,自是由我担着” 霍昇要的就是这句话,展语若当真怪罪下来,他可担不起,本来就已经被误解还没解释清楚,现下可万万不能再加误会了,不过听着瑞秀说展语自然是信他的,还是心中甚喜 霍昇带着瑞秀去寻了李丞相,李丞相正在家里带着李淑慎练字,李淑慎在皇上的生辰宴上差点落水被一个小将军救下了,于是她就对小将军一见钟情,日日围着那小将军转,现下她被李丞相困着练字,心却早飞到了那小将军身边 霍昇一来,她开心的就飞出了李府,李丞相看看霍昇身后的瑞秀,端着茶杯不怀好意的笑着 “没想到霍相也近女色啊” “莫乱说,这是锦华殿的女公子,想去探望张窈窕” “今日本相不当值啊” 霍昇和瑞秀连坐都没坐,就站在边上 “我没记错的话,李丞相一家爱吃河豚,改日就给李丞相送些来” 霍昇的话说的含蓄,给李响省留足了面子,这话听上去好像是在讨好他,可实际上他们两个人都心知肚明,这是霍昇在拿李府旧案威胁李响省 李响省眼神犹如冬夜里的北风,冷冽而锐利,似乎可以穿透人的心灵,那深邃的目光打量着霍昇,又轻斜了瑞秀一眼,得逞的笑了笑 “走吧” 李丞相带着他们进了衙门,瑞秀跑去看了张窈窕的情况,张窈窕的伤被郎中都医治过了,伤势虽严重但好在不伤及性命,瑞秀宽慰着她,她让瑞秀代她向展语问好 霍昇将人带到就走了,并没有在衙门停留,瑞秀确保了张窈窕无碍,也就放下心来,回了宫内,瑞秀回宫的时候,展语还在锦华殿门前饮着酒 瑞秀一进门就看见展语已经喝的烂醉,展语的边上围着一群人,却无一人劝她,瑞秀急得跑过去 “你们怎得都不劝住她些,这么喝多伤身子啊” “我们劝不住” 浣玉和浣银委屈巴巴的解释着 “算了,你们去忙吧,我照看她” 不一会,锦华殿门前就只剩了展语和瑞秀两个人,瑞秀讲自己身上的披风摘下来披在展语的身上,给展语拢好披风,又将人揽进自己的怀里 第113章 分手的潮湿 她们两个人就这样坐在锦华殿正殿的门前,展语缩进瑞秀的怀里,哭的太久声音都哑哑的 “师姐,我好难受啊” 瑞秀揽着展语,像是哄小孩子一般轻轻的拍着展语的背,声音温柔 “我替你去看过了,张窈窕在衙门被照料的很好,也问过了,明日未时才升堂,如今刘福之还没被衙门传召,应该明日传召,你难过就哭,其他的我都打点好了” 展语拿着酒壶直接往嘴里倒,瑞秀从展语的手里把酒壶夺下,给她倒了一杯,给自己倒了一杯 “我陪着你喝” 瑞秀端着酒杯,又去唤浣玉 “浣玉,你去吩咐小厨房,做些下酒菜来,再温好醒酒汤” 浣玉听命后匆匆离去,瑞秀看着怀中的展语,心疼地叹了口气,又给她倒了杯酒 “师姐......为什么......这到底是为什么......” 展语带着醉意,含糊不清地嘟囔着,瑞秀轻拍她的手安慰道 “世事无常,很多事情并不是我们能左右的。眼下最要紧的是养好精神,明日大堂之张窈窕还需要你呢” 说话间,小厨房的菜已然做好送了过来,瑞秀并没有让他们摆上餐桌,而是一水的放在了她们面前的地上,瑞秀夹起一块酱牛肉放到展语嘴边 “吃点东西吧,光喝酒伤身” 展语就着瑞秀的手吃了几口,忽然之间,上天似乎也感受到他们的悲伤,大风呼呼的刮过来,她们面前的竹林被狂风吹得飒飒作响,头顶的天忽地就变得黑沉,面前的一切都开始看不清楚,天边传来“轰隆”一声,紧接着就是一道闪电在天边劈开,霎那间的亮光照亮了她们两个人的脸 展语刚抬起头来,看天,天上就淅淅沥沥的落下密集的小雨滴,雨点落在展语的脸上,在展语的脸上都分不出来是雨水还是泪水,展语穿的单薄,她的衣裳被狂风吹得四处飘,冷冽的风呼呼的灌进展语的领口 瑞秀看不过去,怕展语被吹得生病,瑞秀拉着展语的手问道 “阿语,雨下大了,我们回去好不好?” 展语喝的多了,醉醺醺的,反应也慢了很多,她的脸红扑扑的,慢悠悠的摇了摇头,呢喃着 “应是狂风知我意,情到深处落雨急” 雨越下越大,随着风四处吹去,展语面前的菜已经落满了雨水,还有些已经从盘子里溢了出来,展语的身上也被雨打湿,几乎没有一处干爽的地方,瑞秀看不过去哄着展语 “你在这看雨,莫走,我去给你拿油纸伞和厚些的衣裳” 说完,瑞秀就小跑着回到屋内,给展语找厚的大氅,瑞秀前脚刚走,展安就从竹林里撑着伞走过来,展安撑着伞走到展语的面前,将伞遮在展语的身上 他弯下身子半蹲着,到展语的面前与她面对面,展语的眼神迷离,看着眼前的人 “阿齐” 展语看着展安,眼里出现的人却是奥齐,她的手不自觉的向上伸,抚上展安的脸,展安的手覆上展语抚着自己脸的手,深情款款的看着展语的眼睛 “皇姐,你再等等我,等我出宫立府,我们就永远在一起好不好” 展语醉的迟钝,根本理解不了展安在说什么,她微张着嘴巴,眼睛缓缓的闭上又张开,待展语的眼睛再张开,展安的脸就近在眼前,展安的眼睛盯着展语微张的唇瓣,不断靠近 “阿语!” 一声喊声打破了两个人之间略微暧昧的气氛,展语维持着原样一动不动,展安也没动,只是盯着展语唇瓣的眼睛抬上去去看两个人身后拿着伞和厚大氅的瑞秀 瑞秀走过来,想从展安的身边结果展语,谁知展安直接抬手一个竖掌劈在展语的肩旁上,展语便昏了过去 “玄展安!你这是作甚!” 昏过去的展语顺着就要倒在台阶上,瑞秀飞快地过去将人打横抱起 “皇姐好好睡一觉,明日醒来,就会是以前的皇姐了,沉溺在情爱里的皇姐可不是我熟识的皇姐” 瑞秀将手上的油纸伞朝着展安扔过去,油纸伞哐的打在展安的手上,展安的手一松,他自己撑着的油纸伞就掉在了地上,被风吹起来,卷着飘去一边,没有油纸伞的遮蔽,展安瞬间湿透了全身 “展语她是一个人,一个活生生的人,你不能因为她有想法有善心就歌颂她,因为她有情义有痴心就贬低她” 瑞秀说完就抱着展语往屋里走,留下门口淋雨的展安看着她们两个人往屋里走的背影 另一边奥齐在桌边着着,门开着,奥齐就在桌前着着饮着酒,奥父一到阴雨天腿就不舒服,奥母已经带着奥父早早就睡下了,奥齐自己看着门口的玫瑰花被狂风吹落,看着花瓣被急雨打的不成样子,雨水不可避免的吹进屋里,门口一片潮湿 奥齐也喝的醉醺醺的,整个人看上去呆呆的,好像已经没有了思考能力,他就这么静静的坐在那里看着屋外的狂风暴雨,偶尔雨点吹进来也好像与他无关 奥齐跌跌撞撞的起身,拿着酒杯要回到床榻上去,他走着被门槛绊了一下,重心不稳就摔在了地上,他干脆翻了个身躺在了地上,手中的酒杯也倒了,他醉醺醺的躺在地上,拿着酒杯的手放在胸前,酒杯里仅剩无几的酒从酒杯里洒出来,沁湿了奥齐的上衣 奥齐一动不动,不知过了多久,他就那样在地上睡了过去 天还没亮,展语就醒了,展语醒来觉得自己的头好像要炸开一样,又疼又懵,她揉着太阳穴从床上起来,看见桌上瑞秀给她留的醒酒汤,展语过去将汤喝完,在桌边坐了好久,忽然好像是想到了什么,穿上衣服就步履匆匆的离开了锦华殿 展语出了锦华殿一路去了藏书阁,藏书阁有人看守,她们见是展语来也不敢过多的询问,就让她进去了。展语在藏书阁翻了又翻,迟迟找不到国史,展语心里琢磨着,按理说应该会有专门的官员编写国史,一国大事都该记录在册,怎么自己找不到国史呢 第114章 奥父竟是前朝大臣 展语在天还没亮的时候就来了藏书阁,一直到天色都开始泛白了,展语才终于在藏书阁的书架里找到国史,展语找到国史拿着直接席地而坐,就开始翻看 “不对啊,不是这本,这是父皇开始记录的,皇祖父时候的呢” 展语靠自己实在是找不到了,于是去问看守藏书阁的大臣,大臣刚到就听侍卫说公主来了,着急的就来了藏书阁作陪 “院丞,这国史怎得只有我父皇的,我皇祖父在位时的国史在何处?” “公主殿下请随我来” 藏书院丞带着展语去了一个极其偏僻的角落找出了展语皇祖父时候的国史,展语拿着直接就地坐下就翻,一边作陪的藏书院丞看见心里慌得不行 “公主殿下,那边有桌椅,下官带你过去” “不必了” 展语翻着最开始皇祖父改朝建国的记录,可这些记录都是大玄本国的,也没有明确的大臣姓名标注,展语将书还给藏书院丞 “藏书阁有没有犯了重大过错的朝中重臣的记录?” 藏书院丞不知晓展语想做什么,竭尽全力的帮着展语想着,迟迟不敢吭声,就在展语以为没有希望了的时候,藏书院丞一拍大腿 “下官想起来了!有!” 说着就去了一个小书架上,翻来翻去的在最底下翻出了一本大臣录,展语看见真的有也很开心 “这个不太符合公主殿下说的,不过这本记录了从开国以来到现在的所有朝中大臣,大臣的官职、家境、去处都记录在册” “好好好” 展语拿到这本大臣录非常开心,随便找了个凳子就坐着开始翻,她仔仔细细的翻看着每一个大臣的名字 展语在喝醒酒汤的时候,脑子里一直都是她和奥齐相处来的点点滴滴,之前太过伤心没有细想,如今冷静下来细细琢磨才发现不对的地方 奥齐的家中虽说看上去破败穷困可细看,他家用的木头除了明面上的那个木桌,其他的都是上好的木头,他家用膳都很有教养,就连有些京城中的大臣都不及,再看奥父奥母的仪态,以前必定是高门大户 再加上,奥齐曾对她说过,不是因着自己欺瞒他自己的身份才如此,那想必定是自己的身份与他有碍,能与皇室有碍的不是之前犯下重罪的大臣,就是... ...前朝余孽!! 展语甚至都不愿去想若他当真是前朝余孽该怎么办,她只期盼着奥齐是朝中犯过错的大臣之子孙,这样她和奥齐还能有回旋的余地 展语细细的看过每一个名字,没有一个人是姓奥的,展语翻来覆去的将名册看了三遍之余了,还是没能看到期望之中的姓氏,展语不甘心,去寻了藏书院丞来问 “你可知晓大玄之中,可有姓奥的重臣?” 藏书院丞皱着眉,想了好久还是摇了摇头 “下官未曾听闻,奥氏是前朝大族,我朝不会轻易就许前朝大族的姓氏入朝的” 前朝大族,四个字打破了展语最后的幻想,展语的心才在清晨有了些希望,却在相隔不过几时的现在又坠入深渊 “前... ...前朝吗... ...” “嗯,奥氏的话应该是前朝的,据说奥氏一族很重名声,在前朝也颇具声望” “很重名声... ....” 展语到此心里已经有了结果,可未亲眼见,她到底还是不死心 “有没有前朝大臣的名册” 那藏书院丞看上去就像是听到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急得手都开始在空中乱挥 “可不敢乱说呀殿下,那可是前朝的事,如今新朝都已经两代之余,怎得还敢提起前朝的事宜呀” 展语叹了口气,若他当真是前朝大族,那她们之间自然是一点可能都没有了 “我就问问,没有便作罢吧” 展语说完,失魂落魄的往藏书阁门前走,身后的藏书院丞看着展语的状态很是不好,和刚进来藏书阁的时候判若两人,唯恐担忧自己说错什么话,做错什么事,着急的拍着手想着有关前朝的事情 “哎哎哎,公主殿下稍等,下官想到一本” 那藏书院丞想到了一本书,记录着前朝的事宜,于是赶紧追了出去,展语一听又重新回来,和藏书院丞一起去寻那本前朝密录 “那本是很久之前的了,这书是当时先皇研究前朝朝臣,发动宫变的依据” 展语拿到那本前朝密录的时候,手都是抖得,自己和奥齐还有没有可能,就在这一本书上了,展语颤抖着手翻开书,一页又一页,最终一页奥氏全族打破了展语最后的幻想 展语看着书上的记载,奥氏一族,前朝丞相,重声誉,扬名望,展语甚至在这本书上看见了奥齐的名字,当时的奥齐还在腹中,可在这册子上就已经加上了他的名字,展语颤抖着手去摸书上奥齐的名字 “原来,这就是你说的有些事情不用明说... ...” 展语将书还给藏书院丞,失魂落魄的回到了锦华殿,展语回来的时候,大家正在准备着用早膳 “阿语,这么早去何处了?昨日喝的多么多,今日怎得不多歇息些,快来一起用膳” 瑞秀看见展语回来,招呼着她来用膳,展语心里有事,整个人像是一具行尸走肉,迈着步子坐到了桌边,浣银还以为展语没事了 “公主,莫要记挂他了,若他当真有心何不去科考,考取个功名,好来做驸马,到时候才当真是一生一世一双人” 展语听不得旁人说奥齐,更何况现下她知晓了奥齐的身份更是不容浣银这么说 “我自问不愿为他放弃公主的身份地位,又怎能要求他放弃他喜爱的说书去科考” “可他说到底只是个说书先生,您可是贵为公主,怎能相提并论” 展语觉得自己从未有过的累,她已经不想在和浣银争论了 “他不只是一个说书先生... ...” 说完,展语也不曾用膳,直接回了房间,瑞秀看着展语的背影,也是生气,本以为展语今日总能用些东西了,瑞秀将浣银的碗筷收了 “去扫院子!” 浣银看着自己被收走的碗筷,又看看浣玉,一脸的委屈 第115章 张窈窕,升堂 到了下午,展语才从房间出来,她出宫直接去了衙门,马上就是升堂的时候了,她怕窈窕一个人受欺负,展语到了的时候,思南的人已经全到了,奥齐也来了,展语弄明白两个人必须分开的缘由后再看见奥齐,心里是忍不住的酸涩 奥齐和展语非常默契的就当没有看见彼此,彼此错身而过,展语今日是用端华公主的身份来的衙门,衙门升堂还专门给展语留了主位,来主事的是李响省大臣,霍昇没有露面 升堂时,李丞相喊衙役去传召了刘福之,刘福之被衙役找到的时候还在怡春院花天酒地,被衙役押着就来了衙门 随着李丞相大喊一声升堂,两边的衙役杵着手里的棍棒,高声喊着威武,展语在主座上看着这一切,一边的衙役有眼力见的给展语添着茶 张窈窕被衙役带上堂的时候,面色已经不像之前被打的时候那样惨白,看上去红润了不少,张窈窕跪在地上,朝着展语磕头,又朝着李丞相磕头 “大人在上,草民状告草民夫君刘福之,嗜赌成性,花天酒地,抢占民女父辈所留财物,甚至肆意打骂民女,如今还妄图将民女卖入青楼” 李响省本就不愿受理这场官司,更何况他打心里就觉得女子就该在家相夫教子,何必出来闹事,他练张窈窕的话都懒得听完,就敲着桌上的醒木呵停了张窈窕 “说你的诉求,说重点” 张窈窕没有上过衙门,被李丞相一呵斥,整个人明显的一怔,然后跪着低下头去,伏着身子 “民女请求和离” “女子请和离,无论和离与否都要挨过二十大板,你前几日可没挨够二十大板” 张窈窕听了这话,下意识的就去抬头看展语,展语垂眸拿着茶杯盖刮着茶沫,没有去看窈窕,窈窕壮着胆子反驳 “大人,民女确实该受这二十大板,可我大玄律法记载,用刑不得打背部腿部,如今民女背部也受了罚,腿部也受了罚,说到底是不是也够了这二十大板的行罚” 李丞相醒木一拍,大声的呵斥张窈窕 “国有国法,家有家规,你没有受够二十大板,就是没有受够,其他的是本相有错也好,还是衙役们有错也好,都当别论” 说完大手一挥,就招呼边上的衙役继续打那没打完的二十大板,那两个衙役拉着张窈窕的胳膊往刑具上拽 “本宫前日也受了刑,不知晓李丞相,这该怎么算?” “公主受刑,那自然是大事,可公主是自愿扑上去的,更何况行刑的衙役也不知晓那人是公主,公主事到如今拿出这事来说理,可是在怪衙役们对公主不当?” 展语听了李响省的话,嘴角未勾 “在本宫的心里,这大玄的衙役们都同大玄的将士们一般,都是为国效力的,本宫怎得会去怪他们,不过倒是李丞相,受理案件不出面,见本公主不行礼,甚至知晓本公主在场也不出面,不知李丞相是对本宫这个公主有意见还是单纯的看不起本宫呢” 李丞相被问的哑口无言,拿着醒木的手重重的拍在桌上 “还请公主莫要干涉衙门办案” 展语冷笑一声 “看样子,是李丞相单纯的看不起本宫了” 展语说着上去摸了摸张窈窕的脸,随后眼神又在衙役的脸上转了一圈 “本宫没记错的话,就是你们两个打的本宫?” 那两个被认出来的衙役低着头,颤颤巍巍的从一行衙役中站了出来,有一个被吓得扑通跪在地上 “公主,属下,属下不是有意的,属下并不知晓那是您啊,属下也只是按规矩办事” 展语从一个衙役的手里拿过行刑的棍棒,在手里颠了颠 “本宫知晓不怪你们,可你们当下也见了,不是本宫不想放过你们,是李丞相不想,本宫本就心慈手软,本宫将那一棒还回去,也就不与你们计较了” 展语说完,用了十足的力气将棍棒打在那衙役的臀部,那衙役被打的闷哼一声,咬着牙硬忍了下来,展语打完这个衙役又去打了另一个,这两个衙役被痛的发出一身的冷汗,展语将棍棒还给那衙役重新走回自己的座位上 “既然前几日就是你们两个行刑,今日便还由你们来吧” 那两个衙役忍着痛意,拿着棍棒去打张窈窕,可那两个人本身就已经痛的没什么力气了,搭在张窈窕的身上自然也就没有那么重了 等两个衙役将剩余的六棍打完,展语走下去给张窈窕擦汗,窈窕抓着展语给她擦汗的手,展语看着她痛的一头的汗到底还是心疼 “可后悔?” 张窈窕咬着牙,刚刚养的红润起来的脸色又变得煞白,可还是倔强的摇了摇头 “不悔” 展语拿着手帕将窈窕脸上分不清是泪还是汗的都擦干净,抬头看着刘福之在一边抱着肩膀,一脸幸灾乐祸的样子看着窈窕奄奄一息 “大胆刁民,见本公主为何不跪!” 刘福之上下打量了展语一眼,脸上满脸的疑惑 “就你?” “大胆!” 衙役上去将刘福之一脚踹倒在地,拿着棍棒就打在他的腿上 “大胆,敢对公主不敬!” 刘福之彻底傻了眼,他看看展语看看张窈窕,手指着展语 “你?公主?” “对公主不敬,按律三十大板!” 李丞相有心为难展语,可大玄律法确确实实有对皇室不敬,三十大板,李丞相从签筒里抽了根签扔出去,签子落在地上的一刻衙役们就拉着他,将他按在刑具上开始行刑 张窈窕回头看着刘福之被打,面上也忍不住透露出些许的笑意,展语回到座位上,看着下面的刘福之挨打,心情别样的愉悦,在门外站着的余翱翔、苏宿他们见状也是不加掩饰的笑着 待刘福之用完刑,李响省才开始正式的审理这场案件 “张窈窕说你对她动手,你可认?” 刘福之疼的呲牙咧嘴的都不忘说谎 “回大人,草民不认,草民不曾对她动手,草民只是拉她回家,她成天呆在思南茶馆不回家,你见过谁家的妻子日日在旁人店铺里呆着的” 第116章 堂上争斗 “你胡说!明明是你答应了掌柜的,让我在那里做工,将钱给你供你去赌博!” “你可有证人?” “有,思南的人都见到了!” 李丞相斜着眼睛扫了展语一眼 “思南的人不能做证人,你们都是一伙的,怎么能作证呢” 展语听着这话,瞬间就不乐意了 “说来也奇怪,李丞相总想着让窈窕证明刘福之确实动手了,怎么就不让刘福之来证明自己没动手呢?” 李丞相被展语这样当面说,面子上有些挂不住 “公主,还请你莫要干涉本相断案” 展语将手中的茶杯重重的摔在桌上 “想必李丞相也该知晓本宫为何能坐在这里!” 李丞相被展语一摔被子震慑住了,他只是不屑展语作为个女子仗着盛宠就嚣张至极,可说到底自己可没想着同她结仇,更何况她能如此大大方方的坐在衙门的主坐上,定是皇上应允了的 “刘福之,你可有证人证明你自己没有动手?” “我... ....我... ...” 刘福之吞吞吐吐半天,说不出个所以然 “既然你说不出来,而窈窕又有思南的人作证,那想必李丞相也该知晓这事如何断了吧” 李响省拿着衣袖擦了擦额头上的汗,心里想着这个刘福之怎得如此蠢笨,自己偏他,他都不争气 “那刘福之,张窈窕说你嗜赌成性,你可认?” “大人,我没有啊!我去怡春院那是去劳作的,草民在怡春院有份差事,是给怡春院做体力活,草民到哪里去可没有去赌” “大人,他先前确实有活在怡春院,可后来待我父母去世,他再去就是去赌的了” “大人,草民当真没有,不信您传来怡春院的妈妈姑娘们来看” 李丞相听了以为这事有谱,就喊了衙役去传怡春院的妈妈姑娘们来,怡春院的妈妈不一会就摇着屁股扭着腰来到了堂上,身后还跟着几个怡春院的姑娘 “大人~奴家的生意正忙着呢,您唤奴家来着衙门做什么” “他说他在怡春院有差事,去你怡春院没去赌过,可当真?” 那怡春院的妈妈,斜着眼睛上下打量了刘福之一眼,嘴角勾起一抹耐人寻味的笑 “奴家当是谁呢,这不是奴家院里的小福子吗,今日的活还没干完怎得跑到大人你这里来了,难不成是他犯了什么事?” 展语就这样静静的看着她们演戏,也不作声 “现下情况已经明了,刘福之有人能证明他去怡春院不是去赌的,张窈窕你可能证明刘福之确实去赌了” “我... ...思南的人... ...” “够了!本相一说你就说思南的人,说到底思南的都是你那边的人,难不成你说的这些都要思南的人来作证不成!?” 公主上下打量了一眼怡春院妈妈身后那个怯生生的小姑娘,那小姑娘穿的清凉,可胆子小的很,一直在怡春院妈妈的身后缩着 “你上前来,本宫有话问你” 那人手指指着自己,一脸的惊恐 “我... ...我吗?” “没错,就是你” 怡春院的妈妈是老人了,向来她一年到头来衙门的次数怕是十双手都数不过来,可这个姑娘不一样,她看着畏畏缩缩的想必是不曾来过 怡春院的妈妈给了小姑娘一个眼神,直接将小姑娘从自己的身后推到了自己的面前来,那小姑娘被推上来还一脸的不知所措,看看展语看看李丞相,然后慌慌张张的跪在地上 “起来吧,本宫问你,既然你们说他是在怡春院做差事的,你可说得出他每日都干些什么?” “他... ...他... ...” 小姑娘磕磕绊绊的说着,还时不时的朝着身后瞟去 “他就是刷刷恭桶,般些水桶什么的,干的都是些体力活,我们有脏的累的活都去找他” 怡春院的妈妈听她这么说,脸上显然易见的得意之色,刘福之也好似是一下子有了仪仗,也高高的抬起下巴,看着展语 展语看着她们得意的神情,也跟着笑了,不过展语的笑更多的是嘲弄的笑 “既然如此,想必给刘福之的工钱都记录在册了吧,那就请姑娘将怡春院的账目拿出来看上一看吧” 一提到账本,怡春院的妈妈一时有些慌了神,可她到底是根老油条,并没有露出什么太明显的破绽,她的手不停的缴着帕子 “查账就没这个必要了吧,更何况今日也不是查账的日子” “按理说的话,确实不是,可这事有关案件,还是得委屈一下姑娘的,莫不是刘福之根本没在怡春院做工?不过姑娘还是思量好了再说话比较好,若是刘福之没在你那做工倒还是小事,不过是个包庇,可要是查出姑娘怡春院的账目有问题,那可就不是小事这么简单了” 此话一出,怡春院的妈妈彻底慌了神,出来做生意的,有几个的账目是干干净净的,她手底下的账目确实是阴阳两本,主要是以往查账确实都是官府先给她们通气,她们再去准备账本的,今日又不是查账的日子,若当真翻出些见不得人的,自己有九个脑袋也不够砍的呀 思量了孰轻孰重,怡春院的妈妈软着腰肢,侧着身子跪在了地上,拿着帕子遮着半面,身后的姑娘见状也都跟着跪了下去 “还请大人莫怪,奴家... ...奴家确实是没给他留差事,他来我这都是来寻开心的,是他给了我钱,让我帮他作证的,奴家也是一时糊涂,竟贪图这些银两” 刘福之听了气的上前揪住了怡春院妈妈的衣领,可谁知怡春院妈妈的衣领一揪竟全散开了,堂中的人都纷纷避开视线,怡春院的妈妈手忙脚乱的拢着自己的衣领 “明明就是你给我银两让我这么说的,更何况你还有风流钱在我这里,我管你是卖妻子还是怎么着,你欠下的风流债总归是要还的!” 展语就在这时轻咳了一声 “李丞相也听到了,刘福之不仅在怡春院欠着风流债,还想着卖妻子去还这些风流债呢” 第117章 既然还是公主的身份好用,那自己就做大玄长公主好了 李丞相面露尴尬之色,醒木一敲 “大胆刘福之,面对本相还敢隐瞒!你眼中可有本相!” 展语在一边装模作样的打了个哈欠 “本宫还真是没想到,李大人竟然就是这样办案的,只听一面之词,不查不探,早知如此,本宫也该去朝堂上挂个职位” 李丞相被说的哑口无言,想反驳却不知道如何开口,展语又将矛头指向了刘福之 “我没记错的话,窈窕的父母和你还有些渊源呢吧,你若是就此收手,乖乖和离,你们也算是各生欢喜,若当真还要继续拉扯,到时候若真牵扯出些什么人命,倒是不好说了” 一时之间,堂上所有人都沉默了,只剩下展语坦然的站起身,抚平了自己衣服上的折痕 “李丞相,本宫累了” 李丞相见识了展语的口才和手段,本就不想与公主结仇的他,当下就改了阵营 “本相也累了,既然如此,刘福之你再好好想想,今日就先都退下吧” 展语直接越过所有人走了下去,轻轻拍了拍刘福之的肩膀 “你好好想想” 展语话说的轻轻的,动作也是说不出的轻柔,可偏偏给人一种难以言明的压迫感,刘福之看着展语的放在自己肩膀上的手,心里止不住的打鼓 展语警告过刘福之就自己往衙门门口走,展语在衙门门口的时候,回头去看,坐在位置上直愣愣的看着展语离开的李响省,跪在地上的张窈窕,同样跪着看着展语的刘福之,一边站着和小姑娘窃窃私语的怡春院的妈妈,还有思南的人,看热闹的人 展语看着他们嘴角扯出一丝带着嘲弄和苦涩的笑,原来自己和他们讲道理,顺人情,都不如拿出一块皇宫令牌来的让人信服,费尽口舌也不如一声公主有权威 展语昂首挺胸走出了衙门,既然还是公主的身份好用,那自己就做大玄长公主好了,用权势压人什么,自己也可以学 展语走出去后,李响省也起身了,看着下面一动不动的人催促道 “你们还在这干什么呢,出去出去,明日再升堂!” 说完自己也脚步匆匆的走出了衙门,苏宿他们看两位身份贵重的都走了,就上去搀扶张窈窕,一边是余翱翔,一边是另一个姐妹,苏宿在前面给他们开路,他们在后面带着张窈窕,将人带回了思南 “你说,窈窕都这样了,掌柜的怎得还让衙役打她啊” 奥齐也跟着一起回了思南,他只同弗择交代了两天不来,今日一早就来当值了,他听见苏宿这么说替展语解释道 “她是公主,更要遵循律法,她打那两个衙役就是为了让他们打窈窕轻些” “就是,这怎么能怪掌柜的呢,她也尽力了” 他们正说着话,浣银带着药来到了思南,弗择还以为她是来饮茶的,就跑过来接代她 “不是,你们误会了,我是公主的贴身婢女她交代我说你们这有人受了伤,让我将宫里的金疮药带来” 浣银说着眼神扫过每个人,从怀里将药掏了出来 “给你们哪位?” 弗择将药接了过来 “多谢,给我就好” 浣银将药交到弗择的手里,就要离开浣银刚走没几步,奥齐就追了上来 “那个,小掌柜的... ...不是,我是说公主她,她还会来思南吗?” 浣银看他问的真切,也不好不答,就摇了摇头 “奴婢不敢随意揣测主子,公主想来便来了” 从思南出来,浣银又去了衙门,她拍着衙门门上的响器,一会就有人从里面走了出来 “我是端华公主的贴身奴婢,公主交代今日对两位同僚动了手,特让我来给两位送金疮药” 那衙役听了,没让浣银进门 “你稍等,我去喊他们来” “有劳” 那两个衙役来了,脸上都是不可置信,浣银将手上的金疮药交给他们 “公主说了,她下手不重,只是疼,不伤身体,你们常用着药,不出三天就能好” 两个大汉拿着药,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呆呆的说不出一句谢谢公主 李响省出了衙门根本没回李府,反而是对了霍府,李响省到霍府的时候,霍府的门卫还以为他是来找霍老的,结果他是来找霍昇的,而霍昇就想早料到一样,让何叶带着他到书房去 “李丞相不是该在衙门断案吗,怎得还有空来我这里?” 霍昇笑盈盈的,脸上幸灾乐祸的笑意一点都不曾收敛,李响省看着霍昇脸上幸灾乐祸的笑就知晓他定是料到了今日会发生什么,所以才婉拒了自己昨夜说让他去旁审 “你早就料到了是吧?” “李相这是说的什么话” “你早就料到了公主今日会来” “这也不用料到吧,张窈窕本就是公主带的人,公主会去也不稀奇” 霍昇将书案上的茶倒了一杯递到李丞相的面前,又给自己倒了一杯,自己悠闲的坐在太师椅上,看着窗外的花 “看样子,李丞相这是见识到了公主的厉害?” 李响省冷哼了一声,还是倔强的不想承认自己被一个刚刚及笄的小丫头摆了一道 “她那算什么厉害” 霍昇轻笑一声,端起茶杯抿了一口 “李丞相何必嘴硬,公主能几句话就让你改变心意,这还不算厉害么?” 李响省脸色难看,他总不能说自己是怕了公主的权势吧,霍昇站起身,走到李响省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 “我看啊,李丞相以后还是别跟公主对着干了,以公主的聪慧,李丞相未必能讨到好处。更何况李丞相本身也很清楚,公主不仅聪慧还受宠不是吗” 李响省心中憋屈,但也知道霍昇说得有道理。他无奈地点点头,转身离去,霍昇看着李响省的背影,嘴角露出一抹笑容。他知道,这位李丞相以后恐怕再也不敢轻易招惹公主了 等到第二天升堂,李丞相昨日一整日思来想去,想找什么理由,干脆判了两个人和离好了,结果第二天一升堂还没等李丞相说话,刘福之就先开了腔 第118章 张窈窕本是最幸福的女子 “大人在上,草民愿意和张窈窕和离!” 刘福之此话一出,酝酿了一整日的李丞相傻了眼,心里嘀咕着 “不是该我说这话吗!那我酝酿一整日算什么!” 李响省一脸不解,摸了摸自己的脑壳 “你是说?你?愿意?和离?” 李丞相的话里每个字都透露着疑惑和不解,思南的人也都不解,之前还一口咬死怎么也不和离的人,怎么突然就和离了 “那... ...也不用本相来断了,和离书签好字,我来盖官印” “是” 展语今日的升堂甚至都没出面,刘福之就这样答应了与张窈窕和离,张窈窕就这样自由了,这一切都顺利的让人不敢相信 张窈窕拿着和离书的那一刻,吸了吸鼻子,喉咙一紧,没忍住还是哭出了声,抱着和离书呜咽的哭,刘福之在她旁边看着,张窈窕哭了好半天,等她自己收拾好心情,走到了刘福之的身边 “你我虽说夫妻一场,可我爹娘到底是怎么死的,你我都心知肚明,事情过去了太久不好追究,你不要以为你就没事了,我迟早会让你偿命的!” 刘福之摸了摸自己的鼻子,多少有点心虚,还是嘴硬道 “你爹娘那是他们自己吃错了东西中的毒,与我何干!你要和离我也同意了,以后就是陌生人了,你莫要来纠缠我!” 张窈窕瞪了刘福之一眼,就跟着余翱翔他们离开了,回去思南,他们刚到了思南,就见展语在思南里坐着,张窈窕见了展语特别开心,本来今日升堂没见展语,她心里就有些发慌 张窈窕跑过去扑通一下就跪在了展语的面前,跪的很是干脆,张窈窕跪着拉着展语的手 “掌柜的,哦不,公主,多谢您,先是收留我在思南,留我一条命,给我一口饭吃,如今还能帮着我和离,让我成为全新的我,真的,多谢” 张窈窕说着就要磕头,被展语硬扶了起来 “跪早了,告诉你个消息在跪也不迟” 张窈窕站在展语的面前迷茫的眨着眼睛 “刘福之,在怡春院欠下了五十两白银的赌债,没有了你的帮衬,他是无论如何也还不完的,大玄开国就有明令,大玄境内禁赌,所以大概率他会被怡春院弄死” “不是说,只欠了十多两白银吗?” “今日上午,还欠下了四十两” 展语笑着回答张窈窕,张窈窕皱着眉还想不明白 “上午不是去衙门... ...哦!” 张窈窕这才恍然大悟,展语上午没去衙门竟是借着刘福之的名义去赌了 “还能借着别人的名义去赌?” 苏宿不明白的挠着头,一边的余翱翔无语的给了苏宿一肘击 “你蠢啊,阿语是公主!更何况看昨日那情形,想必怡春院的账目定是有问题的” 大家听完余翱翔的解释,先是都安静了下来,然后忽地爆发出笑声,展语跟着笑完,才想起自己来的目的,开始吩咐下去 “弗择,你今日待人去看看约果山上的树砍的如何了,要是差不多了,就开始竖牌子吧,开始种茶树,日后再没有了精茶料你们直接去约果山采就行,记得入山查牌子,莫要让人将茶采出去私卖” “是掌柜的,哦不,公主” 展语看着他们一个两个面对自己小心谨慎的样子,开玩笑 “我很可怕吗?你们怎得对我说话都是这么一副神色” “不不不” 大家都摇着头摆着手 “好了,以前如何,以后便如何,我虽是公主,但也是你们的掌柜的,讲理,不吃人” 展语的话又惹得大家哄堂大笑 “好了,没事的话就去忙吧” 就在人都要散去的时候,余翱翔发出了疑问 “窈窕,我有些疑问,不知当问不当问” 张窈窕也疑惑 “你我都如此熟稔了,有话便说” “我见你名取窈窕,自是取自诗经,窈窕淑女,君子好逑,想来也该是家境富裕,受尽宠爱的,怎得会... ...” 张窈窕听见余翱翔的问题,先是深深的吸了一口气,然后又长长的叹出去。展语见状,替张窈窕解围 “要是不方便说,不想说便不说” 张窈窕摇了摇头 “我家本是京城周边的县市的,我爹在我幼时便经常出门做生意,我娘在家看顾我,所以家里还算好过,后来我爹的生意越做越大,我家也就成了十里八乡有名的富商,我家就我一个,我的名字是我爹翻遍了书取来的” 张窈窕说着,神情也从凝重变得开始缓和,好像她又重新回到了年少时幸福的时光里 “我爹我娘对我都很是宠爱,我自幼便是想做什么便做什么,我爹有些银两傍身,我自幼也是有仆人伺候在身侧,本来一切都很好,直到... ...直到遇见了刘福之” 张窈窕说道遇见刘福之,语气开始变得急促,嗓音里带着哽咽 “我爹怕我离家受苦,于是就想着招一个没什么志气的来入赘,这样我就不用离家,我在家我爹我娘就能看顾着我,于是就选中了我们临乡的刘福之。其实我们初次见刘福之的时候,他还不是这样的,他当时像个白面书生一般,长相也好看,我爹问他,他也说自己没什么雄心壮志,平淡幸福就好,于是我爹就选中了他” “那后来呢?” 余翱翔听着急切地想知道后来怎么就发展成了如今的模样,张窈窕又长叹了一口气说道 “后来,刘福之和同乡的人说要进京,我也不清楚他进京做什么,他是同我爹商量的,我爹给了他些盘缠,他就跟着那个同乡去了,等他再回来一切就都变了。他开始嫌弃我家只是一个小小的商贾之家,开始嫌弃我不懂风情,我当时懂得也确实不多,不知道怎么他出去一趟再回来,就像变了一个人” 张窈窕说着说着,眼泪就滑了下来,展语看见拿出手帕给她将泪擦干净,余翱翔听了一巴掌拍在桌上 “狗东西!肯定是出去见了繁华,富贵迷眼,便看不上乡里简简单单的日子了!” “那你爹娘是怎么回事?” 第119章 杀了刘福之 “我爹娘是再一次晚饭后去睡了,结果半夜上吐下泻的,找郎中来说是食物中毒,我当时没见过什么恶,还天真的以为爹娘单纯是食物中毒了,后来有一次和刘福之吵架,他说漏了嘴,说当时干脆就该把我一起毒死” 听张窈窕说完,大家一阵沉默,谁都没有再开口,每个人的脸上都是一脸的凝重 “后来,他就彻底变了,把我爹娘的家产全都败完了,找我要银两,没有就打我,送我去干各种的苦力,赚了银两出来给他去赌” 余翱翔听的越来越生气,一脸的恨铁不成钢的样子,伸着手指去戳张窈窕的脑袋 “你就不会反抗!你就不会跑!” “我家已经没了,到京城来我就只认识他一个人,不过,不过我在思南呆的这些天,日日听你们说那些厉害的女孩子的故事,我已经想明白了,与其在一个烂人身边困着,还不如一个人安好” 张窈窕深吸一口气,目光坚定地看向远方 “现在,我就敢去和离了,我敢做决定离开他,重新开始我的生活” 余翱翔拍了拍她的肩膀,表示支持 “你放心,以后有什么困难,我们都会帮你的。” 张窈窕感激地点点头,展语听了窈窕的故事,才有些实感,原来自己的茶馆真的办的有些意义,展语看着窈窕的眼神透露着怜悯,看的张窈窕感觉怪怪的,张窈窕过来拉住展语的手 “你别这么看着我掌柜的,我这不是都走过来了嘛” “靠律法我估计是帮不了你什么了,靠蛮力吧” 展语看着窈窕,叹了口气说道,窈窕听的一头雾水,但还是顺从的点了点头,展语勾勾手示意窈窕跟上自己,带着窈窕走出了思南 窈窕根本不知道展语要带自己去哪,但她就是很信任展语,她清楚展语不会伤害她,既然是带自己出来,就一定是对她好的事情,窈窕跟着展语一路来了怡春院,窈窕站在怡春院门前,脚步犹豫 “这... ....掌柜的... ...” 展语看着窈窕一脸为难,脚步也像是被用钉子钉在了原地一样,一动不动,展语看着她只问了一句 “你可信我?” 窈窕双手攥着拳,给自己加油打气 “信!” 随后就迈着步子,坚定的跟着展语走了进去,展语进去之后随手抓了一个小厮 “把你们妈妈喊来” “我们妈妈在忙,你是何人?” “你去将她喊来,她自然知晓我是何人” 那随从听了也不敢怠慢就跑去了里面,不一会怡春院的妈妈就扭着腰跑了出来,一见是展语站在那里,当下就要跪下去 “公主殿下” 怡春院的妈妈在下跪的一刻被展语那脚顶了一下她的膝盖,让她整个人又颤颤巍巍的站了起来 “公主可是有事?” 展语伸手指了指缩在自己身后,满脸好奇四处张望的张窈窕,那怡春院的妈妈一下子就明白了过来,伸手请展语到后院 “公主,姑娘,这边请” 怡春院的妈妈带着展语和窈窕走过了一条弯弯曲曲的走廊,进了一个书房,然后抽动书架上的一本书,整个书架滑开,露出一个小道,又带着她们从小道进去,张窈窕看着里面黑漆漆的,感到害怕,手死死的抓着展语的手,张窈窕的手心全都是汗 “别怕,这是密道,走过这截就好了” 怡春院的妈妈看出了张窈窕害怕,特意解释,想让她们宽心,她们走过这条小路就看见了一个超级超级宽阔的房间,应该是建在地底下的,像个地牢,里面关着很多人,展语细细的扫过每个人的脸,怡春院的妈妈看出了展语不对劲,赶紧解释道 “我们这都是欠下赌债还不上的,我们也不伤人性命的,她们关在这里,会有人需要下等奴隶的就来将他们买走” 展语面无表情,看了怡春院妈妈一眼,怡春院妈妈没由来的感到一阵心慌,展语从每个人的面前走过 “你能带着我来,那就说明你这个怡春院干的是违法的勾当,却还没有靠山,对吧?” 怡春院的妈妈面露难色,不知晓展语这话是什么意思,时不时的偷偷去看展语的脸色 “我能保你无虞,也能帮你把产业扩大” 展语边走着看那些像狗一样被用链子拴着的人,一边说道 “那公主的要求是?” “还没想好,不过你要想清楚,我也不是什么善人,日后可能要的是你去杀人放火,当然也有可能哪天东窗事发,我只是一个公主,上下皇子众多,到时候可能也就保不住你了,你先考虑考虑” 展语说着停顿了一下,又补充道 “不过本宫最受宠,本宫打算回宫去和父皇谈谈民间税收的问题的,我想你也明白” 怡春院的妈妈听了吓得立马跪在了地上 “草民芳知,一切听从公主差遣” “我要,刘福之” 芳知应声就让人将刘福之从牢里带了出来,那人带着刘福之出来的时候,刘福之的脖子上拴着铁链,那下人就像牵着狗一样牵着刘福之走了出来,刘福之双手双脚在地上爬着出来 张窈窕见刘福之如此狼狈的模样,心里一点的同情都没有,只觉得无比的畅快,自己这么多年受的苦,自己爹娘的性命,如今在这一刻,张窈窕才明白为何有人会说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他的手脚松着,怕是有点危险” 芳知自己动手,拿着麻绳将刘福之的手脚都绑的死死的,那仆人将链子交到芳知的手上,芳知又把链子交到公主的手上,公主没接,芳知就交给了窈窕,窈窕接过那根绑着刘福之的链子,心里无比的畅快 刘福之迷迷糊糊的张开眼,发现眼前的人是窈窕,他还大眼不辞的指使着窈窕 “死婆娘,你把我接出去,你我从前的恩怨就一笔勾销,我就不同你计较你借我名去赌的事” 展语听着刘福之大放厥词并没有去反驳,而是随手扔给了窈窕一把匕首,匕首哐当掉在地上的声音,吓得刘福之往后一缩 第120章 怡春院遇霍昇 “随你心意就好” 展语说完就带着芳知走了出去,留下窈窕一个人面对着手脚都被绑起来的刘福之,窈窕是个胆子很小的人,在此之前她连鸡都没有杀过,她看着展语带着人出去,她明白展语这是在给自己给爹娘报仇雪恨的机会 窈窕走过去,弯腰捡起地上的匕首,直到窈窕颤颤巍巍的双手握着匕首对着刘福之的时候,刘福之才认清现实的情况,刘福之抖着身子往一边躲,窈窕拿着匕首步步紧逼 “窈窕,你... ...你... ...你别杀我,求求你了,一日夫妻百日恩呢,你看在我真心爱过你的份上... ...啊!!!!” 刘福之的话还没说完,窈窕就握着匕首,一下子捅进了刘福之的肚子上,刘福之痛的大叫,叫喊声响彻了整个房间 “来人啊!杀人了!救命啊!” 窈窕把匕首从刘福之的肚子里干脆的拔出来 “别喊了,今日是掌柜的带我来的,你应该是知晓思南的掌柜是谁了” “公主?公主就能草菅人命嘛??” 张窈窕听了刘福之的话呵呵冷笑了两声 “草菅人命?你的命是命,我爹娘的命就不是命了嘛,你赔我爹娘的命!!” 窈窕举起匕首就又朝着刘福之的胸膛捅过去,窈窕拔出刺进刘福之胸膛的匕首的瞬间,血随着匕首迸发出来,溅到了窈窕的脸上,然而刘福之还没有死,他还留着一口气,胸膛的血一股股的流出,随着他喘气上下起伏 展语在外面悠然的坐着,看上去就丝毫不关心里面发生了什么,芳知看着好奇的问 “公主不担心里面嘛” “有什么好担心的,刘福之手脚都被绑着,也伤不到窈窕” “万一,万一姑娘下手没轻没重的,要了他的性命可如何是好?” 展语眼神淡淡看过去,随后粲然一笑 “那你就多虑了,要的就是他的性命” 直到展语把话说的这么清楚明了,芳知才深刻的感受到公主的权势,原来她将刘福之喊出来,就是为了让他偿命的,芳知被这样的认知吓到,不敢再多说什么 展语看出来芳知的害怕,打趣她 “你一个女子能在没有靠山的情况下办个青楼,甚至还敢涉赌,不该会因为一条人命就吓着吧” “回公主,草民也就是仗着有些银子,没敢害过他人性命” “你莫怕,既然你同我们一处,自不会与你为难” 芳知微微一笑,没有接话,就在两个人沉默的时候,房间内又传出刘福之的惨叫声 “怎得还没死?” “我给她的是短匕首,只捅的话伤不到性命,更何况窈窕也不通杀人之术” 展语就这样在外面坐着,听着里面传出来的一声一声的惨叫,直到展语都快睡着的时候,才看见窈窕从房间里走了出来,窈窕大口的喘着气,手拿着匕首微颤,匕首上,手上,还有窈窕的脸上都是血迹 展语走过去,接过窈窕手上的匕首,从怀里拿出手帕,将窈窕脸上的血迹擦干净,又将那匕首擦干净还给窈窕 “第一次杀人是这样的,莫怕,这个匕首,你留着以后防身之用” 说完展语又将芳知喊过来 “带她下去净面吧,再换身衣物” “是” 展语跟着一起走出了密室,芳知带着窈窕去换衣物,展语自己无聊就在前厅四处转着,看看这边看看那边,忽然一个人闯入展语的视线 “这个背影,怎得如此熟悉” 展语跟上去,走过层层叠叠的帘帐,走到了一个门前,展语站在门前犹豫着要不要进去,展语在门前踱步,一个小二端着酒来给屋里送酒,看见展语在门口便询问道 “姑娘,你怎的还不进去,莫要让客人等着急了” 屋里的人听了心中起疑,拔起剑就开了门,展语靠着门看着那小儿,还没来得及说话,门就从里面拉开了,展语一个踉跄身子就往后到,身后的人见状就要侧开身子躲开,展语也侧着身子想躲开身后的人,展语侧着身子躲的时候正好与霍昇面对面 霍昇一看是展语,还在侧着的身子,马上正过去去揽展语的腰,一把将展语抱回了自己的怀里,展语站稳后就发现自己在霍昇的怀里,一时之间展语觉得有些尴尬,霍昇却并不觉得,还揽着展语笑盈盈的看着他 来送酒的小二,将酒放进屋里,看着展语被揽着腰圈在怀里,笑了一下,还贴心的给他们带上了门,展语看着他将门带上,哎了一声却无济于事 展语挣扎了一下,想要从霍昇的怀里离开,霍昇却紧紧地抱住她,丝毫没有松手的意思 “你放开我!” 展语低声说道 “我若不放呢?” 霍昇嘴角勾起一抹坏笑,凑近展语的耳边轻声说道,展语的脸瞬间红了起来,她用力推了推霍昇,却无济于事 “霍丞相唐突了!” 展语瞪着霍昇说道,霍昇看着展语明明娇羞还强装严肃的模样,心里不禁一动,他缓缓地松开了展语,然后看着她说道 “公主来此作甚” “与你无关!” 展语从霍昇的怀里出来,就去拉房门,想从屋里出去,霍昇也没拦着,只在展语的身后看着她耳尖红红的逃也是跑出房间 展语从霍昇的屋里跑出来,才反应过来,坊间一直盛传霍昇不近女色,如今怎得来了怡春院,展语想着心生疑惑,又轻手轻脚的走回门口,在门口偷偷听着里面的谈话 “我让你找的消息都找到了?” “霍丞相这是什么话,您都屈尊来这青楼寻我了,我还能不给你打探清楚么” 那姑娘说着就拿着酒杯朝着霍昇的身边靠过去,霍昇接过她的酒,躲过她的身体,推了她一把,那姑娘顺势坐回了自己的位置 “霍相当真有意思,拒我就是千里之外,刚刚那姑娘,就自己眼巴巴的上去接” “你们不一样” 那姑娘的衣袖轻轻的拂过霍昇的脸,一阵脂粉香气飘进霍昇的鼻腔 “哦?哪里不不一样?” 第121章 是云国? 霍昇也懒得在和她多说,起身想着离开 “你把信息送到霍府,我还有事,先走了” “哎?” 那姑娘在身后喊着霍昇,霍昇头也没回推开门,展语在门口听着感觉霍昇好像要走过来,急急忙忙的想躲,看了一圈没有可以躲藏的地方,干脆果断的从二楼跳了下去 霍昇推开门,左看看右看看没看到人,往楼下一个,看见一个人叉着腰在舞台上站着,一脸懵的看着舞台下的观众,霍昇不禁笑出了声,想下去帮她解围 霍昇从楼梯弯弯绕绕的走下楼去的时候,楼下早就已经没有了展语的影子,霍昇四处看着,没找到人,霍昇无奈的低头笑了笑 “算了” 此时,展语正躲在暗处观察着霍昇,她早就觉得自己好像被人发现了,这么一看,还当真是被发现了,霍昇没找到展语也不急,一会看看这,一会看看那的,就在展语等得有些不耐烦时,她突然看到霍昇走出了戏院 展语心中一喜,悄悄地跟了上去,然而,霍昇似乎并没有发现她,只顾着自己往前走,展语一路跟着他,来到了一条小巷 只见霍昇停在了巷口,像是在等待着什么人,展语好奇地探出头,却看到一个神秘的黑衣人出现在霍昇面前,两人低声交谈了几句,随后霍昇便跟着黑衣人一同离去 展语见状,心中一惊,她决定继续跟踪他们,看看他们到底在搞什么名堂,跟着跟着展语就到了一个湖边,展语跃身到一旁的树上,展语在树上提着自己的裙子 “穿的这么累赘,真不知道这宫里的衣服层层叠叠的有什么好的” 展语在树上静悄悄的,屏气凝神听霍昇他们交谈 “是云国的消息都查到了嘛?” “查到了,是是云棋,是云暂定的太子,想来犯边境” “是云棋?” “对,不是是云皇后所出,是贺兰如膝下长子” “我怎么记得是云皇帝看重的是是云画呢?” “那是之前的事情了,后来不知晓是什么原因,是云皇帝突然之间就疏远了是云画,反倒是去亲近了是云棋” 说完霍昇似是察觉出了什么,挥了挥手示意那黑衣人离开,展语见状还以为那黑衣人要运轻功飞走,谁知他一个猛子扎进了水里 “哇~” 展语在心里惊呼 “这么狼狈的” 霍昇看人走远了,自己也离开了,展语看霍昇走远了,才从树上下来,展语用手拍着胳膊上的小飞虫和树叶 “这听些信息也是不容易” 展语看霍昇离开,自己也回怡春院去接窈窕,路上展语在心里嘟囔 “奇怪,好好的为何要去查是云国的情况,还是霍昇去查,也不知晓父皇知不知晓” 展语回到怡春院的时候,张窈窕已经换好了衣服,芳知有事情要忙,就给窈窕安排了一个房间等着展语,展语回来的时候并不知晓,只在中央的舞台边上找寻窈窕的身影,迟迟不见,直到看见芳知才知晓 展语知晓后就去芳知安排的房间里找窈窕,展语推开门的时候,窈窕正在吃着桌上的葡萄,整个人看上去又自在又轻松 “这么快就好了?” 窈窕将手上剥好皮的葡萄递到展语的嘴边 “能亲手杀了自己的杀母仇人,心里虽有些紧张恐惧,但更多的是畅快” 展语凑过去,就这窈窕的手,将葡萄吃进去 “还想着怎么开解你,看你这样子,我倒是放心多了” 展语和窈窕一同回了思南,一路上窈窕一直有说有笑的,看上去倒是当真不像是在牵强,展语看着倒是也放心,展语刚刚踏进思南,弗择就跑了过来 “掌柜的,瑞秀女公子来了” 展语一听,皱紧了眉头,瑞秀忽然来定是有什么着急的事情的,不会当真是是云那边有了什么问题吧,展语听了提着裙摆小跑到后院去 展语进了后院,瑞秀就站在院子里赏桃花,看着不像是着急的样子,展语走过去问 “师姐,你怎的现下时间来了,可是有什么要紧的事?” “皇上不知晓从何处听来的消息,要三皇子去民间坊市查税收了” “什么!” 展语听了大吃一惊,她才刚刚说了护芳知无虞,怎得就开始查起了税收,若当真查到怡春院芳知不就完了 “还有... ...” “师姐,等一下” 展语连后来的话都来不及听,就冲了出去 “你们可有谁会骑马?” 思南的各位都一脸的懵,展语一脸的生无可恋 “都不会啊?” 展语叹了口气,又回到后院 “师姐,我现下有些事比较重要,待我回来再说之后的事情” 说完展语就直接飞上屋檐,飞檐走壁去往了怡春院,瑞秀不解的看着展语匆匆的离开,挠了挠脑袋 “何事,如此急” 展语一路上什么也顾不上想,就急匆匆的往怡春院去,展语到怡春院的时候,展奕也正好带着一队的人马来到了怡春院的门口 展语根本来不及多说什么,趁着三皇子还没下令,就飞扑上去,直接将展奕的马惊到了,马一受惊,前蹄就仰起来,展语怕展奕受伤,又踩着马身飞到空中去接展奕,搂着展奕稳稳的落下来 展奕带来的侍卫们在周边看着展奕被一个姑娘救下来,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忍着笑,他们并不知晓那是公主殿下 “皇兄,你没事吧” 展奕问问站好还稍稍心有余悸 “没事,区区马受惊而已,你小看你皇兄了” 展语偷偷瞄了一眼展奕吓得发白的嘴唇,干笑了两声 “皇兄是有公务嘛?” 展奕查税本就是受命突击来查的,现下当着人家的门口,肯定也不好直接说自己是来查税的,就随便应付着 “嗯,有些事情处理,你怎么在怡春院门口?” “啊,我路过,看见你说下来找你,接过没成想轻功还是不够熟练,让皇兄受惊了” 展奕不疑有他,点了点头 “既然你只是路过,那就去忙你的事情吧,皇兄还有事要做,待闲下来在同你玩” 第122章 怡春院被查 展语望了望身后的怡春院,眼神流转,走上前拉住了展奕的衣袖,晃了晃 “皇兄,好皇兄” 展奕被喊得心中生疑,自从他与展语相见,展语从未对他如此热情,两个人也多是见面寒暄便作罢,更不要说是拉着自己的衣袖撒娇了 展语见展奕不为所动,干脆软了嗓音 “皇兄~好皇兄~” 展奕本来还心中有疑,被展语拽着袖子撒娇这一套攻击,展奕直接心中的疑虑也没了,只想着展语想做什么 “作甚?” 展奕一出声,才发现自己的声音温柔似水 “我还没去过这种地方呢,以前我都是自己一个人,也不敢进去,你知晓的,我一直在山上,皇兄,好皇兄,你能不能带我进去看看呀” 展奕皱着眉,想着自己此番前来的目的,展语见他犹豫,又拽上了他的衣角晃了晃,眨巴着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满眼期待的看着他 展奕终究是拗不过展语,无奈地叹了口气 “仅此一次,下不为例” 展语兴奋地欢呼起来,拉着展奕走进了怡春院,一进门,莺歌燕舞,香气扑鼻,展语装作好奇的样子四处张望,展奕则一脸尴尬地跟在后面 芳知见状,立刻迎了上来,芳知想和展语打招呼,展语微微摇头示意芳知,芳知也很有眼力见,只去招待着展奕 “公子,里边请~” 展语毫不怯场,找了个空位坐下,看着舞台上的歌舞表演,展奕则坐立不安,总觉得浑身不自在, 这时,一个红衣女子走了过来,坐在展语身边,娇声说道 “这位女公子,长得真是俊俏呢~” 展语微微一笑 “姐姐也很漂亮” 红衣女子见展语如此可爱,便伸手去摸她的脸 “女公子,要不要跟姐姐喝杯酒啊?” 展奕赶紧伸手拦住 “不必了,我们还有事” 芳知一直跟在他们身边,不敢离开寸步,展语趁着展奕还没吩咐要查帐目,抬手捂着嘴咳嗽了两声,展奕见状转过头来问 “怎得还咳嗽起来了?” “无事,一时不习惯这里的味道” 说着展语就捂着嘴又咳嗽了两声,展语捂着嘴的手朝向芳知那边,芳知看见展语的嘴对着自己好像在说什么,更仔细的去看 展语借手掩着,用嘴型和芳知说着“查税” 芳知对于税收这些很是敏感,一看就知晓了展语说的是什么,趁着展奕给展语倒水的功夫就离开了,去了书房去翻阴阳账目 展奕将水递到展语的手里 “多喝些水,时间久了就习惯了” 展语状似柔弱,接过水,掩着面轻抿了一口 “皇兄不是还有事要忙,不用管我的,皇兄先去忙吧” 展奕见她这么说了,就想着离开去查帐目,可看着展语在原地咳的双眼含泪,还是有些担忧 “皇兄真的不必管我,我一个人可以的” 展奕轻点着头 “那你就在此处等我,莫要乱跑,一会忙完我便来此处接你” 展语语气甜甜的,笑着应 “好” 展奕转身离开后,展语停止了咳嗽,她若有所思地看着手中的酒杯。 此时,一位绿衣女子缓缓走来,坐到了展语的另一侧 “女公子,独自一人在此,是否感到寂寞?” 绿衣女子微笑着问道,展语抬起头,嘴角挂着淡淡的笑容并没作答,那绿衣女子将手搭在展语的肩上 “一个人岂不是错过了这许多美景和欢乐?不如让奴家陪你呢?女子同女子也是能感受到很多的欢乐的” 展语并没有拒绝,反倒是轻轻朝着绿衣女子举起酒杯,绿衣女子似乎对展语产生了浓厚的兴趣,正当绿衣姑娘想动手的时候,芳知匆匆赶来,在展语耳边低语了几句,展语的脸色瞬间变得严肃起来 她站起身,对绿衣女子道了别,然后跟着芳知悄悄地离开了舞台附近,到了书房,展奕带来的人还没查到书房,书房只有芳知留下的看门的人 “你说什么账目丢了?” “我经营这怡春院多年,一直都是做的阴阳账目,如今只剩假账目了” “不对劲啊,现下这个情况,只剩假账目了,那真账目不就变成了一种危险” 芳知急得直跺脚 “说的就是呀” 展语稳住心神,想着办法 “这么多年的阴阳账目了,都没什么问题,不可能一时间账目就能凭空消失,那人定是有所图的熟人,先拿着假账目将他们应付走,后面的事情再说” 两个人刚刚把假账目都理好,展奕就带着人来到了书房门前,展奕一脚就将房门踹开了,展语在屋内装作被惊到的样子,展奕一进门就看见展语在这里 “你怎的在此处?不是交代你在外面等我嘛” “我... ...我想去如厕,迷路了,然后就遇见了这个姐姐,她说她有事情要忙,让我先跟着,一会送我过去” 展奕狐疑的看看展语,又看看展语身边的芳知,半信半疑,展语面上看着委屈的很,瘪着嘴,吸着鼻子 “对不起皇兄,我是不是给你添麻烦了呀,早知道我就不来了” 展语说着眼泪就啪啦啪啦的掉了下来,展语一哭,展奕完全顾不上疑心展语,虽说展语不是在皇宫长大的,可皇后自小就和展奕、展礼说他们有个小皇妹,日后一定要待皇妹千好万好才是 如今展语一掉眼泪,展奕的心里想的全是愧对于皇后娘娘的教诲,小皇妹才回来没多久,自己就把人给惹哭了 “没有没有,皇兄不是这个意思,皇兄只是担忧你” 展语眨巴着眼睛看着展奕,一脸的真诚 “皇兄说的都是在真的?” “那是自然,皇兄最疼爱皇妹了,怎得会嫌你麻烦” 展语拉过展奕的衣袖擦着自己眼睛上的泪 “那皇兄你先忙,我自己回去等你,我就不给皇兄添麻烦了” 展奕看看芳知,手一指 “你带她过去吧,她人有些迷糊,别迷路了才是,账目你放在那,我们看就好” “是” 芳知将厚厚一叠的账目放在书桌上,就带着展语离开了书房 第123章 霍汐的孩子满月啦 芳知带着展语离开书房,芳知频频回头,心中还是有些担忧,展语过去拍了一下芳知的肩膀,小声道 “别一步三回头的,就好像再告诉人家你的账目有问题一样” 芳知听了展语的话,才不回头看,两个人走去舞台附近,并排着坐下 “我想知晓,你既然没有什么靠山,以前这些账目你都是如何处理的?经营这么大一个青楼,还有不可说的生意,不可能一点靠山都没有吧?” “不知道公主可听说过刘辞刘小将军?” 展语一听刘辞的名讳,脸上是忍不住的震惊,展语皱着眉歪头看着芳知 “刘辞?你和他... ...” “不是,公主误会了” 芳知听展语的语气就知晓展语想歪了,连忙否认 “不是刘辞将军,是刘辞将军的手下,刘辞将军手下有一个刘辞的得力助手,名唤宋钊” “宋钊.. ...” 展语轻声重复着这个人名 “宋钊有一个朋友,在户部任职,职位不高,就是能获取一手的消息,所以一直都是他来给我消息,我就去换那些” 展语在脑海里寻找着这两个人名的痕迹,一点都没有 “不对啊,没听说户部有什么任职变动,怎得会现在就没有消息了呢” “您也知晓我们这是什么地方,我之所以能从宋钊的朋友那里获取消息,全靠着甜言蜜语的骗” 芳知说着,有些难为情的低下了头 “就算他朋友那边不行,不是还有宋钊嘛?” “我与宋钊有些渊源,所以他会暗地里帮助我,不过他身份特殊,不宜常来我这花楼,而且我也不想因为我的事情牵连于他” 芳知轻叹一声,眼中闪过一丝忧虑,展语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原来如此......” 芳知微微一笑 “我知晓公主不是那种多嘴之人,而且以公主的身份,也不会有人敢轻易动公主,只是......芳知希望公主能替我保守这个秘密” 展语看着芳知,郑重地点了点头 “放心,本宫自然不会乱说,不过,这个宋钊到底是何许人也?竟然能让你如此信任。” 芳知被问的红了脸,捏着帕子在手里转圈圈 “就... ...一个熟稔的朋友... ...” 展语打趣的眼神绕过去看着芳知,她也是谈过恋爱的人,自然知晓芳知这个情态是什么意思 “好啦,此地人多眼杂,那个账本的事,应该最近就会找你,要是有消息立马给我飞信,你这个买卖这么做不行,等这阵风头过去了,我在和你详谈” “好” 两个人刚说完,展奕就从后面走了过来 “走了” 展语一蹦一跳的走过去,靠在展奕的身边 “皇兄,你的事情都办完啦?” “嗯,你玩的可好?” 展语摇了摇头 “看不懂他们在玩些什么” 展奕带着人走出了怡春院,一直等人都走出了怡春院的大门,芳知才放下心来 “你还想去哪里?可用我陪你?” “不用了,皇兄事务繁忙,能陪着我去怡春院看看已经很好了,我就不多打扰皇兄了,母后说了,在你闲时才好寻你的” 展奕看着展语,欣慰的笑了,伸手摸了摸她的脑袋 “好,那皇兄就去忙了,你自己注意安全” “好的皇兄” 展语一直没动,等到展奕和他的属下消失在视线中,展语才起身回了思南,展语回了思南,瑞秀还在院中,就好像她不曾离开一样 “师姐怎得没进屋去?” “你这么匆忙,去忙些什么?” “也没什么,结交了一个朋友” “你的朋友还有税出问题的?不应该啊” 展语笑了两声,没有搭这个话,倒是把话题转移了 “师姐不是说还有别的事?” “哦,对了,霍汐生了,过两日办满月酒,今日把请帖送来了锦华殿” 展语听着很是惊喜,自从霍汐从牢里出来,两个人已经很久没有联系了,刚好借着满月酒去看看霍汐最近过得如何 展语接过请帖,打开看了看,笑着说道 “真是太好了,霍汐终于如愿以偿了。我一定要去好好看看小家伙。” 瑞秀点点头,嘱咐道 “你去的时候,记得准备一份厚礼,毕竟是满月酒,可不能失了礼数。” 展语连连答应,心里已经在想着要给霍汐的孩子准备什么礼物了,展语琢摸着忽然想到了什么 “不对吧,太医院不是说霍汐应该是七月份生产的嘛?这才五月底怎得就... ...” “不知晓是不是牢里受了苦还是受了惊,就提前一个月出生了,就是不知晓提前这么多会不会与身体有碍” “到时候去看看吧” “好” 两天后,展语来到了霍汐举办满月酒的地方,现场气氛热烈,朝中大部分人都来了,就连一直记恨着霍家的刘项平都来看自己的小孙儿了,人们都欢声笑语的,一片和谐。 展语找到了霍汐,两人见面分外高兴,霍汐抱着孩子,满脸幸福地向展语介绍,展语看着可爱的宝宝,忍不住逗弄了几下。随后,她们聊起了近况,展语分享了自己在宫外的经历,霍汐也讲述了产后的生活。在一片欢乐祥和的氛围中,满月酒圆满正式开始。 人们带着给孩子的礼物,一个两个的上前去说祝福词,展语给孩子准备的是一个金质的长命锁,展语其实对孩子的礼物并没有像之前准备霍汐的生辰礼那般的用心,说是孩子的满月礼,可说到底还是大人们凑在一起觥筹交错 展语今日也开心,每个人来给她敬酒,她都一一照收,别的大臣一看公主今日心情好似很好,分外的给人面子,于是一个连着一个都过来给展语敬酒,展语端起来的酒杯就没有放下去过 霍昇在不远处照看着来满月礼的贵客,远远就看见展语一杯连着一杯下肚,不禁皱起眉头,霍汐抱着孩子在霍昇边上打趣 “这是怎得,公主喝的人还没皱眉,你这个看的人倒是先皱起眉来了?” 第124章 霍奥修罗场 霍昇轻轻推了霍汐一把 “看你的孩子,你不懂” “我不懂,我一个丧偶有孩子的不懂你们这些情窦未开的?” “你... ...” 霍汐将怀里的小孩子一把塞进霍昇的怀里 “若你当真对公主有意,就该早做打算” 说完霍汐就朝着展语那边走去,霍汐走到展语的身边,从展语的手里抢过酒杯,展语喝的已经醉醺醺的了,反应也慢慢的,展语回头看见是霍汐就去抢酒杯,摇着手 “不行的,你刚生了宝宝,不能饮酒的,不可以的哦” 喝醉的展语有点懵还有点萌,霍汐看着她哭笑不得 “我不喝,我来说你别喝了” 展语头一歪,眨巴眨巴眼睛,好像是在理解霍汐的话 “我可以喝,我没有宝宝” 霍汐看她醉醺醺的,干脆也不和她说了,直接对着众人道 “公主有点喝多了,回宫中醉醺醺的也不好交代,今日便先到此吧” 霍汐身为主人家发了话,别人也不好再找展语敬酒,霍汐揽着展语带展语去偏房休息,展语进到偏房里还在找酒喝 霍汐无奈的摇了摇头走出了房门,霍昇还在厅前看顾宾客,满月礼是上午就开始的,一眨眼的功夫就已经到下午了,开始有人离席,霍昇作为霍家主人一一去送 霍汐走到霍昇的边上 “小宝呢?” “我给娘带了,我也不会看孩子,你把小宝扔给我就走了” 霍昇一脸的不情愿,嘴里埋怨着霍汐,霍汐听着他的埋怨睁大眼睛看着霍昇 “我是为了谁?” 霍昇默了默没说话 “公主被我扶到偏房去休息了,你忙完去给她端些醒酒汤过去” 说着霍汐嘴角弯弯的,眼睛弯弯的撇着霍昇 “别说姐姐不疼你” 霍昇没有理霍汐,心道,不好!就跑去了偏房,霍汐看着霍昇离开的背影还不断叮嘱道 “我就之说让你去送醒酒汤,你照看她些,不要干些见不到人的事,听到了吗!” 霍昇一路小跑着去了偏房,他在门口敲门,门内一点声音都没有,霍昇开始还有耐心敲门,后面听着一点声音没有开始着急了起来,直接一脚把门踹开了 霍昇走进门发现屋内根本就没有人,一个人都没有,霍昇看着空空的床榻,叹了口气 “我就知晓” 说完走出去,找到霍汐,和她说明事情缘由,就要出门,霍昇出门直接去了长安街街尾,他不确定展语是不是去找奥齐了,可以着霍昇对于展语酒品的了解,她八成去了那 展语在偏房中半睡半醒的,心里有些烦躁,心里就想着去找奥齐,想着想着她就直接行动了起来,她推开门,靠着醉的仅剩的一点理智带着自己到了长安街街尾 展语刚到的时候,已经醉的认不清奥齐的家门了,在苏宿的家门口呆了好久,久到展语被风吹得酒都微微醒了一些,展语看着眼前的门,摇摇头 “不是阿齐家” 然后慢吞吞的挪着小碎步到了奥齐的家门口,展语整个人爬在奥齐家门上,双手举着也贴着门,时不时的抬起来敲一下,敲门声断断续续的 奥齐出来开了门,毫无预兆的奥齐被展语扑了一个满怀,奥齐下意识就接住了展语,展语今日去满月酒,穿的很是隆重,淡蓝的长衫,白色的素裙,还有头上精致的钗子,就连展语去衙门的时候都不曾如此盛装,奥齐看见这样的展语,心还是止不住的跳动 展语在奥齐的怀里慢悠悠的抬起头,手伸上去想去摸奥齐的眼睛,展语的手还没伸上去,就被奥齐握住了,展语看着奥齐弯起嘴角嘿嘿的傻笑了两声 “还能走路嘛?” 展语抿着嘴忍着笑摇了摇头,奥齐看着展语话都说不清楚,干脆直接把人打横抱了起来,奥齐刚刚把人抱了起来,霍昇就赶来了 霍昇看到这一幕,心中不禁涌起一股别样的情绪,他快步上前,拦住了奥齐转身回去的步伐 “劳您费心,公主交给我就好” 霍昇的语气看似毫无敌意,可字字句句都让奥齐无法拒绝,尤其他还特意的强调了展语的身份,奥齐看着霍昇,脸色变了又变 “你是何人?有什么资格接过她?” “我是什么身份不重要,重要的是我能照顾公主,哪怕她明日醒来看见的是我也无所谓” 霍昇说的好似云淡风轻,可只有霍昇自己知道,当他认识到展语喝多了下意识来找寻奥齐的时候,他的冷静就已经消失了一大半,他追到这里看见奥齐抱着展语,他的冷静就已经完全没有了 只是,他现在没有资格失去冷静 奥齐低头看着展语打着瞌睡的脸庞,脸上是化不开的温柔和不舍,经过许久的思想斗争,奥齐最终还是把展语交到了霍昇的怀里 “照看好她” 霍昇接过展语,轻轻将展语的衣服和头发都整理好,公主抱的姿势抱着展语,转身就要离开,就在这时,展语迷迷糊糊地睁开了眼睛,她看着眼前的两个男人,一时之间有些困惑 “奥齐……” 展语喃喃地说道,霍昇和奥齐同时看向她,眼神中都流露出关切之意 “我头好晕……” 展语轻声说道,霍昇抱着展语的手不自觉的收紧 “给你准备好的醒酒汤你不喝酒跑出来,你头不疼谁头疼,乖,我带你回去喝醒酒汤,喝完就好了” 霍昇的话虽是对着展语说的,但是很明显是说给奥齐听的,他故意将声音放的温柔,好像他们之间很熟,说完霍昇酒抱着展语转过身要离开,在迈步之前霍昇又补充道 “既然公子已经做了选择,也知晓你与公主之间没有可能,那还希望公子懂些分寸” 说完霍昇就带着人离开了,奥齐望着两个人离开的背影喃喃道 “懂些分寸.... ...分寸... ....” 随后奥齐自己转身回到了屋里,背影看着是说不出的落寞,霍昇一路上走得很稳,他也不着急回去,如此的时光本就是他求不来的,他抱着展语慢慢的走在街上,展语在霍昇的怀里,开始慢慢变得不老实起来 展语的手开始在霍昇的领口乱摸,从领口抹上霍昇的喉结,霍昇被展语摸得面色潮红 “你老实点” 第125章 霍瑞修罗场 展语就好像没有听见一样,展语的眼神迷离,看上去已经醉的没有思考的能力了,她的人醉了可是她的手并没有醉,她的手还在霍昇的身上乱摸,霍昇被展语摸得脸红的就像是煮熟的虾一样 “乖,别闹了” 霍昇低沉着声音说着展语,展语依旧就像没有听到一般,霍昇抱着展语实在是被她闹得走不了,于是转道带她去了思南 霍昇到了思南,才惊觉自己并没有思南的钥匙,夜已经比较深了,再加上思南本就不爱在夜里营业,思南在就闭了店,霍昇只好抱着展语从后院的墙翻过去 霍昇抱着展语稳稳的越过墙壁下来,霍昇左看看右看看,先将展语放在了后院的石凳上,展语身子软软的,霍昇将她放在石凳她,她软着身子就歪着到了下来,霍昇急得过去将人接住,深深的叹了口气 “哎~你这个酒品啊” 霍昇将展语轻轻的扶正,拿着她的手放在石桌上,看她好像坐稳了准备离开去看看后院的房间门能不能打开,接过霍昇刚走了两步,展语就又歪着身子倒了下来,霍昇着急的跑回来再把人稳稳的扶住 霍昇也知晓了,今日不带着她一起,自己是走不过去这几步了,干脆就直接在展语边上的石凳上坐了下来,展语双手还放在桌子上,身子就已经歪着倒进了霍昇的怀里 霍昇坐的直直的的,一动不动,展语就这样躺在他的怀里,霍昇低头看着展语,轻轻将她额前的碎发捋到耳后,就在霍昇沉浸在幸福中的时候,展语的手又不老实了起来 展语的手上去抓着霍昇的领子,就要去脱他的衣裳,霍昇低头看着自己被扯得巨大的快要看见胸口的领口,吓得一下子后退,霍昇后退几步展语身子重心不稳就往地上栽过去,霍昇怕她摔着,又走过去 展语被他扶起来,嗓音醉醉的软软的 “你干嘛摔我呀” “我没有” 霍昇看着不讲理的展语,心里很是无奈 “你乖一点行不行,我带你过去,去床榻上睡” 展语笑的乖乖的点点头,霍昇看她点头了就放心的坐过去,接过他刚坐过去,展语就又开始撕扯他的衣服,霍昇实在无奈,抓住展语的手,却引来她的不满,她嘟起嘴,眼中含泪,似受了极大的委屈 “呜呜...你弄疼我了......” 面对展语的撒娇,霍昇毫无招架之力,只得轻声安抚,霍昇捏着展语的脸 “好,我轻点,你莫乱动” 然而,展语并未消停,她身子一斜,整个人倒入霍昇怀中,霍昇无奈,只得紧紧抱住她,可展语并不接受被霍昇抱住,她开始在霍昇的怀里乱动,霍昇不察,一时重心偏移,两个人从石凳上摔了下去,霍昇担心展语摔倒,双手护着展语,自己去当肉垫,让展语稳稳地落在自己的身上 展语微微感到了疼,朦朦胧胧的睁开眼睛,眼圈红红的,脸也红红,在月光的照映下看着霍昇,霍昇还搂着展语 “你乖点,别闹,我扶你去休息,好不好” 展语点了点头,霍昇刚刚要起身,展语直接对着霍昇亲了上去,霍昇被亲的一瞬间,僵在了原地,展语亲下来的短暂的吻让霍昇失去了理智,他下意识就想去加深了这个吻,可他知晓他不能,他只能僵在原地一动不动,同时在心里默默希望展语能再亲下来 然而,他等来的不是展语的再一次亲吻,而是从正门走过来的瑞秀,瑞秀推开门映入眼帘的就是展语爬在一个人的身上,瑞秀连话都来不及说,迈着步子跑过来,瑞秀跑近才看清展语身下的人是霍昇 瑞秀的眼神狠厉疏离,看着霍昇 “霍丞相为何在此?” 瑞秀过去,将展语从霍昇的怀里抱起来,将展语的碎发弄好,轻声哄道 “又喝酒啦?还知不知晓我是谁?” 展语双手去抱瑞秀的脖颈,然后再瑞秀的脖颈蹭了蹭 “师姐~” “我抱你去休息” “好~” 霍昇在地上自己灰溜溜的起来,想去接展语 “我来吧” “不必了,霍相和公主男未婚女未嫁,让人知晓了,不好说” 霍昇讪讪的站在原地,霍昇看着瑞秀带走展语,心中感觉怪怪的,他有一种自己被始乱终弃了的感觉,霍昇拂去自己身上的尘土,看着瑞秀将房门关上 回到家中的霍昇辗转反侧,难以入眠,明明是展语亲了自己,还是她主动亲上来的,怎么能她师姐一来她就翻脸不认人了,而另一边,瑞秀将展语放在床上,瑞秀拿着勺子给展语一点一点的喂了一些醒酒汤,喂完后看着她熟睡的面容,心中百感交集 第二天,展语醒来,头痛欲裂,她按着太阳穴,看着周围熟悉的环境,心中生疑,自己不是在霍家参加满月酒嘛,怎得醒来却是在思南。她努力回忆昨晚的事情,却只有一些模糊的自己醉醺醺的去找奥齐的片段,其余的自己怎么来的思南,奥齐说了什么,自己完全没有印象了 展语刚醒来没一会,瑞秀就端着粥进了房间 “醒了?” 展语看见瑞秀更是疑惑 “师姐?你怎么来了?” 瑞秀看展语一脸懵的样子,就猜到她定是喝醉后把事情又忘了个一干二净,她每次都这样,喝得醉醺醺的干些见不得人的事情,等酒醒后什么都不知道 “见你迟迟不回宫,担心你,就来找找,你果真在这里,就留下照看你了” 展语听了,接过瑞秀给她带过来的粥 “谢谢师姐,你最好了,你可知晓我是怎么来的思南嘛?” 瑞秀的脑海里开始浮现昨日看见的展语爬在霍昇身上的场景,她犹豫了一会,说道 “不知晓,我来了,你就已经在思南了,爬在院子里” “啊,我明明记得我是去寻奥齐的呀,怎得会在思南呢,难不成是他给我送来的?” 展语思索着,并没有太纠结这个问题,她也知晓自己每次喝的太醉就会忘点什么,不过向来不是什么重要的事,想来这次也是 第126章 发展自己的茶山 展语把醒酒汤喝完,在床榻上赖了一会就走出了后院,展语到前厅的时候,弗择正在找人集合去约果山种茶树,展语过去问弗择 “那边都种些精茶,你能分辨出来山上的茶嘛?” 弗择拿着铲子杵在地上 “掌柜的,你有点小看我了哈,怎么说我也跟着你那么久了” 展语听着笑了起来 “好啦好啦,我今天跟去看看情况,下次你就自己带着人去” “掌柜的,你信不过我?” 弗择斜着眼睛用眼角看着展语,眼里都是玩味 “对啊,我就是” 展语看着他笑着应和,手拿过弗择手上的铁锨扛在肩上,顺手拍了一下弗择的肩膀 “走啦” 两人带着一众人来到约果山,展语飞上山顶,在山顶环视四周,心里评估着约果山地形和土壤条件 “这本身就有很多的好的精茶,你去给精茶的茶树都标号记号,免得被他们不认识铲除了” 展语吩咐完弗择就自己开始看怎么种比较合适,这个山坡很陡峭,所以种茶不会积水,可同样的因为陡峭,很不好种,展语找了又找发现了一处平缓的山坡 展语喊了人过来在这块比较平缓的地方种茶,众人开始在这处挖坑种茶树,展语则在一旁指导,一群人忙碌了大半天,终于种完了一片茶树 “不错,以后就可以过来采茶了” 展语说着满意地点点头,就在这时,弗择匆匆的从山下跑了上来 “山下有村民上来了,说要砍树” 弗择喘着大气和展语说自己所见 “不是说了,村民不来了嘛” 展语听着也很疑惑,明明都提前和大家交代了,等他们把树砍的差不多了就把山围起来,展语回头看着自己亲手种下的茶树 “我去看看什么情况” 展语说着就往山下走,展语走了没多远就迎面遇见一群拿着锄头,斧头上山来砍树的村民,展语过去将人拦住 “你们这是作甚?” 那村民抬起头瞥了展语一眼 “砍树啊,我们每日都来砍树” “是,你们以前来砍树,可这是刘将军家的山,刘小将军,你们不知晓嘛?” “什么你的我的,这山就放在这里,谁上去就是谁的” 展语拦在他们必经的路中间 “刘小将军,他的外室之前就养在山下,若不是他的山,他怎敢如此嚣张,山上人来人往,他岂不是早就被发现了!反正你们之前私自来砍树的事情,我就没有上报刘将军,若是你们还执迷不悟,休怪老将军不讲人情” 前面年纪大些的村民被唬住了,可身后年轻些的并不认展语这套,他们拿着斧子就要往上冲 “什么你的他的,山是将军的,地是丞相的,那我们平头百姓哪个办?” 展语看着他们劝不住,干脆动起了手,从地上随手捡起一枝树枝,就要动手,那普通百姓并不是她的对手 “你们现在下去倒是没事,若是你们动过手就是袭击朝廷命官,到时候事情可就不是能不能砍树那么简单了” 老百姓是最穷苦最没有靠山的,他们不敢去赌,他们听了展语的话全都开始犹豫,有人甚至已经开始往山下走,就在展语以为事情要解决的时候,一个老奶奶一屁股坐在了地上,拍着手开始哭 “你们这些当官的,这也是你们的,那也是你们的,我们老百姓就想好好活着,怎么就这么难啊” 那老奶奶越哭越悲惨,身边有其他的人去拉她劝她,她都不为所动,展语到底是没能狠下心,走过去问 “老奶奶,你是有什么困难嘛?” 老奶奶很不友好的吐了展语一口,就转过了身,一边的老妪替着她解释 “她老伴儿腿脚不好,常年要吃药,本来是她女儿养着一家的,可是她女儿出去摆摊,被人打了,现下女儿被打的手动不得了,她一家都靠着她一个老妪养着” “啊?” 展语听着,心里开始犹豫,本来自己也是私心想占山,把他们都赶走,岂不是断了他们的生路,展语回头看了看,又看看眼前的老奶奶 “树你们是肯定不能再砍了,不过,我们准备在山上种茶树,你们要不要来帮忙,给你们结工钱” 那老奶奶听了才转过身来,胡乱擦了两把泪,盯着展语 “你说的是真的?你给多少工钱?” 展语思考着 “就,二十文?” 展语试探着说出一个数,只见老奶奶一下就不哭了,从地上起来就拉着展语的手 “姑娘,你说的可是真的,我今日可能来做工?” 展语看着眼前突然就起身的老奶奶还没反应过来,老奶奶身后的村民全坐了下去,哭天喊地的抹起了眼泪,叽叽喳喳的说着自己的家里怎么怎么难过,怎么怎么困苦,展语只觉得被吵得头大 “你们都来登记,合适的话,我都留” 听见展语这么说,他们才从地上起来,一个两个人蜂拥而上去挤着登记,展语一个一个的记着他们的年龄姓名,然后考量着要不要将人留下 最后展语在这批人群里,选了很多留在山上,帮着种茶树,展语交代给弗择,让弗择统一的去教导他们如何种茶,他们都是百姓,干的了脏活累活,都学得很快,没几下就已经上手了 展语看着种茶的百姓,看着这些茶树,想象着它们将来会长成优质的茶叶,为茶庄带来丰厚的收益,也给自己带来夯实的经济基础,展语就觉得无比的轻松 这天,展语像往常一样在思南内查看账目,忽然,种茶的百姓带着一个陌生的男子走了进来,他自称是隔壁村庄的村长,听闻展语在约果山种茶树,特来寻求合作 展语听的一头雾水,不知晓自己种茶的事情,怎得忽然就传的这么远,那男子说他们村也有一些山地,希望能学习展语的种茶技术,在村子里发展茶业 展语听后心中一动,如果能够扩大种植规模,不仅可以增加收入,还能帮助更多的百姓,最重要的是,万一之后被刘项平知晓了约果山是以他的名字圈起来的,也不至于让精茶就此断送 于是,展语跟着村长来到他们的村庄,考察了那里的土地和环境,经过一番商讨,展语决定在这边也种上茶树,不过这次她没有借着刘项平的名义,而是用着端华公主的名声 “我知晓那人肯定告诉你的是刘将军的茶山,可我就是个手底下办事的,刘将军的山就那一片,你这要是想干起来,恐怕不得行” 第127章 霍昇独自郁闷 “不过听说端华公主想要种点茶自己喝,你看怎么样?” 那村长听的稀里糊涂的,分不清什么将军公主的 “我也不懂什么将军公主的,只要我们村里能种茶,将军也好,公主也好,就是皇后来了都可以!” “好!那我明日唤人来教你们选地方种茶” 村长听了一个劲儿的说谢谢,边说着边将展语送出了村子,展语看着村子,想着之后就再也不用担忧精茶数量不够了,再也不用担忧思南没了自己不行了,就止不住的高兴 另一边的霍昇在回到霍府后就辗转反侧,脑袋里全是展语趴在自己身上亲上来的画面,他开始不断地在脑海里做出各种假设:她醒了会是什么反应?会觉得自己冒犯吗?会来找自己道歉吗?会对自己负责吗? 想着想着霍昇就笑出了声,于是更加睡不着了,就这样在自己的想象和假设里辗转反侧的一夜没睡,霍昇在床榻上看着外面蒙蒙泛起亮光,赶紧从床榻上起来,净面浣洗,在自己的衣橱前面对各种各样的衣裳挑了又挑 何叶从来不曾见过霍昇如此,在一边用怪异的眼神看着霍昇,疑惑的问道 “主子,你今日是有什么大事吗?之前小小姐的生辰宴都没见你如此认真的选一套衣裳” 霍昇心里像是被灌了一整罐蜜一般,脸上是藏不住的笑意 “你不懂,今日霍府要来贵客” 何叶胸前抱着剑挠了挠头 “贵客?什么贵客?没听老爷说今日要来贵客啊” 霍昇并没有理会何叶,而是自己选着衣裳,最终在那排服饰里选中了一套深紫色的长袍,还选了跟黑檀的木簪,霍昇走出门正好遇见霍汐在外面晒太阳 霍汐的视线上下的来回打量,看着霍昇的装扮,眼神变得玩味儿起来 “呦,这是昨晚发生了什么,让你今日像个开屏的孔雀一般” 霍昇被说的有点不好意思,他张开双臂,在霍汐的面前转了一圈 “有吗?我平日里不也是这样,是你心里不对看什么都不对吧” “哦~是我心里不对~” 霍汐阴阳怪气的学着霍昇说话,霍昇轻哼一声离开去了书房,平日里这个时候霍昇都是在书房处理圣上派下来的任务,没有事的话就在书房看看书,或者听听何叶叶何他们带来的京城外的消息 今日霍昇像往常一样来到了书房,坐在椅子上,拿着笔就开始发呆,脑袋里想着展语要是来找他,他该怎么回话 叶何从府外回来,到了书房,在书房的窗外咚咚咚的敲着窗框,霍昇被惊醒,将窗户打开见叶何站在窗外 “什么消息?” “是云国怕是真的要动手,听说是云棋最近一直在集结军队,就是不知晓是不是对大玄” “负猛国那边什么动静?” “那边也在大规模的购进粮草,怕是如今的太平只是镜花水月啊” 霍昇想着,心里直觉情况不妙,大玄本就是邻国众多的国家,不然也不至于这么皇子全被派去戍边,实在是大玄处于中间是岌岌可危,若是任何一个国家对大玄出手,那其他国家必定虎视眈眈 霍昇眉头紧皱,心中暗自盘算,他深知大玄处境艰难,必须尽快想出应对之策 “立刻派人密切监视云国和负猛国的动向,有任何异常及时汇报” 霍昇下令道,叶何领命而去,霍昇的心情愈发沉重,霍昇坐下想着若当真打起来朝中可有谁可用,朝中的武将本就不多,再加上大多都是刘将军这般的老将,荣老将军也年事已高,刘辞又已经丧命,真的能赶赴前线的真的是少之又少 霍昇思索着,越想越觉得大玄危矣,他决定过几日得了圣上准允自己便亲自前往边境查看情况,以便制定更有效的防御计划,免得被他国打个措手不及 霍昇一整日都在书房看邻国的国家地图,分析他国的兵力,找大玄的可用之人,时间飞快,太阳很快就下山了,霍昇忙完从厚厚的书卷中抬起头,外面的天色已经深了 霍昇看着外面暗色的天空,心中一紧 “今日可有人到府上寻我?” 一边来帮忙添灯的下人如实的回答 “回主子,不曾有人来寻” 霍昇心中闪过一丝不解,不死心的又问道 “你去问问今日当值守门的,今日当真一人都没有?” “是” 那下人得了令就小跑着去问,没一会儿又跑了回来 “回主子,今日当真一个人都不曾来府上” “行了,知晓了,你下去吧” 霍昇不耐烦的将摊开的书卷都摞在一起,偏偏何叶是个没眼力见的 “主子,你不是说今日有贵客上门的吗,怎得一整日了也不见贵客” 霍昇斜眼看了何叶一眼,起身回了卧房,霍昇回了卧房皱着眉想不开,按道理一整日她怎么也该醒来了,她扑上来就亲我,竟一点表示都没有吗? 霍昇在卧房中坐立难安,总觉得自己被人占了便宜,有种自己被辜负了的感觉,他在房中来回踱步几圈,还是忍不住走出了霍府 霍昇直奔着思南就来了,他到了思南,思南只有奥齐和余翱翔他们在,余翱翔走过来问 “客官可要进雅间,可要饮些什么茶?” 霍昇开门见山直接的问道 “你们掌柜的今日可来过?” 一听是问展语的,奥齐的眼神不自觉的朝着霍昇瞟过去,奥齐一眼就认出这是昨夜里来接展语回去的人 “来过,你是来寻我们掌柜的的?” “她人呢?” “她... ...” 余翱翔刚想回答,就被奥齐抢了先 “她有事,不在思南” 说完奥齐就继续拿着醒木说自己的书,好像根本不关心霍昇作何反应,余翱翔附和的点点头,霍昇一听她醒了完全没想着找自己更郁闷了,招呼也没打就离开了思南 余翱翔看着人走远了,问奥齐 “怎么不告诉他掌柜的去向,看他挺着急的” “他与掌柜的熟识却不知晓,想必是掌柜的不想告诉他,我们还是不要自作主张” 余翱翔听了点了点头 “你说的对” 霍昇走出思南,心里郁闷极了又找不到展语的人,干脆回霍府给瑞秀飞了封信,将瑞秀喊了出来 第128章 原来那吻算是我偷来的 瑞秀在宫中收到霍昇飞来的信,打开一看就直接扔进了火盆里,她大概能猜到霍昇想问自己什么,她不想去回答霍昇的疑问,甚至反感 霍昇等了很久并没有等到瑞秀,于是又飞出一封,信很简单,只写着:张窈窕身体康健否?瑞秀收到这封信,打开一看犹豫了几分,还是出了宫 瑞秀出宫后去了霍府,瑞秀在霍府门前就看见了何叶,何叶早早就在门口等着她了,何叶带着瑞秀到了书房,霍昇坐在书房等着她,霍昇看见瑞秀来了,指了指自己对面的座位 “坐吧” 瑞秀看着不知在写什么的霍昇,开口问道 “霍丞相日理万机,竟有空找我来,不知霍丞相所为何事?” 霍昇也没有绕弯弯,直接开门见山 “昨日,公主轻薄了我” 瑞秀听着面上看着很震惊,可心中确实毫无波澜 “怎么会,霍丞相莫要乱说” “别装了,装的一点都不像” 霍昇一眼就看出瑞秀一点都不惊讶,冷哼一声拆穿了她的伪装 “本相没记错的话,女公子还欠着我一个条件来着” “霍丞相不妨直接说,若我不记得自然也不会来此” 霍昇点了点头 “要不说人都喜欢和聪明人打交道呢,确实,那本相就直说了,公主为何毫不在意她轻薄本相?我相信女公子会是个守诺之人的,不然本相若亲自问到公主面前,岂不是我们三人都难堪” 瑞秀确实并不想说清楚,她一直觉得展语喝的太醉就会忘事是她与展语之间的秘密,现下要让她亲自将她们的秘密告诉他人,她是不愿的,但若霍昇当真问到展语的面前去,事情怕只会更麻烦 “公主喝的太醉,便不记得醉后的事情了” 霍昇显然不信这种荒唐的说辞,他的目光紧盯着瑞秀,试图从她脸上找到一丝破绽,可瑞秀偏偏表现得异常镇定,她迎上霍昇的目光,毫不退缩 “公主向来酒量不错,怎会如此轻易喝醉?” 霍昇不死心的追问,瑞秀心中一沉,她没想到霍昇如此难缠,但她迅速冷静下来 “我没记错的话,公主去的是霍府,公主出宫前还好好的,到了霍府就喝的伶仃大醉,难道不该是我问霍丞相,公主为何喝的如此醉吗?” “那为何偏挑本相?” 霍昇的语气中带着一丝戏谑,他急切的想知道一个答案,或者说,他希望能从别人的口中听到展语对他有着别样的意思,而不是他一厢情愿 瑞秀顿了顿,想起来展语和自己说的,要去找奥齐不知道怎得就到了思南,冷笑了一声 “霍丞相难道自己不清楚为何是你?我也想知晓,公主本就在霍府,怎得还跑出来轻薄霍丞相,还是说公主本来就不是要找霍丞相?” 瑞秀的言辞尖锐犀利,说的霍昇哑口无言,霍昇心里清楚,展语跑出来也不是找自己的,而是去长安街街尾寻奥齐的,那这么说,若是自己没到这个吻就该落在奥齐的唇上 瑞秀看着霍昇一脸深思的样子,只觉得很是不耐烦,开口催促道 “霍丞相还有事吗?若是霍丞相没事我还有事” 霍昇听着瑞秀的话也是有些不满 “你就不怕我找你麻烦,竟如此和我说话” “我身上有皇后娘娘的令牌,我本就是净尘山的弟子于宫中是贵客,现下寄居锦华殿,受皇上亲赐不必照宫里礼仪,怎得,霍丞相是比皇上皇后还要大?还是比端华公主还要大?” 霍昇屡次在瑞秀这里讨不到好处,便也不和她一般计较,冷哼一声便让何叶送客,何叶前脚刚走霍昇后脚就喊了叶何来,叶何站在窗外不明所以 “主子,负猛国那边的消息还没探明白” “你继续去探,找人去探探净尘山弟子瑞秀和公主之间的关系,我觉得这个瑞秀对公主的态度有些问题” “是” 叶何领了命就消失在窗边,风微微吹过,窗外的树被吹得飒飒作响,现下整个小院里就只有霍昇一个人,霍昇回想着之前瑞秀说的话,喃喃道 “喝醉了便不记得了,照这么说,你这三次吻我竟都是我偷来的” 霍昇嘴角露出一抹苦笑,他的心忍不住的不断下沉下沉,原来这一切都是自己的一厢情愿罢了,此时的他无比失落,仿佛失去了自己刚刚寻到的人生方向 霍昇摇了摇头,拿起桌上的书,继续翻看起来,情爱本就不是什么天大的事,既然不是两情相悦,便算了,也不是可强求的 展语在宫中四处转悠,思南的事情都弄得差不多了,展语每日出宫也觉得麻烦,于是这些天就躲在宫里躲清闲,展语每日带着展安练练剑,或者去别人的宫里转转 展语去谁宫里,谁都像是如临大敌一般,唯独静妃,静妃连宫门都不开,展语哪怕是从静仁宫路过,静仁宫的大门都是紧闭的,用静妃娘娘的话说就是惹不过还躲不过 展语也不同静妃计较,倒是展愉来锦华殿的次数很多,每次展愉来了就是找展安,展安根本就不见他,于是展愉就对着展安破口大骂,再由着静仁宫的人将展愉劝回去 有一次展愉带着展鹤来找展安,展语正在带着展安练武,展语不觉得一次欺负就要老死不相往来,她问展安 “他们来寻你,你可想同他们一起去玩儿?” 展安摇了摇头,往展语的身后缩了缩 “我怕他们欺负我” 展语踮着脚,发现现在她踮着脚都已经摸不到展安的头了,展安特别有眼力见的低下了头,展语欣慰的在展安的脑袋上揉了揉 “那皇姐去告诉他们” 展语说着就走去锦华殿的门口,她刚到门口就听见展愉和展鹤在说负猛国 “皇兄,我下课路过的时候听夫子和别人说负猛国要来攻打大玄,可是真的?” “不清楚,不过我也听说了一点消息,我是看见了我皇兄传给我母妃的信,不过就算真的打仗,父皇那么英勇,也能对付的” 展语听着两个人的对话,眉头紧皱了起来,打仗?她怎么一点消息都没听说 第129章 展安到底为何被欺凌 展语听着他们的谈话走了出去,两个人看见走出来的人是展语,慌慌张张的就要行礼,展语将两个人拉住 “不必多礼,你们刚刚说的打仗是怎么回事?” 展鹤脑袋还是比较单纯,瞪着一双大眼睛看着展语 “皇姐你还不知道吗,我也是路过的时候听见夫子和别人说的,那人说负猛国要对大玄出兵,不过夫子说是是云国,我也不知晓到底是哪个国家” 展语听着,回想到自己跟踪霍昇的时候听到的对是云国的分析,难怪他要去查是云,展语想着又看向展愉 “你说的皇兄的信又是怎么回事?” 展愉没有回答她,反倒是问道 “展安呢?” “他怕你们欺负他,不想同你们一起,让我来和你们说一声” 展愉听着就冷哼了一声 “哼,又当又立,好像我们欺负他不是他默许的一样” 展愉说完拉着展鹤就要走,展语听着隐隐觉得有些不对劲,拉住了展愉的胳膊 “你刚刚的话什么意思?” 展愉一把将展语的手推了下去,冷眼看着展语 “想知道去问你的好皇弟啊” 说完就拉着展鹤跑开了,展鹤被展愉拉着跑开,全程一头雾水,等两个人离开锦华殿好远才停下,展鹤双手拄着自己的膝盖问道 “皇兄,你刚刚说的是什么意思” “没什么,不管你的事” “哦” 展语听了他们两个人的话,脑子里有点混沌,一边是负猛国是云国的事情,一边是展安被欺负的事情,展语想来想去越想越乱,她觉得自己好像是漏掉了什么 展语皱着眉回到了锦华殿,展安看见凑了过来 “皇姐,怎么了?你怎么皱起了眉,可是他们说了什么?” 展语摇了摇头,一脸不解的看着展安,展安被看的有点不舒服,顺着展语的视线摸了摸自己的脸 “怎么了吗皇姐?” 展语伸手,展安就自觉地把头低了下去,展语摸了摸展安的头 “没事,你去玩吧,我有些事要去忙” “好” 展语怀着难以言明名的心情回到屋内,思来想去还是把浣玉喊了进来 “你去查查,展安被欺负的事情到底是怎么回事” “是” 展安看着展语走进屋内,直觉告诉他展语的状态很不对,展安看着展语进了屋,就跑出了锦华殿去找展鹤和展愉,展安追出来的时候,他们两个人走的还不算特别远,展安过去一把拎起了展愉的领子,拎着展愉就往一边的花园走 展鹤没见过这个样子的展安,一脸的无措,举着两只手就要去拉展安的手,展安一把将展鹤甩开 “和你没关系,回容和宫去” 一边的下人看见也都连忙的低下头,颤颤巍巍的跪在地上,看着展安将人拎走,展鹤急得不行,剁着脚喊那些下人 “你们是木头吗,还不去劝架,跪着这里数蚂蚁那!” 喊着那群下人就要追过去,那群下人走的慢吞吞的,主要是他们这三个皇子谁也得罪,展鹤急得不行,干脆自己跑过去 展愉被展安拎过来一把按在墙上,语气恶狠狠的 “你和她说什么了?” 展愉没有一丝的害怕,反而笑了起来,他被展安将脸贴在木亭的柱子上,他蹭着柱子回过头看着展安 “呦~你就这么着急啊” 展安冷笑了一下,什么也没说,直接给了展愉一脚 “你最好老老实实说实话,不然你清楚我的” “清楚你什么?找她告状还是找容妃娘娘告状?容妃娘娘连自己的亲儿子都顾不上关,为什么能管你呢?” 展愉说完,展安朝着他的腿就又踹了一脚过去,展愉笑的更猖狂了 “我没猜错她是让你自己去练武了吧,你说要是我母妃带着我找到锦华殿去,你要怎么解释?” 展安捏着展愉后脖颈的手略微有些松动,只是这么一点点的松动都被展愉察觉到了,展愉面露嘲讽 “你还真就这么看重她,那你想不想知道我和她说什么了” 展愉说完哈哈的大笑了起来 “不告诉你” 展安被说的有点急,他拉着展愉就要把他扔进花园的池塘里,被赶来的展鹤制止了,展鹤看着离池塘就一点点的距离的展愉大喊 “皇兄!不要!” 展安回头看见展鹤来了,低头看看自己手上的展愉,推了展愉一把将人放开,展鹤过来将展愉扶住 “十四皇兄,发生何事了,你要如此对待十七皇兄” 展愉攀着展鹤的肩膀,声音弱弱的说道 “不知晓,他突然就冲过来问我和皇姐说什么了,我说没说什么,他不信,拉着我就要往池塘里扔” 展鹤一手挥着身后的下人,一手扶着展愉 “拿药啊,唤太医!” 展安看着他们两个人,没有多说什么,倒是展鹤来开口解释 “十四皇兄,十七皇兄他真的什么都没说,真的” 展安并没有对他的话做什么回应,展鹤见他没有任何反应,扶着展愉转过身就要离开,展愉走的时候转过身看着展安,挑衅的笑了笑,嘴型说道 “她怕是知道你为什么一直被欺负了” 展安看见急着往前追了几步,而后又硬生生的止住了脚步,看着他们两个人走远 展语越想越觉得展愉的话有问题,浣玉去探消息探的慢,展语等的着急,于是她自己出宫去四皇子的府邸,想去问问四皇子看看其中是不是有什么被自己忽略的地方 展语到了四皇子府邸,门口的下人并不认识公主,展语在门口等了好久才得以进去,四皇子在处理政务,展语也不好过多打扰,于是开门见山 “我今日听展愉的话,觉得展安之前被欺凌该是另有缘由,皇兄你可知道些什么?” 四皇子安静的听着展语讲话,将下人端来的茶端到展语的面前,展语肉眼可见的着急 “茶不重要,皇兄” “不知晓,你知道的我很早就立府了,不过我可以把我知道的都告诉你” “好” 展语静静的听着四皇子讲述展安在展语没回宫之前的所过日子 “展安和展鹤的关系本来是很好的,他们年纪相差不多,从小就一起玩耍,两个人关系一直都不错,直到他们去南书房认识了展愉” 第130章 展语知晓展安和容妃的事情 展语听着有些不解 “可是展愉是静仁宫的,甚至可以说他和展安就不曾见过几面,他为何要欺凌展安” “我也不清楚,不知何时开始他们两人一起玩耍就变成了他们三个人一起了,也就是欺负展安的开端” “所以你早就知晓展安被欺凌” 展墨听见展语这样质问他,只觉得是展语在侮辱他 “你当我是什么人?我只见过他们吃糕点不曾给展安,不过我当时并没多想” “那你知晓他们欺凌展安的原因吗?” “并不知,你知道的,我立府后回宫虽有父皇开恩,可还是多有不便的” “好” 展语来了一趟四皇子府邸却好像什么都没打听到,唯一知晓的就是展安被欺凌的主要原因是展愉,可是还是不知晓缘由 展语回宫的路上听见下人在谈论展安要把展愉扔进池塘的事情,展语随手拦住了一个下人,那人一见是公主慌张的跪下认错 “你刚刚说的展安的事,是怎么回事?” “回公主,女婢不知,奴婢乱说的,求公主开恩,求公主开恩” 展语脑子里是自己出宫的时候对展安的交代,也就是说自己出宫的功夫,他也出了锦华殿,甚至还去找了展愉 展语看这个宫女也问不出什么,干脆回去直接问展安好了,展语一点时间也没耽误,直接赶回了锦华殿,展语回到锦华殿的时候,展安早已经在小花园练武了 展语没有铺垫那么多的废话,直接过去坐在了小花园的木亭中,叫停了展安,展安装的一脸的无辜,走过来 “怎么了皇姐?” “你说怎么了?” 展安心里有一丝慌乱,他并不确定展语是不是知道了什么,可他还是强装镇定的看着展语 “皇弟并不知晓” 展语将展安的剑抢过来,然后一把扔在地上 “该知晓的,不该知晓的我都知晓了,是你自己交代,还是让我动手” 展安看着被展语扔在地上的剑,依旧嘴硬道 “我不知道皇姐在说什么,但是剑是皇姐给我的,若皇姐想收回去,皇弟自然是不敢多说半分” 展语看着他一脸的坦荡,更是不知道从何说起,只能开口试探 “你到不如自己说明白,你被欺凌到底是怎么回事,倒是好过展愉他们把事情通到我的面前来” 其实展安心里也清楚,这是展语再给他台阶下,可能展语并不清楚,但是只要她想知道她总会知道的,等她查明白倒还真不如自己交代清楚 展安这么想这就直接跪到了展语的面前,眼泪掉的就像是打开了水龙头一样的轻易 “是,我确实是自己自愿被欺凌的,可我又能怎么办呢” 展语到底是养了展安这么久,展安对她来说更像是她的亲皇弟,展语本来的气势再看见展安的眼泪的那一刻一下就弱了下去 “你从头交代” “本来我与展鹤的关系是挺好的,展鹤可以说是我母妃带大的,我们一同长大关系自然很好,可在南书房和展愉认识之后,他就开始有意无意的挑拨我们的关系,自己摔倒偏说是我将他推倒的诸如此类,展鹤在他的影响下也开始与我疏远” 展语听着展安回忆之前的困苦日子,开始反思自己,是不是自己太过分了,他现在同自己生活的很好,又何必去追问他的从前呢 “后来再一次又被疏远孤立之后,我忍不住了,跑去了容和宫的佛堂前的大树,准备自尽,可我醒来的时候在佛堂里,我被容妃娘娘救了,从哪日起,我就经常写信从佛堂的门缝地下塞给容妃娘娘,若有什么大事容妃娘娘也会与我指点迷津” “那,你后来怎得... ...” “对啊,后来被展愉看见了,再加上展鹤自出生就不曾见过容妃娘娘,所以我对展鹤心存愧疚,再加上母妃生前多次告诉我要好好照看展鹤,所以我不想让他知晓我与容妃娘娘见过的事情” 展语听到这里才理明白了全部,难怪展愉会说展安是自愿的,难怪展鹤像个傻子一样什么都不知道还觉得展愉和他是最好的兄弟 “所以,展愉是用这事威胁你的?” 说到这里展安的哭的更厉害了,连回答都带着抽泣和哽咽 “嗯,我也曾和容妃娘娘说过,展鹤很想她,能不能见见展鹤,可是她不愿” 展语到这里还有一点想不通,展愉和展安明明就没有任何的关系,为什么展愉要对展安抱有这么强的恶意 “展愉呢,为何这么对你?你们可是有什么过节” 一问到展愉,展安的手就不自觉的攥紧,他的嘴微张后又逼近,肉眼可见的犹豫了很久很久,然后更加坚定的回答 “皇弟不知” 展语自然知晓展安犹豫许久,所说可能并不是事实 “当真?” “当真!不知!” 展语也并没有和展安在这件事上周旋,她想知晓的事情总有自己的办法去知晓,展语又问道 “最后一个问题,你和容妃娘娘通信是怎么通的?我想给容妃娘娘去信一封,感谢她这么久对你的照顾” 听见展语说要去感谢容妃娘娘的时候,展安猛地抬起头,一双含着泪的眼角亮晶晶的盯着展语 “我给容妃娘娘去信可是冒犯了?” 展语看展安盯着自己看,一时心下疑惑,不知道展安在看什么 “没,在容和宫的佛堂,门缝塞进去就行” “好” 展语听他说完,走上前弯腰将自己扔在地上的剑捡起来,擦干净重新交回到展安的手里,而展安并没有伸手去接那把剑,展语给展安递了好半天,展安却一点去接的意思都没有 展语疑惑的歪过头看着展安,展安吸了吸鼻子 “本就是皇姐赏赐的剑,皇姐既然能给,自然也能收回去,皇弟不敢唐突” 展语看着眼前闹脾气的展安,叹了口气,自己过去将展安的手拉过来,将剑放进他的手里 “我扔你的剑是有事要与你询问,又不是要收你的剑,拿着” “那倘若皇姐日后又有事想与皇弟相询问呢?” 第131章 怡春院的旧帐本 “不会” “既然皇姐说了,那我还是收着把” 展安把剑收起来,站起身来低头看着展语 “皇姐,你可想见容妃娘娘?” “写封信就好,容妃娘娘未必想见我” “好” 展语去书房拿着毛笔,低着下巴想了半天,落笔后又觉得不太好,将纸揉成团再写,没一会书房已经一地的纸团了 展语在书房呆了好久,才拿着一封信走出了书房门,展安也不催促,就乖乖的站在书房外等着,一直等到展语写完走出来 “皇姐,你写好了?” “嗯,不过咱们毕竟是去容和宫,就这样不打招呼就贸然去,是不是不太好” 展安听着展语的的话,笑了 “我去了那么多次,怎么可能是四皇兄没发现呢,他纵容我去罢了” 展安的话说到这里停顿了好一会,又继续说道 “也可能是因为我一直被展鹤欺负,对我有愧” 展语看着展安落寞的眼神,将手太高,展安自觉地低下头,将脑袋放在展语的手下,展语摸了摸展安的脑袋 “好啦,你现在还有我,还有你师父” “嗯,皇姐最好了” 展安撒娇一样的笑着说道 两个人一路上有说有笑的来了容和宫,平日里展安来都是趁着夜色晚的时候来,这还是第一次他这么早天色还大亮就来给容妃娘娘送信的 展安先到了佛堂,他轻轻敲了敲佛堂的门,然后从门缝中塞了一张纸进去,屋内慧慈姑姑一听见动静就知晓是展安来塞信了,她连忙的跑到门口去把纸张捡起来,翻看起来 “展安诸事,现今在锦华殿明史众人,端华公主心系展安过往,欲同容妃娘娘问好,展安特来请示,娘娘可愿? 惟愿娘娘一念心清净,处处莲花开。展安敬上” 慧慈姑姑看了信走向在蒲团上跪着的容妃娘娘 “姑娘,端华公主知晓展安同你的事情了,她想来同你问好,展安问你可愿意?” 慧慈姑姑知晓这事为难,说的时候也是磕磕绊绊的,她怕容妃也觉得为难,谁料容妃娘娘听见后睁开眼睛往门口望了一眼,轻声回道 “她能收留展安,想来也是心善之人,善识与人为善之人,为善” 慧慈姑姑听了容妃娘娘的话,走到了门口,轻轻敲了敲门框,并没有打开门,展语不明白他们之间的这种暗语,一头雾水的看向展安,展安双手合十对着门拜了一拜,展语看见也慌忙的学着展安的样子对着佛堂门拜了一拜 “容妃娘娘同意了,皇姐你把信塞进去就好” 展语听着展安的话,将自己手上的信从佛堂的门缝中塞了进去,信刚进去还没完全进去就被慧慈姑姑从里面抽走了 展语看看门缝。看看展安,整个人看上去呆头呆脑的 “这就可以了?” “嗯” 慧慈姑姑将信拿起来,信写的很是官府,还封着信封 “容妃娘娘在上,端华今日得知展安过往,心中郁结,念及容妃娘娘过往善举,特与娘娘道谢,若不是娘娘多加照看,展安无今日,端华敬上” 慧慈姑姑看完信,这信确实官方,生分到她都不知晓如何向容妃娘娘转述,干脆把信交到容妃娘娘的手中,谁知容妃娘娘连信都不曾翻开,就直接连同刚刚展安的那封信一同扔进了火盆中 “姑娘,不看看吗” “你都不与我转述,想来也是些场面话,看与不看,都是些场面话” 慧慈姑姑往门外瞧了一眼 “那门外的... ...” “不用管” 门外展语跟着展安,两个人都未曾说话,沉默了半晌,展安见里面是真的没有任何动静了开口道 “皇姐,我们回去吧” 展语听见很是震惊,看看展安,看看佛堂,伸手指着佛堂的门 “我们这就回去了,没有回信什么的吗?” 展安不动声色的将展语指着佛堂的手指攥住,收回身边 “嗯,大多信都是没什么回应的,除了事关生死” 展语不解的四处望,展安倒是一脸的淡然 “走吧” “好” 展语刚回到锦华殿,瑞秀就递了封信给展语,展语拿着信看向瑞秀 “这是什么” “不知,思南来的,好像说是什么春院的事情” 展语想着,该是账本的事有些眉目了,展语打开信一看,果然是,芳知一大早就收到了被飞镖插到自己房门上的信件,说是想要回账本,就准备五十两白银到后山去,收到白银就将账本还回来 展语看着信想着此人的可能性,然后就匆匆的出了宫,展语出宫直奔怡春院,芳知早早就等在怡春院的门口了,迟迟不见展语的身影,芳知急得在原地转圈圈 芳知在看见展语的那一刻,眼睛都亮了,芳知小跑着迎上去,两只手分别的上前握住展语的两只胳膊,语气里全是焦急 “公主,怎么办啊” 展语安抚着芳知 “别急,进去说” 听了展语的话,芳知带着展语进了屋内,刚到屋内,展语就丝毫不见外的自己坐下了,还很自然的将芳知拉过来,坐在自己的身边 “你细细说,我慢慢听” “我今日一早起来就看见一封信扎在我的门上,我打开一看就见要五十两白银,我这一时半会的,到哪里去找这么多白银啊” 展语听着并没有慌乱,并且思绪还是一如往常的清晰 “你可知晓这信是什么时候扎到你的房门的?” “我这... ...这怡春院夜里也是要做生意的,房门都是一顶一的隔音,就怕听见什么动静,我这实在是没注意” 展语脑袋里想着每一种可能,五十两白银对她来说不算多,可对一个普通百姓来说怕是一辈子也赚不到那么多钱,怡春院的熟人能走这种手段要这么多钱想必是当真有急用 展语沉思片刻,说道 “无妨,你先莫慌。对方指名要五十两白银,想必是有所图。这样,你先备好白银,明日我与你一同前往后山。我倒要看看,究竟是何人如此胆大妄为。” 次日,展语与芳知来到后山,不多时,只见一黑衣男子现身,男子拿到白银后,没有交出账本,而是转身就要逃,展语见状拔出剑直接追了上去 第132章 怡春院的真面目 那人跑的并不快,展语很快就把人追上了,只见那人超级流畅的就跪在展语的面前 “求求你放过我吧,别追了” 他跪的过于顺畅,一时只见搞得展语有些哭笑不得,展语上前将人从地上提了起来 “你如实招来,我酌情免你死罪” 那人看看展语,又望了望展语身后的芳知,芳知看他望向自己的时候,很是熟悉,快步走了上去,到了那人的面前,一把扯开了黑衣人的面罩,只见面罩下是一张历经沧桑的苍老的脸庞 “张叔?!” 芳知看见黑衣人的真面目后很是惊讶,眼睛瞪得大大的 “你可是怡春院的老人了,自打我一手建立怡春院你就跟着我,如今你为何偷我的账本啊张叔” 芳知情绪很是激动,展语看着这情况,熟人间的事情,自己也不好上去劝说什么,只宽慰着芳知 “莫急,好好说” 展语拍了拍芳知的肩膀,就走的远了些,离他们两个人有些距离,以方便两人说话,毕竟自己和他们算是半路结识,有些事情还是避着些比较好 “芳娘子,老翁自然是知晓你对我的好的,我也是无奈之举” 芳知听着那老翁解释,只觉得他是在给他自己找借口,芳知有一种被亲近的人背叛的愤怒和无力 “你说,我倒是真的想知晓,是什么让你不顾我们这么多年的情分,干出这种事情!” “是我儿子!” 那老翁说是自己儿子的时候,语气激动,言辞激烈,声音很大,他的脸不知是因为着急还是因为羞愤变得涨红 “我儿子... ...他在路上和官府的人起了冲突,官府的人张口就要五十两白银,他们说,要是白银不到,就让我儿子死在官府里... ...” 老翁说着,大口地喘着粗气,一双手上下挥舞着,尽可能的想说明自己的无奈 “芳娘子,老翁我与你相识甚久,你是知晓我的... ...” 老翁的双手虚空的伸向前面,伸向芳知的方向,双手颤抖着,嗓音也颤抖着 “你是知晓我的呀... ...” 芳知看着与自己共事几度春秋的老翁,在自己面前发着抖,红着脸,还是不忍的撇过了头去 “我的账本呢?” “账本在我家中,我从未想过把账本交予别人,我实在也是想不到别的筹到银两的办法了” 芳知听见他说自己的账本并没有任何人看见,还安安好好的放在老翁那里i,才终于是放下心来,芳知从怀里掏出自己的手绢,拿过老翁的手,拔下头上的簪子将老翁的手指划破 “我芳知和你共事这么多年,你我都清楚彼此是什么样的人,你在这绢上给我写好欠条,我把这白银借与你,你先去救你儿子” 老翁一听,当即跪在地上冲着芳知磕头,芳知去扶他他也不起身 “对不住,老翁我当真是对不住” 等到老翁将借条写好,芳知收好借条就让老翁带着五十两的白银离开了,展语看见这边的事情好像解决的差不多了才走回来,展语看着老翁带着银两离开的身影 “怎得让他走了” 芳知将拔下来的簪子重新插回自己的头发上 “他儿子被官府扣住了,他要钱去救他儿子,怡春院不差这五十两,可是他差” “那账本呢?” “在他家,他明日便给我带过来” 展语想着芳知阴阳账本的事情,想来想去不知如何开口,几次欲言又止,芳知看出来了,直接挑明 “公主有话不妨直说,芳知我不是开不起玩笑的人” “不是玩笑,你这偷税的事情,到此为止吧” 芳知听了很是不解,当下就转过身,面对着展语质问道 “可是公主不想护着怡春院了?” “不是,我既答应你做怡春院的靠山,自然就会是怡春院的靠山,可你这怡春院挣钱的法子,五条里有三条都有违国法” 芳知听了展语的话冷笑了一声 “要不然说你是宫里的花儿,不懂宫外的风寒,我们这些宫外的若是不想违背国法,恐怕早就饿死了,你自己说,当下这赚钱的门道儿,哪条没在国法里?” 展语听着芳知的话,没有出声,芳知看展语不出声以为是她心虚 “公主只道我看着仁义,可我的仁义都是我一分一文的攒下来的,莫不要说偷税,只要能赚钱吃喝嫖赌我干,信息售卖我也干,只要给的够多,杀人放火我也能干” “若你当真有如此本事,只你一人便足以,何苦找我做靠山” 芳知听着展语的问题,挥着衣袖盖在展语的脸上,整个人贴着展语的身子蹭到展语的身后,眼神含情脉脉的盯着展语,动作却越发妩媚 “那自是因为奴家现下还未曾有渠道得到宫中的消息” 展语就由着她这样靠近自己,也不惊也不慌也不躲,甚至还能伸手去攥一攥芳知的衣袖 “我看公主也不是胸无点墨的,想来公主志也不再此,如今天窗已经打开倒不如坦坦白白说些亮话” 展语点了点头 “我知晓你的意思了,之后给你答复” 展语说完就要运轻功走,展语刚踮脚就被芳知拉住了 “公主可要尽快答复奴家,不然是云那边可能就等不及了哦” 展语一听芳知的话,拔出剑就直指芳知的脖颈,芳知脸上露着笑,看着剑朝着自己过来,躲都没躲,展语的剑架在芳知的脖颈上 “你是怎么知晓是云的事情的?” 芳知笑着伸出一根手指,将展语架在自己脖颈上的剑推的远些,给自己空出些富裕,待剑推远,又从怀里掏出了老翁写的那绢借条,擦了擦手 “我怎么知晓的?公主如此机智,在看见霍昇来怡春院的时候不就应该明白了吗?更何况难道不是公主一路跟着霍丞相到了河边?” 展语回想自己带着窈窕去怡春院的时候,遇见霍昇去怡春院打听消息,她还以为自己已经是悄无声息,没想到怡春院竟然都知道 “公主确实是该好好考虑考虑的,我等的起,就是不知晓是云,负猛等不等得起” 第133章 芳知竟是奸细?? 展语听见芳知这么说,一把抓住了芳知的手腕,展语的激动难以掩饰 “你怎么知道是云和负猛的事情!” 展语的话已经全然不是询问,而是质问,在展语的心里,像这种国家间的大事,不该是随随便便的一间青楼就能知晓的,芳知低头看了看自己被展语紧紧握住的手腕笑了 “公主还是好好考虑考虑吧” 说完,芳知一把挥开了展语的手,随后就要离开,展语并没去追,展语站在原地开始回想自己一路遇见芳知的全程,从中找取一些可疑点,展语在原地复盘了好久才恍然,芳知只是缺少一个宫里的消息的渠道,恰好自己补上了这个渠道,所以从一开始就是芳知装弱引诱自己 展语相通这点,在原地皱着眉,难怪总觉得事事有蹊跷,展语意识到自己被利用后,决定将计就计,展语将自己身边的人想了一圈,对于消息的灵通展语还当真是没有什么门路,想了这么多的人,最终展语还是决定去霍府,找霍昇 想着展语就来了霍府,霍府当值的守门家卫在门口看见展语来了便让她等着自己去入府通报,霍昇并不在府中,是霍汐来接她的 “公主怎得今日来府上?今日家里就我和家母在” 展语冲着霍汐笑了笑,声音温柔 “找霍丞相有点事,霍汐姐姐你近来可好,从满月礼后,我还不曾有空来看你” 霍汐听见展语是来找霍昇的,眼神一下变得玩味起来,嘴角偷偷弯起弧度 “近来安好,刘项平想来抢孩子,不过孩子小离不开我,倒也不算忧心,霍昇今日早早就出了门,不知晓做什么去了,待他回来,我让他进宫寻你” 展语听见霍昇不在,想着霍昇可能也是去查是云国和负猛国的事情去了,于是点了点头 “劳烦霍汐姐姐了” “这是哪的话” 展语相见霍昇也不曾见到,干脆回了锦华殿,回到锦华殿后,展语坐立难安,她心里总是想着芳知所说的,是云、负猛可是等不及,若当真她的消息全是对的,那大玄真的就危在旦夕了 展语越想越忧愁,干脆去了藏书阁找寻关于是云,负猛的信息,藏书阁的藏书多的都数不清,展语在各种书里找寻着可能存在的任何有关是云、负猛的信息 霍昇一直忙到傍晚才回霍府,霍昇刚刚踏进霍府就被霍汐喊来过去,霍昇不解的站在霍汐的屋前 “你和公主最近有的很近呀?” 霍汐眼神戏虐,一脸的八卦模样,霍昇看着霍汐一脸看戏的模样无语道 “未曾” 说完霍昇就想离开回自己的院子里去,霍昇还没走就被霍汐喊住了 “未曾~~~公主今日都来府上寻你了,还说未曾,和你阿姐还藏着瞒着” 霍昇一听公主今日来找他,身形微顿,后又面无表情的问道 “公主此行所为何事?” “不知,你没在我就说待你回来进宫去寻她,看着挺着急的样子,应该是什么大事吧” “知晓了” 霍昇一直反应都平平的,看不出有什么情绪,霍汐看着察觉出了些什么 “你不对劲,今日说起公主你反应不对” “没什么不对的,我进宫了” 霍昇说完就起身走了,霍汐在身后唤他,他全然当没听到,进宫的路上霍昇一直思索着,展语来找自己究竟是所为何事,自己最近也没有和宫中走动,难不成是她想起来醉酒后的事情了? 展语在藏书阁待了好久好久,一直等到浣银跑来藏书阁唤她 “公主,霍丞相来了锦华殿,说是您寻他” “好,来了” 展语匆忙收拾好就赶回锦华殿,展语到锦华殿的时候,霍昇已经到了,霍昇正坐在正厅喝茶 “不曾想,公主的锦华殿竟然没有侍卫” “我嫌烦,便没设” 展语应了声,将身边的人都屏退了,只剩下霍昇和展语两个人在正厅 “公主如此,只剩你我孤男寡女共处一室,不太合适” 霍昇将茶放下,抬眼看着展语,展语未接霍昇的话,说起了芳知的事情 “霍丞相,今日寻你是有事相求,我刚回宫,消息不算灵通,想托您帮我查一个人” 霍昇听展语托自己查人,心里有些失落,原来并不是想起来了什么,而是需要了什么,霍昇将心里那为数不多的失落收好,开口问 “什么人?” “怡春院的主人,芳知” “我为何帮您?” 霍昇就算再收拾心底的那点失落,到底是心情不好,话说出口就想带着刺,而展语就好像根本没有听出来,她也根本不知道霍昇坐在这里心情是好还是不好 “霍丞相也在忙着查是云和负猛的事情不是吗,只要我们的目标一致,那帮我也就是帮你自己” “知晓了,若是没别的事,恕臣就先行离开了” “浣玉,送送霍丞相” 展语对着门外,将浣玉喊进来代表自己送客,又对着霍昇笑道 “霍丞相慢走” 霍昇看着展语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还冲着自己笑意盈盈的就烦,再想到她对着奥齐也是这样笑意盈盈的就更烦了 “不劳公主费心” 说完,一甩衣袖就离开了锦华殿,浣玉在霍昇的身后跟着,追都追不上霍昇 事情交给霍昇去查,展语还是很放心的,无论结果如何,霍昇应当都是分得清楚大是大非的,展语在霍昇去查芳知的空隙,自己又去了一趟怡春院 展语到了怡春院细细的观察怡春院的每一个人,之前来的时候心思不在这些姑娘上,倒是没发现这些姑娘都有些不同寻常,不过他们共同的特点就是手上都有一个不知道是什么的标识 展语看着看着,就和站在两楼的芳知对上了视线,芳知在二楼歪着头看着一楼舞台边的展语,对着展语粲然一笑,展语回了一个笑容,后装作若无其事地离开了怡春院回到宫中 霍昇的速度很快,在第二天的夜晚展语就受到了霍昇传来的飞信,展语打开信,吃惊的看着信上的内容 第134章 张叔死了 展语拿到信,看着上面的字都不敢相信,她一遍又一遍认认真真一个字一个字的看着信上的内容:芳知,昭寒国人,十余年前入京,其父其母均居于昭寒,恐为昭寒细作 展语看着这短短的一行字,心中久久不能平息,难怪芳知如此急切地要在找寻一条得知宫内消息的渠道,原来是昭寒的细作,正在这时,瑞秀端着给展语的汤敲响了房门 “进来吧,师姐” 瑞秀进来的时候,展语还在看着信,瑞秀将汤端到展语的面前,随后顺手拿过了展语手上的信 “今日无事,就煮了些你在山上爱喝的汤,尝尝可与在山上有不同之处” 展语拿过汤匙舀了一口送进嘴里,瑞秀打开拿的展语的信来看 “这是怡春院的人?” “嗯,师姐,这春笋汤还是和以前一样好喝,我最喜欢了” “好喝你就多喝点,下次我再给你煮,不过这消息可靠吗?” “应该可靠,我找霍昇打探得,师姐你说现下我要怎么办?” 展语一口接着一口的喝着汤,就连回瑞秀的话都是趁着舀汤的间隙,瑞秀看她喝的津津有味的,无奈的笑着摇摇头 “你慢点喝,又没人同你抢” 瑞秀又重新看了看手上的信 “阿语,可听说过,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展语一下子瞪大了眼睛,眼睛亮晶晶的看着瑞秀,手还抱着瑞秀给她煮的汤 “我懂了” 喝完汤,展语非常迅速的去了怡春院,展语刚到怡春园的门口,芳知就已经在门口等她了,芳知坐在门口,手上端着半杯酒,笑盈盈的看着展语,将手上的酒杯举起来同展语示意 “公主来的比我想的迟些” 展语接过了芳知手上的酒,没有喝而是放在鼻间闻了闻 “不是茶啊,本宫不饮酒” 芳知对着怡春院里面喊了一声 “斟茶!” 然后回过头看着展语,伸手做了一个请的动作,侧着身子给展语让路 “公主,请” 展语随手将酒杯扔在了地上,看也不看芳知,抬脚走了进去,在芳知的带领下,带着展语进了一间挂着红绸带的屋子,这屋子一看就是风月场所的屋子,一条条的红飘带把屋内的氛围营造的很是暧昧 “芳知,你带本宫来这种房间,不合适吧” 芳知拎起桌上的茶壶,给展语到了一杯茶,又将茶推到展语的面前 “您要的茶,上好的普洱,南方运来的,公主的话说的有意思,我怡春院本就是这样的场所,有这样的房间何谈奇怪?” 展语端起茶没有喝,闻了闻又放回了桌上 “本宫要知晓是云国和负猛国的全部消息” 芳知自然也注意到了展语小心谨慎的动作,芳知干脆把展语面前的茶拿了回来,自己一饮而尽 “公主何必如此小心,即是盟友便要有盟友间的信任,那我呢?给了你这些信息我能得到什么?” “宫里的消息,本宫许你出去卖,不过银两要分本宫一半” “没问题,公主稍等” 芳知说着,起身走向了床上,然后只见芳知不知从床上的什么地方,掏出了厚厚的一叠纸张,芳知拿着纸张走过来,将纸张放在桌子上给展语推过去 “是云和负猛的消息,我一早就替公主准备好了” 展语拿起纸张,大略翻看后,目光停留在其中一页,上面记载着云和负猛的军事布局以及最新的战略计划,展语心中暗喜,这些情报对云国大有用处,然而,她并未表现出来,只是微微点头,表示满意 “本宫回去自会核实,若消息准确无误,本宫会如约给你消息” 芳知听闻微笑着回应 “合作愉快,期待下次与公主相见” 展语将情报收妥,正准备离开怡春院,还没走开,就听见门口有人敲门,芳知看了看展语,微微一笑 “给公主看看我的诚意,进来” 随后怡春院的一个小院仆走了进来,小院仆走进来,对着芳知点头,随后眼神飘向了展语,展语就当看不见,坐在座位上,芳知随着小院仆的视线看过去 “无妨,说吧” “是,门口有人寻您,说是张叔托他来的” “喊人进来” “是” 小院仆跑出去没一会,一个年轻的书生便走了进来,这个小书生像是第一次来这种风月场所,他面对怡春院的一切都是又害羞又谨慎的样子,小书生走进门眼神在芳知和展语的身上流转,随后小书生鞠了躬问道 “冒昧询问,您二人谁是这怡春院的主人?” “有何事,我便是” 小书生从自己的小布袋里掏出了一本账本,账本在他的小布袋里装的皱皱巴巴的,小书生用力的抹了抹,想把褶皱抹平,然后把账本递给了芳知,芳知拿着账本看着小书生 “张叔不是说要亲自给我吗,你是他儿子?他人呢?” 一提到张叔,小书生的眼神中流露出些旁人看不懂的哀伤,小书生摇了摇头 “我不是他儿子,我们是邻居,他去拿银两赎自己的儿子去了” “他不是昨天就去了?” “他... ...被官府打出来了,那些银两也没还给他,本来说要五十两,张叔去了又要一百两了” 芳知一听,猛地站了起来走到小书生的面前 “那他人呢?他儿子呢?” “都... ...死了... ...” “死了!!” 展语听见偷账本的人死了,也很震惊,皱着眉看着他们两个人 “嗯,全被官府打了一顿扔了出来,扔出来之后在官府门口就断气了...” 展语在刚刚下山刚刚回宫的时候,听见这种事情还会愤恨还会不满,现在她见了太多太多这样的事情,她好像对这种事情都已经开始变得麻木了 “张叔托我和你道歉,对不住,欠你的银两怕是还不了了” 芳知听着张叔托人带来的致歉,矗立在原地久久回不过神,小书生看气氛凝重,也没有久待,看芳知没有事情再问他就离开了怡春院,芳知呵呵冷笑了两声,转身看向展语 “朝廷?” 第135章 臣不会做什么让公主见了觉得冒昧的事情的 展语转身想要离开,走到门口时还是没忍住,背对着芳知轻声说道 “大玄建朝不过几十余年,比不得周边的是云、昭寒,圣上面对一个新建的朝都,最要紧的是让农耕和商贩发展起来,这样方能保证大玄上到达官显贵,下到贩夫走卒都能吃饱饭,一个人尚且难以做到面面俱到,更何况是一个国家,大玄的皇上不是视人命如草芥的皇上,请再给大玄一些时辰” 芳知听着展语的话,相比坦诚她体会到的更多是狡辩,芳知冷哼一声 “公主是大玄皇室,自然要为大玄皇室说话” 展语没有停留步伐,随着她走的越远声音越小,等到芳知大喊着说展语是大玄皇室的时候,芳知就只能听见展语的一句 “大玄,会好的” 展语拿着芳知带给她的消息,赶去了霍府,展语本以为会在霍府的门口等很久,却没想到霍府的家卫直接让她进去了,展语不解的看着守门的家卫 “主子说了,公主进来可能会多次到访,交代我们不用通传,直接进府就好” 展语点了点头,走进了霍府,霍府虽说很大,可展语借由各种事情也来过不少次,再加上之前救霍汐的事情,霍府上下对展语都是尊敬有加,展语靠着自己隐约的记忆,和一路上问霍家的下人成功到了霍昇的院子 展语站在院子前,想着突兀进人家小院不太好,可小院又没什么人,展语硬着头皮走了进去,四处寻觅,误打误撞到了霍昇的书房 展语站在书房前,敲了敲房门,里面传来低沉如醇酒一般的声音 “进” 展语推开房门走了进去,只见霍昇坐在太师椅上,低头看着什么,霍昇并不知晓来者是谁,头都不曾抬 “把茶点放在大桌上就退下吧” “是我” 听见熟悉的声音,霍昇猛地抬头,就见展语穿着一身淡蓝色的长裙站在自己的书房门前,霍昇立刻站了起来,走到展语的面前 “公主怎得来了” 展语站得直直的,突觉有些许的尴尬,虽说是霍昇允了家卫放自己进来的,可总有一种是自己私入他宅的感觉 “霍丞相让家卫不必通传好像还是有些不妥,万一哪日我贸然入府,撞见你干什么不好说的事情,岂不是冒昧” 霍昇从大桌边上搬了一把椅子放在书桌的另一面,与自己面对面的放下,抬手示意展语 “公主,坐” 看着展语坐在椅子上,自己也走回太师椅上坐下 “臣不会做什么让公主见了觉得冒昧的事情的” 展语一听,眼神直勾勾的看向霍丞相,一双手在胸前摇的和拨浪鼓一样 “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说万一... ...” “没有万一” 展语一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空气中落针可闻,气氛一下子莫名的变得尴尬起来,反观霍昇,他虽不说话却显得比展语自如的多,他依旧低着头翻看着什么,展语坐在椅子上,眼神都不知道该放在哪里了 “公主今日寻臣,可是有什么事?” “哦对了” 展语被霍昇一提才想起此行的目的,展语从怀里掏出芳知给自己的一叠信息,放在桌上然后给霍昇推过去 “这是芳知给我的消息,你看看是否准确” 霍昇一听芳知的名字,眉头就不自觉的皱了起来 “芳知???” “嗯,不重要,你看看信息可信吗” 霍昇拿过那一叠纸,随意的翻了翻 “不是告诉公主她是昭寒的细作了嘛,公主没收到消息?” “你不用管,我自由打算,你看看信息是否准确便好” 霍昇眉毛紧紧的皱成一团,不情愿的随意翻弄着,展语过去把他翻过去的纸张重新放回去 “你好好看” 霍昇低下头,开始一个字一个字的看起来,最初霍昇还不想认真的看,他本以为一个昭寒的细作能给什么准确的信息,可两页看下来,里面的信息竟然和叶何给自己的一样,于是后面的信息霍昇便仔细的看了起来 展语看他核实信息,自己也无事可做,就把霍昇之前再看的书拿过来翻看起来,霍昇看的是兵书,展语虽然在净尘山呆了许久,可从未接触过兵书,她学的都是武术秘籍和法与术,展语看霍昇看的认真自己也不好打扰他,于是看起来兵书 等霍昇把那一叠的信息都看完,展语还沉浸在兵书里,霍昇抬头就见展语坐在自己的对面,坐姿并不算端正的翻看着自己的兵书,窗子支起来,窗外的阳光洒进来,明媚的阳光映在展语的身上,照的展语整个人都好像在闪闪发光 霍昇也不出声,就这样静静的看着展语,直到窗外的一阵风,将展语给他的信息吹飞了一页,展语抬起头看霍昇去捡掉在地上的消息,展语歪着头低下身子,在桌下跟着霍昇对上了眼神,霍昇的手还握着地上的纸张 “怎么样,准确嘛?” 霍昇点了点头,直起了身子 “我看了,前面是云的消息和我探查到的几乎差不多,后面负猛的消息前面几页是真的,后面的我也无从考证,前面都是真的,后面... ...” “后面也未必是真的” 展语将前面是云的消息拿了回来,揣回自己的怀里 “是云的消息你既然都有,这些我就带走了,负猛的先在你这里留着,待你断出真伪再说” 霍昇看着展语把消息都揣进怀里,心中升起一丝的疑虑 “公主为何突然关心起了邻国的事情?” “霍丞相不也是,先是查是云,再是负猛,那下一个呢?昭寒还是越毋?” “我那是因为... ...” “因为要起战了对吗,因为他们有意欲犯我大玄” 霍昇没有说话,他是奉了皇上的命去查的,他不清楚这事情该不该告诉展语,他不敢妄自揣测圣意 “你不告诉我,我也有的是办法知晓” 霍昇虽和展语打的交道算不得多,可他已经太多次见识过展语的聪慧和手段,他清楚她想知晓总会知晓的 “圣上知晓吗?” “你明日上朝后,父皇应该就知晓了” 第136章 皇上知晓展语查是云、负猛 霍昇一听,不禁笑出了声,霍昇的笑声爽朗,像是撞击到碎石的涓涓细流,不湍急却清朗 “公主怎就知晓臣一定会告诉圣上?” “你不会吗?” 霍昇看着展语,眼睛弯弯笑的邪魅 “会” 展语抬眼睨了霍昇一眼,将自己手上的兵书合上,看了一眼兵书的名字,然后将书还给霍昇 “走了” “公主慢走,恕臣不送” 等公主离开了书房,霍昇喊了何叶来,何叶抱着剑呆呆的直冲进来 “怎么了,主子” 霍昇把桌上的兵书扔到何叶的怀里,何叶手忙脚乱接住兵书,一脸蒙圈的看着霍昇 “不... ...不是,主子,这... ...这我也看不懂啊” “谁说给你了,去霍府的书房寻寻,凑一套给锦华殿送去” 何叶拿着那本兵书,看看前面又看看后面,随意的翻开了两页来瞧瞧,撇着嘴皱着眉 “这种兵书,宫里多的是吧,真的有必要吗” 何叶的声音很小,可还是被霍昇听了个真真的,霍昇又从书桌上抽出了一本经书,扔到何叶的怀里,何叶拿起来经书看了看,语气里满是不可置信 “这个也给?” “这个是给你看的” “主子,我看不懂啊我” 何叶急得拿着经书的手乱抖,就差原地跺脚了,双手摊在身前,看着霍昇 “我知晓” “主子... ...” 霍昇看上去心情很不错,他抬头对着何叶笑了笑,何叶只觉得是暴风雨前的宁静 “后日检查,去送书吧” 何叶一脸的生无可恋走出了书房,霍昇在书房里站在书桌前嘴角噙着笑,何叶无法,只能听命照做。他来到霍府的书房,仔细寻找与那本兵书相同的书籍,找了整整一日才寻够一整套,找到后马不停蹄的送往锦华殿 兵书送走后,何叶苦着脸回到自己的卧房研读那本经书,尽管他对经文一窍不通,但为了通过后日的检查,他只能硬着头皮读下去,霍昇每每看见何叶拿着那本经书苦读,心里都隐隐的幸灾乐祸 很快就到了上朝的时辰,福海公公在金銮殿外三次抽响鞭子,霍昇身着官服进宫,跟着文武百官一起走进了金銮殿,皇上坐在龙椅上注视着殿下的文武百官,荣公公在一旁大声的细着嗓子喊道 “有事启奏,无本退朝” 大臣们拿着奏本一个两个上前,和皇上说着朝中的事宜,今日事务繁多,好像每个大臣都有话要说,展奕说了进来坊市的发展情况,展墨交代了民间税收问题,李丞相说了官府的事,就连刘将军都说了军营事务,霍昇听着不禁皱眉,平日可没这么多事务要奏 过了好久,才终于把所有的事务都处理的差不多,政务都理清楚了,圣上才宣布退朝,各位大臣一一离开金銮殿,唯独霍昇没有动,继续站在原地,一直等到所有的大臣都走完,皇上挥了挥手 “走吧” 霍昇跟着皇上到了殿后,皇上让闲杂人等都出去了,霍昇才开口 “臣发现是云、负猛都对大玄虎视眈眈,尤其是负猛进来屡次近我边境,恐有进犯之意” 皇上听着霍昇的话,没有任何的吃惊,脸上依旧平静的像是一滩死水,好像什么都不能让这滩水泛起涟漪 “还有吗?” “回圣上,公主... ...公主近来也在查是云、负猛之事,公主心怀大志,恐自有谋算” “负猛那边,戍边皇子可有消息传来” 皇上扶着额头,斜靠在龙椅上,微微抬起头问一边侍候的荣公公 “回圣上,派去负猛戍边的是二皇子,二皇子现下还没有消息传来” 霍昇一听二皇子展玉那边一点消息都没有,一下着急了起来,反观圣上,依旧是一副平静的模样 “圣上,负猛对我大玄已有打算,可二皇子那边消息迟迟未入京,恐怕不是什么好消息” “你先下去吧” 霍昇看着圣上的模样,心里焦急万分,可又不敢造次,霍昇跪在地上往前走进了一步,抱着拳 “皇上!” “朕说,你先下去” 荣公公也赶紧下来,扶起霍昇就带着他走出去,霍昇一脸的愁容,荣公公看见宽慰道 “霍丞相也莫要担心,圣上自有打算” 霍昇叹了口气,无奈地离开了皇宫,他在心中暗自祈祷二皇子能够平安无事,负猛屡次到我大玄边境,二皇子还能不传新来,就只有一种可能,就是二皇子已经没有空闲传信回京,回到家中,霍昇始终无法放下心来,他继续暗中调查此事,希望能够找到一些线索 霍昇离开后,皇上就唤了展语来金銮殿,展语早早就做好了见皇上的准备,她收到传唤圣旨的下一刻就立刻动身来了金銮殿 展语刚刚踏进金銮殿,还没来得及行礼,圣上就让她跪下,展语没有一句争辩,圣上让她跪,她便跪,她跪在地上,上半身依旧挺得直直的,皇上让展语跪下后,就继续处理桌上的奏折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太阳也从东边慢慢移动到西,皇上依旧没有对展语说一句话,展语依旧在殿下挺直着上半身跪着,一直到展语的腿都跪麻了,皇上才终于开口说话 “你跪的倒是正直” “儿臣是父皇和母后的孩子,无论何时都不能丢了父皇和母后的风骨” 皇上看着在地上跪的直直的展语,叹了口气 “起来吧” 展语听见了,站起身来,她跪了太久了,站起来的时候身形踉跄又跪了下去,皇上看见两步并一步的跑下来去扶展语,在展语的膝盖磕在地上的前一秒将人拉了起来 “赐座!座!” 身后的荣公公连忙去喊人去搬椅子过来,皇上指了指自己的龙椅边上,下人们有眼力劲儿的将椅子放在龙椅旁边,皇上一把将展语抱起来,抱着她走到龙椅边上,稳稳的让展语坐在椅子上,展语坐好皇上才敢松手,然后坐到龙椅上 展语在椅子上坐着,也不讲话,就低着头坐着,看着乖乖的 第137章 出兵则为安,安百姓,安家国,安社稷 “刚不还很会说,现下怎得不说话了?” “既然惹得父皇不高兴,那便就是儿臣的错,解释的什么倒成了自己的托词” 皇上拿起毛笔,在纸上写下大大的一个兵字,又把毛笔递给展语,交给展语一张纸,展语眨巴眨巴眼睛看着皇上 “写什么?” “随你心意” 展语听了一笔一划的在纸上非常谨慎而又慎重的写下一个“安”字,皇上对着展语写下的一个“安”字看了又看,神情好似很是满意,皇上点了点头问道 “为何是安字” “父皇写的是一个兵字,出兵则为安,安百姓,安家国,安社稷” 皇上听了展语的话后迟迟没有开口说话,展语见皇上不言,则蹭着麻木的腿往椅子边上挪动,忍着腿部的不适,从椅子边上一下子重重的摔下去,展语掉下椅子发出彭的一声,看着那字的皇上一惊,转头去看展语,展语已经双手抱拳直直的跪在了地上 “你这是作甚” “儿臣知晓父皇唤儿臣来的缘由,儿臣确实是在查是云和负猛的消息,儿臣虽不被父皇、母后养在宫中,可儿臣被师父教养的很好,儿臣自幼便将父皇看作指路明灯,儿臣在净尘山时也曾多次偷偷溜下山去民间看百姓察疾苦... ...” 展语的话还没说完,她的腿已经跪不住了,身形微微发颤,她咬着牙硬挺着跪在地上,皇上看着展语微微颤抖的身体,不忍心道 “你先平身再说” 说着就要上前拉展语起来,展语固执的跪在地上 “父皇,您让儿臣说完吧,儿臣知晓您让霍丞相暗中去查是云、负猛的消息,您既如此安排自也是察觉了什么,是云、负猛对我大玄虎视眈眈,无论是云还是负猛,单一国对我大玄出手,他国必定蠢蠢欲动,我大玄必腹背受敌,父皇,儿臣想请命入军执帅” 展语字字句句铿锵有力,每一句每一个字说的都分外坚定,表情是皇上从未见过的坚毅,皇上听了直接一掌拍在书桌上,发出一声巨大的声响 “放肆!你是公主!公主!” 展语双头伏地,头重重的磕下去,伏在地上看上去小小一直,单薄瘦弱,可她并没有因为皇上震怒而放弃 “父皇,儿臣自幼便在民间游荡,自然坚信您不是是非不分的昏君,如今我大玄重文轻武,大玄朝中能上阵杀敌的将军本就寥寥无几,最年轻的少将军刘辞如今也溘然长逝,朝中挂帅者还能命谁?难道父皇当真要让年过七十余载的刘老将军重披战甲吗?儿臣知晓父皇对儿臣宠爱有加,今儿臣恃宠而骄,特请父皇让儿臣入军带兵” 展语说完砰砰砰的三个响头磕了下去,待展语在抬起头,额头上已经开始渗出血丝,皇上看着展语磕破的额头,想去关心的手伸出去又缩回来,皇上在往展语这方走进两步又转身回到自己的桌前,气愤,焦急,心疼,荒唐几种情绪扑面而来,使得皇上一时也不知能说些什么 皇上又嘭嘭嘭的拍了三下书桌,语气焦急又愤怒 “朕的大玄离了他一个刘辞还有千千万万个刘辞,论武没有刘辞还有霍昇,还有朕的千千万万的子民,无论如何也论不到你一个后院的公主上战场!” 展语看着盛怒的皇上,语气平和坚定 “霍丞相武艺一般,是儿臣的手下败将” “你... ... 你... ...你... ...你给我滚出去!!” 皇上一手叉着腰,一手指着展语,整个人被展语气的脸色涨红,胸口上下的喘着气,最后只生气的让展语滚,展语跪在原地 一动不动,没有任何要出去的意思,一边的荣公公见状连忙过来劝 “端华公主,这朝中事宜本就诡谲难辨,更何况是战场上,那战场上刀剑无眼,皇上和皇后娘娘就您这一个公主,这朝中上下都宝贝着您,怎得舍得您去冒这个险呐,您听话先回去,就别气皇上了” 荣公公说着扶起展语,唤着下人抬来轿撵,让人将展语送回锦华殿去,等展语走出金銮殿,皇上浑身像是被人抽了骨头,又像是泄了气,一下子瘫坐在龙椅上,荣公公见状连忙跑过来给皇上揉着脑袋锤着身子 “皇上莫生气,这公主自幼将您视作指路明灯,自然是想着帮您分忧的,这是实打实的好事呀,只是这公主说到底还是年纪轻,认不清战场上的残酷,您何必和自己的亲女儿生这么大的气呢” 皇上闭着眼睛,仰着头靠在龙椅上,朝着身后挥了挥手 “你先出去吧,让朕一个人静一静” “是” 展语回到锦华殿后,瑞秀和浣玉他们都急得出来接,看着展语下了轿子一破一拐的样子都急死了,瑞秀拉过展语就上下打量着她 “你怎的如此回来了,圣上可是对你用了刑?” 展语摇了摇头,伸手瑞秀和浣玉同时扶住她的左右两手,将人带进屋里,等展语进了屋,展语就将人都赶了出去,只留下瑞秀一个人 “师姐,你也先出去吧,我想一个人静静” 瑞秀点点头,走到展语的房门前,站在房门前要开门的时候,瑞秀还是觉得事情不对,又转身走了回来 “不对,圣上本就对你宠爱有加,怎得会同意你变成这副模样回来,阿语你老实和我说,到底是怎么回事?” 展语心情低落,说话也全是气音,整个人看上去有气无力的,展语摇了摇头 “真没事师姐” “你现在连我都不愿意讲了吗?” 瑞秀的眼睛直勾勾的盯着展语,展语低下头躲闪,不说话 “好,我走就是了” 瑞秀说着就快步的要走出门,展语见瑞秀是真的生气了,着急的就要下去追,可是她的膝盖还是又麻又疼的,着急一下子摔下了床,发出咚的一声,瑞秀回头见展语在地上又回来将她抱到床榻上 瑞秀将人抱到床榻上就又要离开,展语在瑞秀要离开的时候,一把抓住了瑞秀的手 第138章 我陪你在无眼的刀剑中活着回来 “师姐,我想入军带兵,被父皇驳回了” 瑞秀一听,回头皱眉仿佛被一道无声的惊雷击中,一脸的不可置信 “你说什么?你要入军?” 展语低着头点了点 “嗯,入军带兵” “为何啊?你... ...入军?战场上刀剑无眼,你入军作甚?” “大玄重文轻武,大玄朝中已经没有什么精通武艺的将军了,刘老将军、容将军都年事已高,而是云、负猛都对着大玄虎视眈眈,父皇甚至想让霍昇上战场” 瑞秀听着这番话,心情很是复杂 “既然皇上想让霍丞相带兵,那就让霍丞相去好了,你非上战场做什么!” “可他的武功根本没有什么威慑力,他和我过不过五招” 瑞秀听见展语这么说,一时词穷,张了张嘴竟不知道说些什么 “若第一战战败,那周边邻国必然都会蠢蠢欲动,大玄的境地就彻底危险了” 瑞秀听着变得沉默,两个人只见沉默良久,瑞秀才又问 “一定要去吗?” “为了大玄,一定要去” 瑞秀从床上拉过展语的手,眼神坚定 “好,我陪你去” 展语抬起头看着瑞秀,眼睛里隐隐透着些泪光 “战场上刀剑无眼... ...” “嗯,我陪你在无眼的刀剑中活着回来” 皇上赶走展语后,心情又沉重又复杂,展语自幼便被送去了净尘山,自己与这个唯一的女儿相交甚少,这是他第一次对展语说这么重的话,说不后悔是假的 皇上看着手里的奏折,一本接着一本,看不进去,满脑子都是展语走的时候的样子,皇上从厚厚的奏折里又拿起一本,一打开便看见是云二字,皇上直接将手上的奏折扔到了地上 “摆驾,锦华殿” “是” 皇上乘着轿撵来了锦华殿,离锦华殿还有段距离的时候,皇上就下了轿撵,走着来到了锦华殿,皇上在殿门口转了又转,迟迟未曾进去,皇上站在锦华殿的殿门口朝里面望着 “你说,阿语会不会怪朕” “怎么会呢,端华公主也是为了替圣上分忧,怎得会怪圣上” 在锦华殿殿门口转了好几圈的皇上最终还是未踏入了锦华殿,反倒是去了永安宫,他让永安宫的下人都噤声,静静地走到皇后娘娘的身旁,皇后娘娘正在小憩,皇上看着皇后睡熟的面容,轻轻地抚摸着她的发丝 皇后娘娘感觉到皇上的动作,醒了过来,皇后娘娘一睁开眼睛便看见皇上在自己的身边,忙着就要起身行礼 “你我不必多礼” 皇后还是坚持起身,向着皇上行了礼 “皇上可是有什么烦心事?” 皇上叹了口气,摇了摇头 “朕就是想你了,来看看” 皇后娘娘和皇上携手共度二十春秋,一眼就看出皇上心情不佳,皇后牵过皇上的手,让皇上躺在自己的膝盖上,替皇上揉着额角 “可是朝上的事?还是孩子们的事?” 皇上闭着眼睛,没有应声 “总不能是阿语又生事了吧” “她想入军带兵,上战场” 皇后按着额角的手顿了一下,神情一时有些呆滞,皇上伸手抚上皇后的手 “朕当真是不知晓拿这个女儿怎么办了” 皇后娘娘声音柔柔的 “战场上身份不论,刀剑无情,怎是她一个女子的去处” “朕知道,你一直希望阿语按自己的心愿去活这一生,但她毕竟是女孩子,这朝堂之事,不该由她来承担” 皇上叹了口气说道,皇后娘娘握住皇上的手,柔声说道 “臣妾明白圣上的难处,只是,阿语她从小不养在身边,对她难免有愧,加上她被修禅师父养的很好,心怀天下,便总想着为百姓为圣上做些什么,而臣妾就只是希望她能活得快活些再快活些” 皇上微微颔首,表示认同,他何尝不是希望展语活得快活惬意,偏是她心有大志,但身为父亲,相对什么志向雄心他更希望展语能够平安快乐地生活 “也罢,眼下最重要的,是如何应对边境的战事” 皇上的目光渐渐变得坚定起来 “朕决定亲自出征,以振国威” 皇后听到皇上要亲自出征,神情微楞,反应过来后赶紧去劝 “圣上,不可啊,国不可一日无君,你若当真去了战场,别的边境岂不是危矣” 皇上听了皇后娘娘的话又长长的叹了口气 “莫不是我大玄就真的要让一个公主带兵了吗?” 展语在床榻上歇了一会,将瑞秀唤了过来,瑞秀不明所以,拿着温好的粥进到屋里来 “怎么了?” “我要去见霍昇” “胡闹,你这现下走都走不了,怎么去见” 展语很是执着,扶着瑞秀的手就要起身 “走不了也得见,父皇恐怕不会让我入军带兵,我得找霍昇” 瑞秀实在无奈却也无可奈何,只好吩咐马车带着展语出宫,展语出宫一路直奔霍府,展语到了霍府依旧不用通传,展语直接就进去了,瑞秀在一边扶着展语,霍昇在书房 霍昇看见展语的时候,急急的朝着展语走过来,看见展语脚步踉跄,霍昇朝着展语行礼 “公主,冒犯了” 随后直接将展语打横抱起,一直走进书房,才将人稳稳的放在椅子上,瑞秀在身后冷眼看着霍昇将展语抱起来 “公主的腿是怎么回事?” “我和父皇说我要入军带兵,他生气罚跪,跪的” 展语的语气淡淡的,就好像被罚跪的不是自己,霍昇在话里一下就抓到了重点 “你要入军带兵??” 霍昇不可置信的重复道 “对,我要入军带兵,父皇不同意,我需要霍丞相去做游说” “公主,恕在下不能游说” 展语一听急了 “为何不能!” 霍昇抱拳跪地,低头字字铿锵 “战场刀剑无眼,在下不愿公主以身犯险” 展语心中一沉,她早料到霍昇会拒绝,但真正听到时,仍不免失望 “因为我是女的?难道因为一个性别就眼睁睁看着大玄陷入危机吗?” 展语激动地说,霍昇抬头,眼中闪过一丝痛苦 “战争从来都不是解决问题的最好方式,更何况公主万金之躯……” 展语打断他的话 “正因如此,我更要亲上战场!此次一役只可胜不可败,你难道不清楚?” 两人僵持不下,气氛凝重,霍昇低着头,眼里满是复杂和痛苦,最后,展语深吸一口气 “罢了,我不会强求你,但无论如何我定会说服父皇,此一战,我去定了!” 说罢,她唤瑞秀带着她离开霍府,背影决绝,霍昇看着她离去的身影,心中暗暗叹息 第139章 朕允你去 次日霍昇上朝,等散朝人都走后,霍昇照常去了金銮殿与皇上说是云和负猛的消息,皇上今日看着兴致缺缺 霍昇昨夜一夜未眠,一直在思索展语同自己说的上战场的事情,霍昇深思熟虑后,跪在地上 “皇上,臣有一计或可用” 皇上眼皮都未抬,语气也是很不耐烦 “何计可用?” “端华长公主,公主自幼在净尘山修炼,武艺超绝,足智多谋,或可让长公主领兵” 皇上一听,本就在因着这事心烦,现下霍昇还来自己面前提,皇上气的直接将面前的奏折向着霍昇的头上砸过去,奏折直接划破了霍昇的额角,霍昇心里也知晓事情定然会变成这样,低着头任命般听着皇上的责骂 “荒唐!你是什么身份,也敢让长公主上战场!你是什么东西也敢安排公主!滚出去!” 荣公公在身后一脸恨铁不成钢的样子看着霍昇,走上前 “霍丞相先回吧” 霍昇起身,走出了金銮殿,霍昇走出金銮殿,摊开手看着自己的手心,里面全都是汗,霍昇看着自己手心里的汗,苦笑了两声,从怀里掏出手帕将汗擦干净,自言自语道 “霍昇啊,你又为何紧张?” 霍昇苦笑着摇摇头,朝着锦华殿的方向望了望,离开了皇宫 皇上在金銮殿里情绪慢慢的平静下来,福海从地上将奏折都捡起来码好放在皇上的书桌上,皇上继续翻看着奏折,看着看着看见了净尘山来的帖子,说的是每年的庆国大典的事宜,大玄每年都会在净尘山举行庆国大典,修禅师父来贴问是否要开始着手准备了 皇上拿着这帖子看了良久 “摆驾,锦华殿” “是” 皇上和上次一样,到了锦华殿前便下了轿撵走到殿门口,皇上在殿门口转了几圈走了进去,浣银急急忙忙的跑进屋里 “公主,公主,皇上驾到” 展语听见浣银的声音就赶紧让瑞秀扶着她出来迎接皇上,皇上进来看着让瑞秀扶着的展语 “不必多礼,回去歇着” 展语没有听,还是撑着腿向着皇上行了礼,皇上看着她撑着行礼想到了皇后 “你怎么和你母后一个样子” “儿臣是父皇和母后所出,不仅像母后也像父皇” 皇上打量着展语,透过展语就好像看到了年轻的自己,皇上一下子不禁笑出了声 “不像我,我二十余岁不是这样的” 展语抬起头看着皇上,眼睛亮晶晶的 “那父皇是什么样的?” “进去说吧” 皇上命人将展语送回卧房,自己跟在他们的身后,一同进去,到了卧房就只剩下皇上和展语两个人了,皇上随便找了个地方坐下,展语在床榻上 “父皇还没说您二十余岁是什么样子呢” 皇上也像是陷入了回忆,面上带着笑,两个人不似前几天一样剑拔弩张 “我啊,我二十余岁的时候,已经和你母后在一块了,当时我就是个闲散王爷,平日里就是陪着你母后弹琴作画” 展语听着,慢慢也对皇上和皇后之前的事情产生了兴趣 “那时候有皇兄了嘛?” “那时候哪有你皇兄,就连你大皇兄都是后来朕做了皇帝才出生的,当时你母后害怕生育,朕想着反正我们的日子还长,便也不着急了,朕当时就只想着一辈子都像这般,和你母后游山玩水,做一辈子闲散王爷便好,从未想过做什么九五至尊” “那后来怎么... ...” 皇上笑的无奈 “朕本有五个兄弟,结果朕的父皇驾崩的突然,没有立嘱,他们争夺王位,死的死伤的伤,最后偏偏将我推上了这个皇位” 展语听了没有作声,皇上就这么静静看着展语,随后轻笑了一声 “你这丫头,不是向来会装可怜博同情,怎得这次就不藏着你的野心继续装可怜了呢?” 展语摇了摇头 “本就是受父皇宠爱,又不是父皇不识儿臣的手段,只是父皇在其中选择了儿臣而已” 皇上站起身,背对着展语,一个身影看着又落寞又伟岸 “你既然已知朕的心思,那便说说你的想法” 展语咬了咬嘴唇 “儿臣愿为父皇排忧解难” 皇上转过身,眼中闪过一丝复杂,面上显露的是明显的不舍 “细说” 展语深吸一口气 “儿臣认为,当下应以稳定朝堂为重,边境不稳则朝堂易乱,父皇万不可离京,至于边疆战事,儿臣愿带兵前往,查询皇兄之事,另是云和负猛之事,需从长计议,按兵不动” 皇上听着微微点头 “今日霍昇来寻朕,说他有一计” 展语一听也心存疑惑,霍昇从未和她说过有什么好的办法 “何计?” “请端华长公主带兵出征” 展语听见猛地抬起头,眼里满是不可置信 “您是说,霍昇霍丞相?” “嗯,朕没允,让他滚回去了” 展语听了,眼神瞬间落寞,皇上自然也将展语的变化看在眼里 “你就那么想带兵?” “儿臣只是想保护大玄,保护父皇” “倘若有旁人可以胜任呢?” “那儿臣绝不无理取闹” “朕允了” 皇上说这三个字的时候,语气轻轻的,脸上却是说不出的凝重,仿佛在这三个字说出口的一刻,也有一座大山同时落在了他的心上 “什么?” 展语听见了,可她根本就不敢相信,她不信一直对此都坚决反对的父皇怎得突然就改口了,就答应了 “朕说,朕允你带兵出征了” 展语听见,眼泪一下子从眼眶涌出来,展语尽力的收着情绪,尽力的睁大眼睛,不想让眼泪掉下来,展语反应过来直接滚下了床榻,扑通的一声,展语连人带被子滚到地上,展语双手抬起,对着皇上深深的一拜 “谢父皇成全” “别高兴的太早,朕有一个要求” 展语直起身子听着皇上的吩咐 “战场上人命如草芥,事事不可掉以轻心,万事以自己性命为先,朕要求你,活着回来” “儿臣领命!” 皇上看着展语跪在地上,眼里含着泪,嘴角带着笑,也跟着勾了勾嘴角 “起来吧” 展语在地上动了两下,抿了抿嘴 “父皇,儿臣... ...起不来了... ...” 第140章 定国将军,掌虎符,入军营 展语一句话逗得皇上乐出了声,皇上过去将她扶起来 “你好好养好身子,养好身子朕就下旨让你进军营” “是” 皇上将展语安顿好就离开了锦华殿,在皇上离开之后,展语唤浣玉带来了纸笔,展语写好信交给了瑞秀,让瑞秀将信代与芳知,瑞秀走出宫门到了怡春院,瑞秀并没有进去,交代门口的下人唤来芳知将信亲手交出去就离开了 芳知拿着信,嘴角微勾 “不愧是大玄的公主” 芳知带着信到了书房才拆开,芳知一打开就看见展语在信上说 “今大玄武力强盛,各方将军争论不休,遂让本宫亲征,见世面长见识,皇上对此役并不在意,交与本宫练手” 芳知读了信皱起了眉,手捏着信不断收紧,信被芳知捏的皱皱巴巴的 “大玄不是重文轻武吗,怎会武力强盛,更何况大玄怎得会允一个女子带兵,荒谬” 芳知看完就将信收到了密室里的格子中 展语自从得了皇上的允诺,就更积极的养膝盖,没几天展语的膝盖就已经和之前一样了,展语看自己的膝盖好了就跑到乾清宫去 展语一进宫里,就跪下行礼 “好啦,膝盖刚好,不必多礼” 展语站起来后也不说什么,就蹦蹦跳跳的跑到皇上的身边,皇上眼神低垂,偷瞄了一眼展语的膝盖,展语伸伸腿,看皇上似乎没注意又踢踢腿,皇上看着展语在自己身边用一堆的小动作暗示自己他的膝盖好了,憋着笑假装看不见 “好了,没事的话就去你母后那陪你母后,朕还有公务要处理” “父皇~儿臣是想说儿臣膝盖好了,我知晓了,父皇想耍赖” “哎!” 皇上假意震怒,瞪着眼睛看着展语,展语心虚的摸摸鼻子,不敢再吱声 “下旨,封端华公主为定国将军,即日起掌虎符,入军营” “是” 展语听见下了旨,才彻底放下心来,展语俏皮的对着皇上弯着腰行了礼 “多谢父皇!那儿臣就不打扰父皇处理公务啦” 皇上伸出手戳了戳展语的额头 “你啊你啊” 展语拿着圣旨,开心的在回宫的路上蹦蹦跳跳的,回去就带着瑞秀收拾包袱,准备第二天进军营 圣旨下的很快,展语还没走到锦华殿,满朝文武就已经都知晓了端华公主被皇上任命为了定国将军,霍昇收到这个消息的时候,说不吃惊是假的,他的确比旁人都先知晓消息,也做了一定的心理准备,可在听见圣旨传来的一刻,还是吃惊皇上竟对展语宠爱至此,或者说大玄的武将竟短缺至此 霍昇是在书房收到消息的,霍昇在书房站起身走了两圈,又坐下,坐下想到展语要上战场又紧皱着眉站起身来,犹豫片刻,霍昇走回卧房换了官服,准备进宫 霍昇到了殿前,皇上正在闭着眼睛休息,面上都是疲惫之色 “你总不该也是来劝朕收回成命的吧” “回皇上,端华公主武力高强可公主不通兵法,从未上过战场,只有蛮力... ...” 皇上随手把奏折扔下去 “够了!是你请命要端华亲征,如今又来说这些!” “回皇上,臣的意思是,臣饱读诗书,兵法也是略知一二,臣请命同端华公主一起入军营” 皇上听见霍昇如此说才缓缓睁开眼睛看着霍昇,语气里满是质疑 “你说的可是真的?” “臣不敢欺君” 皇上看着霍昇,眼神显得格外的狠厉,双手撑在桌上撑起上本身 “你可知此役意味着什么” “臣知晓!” “传朕旨意,奉霍昇为定国将军随行军师,随定国将军同入军营” “谢主隆恩” 霍昇接过圣旨,圣旨拿在手里他才感觉到一些真实,霍昇低头看着那姜黄的圣旨,面色复杂,霍昇刚走,瑞秀又来了乾清宫 皇上听见荣公公通传,眉目见带了一丝的疑惑 “她不是端华身边的,来朕这里作甚,传” 瑞秀一进门就跪下了,直接开门见山,没有任何前摇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草民是锦华殿侍从,听闻公主要入军营,草民自幼长于净尘山,与公主一同长大,公主的武艺也有一半受教于草民,草民恳请皇上许草民随公主一同入军营” 皇上看着眼前的人,语气坚定,一点也不拖泥带水,不免对瑞秀多了一份欣赏 “你可知晓此去意味着什么?” “草民不知,但草民从出净尘山一刻起便决意此生公主何去草民便何去” “荒唐!战场岂是儿戏” “正是因为战场并非儿戏,草民更要同公主一处,护着公主” 皇上挥了挥手 “你是锦华殿的人,朕不做主,朕没记错,你手上有皇后赐的令牌,若端华许你,你便随去” “谢主隆恩” 瑞秀得了皇上松口,便回锦华殿去寻展语,可谁料展语说什么也不同意瑞秀一同入军营,无论瑞秀如何说展语就是不同意,瑞秀急得连绝交的都说出了口 “阿语!大玄不是你一个人的,战场也不是,皇上说了你许我,我就可以随行,你为何如此固执” “不管你说什么,我都不可能让你去犯险” 展语说完转身就要离开,她不想再与瑞秀谈论这个话题,瑞秀见她要走心里更是着急 “你要不让我随行,咱们从此大路朝天!” 展语听见,脚步顿了一顿,眼里一滴泪滑下来,展语只停顿了一下,就继续向着自己的卧房走去,没有一丝的停留 “展语!!!” 霍昇回到家,霍夫霍母还有霍汐都坐在正厅等着他,他缓步走过去,也不敢坐,直直的站在正厅,霍丞相看着霍昇 “不解释一下” “无话可说” “霍昇” 霍昇偏头去看霍汐,未出声 “你为何也不同我们商议便自作主张去战场” “父亲,边境事情并不简单,儿臣必须以身涉险,查明到底为何二皇子迟迟没有消息” 霍亦冲看着霍昇,砰砰砰的拍着身边的小茶桌 “你是个文臣!文臣!” “父亲,家国无论文武” 第141章 展愉对展安的情愫 “父亲,皇上已经下旨了,说再多都无用了,孩儿不去就是抗旨” 霍母初叶看着霍昇,眼里都是不舍和心疼 “那战场都是真刀真剑,其实容你无脑的地方啊” “母亲莫要担心,孩儿是军师一职,非必要不必亲自上战场,更何况现下我只是随军营去探查消息,这不是还没起战吗” 初叶的神情悲伤,看着霍昇,心里还是放心不下,叹着气摇着头,身边的丫鬟扶着她的手 “也罢,为娘去给你收拾行装” “多谢母亲” 霍父也不知道说些什么了,如今说再多也不可能真的让霍昇抗旨 “算了,早些歇息吧” 霍父说完也离开了正厅,正厅就剩下霍汐和霍昇两个人,霍汐左右的打量着霍昇 “你老实交代,你是不是为了公主才去军营的” 霍昇没有理会霍汐,起来就要回自己的卧房,霍汐在身后喊道 “霍昇!” “是” 霍昇的声音不大,却格外的坚定,霍汐听见追了上来,一把将霍昇拉过来面对着自己 “霍昇,若公主知晓... ...” “她不会知晓,只要你不说” 霍昇看着霍汐的眼睛,眼神里似乎带着请求,霍汐太熟悉霍昇这种眼神了,小时候每次霍昇有求于自己的时候,都会是这种眼神,霍汐看着到底没说什么,点了点头 “战场残酷,莫要逞强,多加小心” “知晓了,阿姐,家里父亲母亲就交与你照顾了” “嗯,等你回来” 展安这几日忙着南书房的考试,等他听到展语要去战场的消息时,距离展语离开已经没剩几天了,展安不知是近几日心思在考试上不注意还是怎么,一直都不曾听说展语上战场的消息,他还是从展愉的口中知晓展语过几日便要离京的消息 展安知晓消息的一刻就立刻跑着回到锦华殿,一路上他一刻都不敢耽搁,一路跑了回来,展安一直跑进锦华殿看见展语才敢停下来喘口气,展语看见展安很是惊讶 “你怎么回来了,今日不是在南书房吗?” 展安大口地喘着粗气,眼神直勾勾地盯着展语,细看眼睛里还有些泪花在眼眶打转,展安出口质问 “你要离京!你要入军营!” 展安说的不是疑问句,展语听着展安的话隐隐猜出些,笑着说道 “嗯,不是今日,还要两日才走,你急轰轰跑回来做什么,去南书房和夫子上课” “如果不是听到别人说,你是不是就不打算告诉我了,就这样瞒着我一走了之” “没有,你不是最近南书房有考试吗,我想等你考完再说,而且我没有下令让他们瞒着你” 展安听到展语说没有让人瞒着他的时候苦笑了两声,声音微弱 “是啊,不是你瞒着我,是我太蠢了竟然没发现你要走” 展语伸出手,想摸摸他的脑袋,可是他并没有像往常一样低下头,而是继续看着展语,眼神是一种说不出的复杂 “带我走” 展语听了眉头紧皱 “说什么胡话呢!那是战场岂是儿戏,你南书房的课业都还没完成,你想去哪” 展安就好似没有听见展语的话,依旧看着展语固执的开口 “带我走” “不可能!” 展语这次拒绝的干脆,没有给展安留下一丝的可能,展安转身就离开了,展语在身后看着展安离开,犹豫着要不要去追,最终还是没有迈出步子 浣玉见状走过来 “十四皇子就是年纪尚小,又没有亲人亲近,您要走了他心里难受也是正常的,公主莫要同她计较” 展语长长的叹了口气 “我知晓,待我入军营,恐数月难归,你们照看他些,锦华殿就你们看着了” “公主放心,我和浣银一定给你把锦华殿照看的好好的,您走的时候什么样,回来的时候还是什么样” 展安跑出锦华殿也没有回南书房,南书房要考试了,夫子进来就发现展安不在 “十四皇子呢?” “不知晓,可能回家陪他的好皇姐去了吧” 展愉说完,南书房一阵哄堂大笑,夫子用戒尺拍着书案 “好了!公主其实你们可随意调侃的” 随后夫子便把试卷发了下去,走出门唤下人去告知展语一声,展语看见南书房来的夫子的随从,知晓了展安并没有回南书房,想着展安可能是去容妃娘娘那里了,替展安解释了一番 展安从锦华殿跑出来,根本不知晓去哪里,他从御膳房拿了两坛好酒,一路边走边喝,喝着喝着一坛就见了底,展安一路上摇摇晃晃的就来了他与展语初次相见的小木亭 展安将酒扔在一边,自己就像同展语第一次见面那样,蜷缩着抱着自己躺在木亭的长椅上,展安抱着自己,眼前的场景逐渐模糊,眼泪顺着眼角流了下去,展安伸出一只手将地上的酒坛捡起来,随意的倒进嘴里,而后又抱住自己 “呦,是你的好皇姐不要你了吗?” 展安没有理会,展愉继续说道 “和你的好母妃一样,绝对你不入眼,于是招呼都没打一声就要离开,换做旁人我可能还要思索一二,换做是你也就不足为奇了” 展安从怀里抬起头,眼神像是闪烁着幽暗的光,一动不动的看着展愉,像是一条埋伏着的毒蛇,可谁知展愉迎面对上展安的眼神,并不害怕 展安从长椅上起来,掐着展愉的脖子将人抵在了木亭的柱子上,展愉不怒反笑,也不说话就这样看着展安愤怒无奈脸色醉的涨红 “你休要再乱说,不然我让你今日便死在这里” 展愉低头冷笑,展愉与展语本就是同父异母,加上展愉男生女相,两个人细看竟有六分想象,剩下四分展愉竟比展语还好看 展安见展愉笑,猛地松开手,低着头对着展愉疯狂的道歉 “对不起,皇姐,我不是想伤你的,我不是,不是你,对不起对不起” 展愉一听便知晓展安将自己认错了,展愉微低着头过去拉展安的手,声音柔和 “展安,你说我是谁?” “你是皇姐,我最喜欢皇姐了” 展愉听见展安的话神色微变,却依旧拉着展安的手,另一只手轻轻抚上展安的脸 第142章 偏我来时不逢春 展安眼神已经变得迷离了,整个人看上去都醉醺醺的,展愉摸着他的脸,与他越靠越近 另一边,展语过了一会去容和宫找展安,想着自己此去不知要过多久才能回来,便想要写信给容妃娘娘,想着能让容妃娘娘和四皇子对展安多加照看 展语写完信就去了容和宫,展语到了容和宫发现展安根本没有在这里,四处看了看都没发现展安的身影,展语没找到展安一下有点急了,展安平时不是在南书房就是在锦华殿,再不然就是容和宫了,如今他哪里都不在,展语是真的有些慌神了 展语匆匆把信从门缝塞进去,就离开了容和宫,去找展安,天色已经渐黑,展安在外别又被人欺负 展语将信塞进去,慧慈姑姑将信收起来看: “展语得圣上开恩,不日将离京入军营,展语一走留展安一人,愿容妃娘娘日后对展安多加照看,展语回京必当面道谢。 展语敬上” 慧慈姑姑念着信,一句入军营仿佛触碰到了什么关键词,容妃娘娘像是应激一般猛地睁开眼睛,直接从蒲团上站了起来,脸上的惊讶和着急一点都没有掩饰 容妃娘娘跌跌撞撞的跑过来,一把抢过了慧慈姑姑手里的信,拿起来看,她看到信上的入军营三个字,眼睛瞪得大大的,似是不死心,用食指的指头又指着入军营三个字看了一遍,容妃娘娘的浑身颤抖,大口喘着气,将纸握在手里,捏的一团皱 慧慈姑姑心疼的去拉容妃娘娘的手,想从手里将那封信拿出来,慧慈姑姑刚刚松开容妃娘娘的手一点点,就看见容妃娘娘的手心被自己的指甲掐的几乎要渗出血丝 容妃娘娘又将信拿出来,放在供台上,用手将纸的褶皱抹平,低头看着入军营三个字,眼泪一大颗一大颗的从眼中掉落下来,滴在信上 慧慈姑姑过去轻轻的拍着拍容妃娘娘的背,面上全是心疼 “姑娘,您这又是何必呢” 听到慧慈姑姑的话,容妃娘娘哭的更厉害了,她将那张纸按在自己胸口的位置,不加掩饰的大哭了起来,哭声悲痛似要将佛堂的屋顶掀翻 慧慈姑姑看着容妃娘娘悲痛的模样,眼里也忍不住泛起了泪花,慧慈姑姑怕容妃娘娘听见自己的哭声哭的更悲伤,就尽力的掩藏着自己的眼泪,低着头轻轻顺着容妃娘娘的背 “姑娘,不哭了,当心着眼睛” 容妃娘娘身子伏在供台上,哭的几乎直不起身 “姑姑,你说... ...你说... ...” 容妃娘娘一句话哽咽到几乎要拆成三句才能说的完整 “你说为什么... ...偏偏... 为什么就偏偏我来时不逢春啊... ...为... ...为什么啊... ...” 慧慈姑姑听见容妃娘娘的轻声质问,再也忍不住了,用手捂着眼睛就呜咽的哭了起来,慧慈姑姑抱住容妃娘娘,边哭边安慰道 “这都是命啊,姑娘,命啊~” 容妃娘娘紧紧的将那封信按在胸口,哭的上气不接下气 而此时,展语还在焦急地寻找着展安,她找遍了所有展安可能会去的地方,却始终不见其踪影,展语在回去的路上忽然想到了自己初次遇见展安的小木亭,想着展安会不会去了那里,展语也不确定,但现下也只能碰碰运气了 展语一点不敢耽搁,快速的跑到了木亭边上,天色已经渐暗,展语望着木亭似乎是有两个人在那,展语甚至根本来不及去看清那两个人是不是展安便先开了口 “展安!!” 展语找来的时候,展愉抚着展安的脸和他靠的越来越近,展愉几乎就要亲上去,展语的一声呼唤似是唤醒了展安的理智,展安猛地睁开迷离的眼睛,看见近在咫尺的展愉,一把将人推开 “你作甚!!” 展愉见他似乎是清明了一些,扶着展安脸的手直接掐上了展安的脸,展安白皙的脸庞被掐的映出指印 “我做什么你不知道?你若当真不知晓怎么会被欺凌呢?” 展愉看着展语急急的跑过来,低声的在展安的耳边呢喃道 “你最好别让别人知晓,否则难堪的也不止是我” 说完一把推开展安的脸,朝着木亭后的草丛跑了过去,展语到木亭上的时候,展安靠在木亭的柱子上不停的往下滑,展语过去赶紧将人接住,展安顺着展语的手臂就扑进了展语的怀里 展语闻着展安身上浓烈的酒味,面露不爽 “怎么喝了这么多” 展安将脑袋放在展语的肩上,还不停的蹭来蹭去,不知是有意的还是无意的,展安的嘴不止一次的轻滑过展语的脖颈,展语本就担心加上看着展安喝的烂醉心里又有些烦躁,如今又被他弄得有些痒 展语推了推展安的脑袋,一手将展安架起,一手扶着展安的身体,就这样拖着他回到锦华殿,到了锦华殿浣银浣玉都跑过来帮忙,可展安就死死的爬在展语的身上,任谁来唤他接他都没用。展语看着,叹了口气 “算了,你们去把他的房门打开,再去打盆热水来,我把他带回去好了” 展语拖着他一路到了展安的卧房,展语将人放到在床榻上,看着下人给他脱掉了鞋子,又给他擦干净了脸才放心 展语转身想离开,被身后的展安抓住了手,展安的手很烫很烫,几乎要灼伤展语的手,展语回头就看见展安侧躺着,一手枕在脑袋下面,一手拉着展语的手,眼睛红红的,泛着泪光,眼泪全蓄在鼻梁上,像是一小汪湖水,像是一小汪盛满展安悲伤和不舍的湖水 “皇姐,你也不要我了嘛?” 展语看着他,没有说话 “皇姐,你当真也像母妃一般,也要把我丢下?” “我没有,只是离京,还会回来的” “带我一起吧” 展安看着展语,眼睛湿漉漉的,语气里全是请求,展语没有心软也不敢心软,她摇了摇头 “不可能” 第143章 要是带兵的人是我,你还是不感兴趣嘛 展安又轻声的重复了一遍 “带我一起吧,皇姐” 展语依旧摇了摇头,展安的手拉着展语的手,大拇指在展语的手背上不停的摩挲,展语往回收了一下手,展安抓的紧紧的,展语的手没抽回来 “皇姐,那我呢?我怎么办,你走了我会死的” 展语又用力抽了抽被展安握紧的手,依旧没有抽出来,展语心里已经觉得有些烦躁了,可还是耐心的安慰着展安 “不会的,你就一直在锦华殿,浣玉浣银她们都跟着你,没人敢来造次” 展语说完眼神从两个人纠缠着的手上移到展安的脸上,展语看着展安忍不住轻皱了一下眉,展安整个人看上去都可怜兮兮的,甚至说脸上的泪痕也还在,可偏偏他的眼神看着让展语很不舒服,他的眼神侵略性很强,很直白,很阴郁,展语从来没在展安身上见过 展语让展安的手从自己的手上拿下去,过去想着摸摸展安的头,被展安躲开了 “你就在锦华殿好好温习课业,武功,除了我她们都会陪你,我走过这一趟也会回来的” 展安带着侵略性的眼神盯着展语 “皇姐觉得,我在乎别人再或者不在嘛?” 展语没有理会展安的话 “你先好好休息吧,我也回去休息了” 展语说完也不去看展安,快步离开了展安的房间,展安望着展语离去的方向,眼神越来越幽暗,像是一汪死寂的深潭 展语从展安的卧房出来,就看见浣玉在门口等着自己 “何事?” “公主,容妃娘娘” 浣玉说着伸手指了指正厅发方向,展语听见惊讶的微张着嘴巴 “容妃娘娘??!!” 浣玉点了点头 “来了有一会了,我说去找您,容妃娘娘说不急,让您先忙,等忙完再去见她,我就一直在这里等着了” 展语听了,快步的朝着正厅小跑过去,展语到正厅的时候,容妃娘娘穿着一身素衣,拿着佛珠在正厅坐着,闭着眼睛,转动着佛珠,不知道在想什么 展语走过去顺势坐在一边 “真是抱歉,容妃娘娘您久等了” 展语以为容妃娘娘是担心展安,所以来询问展安的情况的,没等容妃娘娘开口,就说道 “展安还好,已经歇下了” “嗯” 容妃娘娘应了一声,然后从身后的桌上将自己带来的书交给展语 “这是我在将军府的时候收集的是云消息,里面人物、地图、朝野关系都有,就是不知晓这么多年过去了,是否还有用” 展语没想到容妃娘娘特意从佛堂出来竟然是为了给自己送是云消息,展语双手将那几本书接过,对着容妃娘娘道谢,容妃娘娘整个人脸色雪白,就连递过来书的手都是雪白雪白的,她看着展语的眼神带着羡慕,带着嫉妒,可是细看又带着期盼,像是再看年少的自己 “这些消息都是很久之前的了,我进宫也二十有余了,不可全信” “我知晓的,多谢容妃娘娘” 容妃娘娘看书被展语当宝贝一样的抱在怀里,嘴角微微勾起,勾起的弧度很小很小,很难让人察觉到容妃娘娘笑过了 “那我就回去了,天色晚了,不必相送” 容妃娘娘说着就走出了正厅,展语站在锦华殿的大殿前看着容妃娘娘离去,这是她第一次见到传说中的容妃娘娘,展语心情也是百感交集 容妃娘娘走着走着,要进竹林的小路时没忍住回头看了展语一眼 “燕燕于飞壮士行,江云渭树语叮咛” 离展语离京的日子越来越近了,展语这些日子一一交代锦华殿的事情,又去看了皇后娘娘,皇后娘娘看着展语,眼里浓浓的都是不舍,皇后娘娘几次三番的来锦华殿陪着展语 “母后本以为就算前面几年未曾相陪,以后的日子总是还长,却未曾想,你已经长大到可以独当一面了,战场到底不是平常之地,这软甲你贴身穿好” 皇后娘娘将软甲交到展语的手上,展语摩挲着软甲,第一次对自己要离开有了一种难以言说的悲伤的实感,展语在宫里多天,才终于得空趁着天色不算太晚出宫 展语出宫来了思南,想将思南的事情也都交代好,这样她去战场也可心无牵挂了。展语到思南的时候,思南的人并不多了,只有了了几位,奥齐还在太师椅上拿着扇子拍着醒木说书 展语没有过去惊扰,她就这样靠着门框看着奥齐说着这段她已经听过很多次的桥段,天色渐暗,屋里已经点起了灯笼和蜡烛,奥齐的面庞在火光中若隐若现 展语看着说书的奥齐,脑海里不断的回想起自己与奥齐的初见相识,一直等奥齐说完书,展语才迈着步子走过去,展语过去随手拉过了一个椅子,与奥齐背对背的坐着 “长公主,怎得有空过来” “大玄边境不安,圣上有意出兵边境,保家卫国... ...” 展语的话还没说完,奥齐就起了身准备离开 “长公主知晓的,草民对朝政不感兴趣” 奥齐说完就要离开,展语急得从椅子上起身,带着椅子在地上划出尖锐的声音,展语着急起身去拉住奥齐的手 “带兵的人是我” 展语的语气着急,语速飞快,甚至展语都不确定奥齐有没有听清楚自己说了什么,奥齐听见了,因为他的脚步停下来了,奥齐听见展语说她带兵的时候,奥齐的心似是被人猛地攥紧,奥齐的脚步顿住,转过身来 “你说什么?” “我说,要是带兵的人是我,你还是不感兴趣嘛?” 奥齐重新回到太师椅上坐下,又伸手将一边被展语带出一段距离的椅子放好,示意展语来坐,展语过来两个人面对面的坐下 展语从怀里掏出了一块树枝状的令牌,令牌看着白白的,不知晓是什么材质,展语将枝令牌递到奥齐的手边 “此行凶险,我难保无虞,思南诸策刚有起色,我想把思南托付于你” 奥齐低着头坐在太师椅上,过了好久才开口 “一定要去?” 第144章 这伤若是阿语看不到,那伤的有什么意义呢 展语拉过奥齐的手,将枝令牌放进奥齐的手里,再将他的手合上,展语的手搭在奥齐的手上,展语轻轻握了一下奥齐的手,这算是她最后的私心 “不管是老奶奶还是小女生都在思南能说得上的话的原因,不是因为一句掌柜的,而是因为枝令牌,只要拿着枝令牌,思南上下都会认你,约果山的茶树,段村的茶树都种好了,思南种种也打点好了,我不日启程,算做我的私心,思南就托付给你了” 奥齐的手就这样被展语握着,奥齐本人却一句话都不说,没人知晓奥齐在想些什么,奥齐就那样坐在那里,不言不语,像一尊石像 展语等了好久等不到奥齐说话,展语心里更加落寞了,是自己太冒昧了嘛? “求你” 展语的嗓音软软的,低着头不敢去看奥齐,两个人就这样手握着手,彼此面对面却不想见,直到展语说出求你,奥齐才有所反应,他将手从展语的手下抽了出来,将手里的枝令牌收起来 “知晓了” 奥齐说完,就起身要离开,展语看着奥齐离开的身影,几次欲开口,可又不知晓说什么,自己又当真没有任何能留下奥齐的理由,几次欲开口最终还是化作了虚无,她就这样看着奥齐离开,就在奥齐走过一间间雅间的时候,展语悲从心中来,起身跑到奥齐的前面,想比奥齐想离开 展语到前面去后,奥齐反而走的慢的下来,变成了奥齐看着展语的身影,就在展语的身影要消失在思南的时候,奥齐还是没忍住问了出来 “何时归?” “归,无期” 似是临近了离开的日子,时光让告别都变得紧促,展语甚至都没来得及见过每一位,甚至都没能回趟净尘山,离京的日子就到了 展语带着霍昇,领着一小队士兵来保护他们的安全,她们这就离京前往驻扎京城边上的军营,然后再带着军营一同前往大玄边境 展语离京的当天,皇宫里特意举办了出征仪式来相送,霍昇早早就穿好了铠甲进宫,皇上携手皇后赏赐展语和霍昇一人一杯好酒,两个人并肩站在大殿中,向着文武百官饮下了这杯带着不舍和担忧的醇酒,朝中文武百官对于一个女人上战场还要带兵这件事很是不满,即使离开在即,依旧有人连酒杯都不曾举起 饮过酒后,皇上和皇后站在皇宫的城门前,看着展语霍昇带着那一小队的人,离皇宫越来越远,身影越来越小,皇后娘娘看着远去的展语,一而再再而三强忍着的泪水还是溃了堤,皇后娘娘第一次不顾形象的爬在皇上的肩膀上呜咽的哭了起来 展语走之前,回头望了望锦华殿的方向,看着那方向空空的,展语苦笑了一声 “师姐展安如此怨我嘛,竟都不愿来相送” 在展语走出皇宫的城门不久,浣玉急匆匆的从锦华殿跑了出来,在文武百官中瞧了又瞧,皇上注意到了她,唤了荣公公唤她过来 “你不是端华宫中的下人吗,你来此可是有事” 浣玉的眼神慌张,连连摇头 “不曾,奴婢不舍公主,想着偷偷来送一送” “你到也是个重情义的,端华已经上路,你可以回宫去了,看顾好锦华殿” “是” 浣玉头也不回的跑回锦华殿去,浣玉跑的很快很快,中间险些摔了也不敢有一刻的停息,浣玉匆忙的跑进展安的卧房 “十四皇子,公主,公主她已经上路离京了” 浣玉跪在地上,她的声音唯唯诺诺的,她低着头不敢抬头看,在浣玉前面,展安脸色惨白,手腕上不停的流着股股的鲜血,胳膊很是随意的在床边达拉着,地上一片都是血迹,看样子血已经流了挺长时间了,展安的脸上已经没有一丝的血色了,他的脸色白的像纸 展安轻呵了一声,语气满是自嘲 “竟连天都不帮我” 展安没有伤的手撑起虚弱的身子,从床上坐了起来,一头乌黑的头发从肩膀上侧着滑下来,衬的展安的脸更是惨白 “去拿金疮药” “是” 浣玉跑着将金疮药带了过来,展安接过金疮药,面无表情的将金疮药洒在自己手腕的伤口上,那伤口很深,看着都觉得疼,可展安面上像是在处理什么云淡风轻的事情,眉毛都不曾皱一下 他将金疮药撒到伤口上,从浣玉的手里接过纱布,自己用嘴叼着另一边,一只手给自己缠着伤口,展安的嘴唇干裂,开裂的细小伤口渗出血滴,血被弄在纱布上 浣玉看不下去了,起身走过去 “十四皇子,我来吧” 展安咬着纱布,侧过身子,躲过浣玉的手,自己将纱布绑好 “不必,别碰我,你出去吧” “是” 浣玉得了命就走出了展安的卧房,屋子里就只剩下了展安一个人,展安从床榻上走下来,到桌上将剑上的血迹也擦干净,擦着擦着像是想到什么办自嘲道 “谁成想,阿语送我的剑,第一次见血竟是我自己的血,不过也好,可不能让别人的血脏了阿语的剑” 剑擦得干干净净,甚至在剑身上都能看见展安自己的面庞,展安将擦干净的剑放在自己卧房一进门就能看见的最显眼的地方,展安过去放剑的时候,眼神瞥到自己的手腕,正在这时卧房的房门被敲响 “进” 浣玉端着吃食走了进来,浣玉将饭食一一的摆放在展安卧房的桌子上 “十四皇子,我知晓公主离开您心里不舍,但是公主交代要照顾好您的,您也仔细着身子,用些吧” 展安偏头看了一眼桌上的饭食,点了点头,展安点了头浣玉就有眼力见的走出了房门,展安将剑放好后走到桌边大口的吃了起来,勺子伸到春笋火腿汤的时候,展安明显的愣怔了一下,这是展语最喜欢的汤 展安只是微微愣神了一下,就将汤盛到碗里大口的喝了起来 “阿语回来之前,我可不能死,这伤若是阿语看不到,那伤的有什么意义呢” 第145章 展语到军营中 展语并不知晓宫中的事情,她带着这一小队人马赶到军营的时候,天色已经暗下来了,展语到军营前被将士拦了下来 “你是何人,竟敢夜闯军营” 那将士说这话就把刀架在了展语的脖子上,展语一丝不慌,对着霍昇使了一个眼色,霍昇拿着圣旨站了出来 “大胆,端华公主也是你等能拿刀的!” 那将士似是根本不关心,只道 “军营自是收军营的规矩,就算是当朝公主,也不该夜闯军营” 霍昇拿着圣旨,没有理会这个死心眼的将士,双手捧着圣旨宣读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端华公主足智多谋,武力过人,特封端华公主为定国将军,即日起掌虎符,入军营,钦此” 那将士这才正眼瞧了一眼展语,将刀收了起来 “公主里面请,副将在营帐中” 展语能感受到他对自己很是不满,甚至还有一些恶意,展语不用看,猜也猜得到是为什么 “你不是说在军营中要按军营的规矩吗,按军营的规矩,你该唤我一声定国将军” 那将士眼神斜着撇了展语一眼,表情仿佛在说“就你?”,一瞬间大家都安静了下来,没人说话,都在等那将士说话,那将士见所有人都僵在这里,不情不愿的喊了一声 “定国将军” 展语也并没有为难他 “你叫什么名字,劳烦带路去副将营帐” “我姓陈名锵锵” 展语没有在接话,而是跟着陈锵锵到了副将的军营,展语站在军营外面,陈锵锵进了军营,展语隐隐能听见些他们谈话的声音 “将军,新任定国将军来了” “嗯,让将军进来啊” 陈锵锵显得有点难为情,扭扭捏捏的不说话,一脸别扭的看着副将 “你这是什么表情,把人带进来” “是... ...是个女的,还是个公主” “女的!?!” 听见是女的,副将急匆匆的跑出营帐,随后就看见了等在帐外的展语,展语冲着副将点了点头,霍昇跟在展语的身后,也跟着对着副将点点头,这副将看看展语又看看霍昇,低声嘟囔 “还真是个女的” 副将冲着展语和霍昇也点了点头,随手一挥,让陈锵锵去忙自己的事情 “既然是女的,便也不必进帐了,不方便” 展语没有反驳,反而是顺着副将的话说 “也可” 那副将很是随意的靠着营帐,上下打量着展语 “军营里的兄弟们都不太讲究,怕是公主一个女子之身待不惯” “军营还有男女之分?” “以前是没有的,这以后不就是有了吗” 霍昇看不下去了,对着展语随口道 “军营有男女之分吗?怎么战场上不见男女之分?” 那副将本就是武将,嘴皮子自然是说不过展语和霍昇的,干脆也不在做口舌之争 “公主来得晚,将士们都休息了,上任之仪怕是... ...” “将军想多了,本将来只是想问问我今夜宿于何处” 副将随手抓了一个守夜的将士,便让这将士带着展语和霍昇去他们的营帐,展语跟着将士走之前问副将 “敢问副将尊姓大名” “本将姓程,名天天” “程天天?” 展语听着自己小声的呢喃了一遍 “这是你们军营的规矩吗?” “什么?” “名字比人可爱” 说完展语也不去瞧程天天的脸色,跟着那守夜的将士就去了自己的营帐,一路上那小将士离着他们二人都有些距离,霍昇看着展语,好奇的询问 “明显他们都不认可你,你也不生气?” “他们怕不只是看不上我吧” 展语说着歪头去看霍昇,对着霍昇笑了笑 “霍丞相不是也不生气” “那不一样,我只是个军师,还是你的随行军师” 展语笑着摇了摇头,语气满是不在乎 “看不上我的又岂有这个军营,朝中的大臣不也是么,证明自己靠的是功绩,而功绩是靠双手打出来的,不是靠嘴说出来的” 前面的小将士转过身,指着自己身边的一个营帐 “这个营帐是刚刚整理出来的,委屈公主先在此休息,日后启程再入主营帐” 展语对着小将士笑着摇摇头 “营帐而已,哪里都行” 随后又看向霍昇 “那霍丞相,天色已晚,我便先去休息了” 霍昇弯着腰对着展语行了礼 “公主殿下随意” 展语听着不满的瞪了霍昇一眼进了营帐,不知怎得,一进这营帐,人们喊她公主她颇有种在调侃自己的感觉 霍昇的营帐离得不愿,和展语的营帐挨着,霍昇也早早就入了营帐休息,展语说是要休息,可躺在榻上迟迟睡不着,看着外面月亮照进来,地上像是铺了一层的霜,白晶晶的 展语睡不着干脆起身出了营帐,在外面随意走走,展语走着走着便看见了一抹熟悉的身影,展语跟着那抹身影走着,结果走着走着便走到了将士的营帐群,这边很多的营帐都是将士们驻扎在此,展语犹豫着还是走上前 展语躲在营帐后,想着万一他还会出来呢,展语在营帐后等了很久很久,终于又看见那熟悉的身影,那人拿着什么物件,偷偷摸摸的跑了出来,展语上去就要将人擒住,那人很是敏捷,躲过了展语的进攻 展语下一招正要打出去,就看见了那人的正脸 “何叶?!” “公... ...公主” 何叶下意识的看向营帐,展语的视线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何叶的眼神有些心虚的乱飘 “你怎的在此?” “那个... ...我... ...” “你要是不说实话,我可以把你送回京” 何叶笑的呲牙咧嘴的,感觉五官都要扭曲,很是谄媚 “这不是我家老爷怕主子受伤么,特意派我来护着些” 展语笑的轻蔑,转头去看霍昇的营帐 “我竟不知晓,霍昇这么怕死” “不是,主要是霍家老爷夫人害怕主子出事” 展语忽地想起何叶被发现的时候,下意识去看营帐里 “营帐里还有谁?” “没... 没人了啊” 展语眯着眼睛,看着何叶,何叶心虚的不停的咽口水,壮着胆子和展语对视 第146章 瑞秀也到军营中 “我哪敢骗您啊,真的没人了” 展语瞧着他那心虚的样子,威胁何叶道 “霍昇知晓你来么?” 何叶回答的磕磕巴巴的 “当然... ...知... ...知晓吧” 说话磕磕绊绊的,眼神还一直乱飘,这得多傻的人才能被骗过去啊,展语笑着看向何叶,何叶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你要不告诉我里面是谁,我就去告诉霍昇我今夜遇见了谁” “别啊将军,里面真的没谁” 展语根本不听他的狡辩,见他不说转身就要朝着霍昇的营帐走去,何叶在后面看着展语去的方向在后面急得直跺脚 “阿语” 展语一下顿住了脚步,猛地转过身看见瑞秀穿着将士的铠甲从营帐中走了出来,何叶看见瑞秀出来更着急了,两只手挥着让瑞秀赶紧回去,瑞秀对着何叶摇了摇头 “哎呀,你怎么还出来了” “我不能连累你” 瑞秀走去展语的面前,铠甲不知晓是瑞秀从何处弄来的,明显的不合适,瑞秀穿着不合身的铠甲显着有些滑稽 “师姐,你怎么跟来了,我竟然没在队伍中发现你” “我想躲又怎么会让你发现呢” “不行,战场危险,你赶紧回宫里去” 何叶在后面看着两个人交谈,急得在原地转圈,倒是瑞秀显得惬意很多 “从我跟着你从净尘山上下来,我就没想过离开你” “师姐!” “你当然能把我送回宫里去,但皇上给我的旨意是你许了便让我跟着,你不许我就是私自随军,回去也是死刑” “你... ...” 展语的脸气的开始发红,瑞秀倒是一副无所谓的样子,悠然的就像是随处来了什么游玩处 “若你让我跟着,我可能运气好些还能活着回去,若你现在就把我送回去,那我就只能明日就死了” 展语很生气,可又克制着不对瑞秀发脾气,只是气的胸膛起伏,随后瞪向身后的何叶。何叶一脸的莫名其妙 “你看他作甚,又不是他的错” “师姐!你这是先斩后奏!” “嗯,行不行刑,权力在你手上” 展语转身朝着霍昇的营帐走去,瑞秀快步赶上去一把拉住展语,将人拽回来 “你这是作甚,这和他又有什么关系” 展语把瑞秀的手甩开,瑞秀又追上去将展语拉住 “展语!” 瑞秀跑到展语的面前讲展语的路拦住,两手扶着展语的肩膀,两个人面对面站着,展语很生气,扭着头不看展语,瑞秀怕连累何叶,也确实是不想让展语一直生气,便软下来哄人 瑞秀对着身后的何叶招了招手,示意何叶赶紧回去,何叶看见瑞秀给他招手,蹦着高高给瑞秀招回去,然后继续站在原地看着两个人,瑞秀无奈的闭着眼“啧”了一声 “阿语,我是真的担心你,你自从上山一直都是我照顾你,你连声商量都不打,我当真是不放心你,算师姐求你了好不好” 展语的面色柔和下来,继续向前走去,瑞秀在身后跟着,脸上全是急色 “阿语,师姐错了,师姐知道错了,你别生气” 展语没有理继续往前走,瑞秀在身后跟着一直道歉,结果跟着跟着跟进了展语的营帐,瑞秀进来的时候还没反应过来,直到展语把到满水的杯子递给她,她才恍然,瑞秀扭着头四处打量着眼前的营帐 “你不是要去霍丞相的营帐吗?” “我去他的营帐做什么?” 展语一脸的单纯好奇,好像自己当真是不知晓瑞秀为何觉得自己要去霍昇的营帐,可她抿着笑意的嘴角还是出卖了她,瑞秀伸手捏着她的脸 “你吓唬我” “谁让你先斩后奏” 展语躺回铺盖上,冲着瑞秀拍了拍自己身边的空隙 “你来和我一起,明日我给你找身合身的铠甲,连身像样的铠甲都没有,还敢跟过来” 瑞秀把被子放在那矮矮的小方桌上,笑着钻进展语的被子里 “你这是同意我留下了” “不同意又能如何,总不能真的看你回去送死吧” “啊!” 营帐外,霍昇从营帐里将何叶揪了出来,对着何叶的屁股就来了一脚,何叶不敢躲,捂着屁股喊了起来 “将士们都在休息,你是还不嫌丢人吗?” 何叶整个脸皱巴巴的,五官都要挤在一起,看上去好像是受了什么天大的委屈 “主子,我也没办法啊,霍老丞相非让我跟来,我也是好不容易才混进来的” 霍昇又给了他一脚 “滚去营帐里” 何叶小跑着跑回了霍昇的营帐,霍昇回营帐坐在矮桌前,给自己倒了一杯水,何叶在矮桌前站着,双手搭在身前,低着头 “我爹让你来的?” 何叶连连点头,摇的头上的铠甲都跟着晃动 “真不是我自作主张,您是我的主子,可那霍老丞相也是我的主子啊” “瑞秀又是怎么回事?” “我不清楚,我一进随行军队里,就看见她也在,我们就说彼此瞒着些,到了边境再说” “营中还有人知晓你的身份吗?” 何叶摇摇头,举起左手发誓 “我发誓,我谁都没敢说” “公主呢?” “那不是我说的啊,是她自己发现的” 随后何叶又小声嘟囔着 “也不知晓公主会不会罚她” “你自己受不受罚都难说,还有空担心别人” 霍昇放下杯子,轻笑了一声 “不管我如何,她到底是个女子,论起来还是不同的” 霍昇笑着摇摇头 “算了,以后你就知晓到底同否,回营帐休息吧,我爹若问起,无论如何,皆回安好,你可明白?” “明白” 何叶退出营帐后,霍昇靠在椅子上,轻轻吹着杯中的热茶,他想起展语吓唬着瑞秀回自己的营帐,不由得轻笑出声 第二日清晨,展语带着一身崭新合身的铠甲来到营帐前,瑞秀看到展语手里的铠甲,眼中闪过一丝惊喜 “穿好” 待瑞秀穿好铠甲,她们一同走向校场,程天天早就在校场等着展语,展语带着瑞秀,身边还跟着霍昇,三个人步伐整齐,从校场的大门口走了进来,校场的将士们都身着铠甲,队伍整整齐齐 第147章 给所有人一个做将军的机会 “公主这是在宫里习惯了,来了军营也照着宫里的时间?” 展语没有理会程天天的冷嘲热讽,走上高台,拿起一边的棒锣槌重重的敲响了校场的锣,发出清脆的“咚”的一声,响声清脆直冲天际 展语站到程天天的位置上,扯着嗓子大声的喊道 “本将知晓你们看我是一介弱女子,心中愤懑,多有不服,今日你们就要随本将启程前往边境,中途在不影响军队行路的前提下,任何士兵都可以来我的营帐下战书” 展语说着,手朝着身边一伸,瑞秀跟着将虎符放在展语的手里,展语把手中的虎符高高的举起给众将士看 “这是圣上钦赐的虎符,若你来下战书打赢了我,虎符就交与你,这定国将军的位置也交与你,一切后果由本将担着” 展语说着走到霍昇的身边,将霍昇推到自己的身前,霍昇不明所以,一脸茫然的看着展语 “这是圣上钦点的随行军师,想必大家也都听闻朝中霍昇霍丞相的名讳” 展语的手再次伸向一边,瑞秀把皇上任命霍昇的圣旨交到展语的手上,展语又举起圣旨给众将士看 “同样,若你们当中有人觉得自己谋略胜于霍军师也可去他的营帐下战书,胜者代霍昇接圣旨,接军师之位,一切后果,本将担着” 展语的话说的字字铿锵,底下的士兵面面相觑,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不敢说话,倒是展语身后的程天天说了话 “公主所言当真?莫不是将士们赢了还要被除军籍吧” 展语二话不说,从自己的铠甲下扯出自己的衣裳,拿剑一剑划下,后又将自己的手指从剑刃上划过,鲜红的血滴一下子从伤处涌出,展语就这鲜红的血液在洁白的衣裳上写下 “今定国将军玄展语于军中立誓,若有武力胜于我者,接虎符,替吾位,一切后果,本将自担” 展语写完,将白布扔下去,白布随着风吹到底下士兵的面上,士兵们拿着白布一传一的看着,程天天见展语如此心中窃喜,甚至面上对展语的不屑更多了三分 展语呵斥一声,将众将士的目光又收回自己的身上 “但,若你们一日不曾战胜我,便要一日认我为将,听我安排,从我命令,你们可有异议?” 展语说完,整个校场一片安静,甚至安静的可以听见鸟振着翅膀飞过的声音,展语更大声的问了一遍 “本将问你们!你们可有异议!” “没有!” “既然没有,那就回营帐收拾行军之用,待爆竹声起,行军!” 展语说完,就从校场走了出去,将士们一个两个都不敢动,一直到展语彻底走出了校场,将士们才三三两两的要散开,将士们要散,程天天在校场的高台上用力的咳嗽了一声,将士们又重新回到自己的位置上,程天天看着将士们的表现,满意的笑了 “行了,抓紧时间!散吧” 一直到程天天发了话,将士们才快速的回了自己的营帐收拾行李,各营帐内的士兵们都在紧张地收拾着行李,一些人默默地看着展语血迹斑斑的白布,心里暗自较劲,而另一些人则在低声议论着这位新上任的女将军 大家都只听说了端华公主是刚回京,却没几个人知晓她在净尘山主要修炼的便是武术和道法,将士们一个个都摩拳擦掌觉得以自己的武力战胜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肯定是没有问题的 在一片忙碌中,程天天偷偷溜出了营帐,他来到校场旁的树林里,拿出一把锋利的短剑,仔细地擦拭着,他在展语踏进军营的一刻就开始不爽了,他看着亮的几乎反光的短剑轻声的呢喃 “一个女子,不在宫中老老实实的嫁个王侯,来战场凑什么热闹,这可是你自己说的,若是出点什么事,可怨不得我手下不留情” 程天天本来就是一名普通的士兵,后来刘辞行军中发现他有着过人的武艺,于是提拔了他做副将,从刘辞去世后,程天天就做着将军的梦,却没想到又从京中来了个将军,还是个女的,他的眼神狠厉,坐着挑战展语的准备,想要一举夺取虎符 程天天紧握着短剑,眼神坚定,他知道这是一个机会,一个堂堂正正的成为将军的机会,他深吸一口气,向着展语的营帐走去 程天天来的时候,展语已经收拾好了行礼坐在营帐的中心,程天天一进营帐就看见展语对着自己笑,程天天皱着眉觉得这个公主真是莫名其妙 “程副将来的比本将想的要晚些啊” “啪!” 程天天一把将战书拍在展语的矮桌上,语气满是不屑 “定国将军这是担心我来吗?” “本将是在等着你来,本还以为是你功夫不够,不敢来了” “我来是想让公主知道,战场上的兵戈相见不是女儿家的花拳绣腿” 展语轻笑一声,拿起程天天的战书 “今日便要赶路至富阳,明日到了富阳,时间空下来你我便较量一二” 程天天冷哼一声,转身离去,待大家都收拾的差不多了,展语走到营帐正中间,指挥着整个军营的士兵一队跟着一队前往富阳 富阳离京不远,大家听从展语的安排大概到了明日午时便能到,大家虽然现下对展语还是都不服气,但是展语已经有话在前,没有打赢她之前都要认她为将,所以一路上倒是也没有什么士兵来故意为难 第二天中午到了富阳,展语便安置大家扎寨休息,时间空下来,展语拿着程天天的战书去程天天的营帐找程天天 “程副将可有空?” 程天天一看展语手里拿的自己下的战书,一下子来了精神,就好像在展语手里的并不是程天天的战书,而是程天天身为将军的任命令 “有空” 程天天拿起自己身边的短剑和长枪就跟着展语走了出去,毕竟在行军途中,自然不必在京中军营,他们没有专门的校场,于是在林子里随意找了一处开阔的地方便比试了起来 展语一身戎装,手持长枪,英姿飒爽,程天天也不含糊,提着短剑就冲了上去 第148章 程天天输了 周边围了一圈的士兵,都想着来看看这个公主到底是有什么本事,能让皇上任命她为定国将军,在出手之前,展语考虑到行军路远,特意交代军内比武,点到为止,程天天还想着是展语想给自己挽尊,殊不知是给他留条性命 程天天拿着短剑冲上去的时候,展语双手背在身后,歪头看着程天天冲上来,等程天天的短剑就要刺进展语的腰间的时候,展语才翩然躲过,程天天一击不成,立刻转身又是几招,然而都被展语轻松躲过,程天天渐渐焦躁起来,招式也变得凌乱 周围的士兵们看到这一幕,开始窃窃私语,本来大家都认为这位公主不过是花拳绣腿,根本不配当定国将军,可亲眼看见展语如此轻易的躲过程天天是每一招时,大家的心里都开始犯起了嘀咕 展语听着这些声音,心中暗喜,她要的就是这种效果,让程天天在众人面前证实自己的武力和地位,然后树立威望,巩固军心,就在这时,程天天忽然停下了攻击,气喘吁吁地看着展语 “怎么?认输了?” 展语面上轻松地说道,程天天咬了咬牙,眼中闪过一丝狡黠,他故意装作体力不支的样子,脚步踉跄,展语见状,心中失笑,这种把戏竟也拿得出手 展语很是配合程天天,展语立刻上前一步,装作想趁着程天天累了一击致命的样子,程天天见展语冲上来,心中大喜,以为自己的招式见效了,准备就在展语靠近的瞬间突然发力,将手中的短剑如毒蛇般伸出,直取展语的咽喉 可展语确实是过来了,却在程天天出手的时候侧身躲过,待程天天反应过来的时候,展语的剑已经直只自己的咽喉,程天天连躲避的时间都没有了,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展语手上的剑挑破自己的喉咙 程天天认命的闭上了眼睛,可是想象中的刺痛并没有到来,程天天喉咙一紧,睁开眼睛发现贴着自己喉咙的是剑柄而不是剑刃 展语将剑收好,笑盈盈的看着程天天 “程副将莫不是紧张了,本将说了,军内比武,点到为止” 展语把剑扔给瑞秀,瑞秀将剑稳稳接住,双手交叉抱进怀里,看着展语,一旁的霍昇也密切的关注着这边的动向 “程副将若是觉得拿着短剑对我的长剑不公,日后可在与我比上一局” 程天天看着展语,脸上豆大的汗珠不住的往下滴,心里不知道在思索什么,过了一会程天天单膝跪在地上 “定国将军在上,士兵程天天听从将军指挥” 展语走过去将人从地上扶起来,从怀里掏出瓶药膏递到程天天的手里 “快快起来,想来程副将平日里冲锋陷阵也是幸苦,本将看你的手腕转剑并不灵活,你敷这个试试吧” 何叶看着展语给程副将的药膏,摸了摸自己的手腕 “主子,这公主一罐药膏就把这军营里最不喜她的程副将收买了?” 霍昇拿着扇子敲了一下何叶的脑袋,笑着摇了摇头 “这叫恩威并施” 霍昇的话音还未落就听见展语说道 “本将忘了件事,只说了你们可以来给我下战书,却忘了说,这军营里将军,副将,都尉,校尉等等所有人,你们都可以去下战书,本将带的军营不论什么身份地位,一切拿身手说话” 程天天听见展语的话脚步一顿,还没来得及说话,展语就转过身看着程天天,语气温柔,笑容甜美 “我想,程副将应该是也没什么意见吧” 程天天的手抹了一把头上的汗 “没... ...没意见” 程天天向展语抱拳致谢,然后走回了将士中,其他士兵听到展语的话后,纷纷开始讨论,他们意识到展语虽是公主但是当真是有些东西的,也意识到在这个军营中,实力才是最重要的 之后的几天,展语带着大家继续前行,中间不断有士兵前来挑战展语,但都以失败告终,展语展现出了强大的实力,让士兵们心服口服 与此同时,程天天也在努力练习剑法,他将展语给他的药膏仔细涂抹在受伤的手腕处,感受到药力渗透肌肤,舒缓了疼痛 某天,程天天再次找到展语,提出重新比试,这次,他的剑术有了明显的进步,他这次也拿了长剑,展语反倒是拿了短剑 程天天看着展语手里的短剑,以为这次自己总算是有机会了,举着长剑就朝展语过去,展语这次并没有以躲为主,今日实在是时间比较紧,大家还得赶路到下一个驻足点才行,于是展语想着能速战速决 展语装模作样的与程天天过了几招,随后在程天天拿着长剑此过来的时候,展语一个侧身过去,单手抱着程天天粗壮的腰借着惯性在程天天的身边转了一圈,落在了程天天的背后,程天天欲转身的时候猛然察觉有什么抵在了自己的背上 其他士兵并不知晓这次的比试已经决出了高下,在他们眼中两人切磋,剑影交错,引得他们阵阵喝彩,但是程天天自己知晓,自己的武功和展语想比确实还差着一大截 程天天又一次败给了展语,可他并未气馁,而是更加刻苦地训练,决心有朝一日能够战胜展语,拿下定国将军的虎符,展语也并不在乎,只要仗能打赢,虎符在谁手中都可以 看着比武全程的霍昇,自己都没察觉到自己的面色在看见展语抱着程天天的腰到程天天的背后时骤然变得难看起来,何叶在一边打趣 “主子,你要是这就不高兴了,那以后你不高兴的事情恐怕要多了” “多嘴” 霍昇远远的看着展语笑着部署其他下了战书挑战其他职位的士兵们,瑞秀在一边看着霍昇,眼神深沉 展语回了自己的营帐发现霍昇在自己的营帐,展语刚进营帐有些吃惊,却并没有表现出来,悠然的回到自己的座位上 “霍军师何时学的着偷鸡摸狗的事情?” “偷鸡摸狗?” “偷入本将的营帐不算么” 第149章 吻上他的喉结 “我光明正大走进公主的营帐的,怎得算的上偷鸡摸狗?” 展语并没有回应这个问题,而是倒了一杯茶,端着茶水向着霍昇走去,展语到霍昇面前举起茶水,霍昇也不见外,笑着接过茶水饮了一口,展语见状也对着霍昇笑了笑 展语这个笑来的莫名其妙,霍昇见了一种不祥的预感油然而生,霍昇还没来得及问,展语先开了口 “霍军师来本将的营帐有何贵干?” “无事不能来吗?” “无事还请回” “臣想着来问问军师,若有人来找臣下战书,这军师的比试该怎么比?” 展语一听来了兴趣,这么多日只见自己一场接着一场的比试,战书一封接着一封的送到营中,迟迟不见霍昇那边有什么动静,这下总算是霍昇那边也有些动静了 “有人给你下战书了?” 展语的话里还带着些藏不住的窃喜,可霍昇并没有让她如愿,霍昇看着展语,满脸的戏谑,摇了摇头,展语带着笑的嘴角一下子平了下来,展语感觉自己好像被戏弄了,在看向霍昇的眼神便多了几分愠色 “霍军师既然战书都没拿到,就不必操心这些事了吧” “还是要提早做打算的,臣可不想让着随行军师成了旁的人” 展语和皇上一样,都没什么耐心,一番谈话还说不到重点上展语便有些烦躁了 “霍军师今日还当真是有些不一样” 霍昇一听这话,心里有些慌,自己确实是因为看见展语与他人比试靠得太近,才一时没忍住过来找点存在感,难不成被发现了? “哪里不一样?” 展语对着霍昇露出了一个很官方的笑容,推着霍昇的胳膊将人推出了自己的营帐,霍昇一直到被展语推出营帐还在想着展语到底知不知道自己所来的原因 霍昇在营帐外,垂眸想着刚刚发生的事情,他总感觉有什么事情不太对,正巧赶上何叶过来寻他 “主子,叶何说他那边找到消息了,就是需要些银两” 霍昇听了伸手从怀里寻钱袋子,摸过来摸过去摸不到钱袋子在哪里,霍昇上下摩挲着猛地回想起展语靠近自己给自己递茶的时候,二话不说转身进了展语的营帐 展语正坐在营帐中,掂量着霍昇的钱袋子,看霍昇进来也不着急,当着霍昇的面将钱袋子里所有的银钱哗啦一下全倒在了桌上 “霍军师来军营还带着这么多的银两,当真是富贵” 展语拿起一锭银子掂了掂,随后当着霍昇的面讲这些银两都数清楚重新装回了那个钱袋子里 “公主殿下怎么干起了这种偷鸡摸狗的事情?” “哦?” 展语一脸不解的看着霍昇,就像霍昇几分钟前说自己那样 “本将难道不是当着霍军师的面,光明正大拿走的吗?” 霍昇看着展语拿自己的话来回自己,不禁笑出了声,霍昇走上前,双手撑在矮桌上,和坐着的展语四目相对 “公主殿下还当真是一点亏都吃不得呢” 说罢趁着展语不注意就伸出手,想从展语的手上夺回自己的钱袋子,霍昇手伸过来的时候,展语就了然霍昇想做什么,仰着身子向后撤了一步,躲开了霍昇的手,霍昇的手向下,倒是抓住了展语仰着身子踢起来的脚腕 霍昇抓着展语的脚腕,用力的朝着自己的方向一拽,展语整个人被拉了回来,展语的脚就这样踩在了霍昇的胸膛上,展语另一只脚用力朝着霍昇踹过去,霍昇吃痛一松手,展语在空中转身,落在了地上 展语刚落在地上,身形还不稳,霍昇就拉着展语的胳膊,用力的拽了一下,展语被外力一拽,整个人朝着霍昇的怀里倒过去,霍昇双手背在身后,静静等着展语到在他的身上,谁料展语双手扶着霍昇的胳膊,竟借力直接越过了霍昇 霍昇回头就望见展语手上掂量着钱袋子,对着霍昇挑眉,笑的招摇 “霍军师是忘记了曾是我的手下败将这件事?” 霍昇很快的出手,等展语反应过来已经来不及动作了,她只以为霍昇是要来抢钱袋子,就随手将手上的钱袋子扔到了一旁的矮桌上,谁知霍昇根本不是朝着钱袋子来的,而是朝着展语的腰来的 霍昇一把搂住了展语的腰,就好像是展语和程天天比试那般,勾着展语的腰就将人抱进了怀里,展语还以为是在比试,想着要如何反击,结果霍昇根本没给展语机会,抱着展语自己垫在下面,两个人一同摔了下去 展语还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就已经整个人摔了下去了,展语跌下去重重的摔在了霍昇的身上,嘴巴亲上了霍昇的喉结 “嗯~” 霍昇在被展语亲上的那一刻发出一声闷哼,展语在霍昇的身上整个人都愣住了,她以为两个人是要抢钱袋子的,不知道怎么回事,事情就发展成了现在这样 霍昇笑的邪魅,在下面看着展语,语气轻佻 “公主殿下,轻薄我?” 展语慌乱的从霍昇的身上起来,侧过身去不去看霍昇,霍昇这才慢条斯理地从地上起来,霍昇自然的走过去从矮桌上拿起自己的钱袋子在展语的面前晃了晃 “我拿走了,还要来抢吗?” 霍昇看上去很愉悦,一直噙着笑,嘴角就没下去过,展语皱着眉看着霍昇 “你故意的?” “公主殿下何出此言,比试贴的近些,发生些意外不是很正常吗?更何况,不是公主殿下说的,士兵没有男女之分” 展语气节,她绝对不能让霍昇认为自己是害羞了 “滚出我的营帐” 霍昇看着如此倔强的展语,嘴角的弧度更深了,本来还想在逗逗她,可又怕真的把人惹怒了,于是他便离开了展语的营帐,待霍昇走后,展语拍了拍自己红透的脸颊 “荒谬” 而此时,帐外的霍昇将自己的钱袋子扔给何叶,何叶接住钱袋子看着笑的春心荡漾的霍昇 “主子,你这是遇见什么好事了嘛?升迁了?” 第150章 先见二皇子 “把东西交到叶何手里,让他速度再快一点” 霍昇成功的将话题转移开来 “是” 展语已经离京一些时间了,可朝堂上关于展语任将军的事情还是争论不休,圣上凭一己之力让朝堂上的大臣都哑口无言,可关于展语挂帅的事情依旧在京城传得沸沸扬扬的 芳知是亲眼看着展语往军营方向去的,展语给她的消息是说此役尚不足以令大玄挂心,遂派端华前去,可这消息跟着芳知之前收到的消息完全不一样,芳知一时之间也乱了思绪,想着再往后看看再做打算 展语他们一路上边比试着边行路,过了近一个月才总算到了边疆,展语带着从京城赶来的军队到了大玄与负猛边境,可边境迟迟没有人来迎接他们 展语隐隐觉得事情不太对劲,展语偏头去看霍昇,霍昇摇了摇头没有说什么 “将军,夜已深了,不如先让将士们安营吧,明日再去探” 瑞秀看着赶了一天路的将士们都疲惫不堪,向着展语提议到,展语回过头去看着将士们疲惫的身影点了点头 “如今是在边境上,二皇子那边还不知动向,还得提防着负猛来探,师姐劳烦您先去物色一处好地方带着将士们先休息” 瑞秀得了命便运着轻功去山上,探查附近有没有合适驻扎的地方,瑞秀的速度很快,立刻就在这边找到了一处地势比较高,又临山泉的平坦处,瑞秀带着将士们过去,这边地势很高,下面大路上的情况一目了然,而且周围多是树木灌丛,还不易被发现 展语带着他们驻扎在此,便让将士们都先休息了,展语进了营帐躺下,翻来覆去的迟迟睡不着,脑子里全都是今日所遇之事,圣上的圣旨无论如何都该比自己的军队来的快,可为何迟迟没人出来迎接?又为何负猛的动静都已经大到京城都有所察觉了,二皇子这边却迟迟没有信件送入朝堂? 展语越想越心烦,决定出去走走,展语走出营帐,外面的天黑沉沉的,一点月光都看不见,无际的天空就像是一片无边的黑幕,展语来到高处站岗的士兵旁边 “有没有发现什么异常?” 展语小声问道,士兵摇摇头 “一切正常,将军” 展语凝视着远方,心中的不安愈发强烈,她总觉得有什么事情即将发生,但又无法确定。展语想着走到了霍昇的营帐前,展语在霍昇的营帐外轻声的唤着 “霍军师,你可睡了?” 营帐里传出一阵细细簌簌的声音,随后就听见霍昇的声音从里面传出来 “还未,公主殿下可是有事?” “确有要事相商” 随后营帐里便没了声音,展语等不及又问道 “霍军师?” “进来吧” 展语一进霍昇的营帐,就看见霍昇的衣服松松垮垮的披在身上,展语立刻转过了身 “霍军师刚刚不是在穿衣嘛?” “本来是的,公主殿下心急要催,便先让公主殿下进来了” 霍昇说着,两只手很是随意的将衣服拢好,系好带子,也不去管散落的头发,就这样很是随意的坐在了床榻边上,随后指了指距离床榻有些距离的矮桌旁的椅子 “公主殿下,坐” 展语转过身来,悄悄睁开了一只眼睛,看见他都将衣服拢好了才放心的睁开眼睛,走了过去坐下,矮桌上是霍昇写的字,展语坐过去的时候,手按在了纸上,纸上的墨迹还未干,粘在了展语的手上 “这夜已深,更寒露重,不知公主殿下来臣的营帐是有何事?” 霍昇开口询问,说起正事展语才将脑子里乱七八糟的东西抛去 “本将回去越想越觉得不对劲,这二皇子怎么也该收到父皇的旨意了,为何迟迟不来迎接军队,更别提连面都不曾露” “二皇子若是今日未曾见公主殿下,那便是公主殿下今日未到,若是二皇子明日还未曾见公主殿下,那便是公主殿下明日还未到” 展语正在思索着霍昇的话,就在这时,一阵风吹过,带来了隐约的马蹄声,展语瞬间警惕起来,掀开营帐就出去探情况,驻守的士兵也马上警戒起来 马蹄声音越来越近,只见一个人影驾着马越靠越近,直到那人近了军营,展语终于看清了来人,竟然是二皇子的亲信李公公 李公公气喘吁吁地跑到展语面前,递上一封信 “将军,这是二皇子给您的急信” 展语急忙打开信封,阅读里面的内容,她的脸色变得越来越凝重,霍昇从营帐中走了出来就看见展语拿着信,紧皱着眉 “发生了何事?” 展语将信递过去,霍昇接过看完,不动声色的给展语使了一个颜色 “程副将,你将李公公暂时安置在军营,天色已晚,明日再让李公公同我们一同去边境军营” “是,李公公,请” 展语看着李公公被程天天带走,才转身又回了霍昇的营帐,霍昇将信拍在矮桌上,两个人面对面坐着,展语低头要去拿信忽然看见自己手上的墨渍,展语狐疑的看了一眼并未在意 “公主殿下怎么想?” 展语摇了摇头,这是她第一次入军营,更何况对朝中各位都还说不上多了解,就像这位二皇子,展语也不敢确定他是敌是友 “目前局势扑朔迷离,我们不能轻举妄动” 展语冷静分析道 “这个李公公,我们刚安营他就能找到此处,想来二皇子也是有些手段的,明日先去边境军营看看情况再说” “公主殿下对二皇子可熟悉” “不算熟悉,我回宫本就晚,更何况我回来他早已去了边疆,不过我看过朝中关系录,录上说的二皇子是个英勇善战,心地善良的” 展语和霍昇说了一会话,但是也都没讨论出个结果,两个人都觉得明日去边境军营看过再做打算是作为稳妥的 两个人得出这个结论后,展语就要回自己的营帐了,展语走后,霍昇继续坐在矮桌前翻看着何叶带来的各种资料,刚刚翻了两页便不想再翻了,合了书想去休息 正巧何叶过来给霍昇添茶,何叶进来就看见霍昇躺在床榻上一幅准备休息的样子疑惑道 “主子不是说今夜不打算休息了嘛” 第151章 山上遇刺 一大早,展语就带着军队跟着李公公下山,上山的路好走,下山的路就难多了,瑞秀在前面开着路,展语跟在后面,再往后就是京中数千的将士,此次来的将士其实有数万之余,可是展语见二皇子迟迟不来,不敢冒险,便让他们在前面的县城歇脚,自己带着一队千余人的小队来一探究竟 霍昇全程一直跟在李公公的身边,没话找话的和李公公说着什么,想看看能不能套出些话 “李公公,这到底是发生了什么啊,还要劳烦您亲自跑一趟” 霍昇笑着在李公公边上摇着扇子,李公公笑的隐晦,啧了一声 “杂家就是个送信儿的,霍丞相都不知道,杂家从哪知道去啊,霍丞相您说是吧” 展语在前面走着,看了看周围的地形,暗自沉思,从这走下去地势越来越低,下面更是个洼地,易攻难守,如果真的此地有埋伏,他们恐怕很难全身而退 正想着,突然一阵箭雨从四面袭来,展语立刻拔剑挡在李公公身前,李公公也是一副慌乱的样子,四处躲闪着 “有刺客,保护公公!” 展语大喊道,士兵们纷纷举起盾牌防御,然而刺客数量众多,一波接一波地涌来,展语一边杀敌,一边观察着刺客的攻击方式,这才发现他们的目标并不是李公公,而是自己和霍昇 她心中一惊,难道有内奸?展语来不及细细思量,重新大喊一声 “保护霍军师!” 可说到底去霍昇那边的人并不多,那些刺客都优先来了展语这边,展语慌乱的抵挡着每个人的进攻,展语在进攻的时候细细的观察着每个人的动作,他们更像是训练好的,每个进攻的姿势几乎都差不多,很快展语就从他们的姿势中找出破绽 可展语到底是双拳难敌四手,很快展语就被刺客包围起来,展语没想到自己还没真的到边疆,还没查明到底负猛是云是什么情况,就要打如此一番恶仗,展语将手里的玄铁剑擦过自己手腕上的厚厚的布,眼神坚毅望着围着自己的刺客 “你们最好别留活口,不然容易生不如死” 一刹那那些刺客全涌了上来,展语以一杀十,借力打力,最后还是被一个刺客寻到了可乘之机,那刺客躲在另一个刺客的身后,就在展语将前面的刺客杀掉,准备转身的去对付身后的刺客的时候,这刺客突然飞上来 就在这紧要关头瑞秀从旁边飞过来,挡下了刺客的剑 “阿语” “师姐,霍军师呢?他武功不比你我” 瑞秀听了展语的话往霍昇那边看去,霍昇那边刺客不算多,他拿着扇子行云流水的穿梭在刺客当中,扇子划过每一个刺客的脖颈,那些刺客便当场毙命,瑞秀看着恍惚有些明白为何京城中的姑娘都心心念念于霍昇了 “我看他好着呢,这刺客的主要目标是你,你安全了大家便都安全了” 展语和瑞秀背对背着杀敌,背后有了可以信任的人,这才让展语安心不少,更能放开手脚,展语让士兵带着霍昇和李公公先下山去,展语和瑞秀全力对付着围着他们的刺客 霍昇带着李公公下去,那刺客朝着霍昇冲过来的时候,霍昇没有躲开,而是一把将身边的李公公推了出去,只见那刺客明显的一顿,刀没有伤及李公公而是不惜自己的手腕受伤也硬是将刀刃转向了霍昇 山上的打斗声一直不绝,山下有一人身穿玄衣,坐在高大的马匹上抬头望着山上 “公子,那边都处理好了” 那玄衣人手上拿着一根箫,他拿着箫的手轻轻一挥,身边的女子便消失在了丛林中 “嘶~” 玄衣人的右手衣袖里爬出来一条通体青绿的小蛇,小蛇缠绕在玄衣人的小臂上,玄衣人轻轻摸了摸那条小蛇的头,后又随手从树上拽下一片叶子划伤了自己的指尖,给蛇喂了一滴血 “湘湘,一个女人竟也要用这么久,他们可真蠢” 随后玄衣人拿着手中的箫,吹了一声,箫声很轻,轻到在山下都不确定山上能不能听清楚,可山上的刺客竟都像是听见了一般,全都撤退 展语看刺客都要撤,情急之下去扯住了一个人的衣袖,那人要跑却被展语绊住了脚,干脆一把将自己的衣袖彻底撤下,展语看着手里残留的一段衣袖,望着刺客离去的方向皱眉 “阿语” 展语对着瑞秀摇了摇头 “师姐,我没事,你可有受伤?” 瑞秀也轻轻摇了摇头,两个人急忙的下山去寻霍昇他们,霍昇他们没有人阻拦要比展语他们下山快得多,展语从山上下来的时候,霍昇带着人已经在山下等了一段时间了 展语下山眼神在霍昇身上转了一圈,后又打量了李公公,看见两个人都没事才放下心来,展语的眼神对上霍昇,霍昇的眼神不动声色的飘向李公公,展语微不可察的轻点了下头 “将士们可有人受伤?” 在队伍里,零星的举起几只手,展语看了看人数不多,自己走过去查看他们的伤口也确实都没有毒 “前面再走些路,便能进入淮华城了,进了淮华城你们本将在跟随你们去看伤,可好?” 将士们你一嘴我一嘴的,到底是认同了展语的安排,淮华城就是和负猛国接壤的县城了,因为属于是边境地区,大玄对淮华城的进出看管的很是严格,军队想要进入必须要淮华城驻守大军带领才能进入,这也是展语昨夜宿在山上的缘由 展语带着大军进了城,看见不少的百姓在街上,可是这些百姓的穿衣打扮看上去都不像是大玄人 “李公公,这淮华城的衣着打扮怎得都不似大玄” “回将军,这淮华城紧邻着负猛,有些衣裳都是从负猛卖过来的,和负猛相像点也不足为奇” 展语听了点点头,可看着满大街的百姓无论衣着还是首饰更或是生活习惯都越发的和负猛相似,心中有种说不出的感觉 第152章 见二皇子 路中经过一个医馆,展语将人喊停,让受伤的将士们都去医馆去看伤,受伤的将士们两两一排走进了医馆 “我们初来乍到的都不熟,还有劳公公进去帮忙打点着些” 展语说着给李公公的手里塞了一锭银子,李公公笑的脸上的褶子都皱了起来,连连点头进了医馆,剩下没受伤的将士和瑞秀、霍昇在医馆外 展语凑到霍昇的跟前,小声的询问 “有发现什么异常嘛?” 霍昇的眼神四处望了望,轻飘飘的点了下头,展语见状也不和霍昇过多牵扯,也走进了医馆去看那些受伤的将士 “郎中,他们可都还安好?” “还好,都不是什么致命的伤” 等郎中都给将士们看完,展语他们才又跟着李公公继续前行,进了城就很顺利了,展语很快就到了边境的军营,二皇子骑着马带着身后乌泱泱的大军在军营前等着展语 展语骑着马和二皇子面对面,两个人身后都是数千的将士,二皇子先胯下马来 “这就是本将那还未来得及相见的皇妹吧” 展语也胯下马,向前走去,对着二皇子抱拳 “二皇兄” 二皇子扶着展语的手将人扶起来 “这又不是在宫中,皇妹不必如此多礼” 说罢二皇子歪头朝着展语的身后望去,看着展语身后不算多的士兵,二皇子问道 “不是说皇妹要带着京中大军来嘛?怎得只有这几人?” 展语一听心觉不对 “二皇兄能收到宫中消息” 二皇子粲然一笑 “已经很久没收到宫中信件了,倒是宫中任了个女娃做将军的事情,一传十十传百,很快就传到了淮华,不多说了,你们快先军营吧” 话罢,二皇子带着展语他们走进了驻扎边疆的军营中,展语环顾四周,想看看能不能看出些什么,二皇子给他们准备了接风宴,一排排的肉食被端上来,在营帐中间的空地摆了长长一桌 “皇妹,营中不比宫中,很多地方简陋些” 展语笑着摇摇头 “二皇兄这是哪里的话” 展语的话音刚落,一边的瑞秀就拿着圣旨走了出来,本还想着大口吃肉的将士们瞬间细细簌簌的跪下一片,二皇子歪头看着展语,展语也起身跪到了前面去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端华公主足智多谋,武力过人,特封端华公主为定国将军,即日起掌虎符,入军营,钦此” 展语接过圣旨给二皇子看,二皇子看上去仿佛对那圣旨毫无兴趣 “皇妹这是什么意思?” “皇兄莫要误会,皇妹只是想着将士们一心扑在练武上,想必是不如皇兄消息精通的,还是合该告诉大家一声我为何在此的” 二皇子展玉听了这番话倒是发出了爽朗的笑声,这笑的展语不明不白 “既是如此,你与皇兄交代便好,何苦摆如此大的架势,倒是惹得我的将士们都拘谨了” 二皇子拿了两个搪瓷的大碗放在自己的面前,倒了慢慢的两大碗,一碗递给了展语,另一碗则面对军营里数万的将士们端了起来 “将士们,莫要担忧,今日本就是为定国将军接风洗尘的宴会,大家只管吃肉,只管喝酒,旁的... ...” 二皇子说到这不明意思的看了展语一眼 “旁的,自有旁的日子去说” 展语笑着应道 “本将此次前来,一是为了辅助皇兄守住边疆,二则是父皇久久未收到皇兄的消息,父皇担忧皇兄安危,特派我来查看一番” 二皇子闻言,脸色微微一变,但很快恢复了正常 “原来如此,多谢皇妹挂念,今日接风,不谈政务” 二皇子微笑着说道 “不过皇兄这里一切安好,无需担心,只是这圣旨……皇兄确实不知情。” 展语心中一动,看来这其中果然有蹊跷,展语看着二皇子笑也跟着笑 “既然皇兄不知情,那此事便日后再查” 展语对着二皇子说完,又转过身端着酒对着众将士说道 “今日接风,不谈政务,本将干了,众将士随意” 说完,将手上满满一搪瓷碗的酒都灌下了肚,将士们好似也不关心来的到底是公主还是将军,他们只是吃着他们的肉喝着他们的酒 而一边的霍昇看着展语一大碗酒下肚,不禁蹙起了眉头,自己转来转去,终于不动声色的绕过很多人来到了展语的身边,结果还不等霍昇和展语搭话,就被二皇子拦住了 “哦?霍丞相?霍丞相怎得愿意来着边境战场上了?” 二皇子很壮,皮肤常年在边境晒得黑黑的,还有些发红,留着胡茬,五官俊朗,一双眼睛亮亮的,好像能看透所有的东西 “二皇子,你喝多了” 霍昇躲开二皇子想去找展语,可二皇子偏不让他如愿 “我喝多了?哈哈哈哈哈就这些酒,再来个十坛我也不会醉的” 霍昇怎么都挣不脱这个二皇子,只好耐着心性和他搭话 “二皇子没醉嘛?” 二皇子摆了摆手 “没醉” “那二皇子能不能告诉微臣,为何京中迟迟收不到二皇子的信件” 提到此处,二皇子微醺的眼眸闪过一丝清明 “本王也想知道原因” 二皇子眼中闪过一丝狡黠,他扭头看向展语 “也许是有人不想让本王跟京城联系吧,截了我的信,囚了我的人哈哈哈哈哈” 二皇子说着自己哈哈大笑了起来,展语听见声音扭头去看,只看见霍昇靠在二皇子身边坐下的身影 酒过三巡,二皇子忽然站起身,举起酒杯,大声说道 “各位将士,今日咱们欢迎定国将军和霍军师的到来,以后大家就是一家人了,共同保卫边疆,为国为民!” 众人纷纷响应,一饮而尽,展语也举杯示意,心中却越发警惕,这个二皇子,绝对不简单。她微微抿了一点酒,便趁着人不注意将酒洒在了脚底,今夜尚难说,她不敢贪杯 大家都吃的差不多了,将士们也都两两三三的回自己的营帐,展语觉得脑袋昏昏沉沉的,硬撑着走进了自己的营帐 第153章 一喝酒就轻薄我? 展语硬撑着走回了自己的营帐,进到营帐里就直接趴在了床榻上,展语本想着缓缓酒劲,这一缓不要紧,酒劲彻底上来了,展语扶着自己的脑袋晕晕乎乎的 “这淮华的酒这么猛吗?” 展语回营帐的时候脚步就很是踉跄,霍昇远远的看着展语脚步踉跄的走进营帐唯恐展语发生什么意外,在身后紧紧的跟着展语,看展语进了营帐才安心 霍昇在展语的营帐外来回踱步,他不能贸然进展语的营帐,更何况还是在展语喝多的情况下,可有实在担心展语出什么问题,只能在营帐外候着,想着等瑞秀回来自己再离开,可瑞秀不知去了何处迟迟不归 “哐啷!” 营帐里发出一声巨大的响声,霍昇也顾不上什么礼节了,着急的就往展语的营帐里去,霍昇一进去就看见展语半边的身子都再床榻边上悬着,展语还伸着手够着地上的杯子 展语的脸红扑扑的,醉眼朦胧,整个人都好像开了慢倍速,动作迟缓,她慢悠悠的抬起头看见霍昇穿着一身紫色的长袍站在自己的营帐前,冲着霍昇笑,笑的憨态可掬 “正好,我想喝水” 展语说话都说不清楚,吐字慢吞吞的,声音软绵绵的,一手扒着床榻沿一手胡乱的指挥着霍昇,霍昇这才走过来拾起地上的杯子,从矮桌上拿起水壶给杯子倒满水,递给展语 喝醉的展语特别像小狐狸,像那种懵懂无知但又特别勾人的小狐狸,霍昇的杯子递过来展语没有去接,而是张着嘴 “啊” 展语也不伸手,就这样仰着头对着霍昇嘴巴长得大大的,霍昇过来直接坐在地上,扶着展语的肩膀,一点一点的给她喂着水 展语喝着水,越喝身子越往前,最后大半的身子都悬在床榻外,霍昇看着在床榻边摇摇欲坠的展语,手不知道该放在那里去扶她,就在霍昇还没思量出个结果,展语直接从床榻上扑了下来,将霍昇扑倒在了地上 霍昇看着眼前醉醺醺的展语,这与自己送她回思南那夜极为相似,展语常年练武身子很软,她的身子几乎全扑在了霍昇的身上,偏偏还留了两只脚的脚尖在床榻边上 展语拿过身边霍昇刚刚倒满水的杯子 “公主殿下,你还要喝吗?” 霍昇自己都没发现,自己现下说话,嗓音都是带着欲望的沙哑,展语嘿嘿一笑,伸出一根手指按住了霍昇说话的嘴唇 “你喝” 话罢,展语就拿着杯子给霍昇的嘴里灌着水,霍昇双手扶着展语的腰,整个人被展语压在身下,他也不反抗,完全就是一副任君采撷的模样 展语醉醺醺的,看见的是霍昇的嘴巴,可杯子里的水倒下去就倒在了霍昇的下巴上,展语看见倒在下巴上的水,右手拿着杯子,左手胡乱的去霍昇的下巴上擦拭水,对霍昇来说与其说展语是来擦水的,不如说是来摸自己的 展语的左手擦着,右手还一直倒着水,杯子不大,很快就见了底,霍昇伸着手从矮桌上把水壶够了过来,他轻声着连哄带骗 “公主殿下,那个不好用,用这个” 说着从展语的右手里把杯子拿下去,换上了一个小巧的盛水玉壶,展语根本没有脑子去思考那个更好用,霍昇说要换,她便换了 换了盛水的玉壶,水流更多了,展语怎么擦都擦不过来,干脆直接吻了上去,在展语闻上去的一瞬间,霍昇整个人像是被定住了一般,一动不敢动,他能清晰的感觉到自己浑身的血液开始汹涌着往一处流去 霍昇的呼吸开始变得急促起来,脸也变得潮红,偏偏始作俑者还一脸无辜的和那些源源不断的流水做着斗争 “嗯... ...” 霍昇不禁发出闷哼,展语却浑然不觉,甚至越吻越往下,开始去撕扯霍昇的衣服,手也不听话的往衣服里乱摸 霍昇就这样任由着她来,也不反抗也不阻止,心中甚至隐隐的期待着展语能更进一步,霍昇的衣领被扯得越来越大,甚至半边的胸膛都快要露出来,展语的手就在上面乱摸,就在霍昇当真以为展语要更过分的时候,营帐外传来了瑞秀的声音 “阿语,你还好吗” 说着瑞秀掀开了营帐的门帘,入目的就是展语爬在衣衫不整的霍昇身上,瑞秀一时愣住,呆呆站在营帐前 展语依旧醉着,根本不知晓发生了什么,抬起头也是一脸迷茫的看着霍昇,霍昇好似故意一般,轻扶着展语的头,将展语的头贴近自己的胸膛 “公主殿下,乖” 这是霍昇自打进了这个营帐说的第三句话,霍昇的神情很是自然,甚至带着一丝得意,没有任何被人发现的尴尬和慌乱 “女公子难道不应该先出去吗?” 瑞秀站在营帐前迟迟不动 “合该是霍丞相出去吧,若被阿语知晓了,霍丞相不知如何交代” 霍昇听着瑞秀的话,低头看了一眼已经爬在自己身上睡过去的展语 “我怎记得是女公子告诉本相,公主殿下不记得” 瑞秀一点都不畏惧霍昇,现在再看反倒多了一丝的抵触 “那霍丞相呢?霍丞相自己就不亏心?” 霍昇确实亏心,听了瑞秀的话便轻轻扶着地面起身,轻手轻脚的将展语抱去床榻上休息,背对着瑞秀 “女公子莫不是还想看本相更衣?” 瑞秀这才退出营帐,在门外等着霍昇出来,霍昇在营帐中拢着自己被展语撕扯的不成样子的衣裳,看着展语睡得香甜 “你啊,没良心的” 霍昇怨恨的看了一眼展语,随后像是什么被欺负的良家妇男一般走出了营帐,霍昇出来就看见了等在营帐外的瑞秀 “谈谈?” 瑞秀不理,就要往营帐里去 “窈窕近来可好?” 瑞秀一脸不满的回头看着霍昇 “霍丞相说了一个要求,上次我已经回答你了” 霍昇粲然一笑,心情好似很好 “守诺的那是君子,本相不是君子” “你... ...” 第154章 是你喝醉了撕扯我的衣服,摸我吻我撩拨我 瑞秀皱着眉看着霍昇,她从未想过大名鼎鼎的霍丞相竟能有一天不要脸至此 “上次问,你就急切地和我表示我不是唯一一个,可又说不出个所以然,那我怎么能相信你,我对公主殿下来说,不是唯一一个呢” “霍丞相就这么想让自己是唯一一个吗,您就这么在意?” 霍昇轻轻一笑,看瑞秀不说抬腿就要走 “没关系,待明日公主殿下醒了,我亲自去问” “留步” 看霍昇当真要走,瑞秀有点慌了,她不想让展语知晓自己几次三番对霍昇如此,霍昇没有说话,倒是回头去看瑞秀 “净尘山有一个拂尘阁,是师父们专门用来藏书的,里面各种书册典籍均记录在册,阿语十四左右,偷跑进了拂尘阁,在众多的藏书中偏偏抽了一本讲男欢女爱的禁书去看” 霍昇听到此毫无掩饰的笑出了声,笑的很是无奈,他曾自己琢磨过千千万万种可能,万万没想到是这样 “所以公主殿下那些... ...花样,都是从书里学来的?” “可能吧,从她被发现后,每次喝醉便会做些这种事情” 霍昇很快的从瑞秀的话中找到了重点 “每次?” “阿语贪杯,酒性又不好... ...” 瑞秀只说了这两句就走进了营帐里,话说得模棱两可,倒是给霍昇留了不小的乱想的空间,瑞秀走进营帐看见展语睡得熟,替她掖了掖被角,坐在床榻上想到了自己在展语十四岁后第一次去接喝醉酒的展语 那是一个明月朗朗的夜晚,净尘山上的月亮似乎总比其他地方的更明亮更干净一些,展语和瑞寒还有其他几个师兄弟一起在竹林里比试,输的便喝一坛酒,当时展语年纪还小,总是落得师兄弟们半式,里外里就数她喝的最多 等瑞秀在瑞清那处忙完找过来的时候,展语已经醉的话都说不出了,见瑞秀来了只会伸着双手要抱 瑞秀过去将人抱起来带回了展语自己的卧房,当时师兄弟们的调侃犹在耳畔,他们嬉笑着说,这公主更像是送来给瑞秀养的 瑞秀将在床榻上放好,展语就如同这般,亲上了自己的锁骨,又亲又啃又咬,自那日起,展语每每沾酒让瑞秀知晓,她总是要去将人找到接回来才能安心,也是自那日起,瑞秀对展语的占有欲好像更重了些 好在这个夜晚并没有什么事情发生,就这样安静又不安静的过了一夜 天亮了,展语醉醺醺的起来,瑞秀端着醒酒汤给她,展语嘿嘿一笑 “又劳烦师姐啦” “以后少喝酒” 展语走出营帐发现大家都已经起来去校场训练了,展语跟过去看着二皇子在校场,二皇子看见展语过来对着她招了招手 “皇妹昨夜休息的可还好?” “甚好,皇兄可有查明我们来时遇刺一事” “还没有头绪” 二皇子看上去好像并不是很在意他们是否遇刺 “既然是在边境发生的事,查下去总需要些时日的,可能和负猛脱不了干系” 展语听着没有应声,自己走出了校场,这二皇子迟迟不推进事情进展,而自己这边也是不知如何将事情推进,可负猛那边怕是早已蠢蠢欲动,等不及了 展语想着回去寻了霍昇,霍昇还在营帐中看兵书,整个人倒是显得悠然自得 “现下无论是信件的事还是负猛的事亦或是遇刺之事都迟迟不能推进,霍军师可有办法?” 霍昇看着展语义正言辞的和自己谈论着军营中事务,面色中没有任何一丝尴尬和羞涩,心里不住默默自语,真是酒醒了就不认人 “敌人在暗我在明,怎么看都不是贸然出手的好时机” 展语皱着眉在霍昇的对面坐下 “那就这样等着?” “公主殿下急什么,自然有人比你着急” 霍昇说着,身子往前探去,展语不知霍昇要做什么,下意识就朝着一边躲开,霍昇看着展语四处躲闪的样子笑出了声 “公主殿下怕什么?” “本将有何惧” “那公主殿下躲什么?” 展语一时语塞,僵硬的转移话题 “那你之前说的有所发现,发现了什么” 霍昇将展语面前的杯子拿了过来,到了清水涮干净,又续了一杯好茶进去,推到展语的面前 “那个李公公,有问题” 展语一脸的无奈看着霍昇 “本将是不通兵书,但是本将倒是还不至于连这都看不出来” 展语冷嘲热讽的话倒是惹得霍昇笑出了声,展语不解的看着霍昇 “霍军师这是有什么好事吗,怎的今日如此高兴” 霍昇想了想昨夜发生的一切,举着自己的小杯子和展语面前的茶杯轻轻碰了一下,霍昇还轻斜着杯子将自己的杯口放的比展语的要低很多,随后霍昇将茶喝进嘴里,嘴角的笑意一直就没下去过 “好事?算是吧” 霍昇笑了笑,继续说道 “公主殿下不必着急,李公公为人傲慢自大,时日多了自会露出马脚,这也许是一个突破口?” 展语思考了片刻,点了点头 “你说得对,二皇子一时动不得,那可以从李公公身上入手” 展语眼中闪过一丝精明,心中有了主意,展语正想着找谁去合适,并未在意霍昇,待展语回过神来抬眼,霍昇早与自己贴近,近的几乎可以听到霍昇在自己面前的呼吸声 展语心下一惊,一把将霍昇推开,慌慌张张的从座位上站起身来 “君子有礼,还请霍军师自重!” 霍昇见展语大惊失色,更是觉得好笑,醉酒的展语和清醒的展语就好似不是一个人,霍昇又追过去说道 “公主殿下,是你喝醉了撕扯我的衣服,摸我吻我撩拨我,如今臣不过是与你靠的近些,怎的还不自重了?” 展语听着霍昇的话一头雾水,她完全一点印象都没有了,她站在营帐前,伸手指着霍昇 “荒唐!” 霍昇见她是真的急了,也不抓着这一个小尾巴不放 “公主殿下可是想好找谁去了” 展语眼睛一转,将人在脑海里都翻了一遍,最后选出一个 “何叶如何?” 霍昇摇了摇头 “他太笨了” 第155章 我喝醉了会轻薄别人!!! 展语的小手一拍,露出灿烂的笑容 “那太好了,就要笨的” 霍昇不太明白展语的用意,向着展语投去了一个疑惑的眼神,展语嘿嘿一声露出满是讨好的笑 “把何叶借我用两天” “何叶” 何叶一直在营帐外候着,听见霍昇唤他立马进了营帐 “在呢主子” 霍昇看看何叶又看看展语,展语脸上的笑意一点都没有收敛,何叶莫名觉得脊背有点发凉 “这几日你先跟着定国将军,听她的” “啊??” 何叶明显不太能接受这个指令,他伸着手指着自己 “我??” “嗯!就你,就要笨的” 展语看着他呆呆地伸手指向自己给他解释道,何叶指着自己的手挠了挠后脑勺 “那将军你找错人了吧,我也不笨啊” 展语听见何叶这么说就更满意,冲着霍昇点了点头 “对,就要这种笨而不自知的” “定国将军,末将一定好好听从安排” 何叶撇了撇嘴,无奈地应道,展语心中暗喜。接下来的几天,展语带着何叶在军营中四处巡视,表面上是在熟悉环境,实际上却是在暗中观察着士兵们的训练情况 展语发现何叶虽然对人情往来不算精通,可他有着敏锐的观察力,瑞秀混在入军队伍里,甚至展语和霍昇他们两个人都没发现,可何叶却能只凭借瑞秀推门的姿势就能断出她是女生,还能发现她是展语身边的人 在展语的引导下,何叶慢慢发现了一些自己平时不太能注意到的东西,比如谁爱去谁的营帐,谁爱用左手持刀,这几天下来日子就一直这样平平无奇的过着,依旧该训练的训练,想来下战书的便来下战书,展语和二皇子也依旧彼此不多交际 说不着急是假的,但是展语确实也当真是没有什么办法,毕竟是在人家的地盘上,自己的手段和眼线都太局限了 几天下来,展语对何叶的表现非常满意,她开始派何叶去跟踪李公公,何叶得知自己要跟的人是李公公,瞬间来了兴趣,展语也不慌,就这样放着何叶一个人去跟着,自己则回了营帐 展语一进营帐就看见瑞秀在营帐中端坐着,一脸的忧思不知道在想什么 “师姐?怎么了?” 瑞秀摇了摇头,没有说话,展语颇为疑惑的走过去,视线却一直停留在瑞秀的身上,她感觉今日的师姐怪怪的,准确说是这几日的师姐都怪怪的 展语看着瑞秀,几次欲开口又都不知从何问起,就在展语再一次开口时,瑞秀先展语一步说了话 “阿语,我有事情想同你说” 展语到瑞秀身后的床榻上坐下 “师姐同我纠结什么,有事直说便好” 瑞秀依旧面朝前端坐着,话还没说出口,脸却先爬上了一层红晕 “那个... ...就是... ...你还记不记得,你十四岁左右,在拂尘阁偷看过一些... ...嗯...禁书” 瑞秀也还是清白之身,从小在山中长大,实在是没人教她如何谈论这些话,她话还没说利索,倒是脸先变得透红 瑞秀磕磕绊绊的说完,深深的呼了一口气,心里默默安慰自己,还好阿语在自己的身后,如此处境要更好些 反观展语好似并不觉得有什么,神色泰然,双手随意的往身后一撑,身子也向后倒去 “记得啊,不是被大师姐发现了,还说了我一顿” “你还记得那是什么书吗?” “不就是什么男欢女爱的事,当时看的时候我还是比较好奇的,不过现下已经记不清了” 展语说的很是坦然,就好像在说明日天气如何,早膳用些什么一般,倒是瑞秀紧张的手心里全是汗 “你现在,一喝醉了酒就照着书里的法子轻薄别人你知晓吗” 瑞秀紧紧地闭上眼睛,攥着拳,干脆如竹筒倒豆子一般,一咬牙一跺脚全交代了。瑞秀说完等着展语回应,可迟迟听不见身后传来声音,瑞秀缓缓张开眼睛回头看,只见展语微张着嘴,一脸的不解 过了很久,展语好像才找回自己的声带 “啊???” 展语惊得直接坐直起来 “你说我喝醉了会轻薄别人!!!” 瑞秀连忙起身,慌乱的拿自己的手去捂展语的嘴,唯恐这话被旁的人听了去 “你低声些” 展语深吸了一口气,头摇得像拨浪鼓一样 “不可能,不可能,这不可能,我每次醉酒都是安分的就睡了,怎会去轻薄别人,更何况,我能轻薄谁?” 展语说着,脑海里不由得想起了自己当初初回宫时下山在思南躲着,梦里轻薄霍昇的事情,想到这展语的头摇的更快了,紧接着就像是安慰自己一般说道 “不可能,不可能,这不可能,谁能就站在那任由我轻薄呢” 就在这时,营帐外传来了霍昇的声音 “公主殿下可在,臣有事相告” 展语满脑子都是自己从桃花树上跌下来掉在霍昇怀里的碎片,展语听见霍昇的声音,脑袋都没反应过来嘴就说了话 “啊,我不在” 随后就听见营帐外传来一串银铃般笑声,笑声清脆,好像是音符在展语忐忑的心上起舞,展语一脸懊恼的拍了一下自己的嘴 “那烦请女公子替臣问问,公主殿下何时能在” “不... ...不清楚” “好,那臣稍候再来” 展语秉着呼吸,大气都不敢喘,直到听着营帐外当真没有声音了才大口地呼吸起来,展语还吃惊于自己醉酒竟会轻薄别人的事情,她还是不死心的问瑞秀 “师姐,我醉酒后当真会轻薄他人?” 瑞秀看着展语一脸不可置信的模样,摆了摆手,轻飘飘的留下一句 “你若实在不信,不如去问问霍丞相,他现在应该还没走远” 展语一把拉住了瑞秀要走出营帐的胳膊 “不必不必,倒也不必如此” 展语的脑瓜思索半天,脑海里对于自己轻薄他人的画面也就只有自己从桃花树上掉进霍昇怀中这一件事了,其他的也实在是没有印象 “那师姐,你为何忽然告诉我” 第156章 手腕有疤的人 “因为,东窗事发,感觉要瞒不住了” 此话一出,展语立刻就想到了之前霍昇对自己说的:公主殿下,是你喝醉了撕扯我的衣服,摸我吻我撩拨我,如今臣不过是与你靠的近些,怎的还不自重了? 展语疯狂的对着瑞秀眨着眼睛 “霍... ...霍... ...不... ...” “我想着我不说,他总会说,还不如让你先有个心理准备” 瑞秀说完看着展语呆若木鸡的样子,就知道她需要一些时间来消化这些,于是自己转身走出了营帐,留展语一个人在原地愣神 “将军!” 营帐外的一声唤回了展语的理智,展语低头看看自己没有什么不妥的,便对着营帐外喊道 “进” 何叶从营帐外进来,看着展语神色不太对,一时嘴快 “将军,你怎么一脸做了亏心事的样子” 在何叶进来的时候,展语本想着缓解一下这份自己独有的尴尬,端起杯子想喝口水,这下直接呛了出来 “咳咳... ...我... ...本将能做什么亏心事!我让你跟的都跟明白了吗?” 何叶嘿嘿傻笑一声 “跟明白了,李公公今日去了万香楼,这楼是个负猛人开的酒楼,那楼里的人长的好像都差不多,有几个不一样的站在二楼,他们的手腕处都有一道形状相似的疤” “其余的呢?” 何叶挠挠后脑勺思索了一番 “别的应当就没什么了吧,哦,对了,李公公今日还去一个吹糖人的小贩那买了一个糖人” “买个糖人有什么奇怪的?” “本来不奇怪,可是我隐约记得,那个卖糖人的手腕上似乎也有一道疤” 展语听着点了点头 “明日还去” 何叶双手一抱拳,冲着展语行完礼就走出了营帐 展语想着刚刚何叶说的负猛人来大玄开酒楼,心里盘算着,自从三皇兄接手了户部,户部便一直开着新规,大玄各县市之间经济也流通了起来,更甚与他国的交流也多了起来,可是这毕竟是边境,边境互通到底还是要多加小心才是 展语思考片刻后,决定亲自去万香楼一探究竟,她换上一身便装,乔装打扮后悄悄潜入了万香楼 进入楼内,展语发现这里的客人形形色色,可是能上到二楼去的人都有一个相似点,就是他们的手腕上都有那道相似的疤痕 展语不动声色地观察着,试图找到线索,这时,一楼一个最边上的角落里的身影引起了她的注意,那是一个身材魁梧的男子,他独自饮酒,神情冷漠,展语走近一看,惊讶地发现他的手腕上也有那道疤痕 展语决定主动出击,探一探口风,她坐到男子对面 “嘿,老兄挤一挤” 那男子很是谨慎,抬头上下扫视着展语,眼神犀利,展语稳下心神,招呼小二拿点菜单子过来,假装点菜,展语低头点菜,那男的就盯着展语,过了好一会那男的才慢慢的放松警惕 “老兄,这楼你经常来吗?” 那男的端着自己的饭碗侧过身子,留了半块背对着展语,展语也不当回事,侧过身子去看那男的的碗 “老兄,你碗里的是什么,好吃吗?” “哐当!” 那老兄将碗一下子扔在桌上,粗着嗓子说了一句“一般”就走开了,展语看着他离开,微微蹙眉,好不容易才在一楼找了一个有疤痕的 展语在万香楼迟迟得不到什么有用的消息,便从万香楼出来了,展语在万香楼的拐角看见了一群穿着破衣烂衫的孩子们,展语看他们一个两个脏兮兮的,身形弱小,便去一旁的包子铺买了些包子分给他们 几个孩子看见有包子一窝蜂的就上来从展语的手里抢,展语看着他们之中一个最瘦弱的在后面,没往前走一步 展语拿了一个包子走上前交给了这个小孩 “你怎么不去抢?” 那孩子接过包子,温温的道了声谢谢,展语听见她说话才知晓这是个女孩子 “你是女孩?” “嗯” “你刚刚怎么不去抢包子” “打眼一看就知道这里面我最小,既然抢不过,又何必去抢” 展语听着小孩的话失笑 “那你就在这里,连上前一步都不肯?” 小女孩没说话,那群小孩狼吞虎咽的吃着包子,展语招招手把他们都喊过来 “我有事找你们帮忙,若是你们能做成,我就每天来给你们买包子” 几个小孩眨着眼睛看着展语,这边那个小女孩趁着展语说话的空从她的腰间扯了她的钱袋子就要跑,展语反应过来两个箭步就冲过去将人拦住 “你这小孩怎么恩将仇报呢” 那小女孩不说话看着展语,死死的抓着手里的钱袋子,展语从小女孩的手里把钱袋子抢了回来 “你们知不知晓有人的手上有一个疤,之后你们在街上只要看见有疤的人和军营中的人走的特别近就来告诉我,可以换包子吃” 一个小孩怯生生的说 “什么人都行吗” “嗯,什么人都行,我每天就让人来这给你们送包子” 随后那群小孩乌泱的一下子全都散开,只留下那个抢展语钱袋子的小孩还站在原地,小女孩直勾勾的盯着展语的钱袋子,展语将钱袋子收好就要走 展语刚抬脚那小女孩就追了上来,她指着自己小腿上的一块溃烂的伤口,小声的说 “疼” “你想去看郎中?” 那小女孩点了点头,展语从钱袋子掏出一些银子递给小女孩,小女孩拿着银子也跑开了 展语悄悄回到军营的时候已经很晚了,展语本想着悄无声息的回到自己的营帐,这里毕竟是军营,军营就要有军法,自己这样随意出入实在是不合规矩 可展语没想到霍昇竟然在自己的营帐前,展语现下看见霍昇还是觉得很是别扭 “霍军师这么晚了找本将有事吗?” “嗯,孙家的事” “孙家的事情不都处理完了吗?” 霍昇没有回话,反倒是自顾自的进了自己的营帐,展语不解也只好跟着进了霍昇的营帐 “孙家还有什么事?可是和刘老将军有关?” 第157章 负猛大军压境 霍昇端坐在椅子上看着展语,展语脑海里不受控的冒出了自己之前喝醉掉进霍昇怀里的场景,不自然的撇过了视线,顺手摸了摸自己的鼻子,说话也显得很是没有底气 “到底什么事” “公主殿下杀了孙母,看着孙家女投了河,就对孙何涛这个两面受益的主人公不感兴趣?要不是他孙母也不会如此对待孙家女,怎得在你手底下还能让获利者逃出生天?” 展语一听说的当真是孙家的事情,当即放松了下来,神情也自然起来 “刘老将军拿你我和霍姐姐都没办法,可刘辞去世这一事总有人要给刘老将军撒气的,除了你我也就这孙家了,孙家本就三人,剩一个交给刘老将军处理,也不过分吧,你今日平白无故提起孙何涛,怎得,可是刘老将军将人折磨死了” 霍昇听着展语的话,无奈的冷哼了一声 “没想到,临了临了公主殿下倒是还借刀杀人了?” “那日我杀了孙母,若是你不在场我便会从将军府绕过去,刘老将军本就要对孙家赶尽杀绝,这点脏水泼到他身上也无伤大雅” 霍昇一时说不出什么,只是静静的坐着看着展语 “你不必如此看我,军中的消息你可打探清楚了?” 展语想着反正自己也来了霍昇的营帐中,不如就干脆将该说的该问的都说了都问了,这样也省了自己多来几趟,自己与霍昇也是尽可能少见面的好 “是云那边,八皇子给朝中去了信,说了已经察觉了是云的动静,准备好了应对之策,只需圣上将粮草布衣运过去,其他的倒是不必担忧” 展语点了点头 “八皇兄那边有消息便好,不过容妃娘娘给我的册子中明明是嘱意长子是云画为太子,怎得如今带兵掌权的到变成了是云棋?” 霍昇眸中稍显惊讶之色,随后似是意识到自己如此过于明显,便稍加隐晦,摇了摇头 “不知,我已命叶何去探查此事,尚无定论” 展语在营帐中站的久了,心中腹诽,这霍昇自己来他营帐中竟连坐也不让坐,霍昇嘴角未勾,面色上泰然,全当自己不知展语何意,继续说道 “公主殿下今日可有所获” “嗯,发现军营外的淮华城中有一万香楼,里面的人能去二楼的手腕上都有道疤痕,万香楼本就是负猛人创建起来的,怕是这些疤痕人也与负猛有关” 霍昇听见这个消息并不惊讶,也不觉得是什么大事,不屑的轻笑一声 “公主殿下看来是当真没有什么消息来源” 说罢霍昇起身,走到自己床边点亮的蜡烛边上,将蜡烛吹灭,从蜡烛下拿出一张纸条,随后又将蜡烛点燃,将纸条递到展语的手上 “负猛二十万大军夜中行军,逼近淮华” 展语看过,手啪的拍在矮桌上,震得桌上的杯子都晃了晃 “二十万?!” “只多不少,公主殿下还不打算让你带来的那些京中大军入城吗?” 展语捏着纸条,低眸沉思,淮华绝对不能让,战争若当真打到淮华来,受尽苦难的就只有淮华百姓了,可若当真让京中大军入城,展语皱着眉头连连摇头 “不行,现下根本不知晓二皇兄是敌是友,更何况李公公肯定有问题,他现在在军中甚至能说的上话,让京中大军进城,若当真被他们联合算计,恐白白葬送将士们性命” “那我们只能靠自己了” 霍昇眼神坚定地看着展语,开始仔细盘算当前淮华城中可用的将士 “公主殿下带来的一队有几千人,再加上城中二皇子的守军,应该能抵挡一阵” 展语思考片刻 “主要是担心二皇子并不会派这些守军与你我共战,我们还是需要制定一个详细的作战计划,绝不能让敌军攻破” 霍昇面色凝重,但碍于当下情况也只能点头同意 “我会让叶何尽快收集情报,了解敌军的具体情况” “城内的防御工作也需的提前部署,虽说淮华易守难攻,可负猛毕竟有二十万大军” 展语转头看向霍昇,神色凝重,一改往日所见的欢快模样 “必须加快加强城防,准备充足的粮草和武器” 霍昇微微颔首,表示明白 “明日便去找二皇子,尽早安排好一切” 两人对视一眼,眼中都有着决心和坚定,他们知道,这将是一场战斗有军不用势必遭人口舌,但淮华城重要性不言而喻,不管是为了淮华的百姓,还是为了大玄,他们都必须全力以赴拿下此战 一早,展语就和霍昇赶去了二皇子的营帐,他们的营帐离得不算远但也绝对说不上近,展语和霍昇到二皇子的营帐前被营帐前驻守的将士拦住,展语掏出虎符便闯进了二皇子的营帐,这是展语入城以来第一次拿自己的官威压人 展语和霍昇闯进营帐的时候,二皇子才刚刚睡醒,还在床榻上没有起身,看见展语和霍昇闯进来慌乱的从床榻上起来 “放肆!你们这是做什么?” “皇兄,事情紧急,实在是容不得多礼了,负猛二十万大军直逼淮华,你快将营中将军唤来,商议对策” 二皇子听见消息面上丝毫不见慌乱之色,慢条斯理的净着手 “慌什么,父皇不是让你带了京中大军来么,将他们唤来不就好了” “万万不可” “为何不可?” 二皇子听见展语说不行,目光立刻投了过去,眼神犀利 “京中大军舟车劳顿,才到边境不久,更何况迎战二十万人还需充足的兵马粮草,若没有他们谁去收集粮草” 二皇子上下打量着展语,眼神里充满了质疑 “哦?你是说京中大军到边境整整七日还未休整好?还是质疑本王没有筹集粮草的能力?” 展语着急,面对二皇子的质疑驳回的格外激烈 “本将不是,但本将才是皇上亲封的定国将军,边境事宜既是本将来了便是本将做主” “看来皇妹的意思是本王在这边境不配做主,需得听命于你才是” 第158章 战争欲起 “皇兄误会我了,我的意思是京中大军经过山中一战,劳累带伤,既然军中尚有数十万大军,何故不先守后攻,待京中大军休整好了再来作战,这也显得皇兄关怀将士不是吗” 二皇子听见展语的论调不屑轻哼 “皇妹说的容易,养兵千日用兵一时,本王昔日是不够关怀他们吗,敌军已经到了国门还需的本王去迁就他们了,人数相差只守不攻,若战中出了差池,失了淮华,这天大的祸事谁来担?” 展语向前一步还未来得及说话,就听见身后霍昇声音高亢嘹亮 “臣来” 二皇子这才将视线越过前面的展语看向身后的霍昇 “就凭你?” 霍昇不卑不亢,先上前对着二皇子行礼 “臣是圣上亲封的随行军师,战场谋略出兵均有臣来安排,此次只守不攻也是臣的主意,若当真出了问题,一切罪责臣一人承担” 话既已经说的这样死,二皇子也实在再难开口阻止,阻止过多倒显得自己好像有所图谋 “你可想好了,本王没记错的话,你家中还有父母姊妹” “臣相信臣的决断” “好,既然如此本王便依你,来人传各位将军来本王营中议事” 没一会功夫,边境的各位将军就都来了二皇子的营中,大家一同商议着守城的办法,将军们来了都对展语和霍昇颇有异议 “不是让将军从京中带了大军来,为何不用,京中大军来支援,此战便可直接将负猛打回负猛京都,一劳永逸” 展语不知如何解释,总不能说是因为不相信和他们长久共事的二皇子吧,还是霍昇站出来说话 “我是随行军师,只守不攻的主意是我出的,按照当前各军情况,这是最好的安排” 一众将军看着霍昇,眼底的不屑几乎要溢出来,但虎符确实在展语的手上,只要展语不放人,他们纵使再不满也没有办法 “这样,这几天先得尽快加固城门,本将已经看过,为了便于城中百姓与负猛互通有无,城门本该有的防御大大减弱,这样万万不可” 霍昇在一旁补充道 “只守不攻,便要多做些箭矢,城门高位防御箭矢要比刀剑好用得多” 将军们虽对展语和霍昇都颇有微词,但涉及到家国大事,大家都不是昏的,都三三两两的分析着敌军与我军,出谋划策 等大家商议完毕,将军们便按照商议好的去准备,展语从二皇子的营帐中出来,时间已经过了正午,展语忽然想起自己答应要给孩子们送包子的事,于是匆忙找机会溜出军营 展语到万香楼边的拐角时,那里已经聚集了一群的孩子,展语从旁边的小店买了包子过去,展语刚刚露面就有一群孩子围了上来,他们你推我搡的抢着包子 展语把包子高高的举起来 “还记得我说了什么吗?” 一个小孩高高的举着手去够展语举起来的包子 “我知道,昨日夜里,我见一个有疤的男的跑进了万香楼” 展语从一堆的包子里拿了一个交给说话的小孩,其他的小孩也七嘴八舌的说着 “我也知道,李公公也去了” 展语又拿出一个包子递给那个小孩,孩子七嘴八舌的说着,展语细细的听着总结出了一些有用的消息 “那你们谁能帮我去看看万香楼里的事情?” 孩子们一时都安静了,没有人再争着说话,倒是昨天在后面看着他们的那个瘦弱的小女孩走上前来了 “我能,我妹妹在里面” 展语把包子给他们分了,单独拉着那个小女孩到了一边去悄悄问道 “你妹妹怎得在里面?” 那小女孩瞪着眼睛看着展语 “你是军中的吧” “你怎的知晓?” “你和我爹爹很像,他也是军中的” 展语一听更觉得奇怪了 “既然你爹爹是军营中的,你为何会跟着他们在此处流浪?” “我爹爹死了,我娘也跟了别人,我就流浪了” “那你妹妹呢?” “流浪太苦了,吃不饱穿不暖,还总被人打,万香楼招人,她就去了” “那你怎的不去” 那小女孩低着头,看了看自己露出脚趾的鞋子 “我不好看” 展语把单独给这个小女孩拿的包子塞进她的手里,低头看见她腿上的伤已经敷了药 “你都吃不饱怎得还有心思去看病” “疼” 小女孩吃着包子,展语就在一边坐着陪着她,就在展语以为小女孩会像上次一样跑开的时候,小女孩开口问她 “要是我能给你提供万香楼里的消息,你能带我走吗?” “你要去哪?” “进军营” “你一个女孩子进去做什么?” “我爹在军营死的,我想去看看” 小女孩说着恶狠狠的咬了一口包子,随后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看向展语 “你不也是女孩子” 展语从钱袋子里拿出了一些碎银子交到小女孩手里 “这些银子你去看病,若你当真能从万香楼找出我想要的消息,我就带你走” “说话算数?” “说话算数!” 展语将这些孩子喂饱便匆匆的回了军营中,展语回去直接去了自己的营帐,到了营帐跟前发现二皇子在自己的营帐前 “皇妹这是去哪了?” “去找霍军师商议了一下作战策略” “是吗” “二皇兄来我营帐可是寻我有事?” 展语心中有些忐忑,她担心二皇子察觉到了自己私自出军营的事情,她深吸一口气,镇定地说道 “皇兄若是没事,我就先去忙了” 二皇子眼神深邃地看着她,似乎在思考着什么,片刻后,他微微点头 “嗯,去吧,战事要紧,皇妹还是莫要节外生枝的才好” 展语松了口气,转身回了自己的营帐,心中暗自庆幸没有引起二皇子的怀疑 在营帐内,展语整理着收集到的情报,思考着下一步的计划,她决定暂时不告诉霍昇关于小女孩的事情,以免节外生枝,同时,她也在考虑如何利用小女孩获取更多的情报,为守住淮华城做好充分的准备 一连几日,军中都是井然有序的训练,没有任何负猛将士压境的消息,一时之间就连展语都有些怀疑是不是情报错了 是夜,在军中没有任何预兆的情况下,负猛将士打过来了 第159章 这就是大玄新任的将军?性愚蠢,擅自尽? 展语和霍昇都没有任何的准备,夜里,整个军营除了寻常巡逻守夜的人,大家都已经进入了梦乡,负猛大军连夜行动,负猛储君带着负猛大军攻于淮华城门下 巡逻的将士大声高喊着 “不好啦不好啦!将军不好啦!!负猛打过来了!!!” 还在睡梦中的展语猛然惊醒,迅速穿衣起身,里衣都顾不得穿好,就掀开营帐走了出来 “慌什么!这些天的功夫是白练的吗!就位的将士先同我来,营中的将士听二皇子号令” 展语步履匆匆号令大军连忙赶去城楼上,展语是行动最快的,她先带着京中带来的一小队和已经就位的将士到了城楼上 展语上了城楼才看清城门前负猛大军,负猛大军黑压压的一片,一个猛字的大旗被高高举起,天空黑压压的一片将负猛大军笼罩着,将士们的铠甲在月光的照应下闪闪发亮 “弓箭手就位!” 展语冷静的看着城门前的负猛大军,手一挥,身后上万的弓箭手拉弓射箭,箭矢如雨点般密集的向着负猛大军射去 二皇子神色慌张一路从自己的营帐跑过来 “怎么回事?怎么回事!” 二皇子看见城门前的负猛大军神色更是惶恐,他下意识的回头看向李公公,李公公神色茫然朝着二皇子轻轻摇头 霍昇也紧跟其后,赶来了,霍昇站在城楼上大眼往下一瞧,对着展语道 “公主殿下,这不止二十万啊” “不止也就不止了,这一战只能胜不能败” 在展语的号令下,将士们按照之前训练的一般,井然有序的开展着防守,弓箭一茬接着一茬像雨一般的射出去,负猛的将军也都很是凶猛,他们有轻功好的借着力飞上城楼,想要先杀死城楼上的弓箭手 负猛的将士刚刚跃上城楼,便被展语和霍昇截杀,城楼上弓箭手站于二皇子、展语和霍昇和几位将军的身后,这是他们想好的,这场战役主要就是防守,防守主要靠的就是弓箭手了,几位将军则在前面抵抗从城门下搭梯子爬上来的敌军 “响鼓!!” 展语一声令下,身后大玄的军鼓发出震天的响声,鼓声一起将士们更精神更有冲劲了,鼓声仿佛穿破了被层层黑云包裹的天空,直达大玄每一位将士的心中 这样下去不行,展语看着一个接一个的敌军攀上城楼,莫要说其他将士,就是自己都已经杀的疲倦,展语的剑被敌军一刀震掉,展语侧身躲过敌人的长刀 展语夜里来的匆忙,连头盔都没来得及带,只随手在矮桌上拿了跟发簪,当下她立刻随手拔掉自己头上挽发的簪子,拿着簪子朝敌人的手腕刺去,趁着敌人刀掉落的瞬间才拾起自己的剑 簪子拔掉,展语的头发全散落了下来,在月光下白净的面庞身后是散落的乌黑的头发,怎么看怎么诡异 看着城下源源不断的敌军,展语回眸看了霍昇一眼,无论是二皇子还是霍昇都没有给出新的战术,不行了,按照旧的战术,只会等大玄的将士疲惫时被负猛破了城门,展语的脑海中猛然想起了自己翻看的兵书——擒贼先擒王 展语当机立断,从城楼的高墙上拿着玄铁剑一跃而下,在空中脚步轻盈,踩在敌军的头上,借着轻功,一路挥着长剑挑着敌军的喉咙,来到了负猛主帅的身边 “阿语!不可!” “公主殿下!!” 负猛主帅身边都是武艺高强的将军护身,那些将军反应迅速,很快就拔出了剑朝着展语刺过去,展语并不恋战,玄铁剑直朝主帅身边的将军身上刺去,借着剑插进人身体的力量在空中翻身,到了主帅身后 干脆利落的抹了主帅的脖子,负猛的主帅就这样倒在了展语的身前,主帅一到,主帅身边的另一位将军拿着红缨枪便刺进了展语的身体,展语这才看清另一边将军的脸 他的脸型流畅,脸庞棱角分明,鼻梁高挺,浓眉大眼一看就是一个上等的美男子,可是当下这都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这张脸与容妃娘娘给她的册子上负猛储君的脸,别无二致 完了!!展语在看见这张脸的时候就全明白了,什么主帅,都是假的,真正的主帅是这个! 果然,学而不通,拂乱其心 展语忍着痛举起剑,一剑斩断了红缨枪,只留着枪头在自己的身体里,负猛的储君看着展语眼神很是不屑,轻声讽刺道 “这就是大玄新任的将军?性愚蠢,擅自尽?” 展语并未反驳,这次确实是自己鲁莽了,展语即刻抬手将剑刺过去,负猛的储君侧身躲开了,越来越多的敌军围了过来,展语的头发乱飘,很是阻碍她的视线,敌军拿着长枪围住展语,然后一起刺过来 展语腾空而起,随便踩了一个士兵的长枪,在空中翻到负猛储君的身后,负猛储君拿着剑向后翻,展语在翻过去的时候,看见了在城楼上准备下来帮自己的瑞秀,展语心中了然 在负猛的储君将剑指向展语的时候,展语并没有躲闪,与此同时展语身后的瑞秀也将剑对准了负猛的储君,负猛储君用的力气是十成十的,瑞秀怕展语来不及躲闪还用内力推了剑柄一把,瑞秀的剑先一步插进了负猛储君的身体里 负猛储君明显一愣,瑞秀转身将展语带过,带着展语飞回城楼,负猛储君的伤势若只是瑞秀的力气来说并不深,但更多的是负猛储君用了十成十的力气撞进了剑上,这么看剑刺得便深了很多 主帅受了重伤,此役必不可能继续,负猛的军鼓有节奏的响起,负猛的将士有秩序的撤退,展语的身上还有枪头,她的唇已经没有一丝的血色,展语亲眼看着负猛大军撤退,才昏倒在了瑞秀的怀里 瑞秀带着展语回了营帐,展语在营帐中躺好,军营里的医师赶来给展语看病,医师给展语的伤口消了毒,想着将展语伤口处的枪头拔出来 第160章 瑞秀抓住一个疤痕男 枪头还没有拔,只是消毒就将展语疼醒了,展语被疼的浑身的汗,她死死咬着自己的下唇,展语看医师手足无措的样子,干脆从床榻上坐了起来 “无妨,你按法子医治就好” 那医师抬头看了展语一眼,又匆忙低下头,酒精被擦在伤口上,展语疼的闷哼,这时二皇子和霍昇从营帐外进来看展语 霍昇看见展语死死的咬着自己的下唇,把自己的胳膊递了上去 “公主殿下娇贵,还是别咬自己的好” 展语闻言眼眸微抬,看见霍昇和二皇子两人站在自己身前,不自然的拢了拢自己的衣裳,撇了一眼霍昇递过来的胳膊,没有理会霍昇,伸手将医师放在一旁的纱布拿了过来,塞进了自己嘴里 霍昇耸了耸肩,将胳膊收了回来,二皇子看了全程,眸色深沉,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皇妹,今日你怎的如此莽撞” 展语皱着眉,用力的咬着纱布,整张脸都皱巴巴的,满脸都是疼出的冷汗,瑞秀在一旁给展语擦着汗,那医师小心翼翼的处理着展语的伤口 “将军,我要拔枪头了,您忍着些” 展语闭着眼睛,点了点头,医师将枪头从展语体内拔出来的时候,展语疼的浑身颤抖,医师拔完枪头又上了药,交代了几句,随后就走出了营帐 展语这才把纱布从嘴里拿出来,随手扔在了地上,拢好了自己的衣裳看向霍昇和二皇子 “我竟不知晓,堂堂二皇子和霍军师都不知男女有别吗?” 两个人静默都没有说话,倒是二皇子先开了口 “本王也是担心你的伤势” “这次确实是我鲁莽了,二皇兄的好意,皇妹心领了,只是皇妹如今身体不适,就不留二位在此闲聊了。瑞秀,送二皇子和霍军师出去” 瑞秀应了一声,走到二人面前做了个请的手势,二皇子张了张嘴,还想说些什么,但看到展语一脸冷漠,只好转身和霍昇一起离开了营帐 待二人走后,展语终于支撑不住,瘫倒在床上,她紧闭双眼,伤口还是钝钝的疼 “阿语,可需我去找那医师要些止痛的药来” 瑞秀心疼地说道,展语深吸一口气,缓缓睁开眼睛 “我没事,军中物资本就稀缺,先这样吧,师姐还得托你去一趟万香楼,负猛大军来时,二皇子和李公公对过眼神,感觉事情没这么简单,再把何叶唤来” 瑞秀轻轻叹了口气 “你都伤成这样了,好好养伤要紧,什么事情不能等明日处理” 展语摇摇头 “二皇子的身份一日不确定,京中大军就不敢传唤进城,凭这这么点兵力守住淮华,一次守住是侥幸,不可能此次都能守住淮华” 瑞秀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退出了营帐,展语独自躺在床上,心中思绪万千,盘算着到底要怎么才能查出二皇子 在二皇子的营帐中,李公公跪在地上,二皇子把案桌上的东西都挥到了地上,李公公身上还是二皇子扔下来的墨汁,看着很是狼狈 “你是不是该给本王一个交代!怎得负猛会突然夜袭!” 李公公跪在地上,伏着身子,头低低的贴在地面上 “奴才也不知啊” “啪!” 二皇子过去给了李公公一个巴掌,李公公的脸瞬间红了起来 “你不知!你日日去万香楼然后告诉本王你不知!还好此次是守住了,若当真失了淮华,我看看你我有几个脑袋够砍!滚出去!给本王查清楚!” 李公公伏着身子连滚带爬的滚出了二皇子的营帐,二皇子坐在床榻上抚着额头 李公公出去连夜赶去了万香楼,何叶在身后跟着他,亲眼看见他进了万香楼,瑞秀在万香楼的边上一直潜伏着,等了好久终于等到看见手腕上有疤痕的人单独出来,瑞秀偷偷摸摸的跟上他,这个人越走越偏,一阵风忽地刮起 “敢问少侠跟着我作甚?” 那人站定,肩膀宽阔站在那里像是一堵墙,瑞秀看自己被发现了索性也不藏了,从树上一跃到了那人的面前 “找你问点事” 那人带着斗笠,看不清楚面容,一阵风起,旁边的树叶都被吹得沙沙作响 “既然是问事就该站在我的面前大大方方的问,何故跟踪我” 那人话罢,抽出身后的大刀就朝着瑞秀砍去,瑞秀的剑刺了负猛的储君,并没有收回来,当下瑞秀连武器都没有,只能空手接白刃 瑞秀侧身躲开,随即飞起一脚踢向那人的胸口,只见那人向后退了几步,稳住身形后再次挥刀砍来,瑞秀没有武器不敢硬拼,只能不断地躲避着攻击,寻找着反击的机会 几招过后,瑞秀发现对方的刀法凌厉,实力不容小觑,这样拖下去恐怕也不是办法,她决定改变策略,以巧取胜,她看准时机,猛地向前冲去,上下合掌抓住对方的刀刃,男子一惊,试图挣脱,但瑞秀手掌擦着刀刃快速的凑近,两只手紧紧握住刀柄,顺势一带,使男子失去平衡 瑞秀趁势出手,一拳打在男子的脸上,将其打倒在地,她迅速上前,用脚踩住男子的胸口,双手握着大刀用力将刀向下砍去,大刀插进了那人的手中,那人的手就这样被死死的钉在地上 “说!你和二皇子是什么关系?” 瑞秀厉声问道,男子闭口不言,瑞秀脚下发力,加重了踩踏的力度 “嗯......” 男子发出痛苦的呻吟声,但还是迟迟不说话,男子的嘴暗暗发力,被瑞秀发现了,随手抽了地上一根棍子塞进了男子的嘴里,随后趁着男子不注意卸了他的下巴 “我劝你最好老实交代,被我擒住的只有半死不活和生不如死,至于死那是做美梦遇见的事” 瑞秀上手搜身,想看看他身上有没有什么信件之类的,将他的每个口袋都搜了个遍,最后搜出来了一个钱袋子和一块令牌,令牌无名无字,实在是看不出来做什么用的 瑞秀掰过他的手,将他手腕上的疤痕的样子誊抄了下来 第161章 威逼利诱得到消息 瑞秀思索着,只是将人抓住,他什么也不说根本没办法得到更多的信息,这可能是唯一的突破口,还是先把人看好的重要 瑞秀过去将那人从地上拉起来,这人很壮,身上全是腱子肉,一个人看上去有两个瑞秀那么大,好在瑞秀自小便在山上,不然还真是不知道拿他怎么办了 瑞秀找了一个比较偏远的不知名的客栈,用自己的身份给他要了间房子,将人扔了进去,五花大绑的把人扔在了床榻上,瑞秀不敢走,她怕自己走了这人就跑了 瑞秀找小二给自己拿了纸笔,随后写了信寄去军营,信件并不能直接进到军营里面,所有进军营的信都要被仔细排查,好在那小二在军营外徘徊的时候,遇见了跟踪李公公回来的何叶,信件就这样被何叶带回了军营中 展语收到信件就马上赶去了客栈的位置,展语来的时候,瑞秀正坐在椅子上盯着床榻上的人,展语连门都没敲,推开门就进来了,瑞秀被吓了一跳,还以为是有人来救人了,立刻就把手边的酒壶扔了出去,对着展语出手 展语接过酒壶,很是随意的倒进嘴里喝了一口 “师姐,是我,这酒一般” 展语到了先去看了那人的手腕,那人手腕上的疤痕和万香楼二楼的人一样 “你能去万香楼的二楼对吧” 那人仿佛没听到一般,就如一潭死水,一动不动的被五花大绑的侧躺在那里,展语也不着急,继续说道 “我没记错的话,淮华应该是有很多的虫蚁吧,好像淮华的县令还曾向京中求教如何消灭虫蚁来着” 展语说着打开门走出去,将门虚掩着,确保自己说的话里面的人能听见 “小二,给我拿一些蜂蜜来” “好嘞,客官您稍等” 展语说完将门关好,走回了屋内坐在床榻上,手上的刀子贴在那人的脸上 “你说,要是我将你身上划出伤痕,在抹上蜂蜜,让成千上万的虫蚁来啃噬会是什么情景呢” 那人的眼中肉眼可见的充满了惊恐,他的下巴被瑞秀卸了,嘴里还卡着木棍,他不停的摇头,口水顺着嘴角留下来 “别怕啊,你不是不想说吗,负猛的细作不能这么没骨气” 展语说着回头看了瑞秀一眼,瑞秀立马就了然了展语的意思,接着展语的话说 “负猛对派出的细作要求好像不太一样,被抓了就死路一条了吧” “嗯... ...” 展语装作思索的样子 “好像是的,不如问问床榻上那个,他应该是清楚的” 正说着,门被敲响了,瑞秀出去把店小二送来的蜂蜜来了进来,那人看见蜂蜜后头摇得更厉害了 展语拿着刀子走过去,刀子在那人的身上比划着,那人急得直摇头,展语过去给他把下巴接上去等着他说话 “你想知道什么,你问我,别折磨我” 展语和瑞秀听见他说出这句话,才终于满意 “我问你,你是不是负猛的细作” 那人猛地点头 “是” 展语和瑞秀两个人互相看向彼此,视线一对,果然如此 “万香楼是不是就是负猛细作的聚集地” 那人摇着头,展语看见他摇头不禁皱起了眉,拿着刀子抵上那人的小腿 “我要听实话” “真的不是,我们只是去万香楼领任务,万香楼是淮华人手底下的,根本不是我们负猛的” 那人嘴巴被木棍卡着,说的话模模糊糊的,展语和瑞秀听着想了好半天才反应过来是什么意思 “淮华是不是有人和负猛细作接头” “是” “李公公?” “这个我当真不知晓,我每日只是去领了任务,然后去完成任务,其他的我们是不许去探查的” 展语将刀子扔在地上,发出锵的一声,展语随意的坐在床榻边上,看着瑞秀 “这样一来,线索岂不是又断了” 瑞秀接上展语的话继续问 “你们的长相身形,万香楼的人可都知晓?” “不知晓,我们彼此都不知道,我们分布在各地,大家谁也不知道谁” “那你们如何辨别身份?” 那人的眼神瞥了一眼自己手腕上的疤痕 “伤痕?” “还有那个令牌” 瑞秀一下就了然了,拉着展语就要走,展语一脸茫然 “这就走?那他?” “他的令牌被我拿了,既然身份辨不清那肯定就没人来救他了,放心那让待在这就行” 展语听着就跟着瑞秀一起走出了客栈,在回军营的路上,展语一直思索着那人说的话 “不对” 展语突然站定看着瑞秀,瑞秀并没察觉那里出了问题 “怎么了” “若是如此,负猛的细作根本不可能这么忠心” “威胁一下就全交代了,也算不得忠心吧” 展语摇着头,起身飞檐走壁就要回去客栈,瑞秀在后面跟着展语,他们急匆匆的上了楼推开房门就看见那人已经唇色发紫,死在了床榻上,床榻上一大片的血渍 展语过去捞起那人的手腕,想去号脉看看是不是中毒了,展语在他的手腕上号了半天,迟迟没有动静,瑞秀急得不行,过来问 “到底是何毒?” 展语一脸尴尬的摇了摇头 “师父教号脉诊病的时候,我睡着了... ...” 净尘山上每个人都学些什么都是计划好的,为的就是避免出现叛徒,也是为了让山上的弟子们更加团结,所以瑞秀没有学号脉诊病,至于展语... ...不言而喻了 瑞秀很是无奈的瞥了展语一眼,叹了口气,不知道说什么好 “算了,你先回军营,我看看能不能去杀头野猪,在去河里打些鱼,他手腕的疤痕已经被我拓下来了,我看看能不能造一个面具混进万香楼” 展语点了点头,先回了军营,瑞秀则是顶着月亮去往了深林 第二天,瑞秀的手腕上就出现了那道和负猛细作相同的疤痕,她拿着从那人那里摸来的令牌混进了万香楼 刚进入万香楼并没觉得与旁的酒楼有什么不同,可踏进二楼的时候,就明显感觉到了差异,二楼弥漫着一种莫名的香气 第162章 李公公通叛国? ilwxs.com 瑞秀灵敏的察觉到了这香气有问题,屏住了呼吸,瑞秀在二楼游荡了一圈,被人发现起疑,那人从很远走过来 “你是来做什么的” “领任务” “新来的?” “刚分到这” 那人满是怀疑的上下打量了瑞秀一眼,招招手示意瑞秀跟着他,瑞秀跟着他走过长长的长廊,来到了拐角处的一个房间 “进去吧” 瑞秀踏进门,房间里一层加着一层的纱布,根本看不清里面的人,而且房间里还充满着烟雾,瑞秀硬挺着尽力争着眼睛 “令牌呢” 瑞秀从怀里掏出令牌递了过去,甚至连收令牌那人的手瑞秀都没有看见,等令牌还回来的时候,令牌上多了一张纸条和一颗极小的药丸 瑞秀全程没有说话,多说多错,她拿了纸条和药丸就走出了万香楼,一路赶回了军营,瑞秀回到军营的时候,展语正在和霍昇商量若是负猛在进攻怎么办 霍昇几次想要说展语不该自己冲上去去杀负猛的主帅,几次开口又都欲言又止,展语看出来了,说道 “我知道上次是我鲁莽了,但是再不去将士们怕是要顶不住了” “兵法不是这样用的” “我知道了,之后的部署都听你的” 瑞秀走进营帐,将药丸交给展语,展开纸条一看,上面只写了一个地址,瑞秀决定和展语一同前往,两人准备趁着夜色悄悄出发 趁着天还没黑,展语又跑去了万香楼的拐角,那群孩子已经早早等在那里了,他们看见展语过来脸上带着笑容,一个两个争先恐后的举手 “慢慢来,不急” “我昨日见了一个有疤的人,他和李公公一起的” “我昨天也见了... ...” 他们七嘴八舌的说着自己见到的手腕上有疤痕的人,又说了他们都和谁一块,去了哪里,这次那个小女孩也上前来抢了,展语见了递给小女孩一个包子 “你可知道些什么” “我妹妹说,李公公在万香楼有一间独有的房间” “你知道房间在哪吗?” “我妹妹说在二楼的尽头,一间看上去什么都没有的房间” “好” 这是个很有用的信息,展语可以告诉瑞秀,然后混进去看看能不能查出一些证据,碰巧何叶告诉他,手腕上有疤痕的人看上去不只是负猛人,应该是还有大玄人,甚至是是云、昭寒的人,不过他观察下来,负猛和大玄的人最多 这才是展语最担心的,她刚进淮华城就发现了,淮华几乎已经没什么大玄的特色了,反倒是处处透露着负猛的影子,怕是淮华的百姓多已经更认同负猛的文化制度了 展语还没好好的想这件事,天就暗了下来,展语和瑞秀按照纸条上的消息到达指定地点,他们发现这里是一座废弃的庙宇 庙里阴森恐怖,这庙宇该是很久前就废弃的,四处结着蜘蛛网,庙宇的上空甚至连一只鸟都不曾飞过,四处都弥漫着一股诡异的气息。瑞秀和展语小心翼翼地走进庙堂,突然听到一阵低沉的笑声,一道黑影闪过,一个神秘人出现在他们面前 神秘人手持长剑,眼神冷漠地看着他们 “你们......” 神秘人的声音在黑暗中回荡,瑞秀和展语警惕地对视一眼,两个人直接对着神秘人冲了过去,展语带了玄铁剑,瑞秀也拿了新的剑,两个人很有默契的一人的剑去封喉,一人去刺他的右手 从神秘人的右边的衣袖里探出来了一个蛇头,它吐着信子,发出嘶嘶的声音,神秘人拍了拍那蛇的头,轻声道 “湘湘乖” 神秘人根本没有和她们交手,他全程都是以防守为主,趁着展语和瑞秀不注意,放了烟雾弹消失在了庙宇中 展语和瑞秀两个人面面相觑,看着已经消失的人,都有点懵 “他应该知道本来要来的不是我们” “我怎么觉得,他好像认识我们” “不清楚,你明日先混进万香楼吧,二楼走廊最里面的房间,据说是李公公的,你去看看能不能找到点什么” 两个人处理了庙宇的事情就以最快的速度跑回了军营,上次负猛大军就是趁着夜色直接来攻,展语、二皇子、霍昇都担心负猛故技重施 这一觉大家睡得都不安慰 第二天,天光大亮,瑞秀起来先去了万香楼,万香楼二楼的每一个人看上去都很谨慎,瑞秀在靠近二楼走廊的时候,就有人过来将他赶去了一边,她试探几次都没办法靠近那个传说中李公公的房间 她只能等,等到接近中午的时候,李公公人来了,瑞秀连忙躲开唯恐李公公发现她,她和李公公是见过面的,她一直在拐角看着李公公进了房间才出来 李公公要了一坛好酒,让下人给她送过去,瑞秀截住送酒的小姑娘,找了个借口替小姑娘去送,这才进了李公公的房间 “哎?你是哪个?杂家怎得没见过?” “回公公,小女是新买来的,才刚来第一天” 房门咔嚓被关上,李公公的眼神死死的盯着瑞秀 “新买来的?可杂家怎得见你如此眼熟” “公公说笑了,您是贵人,哪里能见过我啊” 瑞秀装着迈着小步子走上前,将酒稳稳的放在桌子上,等她直起腰,剑就架在了她的脖子上,瑞秀扑通一声就跪在了地上 “还请公公饶命,要是小女哪里做的不好,公公教训就是,还请公公留小女一条性命” 李公公在瑞秀的背后,持着剑,一步一步靠着瑞秀越来越近,最后甚至要贴在瑞秀的后背上 “你莫不是军营里的?” 李公公说完,剑就离得瑞秀的脖子更近了 “公公说笑了,小女要是能进军营,何苦来这里做工” 瑞秀说完不等李公公反应,从剑的另一侧绕过去,反手打在李公公的手腕上,李公公手上的剑哐当一声掉在地上 李公公反应过来,开口就要喊人,他脚步慌乱的往门口跑着 “来人!来... ...” 外面似乎是听见了李公公的求救声,响起了刀剑声和有节奏的脚步声 第163章 李公公通叛国! 李公公的声音还没喊出去就被瑞秀私下一块桌布塞进了嘴里,李公公刚要回头,就发现一把长剑架在了自己的脖子上 李公公的身子瞬间僵硬住了,一动不敢动,瑞秀的剑架在李公公的脖子上后,瑞秀才敢抬起头 “我能把你嘴里的布拿出来,你不许喊,听见没有?” 李公公用力的点了点头,瑞秀架着剑过去抽出了李公公嘴里的桌布,可李公公出尔反尔,刚抽出他嘴里的布他就开始大喊,瑞秀一脚踹在李公公的腿窝,随后又把桌布塞了回去 “你还真是小人” 门外吵吵闹闹的声音越来越近,瑞秀听着外面的声音,看见床榻边的帘子,拖着李公公到了床榻上,将帘子放下来,帘子遮着,只能看见李公公的半张脸,瑞秀藏在李公公的身后,一点都看不出身后还有人 瑞秀刚把帘子放下遮好,门就被人敲响了 “李公公,听着像是您这传出的动静,您可还好?” 瑞秀给李公公使了一个眼色,把他嘴里的桌布拿了出来 “我... ...” 李公公是想着求救的,我字刚刚说出口,瑞秀的剑就靠的更近了,剑刃划破了李公公的脖子,虽说划的不深,可也是见了血,李公公一下子怕了 “没... ...没事,我好得很” 门外的人似是听出了不对 “李公公,您方便我们进去看看?” 瑞秀的剑又靠近了一些,李公公的眼睛斜着,脖子往后抻着,尽可能的看向自己脖子上的剑,好像看见会让他有些心理安慰 “放肆!我都说不用了!” “是” 外面的人气焰明显低了,随后就听见门外传来越来越远的脚步声,等到脚步声彻底听不见的时候,瑞秀才放下心来 瑞秀看人都走远了,一掌将李公公打晕了,然后又把人五花大绑的绑了起来,处理好李公公就开始在李公公的屋子里搜寻证据,按照常理来说,应该会有一些凭证在这间屋子里 瑞秀来来回回几乎要把整个屋子都翻过来了,依旧没有任何的收获,瑞秀郁闷的坐在椅子上的时候,李公公苏醒了过来 “大胆!谁派你来的,你知道我是谁吗?” 瑞秀慢慢的转过身去,李公公这才当真看清楚瑞秀的面貌 “是你!公主身边的人” “不错” 瑞秀点了点头,站起身来 “你是老老实实的坦白,还是要我自己搜寻证据?” “我有什么要坦白的!我不过来个酒楼,去酒楼也是错?!” “哎,看来还是得我自己动手翻了” 瑞秀起身慢悠悠的在屋子里乱转,她每走到一处,都仔细的去看李公公的反应,李公公是个老人了,看见瑞秀去哪里都不露半点端倪,可他还是低估了瑞秀 在瑞秀走到一个花瓶处的时候,李公公的喉结很明显的滚动了一下,那是一种没有吞咽的滚动,一般人紧张的时候,会不自觉的面部激动抽动,紧接着就是喉结,因为公公大多都没有喉结,有也不明显,所以公公们并不会过多在意喉结的滚动 瑞秀轻笑了一声,找了半天没找到,原来在这,瑞秀将那花瓶搬起来,随后重重的砸在地下,随着砰的一声,花瓶破碎,花瓶里的信摊开在地上 李公公在看见瑞秀搬起花瓶的时候,眼睛里是显而易见的恐惧,他扭动着身子,一脸惊恐的摇着头,发出呜呜呜的声音 瑞秀把地上的信件一一捡起来翻看,这一地的信件都是李公公和负猛来往的证据,瑞秀开心的对着李公公招了招手中的信件,笑了笑,李公公看着对自己笑的瑞秀,只觉得背后一股凉意 瑞秀并没有给李公公松绑,反而是拿着信件直接回了军营,展语拿到信看完后一秒都没有耽搁,领着京中带着的士兵就杀去了万香楼 到了万香楼门口,展语和士兵被万香楼的人拦在了酒楼门口 “我管你是什么将军还是士兵,你无凭无据就来抄我的酒楼,大玄就是这样欺负人的嘛?” 展语把从李公公那里拿来的信高高的举起 “李公公涉嫌私通敌国,通敌叛国可是死罪,本将按律将其捉拿,可有问题” 拦着展语的人不敢再说话,可依旧挡在门口,迟迟不给展语和众将士让路 “胆敢阻碍军中办案,与其同罪,一同缉拿” 此话一出,不敢再有人来拦,就这样展语带着众人进了万香楼,展语深觉时间紧迫,一点都没有犹豫,直朝着李公公的房间走去 展语一脚把李公公的房门踹开,李公公人已经不见了,只有破碎的花瓶还在地上,展语不屑的笑了一声 “将这万香楼给本将抄了” 此令一出,将士们就开始将万香楼里的众人捉拿起来,万象楼里手腕有疤痕的人开始和将士们扭打起来,展语也跟着出手,最终抓住了几个,但大部分的还是跑了 万象楼里做工的百姓们被将士们用一根绳子成串的绑着,展语开头,后面跟着展语的将士拉着绳子,绳子绑着一串的在万象楼做工的百姓 回到军营,李公公已经被霍昇捆住扔在了二皇子的营帐前,二皇子站在营帐前一脸无措的看着李公公,二皇子看见展语带着一串人回来皱着眉不解的问道 “皇妹,这是作甚?这是什么意思?” 展语轻轻挥了下手,瑞秀将从李公公房间搜来的信件交给二皇子,随后又当着众将士的面说了李公公的罪行 “二皇兄作何感想?” 二皇子看了信件,很是气愤,一把将手上的信件扔在了李公公的脸上,快步走上前对着李公公就是两巴掌 “你这蠢奴!怎得净干出这种卖国的蠢事!枉我对你如此信任!” 李公公被二皇子的两巴掌扇的耳鸣,嘴角流出一丝丝的鲜血,他就被何叶按着跪在那里,也不说话 “皇妹,此人愧对本王这么多年来的信任,本王自然也不会为这种通敌叛国的人说什么好话,如何处理,皆有你定” 说罢,二皇子也不去看跪在地上的李公公,一甩衣袖走回了自己的营帐 第164章 淮华城门危矣 展语看着这场大戏,心中觉得好笑,可面上不显,只是交待着 “来人,将人押下去严加看管,待呈报圣上,由圣上定夺” “是” 霍昇转身看向展语,给展语递过去一个眼神,展语轻轻摇了摇头 “我先去把城外的京中大军唤来,待我回来再找你” “哎?... ...” 霍昇的话还没说完,展语翻身上马,骑着马离开了军营,京中大军的驻扎地离着淮华城不远,展语骑马速度很快,不出意外的话能在天亮前带着大军赶回来 军令如山,程天天一直死守着展语下的命令,不管军中怎么议论,他都坚持带着大军在城外驻守 程天天看着驻扎地外一道骑着骏马的黑影逐渐靠近,拿着长剑就走到了驻扎地的大门前 “此处是大玄临时军营,闲杂人等速速远离” “是我!” 展语的声音远远的传来,程天天一时恨不得掉下眼泪,连忙跑过去去接展语 “将军,你总算来了” 展语翻身下马,程天天要把展语的马拴起来被展语阻止了,展语拍了拍程天天的肩膀 “这些天留你带着大军驻扎于此,委屈你了,事情复杂,一时半会也说不清楚,你先去唤将士们,咱们立刻启程,进城与边境大军汇合!” “是!” 程天天领了命,一边走一边高声喊着 “快快快,都起来!收拾收拾跟着将军进城!” 展语看着迅速行动起来的士兵们,这么一来展语总算是在心中松了一口气,她转身看向淮华城的方向,眼神坚定 将士们收拾的很快,没一会大家就都收拾好了,队伍整齐,大家都整装待发,只等着展语一声令下 “出发!” 展语挥动手中的马鞭,带领着大军向着淮华城前进 京城内,皇帝正在焦急地等待着展语的消息,看时间来说,他约莫着展语应该是已经率领大军进城与边境大军汇合了,可迟迟收不到展语的来信,就像是收不到二皇子的信一样,皇帝收不到来信迟迟吊着一颗心 皇上正拿着折子连连叹气的时候,荣公公过来到身侧提醒道 “圣上,按道理,今日该是去静仁宫的日子了,您看可有变?” 皇上烦躁的将折子随手扔在案桌上 “不变,启程” “是,摆驾静仁宫” 随着荣公公的一声喊,轿撵抬着皇上,一行人浩浩荡荡的前往了静仁宫,静仁宫中,静妃娘娘知晓今日是圣上来的日子,一早便准备好了晚膳,安顿好展愉和展怀,等着皇上亲临 用膳的时候,静妃一边给皇上夹着菜,一边小心翼翼的试探道 “皇上怎得任公主做了将军,这于理不合啊” 皇上并未在意,想着可能又是静妃替孩子争锋 “朕下了旨,于理就合了” “可是玉儿犯了错?这戍边一直都是展玉的职责,皇上突然指派公主过去,这让玉儿怎么想呀” 皇上听着将筷子放下,转身一脸严肃的看着静妃 “本来后宫就不可干政,你为了自己的生子着想也是情有可原,展玉在边境迟迟不来信,负猛、是云都蠢蠢欲动,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 静妃娘娘看着皇上一脸严肃知道皇上不悦,可还是没忍住多嘴了一句 “那也不该让公主一个女子去抛头露面的呀” “朕从未想过让女子去战场,可端华三番四次来请命,你可知晓她都与朕说什么?她问我,父皇,你知道什么是太平?她同朕讲太平就是在这个世界上任何一个地方,我们看得见的看不见的,知道的不知道的,了解的不了解的任何的一个小家里的人,都能安心的在家里入睡。可能他们也会有自己苦难和烦恼,但起码他们不用,也不应该去担忧自己今夜睡着会不会死去” 圣上说完,静妃不言,一片沉默,皇上本来因为迟迟收不到边境的来信就着急,现下又被静妃娘娘一闹,彻底没了用膳的兴趣,皇上看了静妃一眼,叹了口气 “荣公公,回养心殿” “是” 静妃娘娘还想说些什么,可看着皇上一脸不悦又不敢再说什么 展语用最快的速度带着京中大军赶回边境军营,可到底还是没赶上,展语离开军营不久,负猛再一次朝着淮华发起了进攻 展语骑马离开后,二皇子回了自己营帐不知做些什么,霍昇还在整理着今日叶何带来的消息,想着等展语回来与她在做打算,就在这时,守门的将士高举着火把高喊着 “负猛来犯!!负猛来犯!!!” 霍昇连案桌上的消息都来不及收,连忙拿起长剑走出了营帐,二皇子一心想着李公公的事情,根本没料到负猛会在此时攻进来 霍昇急匆匆的赶到城楼上,看着负猛千军万马越靠越近,回头看着着急赶来的军队 “吩咐下去,按之前的部署进行” 霍昇知道之前的部署并不算成熟,上次能让负猛撤军也多亏了展语冲下城楼上了负猛的储君也就是施渊,这次展语不在,也不知晓接下来如何应对 二皇子姗姗来迟,拿着弓箭带着戍边的军队到来,二皇子看了看一边的霍昇,朝着身后吩咐道 “擅短剑匕首的在城楼前,上来一个杀一个,弓箭手往后” 霍昇的大脑飞速的思考着,想着如何能自如的应对这一战 “其他人五人结伙,将军营中的滚石运上城楼” 霍昇吩咐完将士们,又转头看向已经站在城门上的瑞秀 “劳烦女公子,去我的营帐中将床榻下的一个白色瓷瓶带出来,然后拿水桶接好水,那瓷瓶是毒药,混进去带过来,那毒性强烈,你也多加小心” 瑞秀点点头,急忙跑下城楼,一路不敢歇,很快,她拿着装满混合毒液的水桶回到城楼上,霍昇将毒液先分给后面的弓箭手,让他们在把箭矢都放进毒药里沁湿,随后又分了一些给城楼前的将士,让他们拿着这些毒药水泼向攻城的敌军,不少敌人沾上毒液后痛苦倒地,还有被沾了毒液的箭矢射中的人当场身亡 然而,敌军人数众多,攻势丝毫不减,二皇子一箭射向敌阵,射中一名敌军将领,可施渊的箭法也不弱,几发箭可以说是擦着二皇子的肩膀过去的,双方激战正酣,形势愈发紧张,尤其是淮华城城门在负猛将士们的进攻下,几乎要被破开 第165章 展语带兵及时救援 展语一路走着,距离军营还有些距离的时候就听见了远处传来的军鼓声,鼓声随着清风飘扬的很远,展语听见鼓声的瞬间就明白过来了,大事不妙 展语勒着缰绳,迫使马转头,程天天不解的问道 “将军,发生何事了” 展语抬头眼神坚毅 “若是本将说现在立刻就要带众将士上战场,众将士可畏?” 一片沉寂,不知远处是谁发出了一声讥笑,带着大家都开始不屑的笑起来 “将军,我们是将,是将就是要上战场的,现在上和明日上有何分别” “就是啊,将军莫不是以为我们驻扎这些天只是喝酒吃肉吗?” “就是,将军这话实实在在是看扁了我们” 听见众将士七嘴八舌的议论纷纷,展语才终是放下心来,勒着缰绳,喊声震天 “变道!上战场!” 程天天在展语的身后,高声一句“是”彻底将将士们的斗志点燃 展语带着众将士从淮华城山上的一条小路走,这条小路能绕过高山,不走城门直接出城,这还是在容妃娘娘给的册子里发现的,展语带着将士走在小路上发现这条小路两旁点亮着火把,成群结队的淮华村民在从此处出城去到负猛 当下展语来不及询问这些百姓,只是尽可能快的驾着马,一路朝着淮华城门去,一匹跟着一匹的骏马飞驰而过,带起一片的尘土 展语听着鼓声越来越近,又走了没一会就看见了城门上点亮的火把,和负猛放的带火的箭矢燃烧起来的城楼上的一处处烈焰 “护纛营!” 展语一声令下,带着玄字的大旗飘扬在了空中,在熊熊火焰的照耀下,血红的旗子,端正的玄字都显得格外的有血性,展语倏的将长剑从剑鞘中拔出,高举 “将士们!杀!” 展语带着京中大军绕后,从负猛将士们的后方杀了过去,施渊根本不察,他本以为照此进展,今夜必能拿下淮华 展语骑着马冲散了负猛的军队,直冲冲的朝着施渊冲了过去,展语的马在奔跑的过程中被负猛的将士一枪插进了马腿,马腿受伤,马砰然倒地,展语踩着马镫用力跃于空中,在用力踩下马背拿着剑就朝着施渊刺了过去 霍昇站在城楼上,远远的就看见了前来支援的展语,当机立断大手一挥 “弓箭手只防敌人上城楼,切不可伤及我军!其他将士紧跟瑞副将!杀出去!” “吱呀”淮华城门打开,负猛抱着攻城锤的将士们不察城门打开,忽地全被惯例带到在地,瑞秀带着其他的将士从城门鱼跃而出,城门前抱着攻城锤的敌军被一一杀尽 双方士兵瞬间交战在一起,喊杀声四起,瑞秀带着一队,展语带着一队,两队从两个不同的方向杀着敌军汇合 展语挥舞着长剑,不断地收割着敌人的生命,施渊见状,提刀迎战展语,展语的剑法和施渊的剑法不相上下,就在展语一剑挥过去砍向施渊右臂的时候,施渊身子一斜,腾空而起,展语的剑没刺到施渊的右臂,反倒是在施渊起身时伤到了施渊的小腿 施渊落地的时候,明显踉跄了一下,随后就看见施渊的右手衣袖中冒出一颗绿色的蛇头,嘶嘶的吐着信子 展语见到这条小蛇,立马想起了自己和瑞秀去破败的庙宇时所见的那个人,他的衣袖中也有这样一只青绿的小蛇 “竟然是你!” 展语说着,翻身一跃而起,躲过敌军的进攻,京中大军有数十万,若当真硬碰硬,施渊带来的这些人当真是拼不过的 施渊抬头看向展语,眼神冰冷,像是没有什么温度的冷血动物,提着剑冲过来,展语侧身躲开,就在展语躲开施渊的剑时,一支冷箭射向展语,展语直接后翻躲过,同时挥剑斩断了射来的箭矢 斩断箭矢再抬头,施渊就已经不见了,负猛的人也在明显的撤退,程天天有意追击,骑着快马迎着风追赶敌军 “程副将!莫追!” 听见展语的喊声,程天天才勒着缰绳回来,看见负猛败军狼狈撤退,展语这才放下心来,展语回眸正对上城楼上向下看的霍昇的目光 “回城!” 此话一出,展语带着京中大军浩浩荡荡的从淮华城正城门走进淮华,与淮华的边境大军汇合,二皇子在城楼上看着展语意气风发进城的样子,眼神晦暗不明 进了边境军营,京中大军便同先前一半安营扎寨,待他们都安顿好了,展语才空出时间去找霍昇 “霍军师可在?” “在,公主殿下进来就好” 展语掀开营帐的帘子走进了霍昇的营帐,霍昇正坐在案桌前分析这次战役的优劣,听见展语进来也并没有抬头 “霍军师先前想与本将说些什么?” “我本想问,现下即刻就将京中大军召回,是否欠妥” “李公公已经被押,二皇子是敌是友就不重要了,只要他想活着,就只能配合我们,藏好自己的身份,免得露出马脚” “可若是他不打算让公主殿下回京呢?公主殿下与臣死在此处,京中也不会知晓消息,他也好把自己的罪名摘出去” “那就更得将京中大军召回了,只要京中大军在此,他做事就总要多思量一番” 展语说着叹了口气 “也不知父皇是否收到了折子” 霍昇写着什么的手顿了一顿,微微皱眉,神情严肃 “当下迟迟不解为何二皇子不给京中去信,更不知公主殿下的信件京中是否已经收到,若是公主殿下的信件收得到,便能认定是二皇子不去信了” 展语点了点头 “道理是如此不错,可我去信京中已然数日,京中迟迟没有回信,想来怕是不曾收到,再加上我们与负猛已经两次交手,却依旧没有搞清楚负猛为何突然来犯” 霍昇沉吟片刻,“据我所知,负猛一国一向好战,时常骚扰周边城池,此番攻打淮华城,想必也是如此” 展语眼神坚定,摇了摇头 “若是负猛一向如此,淮华就不会安稳数年,想来其中必定有缘故,我会亲自带领一队人马,前去探察” 第166章 负猛竟然退军了! 展语说完就准备离开,刚刚走出霍昇的营帐像是想起了什么,又快步走了回去 “对了,还有一事” “什么?公主殿下” “我今夜绕路赶来,走的是容妃娘娘赠与我的小册上记载的小路,可我今夜走时,发现很多的淮华百姓举着火把在从这条小路偷偷出城前往负猛,再加上我从进了淮华便觉得淮华百姓的衣食住行都不像是大玄百姓的作风,反倒是颇有负猛国的意思,我觉得此事怕是非同小可” 霍昇表情严肃,写字的手也顿住,将笔夹在笔架上 “若是负猛只是来攻,有你我在势必不会让负猛破了淮华城,但若是他们在衣食住行中潜移默化影响了百姓,让百姓对着负猛都心生向往之情,那怕是难办了” “难办也需得办,当务之急是先熄了负猛来攻的心思,之后再说淮华城内的事情” 展语走出霍昇的营帐,转身就进了程天天的营帐,霍昇本还有什么事情想说,追着展语走了出来,出来连嘴都没来得及张开,就看见展语进了程天天的营帐 霍昇咬了咬牙,暗自叹了口气,低声呢喃 “当真是份桃花债” 霍昇转身干脆利落的走进了自己的营帐,回去继续坐在案桌前看着兵书,可这次回来翻开兵书确实怎么都看不到心上去了 偏在这时何叶抱着一块饼子走进了霍昇的营帐,霍昇没好气的看着何叶 “你又来做什么!” 何叶挠了挠脑袋,不明所以的盯着霍昇看 “主子,我又惹你不高兴了?” 霍昇看他一脸蠢笨的样子,“啪”的一声把兵书合上,和何叶四目相对 “你到底来干什么?” “啊” 何叶将饼子递给霍昇 “将军说主子你着急御敌,想必没怎么用过晚膳,让我给你送块饼子来” 霍昇看着那块饼子,本还嫌弃的眼神一秒变得温柔起来,他用力抿了抿自己的嘴角,又重新把兵书翻开 “哦,知晓了,公主殿下有心了,你先出去吧” “是” 霍昇面上低头看着刚刚翻开的兵书,实则眼神的余光一直看着何叶,等何叶彻底走出营帐,霍昇抿了好久的嘴角到底还是不受控的弯了起来,霍昇拿起案桌上那块饼,左看看右瞧瞧 “算了,桃花债就桃花债吧” 何叶走出了霍昇的营帐,挠着头,眨着充满困惑的眼睛,不解的嘀咕 “戍边曹将军给的饼子,关定国将军什么事” “何叶,你在作甚?” 何叶抬眼看见刚刚从程天天的营帐出来的展语 “将军,您这是作甚?” 展语回头指了指程天天的营帐 “告知程副将,明日带队去把绕后的小路也守住,免得让负猛钻了空子,你这一脸不解的做什么呢” 何叶也不敢随意再背后议论霍昇,便寻了个由头岔开了话 “将军,这下李公公被押,我还要跟着谁吗?” 自李公公被押后,事情繁多,展语还没有休息一刻,展语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 “跟着二皇子吧,算了算了,二皇子你怕是跟不明白,你就每日申时前往万香楼的拐角处,给那群孩子送包子吧,他们会同你说疤痕人的下落,你一一记好回来告诉我” “是” 一切结束,展语才终于得空回自己的营帐歇息,刚刚躺在床榻上没一会展语就睡着了,这一觉睡得并不安生,在梦中展语还在奋勇杀敌,拼命厮杀 展语并没睡一会,天便已经大亮,展语立刻起身偷偷的溜出了军营,展语一路遮遮掩掩的到了万香楼的拐角处,那个小女孩在此处蜷缩着身子睡着了 展语轻轻的摇了摇小女孩的胳膊,小女孩醒了过来,看见展语就一把抓住了展语的胳膊 “你怎的说话不算数呢,你不是说消息有用就带我进军营吗?” 小女孩一连串的质问,问的展语不知道如何应对,只好先宽慰着她 “军营现下看管森严,待负猛撤军回都,我就把你接去,还教你练武,让你同我一起上阵杀敌” 小女孩看着展语的眼神充满了质疑,她对展语已经没有什么信任可言了,展语看出来后,给小女孩的手里塞了一颗糖果 “哎呀,更何况你这个小姑娘又怕疼,你现在什么也不会,进军营不就是去送死吗,你总要学些本事在进军营吧” 小女孩挺起胸脯,一脸的不满,脏兮兮的小手用力的拍了拍自己的胸脯 “我是怕疼,可我又不是怕死” 展语捏了捏小女孩脏兮兮的小脸,牵着她的手去找了一间客栈,付了钱让她住下 “你看,你就在这住着,等这场战役打完,我就带你学本事,学会了本事你就凭自己的本事进军营,如何?” 小女孩瞪着一双亮晶晶的眼睛盯着展语 “你别骗我” “你在这住下,银子是我给的,你还有饭吃,有什么不好呢?” 小女孩这才放下警惕,展语从怀里掏出一封信交给小女孩,小女孩拿着信翻来覆去的看 “这是什么?” “这信,你等我走了,帮我找个商队,让他们给我带到京城,给一个在民间管坊市的,叫展奕的一个人,这是银两,剩余的你就自己拿着用” 小女孩掂了掂展语给她的银两,想说什么被展语打断了 “这时将士的任务” 小女孩这才点了点头 展语回到军营中,大家都在训练,程天天起身后,虽心中仍有疑虑,但还是按照展语的指示带领着一队将士前往那条绕后的小路驻守 展语则去了霍昇的营帐,两个人一同商议着接下来如何应对负猛 “如今京中大军也已经召回,现下负猛所带来的兵马远不及我们,我们可以直接与之正面厮杀了” 霍昇思索着,出声否定 “不可,古人言,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如今负猛进攻两次均失败,想必士气已经低迷,想必现下就即刻进攻,倒不如再等一局,等他们来攻” 两个人正商议着,守卫处传来了一个惊人的消息——负猛军竟然已经退兵了! 第167章 声东击西之策 “退军了!!” 展语猛地从座位上站起来,在营帐中来回踱步,紧皱着眉头思索着负猛的用意 “这么轻易就退军了,明显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啊” 霍昇也没料到负猛会在这个时候,按照霍昇对施渊的了解,施渊在此时应该大整军队,一举进攻才对啊 展语回过头来看着霍昇 “霍军师怎么看?” “事出反常必有妖” “那就只能以不变应万变了” 展语回到自己的营帐,想着要不要出去看看淮华城内百姓的情况 “不好了!不好了!将军!” 一将士骑着马,高举着长枪骑着马一路闯进了军营,直直的朝着展语的营帐冲过去,展语听见动静急忙起身从营帐出来,刚一出来就迎面撞见一匹骏马,马上的人神色慌张 “出什么事了?” “将军!负猛来犯!程副将让我赶回军营寻求支援!” 展语心里一惊,还好自己没有出去 “集合!!” 将士们四面八方的赶到军营集合地,展语眼神扫过发现来的只有京中大军,没有一个是边境大军的人 “边境大军呢?” “启禀将军,边境大军说他们听命于二皇子,如今... ...” “这都什么情况了!” 展语回头望了一眼,边境大军都像看热闹一般的瞧着在集合地集合的京中大军,展语恨铁不成钢的叹了口气 “出发!” 京中大军以最快的速度赶到了小路上,小路上负猛大军几乎一半全在此处,只有程天天带着一小队的将士们在死死的守住这条唯二的进城的小路,展语带着大军到的时候,这一小队的人已经死的死伤的伤,只留着程天天几个人硬守着 大纛摇摇欲坠,展语他们骑着马赶来,大纛正要倒下,展语踏马飞起,过去一脚把要到的大纛踹正,转身回身将大纛扶好,大纛依旧高高的飘扬在这条小路上 施渊看着近在咫尺的成功又被展语打扰了,微微歪头,看着前来扶住大纛的展语 “每次都是你” 护纛营看着大纛未倒都在心里长出了一口气,护纛营立刻赶过来,接过展语手中的大纛,展语看着大纛彻底立稳才放下心来 京中大军都来过此地,虽说来的时候是深夜,但到底是要比不曾来过的负猛大军好得多,展语望着两边的高山,给霍昇使了一个颜色,霍昇立马就领会了,带了一小队从侧面上到山上去 施渊看见霍昇带着人如山,朝着身后的人挥了挥手,那人直接飞过,绕过去就杀向霍昇,展语在此时也下令,京中大军都举着兵器冲向敌军 伴随着冲锋陷阵的呐喊声,一支支箭矢从士兵的耳畔呼啸而过,刀剑相击,四处响起刀剑的交擦声,还有士兵们的惨叫声,尘土被马蹄踏的扬起,在空中弥漫着血腥气和尘土气 一双双杀的血红的眼睛在狰狞的面孔上显得格外恐怖,霍昇带着那只小队经过重重阻拦也终于上了山,这对的弓箭手立刻就位,开始将更多的箭矢射向负猛的将士们 战役最激烈的时候,施渊又下令撤兵,施渊看着展语杀红眼睛的模样,露出了一个意味不明的笑,展语依旧不让大军追,程天天不解看着展语目送负猛大军离开 “将军,此次我们死伤惨重,为何不追!” “因为,这不是主战场!赶紧赶回军营,支援瑞副将!” 程天天恍然大悟,好一招声东击西,另一边瑞秀正带着留下的士兵抵御着负猛的进攻,二皇子也带着边境大军防守着 施渊带着一部分的一半的负猛将士来小路进攻,而施渊的手下正带着另一半的将士来趁机进攻淮华城们,可惜了,霍昇日夜研读兵书,自然也不会忘了这一招 二皇子带领着边境大军使用火球,给箭矢涂上剧毒或烈酒,然后将火球和箭矢一起射出去,被射中的敌人当场殒命,即使是没有射中,在地上火球遇见烈酒也会瞬间燃起,阻碍敌军进攻的脚步,尽可能的拖延时间,等着展语他们来支援 负猛留的人并不算多,两次战役他们都死伤不少,如今又分出一半去进攻小路,这样下来真正来攻城的人倒是也算不得多,还没等着展语带着将士来支援,负猛那边就先打了退堂鼓,他们此次来的将士确实经不起如此折腾了 展语骑着马奔腾赶来的时候,攻城的负猛大军已经全军撤退,二皇子和瑞秀在城楼上望向彼此,对彼此多加称赞,正是在二皇子和瑞秀称赞彼此的时候,展语带着大军赶来了 “皇妹啊,你来迟了一步” 展语笑着,看着二皇子和瑞秀 “赢了便好” 展语看着一片狼藉的战场,心中感慨万千,她命令士兵们清理战场,救治伤者,虽说负猛死伤惨重,大玄也不遑多让,一个又一个受伤的,身上血肉模糊的将士被自己的战友抬回军营 军营中的医师数量并不算多,展语看着一排排的将士被先安置在一旁无人照料,自己拿着金疮药去一一给将士们上药 “将军,使不得” “无妨,你们是我带的兵,自然由我负责,本将也不通医术,只能先帮你们止血止痛” 霍昇见状也拿起了金疮药,过去帮忙给将士们止血,帮绷带,做了简单的处理在等着医师来救治,将士们一个两个泪眼汪汪的看着给自己上药的展语,连连道谢 “不必道谢,你们是大玄的勇士,是你们守住了淮华,该是我们同你们道谢才是” 展语看着这些受伤的将士,心中那个不忍,眼中也泛起了泪光,眼泪不受控快要从眼眶掉落,展语转过头,一个将士心细些,发现了展语的异常,忍着伤痛安慰道 “将军莫要落泪,大玄是我们一同的大玄,就算为国捐躯,我们也在所不惜” “是啊,就是” “没错” 将士们都七嘴八舌的应和着,展语的眼泪彻底忍不住了,落下泪来 “哎!好!好!我大玄的将士,都是好样的!” 展语说完躲进了营帐,将士们看着展语回营帐你一句我一句的闲话着 第168章 直取负猛军营 “看着定国将军上阵杀敌以一敌十,没想到竟然也如此爱哭” “嗨,那是定国将军心怀慈悲,能遇见这样的将军,是你我的福气” “就是,谁说将军就不能哭了,天底下的将军若是都没有了慈悲心肠,那才是真的坏了事” 霍昇听着他们你一嘴我一嘴的夸奖展语,心里像是一颗石子投入了湖中,泛起层层涟漪,嘴角都忍不住的弯起 展语的营帐被掀开,展语一颗小脑袋从营中里钻了出来,朝着霍昇挥了挥手 “霍军师,劳烦你来一些” “好的,公主殿下” 霍昇走进营帐,展语神情严肃,交给他一张纸 “这是二皇兄给我的,负猛的军营地图,你说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如今也该是对负猛出手的时候了,需得一击毙命,彻底把他们赶回去才是” 霍昇拿起那张纸仔细的端详,看了良久,只说了一个好字 “今夜就行动,霍军师看可行” “一切听公主殿下安排” 夜深,展语身着铠甲,铠甲在月光的照应下泛着寒光,一把长剑持于手中,神情肃穆,将士们都整装待发 “这次是我们第一次出击,必要一击毙命,让负猛彻底不敢来犯!” “是!!!” 将士们回应的喊声,震得天上飘浮的那几朵白云都颤上一颤 “上马!出发!” 将士们齐刷刷的上马,跟着展语策马奔腾,朝着负猛的军营奔驰而去,一阵一阵的马蹄声由远及近,踏的大地都颤上一颤,大玄的军队踏过,只留下一层飞扬的滚滚尘土,天空越来越阴,开始淅淅沥沥的下起了小雨,雨水打在将士们的脸上,更多添了一份悲壮 “不好了!!不好了!!大玄的军队攻进来了!” 负猛的人快马跑进军营,向施渊报告这个消息,施渊猛然惊起 “什么!” 那送信的人大口的喘着气 “大玄!大玄打过来了!” “集合!迎战!” 施渊立刻从营帐跑出来,召集将军们带头,将士们已经死的死,伤的伤,真正还能迎战的已经不足十万,而大玄那边边境大军加上京中大军有足足的四十万人,加上大玄一直只守不攻,更何况前面京中大军根本没来参战,所以大玄那边死伤几乎降到了最低,现如今来攻少说也有三十五万 施渊和其他将军分析着战局,不管怎么看,负猛这边的胜算都几乎没有,施渊看着集合的将士们,几乎每个将士的身上都挂着伤,每个人的表情都是那样的绝望 “家中无牵挂的跟本将,其余的跟张将军” “储君!” “无牵无挂者,同我御敌,死后以皇家礼入葬,其他人撤退” 施渊说完,军队里陆陆续续有将士站出来,施渊带着站出来的将士们拿着兵器杀了出去,其他的将士们跟着张将军从后方撤退 到了负猛军营前,霍昇拿着长剑跟着展语一同闯了进去,展语很是震惊 “霍军师,你这是作甚,军师非必要不入场” “这是对战负猛的最后一站了,自然要同你并肩” 展语和霍昇一同骑马带头直闯负猛军营,负猛的将士拼死反抗,双方展开了激烈的厮杀,雨声、喊叫声和金属碰撞声响彻整个战场,施渊带领的无牵挂将士们奋勇抵抗,但人数上的劣势使得他们逐渐陷入困境 最终,展语一剑封喉,杀死了施渊身边的亲卫,施渊估摸着张将军应该带人走的差不多了,下令撤退,负猛的军队被彻底击溃,,展语和霍昇望着胜利的场景,心中充满了喜悦 展语回头看着大玄的将士们,将士们高举着自己的兵器,欢呼着,雀跃着,高喊着大玄万岁,霍昇则是一脸欣慰的看向展语,展语也笑着看向霍昇 “公主殿下,班师回朝?” 展语摇了摇头,翻身上马 “回军营!” “圣上!来消息啦!公主殿下... ...哦,不对,定国将军终于来消息啦!” 底下人高兴的跑着给皇上送信,皇上从龙椅上站起身来 “当真?!” “老奴怎敢欺君!” “荣公公,快!” 荣公公小跑着跑下台阶从福海的手里将信接过,弯着腰弓着身子将信交到皇上的手里,圣上一脸欣喜,将信打开 “父皇安好,儿臣已安全到达边境,负猛来犯无果,二皇兄身边的李公公通敌叛国现已捉拿,等父皇处置,另恐淮华被负猛文化侵袭,儿臣恐多留时日” 皇上将信上的内容,连说好几句好 “圣上现下可算是能放心了” 皇上哈哈哈大笑几声 “朕这定国将军真是没有白封” 皇上说着抬头望向远方,脸上全都是欣慰 “朕的孩儿们都长大了,好啊哈哈哈哈” 回了军营展语看着将士们开心的面庞自己也跟着高兴的不行,轻轻拍了拍身边跟着的瑞秀 “师姐,你去吩咐一下伙夫,今夜庆功!将士们也苦了这么久了,今夜吃肉!喝酒!” “好!” 瑞秀声音柔柔发答应下来,离开营帐前往伙夫那边去细细的交代,庆功的军令下下去,欢快的气氛一时笼罩了整个军营 伙夫们的速度很快,没一会烤的肉和一坛一坛的酒就被摆上了桌,展语也换了衣裳,出来招呼着将士们吃肉喝酒,酒过三巡,展语举起酒杯,站起身来 “此次战役,大家都辛苦了!望此后还能与大家一同努力,守护好大玄的每一寸土地!” 将士们纷纷响应,一饮而尽,这时,霍昇也站了起来,他眼神坚定带着笑意,看着展语 “定国将军说得没错!我们定当誓死保卫大玄!” 展语微微一笑,眼中闪过一丝温柔,俏皮的斜过身子撞了一下霍昇的身子 “有霍军师在,我相信我们一定能够战胜任何敌人!” 在热烈的氛围中,众人继续开怀畅饮,庆祝着这场来之不易的胜利,大家大口吃肉,大碗喝酒,围着燃起的火堆各自跳着欢快的杂乱的舞步 霍昇趁乱绕过人群,来到展语的身边 “公主殿下今夜可莫要喝多了来调戏我” 第169章 向公主殿下讨个交代 展语的脸瞬间变红,斜睨了霍昇一眼,走向一边离得霍昇远了些 “怎得?躲我?” 霍昇装作全然不觉的样子追了上去,又到了展语的边上,展语又往一边走去,霍昇紧跟着展语的步子追过去 “霍军师,你到底要作甚!” 霍昇微微屈伸,凑到了展语的耳畔轻声道 “公主殿下对臣又亲又摸的,当真不对臣负责?” 展语的耳朵一下子红了起来,她用力推了霍昇一下,却没推动 “你......你... ...霍军师还是休要胡说!” 展语的声音带着一丝恼怒,霍昇却笑了起来,他的眼睛里闪着光芒 “臣有没有胡说,公主殿下心里清楚,公主殿下,难道你不想承认吗?” 展语咬了咬嘴唇,她根本没有任何的记忆,看着霍昇一脸肯定的样子,加上之前瑞秀的话,猜测自己酒后怕是冲动了,但她怎么也想不到霍昇会如此直接地说出来 “我...我醉酒了,并不知晓......” 展语低下了头,有些不敢看霍昇的眼睛,心里也稍微的有些心虚,霍昇却轻轻地抬起了展语的下巴,让她直视自己的眼睛 “公主殿下,若是臣当真想要追究,只怕此刻陛下已经下旨赐婚了” 展语一把将霍昇的手打掉,反手就把自己身后的长剑从剑鞘中抽了出来,长剑架在了霍昇的脖颈上 “放肆!你敢!” 展语的声音很大,再加上展语动剑,一时间周围将士们的视线全看了过来,霍昇看见大家全在看他们倒是也不恼,也不觉得尴尬,就这样笑盈盈的看着展语对自己动怒 霍昇两指夹住了展语的玄铁剑,轻轻的动手将剑移向了一边,等长剑离自己的脖颈远些后,伸手握着展语的手,将剑重新插回剑鞘里 “公主殿下莫要激动,刀剑无眼,伤了自己可就不好了” 霍昇微笑着说道,展语看周围的将士们都在看向他们这边,也不好大声说些什么,气得胸脯上下起伏,狠狠地瞪着霍昇 “霍军师究竟想怎样?” “臣不想怎样” 霍昇语气轻佻,对着展语挑了挑眉 “臣只是想向公主殿下讨一个交代” 展语别过头去,深思熟虑后再次开口 “本就是醉酒后的醉话,霍军师还是莫要当真的才是” “公主殿下当真只是说了几句话” 霍昇脸上扬起一抹惊讶的笑容,像是不可置信般冷哼了一声 “那.....那不然呢” 霍昇听了咬着牙点头 “好好好,公主殿下还是莫要贪杯” 霍昇说着给展语的酒杯中到了满满的一杯烈酒,展语看着眼前斟满的酒,眉头微皱,看着霍昇目不转睛的看向自己,犹豫半刻,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霍昇嘴角微扬,也跟着饮下杯中酒,放下酒杯就离开了展语身边 另一边二皇子一直追着瑞秀,说什么非要向着瑞秀敬酒,瑞秀频频婉拒,二皇子依旧锲而不舍的追着瑞秀 “二皇子,我不胜酒力,还是找其他将军陪您吧” 二皇子挥着手,端着酒杯 “无妨,本王也不胜酒力,听说今夜的月亮很好看,本王可否能邀瑞副将一同赏月” 瑞秀笑的很是梳理,后退两步离得二皇子 远远的 “承蒙二皇子喜爱,但是我打了仗又赶了路,实在是乏了,就不陪二皇子赏月了” 正巧这时,何叶拿着一个羊腿边走边啃,瑞秀见状直接一把把何叶抓了过来,何叶人还咬着羊腿,人懵懵的看着二皇子 “何叶想来是还不累,就有劳何叶陪二皇子赏月了,我就先走一步了” 瑞秀说完就跑开了,何叶还没搞明白怎么回事,只听见了赏月,何叶嘿嘿一笑 “二皇子,你想去赏月啊,我知道一个赏月的好地方,要不要我带你过去” 二皇子很是嫌弃的瞧了何叶一眼 “吃你的肉吧” 二皇子把手里的酒一饮而尽,把酒杯塞紧何叶的手里也走开了,何叶拿着二皇子的酒杯,站在原地,看着二皇子离去的背影 “不赏月了嘛?” 每个将士差不多都端着酒杯来向着展语敬酒,展语喝了第一杯起,就不好拒绝其余的将士们,只好一杯接着一杯下肚,酒过三巡,展语觉得头昏脑涨,眼前的事物也变得模糊起来 “公主殿下,不如臣送你回营帐吧” 霍昇远远就一直盯着展语一杯接着一杯的喝,眉目间全是担忧,看展语要醉,匆忙赶过来搀扶着展语,轻声说道 展语靠在霍昇身上,任由他扶着自己,霍昇一路搀着她将她送回了展语自己的营帐,展语到了营帐就眼睛亮晶晶的盯着霍昇看 霍昇伸手把她的眼睛遮住,霍昇的手掌很大,他的手盖上展语的脸,就只剩展语的嘴巴漏在外面,展语的手抓住霍昇的手 霍昇一直盯着展语的嘴唇,就在霍昇不由自主的靠过去想亲展语的时候,展语抓着霍昇的手,把霍昇的手拿了下来 展语的意识已有些不清醒了,她看着霍昇,眼神迷离 “公主殿下,早些休息吧” 展语的眼睛亮亮的,依旧一动不动的盯着霍昇,看的霍昇心里痒痒的 “你是不是想亲我?” 霍昇被展语直白的话吓了一跳,他以为展语清醒了过来,顿时感觉有些窘迫 “公主殿下……想亲我?” 展语笑了起来,笑声中夹杂着几分醉意,还有几分俏皮 “……你就是想亲我……” 说着,她竟主动凑近了霍昇的脸庞,霍昇心跳加速,面对展语的贴近,他竟然有些不知所措,就在两人的嘴唇触碰的瞬间,展语身子一软,倒在了霍昇的怀中 “公主殿下,我是谁?” 霍昇抱着怀里身子娇软的展语,捏着展语的手,展语另一只手伸上去点着霍昇的鼻子 “嘿嘿... ...霍军师... ...你真好看... ...” 霍昇无奈地摇了摇头,将展语轻轻放在榻上,为她盖上被子,然后静静地坐在一旁,凝视着她,展语躺在床榻上没有入睡 第170章 展语吻上霍昇 展语躺在床榻上也不睡,就眨巴着眼睛盯着霍昇看,霍昇刚开始还和展语对视,后来越看气氛越不对劲,霍昇的脸色也慢慢变红,气氛越来越暧昧,霍昇开始觉得不好意思了 “我能亲亲你嘛?” 展语盯着霍昇,声音软绵绵的,霍昇已经被惊了一次,现在在听见展语这么说也不觉得惊讶了,反倒是还能空出心思来调戏展语 “公主殿下为什么想亲我?” 展语望着霍昇一直傻笑,伸手戳在霍昇的脸上 “因为你貌美... ...” 霍昇听见展语夸他貌美,心里忍不住的开心,嘴角扬起了一抹笑意 “那臣给公主殿下亲亲好不好” 展语没有说好,也没有说不好,双手攥着霍昇的衣裳就攀上霍昇的身子,冲着霍昇的嘴就亲了上去,霍昇一下子呆在了原地,双手护着展语 展语的唇很软,霍昇只觉得脑袋一片空白,等他反应过来的时候,他已经开始回应展语的吻了,两人的呼吸渐渐变得急促,房间里的气氛也越发暧昧起来 展语越亲越往霍昇的身上贴,霍昇紧紧的搂着展语,两个人的呼吸慢慢变重,展语亲着亲着一口咬住了霍昇的下唇 “嘶~” 霍昇吃痛,却也没有说什么重话,只是轻轻的揉了揉展语的腰间 “怎么了,公主殿下” 展语大口的喘着气,眼神迷离的摇了摇头,霍昇轻声的哄着展语 “公主殿下是想咬臣嘛?” 展语轻轻的点了点头,霍昇脸上的笑意藏都藏不住 “那公主殿下自己动手” 霍昇躺平,一副任君采撷的模样,展语听见霍昇这么说,喘着气就上手去扯霍昇的衣裳,霍昇的衣裳被展语扯得领口打开,霍昇只觉得心里像是被灌了蜜一样的甜 展语把霍昇的衣领扯开,张嘴就朝着霍昇的脖间咬去,展语咬上去的力气并不大,对于霍昇来说更像是调情 展语凑在霍昇的领口处又咬又舔,霍昇忍着不出声,怕惊动了展语,展语就不继续了,可是展语咬的实在色情,霍昇忍了半天还是没忍住闷哼出声 “嗯~” 展语听见声音从霍昇的脖颈间抬起头一脸好奇的看着霍昇,霍昇轻轻抚摸了一下展语的头发 “无碍” 展语听了就继续低下头去咬霍昇,霍昇一脸宠溺的看着展语对自己胡作非为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了一阵脚步声,打断了两人,霍昇连忙松开了展语,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 “阿语?” 瑞秀一进营帐就看见霍昇抱着展语,瑞秀对着霍昇一脸冷色,霍昇见又是瑞秀来打扰了他们,面对瑞秀也没有什么好脸色 “霍丞相再三逾矩居心何在?” 霍昇先是整理着展语的衣裳,等展语的衣裳都整齐了才顾得上整理自己的衣裳 “本相想着,本相与公主殿下的事情,该是不必向女公子交代的,女公子觉得呢?” 瑞秀被霍昇一句话噎住,不知道如何反驳,自己确实没有什么立场去质问霍昇,不过想着自己和展语的感情,瑞秀冷哼了一声 “想来阿语对霍丞相也还没有什么风花雪月的意思,霍丞相如今就如此,就不怕我说些什么挑拨离间的话?” “那就但看女公子本事了” 霍昇扶着展语躺好,轻轻拍着展语,哄着展语入睡,展语好像很吃这一套,躺下没一会就睡着了,霍昇冷眼看了瑞秀一眼,走出了展语的营帐 瑞秀看霍昇走出了营帐,自己慢步走到展语的床榻前,手轻轻的抚上展语的头发,自言自语道 “你当真喜欢他嘛?” 瑞秀看着展语愣神,展语睡得香甜,浑然不觉 第二天一早,霍昇起来神清气爽,早早的就在展语的营帐的前来回的晃悠,展语醒的比较晚,展语醒来的时候,天已经大亮了,霍昇也早已经在展语的营帐前走了好几圈 展语醒来就看到了床榻边上的醒酒汤,是瑞秀准备的,从小到大,展语每次喝醉醒来瑞秀都会给她的床榻边上放一碗醒酒汤,展语把汤喝完,瑞秀从走来了营帐 “醒了?” “师姐~这汤真好喝” 平日里展语对着瑞秀撒娇,瑞秀都会宠溺的笑着看着她,可今日瑞秀就像是没有听见一般,展语察觉到了不对,歪头看着瑞秀 “师姐,发生什么事情了嘛?” “没事” “你怎么感觉不高兴?” “没有,我还有事先出去了” 展语见瑞秀状态不佳,便拉住她的手,关切地问道 “师姐,你是不是生我气了?如果是我惹你不开心了,你告诉我好不好?” 瑞秀眼中闪过一丝痛苦,但很快恢复了平静,她摇摇头说道 “我没有生气,只是有些累了” 说完,她便转身离开了营帐,展语看着瑞秀离去的背影,心中充满了疑惑,她追出去,想问清楚是怎么回事,结果一出门就撞见了霍昇 霍昇见展语从营帐中出来,特意扯了扯自己的领口,让脖颈间的咬痕更加明显 “公主殿下” 展语看见霍昇,挥了挥手就要去找瑞秀,从霍昇的身边过的时候,被霍昇一把拉住了 “公主殿下这么着急,这是要去做什么?” “我师姐不知怎么,看上去不太对,我去问问” 霍昇听着,想到了昨夜发生的事情,心下了然,恐怕瑞秀对展语的心思也不清白,可是自己从未见过这样的女子之间的关系 霍昇不想展语去找瑞秀,便找了个借口留住她 “公主殿下,臣有一些关于淮华的事情想要同公主殿下商议” 展语听到淮华,果然停下了脚步,转头看向霍昇 “霍军师说吧,淮华何事?” 霍昇心中暗喜,表面上却不动声色 “淮华的文化习俗已经差不多完全接近负猛了,保留的大玄的文化习俗少之又少,不知公主殿下怎么看 ” 展语皱眉思考,她也因为这个事情纠结了好几日了 “这肯定是万万不行的,若是淮华的百姓都对负猛心生向往,那就算负猛不来攻,淮华也是危在旦夕,甚至关键时刻,淮华的百姓还有可能会叛变” 第171章 军灶未开将不言饿 霍昇也是神情严肃,他也想到了这个问题,若是按照这种形式发展下去,淮华的百姓对大玄没有了归属感,迟早会出大事的 展语思索了一会,语气无奈 “我再想想办法吧,李公公如何处置父皇还没来信,还得仔细斟酌,二皇子到底是好是坏也有待考证” 展语说完看霍昇也没什么事情要交代了,就离开去找瑞秀,瑞秀离开已经有一阵子了,展语这时在追过去已经找不到人了,展语东找找西看看找不到瑞秀,干脆出了军营去找那个小女孩 小女孩每日出去转转,看有没有展语说的可疑的疤痕人,探寻完了就回展语的给她找的客栈,展语找来的时候,小女孩刚刚回了客栈 “用过饭了嘛?” “嗯” 小女孩抬眼瞧了展语一眼,又感觉低下了头,展语察觉到小女孩好像是有什么话要说 “有话要说?” 小女孩先是点了点头,紧接着又摇头,弄得展语哭笑不得 “你和我都这么熟了,有话就说,莫要犹豫” “我... ...我听说万香楼被抄了,我妹妹... ...” “你是想问一问你妹妹如此是否安好?” 小女孩点了点头,一双眼睛小心翼翼的偷看着展语,展语笑了笑,把给她带的吃食拿出来放在桌上,推在小女孩的面前 “吃吧,你叫什么名字,你妹妹叫什么名字?” “我叫余晴,我妹妹叫余光” 小女孩怯生生的说着话,展语看她不吃,自己动手拿了一块糕点递给她 “没听说,不过你不用担心,万香楼里的人都挺好的,虽说被关起来了,但是都没有受刑,只是在军营的牢狱中” 展语把糕点递给小女孩,小女孩才开始吃起来 “信带出去了?” “嗯” “我今日来,想把你带回军营” 听见展语这么说,小女孩猛地抬起头,眼睛亮晶晶的盯着展语 “你说的都是真的?” “嗯,真的,你可愿意?” 小女孩捧着糕点连连点头,展语看她愿意也很高兴,叮嘱着 “我出去看看,你先收拾东西,一会我会来接你” “好” 展语和余晴交代完就走出了客栈,在淮华城的街上随意的散步,淮华城的百姓吃的是负猛的特色食物,穿着也是负猛那边的花样,连日常用品都是负猛那边的 展语走着走着看见一个背着破烂包的乞丐,那乞丐站在一个店铺的门前往里面张望 “老翁,你这拐杖看着不像是大玄的样式啊” 那乞丐以为展语要打自己,先是伸手去当自己的脑袋,乞丐听见展语说话才反应过来她不是要对自己动手,他不知所措的看着展语 “我... ...我捡的” “那你觉得是大玄的样式好看一点,还是负猛的好看一点?” “负猛吧,听说负猛都没有乞丐” “好” 展语又在街上游荡了半天,最后觉得看的差不多了才回到客栈去接余晴,展语回到客栈的时候,余晴已经把东西都收拾好了,眨巴着眼睛等着展语来 余晴看见展语回来,明显的松了一口气,展语看着笑着调侃余晴 “怎么?怕我跑了” 余晴没有说话,可神情之间已经说出了她的想法,展语带着余晴回到了军营,一路上,余晴好奇地四处张望,她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多士兵和武器 到了军营,展语安排余晴住在自己的营帐旁边,这样方便照顾她,另外还告诉她一些规矩和注意事项 余晴看着训练的将士们,看不出在想什么,展语过来看见余晴问道 “饿了吗?” 余晴摇了摇头 “我爹和我说过,军灶未开将不言饿” 展语听见余晴这么说,神色中满是赞美,余晴很快适应了军营的生活,她经常帮忙做事,大家都很喜欢她 霍昇在和展语说完淮华的事情后,就回到了自己的营帐,回到营帐后霍昇忽地想起自己去展语营帐前的目的,懊恼的拍了一下桌面 “啧,忘了说正事了” 展语带着余晴一回来,霍昇马上跟了上去,待展语把余晴安排好,霍昇走上前又扯了扯衣领,故技重施 霍昇这次过于明显了,展语看着霍昇只觉得莫名其妙 “霍军师这是何意?” “公主殿下,看见臣脖颈上的痕迹了嘛?” 被霍昇一说,展语才注意到霍昇脖颈间的吻痕,但是展语不明所以 “霍军师这是被蚊子咬了” 霍昇脸色黑了黑,这女人是真不懂还是假不懂啊 “公主殿下,蚊子能咬成这样?” 霍昇指了指自己的脖子,展语仔细朝着霍昇的脖颈间看了看,确实不太像蚊子咬的 “那这是……?” 霍昇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 “公主殿下,这是吻痕!” “吻痕?” 展语一脸疑惑,脸色不自觉的开始微红 “谁的吻痕?霍军师与我说这些作甚?” 霍昇似是被展语气的不行,他捂着自己的胸口深吸一口气 “当然是公主殿下您的!” 展语瞬间睁大了眼睛,手指指向自己 “我的?怎么可能!” “臣清清白白,除了公主殿下您喜爱调戏臣,还能有谁?” 霍昇逼近展语,眼睛直直地看着她,一步一步的向着展语走近,展语往后退了一步 “我……我怎么不记得了?” “公主殿下昨日喝醉了,便……” 霍昇故意说得模棱两可,展语的脸瞬间红了,她努力回想昨天的事情,却什么也想不起来,展语无奈干笑了两声 “霍军师还是莫要拿我开玩笑了” “公主殿下觉得臣是拿这种事情开玩笑的人嘛?” 展语听着一时不知说些什么,按平日里霍昇的模样来看,他确实不像是这样的人 “我... ...本将还有事,先走了” 展语面对霍昇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办,只想着赶紧逃,展语随口找了一个借口就想着跑,还没走两步就被霍昇一下子拽了回来,展语一下子撞向霍昇的胸口,展语双手撑在霍昇的胸前 “看公主殿下的意思是当真不想对臣负责了?” 第172章 处置李公公 “我... ...” “哎,可怜臣洁身自好二十余载,眼下是被人污了清白倒还无处伸冤” “你... ...” “也罢也罢,公主殿下不想对臣负责,臣也不该强求,与公主殿下的心意相比,臣的清白又算什么呢” “你... ...” “公主殿下天人之姿,而臣又有什么拿的出手的地方呢,就连公主殿下醉酒都只是说臣的皮囊好看,自然是比不得品德性子的,臣又何必如此咄咄逼人” “我... ...” 霍昇说着连连摇头,话说罢转身就要走,迈出一步连叹三声气 “站住!” 霍昇不停,继续自顾自的往前边叹气边走着 “霍军师留步!” 听着展语的语气,好似已经是颇为不耐烦了,霍昇也不敢再去挑战展语的脾气,乖乖的停下了脚步,回过头一脸可怜样的看着展语 “公主殿下可是还有什么事情要吩咐臣?” 展语看着霍昇可怜兮兮的,想起瑞秀曾说自己醉酒会轻薄别人,面色变了又变,神色之间有犹豫、纠结、挣扎,最后咬了咬牙说道 “轻薄你是我不对,当下在军中万事该以军中事务为先,你我的事待到回京中再说可好?” 展语心里也不清楚,他们之间有什么事情好说,但是日日如此当真不是办法,先把别的事放放,处理淮华的事情才是正事,至于他们之间能拖一日算一日 霍昇也不知道有没有看出展语的心思,他可怜兮兮的瞧着展语点了点头,展语见她点头才彻底松了一口气 “将军,京中来信” 展语一听是京中的信,想着定是圣上有何指示,也顾不上霍昇了,转身就去看信,瑞秀把信交到展语的手里 “京中的信都被城门截了,这是我在城门的时候从守卫手里硬要回来的,怕是有人故意不让淮华与京中往来” 展语听着瑞秀的话,没有应声,而是着急将信翻开,看看圣上说了什么。皇上在信中应了展语多留些时日在淮华的请求,还允了展语随意处置李公公,通敌叛国者都就地凭展语惩处,不必来信京中 展语看完,缓缓将信合上,脸上露出一抹不明的笑意 “终于可以开始审人了” 展语说完就带着瑞秀去了军中的牢狱,李公公和从万香楼中抓来的人都被关在狱中,展语走进去,那些人都坐在原地眼神警惕的盯着展语,展语目不斜视走过他们,脸上还挂着笑 展语径直走到了李公公的面前,笑着朝李公公打招呼 “李公公,好久不见啊” 李公公看见展语,特意伸手理了理自己身上的衣裳,整了整自己的头发,从茅草上站起来,面上也带着笑意,抬眼看着展语,眼神狠厉 “定国将军此来,想必是要放杂家出去了” 展语像是听见了什么天大的笑话,哈哈的笑出声,声音盘旋在牢狱中 “李公公到底是凭什么觉得通敌叛国还能被释放呢?” 李公公脸色一变,但很快恢复了平静,他冷笑道 “定国将军,你可别血口喷人!杂家在宫中侍奉多年,后又跟着二皇子来到此,保卫边疆,岂会做出这种大逆不道之事?” 展语眼中闪过一丝轻蔑,她拿出一封书信,递给李公公 “这是从你房中搜出的密信,上面清清楚楚记载了你与敌军的勾结,李公公不是从万香楼跑来军营,书信就不作数的,你还有什么话说?” 李公公接过书信,看了一眼,顿时脸色苍白,他颤抖着嘴唇,试图辩解,但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展语冷声道 “证据确凿,你无从抵赖,李公公出事了明知是本将要将你捉拿归案可还敢回军营中来,想必是军营中有能护你之人,现在,你只需要告诉我,军中之人是谁?难不成是二皇子?” 李公公看着铁证如山摆在自己的面前,可心中依旧侥幸的期望着身后人能保住自己,他又重新坐在地上,瞪着眼睛看着展语却一言不发 “李公公还是老实交代吧,通敌叛国就是圣上也无法保下你,你老实交代只会少受些皮肉之苦” 李公公充耳不闻,就只是坐着,瞪着眼睛,看着 展语也不恼,挥手,身后跟着的军中狱卒立马上去把关着李公公的牢狱的门打开,展语和瑞秀一同走了进去,展语的声音很轻 “把东西都拿来吧” “是” 展语就站在那,看着李公公坐在自己的面前 “李公公确定要受皮肉之苦嘛?” 李公公还是一言不发,展语点了点头不再和李公公搭话,只是站在原地静静的等着,没一会,狱卒就端了一盆的刑具过来,各种各样的刑具看着就吓人,什么烙铁,长鞭,拶指用的拶,刺进指尖的针等等 展语脸上依旧带着笑,手上却挑挑拣拣从一堆东西里挑选出了一根长鞭,旁边的狱卒过来把李公公架起来捆在木架上 “李公公当真要如此顽固么?” 李公公不语,展语眼神冷漠地看着李公公,她手轻轻一挥,鞭子在空中发出清脆的声响 “李公公日子富贵,怕是受不住这样的苦” 展语的声音冰冷如霜,李公公紧闭双眼,咬紧牙关,仍然不肯开口,展语见状,手中的鞭子猛地落下,抽打在李公公的身上,瞬间留下一道鲜红的痕迹 李公公闷哼一声,但他强忍着疼痛,依旧不说话,展语嘴角微扬,她似乎早料到会这样,接着换了一种刑具——烙铁,烙铁在火中烧得通红,冒着缕缕青烟,展语毫不犹豫地将它按在了李公公的胸口 李公公痛苦地尖叫起来,但他的眼神中依然透着倔强,依旧不言不语,展语又把烙铁放进火中烧着,说话带上了些讽刺的意味 “李公公,你说你何必呢,那人连你都护不住,说舍弃便舍弃了,你还如此忠心,岂不是愚蠢” 李公公摇了摇头,他现在已经是伤痕累累,身上处处都是鞭子打出的血痕,还有几处烙铁烫的伤口,他说话气若游丝 第173章 幕后主使 “大玄如此,怪不得别人,更怪不得我... ...啊!!” 展语认真的俯下身去,靠近李公公的嘴边去听他在说什么,听他说的和自己问的没有关系,也没等他把话说完,直接就把烧的烫红的烙铁贴在了李公公的身上 展语俯下身子,声音很小却很坚定,用只有李公公能听见的音量说道 “大玄纵然有不足,也不是你通敌叛国的理由!一个背弃自己国家的人,还妄图给自己冠以什么体面的名义,你才是该死” 展语直起身子,从刑具中拿出了拶,拶指自古以来都是专门给女子设立的行罚,当展语把拶拿出来的时候,李公公肉眼可见的抗拒,猛烈的摇着头 展语一个眼神,狱卒就走上前,强硬的拉过李公公的手。将拶穿于李公公的指间,两个狱卒使足了力气拉着拶,十指连心,李公公发出惨叫声,惨叫声仿佛要穿破整个牢狱,别的牢狱的人都趴着门框,往外张望的看着 李公公疼的浑身冒出冷汗,冷汗和伤口混合在一起无异于伤口撒盐,整个人都忍不住的颤颤巍巍的止不住的发抖 李公公再开口都只有气音 “杂家虽不是完整之身,可杂家堂堂正正是个男人” 展语拿着长鞭,轻挑了一下李公公的衣衫,语气讥讽 “男人?通敌叛国的男人?” 展语见李公公死活不肯开口,干脆也就不和他纠缠了,转身走出了关着李公公的牢狱,走到了旁边那人的狱中,这些被关在这里的几乎都是从万香楼抓来的,这个不开口,那个总会开口 展语刚刚走进去,那人就颤颤巍巍满头大汗的跪在地上,一个劲的朝着展语磕着头 “将军问什么草民都说,还请将军留草民一命” 展语听他如此说,面上不显心里却开心了些,杀鸡儆猴就是如此,一个不说两个不说,总有第三个第四个受不住的要说 “李公公背后的人是谁?有什么证据?” 那人小心翼翼的抬起头,飞快的在脑海里回想着从前种种,祈求着能找到些能换自己免受皮肉之苦的消息 “是二皇子,李公公每次来万香楼都说了奉了二皇子的命,况且李公公是跟着二皇子才来的淮华,一直都是二皇子身边的人” “证据呢?” 展语冷脸,让人更是害怕,不敢有一丝一毫的隐瞒 “证据... ...证据... ...” 那人哆哆嗦嗦了半天,说不出有什么有力的证据能说明李公公身后的主谋是二皇子,展语看他磕磕碰碰的说不出个一二三故意吓唬他 “二皇子是当今圣上亲子,又为大玄保卫边疆良久,你可知你说不出证据便是污蔑,是掉头的死罪” 那人想了半天也想不出什么,抬头充满乞求的眼神看向其他的人,其他的人神情回避,都避免和那人对视,那人更是慌乱了,直接扑过去跪着抱着展语的小腿 “大人,就是二皇子啊,万香楼里谁不知晓就是二皇子啊” “本将要证据!来人,带下去!” 几个狱卒过来把这人拖了下去,展语一直看着他离开,才抬脚走去下一个人的面前,整个牢狱中弥漫着可怕阴骛的氛围,每个人都在心里默默的祈祷着,祈祷展语不要走到自己的面前来 展语面无表情地走过一个又一个牢房,然而,并没有人能提供确凿的证据,一个又一个的人被带走,没人知道他们被带去了哪里,只是每走一个人就让尚且留在牢中的人更加的恐惧 “本将累了,若是你们还没有什么有力的证据,那就干脆都带下去吧” 展语扶额,看上去像是乏了的样子,瑞希的眼神扫过留下的每一个人,然后在人群中发现了一个人,那是一个看起来颇为机灵的年轻人,他的眼中闪烁着与其他人不同的光芒 瑞秀不动声色的碰了碰展语,眼神朝着这个年轻人使去,展语心中一动,走到他面前蹲下,凝视着他的眼睛,缓缓问道 “你有什么证据能告诉本将吗?” 年轻人咬了咬牙,像是终于下定决心,他回头看了一眼,轻声说道 “我曾无意间听到李公公和他手下的对话,李公公有习惯会把比较重要的书信埋在万香楼院中的柳树下” 展语的眼中闪过一丝希望,她立刻命令道 “把此人带出去,严加看管!本将会亲自审问” 展语随手指了一个狱卒,命令道 “去营中找程副将,告诉他带着一队人马来万香楼寻我” 交代完又回头看向身后的几个士兵 “你们跟我来” 展语一路马不停蹄的赶到了万香楼,万香楼已经被她带着人封禁了起来,展语直接带着人一脚把大门踹开,闯了进去,直奔后院的柳树 展语蹲下用手捻了一些柳树底下的土,土质松散,不像其他树木底下的土那般,像是被人挖过的样子,看来那人并没有撒谎欺骗自己 展语从一边随便找一个瓦片就开始动手挖起来,瑞秀见状也随手抄起了家伙就开始跟着展语一起挖,程天天带着人赶来的时候,展语已经挖的差不多了 程天天带着铁锨,几个士兵过去代替展语,几铁锨下去,就看见一个酒坛子,展语动手把酒坛子从土里拿出来,这个酒坛子的重量不对,很明显里面装的一定不是酒 展语和瑞秀的视线一队,展语抬手把酒坛子高高的举起,然后重重的摔下,“砰”的一声,酒坛子摔在地上四分五裂,酒坛子里装的书信也散落在地上 展语把地上的书信一一捡起来看,几乎每封信都记录了二皇子如何交代李公公去在淮华散播负猛文化,二皇子和淮华县令合谋断了淮华与京中的书信往来,以及如何与负猛互通消息,在负猛屡次来犯的时候不战而降 展语一封一封的书信看过去,看着二皇兄过往种种,劣迹斑斑,只觉心寒,程天天和一众将士也很是震惊,没想到竟然淮华从上到下都已经叛变 第174章 二皇子进牢狱 程天天一脸震惊和无措,转头看向展语 “将军,这... ...” 展语看着信件,这是有关国本的事情,定然不可能高高举起轻轻放过 “你带着这队将士去县衙,淮华的县令等官员全都看管起来” “是” 展语深深叹了口气,眼神看向瑞秀,瑞秀心神领会,朝着展语点了点头,随后就离开了万香楼,展语把所有的证据都收好,当场寻了纸笔,立刻去信京中 看着拿着信件的将士远去,展语立刻策马奔向军营中,军营中瑞秀已经带着京中大军把二皇子的营帐围了起来,边境大军不明,曹将军带着将士们过来吵吵嚷嚷的要个交代 “你们凭什么把二皇子围起来,二皇子一直戍守边疆,岂许你们如此侮辱!” 瑞秀像是看什么蠢东西一样的眼神看了曹将军一眼,也不回应他的质问,把脸转向另一边,干脆不去看曹将军,曹将军一看瑞秀的态度,一下子急了,指着瑞秀就上前去 正在这时,远处传来马蹄声,展语骑着骏马赶到了军营,曹将军看见展语行了军礼,双手抱拳 “定国将军” 展语看见瑞秀已经带着人把二皇子围起来了,心里才稍稍放下心来,展语翻身下马走进二皇子的营帐,二皇子还很是淡定的坐在营帐中,看展语进来微微皱眉 “如今,皇妹进本王的营帐竟连声招呼都不打了?” 展语直直的站在二皇子的面前,一手叉腰一手持剑 “大玄二皇子,辰亲王玄展玉,伙同负猛,带领淮华上下,通敌叛国,皇兄可认?” 二皇子低低的笑出声 “本王说不认,皇妹就能当没有吗?” 展语干脆也懒得在同二皇子,一声令下,营帐外涌进好几位将士,将士们把二皇子围起来 “拿下” 将士们冲上去,想着把二皇子羁押起来,二皇子反手抽出了架在身后的剑和将士们扭打了起来,展语也立刻拔剑,冲上去与二皇子厮杀 曹将军在营帐外听见打斗的声音也是站不住了,过去一把把瑞秀扯过来,质问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何与二皇子打起来了!” 瑞秀轻蔑的笑了,出口满是讥讽 “怎得,曹将军和二皇子共事许久,还不清楚自己为大玄出力还是为负猛出力的吗?” “你这是什么意思” 瑞秀走过去,一把将营帐的帘子掀开,歪头示意曹将军进去 “进去不就知道了” 曹将军通过掀起的帘子,看见里面他们扭打在一起一片狼藉,曹将军犹豫片刻冲进营帐,看到地上的信件,曹将军皱着眉把书信捡起来看,顿时惊呆了,他瞪大眼睛,难以置信地望着二皇子 “这......这不可能!二皇子怎能通敌叛国!” 曹将军喃喃自语道,展语趁此机会,一剑刺向二皇子,二皇子侧身躲过,但手臂仍被划伤,鲜血染红了二皇子的衣袖,他咬牙切齿地瞪着展语 “本王从未背叛大玄!这一切都是你的阴谋!” 二皇子怒喝道,展语冷笑着反驳道 “事实摆在眼前,由不得皇兄狡辩!” 此时,更多的士兵涌入营帐,将二皇子团团围住,二皇子绝望地闭上了眼睛,双拳难敌四手,二皇子最终还是被将士们羁押了起来 展语走在前,将士们羁押着二皇子走在后,走出营帐吸引了所有将士的目光,有胆子大的边境将士走上前来质问 “敢问定国将军,为何缉拿辰亲王!” “辰亲王通敌叛国,为何不能缉拿?” 这将士扭头和别的将士对了对视线,那将士也站出来,还有旁的一个不怎么讲话的将军也站了出来,拔剑挡着展语的去路 “叛国又如何,大玄重文轻武,政弊多端,就算联合负猛,龙椅易主,也是为了大玄好” 展语不敢置信的望向说话的将军,反手拔出自己的玄铁剑指向那将士 “你身为大玄将军竟能说出这种话,本将本以为你们是受辰亲王蒙蔽,现下看来,这边境大军也不全是爱国之辈!” 那将军对着展语就刺了过来,他带着的将士们也都开始对着京中大军动手,展语把二皇子交给瑞秀看着,自己带着京中大军和边境大军打了起来,霍昇听见扭打声才从营帐中走了出来,他昨夜没有休息好,又回营帐中睡了一会,帐外的扭打声,刀剑碰撞的声音吵醒了霍昇 霍昇走出来,眼神扫过大家,看着二皇子被瑞秀缉拿,展语和二皇子那边的边境大军扭打在一起,心里猜出了一个大概,站在一边默默的记着边境大军中同京中大军动手的将军将士的人名 曹将军手里握着剑,看着眼前的混乱,犹豫片刻加入其中,对着自己昔日并肩作战的好战友们动起了手 本来京中大军数量上就要占些优势,再加上还有没有叛国的边境大军,以至于二皇子一派的将士们很快便落下阵来 展语将这些叛变的将士们的脸一一扫过,冷笑一声,手一挥,这些人就全被缉拿了起来,展语带着他们去了牢狱中,他们被带进牢狱的时候,牢狱中从万香楼抓进来的人目不转睛的看着他们,窃窃私语 “啊?辰亲王都被抓了?” “这个定国将军到底是什么来头?” “我是不是早点招了好一点” 展语带着他们走过去的时候,一个小女孩抓住了展语的衣襟,展语望过去,小女孩长得和余晴有五分像,只是这个女孩子要比余晴更加落落大方,她眨巴着眼睛问 “姐姐,哦不,将军,我能不能问问那些被带走的人去哪里了?” 展语蹲下去,面对面的看着她 “你是余晴的妹妹?” 那小女孩一听见余晴的名字,一下子变得激动起来,两只手都够过去拉住展语的衣襟 “你认识我姐姐!” 展语把关着她的门打开,将人从里面带了出来 “你可会什么本事” “我会炊事” “好,你先在这等我一会” 展语让小女孩在一边站着等着自己,自己带着人把二皇子和他的党羽一同关进牢狱中 第175章 放百姓去负猛 虽说圣上给了展语旨意,通敌叛国者由她就地惩处,可玄展玉到底是大玄二皇子,还是先去信京中,由圣上裁夺比较好,展语看着他们被一一关好,才走回去找那个小姑娘 “余光,跟我走” 余光在一边愣了一下,看着展语,然后赶紧跟上展语的步伐,在展语的身后跟着展语走出了牢狱。余光的余光一直若有若无的朝着展语看,展语感受到了,没有回头去看她 “想问什么可以直接问” “将军为何知晓我的名字?” “我认识你姐姐” “阿姊?” 余光皱着眉沉思了一会,而后恍然大悟 “将军,我阿姊之前问我万香楼里李公公的事情,应该... ...” “对” “我阿姊呢?” “现在带你去找” 余光看展语好像不是很想同自己说太多的话,于是也就安安静静的跟在展语的身后,不再多嘴,展语带着她三绕五绕的到了余晴的营帐 “进去吧” 余光心里还是有些不太放心,她回头望了展语一眼,展语对着她点了点头,她掀开营帐的帘子,走了进去 展语在营帐外稍微等了一会,见余光没有出来,就自己走开了,展语走回自己的营帐,思索着淮华城现在的情况 展语想着忽然想到淮华的县令,这个人也是通敌叛国的,自己只让人把她关起来了,还没去看过,想着展语就立刻走出营帐翻身上了马 展语前脚刚走,后脚余晴就带着余光找了过来,余晴过来的时候,营帐里已经没有人了 展语一路策马赶到了县衙,程天天在县衙门口看守着,见展语过来朝着展语行军礼 “将军,你终于来了” “人呢?” “在里面,淮华城的官都关进去了” “好,开门” 展语走进县衙,里面几个当官的还围在一起喝着茶,展语看着他们悠然自得的样子,不禁觉得好笑,一边跟着的程天天小声道 “将军,他们看样子不是第一次被关了,每个人好像是都胸有成竹觉得自己会被放出去” 展语走过去到他们身边一起坐下,从茶杯盘子里随意的拿出一个杯子,到了点茶水把杯子涮了涮,然后给自己倒了一杯茶 “辰亲王被缉拿已经入狱了” 这些官员最开始看着展语还不屑一顾,看着她自顾自的倒茶都皱着眉,听了展语的话一个两个眉头皱的就更紧了,展语接下来的话更是让他们慌乱 “本将已经去信京中” 几个人面面相觑,有的人信了有的人没人,他们之间互相交换着眼神 “你们也不用想着这次和之前的千千万万次一样,还能有什么辰亲王晚亲王的来救你们,现下他自己都是自身难保” 展语就当是看不见他们互相交换眼神,也不去理会他们什么神情,有一个人几次想开口说话,都被展语截了,展语不给他们开口的机会,自己一直自顾自的说 “辰亲王是圣上的亲生儿子,本王想动他得去信京中,可你们不是啊,圣上给了本将特权,通敌叛国者本将有权就地处置,你说,本将该如何处置你们呢?” 展语说完,把茶杯里一口没喝的茶水反手倒在了地上,茶水倒在地上溅起水花弄脏了身边人的衣角 “本将饿了,出去用些膳食,你们好好想想,是如实相告还是巧言狡辩” 说完,展语就走出了县衙,程天天在展语的身后跟着 “将军,就这么饶了他们?” “谁说我饶了他们?” “那这... ...” “人证物证,物证有了,人证还得多些” 展语说完骑马又回了军营,去霍昇的营帐把霍昇喊了出来,然后又唤了瑞秀,带了一小队的将士,正巧这时候余晴带着余光找了过来,展语看向她们 “有事?” “将军,我们... ...” “先跟上,一会再说” “是” 余光和余晴也跟着军队一块走出了军营,展语在前开头,后面紧跟着就是霍昇,然后就是其他的士兵,霍昇不明所以看向瑞秀,瑞秀也不太清楚展语想去干什么,面无表情的摇了摇头 展语带着她们去了县衙门口,在信息张贴的地方贴了一张超级大的纸。纸上写着现下允许负猛百姓按心意选择是否前往负猛,百姓们一看现在可以光明正大的前往负猛都开心的跑到县衙前来 展语在县衙门前摆了三张大大的桌子,上面有笔墨纸砚,展语和霍昇她们坐在椅子上,百姓们一个接着一个在桌子前排起了长队 “大人,现下当真可以随意去负猛吗?” 展语看着眼前的人,穿的是负猛的特色衣裳,眼神亮晶晶的对前往负猛好像充满了希冀 “嗯,将自己的大玄身契交给官府,然后签了这份文契就能光明正大的出淮华城前往负猛了” 那人听见,嘴角立刻就弯了起来,非常迅速的从怀里把自己的身契掏了出来,交给了展语 “这是我的身契,要签什么文契?” 这人看着很是急切,唯恐展语后悔,也是,毕竟这么多年淮华一直都没有文件能让百姓光明正大的前往负猛,去负猛的人不是走那条没有将士看守的小路就是想尽办法弄到经商的文契,能这样什么要求都没有就出城真是前所未有 百姓们一个传一个,大家都奔走相告,大玄允许大家出城啦,百姓越来越多的来衙门门前排队,一个又一个的签字画押放弃了自己大玄的身契 霍昇帮着处理着百姓的身契,一张又一张的身契被递到霍昇的手里,霍昇开始还没什么感觉,现在看着自己手上厚厚一沓且还在变厚的身契忍不住了 “公主殿下,这... ...淮华百姓本就不多,如今她们全放弃了身契前往负猛,那淮华就成空城了呀” 展语一脸的冷漠,继续收着身契,招呼着百姓去签字画押 “大玄不需要通敌叛国的百姓,与其留着他们做隐患,还不如放弃他们交予负猛。更何况不是本将放弃了她们,而是她们放弃了大玄” 第176章 霍昇吃醋 程天天也感觉有些不妥 “可... ...他们都是大玄的子民啊” “在他们签字画押后就不是了” “公主殿下... ...” 展语将一沓又一沓的身契交给霍昇,神色冷漠 “就这样!” 大家听着展语语气坚定决绝也都不好再说什么,展语带着大家一直忙到天黑,天都黑了还有百姓在排着队,展语也不说要结束,依旧站在衙门前,只要来一个人交身契,她就收一个,一直收了两天两夜才把所有要去负猛的百姓的身契收完 展语抬头看着面前空空的街道,转头和霍昇说 “没人了吧” 霍昇点了点头,展语又看向程天天吩咐道 “你去走街串巷的在喊两嗓子,看看是不是确定没有人了” 程天天骑着马就走了,紧接着就传出程天天的喊声 “今许百姓自由出大玄入负猛,还有没有人?” 展语带着大家在县衙门口多等了半天,半天一个人都没来,展语这才把身契都装起来,也把笔墨纸砚都收起来 “看样子是没什么人了,回军营吧” 几匹马在街上不停的奔驰,熬了两个大夜,展语回到营帐就昏睡了过去,一直跟在展语身边的瑞秀、霍昇、程天天他们也都不例外 展语给京中去的信一路颠簸,终于送到了圣上的手中,荣公公捧着信,伏着身子 “圣上,边境定国将军的来信” 皇上本还在批折子,听见荣公公这么说,赶紧把笔架在笔架上 “快快呈上来” 荣公公把信件送到皇上的案桌上,皇上拆开信一字一字的看了起来,最先是展语和圣上交代自己和大家是如何奋勇杀敌将负猛打回去的,皇上看到这几行的时候还是笑的,可紧接着看到后面展语说二皇子通敌叛国的时候,笑意瞬间凝固在了脸上 皇上越往下看神情越严肃,越看越生气,一巴掌排在了案桌上,把荣公公和一众下人吓了一跳,大家立刻跪在地上,大气都不敢出 “岂有此理!” 皇帝怒不可遏,咬着牙看着手中的信 “老二竟然做出如此大逆不道之事!” 他气得浑身发抖,眼中闪过一丝决绝 “来人!” 皇帝高声喝道 “拟旨,将二皇子贬为庶民,永世不得入京!” 荣公公领着一群小太监们战战兢兢地领命而去,皇帝的心中充满了痛苦和失望,他万万没有想到,自己的儿子竟会背叛国家,他拿起笔架上的毛笔,深吸了一口气提笔给展语回信 展语这一觉很长,睡了整整一天,展语迷迷糊糊的从营帐中醒来,去各个军营都看了看,霍昇他们也都醒了,展语到了霍昇的营帐,霍昇也刚醒时间不长 “公主殿下” “劳烦霍军师,带着身契一一按名字将他们送出淮华城” “是,臣领命” 霍昇还没彻底醒过来,就被派了活儿,霍昇走出营帐看见曹将军带着一队士兵在营帐外,霍昇看着他们没有说话,自顾自的翻身上马,把一沓的身契挂在马身上 “霍军师,将军让我们同你... ...” “嗯,走吧” 霍昇领着曹将军一路赶往县衙,贴了告示让签字画押的百姓到淮华城们,出城。签字画押的百姓看见告示贴出来都高兴的不行 “我还以为那个将军改主意了呢” “我也是,还好没有,这下总算能去负猛了” “太好了太好了” 人们三两结对走去淮华城城门,霍昇就在城门前,拿着厚厚的一沓身契,每个人出了城,他就在出城的人的身契上标个红色的记号,一直带了半天,等到太阳高照才终于等到所有签字画押的人都出了淮华城 霍昇完成了展语交代的事情,就骑着马回了军营,之后等着展语进行下一步,可谁知,展语自从把签字画押的百姓送出城后,就在没有了下一步计划 送他们出城后连续几天,他们就无所事事的呆在军营中,与其说是呆在军营中,倒还不如说是回了京中,每日不是用膳就是休息,展语还会偶尔跑去校场带着士兵训练,可是去的次数也不多,不要说将士们就是霍昇都不明白展语这是想做什么 霍昇趁着展语在营帐外,连忙凑上去 “公主殿下近来是无事可做了?” “霍军师这是什么话?” “臣看军营里近来都闲散的很” “又不打仗,好不容易能闲散些,有什么问题吗?” 展语说着,直接越过霍昇就要离去,霍昇一把抓住展语的胳膊把人拽了回来,笑的不怀好意 “既然公主殿下如今闲散,那不如谈谈我们之间的事情” 展语抬头望着霍昇,手上用力,挣脱霍昇的手 “霍军师,现下已经不是春天了” 霍昇笑了笑,不以为意 “我自然知晓,可有些事,还是说清楚的好” 他目光灼灼地看着展语,展语别过头 “有什么好说的” “说说公主殿下三番五次轻薄臣的事情啊” “霍昇!” 霍昇的神情变得严肃,不再像之前那般嬉皮笑脸 “公主殿下为何不心悦于我?公主殿下的心意莫不是还在那个说书先生的身上?” “啪!” 展语仿若应激一般,抬手一巴掌打在了霍昇的脸上,等展语反应过来也呆在了原地,眼神有些无措的看着霍昇 霍昇也没料到,之前展语虽说会逃避,但是也不会对自己动手,霍昇的手捂着自己被打的那一半面颊,歪着头看向展语,眼神冷漠 “怎得?让臣说对了?” “你... ...无理取闹” 展语说罢就要离开,霍昇看着展语离开的背影越想越气,快走两步走到展语的面前,一把拉过她的手腕,拽着展语就往自己的营帐走去,展语一直挣扎,可到底是男女力气悬殊 “霍军师!你放手!你再不放手休怪本将对你动手” “那公主殿下就动手好了” 霍昇将展语拽进自己的营帐,用力一甩,展语就跌在了霍昇的床榻上,霍昇两步上前,照着展语的唇就吻了上去 “霍昇!你唔... ...” 第177章 公主殿下就这么喜欢他?还是说公主殿下就这么讨厌臣? 霍昇像是赌气一般,他如狂风席卷般吻上展语,整个人冷若冰霜,可他的吻却很是激烈,激烈的吻像一只狂热的野兽,毫不留情地撕咬着对方的嘴唇,让彼此的呼吸都变得急促起来 展语拼命的拿手去推搡着霍昇,霍昇不为所动,展语推的越用力霍昇就吻得越凶,展语的心中充满了恐惧和厌恶,她用尽全力想要挣脱霍昇的束缚 然而,霍昇的力量太过强大,她的反抗显得如此无力,展语一直挣扎着,推搡着霍昇,霍昇张嘴狠狠地咬了一下展语的下嘴唇,展语吃痛,从怀里拿出了匕首抵在霍昇的脖颈间 霍昇感觉到脖颈间一片冰凉,才终于停了下来,展语趁机大口喘气,怒视着霍昇,眼中满是愤怒和委屈 “霍昇!你这是干什么?” 她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霍昇用手扶着展语的脸,大拇指擦拭着展语嘴角的血迹,他的眼神变得更加冷漠 “公主殿下就这么喜欢他?还是说公主殿下就这么讨厌臣?可明明是公主殿下你先来招惹臣的” 说完,他也不管自己脖颈间的匕首,迎着匕首就又亲了上去,展语手里的匕首抵着霍昇的脖颈,在霍昇的脖颈划出一道深深的血痕,展语拿着匕首的手一松,匕首掉在了两个人中间,展语也不再挣扎,闭着眼睛任由霍昇吻着自己 霍昇感觉到展语不再挣扎,一滴热泪从眼角滑落到嘴角,带着这个吻又苦又咸,霍昇渐渐的冷静了下来,松开了展语,转身到地上跪在展语的面前,低着头 “是臣冲动失礼了,臣这就去领军法” 霍昇说完深深的伏下身,对着展语磕了三个响头,展语坐在床榻上,眼里含着泪,看着霍昇跪在地上,一言不发,霍昇磕完头转身走出了自己的营帐 展语看霍昇走出营帐,抬起胳膊用力的蹭了蹭自己的唇,双手撑着额头,低下头,眼泪扑簌簌的掉了下来,沁湿了霍昇的床榻 霍昇走出营帐,左手紧紧的握着展语抵着他脖颈的那把匕首,匕首没有匕首袋,霍昇就这样徒手紧紧的握着匕首的剑刃,霍昇的左手瞬间变得鲜血淋漓,血滴从霍昇的手里留下来滴在地上 霍昇走到曹将军的营帐,将曹将军喊了出来,曹将军一出营帐看见霍昇吓了一跳,霍昇脸上是数不清的泪痕,脖颈间是一道深深的伤痕,左手还不停的滴着血 曹将军伸出手,又收回手,不知所措的看着霍昇 “霍军师你这是... ...医师!医师呢!” 霍昇摇了摇头 “不必了,不是重伤,还有劳曹将军,对霍某行军法” 曹将军听见霍昇说要自己给他行军法,整个人都不解疑惑起来 “啊?军法?” “嗯” “霍军师一向谨慎,怎的如今要行军法” 霍昇思考了很久,轻声说道 “顶撞将军,按律行二十军棍,违背军令,按律行三十军棍,有劳曹将军” 曹将军不解,但看霍昇神色严肃认真不像是在与自己说笑,心里满是疑惑还是去军营拿出了军棍,霍昇裸了上衣跪在曹将军的营帐前,手里还紧紧的抓着那个匕首 曹将军看着霍昇细皮嫩肉的还是没忍心下手,又问了一遍 “霍军师,你当真要受军法处置?” “嗯,犯错了要受罚” 曹将军叹了口气,军棍高高举起重重落下,一军棍打在霍昇的背上,霍昇闷哼了一声,曹将军一直都是莽撞的武将,哪会什么控制力度,每一下都是十足的力气,霍昇每挨一棍军就忍不住的闷哼一声 展语在霍昇的营帐中哭完,整理好自己的心情才走出霍昇的营帐,回到自己的营帐去,她走出霍昇的营帐的时候,远远的就听见了军棍落在霍昇背上的声音,展语继续往自己的营帐走着,走着走着远远的望见在曹将军的营帐前,裸着上半身受军棍的霍昇 周围有很多从营帐里探出头来看热闹的将士,还好看热闹的将士人数不算多,大多数还是在校场练武,展语远远的望向霍昇 霍昇像是感受到了什么,抬起头就与展语对上了视线,两个人遥遥相望,展语看着霍昇轻轻的抿了一下自己的唇,霍昇则是一动不动的盯着展语,展语眼里的泪又开始慢慢积蓄,她转身低下头径直走向了自己的营帐 霍昇见展语进了营帐,自己又低下了头,后背不过才十五军棍,就已经皮开肉绽,霍昇握着匕首的手收得更紧,好像手上的疼痛感可以让他保持着这些为数不多的清醒 霍昇低下头,脑海里全是展语的身影,他第一次见她,她带着人皮面具在李府调戏自己,后时隔两年再见她,她接住自己扔出去的茶杯,让自己赔了一锭银子,还有她在桃花树上喝醉掉自己怀里的场景 那是霍昇这么多年来,第一次做春梦,梦里全是她的身影,一举一动一颦一笑,在满屋看不清的纱帐里勾引自己 再后来,是自己看着她和那个说书的在一起,看着他们有说有笑,看着她送他回家,自己什么时候喜欢上展语的呢,霍昇自己也不知道,他只记得自己那天在茶馆忍着提剑冲出去的冲动,喝下一杯又一杯的好茶去冲淡心里的酸涩,然后放下茶杯轻飘飘的说了一句 说了一句什么来着,哦,他们,缘浅。 霍昇抬起头,看着展语离去的地方,哪里空无一人,霍昇的脸色惨白,豆大的汗珠从他的脸上掉下来,那是他疼出的冷汗,他自己轻声呢喃着 “究竟,是谁缘浅” 随后霍昇便晕了过去,曹将军看着眼前倒地的霍昇,赶忙停下了手,上前把霍昇扶起来 “霍军师!霍军师!” 曹将军满头大汗,不知道今日到底是发生了什么,曹将军急得招呼身边的将士 “快去喊医师啊!” 那小将士匆匆忙忙的跑去喊医师过来,别的小将士看着霍昇晕过去窃窃私语 “这霍军师是犯什么事了,这么重的处罚?” 第178章 二皇子?哦,不对,是庶人了 医师一听是朝中来的军师晕倒了,匆忙带上药箱就赶了过来,曹将军和其他将士已经将霍昇带回了他的营帐中,霍昇背上皮开肉绽,曹将军也不敢让他躺着,只架着枕头让他趴在床榻上,即使霍昇已经昏迷了,手里依旧紧紧的握着那把匕首 医师匆匆忙忙的赶来,掀开帘子一进营帐就看见了霍昇血肉模糊的背,医师的眼神将营帐中的各位都扫视了一遍,医师也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事情,只敢小声说了一句 “这是怎么的伤成这样” 曹将军一脸歉意的走过来,和医师交代 “行军法了,四十二军棍,不过他的左手一直握着一把匕首,不知是何意,你看看能不能把匕首拿出来” 医师拖着药箱走上前,先给霍昇背上的伤口消了毒,消毒的时候,霍昇即使昏迷却还是疼的皱了眉,冒出一身的冷汗,医师尽可能轻的给伤口上了些止血的药 医师把一切都弄好后,一脸为难的看向曹将军 “背上的伤看着严重,可也不致命,就是霍军师这左手,需得赶紧想办法把匕首拿出来,不然他的左手一直用力,恐伤及经脉” 曹将军一直是比较大条的,他一听着急道 “那直接把匕首拔出来” “万万不可!这匕首不知被霍军师握的多深,若是霍军师用了十足的力气,把匕首拔出来唯恐断掌” 曹将军在营帐中扫了一眼,将士们也都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看什么!想办法啊!” 何叶刚从外面打探了伤疤人的消息,一进营帐就看见了奄奄一息的霍昇 “主子!” 何叶一脸惊恐的看向医师,医师又把匕首的事情给何叶说了一遍,何叶过去轻声哄着霍昇,想着让霍昇松手 “主子!老爷找你,让你未时前往后院,你看看要不要先净手?” 何叶的话就像是石沉大海,霍昇没有一点反应,何叶又在脑袋里想了各种各样的借口,每一个说出来,霍昇都无动于衷,匕首依旧被他死死的捏在左手里 何叶直起身来,垂下眸思量了一会,喃喃道 “公主一定有办法,之前大小姐的事情就是公主解决的” 说着何叶就从营帐中跑出去,直奔展语的营帐,他连招呼都顾不上打,直接闯进了展语的营帐,展语看见何叶闯进来心里一惊 “你这是何意?” 何叶扑通就跪在了地上,不停的朝着展语磕头,展语一脸不解走过去把人扶起来 “你这是做什么” “公主,不对,定国将军,将军,求您救救我们家主子吧!” 何叶哭着抓住展语的衣角,展语心中一紧 “霍军师怎么了?” 何叶将霍昇受伤的事以及紧握匕首的情况告诉了展语,展语听罢,站在原地紧紧攥着拳,没有动作 “求求您了” 何叶说着就又要跪下去,展语犹豫片刻随何叶来到了霍昇的营帐,她看着重伤的霍昇,眉头紧锁,思考片刻后,她走上前,看着营帐里的一群人吩咐道 “你们都先出去吧” 曹将军和一众将士听了都走出了营帐,只剩下何叶和医师,展语回头看向他们二人 “你们也先出去” 医师和何叶都不太放心 “这... ...” “出去!” “是” 看着营帐里的人都走完了,展语才走到霍昇的边上去,展语先是捏了捏霍昇的手,试图能直接把匕首从霍昇手里拿出来,无果。展语对着霍昇轻声道 “霍昇,本宫命你松手!” 展语的声音坚定冷漠,很像是之前在宫里时与霍昇说话的时候,展语看霍昇没有反应又重复了一遍,霍昇的手这才微微松动,展语看见霍昇的手松了,趁机握着霍昇的手指将霍昇的手完全打开,把匕首从里面拿了出来 霍昇捏着匕首的力气一直很大,匕首已经深深的嵌进霍昇的手里,霍昇的手掌中间一条深深的伤痕,展语拿着匕首掀开营帐的帘子 “进来吧” 医师赶紧走了进来,看见匕首被拿了出来心里松了一口气,连忙去给霍昇治疗他的手,展语看这里不需要自己了就趁着大家的注意力不在自己这边走出了营帐,走出营帐前,展语回头看了一眼,之间霍昇眉头紧锁,满脸的冷汗,表情痛苦 “京中来信!定国将军!京中来信” 展语回到自己的营帐刚刚打开兵书,营帐外就传来了声音,展语轻声唤送信人进来,那人拿着信走进营帐将信交到展语的手里,跟着信一起交来的还是一卷圣旨 展语打开信,信中圣上交代通敌叛国可由展语自己决定,至于展语所提的整治淮华的计策,允 展语看了欣慰的笑了,将信收好,带着圣旨去了牢狱中,和展语一同去的还有一个小将士,展语双手捧着圣旨,走到了二皇子面前,刚刚到二皇子面前,身后的小将士就高喊起来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二皇子玄展玉,通敌叛国,绝信京中,为臣不忠,为子不孝,贬为庶人,钦此” 二皇子一脸不可置信的看着展语,听着身后的小将士的声音瞪大眼睛,展语俯下身子看着二皇子的眼睛 “二皇兄,哦不对,现在不是了,接旨吧” 二皇子摇摇晃晃的起身,一把将圣旨掀翻在地上,走上前用脚狠狠的踩了两脚,眼神狠毒的看着展语 “不可能!你休要拿假圣旨来诓骗本王哈哈哈哈哈哈” 二皇子伸展双臂在原地转了一圈,然后恶狠狠的瞪着展语 “本王是父皇的儿子,就算你有人证物证也得带本王进京听判!假传圣旨是死罪!本王要去圣前参你一本!” 展语看着掉在地上被二皇子踩得脏脏的的圣旨,不屑的轻哼了一声 “本将会一一传达圣上的,二皇子还是莫要任性,你的兄弟母妃可都还在京城呢” 二皇子面色瞬间惊恐起来,跌跌撞撞的走向展语,一手抓着牢门,一手用力的伸出来想要去抓展语,展语侧身躲开二皇子的手,看着二皇子疯疯癫癫的抓向自己 第179章 通敌叛国,拖出去,死刑 “玄展语!!你莫要觉得你就立功了,这淮华上下早已经不是一条心了,待你回城,淮华也不会好起来的,圣上依旧会治罪于你!” 展语将二皇子伸出的手一巴掌打了回去,眼神轻蔑 “二皇兄,你不妨猜猜,本将为何都已经胜了却迟迟不班师回朝呢,你与其担忧我,不如想想如何保命,如何不连累你的母妃” 展语说完也不再管二皇子如何发疯,转身准备走出牢狱,走的途中路过了跟着二皇子叛变的将军,展语停下了脚步 “呦,倒是把你忘了” 那将军在牢狱中不言不语,只是恶狠狠的看着展语,展语看着他的眼神一时觉得好笑 “你这么瞧着本将作甚,成王败寇是你自己糊涂” 展语轻轻一挥手,从拐角出来了几个狱卒,展语的话轻轻的却关系了二十几条人命 “通敌叛国,拖出去,死刑” 死刑二字落地,牢狱中气氛一下子严肃了起来,别的人都缩在角落里,尽可能的降低自己的存在感,那将军似乎也很是不服,在被狱卒拖出去的时候大喊 “你以为大玄是什么好东西!还是皇上是什么好东西!一个重文轻武的国家算什么国家!” 展语招了招手,架着那将军的两个狱卒停下了脚步,展语走过去 “啪!”“啪!” 展语扇了那将军两巴掌,刚刚好左边一巴掌右边一巴掌,那将军的脸瞬间红肿起来,展语托着他的下巴把他的头抬起来,让他看着自己的眼睛 “本将说过,大玄自是有问题,可这不是你叛国的理由,负猛就没有问题?昭寒就没有问题?怎得不见他们一个城都如此!你到底心里存了什么心思,你自己清楚” 那将军啐了展语一口,还想说什么,展语从身后拔剑,一剑封喉,那将军当场毙命,干净利落,甚至除了展语的剑身上,都不见血 “带下去,扔乱葬岗” 亲眼看见自己跟了这么久的将军没了性命,别的将士才开始慌了起来,他们被狱卒拖着,嘴里不断地求饶,腿脚用着力蹬在地上,想拖延时间,甚至有一个将士挣开了狱卒的束缚,跑到了展语的面前扑通跪下 “将军,定国大将军,我知错了!我真的知错了!我该死!我该死!” 将士在展语的面前拼命的扇着自己巴掌,边扇边求饶 “求求你给我一个机会,饶我一条性命,求求将军了” 展语的剑还没来的及收回剑鞘就被这将士扑住了小腿,展语那剑挑起了那将士的脸 “知错了?” 那将士拼命的在地上磕着头 “知错了!知错了!真的知错了!” 展语笑了笑,把人扶了起来,那将士还以为自己的求饶起了作用,对着展语笑了笑,刚要谢恩就被展语一剑抹了脖子 “可惜了,本将从不用叛国之人” 其他的将士连求饶都不敢了,只能任由着狱卒将自己拖出去,然后殒命 展语从牢狱中出来,外面的天空蓝蓝的,回想离京以来,也有三个月了,自己从京城离开还是五月,眼下都已经八月了,想来等自己回去,京中的花儿恐怕都开罢了 展语抬头,看见瑞秀躺在牢狱的屋檐上,展语朝着瑞秀招了招手 “师姐,你在哪里作甚” 瑞秀歪了歪头,视作对展语的回应,然后飞身下来,笑着说道 “阿语,在看什么呢?” 展语微微摇头,叹息一声 “在想京城的花” 瑞秀看着展语一脸的深沉,也想到了之前在京城中脸上日日带笑的阿语,她明白他的心情,安慰道 “待我们回京,定会看到更美的花,此番平叛,你功不可没,圣上定会重用你的” 瑞秀说完不知想到了什么,苦笑了一声,展语也苦笑道 “师姐你知道的,我并非为此,只是历经这一战,见了太多人殒命,心中颇多感慨” 瑞秀拍了拍她的肩膀 “战争总是残酷的,所幸一切都已结束,你志不仅在此,日后所要面对的恐怕还多” 展语点点头,目光从坚定慢慢变得犹豫 “师姐,你说我所做决定可都对?” “所谓决定,不过是心之所决,意之所定,不论对错” 展语听着点了点头,两人一同望向远方,在军营中慢步朝着营帐的方向,在经过霍昇的营帐时,展语对着瑞秀说道 “师姐,我去看看霍军师” 瑞秀听着,脸色变了又变,最后叹了口气 “我同你一起” 两人走进了霍昇的营帐,医师已经离开了,营帐中只有一个小将和何叶照看着霍昇,他们看见展语进来朝着展语行了军礼,床榻上的霍昇依旧紧皱着眉,但是身上的冷汗已经被何叶擦干净了 “他还没醒?” 何叶摇了摇头,一脸担忧,何叶看向展语 “敢问将军,霍军师可是犯了什么错,竟受如此重罚?” 何叶是真的想知道,他此次前来的目的就是看顾好霍昇,但霍昇如今奄奄一息的趴在床榻上,何叶是当真不知如何和霍老丞相交代,何叶只是想着眼泪就快掉下来,瑞秀看着何叶一副小媳妇的模样,凶他道 “男儿有泪不轻弹,况且他又没死,你哭什么哭” 何叶瞪圆眼睛看着瑞秀 “你... ...你... ...若是将军受了这么重的伤,你还能如此冷静!” 瑞秀冷哼了一声 “我家将军可不会蠢到触犯军法” “你.... ....你... ...” 何叶气不过,可又不知道能说些什么,他满眼委屈的看向展语,展语脑海里不合时宜的想到了霍昇强吻自己时场景,神色冷漠 “等他醒了,你问他吧,我们先走了,你照看好他” 说完,展语就转身要离开霍昇的营帐,走到营帐外,展语又把帘子撩开 “他醒了过去通报我” 展语回了营帐,又拿出了圣上的来信,心里思索着自己此计到底是否可行,展语的手捏着圣上的来信,频频叹气,喃喃 “哎,可这恐怕已经是最好的办法了” 第180章 给百姓发白银 “将军,霍军师醒了” 展语听了消息前往霍昇的营帐,何叶正在给霍昇喂着药,霍昇趴在床榻上,被子只盖着下半身,上背身伤痕累累露在外面 展语一掀帘子就看见了半身裸露的霍昇,霍昇也抬起头去看进来的是谁,两个人就这样毫无征兆的四目相对 经过之前的事情,两个人都感觉有些尴尬,霍昇把嘴里的药咽下去,先移开了目光,何叶看见展语连忙站起来行军礼,展语挥了挥手 “你先照看霍军师吧,不必多礼” 霍昇一时竟不知道说些什么,他先是低下了头,随后眼神便一寸不离的盯着展语,展语被霍昇看的有些不舒服,随意找了个借口便要走 “霍军师好好养伤才是,莫要多思多虑” 展语出了霍昇的营帐直接上马前往了县衙,县衙里被关着的那几位已经忧心忡忡的在这方小院里踱步了好久,见展语从县衙大门走进来,快步走了几步到了展语面前,张了张嘴又退了回去 “县令有话不妨直说” 县令摇了摇手,偷瞄了展语一眼又连连点头 “将军,臣能不能冒昧问个事?” 展语很是随意的找了个地方坐下 “问” “辰亲王,当真被贬为庶民了?” 展语拿起来那杯子给自己倒了杯水,举着杯子对着县令笑了笑 “县令的消息不太灵通啊,只听说了辰亲王被贬为庶民,不曾听说辰亲王的部下都被本将杀了吗?” 县令一听当场扑通的跪在展语面前,哆哆嗦嗦的话都要说不清楚 “求将军饶命!求将军饶命!” 其他的几个小官看着县令跪下去都跟着跪下去求饶,展语走上前一一把人扶起来,声音温柔 “县令这是做什么,放心,本将不杀你,本将还有事情要问你呢” 县令扯着衣袖擦了擦自己额头上溢出的汗珠,低着眼眸 “将军有什么事能问到臣这啊” “辰亲王为何迟迟不去信给京中,你知道的,他一旦绝信京中圣上必然会知晓,不管怎么看对他都并无益处” 县令一听又扑通一声跪到地上去,伏着身子一言不发,展语冷哼一声,动手捏着县令的下巴把他的脸抬起来 “县令是聪明人,等死还是戴罪立功,选哪个不用本将提醒吧” 县令还没反应,县令后面一个不清楚是什么职位的人扑通跪在了地上,一路爬到展语的脚边 “将军,辰亲王... ...辰亲王本是想着将京中大军引来,然后联合负猛将京中大军包围,随后再打入京中的” 展语想着如果这么说故意不去信引京中大军赶来边境倒也说的过去,展语一脚把那人踹得老远 “荒谬,你岂敢骗本将!辰亲王就那般傻,他把京中大军绞杀后,负猛定会趁机攻打大玄,他怎会愚蠢至此” 这时一直伏身跪在地上的淮华城县令开了口 “辰亲王本就不担心负猛会背信弃义,因为他的同母胞弟惠亲王手中还有二十万精兵,足以对付负猛” “大胆!惠亲王戍边多年,岂敢私自调兵!” “若是京中政变,那便不算私自调兵了” “这偌大的县衙,可有纸笔?” “有有有” 身后的小官连滚带爬的跑进屋内去给展语那笔墨纸砚,他圆滚滚的身材抱着笔墨纸砚从屋内跑出来看着很是滑稽 展语把笔墨纸砚对着这几位摆好,几个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太理解展语的意思,展语轻笑了一声 “呈堂证供” 几个人明白过来,争抢着去拿笔写下辰亲王的种种罪状,写他是如何谋划着将京中大军骗来,如何联合负猛叛国,又是如何计算着带兵造反 等他们每一个人都写完,签了字画了押,展语拿起来把每一条罪状都看了个清楚,随后将这些好好的收了起来 “你们不必惶恐,本将会带着你们回京作证,你们就在这方小院好好呆着,莫要动别的心思,不过丑话说在前面,本将只能保住你们的性命,事后你们必会被赶出大玄,至于是前往负猛或是昭寒便随你们” 几个人跪在地上不断地磕头,连连感激展语的不杀之恩,展语带着他们的供词回了军营,把供词收好,带着瑞秀和一队士兵又出去军营去了淮华城 那士兵听着展语的去四处张贴告示 “今通敌叛国者均已前往负猛,留于大玄未曾签字画押者,可到县衙领取白银两锭,商铺一间” 大家看见这个消息都很高兴,呼朋引伴的便前往了县衙,想着去领白银和商铺,展语带着人再县衙等着百姓来,前往的负猛的百姓已经有三分之二那么多,即使是给剩下的百姓发放白银和商铺倒是也用不到多少钱 再加上辰亲王被废,多为将军将士被处死,他们在军营中还有很多的财物,刚好补上这个亏空,每个来领白银的人都很高兴,一个两个夸赞着这位京中来的将军,展语每每听到夸赞自己的都会上前义正言辞的说明白 “这是大玄给的补贴,只是因为你们是大玄的百姓,是圣上的子民,与本将无关” 那些百姓听了全转变口风去夸赞大玄,庆幸自己还好当初没有鬼迷心窍的跟着前往负猛,正在这时来了一个男人,他一瘸一拐的走到县衙开口就要白银 将士按照展语交代的流程,找这个男人要他的身契,只见这男子眼睛滴溜溜的转了一圈,随后就一屁股坐到了地上,开始哭闹 “来人啊!乡亲们!都来看啊!说是什么给百姓发白银,我这一瘸一拐的赶过来,根本就不给我啊!” 展语听见闹声走过来,看着坐在地上要死要活的男人,看向那个将士,那个将士也是一脸为难 “将军,我按照惯例要他的身契,他就这样了” 展语点了点头,走到那个男人跟前,伸手想把那男人扶起来,男人一把甩过了展语的手,嘴里大肆辱骂着 “你们这是什么破朝廷,说的好听,给白银给店铺,我这一瘸一拐的来了,屁都没给一个,果然还是以前的赖皮货色!还有你,还将军,我呸!” 第181章 流民闹事 展语怕认不清淮华城的百姓,也怕有明明签字画押了还混在城中来领白银和店铺的叛徒,特意喊了各地的里尹来,虽说他们有些也已经前往负猛,可有些在总比没有好 几个里尹看着男人在县衙前大闹,一个两个都紧锁着眉头,偷偷的瞟了一眼展语,几个人上前要把男人拉起来,可这男人偏偏耍起了泼皮无赖那一套,任谁来都被他大力的甩开,那几个里尹还想上前劝被展语拦下了 “无妨,让他骂吧,有身契的越过他到前面去领白银和商铺” 展语说完,半蹲下身,左手还握在剑柄上,那男人看着展语凑近,撑着身子朝后躲 “你... ...你想干什么!我告诉你!我可没犯法!你敢杀我!” “谁说要杀你了,你在这骂吧,什么时候骂的累了,想掏出身契了,再来领白银” 别的百姓也都是一脸嫌弃的看着他坐在地上,埋怨着他耽误了自己领白银和商铺,男人在地上又闹了好一通,发现根本没有人搭理他自己也觉得无趣,挣扎着从地上爬了起来,再一次一瘸一拐的到了将士面前 “大玄身契” 男人磕磕绊绊的,没说两个字又态度大变,瞪着眼睛,理直气壮的大喊 “我... ...我身契丢了!不行吗!没有身契了就不是大玄的百姓了吗!” 小将士仿佛听见了什么笑话,无语的冷笑出声 “身契丢了?!身契都能丢,你怎么不把你自己丢了啊!” “哎!你这是什么态度啊!身契怎么就不能丢了!” 展语听着品出些问题,给一边跟着的小将士使了个眼色,小将士跑着去把喊来的里尹都唤了过来,里尹一共来了五个,现下全站在展语的面前,展语指了指面前的人 “你们看看他,认识吗?” 展语说完,走过去站到小将士的位置上,男人看见换了个人,不自觉的缩了缩脖子,他面对展语的时候,不知是展语的铠甲过于雄武还是怎得,总感觉有些发怵,展语冷眼看着他 “姓甚名谁?” “刘峰河” 展语在之前收上来的已经出了淮华城的那群人的身契里翻找,刘峰河的眼神也一直盯着展语翻找的那一摞身契 翻着翻着,在已经上交的身契里看见了一个名字,正是刘峰河,刘峰河自然也看见了,他心虚的摸了摸鼻子,壮着胆子大着声音 “我刚刚记错了!刘峰河是我哥的名字,我叫刘峰田” 展语翻过刘峰河的身契,刘峰河下面紧挨着的就是刘峰田,刘峰河看着当下的情况一时不知道说什么,站在原地眼神乱飘 展语看见下面的名字,冷笑了一声出言讥讽 “可真是一家,叛国都得整整齐齐的” 刘峰河见情况不妙,转身就想跑,展语挥了挥手,就有将士把人扣押了起来,刘峰河挣扎着大喊 “抓我干什么!我没犯法!” 展语冷眼看着他,玄铁剑在刘峰河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就架在了他的脖子上,展语本想着放他一马,可环顾四周都是没有放弃身契的百姓,展语的手欻的收回剑,刘峰河就倒地身亡,全程只有刘峰河的脖颈上有道血痕 周围的百姓就好像没有看见一般,该去领白银的领白银,该去排队的排队,这种杀人放火的场景,这么多年以来他们已经看了太多太多了,早已司空见惯 “大玄不留叛徒!” 展语的声音不大却很坚定,就这样展语的声音飘进了当场的每个人的耳朵里,大家领了白银和商铺,也都忘记了大玄之前种种的不好,现下只道大玄体恤百姓 放弃大玄身契的百姓在很早之前就出了淮华城的城门,可是负猛并不认他们,在负猛负猛也有自己的身契,这些百姓放弃了大玄的身契从大玄出去却又没有负猛的身契,彻底变成了没有国家的流民 负猛对待流民一向是不好的,他们根本没有什么律法是适用于流民的,就算流民被负猛的百姓活活打死,负猛的百姓也都是没有罪责的 他们走入负猛,发现自己没有身契,负猛的百姓根本不把他们当人看,肆意的抢夺他们的财物,对他们非打即骂,就算是坐在负猛的长街上,都会被负猛人吐口水 偏偏在这个时候,从淮华城里传来了朝廷给淮华百姓分商铺和白银的事情,这些出城的百姓看着自己破烂的衣裳,被抢夺一空的财物和食不果腹的自己,想象着淮华城中经营着商铺,拿着白银的城中百姓,不满从心中升起 这些流民越想越气,最终他们三三五五的聚在一起,决定返回淮华城,他们一起聚集在城门口,高喊着请求展语让他们进城 这事情被城门瞒得很好,守门将士想着都是他们自己要放弃大玄身契的,自然和大玄没有关系了,于是消息迟迟没有传到展语二中 展语得知此事后,已经是多日之后了,展语想着亲自来到城门口,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霍昇的伤已经好了些,虽然还没好利索但是已经能下地行走了,他拉住展语的手腕 “臣和公主殿下同去” 展语并不是很放心,霍昇的伤才刚好,展语正要开口被霍昇拦了回去 “臣是营中军师,也是朝中丞相,与百姓打交道,自是臣比公主殿下懂得多些” 展语听着觉得霍昇所言有理,便带上了霍昇,何叶几个人前往了淮华城城门,到了城门口展语看着这些曾经抛弃大玄的人们聚集在城门,心中百感交集 这些流民最开始赶回淮华城的大门还是软着态度求着守门将士开门放他们进去,后来看进城无望就每日拿着鸡蛋青菜野草石头过来砸城门、砸将士,也正是如此,消息才传到了展语的耳朵里 展语和霍昇看着在门口聚集的流民,这些流民的手里拿着各种各样的物件,展语往城门前走了几步问道 “既是你们自己要出城,现下为何又要回来?” 第182章 霍昇再伤 一个长头发乱糟糟的女人站上前来,朝着展语大喊 “我们当时是猪油蒙了心,现下想回来也没问题吧” 旁的流民也都跟着附和 “就是就是” “我们想回家怎么了” “就是说啊” 展语听着他们七嘴八舌的高喊,还没等到机会说话,就被没耐心的人扔了鸡蛋过来,展语懵了霍昇也懵了,他们猜到这些流民可能会动手扔些青菜什么的,但没想到他们连话都还没说,这些流民就开始扔东西了 霍昇反应很快,一把把展语拽了回来,背对着自己抱进了自己的怀里,自己弯下身子,霍昇高大的身子把展语一整个罩在了怀里,展语回头只看见霍昇的下巴和轮廓,他的脸型刚中带柔,线条优雅,仿佛是精心雕刻的艺术品,也不怪京中贵女都对他心心念念 可展语在一瞬间根本没有心思欣赏霍昇的脸,她脑子里全都是当初在思南奥齐也是如此这般护住自己的,这一刻在展语的脑海中两个人的身影似乎是重叠在了一起 “没事” 霍昇的声音很轻,也很温柔,展语感觉自己从没听过霍昇如此说话,流民把鸡蛋用着蛮力砸过来,每一个鸡蛋砸在霍昇的背上,鸡蛋壳破开,鸡蛋顺着霍昇的背从上流下去,霍昇的背上脏兮兮的,全都是鸡蛋清还有被鸡蛋清黏住的野草和土 “霍军师你背上的伤” 霍昇摇了摇头,没有说话,展语看见了,在展语没有留意的时候,他们捡了很多石头砸了进来,这些石头有些落在了霍昇的背上,霍昇背上刚刚结痂的伤口又被石子砸开,有些石子砸在了他的头上,霍昇的脑袋后面被砸的流出鲜血,展语并不知晓 展语的右眼眼角有一滴眼泪划过,她自己也说不清这滴眼泪是为了谁 她很快的反应过来,从霍昇的怀里挣脱出来,霍昇被石子砸的后背生疼,也并没有多余的力气能去阻止展语了 展语从霍昇怀里挣脱出来才发现他们早已经开始扔石头了,这些石子密密麻麻的砸在霍昇和展语还有其他将士的身上,展语这才注意到霍昇脑袋后面已经有明显血迹出现,展语急得跑到将士边随手拔出他们的一把剑朝着流民刺去 剑并没有伤人,而是稳稳的插进了流民面前的土地上,他们被这把剑震慑住,都不敢再造次,展语喊着何叶,让何叶赶紧带着霍昇回军营去 展语看着何叶骑马带着离开,眉头紧锁,心里不住的后悔不该带霍昇来的 展语从背后拔出玄铁剑,剑刃直指为首的流民,展语冷冰冰的神情很是严肃,眼若寒霜,没有一丝温度 “本将今日就同你们讲清楚,当初签字画押是你们自己选的,甚至你们好多人是连夜排着队找本将放弃了大玄的身契,别说你们如今来本将这里闹,就是你们闹上京城闹上朝廷也是你们的过错” 为首的几个流民嘴唇嗫嚅,似乎想在说什么,展语根本没有给他们出声的机会 “更不要说,你们先是叛国后是寻事,大玄不缺这样又蠢又坏的百姓,还有,不要以为大玄律法善待流民,本将就不敢如负猛一般留下你们的性命” 展语的话音落下,城门内外皆是一片寂静,流民们面面相觑,他们没想到展语会如此决绝,这时,一个年幼的流民哭着走上前来,跪下哀求道 “将军,求求您救救我爷爷,他生病了,没药吃会死的” 展语看着这个年幼的孩子,她穿着破破烂烂的衣裳,脚趾露在外面,整个人脏兮兮的,身上还有伤口,她的眼神闪过一丝怜悯,但她迅速恢复了冷静,转过身上了马 “生死有命,既是选择了离开,就该为自己负责,而本将只对本将的百姓负责” 展语对着流民说完,又转头对着守门的将士吩咐道 “关城门!!!” 说完,她纵马转身离去,背影决绝,留下了一脸绝望的流民们望着她离去的身影,嘴里不停的懊悔自己为何一时糊涂要放弃身契 展语纵马很快赶回军营,她一路奔着霍昇的营帐驶去,展语很着急她只看见了霍昇脑袋上的血迹却并不知道伤的是否严重 展语掀开帘子走进营帐,医师已经处理好了霍昇的伤口,看展语走进来医师很小声的说道 “将军,这霍军师如此三天五日便伤着,是好不了的啊” 展语想到当时霍昇过来护着自己,心里难免产生一丝愧疚之情,她朝着医师点了点头 “这次确实是怪本将” 医师叹了口气摇摇头,背着自己的药箱离开了营帐,何叶对展语有些埋怨,可他本身又不讨厌展语,于是他笑着对着展语翻了一个白眼 展语一脸疑惑的看着像是抽风一样的何叶,展语接过何叶手里的布 “我来吧,他是护我也如此的” 何叶也没拦,他把布塞紧展语的手里就带着哭声跑到了营帐外,看着何叶跑出了营帐然后紧接着就听见何叶在营帐外哇哇大哭,边哭嘴里还边念念有词,听上去很像是霍昇已经没救了一样 展语脚步犹豫了一下,还是只住了脚,没有出去告诉何叶他哭的真的很想霍昇已经死了 展语拿着何叶塞给他的布,到霍昇的身边,把布扔进水盆里沁湿,然后双手拧干给霍昇擦着脸 瑞秀想要找展语说些事情,听闻将士们说展语在霍昇的营帐就跑到霍昇的营帐来寻展语,还没走进营帐就听见了何叶的哭声 随着瑞秀离着霍昇的营帐越近,何叶的哭声也就越大,瑞秀还没走到何叶的跟前就已经紧皱着眉头一脸嫌弃了 瑞秀走到营帐前,看见哭哭啼啼的何叶躲在角落里 “这是怎么了?你家主子终于死了?” 何叶听见一脸恨不过的模样立马扭过头看向站在自己身后的瑞秀 “你主子才死了!” “可惜了,我没主子,再说了你主子没死你哭成这样干嘛,还边哭边墨迹,我还以为你主子没了你给他烧纸钱呢” 何叶侧着身子蹲着,右手指着瑞秀 “你... ...你... 你... ....” 第183章 你是否心悦于我是你的事情,而我是独立的自由的 瑞秀一巴掌把何叶的手打偏 “你什么你,一个男人磨磨唧唧的” 何叶脸一横瞪了瑞秀 “谁说男人就不能磨叽了,男人就不能哭了,男人就不能细致温柔了,你自己又凶又粗心,我都没说你不是女人” 瑞秀听着何叶的话竟觉得说的很有道理,自己思索了一下确实没法反驳,干脆从怀里掏出了一块手帕扔给了何叶 “哭吧哭吧” 说完转身在霍昇的营帐前试探的问道 “阿语?你可在这?” “师姐!进来吧!” 瑞秀掀开帘子走进了霍昇的营帐,进来看见霍昇闭着眼躺在床榻上,展语则坐在椅子上翻看着自己从自己的营帐带来的兵书 展语放下兵书抬头看向瑞秀 “师姐可是有事?” 瑞秀点了点头 “就想问问你,何时回京” 展语给瑞秀找了一个垫子,让瑞秀在自己的身边坐下 “师姐你这是想回去了?” “嗯,我想师父了,我想回净尘山看看” “很快了” 展语说着回头瞧了一眼躺在床榻上的霍昇,然后对着瑞秀指了指霍昇 “等霍军师伤好些,然后再找到合适的临时主帅来镇守淮华,就能回京了” 瑞秀顺着展语的手看向床榻上躺着的霍昇,凑到展语的身边很小声的说 “我刚刚来的时候听见何叶边哭还边碎碎念,我还以为霍军师没了呢” 展语也凑过来,声音也很小 “师姐,不瞒你说,我也想和他说来着,这哭的真的很引人误会,不过我看他哭的实在伤心,就没去” 瑞秀扑哧一声笑出声 “那我先回营帐了,哦对了,主帅的话我看那个曹将军就不错,我和他一同御敌,他这个人一心爱国,没什么歪心思” 瑞秀离开了,留下展语一个人在霍昇的营帐,本来是何叶来守着霍昇的,可展语觉得霍昇是为了护着自己才变成这副样子,自己把他一个人丢在这有些不近人情,最重要的事按照霍昇的性子,等他醒了定会找自己对他负责,还不如守着他醒来一劳永逸 这一夜展语几乎没睡,时不时的查看霍昇的情况,一直到凌晨,天色渐亮,霍昇终于醒了过来,霍昇醒过来缓缓睁开眼睛,看见展语面前点着油灯,她整个人罩在光晕里翻着兵书 霍昇没有出生,就这样静静的看着展语的背影,过了好久,展语起身想来查看霍昇的情况,一转身就看见霍昇醒了 “霍军师醒了,那我喊何叶来” 展语说着就要走,路过霍昇的时候,被霍昇一把抓住了手腕,展语微微仰仰头,叹了口气,转过身来一脸的不耐烦 “霍昇,你到底想作甚!” “想公主殿下疼臣” 展语仿佛听到了什么很好笑的笑话,无奈的哼笑了一声,把自己的手腕从霍昇的手里抽出来 “霍军师这是算什么?打个巴掌再给个甜枣吗?” 霍昇的眼神有些慌乱 “公主殿下,臣不是这个意思” “那霍军师你是什么意思?若霍军师当真心悦于我,最起码会知晓如何敬爱我,尊重我,而不是生生将我扯进霍军师的营帐不顾我的意愿吻我” 霍昇面对展语的质问根本无从解释,他敛着眸子,微低着头,展语继续问着霍昇一句比一句犀利 “霍军师次次寻我让我对霍军师你负责,那我倒要问霍军师,为何我每次喝醉都在霍军师的营帐,当然,霍军师可以说是担忧我,可霍军师扪心自问到底是你担忧我还是你另有旁的心思?” 展语缓了口气继续说道 “霍军师,你是否心悦于我是你的事情,而我是独立的自由的,你可明白?” 霍昇继续低着头不言不语,像是上学堂被夫子教训的孩子一般,展语看着低头不语的霍昇,心里竟有一丝无奈,她缓和了语气 “罢了,流民的事情多谢你,至于之后,只希望我们以后桥归桥,路归路” 说罢,展语转身准备离开,却再次被霍昇拉住了手腕,展语看过来,霍昇慌乱的松开了手 “公主殿下,臣自知之前做错了,但是臣对公主殿下当真是一见钟情,臣知晓臣的所作所为多有不妥,还望公主殿下再给臣一个弥补的机会” 展语回头看向霍昇,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她并不知晓霍昇为何对自己如此执着,自己与霍昇本就不算熟稔,他根本没有理由如此 “霍军师还是好好养伤吧” 说完,展语走出了营帐,这次霍昇没有再阻拦,而是看着展语离去的身影开始反思自己是否当真有问题 展语这些日子加急考察每一位将军,最后再所有的将军中选中了瑞秀所说的曹将军,曹将军确实是个死板的,面对很多事情并不算灵活,可能也正是因此才使得他这么多年迟迟不曾晋升,可曹将军确实一心为了大玄,他从不参与什么纷争,只想着做好自己的事情,保家卫国 展语找到了曹将军,问道 “曹将军,本就带着京中大军不如就要回京了” 曹将军一听很是着急,一下子从座位上站了起来 “不行啊将军,你们回京了淮华怎么办?负猛贼心不死,你们回京边境兵力削弱这么多,负猛打进来怎么办” 展语看着曹将军的反应很是满意,哈哈大笑了起来,展语一笑曹将军更是感到莫名其妙,曹将军抓着头发 “将军,你笑什么,这是大事啊” “本将带将士回去,圣上已经派新的戍边将士赶来了,本将想让曹将军任戍边军营的主帅,曹将军可愿意?” 曹将军听见展语的话先是愣了一下,嘴角不自觉的弯起来,整张脸上都洋溢着喜悦,没一会儿曹将军又连连摇头 “不行不行” “你刚刚不是挺高兴的,怎得现下不行了?” 曹将军整个人看上去有些窘迫,红着脸 “晋升了我自然高兴,哪个将军不想做主帅啊,可我天资愚笨,脑袋也不灵光,当真让我任主帅不妥,淮华是大玄边上重要一城,要是因我出了问题,我不就成了千古罪人了” 第184章 父皇那是给大玄的定国将军接风的,我是给我的皇姐接风 “曹将军,主帅的能力确实重要,却也未必就是首位,辰亲王能力卓越,你觉得他任主帅可合适?” “这... ...” “既然本将敢任命于你,自然是相信你的” 曹将军依旧有些犹豫,淮华城对于大玄来说实在是太重要了,若当真一时不查而失手,后果不堪设想 “本将只有两个要求” “将军请讲” “一则,是要守住淮华,不必进攻,只要守住淮华安定便可;二则,是每月初五四处张贴告示,宣传大玄优政,每月十五召集百姓听会,主讲爱国英雄事,曹将军你可明白我的意思?” 曹将军双手抱拳,单膝跪地 “末将明白!” 展语去信京中,等着圣上的加封旨意到来,算算日子圣旨传回淮华的时候,霍昇应该也好得差不多了,刚好能启程回京 圣上在京中收到信的时候已经是五日后了,圣上拿着信看着展语一语一句将淮华种种交代清楚,淮华城彻底大换血,百姓人数少了三分之二,淮华官职自下而上无一存留,圣上从京中新一届的科举考生中选举了一批送往了淮华,同时下旨许淮华附近城的百姓迁往淮华 展语在淮华用最后这些日子将一切都打点好,等圣上派来的戍边大军和新任官员进淮华,圣旨宣读便立刻启程回京 展安这些日子在锦华殿每日都用功读书练武,最开始他还怨着,展语带走了瑞秀却只将他孤身一人留在皇城,随着时间拉长,他开始宽慰自己,自己是皇子和瑞秀不同,皇姐不是不想带他而是无能为力,到后面几个月的时候,展安的脑袋里就只想着展语能平安回来 他从南书房得到消息说定国将军大胜,不日将班师回朝高兴的小跑着回到锦华殿,一进门就喊着浣玉浣银着手准备,迎接展语回京 展安指挥着他们将锦华殿布置好,又是挂灯笼,又是做饭菜,浣玉看展安一直忙前忙后的劝慰道 “十四皇子,公主回来日子还早,起码还需的半月余,膳食什么的现在准备为时尚早,更何况给将军接风,圣上定会准备接风宴的” 展安手里擦拭着展语的书桌,根本听不进浣玉的话 “那岂会一样,父皇那是给大玄的定国将军接风的,我是给我的皇姐接风” 说着把抹布扔进水盆里投洗干净,继续擦拭着展语的房间,日日盼着展语早日回京 展语带着京中大军启程,此番京中大军死伤人数不算多,来的时候如何回去便是如何,展语看着浩浩荡荡的大部队,笑着打趣道 “现下可还有将士觉得本将是个花架子吗?若是还有人对本将不服,依旧可以来本将的营帐下战书” 将士们在树林里扎营歇息,这些日子他们已经走了一半的路程了,大军中气氛和睦完全没有了来的时候那样剑拔弩张的氛围,现在将士们甚至还敢大着胆子跑去打趣展语 “将军,你这是说的什么话,我们不都是唯你是从吗” “就是,当初是程副将不服,我们都是服气的” 展语笑着看向说话的那个小将士,从地上随手捡了一块小石子朝着他扔过去 “本将没记错的话,当初紧跟着程副将来给本将下战书的就是你” 小将士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憨憨的笑着 “将军不仅武艺高强,记性都这么好嘿嘿” 倏倏倏~ 在林子中发出了声音,展语立刻把手放在剑柄上,随时准备拔出剑,眼神死死的盯着发出声音的草丛,其他的将士们也都戒备着看着那处草丛 “霍昇!” 霍昇皱着眉朝着草丛走去,还没走到跟前就见草丛里钻出了一个容貌俊美的女子,她容色娇艳,眼波盈盈,嘴角弯着露出洁白的牙齿,看上去很是天真,淡粉色华衣裹身,外披白色纱衣,头上只有一根翠竹打磨而成的簪子挽着发髻 霍昇看清来人,面露惊喜之色,对着女子招了招手 “过来” 女子从草丛中一蹦一跳的跑到了霍昇的身边,手上还攥着一把不知名的草,展语远远的看着女子跑到霍昇的身边,然后伸手拉住霍昇的手 霍昇最开始见到女子的神情还是惊喜的,等女子到自己的身边来,神情就变得担忧起来,霍昇很是宠溺的敲了敲女子的额头 “你呀~怎得自己跑到这边来,多危险心里不清楚?” 说着还用手戳了戳女子的脑袋,只见女孩子撅着嘴不满的将霍昇的手打掉 “我这不是听说你会经过此处,刚好我跟随师父到这边,就想着见你一面” “你师父呢?” “他在客栈,我出来采些草药备下,你要同我去见他吗?” 霍昇表情犹豫,他轻轻舔了一下嘴唇看向展语,展语与霍昇的目光相接,干脆直接朝着二人走了过来 “霍军师,此人你认识?” 霍昇点了点头,开口想解释被展语打断了 “既然认识便作罢,人你带好,莫要给大军添乱” 展语说完便转身回了自己的营帐,瑞秀看着也跟着回了营帐,余光常年在万香楼,看着面前的场景品出了些不同,默默走到了展语的营帐前 “将军?” “进” “你怎得来了?何事?” 余光笑的神秘,眼神滴溜溜的转了一圈,随后凑到了展语的身边坐下 “嘿嘿我在万香楼呆了那么久,什么场面没见过,我感觉将军现下怕是想找人说说话的” “我找人说什么话?” “你难道不是觉得心里滋味怪怪的?” 展语叹了口气,推了余光一把 “你有这么空闲,不如去关心关心余晴,出去!” 余光一边往营帐外走一边回头,笑的很是不怀好意 “将军,你当真... ...?” “出去!” 另一边霍昇看展语进了营帐就先将那女子带回了自己的营帐,女子一进营帐就坐上了霍昇的床榻,霍昇无奈的把人拉起来 “和你说过多少次了,大家闺秀莫要随意坐旁人的床榻” 那女子不满的努了努嘴,对着霍昇翻了个白眼,把自己采的草药好好安置在霍昇的案桌上 第185章 霍军师别告诉本将,你想带着自己的红颜知己随军 “你又不是旁人,你可是我阿兄” “那也不行,男女之间自要懂分寸些” 霍橙很小声的阴阳怪的学着霍昇讲话 “那~也~不~行~~男~女~之~间~自~要~懂~分~寸~些~~~” 霍昇听见霍橙阴阳怪气的学自己说话喊她道 “霍橙!” 霍橙撇了撇嘴,赶紧换了话题,她嘴角挂着不怀好意的笑凑到霍昇的身边,拉着霍昇的衣角 “阿兄,刚刚那个是嫂嫂吗?我看你看她的眼神不一样” 霍昇顿了一下,一把把霍橙的手甩开 “你看看你没有一点大家闺秀的样子,莫要胡说,那是端华公主,圣上亲封的定国将军” “啊?是公主!还是将军!!” 霍昇看着霍橙突然大声起来,叹了口气,又对着霍橙的脑袋打了一下,霍昇没有用力,打的不疼,更多是提醒霍橙的意思 “阿兄,要打傻了,我日日跟着师父在外学医术学验尸,本来就算不得大家闺秀,我也很累的好不好” 本来还好,一说到霍橙去学仵作之术,霍昇就更是无奈 “本来父亲就不愿你学这些,还不是你自己非要去” 霍橙冷哼一声 “哼,我喜欢,我乐意,谁说女子就必须都得是大家闺秀的样子了,那端华公主还上战场呢,我看你也是喜欢的紧” “霍橙!那是公主!休得胡言!” 霍橙抬着眼眸观察霍昇的面色,看他好像真的生气了又一脸谄媚的讨好道 “那你到底跟不跟我去看我师父吗?” 霍昇板着脸,严肃地看着霍橙,最终还是拗不过她 “我去问问,看看大军何时启程,赶得上的话就陪你去” 霍橙开心的像小鸡啄米一般连连点头,霍昇让她在营帐等着自己,自己去找将军问问,霍橙点点头,乖巧的坐在案桌前摆弄着自己采摘的草药 霍昇到了展语的营帐前,得展语允许进了营帐 “霍军师不是佳人在侧,怎的还有空来本将营帐” 霍昇也没有绕弯子,开门见山 “公主殿下,臣有事想离营半日,大军何时启程” “明日一早启程赶路” “那公主殿下可许臣... ...” “霍军师赶在启程前回来便可” “多谢公主殿下” 霍昇带着好消息到了营帐中,跟着霍橙离开了大军营帐,前往城中客栈去拜访霍橙的师父,一路上,霍橙像只小鸟一样,叽叽喳喳说个不停,而霍昇则默默地听着,偶尔插上一两句话 到了客栈,霍橙带着霍昇小跑着上了二楼,霍橙开心的大声喊着 “师父,你看我带谁来看你了” 霍橙推开门,房间中并没有人,霍橙在房间里左看看右看看都没有师父的身影,霍昇进来看见桌上压的纸条 “好徒儿,想来你多日未见亲人,师父许你回家歇几日,待过几日师父再传信与你,告知见面地点” 霍昇看着信气不打一处来,一把把信扔在霍橙的脸上 “这就是你的好师父,留张字条便把你扔在这里了,若是你没遇见我怎么办?!” 霍橙接住从自己脸上掉下来的字条,拿起来看确实是师父的笔迹,看完对着纸条傻乐 “你懂什么,我师父是神算子,定是算准了我已经与你遇见才敢放我自己一人的,我师父真好,还让我回家小住,师父最好了” 霍橙看着纸条,在原地转圈圈,霍昇在一边看着很是嫌弃,上去大手盖在霍橙的头顶上,把霍橙定住 “这下你怎么办啊?” “怎么办?当然是跟着你了,难不成你要把你的亲妹妹一个人扔在这个地方啊” 霍昇无奈地摇了摇头 “你以为军营是什么地方,你想进去便进去,你想随行便随行?” “那我不管,你总不能当真把我扔在这吧” 霍昇看着霍橙一脸你敢把我扔在这我就要耍无赖了的样子,叹了口气 “罢了罢了,随你吧,我们需尽快赶回军营,免得耽误了时辰” 两人随即立马出发,匆匆往军营方向赶去,途中,霍橙忍不住好奇地问道 “阿兄,你与那端华公主究竟是何关系?为何我总觉得你们之间气氛怪怪的?” 霍昇脸色微微一变,叱责道 “莫要胡乱猜测,公主身份尊贵,我等臣子当恭敬有加” 霍橙在脑海里不断的回想与展语稍有的接触,随后给出了一个结论 “你们之间就是怪怪的” 霍昇到达大军驻扎地的时候,将士们都已经休息了,他只能带着霍橙到自己的营帐休息,一个起夜的小将士看见霍昇带着霍橙进营帐不敢置信,他加劲揉了揉眼睛再看过去,霍军师当真带了一个姑娘进营帐 霍昇把床榻让给了霍橙,自己则是在案桌前看了一夜的兵书,他的心思也不全在兵书上,他满脑子都在想天亮如何和展语交代要带着霍橙行军 天刚刚亮,霍昇从营帐出来就见士兵们都看着他窃窃私语,随后就发出笑声,霍昇不解的看过去,他们便又不看他了,没两三个将士就这样围在一起看着他窃窃私语,然后笑 霍昇也来不及询问就先去了展语的营帐,毕竟还是带着霍橙行军的事情要更要紧一些,展语看着霍昇进营帐出言讥讽 “霍军师劳心费力还能醒的这样早,真是难得” 霍昇听着一头雾水,自己劳心确实,自己想了一晚上要如何和展语交代带霍橙行军的事情,可自己费力是从何谈起 “公主殿下,臣有一事相求” 霍昇跪在地上,上半身挺得直直的,双手抱拳置于胸前,展语看着冷笑一声 “霍军师别告诉本将,你想带着自己的红颜知己随军” 霍昇听着不解的皱眉 “红颜知己?” 展语不说话,看着霍昇,似是在等他一个解释,霍昇反应过来低低的笑出声 “公主殿下误会了,此女子是臣的妹妹,名唤霍橙,自幼离京随江湖师父游离四处,听家中说臣会路过此地,便于此地等臣,想与臣见上一面,不过她师父念她久不归家,特许她回家小住” 霍昇看展语听到有点迷糊,便又简洁的解释道 “说白了就是她师父把她丢这了,臣想带着家妹一同归京,还望公主殿下成全” 第186章 许你一愿,何时有要讨得,何时来寻朕 展语的神情微微有些不自然,心中懊恼自己怎得也听了营中传的那些八卦,这下好了,闹了个乌龙 “既是霍家千金,那自然是令妹安危比较重要,随你” 展语答应后紧接着就把霍昇赶出了自己的营帐,霍昇看着展语神情不自然的样子,心里暗自发笑,他很想问公主,可是吃味,然而他不敢 霍橙人还在床榻上没睡醒,就被霍昇摇醒了,霍橙不满的伸了个懒腰 “干嘛啊” “你这是在大军,不比在家中,赶紧收拾你的行装,马上要出发了” “出发?” 霍橙揉了揉眼睛,脑袋跟不上霍昇的速度 “出发回京” 霍橙一听回京这才机灵起来,赶紧下床收拾自己的行装 这一路很顺利,展语带着大家没多久就回到了京中,京中也早早的传回了消息,说定国大将军在边境打了胜仗,不日就要回城 展语带着大军前往边境的时候是悄悄的走的,回来确实大张旗鼓的回来的,皇上还特意命朝中安排了花车在城门接应展语,等接到人花车开路带着大军在百姓中走了一圈 百姓看着前面展语骑着高马,身上着着铠甲窃窃私语道 “这就是定国大将军啊,怎么是个女的” “怎么女的也能当将军了啊” 而花车带着路过思南的时候,奥齐和余翱翔、苏宿他们早早就等在了思南门口,等着展语的经过,展语经过时看着思南门口站着的自己熟悉的人,开心的朝着他们招手 张窈窕不知从哪里弄来了一大捧得花,她用力将鲜花扔到展语的身上,展语手忙脚乱的伸着手去接张窈窕扔上来的花 窈窕在底下大声的喊着 “定国将军威武!” 声音淹没在人群里,展语只见张窈窕高喊着什么,却并没有听清楚喊得是什么 展语的目光传过前面拥挤着的百姓与在最后面的奥齐相接,奥齐倚着门框,笑着对着展语摇了摇手上展语给他的枝令牌,展语也笑着晃了晃自己接住的花 展语很清楚,奥齐是在恭喜自己,也是在开心自己平安回来了,而他们两个人也不会有除此之外更多的交际了 然而,后面冷着脸看着两个人互动的霍昇并不知道,他眼神冰冷的盯着奥齐,恨不得把人盯出个窟窿来 展语骑着马一路到了皇宫,圣上早已经带领着文武百官在门前等候,圣上给展语安排的场面很大,甚至要赶上展语下山回宫的时候 展语翻身下马 “儿臣参加父皇” “平身吧” 圣上拉着展语的胳膊,左看看右看看 “你只在信中说淮华叛乱,御敌大胜,你却没说你可安好?可有受伤?” 展语张开双臂在圣上的面前转了一圈,笑嘻嘻的看着皇上 “父皇安心,儿臣一切都好” “好好好,回宫!” 圣上一声令下,百官弯腰行礼,皇上一手拉着展语,一手拉着皇后走在最前面进了宫,紧接着就是以霍昇为首的京中大军,霍橙跟在霍昇的身边左瞧瞧右看看,被霍昇打了一巴掌,小声提醒 “圣上面前,不得无礼” 霍橙赶紧坐好,端庄的紧跟着霍昇 大家进了宫中,御膳房早早就准备了给展语接风的大宴,皇上坐到龙椅上,身边是入座的皇后,而展语站在大殿下,霍昇、瑞秀几个大胜的主力也走了进来 皇上看着殿下的人笑的开怀 “你们就是此役的主力?” “回陛下,正是” 皇上的视线一一从他们的脸上扫过 “好好好!” 皇上先是指了指展语,展语上前 “定国将军,平边境,驱负猛,抓奸细,定百姓,厚赏,赐黄金万两,云锦、蜀锦各十匹” 皇上想了一圈,再也想不到展语还需要些什么,于是直接开口问道 “端华,你看看还想要些什么?” 展语站在殿下想了一圈没想出个所以然 “回父皇,儿臣功绩就是父皇功绩、大玄功绩,儿臣再多赏赐” 皇上听着展语的回话哈哈大笑 “你啊,这样吧,许你一愿,何时有要讨得,何时来寻朕” “谢父皇,父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赏过展语就轮到了霍昇 “霍丞相” 霍昇上前一步,行礼下跪 “微臣在” 皇上摆了摆手 “你身为军师,御敌有功,朕许你日后免去礼节,见朕如是,另外再赏黄金百两” “臣谢主隆恩” 霍昇说着就又要跪下去,被皇上制止了 “哎~” 霍昇膝盖都已经跪下去一般,又硬生生支起来,弯了腰 “臣谢主隆恩” 皇上点了点头,又看向瑞秀 “没想到你这个小姑娘,还当真跟去了边境” 瑞秀上前跪地行礼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免礼吧,既然你一心跟着端华,朕就拜你定国将军手下副将,待遇同将,至于别的你看看你可还有所求?” 瑞秀干脆利落的开口 “臣谢陛下,臣能伴将军杀敌已是恩赐,不敢再求其他” 皇上看了看瑞秀,又看了看展语,低头轻笑 “不愧是一个师门出来的,朕今日甚悦,便也许你一愿好了,日后有所求再来寻朕” “臣谢主隆恩” 皇上又陆陆续续的佳赏了程天天等多人 “今日朕高兴,只封赏,至于那些要罚的,明日朝堂上再做定夺,开宴!” 荣公公高盛喊道 “开宴!!!” 静妃娘娘坐在一旁,一直提心吊胆的等着二皇子玄展玉的罚,见迟迟不提二皇子的事情,心里刚长舒了一口气,就听着皇上说今日论赏不论罚,下一刻又把一颗心提了起来 随着荣公公的喊声,下人端着菜从两边的道走过来,下人端着菜排成长长的一队,队伍一眼望不见头,殿上特意有一队来给皇上和各位娘娘送菜,再往殿下便是各位皇子,皇后嫡出的位置在前,其余则是按年岁依次排了下去,再往下便是在大殿外了,大殿外是文武百官和被特赐一同用膳的京中大军的席面 今日的排场远比展语回京那天大得多,教坊司和钟鼓司早早在圣上刚给展语回信就开始准备迎接舞了,整个皇宫热闹非凡 第187章 阿语,我已经长大了,你能不能不要拿我当小孩子了 展安在很后面坐着,他的年纪不算大,在他之后仅仅还有四个人,他的眼神一直盯着前面的展语看,他身边是展怀,身后是展愉,斜后方是展鹤 展愉拿着筷子敲了两下碗 “还看呢,人家给你一个眼神了吗” 展怀听着展愉出言讥讽,回头教育道 “展愉,不得无礼” 后又对着展安抬手行礼,随后端起了自己桌上的酒杯敬展安 “皇弟性子顽劣,还望皇兄莫怪,皇姐千里迢迢赶回京都,事情繁琐,劳心乏力,事有所忽也是情有可原” 展怀说完,便将手中的酒一饮而尽,展怀身子不好,现下赶上九月末天气转冷善变,展怀一杯酒入喉剧烈的咳嗽起来 展愉在后面看着展怀咳嗽不止,担忧的将自己桌上的蒸梨递过去,展怀看着笑了未接 “多谢皇弟,你的心意皇兄领了,父皇在上不得无礼,你自己留着” “是” 展愉委屈巴巴的又把蒸梨拿了回来放在桌上,展安见展怀咳嗽不止,也不好驳了他的面子,端起自己面前的酒杯倒满一饮而尽 霍橙被安排在霍昇的身边,她虽无甚功绩,可说到底是霍氏的千金,单单将她送回霍府实在是不好看,便让她跟着霍昇一起坐在了大军的席面上,而霍家其他人则在朝廷官员的席面上 霍橙贴近霍昇,小声问道 “阿兄,我可以去寻父亲大人吗?我在这实在是不舒服,要不我回家也许” “不得无礼,你在此已是圣上开恩,莫要胡闹” 霍橙无聊的坐在座位上,眼睛在整个宴会上滴溜溜的转,还没转两圈就被上前回话的四皇子吸引了目光 四皇子知晓今日圣上重视,故自己也颇为重视,特意从府上选了一件上好的玄色丝绸做的衣袍,袍内露出青绿色的镂空花纹镶边,腰间束着一条青绿色的祥云纹的宽边锦带,边上是一块白色通透的玉佩做点缀 待四皇子回完话,弯腰后退,起身回到位置上时,霍橙才终于看清楚他的脸,面容清秀,唇红齿白,这和霍橙看话本子幻想的翩翩公子简直别无二致 霍橙看着低低的笑出声来,霍昇听见不解的看过来,只见霍橙望着远处发呆,还时不时傻笑几声 “看什么呢?” “阿兄,刚刚去圣上面前回话的是谁啊?” 霍昇跟着看向殿上 “四皇子安宁王,怎得问起四皇子了?” 霍橙一脸娇羞的摇了摇低下的头,随后怕霍昇发现似的故作镇定的抬起头看向霍昇 “无事啊,看他上去回话,无聊随口问问” 霍昇探究的眼神看着霍橙 “你别给我懂什么歪心思听见没有” “哎呀,我怎会” 宴会经过了很长时间,天色都暗了下来宴会才结束,先是皇上离席,紧接着便是殿下的皇子们,展语没有急着离开,而是到了京中大军的席面上 “程副将,我该是回锦华殿的,你先带着将士们回军营吧,赏赐明日就发下去,过几日我就去军营,这些日子日常训练便好,多歇息,辛苦将士们了” 程天天嘿嘿一笑 “我们都是粗人,何谈辛苦一说,是不是啊弟兄们” “是” 将士们都饮过酒吃了肉兴致高涨,展语也笑着 “明日大家在军营排队领赏!” 皇上已经离席,在大殿后透过小窗看着展语和一众将士,神色晦暗不明,荣公公则弯着腰守在一边,不敢言语 展语同众将士做了交代便回了锦华殿,霍橙看展语走远悄悄的抻了抻霍昇的衣角 “阿兄,我当真觉得定国将军做嫂嫂很好” “休得胡言” 展语一路走到锦华殿,还未到锦华殿大门就被展安抱了个满怀,展语身子先是一僵,在看清来人后笑着也拥住展安 “阿语出征,师父霍丞相都带了,甚至连霍丞相的下人都带了去,偏偏就把我留在宫中,好不容易回来也不来看我,我还以为阿语早把我忘了” 自展语离京到现在,已经有了近五个月,锦华殿门口的竹林都已经有很多树叶泛黄了,不似展语离京前那般青翠 “多日不见,展安又长高了” 展安走之前就已经比展语要高了,现下更是高出了一大截,展语都要昂着头才能看见展安的脸,展安听见展语的话,眼眸中似有什么淌过 “阿语,我已经长大了,你能不能不要拿我当小孩子了” 展语笑着,态度还像是哄小孩子一般 “是是是,我们展安长大了,如今见我回来都不喊皇姐了” 展安声音很小,心不甘情不愿的唤了一声 “皇姐” 浣银和浣玉从锦华殿小跑着出来,浣玉站在门口眼泪就一滴接着一滴的掉下来,像是断了线的珠子一般,浣玉怕是觉得公主回来是大喜的事不该落泪,又拿着帕子着急忙慌的擦着脸上的泪 “殿下,您终于回来了,我们盼星星盼月亮可终于是把您盼回来了” 展语看着浣玉和浣银,心中也颇多感慨,她拍了拍两人的肩膀,抬起手臂在两个人的面前转了一圈 “你们看我这不是好好的嘛?” 浣玉把脸上的泪擦干,连忙扶着展语 “公主殿下,赶紧回屋里说” 回去的小路上,浣银有意无意的看向展安,展安一个眼神看过去,浣银摸了摸自己的脖子哆哆嗦嗦的走的更快了些 展语走进锦华殿,看到里面的摆设一如既往,心中感到一阵温暖,她同他们在大厅说了会话就回了自己的卧房,展语从怀里把虎符拿出来 虎符过于重要不可大意,展语想着把虎符放进自己从净尘山上带下来的含有秘制机关的盒子里,展语从床下的机关中先取出盒子,床下的机关是她和瑞秀在刚回宫不久的时候一起弄得 展语把盒子打开,只见盒子里一块枝令牌完好的放在盒中,展语把虎符放进盒子里,把枝令牌拿在手上端详着,脑海里是今日回京的时候,奥齐拿着枝令牌冲着自己笑的场景 展语坐在床塌边上,手指不停的摩挲着枝令牌,心中感慨万千,回想着自己和奥齐之间的种种过往 “非常想见,难以相见;相见之后,难以言说;言说之后,也是徒然;还想再言,只恨万重蓬山” 第188章 不是我做什么了,是十四皇子 展语不舍的把枝令牌重新放回盒子里,低头看着和虎符放在一起的枝令牌,喃喃重复道 “只恨万重蓬山” 外门忽然响起敲门声,展语赶紧把盒子收好 “进来吧” 瑞秀从门口进来,瞧着展语的眼圈红红的 “阿语你这是怎么了?” “没事,师姐夜半来,可是有什么事?” “嗯,今日圣上赐宴,我不好离开,我想明日去净尘山看看师父” 展语想着自己也很久没有回山上去了,点了点头 “好,我也很久没回山上了,我陪你同去” 第二日,展语和瑞秀一同前往净尘山,到了山上,瑞清早早的就等在了山门处,她们二人看见瑞清小跑着过去 “师姐,你怎的知晓我们今日要来” 瑞清从怀里拿出两块糖,这是瑞清自己做的,她们小的时候最喜欢缠着瑞清给她们做糖吃,偏偏瑞清是少掌门,什么都要管,一日下来根本没空给她们做糖吃 “师父也等你们很久了” 瑞秀和展语接过糖,笑嘻嘻的把糖扔进嘴里,跟着瑞清先去了师父修行的后院,她们先去拜见了师父,师父见到她们,很是高兴,询问了一番她们在战场上的事情,还多加嘱咐,切莫用仙术去干预民间的事情 展语慢慢的大幅的点了点头,过去抱住师父的胳膊 “师父~你都和徒儿说过好多遍了” 师父点了点展语的鼻子,笑着 “真不知道你这个样子,是怎么带兵打仗的” 展语一下子坐直,拍拍自己的胸脯,骄傲的很 “师父,那就是你孤陋寡闻了,我在战场上手抓二皇子,脚踢负猛,很厉害的,不信你问师姐” 师父和瑞秀都笑着朝着展语看过去,师父明明心里都有数,却还是非常配合的问道 “瑞秀啊,这孩子说的都是真的?” 瑞秀和瑞清看着展语,笑的宠溺 “嗯,真的,厉害得很呢” 之后,师父要静修,就让展语和瑞秀自己在山上闲逛起来,走着走着,展语来到了一处僻静的地方,那里有一座小亭子,展语上前指着小亭子问道 “师姐!你还记不记得,就是在这里,大师兄非要和你比试剑法,你把她裤子都刺破了,好笑的很” 瑞秀还没说话,倒是后面的瑞寒先说了话 “就你还记得这么远的事情” 说别人坏话被人当场抓住的感觉不太好,展语搞怪的努了努嘴 “是你非要缠着师姐比试的,又不是我让你去比试的” 瑞寒没有理会展语,转身去看瑞秀 “近来可好?” “嗯,多谢师兄关心,一切安好” 展语跳着跑过来,一把扑进了瑞寒的怀里,瑞寒接住展语随后眼神立马去看瑞秀,瑞秀的眼神一直落在展语的身上 “师兄你只问师姐好不好,怎得都不问我好不好” “好好好,我们小师妹近来可好?” 展语嘿嘿一笑 “我也安好,我去那边看看” 展语指着远处的那方泉水,说着自己蹦蹦跳跳的跑了过去,瑞秀刚想跟过去,被瑞寒拉住了手腕,瑞秀收回眼神低头去看瑞寒拉住自己的手腕,瑞寒这次并没有像往常一般将手收回 “你还要在宫里呆多久?” 瑞秀抬手,把瑞寒的手从自己的手腕上推下去 “阿语待多久,我便待多久” “阿秀,阿语和你不同,皇宫是她的家,你... ...” 瑞寒的话被瑞秀打断 “师兄,阿语有大事图谋,需得有人帮她” 瑞秀说完就想走,她不想再与瑞寒拉拉扯扯,可瑞秀还没走两步就被瑞寒追了上来 “你说实话,你跟着阿语到底是因为她需要你,还是因为... ...” 瑞寒的话忽然卡住,似是在考虑怎么说出口 “你需要她” 阿语抬头,眼神微冷,嘴角笑意轻蔑 “这有什么区别吗?” “你明明知道我在说什么” “那师兄呢,你让我回来又是为什么?” “我... ...” 瑞寒被瑞秀问住,答案就在嘴边,可周周转转了几圈还是没能说出口 “我去寻阿语了” 瑞秀走了只留瑞寒一人留在原地,瑞清在身后的竹林中看着一切,瑞寒愤愤的转过身想回自己的卧房,就看见了身后的瑞清,瑞寒的神色有些不自然的看着瑞清 “你还是没把师父的话记在心上,回去抄经吧” 瑞秀找过来时,展语正在泉边玩耍,清澈的泉水倒映出她美丽的面容,她轻轻捧起一汪泉水,感受着它的清凉,阳光洒在她身上,宛如仙子下凡 瑞秀看着展语玩的开心,也没上前,就在身后远远的看着,一直到展语玩了太久,瑞秀才上前,拉住她的手将人带去卧房 “秋日了,那里面的水过于冰凉,莫要贪凉” 皇宫里,展安刚醒来就跑着到展语的卧房,他轻轻的敲响展语卧房的门,没人应声,展安竖着耳朵听着,里面一点声音都没有 浣玉路过看展安站在展语的门前 “十四皇子,公主一早就和女公子一起出门了” 展安听此,本来的好心情一下子全没了,他咬了咬后牙,语气颇为不耐 “去哪了?” “女婢不知” 展安看着展语的房门,握拳砸了一下房门,离开回了自己的卧房,浣银一早看见展安在展语的房门口,根本没敢过来,缩在后面,等展安离开才从后面出来 浣玉还以为后面没人,见浣银从后面出来吓了一跳 “你这好好的,躲在后面作甚” 浣银还探着脑袋张望着展安是不是走远了,一手拍着自己的胸脯,长出着气,浣玉不解的看着浣银 “你这一副做贼心虚的样子是怎么回事” 浣银拉着浣玉躲到一边的角落里去 “你不知道,这... ...” 浣银说着,又探头出去看展安还在不在,浣玉看着她小心翼翼的模样,不免觉得好笑 “十四皇子走了,你到底做什么了” “不是我做什么了,是十四皇子” 浣银说着伸出五根手指 “你给我击掌,保证你绝对不会告诉别人,不然我就只剩死路一条了” 第189章 他喊的是公主的名字! 浣玉特别好奇到底是什么事情能让浣银对十四皇子怕成这样,举起自己的手一巴掌拍了上去,两个人手掌一拍,誓言生效 浣玉好奇的凑过来,和浣银脑袋挨着脑袋 “十四皇子到底怎么了” 浣银招招手,两个人身子压得更低些,声音也压得更低些 “我那天去唤十四皇子用膳,然后就听见他在房间里做那种事情” 浣银皱着眉头,眼神玩味的看着浣玉,浣玉则是一脸的不解 “哪种事情?” “就是那种事情啊!” “哪种事情啊?” “就是... ...就是那种男欢女爱的事情” “啊!” 浣玉明白过来,眼睛瞪得圆圆的,嘴巴长得大大的 “和谁啊,咱宫里也没不熟的人啊” “我也说呢,我也不敢贸然上前,就在门口候着,结果屋里根本没人,就十四皇子自己” 浣玉和浣银两个人的脸都通红,浣玉还故作冷静道 “嗯,倒也... ...倒也正常... ...十四皇子年轻气盛,也到了年纪,等他加冠就会给他分通房丫鬟了” 浣银听了连连摇手 “不不不,这一点都不正常,他喊的是公主的名字!” “啊!!” 浣玉听了惊得一下站起来,被头上的花架磕到了头,浣玉捂着脑袋看着浣银 “真的假的,这事可开不得玩笑” 浣银赶紧把浣玉拉下来,两个人弯着腰偷偷摸摸的藏在花架后面继续说着 “你小声点,这种事情,我敢瞎传吗” “那也不对啊,是你发现了十四皇子的事情,又不是十四皇子发现了你,你怕什么” 一说到这,浣银整个人像泄了气的皮球一样,哭丧着脸坐到了地上 “我本来是在门外候着的,结果十四皇子从屋里一出来,我心虚,腿一软就跪在了地上,我张嘴就是‘十四皇子,我什么都没看见’” 浣银的话把浣玉逗得直乐,她又不敢笑的太大声,用手捂着嘴,两个肩膀都在抖 “你这不是不打自招了嘛” “是啊,十四皇子把我唤进了屋里,一把掐住我的脖子,和我说我要敢说出去就要了我的命” “那你还敢和我说?” “你知道我的,我藏不住事,我现在一看就十四皇子就害怕” 浣银的两只手不停的搓来搓去,一脸的委屈样看着浣玉,浣玉也一脸的为难 “这样吧,以后十四皇子那边的事情,我替你去” “什么你替她去” 展语和瑞秀从净尘山回来,回到锦华殿就看见两个小丫头藏在花架底下,裙摆还露在外面,不知道在说什么 展语蹑手蹑脚的走过去接话,给两个小丫头吓了一大跳,两个人一惊,下意识抬头,然后双双磕在花架上,展语看着她们两个笑出声 “你们躲在这说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呢?” “没... ...没什么呀... ...” 展语狐疑的看了两个人一眼,展安听见动静,赶紧从自己的卧房跑到了正殿来 “阿语!” 展语听见动静转身,正巧被展安抱了个满怀,展语现在在展安的面前显得很小一只,展安之前可能是一直吃不好睡不好,才长得那样娇小,如今看着倒是和其他皇子别无二致,甚至要更加健硕些 “阿语,怎得一大早就不在殿中” 展语一抬手,展安低着头凑过来,展语敲了一下展安的脑袋 “怎得我出去一趟你变得没大没小的,叫皇姐” 展安不满的直起身,嘴里依旧唤着阿语 “阿语,正巧你回来了,快坐,我有事情要和你说” 展语疑惑的看了展安一眼,跟上展安的脚步坐到了椅子上,展安给展语倒好茶后也坐到了一边 “何事?” “阿语,我还有四个月便要加冠了,就不是小孩子了” 展语看他总在强调自己长大了,无奈的附和着 “好好好,那我们大孩子展安想找皇姐说什么?” 展安看她还是把自己当孩子看,虽然无奈却也不好再说什么 “我想和你一样入军营!” 展语听着皱紧了眉头 “胡闹,你这武功才学了几日,你日日去南书房,可曾看过兵书?什么都没接触,开口便是要入军营,谁教你如此自负?” 展安就安静的坐在那里,看着展语训斥自己,一直等到展语说完他才开口 “我只是要入军营,又不是要任将军,我可以从小兵做起,在军营中日日练日日学,总有一天武功会精进,兵书也会精通,阿语你就允了吧” 展语看他很是认真,实在不忍心打断他的积极性,可他身份不同,还是扫兴的说道 “这事你应该去求父皇,你身份不同,旁人我可任命,你,我当真带不走” “我知晓,我自是要得父皇同意才可,可我觉得阿语同意更为重要,若是阿语没有意见,我再去求父皇,纵使我再不受宠,入军为兵,总不会被驳” 展语看着展安坚定的样子,心中不禁有些感动和欣慰,展安也算是她救回来的,她知道展安是真心想要成长和进步,心中是支持他的想法的,可想着自己在战场上看着人命轻如草芥,还是免不得提醒道 “你可当真想好了,战场上刀剑无眼,人命轻如鸿毛,一不小心可能就会血溅当场,命丧黄泉” 展安却好似根本没有听展语说话,眼睛直勾勾的看着展语,浣玉和浣银看着展安的眼神,心中直呼要命,展安并没有正面回复展语,只说了一句 “阿语去的,我也去的” 展语听着展安一口一个阿语,一口一个阿语,只觉得别扭,她歪头看向展安 “好吧,展安,既然你有如此决心,那皇姐就支持你,不过... ....” “不过什么?” 展安紧张的问道,心底害怕展语反悔,手心都紧张出细汗 “不过,我怎么发现好像自我回京,你就不曾唤过我皇姐,一口一个的阿语倒是叫的熟稔” 展安闻言,脸色微变,浣银和浣玉在身后站着也是胆颤心惊 “你我本就不是一个母妃,不唤皇姐也并没有很过分吧” 第190章 可能因为,这世上只有一个你吧 “可是旁的皇子与我也不是一个母妃,他们... ...” “阿语,我南书房的课业还没做完,我先回去” 展安急匆匆的打断展语的话,跑回了自己的卧房,展语看着展安跑去的身影,不解的看看浣玉和浣银,浣玉和浣银同时低下了头,躲避展语的视线 “那个,公主殿下,小厨房还熬着粥呢,我去看看” “我也去,呵呵我也去” 浣银看浣玉跑了,指着浣玉随口找了个借口跟了上去,展语看着莫名其妙的三个人 “怎么感觉这次回来之后,大家都怪怪的” 展语心里虽觉得奇怪,但也没有将此事放在心上,她转身回到房间,换了身行装就出了宫 而另一边,展安回到房间后,便长舒了一口气,他心中暗自庆幸,还好及时打断了展语的话,否则按照展语的性子,一旦追问起来,自己就难以言辩了 展语出宫直接来了思南,展语先是在思南外探着脑袋往里看,看着里面女茶客满座,男茶客也不少,甚至还有老人和小孩,心里开心起来 展语大摇大摆的走进思南,找个角落坐下,张窈窕端着点茶单过来 “可观,来点什么” 张窈窕一抬头就看见展语一手撑着脸,笑盈盈的看着自己 “掌柜的!!!” 展语拍了拍她的胳膊 “哎~现下奥齐才是掌柜的” 大家听见张窈窕的喊声都凑了过来,围着展语七嘴八舌的问起来,弗择看着那一伙人谁也不去管其他的客人了,干脆给大家赔了钱,闭门谢客 余翱翔过来给了展语一拳 “你呀,回京都多久了也不说找我们” 展语还没说话,苏宿先替展语解释上了 “你懂什么,掌柜的是公主,一天天忙的很,你以为都和你一样” 余翱翔撸起袖子就想着对苏宿动手,苏宿拿着手中的扇子,把余翱翔的胳膊拨到一边 “掌柜的刚刚回来,莫要打闹” 展语看着大家热热闹闹的,只觉开心,她拉过张窈窕的手,小声的问着 “他俩何时关系这么好了?” 张窈窕凑到展语的耳朵边上,用手捂着,小声的说道 “怕是苏宿不知何时动了心,现下天天追着翱翔跑” 展语听见瞪大眼睛看着窈窕 “真的假的,那翱翔呢?” 窈窕一脸无奈的摇了摇头 “她怕是还不知道人家追着她跑是心悦她呢” “哈哈哈哈哈哈哈” 说完两个人在这一起大笑起来,弗择给大家分了银两也走了过来 “掌柜的说什么呢,这么开心” “没什么,不是说了,掌柜的给奥齐了吗?” 苏宿戏谑的看了一眼站的远远的,倚着柜台看着这边笑的奥齐 “他也说了,自你走后,分大掌柜和小掌柜,他任小,你永远是思南的大掌柜,只要你在,思南凡事以你意见为先” 展语听了,抬头看向奥齐,两个远远的对上视线,展语从座位上起来走过去,在奥齐的面前站定,双手抬起交叠,弯腰 “多谢掌柜的” 奥齐没有伸手去抬,只是玩笑般说了一句 “我一介草民,担不起公主如此大礼” 展语起身看奥齐,奥齐低头看展语,两个人四目相对,嘴角的笑意一点一点变淡,眼神里的情绪越来越复杂,两个人之间气氛越来越诡异 苏宿察觉到,出言打破这异样的气氛 “既然今日掌柜的回来了,那咱们是不是该在思南吃饭,大家把酒言欢” “好哇!” 展语拍手叫好,大家全都兴致高涨 “我早就想吃你们做的菜啦!” 众人簇拥着展语来到后院,奥齐默默地跟在后面,看着展语和大家有说有笑,心里有些不是滋味 酒过三巡,展语有些微醺,她抬头看,这小院里的桃花和杏花都开罢了,她甚至连果子都不曾见,如今只剩下粗壮的枝杈还在 奥齐担心展语醉酒吹风会伤身,脱下了自己身上的披风给展语披上,展语回头,奥齐站在展语的一侧,低头看着展语,眼神忧伤 展语醉眼朦胧地看着奥齐,脸上泛着红晕,她动作很慢,像是也贪恋披风的暖意,可再慢也还是把披风从身上取了下来,交还给了奥齐 “不合适了... ...” 奥齐没有说话,手里紧紧握着那件披风,重新走到自己的座位上坐好,等到了座位上,奥齐才看着手里的披风喃喃道 “对啊,不合适了... ...” 大家高兴,都喝得醉醺醺的,只有展语不知晓是不是心中有一丝怅然,总觉得不够爽快,所以一直没醉,看着大家东倒西歪的趴在石桌上,展语只好耐着性子一个一个把人唤醒,让人进屋去睡 思南后院的屋子并不大,最开始展语就只想着自己住在此处,现下这么多人,大家在地上的,在桌上的,在床榻上的,各处都有 展语站在门口,看着一个两个的酒鬼,笑了笑关上了门 院中,奥齐喝的也不算多,奥齐一起把人都送进去后,就一直站在院子里,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展语关了门走到奥齐的身边 “我送你回去?” “不用了,我没醉,这么晚了你还能回宫吗?” 展语抬头看了看天上,月色正明,月光倾泻下来,星星稀稀疏疏的在月亮边做点缀 “为什么只有一个月亮呢?” 奥齐没有应声,过了一会展语才想起还没回答奥齐的话,又说道 “无碍,回山上也可以,毕竟我真的有师门” 奥齐低声笑了笑,朝着展语挥了挥手 “那就不送了” 展语点了点头,没有再做任何隐藏,脚尖轻点,飞上了屋檐,消失在了思南小院的夜幕中,奥齐看人走了,也像展语那般抬起头来看月亮,月亮依旧那么明亮,这么多日子一直都是那么明亮,就好像没有变过 可当真没有变吗?可能只有月亮没有变吧,九月的风萧瑟,不一会云被风吹过来,挡住了月亮的光,月亮周边的星星也不能再被看见,四周忽地变暗下来 “可能因为,这世上只有一个你吧” 第191章 实则也是天下无双的 霍昇带着霍橙回京,霍家人很是高兴,又高兴于霍昇安然无恙归京,也高兴于霍橙在外游荡这么多年终于归家 “你啊,总算回来了,日后跟着你阿姐,好好在家” 霍橙听着霍父这意思不太对,给霍昇使着颜色,想让霍昇帮自己解释,可霍昇就自己在那笑呵呵的喝着酒,根本不去看霍橙 “父亲大人,我就是回来小歇几日,过些日子师父给我传纸条我就继续去游学了” 霍父端着酒杯的手一顿,转头看向霍橙 “不在家常住?” “师父那一身的本事,我还没学完呢” 霍橙语气低缓,心里也有一点拿不准,再加上自己确实也太久没回过家了,实在是愧对霍夫霍母的思念 霍父继续把酒送到嘴边,一饮而尽,轻轻把酒杯放在桌上 “这个老不死的,这么多年了还没教全” 霍橙听着霍父这么说自己的师父,心里不满 “爹~你怎得如此说我师父,师父还说等他得空了,要来咱们府上找你叙旧呢” 霍父悄悄的侧过头去看霍母,霍母并未在意他们的谈话,自己夹着菜吃,霍父这才放下心来,继续说道 “还叙旧,他打的什么主意我还能不知道,你告诉他,让他死了这条心,想都别想” “爹~” 霍橙还想说些什么,被霍昇打断了,霍昇把霍橙最喜欢的鱼眼夹进了霍橙的碗里 “好了,爹是什么脾气你还不知道,等你师父来了,爹自然是会去见的” 霍橙看了看霍父,不满的撅着嘴却不敢再说些什么,霍橙再一回头就看见了给自己碗里夹菜的霍昇,霍橙瞪了霍昇一眼 “阿兄,都怪你,若不是你不帮我说话,事情怎会弄成现在这样!” 霍昇正在吃饭的手一顿,把筷子放下看着霍橙 “你这丫头,你不敢忤逆爹都拿我撒气是吧” 霍橙看着霍昇的脸色也不太好,整个人颓了下来,耷拉着肩膀缩在自己的位置上,拿着筷子恨不得把脸埋进碗里,声音闷闷的 “我没有” “吃饭!” 霍昇用筷子敲了一下霍橙的碗,霍橙也不敢在说什么,默默的吃着碗里的东西,晚饭过后,霍昇在小花园里赏月 这从边疆回来也有些日子了,也不知晓这些日子她在忙些什么 “心情不好?” 霍汐穿着一身深蓝色的衣裙,披着白色的披风从身后走了过来,站到霍昇的身边 “公主殿下的事?” 霍昇摇了摇头 “小宝睡了?” “嗯,刚刚哄睡,让下人抱她去摇车上睡了” 霍汐说完,弯着腰去看霍昇微低的脸,看着霍昇的嘴角紧绷,面色严肃,轻笑道 “还说没有呢,你这也太明显了,也就小橙子那个没有思绪的看不出来” 霍昇犹豫了片刻,转过身对着霍汐开口 “阿姐,你说在感情里,如何算得上敬爱?” 霍汐一天带着小宝,几乎全都站着,如今有些累了,走到亭子里找个木椅便要坐上去,霍昇跟在霍汐的身后,看霍汐要坐特意把自己的披风解下来给霍汐垫上 “是公主问你的?” 霍昇摇了摇头 “她没问,她说我心悦她合该敬爱她,尊重她” 霍汐笑了笑,拍了拍霍昇的肩膀 “若是两情相悦,自然会彼此尊重敬爱,人与人要的尊重也并不相同,但若只是你一厢情愿,就要多花些心思了,不过,依我看,公主并非对你无意” 霍昇闻言,心中一动,眼里闪烁着光芒 “阿姐为何如此说?” 霍汐理了理衣服,把手藏进披风里 “你与公主相处时,她可曾对你流露出厌烦之色?” 霍昇仔细回想了一番,从自己遇见公主到现下回京,摇了摇头 “应该并未吧” 霍昇并没有说两人吵架的事情,他说的时候有些心虚,他也不能确定吵架的时候,展语对自己是不是已经厌恶 “那便是了,”霍汐微笑道,“公主身份尊贵,若真是对你无意,又岂会容你接近放肆,咱们的公主殿下和小橙子一样,看着天下无双,实则论起感情也是个心绪简单的” “可是,她若是有心悦之人呢?” “她的性子,若真有心悦之人,怎得可能不在一起” “若是种种不能在一起呢?” 霍汐听着叹了口气 “你当真了解公主殿下吗?公主殿下该是不会为任何人停住脚步的” 霍昇听着霍汐的话,思索着,霍汐说着站起身来,抱着手 “这九月的天是凉了,夜深了我也该回去休息了” 霍汐往前走了还没一截,就听见霍昇冲着霍汐喊道 “实则也是天下无双的” 霍汐听见无奈的笑着摇了摇头,低声道 “你啊,日后怕也是父亲大人那模样” 展安在锦华殿等了一晚没等到展语回宫,展安夜半去敲浣银的门,浣银迷迷糊糊的从屋内打开门,开门见展安站在门前一下子吓醒了 “十四皇子... ...我... ...我当真... ...没... ...” “你知道阿语去哪了吗?” 浣银这才把心放在肚子里,她还以为是白日她把事情告诉浣玉,十四皇子来找她算账了,浣银飞快的摇了摇头 “不知,奴婢们是不允许过问主子的事情的” 展安面色阴沉,大手一挥 “知晓了,你继续睡” 展安转身离开后院,晃晃悠悠的走到了展语的卧房前,瑞秀和展语都不在,展安在心里猜着,可能是在净尘山住下了吧 等展安醒来,发现自己在展语的卧房前坐着睡了半夜,展安起来到自己的卧房浣面,换好衣服后就准备去找皇上提自己想去军营的事情 “圣上,十四皇子求见” 皇上把正在批阅的折子放下,抬头看着来通报的福海公公 “哦?他来作甚?” “十四皇子说有要事相求,并未言明是何事” 皇上把笔架在笔架上,双手随意的搭在案桌上 “宣吧” 展安走进殿里,双手伏地跪下,伏身行礼 “儿臣见过父皇” “起来吧,福海说你有要事,朕听听你有何要事要奏” “回父皇,儿臣思虑良久,尤见皇姐大胜,心中感慨良多,儿臣也想入军营,还望父皇批准” 第192章 二皇子通敌叛国,十五处死,九皇子意图造反,就地格杀 皇上听见他的话,没有说任何话回应,也并没有给他赐座,而是就这样把他晾在那里自己看起了奏折,皇上从那厚厚的奏折上拿起一个又一个,仿佛殿下根本没有人 展安也不吵,就在殿下安静的站着,弯着腰等着圣上唤他,时间很快,一转眼就到了用午膳的时间 荣公公走到皇上身边,伏身问道 “圣上,今日到何处用膳” “就在乾清宫吧” “是” 荣公公招呼着御膳房把膳食都端到乾清宫来一一摆好,展安依旧弯着腰恭恭敬敬的站在那里,皇上这才低头看了他一眼 “你也回去用膳吧,朕乏了” 展安想在说什么,荣公公给他使着眼色,把他拉到了殿外 “是” 到了殿外荣公公开口点拨着展安 “哎呀我的十四皇子哎,那圣上明显是不想你去,你何必去触圣上的霉头呀,想必公主殿下在锦华殿也等你很久了,您先回去吧” 展安回头望了一眼乾清宫,垂头丧气的回了锦华殿,展安回锦华殿的时候,展语她们已经回来了正在用膳 “你这是怎么了,垂头丧气的” 展安过去坐到展语的身边 “我今日去找父皇了,和他说入军营的事情” 展语看他这个样子就知道圣上没同意,展语给展安的碗里夹了一块肉 “用膳吧,用过膳再去,你须得把话说清楚,入军营可小可大,你是想去当士兵还是当将军那就是完全不同的意思了” “我懂了” 用过膳,展安看着时间又去了乾清宫,荣公公看见展安,小跑着到展安的面前 “十四皇子,你怎得又来了?” “劳烦荣公公替我通传一声” 荣公公一脸无奈的点点头 “哎,奴家这就去” 荣公公心里明白皇上根本就不想让展安掺和这些事,根本上来说还是看不上展安,荣公公斟酌着小心的开口 “圣上,十四皇子... ...” “不见” “是” 荣公公从乾清宫出来,展安还站在原地,荣公公谁也开罪不得,走上前劝慰道 “十四皇子,这皇上忙着呢,更何况这军营刚刚任命定国将军,你看看这” “无妨,我在此处等父皇便是” 展安等在一边的时候,见二皇子辰亲王被人带了进去,没一会展语也被皇上宣了过来,展语进殿的时候,看见展安在殿外站着等着 展语皱皱眉头,没有说话,展安看着展语走进殿中,垂在两侧的手紧紧握拳,心里暗暗许诺,终有一天我会同阿语并肩 展语进殿后时间不长,霍昇也进了宫中,被一起宣进了殿中,霍昇进去的时候也看见了站在殿外的展安,不过圣上皇子众多,霍昇也分不太清楚这几位小皇子,毕竟圣上对这几个小皇子都算不得宠爱 “父皇,这是儿臣在淮华收集到的二皇兄通敌叛国的证据” “呈上来” 荣公公弓着腰,将展语高高举起的盒子拿过去给圣上,圣上打开盒子,里面是一封封的信,信中是李公公和二皇子甚至还有九皇子的笔迹 皇上看着这厚厚一沓的信,更是生气,质问道 “老二,你还有什么话说” 二皇子自知展语那边还有别的证据,于是也不吭声,也不辩解 “父皇,儿臣还有人证” “带上来!” 二位御前侍卫押着展语从淮华带来的那几位淮华的小官走上殿 “这是淮华的县令,他们都是得了二皇兄的令才敢劫持宫中来往书信” 那个小县令扑通就跪在了地上,嘴里大喊着自己冤枉,都是辰亲王的指令,圣上恨铁不成钢的看着二皇子,展语继续说着 “还有,儿臣在信中发现了二皇子和九皇子密谋,试图造反” 此话一出,无异于轩然大波,若此事当真,那不管是二皇子还是九皇子都不可能再有活路,皇上走下来,到二皇子面前,把手上拿着的一沓信扔在二皇子的脸上 “孽障!你还有什么话好说!” “儿臣... ...” 二皇子正想认罪,就听见了步钗和步摇叮当作响的声音 “皇上!” 静妃娘娘提着裙摆大步的闯了进来,一进门就扑通的跪在地上,静妃娘娘头上的珠钗步摇全都缠在了一起,足以见得静妃娘娘跑来时有多着急,二皇子自从被带上殿来,一直都是一副万事与我无关的态度,直到静妃娘娘跑进殿中,二皇子的神情才有了一丝变化 “母妃... ...” 福海公公跟着静妃匆匆忙忙的跑进来,看见皇上又连忙下跪 “圣上,奴家该死” 皇上不耐烦的看了福海一眼,大手一挥 “滚出去!” “是” 静妃娘娘跪着爬到圣上的脚边,不停的磕头,响声响彻整个大殿,连展语都有些看不下去了 “皇上,玉儿纵使有过,可他这么多年勤勤恳恳戍守大玄边疆,没有功劳也有苦劳,臣妾而求您看在他的苦劳上能不能留他一命,贬为庶人,流放,总给他留一条命啊。臣妾自入宫这些年,侍奉圣上,为皇家开枝散叶,求圣上看在臣妾的面上,给玉儿留一条命吧” 皇上把手上刚刚拿起的奏折啪的扔在了静妃娘娘的头上,奏折都是竹木的,静妃娘娘的额头上立刻渗出了血迹,二皇子挣开御前侍卫,跪着爬到静妃娘娘的面前,把静妃娘娘抱起来,轻柔的吹着静妃娘娘头上的伤口 “母妃... ...” “怎么,这江山社稷,朕的万户百姓还不上你的认真侍奉,开枝散叶是吗!” 皇上背过身去,不去看静妃,声音淡薄到有一丝凉意 “二皇子通敌叛国,十五处死,九皇子意图造反,就地格杀” 静妃娘娘听着圣上毫无感情的宣判,身子一软倒在了二皇子的怀里,只有手上还死死的抓着二皇子的衣襟,好像只要她一松手,她的孩子便要不在了 御前侍卫过来将二皇子和静妃娘娘拉开,二皇子像是惊醒般,挣扎着跑到皇上的面前,不停的磕头 “通敌叛国的是儿臣,意图谋反的也是儿臣,这一切都和九弟没有关系,父皇要杀就杀我好了,一切罪责都是儿臣自作主张,九弟是受儿臣胁迫,求父皇放过九弟,求求父皇了,求父皇开恩!!” 第193章 阿语心上有我便好 皇上一脚把二皇子踢开 “带下去” 御前侍卫上前把二皇子拖了下去,皇上背对着众人,大手一挥 “你们也都回去吧” 说罢,皇上就走去了殿后,只留着展语几个,展语看静妃娘娘瘫坐在地上实在可怜,走上前伸手扶着静妃娘娘的胳膊,想将人扶起来 静妃娘娘跪坐在地上,满脸的泪痕,她一把将展语的手打掉,展语吃痛收回手,静妃娘娘心中对展语有恨,斜着眼睛看着展语,像是一条毒蛇 霍昇见状箭步上前,伸着胳膊将展语护在自己身后 “本宫用不着你在这假惺惺,你先后夺去本宫两个儿子,何必来装模作样” 静妃娘娘说出的话是狠厉的,可声音却是虚浮的,展语的手被打后,很快通红,高高的肿了起来,展语左手轻轻伏在右手上,掩盖着右手的红肿,她绕过霍昇走到静妃娘娘身前,蹲下身去 “我知晓您恨我,是我寻得证据,您恨我也是应当,可皇兄他们犯得是通敌叛国、密谋造反的死罪,这是动摇国本的,我不能私心瞒之” 展语抬起左手替静妃娘娘理好头上已经缠作一团的珠钗,看向在殿外候着的静妃娘娘身边的小丫鬟 “还在那做什么,还不带你家娘娘回宫” “是” 那小丫鬟端着手跑过来,把静妃娘娘扶起来,一步一步慢慢挪动着,展语看着静妃娘娘,于心不忍 “公公,劳烦把我的轿撵给静妃娘娘吧” 荣公公听了,面露难色,上前劝阻道 “公主殿下,这于理不合” “无妨,去吧” 展语理了理自己的衣袖,将红肿的手背藏进去,随后双手交叠与腰间,准备走出乾清宫,展语走到门口,还没迈出乾清宫,霍昇从后面追了上来 “公主殿下” 展语脚步一滞回头去看,霍昇追上来,拿过展语的手端详着,然后从怀里掏出一瓶药膏,打开就想给展语上药,展语看出霍昇的意思将手收了回来,往大殿后瞧了一眼 “霍丞相,这不合规矩” 霍昇看着展语的眼睛,将药膏递了过去 “公主殿下说的事,这是家父的昔日好友自己研制的,见效甚快,还望公主殿下莫要嫌弃” 展语看着霍昇递过来的药膏,没有去接,霍昇又望展语的跟前递了递,展语看霍昇态度坚决,大殿前不好推辞,便接了过来 展安在殿门口一直看着展语和霍昇,他们两个人的动作全被展安收紧眼底,他的手掌不自觉的收紧 “多谢霍丞相” “公主殿下客气了” 展语手下药膏后,两个人并肩走出了大殿,展语从大殿出来,看见还等在大殿外的展安 “父皇回殿后了,你怕还得多等些时间” 展语给展安拢好了披风,安慰道 “无事的阿语,父皇本就对我不喜,不放心上也是正常” 霍昇本想着离开,既是他们姐弟的事自己也不好过多听闻,可从大殿出来,霍昇就注意到展安盯着自己,眼中是非常明显的敌意 看展安眼里的敌意过于明显,自己不解,鬼使神差的也就停下了脚步,霍昇站在展语身后距离两步的地方,听着两人谈话,在听到展安唤展语阿语的一刻,心中隐隐生出了一个不妙的想法 展语看展安低眉顺眼,瞧着可怜,于是安慰他道 “父皇只是太忙了,皇子众多,有所疏忽也是难免” 展安自己倒是并没有因此伤心,他自幼便是这种处境,父皇到底为何,对他如何,他再清楚不过,展安摇了摇头看着展语 “阿语心上有我便好” 展语伸手,展安弯着腰把自己的脑袋凑过去,展语揉了揉展安的脑袋 “想入军营,你怕是还得再多来些日子” 展安笑着 “无妨,阿语快回去吧” 展语点了点头,转身想回锦华殿,转身看见霍昇还在原地,惊讶道 “霍丞相还没走?” “有话同公主殿下说” “边走边说吧” 霍昇快了两步与展语并肩,可霍昇的注意力一直在展安的身上,展安盯着霍昇靠近展语的肩膀,那眼神恨不得对霍昇杀之而后快 霍昇故意落后两步,他伸出右臂似是揽上了展语的肩,展安果然往前了一步,后又硬生生止住了自己的步子,神色愤懑,霍昇这下心里是彻底有数了 展语走了很久,迟迟不见霍昇说话,扭头问道 “霍丞相说有事同我说,何事?” 展语突然扭头,吓了霍昇一跳,他匆忙的将自己的手臂收回,讪讪的看着展语 “刚刚公主殿下那边飞来一只小虫,至于事情,刚刚只顾的驱赶飞虫了,臣忘记了” 展语不解的看着霍昇 “忘记了?” 霍昇双手抱拳,弯腰行礼 “臣耽误公主殿下的时间,真是罪该万死” “倒也不必,算了,那我就先回宫了” “公主慢走” 展语走远后,霍昇站在原地,看着她的背影若有所思 回到宫中的展语,疲惫地躺在床上,手中紧握着霍昇给她的药膏,她不禁想起今天发生的一切,尤其是霍昇的举动,自言自语道 “他还未加冠就跟在霍老丞相身边,不该如此莽撞才对啊” 而另一边,展安在殿外迟迟不见圣上传召,等到夜色渐晚,荣公公出来传陛下的话,说是今日太晚了,他要歇息了,让展安也回去吧 展安伏了伏身 “多谢公公,那我明日再来” 展安回锦华殿的一路上都在想着霍昇给展语的手上上药的事情,展安回到床榻上,脑海中不断的回想着展语收下了霍昇的药膏时的场景 “砰” 展安气不过,起身将自己手边的茶杯摔了出去,看着地上破碎的茶杯,展安的眼神阴暗,展安的屋子里只点着一根红蜡,蜡烛摇曳,照的展安的面庞更是扭曲 “阿语不过是出去戍了个边,怎得还生出这样多的事情来” 展安摩挲着展语送他的念北剑,神色不明,再床榻上坐了一会,展安起身走出了自己的卧房 “谁?!” “师父觉得还能是谁?” 瑞秀从床榻上坐起身来,屋内一片漆黑 第194章 是差捅破窗户纸那回事,还是想听差圣上一旨赐婚那回事 瑞秀听见熟悉的声音,摸着剑的手才松开,瑞秀坐直在黑暗中听声辩位,面对着展安,而展安坐在桌边,拿着茶杯喝着已经凉透的茶 “那茶早凉透了” 展安就像没听见一样,继续喝着这早已经凉透的茶 “你怎么进来的?” “怎么说我也是师父教出来的,师父这卧房对我来说应该不难进吧” 瑞秀哼冷了一声 “何事啊,我的好徒儿” 展安“砰”的一声把茶杯放在桌上,声音透着不满 “霍昇和阿语是怎么回事?” 听见展安的询问,瑞秀在黑暗中笑出了声,笑声持续了很久,瑞秀也很久没有回答展安的话,展安等了一会听不见回答 “师父,咱俩才该是一个阵营的,不是吗?” 瑞秀摇了摇头,后恍然展安看不见她的动作,回复道 “是吗?可我从来都只和你的皇姐一个阵营” 展安衣袖一挥,将桌上的茶具都挥到了地上,茶壶茶杯掉地,发出清脆的响声 “阿语不是我的皇姐!” 瑞秀根本不在意展安的动作,对她来说展安发脾气就和小孩子哭没什么区别,她看展安半天也没什么正事,打了个哈欠重新躺下 “你若是没什么事,就请出去” 展安三步并两步走到瑞秀的床边,一把掐住瑞秀的脖颈 “我问你话呢,霍昇和阿语到底是怎么回事!” “怎么回事?你是想听是差捅破窗户纸那回事,还是想听差圣上一旨赐婚那回事?” 展安把瑞秀甩到床上,开口声音如阴森的幽灵 “有我在,霍昇想都别想” 第二天一大早,展安就又前往了乾清宫,展安到乾清宫的时候,圣上都还没到,昨夜圣上宿在永安宫,早上很晚才到乾清宫来,圣上一来便看见展安等在大殿外 皇上目不斜视,想着就这么无视展安走入殿中,展安也看出了圣上的意思,干脆一不做二不休,直接跪下去就开口 “父皇,儿臣入军营愿从低阶起,儿臣只求入军营做个士兵,若父皇觉得儿臣的武功浅薄,儿臣请命与营中将士比试,若儿臣胜了再入军营” 皇上听见他说只想做个士兵,脚步才停顿,皇上转身看向展安 “你说,你入军营只想做个士兵?” “是,儿臣入军营只想做个士兵,儿臣自知军营中都是武功高强的将士,儿臣自是比不上,儿臣只想做个小士兵,从最低阶开始” 皇上这些天一直无视展安,本是以为他最次也要和瑞秀一般求个副将心中甚至还怨过展语,也不知道劝着些,就如此任由着他任意妄为,却没想到,他日日来乾清宫竟只是为求一个将士 皇上看着眼前跪着的儿子,心中升起有一丝疑惑 “你可知军营中的将士过的是什么日子” “儿臣什么苦都吃过些,并不畏惧这些” “你求些什么呢?” 皇上满是怀疑的上下打量着展安,展安的眼神坚定固执,他抬起头看向圣上,语气果断 “儿臣什么也不求,儿臣是端华公主救下的,自当如公主一般,公主杀敌报国,儿臣也当杀敌报国” 皇上不再理会展安,倒是冲着荣公公摆了摆手,荣公公走上前把展安扶起来,展安看不明白圣上的意思 “公公,这是?” 荣公公笑着答非所问 “十四皇子还是先回锦华殿吧,来人,送十四皇子回去” 展安就这样不明不白的走回了锦华殿,展语并没有在锦华殿,展安一回来见展语不在,心中变慌了,他随手抓了个丫鬟问 “阿语呢” “奴婢不知” 展安回到卧房心绪不宁,总觉得展语是出宫去找霍昇了,他在自己卧房坐立不安,来来回回的转了两圈,跑去了瑞秀的卧房 展安一进门就开门见山的说道 “给我出宫令牌” 瑞秀坐在椅子上看着书,对展安的话置若罔闻,展安走上前,把瑞秀的书从她的手里抽走 “师父,我要出宫令牌” 瑞秀这才分给展安一个眼神 “怎得,如今偷不到就改明抢了” 瑞秀从怀里拿出皇后娘娘赐她的令牌,展安作势就上去抢,被瑞秀躲开了 “我给你令牌,我有什么好处?” “难道说,师父想让霍昇和阿语在一起?” “为何不呢?” 展安听了瑞秀的话邪魅一笑,抱着手臂看着瑞秀,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 “难道师父对阿语没有动情?” 瑞秀看着展安的眼睛,两个人四目相对,剑拔弩张 “没有” 展安轻笑两声,伸出手,朝着令牌的方向抬了抬头 “师父骗徒儿可以,还是莫要把自己也骗了才是” 瑞秀移开视线,不再理会展安,展安从瑞秀的手中拿过令牌,急匆匆的出了宫 展语出宫前往了怡春院,展语离京这些日子一直吩咐浣玉给怡春院送着消息,展语特意交代消息要真假参半,让人辨不出真假的便是最好的 芳知知晓展语回京,特意留了些日子给展语处理宫中事务,过了几日也就是今日传信唤展语来怡春院,展语进怡春院的时候,发现怡春院的门口贴着告示,要招人 “你这怡春院需要人买些就是了,怎得还要从坊间招?招来的哪有买来的忠心啊” 芳知穿着一身红衣,身姿窈窕,斜靠在长椅上,香肩半露,眼神魅惑 “这有买就有卖,人心难辩,谁知晓他忠心的是我这个买的还是那个卖的” 展语就这芳知,在芳知的身边找了个空地坐下 “传信唤我何事?” 芳知手里拿着圆扇 “看公主殿下好似没什么联盟的意愿了,特邀公主殿下来,问问是否是真的” “芳知姑娘这不就是说笑了,消息未曾断过一天啊” 芳知凑近,一手扶着长椅,一手拿着圆扇,一下一下的点在展语心脏的位置上 “这消息的真假,难道公主殿下心里不清楚吗?” “本宫给你的消息,自然不能是假的,更何况昭寒与大玄一向交好,若只是把消息卖给负猛、越毋,那消息是真是假还重要吗?” 芳知低头,用圆扇掩着面轻笑了两声 第195章 霍安修罗场 “公主就这么确定昭寒和大玄能一直交好?” “交好与否不是我说了算的,当然也不是你说了算的,是兵力说了算的” 展语从长椅上站起来,面对着芳知不卑不亢 “消息我还会给你,你卖出去或是如何,都可以,本宫还有事就不奉陪了” 展语说完不去看芳知的态度,径直走出了芳知的房门,也走出了怡春院 展安拿着令牌从宫中出来,先是到了思南,展安坐在思南看着弗择他们来来往往,不见展语的身影,展安将自己点的茶喝完,起身去了霍府 到霍府门口,守门的家卫不让展安进门,展安将瑞秀的令牌亮了出来 “锦华殿的人,告诉霍昇,我在思南等他” 守门的家丁一路小跑着去霍昇的书房,关于锦华殿的事情霍家向来是比较看重的,家丁的速度很快,唯恐耽误了锦华殿的事情 “进” “主子,府门口来了一个公子,拿着令牌自称是锦华殿的人,邀您前往思南茶馆” “公子?” “是,一个小公子,小人看着并不面熟” “好,知晓了” 霍昇到卧房换了身衣服就前往了思南,何叶在一边担忧的跟着 “主子,我陪你去吧” “不必” 霍昇在听到家丁说是个来自锦华殿的公子,自己还不面熟的时候,心里就大概猜到来者是十四皇子 霍昇刚进门,弗择就走了过来,弯着腰 “公子可是寻安公子?” “安公子?” 霍昇微皱着眉,心里想着安公子是谁,恍然十四皇子名唤展安,眉头才舒展开来 “嗯” 弗择弯着腰,伸出一只手为霍昇引路 “公子请随我来” 弗择一路带着霍昇来到了一个角落的雅间,弗择贴心的替霍昇掀开帘子,霍昇弯着腰走进去,就见展安手上玩弄着令牌,坐在那里 待霍昇完全进入,弗择将帘子放下就离去了,霍昇听着人走远了,弯腰行礼 “十四皇子” “霍丞相,坐” 霍昇从善如流的入座,霍昇品着自己面前的茶,展安把玩着自己从瑞秀那讨来的令牌,两个人各干各的,谁也不开口 僵滞很久,展安先沉不住气,开了口 “你今日可曾见过阿语?” 霍昇并未正面回答展安,而是打着圈圈 “十四皇子若是想找公主殿下,该是回锦华殿,再不济也是去寻问这帘帐外的人,不知十四皇子来问我是什么意思?” 霍昇自幼便跟在霍老丞相身边,加冠就入了朝,耳濡目染,自是要比展安这涉世未深久居深宫的心机深些 “我问你是否见过,你回答我是否便可” 展安的语气强势,纵使展安再不受宠,终归是皇子,出门在外不可和皇子为敌,更不能大庭广众的驳了皇子的面子 “见过” 展安一听,握着茶杯的手重重放下去,连茶都没喝 “阿语人呢?” “臣不清楚,臣与公主殿下见面虽说时间不短却也是已有些时间了” 霍昇撒谎,脸不红心不跳,好似再说今日天气不错,可这模棱两可的话却让展安乱了心绪,展安从座位上站起来,一巴掌拍在桌上,发出巨大一声 “你和阿语究竟是什么关系” 展安脸上全是愠色,怒目圆睁,反观霍昇云淡风轻,悠然的喝着茶,完全没有将人惹怒的慌张 “我和公主殿下的关系自然没有十四皇子同公主殿下的手足之情重要” 展安盯着霍昇,恨不得直接将他杀之而后快 “几天后,我会同将士们比试,还望霍丞相到时也能在场” “那是自然” 展安恶狠狠的看了霍昇一眼,甩袖离去,霍昇看着展安离去,本在心中还不敢确认的想法彻底确定——十四皇子对公主殿下情非寻常 展语从怡春院出来快马加鞭前往了军营,马蹄声如奏响的乐章,展语骑着马一路进军营未曾停留,程天天出来迎接展语,给展语牵马 “将军,您今日怎得有空过来” “有事,将士们这些日子可都还好?” “还好,现下都在校场训练” “那便好” 展语跟着程天天到了校场,眼神一一扫过校场中的将士,在角落里发现了捧着脸犯花痴的余光,余光在角落里捧着自己的小脸,一脸花痴的看着在队伍中训练的余晴 “别看了” 余光听见动静,刚想回头反驳,回头就看见展语在自己的身后,慌乱的从校场的围栏上下来 “将军” “有个比战场更适合你的事情” “什么?” “怡春院在招人,我和他们关系难讲,第一件事就是你得靠自己进去” 展语说着上下打量着余光 “不过,看你能说会道,又在万香楼呆了那么久,应该是不成问题吧” 余光不知道展语是什么打算,她回头看了看在队伍里拿着大刀训练的余晴,神色犹豫 “你自己也清楚的,你在军营没什么擅长的,你和你姐姐不一样” “行” 展语唤人放余光出去,展语将人带出来就没有更多的干涉余光,只让她按照自己的想法行动 “随你怎么做,我只要求你用最快的速度进了怡春院然后成为核心人物” 余光和展语走在大街上,前方不远就是怡春院,余光盯着不远处的怡春院看着 “既然你让我想尽办法进去,那他定然不可能是个普通的青楼,核心人物怕是不好当” “就说你行不行” “行” 展语得了余光应诺才离开,离开前叮嘱着余光,完事以自己性命为先,需要什么和她说 展语和余光谈拢后,才转道回了宫中,展安先展语一步回来,展语回来展安已经等在锦华殿了,展安看展语回来跑过去 “阿语,你回来了” 展语看展安面色欣喜,试探的问道 “父皇允你入军营了” 展安点了点头又紧跟着摇了摇头 “你这是什么意思?” “圣旨的确送来了,不过说是若我同三位将士比试能赢才可入军营” 展语点了点头,安慰展安道 “你也莫要伤心,我也是同将军们都比试过才拿稳虎符的” 展安点点头,看上去人畜无害,就像一个初出茅庐的孩子,也的确是一个初出茅庐的孩子 第196章 谁的苦肉计? 展安也明白展语是在宽慰他,展语一伸手,展安像小狗一样把自己的脑袋凑上去,给展语揉 “阿语何必如此劝慰我,我也不是小孩子了” 展语看着展安,此时此刻恍然展安好像是真的长大了 “也是” 几天后在京城校场,皇上擢展语负责,来看着展安能否战胜三位将士,本来这件事该是找旁人来看管的,但是展安只是要入军营做个兵而已,展语猜圣上不会多么在意此事,便把这事给揽了过来 当日,展语命人在校场中开出一块宽阔的场地,校场都是沙地,将士们训练一招一式都会带起一片尘土 几个将士看这边挂着飘带,定国将军还在指挥着什么,好奇的走上前来询问 “将军,这是作甚” 展语和他们也不撒谎,直接将今日的安排说了出来 “今日圣上下旨,十四皇子想入军营,若是他胜出三位将军,便允他入军营” 将士们听了都皱了眉,心里忍不住的埋怨 “本来就来了一个公主,公主武艺高强他们都认,可现下又安插进来一个皇子,莫不是过两天还要安排什么皇亲国戚进军营不是,就算武将在大玄不受重视,也万不该如此轻视” 展语说完想到自己就是忽然任命下来的,怕将士们对展安有偏见,又赶紧补充道 “十四皇子入军营是做士兵的,不是将军,本将同你们说的一直有效,若是你们能打过他,他的职位就是你们的,不过你们应该也不屑去争个士兵的位置吧” 将士们一听十四皇子是来做最底层的士兵的,才喜笑颜开来,还有一个胆子大些的和展语开着玩笑 “将军,那我们要是同十四皇子比试,是全力应对还是给他留些面子?” 展语看着他们插科打诨,笑着摇摇头 “你们莫要小瞧了他,他是瑞副将的徒弟,起初的武功是我教的” 将士们一听是展语教的,笑意都收敛了一些,几个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若当真是展语教出来的,那还真是不好对付 展语看着他们都不说话了,调侃着大家 “怎得?怕了?赛制五局三胜,只要你们有三个人能打过他他就进不来了” “既然是做个士兵而已,我们何顾非要难为他” 展语看着将士嘴硬着给自己找补,忍不住低低的笑出声,正在这时展安赶了过来,看展语对着将士们笑得开怀,展安看着展语的笑容只觉得有些刺眼 “阿语笑什么呢?这样开心” 展安出声把展语的注意力带回自己的身上,展语看他来了对他招招手 “你来了啊” 等展安走进,展语给将士们介绍着展安 “这就是十四皇子,不过你们在军营,按军营规矩来便可,不必怕他” 展安双手抱拳,对着将士们行了礼 “以后还望兄长们不吝赐教” 将士们看着展安,看他身上也没有皇子的傲慢无礼,反倒很是谦虚,对他的态度也不错 “十四皇子说笑了,我们都是粗人,战场上拿命换赏赐的,谈何赐教” 展语留下展安同他们说话,自己去看准备的如何了,待都准备好了,展语派人将将士们都唤了回来,大家回来围着中间留出来的位置,展安在中间,展语在展安的身后 展语大声的先是介绍了展安,后又说明了展安前来的目的,着重的强调了展安只是想入军营做士兵,这才放心的开始比试 先是一个不知名的将士上了台,他和展安比试,他的武艺都是从军营中学来的,一招一式都一板一眼的,很快就能寻出规律,展安和他过了两招就能猜出他的下一招是什么了,毫无疑问展安胜 展安的心思并不在这些士兵身上,虽说他从未出宫和旁的人比试过,可他在锦华殿已经能同瑞秀和展语过上两招,想来这些将士与自己的水平也大差不差 展安只想着霍昇会不会来,他想好了要在这场比试中给霍昇下一个教训,他只期盼着霍昇能来 展安又与一个士兵比试完,胜了,若是展安再胜一次,他入军营便是板上钉钉的事情,展安还在心里盘算要不要故意输一次,等霍昇来 正在他盘算之际,霍昇从远处直接飞上了台,展安看到霍昇的那一刻,嘴角忍不住勾起弧度,展安歪头看着霍昇,出言挑衅 “我还以为霍丞相不敢来了” 霍昇没有看展安,而是回头去看展语,他对着展语点了点头 “劳烦公主殿下” 随着展语一声令下,比试开始,展安早就想撒气,如今有了名正言顺的名头,提着剑就冲了上去,杀气横溢,霍昇也练武多年,并不怵展安的出招,本来展安就气霍昇和展语,再加上霍昇更是频频出言挑衅 “十四皇子就这些招数了嘛?公主殿下指点我两招我就已经上升不少,看样子公主殿下对十四皇子不算用心呀” 展安握着剑的手不断收紧,展安气急笑着看着霍昇 “霍丞相别太得意” 展安把剑侧开,侧面看上去就像是冲着霍昇去的,只要霍昇的剑对着过来,展安不打算躲,他打的就是霍昇的剑刺伤自己的心思,这场比试无所谓,可阿语那边如何看可就有所谓了 展安冲过去,脸上挂着挑衅的笑 “霍丞相,来啊” 霍昇冲过去,就在展安以为自己的目的要达成的时候,霍昇侧着身子迎着展安的剑就冲了上去,展安看着这场本来该是自己为主场的苦肉计主角变成了霍昇,展安剑刺进了霍昇的肩膀,霍昇扶着展安剑,对着展安笑 “十四皇子的计划是这样吗?” “霍丞相!!” 展语看见霍昇被刺得一刻,着急的提着裙角跑过来,展安愣怔的看着眼前的一幕,展语跑过来的时候,霍昇嘴角的笑马上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脸的痛苦 “十四皇子当真是从军心切... ...” “你... ...” 展语过去扶着霍昇,朝着身边的将士大喊着 “唤医师!医师!” 展安看着眼前的场景,心里下意识的有些慌,展安伸手去拉展语被展语挥开 “阿语... ...” “展安,你先和他们待会,我先去看霍丞相” 说罢扶着霍昇的身子带着他进了屋内,霍昇回过头看着展安笑的挑衅 第197章 霍昇的苦肉计 展语带着霍昇回了屋内,医师带着药箱急匆匆的跑过来,一看见床榻上躺着的人,医师就皱了眉 “霍军师,你这是又.. ...” 展语站起来,把霍昇身边的位置让给医师 “快给他看看” 医师先把剑拔出来,又止血,折腾了半天总算是弄好了,医师擦了擦自己额头上的汗 “将军,霍军师这伤就是看着厉害,没有伤及要害” 展语点了点头 “那便好,那便好” 霍昇躺在床榻上,掀开被子要下床,被展语制止了 “霍丞相,你这是作甚?” 霍昇看了看身下的床榻 “这不知是哪位将士的床榻,我在此处不合适,我还是回霍府养伤吧” 展语按着他的手,重新把被子给他盖好 “不必,这是我的床榻,我在宫中不在军营夜宿,你且先休息,明日无事了再回霍府,至于霍老丞相那边,我自会派人去告知” 霍昇低着眸子,一脸恭顺的样子 “那便都听公主殿下安排” 展安在屋外徘徊着,他的比试三比三胜,剩下两场胜负已经不重要了,他入军营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情,他想进去同展语解释,事情不是这样的,自己不是想着杀霍昇的,可没有展语的话,他又不敢妄动 门口一个将士,声音很大,和展安打着招呼 “十四皇子,你怎的在门口?” 展安犹豫着回话 “我怕进去会打扰他们,还有不比还我十四皇子,我既是入军营中,那同大家便是一样的,唤我一声安弟便好” 那小将士听了很是惶恐 “你是当朝皇子,我们都是什么普通百姓,怎敢同皇子称兄道弟” “无碍,我既是将士,和大家便没什么不同” “好,那就听安弟的” 展语在屋内听见展安的话,先前心中隐隐的不悦在这一刻也随风消散,展安若能同将士们相与一处,日后就算不称将也会是个好将士 展语擢人讲展安唤了进来,展安进来看见霍昇躺在床榻上,恨得牙痒痒,既是如此展安也没忘记先给展语行礼,在军营中自是要行军礼 “将军” “起来吧,展安,你不该如此,只是寻常比试,何顾要伤及他人,你的剑直插霍丞相的肩膀,若是当真剑锋再向下偏上三寸,后果你可承担得起” 展语坐在前面教训着展安,身后的霍昇看着前面的展安,面上还挂着笑,展语说着回头去看霍昇,霍昇赶紧收敛了笑意,表情痛苦 “你看看,霍丞相尚且如此,若真是伤及别的将士,怕是性命都要没了” 展安心中恨不得直接杀了霍昇,看着霍昇用着自己的计谋,享着展语的维护,他心中像是直接被人灌进了一缸的醋,可现下的情况也确容不得他胡闹 展安上前对着霍昇行了礼 “霍丞相,此次是我大意了,本就是寻常比试,我却出手伤人,还请霍丞相莫要怪罪” 霍昇看看给自己道歉的展安,再抬头看看看着他们二人的展语,先是双手拄着床榻做起些身,看着像是要给展安回礼的样子,展语见了忙上前阻止 “哎,你伤刚包扎好,不必如此多礼” 霍昇抬头看看展语,又看看展安,神情犹豫着开口,话是说给展语的,眼神却瞧着展安 “啊?这... ...不好吧” “本将说了不必” 霍昇又重新躺下去 “十四皇子也不必自责,这事本就怨我,十四皇子入军营心切,出手狠厉些也是情有可原” 纵使展安知晓霍昇是故意说这些来恶心自己的,可还是没忍住翻了个白眼,展语悄悄在底下踢了展安一下,展安又重新俯身 “自然是我的错,就算想进军营也万万不该伤人,今日比试都能伤着霍丞相,日后战场上岂不是还要伤及将士们,是我的错,还望霍丞相莫怪” 凡事有度,不可太过 “十四皇子说笑了,臣自是不会将此事放在心上的” 展安又弯了弯腰,随后才起身,展安在这呆的实在是憋屈,看着展语照顾他就算了,自己还得被他冷嘲热讽,于是寻了个由头便出去了,展语看展安出去,也跟了出去 “展安,你出手伤人在先,定是要给霍家一个交代的,刚刚的事.. ...” 展安出言打断了展语的话 “阿语放心,我不是小孩子了,自然明白” “那便好” “阿语要一直照看他吗?” 展语也不知道该拿霍昇怎么办,自己是不想整日陪他在此的,可换了旁人来也不太合适 “不如,让我来照看霍丞相吧,既是我惹出的事端,自要我来解决,更何况我既已入军营,定然是要夜宿军营的” 展语看着展安一脸认真的样子,点了点头,讲医师的嘱咐给展安交代了两句,就把展安留在了此处,照看霍昇,自己则是回了宫里 展安看着展语走远,进了屋内,霍昇看着展安进来,下意识问道 “公主殿下呢?” “阿语有事,回宫中了,既然是我伤了你,便有我来照看你” 一听展语不在,霍昇也懒得再装了,直接在床榻上坐了起来,下了床榻给自己倒了一杯温水 “臣还需得多谢十四皇子呢,若不是十四皇子的妙计,臣也不会得此殊荣,受公主殿下亲自照看” 一提到此事,展安就气的不行,展安恨不得在霍昇的身上盯出个窟窿来 “一早就听说霍丞相是大玄中武功不错的,今日一见,也不过如此” 霍昇听着展安挑衅,心里并不觉得有什么,依旧是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 “臣对武术确实不算精通,不过到如今也只败在了公主殿下手中,很巧,臣听闻十四皇子也是如此?” 展安攥紧了拳头,他最讨厌别人拿展语说话 “霍丞相还是莫要得意,阿语心思活络,事情才初见端倪,结局如何还远着呢” 霍昇嘴角微微扬起 “哦?十四皇子是如此认为的,怎得臣倒是觉得不远了呢” 说完,霍昇端起茶杯,轻轻吹去表面的热气,慢慢饮了一口 第198章 展安,若是你做不到就不该答应才是 “看霍丞相的模样,身体想来也并无大碍,霍丞相光明磊落、高风亮节,应是做不出那些挑拨是非的事情的,我刚到军营还有诸事不熟,便不在此陪丞相了” 展安说完,也不去看霍昇,甩了袖子就离开了,霍昇在身后瞧着展安离去的身影,面上笑意更甚 是夜,军营中静悄悄的,只能听见几个守夜的将士巡逻的脚步声 霍昇捂着伤口开始哎呦哎呦的喊疼,没两声便惊动了守夜的将士 小将士跑进屋里,左看看右看看发现屋里只有霍昇一个人,根本没有来照看的人,小将士犹豫半晌开口道 “霍军师,这……公主殿下留下来照看你的人呢?” 霍昇一脸茫然的抬头,仿佛听不懂将士在说什么 “什么人?我并不知晓啊,一直都是我一个人” 将士听了也懵了,他明明记得公主是安排了人手的,霍昇趁着小将士还在懵,立马开口 “我这伤口又开始泛着疼,我当真是受不住了,你去传信把公主殿下唤来” “啊?公主殿下也不会医术,不该是传唤医师吗” 霍昇皱着眉,心中暗骂这个小将士是个傻子 “我让你去你便去,出了事情自有我担着” “是” 小将士听了霍昇的话,也不敢耽搁,立刻安排擢人去给锦华殿送信 夜里展语都已经睡下了,硬生生被加急的信件吵醒了,展语睡眼朦胧的打开信,信上只写着四个大字:军师病危 展语一看傻了眼,霍昇不是只伤了肩膀,医师说并无大碍吗,怎的自己只是离开了半晌,便病危了 展语甚至连衣裳都来不及换,披上披风就前往军营中 霍昇默默计算着传信的时间,估摸着时辰差不多了,就把手臂张开,缠着伤口的纱布瞬间被血液染红 霍昇右手手掌用力的按着伤口,疼的霍昇满头的冷汗,正在此时,屋外传来了急促的脚步声,霍昇赶紧把手收回被子里,一脸痛苦的模样 展语一点没敢耽搁,跑进屋里连门都没顾得上敲,展语跑进来看着霍昇满头的汗 “怎么回事?展安呢?” 霍昇看上去一脸迷茫,看着展语摇了摇头 “臣不知” 展语也来不及责怪展安,先去洗了毛巾,给霍昇擦去了额头上的汗,看着四下无人的屋子,又问道 “那下人呢?” 霍昇嘴唇都是白的,纱布上全都是血 “医师呢?” “军营中没有下人,将士们都是有功劳的,怎敢让人家来侍奉臣” “先别说话了” 展语跑出屋子,对着巡夜的士兵喊着 “唤医师!” 展语回了屋子,在屋里先给霍昇把被血浸透的纱布都取下来,扔在一边,霍昇低头看着展语忙来忙去,心里一股暖流涌过 展安在营帐中,听到了消息,脚步匆匆的赶到了霍昇所在的屋子,展安一进屋子就看见展语再给霍昇吹着伤口 “阿语” 展语看了他一眼,表情冷淡,展安受不得展语如此对他,展语从来没有如此忽视过他,展安走进两步刚要解释,门外就传来了将士的声音 “将军,医师来了,医师来了” 展语打开门,给医师撩开帘子 “医师快去看看霍丞相,不知怎得突然血渗出那么多” 医师进去去看霍昇的伤,医师看着这伤像是撕裂的,心中不解 “这伤,看着像是撕裂来的,霍军师这... ...” 霍昇撒着谎,面色一点都不红 “许是适才渴了,身子动弹不得,去够着拿水的时候,扯到了” 展安见过他自如的站起身来挑衅自己,旁人可能不知道,但是展安不可能不知道,霍昇嘴里没有一句实话,展安垂下的手紧握着,看着展语,展语一直在询问着霍昇的伤势,根本没分出眼神给展安 医师重新给霍昇的伤口上了药,又包扎好,确保霍昇没事了才离开,展语给霍昇盖了盖被子,自己在一边搬了个椅子过来,坐下,看样子是不打算走了 “阿语,夜深了,要不你还是回锦华殿休息吧” 展语忙了半天,这下目光才在展安的身上停留,展语看着展安,叹了口气 “展安,若是你做不到就不该答应才是” 展语的语气很坚定,带着一丝责备,展安低着头,虽然此事确实算是他同霍昇商议过的,可霍昇摆他一道,他当真是无处说理 “阿语... ...” 展安还想说些什么,但看到展语坚定的神情,只好作罢,他知道今夜发生这样的事情,自己再劝也没用了,自己说照顾霍昇更是不可信了 展语静静地坐在床边,注视着霍昇,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而霍昇则紧皱着眉,闭着眼睛,假装睡着,心里却暗自高兴 展安看当下的情况,自己实在不好再说什么,也就离开了屋子 夜越来越深,展语不知不觉间趴在桌上睡着了,霍昇悄悄睁开眼睛,看着展语枕在胳膊上的睡颜,心中充满了温暖 他轻轻地下了床榻,走过去欲伸出手,想要触摸展语的脸颊,但最终还是缩了回去,他知道,现在还不是时候 霍昇不敢过多停留,怕自己的被展语发现,只在展语的面前站着看了一会就回了床榻上,待展语睡醒就看见霍昇躺在床榻上伸手够着桌子上的水杯,展语起身给霍昇重新倒了一杯水,然后递到霍昇的手里 “霍丞相想喝水该唤我才是” “臣看公主殿下睡得很香,看这杯子也不远” “你之前的伤口就是如此撕裂的,切不可再大意了” 霍昇乖巧的点了点头,天亮了,展语打算陪着霍昇,把他送回霍府,不然在军营确实是不好歇息,再加上昨夜医师也说这伤在家中养是最好 展安一夜未眠,一大早就到了屋门口,拿着早饭,听着里面没有什么声音,迟迟不敢进门,一直到听见展语的声音才敢去敲门 “进” 展安拿着早膳进来,对着展语摇了摇手里的东西 “阿语,我来给你们送早膳” 展语接过早膳,先是给霍昇送了过去 “霍丞相先随便吃点,回了霍府再认真用膳” 第199章 臣对公主殿下从未磊落 展语把早膳给了霍昇,伸手拽了一下展安 “你和我出来” 展安乖巧的跟在展语的身后,走出了屋子,霍昇大概也猜到了他们两人会说些什么,既然展语不想让他听,那他就装着不知晓好了,他自顾自的用起早饭 展安在展语的面前像是做错事情的孩子,一时之间他连手脚怎么放都不知道了,低着头,两只手放在身上互相纠缠 展语看着展安这个样子,也不太忍心在对他说什么重话 “展安... ...” “阿语... ...” “你不该留他一个人在屋里,他毕竟受了伤,还是出自你手” “可是... ...” 展安本想解释是霍昇自己不让自己留在屋里的,但抬起头看见展语的表情,到嘴边的话硬生生又咽了下去 “我知错了,既然要送他回去,便让我去吧” 展语对展安已经不是那么放心了,她看着展安神情存疑 “真的,这次我一定寸步不离的跟着他” “行吧,再信你一次” 展安听见展语许他去送,眼睛亮亮的,像小狗一样点了点头,展语把霍昇交给展安,自己就回了思南,弗择说有人给展语来了信,展语猜着可能是怡春院的 展安等展语走远了才重新进了屋子,霍昇还在慢条斯理的吃着早饭,看展安进来了还对着展安笑了笑 展安看着霍昇明明身体就并无大碍,还摆了自己一道,心里就恨得不行 “怎得?被你皇姐骂了?” “呵,我还以为霍丞相是什么坦荡之人,无论如何总该是光明磊落的,却不想霍丞相也会用这些腌臜手段” 展安冷哼一声,对着霍昇出言嘲讽,而霍昇看上去就像是展安再说的人不是他一般,神情没有一丝的变化 “臣都这般了,算什么坦荡之人” 霍昇指了指自己身上的伤口,笑的挑衅 “更何况,臣对公主殿下从未磊落,就同十四皇子一般” “是吗,即使如此,阿语也并未对我说过重话,这么看来,霍丞相在阿语心中也不过如此,不是吗?” “想来,就算不说什么重话,对十四皇子也算重话了” 霍昇将碗里的最后一口饭吃完,放下筷子,抬起胳膊,眼神看向展安 “有劳十四皇子了” 展安过去扶着霍昇的胳膊,随后在霍昇的身子要靠过来的时候,转身让霍昇扑了个空 “阿语又没在,霍丞相不必演了吧” 展语到了思南,弗择把收到的信给展语拿了出来,展语看着信,不是怡春院的来信,而是余光的信,余光在街上装成了一个无家可归的流浪小孩,跑进怡春院大吃了一顿,等要结账的时候,又和芳知说自己没钱 余光巧言善辩,说自己看见他们要招工了,自己可以做工还钱,芳知看她年纪确实不大,便允了 余光在万香楼呆了很多年,在这种场所可以说已经是得心应手,来了没几天就频频收到芳知的夸赞 展语看到消息,心里松了一口气,她就知道余光肯定能把这件事办好 另一边霍昇被展安平平安安的送回了霍府,霍父一看霍昇身上的纱布五花大绑的,着急的跑过来,去看霍昇的伤势,霍昇一直揽着 “无碍,父亲真的无事” 霍父全当是霍昇怕他担心,他执拗的去看霍昇的伤,霍昇到底是没拗过霍父,霍父小心翼翼的把霍昇身上的纱布解开,就看见一个不算大的伤口,霍父的表情立刻从担心变成了无语 霍昇看着霍父神情的转变,也微微感觉有些尴尬,干笑了两声,把纱布重新缠好 “呵呵,我都说了真的无碍” “既然伤势不重,包扎的如此瘆人作甚” 霍父看着霍昇,一甩手走开了,霍汐全程在旁边看热闹,等霍父走了才上前 “是给公主殿下看的吧?” 霍昇没有回应,只是傲娇的抬了抬下巴,嘴角噙着一抹笑意 “看样子公主殿下还是会心疼你的” “心疼?” “嗯,女生嘛,心悦一个最明显的表现就是会心疼一个人” 霍昇听着霍汐的话,脑海里回想自己每次受伤,展语好像都很着急,甚至还会在一旁照顾自己,越是回想霍昇的心里便越是高兴,他脸上全是笑意,轻轻的嗯了一声 时间如水,日子一天天过去,很快就到了新春,大玄家家户户都在门窗上张贴着喜字,朝中休沐,文武百官也都回家过春节,宫中各部门都忙碌着迎春宴 “新春伊始,大家不必拘谨,今日是家宴,只有父子,没有君臣” 大殿上,皇上和皇后居于殿上正中,两边下来是皇后所出的皇子公主,再后便是每位妃子,妃子旁边跟着自己所出的皇子 每年的迎春宴是皇宫中人最全的一次,各宫都要来参宴,就连常年闭门不出的容妃都要每年按例来参加迎春宴 容妃入座后远远的瞧着展语,展语也远远的瞧着容妃,容妃身旁是四皇子展墨和展鹤,展鹤的眼神一直在容妃身上不曾离开,展鹤每年只有迎春宴的时候能看见自己的母妃,而就算是在迎春宴容妃与展鹤说的话也并不算多 展安自己孤零零的一个人坐在整个席面的最后面,四下无人,像是被隔绝开来 太子玄展朝先从座位上站出来贺酒,他的母妃是玉妃,是皇后娘娘之后最早陪伴在皇上身边的妃嫔 “新春伊始,儿臣作为皇弟皇妹的兄长,斗胆做个表率,儿臣新年如旧年,儿臣在新的一年里定继续向父皇学习,替父皇分忧,勤于朝政,秉公执法,一心为民” 皇上听着太子的话很是欣慰,连连点头,太子弓着腰退下去回到自己的座位上,玉妃看着皇上欣喜,眼神有意无意的扫过皇后,皇后面上笑盈盈的,看不出什么 由太子带头,皇子们一一上前说着贺词,很快就轮到了展语,展语刚从座位上站起身来,还未开口,皇上就已经高兴的笑意都从眼睛里溢出来,展语刚刚在殿前站定,皇上就拍着手叫好 第200章 迎春宴 皇上的偏爱太过于明显,就连皇后娘娘都看不下去了,皇后伸出手去拦皇上 “皇上,你瞧着语儿还没说话呢” “语儿不必说话,她单单站在那里,朕就觉得欢喜” 此话一出,四座的皇子都抬头看过来,到让殿中的展语觉得不适 “儿臣祝父皇母后以及在座的皇兄皇弟和众位妃嫔们,春祺夏安,秋绥冬宁” “好好好,还是语儿的贺词最得朕心” 按照顺序下去,下一个就该到展安了,展安刚刚起身,就被皇上打断了 “你母妃即已经不在,你一人在这宫中,无人看管,你便自己多加自省,贺词什么的,便免了吧” “是” 这话说的漂亮,实则在座的谁人不知皇上到底是什么意思,说到底还是不喜已逝的贤妃,同样不喜这个卑微婢女所出的皇子 展安自己悄悄的回到了座位上,这一场迎春宴对他来说唯一的意义就是能看见展语笑了吧 同样被免去贺词的还有静妃所出的十七皇子玄展瑜,甚至展愉都不曾站起来,皇上便直接略过他去唤了展鹤 本来好好的一场迎春宴,最后硬是弄得每个人都各怀鬼胎,静妃娘娘斜了展愉一眼 “本宫这么多的皇子,为何偏偏就是你最是不争气” 展愉面无表情的听着静妃娘娘的数落,这些冷嘲热讽对他来说已是家常便饭 迎春宴散场后,展愉出门想去寻展安,一路寻寻觅觅在一个角落看见了展安,展愉过去走到了展安的背后,展安在那个角落坐着,他眼前是一个火盆,火盆里烧着纸钱,熊熊烈火燃烧着,映着展安的脸通红 “我早就同你说了,我们才是一类人” 展安就像是没听到,手上依旧往火盆里扔着纸钱,展愉看展安不理会自己,上前一脚踢翻了展安的火盆,展安这才转过身去看他,展安看着展愉的眼神犀利 “何必这种眼神看着我,皇姐她同你不是一类人,你还不明白嘛?” “我同你也不是一类人,我没有龙阳之好” 展愉咬了咬后槽牙,一把把展安拉过来,脸上有恨意有不甘 “龙阳之好又如何,你就干净吗?你对皇姐到底存了什么样的心思,你当真以为我不知?” 展安把火盆翻过来,继续在里面烧着纸钱,最后干脆把手里的纸钱都扔进去,扔进去后转身就要走,被展愉拦住了 “你一直就是这样,像块木头,欺负你也是这副表情,爱你也是这副表情” 展安像是听到了什么很好笑的事情,冷笑了两声 “爱我?你是说把我的饭菜扔进泥里吗?还是说教唆十八皇弟一起来欺辱我?” “若是你当时听我的,便不会如此了” 展安朝着展愉一步步走近,展愉被逼的一步步后退 “听你的什么?听你的同你苟合?与你行龙阳之好?我只会觉得恶心” “玄展安!!你什么时候才能明白,在这深宫大院里,我们才是一样的人,都是被唾弃被嫌弃的人” 展语想着带展安一起回宫,父皇没让展安去说贺词,展安心中定然觉得很是委屈,展语想着带展安回锦华殿,在锦华殿在办场迎春宴,正好浣玉浣银也在 展语找了一圈没看见展安的身影,她小声的喊着展安的名字,展安对展语的声音很敏感,纵使展语的声音很小,展安也在第一时间听出了 展安挑衅的笑着,指了指展语的方向,对着展愉道 “区别?我有人爱,你没有” 展安说完,顺着展语声音的方向小跑过去 “阿语,我在这” 展愉看着展安小跑着去找展语的身影,干笑了几声,那笑容让他的脸显得有些扭曲,显得极不自然 “有人爱?不可能的,这个世界,只有我” 展怀迟迟不见展愉的身影,也寻了过来,远远看见展愉便唤着他的名字 “展愉,回去了” “好” 展愉小跑着过去找展怀,刚刚走到展怀的面前,静妃就过来了,静妃看见展愉,不满的说道 “你父皇连你的贺词都免了,你还不上心,一散就乱跑,你皇兄身体不好,还得冒着风寒去寻你,展愉啊,你能不能让母妃省点心” “母妃,这也不怪皇弟” 展愉低着头,不说话,听着静妃的数落 展语听到展安的声音后就一直没在走动,站在原地等着展安找过来,很快展安就过来了 “阿语.. ..” “走,回锦华殿” “好” 展语一路上斟酌着措辞,想着怎么能更委婉的劝慰展安 “父皇的话你别放在心上” 展安笑的勉强 “没事,我知晓的” 回到锦华殿,锦华殿的膳食也都准备的差不多了,浣玉浣银听见动静就开始端着膳食到桌上 “公主殿下,十四皇子,你们回来了” “嗯,都准备好了吗?” 浣玉浣银两个小家伙激动的点点头,展语看他们跃跃欲试的样子,故意拖着不说开始,展语和展安一起回到正厅,带着瑞秀,浣玉浣银和大家一起围着坐了一桌,桌上的膳食色香味俱全 “新的一年了,让我们十四皇子来给我们说贺词!” 大家起哄者,展安的眼神流露出一丝的不可思议,然后从座位上站起身来,目光全在展语的身上 “哎,在家里不用起身,坐着说便好” “好” 展安坐下,举起酒杯,看着展语 “日有熹,月有光,富且昌,寿而康,新春嘉年,长乐未央” “长乐未央!” 大家一起举起酒杯去碰上展安的杯子,其乐融融 霍府在新春佳节也举办着迎春宴,霍昇坐在桌前,霍夫霍母吃着饭,霍汐给小宝喂着奶,倒是留下霍橙一个人心不在焉的,霍昇在霍橙面前挥了挥手,这才勾回了霍橙的魂儿 “想什么呢?” 霍橙眨巴眨巴眼睛 “阿兄,你说我能进宫吗?” 霍橙此话一出,霍家所有人都停了筷子看向霍橙 “之前你日日往外跑我就觉得蹊跷,如今怎得你又要入宫,你不是最想要自由了?” 霍橙脑海里闪过四皇子的身影,脸上染上一抹红晕 “那以前是以前么” 第201章 出征越毋 新春佳节刚刚过完,越毋就坐不住了,屡次在边境挑衅,刚刚结束休沐第一天,朝中大臣的折子就接连不断的递了上去 朝堂上,皇上看着成堆的折子犯了难 “皇上,老臣请求出兵,讨伐越毋,已灭越毋势气!” 皇上坐在龙椅上,扶额,满面忧愁,他何尝不知现下出兵越毋灭越毋势气是最好的办法,可如今满朝文官,武官一只手都数的过来,更何况其中还有年老无法出征的老将军 “朕又何尝不知,可如今这朝上还有谁能出征” 霍老丞相和霍昇对了对眼神,从队伍中走出来 “皇上,老臣认为,或许定国将军可前往” 皇上听了,一掌拍在案桌上 “荒唐!端华怎能!” 展语在心中来回将朝中的各位想了一遍,确实是没有能出征的人了,她从队伍中站出来 “父皇,儿臣愿带兵出征,讨伐越毋” “你... ...” “父皇,大玄实在是没有能出征的武臣了” “此事先放放,可还有别的事要奏” 殿下一片安静,没人在说话,皇上大手一挥 “无事退朝!” 荣公公看皇上已经从龙椅上起身,走下大殿,赶紧在边上喊道 “退朝!” 展语从朝堂回到锦华殿,心里思索着越毋来犯的事情,此事她在出征负猛的时候就有所听闻,越毋应是听说了大玄与负猛交手,怕是以为大玄本就兵力弱,与负猛交手后怕是万万难在抵御越毋来犯 展语在书房中找着越毋的消息,浣玉匆匆跑进屋里 “公主殿下,皇后娘娘来了” 展语赶紧起身,将身上的衣裳理好,走出书房去迎皇后娘娘,皇后穿着一身红色的长裙,披着用金线绣着花纹的披风,展语过去扶着皇后娘娘的手 “母后,您怎得有空来儿臣的宫里” 展语一路上扶着皇后一直到进入正厅,皇后娘娘坐在正位上,展语跟着坐在一侧 “语儿,母后说话你应是不爱听的,可母后还是想来劝你一句,这越毋,你莫要插手” 展语不解的问道 “母后,为何?大玄已经没有可用的武臣了,若儿臣要是再不插手,大玄恐失城池” “这是你父皇需要去操心的事情,你就是一介女流,何必去管这份事,母后先前就和你说过伴君如伴虎,更何况这是涉及到兵权的大事” “可母后,大玄不是父皇一个人的大玄” 皇后说着一巴掌拍在桌上,发出一声巨响,响声吓得展语一怔 “母后... ...” “母后知晓你心中有大义,可朝堂是非不是分的那么清楚的,无论如何,你不许去” “若儿臣一定要去呢?” “语儿!母后就你这么一个女儿!” “儿臣不忍见边境百姓在水深火热中,对不住母后” 皇后娘娘看展语说不通,叹了口气甩了衣袖离开,身边的萨嬷嬷紧跟着皇后娘娘,萨嬷嬷也叹了口气,颇为失望的看了展语一眼,展语不明白为何不让她去战场,难道一介女流就要被困死在后宅吗 展语起身去乾清宫寻皇上,皇上正在看着越毋来犯的折子发愁 “皇上,定国将军求见” “宣” 展语进殿行礼,皇上并没有抬头 “儿臣愿请命出征越毋” 皇上挥着手,不知道是什么意思,展语看皇上没有应允,有些拿不准皇上的意思 “儿臣愿替父皇分忧,大玄朝中无人可用,儿臣愿做父皇的剑” 皇上微微抬眼看着展语,声音有些凉意 “你也知晓朝中无将可用?” “回父皇,刘将军丧命,杨将军去年受伤还未养好,其他将军又都年岁尚高,只有儿臣,儿臣愿请命出征,若父皇不放心儿臣,依旧可派霍丞相随行” “你可知越毋生性凶猛,身高体强,你此次去凶多吉少” “儿臣何惧,儿臣去负猛也是凶多吉少,将士上战场,都是凶多吉少的” 皇上眼神复杂,神情犹豫,最后还是给展语下了旨 “准了” 圣旨同时送去锦华殿和霍府,皇后娘娘听了消息差点晕过去,皇后娘娘在永安宫听到此消息,眼泪就掉了下来,手上捏着手帕捂着胸口,萨嬷嬷在一旁扶着皇后娘娘 “这孩子,怎得就不知听一句劝啊” 萨嬷嬷在一旁劝慰着 “公主如今年少,心高气傲些,等日后会明白皇后娘娘的苦心的” “本宫怕的是她明白之日,为时已晚啊” 时间紧,任务重,圣旨下来,展语就赶紧收拾行装准备出征,展语给京中大军去了信,他们也都整顿好了,随时出发 展语在永安宫徘徊了很久,她知晓自己如此去请命带兵,母后定是心中不悦,可自己此去不知何时才能回京,就在展语还在宫外徘徊的时候,萨嬷嬷从永安宫小跑出来 “公主,皇后娘娘唤你进去” 展语舔了舔唇,轻声问 “嬷嬷,母后她是不是不悦?” 萨嬷嬷摇了摇头 “公主现今年轻气盛,正是胸有大志的年纪,可皇后娘娘的考量总是快你一步的,日后你便懂了” 萨嬷嬷带着展语进了永安宫,皇后在正位上坐着,看见展语,刚刚擦干净的泪又开始在眼眶打转,展语看着皇后娘娘此番神情,也于心不忍 “母后... ...” “今日便要出京?” “嗯... ...” “萨嬷嬷” “是” 没一会萨嬷嬷拿着一个平安符走了过来,萨嬷嬷把平安符交到了皇后的手里,皇后伸手牵过展语的手,把展语拉到自己的身边来,叹了口气 “这是母后去福安寺给你求来的,你带上,战场上务必小心谨慎,母后等你回来” 展语手里被皇后娘娘塞进这个平安符,展语低头看着手上的平安符,眼睛酸涩 “母后... ...” “好了,去吧” 皇后说着推了展语一把,展语回头看着皇后娘娘,皇后娘娘挥了挥手,示意展语离开,展语一步三回头的出了永安宫,在宫外,展语把平安符贴身放好 瑞秀在永安宫外等着展语,见展语出来,瑞秀走上前去 第202章 卫安人情 “要走了吗?” 展语看着瑞秀,瑞秀也换下了在宫中那累赘的长裙,换成了裹身的轻装 “嗯,先去霍府,把霍军师接上,然后直接去军营,出发” “好” 展语一路驾马到了霍府,霍昇也已经早早收拾好了行装,展语没有进府,让守门的府兵去通知霍昇,霍昇身后何叶,何叶背着包袱,两个人前后出了府 “霍军师,有劳了” “公主殿下客气了,能与公主殿下随行,是臣的福气” 瑞秀看着身后的何叶,调侃道 “呦,小哭包,你也跟着去啊” 何叶瞥了瑞秀一眼,没理会,扶着霍昇上了马,自己也跟着上了马,四人驾马前往军营,军营中的将士整装待发,展安也在其中 展语穿着铠甲,站在数万将士面前,声音铿锵 “将士们,去年我们打败了负猛,今年该对越毋出手了,大玄的百姓需要我们!你们可有信心!” “有!!” 展安站在队伍里,看着台上的展语,心里隐隐的泛着甜蜜,这次他终于能和展语一起上战场了,而不是只把他一人丢在锦华殿,只是展语身边站着的霍昇怎么看怎么不顺眼 展语侧身拔剑,剑指蓝天 “启程!!” 将士们浩浩荡荡的前往越毋,此次出征声势浩大,整个京城的人都知晓,百姓们自发的来街上给大军送行,路过思南的时候,展语看见他们在门口朝着自己摆手,眼神中的担忧都快要溢出来,尤其是奥齐 展语带着将士快马加鞭,以最快的速度到了卫安城,卫安城是大玄与越毋交接的城市,和淮华城差不多,但是卫安和淮华的城中却远远不同,展语一进城就感觉到氛围不一样,卫安处处都是与京城相似,甚至有时让展语生出自己根本就不是在卫安而是在京城的错觉 在卫安戍边的是五皇子玄展跃,玄展跃出自齐妃,齐妃则是与容妃相当,出自武将世家,五皇子还未加冠就被他的舅父带着上战场了,此次越毋来犯,也是因为将士相差悬殊,这才难以抵挡 展语带着京中大军进城之时,展跃还在带兵抵御越毋的进犯,展语带着将士们,甚至来不及歇息就先上了战场 越毋果真如传闻中那般,越毋的将士们每一个都是膀大腰圆,身材魁梧,一个越毋将士有两个大玄将士那么壮,与他们面对面强攻的话实在不是一个明智之举 展跃还拿着长剑,在马上杀敌,展语就带着将士们前来 “皇兄!” 展跃甚至根本来不及回头,但他听见声音,便知晓是京中来的援军,他看不清展语在何处,只是大声交待着 “先守住便好,莫要强攻” “好” 展语赶紧吩咐京中大军 “将士们,只守莫攻!” 京中大军来人十万,还留了一半在京城驻守,将士们听见展语号令,全都卯足了力气冲上战场 越毋那边将士们看着越打越多的人也都反应过来了,军师赶紧到亚兴将军边上去 “将军,大玄京中援兵到了,先撤退吧” 越毋退军的号角吹响,越毋的将士们开始有序的保护着亚兴撤退,在越毋军队撤退后,展跃吊着的那口气一松,整个人要从马上摔下来,展语赶紧过去把人接住,一边的将士浑身是血的走上前 “定国将军,还是我来吧” 展语看他自己都浑身是血,摇了摇头 “你自己都浑身是血,战场上将士和将军一样重要,你也赶紧上马,咱们也回军营” 展语把展跃放在马上,带着展跃和戍边的将士们回了军营,回到军营中先是唤了医师来给展跃和将士们看伤,大家都不同程度的受了伤,有的伤得很重,有的则是轻些 展语从地上躺着呻吟的将士们的身边走过去,地上受伤等着包扎的将士们数不胜数,这不同于之前在淮华城的时候,之前多是守城,在城墙上,将士们受伤的并不算多,而卫安地势不高,又三面环山,想守城也不是在城墙上就能守住的 展语看着有的将士都已经疼的蜷缩成一团,可医师实在是数量有限,根本顾不过来这么多将士,展语看着将士们痛苦的表情连连摇头 “不行,这样不行,这样下去,将士们有些不算厉害的伤也会拖成重伤” 霍昇也发现了这个问题,将士们迟迟得不到治疗,伤势只会更重 “霍军师,你去军营外寻一下,张贴告示,看看能不能有百姓中的郎中来帮忙” “好” 霍昇进了营帐,马上拿起笔,写着告示,写完翻身上马以最快的速度到了城中,将军营需要郎中的告示粘贴在衙门前,以便来来往往的人都能看见,百姓看见告示就跑开了,霍昇站在衙门前等着郎中来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就在霍昇以为卫安会和淮华一样,官民不和时,从远处来了很多老郎中,他们腿脚不便,远远的就朝着霍昇招手 “将军!将军!” 霍昇也招呼着往这边跑来的郎中们 “慢慢走,莫急!” 好多郎中都过来了,这些郎中有年纪大些的,也有年纪小些的,一个看上去年纪不大的姑娘,扭捏的问霍昇 “将军,我才刚刚学医术,只会简单的止血包扎,我能去贡献一份力吗?” 霍昇连连点头 “能!能!” 霍昇喊着郎中上马车,可霍昇没料到会来这么多人,他只吩咐何叶准备了两辆马车,霍昇一脸为难的看着来的郎中们 “这样吧,我先把年长的郎中们送到军营中去,晚些再回来接你们,可好” 那个扭捏的小姑娘摇了摇头,霍昇还以为她不愿意,随后就听见她说 “让叔伯们坐马车就好,我们可以顺着马车车辙走过去!将士们保卫我们,伤势是等不及的,我们不怕累” 旁的年纪轻的小郎中也都点头附和着 “对!将士们为先!老人为先!我们年轻力壮,跑几步也没关系的!” 霍昇点点头,扶着年长的郎中们上了马车,回头对着年轻的郎中们说 “你们不必急,我马上就回来接你们” ilwxs.com 第203章 给郎中们发放酬劳 年轻的郎中们一直跟在马车后跑着,他们的速度并不算快,可有人跑得快,有人跑得慢,这些小郎中三三两两的快的慢的倒是也不至于掉了队 霍昇带着老郎中到了军营中,后面紧跟着他们的年轻小郎中被将士拦在了军营外,霍昇从马上下来 “这些都是郎中,放他们进来吧” “是” 霍昇带着老郎中去见展语,展语远远的就小跑着过去接人,扶着年纪最大的郎中的胳膊将老郎中带到伤员的边上去 霍昇根本来不及同展语说话,就马上骑着马去接那些小郎中们,霍昇的马匹很快,没一会霍昇就赶到了最快的郎中前,霍昇朝着还在跑着的小郎中招手 “上马车!” 小郎中摇了摇手,顺手擦了一把头上跑出来的汗 “将军不必了,后面有郎中要比我更慢些,您先去接他们!” “马车够坐的!” 霍昇和她解释着,毕竟要当真小跑着到军营还是需要一段距离的,只见那郎中摇了摇头 “将军,还是莫要耽误时间了,您快去接后面的郎中吧” 霍昇往后望了望,也不再执着,驾马往前赶去,结果每一个人都是和霍昇这样说的,都让霍昇去前面接离得更远的人 霍昇驾马,用最快的速度赶到了跑的最慢的那个郎中边上,那个郎中也是如此说的,霍昇斟酌着措辞开口 “莫要推辞了,你已经是最慢的了,你后面没有郎中了,快上马车吧!” 那小姑娘愣了一下,回头看了看,自己身后果真一个人都没有了,然后唰的一下红了脸,磕磕绊绊的说道 “哦,好... ...好的” 霍昇扶着这个最慢的小郎中上了马车,然后驾着马车往前赶,从后往前把还没赶到军营的小郎中都接上了 霍昇按照惯例,先带着他们去见展语,展语看着霍昇带着一堆的郎中来见自己,一下子黑了脸 “霍军师,这里不是京城,没有那么多的流程要走,既然带来的是郎中,自然是将士们更需要他们,你带他们去受伤的将士身边便好,带来见我作甚” 霍昇被凶了这才反应过来,又赶紧带着他们去找受伤的将士,展语出来巡视,看着百姓中来的郎中数量之多,几乎每个受伤的将士都能在第一时间得到治疗,这才放心,回自己的营帐去研究越毋的将军和战术 五皇子醒了,他拖着带伤的身体来到展语的营帐 “皇妹,我可能进?” “皇兄进来便好” 展语起身去给展跃撩开帘子,扶着展跃的胳膊将人带进自己的营帐,展跃的伤还没好,他的身上好多处伤 “皇兄,你伤势还没好,这么着急来找我作甚,你该好好养伤才是” 展语给展跃找了个椅子,有把自己的被子团了团给展跃垫在背后,展跃推辞着 “不必如此,战场上杀敌,受些伤在正常不过了,不必如此” 展跃到底是拗不过展语,最终还是靠在了展语的被子上,展跃神情犹豫 “是这样的,我听说你把百姓中的郎中都唤进了军营中” 展语点了点头 “我看将士们根本来不及救治,他们的伤势只会越拖越厉害,便擅自做主将百姓中的郎中唤来给将士们治伤” 听展语说完,展跃还能动的手就开始在自己怀里翻找什么,展语疑惑的看着展跃,没一会展跃从自己的怀里掏出了一袋银子 “你别误会,这是我的俸禄,不算多,待郎中们离开军营时,劳烦你转交给他们,他们是百姓,没有无故给人看病治伤的道理” 展语看着展跃,目光沉沉,展跃察觉不对,试探道 “皇妹?可是有何不妥?” “没有,只是看你如此才明白了为何卫安与淮华的百姓民风相差如此之远” 展跃面容严肃,轻轻摇头 “百姓本就不是为了官家服务的,他们是为了自己,这是应该做的” 展语把展跃掏出来的银子推回去,展跃不解的看着自己面前的一袋银子 “皇妹这是何意?” “既然是官家的事,自然是官家来付这份银钱,哪有将你拿自己的俸禄来养官家的道理” “可是我听说,京中不也是... ...” “国库空虚已经是很久前的事情了,如今三皇兄大兴坊市制度,大玄的商家很多,国库也很是充盈,皇兄不必担忧” “那便好” “既是如此,皇兄还是快些回营帐歇息吧,这越毋最是擅长突袭,不知何时便会卷土重来,到时候若你伤势还不见好,恐是难以御敌” “好” 展跃笑的温暖,就像三月的春风,让人只是见了就觉得心生暖意,展跃和展语告了别回了自己的营帐 展语送展跃离开后,便立刻着手安排给郎中们发放酬劳的事宜,她将此事交予了霍昇,霍昇带着何叶认真的统计了每位郎中的工作量,计划按照一定标准给予丰厚的报酬 霍昇来到展语的营帐,想同展语商议如何去制定标准 “进” 霍昇拿着郎中的名单,进了营帐霍昇把名单交予展语 “公主殿下,这是来的郎中们的名单和年纪,上至八十,下至十六,您看怎么给他们发放酬劳” 展语看着这份名单也犯了愁,她对医术并不熟悉,也不清楚郎中与郎中之间的区别 “依霍军师看,这酬劳要如何发放的好?” “公主殿下,臣是这么想的,不按年纪,按他们的所为来发放,治病开药的便多些,抓药包扎的便少些,然后按天数算,一天若是开药治病便是十钱,若是抓药包扎的便是五钱,您看如何?” 展语若有所思,点了点头 “我觉得可以,你再把这份标准给五皇子去看看,若是五皇子那边没有异议,变这样去发放吧” “是” 得到展跃的肯定,霍昇很快就上手开始给郎中们发放报酬,最开始他们都推辞着,说什么都不肯收,饶是霍昇把嘴皮子都说烂了他们也是不动这些钱一分一毫,最终没办法,还是五皇子出面,才劝说的郎中们收下了这些银钱 “你们本就没有责任来帮我们治疗伤病,你们在军营的这些天肯定都误了不少功夫,这钱就该你们拿才是” 第204章 越毋夜袭 老郎中眼中含着热泪,双手颤抖着去接过五皇子给老郎中的银钱,老郎中抹了一把眼泪,一双不算清亮的眼睛看着五皇子 “是你们御敌来护着我们,我们来帮着将士们治伤才是理所应当啊” 展跃双手扶着老郎中,摇了摇头 “我们御敌是我们的责任,我们御敌我们有俸禄,有功名,何谈为了你们呢?这是我们身为将士该做的” 郎中们每一个人都开始排着队去领取自己的那一份银钱,大家心中都是开心的,脸上确实挂满了泪痕,展语在旁边看着,这种百姓民情她只在话本子上见过,甚至她一度以为这只会存在在话本子上,可未曾想如今就这样出现在了自己的面前 郎中们每一个人在领了银钱后的第一件事就是给展跃鞠躬,而展跃站在那里也朝着每一个向他鞠躬的人鞠躬 展语看着眼前的一幕,感慨颇多 “若是我大玄举国上下皆是如此,岂会畏惧邻国来犯” 霍昇看着面前的一幕也是很被触动,他入朝这么多年,从未见过甚至从未想过官与民还能是如此相处的 给郎中们发完银钱,郎中们在军营中就更加卖力了,一旦有将士不舒服就会同时有好几个郎中冲上去给他诊治,将士觉得自己被重视了,郎中也觉得自己被重视,整个军营上下一心,其乐融融 可这份快乐并没有维持太久,越毋那边很快就又有了新动静,五皇子还在养伤,越毋就坐不住了,趁着夜色亚兴带了一队人来犯,亚兴自己带队,可带来的将士并不多 夜里,除了留出来守夜的将士,大家都入睡了,夜色尚好,月亮圆圆的挂在天边,远处传来一串的马蹄声,亚兴带人来袭,站岗的士兵立刻发出警报,熟睡中的展语迅速穿好衣服拿起武器,带领众将士出去应敌 展语从营帐出来的时候,霍昇和展跃也都走了出来,每个人都打起了十万分的精神,越毋不是那么好对付的,不然也不至于这么多年了,展跃还守在卫安 展语和展跃分别带着将士从军营出去,从不同的方向前往卫安城门,展跃带着将士去城门正面迎战,展语则是带着京中将士去了周围的山上,打算从山上直接往下投掷流火弹 展跃带着将士冲出去,双方展开了激烈的战斗,一时间火光冲天,展语带着将士还在争分夺秒的上山,她时时刻刻的听着城门那边的动静,担心展跃的安危 她远远的看到展跃带着众将士们在战场上奋勇杀敌,心中充满了敬佩和担忧 “将士们,五皇子伤势还未好,我们需得更快些才行” 京中大军已经跟随展语半年之久,大家对展语已经是唯命是从,展语话出,大家爬的就更快了,好在赶上了,展语带着将士们到了山上的时候,展跃带着将士们还能抵抗的住 展语从怀里掏出展跃给他的哨子,用力憋气吹响,哨声想便山野,展跃听见了瞬间就明白了展语的意思,将士们也都知道,大家不约而同的撤回城内 就在越毋士兵想要乘胜追击的时候,亚兴感觉到了不对,才出口制止,展语就带着将士们将淬了毒的箭矢和带着酒的石头滚下山去 石头滚下去后,山上的将士们带毒的箭矢和带火的箭矢一起射出去,越毋将士有被砸死的,还有身上被团团热火燃烧着的,亚兴抬头,远远的就看见了在山林之中的将士,大手一挥,越毋将士开始撤军 展语看他们撤退,嘴角微微勾起弧度,在他们撤退的路上,霍昇早已经带着另一队的将士埋伏在那里,只等着越毋将士撤退至此 越毋人生性多疑,他们发现自己被埋伏了,定不会按来时的路撤退,霍昇他们则在另一条路埋伏好,等着亚兴带队从此过 亚兴果然带着越毋将士们从另一条路撤退,霍昇眼睛都不敢眨一下,亲眼看着亚兴和一种将士进了埋伏圈,才敢挥手,霍昇手一挥,道路两旁落石滑落,林中鹰飞,惊了马,伤了人 展跃和展语回到了军营中,霍昇还迟迟未归,展语骤紧眉头有些担忧,时不时便走出营帐往外望望,看看有没有霍昇的身影,而展跃反倒显得很是轻松 展跃打趣着展语 “皇妹莫不是对这霍家儿有意?” “皇兄,莫要乱说” “到底是我乱说,还是你不承认,自你回来,你已经在这营帐中走了十几圈了,这霍家儿若是再不回来,我这营帐的帘子恐怕要被你掀掉了” “我......我这是担心将士们,他们同我出京,我定是要对他们负责的” “好好好,你是担心将士,不是担心军师” 展跃看她认准了要否认,也不同她争辩,反倒是一脸宠溺的顺着展语的说辞,展语凑到展跃的身边来,好奇的问道 “皇兄,你就一点都不担心吗,我看你就很是轻松” “担心什么?古言道,疑人不用用人不疑,既然选定了霍军师去带队埋伏,那他定是能把这事做好的,你如此担忧,何尝不是对他能力的一种怀疑呢” 展语听着展跃的话,略加思索,倒是觉得展跃说的也没错,于是老老实实的在展跃身边的椅子上坐好,学着展跃的样子,给自己也斟了杯茶,只是这茶还没喝到一半,展语就又忍不住起身去掀帘子去看霍昇有没有回来 展跃看着展语一点都坐不住的样子,端起自己的茶,无奈的笑着摇了摇头,吹走茶沫,饮了一口 “霍军师!” 营帐外传来了将士和霍昇打招呼的声音,展语听见了赶紧重新坐回自己的位置上,端起自己面前的茶杯,看上去好一副不清闲的样子 霍昇走进营帐,先是给展跃行礼,后又看向展语,展语把茶杯放下,斜靠在桌子上,一副懒懒的样子,抬头看着霍昇 “霍军师实属慢了些,本将都要睡着了” 霍昇拿不准着话是什么意思,也不敢嬉笑,弯着腰谢罪 第205章 展语差点被摔死 “是臣来的慢了,还望公主殿下恕罪” 展跃听着放下茶杯歪头去看霍昇 “在军营中,你不该是唤她一声定国将军,怎得是公主殿下” 霍昇只笑不语,展跃在霍昇这里讨不到答案,又偏头去看展语,展语一摊手看着展跃 “我可不知道” 展语怕霍昇说什么大逆不道的话,赶紧转移了话题 “你那边怎么样?” “臣这边一切顺利” “那便好,来商议一下下次怎么办吧” 展跃把其他将士也都一块唤进来,大家集思广益,商讨着应对越毋的方法 “亚兴不是轻易放弃的人,他本觉得卫安与他已是必得之物,如今横生变故,只怕会变本加厉” “我也是这么想的,据我所知,亚兴是越毋肃王一党,肃王正等着这一战去找越毋圣上邀功呢,这一战怕是不会退” “卫安四面环山,地势不高,易攻难守,若是想只守怕是艰难” 展语把自己从各处消息汇合整理起来,绘制了一张越毋王朝的关系图,其中越毋圣上有三子,分别是太子、肃王和齐王,齐王明面上无意争夺皇位,当下太子和肃王争的最是厉害 “想来,太子在越毋朝中也在想对策” 越毋太子在书房中,看着探子飞来的书信 “肃王派亚兴犯大玄边境,若成,太子危” 太子将信燃尽,思索着对策,太子的幕僚伴于左右,其中一位白衣少年先开了口 “太子想怎么做?” 太子摇了摇头 “如今亚兴已经带兵到了边境,甚至都已经三番五次出兵,孤竟才得此信” “太子莫慌,如今亚兴犯边境,怕是大玄更为着急,大玄自开国便重文轻武,兵力早就大不如前,亚兴虽说是肃王一党,却也是用军神材,不如去信卫安,探探大玄那边的口风” 一边蓝衣的少年提出了相反的意见 “太子,不可,手足争权说到底是越毋的事,若是攀扯了大玄,就容易变了性质,更何况我们并没有大玄的相熟,不清楚大玄作为,若是大玄趁机一举攻进越毋,便是因小失大了” 展语这边也纠结着,展跃和霍昇也都不敢拿主意 “若是太子一党当真与肃王敌对还好,若是他们联手,我们已不是更危险” “我也是担心如此,怕他们兄弟二人联手,若是当真如此,我们就彻底没有胜算了” 越毋太子思考片刻后,说道 “目前形势不明,我们不能贸然行动。蓝衣说得对,暂且不论大玄是否会借机发难,我们与大玄素无往来,此时送信过去反而会引起对方警觉,当务之急,还是要先与大玄建立联系” “那我们应当如何不动声色的联系大玄呢?” 白衣少年问道,太子眼神深邃 “此事还需从长计议,先派人暗中监视肃王及其党羽的动向,同时暗中加强对边境的防守,不管肃王那边什么情况,越毋的城池都不能丢,另外,去怡春院找许阁,让他要想办法与大玄建立联系,了解他们对此事的态度” 众人纷纷点头,表示赞同,展语一行人商议良久也决定暂时按兵不动,密切关注局势的发展,以不变应万变,他们深知这场战争的胜负关系到两国百姓的安危,必须谨慎行事 可亚兴到底还是不谨慎,竟又想着来犯卫安,展语和展跃提前没有应对,被打了个措手不及,展语和展跃带兵出去拼死抵抗,好在展语提前交代给了士兵们,越毋将士块头大地盘就容易不稳,先去攻下盘 将士们也都很听话,在防守时优先拿着剑和长枪去刺越毋将士的腿,趁着他们转身就打过去,展语拿着长剑攻过去,直接被亚兴抓住手腕举了起来,亚兴身材高大,有三个展语那么高,腰粗的堪比瓮缸,手臂粗的要比的上城中百姓的小腿 展语被亚兴高举起来,看下地面晕的不行,展语本是不恐高的,但在这一刻心中也生出些恐惧来,瑞秀很快就发现了,可她被越毋的将士牵制着,离展语那边很远,只能看着着急 展安武功到底要稍弱些,胳膊上已经被剑划了好多道伤,自顾不暇,霍昇远远的看见了被高举起来的展语,也顾不上自己的安危,强硬的从越毋将士中冲出来,朝着展语那边飞去,在亚兴要把展语摔死的时候,霍昇直接飞了过去 霍昇在空中接住了展语,接住后霍昇旋转着想稳稳落地,而展语接着霍昇接她时旋转的惯性,一脚踢向亚兴的小腿,两个人配合默契,亚兴连连后退了几步 正巧这时候,展跃也从越毋将士中脱身,拿着长枪就冲着亚兴刺了过来,长枪直直的刺在亚兴的胸口上,没有刺穿,被亚兴的铠甲挡住了 “他的铠甲防护太强了,根本伤不到他” “伤手心” 展跃上去和亚兴对打,亚兴手中的兵器早就已经被展语打掉了,他赤手空拳接着展跃的长枪,展跃一枪朝着亚兴的眼睛刺去,亚兴一慌,手着急去拦展跃的长枪,铠甲护着手背,但却没有护着手心,这是为了方便拿兵器特意留下的 展语找准他抬手的时机,提着剑冲过去,从手心刺向手背,刺穿了亚兴的手掌,亚兴吃痛,却还是忍着疼抓住了展跃的长枪,若是抓不住这跟枪,他的眼睛今日怕也要瞎掉了 十指连心,手掌的疼痛难以,迫不得已亚兴只好先撤军,亚兴撤军后大家才松了一口气,展语一下子晕了过去,被霍昇抱在怀里 展跃的旧伤本就还没痊愈,如今更是厉害了,将士们也是死的死伤的伤,此次战役,大玄死伤惨重,虽说是守了下来,可将士们的兴致都不高,一个两个垂头丧气的回到了军营里 展语昏着,梦里还是自己被亚兴高高举起的场景,展语敢请命上战场,其实她是不怕死的,可在高空中,还是在敌人的手里,这种恐惧太强烈了,倒不如直接被一剑刺穿 展语穿着粗气从梦里醒来,满头是汗,霍昇和展安都守在展语的床榻边上 “公主殿下醒了?” 第206章 军营粮草不足 展语皱着眉,看着眼前的场景,心中的恐惧还没缓过来,大口地呼吸着 “别怕” 展语拉过展安,上下打量着,展安除了胳膊被砍了好几下,其他地方倒是都还好,没有伤着,看完展安,展语又过去拉瑞秀,瑞秀上上下下一点血迹都没有,展语又去看霍昇,她才刚抓住霍昇的衣角,霍昇就明白了她的意思,站起身来,张开双臂在展语的面前转了个圈 “放心吧,除了你和五皇子,我们都很好” “皇兄怎么样了?” “旧伤” 展跃刚好说来看看展语醒了没,就碰巧遇见他们再说自己,展跃走进来也张开手转了一圈给展语看 展跃坐在一边,和霍昇坐在一块,看着展语满头大汗,贴心的递过去一张手帕,展语还没接,展安、瑞秀和霍昇就都伸手去拿,被霍昇抢了先 霍昇拿着手帕将展语头上的汗都擦干净,展跃安慰着她 “虽说你有治军之能,可到底是上战场的经验欠缺,战场上什么情况都会看见的,你现在害怕很正常,不代表你懦弱” 展跃说着,打量了这个屋里的所有人 “我没猜错的话,你们应该都是刚上战场不久吧” 展跃指了指瑞秀 “你要比他们更好些,他们更容易慌乱” 展语还是不放心,她感觉自己从未有过这么强的反感和无力感,她又问了一遍 “这样当真没事嘛?” 展跃也很有耐心的安慰她 “无碍,想我第一次上战场,是很多年前,那时候还小,甚至都记不清是同哪个国起战的,只记得他们没有粮草,将士们饿的不行,就在战场上吃我们将士的尸体,当时我们除了要打仗,还要在第一时刻把死去的将士的尸体带回城” 展跃说着,想着当时的场景,无奈的低头,嘴角还挂着标志一般的浅笑 “当时我亲眼见了一个将士在我面前吃着我们将士的肉,喝着他的血,我又害怕又悲愤,吐了整整三日,高烧昏迷了三日” 展跃轻轻拍了一下桌子 “好了,既然醒了还是先商议一下对策,免得亚兴又带兵突袭” 展跃在展安的面前挥了挥手 “小皇弟,你虽说是皇子,可在军营中是个士兵... ...” 展安站起身来,朝着在座的各位行礼 “展安明白,展安先回去了” 展语点了点头 “把其他将士唤来吧” “好” 将士们凑在一起,每一个表情都很是沉重 “这次死伤惨重,不能再这样下去了” “这还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是咱们的粮草不多了,京中支援迟迟未到,若是在这样僵持下去,将士们吃都吃不饱了,这些日子的粥都已经是越来越稀了” 本来只是战役还不足够让大家那么发愁,可若是粮草出了问题可就难办了,展跃的表情一下子严肃了起来,展语也不再面带笑容 “你说什么!粮草不够了!” 展语皱着眉,回想着自己一路从京中来带的粮草 “可是我们不是从京中带了粮草过来嘛?” “定国将军,你们带来的粮草数量不算多,本来军营中的粮草便不多了,郎中们加上将士们,粮草每日肉眼可见的少,现下只有不足五日的粮草,若是继续僵持,最多五日,将士们就没得吃了” “军饷可还有,出军营买些可行?” 没等将士说话,展跃先摇了头 “卫安的粮大多都是从别的县买来的,多是从临边的平县买进的,可平县今年干旱,他们自己就没什么粮,更别说往出卖了” 展语的眉头皱得更紧了 “那怎么办?总不能让战士们饿着肚子打仗” 她看向来参会的众将士 “可有什么法子?” 一位将领站了出来,握拳鞠躬 “末将倒是有个主意,不如我们派一队人马,绕过敌军防线,去附近的县城征集粮草” 另一人马上反驳道 “此法不妥,越毋心性多疑定会在途中设伏,此去危险重重” 众人议论纷纷,却也想不出更好的办法,这时,瑞秀开口道 “我有一计,我们可以利用地形,夜袭敌营,烧掉他们的粮草,如此一来,敌军必会大乱,我们则可趁机进攻” “不可,此计若成,便是拖着时间,可京城距卫安要远比越毋京城距离此处远,我们根本等不及京中粮草送达,越毋便会再攻过来” “不然,先于卫安百姓借些粮,他们的余粮,然后我赶紧去信京中,待京中粮草抵达再还给百姓” “百姓怕是并没有多余的粮” 展跃思前想后,似乎只有展语的这个法子可行,目前情况危及,也别无他法了 “就先这样吧,趁夜去,莫让越毋知晓我们已经没有多少余粮了” 解决了粮草的事情,就要解决越毋的事情了,老这样拖着只会拖得将士们都没有了志气,粮草也都没有了,再拖下去怕是越毋都不用如何攻卫安就要破了 “不然,和越毋太子联系试试?” 展语试探着问道,这个法子太冒险了,她不敢私自做主,展跃思索着,霍昇也没说话 “实在是别无他法了” 夜里,展语唤了何叶来,将信连同自己的腰牌交给他 “此去势必以你自己的性命为先,不过两国交战不斩来使,你应当是安全的,信务必交给越毋太子本人,旁的人一律不行” 何叶点点头,转身看向霍昇,霍昇朝着他点点头,拍了拍他的肩膀 “若太子殿下愿意见我,你便差人来告知我一声,我亲自迎他来卫安” 展语不放心地叮嘱道,何叶领命而去,展语在营帐内焦急地等待着,数日后,何叶带回了越毋太子的回信 “定国将军!” 展语听见何叶的声音,跑着从营帐里出来迎他 “如何?” 何叶从怀里拿出太子写与他的信,信中写道 “孤待将军的信已久,将军所说正是孤所想,此事对你我均百益而无一害,可孤也有孤的要求” 展语正准备去看太子的要求,却发现信中没了下文,展语着急的看向何叶 “他可有说是什么要求?” 第207章 与越毋太子同盟 “他说想与你见面详谈” 展语皱着眉重复了一遍何叶的话 “见面详谈?” 何叶木讷的点点头 “他可有说为何?” 何叶木讷的摇摇头 “太子,你为何要与他见面啊,万一他图谋不轨,欲对你行凶可如何是好” 越恒看着蓝衣,点了点自己的太阳穴 “动动脑子” 蓝衣垂着眼眸思索了一会,恍然大悟 “您是想试探大玄?!” “找个人假扮孤去,若是他敢动手,孤也不会放纵他,若是他当真是与我们讲和的,那正好趁此机会彻底扳倒肃王” 蓝衣双手高举行礼 “在下愿代太子入大玄” 蓝衣抬头正迎上越恒探究的眼神 “在下虽是太子的幕僚,可不在朝堂,无人知晓在下,再加上在下能清楚的知晓太子想问什么,想知道什么” “准” 展语收到消息,就带着何叶去了霍昇的营帐,展语把何叶带回来的信交给霍昇,霍昇先是不明所以的看着展语,后接过信打开逐字逐句来看 “霍军师,你怎么看?” “公主殿下觉得呢?” 展语把自己的想法毫无保留的全告诉了霍昇 “我觉得太子想来见面,主要不在见面,而是看我们的意思,他也是怕我们会趁机攻入越毋,毕竟夺嫡再怎么争都是越毋的事情,要是被大玄攻入就得不偿失了” 霍昇很是赞同的点了点头 “臣与公主殿下的想法无二” “那现下要怎么做?” “摆诚意,只要让越恒明白我们对越毋并没有意思,只想守卫大玄,他就定会选择借由此战扳倒越持” 展语想来想去,想不通如何摆诚意,试探的问道 “难不成告诉他们咱们粮草紧缺?不行!” “不可!” 展语刚试探的说出口,就同霍昇一起否决了这个想法 “若是让他们知晓,只怕他会一举攻入卫安,拿此去邀功” “那要怎么办?” “看越恒如何吧” 展语安排着,让越恒绕过亚兴,从侧边进入卫安,然后由何叶去接他,毕竟整个大玄他只见过何叶和展跃,若是展跃去过于显眼,只能让何叶去 到时候,何叶把人带去风春楼,展语便在风春楼等着太子,两人一同用饭,商议联盟之事 第二天,何叶按照前一天晚上计划的那样,从旁的城将越恒接进卫安,然后又偷偷摸摸的把人送去了风春楼 展语在风春楼饮着茶,等着何叶将人带来,蓝衣一进风春楼就感觉出这地方的饭食定是上等的,蓝衣从各个男子的面前走过,都没人喊住他,直到从展语的面前过 “公子,可是名恒?” 蓝衣的眼神上下打量着展语,不屑的轻笑了一声 “看样子贵国诚意一般,孤要见的是来自京城的定国将军” 展语笑着,张开双臂,给蓝衣看 “公子怎知我不是定国将军?” “堂堂一国将军,怎得可能是位女子” 展语原以为是她看着瘦弱或者看着肤白不似战场上厮杀的,可没曾想竟是因为自己是个女子,展语把自己的定国将军的令牌放在桌上,往蓝衣的面前推去 “公子前往大玄要找人代往,本将就身处家乡,没什么必要找人代替吧” 蓝衣听见展语这么说,才半信半疑的坐在了展语的对面,展语看蓝衣坐下了,给蓝衣倒了一杯茶 “公子信上说见面详谈,不知公子想谈些什么?” “你都知晓我不是你要找的那位公子,还与我谈?” “既是那位公子派来的,便是代表那位公子,与公子无异,公子有何顾虑不如一一说开,莫不是怕我们毁约,一举攻入越毋?” 蓝衣笑起来,眼睛眯着眼角上扬,流露出来的皆是不屑 “若是将军有如此本领,又何必来信” “是啊,既然我没有这个本领,公子还怕什么呢?” “你... ...” “既然公子收了信,也回了信,甚至还见了面,那就说明公子也是有意,如此为何不直接说清楚,蓝衣公子也好早些回国复命” 蓝衣听着展语的话,前面还淡定自若,在展语把蓝衣的名字唤出来时,蓝衣慌了一瞬,可这一瞬并不影响,他很快整理好情绪 “你怎知我是... ...” 展语给蓝衣拿了一块布 “蓝衣公子慌什么,先擦擦” 展语抬抬下巴,示意蓝衣擦净手上的茶渍,蓝衣也没有推辞,拿过毛巾擦干了手 “既然太子派你来,想必是想看我诚意,不如太子直接开口,什么要求,什么条件,比起虚假的同盟情谊,现实的利益更可靠不是吗?而你我现下不是已经有相同的获利方式了嘛” 蓝衣听着展语的话觉得有理,也不再与展语争口头的高低,而是直接把太子的要求说了出来 “若是想我们帮你,其一,你必然要想办法证明你们不会攻入越毋,其二,我们公子要你答应一个条件,至于是什么他还未想好,其三,你们必须赢下漂亮的一战,让亚兴损失惨重” “公子这不是说笑了,如果我能让亚兴损失惨重,又何苦要去信给你家公子” “我看将军才是说笑了,亚兴已经在你们手下有很多败绩了不是嘛,不然为何他迟迟没有攻进卫安,这可不是亚兴的风格” “那你能帮我们什么?” “你知道的,亚兴不达目的誓不罢休,若想真正的让亚兴回去,就只能是肃王收回成命,我们能帮你的,就是让肃王开口” 展语思索着蓝衣的话,不敢贸然答应,蓝衣也看出了展语的犹豫,开口劝道 “将军有何顾虑,不如一一说开” 这是蓝衣刚来展语同他说的话,如今被蓝衣还了回来,展语还是不敢松口,展语身后的席位中,一个人泼出了一杯水,水刚巧泼在了展语这边的席位上 蓝衣指了指泼过来的水 “时不待人,将军还是赶紧回军营换身衣裳,水湿了衣裙事小,湿了身子才事大” 展语知晓这是蓝衣在催着她松口,她也确实如蓝衣所愿 “好,本将应你,回去告诉公子,等本将打了公子满意的一仗,就给公子去信” “将军爽快,那蓝衣就先告辞了” “何叶,送客!” 何叶从不知道哪个角落出来,给蓝衣带路,他还得把蓝衣按原路送回越毋 第208章 我不是有意夜闯你的营帐的 等蓝衣彻底走出风春楼的时候,身后的席位上的霍昇从屏风后走出来,到展语的面前坐下,展语低着头擦着被茶水溅湿的裙角 “公主殿下,是臣冒犯了” 展语摇了摇头,手上不停的擦着裙角的湿渍 “本就按照计划来的,何必怪你” 展语说着停下了手上的动作,抬头直勾勾的盯着霍昇 “不过,为何如此轻易就答应他的要求,更何况还是一个未知的要求” “微臣查过的,越恒是个不错的人,他对自己的百姓一向宽和,比肃王好很多,臣想他不会有什么过分的要求的,而且这是大玄应下的,也不是公主殿下自己应下的,到时候满朝文武定不会让公主殿下一人面对的” 展语本以为霍昇是有什么解题的法子,或者是知道更多,没想到仅是如此,本来还不算担忧的展语,听了霍昇的话更是担忧了起来 “他对越毋的百姓宽和,未必对大玄的百姓宽和,就像我,淮华的百姓拿了我的银钱和铺子,定会觉得我宽和,但被我赶出城的百姓就定不会这么觉得” 霍昇从桌上拿过展语放下的毛巾,拉过展语的裙角,弯腰替展语擦着裙角 “公主殿下有自己的考量,怎么能说不算宽和呢” 展语满心都是越恒提的要求,并未注意到霍昇再给自己擦着裙角,等她欲起身,感觉衣裙牵扯了一下,这才发现霍昇再给自己擦裙角 展语看到这一幕,心猛地一跳,一下慌乱起来,伸手拎着衣裙,把裙角扯到自己身边来 “霍军师不必如此” 霍昇直起身来,把毛巾重新倒上些水,擦了擦自己的手,展语看着霍昇,他的手,线条分明,每一根手指都像是精心雕琢的杰作,手掌上的纹理更是如同自然界中的指纹,两只手翻弄着蘸着热水的毛巾 展语看的入神,她第一次觉得一个人的手可以好看成这样,霍昇感受到展语盯着自己手看的眼神,嘴角没忍住勾了起来,侧着身有意把擦手的动作放缓,压着嘴角的笑意 可是再缓也终有擦完的时候,霍昇慢条斯理的把毛巾重新放回桌上,起身 “公主殿下,回军营吧,和五皇子商议一下如何让亚兴能损失惨重” 展语这才回过身,抬头去看霍昇,眼里一片迷茫 “好” 随后木木的跟着起身,回军营去 到了军营,展跃早早就等在营帐外,展跃在展语离开后就时不时的出来看看,现下和越恒联盟可能是最好的办法了 远远见展语和霍昇驾马回到军营,展跃小跑了两步迎了上去 “如何?” 展语点了点头,神情坚定 “应该是没问题了,不过.. ...” “不过什么?” “回军营去说吧” 展语和霍昇翻身下马,一起去了展跃的营帐,在营帐中展语把和蓝衣交谈的全过程一字不差的告诉了展跃 “如今便是要打一场让亚兴损失惨重的仗了” 展跃的眉头紧锁,神情严肃 “这不是个简单的事情” “是啊,越毋本就善战,再加上亚兴指挥,想让他们损失惨重,真不是容易的事情” 展语忽然想到了粮草的事情 “我昨夜已经去信京中,告知父皇粮草不足的事,将士们去城中可筹集到了粮草?” 展跃点了点头紧接着又摇了摇头,展语看着他一时无奈的笑出了声 “皇兄,你这是什么意思” 一边负责筹集粮草的将士补充道 “我们确实去筹集了,百姓也都很积极,把家里余粮全拿出来了,甚至有一家只留了一些自己的口粮,剩下的全交出来了,可是... ...” 将士犹豫着,叹了口气 “可是就算如此筹集到的粮草也是微不足道,甚至不够军营中吃上七天” 展语心里也不停的打鼓,可现在的情况她和展跃就是军营的主心骨,她安慰将士道 “无碍,京中加急,七天足以让新粮草运来了” 那将士低着头,小声的嘟囔着 “就是军队加急来支援,也都要半月余,更何况还带着粮草” “现下是先想办法重创越毋,只要亚兴能撤军,那粮草的事就有时间解决,最好在粮草吃完前让亚兴撤军” 展跃和展语、霍昇几个人面对面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过了好久也没人能给出一个好法子,展跃也跟着叹了口气 “算了,今日天色也破晚了,先都回去休息吧” 展语回了自己的营帐,躺在床榻上翻来覆去的睡不着,脑海里全都是蓝衣今日同她说的话,粮草也不足了,在将士带伤,粮草不足的情况下重创亚兴,听上去就像是天方夜谭 展语躺了一会就躺不住了,翻身起来,坐在案桌前开始翻看自己带来的书,容妃娘娘给她的书,所有的书她全都翻来看看,想着能不能找找方法或者是线索也可以 一直到后半夜了,展语越看越精神,一点都没有困意,展语翻着翻着在众多的兵书中找到了一个案例,说的也是四面环山的地形如何作战,展语看见这个战役直接在营帐中哈哈的大笑起来,顾不上深夜不深夜,拿着兵书就往霍昇的营帐跑去 展语一边喊着霍昇的名字,一边急切的撩开霍昇的营帐走了进去,谁料霍昇根本没穿衣服,展语闯进去的时候,霍昇睡得正香,被展语从美梦中惊醒 霍昇迷迷糊糊的睁眼,展语睁大着眼睛,一脸震惊的看着他,他不明所以,低头去看,发现自己的被子只盖着下半身,上半身没有穿衣服,全是裸的 展语第一次这么直白的看见男子的身体,一时忘了反应,就这样呆呆的站在原地看着霍昇,霍昇看展语看的入迷,自己也全当不觉 “公主殿下深夜来臣营帐,可是有要事?” 霍昇出声,唤醒了展语,展语赶紧捂住自己的眼睛 “ 啊!!!” 慌慌忙忙的转过身去,一手拿着兵书往身后递,霍昇好笑的看着展语,慢悠悠的披上披风,拢了拢把自己遮严实,走上前接过展语递过来的兵书 “我不是有意夜闯你的营帐的” 第209章 公主殿下,救命! “公主殿下是君,微臣是臣,就算公主殿下有意蓄意故意闯入臣的营帐,也是臣的荣幸” 展语的耳朵一整个变得红彤彤的,说话也罕见的结巴起来 “不... ...不是... ...我真不是... ...” 霍昇接过展语往后递的兵书,随手翻了翻并没有看出有什么不同 “公主殿下夜里来访,可有要事?” 展语依旧没有转过身,背对着霍昇,还用一只手捂着自己的眼睛 “那个兵书里,我看见一个例子,也是三面环山的城,想找你来看看能不能用这个法子” “公主殿下转过来吧” 霍昇看着展语耳根通红背对着自己,只觉得好笑 “于理不合于理不合” “臣已经穿好衣服了” 霍昇的话音刚落,展语就立马转过身来,看霍昇当真都已经这得严严实实的,不满的努了努嘴,霍昇看她好似不满意的样子,作势就要把披风撒开,这把展语吓了一跳,伸着手要替霍昇去拢好他的衣裳,结果一慌直接把手伸进了披风里,摸到了霍昇的胸 霍昇坏笑看着展语 “难怪刚刚看公主殿下回头好似不满意,原来是如此不满意?” 展语赶紧把手收回来,转过身去,深吸了两口气 “例子在第五十页,你抽空看看,越看越好,我困了我先回去了” 展语一口气把话全说完了,然后逃也似的撒腿跑回了自己的营帐,展安起夜从营帐出来,看着展语从霍昇的营帐逃也似的回自己的营帐 展安还以为自己看错了,揉了揉眼睛,看见掀开帘子进自己营帐的展语,没看错,展安的眼神瞬间变得冰冷,握着拳朝霍昇的营帐看过去 第二天一早,展语还没睡醒,营帐外传来霍昇的声音 “公主殿下,您可醒了?臣看了你说的例子,想和你商议一下” 展语迷迷糊糊的坐起来,把衣服穿好,脑子昏昏沉沉的 “进来吧” 霍昇整个人看上去神清气爽,反观展语眼睛都睁不开,迷迷糊糊的,展语随手指了一个板凳 “霍军师先坐,我去洗把脸再说” 说完,展语走出了军营,此时已经十月份了,不加热的水冰凉刺骨,展语刚把手伸进去,一下就被凉的精神了起来 展语长长的呼出一口气,走回营帐 “霍军师你说吧,此法如何?” 霍昇点了点头 “虽说都是三面环山,但到底是有些不同的,不过臣昨夜已经想好了如何改进,此法可行” 展语这才放下心来,若是此法可行,那重创亚兴就可行,展语从霍昇的手里一把拿回兵书,然后上去就拽住霍昇的手腕 “那就不要拖了,去找五皇兄” 展语拉着霍昇就跑去了展跃的营帐,展跃早早就起身面对着卫安的地形图想办法了,展语连招呼都没来得及打,直接闯进了展跃的营帐,展跃看着她带着霍昇闯进来皱了皱眉 “皇妹这么急?” “皇兄,我们找到办法了!” 展语一脸兴奋的把手上的兵书给到展跃面前,展跃看着前面一脸高兴的展语,和在她身后被她拉过来笑的一脸宠溺霍昇,把兵书接了过来 霍昇走上前,行礼 “五皇子,此书有例子同卫安地形地势战争情形大致相同,昨夜臣已经根据卫安的特点进行了改进,此法可用” 展跃按照他们的话打开那一页,兵书上的地形和情形都与卫安大差不差,展语眼睛亮亮的盯着展跃看,只要展跃点头,就可以安排下去了 展跃把这两页都看完,神色犹豫 “此法太冒进了,百姓安危... ...” “皇兄,你放心,我会让瑞秀带着一队去专门保护百姓的,此一战定不会让百姓出问题” 霍昇也走上前 “此法是目前最快捷的法子,而且亚兴屡战屡败,此时定然也是焦头烂额,人在心急的时候才能失了理智” 展跃把兵书合上,撩开帘子从外面随便唤了一个士兵,让士兵去请其他的将士来商议,将士们一听有法子,赶紧赶来了 此法子虽然说不上完美,却也是可解燃眉之急的法子,其他将士虽说也担心,可还是同意了,展语立刻着手安排了下去 就在大家都觉得事情在超好的方向发展的时候,不好的消息传来了 深夜 “不好了!不好了!” 展语被吵醒,心里疑惑,是出什么事情了吗,她穿好衣服朝着展跃的营帐走去 “亚兴夜里放火,把我们的粮草都烧了!” 展语的瞌睡一下子被吓没了!她一把抓住那个小士兵的衣领 “你说什么!” “粮... ...粮草... ...没了... ...” 霍昇、展语、瑞秀、展跃几个人面面相觑,面色担忧,展语把人放了 “不行,不能再耽搁了,明天就带着百姓出城,走暗道,我现在就去找平县的县令!” 展跃想拉住展语,可被展语躲了过去 “你别冲动!” 展语根本听不进展跃的话,轻点脚尖就飞去马厩,翻身上马就驾马离开军营,霍昇看着展语冲动的离开,心里担忧 “我去追她” 瑞秀也想去追,被展跃拦下了 “夜里亚兴恐怕会来犯,你还是留下吧” 瑞秀不情愿,可展跃拉着她的胳膊,没有丝毫想要松开的意思,直到瑞秀点了点头应下 展语驾着马一路到平县,平县的城门已经关闭了,展语直接踏在马背上飞身上了城门,守城门的将士瞬间大乱,与展语扭打起来 霍昇驾马追来的时候就看见展语在城门上和将士打的火热,他也跟着踏马上城门,可城门太高了,他的轻功还是差一点意思 “公主殿下,救命!” 展语在城门上听见声音,回头望向城门下,霍昇正在不断的往下落,展语叹了一口气飞身从城门下来,从半路拦腰将霍昇抱住,稳稳的落在地面上 “霍军师你什么意思!” 霍昇委屈巴巴的看着展语,还用手拍了拍自己的小心脏 “臣轻功一般,没飞上去” 展语的眼神还望着城门上的将士 “你以为我傻吗!纵使你的功夫飞不上城门,稳稳的落地也没问题” 第210章 臣定护公主殿下安好 霍昇舔了舔嘴角,没法反驳,他和展语交过手,展语对他的武功再熟悉不过,他根本逃不过展语的法眼 “公主殿下同他们交手作甚,您拿着令牌直接找他们县令不就好了” 霍昇既然怎么也反驳不了,那就干脆直接转移话题好啦,展语没理他,一把拦住霍昇的腰带着他一起上了城楼,城楼上的将士一脸惊恐看着去而复返的展语,刚要举起长枪,展语就把令牌亮了出来 “大玄定国将军!端华长公主!” 那将士凑上前察看展语的令牌,看完扑通跪在了地上,把展语的令牌双手呈上交还给展语 “去通知你们县令,就说本将军要找他” “是” 县令还在呼呼大睡,将士哐哐哐的敲着县令的门,院里的人跑去给县令传消息,县令坐在床上,以为自己在做梦 “你说谁来了?” “定国将军!端华长公主!” “谁?什么将军?哪个公主?” 将士急得直拍大腿 “哎呀,县令啊这时候你就别装耳朵不好了,大玄的定国将军啊端华长公主!” 县令急匆匆的穿好衣裳,指挥着来送消息的将士 “快快快,快备马车!” 一路上县令心里不停的打鼓,想着自己可有犯什么错从头数到尾,除了自己今夜没听夫人的话多吃了一个鸡腿,实在是想不到自己哪里有错处 县令颤颤巍巍的下了马车,下马车的时候腿一软,差点就直接滚下来 “定国... ...将军... ...不知将军来此,有失远迎,还望将军恕罪” 县令弯着腰,偷偷的去瞥展语身边的霍昇 “这位是霍军师,京城中的霍丞相,起来吧,此事不怪你,本将来寻县令是有一事相求” 县令缓缓的抬起身,瞪着眼睛去看展语 “将军又是相求与我?” 县令说着手指指向自己,表情夸张,满是难以置信,展语轻轻点了点头,看向霍昇,霍昇上前一步 “是这样的,卫安边境越毋来扰,军营中需得把卫安的百姓转移到平县来,只需一日便好,次日他们就能回越毋了,不知县令意下如何?” “下官斗胆问一句,为何要把越毋百姓迁至平县” “放心,不是边境守不住了,总之不会连累你,事成之后戍边的战功自会算你一份呈上去” “可容在下思索一日” “不可,事情紧急,现下县令就必须答复” 县令眼神在霍昇和展语之间流转,咬咬牙,一跺脚把事情答应了下来 展语带着消息回去,趁着夜色,展跃和瑞秀带着将士们挨家挨户的去敲门,让百姓收拾着前往平县 展跃去一家医馆敲门,郎中还以为是有人受了伤,急匆匆的开了门,看见是展跃更着急,伸手扶着展跃的胳膊就要把展跃拉近门,展跃慌忙的告知郎中自己的来意 “可是卫安受不住了?我不走!我生是卫安人,死是卫安鬼,我留在这能帮你们医治,我不走” 展跃好声相劝,劝了好久才终于将郎中劝走 展跃猜的不错,亚兴果然趁着粮草烧了连夜来进攻,亚兴来的时候,军营中只有展语和霍昇,两个人脚步慌乱从营帐出来 “这场不能赢,还不能输的太惨,不然明日就骗不过亚兴了” 霍昇点点头,回头看着身后的将士 “让死士跟在前面” 何叶跑去后面把所有的死士都调到前面跟着展语,展语和霍昇根本连计划都没有,就这样出去迎战了,城门未开,可亚兴他们在周边的山上,展语他们在城门上比周边的山地势还要低上些 展语带着将士们刚来,山上的毒箭就对着他们放了下来,展语瞬间拔出剑将毒箭挡过,将士们也都拿起武器开始战斗,展语和霍昇对了个眼神,霍昇领会带着一小队人马前往了周边的山上 双方激战正酣,展语突然发现远处有一股黑色烟雾升起,她心中一沉,意识到这可能是亚兴的某种阴谋 “小心!” 她大声呼喊,烟雾迅速弥漫开来,让人视线模糊,亚兴的军队趁机发动了猛烈的攻击,展语陷入了被动 不过好在霍昇已经带着一队轻功好的将士上了山,把放毒箭的都解决了,在混乱中,展语听到一阵尖锐的哨音响起,她心头一震,知道这是己方的信号 不好,不能让展跃带着人来支援,不然按照亚兴多疑的性子,明日的计划多是要败露,她自己没办法在亚兴的眼皮子底下离开,只能将希望系在霍昇身上 “霍昇!” 她大声地喊道,霍昇明白她的意思,对着身后跟着的士兵吩咐道 “我先离开,你们去保护公主殿下,切记要护公主殿下安危” “是” 霍昇轻功在山上的林间行进,用最快的速度赶到展跃的面前,展跃回到军营听说亚兴来犯,来不及下马直接就来支援展语,被霍昇拦在了半路 “五皇子,公主殿下说了,此一战不能赢,不然明日的计划必会落空,还请五皇子带着将士们回军营等候” “若是皇妹有事... ...” “臣定护公主殿下安好” 展跃看着霍昇的眼神坚定,想着明日一战事关卫安所有百姓,点了点头驾马掉头回了军营,瑞秀看着霍昇 “我同你去” 霍昇和瑞秀又从山上的林间,靠着山上树木的遮挡回了城门口,城门口展语被人围攻,她带来的人本就不多,此战既然不能胜就没必要让那么多将士丧命 展语双拳难敌四手,身上被亚兴的剑伤到多处,展语还坚持着,霍昇从山上直接飞下来,还有紧跟在他身后的瑞秀 “阿语!” “公主殿下!” 霍昇飞身上前,把正对着展语刺过来的剑斩断,霍昇回头看着都受伤的的将士们,高声 “撤退!” 亚兴看着霍昇和瑞秀带着展语和众将士撤退,嘴角牵动,扯出一个意味不明的笑,亚兴薄唇轻启 “追!” 城门紧闭,亚兴带着越毋将士在外一直撞着城门,展语从瑞秀的马上翻身,直接腾空,霍昇赶紧将空中的展语抱住,抱着展语稳稳的落在自己的马上,瑞秀不明的看着展语,展语一巴掌拍在瑞秀的马屁股上 “快回军营,告诉五皇子,按计划行事!我们还能拖一会” 第211章 助我! 瑞秀不敢耽搁,快马加鞭,用最快的速度赶回了军营,展跃一直待在营帐外等着展语他们回来,见瑞秀驾马归来赶紧上前询问展语他们的消息 “将军说,他们还能再拖一会,事不宜迟,让您现在带着人马上山,按计划行事” 展跃不敢相信,这本来应该是明日的安排才是,更何况展语多半已经受了重伤 “不行!他们那么点人,怎么能拖到他们进城!” “将军!大局为重!” 展跃还在犹豫,瑞秀看不下去催促道 “将军多犹豫一秒,他们的危险就多一秒” 展跃最后还是顺了展语的意思,带着剩余所有的人马上了山,将士们带着弓箭,火球,毒箭,还带上了烟,一会好让展语他们先撤出来 展跃带着将士们从城后绕过去,悄无声息的上了卫安两边的山上,用最快的速度布置机关 展语被霍昇抱到了马上,霍昇扶着展语,让展语坐在自己的怀里,霍昇牵着缰绳,展语身上的伤太多了,她疼的闭着眼睛,霍昇快速的驾着马,马一颠簸展语就左右摇晃 “公主殿下,冒犯了” 霍昇在展语的耳边轻声说道,说完手向前伸揽住了展语的腰,有霍昇揽着展语,霍昇才敢提高速度,亚兴带着越毋的将士们在身后紧追不舍,他们哐哐的砸着城门,没一会卫安的城门就被亚兴带着将士破开了 亚兴还在追着,很快展语他们就到了计划中的地方,不能再往前走了,前面是另一个镇了,过了这条河,那边的百姓还没有转移 展语的手抓上霍昇的手,声音很轻,霍昇只能俯身贴近展语的嘴唇 “不能往前了,前面百姓没转移” 霍昇明白了展语的意思,勒紧缰绳将马调转方向,他们带的人不多,都是朝廷养出来的死士,等他们死后他们的家人都会受到优待 展语迷迷糊糊的伸着手就要去拔剑,霍昇看不下去,按住展语的手 “臣来就好” 展语摇了摇头,气若游丝 “我是将军,将军没有偷生的道理” 展语一手拿着长剑,一手从马背上的口袋里摸出两个烟雾弹,眼睛盯着前面,亚兴果然生性多疑,他进了城觉得城中过于安静,不敢冒险再追 展语看不到亚兴的人,就在霍昇的怀里等着,霍昇在后面用剑划破自己铠甲里的衣裳,从铠甲里把衣裳扯出来给展语的胳膊包好,展语则是专心的看着面前的长街 “将军,来了” 随后紧接着就响起马蹄声,亚兴在城门口犹豫了这么久,还是操之过急了,展语牵了牵嘴角 “果然还是来了” 展语专心的听着亚兴马蹄的声音,等她估摸着差不多的时候,举起手中的烟雾弹扔了出去,刚好是亚兴带着将士们来的时候 “冲!” “赶快!!” 在山上展跃急得满头是汗,他自己都已经上手,跟着去布置机关,他虽在山上,可只看着山下展语带的寥寥无几的人就知道此战危矣 展语拿着长剑从马上一跃而下,跟着前面的死士一起对着亚兴出手,霍昇最是知道展语伤势的轻重,他也紧跟着飞下马,跟在展语的身边,死士虽说出招阴狠,但到底是人数太少,展语在烟雾中判断这形势 霍昇也发现了,若是靠着这些死士来拖时间,怕是等不及展跃带着人将山上的机关都布置好,霍昇看着对面高马上牵着嘴角,一脸得意的亚兴 “公主殿下... ...” “助我!” 很显然,展语也想到了这个方法 “不可!” 霍昇想着自己去,他不想让展语再去冒险了,她刚刚被越毋七八个将士围攻,能捡回一条命已经是展语武功高强了,可没等霍昇拒绝,展语已经一跃而起,若是霍昇不助她,她的结局就是被亚兴的乱箭射死 霍昇咬着牙,翻身而起,一脚踢过去,霍昇的脚踢向展语的脚,给展语助力,展语正好接着这份力冲向亚兴 亚兴久经沙场,自然也看出她的意图,亚兴在马背上踏马起身,一脚踹在了展语正胸膛,展语被亚兴踹的向后飞去,吐出一大口的血,展语尽力的睁着眼睛,把手上的玄铁剑扔向亚兴,亚兴揣了展语,落下去背对着展语,还未来得及调整,正好也空不出手去防这把剑 展语的剑正中亚兴的肩膀,将士们见亚兴受伤,果然停滞了一瞬,以往这个时候都是要撤军的,亚兴的眼神阴狠,眯着眼睛,盯着展语 “看我做什么!攻城!” 霍昇看展语被亚兴踹下来,飞身去接展语,在他腾空而起去接展语的时候,越毋将士的箭矢找准时机射向霍昇,霍昇抱着展语,护着展语,来不及躲过所有的箭矢,在肩膀上正中了一箭 展跃他们在山上的机关终于布置好了,展跃带着将士往山下放了整整五颗烟雾弹,霍昇看着烟雾四起便知道是展跃他们在山上准备好了 “撤退!” 抱着展语飞上一边的山上,霍昇的武功并没有展语那么好,他没办法抱着展语飞到他们计划的那块平坦的地方,只好先带着展语到山中间的一处林中安顿 其他的死士则是按照计划飞回了展跃那边,瑞秀焦急的等着,看着一个个的死士飞上来却迟迟不见展语的身影,瑞秀随手拦住了一个飞上来的死士 “将军呢!??!” 这个死士身上也很多处伤,他对着瑞秀摇了摇头,随后便晕了过去,瑞秀看着他摇头心里更着急了,看着低下的亚兴恨得牙痒痒,动身就要飞下去,被展跃一把拉住了 “五皇子!” “莫要冲动” “阿语还没回来!” “霍军师在,可能带他去旁的地方了,大局为重” 展跃看出瑞秀的心思,专门找了一个武力不强的小将士看住她,瑞秀没办法下去,在山上来回转,看见一个死士就跑上去问 “将军呢?” “我看见霍军师带她飞上来了” 霍昇带着展语找了一处相对来说比较平坦的地方,周边有树林和杂草,刚好可以将他们挡住,不至于被亚兴恼羞成怒追上来 第212章 霍昇中毒 ilwxs.com 展语本来就已经身负重伤,又被亚兴狠狠的踹了一脚伤的就更重了,一直止不住的在吐血,而霍昇也没有好到哪里去,他起身去接展语的时候,被越毋的将士射箭过来,肩膀上还有两只箭矢在里面 霍昇把自己上半身的铠甲脱掉了,从里衣撕扯下来一块布塞进了嘴里,忍者疼自己动手把身上的两支箭矢拔了出来 “嗯... ...” 霍昇疼的浑身都是冷汗,整个人住不住的颤抖,他又扯下来一条布条,胡乱的把伤口包扎上,展语已经昏迷过去,霍昇找了个平坦些的地方让她躺在那里 霍昇靠着自己闲暇时曾看过的药书,去找寻周边有没有可以止血的草药,按理说应该是有的,卫安的地势不算好,周边都是山,卫安的百姓就靠着草药和木材过活 霍昇从身边随意折了一根木棍当拐杖,支撑着自己的身体去周边寻找,这座山这边是卫安,另一边就是一条大河,这座山应该是有的,为何迟迟不见 终于皇天不负有心人,霍昇在一处湿润地发现了好几株生长的特别旺盛的白及,霍昇把白及才下来,接着月光细细地查看,他对于药草懂得并不多,只是闲暇时无聊看过两本,他也不敢肯定这就是白及 他先是把这一边的白及都采了,捏着这些白及原路走回展语那里,展语还躺在原地,身上多处伤口流着血,就算伤口上都没有毒,也会失血过多 霍昇看着手里的白及,他不敢直接给展语试,干脆拆开了自己伤口上的包扎,然后把白及放在嘴里嚼碎了,敷在伤口上,随后再用布条把伤口包扎好 再等药效的时候,霍昇一点不敢疏忽,扯着自己身上为数不多的衣裳去给展语身上的伤口进行包扎,霍昇包扎的时候,展语的眉头紧紧的皱在一起,她死死的咬着自己的唇,不让自己发出任何一点的声音 同时再展跃那边,亚兴他们根本来不及跑,被他们砸开的城门已经被大玄的将士带着重新关上了,彻底把他们封死在了这个小镇上,甚至展语再去袭击亚兴之前,还没忘了把这个镇与前面镇连接的吊桥用剑砍断 前面是汹涌的河水,后面是紧闭的大门 “放火” 展跃一声令下,他们布置好的机关上的火球从天而降,燃烧在越毋将士的身上,就在他们一片混乱的时候,展跃带着人将无数的箭矢放下去,亚兴带着来追的人瞬间就伤亡一半,亚兴再蠢也明白过来了 “中计了,撤!” 亚兴带着将士们按原路返回,可身后的城门已经被紧紧的关闭 “把门砸开!” 几个将士冲上去,不停的砸着门,展跃也很清楚,这道门防不住亚兴的,他有的是办法从这里出去,不过他们的目的也只是让他们损失惨重,就算他们砸开城门逃出去,他们的计划也达成了 终于,将士们把城门砸开了,亚兴带着人从城门撤出,展跃看他们快马加鞭的逃走了也不去追,剩下的交给越恒就可以了 展跃留下了一部分人去收拾山上的机关,另外他和瑞秀兵分两路带着人去寻展语和霍昇 霍昇等了好久,看自己的伤口的血止住了,心里松了一口气,赶紧找了个石头来,把所有的白及都研磨碎了,解开包扎好的伤口,把研磨碎的白及敷在展语的伤口上,再给展语包扎好 霍昇身上也伤的不轻,这一套下来,他也没什么力气了,再给展语包扎好最后一处伤口,整个人晕倒在了展语的身边,手还搭在展语的手上 展跃和瑞秀再这么大的山林中找寻两个人的下落也不是件简单的事,他们两个人寻了一夜也没找到他们二人,天都已经微微亮了,阳光照进林子里 “阿语!!” 瑞秀这才带着人找到了他们,瑞秀走近就看见衣衫褴褛的霍昇,他身上的衣裳差不多已经全撕扯坏了,上半身衣不蔽体 瑞秀上前确定了展语身上的伤势,然后小心翼翼的躲开伤口把展语抱起来,瑞秀抬了抬下巴指向霍昇 “把霍军师也带下去吧” “是” 一个小将士过来将霍昇背起来,霍昇在被将士背起来的一刻,从嘴里吐出一大口的血,背着霍昇的小将士慌了神,眼神向瑞秀求助 “这... ...” 瑞秀随手指了一个人 “你去告诉五皇子,就说人找到了,他们随我快速下山” 瑞秀用最快的速度带着霍昇和展语回到了军营,军营中的医师早已经等在了营帐外 “快,将军伤势很重” 瑞秀抱着展语进了营帐,把人稳稳的放在床榻上,医师拎着药箱过来给展语看伤,他先是号了脉,然后小心的把展语身上的布条全都揭开,布条上有红色的血和绿色草汁,看上去很脏,医师看着敷在展语伤口上的问 “敢问将军,这是?” 瑞秀俯身看了看,随后摇了摇头 “不知” 医师用镊子把敷在伤口上的草夹起来看了看,从药箱找出药粉倒在展语的伤口上 “应该是白及,还好有白及止血,不然后果不堪设想,不过将军的胸口受了重创,可能会伤及肺腑,其他的到都是些皮肉伤,无碍” 瑞秀一听伤及肺腑,整个人都慌了,抓着医师的手问道 “那内伤可怎么办才是?” 医师从药箱里翻出一瓶药丸递给瑞秀 “每日一粒,若是三日后能醒过来便好,若是醒不过来... ...” “醒不过来如何?” “那就很难说了” 瑞秀拿着药瓶去接了水,给展语的嘴里硬塞进去了一粒,瑞秀日日守在展语的身边,唯恐展语醒了自己不知道 霍昇那边情况也不容乐观,霍昇吐了一大口血后,整个人就迷迷糊糊的烧了起来,何叶也很着急,天天在霍昇的床榻前转圈 展跃去看过展语,就来了霍昇这边 “医师怎么说?” “回五皇子,医师说军师所中的箭矢上淬了毒,他给开了些缓解毒素的药,说要是想彻底解毒还得他回去仔细想想” 第213章 这算我欠你的 霍昇昏迷的躺在床榻上,高烧不退,何叶干着急没有办法,展跃看着床榻上的霍昇也跟着着急,正在这时一个小将士闯了进来 “将军,军营前有个小厮,驾着马车说要见定国将军” 展跃皱了皱眉 “见定国将军做什么?” “他没说,就说要见定国将军,可是他的马车上好像是粮草” 展跃一听是粮草,还以为是朝廷支援下来的粮草到了,赶紧跑出营帐到门口去看,那小厮看见有人出来还以为是展语,兴奋的踮着脚往军营里望,一看出来的是展跃,不满的努了努嘴,揣着手到一边去 展跃到他的面前问 “你是来送粮草的” 小厮很是谨慎的看着眼前的人,他并不知道眼前的人是谁,他把手从袖口里拿出来,朝着展跃摆了摆手 “我们掌柜的说了,只有看见大掌柜才能给粮草” 展跃也听出了问题 “掌柜?你不是朝廷的?” 小厮不屑的切了一声 “那朝廷的粮草才到嘉齐关,能有我这么快么” “那你是?” “我之间定国将军,别人一律不见” 展跃看了看他马车上的粮草,很多,要是真的交给军营,起码能撑到支援的粮草来 “定国将军受伤了,来不了” 那小厮一屁股坐到了地上,靠着墙就闭上了眼睛,再也不理会展跃,展跃看他油盐不进也没办法 过了整整一天,展语才醒过来,展语睁开眼睛,瑞秀趴在她的身边睡了过去,展语口有些渴,但看瑞秀的样子就知道她照顾自己很久没休息好 展语不想惊动瑞秀,自己伸着手去够水,水杯轻轻在桌上动了一下,这么轻微的动静就把瑞秀吵醒了,瑞秀开口嗓音嘶哑 “渴了?” 瑞秀起身给展语倒了一杯水,拿过来放在她的嘴边,展语就着瑞秀的手将水喝完 “师姐,你的嗓子... ...” “无妨,你等着,需要什么等我回来再拿,我去唤医师” 展语点了点,瑞秀走出营帐去唤医师过来,展跃在营帐里听见展语醒了,也跟着过来,医师给展语号着脉,又重新给她的伤口敷了药 “没什么大碍了,还好将军识得白及,这白及真是救了命” “白及?” 展语并不认识草药,更不知道什么白及,她回想着自己闭眼前的场景,好像是霍昇抱住了她,展语扭头问 “霍军师呢?” 此话一出,营帐里一片安静,展语心里却慌了神 “他死了???” 展语掀开身上的被子就要下床,被展跃拦住了 “没死... ....但也快了... ...” 展语皱着眉,看着展跃 “皇兄,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一边的医师给展语解释道 “霍军师身上的箭矢有毒,若是三日内能醒过来倒是还好,若是醒不过来就... ...” “那解毒啊!” 展语的神情明显激动慌张起来,瑞秀默默的看着展语没有说话 “这毒实在蹊跷,不是我不想解,实在是... ...” 展语上去一把把医师的领子揪起来 “说清楚” “这毒蹊跷,是越毋巫师炼的毒,解毒要用人血做药引啊” 瑞秀过来挡在展语的身前,一脚将医师踹开 “还不滚” 医师赶紧走出了营帐,展语低头思索着医师刚刚的话,她还以为要什么奇珍异宝,只是人血有何可惧 瑞秀看出了展语的心思,阻止道 “你刚刚才醒过来,这种心思万万不可取” 展跃出声,将展语的思绪拉了回来 “皇妹,军营外有一个小厮要见你” 展语指着自己 “见我?” 展跃点了点头,展语从一边的架子上拿过披风披好,由瑞秀搀扶着走到了军营口,门口的小厮一看是展语,激动的就差蹦起来,小厮在身上擦了擦自己的手,然后从怀里掏出一封信 “大掌柜的,这是掌柜的给你的” 小厮看着展语,嘿嘿的笑着,展语不明所以接过信打开 “大掌柜的,展信佳。我知晓你于卫安粮草紧缺,特寻了粮草紧急送往卫安,粮草购置所需的银两关系皆出于思南,借你花献你佛,莫要推辞” 展语看信的手紧张的收紧,抬头看向面前的小厮 “你是思南的伙计?” 小厮点了点头 “早就听说大掌柜的,精忠报国雄姿英发,如今一见果真如此,嘿嘿” 展语朝着小厮点了点头,摸了摸身上发现自己没带银两,便从身边的瑞秀要了一些,交到小厮的手里 “这些银两是报答你千里迢迢赶来,还请收下” 小厮推辞着 “这可不行,我本就是被思南救下的,要不是掌柜的,我早就饿死在街头了,能为思南,为掌柜的大掌柜的做事,是我的荣幸,岂有收钱的道理” 两个人争执了半天,小厮终究还是没有收钱,展语带着人把粮草卸进粮仓,小厮便又驾着马车离开了 展跃在后面看着 “这是你的人?” 展语笑了笑 “年少在京城建了个茶馆,茶馆送来的” 展语敛了敛情绪复杂眼眸,指了指远处霍昇的营帐 “我去看看霍军师,皇兄先给越恒写信吧,一会我差人去送” “好” 展语进了霍昇的营帐,霍昇的营帐里只有何叶陪在身边,展语早就听说霍昇日夜在烧,她走上前用手探了探霍昇的额头,烫的像是冬日暖手的汤婆子 何叶在霍昇边上趴着睡了过去,连展语进来了都不知道 展语站在霍昇面前,脑海里想到了霍昇飞身去从空中接住自己的场景,想来应该就是那是受的箭伤吧 看着霍昇满身的汗,展语从边上拿起毛巾,拧干擦净霍昇额头上的汗,手轻轻的抚上霍昇紧锁着的眉头,替他把眉头舒展开,低声呢喃 “我都如此对你了,你又何必为了我去冒这个险” 霍昇的嘴唇惨白龟裂,展语将桌上的水拿过来,擦干手指沾了水,然后把水抹在霍昇的嘴唇上,有些水顺着霍昇的唇缝流进他的嘴里 “这算我欠你的” 展语照顾好霍昇,走出营帐去了医师的营帐中 ilwxs.com 第214章 展语放血救霍昇 展语到医师营帐中,医师还在找寻治疗霍昇的办法,见展语来,匆匆忙忙从众多的医书中抬起头来,一脸茫然 “将军可是有事?” 展语摇了摇头 “无事,您忙您的便好” 医师继续埋头在医术里,任凭展语自己在营帐里四处看看,展语看见旁边有个小碗,她拿出自己的匕首,把胳膊划破,瞬间展语胳膊上的血顺着胳膊流进碗里,没一会碗里已经有了小半碗的鲜血,而展语的嘴唇也因为放血变得惨白 医师一直背对着展语翻看医书,等他回过头就看见展语一声不吭的放了半碗的血,脸色惨白的吓人,偏偏展语自己还丝毫没有要停下的意思 “将军!不可!” 医师慌了神,跑过来制止展语,他给展语的手臂上了止血药,又用纱布缠了好几圈,相比医师展语就显得淡定多了 “够了吧?” 医师没有说话,展语见医师不出声还以为这些血不够,说着就又要扯开纱布,急得医师马上出声制止 “够了够了,将军哎,你自己的伤还没好,你这是做甚” 展语听到医师说够了才放下心,她轻轻摇了摇头 “这是我欠他的,你尽快去医好他,我的伤无碍” 医师在一边急得直跺脚,看着展语旧伤未愈又添新伤,忍不住多唠叨了两句 “将军哎,你自己的伤都是刚刚好,这军营里将士众多,怎么会凑不出一碗血,你冲动啊” 展语没有理会医师,转身走出了营帐 “麻烦您了” 有了人血,就还差一味蛇胆了,既然是越毋的毒,多半用的会是越毋特有的蛇,这样看来也就只有花线蛇一种,只要取了花线蛇的蛇胆,就能救回霍昇的姓名 医师不敢再告诉展语,展语的身体还没养好,万万不可再过多操劳,医师去了展跃的营帐,将花线蛇蛇胆的事情告诉了展跃,展跃听了再信中找越恒讨了蛇胆来 展跃的信写好交给了展语,展语又过去霍昇的营帐把何叶喊了出来,展语把信交给了何叶 “这是给越毋太子的信,必须今日就送到,不然恐怕亚兴还要来犯” 何叶一脸犹豫,几次伸手都没有接过展语递过来的信,何叶的眼神若有似无的飘向霍昇的营帐,展语一把拉过何叶的手,把信塞进了他的手里 “这是军令,你快去,至于霍军师,我替你照看” 何叶抱拳对着展语鞠了一躬,拿着信上马出了军营,展语则是履行自己的诺言,转身进了霍昇的军营 展语进到营帐里的时候,霍昇一如她上午来时那般,嘴唇龟裂,身上额头上全是汗,不过霍昇的嘴唇已经从惨白变得泛紫,明显毒素去了更多地方 展语拿着毛巾,蘸着水一点一点的擦拭着霍昇的唇,不少水顺着唇缝进去,展语又换了一条毛巾给霍昇擦了胳膊和额头 “你坚持住,等越恒那边送来蛇胆就好了” “何叶的速度很快的,你再多多坚持一下” 展语就这样陪在霍昇的身边,嘴里时不时的碎碎念一会,整个营帐里只有他们两个人,现在医师、展跃、展语全在等着越恒的蛇胆 何叶的速度的确很快,天还没黑何叶就把信送到了越恒的手里,越恒看着手里的信,命人去抓了一条花线蛇过来,装进竹笼里让何叶带回去 “你回去告诉你家将军,明日上朝我便会告知父皇,亚兴最晚明日晚上便会撤退,在此之前还得麻烦你们继续看守” 何叶对着越恒抱了拳就再越恒的手下的护送下离开了越毋,何叶自然知道这条花线蛇意味着什么,他快马加鞭回了卫安,一路疾驰进了军营 “将军!医师!蛇胆!” 医师听见动静,急匆匆的从营帐出来,出来就看见了一条生龙活虎的花线蛇,医师不动声色的往后挪了挪,活得花线蛇他可不敢动 展语也从霍昇的营帐走了出来 “如何?” “花线蛇带回来了,越毋太子说最晚明日晚上亚兴便会撤军,在此之前我们还需防守亚兴” 展语点了点头,看向一边瑟瑟发抖的医师,展语顺手抽出腰间的匕首,把花线蛇放出来,匕首直只七寸,穿过蛇身,一条花线蛇就这样挣扎了两下彻底不动了 展语抬头看向医师,声音急迫 “取蛇胆” 虽然说那条蛇已经死了,可还是让人害怕,医师颤颤巍巍的走过去用一根棍子挑起那条死透的蛇,将蛇带回了营帐,几个医师凑在一起研究了几乎半夜,才终于从营帐中端出来了一碗解药 展语早就等的着急了,可又不好直接进去催促医师们,就只能自己在营帐外来回踱步,看见医师端着一碗解药出来,展语赶紧迎上去 “这就是?” 医师点了点头,展语从医师的手里接过解药,就小跑着进了霍昇的营帐,霍昇的嘴唇都已经变成了深紫色的,再耽误怕就救不回来了 展语拿着一把小勺子,一点一点从霍昇的唇缝里喂进去,可流到下巴的远比进到嘴里面的要多,展语一着急干脆直接卸了霍昇的下巴,把解药全灌进了霍昇的嘴里 何叶在一边看着,咽了咽唾沫,干笑了两声 “呵呵,公主殿下就是勇猛... ...哈.... ...” 瑞秀在一边看着,一脸平静 “不然呢,指望着阿语亲过去喂吗?少看点话本子吧” 展语托着霍昇的脖颈,霍昇的脑袋就是仰过去的,展语看着确定药都进去了,才又给霍昇把下巴复原,将人安稳的放在床榻上,展语一回头就看见医师、何叶、瑞秀、展跃各自不同的表情看着自己 “你们回去休息吧,这里我守着就行” “不行,你也刚好,回去休息” “师姐,他是救我才中毒的” 瑞秀深吸了一口气,气自己为何当时不让霍昇去通风报信,瑞秀转身离开了霍昇的营帐,听展语都这么说了,别的人也不好再说什么,便都离开了营帐,只留下了展语一个人看着霍昇 第215章 霍昇醒了 夜里,霍昇缓缓的睁开了眼睛,霍昇睁开眼睛就看见了爬在自己床边睡着的展语,霍昇轻轻的抬起手在展语的头上摸了一下,然后又赶快收回了手 今日的月光不算亮,好在营帐里点着蜡烛,烛火摇曳照亮了展语的脸庞,霍昇就这样躺在床榻上,一动不动的看着展语,如痴如醉 霍昇轻轻动了一下,他的左手和展语的左手绑在了一根绳子上,他左手一动就牵扯了展语的左手,感受到自己的手动了,展语立刻就醒了过来,她睁开眼睛视线刚好撞进霍昇的眼里,展语伸出手,轻轻的抚摸了一下霍昇的眼睛,只见展语的眼泪顺着眼角流了下来 “霍丞相,你终于醒过来了” 霍昇抬手,发现牵扯了绳子,就又换了右手抬起来,慢慢的轻柔的擦去展语眼角流下的泪,霍昇看着展语轻笑了一声 “公主殿下哭什么” 展语连连摇头,手上接着绑着霍昇左手的绳子,时不时的吸吸鼻子,整个人看上去委屈巴巴的 “我差点就以为你... ...” “以为臣要死在卫安了嘛?” 展语的脑袋不停的点,眼里的泪说着就又掉下来 “公主殿下放心,算命先生说了,臣的运气很好的,轻易死不了” 展语看着霍昇,听着他扯出什么算命先生,扑哧一下笑出声来,霍昇自己动手,把自己手上的绳子解开,又把展语手上的绳子解开 “公主殿下还是笑着好看” 展语胡乱的抹了两把眼睛,从床榻边上站起身来 “你在这等着,我去找医师” 展语把医师喊过来,医师先是给霍昇号了脉,又查看了伤口,看着一切都无恙也跟着放下心来 “放心吧将军,霍军师这情况应该是无碍了,只要好生将养着,很快就能恢复了” “好好好” 展语高兴的扬起笑脸,心情愉悦,一路护送着医师回了营帐,瑞秀在营帐外看着高兴到合不拢嘴的展语,她比展语自己还清楚,展语可能在淮华的时候就对霍昇有好感了,而现在,两个人应该就差捅破窗户纸了吧 瑞秀叹了口气,掀开帘子回了营帐内 “不好啦不好啦!!越毋又带人攻过来了!” 展语还没高兴一会,巡逻的将士就带着不好的消息来了,展语二话没说跑去营帐,拿上长剑翻身上马,霍昇撑着身子从营帐跑了出来,边上还跟着何叶 展语看着霍昇虚弱的身子,脸上神情一滞 “你回去!” 霍昇的头发都没来得及束起来,他墨色的头发披散在身后,更衬得他面色如雪,他望着展语,摇了摇头 “臣是军师” 展语看着霍昇倔强的模样,转身对着何叶交代道 “看好霍昇!莫让他踏出军营半步,好生歇息” “是” 说罢,展语头也不回的驾着马前往城门御敌,展跃在身后看着,也觉出些不同,霍昇远远的看着展语离开,想追上去,何叶立马趴在地上手脚并用抱住了霍昇的小腿,霍昇也踢不开何叶 “主子求求了,你要是出了这个大门,将军回来我就只剩死路一条了” 霍昇看着已经远去的展语和展跃,又踢了何叶一脚 “我回营帐” 听见霍昇说要回营帐,何叶才直起身子来,嘴里念念有词 “回营帐好,回营帐好” 展语和展跃带着兵赶到了城门口,亚兴人高马大在队伍中间,前面是拿着盾的士兵,后面是很多的骑兵和射箭兵,展语和展跃并排在中间看着亚兴 “看样子,亚将军是还没收到越毋肃王的消息,竟还有空来犯我大玄” 亚兴哈哈大笑了两声 “将军还是先担心担心你自己吧” 亚兴大手一挥,身后数万的将士冲上来,展跃拿着大刀一挥,驾马上前迎战,展语紧跟其后,展跃给展语交待着 “你伤刚好,莫要硬拼,守住就好” 展语点了点头,抽出了身后的长剑,迎了上去,两军交战尘土四起,这已经不是两国第一次交战了,空气中都凝滞着散不去的血腥味 展语身子轻盈,斜着身子在马上躲过毒箭,翻身将自己口袋中的箭拿出来射出去,长剑轻挥,周边变死了一片 战斗异常激烈,展语奋力杀敌,瑞秀和展玉也不遑多让,就在双方正焦灼时,亚兴那边过来了一个小将士,在亚兴的耳边说了什么话,就在亚兴分神之际,展语翻身,勒着缰绳,一腿勾在马背上,身子向地面探着,从地上捡起了一支越毋的毒箭 展语神色冷清,将箭在弓上搭好,瞄准出手,这支毒箭就像是长了眼睛一般,直直的冲向亚兴 “将军!小心!” 亚兴身边有忠心耿耿的将士试图过去替亚兴挡箭,可还是太迟了,这支箭矢直接射进了亚兴的左肩膀,亚兴一脸不可置信的看着展语,展语还在人群中厮杀,亚兴有血从嘴角流出来,他虚浮的扶着自己的伤口,面色狠厉,盯着人群中杀红了眼的那一抹身影 “定国将军是吧” 亚兴的面色开始泛白,亚兴咳嗽了两声吐出了一大口的血 “撤军!!” 亚兴驾马转身,可依旧回过头盯着展语,轻蔑的哼笑了两声,他本意并不想撤兵,他想让这个不知死活的大玄人知道,什么才叫勇猛,可他不能破坏肃王的计划,只能先撤军 越毋将士都撤退了,撤退速度很快,展语展跃也没有要去追击的想法,等确保亚兴带着人彻底离开后,他们也回了军营 回去的途中,展跃时不时的看向展语,展语感觉到了他有话要说,干脆开口 “皇兄有什么话不妨直说” “你为何要冒着风险去刺伤亚兴,你知道的,这太冒险了,我们明明不需要如此” “没什么,看他不爽而已” 展跃若有所思的看着面带笑意的展语 “不是因为霍军师?” 展语看过来 “皇兄想多了” 随后“驾”了一声,提速往前,展跃在身后看着展语的身影,笑着摇了摇头 展语刚进军营,霍昇就从营帐中跑了出来,拉着展语左看看右看看 第216章 回宫 “公主殿下可有受伤?” 展语把马交给一边的将士,脸上带着笑意任由霍昇摆弄着自己 “霍丞相可是小看本将军?” 霍昇呆在营帐里想趁着何叶不注意偷溜出去,奈何这个何叶看他看的实在是严,他寻不着一点机会,留他自己在营帐里来回踱步,着急的要命,如今看人没事,这才放下心来 “你好生将养着,我还有事和皇兄说” “是,公主殿下” 展语让何叶带着霍昇回了营帐,自己转身去了展跃的营帐,展跃正在营帐中记录着此次行军的日志,见展语进来他也不意外 “皇妹这是有事寻我?” “皇兄,我想不明白” “何事想不明白?” “你说像我们这般,和敌国的太子一道儿,可算是通敌?” 展跃没想到她跑来找自己就是问这些,他停了笔看着展语,眼神里全是兄长对小妹的疼爱 “本以为你这个将军早已是超越年纪的心性,如此看来还是孩童一般” “皇兄这是什么意思?” “其实很多时候,结局重要过程不重要,只要能守住百姓,守住卫安,我们到底是与敌国太子联系还是和敌国皇帝联系都不重要” 展语听着展跃的话,恍然大悟 “我懂了,此事成便是计谋,此事败便是通敌” 展跃重新拿起笔,继续写着行军日志 “如今战事也已经平息,肃王这次受到重创,一时半会掀不起什么风浪,你可是要回京城了?” 展语乖巧的坐在边上看着展跃写行军日志 “按道理来说应该是了,等京城的消息吧,皇兄放心,等我回京定会对父皇说尽你的好话” 展跃笑着摇了摇头 “不必,我能一直留在卫安就很好,至于别的功名,多则赘余” 果真事情就如展跃所料,他们的捷报传入京城后紧接着的就是传召他们回京的旨意,回京当日展跃带着军营中其他的将士送了他们好远 展语打头阵,小小的人骑着高马,身后是瑞秀带着其他的将士,在后面是一个宽大的马车,霍昇的伤势还没好,他坐着马车回去,再后便是跟着的将士了,整个军队浩浩荡荡往京城去 卫安的百姓听说他们要走,都早早的从自己拿着吃食出来,在街上等着展语的军队行过,他们从街上行过的时候,百姓自发的把吃食塞进将士的怀里 将士们看着拥挤过来的百姓,怕他们摔倒,扶着他们,他们趁着将士扶过来直接把鸡蛋塞进他们的怀里 “将军有令,我们不能收” 百姓不管怎么塞,他们都没有收,最后百姓没有办法,齐刷刷的跪下,在道路两边跪了一排,高呼 “草民叩谢定国将军救命之恩” 展跃带着卫安的驻守军在他们的后面跟着给他们送行,展跃眼神温柔看着展语带着京中大军从百姓中行过 展语本想着快马加鞭离开,可当百姓都跪下的时候,她还是没忍住停下了脚步,她勒马回头看着两边的百姓,高喊着 “本将军无何丰功伟绩,是五皇子心系百姓,你们不必谢我,日后听从五皇子安排便好” 展语的视线越过百姓,看向后面的展跃,她其实看不见人,他们之间的将士太多了,展跃听着她的喊话,心里一暖 荣公公一直打探着京中大军的行军进程,听说他们回京了高兴的跑上金銮殿去和皇上通报 “皇上,喜讯呀,定国将军带着京中大军回来啦” 皇上把正在批阅的奏折一把扣在桌上,从龙椅上站起身来 “好好好!” 他激动的在大殿内来回踱步,双手互相搓着 “朕一早让他们准备的可都准备好了?” 荣公公满脸欣喜的点了点头 “都准备好了” “摆驾!朕要亲自去迎他们” 皇上坐在步辇上,在皇宫门口等着展语带着京中大军回来,展语的速度很快,此次返程只用了半月余 展语到了城门,先是看见了皇上带着文武百官等在城门口,展语翻身下马,一路小跑,皇上见了急得伸手招呼着荣公公 “快!快扶朕下去!” 荣公公扶着皇上从轿子上下来,他刚在地上站稳,就被小跑着过来的展语扑在了身上 “父皇!” 皇后在一边看着,呵斥着展语 “端华,莫要无礼” 皇后的神情严肃,眼神里全是担忧偏偏嘴角还是上扬的,展语从皇上的怀里退出来规规矩矩的行李 “儿臣参见父皇” 皇上高兴的合不拢嘴,他抬起展语的手,把人拉起来 “免礼免礼” “儿臣参见母后” “免礼吧” 不知道为何,展语总觉得皇后看向自己的神情怪怪的,眼里透露着一种哀伤和无能为力,展语过去扶着皇后的胳膊 “母后,儿臣这不是好好回来了嘛,你就别担心啦~” 展语语气娇嗔,有意哄皇后高兴,皇后轻轻抚上她的脸,本来滑滑嫩嫩的小脸如今被风沙吹的粗糙不堪,皇后的眼里全是心疼 “你啊” 霍昇在身后,弯着身子掀开马车的帘子,从马车里走出来,在马车前站好对着皇上皇后行礼 “臣参见皇上皇后,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皇后千岁千千岁千千岁” 这时皇上的眼神才看过去 “霍爱卿免礼,你的身子受了伤,此次回来定要好生将养着才是” 霍老丞相在皇上身后,他抬眼看过去,只见自己的儿子脸色惨白,嘴唇都几乎没有了什么血色,他面上全是心疼之色,而皇上皇后都在他也不能放肆,就这样远远的看着自己的儿子 皇后小声提醒着 “皇上,城门不是什么说话的好地方,还是先带着大臣将士们回宫去吧” “对对对,你看朕这,真是高兴的昏了头” 皇上对着前面的京中大军大手一挥 “众将士们!回宫!今日论功行赏,凡在战事中英勇杀敌者,均有厚赏” 将士们齐刷刷的跪下去 “谢主隆恩” 展语回去骑上自己的马,带着军队进了皇宫,宫中皇上早早差人准备,给他们备下了庆功宴,皇上坐在上位,看着底下的将士们大口吃肉大碗喝酒,心里也是畅快无比 第217章 去思南看看 皇上坐在高位的椅子上,听着荣公公给他念着展语递上来的行赏的人名,展语在殿下和皇上解释着 “父皇,五皇兄在卫安对百姓很好,百姓对他也很是爱戴,卫安一带虽说距离越毋很近,可在五皇兄的带领下,百姓安居乐业,此次战事五皇兄也英勇杀敌,立下大功,按律当重赏” 皇上看着手上的折子点了点头 回宫后的日子虽说不比军中艰苦,却总让人觉得有些无所事事,展语从宫里溜出去去思南看看,思南和她走之前差不多,奥齐把思南经营的很好 展语到了思南的门前,先是探了个脑袋进去,打量着里面的情况,思南变得大了很多,奥齐把之前思南旁边的客栈也盘了下来,两家店打通,成了一家 “展语!” 余翱翔是最先发现展语的,奥齐还在看着账本,听见翱翔的喊声,下意识就抬起头,展语穿的还是第一次见奥齐的那身衣裳,鹅黄色的 展语被发现了也不躲了,提着裙摆大步跨进去,奥齐在她进来的空当上下打量着她,看她活蹦乱跳的没有受伤,放下心来 “怎的,这才几个月不见,思南就被你们经营的大了一番” “掌柜的还想把思南开到别的地方去呢,就等着你回来和你商量呢” 展语的视线移到奥齐的身上,眼里是赞美和惊喜 “看样子我当初把思南托付给你真是一个明智的决定” “大掌柜的说笑了” 一说起大掌柜的,展语想到了思南运来的那批粮草,她看着奥齐 “那批粮草是你送来的?” “听说卫安那边今年粮食收成不好,想着朝廷办事缓,怕耽误了你” 奥齐的眼睛亮晶晶的看着展语,一字一句说的清楚,说展语的心里毫无波澜是不可能的 “多谢” “本就是你的店,谢什么” “把思南开到别的地方可需要我做什么?” “需要你点头同意” 展语重重的点了两下头 “我同意” 张窈窕在边上站了有一会了,插不上话,她一跺脚 “你们两个人,是不是只能看得见对方啊,我在这站了好久啦” 展语过去伸手揽住张窈窕 “怎么会,你近来可好” 张窈窕冷哼了一声,没有应声 “看样子思南的伙计都待你不错,和我在思南的时候的你简直判若两人” 展语说着伸手刮了一下窈窕的鼻子 “都有脾气了” 展语说完思南的伙计们一块哈哈大笑起来,弗择给展语倒了一杯茶 “大掌柜的,尝尝” 展语喝了一口,唇齿留香 “好茶啊,不是我找到的啊” “这是掌柜的找来的” 奥齐的眼神一直就没从展语的身上离开,展语看过来的时候,他就收敛些,展语看向别人的时候,他就任由自己眼神里的喜欢和宠溺跑出来 “你今夜可在后院住下?” 她摇了摇头 “晚些想去净尘山看看,很久没见师父和师兄他们了” 翱翔听见她说今晚不住,不满的皱了皱眉 “你好不容易才回来,就不想同我们多待一会儿?” 展语笑着,其他人也跟着三言两语的留着展语,大家都想让她今夜住下,偏偏只有提起这个话题的奥齐在一旁安静的看着,不言不语 展语本想着来看看,和他们呆一会,晚上就回净尘山上歇歇脚,正好和师兄师姐们切磋一下,可这一个两个围着她,三言两语的不愿意让她走,想留下她,她也不好再推脱了 “好好好,我今晚在思南住下,晚上你们都在思南,咱们一起吃酒可好?” 翱翔高兴的连连鼓掌 “好好好!吃酒好!” 弗择和苏宿扭头去看奥齐,展语看见他们不应声 “你们两个,吃酒好不好,看他作甚?” 弗择抬头瞧着奥齐的眼色 “掌柜的不让我们在店里喝酒,说是怕我们惹事,还说尤其是苏宿” 说着弗择的眼神从奥齐的身上移到苏宿的身上去,展语转头看向奥齐挑了挑眉,奥齐笑着 “都听你的,大掌柜的说了算” 此话一出,苏宿不知道从哪掏出了一把扇子,在奥齐的面前扇扇,一脸傲娇 “小爷我今晚要喝你藏的那坛桃花酿” 奥齐白了他一眼没理他,苏宿见他不为所动,凑到展语身边 “大掌柜的,他有一坛藏了好久的桃花酿,当初埋进土里的时候就已经香飘十里了,更别说又过了这么久,肯定非常好喝” 苏宿说的展语也有点心动,她舔了舔唇 “真的?” “千真万确!” 苏宿给展语使着眼色,展语看向奥齐问 “苏宿说的可是真的?” “哪有,要是我真的有这种好东西,还用等你开口要?” 苏宿听见奥齐的话,整个人挤进他们两个人中间,直勾勾的盯着奥齐 “兄长,你变了,你不是从来不说谎的啊,你明明就有” 夜里,月亮高悬,思南前厅一片寂静,思南的后院确实热闹非凡 翱翔和窈窕她们一盘一盘的从前厅把做好的菜端过来,就弗择一个人在前厅炒菜,忙的他是焦头烂额,展语和其他的伙计在后院说这话,她们你一句我一句的问着她在军队的事情,她挑着给她们讲了一些 “哎?奥齐呢?” 展语是最先发现奥齐不在的人,苏宿端着酒杯已经喝了好几杯了,翱翔端着菜过来的时候,苏宿正在举着酒杯准备再喝一杯,翱翔过去把他手里的酒杯给顺走了 “哎?余翱翔,你别拿我酒杯啊” “饭还没吃呢,你都快喝醉了” 展语现在对感情已经不像当初那么迟钝了,她八卦的眼神在翱翔和苏宿只见流转,她拉了拉一边小伙计的胳膊,指着她们两个人问道 “她们两个怎么回事?” 那个小伙计也是个爱八卦的,展语问完只见他眼里瞬间有了光,他用手遮着嘴靠近展语低声说着 “苏宿喜欢翱翔,不过翱翔说她身为女子日后定有更广阔的天地,她不想成婚,也没有找个男人来拖累自己的意思” “啊?” 展语听了一脸震惊,瞪大眼睛看着面前的两个人 “不过苏宿也没放弃,都是烈女怕缠郎,他现在日日缠着翱翔姐” “可是我看翱翔对他挺上心的啊” 第218章 原来京中有了好多缘分 那个小伙计偏头啧了一声,一脸你不知道了吧的模样 “哎~大掌柜的,这你就不清楚了,虽说翱翔拒绝了苏宿,可她依旧对苏宿很好,苏宿就一直以为自己还有机会” 展语听着更是不解 “那她都拒绝他了,为何还要对他如此好?” “翱翔姐说了,都是朋友” 展语正八卦的上瘾,奥齐拿着一坛酒回来了,展语迈着步子小跑过去接过奥齐怀里的酒 “你跑哪去了,半天没见你” “回家取酒去了” 展语抱着怀里的酒坛,还没打开就已经有酒香一丝丝的飘进她的鼻子里,她用力的闻了闻 “什么酒这么香” “今日苏宿要喝的那坛” “你竟然真的有这种好酒?” “给你留的,等你打了胜仗回来喝” 展语心一动,侧头看向奥齐,奥齐对上展语的目光,眼神躲闪,展语把酒放在桌上,用力的掀开酒盖,一股酒香飘满院子,苏宿闻到了酒香拿着酒杯凑过来 他伸手给了奥齐一下 “我就说你有酒,你还非说没有,不诚实” 苏宿也不管别人说什么,自己搬起酒坛给自己倒了慢慢的一杯,奥齐看着从他的手里把酒坛抢过来,拿着酒杯给展语倒了一杯 一杯酒下肚,苏宿彻底醉了,奥齐看着他的眼泪扑啦啦的掉下来,心道不好,紧接着就见苏宿东倒西歪的躺在了翱翔的怀里,抱着翱翔的胳膊就开始哭 “呜呜呜她们骗人,她们都说翱翔好,她就是个骗子呜呜呜呜就她骗我呜呜呜呜她说我好但是不和我在一起,她拒绝我还和我一起玩呜呜呜呜” 几个人看着在翱翔怀里嚎啕大哭的苏宿,面面相觑,展语看着哭的不行的苏宿脑子里浮现了当初第一次见到他时的情景,想着想着就扑哧一下笑出声来 “笑什么” “想到了第一次见苏宿的时候,他也是这样嚎啕大哭,不过我记得当时他还是在哭别人都只是看他的脸而不是才华” 饭菜都做好了,弗择、翱翔、窈窕、奥齐和展语围着小石桌坐在一起,还有已经哭的分不清东南西北的苏宿和一些其他奥齐新招来对着展语盲目崇拜的小伙计们 一个小伙计端着酒杯走过来,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 “大掌柜的,我们一直都是只听说过你,却还没见过,这是第一次见,没想到你本事大人也好看,我敬您一杯” 话音刚落,展语还没来得及端起酒杯,这个小伙计就已经一饮而尽了,展语看着有点愣神,她赶紧跟着把酒杯里的酒都喝完了 这个小伙计走了,别的小伙计又过来了,每个小伙计都想和她们的大掌柜的说说话、给她敬杯酒,在展语连着喝了五杯之后,奥齐看不下去了 “行了,你们这是要给人灌醉嘛” 奥齐一发话,小伙计们纵使在喜欢展语,也不敢再贸然上前了,展语看着老老实实的小伙计们调侃着奥齐 “我当时怎么没发现,你这个人长得跟小绵羊似的,竟然这么有脾气” 展语的胳膊搭在奥齐的肩上,奥齐侧头看着她,她喃喃自语道 “也对,毕竟你以前是小王爷,怎么可能一点脾气没有呢” 展语说完扭头去看奥齐,奥齐抬头去看她,两个人四目相对,展语的眼睛亮亮的透露着悲伤,她对着奥齐笑了笑,笑里带着惋惜和释怀 她拿着酒杯对着奥齐举了起来 “这杯我敬你,谢谢你接下思南这个烂摊子,谢谢你... ...嗯,干了” 展语说罢一饮而尽,奥齐低头拿起自己的酒杯,跟着把酒全倒进嘴里 一夜她们谈天说地,从西说到北,从八卦说到战事,其乐融融 一早醒来,展语睁开眼睛入目的是一棵光秃秃的树干,她起身动了动,昨夜喝的多了就直接在院子里睡过去了,还好已经四月了,她身上是一个厚厚的被褥,不用想也知道定是奥齐给她盖上的,她的旁边还有翱翔她们 她起身在院子里走了走,院子里的布局和她离开的时候一模一样,看上去好像什么都没有变,她起身走出了思南,离开的时候在前厅的柜台上留了消息,她把思南的门紧闭,挂了不营业的牌子 她在街上随意的走着,看见卖包子的买了两个当早饭吃,走着走着迎面遇见一个人姑娘骑着高马慌乱的冲着她过来 “让让!马疯了!快让开!啊啊啊啊啊!” 展语看着马上不知所措紧紧抱着马的姑娘,一个跃身飞上了马背,她左手勒紧了缰绳,右手揽着姑娘的腰,把她抱到了自己的身后 “抱紧我” 身后的姑娘听了立马双手紧紧的抱住了展语的腰,展语勒紧马绳呵斥着马匹,带着马从一个小胡同拐进去,那边没有什么百姓,带着马过去省的马伤人,最后从小胡同出来到了河边,马还继续冲着,到了河边展语勒马,马高高起身仰着前蹄 “吁~” 马在河边停了下来,展语看着马停了安下心来,她回头看身后的小姑娘双手紧紧的抱着展语,把头埋进展语的背和她自己的胳膊间,眼睛闭的死死的 展语双手搭上她的手,试图把她的手松开,她动了动搂的更近了 “安全了,可以松开了” 霍橙听见声音,咽了口唾沫,紧张的睁开了左眼,发现马确实停住了才把右眼也睁开,她抬头去看救了自己的人 “多谢女侠... ...嫂嫂?” 展语回头看着自己的身后,她身后除了河什么都没有,她茫然的四处看 “你嫂嫂?” 霍橙激动的攥住她的双手连连点头 “嫂嫂,你不记得我啦,是我啊,我兄长,霍昇!” 说到这儿展语才想起来,她皱眉看着眼前的小姑娘 “你是霍昇的阿妹?当初同我们军队回京的?” 霍橙看展语认出自己了高兴的连连点头,手上还抓着展语的手 “对,就是我” 她还没高兴一会就见展语变了脸色,展语一脸严肃看着她 “本宫不是你嫂嫂,而且你既然是官家子弟更该明白不可在闹市纵马” 她看着展语变了脸色,心里也惴惴不安,她磕磕巴巴的解释道 “不... ...不是纵马,我就是想骑马去安宁王府,我爹他们不让我去,不给我安排马车,我就擅自骑马出来了” 她指着身下那匹马,愤愤不平 “这马和我兄长一个样子,就会欺负人,根本不听我的,发疯一样就冲进了闹市,我不是故意的” 霍橙看上去很是委屈,扁着嘴,偷偷抬眼去看展语,展语听她不是故意的也不好再说什么重话,她拉着霍橙的手重新放在自己的腰上 “你去四皇子府上做什么?” 霍橙抿着嘴,腼腆的笑着,眼睛弯弯的 “就是想去看看嘛” 展语牵着缰绳,带着马匹转过方向 “抱紧了,我带你去安宁王府” “好的嫂嫂” 展语叹了口气,想着同这个小丫头计较也没用,也便懒得同她澄清,她驾着马带着霍橙前往了安宁王府,到了府门口,展语想下马去敲门被霍橙拦住了 “不用嫂嫂,跟我来” 霍橙自己走上去推开四皇子府上的大门就钻了进去,她一手扶着门,一手对着展语勾手 “嫂嫂快来” “我去做什么?” 霍橙没说话,跑过去拉着展语进了四皇子的府邸,展语左右打量着,霍橙随便找个家丁使唤着 “去把门口的马停了” 她自己悠闲的再府里乱转,展语在她身后跟着,走着走着到了府中的小花园,展墨正在湖中的小亭子里和霍昇谈事情,霍橙没看见霍昇只看见了展墨,她小跑着过去从背后捂住了展墨的眼睛 “猜猜我是谁” “霍橙!不许对四皇子无礼!” 第219章 霍汐的小宝要被抢? 霍昇看过去,第一眼就看见了在霍橙身后的展语,他眼睛一亮 “公主殿下怎的和舍妹在一起?” 展语刚想说话,目光就触及了霍橙满是祈求的脸,她把要说出口的话咽了下去 “路上遇见的,她说带我去个有意思的地方,未曾想就来了皇兄府上” 四皇子把霍橙捂着他眼睛的手拿下来,语气冷淡 “霍橙,你莫要胡闹” 霍橙撅着嘴不满的哼了一声 “我怎么胡闹了,我喜欢你就是胡闹,别人喜欢你就是慧眼识珠,哼,看你最像猪” 霍橙说着瞪了展墨一眼,后又好像是不解气,在展墨坐着的椅子上踢了一脚,他的椅子坚固,她一脚踢上去椅子一动不动,倒是她自己疼的抱脚 展语在一边看着,眼里全是吃瓜的兴奋,展墨看着她吃瓜的模样,唤人又添了一把椅子 “皇妹,入座?” 展语走过去在下人新添来的椅子上坐下,她随手拿起桌上的一块糕点放进嘴里 “你们在谈什么?” 霍橙看着他们三个人都没有理自己的意思,不满的撅着嘴,用力踏着脚走开了,展墨对着身边的下人低声交代着 “给霍姑娘准备些她爱吃的点心,放在后院的秋千边上去” “是” “我们再说霍汐的事情” “霍汐姐姐?” 展语歪头去看霍昇 “霍汐姐姐如今不是过的很好,她有什么事” 展墨替霍昇回答着展语的话 “这半年来霍府求取霍汐的人数不胜数,刘老将军见了非说她不守妇道,要把孩子抢回去,霍汐不依,刘老将军就带着人三番五次的去霍府闹” “他早不去闹,现在小宝都一岁了吧,现在去闹什么?” 霍昇面露难色 “一直都在闹,只不过我同公主殿下去了战场,家父怕让我知道分心,家里一直瞒着不曾与我细说,今日刘老将军又来府上闹了我才知晓” 展语听着还是不太明白 “那你来找四皇子谈什么?” “来找四皇子是因为除了这事还有一事” 展墨听着脸色微微泛红,他端起茶来饮了一口,演示自己的慌乱 “还是先说刘老将军的事吧,怎么才能把孩子留在霍府” 展语看了看展墨又看了看霍昇,看着两个人一脸为难,忽然有点想笑 “所以你们两个人苦大仇深的就是在忙着这事?” 两个人看着展语点了点头,展语倒是一脸的轻松,似乎一点也不觉得这事为难 “他要孩子,就给他孩子好了,这有什么为难的” 霍昇还没说话,倒是展墨先没忍住发出了疑问 “给他??” “对啊,给他” 展语胸有成竹的样子,说的他们两个人两脸懵 “刘老将军早年一直征战沙场,成婚晚,得子更是老来得子,如今年事已高,刘辞去世后,刘府没有了接班人更是一落千丈,那些宫里的都是看人下菜碟的,纵使刘府下人再有也不必以前,更何况孩子是他家的独苗,他定然亲历亲为” 展语说着端起茶喝了一口,喝完皱了皱眉 “皇兄,你这茶一般” 展墨本就对霍汐的事不感兴趣,本来今日和霍昇坐在一处也是为了另一件事,霍昇听着展语给出一个没听说的角度,急切地问 “那之后呢?总不能真的就把小宝给他吧” “哎~霍丞相,你这话说的就不对了,刘老将军本就是小宝的爷爷,怎么能说是给人家呢,人家各事都亲历亲为,定然不会比你差的。到时候,你再给刘府找点事情做,刘府变得乱一些热闹一些,让刘老将军感受一下久违的热闹,等忙不过来的时候,你们再上门提点能让刘老将军满意的好处,不就顺理成章的把孩子接回来了” 霍丞相思索着展语的话,他觉得展语说的很有道理,他们一家只想着怎么能让刘老将军放弃,却从没想过把孩子给他养几日试试 “公主殿下说的好处是指?” “他既然是想给刘府留个后,那你大可以答应他等小宝成年了就接回刘府,到时候给他改刘老将军取的名,入刘家族谱不就行了” 霍昇听了有些激动 “万万不可,家姐定不会同意的” 霍昇当真是关心则乱,展语的套路连一片漠不关心的展墨都听明白了,他把看着远处霍橙的视线收回来 “皇妹的意思是,刘老将军年事已高,还不知道有多少年可以在世,到时候更不知道是何光景,就算到时候都如承诺那般做了,日后等他老人家百年了,还能再改” 展语非常满意的看着展墨点了点头,她把手里的茶杯放下 “皇兄这茶实在一般,等下次我给你送些好的来,我还有事就不奉陪了,你们继续” 展语起身,运气,直接从后花园飞去了安宁王府的墙上,她一路直往净尘山去,山上师父早就知晓展语回来,早早就让瑞寒在山门等着,瑞秀要先展语一步,昨夜她就已经上了山 展语到了竹林下,从偏路直接飞上去,上了山只见瑞寒和瑞秀在山门等着她,她笑着朝他们招手 “师兄!师姐!” 她小跑着到两个人面前 “大师姐呢?” 瑞寒啧啧了两声,指了指远处的拂尘阁,展语了然的点了点头 “果然是大师姐,又在看书” 瑞寒轻敲了一下展语的脑袋 “走吧,带你去见师父,老人家等你好久了” 展语见了师父,师父的手里拿着一串佛珠,眼神复杂的看着展语,她不明白,凑上前看着师父手里的佛珠 “师父,这是什么” “展语,你可知道云国?” 展语在脑海里把知道了解的几个周边的国家都想了一遍,想到云国的时候脑子里一片什么,什么都没有,她摇了摇头 “不曾了解,只是听说过,师父,云国怎么了?” 师父轻轻的抚了抚展语的头发,他跪在蒲团上打坐,展语就斜着躺在地上,脑袋枕在他的膝盖上,他的语气沉重 “展语,师父很早就和你们说过,世间万物唯因果不负,种其因得其果,你可还记得?” 展语躺在师父的膝盖上乖巧的很,她点了点头 “师父,徒儿都记得的” “有些事情,不是为师不想帮你,实在是因果不负,等你回去,多去了解云国吧” 展语皱着眉,她在心里默默思索着,莫不是云国又要打过来,那她定要提前筹谋,早就听闻云国那边风土人情诡异,云国人善用蛊,与其他邻国都不同 师父说完就开始自己冥想,不再去理会展语,展语也不再说话,就安安静静的躺在师父的膝盖上,时间一长就睡了过去 等展语睡醒的时候,她就已经在宫内了,瑞秀在边上给她喊醒的,她睁开眼睛看着周边的一切有些茫然 “师姐?我不是在山上嘛?” “师父说你有要事在身,让你把他的话记在心上,赶紧开始” 瑞秀扶着她起来 “到底是什么事情,这么重要,该用膳了” 展安从门外跑进来,他跟着展语从军,路上艰苦,他也不像离宫的时候那般白皙了,整个人看上去粗糙了不少 “阿语,用膳了” 展语从床榻上起来,跟着他们走出门,浣玉浣银已经早早等在饭桌边,展语来了他们弯腰行礼 “好了,都不是外人,快点用膳吧” 浣银现在看见展安还是忍不住的害怕,当初他死死的攥紧他的脖子的感觉实在了让她恐惧,她趁着大家不注意坐的离展安远了一些 “阿语,你吃这个,你不是最喜欢这个了” 展安给展语夹着菜,瑞秀皮笑肉不笑的看着展安在一边献殷勤,他在军营中只是个小小的士兵,他的营帐离得远,有些事情他还不清楚 第220章 是云来犯? “阿语,明日要去早朝,你莫要出宫去跑” 展语听着瑞秀边给她夹着菜边提醒她,点了点头 “还有,记得去皇后宫中看看,还有太后宫中” “知晓了我的好师姐” 展语给瑞秀夹了菜,笑着应承道,用过膳展语就听瑞秀的去了皇后的永安宫给皇后请安,萨嬷嬷很早就等在永安宫门口,看到展语过来满脸笑意的迎了上去 “端华公主您可算来了,老奴等您许久了” 展语有些吃惊,自己提前也没说过今日要来探望母后,怎的萨嬷嬷早早就等在了宫门口 “嬷嬷,你怎的知晓我今日要来” 嬷嬷对着展语规规矩矩的行了礼,笑着回话 “本就不知晓的,是皇后娘娘想您了,说您回了宫总会来的,于是老奴便日日等在此处” 展语听了心里说不出的滋味,她自小不在皇后身边,从卫安回来后,既去了思南,也回过了净尘山,偏偏不记得去悄悄自己的生身母亲,她加快了步子小跑着往宫里去 “母后!” 展语声音嘹亮,皇后听见动静,连忙从室内出来迎着展语 “你这丫头,怎么这么没规矩” 展语一把扑进了皇后娘娘的怀里 “母后,儿臣都想您了” 皇后轻轻点了点展语的鼻子,看着她笑的慈爱 “就你嘴甜,想母后了怎的不见你来给母后请安” “儿臣这不是来了吗” 皇后带着展语进了屋里,娇梳和萨嬷嬷高兴的给小厨房吩咐着,多做些公主爱吃的菜,皇后拉着展语的手和她说着话 “你可去看太后了?” “还没,想着明日再去” 皇后娘娘看着展语的脸庞,明明初入宫的时候还是一个可爱白皙的小嫩团子,几次征战现在在看却已出落成了坚毅的大姑娘,皇后娘娘心疼,用手轻轻抚上展语的脸颊 “怎的被风沙吹成这样” 展语的手搭上皇后娘娘的手,笑着宽慰她 “母后,您莫要担心,儿臣在战场不曾受苦,儿臣很高兴” 说到战场,皇后像是想到了什么,问道 “你交上去的封赏名单都有谁?可有五皇子?” “有啊,五皇子是个有责任的,他在卫安把卫安的风土人情带的很好,那边的百姓都很爱戴他,对军队衙门都很好” 皇后听到展语这么说变了脸色,继续问着 “那别的人呢?” “别的就是程副将他们了,要是头等功自然是要给五皇子和霍丞相的” 皇后的脸色变得更难看了,她就知道展语定猜不透其中的弯弯绕绕 “名单交上去了?” “嗯,儿臣回京的时候就把名单交上去了” 皇后听她说都已经交上去了,摇了摇头,没再说什么 第二天一早,展语着官服,从锦华殿一路到了乾清宫去上朝,展语到的时候,朝中大臣来的还不算多,霍昇和霍老将军已经到了,展安没有资格来议政,展墨、展奕他们还没到 展语在大殿下等着荣公公出来传唤,霍昇从远处朝着展语走过来 “公主殿下,早啊” 展语对着霍昇点了点头 “霍丞相来的倒是早” “今日家姐想请公主殿下去府上叙旧,不知公主殿下可有空?” “既然是霍汐姐姐相邀,那总是得空的,下朝后还有劳霍丞相带本宫一段” “臣的荣幸” 展语以为他来就是说这些,说完她就转过身去专心等着荣公公来,霍昇看她没了什么说话的意思,又凑上前继续说道 “不知十四皇子近来可好?” 展语没料到霍昇会同她说起展安,毕竟朝中大臣一向是跟着皇上的心意走,拜高踩低的更是不计其数,她没有回答霍昇的话,谨慎的问了别的 “霍丞相怎的对展安感兴趣?” “倒也不是,是对十四皇子的皇姐更感兴趣些” 展语听着他直白的话,一时竟不知道作何回应,她微张了下嘴,没说话,正在这时荣公公从大殿出来,尖细的嗓音高喊着 “上朝!” 大臣们按照自己的官阶,陆陆续续的走上大殿,霍昇伸手对着展语做出了一个请的手势 “公主殿下,请吧” 展语扭头迈着步子朝着大殿上走去,等朝中大臣都到位站好,福海公公在一边高喊 “有事启奏,无事退朝” 皇上端坐在龙椅上,面前是大臣们平时参上来的折子,还有很多皇上还没看完,霍昇看看四周没人启奏,他自己上前了一步 “回皇上,臣有事启奏” 皇上挥了下手,荣公公在边上喊道 “奏” “回皇上,臣一直留意着云国的边境情况,他们几次在边境巡查,微臣怕他们是意图我大玄领土” 皇上看上去表情没有任何变化,他连头都没抬 “继续看着,若是他们有动作再来报,朕没记错的话云国边境应该是富源县吧,八皇子在那边戍边,给他去封信,让他严加看管” “是” 展语听着是云的名号,眉头微皱,这个是云听着怎么那么熟悉,剩下的朝中事情她都没怎么放在心上,脑海里全都是是云的事情 下朝后,展语快了几步跑到霍昇的边上,拉住了霍昇的胳膊,霍昇转身看过去,对着展语行礼 “公主殿下,臣的马车在宫外,公主殿下可以坐轿辇到宫外等臣” 展语摆了摆手 “不必,正好我有事要同你说,一路过去吧” 展语和霍昇并排着前往宫门口,霍老丞相非常有眼力见的离两个年轻人远远的,跟着朝中别的大臣一起走 “你在朝中说的是云可是云国?” 霍昇没想到展语也知晓是云,他点点头 “公主殿下竟然也知晓是云?” “知晓不多” 她拉着霍昇往更边上去了去,离着别的大臣都远远的了才开口 “本宫知道你是一心为了大玄的,有些事情告诉你便也无妨了,本宫昨日去了净尘山,师父特别提醒本宫要多多注意云国事宜,他只说有些事情是因果,不是他能插手的,当时本宫就想着是不是云国要来犯” 霍昇自然知晓修禅师父的厉害,他很小的时候就已经听说了净尘山的修禅师父能通天,消息可上达天厅,可是没想到修禅师父竟也关注着国事,他的表情逐渐变得严肃 “公主殿下莫要担忧,如今来看,是云那边只是在试探,他们对大玄了解并不算多,不敢轻易来犯” “他们是不是善用蛊,你可知晓他们的蛊到底是什么东西?” “他们的蛊分很多种,用途不同有情蛊、毒蛊各种,还有蛇蛊什么的,臣也不清楚,臣对是云的了解也不算多,臣让叶何去查了,只不过那边风土人情实在诡异,消息传回还需些时日” 两个人说着说着就到了宫门口,霍昇在边上伸手,展语把手搭在霍昇的手上,扶着他上了马车,霍昇问着看管马车的小厮 “我父亲呢?” “霍老丞相已经先一步回去了,他说让您照看好公主殿下” 霍昇点了点头,跟着进了马车,霍家的马车很宽敞,车里的坐垫全是软软的,全城里除了宫中怕是很难再找到这么舒服的马车了,霍昇看展语似乎对他们的坐垫很感兴趣,开口解释着 “宫里送来的,皇后娘娘看家姐身怀六甲劳累,特命人把宫中的软垫送了过来给她垫着,如今她不常出门,便让我们用了” 展语听着点了点头,她就说觉得像是宫里的,她靠着马车,上下打量着霍昇,霍昇不知晓她在看什么,可他也不躲,就坐在那大大方方的让她看 “公主殿下在看什么?” “没什么,霍丞相是怎么知晓云国来犯的,霍丞相一介丞相,眼线已经多到这种程度了嘛?” 第221章 做客霍府 “霍家世代忠良,无论是家父还是臣都是为了大玄为了皇上,这些眼线自然不可能是臣安插的” 展语直勾勾的盯着他,霍昇说话自然坦荡,看着不像是说谎的样子,这下展语有点不懂了,除了霍昇还有谁能建立一个这么强的眼线网呢,偏偏这些眼线还为霍昇所用 霍昇也看出了展语的疑惑,他微微笑着,把话题岔开了 “五皇子不日就回回京,公主殿下可知晓?” “什么,五皇兄?他不是在卫安嘛?回京做什么?” “圣上的旨意,圣上说五皇子御下有方,既然能将卫安带领的如此好,自然也能将淮华城带领的很好,已经下旨让他立刻回京,不日启程前往淮华城” 展语听到霍昇这么说,整个人都愣住了,她在卫安的时候见过五皇子和卫安百姓之间的情谊,他们本已经关系深厚,为何突然就要让他调任淮华城 “淮华城本就是一滩烂摊子,自然要找个人重新管理,卫安已经对五皇兄心悦诚服,为何又要再派新的人去” “公主殿下自己也说了,卫安对五皇子心悦诚服” 赶马的小厮从前面小跑到马车边,轻轻敲了敲马车的门框 “主子,到府邸了” 霍昇从马车上下来,给展语搬好了马凳,在边上抬着手等着展语下来,展语伸出手掀开了帘子,从马车里扶着霍昇的手走了下来,她刚下来霍汐就从霍府小跑着出来迎她 “公主殿下” 霍汐跑的太急还被绊了一下,边上跟着的小丫头吓坏了,连忙伸手去扶,展语也小跑了两步上前去扶着霍汐 “霍汐姐姐,我这不是在呢,跑什么” 展语往身后望了望,没看见霍汐身边的小丫鬟抱着小宝 “小宝呢?可是睡了?” “哎,昨日霍昇说让我把小宝给刘老将军送过去,乱七八糟的说了很多我也没太明白,就是听懂他说是你出的主意,我想既然是你的主意那必然是不会差的” 霍汐拉着展语的手,带着展语往霍府里面走去,霍昇跟在两个人后面,听见霍汐这么说觉得不妥解释着 “阿姐,你莫要这样说,你这样让公主殿下很有压力的,就算日后有什么意外也是我的责任” 展语笑着轻轻拍拍霍汐的手 “没事,姐妹聚会又不是上朝,不必如此谨慎” 霍汐带着展语在霍府四处闲逛着,霍老丞相和霍母一直把展语当霍家的救命恩人来看,知道今日展语会来,早早就让霍府的厨房开始准备,想要留展语在霍府用膳,展语也没有推脱,她确实想在和霍汐多呆一会 用膳的时候霍橙才回府,她一蹦一跳的小跑着回到霍府来 “爹!娘!” 大家转过头去,霍橙在看见展语的时候笑的更加灿烂,她小跑着坐到展语的身边去 “嫂嫂,你来啦” 霍老夫人、霍老丞相和霍汐都转头看向展语,霍汐还满是疑问的重复了一遍霍橙的话 “嫂嫂?” “霍橙,莫要胡言” 霍昇神色不明的朝着展语看过去,他在听见霍橙胡言乱语的时候都紧张坏了,反倒是展语好像并没有很吃惊,她看着坐到自己边上来的霍橙,柔声道 “我都和你说过了,我不是你嫂嫂,你这是刚从四皇兄的府上回来?” 展语本意是想调侃她,可谁知这个小丫头没脸没皮的,她笑着点点头 “对啊,今日安宁王还留我用膳了,就是他的餐食我不喜欢,太清淡了,不好吃” 霍昇听到她又跑去展墨府上了一下子变了脸色,脸色比听见她喊展语嫂嫂还要难看 “霍橙,我同你交代过很多次了,莫要去叨扰四皇子,你死了这条心吧” 展语心里大概猜到了霍橙应该是喜欢展墨,而霍昇并不同意,就是不知道霍老丞相和霍老夫人是什么态度,她悄悄的朝着他们二老看过去,二老就像没听见一般,继续吃着自己的饭,霍汐也一副毫不关心的样子 霍橙听见霍昇如此凶她,不满的梗着脖子和她对质 “凭什么,你喜欢嫂嫂就行,我喜欢安宁王就不行,你烦死了!” 霍橙站起来重重的跺了一下脚就跑开了,霍昇站起来朝着她的背影喊着 “你这个孩子,我说不行就是不行,四皇子若是成婚早些,你再小些,他都可以生出个你了” 展语眨巴眨巴眼睛,看样子霍府是当真没有拿她当外人,这种耳根就这样当着她的面嚼了,说的还是她的四皇兄,她对着霍老丞相呵呵干笑了两声 霍老丞相斥了霍昇一声 “好了,用膳,公主殿下还在呢,你们兄妹二人像什么样子” 霍昇叹了口气坐下,对着展语充满歉意的笑了笑 “让公主殿下见笑了” 展语摇了摇头,不知怎的,她竟觉得和霍橙打闹拌嘴的霍昇要比朝上严肃古板的霍昇生活的多 “小妹乱说的,还望公主殿下莫要放在心上” “无碍,都说了只是寻常姐妹相见,不必如此谨慎” 用过膳后,展语无聊去了小花园,刘老将军那边说有事寻霍汐,把霍汐唤走了,展语自己在小花园随意走走正好撞上霍橙在小花园里休息,展语远远的望着无忧无虑在小椅子上晒太阳的霍橙竟生出一种岁月静好的感觉 她朝着霍橙走过去,都已经到了她的身边,她还不曾察觉 “不是说你师父很厉害的,怎的我都到你身边了,你还未曾察觉?” 霍橙眼睛都没睁开,往边上挪了挪,给展语空出一半的位置 “在自己家中,来了便来了,总不会害我,那么谨慎做什么,嫂嫂你要一起躺吗?” 展语也走过去,紧挨着霍橙躺在她的小椅子上,太阳暖洋洋的晒在身上暖烘烘的,这是初春的太阳,和别的时候还不一样,就是让人觉得是那种很新鲜很舒服的太阳 “我都说过了,我不是你嫂嫂,你莫要乱叫” “一个称呼么,你总不会仗势欺人因为我喊你小嫂嫂就把我押入天牢的” “你怎知我不会” “感觉啊,我师父很厉害的” “行,那你就没有感觉一下四皇兄有没有喜欢上你?” 霍橙一时间沉默了,展语也不催她,就安安静静的在她边上躺着晒太阳 “有吧.... ....好像是有的时候有... ...” “我觉得有” 展语此话一出,霍橙就好像是被点亮的蜡烛,一下亮了起来,精神了起来,她张开眼睛,侧着身子看着展语 “为什么这么说?” “你看他的府上除了你还留过哪个姑娘用膳嘛?” “可是,是我硬留在那里才用的上膳的” 展语看着她呆呆的模样只觉得好笑,起了心思故意逗弄她 “哦~~原来是这样,那我得告诉旁的喜欢四皇兄的姑娘,让她们也都去死缠烂打的留在安宁王府” 霍橙撅着嘴,不满的哼了一声 “不许!” 霍昇本来在书房看是云的事情,听小厮说霍汐不在怕展语一个人无聊就想着来陪他说说话,没想到她已经和霍橙玩到一块去了,他过来听到的就是霍橙壮着胆子大着声音喊展语不许 “霍橙,对公主殿下,不得无礼” 霍橙和展语一起抬头看过去,只见霍昇拿着书站在不远处,好一个翩翩公子的样子,霍橙和展语对了下眼神 “他好古板哦,无聊” 霍昇拿着书走过来,用书敲了一下霍橙的脑袋,然后把书交给展语 “公主殿下可有意与臣一起寻些是云的消息” 一听是云国的事情,师父的嘱咐又在展语的耳边响起,她毫不犹豫的起身 第222章 记录是云的密信 展语跟着霍昇到了霍府的书房,里面很多的纸条密信都是叶何传过来的,霍昇没有丝毫的隐瞒就这么大大咧咧的摆在了书桌上 展语见了很是惊讶,挑眉看向霍昇 “这些都是密信才对,霍丞相就这样拿给我看?” “公主殿下既然也是一心为了大玄,那臣又何必躲躲闪闪,既然目的相同,那互通有无才是最佳解法不是吗” 霍昇说的的确很有道理,展语也没有推辞,拿起桌上的密信一则一则看起来,里面是叶何带着眼线去探寻的是云的消息 展语发现他们探查到的东西远比自己知晓的要多得多,密信里详细的记录了是云国里是云棋和是云画是如何争夺皇位的,是云国的皇上是云威身体一天不如一天,现在全靠一副秘药吊着半条命,他的子女并不多,只有是云棋、是云画、是云琴和是云书四个人,四个人中只有是云棋和是云画是男子 如今老皇帝性命垂危,他们对于皇位的争夺已经是剑拔弩张的地步,皇位落在谁身上似乎只是是云威一念之间的事情了 展语看着不禁蹙眉,是云国内已经是这般地步了,为何他们还有余力来屡屡挑衅大玄 “是云国境内都已经是风起云涌,他们怎的还能有心思来犯我大玄?” “他们善用各种蛊毒秘毒,若当真宣战,很多秘药将士们一粘上身便会失力,更不要说作战了,所以起战对他们来说并不费力,更何况若是拿下富源,是云棋的皇位怕也是稳妥了” “朝内争纷硬是衍生成了国家之间的战争,可是同越毋一般?” 霍昇摇了摇头 “公主殿下还是对两个国度不太了解,越毋早就已经立下了旨意,太子就是越恒,是肃王越持不死心,想挑出些越恒的错处,让他失去太子之位,而是云则是两处势力不断争纷,谁也猜不住老皇帝的想法” “那岂不是是云境内纷争更加致命” 霍昇给展语倒了杯茶,递到她的手边 “虽然臣不知晓修禅师父为何让公主殿下多多关注是云,但既然是公主殿下的事,那便也是臣的事,臣定会协助公主殿下查个水落石出” 展语并未在意霍昇表忠心的话,她手上的密信已经到了蛊毒的内容,她正在认真的看着迷信上的内容,看着看着眉头就不自觉的紧皱起来 霍昇伸手给展语把眉头抹平了,展语受惊抬手看向霍昇,霍昇弯腰行礼 “公主殿下,冒犯了” 展语摆了摆手 “无碍” 霍昇低着头,他注意到了展语变得透红的耳根,低着头暗笑 “公主殿下可有什么消息能告诉臣?” 展语摇了摇头 “我的消息需得明日才能告诉你” 不管是霍昇还是展语现在都不清楚是云的目的是什么,展语今日只是浅浅了解了一下是云的蛊毒就已经感到了心慌,若是到时候当真是是云攻过来,能带兵的必然依旧只有她,可她现在并没有什么好办法能对付蛊毒 展语回了宫里,展安和瑞秀都在锦华殿,两个人在小花园里一起坐着不知晓再说这什么,瑞秀最先看见了回来的展语,她放下糕点远远朝着展语挥了挥手,展语走过去和他们一起坐下 “阿语今日去何处了?” “去霍府探望了霍汐姐姐” 展安在旁听见展语去了霍府,脸色变得明显没有刚才好看,他一把攥住了展语的手腕 “你去霍府作甚?” “不是说了去看看霍汐姐姐” 展语抓着展安的手,把他的手从自己的手腕上拿下去 “你这是做甚” 瑞秀就在一旁看着,似乎是在看一出好戏,她拿着糕点喂到了展语的嘴边 “你尝尝这个,今日小厨房刚刚做出来的,说是什么从南方学来的新样式,我倒是觉得还不错” 展语没有接过糕点,而是顺着瑞秀的手就咬了一块,瑞秀挑衅的看着展安,展安的脸色变得更难看了,他自己拿起一块糕点也递过去 “阿语,你尝尝这个,我觉得这个更好吃” 展语对着他摆了摆手 “不用了,你觉得好吃就让他们再做就好” 展安固执的把糕点又往她的嘴边送了送 “你就尝尝吧” “不用” 展语伸手去挡,展安固执的往过递,最后糕点被展语不小心打落在了地上,展安看着掉在地上变得粉碎的糕点,眼神暗了又暗 展语也看出他的表情不太好,耐着性子哄了两句 “无碍,你喜欢就让小厨房再做些” 说着她朝着外面高声喊着浣银的名字,浣银一路小跑着过来 “怎么了公主” “糕点碎了,打扫一下吧” 浣银把地上碎的糕点清扫干净,抬头就对上了展安恶狠狠的眼神,她吓得浑身一颤,磕磕绊绊的说 “十四... ...十四皇子... ...” 展安看着她没有说话,浣银颤颤巍巍的从地上站起身来,拿着糕点的残渣就要离开,被展安伸手拦住了去路,她实在害怕求助的眼神望向展语 展语看着展安 “你可是有什么事?” 展安听见展语询问,一下子笑了,浣银看着他的笑更加害怕了 “无事,看她颤颤巍巍的,想着问问她是不是病了” “奴婢... ...没有... ...多谢十四皇子关心... ...” 展语看出浣银的情绪不太对劲,让她离开了,她看着展安,总觉得他去了军营后好像变了,让人看着阴森森的,不像自己最开始遇见他那般 “你也快要加冠了,想好仪式怎么办了嘛?” “都听阿语的,怎么都行,只要到时候阿语能来替我加冠就好” 展语并不认同展安的说法 “我知晓你是看重我想我给你加冠,可是父皇在理应由父皇帮你加冠,再不济也该是你的夫子给你加冠,而不是让我来” “我只想阿语给我加冠,别的都可以” 展语轻叹了一口气 “毕竟你是皇子,到时候光禄寺定会给你着手准备的” 展安轻哼了一声,展语还是对皇上不够了解,他有那么多皇子,自己是最不被喜欢的那个,他那么多事情怎么会想着自己的加冠礼,他怕是连自己多大了都说不清楚 他笑着没有应声 展语看着小花园里已经长出来的小花,脑海里想着是云的事情,她思索着霍昇的眼线既然不是霍昇的那还能是谁的,她从座位上站起来 展安看她起身着急的很,一把抓住她的手腕 “阿语要去哪?” “去卧房躺会,你和师姐继续赏景吧” 说完展语就离开了,瑞秀看着展安失魂落魄的表情不禁发笑,挖苦他道 “你竟然还没明白?她对你没有那种心思,你最好也死了心思吧” 展安握着拳,用力的砸在石桌上 “那又如何,那个书生没了,她总能看见我的” “我年岁不够高,还真没听过皇姐跟了皇弟乱伦的宫中秘闻” 展安的眼神看过去,嘴角勾着一抹邪魅的笑,让人看着心惊 “之后师父你就能听到了,不过你可要保重身体好好活着,免得到时候没命听” 瑞秀丝毫没有被威胁的意思,展安那点武力在她面前当真是不够看的,她自若的吃着糕点 “那就得看有没有人有这个本事弄死我了” 瑞秀对着展安笑的挑衅 “你亲爱的皇姐都不一定能打得过我哦” “她不是我的皇姐!” “那不是你说了算的,你那龌龊的心思要真被她知道了,你猜她会不会把你赶出锦华殿?” 展安气的胸膛不断上下起伏,他怒目圆睁盯着瑞秀,瑞秀打了个哈欠 “我也累了,我要回去休息了” 第223章 是云和负猛 展语休息了一会就跑出了宫,她马不停蹄去了怡春院,怡春院变化也很大,门口的招牌都翻修了,要比展语离开的时候光亮的多 展语从正门进去,随便找了侍从,和她交代了两句话之后就在一楼的舞台边上等着,舞台上几个红衣女子舞姿妖娆,姑娘们的长袖精准无误的扫在每一个公子的脸上,留下一阵的清香 没一会儿,芳知就带着人过来了 “呦,公子回京这么久,终于是想起人家来了” 展语回头,芳知扭着腰一步一步朝着展语走过来,芳知的扇子还是以前的那把,她用扇子遮着面,只留一双眼睛都让人觉得她笑的妩媚 芳知身边跟着的正是余光,展语的目光在触及到余光的时候多了两分打量,展语走过去揽上芳知的腰身,笑着问 “这位是?怎的不记得我见过?” 芳知回过头顺着展语的手指指的方向看过去 “这是余光,你不认识也正常,是后来来我院里的,家里可怜,就剩她一个了,我看她小小一个实在可怜,人又聪明就把人带回来了” 展语拿着扇子挑起了余光的下巴,余光顺势就攀上了展语的胳膊 “公子可是对奴有意思?” 展语还没说话,芳知就过来把人带走了 “公子来我这里,自然是有要事,怎的会同你欢好,你先下去吧” 芳知说完,带着展语七扭八扭的进了一个屋子,是她的书房,展语过去随便拿了几本账本翻了翻 “芳知姑娘现在还偷税吗?” “公主殿下倒也不用过来就提携不堪回首的旧事” “我给姑娘的线索,姑娘可是都卖出去了” “公主殿下,我还是挺好奇的,你人不在京城,如何能保证按时给我传消息来的” 展语勾了勾手,芳知凑了过来,她薄唇轻启 “不告诉你” 芳知抬头去看展语,只见她笑的邪魅,芳知站直身子坐到了椅子上 “公主殿下向来是无事不登三宝殿的,说吧如今又是想找我讨要些什么消息?” “我要是云的消息” “是云??!!” 芳知的眼神闪过一丝的疑惑,面上却并不显 “你要是云的消息做什么?可是大玄与是云有什么交易?” “这就不关姑娘的事了,既然你我是合作,那我要点是云的消息也不过分吧” “明日清晨给您整理好,中午可以来取” “还是姑娘爽快,我就喜欢和爽快人说话,那本宫就明日再来” 说完展语起身就离开了,芳知还有话没说,可等她反应过来的时候,展语已经不再房间内了,展语在跟着芳知离开的时候给了余光一个眼神,余光现下早就趁着芳知和展语说话的空当跑出怡春院去了旁边的巷子里,果然不出她所料,霍昇就在那里等着她 余光只知道眼前的是霍军师,她皱着眉看着霍昇 “你不必如此看我,公主殿下让你来此便是见我的,这是公主殿下留的纸条,你尽快填好” 余光听着拿起纸条便去了旁边的小木桌上,那木桌是从旁边的馄饨摊借来的,就连纸币都是馄饨摊记账的纸币 余光不敢耽误时间,她拿起笔一字一句的把自己知道的全写了进去,她一心一意的把问题都写完才看见最底下公主殿下写给她的字 “余光莫慌,余晴一切尚好,此次战役立功受赏,不日我就让你们见面” 余光看着公主的字,眼泪一下子就掉了下来,她以前在万香楼的时候,时不时能混出来见姐姐,再不济能从窗口看望姐姐,如今是她第一次这么久不见姐姐的面了,她飞快的擦着眼泪,怕眼泪沁湿纸条 霍昇看着一个年岁不大的姑娘泪眼婆娑,从怀里掏出了手帕递给了余光 “公主殿下交代的,若你哭了便给你” 一声尖锐的哨声滑坡天际,霍昇推了余光一把 “公主殿下的哨声,你快回去” 余光问也不问撒腿就跑,跑回了怡春院,等芳知从书房出来的时候,余光还在舞台边上坐着,看见芳知出来她迎上去 “芳知姐,刚刚的公子真好看” 芳知很是宠溺的点了点她的鼻尖 “这可不是你能肖想的人,赶紧熄了你的心思” 余光撅了撅嘴 “知道了芳知姐姐” 展语从芳知的书房出来直接到了怡春院的屋顶上,怡春院的屋顶尖尖的并不好站立,她脚一滑从屋顶摔下去,霍昇见了着急的飞上去想去救展语,岂料展语在空中一个翻身稳稳当当的落在了地上 倒是霍昇上去了又滑了一下,摔了下来,展语刚站好又飞上去去救霍昇,她从空中一把揽住霍昇的腰带着他稳稳的落地 霍昇站稳后,脸上羞红,本是想着去救人的,没想到还要反过来被公主殿下救 “公主殿下,见笑了” 展语摆了摆手 “无妨,怡春院的屋顶本就是防止有人上去恶意偷听的,你站不住也实属正常” 她对着霍昇伸出手 “纸条呢” 霍昇把余光写好的纸条递给展语,展语拿起纸条来看,霍昇有眼力见的把木桌什么的还了回去 字条上余光几乎把所有的事情都交代清楚了,她现在在怡春院还算不上二把手,可全院的人都知道她深受芳知的喜爱,芳知对她比对任何都好,可怡春院的负责人都得了从昭寒来的,她是大玄人,坐不到二把手的位置,现下已经是大玄人里最高的位置了 怡春院的消息是从各处换来的,他们有自己的一套标准去验消息的真假,若是消息有七成的真实性他们便不再追究了,若是五成的真实性,他们便会悄无声息的把人除掉,并且在朝中也已经有他们的人了 是云的消息似乎都是从负猛来的,负猛的皇帝施渊曾被负猛送去是云做质子,他做了十年的质子,最后是负猛的皇帝已经危在旦夕,偏偏各位皇子都莫名其妙的去世了,负猛的老皇帝没有办法与是云威周旋良久才终于在驾崩之前把施渊给带回了负猛 施渊的左手上日常缠着一条小青蛇,恰巧每次来交换消息的人的手上也缠着一条小青蛇,施渊在是云的时候受过不少的苦楚,当时整个是云都看不起他,不管是皇子还是大臣的子嗣都可以肆意的欺辱他,所以如今他要出卖是云倒是也并不稀奇 怡春院自从翻新之后好像就不是芳知一把手的看管了,她时不时的要通过密道去什么地方,怡春院里有流言说芳知的所作所为都是听那个人的,芳知从未带我去过,不知真假 在最后展语说不日安排余光和余晴见面的话底下,余光写了很小的一段字 多谢定国将军厚爱,家姐五十余光已经满足了,能为定国将军效劳,余光在所不惜 展语看完余光留下的话眉头紧皱,她想过是云的消息是从各个地方来,却从未想过竟然还能负猛有关,她一直以为施渊是负猛的太子,未曾想竟是负猛的皇帝,她这一次可当真是错的离谱 霍昇还完木桌后回来,就看见展语眉头紧锁盯着前面出神,他走过去柔声问道 “公主殿下怎么了?” 展语没有应声 “公主殿下,冒犯了” 霍昇再一次上手摸平了展语紧皱的眉头,展语抬头去看他,他一脸认真的样子为她抚平紧皱的眉 “无论何时都有臣与公主殿下商议,公主殿下不必忧心至此” 展语盯着霍昇看,眼神里有探究有猜测还有怀疑 “霍丞相可是心悦本宫?” 展语和别人说话,除了大宴、庆典外,轻易不称本宫,每当她称本宫的时候,不外乎一个意思,就是她准备拿身份压人了 第224章 眼线暗网不是霍昇的 “公主殿下不是早就知晓了嘛,何必又来问臣呢” 展语看着霍昇不说话,霍昇自顾自地说道 “公主殿下也不必为此忧心,臣自知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定然不会让公主殿下为难的” 展语手里捏着纸条不断收紧,她把纸条递给霍昇 “你先看看这个” 霍昇伸手,却没去拿纸条,而是握住了展语的手,展语冷眼看着他,没有收回手 “公主殿下当真对臣没有情谊?” “没有” 霍昇松开了手,拿过了纸条没有再多说什么 “臣知晓了” 他打开纸条去看纸条上的内容,上面的消息和叶何送来的差不多,并没有什么稀奇的,展语感觉自己的心脏怦怦的跳 “我还有事先走了,明日再给你送消息” 说罢她就离开了,连回话的机会都不给霍昇,霍昇看着离开的展语,把纸条收进自己的袖口,眼神晦暗,展语对他是否有意他自然是能感觉到的 “公主殿下,如果你非觉得对臣没有情谊,那臣就要用些手段了” 第二天一早,展语就来了怡春院,芳知早早把消息给她整理好了,她以来就交给了她,她带着消息马不停蹄的去了霍府 霍昇在书房,展语来霍府不必通报直接放行,展语进去后先是去看了看霍汐姐姐,随后才去了书房找霍昇 “这是是云的消息,你看看和你知道的可有不同” 展语把手里的册子尽数交给霍昇,霍昇拿起来一页一页的翻看,里面的内容都大差不差,没有什么稀罕的 “公主殿下,里面的内容都与臣早已知晓的大差不差,没有什么新消息” 展语坐在椅子上叹了口气 “不应该的,怡春院不可能就仅是如此” 她不死心拿过册子自己一一翻看,果然和之前在霍昇这里看到的消息大差不差,她皱着眉,眼神打量着霍昇 “怡春院是芳知的前辈一手建立起来的,到芳知这里少说也有几十年了,她的消息四处都有,竟和你收集到的消息差不了多少,霍昇你同我说实话,这个眼线暗网,到底是谁的” 霍昇自己看着书 “公主殿下说笑了,臣已经交代过了,不是臣的,臣只是代人管理” 展语一直等到回了锦华殿脑子里还在想霍昇那里眼线暗网的事情,如果不是霍昇,那大玄还有谁能建立一个这么强的眼线暗网呢 四处的消息都可以知晓,还不会被人发现,本人轻易不能露面却有绝对的权威在,皇上! 展语被自己的想法惊到了,她瞬间瞪大了眼睛,如果说当真有这么一个人,那定然只能是皇上,若是皇上的话,那为什么是交给霍昇来管理而不是交给皇子呢 展语想不明白了,她不知道为何不交给皇子来管理,她一刻等不急了,迫切的想知道答案,她一路跑着想去霍府问清楚 离开锦华殿的时候,展安过来想同她商量自己加冠礼的事情,看她跑得那么急在背后大声问着 “阿语你去哪里?” “我有事出去一下,等会回来再说” 展语一路到了霍府,可是等当真到了霍府门口她又犹豫了,她只想着知道答案,却没想自己要如何追问,总不能告诉霍昇自己知道眼线暗网的主人是皇上了吧,她在霍府门前犹豫了片刻重新回了皇宫 她前脚刚走,后脚霍昇的书房里就有小厮送去了消息 “主子,公主殿下来了,在府门前犹豫了片刻又离开了” 霍昇点了点头 “知晓了,下去吧” 等小厮离开,他望着霍府门口的方向,心里复杂,她怕是知道眼线暗网的主子是谁了,若是是云的事情她定会进来同自己说清楚的,能让她这么激动的跑来又在府前冷静下来离开的,怕是只有这一件事 展语回了锦华殿,展安一直在大厅等着她,见她回来高兴的迎了上去 “阿语,加冠礼你可有什么想法?” “我的想法不重要,你心仪便好” 展语的心思现在已经完全不在展安的加冠礼上了,她心里一直思索着眼线暗网为何是交给霍昇来管,她想不出个所以然,这理由怕是只有他们二人清楚了 瑞秀看她眉头紧皱,带着她回了卧房 “阿语,发生何事了?” “师姐,你说如果霍昇所有的眼线都是皇上建立起来的的话,那为什么父皇要交给霍昇来管理,而不是交给皇兄们呢?” 瑞秀还以为展语在烦什么,听见她说这个心里才放松下来 “这有什么难的,皇上如今康健,皇子都有争宠的意思了,更不要说若是日后皇上有个什么闪失,你看现在这几个皇子里,有哪一个是真真切切手里握着实权的?最好的就是三皇子看管着坊市制度,再往后就是大皇子帮着皇上理政,除此之外别的皇子不是被派出去戍边就是在京中任职闲差,这种情况怎么可能会把这么重要的事情交给皇子” “那霍昇就安全嘛?他就不怕霍昇造反?” “霍昇?他拿什么造反?他有兵嘛?他有血脉嘛?就算他当真要造反,剩余的其他皇子也定是不会同意的,说白了就是皇上的牵制之策,就连你手里的兵权恐怕也是因为你是女子才肯下放给你的” 展语的脑子飞速旋转着,在大脑里闪过无数的想法,最终化为一个泡沫消失在天际 “十四皇子的加冠礼怎么办?” “到时候我会去找父皇的,让他来给展安加冠” 瑞秀听着点了点头,她很赞同展语的做法,本来她还害怕她一个不清醒同意了去给展安加冠,到时候皇上就算再宠爱她怕也是会生些嫌隙 没几日展语就跑去找了皇上,皇上还在乾清宫休息的时候展语就跑来了,荣公公在门口着急的阻止展语 “公主殿下公主殿下,您声低些,圣上刚才睡着” “父皇睡着了?” “是呢,圣上才入睡还没一刻钟” 展语拉着荣公公到一边去 “劳烦荣公公,我想和你打听些事情” 荣公公弓着身子,搭着手 “公主殿下这是折煞老奴了,您有事直接问老奴定知无不言” “父皇对展安的加冠礼可是有什么想法?” 荣公公一听是十四皇子的加冠礼,很是震惊 “十四皇子已经到了加冠的年纪了?!” 展语啊了一声 “我都已经回宫两年了,今年就该是展安加冠的时候了,父皇莫不是一点都不知晓吧” 荣公公面色难看,皇上还当真是提都没有提起过,展语看着他的脸色也清楚了是个什么意思 “荣公公,父皇什么时候才能醒过来啊?” “圣上近来休息不好,都要断断续续的睡一个时辰才行” 展语点了点头 “也就一个时辰,我等在这里就是了” 圣上睡醒宣了展语进殿,展语进去规规矩矩的行了礼,皇上看见展语很是高兴 “端华怎的有空来寻朕了?” “父皇,儿臣这不是想着许久不来看望父皇了,想父皇了嘛” “就你嘴甜,来替父皇研墨” 展语走到皇上身边,乖巧的拿着墨石给皇上研墨,荣公公早在进来宣展语的时候就已经和皇上交代过了展语此行的目的 一直到太阳都快下山的时候,皇上才放了展语去休息 “端华,还不打算说嘛?” “父皇,儿臣说什么?” “你所来为何事便说什么” 展语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双手扶额跪拜下去 “父皇,儿臣来是想求父皇替展安行加冠礼” 皇上早就知晓,一点也不意外,他用毛笔沾着展语刚研磨好的墨汁 “端华,你同展安也不是一母胞弟,何必如此三番四次为了他来处朕的霉头” 第225章 展安的加冠礼 “父皇,儿臣虽然与四十弟不是一个母后,可儿臣与他都是您的骨肉啊,他身世可怜,自小便没了母妃,不管怎么说都是父皇的儿臣,都是大玄的皇子,无论面子还是里子,总要分他些才不至于太难看不是?” 皇上肉眼可见的不耐烦,他不懂展语为何对这个展安这么上心,什么加冠礼不加冠礼的,他到了年纪随便安置一处闲宅分出宫去就是他最好的处境 皇上对展语的话置之不理,展语有些拿不准,试探道 “父皇觉得呢?” 展语探头探脑的看过去,皇上一抬头看见就是展语探头探脑的模样,忽地笑出声 “朕可真是拿你没办法,依你,都依你” “那父皇,你看展安的加冠礼让谁来安排比较合适呢?” “下旨,让光禄寺即刻着手十四皇子的加冠礼” “是” “那父皇,展安加冠的事?” 皇上无奈的看了她一眼,她朝着皇上不断地眨着眼睛,双手合十朝着皇上拜了拜 “知晓了,朕亲自去” “多谢父皇!那儿臣就先告退了!” “记得多去看望你的母后” “儿臣知道啦” 展语目的达成就离开了乾清宫,一时之间宫里全都在传皇上开始看重十四皇子了,光禄寺已经着手准备十四皇子的加冠礼了,如今展安再走出锦华殿,不管是下人或是别的宫里的都不敢再对展安不敬 展安的加冠礼很快到了,加冠礼在锦华殿办的,经了光禄寺的手算是大办,有很多的大臣都看在展语的面子上来了,还有些是早早听说展安的加冠是皇上亲自来,不敢不来 加冠礼还没开始,展安听到他们说着小话 “这十四皇子搭上端华公主倒是当真搭上了一个好贵人,如今看在公主的面子的上皇上都要亲自来给十四皇子加冠了” “快别说了,端华公主交代了,都是十四皇子自己从军立下的功劳,你岂敢私下议论” “啧还功劳,这话也就是公主哄十四皇子的说辞,他从军就是一个最底层的小兵,能有什么功劳,说白了还不是看的端华公主的面子” 展安听着从拐角走出来,迎面对上两个说闲话的小宫女,两个人端着盘子慌乱的跪下 “十四皇子,奴婢... ...奴婢什么也没说” 展安笑着看着他们,笑的很是和煦,他把两个人扶起来柔声道 “不用怕,你们把盘子给别人送过去吧,你们两个人跟我来,我有些事情想问问你们呢” 两个小宫女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谁也不敢动,她们从来只听说十四皇子不受宠,过的苦,却不知他是什么性子,可如今他在端华公主那里风头正盛,而端华公主在皇上那里又风头正盛,若是当真追究起来,她们就是有十个脑袋都不够掉的 两个人重新扑通跪在地上,整个人怕的瑟瑟发抖,展安看上去人畜无害的样子,扬着笑把人再次扶起来 “怎么了,你们可是有什么难处,不想回我的话?” “奴婢... ...奴婢不敢” “那就随我来吧” 两个宫女把盘子交给别人,两个人你拉着我,我拉着你,哆哆嗦嗦的跟在展安的身后,展安带着她们往偏僻的地方去,带着她们绕过了小花园,到了小花园最后面,那边是一片小菜园,皇后娘娘听说展语在山上喜欢种些瓜果,特意给她留的,只不过展语忙着别的事没什么心情种,锦华殿的其他人也不会种,于是那片就荒废了,也没人去 展安在前面走着,两个小宫女在他的身后跟着,走着走着就走到了一处死路,两个人环顾着四周 “十... ...十四... ...唔!” 展安袖里藏着刀,到了小菜园他转身就把离自己近一些的小宫女杀死了,他捂着她的嘴,一刀捅进了她的肚子,另一个宫女眼睁睁的看着人死在自己的面前,惊恐的瞪大双眼往后退 “不要... ...不要.... ...” 展安从死去的宫女的身上扯下来了一块布,用它擦着带着血的刀,他脸上还挂着笑,只是这笑在那宫女眼里就是催命的符咒,而展安就是一个来取她性命的阎罗 宫女转身就要跑,展安从身后一把抓住了她,让她背对着自己,反手禁锢着她 “我说,你答,不许出声,点头摇头就行,听明白了吗?” 小宫女还在巨大的惊恐中,她害怕的眼泪从眼里留下来,展安把刀子抵在了她的脸上 “我这个人没什么耐心,话不想说两遍,我问你听明白了吗” 小宫女立马不住的点头,她听见身后传来了一道浅笑 “今日皇上来给我加冠?” 小宫女不断的点着头 “皇上来加冠是阿语提出来的?” 小宫女依旧点着头 “你知道骗我是什么下场吧?” 说着他把刀子划在了小宫女的脸上,瞬间有血溢了出来,小宫女唔唔的发出声音,眼泪四处飞,不断地点着头,祈求着展安能放了他 展安笑着 “没骗我就好” 说完把刀子插进了小宫女的脖颈,小宫女的瞳孔瞬间变大,然后失去了呼吸,整个人失去力气倒在了地上,展安擦着刀上的血,居高临下的看着地上的两具尸体 “我都说了,不许出声,怎么就是听不明白呢” 他把擦干净的刀重新放回自己的袖口,然后迈步离开了小菜园,他出去直奔着展语的卧房去,展语正在卧房里挑衣裳,今日虽说不是她给展安加冠,可说到底她是展安在这个宫里唯一的亲人,总要装扮的好看点才是 她正挑着衣服,门哐当一声被人大力的推开,展语还以为是瑞秀来了 “师姐,你来的正好,你帮我看看... ...” 身后的人过来一把抱住了展语,展语瞬间转身出手,展安去挡展语的招式 “阿语... ...” 展语看清楚来人收了手,她皱着眉看着展安 “你这是做什么?” “为何给我行加冠礼的是父皇?” 展语看他是来质问自己加冠礼的事情,转过身去,看上去好似很不在意 “加冠礼本就应该父皇来,就算不是父皇也该是你的夫子,总之不可能是我” “阿语!你明明答应我的帮我行加冠礼” 展语转过身去看着他 “我只说之后再说,没说替你加冠” 展安的神情肉眼可见的受伤,他伸手去拉展语的衣角,语气带着祈求 “还能改,阿语,你来替我加冠好不好” “不好,加冠礼是父皇来,这是定好的,改不了” “阿语... ...” “若你觉得可以,我可以出席,若是你觉得不可以,我也大可以出宫去” 展安听了她的话,也不敢再多说什么,他只是低着头,垂头丧气的样子似乎很是失望 “我知晓了” 展安说过转身离开了展语的卧房,展语转身看着他离开,眼神复杂,瑞秀早早就在门口等着展安,展安走出卧房没几步就看见了等着他的瑞秀 “看样子不顺利啊” 展安抬起头看着眼前说风凉话的女人 “师父难道顺利了?” “我又没有你这般的龌龊心思,我何谈顺利与否” “是吗?师父当真没有嘛?” “不管有没有,你的皇姐都不会对我冷脸” 说罢瑞秀往展语的卧房走去,展安看着她离开的背影,双手紧握 加冠礼上来的人很多,霍家霍昇和霍汐来了,还有霍橙,只不过霍橙一直缠着展墨,其他的皇子来的也都差不多,展愉眼神晦暗,坐在那里望着台上,不知道在想什么,展怀坐在展愉的身边 第226章 展语要成婚? 光禄寺给加冠礼选了吉时,吉时还未到,大家都已经入座等候了,展跃早就领旨回京,如今刚刚好赶上了展安的加冠礼 展语选好衣服从卧房出来,七拐八拐的来了加冠礼选好的地方,她看过去已经到了不少人了,展跃看见展语看过来,笑着点头回应 展语一路走过来,到展跃的身边坐下 “五皇兄,对不住,我心想着这次战胜该是你的功劳,就在父皇那里多说了两句,没想到父皇会直接把你调离卫安,明明我们回京时你还和我说,只要能留在卫安就可以当真是对不住” 展跃摇了摇头 “无妨,就算你不说,卫安大胜父皇也会把我调离卫安的,我在卫安呆的太久了,父皇不会允许一个皇子在一个地方盘踞太久的” 展语听见展跃这么说,心里是说不出的难受,她想替皇上辩驳两句,可事实就在眼前,她不知道如何开口 霍昇看见他们两个人在说话,也迈步过来和展跃行礼 “五皇子安” 展跃点了点头 “霍丞相不必客气” 展怀带着展愉也走了过来,展愉在后面跟着,脸上没什么表情,展怀过来朝着展语展跃行了礼,又看向展愉,展愉也跟着行了礼 “五皇兄、皇姐,早就听闻你们上战场大败越毋,还没来得及同你们贺喜呢” “皇弟说笑了,都是父皇安排妥善,何必同我们贺喜呢” 展语在他们中间,一直插不上话,不知道为何她感觉展跃似乎不怎么喜欢展怀,同样的展愉对他的敌意也很大 吉时就要到了,大家的谈话被打断,各自入了自己的座,等着皇上来,没一会皇上带着皇后来了,这个加冠礼实际上场面算不得大,只不过用在展安的身上已经足够了 旁边是光禄寺的臣子在宣读着加冠致辞,等他读完就让展安从侧面走上前去,皇上在他的面前站着,等着他走过来 展安一路低着头走过去,眼神侧着去找展语的身影,展愉在下面看着展安的样子,心里恨得咬牙,皇上看着他低着头过去,眼里的嫌弃都要溢出来 下人在一边端着要给展安带的缁布冠,等到展安走过来,皇上拿起缁布冠给他带好,第一个冠带好,拿着冠的下人离开,他后面紧跟着的是拿着皮弁冠的下人,皇上一句话没说,端起冠就给他戴上,再下一个是爵弁冠 三冠带好,皇上才正眼看他,皇上看着眼前的展安 “三冠象征着冠者的德行和志向要与之相称,朕愿你以后能够德才兼备” 皇上说这话,目光触及到下面的展墨,又补上了一句 “以德报怨” 展语听着皱了下眉,以德报怨并不是什么好词,她不敢打断皇上的话,只能继续默默听着 “既然加冠就已经是大人了,过往消散,只看以后,就取个释字吧” 一个释字,瞬间让大家明白了他在皇上心目中的的分量,释本就是分离之意,不管哪个皇子加冠取字,都是经过宫里一推二验,再不济也是皇上找些美好寓意的来取,只有展安的字如此的草率又轻易 展语没忍住脸色变了又变,倒是展安好似完全不在意,笑着谢过父皇的好意,一场加冠闹得不尴不尬的架在那里,皇上给他加冠后就立刻离开了,好在皇后给足了他面子,还留着用了膳 展安坐在位置上,头上还带着三冠,他不知道在想着什么,忽然笑出了声 展语走过去,语气带着歉意 “展安... ...” “阿语,这就是父皇给我加的冠呢” 展安指着自己脑袋上面的三冠看着展语,展语上手摸了摸他头上的三冠,张了张嘴不知道说什么 “无碍的阿语,我本来生下来就是个错” “展安,不是的,以德报怨的后半句是何以报德啊” 展安对着展语笑了笑,笑的苍凉 “阿语,我有点累了,先去休息了” 说罢他就离开了,展语在原地看着他离开,想把人留住却不知道说什么,皇上这场加冠实在是有点过分了,把偏心演绎的淋漓尽致 萨嬷嬷走过来 “公主殿下,皇后娘娘让您过去” 展语回过神看着自己面前的萨嬷嬷,跟着萨嬷嬷去了皇后娘娘歇息的地方,皇后正坐在那里喝着茶 “让皇上来给展安加冠是你去求的?” “回母后,是儿臣” 皇后娘娘恨铁不成钢的叹了口气,眼睛都已经红了,她看着展语 “你怎的就这么不知道天高地厚” 展语低着头没有回话 “今日你父皇给他加冠就已经是看在你的情谊,你可明白?” 展语摇了摇头,她确实不明白,明明展安也是皇子,也是他的儿子,皇后娘娘恨铁不成钢盯着她看了一会 “本宫看你也到了适婚的年纪了,早日择一良婿成婚吧” 展语听见皇后娘娘的话,当初傻了眼,她皱着眉,眼里满是不敢置信 “母后!为何如此快就让儿臣成婚” “语儿,宫中的事不是你想的那么简单的,母后是为了你好,你看看朝中大臣的儿孙可有上心的,本宫看那个霍昇就不错” “母后,儿臣还要上战场,还需得帮着父皇安国定邦,儿臣不想成婚” 皇后娘娘放杯子的声音都显出她的怒气 “语儿,你就是听母后的一次又能怎样呢” 展语不停的摇着头 “师父说了,自己的命要自己来看管,儿臣不想成婚儿臣不成婚,儿臣还有事就先告退了,母后歇息” 说完展语就离开了,剩下皇后娘娘看着她离开的背影,无力的放下手,身边的茶杯被打翻,茶水洇湿了桌子,皇后娘娘一脸的无奈 萨嬷嬷过来收拾桌上的水,劝慰着皇后娘娘 “皇后娘娘何不直接告诉公主殿下其中利害” “你看看她的性子,她可是会信” 展语从皇后娘娘那里出来,一路跑到了小花园,在湖边坐着,她的裙摆肆意的洒落在地上,有些进了湖里,被湖水沁湿,她从地上捡起了两颗小石子扔进了湖里 霍昇在不远的后面看着展语,他走过来陪着坐在湖边 “公主殿下这是为何事忧心?” 展语转头,看见坐在一边的霍昇,霍昇生的好看,他长得白白净净的,剑眉星目,看上去不像是温润的人 “霍丞相都已经如此年纪了,怎的还没成婚?可是没有心悦的姑娘?” 霍昇学着她的样子捡起了几个小石子扔进湖里 “公主殿下,臣有没有心悦的姑娘,难道公主殿下不知晓嘛?” 霍昇扭头看过来,两个人四目相对,展语看着霍昇的眼睛,似乎能透过他的眼睛看尽他的心底,可展语心里很明白,霍昇的心可没这么容易看清楚 “是云那边如何了” “已经安静了,最近都没有在边境游走,公主殿下不想告诉臣为何忧心嘛?” “皇后娘娘想让本宫成婚” 霍昇听见成婚,心里一颤 “那公主殿下是不想成婚了?” “本宫还需得上战场,何来时间成婚” “那公主殿下不如与我成婚可好?” 展语猛地看过去,似乎是未曾想过霍昇会说出这样的话 “霍丞相这是何意?” “公主殿下与臣成婚,可以出宫立府邸,臣可随公主去公主府住,霍家开明,公主殿下是霍家的救命恩人,霍家定凡事都以公主殿下为先,日后若公主殿下想要继续上战场或是做些别的,霍家都不会有说辞” “霍丞相说笑了” “既然皇后娘娘一定要公主殿下成亲,公主殿下和不选择最好拿捏的呢?” 第227章 受伤展愉 “可是本宫根本就没有要成婚的意思,本宫还有很多事情要去做,很多风景要去看,成婚不适合本宫” “公主殿下比臣清楚,皇宫里很多东西都是身不由己的,如果当真到了那一天,臣还是希望公主殿下等第一个考虑微臣” 另一边展愉一直关注着展安的动向,看他离开他也随便找了个借口,跟着离开了,展安离开绕过小花园往自己的卧房去,他一直住在偏殿,那边人少,大家都不会到那边去 展安刚推开房门,展愉在他的身后紧跟着,一把把人推进了卧房自己跟着进去,一脚把门踹上,展安回过头看见来人丝毫不意外 “你来做什么?” 展愉抱着手看着他 “你还没认清楚现实嘛?皇姐甚至都不愿意去给你加冠,你还对她心存希冀,你是不是蠢?” 展安冷哼了一声,转身往屋里去,展愉看他不理会自己,咬着牙平息着心里的怒火 “玄展安,你个蠢东西!” “是啊,我蠢你不蠢,我就差杀了你了,你还在这里和我掰扯,你说到底是咱们俩个谁更蠢一些” 展愉过去一把掐住了展安的脖颈,面色狰狞 “你就是找死,当初我就该直接把你关死在屋子里,弄死你” 展安垂眸看着自己面前的胳膊,不觉得害怕只觉得恶心 “你别找死” 展安说完等着他松手,可他偏偏没有什么眼力见,他的手依旧紧握在展安的脖颈上,展安忍不了了,上手给他的手腕捏住,展愉拗不过他的力气,被迫松开了手 “你是个什么东西也敢和阿语相比,在我眼里你连地上的泥都比不上,更何况是我的阿语” “你就不怕被人发现嘛?皇宫里最卑贱的洗脚婢的儿子竟然心心念念嫡出的大玄长公主,你怎么敢的?” “你又好到哪里去了呢?还是说父皇对你喜爱有加?” 展愉被他堵得说不出话,一步步的走到展安的跟前,展安也不躲,就那样用不屑的眼神仿佛看垃圾一样看着他 他冲上去对着展安的肩膀就咬了下去,展安伸手去推他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展安用尽全身的力气把人推出去,他毕竟是习武之人,展愉直接飞了出去,整个人撞在房门上,嘴角有血渗出来 展愉擦了擦嘴角的血,躺在地上对着展安笑 “有本事你就杀了我” 展安瞬间拿出了衣袖里的短刀,红着眼朝着展愉走过去,展愉看他朝着自己走过来嘿嘿的发笑,他梗着脖子看着展安 “这还是你第一次走向我呢” 展安到了他面前举起刀就想朝着他的眼睛刺过去,展愉连眼睛都不眨一下 “你想好了,我要是在锦华殿出了事,那你的亲亲皇姐可是脱不了干系” 他笑的病态,看着展安的眼睛,眼里是病态的痴迷,展安转向刀的尖端,对着展愉的肩膀就刺了过去,瞬间有血殷出来染红了他的衣裳,展愉闷哼了一声 “去吧,找你的母妃告状去,就说我刺伤了你” 展安拿着刀在他的脸上把刀上的血迹擦干净 “这样你的母妃找过来,我才好和阿语装可怜啊” 展愉侧脸躲过展安的刀,他微张着嘴,过去含住了展安握着刀的大拇指,展安的手一颤,他趁机躲过了展安的刀,对着相同的地方刺了过去 “我怎么舍得去告你的状呢,既然你想给我留下点什么,我自然是要还给你点什么才是啊” 展愉拿着刀抵着他的脖子,整个人靠过去,他想要去舔舐他的伤口,他刚扑过去,展安趁着他松懈一把拍飞了他手上的刀,握着他的脖子,用力,展愉的脸色瞬间变得红了起来 “弄死我啊” 展安握着脖子把人拖出了自己的卧房,开门把人扔了出去,展愉踉踉跄跄的从台阶上滚下来,肩膀上还滴着血,整个人看上去脆弱又狼狈 展怀找不到展愉了,心里担心,一路找过来,看见他倒在地上跑着过来把人扶起来 “展愉,展愉” 展怀看见他肩膀上的伤口,心里一紧,大喊着 “来人,唤太医!” 展愉伸手握住了展怀的手 “皇兄,我没事,不必唤太医了” 他对着展怀摇了摇头,展怀抬头看着紧闭的房门,扶着展愉起来 “回宫了,你如何同母妃交代?” “我又不是皇兄,母妃不会在意的” 展怀扶着人回了静仁宫,他先是悄悄去拿了些止血药,给展愉处理好伤口,刚处理好,静妃娘娘就敲响了展怀的房门 “母妃稍等,儿臣这就来开门” 静妃娘娘的声音很是温柔 “不着急,怀儿莫急” 展怀等着展愉穿好衣服,把纱布什么的都收好,走过去把门打开,静妃走进门就闻到了一股子血腥味,她皱着眉仔细闻了闻 “怀儿的屋里,怎的一股血腥味,你可是受伤了?” 展怀摇摇头 “母妃莫要担忧,儿臣无碍,可能是什么别的味道吧” 静妃这才注意到,屋里还有展愉在,她走到展愉的面前,先是叹了一口气 “你怎的在此?你现在这个时辰,难道不该是在书房读书嘛?” 展愉似乎早已经麻木了静妃娘娘在对待他和展怀时的两副面孔,他对着静妃行了礼 “是,儿臣这就去温习功课” 说罢他就要离开,就在他刚走开的时候,静妃喊停了他 “站住!你怎么穿的怀儿的衣裳?” 展愉的手紧紧的捏着自己身上的披风,低着头不说话,静妃朝着他刚刚坐着的地方看过去,发现那片有两滴血非常明显,静妃娘娘用手摸上去,是鲜血 她一把拉过展怀,上下仔细的检查着,确定了展怀没什么问题,对着展愉就是一顿质问 “你怎么回事,你皇兄身子弱,你来抢他的衣裳算怎么回事,椅子上的血又是怎么回事?” 展愉感觉自己很累,他每次回到静仁宫都感觉自己疲惫不堪 “如果母妃没有别的事情的话,儿臣就先回去温习功课了” 展愉不想和静妃多纠缠,他现在就想赶紧离开,静妃明显不想让他这样离开,静妃娘娘快走两步,扯着他受伤那边的胳膊把人拉过来正面对着自己,上去就给了他一巴掌 静妃娘娘用的力气很大,展愉的脸被打的侧了过去,瞬间一个五指鲜明的掌印出现在展愉的脸上,展怀急了,他跑过去去拉静妃的手,刚想开口急得咳嗽声不断 “咳咳咳... ...母妃... ...咳咳咳... ...” 他这副身子总是给他拖后腿,静妃娘娘听见他不断地咳嗽声,也顾不上展愉,赶紧回过头把展怀搂在怀里,一下一下的给他顺着气 “别急,怀儿别急,慢慢说,怀儿” 展愉看着静妃娘娘着急的模样,觉得自己就是一个多余的人,在这座皇宫里,父皇不喜欢他,母妃也不爱他,纵使他有母妃,可他同展安又有什么区别呢 “母妃,别怪展愉,是他的受伤了,他怕你着急才来我这里处理伤口的,他是好意啊” 说到这静妃还没回头去看展愉,她先是拥着展怀,把人送到床榻上去,给人盖好被子,又关好门窗 “怀儿,你先歇息着,我和愉儿出去说” 展怀拉住静妃娘娘的手 “母妃,莫要怪他” 静妃娘娘轻轻拍了拍他的手,转过身扯着展愉的胳膊带着人离开了展怀的卧房,展愉安安静静的被静妃娘娘拉扯着,脚本踉跄的被带着走,他的肩膀的伤口被扯得生疼,可他死死的咬着牙就是不开口 第228章 出征是云 静妃娘娘带着人去了自己的卧房,静妃娘娘在前面走着,展愉在后面跟着,他刚走进门,静妃娘娘转身就把他的披风给扯了下来,扔在了地上 展愉的伤口已经被展怀包扎好了,只是衣服还没换,披风被扯下去他衣服上的血迹便映入了静妃娘娘眼帘,她指着他的肩膀,厉声质问 “你这是怎么弄的!” “意外” “什么意外能弄成这样?!你给我说实话,你是不是又去招惹公主了!” “我没有” 展愉根本就不想和静妃娘娘解释什么,反正就算解释了他也不会听,他现在只想着赶紧把这些事情对付过去,然后回自己的卧房好好的睡一觉 “你这是怎么和我说话呢,我是你的母妃!” 静妃娘娘指着展愉的鼻子,弯着腰歇斯底里,展愉一脸淡漠的看着她 “母妃如果无事的话,儿臣就先回去了” 展愉说着就要走,静妃娘娘一着急,跑过去给了他一巴掌,“啪”的一声,响声在空荡荡的屋子里回荡,展愉低着头,深吸了一口气,静妃娘娘似是也没想到自己会出手,眼里闪过震惊,可当展愉看过来的时候,她还是绷着脸指责着他 “你做事之前能不能替你的兄长你的母妃考虑考虑,不要总是去招惹公主,你父皇是个心偏的,若当真出什么事,你让母妃怎么办” “儿臣知晓了,母妃骂也骂了,打也打了,儿臣就先告退了” 展愉说完就走出了静妃娘娘的卧房,他一路低垂着头,走到了自己的卧房,躺在床榻上,把帘子都放下来,屏退左右,一时之间世界好像只有他一个人了,他终于松了一口气 静妃娘娘跌坐在椅子上,颤抖着看着自己打了展愉的手,门口的小宫女跑进来 “娘娘” 静妃娘娘喃喃自语着 “我怎么就... ...怎么就动手了呢我... ...” 她抬头望向展愉的卧房的方向,眼泪顺着脸颊流下来 “本就不受皇上喜爱,长相阴柔,性子又古怪,你说日后你的日子可怎么过啊” 展愉躺在床榻上看着床上的木板,脑子里瞬间闪过很多的东西,有他的母妃,他的兄长,他那皇姐还有展安,他伸手摸上自己肩膀的伤口,痴痴地笑出声 展安把展愉扔出去之后,就一直躲在自己的卧房,他也不去唤医生,自己也不包扎,任由肩膀上的伤口鲜血直流 展语在和霍昇聊完后也回了自己的卧房,加冠礼结束后来的宾客陆陆续续已经离开了锦华殿,一时之间锦华殿又回到了之前的模样,只剩下殿里几个人,浣银浣玉操揽着,让下人都把地方收拾干净 夜里展语辗转难眠,她脑海里全是皇后娘娘对她的说教,她想不明白,皇上和皇后的关系那么好,皇后为何屡次对自己说些什么伴君如伴虎的话,还有是云,是云到底是什么打算 想不出个所以然,干脆起身从皇宫翻了出去,她也不知道去哪里,就是想四处转转,她走着走着竟然到了奥齐家的那条小巷,她也不好去打扰人家,干脆跃身到了奥齐的屋顶上,在屋顶上躺着 五月的天还是很凉,风一吹,展语感觉自己的脸都有些麻木了 屋里奥齐还没休息,自从从展语的手里接过思南开始,他已经很久没有早睡过了,每日都想着怎样才能把思南做得更好,怎样才能实现展语的想法,他翻看着经商的书籍,坐在一盏油灯前,窗户风声大作 展语屋顶躺着,看着天上的星星,脑海里的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明明还是没有头绪,可是心里莫名其妙的安稳很多 就这样展语迷迷糊糊的睡在了奥齐的屋顶上,第二天天一亮她就赶紧飞走了,怕自己被奥齐发现,可奥齐醒的要比她早很多,一大早奥齐起来准备去思南查看茶叶存货的时候,就看见了自己屋顶上的一片鹅黄色,他轻笑了一声,没有惊动任何人,重新回了屋子里,一直听着屋顶的动静,等展语离开了自己才前往思南 展语从奥齐家里一路往皇宫赶,还没到撞见了出来寻她的瑞秀,瑞秀看上去慌慌张张的 “怎么了师姐?你看上去不太好?” “赶快回宫去,听说今日一早霍昇就赶来了宫里,紧接着文武百官就都被传唤,说有要事商议” 展语一听,立马精神了起来,霍昇来了紧接着就要传唤文武百官,怕不是是云真的打过来了,她也顾不上瑞秀了,赶紧赶回了宫里,好在文武百官比她慢得多,她来的时候还有人还没来,她自己悄悄的平着呼吸 等人都到了,皇上把一份奏折扔在了地上,不怒自威 “是云打过来了,众爱卿可有应对之法?” 李响省举着笏板从队伍里走了出来 “禀皇上,是云边境一直是八皇子看守,八皇子自幼跟在圣上身边,就连武艺都是圣上亲授,想来对付一个小小是云不是什么问题” 霍昇一听,立马皱了眉,这些文武百官太久不上战场,每日沉溺酒色,对周边国家的了解少之又少,他刚想站出去,皇上就说了话 “是云善用蛊,不要说一个展鸿,就是十个展鸿也不够他们下蛊的,倒是你们,朕日日给你们的俸禄是让你们为朕解忧,为百姓解忧的,不是让你们整天沉溺酒色,如今竟连周边国家的基本情况都不了解!” 又有一个人举着笏板出来 “臣举荐,不如让定国将军前往支援,负猛和越毋都被定国将军打回去了,相比是云也不在话下” 若是以前,展语现在肯定二话不说站出去,把这个事情揽在自己身上,可不知怎的,她想到了皇后娘娘的话,她犹豫了片刻,抬头瞧了瞧皇上的脸色,没有说话 “什么都要定国将军,让朕养你们做什么!一群废物!” 底下大臣安静一片,又有人站出来 “臣也觉得让定国将军率兵前往是个良计” “臣附议” “臣附议” 开始不断有人站出来让展语带兵前往富源支援,展语在原地,也不表态,皇上闭了闭眼,再睁开眼神就看向了展语 “定国将军,您意下如何” 展语低头 “臣都听圣上裁决” 皇上看了一眼站出来的大臣,一一在他们的脸上扫过 “那朕命你即刻前往富源,支援展鸿,共御是云” “是” 展语心里不知道怎的,说不出的慌张,心里就是很没底,皇上的眼神深邃,扫过她的脸,霍昇在身后,眼神复杂看着展语的背影 退朝后,展语的心还在突突的跳,她总感觉自己这次前去可能凶多吉少,霍昇在后面追上来 “臣与公主殿下同去” 展语摇了摇头 “我觉得此去凶多吉少,霍丞相还是在京的好” “既然凶多吉少,那臣更要去了,臣不能让公主殿下只身涉险” 展语还没说话,身后紧跟来的是何叶,他是陪着霍昇来的,他凑到身边来,小声的说着 “主子,那边来信了,你要的消息传来了” 霍昇看向展语 “叶何传消息过来了,是是云那边的情况,公主殿下要不要一起去霍府?” “好” 展语跟着霍昇一路去了霍府,叶何已经在书房等着了,他的手上还拿着两本书籍,他看见展语进来,低着点了点头,霍昇进来在座位上坐好,展语在旁边坐着,叶何站着不说话,直到霍昇开口 “说吧,公主殿下不必避讳” “是,是云那边是夜里突然袭击的,但是冲锋了一次就撤退了,看上去不像是要攻城的样子” 第229章 与武羽交手 展语听着,尽可能的让自己保持着冷静,这次的攻城怎么看怎么蹊跷,若是他当真要攻城,八皇子根本不可能有所防备,他一举攻进胜率只会多不会少,而他偏偏只是来吓一吓大玄 “还有呢?” “她们是云一直善用蛊,可此次攻城,她们没有一人用蛊,不知道到底是何用意” “不管是什么用意,既然圣上说了要前往富源,就一定要去,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叶何拿着手里的书籍,眼神在展语和霍昇之间流转,有关于是云的书籍就这两本,他不知道该给谁,霍昇看出了他的犹豫 “把书籍给公主殿下” 叶何把书籍全交到了展语的怀里,霍昇看着展语 “之后霍家有事要奏,臣还会进宫,到时臣会自请一同前往富源,公主殿下带着书籍先回去翻阅,有备无患” 第二天,皇上准备带着百官在皇宫城门给展语送行,她此次回京不过寥寥数月,还没习惯京中的繁华,就又要启程前往富源,皇后娘娘看着展语,满眼的担忧 展语骑着高马,在最前排,霍昇也请了命跟在她的身后,瑞秀此次也随着前往,依旧是这队人马 随着圣上高喊一句“启程!”,展语纵马,大家启程前往富源 是云是距离京城最近的一个邻国,展语她们不敢懈怠,中间能不歇息就不歇息,一路上只用了五天就赶到了富源,八皇子展鸿一早就收到了定国将军要前来支援的消息,早早着人查探她们的行踪,她们刚到富源的城门,展鸿就带着人前来迎接了 展鸿和展墨、展鹤都是容妃娘娘的骨肉,展墨知晓展语要前往富源,一早就给展鸿去了信,展鸿在信中看着自己的兄长对展语的评价不低,也不敢怠慢 展语看见展鸿,从马上下来,对着展鸿行礼 “八皇兄” “皇妹不必多礼,你们的营帐我早早命人准备了出来,你们先歇息,用过膳后,我在同你说些是云的事情” “好” 展鸿带着人前往了一早给他们准备的营帐,展语让将士们先整顿休息,自己跟着展鸿去了他的营帐 “八皇兄,我总觉得此次是云出兵蹊跷,实在是等不及饭后再议,你看能不能现在就与我说一些是云的事情,他们是深夜来犯?” “对,他们是深夜前来的,可只是在城门放了几支带火的箭矢,似是没有要攻城的意思,不知道他们到底是何意” “只有那一次攻城吗?” “到目前为止,确实只有这一次攻城” 展语开始在脑海里不断的回顾自己曾看过的有关是云的记载,可从头到尾想了一个遍也没想出个所以然 “皇兄,你可知晓是云来犯的目的” 展鸿摇了摇头 “就是不知道才如此犯难,他们看上去不像是要攻城,可除了城池,我也想不出有什么是是云需要,我们有他们没有的东西了” 展语也没有头绪 “皇兄可还有旁的要与我商议?” “旁的就没有了” “好,那我先行一步” 展鸿将展语送出了自己的营帐,展语觉得此次是云来犯定是有所图的,世界上不会有任何的一场战役是没有任何理由的,既然不是攻占城池,那就定是有比攻占城池更为重要的东西 展语回了自己的营帐,这次瑞秀并不和展语在一个营帐休息,瑞秀有了自己的营帐,她一进营帐就想和瑞秀说话,话说出去了才反应过来这次瑞秀没和自己在一个营帐 霍昇那边也疑惑着,他也搞不清楚是云到底是什么用意,越毋起战是因为国内王位的争夺,肃王想要立功从而取代太子,负猛就更简单了,他们是想占领淮华城,开疆扩土,偏偏这个是云好生奇怪 夜里,大家都休息了,是云的将领武羽带着是云的将士又打了过来,他们照例到了富源的城门下,兵临城门却不发,武羽一挥手,身后的将士拿着带火的箭矢设了过来 “不好了不好了,是云打过来了” 展语匆匆起身,带着将士们就冲出了城门 “吁~” 展语在城门前勒马,眼神在是云的军队里扫过,里面没有人符合记载中对是云棋和是云画的描述,既然是起战,竟然连一个能做主的人都没来 展语从剑鞘中拔出长剑高高举起,她的眼神一直盯着队伍中间的那位,最前面的看着好似位高权重,可他一直回头听从指示,那么能做主的定然不是他 她的剑直指队伍中间的武羽,武羽穿着一身深黑色的铠甲,领口和袖口都有红色的刺绣,绣的是不知道是什么的图腾 “将军既然起战,何必畏畏缩缩躲在军中,倒是让人耻笑” 武羽在队伍中,他前面的人自觉的往两边躲开给他空出一条路,他从队伍中走到最前面来,他的左手牵着缰绳,右手是一个银白的大刀,月光照在大刀上泛着光 展语一直盯着武羽,在他还没出来的时候,她就在自己的心里估摸着自己能不能打得过他,他们是云看上去并没有任何要起战的想法,若是自己攻上去只有他一个人与自己对打,那他们必然是没有攻城的意思了,若是是云的军队全都冲上来,那想必是免不了一战了 展语没有时间去回想自己的判断对不对了,她驾着马就朝着武羽冲了过去,武羽不察,在展语拿着长剑冲过来的时候,仰身躲开展语的进攻,展语在他躲开的时候左手飞出去了两支飞镖,一支被武羽躲了过去,还有一支擦过了武羽的脸 武羽身后的将士想要驾马上前被身边的人拦住了 “莫要坏了主子的大计” 展语驾着马跑的远了些,武羽骑着马追了上去,展鸿和霍昇在富源的城门看着展语驾着马离开,展鸿下意识就想带着军队赶上去,被霍昇拦下了 “霍丞相,定国将军只身犯险,若当真出了什么事可如何向圣上交代” “定国将军只身犯险只是为了确定是云是否有攻城的意思,公主殿下武功高强,更何况是云也只去了一人,八皇子不必忧心” 展语驾着马跑得远了些,慢慢降低了速度,武羽一路追过来,拿着大刀就朝着展语砍了过去,展语翻身躲避,驾着马往前又跑了些,出剑去刺武羽,武羽挥着大刀挡住了展语的剑,是云的兵器都是重重的很有分量的,展语的长剑与武羽的大刀比起来就占不到丝毫的优势了 武羽一个横刀过去,展语躲过去了,却惊了展语的马,马开始四处乱跑,展语无奈只能从马上翻身下来,她举着长剑飞身过去,武羽本以为他是来刺自己的,想去躲,没料到展语竟然是要去刺马的,一剑捅进马身,马痛苦的长鸣声响彻云霄 武羽在马上踉跄了几下无奈控不住马只好同展语一样,从马上翻身下来,他刚站稳,展语的剑就指着他的喉咙了,武羽也不急,偏头打量着她 “大玄难道果真是没人了,竟让一个姑娘来带兵打仗” 展语的剑往前又凑着他的喉咙近了一些,武羽伸出两只手指移开她的剑 “将军不必吓唬我,你引我前来难道不是有事同我说?” 展语看他明白自己的用意便收起了剑 “你放我一匹马走,我也放你一匹马走,将军也不吃亏不是吗?” “这应该不是将军引我前来的目的吧,将军总不可能是为了放我一匹马走” 展语笑着,把自己的长剑收回了剑鞘,武羽见她有心收剑,自己也把大刀立在一旁,以示自己的诚意 第230章 是云来访 “将军,你我都心知肚明,将军三番两次带着将士们到我城下不过是试探,既然是云没有要攻城的意思,不如开诚布公的谈一谈,是云究竟想要什么?若是我大玄有,定然交到将军的手中” 武羽在展语引他过来的时候,就隐隐猜到,这个大玄的定国将军应是猜出了他们的意图,他哈哈一笑,没有说行也没有说不行 “既然将军有诚意,我也不会拖将士们的后腿,夜已深了,将军一个姑娘还是早些休息吧” 武羽说完就拿着自己的大刀离开了这里,他两指至于嘴边,发出一声响亮的哨音,那边是云的将士们听见声音后,纷纷转身撤军,展鸿看着离开的将士们,心里打着自己的算盘 霍昇见是云的将士们都撤退了,驾着马就朝着展语离开的地方追了过去,霍昇赶来的时候,展语正低着头慢慢的往回走着,霍昇翻身下马小跑过来 “公主殿下怎的不飞回去?” 展语抬头看见的就是霍昇着急的模样,他的眼睛里全是担忧,她望着她笑了笑 “不必担心... ...” 话音刚落,身后将士们哩哩啦啦的跑了过来 “将军!” 程天天的眼神打量着展语,展语对着他们挥了挥手 “不必担忧,我一切都好,回城休息吧” “是!” 程天天带着将士们又跑回城门前,把展语的话传给展鸿,展鸿往他们这边望了望就带着将士们回城了 城外只留下了展语和霍昇,霍昇就这展语的步伐,两个人慢悠悠的走着 “公主殿下可是与是云的将军没谈拢?” “不是” “那公主殿下为何满脸愁色?” “就是想不通,我几乎想了朝中所有的宝物,根本想不到大玄有什么东西值得是云如此惦记” “想不明白就不想了,既然他们有意要取此物,定然会告知大玄,到时自然就知晓是什么了” 话是这么说的,可展语的心还是放不下来,从知道是云的事情开始,她的心就一直在天上浮着,是云的事情定然不会只有这么简单,若是这么简单修禅师父完全没必要特意来提醒她,可是她就是想不通到底是哪里有问题 武羽把展语同他说的话带回了是云,是云宫殿中,一个穿着黑色长袍的男人斜靠在殿中,他的脖颈间挂着一个大大的银色的项圈,他的身上披着半张不知道是什么的毛皮,他看过信件邪魅的哼笑一声,拿起笔开始写回信 展语还在忧心的守着富源的时候,得到了宫中的消息,圣上让她即刻回京,信中没有说是为何,展语站在富源的城门上,皇命不可违,她虽是担忧却不能抗命,只能带着将士们再次连夜赶回京城 霍昇收到消息皱紧了眉头,他心里隐隐有一种不好的感觉 “何叶,拿纸笔来” 何叶把笔墨都带过来,放在矮桌上 “主子,明日就启程了,没几日就到京中了,有什么事情这么急,要连夜给京中” 霍昇没有回复何叶,他专心写着信件,斟酌着用词,写完让何叶立刻送出去,霍昇的信件霍老丞相是第二天收到的,他收到信件的时候天才微微亮,信件展开是霍昇的笔迹 “父亲,孩儿欲娶公主为妻,还望父亲成全,望父亲在孩儿回京时,能准备好聘礼与孩儿进宫求圣上赐婚” 霍老丞相拿着手里的信,没有任何头绪,霍昇对公主殿下有意思霍府上下确实都知晓,可如此着急便要娶妻,不像是霍昇的作风,尽管有疑,可霍老丞相依旧不敢怠慢,趁着霍昇回京的途中,他跟着霍老夫人着手开始准备聘礼 展语带着将士们回京后,皇上甚至都没来接应,只有百姓知晓定国将军带着京中大军连守三城,都自发的前来欢迎展语 街上的百姓熙熙攘攘的追着展语的队伍,他们有的为展语喝彩,有的向着展语行礼,进京后,展语心中的感觉越发的不好了 她刚进宫就被萨嬷嬷带去了皇后的永安宫中,展语不解看着面前的皇后娘娘 “母后,可是有什么事?” “是云来访,你父皇正带着百官迎接” 本还坐着的展语猛地站了起来 “是云!来访?!” 皇后娘娘蹙着眉 “莫要如此冒失,赶快让萨嬷嬷带着你换身衣裳,这种宴会,你免不了要出席的” 萨嬷嬷拉着展语,一下一下的摆弄着她,给她换了一身浅蓝色的衣裙,头上的珠钗比往日里戴的加起来还要多,展语看着镜中的人一时竟然也有些迷茫,她已经好久没见过如此装扮的自己了 刚刚装扮好,那边皇上就着人来唤皇后娘娘和展语参宴,展语匆匆忙忙的跟着皇后娘娘就过去了,到了大殿前,展语不动声色的打量着来访的是云人 为首的人穿着一身藏蓝色的长袍,脖颈见挂着一个大大的银项圈,银项圈上挂着很多银质的流苏,走起路来叮叮当当的发出细微的响声,他的头上还带着一个银质的像冠一样的东西,他身后紧跟着的就是和展语交手的那位将军 展语看着武羽,心里明了,难怪是云能做主的两个皇子都不曾到,原来是皇子的左膀右臂,展语看着为首的人,不能断出此人是是云棋还是是云画 她看着他们走上大殿,然后对着他们弯腰,他们把手握拳放在自己的心脏前,不出意外这应该是是云的礼节,皇上在大殿上看着他们,笑着 “是云皇子免礼,既然你我两国相交,自然不必拘泥于这些繁文缛节” 为首者直起身,抬头眼神就落在了展语的身上,展语打量他的眼神过于赤裸裸了,他想忽视都难,他望过去只看了一眼就收回了视线看上正中龙椅上的皇上 “可能是大玄的礼节繁杂吧,是云的礼节还是简单些的” 武羽的视线跟着为首者的视线一起落在了展语的身上,在触及展语的时候,他心下一动,他一眼就认出了这个姑娘是战场上引自己同她走开的将军,他的眼神开始若有似无的看向展语 皇后娘娘很敏锐的注意到了武羽的眼神,她心下不安,拉着展语的手,让她往后站了站,试图降低展语的存在感 皇上听着为首者的挑衅的意思,只是付之一笑,对着荣公公道 “赐座” 荣公公手一挥,旁边走过来几个小宫女带着他们入了座,他们刚坐下,福海公公就大声喊道 “开宴!” 紧接着一个一个的舞女从旁边走过来开始跳舞,她们的身姿婀娜,在大殿中像是一只两只翩翩起舞的蝴蝶,很是迷人,可展语却一点看舞的心思都没有,她满心都是在猜这个为首者的身份 一舞闭,为首者轻点了一下桌面,武羽就站了起来 “早就听闻大玄长公主端华殿下,琴棋书画样样精通,不知在下可否带着我们是云大臣一饱眼福” 此话一出,所有人的视线瞬间聚焦在了展语的身上,展语本来坐在皇后娘娘的身侧,如此一下子坐立难安,先不说她跳舞是否擅长,单说礼节,也断没有让公主来给来访使节献舞的道理 皇上的眼神也跟着看过来 “端华,是云使节想一饱眼福,你可愿意?” 展语站起来对着皇上行礼,后又对着是云来者行礼 “回父皇,儿臣自然是想为是云使节献上一舞的,只是儿臣前些日子贪玩,去了池塘边赏景,不料竟失足掉进了池塘里,扭伤了脚,如今尚未痊愈,当真遗憾” 第231章 是云此行意欲和亲? 展语的话说得委婉,可拒绝的意思已经很是明显,偏偏武羽就像没听出来一般,继续说道 “看来端华公主是碍于脚伤,可在下听闻大玄有舞不必用脚” 他说着,轻描淡写的朝着展语看过去,展语也丝毫不慌,微微俯身 “大玄舞种一向多样,如同大玄的制度,我们一向是有包容性的,只不过小女子才疏学浅,不会这种,如果使节想看,不如让大玄的善舞者来为使节舞上一段” 她说完也不去看武羽的意思,轻轻拍了拍手,一队舞女便从大殿两侧涌了进来,她们全都坐在地上,所有的舞蹈动作都用不到脚,所有人就像是被钉死在了地面上,可偏偏她们的上半身犹如莲花婀娜 武羽看着舞女们已经涌来,也不好再多说什么,为首的是云棋默默坐着饮茶,从始至终他只与皇上说过两句话,其余的时间不是在赏舞就是在品茶,倒是让人拿不准了主意,展语清楚为首的这个不是是云棋就是是云画 她不动声色的打量着是云棋,心里默默盘算着,皇上和是云棋都不说话,大殿一时之间除了乐声什么声音都没有 一舞闭,武羽重新站了起来,对着皇上行了礼 “陛下,我们千里迢迢来大玄,恐怕需得多留几日,还望陛下多多担待” 皇上大手一挥,哈哈的笑着 “无妨,是云使节若是对大玄感兴趣,多呆几日也无妨,朕让下人给你们收拾出偏殿,你们暂住即可” “多谢陛下” 话说到这个份上,大家也都没有了在这里惺惺作态的心思,陛下随意找了个借口就先离了席,武羽和是云棋也紧跟着退了场,两方主角都不在,其他的大臣也没有了在此的必要,也都陆陆续续的离了席 展语一直坐在大殿上,看着殿下的大臣一个一个的离开,霍昇和霍老丞相也都继续在位置上坐着,一动不动,直到大殿上的其他人都彻底走完,霍老丞相才动身,他眼神深邃看着霍昇 “我先回府了,你同公主好好谈,你说的聘礼我都准备好了” 霍昇点了点头,霍老将军就离开了大殿,整个大殿只剩下展语和霍昇两个人,展语看过去,只一个眼神,霍昇就明白了他的意思,在展语离开后没一会他也跟着离开 两个人各自离开,到了宫门口又碰头,展语的头上带着面纱,她弓着身子跟在霍昇的身边,看上去倒是像一个奴婢,霍昇一直站得笔直,目不斜视的走上自己的马车,展语就在马车边上跟着,直到离皇宫有了好几里路,霍昇掀开帘子,展语上了马车 “公主殿下可是发现了什么?” “为首者身后的那个,就是那日被我引开的将军,他十有八九是认出了我的身份,你可知晓她们此次前来的目的?” “据说是为了一种虫,这种虫是他们制蛊的虫,虽不知道是什么蛊,可听说很是重要,本来此虫应是他们是云独有,可几年前一个是云人带着此虫偷跑到了大玄,此虫便在大玄繁衍,如今是云地界,此虫寥寥无几,于是就把主意打到了大玄来” “可知是什么虫?” “赛青虫” “赛青虫!” 展语在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整个人震惊在马车上,赛青虫是大玄古县的一种特色小吃,这几年突然在古县流行起来,说是肉质鲜美,却不想竟然是是云的蛊虫 “那食用赛青虫的百姓可都安全?” “我派人去查过了,暂时都无碍” “那便好,既然是有所求便好解决,怕的就是不知其根本,不知其所求” 展语听说百姓都没事才放下心,霍昇看着展语眼神复杂,展语注意到他的眼神,问道 “霍丞相可是还有话要说?” 霍昇的唇动了动,最后摇了摇头 “没有了,公主殿下” 霍家的马车走到一半停了下来,展语从马车翻出来,马车继续往霍府去,就好像不曾停歇过,展语则是一路去了怡春院,她进去后先是找了芳知,谁料凑巧遇见芳知不在,余光出来看见展语,她扭着身子凑过来 “公子可是来找奴家的?” 展语拉住她的手,摸了又摸,二楼有几个人视线落在她的身上,其中有一个展语很熟悉,正是是云使节中为首的人,他的眼神侵略性太强,很难不察觉,他在二楼怀里搂着一个姑娘,眼神不屑的往一楼看着 “公子,楼下有什么好看的,不如看我呢?” 他怀里的姑娘侧着身子坐到了是云棋的腿上,拿着手帕挥到他的脸上,恰好挡住了他的视线,他笑着把人搂紧,捏着姑娘的腰让姑娘斜靠在他的怀里,他重新恢复视线后往楼下看去,楼下早已经没了人 他皱了皱眉,左右看着,根本找不到展语的身影,余光带着展语从侧边的走廊直接上了三楼,进了她自己的房间 “公主殿下来此,可是有事要询问?” “想必怡春院很早就知道了是云使节来访的消息,我要知道为首的人是谁” 余光看见展语的时候,眼睛里都是惊喜,她看着展语 “是是云的大皇子是云棋” “他来此的目的是什么?” “都传是为了一种虫,可这只是目的之一,是云此次前来还有一个目的” “什么?” 展语心中猛然升起一种不好的预感,她的直觉告诉她,另一个目的与自己有关 “和亲” 展语听见和亲两个字的时候,眼睛微不可察的睁大,她不可置信的重复着余光的话 “和亲?” “对,是云那边多是高山,他们国内的口粮早已经不够自己国内的百姓食用,他们此次前来就是想和亲找一个人带着大玄种粮法子过去” 展语感觉自己浑身止不住的在颤抖,她的嘴角都在微颤 “可有说要谁前往是云和亲?” 余光的目光落在展语的身上,嚅嗫着,答案迟迟说不出口 “我懂了” 展语冷笑了一声 “还得麻烦你想个办法,莫要让芳知知晓我来过你这里” 说罢展语起身就想走,后似想到了什么,补充道 “放心,就算我前往了是云,也定会安排好你和你姐姐,你们在大玄的日子一如这般” 余光听见展语的话,眼中泪光闪烁,她跪下去,上身平平的匍匐在地上叩拜展语 “谢公主殿下” 展语想过千万种可能,偏偏没想过会是来和亲,更不曾想过和亲的人会是自己,难怪一向不愿意透露半分天机的师父会特意来提醒自己注意是云,她一路跌跌撞撞的走回了皇宫 五月份的天气也是善变,在展语踏进皇宫的时候,天空突然下起瓢泼大雨,展语一路淋着雨,一步一步的往锦华殿走去 霍昇在书房看着叶何送来的密信,迷信上和亲两个大字醒目的印在纸上,刺得霍昇的眼睛生疼,他扶额看着这封密信,在脑海里想着千万种办法,最终没有一条路能走得通 展语到了锦华殿的门口,她盯着锦华殿的牌子看了好久,然后转身朝着藏书阁一路狂奔过去,藏书阁的守卫看见展语吓了一跳,他们慌乱的去给展语打伞 “公主殿下,你怎的大雨天来了,也没有随从给您撑伞” “我要进去” 守卫拿着钥匙慌乱的把藏书阁的门打开,展语进去后开始在藏书阁里疯狂的翻找着有关是云的一切,师父和她说过的,若有不明白的事情,该去书里找答案 她把记录着是云的书籍全都拿去书桌上,厚厚一摞的书籍都快要埋没展语的脸 第232章 是云此行意欲和亲! 展语一本一本的翻开这些书,从里面找到和是云相关的内容记下来,明日就是上朝的日子了,如果没猜错的话,明日朝堂上是云使节就会正式提出和亲的事宜 她一整日全都在藏书阁里,一本接着一本的看,想通过这一天的时间从书里找到是云的破绽,找到解救自己的办法,她在藏书阁呆了一天一夜,困了就爬在书桌上小睡一会,一会过去强迫自己打起精神继续看书 第二天一早,展语回了锦华殿换好衣服跟着去了朝堂,她不敢以将军的身份去,早早到了大殿先是和皇上商议了一下,得皇上首肯才藏在屏风后听着朝堂的内容 霍昇拿着那封密信一夜未眠,天刚微微亮他就走到了霍老丞相的卧房把人唤了起来,霍老丞相也没弄明白事情的原委,就被霍昇推着去换官服 只要抢在是云之前求皇上赐婚,就还有希望,他带着霍老丞相驾着马直奔皇宫,皇宫内未得皇上允许不许骑马,霍昇只能翻身下马拉着霍老丞相一路往乾清宫奔 霍昇带着霍老丞相到乾清宫的时候,展语已经在乾清宫了,等到展语和皇上聊完,上朝时间已经到了,朝堂上霍昇和是云棋同时迈步出来对着皇上行礼 皇上看了看霍昇又悄了悄他身边的是云棋 “霍爱卿,你的事一会再说” “皇上,臣... ...” “退下!” 霍昇紧皱着眉头,在是云使节面前若是驳了皇上的脸面,怕是整个霍族就完了,他的眼神往往日里展语站的地方看过去,今日哪里空空如也 是云棋低着眼眸看着霍昇回到队伍中去,嘴角勾起不屑的笑 “陛下,是云此次前来是想同大玄结秦晋之好,是云皇上知晓大玄已经多次出征起战,若是在与是云起战,想必也是得不偿失,是云也并未有意起战,不如大玄与是云两国联姻,以结秦晋之好,同为一家,不知陛下觉得如何?” 皇上似乎也没想到是云要联姻,他的手拍在龙椅上,手指死死的扣住龙椅的把手,咬着牙听不出喜怒 “那不知是云心意的人选是?” “端华公主,早就听闻端华公主智勇双全,能歌善舞,天仙下凡,不知道是云是否有这个荣幸迎端华公主嫁入是云” 皇上笑了一声,让人不寒而栗 “你既知道端华智勇双全,难道不知朕就这一个女儿?” 是云棋似乎并不觉得一个女儿有什么 “人都道大玄对男子颇为重视,女子就要差些,虽说陛下只有一女,可陛下皇子众多,区区一个女儿换取两国安宁,为大玄争出充军训练的时间,我想端华公主也是乐意为大玄百姓担负起这份责任的” “是云使节在我大玄逗留多日,怕是不只有这一件事吧” “陛下英明,是云想向大玄求五十只赛青虫,是云知晓赛青虫在大玄古县已经很是常见,只是五十只赛青虫对大玄来说不是什么难事” 霍昇的脸色很是难看,他的手紧紧握着拳,心不断地下沉,他紧赶慢赶还是慢了一步,就差一步,若是公主殿下当真嫁入是云,到时候不知道将会是什么水深火热的日子 朝堂上一片的沉默,所有的大臣都不敢出声,殿上严肃的氛围是个人就能感受到,端华公主刚刚才连立大功,如今就要把人推出去联姻,实属不是什么让人信服的行为,可若是不去,同是云起战大玄十有八九也是撑不住的 展语在屏风后默默的听着,她的脸色没有一丝的变化,她已经早早就知道这个消息,如今听着是云使节正式的宣告倒是也不惊讶,她长长的呼出一口气,转身走去了藏书阁 还未散朝,消息就已经传遍了整个皇宫,整个皇宫里所有人都知晓了是云点名要让端华公主前往是云联姻,这是云使节是把端华公主架在了火上烤,一边先是见过了端华公主的真容,免得大玄换人替嫁,一方面他又把和亲上升到了百姓国家江山社稷的高度,让端华自己没法子拒绝 展语自己还在藏书阁翻看着有关是云的记载,她还在拼命的自救,试图在书籍中找到一丝可能 下朝后,霍昇跟着皇上去了殿后,皇上坐在椅子上看着霍昇,霍昇跪在地上和皇上请安 “朕不是允你免礼了吗” “皇上,臣斗胆,请求皇上莫要同意是云使节的要求” 霍昇附身在地上扣了三扣,久久的附在地上不肯起身,皇上看上去脸色也不好 “你先起来吧” “皇上,公主殿下她... ...” “端华是朕的女儿,朕唯一的女儿,你以为朕就不疼她!若是不去和亲,势必要和是云起战,这一战怎么打?谁来领兵?” “臣来,臣请愿领兵出征是云” 皇上听着他的话冷哼了一声,说出的话声音不大,辱没的意味十足 “就是端华自己都没有把握能抵御是云,你可能比端华更强?若是败了,你让朕如何?你让大玄的百姓如何?” 霍昇听着皇上连连的质问,沉默了,他扪心自问,他的确没有把握,是云的蛊毒,他只是听说过从未见过,甚至说解法连听说都没听说过,皇上扶额,对着他挥了挥手 “好了,你先回去吧,和亲的事朕再想想” 霍昇虽说心中有万般不甘,没办法还是退出了大殿,大殿中只剩下皇上一个人,他看着是云使节呈上来的是云的条约出神 荣公公从门口进来,走到皇上身边柔声道 “皇上,殿前静妃娘娘求见” 皇上长长叹了一口 “她来做什么!这都什么时候了,她也要来添乱” “皇上,可是让静妃娘娘先回去?” 皇上把面前的合约合上,随手扔在一边 “既然来了,宣进来吧” 皇上心里想着,静妃娘娘一直和展语不对付,此次前来估摸着也是听说了展语去和亲的事情,说不准是来劝自己同意此次和亲的吧 静妃娘娘一进来就扑通的跪在了地上,她的眼圈看着红红的,出言让皇上惊得忘了回应 “臣妾自知身份低微,可是臣妾听闻宫中传出些风言风语,臣妾忍不住还是来寻皇上,求皇上莫要让长公主殿下前往是云,求您了” 静妃娘娘说完连着磕了三个头,每一个都很是诚意,三个响头磕下去,静妃娘娘的额头见了红,皇上虽说面上不察,可心底满是震惊 “你不是一向和端华不对付,她还揭发了玉儿和泽儿,如今怎的到来替她求情,把她嫁去是云不是才符合你的心意” 静妃娘娘摇了摇头,满头的珠钗随着她的摇头乱晃,她平日里虽不上端庄,却也少见如此失礼的时候,上一次还是展语揭发展玉的时候 “臣妾是不喜欢公主殿下,可公主殿下是一心为了大玄的,何况她就是一介女流,我与她的纷争说到底是些后院里上不得台面的,就是玉儿也是他有错在先,可若是让她嫁去是云,是云人都善用蛊,蛊毒痛苦难解,她一个姑娘,身在他乡,这不是要她的命嘛” 皇上看着静妃娘娘,沉默着,静妃娘娘跪在地上求着皇上 “皇上,臣妾求您了,大玄就这一个公主” “你回去吧” 皇上的声音淡漠,听不出什么意思,静妃娘娘不死心 “皇上” 皇上挥了挥手,荣公公下来把静妃娘娘拉了起来 “静妃娘娘,公主是皇上的骨肉,皇上定不会委屈了公主的,您就先回去吧” 第233章 容妃相求皇上 荣公公把静妃娘娘送出来,看见展安笔直的站在大殿的门前,双手不停的来回搓着,看上去很是着急 “十四皇子,您怎么到这来了?” 展安上前一把拽住了荣公公的衣袖 “荣公公,劳烦您通报一声,我想见父皇,我想见陛下” 荣公公一脸为难,皇上现在身心俱疲,莫要说是一个不讨喜的皇子,就算是皇后娘娘此时来了他都要掂量着些 “十四皇子,不是奴婢不帮您,实在是皇上如今身子正乏,刚送走了静妃娘娘,如今怕是没什么心力见您啊” “荣公公,劳烦您同皇上通报一声,您就说儿臣愿以自己的性命换阿语,不是,换皇姐的性命,陛下不是一直不喜欢我嘛,我的存在就是他酒后犯错的证据,我自缢也好,替皇姐前往是云也好都可以,只要皇姐好好留在京中,我都可以的” 展安说着,急得眼泪流下来,是云是什么地方他也略有耳闻,那边的蛊术实在是诡异,他万万不能让展语去冒这个险 荣公公听着他的话,看他一脸焦急,虽说不愿意却也是当真没办法,只好回去把展安的话传给圣上,皇上本就疲乏,整个人仰着身子靠在椅子上,身后的宫女给他揉着额角,荣公公迈着步子到皇上的身边来,俯下身子 “皇上” “又是何事,朕今日就想清静清静,怎的这样难” “是十四皇子,他说求您莫要允公主殿下去和亲,十四皇子说他可以自缢,也可以女扮男装前往是云,只求陛下让公主殿下留在京中” 皇上听了他的话,龙颜大怒,拿着桌上的奏折扔了出去,用手重重的在书桌上拍了两下,吓得荣公公和周边的宫女全都跪在地上,俯身等着皇上动作 “他是个什么东西也敢来教朕做事,还拿他的性命来换,他以为他的性命就这么珍贵,若朕想取他的性命,不过一道圣旨罢了,让他给我滚回宫去!” “是” 荣公公小跑着出去劝展安回去,展安失魂落魄的往锦华殿走,他知道自己就算去也没什么用的,他身份低微,人微言轻,怎么可能能左右皇上的想法,他回了锦华殿拿出纸笔书信一封往容和宫跑去 到了容妃娘娘的佛堂,他把信从佛堂的最底下的缝隙里塞进去,慧慈姑姑拿着信到佛像前,给正在冥想的容妃娘娘念着 信里展安恳求容妃娘娘能去见一见皇上,替展语求一求情,容妃娘娘睁开眼睛看着眼前的佛像,满是不屑的笑了,似嘲弄似轻视 “姑娘你看这?可要去?” 容妃娘娘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的粗布素衣 “去吧,这个孩子从来没求过我什么,就连被人欺负也不过是写信与我说些人生的意义,如今他既开了口,不管怎么说都该去的,更何况公主是大玄唯一的女将军,我挺喜欢她的” “那我去给姑娘准备衣裳” “不必了,他今日塞信进来,定是他已经寻过圣上了,我们明日再去,就穿着这身素衣去” “姑娘,你穿着素衣去见皇上,怕是会惹得圣上动怒” “他是心虚才会动怒,明日上午便去乾清宫走一趟吧” “好” 第二天上午,容妃娘娘早早就穿着她拜佛的素衣前往乾清宫,荣公公在看见容妃娘娘的时候肉眼可见的惊了一下,她小跑着过去迎容妃娘娘 “容妃娘娘,您怎的来了” 容妃娘娘浑身都很素,没有什么饰品,只有一根银钗在头上挽着她的头发,她伸手从头上将那根银钗拔出来交到了荣公公的手里 “还得劳烦公公帮我通报一声,妾身想见皇上” “使不得使不得,这... ...” 容妃娘娘看荣公公吞吞吐吐的,对着一边的慧慈姑姑伸出手,慧慈姑姑从口袋里拿出些银子,荣公公见了连忙把银钗也还回去 “娘娘,奴婢不是这个意思,这几天皇上心烦意乱的,在修养着,不见人啊” “劳烦公公通报一声,若是圣上不见,我也定不会为难公公” 荣公公听她都这么说了,没办法硬着头皮走进了殿内,到了皇上身边 “皇上,殿外容妃娘娘求见” “容妃娘娘?她怎的从她的佛堂出来了?她看着可好?” “回圣上的话,看着面色惨白,不是很好的样子” “宣” 容妃娘娘从殿外走到殿内,见了皇上跪下去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快快请起吧” 容妃娘娘起身,看着高位上坐着的男人,这个把自己圈禁在后宫磋磨了一辈子的伪善的男人,皇上和容妃娘娘已经很久没见了,若是细算起来,从展鹤出生的第二年起到现在已经有足足十二年了 “容妃在佛堂可还好,朕都老了你还是当年的样子” 容妃娘娘缓缓的垂下眼眸,她当时初进宫的时候,率真肆意,那时候的她天真,还做着上战场杀敌的梦 “皇上也没变,一如当年臣妾进宫的时候” 皇上长叹了一口气 “你这个时候来见朕,可是有事相求?” 容妃娘娘再一次跪在地上 “臣妾斗胆,请求皇上莫要允端华公主和亲” 皇上刚刚还温存的模样在听见容妃娘娘所求后彻底变了,他的脸上变得满是不耐烦 “端华和你从无交集,怎的连你也来求情” 容妃娘娘看着皇上的眼睛,一字一句说的坚定 “端华是大玄唯一的女将军” 最后,皇上随便找了个借口把容妃娘娘打发了走,回容和宫的路上,慧慈姑姑小心的扶着容妃娘娘 “姑娘,你说圣上可会允公主和亲?” “他是大玄的皇帝,一切不过是他一念之间罢了,如今该求的都求了,该说的话也说尽了,就看公主的造化了” 已经连续好久了,展语就一直窝在藏书阁也不动,也不出门,饿了就随便寻点糕点吃,困了就随便小睡一觉,连续几天来,她终于在这么多的书卷中找到了一些有用的内容 展语瞪大眼睛看着书上的记载,是云自建国以来,从未接受过和亲,他们相比和亲更喜欢接受他国的皇子来做质子,她看着书上的字,心里有一种不妙的预感 她飞快的跑到大玄的史书前,快速的翻阅,大玄也从未送公主出去和亲过,甚至被大玄推翻的前朝都不曾送公主出去和亲 展语不敢置信的看着自己手上的书,好像有什么念头浮出了水面,她喃喃道 “如果从来都没有和亲,偏偏到了自己就要去和亲,就要让两个从未接受和亲过的国家去和亲,这不是人为是什么呢?” 她的脑海里突然想起霍昇早上和是云棋一起站出来,那是不是可以说明,霍昇其实也早就知道自己要被许去和亲,他的眼线不是他的,那岂不是皇上很早就知道自己会被送去和亲了 她想到这里,难以置信的荒唐笑了两声 “不可能,父皇怎么会害我,他明明就很喜欢我的,他还让我领兵,大玄正是缺武将的时候,他怎么会忍心把我送去是云和亲呢” 展语把书合上放在书架上,跑着往永安宫去,永安宫皇后在池塘边喝着茶,萨嬷嬷在一边陪着 “你说,语儿那个傻孩子还没明白过来嘛?” “公主殿下只是太纯真了” “这深宫大院里,四四方方一片天,最要人性命的就是纯真” 娇梳从前厅跑过来,给皇后娘娘通信 “皇后娘娘,公主殿下来了” 皇后娘娘把手里的茶杯放在桌子上,抬眼看了萨嬷嬷一眼,萨嬷嬷轻点了一下头,扶着皇后娘娘的手随着她往前厅走去 第234章 皇上允展语和亲1 展语在看见皇后娘娘的瞬间扑通跪在了地上,皇后和萨嬷嬷都愣住了,皇后娘娘走过去把人扶起来,看着眼前面容憔悴的孩子无声叹了口气 “语儿这是做什么?” “母后,求您救救儿臣” 展语抬头看着皇后娘娘,眼眶中晶莹的泪珠夺眶而出,皇后娘娘看着她如此于心不忍 “你先起来,我一早就说让你嫁人” 展语站起来,被萨嬷嬷扶着,她和皇后娘娘两个人到正厅的椅子上坐好 “你们都先下去吧” 皇后屏退了所有下人,确保这里没有自己不熟悉的人之后,才敢同展语开口 “看样子,你是明白些了?” “母后,儿臣不相信,儿臣不信父皇会如此狠心” “那你要什么时候才会相信呢?坐着花轿跟着是云使节前往是云的时候才相信吗?从你开始插手朝政,试图把展安接到你宫里去,我就已经不止一次的提醒你,伴君如伴虎,你可有一句听进去了?” 展语低着头,手上摩挲着茶杯的杯口,沉默着 “你父皇不只是你的父皇,他还是大玄的陛下,你多次干涉朝政,如今又手握大权,连立军功三件,你说他会怎么想?” 展语听到皇后娘娘这么说就已经完全明白过来了,什么疼爱什么偏爱,其实不过是镜花水月一场空,可她还是不死心 “母后,就没有转圜的余地了嘛?” 皇后娘娘用手轻轻抚着她的头发,眼中满是心疼和宠爱,她又何尝不痛苦,这是她日日夜夜在深宫中盼着,盼了整整十八年的女儿啊 她轻轻摇摇头,语气轻的让人快要听不见 “没有了吧” 展语跪在地上,俯身给皇后磕了三个响头,皇后没有阻止她,看着她任由她对着自己磕下去 “儿臣向母后谢罪,一罪儿臣一意孤行不曾听从母后教诲,二罪不能侍奉母后身边,三罪儿臣无能惹母后为儿臣担忧” 她磕完起身,头也没回走出了永安宫,皇后娘娘在身后拿着帕子捂着嘴,眼泪扑朔朔的掉下来,她弯着腰,一只手死死的握着桌角,萨嬷嬷在一边轻轻拍着皇后的背给她顺着气 展语从永安宫出来直接奔去了军营,既然父皇不想让自己呆在京城,那就只好自己想办法呆在京城了,她到了军营,程天天老远的奔着她跑过来 “将军,宫中传出消息说你要去和亲,可是真的?” 余晴也跑过来,她只是一个小卒,按理是不该来见展语的,可她还是冒着军法跑了过来 “将军!你可有事?” 展语看着慢慢围过来的将士越来越多,她动摇了,若是她带着他们起兵那就是造反,各个地方的戍边军都回来那大玄危机四伏,这些将士也没什么理由跟着自己送死 她的眼神在每一个将士的脸上扫过,他们每个人的脸上的担忧都是真实的 “是真的,我此次前来就是... ...” 程天天看着她似乎察觉到了什么,他的眼神里闪过一丝的犹豫,他不停的搓着手,过了一会再抬起头眼神里多了份坚定 “将军,只要你交代,我们京中大军定随你去” “是啊,将军对我们有知遇之恩,跟着将军我们死而无憾” 展语摇了摇头 “你们这是做什么,我此次前来是同你们交代的,我走了京中大军定会再另派一位将军,不管是谁来带兵你们都不准荒废武艺,如今大玄正是需要武将的时候,日后武将渐衰,你们定会有出头之日” 大家听着展语的话,眼里都开始闪烁起泪花,展语走到余晴的边上,拉起她的手,她的手本就粗糙,加上她入军营后更是成日训练,变得更加毛躁 “余晴你也不必担忧,余光现在过得很好,等我走了你们就能时常见面了,到时候我会在走之前安顿好你们的” 余晴哭着摇头,展语看过来她又重重点着头,展语抬头看向大家 “你们都是大玄最好的将士,你们跟着我虽说只有两年之久,可我们一同出生入死,一同英雄杀敌,在我心里你们都是我的兄弟,我定会在走前都给你们留下些什么,让你们的日子更好过些” 皇后娘娘在展语走后,哭的昏过去,她一早就猜到了展语怕是不能在京中了,可万万没想到是直接和亲到是云去,早上她还想着这事,当展语活生生的人站在自己面前的时候,她才感受到痛苦扑面而来 她醒后匆忙就要下床榻,萨嬷嬷急得过去阻拦 “皇后娘娘,注意身体,太医说了你现在得静养” “更衣,本宫要去见皇上” “皇后娘娘... ....” “更衣!” 皇后娘娘换了衣服匆匆的跑着到了乾清宫,荣公公看见皇后娘娘赶紧跑回去和皇上通报 “皇上,皇后娘娘求见” “宣” 荣公公走出去,皇后娘娘刚刚好跑到殿前,她头上的珠钗已经乱作一团,荣公公看着提醒着 “皇后娘娘随奴婢来,娘娘的珠钗真好看” 竟荣公公提醒,皇后才反应过来,萨嬷嬷手忙脚乱的给皇后整理好珠钗,皇后跟着荣公公进了殿里,皇上见皇后到了把手中的奏折放下,走下殿去拉过皇后的手,带着她走上殿让她坐在自己的身边 “法彤怎的跑的这样急,珠钗都乱了” 皇上上手,给她梳理好头上的珠钗,皇后安静的坐着,只有不断起伏的胸膛暴露了她刚刚来的急,皇后伸手搭上皇上的手 “皇上,语儿她... ...” “皇后跑过来累了吧,福海看茶” 福海从旁边过来给皇后娘娘添了茶,皇后知道他是想堵自己的嘴让自己不要再说了,可是她就是要说 “皇上,语儿还小,就不能... ...” 皇上端起自己面前的茶饮了一口 “朕的好皇后,你知晓多少人来找过朕了嘛?” 皇上偏过头去看皇后娘娘 “军中的、朝中的、朕的后宫的... ....” 皇后听着禁了声,她知道皇上同她说这些是什么意思,展语现在被太多人喜欢了,朝中大臣觉得有她在就能平战乱,后宫的同为女人都为她求情,军中的对她信服,就连宫外的百姓都开始自发的去迎她战胜归来,这样的一个人对皇上来说是威胁 “就没有别的... ...” “没有” 皇上的话干脆利落,没有任何的拖泥带水,他的眼神望着前方大殿的门,透露着狠厉,带着独属于上位者的不怒自威 “法彤,你同朕相识相知已有四十余载,你该懂朕的,莫要让朕为难” 皇后娘娘听着,她心里清楚这件事是没有转圜的余地了,可是她作为一个母亲,她的心痛如刀割,她喃喃着 “可是她是我的女儿,她是我唯一的女儿” 皇上拍了拍她的手 “还有展奕和展礼陪着你” 皇后起身对着皇上行了礼,她看着眼前一年比一年陌生的人,眼神里闪过悲哀和惋惜 “臣妾乏了,臣妾先回宫了” 皇后说完也不等皇上同意转身就离开了,萨嬷嬷在边上扶着皇后,皇上看着皇后离开的背影,脸上只有他作为皇上的威严 “皇上,这... ...” “无碍,法彤她脾气好,生些日子的气也就好了,只是这次要难哄些了” 皇上看着殿前的大门关闭,隔绝了他和皇后两个人,他的视线这才收回来,重新看向桌上的奏折 “是云使节可是有消息?” “回陛下,他们在京城中游玩,没有任何新消息” “宣霍昇觐见” “是” 第235章 皇上允展语和亲2 霍昇在霍府得到消息就立刻更衣,在这个时间陛下宣他定是为了公主殿下的事情,说不准可以劝皇上收回成命,每一次觐见都是一次机会 他快马加鞭赶到了皇宫内,乾清宫皇上正坐在椅子上批折子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霍爱卿免礼吧” 霍昇得了恩赐,不用跪,他全程都是站着的,心里忐忑不安,不知道皇上唤自己来是为何,也不知道自己还有没有机会留下公主殿下 “不知陛下唤臣来所为何事?” “自从是云使节说要联姻后,先后已经来了说不清的人劝朕,让端华留在京中,朕好生犹豫,唤你来看看霍爱卿可有什么妙计?” 霍昇微微抬头,他心里拿不准皇上的意思,此次和亲说是他一手促成的也不为过,若只是因为旁人求情就改变心意,那就不是大玄的陛下了,可他又真的想让公主殿下留下 “回陛下,和亲事宜诸多,想来不是一两天就能完成,若是陛下心生犹豫,不如借着准备之由拖上一拖” “那之后呢,端华究竟是去还是不去?” “一切听由陛下决定” “霍爱卿怎的也学会了打这些弯弯绕绕的官腔,朕在问你的看法” “依臣之见,还是能不去则不去,大玄如今危机四起,武将更是少之又少,公主殿下是不可多得的人才,况且大玄从未有过和亲的前例,让百姓知晓恐有失陛下威信” 皇上的眼睛直勾勾的盯着他,似乎要盯出一个洞来,他想从霍昇脸上细微的表情中看出他的真实想法 “朕知晓了,你先回去吧” “是陛下” 霍昇后退两步,退出大殿后转身离开,皇上应该就是来试探他的态度的,恐怕现在越多的人来替公主殿下求情,皇上让公主殿下去和亲的想法就会越急切 果不其然,一切都如霍昇所料,在第二天圣上就下旨,应允是云同大玄的联姻,命端华公主出使是云,不日启程 展语跪在地上,听着面前的荣公公毫无感情的嗓子宣读着圣旨,她的心也渐渐变得毫无感情,最终那可笑的父母情深还是没比得过那把龙椅 “臣接旨,臣定不负圣上厚望” 锦华殿的所有人脸色都不好看,旁边永安宫里的皇后娘娘眼泪止不住的往下流,展语身后浣玉浣玉睁大着眼睛,呆呆的看着眼前的荣公公,眼里也从眼角流出来,展安在一侧,怒目圆睁,双拳紧握 荣公公看着展语的模样也是心疼的,他试探着想开口安慰展语,可话到嘴边了又不知道说些什么,最后只化做一声叹息 展语端着手里沉甸甸的圣旨,她知道自己一直引以为傲的父皇没有了,有的只是常年居于高位的大玄皇帝,既然如此她也该在离开前为她想照看的人留下些什么 前一天宣了圣旨,第二天就是上朝的日子,展语着着官袍,一步一步从高阶上走上去,到了大殿前双手高举着虎符跪下 “父皇,儿臣不日出使是云,今上交虎符,只不过儿臣还有些琐事相求” 展语抬头看着龙椅上的皇上,皇上在触及到展语的眼神的时候就明白了,她知道了,她什么都知道了,自己的所作所为还是没能逃过她的眼睛 展语也抬头看着自己高位上的父皇,自己是连立军功三件的定国将军,是为了大玄和平不日将去和亲的端华公主,只要自己的要求不过分,什么都会被答应的 “好,你说,朕一定都答应” “臣一来希望把京中大军交予展安带领,展安一身武艺从师与我,兵法武艺都不逊色,臣相信他能带好京中大军,还望父皇恩准” 皇上没料到展语的有事相求是把虎符交给展安,他的眼神看着展语,不怒自威,眼神里带着狠厉,他就是为了这一块虎符才设计名正言顺的把展语从大玄送出来,把虎符收回来,谁曾想她就算要离开也要打着这虎符的主意 展语迎面对上皇上的眼神,生气又如何,不满又如何,当着满堂文武的面,一个大功在身却要去和亲的将军提出的要求,他不想答应也得答应 “既然是你教出来的人,那朕自然是信得过的,朕答应你,还有呢?” “儿臣年少不懂事,在城中遇险,多亏一茶馆的掌柜搭救才活过来,茶馆名为思南,儿臣恳求父皇把贩盐之权交予思南,以便儿臣报恩” 皇上在听见她的话时,紧紧咬着牙,兵权给出去已经是他的让步,如今竟连贩盐都要管,可他又不能当众驳了她的面子 “好” “最后一事,儿臣请求父皇保留儿臣的宫殿,让浣玉浣银和展安他们自行居于宫殿中,他们对儿臣很好,儿臣不愿他们被分区别的宫里受人白眼” “好” 展语三件事说完起了身,皇上的如意算盘并没有打成,心里有火却又不能发作 “其他人可还有事要奏?” 大殿下一片安静,是云使节此次并没有上朝,他们不知道在那里游玩,霍昇低着头,霍老丞相看着自己的儿子长长的叹了一口气 展语散朝后出了宫,去了思南,宫外的人都还没有听闻公主要去和亲的消息,见展语前来他们都开心的迎着她,展语的眼神一一扫过他们,想把他们都记在心里,最后眼神落在奥齐的身上 奥齐看着她,只是一眼他就明白她的心里有事,他没有当着大家的面问而是不动声色的找了个借口把人带到了角落 “可是发生了什么事?” 展语没回答他,而是自顾自的说着别的话 “我从圣上那里给思南求来了贩盐之权,日后思南也能贩盐了,生意越做越大,一切就靠你了” 奥齐听着她的话,皱紧了眉,虽然他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但是他可以肯定一定有事,他着急手握着展语的胳膊 “发生了何事?你可是要走?” 展语摇了摇头,否认的话还没说出口,眼泪就先一步掉了下来,奥齐抬手擦过展语的眼下,轻声带着哄意 “哭什么,可是有什么掌柜的都解决不了的大事?” “要被送去和亲了” 一句话说出来,像是引了道天雷,直接让奥齐怔在原地 “什么?和亲?” 展语低着头 “日后我没有机会再来了,你照看好他们,照看好思南,枝令牌你收好,日后若是用得上拿着它去怡春院,会有人免费给你你想知道的消息,我没几日就要启程了” “哪个国家?” “是云” 奥齐听了沉默着,他感觉自己的心像是被数不清的针砸在了上面,没一会就变得千疮百孔,他想说些什么,又不知道说些什么,他只能静静的看着面前的人,眼神中流露出心疼、悲伤还有一丝的怜悯 “你别这么看着我,你应该明白的,皇家,婚丧嫁娶都不由己” 展语扭头往身后望了望,看着还在热闹的讨论着什么的余翱翔他们 “这事就别和他们说了,思南这下是真的交给你了,我还得去安顿些别的,就先走了” 展语说完头都没敢回,低着头径直朝着思南的大门走去 “哎?你才来怎么就要走啊” 奥齐望着她离开的背影,迈着步子追上去,一直追到了桥上 “掌柜的!” 展语听见声音回头,奥齐在她的身后气喘吁吁的看着她 “我还能越界一下嘛?” “什么?” 奥齐三步并两步大步走过去,到展语的面前伸出双手把人拥进了怀里,展语恰好穿的是一件鹅黄色的长裙,在这座桥上,两个人分别一如初见 第236章 展语安顿好友 展语略微低垂着头,奥齐很认真的看着她,松开了手 “走吧” “告辞” 展语转身往前面走着,奥齐就在身后看着她,一直目送她离开,一直到她的背影都消失在人群里自己才转身回到思南去 她此次出宫不仅是和思南告别的,她还有事情要去怡春院,快马加鞭赶到了怡春院,芳知早早就在一楼等着她了,见她来瞧着她的眼神里包含着心疼和不舍 展语笑着走上去挽上她的胳膊,带着她往二楼走去 “别这么看着我,不用可怜我” 芳知一身红衣,浑身上下都是一股子的风尘气,偏偏一双眼睛看着真诚 “不是可怜,是心疼” 两个人看过去,不知道的还以为芳知才是那个要被送去是云和亲的 “好啦,我今天来是有事情找你的” 芳知转过身,借着给展语倒茶的空当擦干了自己眼角的泪,再转过身来就和没事人一样了 “什么事,你我怎么也算得上好友了,你说了我能帮肯定帮” 展语笑着看着她 “放心,不让你白帮忙,我不在大玄了,皇宫里的消息依旧会给你传来的,至于我此次前来,是想让你把我的消息抹去一些,我知晓是云的消息多也是从你们这边得到的,到时候莫要告诉他们我会武” 芳知不解的看着她,微微皱眉 “可是,你不是去过富源?可还能瞒得住” “事在人为” “别的可还有事情相求?” 展语听见芳知的话笑出声来 “你就这么想我求你?” 芳知打开书柜后面的一本书,从书的夹页里翻出了一个信封,把信封交到展语的手里 “这是是云常见蛊毒的解毒方法,是云不是什么好地方,那边成婚夜多半会给你下毒,探到的消息说蛊毒是在酒水里,你多加注意” “怎的之前你我还是剑拔弩张,现在倒是姐妹情深了” 芳知瞪了他一眼,作势就要把信封拿回来,展语眼疾手快去抢,两个人在书房比划起来,芳知把信封扔到空中,两个人各凭本事去抢,最后信封还是落在了展语的手里,她晃着手里的信封对着芳知比了比,一脸的得意样 “照顾好自己” “知道了,此事多谢了” “走吧” 芳知开着窗子,看着展语翻窗出去,走出怡春院,按照常理来说,她一个昭寒人,还是怡春院的昭寒人,这辈子的任务就是看守着昭寒的消息地,探寻更多消息,对人尤其是昭寒国之外的人产生感情就是大忌,偏偏引她两次触犯大忌的都是大玄人 她转身欲出门,刚转身身上一个镯子掉了下来,芳知慌乱的把地上的镯子捡起来,手上擦拭着镯子上的灰尘,嘴里碎碎念着 “这个人,还好不是玉镯子” 她小心翼翼的把镯子戴在手上,去关窗的时候发现书桌上一道小字 “若急,可去思南” 她看过把纸拿起来,放在烛火上燃成灰烬,推开门脸上挂着止不住的笑意,扭着腰走出房门 展语又从怡春院去了净尘山,她的时间不多了,是云使节说不准那天就要启程,她根本没有时间再去一一的分散着去多呆了,大家都安置好了,可还有她的师姐,她得回山上把她的好师姐安顿好才是 净尘山上,修婵师父已经等了她好久了,瑞寒、瑞清带着一众弟子都等着展语回来 他们看着山门,展语的身影慢慢浮现,瑞寒小跑着过去接展语 “师妹” 展语看着修禅师父就知道他定是什么都知晓了,她先是对着瑞寒点了下头以示问好,然后走到修禅师父面前 “师父” 她的话音里带着哭腔,听上去满是委屈和不甘 “小语儿” 听见师父喊她,她跑了两步扑进修禅师父的怀里哇哇大哭,在宫里她和自己的父皇算计,出宫还要强忍着去安顿别人,如今回到山上她才终于敢掉眼泪 她在师父怀里哭的悲痛,眼泪像是打开的水龙头,止都止不住 修禅师父看她的样子就知道事情已成定局,他长叹了口气,都道天机不可泄露,他已经冒着大不违提醒展语,却没想到结局依旧如此 “让我们小语儿受委屈了” “师父~” 瑞寒和瑞清看着也都于心不忍,展语在山上整整十八载都没流过眼泪,只不过下山两年竟哭成这样 “当初还不如不让师妹下山的好” 瑞清看着瑞寒,出声 “莫要乱说,语儿是大玄的公主,我们怎可私自留她在山上” “师妹!你都没有感情吗?” 瑞清扭过头去不看他,瑞寒自己气的跺脚,却又无可奈何 展语一直在修禅师父的怀里哭够了才抬起头说上山的来意 “师父,师姐,我不日就要跟着是云使节前往是云,若是二师姐知道定会陪同我一起前去,是云凶险,我不愿她陪我冒这个险” 瑞寒听了有些急切 “那你想让我们怎么做?” “到时候我会给饭菜里放点蒙汗药,等二师姐昏睡过去你们把她带回山上吧,等她醒过来我应该也离京了” 瑞寒和瑞清看着她的眼神都格外复杂 “那你到了是云,连一个能说话的人都没有了” 展语牵强的扯动嘴角,扬起一个笑容 “我无碍的,拿了那边自然有那边的活法,就是二师姐,她从小到大为我付出的的够多了,不能再让她拿生命陪我冒险” 瑞清答应了下来 “好,到时候我和瑞寒去接瑞秀,你放心去” “那便好” 展语回宫时,展安就在门口等着,看见展语进来他急切的上前拉住她的手 “阿语,你当真要去是云联姻吗?” “嗯,不日就会随是云使节一同离开,我去父皇那里为你求来了虎符,京中大军都是一心为了大玄为了百姓的好将,你到时候要善待他们优待他们,如果可以的话,最好能延续我留下去的军规,我能给你留下的也就这么多了” “我不要!我不要什么虎符什么大军,阿语我想要你!我只想要你!” “别说这种傻话,到时候锦华殿也会给你留下,定要照顾好这里的人” 浣玉和浣银听见动静从殿里跑出来,出来扑通跪倒在展语的脚边 “奴婢自幼在宫中从未遇见过公主这么好的主子,求求您,您就带着我们一起走吧,带着我们一起去是云吧,奴婢不怕死的!” 展语看着哭成小哭包的两个丫头,轻轻用手拂过他们的头发 “你们两个这是做什么,是云危险,你们跟去做什么” “就是因为是云凶险,我们才更不能让公主自己前去” 展安也在旁边看着 “阿语,我可以装作随行与你同去” “和亲都要有陪嫁奴婢的,奴婢愿意和公主前去” 展语看着他们一个两个围着自己,把人一个一个扶起来 “好啦,我这去是云的日子还没定下,你们倒是先争起来了,先用膳” 展语拉着两个姑娘进来,正对上瑞秀的视线 “师姐... ...” “用膳吧” 展语张了张嘴想交代一些事情,又怕被瑞秀看出些端倪,最后还是什么都没说 瑞秀猜到了展语不会让自己跟着她去的,她也没打算获得她的同意,到时候跟着车队去了边境,若展语不认她是随行人员,是云那边定然会将她当做流民处理,她就赌展语不会不管她 展语给瑞秀斟满了酒,递到了瑞秀的面前 “师姐,多谢你这些日子的照看,我先干为敬” 展语拿起酒杯一饮而尽,瑞秀看着自己面前的酒,心中隐隐猜测酒有问题,她用袖子遮着,不动声色的将酒全灌进袖口中 第237章 前往是云 展语尽可能的活跃着饭桌上的气氛,可大家还是兴致缺缺,即使和亲的事情不被谈起,他还是依旧在那里,是云使节也依旧在那里 吃过饭后,大家都回了自己的卧房,瑞秀彻底的昏睡了过去,她小心谨慎的躲过了展语递过来的酒,却不曾想展语把蒙汗药下进了饭菜里,吃过后她就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 展语在瑞秀的门前看了好久,看着她睡得沉,走过去把人打横抱起来,轻点脚尖从皇宫飞到城门去,城门口瑞清和瑞寒已经早早等在城门 瑞寒走过去从展语的手里接过瑞秀,瑞清看着展语 “真的不再想想办法了?” 展语摇了摇头,脸上的笑意越看越牵强 “没有什么办法了” 送走瑞秀后两天,是云使节就要带着展语回是云了,展语特意和皇上商议过了,为了保全皇家的颜面,避免引起骚动,端华公主和亲的事情并没有和百姓宣布,他们绕过京城的大道,从偏道走 和亲的队伍很长很长,红色铺满了长长的路,前面是是云使节做开头,后面是展语坐着的轿子,再往后就是大玄皇帝给她准备的数不清的嫁妆,小到棉被细软,大到棺材黄金,一应俱全 展语穿着大红色的喜袍,喜袍是皇后娘娘给展语准备的,上面绣着用金丝绣着凤凰,喜袍的裙摆超级大,全在花轿上堆着,展语坐在花轿正中,手边放着一把团扇 展语刚从京城出来,净尘山上瑞秀就醒了过来,她醒过来的时候头还有些痛,睁眼看着眼前熟悉的陈设,心里瞬间了然,匆忙着急的弯腰穿着鞋,就想着出门回宫中去 她推开门正好碰见瑞寒进来看她 “你醒了,正好吃点东西吧,我去跟拿” 瑞寒转身欲走,被瑞秀拉住了胳膊 “大师兄,语儿呢?” “先吃饭吧” “她还在宫中嘛?” 瑞寒转过身看着她 “展语今天已经随从是云使节前往是云了,看这个时间,应该已经出了京城挺远了” 瑞秀听见他这么说,动身试图飞出去赶路,瑞寒一把拉住她 “你不能去,语儿交代我们了要照看好你,是云蛊毒种类繁多,太危险了,你不能去” “我不能去语儿就能去了,我是你的师妹语儿就不是了嘛?” 瑞寒听着瑞秀的话气的咬牙切齿,手指着山门的方向 “语儿是你的师妹,我们就不是你的师兄了嘛,你就不能让我们少操点心嘛?” 瑞清听见他们争吵走过来,看着两个梗着脖子吵得不可开交的人,问道 “你们吵什么呢?” “瑞秀非要下山去是云” 瑞清听见瑞寒这么说也跟着皱紧了眉 “瑞秀,语儿不想让你去,你与其非要跟去,不如留在山中” 瑞秀抬头看着瑞清,声音带着无助 “师姐,他们不清楚,你还不清楚嘛?” 瑞秀一句话把瑞清说懵了,她叹了口气 “是师父答应语儿的,若你非要去是云,就去找师父吧,若他同意我们也不能反驳” 瑞秀听见瑞清这么说,撒腿就往师父发卧房跑去,瑞寒在原地气的直跺脚 “师姐,她要是当真去了是云怎么办?” “若是师父同意了,那就随她去吧,她若非要去也刚好可以帮衬些语儿” 瑞秀在修禅师父的卧房呆了好久,很长时间之后,瑞秀从师父的卧房出来直奔自己的房间开始收拾东西,瑞寒去拦被瑞秀堵了回去 “师父同意我下山了” “你... ...” “劳烦师兄让让” 她用最快的速度把东西都收拾好,和修禅师父、瑞清他们一一告别,告别之后头也不回的下了山去赶路,瑞寒望着瑞秀离开的背影担忧的拧着眉 “师妹,你有没有觉得,瑞秀就像是一个没有灵魂的空壳,她好像只会围着语儿转,她都没有自我” 瑞清将瑞秀的房门关好,既然师父允许她下山了,那她也无法再去阻拦 “不是,她一直都是一副空壳,只不过遇见了展语才被填上了一部分” 她转过身来看着瑞寒 “我知道你是为了她好,想让她尝试着为自己而活,可是你还记不记得,在语儿没来之前,瑞秀在山上就是一具行尸走肉,她什么也不记得,什么也不知道,就连别人欺负她她都不知道还手,还是展语来之后,她脸上才开始有了笑意,她本就是一副空壳,是展语往里面填了一部分,才成为了现在的瑞秀” 瑞寒被瑞清说的无话可说,重重的叹了一口气 “我知道,我就是不希望她为了别人活着” “有的时候不是你觉得好就是好,要当事人自己觉得好才叫好” 武羽在前面带路,带着大部队往是云国去,展语坐在花轿上还是觉得像一场梦一样,自己前一秒还在大玄的战场上厮杀,后一秒就这样穿着喜袍被自己的亲父皇远送去了是云和亲 是云棋在展语花轿的前面,他时不时回头看看这顶花轿 “驾!” 是云棋驾着马快了两步赶到武羽旁边,武羽低头向着是云棋问好 “听说大玄有个会武的女将军,就是她带兵去的富源,你当时可见过?” 武羽的眼神不动声色的扫过队伍中间的那顶花轿 “见过” “他武艺当真高强?” “回是亲王,的确武艺高强,臣与她堪堪打成平手” 是云棋点点头 “那为何在大玄未曾见过她?” 他好像根本就没指望着武羽能回应他这个问题,他自己问过后就驾着马往队伍后面走去,在花轿前站好,跟着队伍一起前往是云 在他们队伍的最后面,远远跟着一个商队,商队的马车挂着南字的商号旗帜,这个商队不知道运的什么,就这么远远的跟着是云使节的队伍,不起冲突也不赶路,就只是远远的跟着 整个队伍走了整整一天后到达了原定的驿站,是云棋发号让大家今夜就在此休息,等明日在启程,他走过去撩开花轿前的帘子 “端华公主,你也暂且在驿站住下吧,行了一天路难免劳累” 展语点了点头,弯着腰从轿子里出来,她团扇遮着自己的脸,头上凤冠的流苏在她的面前来回的晃动,她举止从容优雅,做足了公主的气派 刚从花轿上下来,她就注意到了边上南字号商队的马车,他们跟着迎亲队伍一起停了下来,商队里的人看见她也全然不识,转身进了驿站 是云棋跟在她的身后也进了驿站,其他是云来的下人都在窃窃私语着 “你说这个大玄公主也挺好看的,不知道到时候会嫁给哪个亲王” “既然是是亲王接回去的,想必是要嫁给是亲王的吧” “也不好说,代亲王也没少从是亲王手里抢走东西,迎娶大玄公主那可是天大的好事,到时候大玄岂不是和他站一路,真到皇位争夺的时候,那可是优势” “什么优势,一个外来的公主,到时候皇位争夺的时候,她不要背叛是云,把大玄招进来就是好事,更何况我听说是大玄的皇帝要求让他们的公主前来和亲的” 是云棋晚上坐在床榻上,从窗口看着远处的明月,与此同时的是云,一个貌美如花的姑娘手上捧着一封信,也在窗口远远望着月亮 “明月照相思” 夜半,瑞秀连续一天不眠不休,终于在深夜赶上了是云使节的车队,她深夜悄悄的潜入展语的房间,人刚到屋顶上还没进去,就被人扣住了肩膀,瑞秀下意识就和那个人开始扭打了起来 第238章 到达是云 两个人打斗的时候发出声音,展语敏锐的察觉到屋顶上不对劲,她小心翼翼的把门开了一个小缝,看周边没有是云的人看着她,想着去屋顶看看是怎么回事,结果还没等她到屋顶去,自己的门被敲响了 “端华公主,你休息了吗,我们抓住了一个异常的人,说是你的随从” 展语心道不好,拖了一会时间,装作被吵醒的样子把门打开,门口是武羽,他的手上押着的不是别人正是瑞秀 她对着武羽点了点头,装的一副温婉娇弱的模样 “是我的随从,父皇说派出来保护我的,怎的到你那里去了?将军还是先把人松开吧” 武羽听她这么说,也没什么理由继续押着瑞秀,松开手放开瑞秀,瑞秀一副果然如我所料的样子,扭动了扭动手腕和脚腕,转身给了武羽一拳 “我们大玄的公主屋顶有人来你们都不知晓,不知道你们是云的将士是做什么的” 武羽的情绪极其的稳定,被瑞秀打了一圈不羞不恼,抱拳对着端华公主行了礼 “公主见谅,是属下失职,我这就让人加强防守” 展语依旧是一副温婉,朝着武羽笑了笑 “有劳将军了” 武羽告退后,展语想去关门,刚走到门口就被瑞秀一把扯回了屋里,展语自己也心虚,她知晓若是瑞秀就在山上到无碍,如今她追过来,那自己定然是死定了 与其等着瑞秀问罪,不如自己怂一点,展语直接扑上去和瑞秀抱了个满怀,刚抱上就开始卖惨 “师姐,你都不知道我这些日子有多么想你” 瑞秀皱了皱眉,看着她一边往自己怀里钻,一边卖惨,她把人从自己怀里拎出来 “别装了,师姐他们都告诉我了,你出的主意” 展语拿着瑞秀的袖子擦着自己的眼泪 “我那不是怕师姐去危险吗,我就想让师姐一辈子健健康康的,并不想让师姐跟着我去冒险,我错了师姐,你就别怪我了” 瑞秀本就不忍心怪她,知道她也是为了自己好,来的时候还是一肚子的气,如今看着她撒娇打诨也说不出什么重话,她点了点展语的鼻子 “你啊” 解决了瑞秀的事情,展语才想起来刚刚屋顶的打斗声 “师姐,刚刚是你和武羽他们撕扯起来了?我听见屋顶上的打斗声了” 瑞秀摇了摇头 “不是是云的,是一个商队的,我本想着从屋顶直接下来,到你房间,结果我刚到你的屋顶上,就有人过来扣住了我的肩膀,武功不强,看着像是什么商队镖局” 展语听着瑞秀的话,脑海里全是今日白天里看见的一直跟着他们的商队,他们的旗帜上高举的那个南字很难不让展语想到奥齐,可能就是他找来的人吧 瑞秀赶来后就一直跟着展语,寸步不离,他们天一亮就开始赶路,后面的商队也紧跟着他们的队伍,他们停他们就停,他们走他们也走 连着赶了好几日的路才终于达到了是云,是云的风土人情有自己很重的特色,他们刚刚过了是云和大玄的地界就能明显的感觉到差别 是云人似乎很喜欢银饰,他们的身上都穿戴者银饰,走起路来,银质的流苏互相碰撞,叮当作响,展语在花轿里悄悄掀开了一些帘子,去看外面的场景,是云的街道上不像大玄那么富丽堂皇的样子,看着倒像是大玄的乡间小路,大家都安居乐业各司其职,没有很重的商味 花轿没有停留,一路上径直走向是云皇宫,是云如今的皇帝是是云威,他年纪也大了,下面孩子不多,只有是云棋、是云书、是云画、是云琴四个,两男两女,如今是云棋和是云画争皇位正是最厉害的时候,也不知道是云皇帝会把展语许配给谁 一直到了皇宫内,展语拿着团扇遮着脸从花轿上下来,迈着步子走上大殿,是云威坐在高位看着是云棋带着她走上台阶,等到两个人走到近处是云威才开口 “棋儿此去大玄,一切可顺利?” “回父皇的话,一切顺利,大玄陛下让儿臣带了五十只赛青虫回来,三十母虫二十公虫,此外还许了和亲的条件,这位就是大玄的端华公主” 提到展语的名讳,展语对着高位上的是云威弯腰行礼,是云的礼节确实不像大玄那么复杂,多是鞠躬为礼,越是尊敬或者地位越低的人,鞠躬的幅度就越大,甚至有些乞丐见了是云威要把上半身全部贴在腿上才算表达恭敬 “免礼吧” 展语规规矩矩的站在那里,用团扇遮着脸,她很好奇是云的朝堂是什么样子,来商议朝政的都有谁,可是她现在这个时候是断断不能乱看的,只能老老实实的站着从他们的对话中琢磨出些信息 原来一直为首的就是争皇位的两子之一的是云棋,展语在心里琢磨着是云朝中的关系,难怪所有人都对他唯命是从,这么说来和自己交手的武羽大概率就是是云的武将世家武家的小儿子了 武家将军武重山膝下有三子,是云威为了牵制是云棋和是云画争夺,有意把武家的军力分散,如今二子武书和三子武羽是是云棋这派的,而大儿子武文则是是云画那边的 展语想着冷哼一声,这是云威倒是信任武家,不管到底是谁上位,总会有武家的一席之地,展语正想着,从右面的队伍里出来了一个大臣 “如今大玄的端华公主已到我是云,不知陛下想把公主许配给谁?” 此大臣的话一出,底下窃窃私语的声音瞬间响起来,从知道端华公主要和亲是云,每个人的眼睛都盯在这个公主的身上,大家全都关注着,想知道获得大玄助力的这个人究竟是谁,若是是云威把公主许给他,想必皇位多半也会落在他的身上了 展语听着心里自然也明白他们心里这些小九九,就是不知道娶了她到底是好事还是坏事,毕竟是云应该也不会赌大玄会不会同他们一条心吧,说不准趁乱来攻打是云的就是大玄 “端华公主的事情,日后再议,你们若有什么想法尽管说来” 是云画从队伍中大步走出来 “回父皇,儿臣请求将端华公主许配与皇兄,毕竟是皇兄千里迢迢从大玄把人接回来的,想必公主同他也该更熟稔些” 展语的头微微转动,她很想知道这个是云画长什么模样,她看过的那些记载里,都没有对是云画的描述,更何况他能如此条理清晰的把自己推出去,想必和自己的想法该是一样的,既然不知道是福还是祸,那便躲着些,谨慎些,总没错的 “好了,此事再议,至于端华公主就现在宫中偏殿歇下吧,若无其他事情要奏,今日就退朝” 底下的大臣安静着,没人再说话,随着是云威身边的一位宫人的高喊,今日的朝算是退了,是云棋还在展语的身边,他侧身对展语说道 “你跟我来,带你去偏殿” “多谢是亲王” 展语跟在是云棋的身后达到了偏殿,她进去之后是云棋就离开了,只剩她和两个宫女在殿中 “大玄同我前来的人呢?” “回公主,他们被带去宫中搜身了,宫中是不允许携带刀具的,一会会有教养姑姑来搜您的身,还望您见谅” 展语点了点头,她就知道这皇宫不是这么好住进来的,好在她也多留了些心眼,玄铁剑什么的都没带,只带了两支柳叶镖偷偷藏在自己的凤冠中 第239章 入住偏殿 两个小宫女刚走了一会,就有一个上了年纪的教养姑姑站在房门口敲门 “请进” 教养姑姑进门,看上去很有规矩,双手搭在腰前微低着头,进了门先是朝着展语鞠躬,一直到展语发话才敢抬起头来瞧她 “奴婢是皇上派来的,小心着公主的身子,若是不小心被一些不该有的利器划伤了就不好了” 展语双臂张开面对着教养姑姑 “姑姑随意就是了” 教养姑姑缓步走到她的面前,低着头轻声道 “多有得罪” 随后上手把展语头上带着的凤冠取了下来,凤冠被好好的安置在一旁的桌上,紧接着就是她身上的各种配饰和她的外衣,教养姑姑的手从上往下扫过展语的全身,她也不躲,就这样任由教养姑姑来查 搜了一圈也没找到什么,教养姑姑笑着点了点头,展语见状搭话道 “本宫就是久居深宫的弱女子,怎么敢带些是云不许的东西,姑姑多心了” 教养姑姑一脚都已经迈出了门,突然回头,视线望向在桌子上的凤冠,展语走到桌子边上,拿起凤冠朝着教养姑姑递了过去 “姑姑可是连凤冠都要查?” 教养姑姑微微弯腰鞠躬 “公主说笑了,一会儿公主从大玄带来的仆人就会回来” 教养姑姑说完转身离开了展语的偏殿,展语走过去手轻轻摸过凤冠,一边还有两个皇上安排来的人,说是来照顾她的,明眼人都知晓是来监视她的,不过要监视她也很正常,毕竟她是大玄人不是他们是云人 是云棋把展语送到偏殿就回了是亲王府,府中慕容宣一直没有休息,她坐在正厅等着是云棋回来,手边放着一盏茶,她的丫鬟小翠跑过来鞠躬低声问道 “王妃膳食已经凉透了,可是需要再热一热?” 慕容宣摇了摇头 “不必了,等是亲王回来再说吧” 她的话音刚落,就听见外面传来了下人和是云棋行礼的声音,慕容宣从椅子上起身去迎接是云棋,是云棋小跑着从是亲王的大门跑进了正厅,一进来先是把慕容宣拥进了怀中 “宣儿,可是等急了?” 慕容宣摇了摇头,用手娇嗔的在是云棋的胸前捶了一下 “等你还用着急,若是要着急的话,我这些年不知道都要急成什么样子了” 是云棋握住她过来轻捶自己的手,笑着在她的额头亲了亲 “是是是,我们宣儿总是最好的” 慕容宣转身吩咐着下人 “去把准备的膳食热一热吧,是亲王回来了,需得快些” 下人听了她的吩咐小跑着往小厨房去,让他们赶紧热菜,慕容宣则是拉着是云棋的手往正厅的座位上去,刚坐下,慕容宣就给是云棋倒了一杯茶放在她的手边,她还没说话是云棋先说了话 “慕容丞相的寿宴可说好了如何操办?” 慕容宣见他还记得自己父亲的生辰,笑的娇羞 “还没说好,家父说是不想大办了,可家母又觉得怎么说都是六十大寿,还是要操办一下的” “嗯,你白日里让府中的车夫带着你去慕容府多看看,那边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回来就同我讲” “我就知道啊棋总是靠得住的” 是云棋从桌上拿起慕容宣倒的那杯茶喝了些,刚放下茶杯下人就从小厨房跑了回来 “回王爷王妃,膳食都热好了” 慕容宣牵着是云棋的手 “我们去用膳可好?” “都听宣儿的” 两个人坐在饭桌上,周围的下人都被是云棋屏退了,他从口袋中拿出了一枚做工精细的簪子递给慕容宣 “这是我去大玄的时候见到他们大玄人做的,觉得好看就买回来了,想着你肯定喜欢” 慕容宣从盒子里拿出那支簪子,簪子是一个树枝的形状,最边上是几多开的最盛的桃花,底下的流苏也很好看,整个簪子看上去粉嫩嫩的,慕容宣拿着簪子自己调笑着 “我都这么大年纪了,带粉色可是轻浮?” 是云棋一直没有动筷,安静的看着慕容宣看簪子,听见她这么说不满的反驳到 “你才二十又五,怎的就年纪大了,正是带粉色的好年纪” 慕容宣把簪子递到是云棋的面前 “那你帮我簪上” 是云棋听从她的,从她的手里接过簪子簪在了她的发髻上,慕容宣朝着他晃了晃头 “可好看?” 是云棋点了点头 “好看” 一直到给她簪好簪子,两个人才动筷吃饭,说是两个人吃饭,可到头来只有是云棋一个人再吃,慕容宣一直在旁边给他夹着菜 “啊棋,听说你从大玄带回了一个公主可是真的?” 是云棋拿着筷子的手一顿,而后面色如常的回答着慕容宣的话 “嗯,是大玄的长公主,来和亲的,不过父皇还没说好要许配给谁,可能给三弟吧,毕竟他这么久了还没有娶妻” 慕容宣在听见是云棋说来了一个公主的事情是真的的时候,夹菜的手也顿了一顿 “想来是大玄的公主对你日后也该是助力的,到时候如果可以带她入府也是可以的” 是云棋听见她这么说,立马放下了筷子,转身去看她 “那怎么能行,我答应过宣儿的,只会娶宣儿一人为妻,若不是我们成婚的时候正好赶上慕容府中出事,也不会让你到如今才是个侧妃,你我自幼便相识相知,是亲王府的女主人定然是你的” 慕容宣微低着头 “宣儿没关系的,只要啊棋一切都好便好” 是云棋把人搂进自己怀里,用下巴抵着她的额头,轻声哄着 “你身子弱些,莫要乱想,我是云棋此生定然只会爱你一人护你一人,是亲王的女主人自然也该是你的” 慕容宣往他怀里藏了藏,双手环上他的腰 “宣儿自然是喜欢啊棋的,也是相信啊棋的,宣儿自幼便只想着和啊棋在一起” 瑞秀身上的剑和毒都被皇宫中的人搜了去,她回到偏殿见到展语的时候身上已经什么武器都没有了,她进了门把门关上,正要开口说话,展语给她使了一个颜色,她瞬间明白过来,开始说大玄的地方话 “我身上的武器全被搜走了” “猜到了,那个教养姑姑也来搜我的身了,不过我在凤冠上留了两把柳叶镖,猜到了是云比不会任由我们把剑带进来,所以换了武器” 展语刚说完,后像是想到了什么继续问道 “你可曾注意跟着我们的商队?可知道他们如今什么情况” “他们是来是云做生意的,过城门的时候,他们说他们箱子里全是银器,是云人最喜欢的就是银器,想来应该是没什么大碍” 展语听着点了点头,不管那些人是不是奥齐安排的,既然他们有意一路护着自己,那自然是要知道他们是否安好的 “今夜便先在这里凑合一晚吧” “我想去探探是云的情况” “日后再去,皇宫中的情况尚不清楚,若当真出什么事也不好交代,等是云威决定好把我嫁入府中后,在行动” 另一边是云画在代亲王府也没闲着,事情发展到这一步已经出乎了她的意料,她坐在书桌前,明亮的蜡烛在书桌前摇曳,身边是一个小丫鬟 “怎么会这样呢?是云从来不和亲的,最多也就是接受其他国家的皇子来做质子,如今大玄来了一个公主是什么意思,而且大玄不是也从未有过和亲的先例吗” 是云画在纸上梳理着最近得到的消息,他盯着那张纸,眉头不禁皱起,想着今日皇上的模样,他定然也是愿意的,到底是为什么呢 第240章 许配给是云棋 “画画” 是云画回头,寸心一席白衣,手上拿着大氅走过来,把大氅披在了是云画的身上,是云画过去拉着寸心的手把人带到自己的面前来 “心心,夜里凉,这边不比负猛,天气要差出很多,你过来作甚,还穿的这样单薄” 寸心过去挨着是云画坐下,把头搭在是云画的大腿上,双手扶着他的膝盖,轻轻给他揉搓着膝盖 “我来是云又不是一天两天了,算起来我都在是云呆了十几年了,怎么还能不知道是云的天气,倒是你明明知道是云的气候,还穿的这么单薄坐在风口,本来你的膝盖就不能受凉,在受了寒可怎么办” 是云画听她这么说,听话的把她给自己带过来的大氅披好,她还特意往自己膝盖上盖了盖,一半的大氅盖着自己,另一半把寸心搂在怀里,把她也遮了个完全,寸心还特意往是云画的怀里又蹭了蹭 “是是是,我知道错了” 寸心也不再说他,一心给她揉着她的膝盖,是云画感觉到自己膝盖上慢慢变得暖和起来,笑着低头看着认真给自己揉膝盖的人 “你总是最细心的” “那是自然,不然当初也不会让我同皇子过来是云” 是云画在大氅里一下一下的顺着她的头发 “是啊,转眼他已经回去五年了” 寸心看他心情不佳,特意转移这话题,把话题引到别处去 “看画画在这处凝眉,可是出了什么事?也不知道是什么事情,竟然能让画画这么发愁” 是云画把自己刚刚看的那张纸交给寸心 “是云棋回来了,带回来了一个女子说是大玄的公主,你知道的不管是大玄还是是云,从来没有和亲的先例,也不知道此次到底是何目的,也不知道父皇想把这位公主许配给谁” 寸心听着表情变得凝重起来,她抬起头看着是云画,是云画安抚着她 “估计是不会许配给我的,我今日在朝中提议许配给是云棋,毕竟也不知道是福还是祸,这种没有定论的事情,远离就是最好的” 寸心把事情在脑海里过了一遍,给出了一些建议 “这个公主本就不知道是何缘由来的,若是接进代亲王府实在是风险太大,不若把这件事再拖一拖,等了解个大概,再决定要不要把人接回来” 是云画听了她的分析也跟着点了点头 “试试吧,就是怕这种事情不好托太久,把人家接回是云也不许亲就太怠慢人家了,好歹是大玄的公主,虽说是来和亲的,可我看父皇和是云棋对她都还算恭敬,怕是还有我们不知道的内情” “那便走一步看一步吧” 展语一连在偏殿住了好几日,一直也没听到什么消息,也没听谁说要把她许给谁,展语就每日出去在宫中赏赏花,吃了些膳食就去小憩一会,和瑞秀两个人过的好不悠闲 展语也不着急,她就在偏殿里等着,等着是云威来传召她,好几天后又好几天,就连瑞秀都等得有些着急了 “他们迟迟不安排我们是什么意思,这不是欺人太甚吗!” “师姐,他们不懂你还不懂吗?到了人家的地盘,给我们一个下马威而已,更何况不管是是云棋还是是云画现在估计都不敢轻举乱动,都在那里估摸着呢,娶我到底是好事还是坏事” “我知道,可是这是不是太久了” “不急,这样悠闲的日子,以后怕是少有了,能过一天是一天” 瑞秀长长叹了一口气也没在多说什么,倒是是云棋和是云画这些日子里四处找寻消息,想要收集更多的消息来判断自己到底要不要迎娶这位远道而来的公主 在上朝的时候,是云画和是云棋两个人全都在朝堂之上,是云威在上面眼神扫过他们两个人 “端华公主和亲的事情也拖了挺久了,就在今日做一个了断吧,是亲王和代亲王,你们两个什么看法?” 是云画站在原地,不言不语等着是云棋先说话,是云棋一步跨上去 “回父皇,儿臣觉得和亲的事情还是交给三弟比较好,毕竟他早早已经加冠,却至今未成婚,代亲王府也该有点喜事了” 他对着是云威说完又转头去看是云画 “你说呢三弟” 是云画也从队伍里面站出来,他先是对着是云威鞠躬,后才说话 “谢父皇和兄长的好意,只是你也知道我的,我这身子弱些,娶妻的事情怕是要再放一放,等我的身子养的再爽利些,不必兄长催促我自己便会寻心仪的姑娘来” 他这话是对着是云棋说的,说完转过身对着是云威再次鞠躬 “兄长既然年长于我,也没有兄长还没有正妃儿臣就娶正妃的道理,要儿臣说还是先给兄长取了正妃比较好,毕竟如今慕云氏只是一个侧室,一个侧妃常年握着管家大权也算不得好事” 是云威点了点头 “代亲王如今身子还如以前吗?” “回父皇,儿臣身子已经好多了,太医说再有个一年也就能养好了” “早日养好身子开枝散叶才是” “是,儿臣定然谨记父皇教诲” 是云棋在一边站着,看着是云威对着是云画嘘寒问暖,心里的不满升起,是云威看过来他又立刻调整好自己的表情 “那就让端华入是亲王府吧,正好你的是亲王府缺一个女主人管家” “父皇,让一个外来的管是亲王府不合适吧” “等她入了你是亲王府便是你是亲王的正妻,何来外人一说,人既是你带回来的,自然要你来看顾些,就这么定了” 是云画看着是云威让身边跟着的公公立即下笔,微不可察的皱了皱眉,事情进展有些太顺利了,顺利的他觉得有些蹊跷 如果这么草率就可以把端华许配给是云棋的话,那这些日子的拖延又为了什么呢,是云棋明显不愿意,哪怕在是云威面前,他的脸色都已经肉眼可见的变得难看起来 是云画心里对他嗤之以鼻,在父皇面前都不能做到面不改色还想争皇位 公公拟旨很快,还没下朝圣旨就传到了展语所居的偏殿,圣旨来的时候展语和瑞秀还在屋里小憩,一边的奴婢轻声把展语唤醒 “公主殿下,圣旨到了” 展语面对是云威送来的圣旨心里完全没有什么紧张重视,可她表现出来却完全是另外一套,她急匆匆的从床榻上下来,扑通的跪在地上,一边的奴婢见了都忍不住捂着嘴笑着 公公往前了两步,好心提醒着 “公主殿下,是云不行跪拜礼” 展语慌张的起身 “嗷嗷嗷好” 公公看她鞠好躬把圣旨打开开始宣读,展语低着头安静的听着,听到要将她许配给是云棋的时候,心里不免的失落,她更看好的明明是是云画,怎么就许给是云棋了呢 “属下接旨” 展语也不知道在是云要怎么称呼自己,随便找了一个称呼出来就接过了圣旨,她和是云棋的婚期定在七天后,据说是个百无禁忌的好日子,她等着人都散了走回屋里,随手把圣旨扔在一边,重新躺回床上 什么好日子不好日子的,她到是云来就不可能会再有好日子了 是云棋还没回是亲王府,可公公已经早早等在是亲王府的门口了,慕容宣在府里悄悄往外张望,看着门口的公公手上的圣旨,心里隐隐猜到了是什么,可她不愿意相信,她想等是云棋回来听他解释 下朝后是云棋快马加鞭的赶回了是亲王府,他刚下马就看见在门口等着他的公公 第241章 准备成婚 公公拿着圣旨把着急回府的是云棋拦在了府门口,公公拿着圣旨对着他笑 “是亲王接旨吧” 是云棋的视线绕过公公往府里面看过去,慕容宣扶着门框看着他被公公拦在府门口,两个人视线相接,慕容宣的眼神悲哀,从是云棋的身上移到地面 “是” 是云棋低着头鞠躬下去,公公拿着圣旨开始宣读,一字一句没有进是云棋的耳朵,全进了慕容宣的耳朵 慕容宣转身她身边的小丫鬟赶紧凑上来,她把手重重的抓在小丫鬟的胳膊上 “走吧,回卧房去” 小丫鬟有些为难的看着府门口 “可是是亲王他... ...” “我说回卧房” “是” 小丫鬟扶着慕容宣回到了卧房,慕容宣撑着让下人都出去,门关上的那一刻她眼角的泪滑落,她听见圣旨让是云棋迎娶端华的时候,整个人只感觉到痛彻心扉,她的心好像不会跳了,只有密密麻麻的疼和密密麻麻的胀 “儿臣接旨” 是云棋接过圣旨甚至顾不上管公公,随意叫武羽给公公拿了些银子就把人打发走了,他跑着去慕容宣的卧房,敲响慕容宣的房门 “宣儿” 慕容宣在屋里看着房门,透过房门隐隐还能看见是云棋的身影 “宣儿累了,是亲王还是先去用膳吧,今日宣儿就不能相陪了” 她哭的上气不接下气,紧接着连着咳嗽了好几声,她用帕子捂着嘴,怕被是云棋听见,可即使如此是云棋在门外也还是听见了,他更着急的拍响房门 “宣儿,你可还好,你听我解释啊宣儿” 慕容宣望着房门,本意是想今夜就这样吧,可看着是云棋在屋外着急的样子,她又于心不忍,起身轻轻拉开了房门,那沾血的帕子还在她的手心里攥着 是云棋见她开了门,着急的往里面迈,他一眼就看见了她手心里紧攥着的帕子,他把她手心里的帕子抽出来,上面一抹鲜红的血迹分外显眼 慕容宣作势要去抢是云棋手里的帕子,被是云棋躲开了 “宣儿没事” “你都咳出血了还说没事” 是云棋捏紧着帕子,转头吩咐下人 “快去轻府上的医师过来” “是” 是云棋拥着慕容宣进到屋里面去,下人在门外把门给他们带上,是云棋进了她的卧房发现房间里的窗户还开着,他走过去把窗户关上 “是云夜里凉的很,怎的还开窗,你的身体本就孱弱一些” 慕容宣用手捂着胸口 “没关系的,本来也就十几年的日子好过” “这是说的什么话,我已经给你寻便天下名医,定有人会医好你的病的” 慕容宣惨白着脸,牵强的笑了一下,然后转移视线低下头 “给是亲王府娶个女主人回来也好,我这副身子本就不堪大用,也免得耽误了你” 是云棋双手捂住慕容宣的双手 “宣儿这是什么话,要不是因为我你也不会得病,迎娶那个公主不是我的本意,是父皇下的令,我也是实在没有办法,可是我同她定然没有感情,我此生只会喜欢你一个人的” 慕容宣听着眼泪顺着眼角就滑下去,整个人脸色惨白,偏偏嘴唇被刚刚的血沾染的格外鲜红,她抬头满眼委屈的望过去,伸手抚上是云棋的脸颊 “若是为了报恩,啊棋不必如此对我的” 是云棋抬手抚上她的手 “你我自幼相识,从小我就是心仪与你的,怎么会只是为了报恩呢,你放心吧就算是那个公主进府,我也只会给她分个偏殿去,她过她的日子,我们过我们的日子,定然是井水不犯河水的,至于这管家大权、是亲王府的女主人,不管父皇如何交代我都定然是交给你的” 慕容宣听着他的话,眼泪就有继续霹雳巴拉的掉下来,是云棋看见她的眼泪的时候慌了一瞬,他赶紧伸手去给她擦眼泪 “怎的又哭了” “宣儿此生能嫁给啊棋,死而无憾” “别说什么死不死的,有我在不会让你死的” 是云棋搂着慕容宣,慕容宣在他的怀里眼泪一直掉,两个人相拥着 寸心带着糕点走进了是云画的卧房,是云画上半身的衣裳已经脱干净了,看见她进来又重新把衣裳拢好,寸心看着他着急拢衣服的样子,笑着调笑他 “同我还这么见外?” 是云画笑的宠溺 “下意识罢了” 寸心端着糕点坐到是云画的床榻上,举着手里一碟糕点凑近是云画 “这是我今日新做的,可要尝尝?” 是云画看着她葱白般的手指,没有动作,寸心从他的眼神读懂了什么,自己拿起一块糕点递到他的嘴边去 他笑了笑张开嘴,借着寸心的手,把她递过来的糕点吃进嘴里,寸心略微紧张的看着他 “怎么样?可还好吃?” 是云画点了点头 “你做的什么时候不好吃过” 寸心听了放下心来,她起身把糕点放在一旁不远的桌子上,放好糕点重新坐回来,刚坐下看见是云画嘴角还有些刚刚吃糕点的残渣,她伸手过去用拇指轻轻划过他的嘴角,是云画眼睛看着寸心的眼睛,伸手抓住了寸心伸过来给自己擦嘴角的手 “寸心,我娶你可好?” 寸心愣了愣,看向是云画 “王爷可知晓自己在说什么?” “知晓,就是怕委屈了你” 寸心先是娇羞的抿着唇垂下眼眸,刚想答应后又像是想到了什么,问道 “那施渊他... ...?” “他与我何干?” “好” 是云画握紧寸心的手 “就是委屈了你,跟了我这么一个废物” “王爷莫要妄自菲薄,我一个负猛人被留在是云,得您照顾已经是万幸,如今嫁进代亲王府任谁听了都要说一句我的命好” “那是他们不知道... ...” 是云画的话还没说完就被寸心伸出食指摁住了唇边 “我跟着王爷很开心,一点都不觉得委屈” “那明日我就差人来挑个吉祥日子” “好” 展语得到圣旨后根本就没有在意,这些日子该如何依旧如何,皇上那边吩咐了内务府不准怠慢,她和是云棋的婚事全由宫里负责,一批又一批的红绸缎被送过来,让展语自己挑,挑中了他们就送去绣房让绣娘赶工在七日之内做出个嫁衣来 送来偏殿的红绸缎也都送去了是亲王府,让展语挑选的同时也问过是亲王的意见,可是是亲王似乎根本不在意这件事,所有的绸缎装饰都是经由慕容宣过目选出来的 内务府来的下人看着慕容宣在各式的红绸缎前挑挑拣拣的,没忍住出声询问 “侧王妃,这都是圣上吩咐送来给是亲王挑选的,是亲王见都没见,不太合礼数” 慕容宣勾勾嘴角,笑的温柔和善 “公公有所不知,是亲王今日忙着朝中大事,把迎娶大玄公主的一众事宜全权交予了我,并非是我是亲王府轻看了公主殿下,实在是是亲王抽不出身,我选的绸缎你就送去就行,有事就来寻我” 慕容宣已经把话说到了这个份上,他一个做奴才的也不好在多说什么,鞠了躬把慕容宣挑选的那匹绸缎记下来 几天下来,内务府也都准备的差不多了,是亲王府也开始贴上了喜字,挂上了大红的灯笼,慕容宣在是亲王府看着下人门在府门口挂着灯笼,灯笼上的喜字映在她的眼里 她长长叹了一口气,当初封她做侧妃的时候,她就该知道会有这么一天的,更何况如今进府的只是一个他国来和亲的公主,啊棋不爱她,她该是更庆幸些才是 第242章 展语成婚 展语是从皇宫出嫁的,是亲王府里,是云棋在开头骑着高马,后面紧跟着的就是是亲王府中找来的下人,八抬大轿往皇宫去 展语一大早就被喊起来梳妆打扮,瑞秀也跟在她身边忙碌着,展语身上还是那身从大玄穿来的喜袍,就连那个团扇都没有变 她身穿嫁衣,犹如一朵艳丽的花朵即将绽放,那红色的嫁衣上绣着精美的图案,衣摆部分则采用了极其奢华的金丝绣花面料,蕴含着皇后娘娘深深的祝福与期望 她的头上戴着一顶朝天鸣叫形状的凤冠,凤凰身上镶嵌着各色宝石,闪耀着五彩斑斓的光芒,端庄优雅的五官配上淡淡的胭脂粉底,显得更加楚楚动人 展语坐在铜镜前看着镜中的自己,她万万没想到自己成婚竟会是在这样的情况下,和一个自己完全不相熟的人,她用手轻轻抚摸着自己喜袍的裙摆,瑞秀在边上站着,脸上没有一点欣喜之色,相反满是担忧 展语开口自嘲道 “师姐,我是当真没想到自己有朝一日出嫁会是此番情景” 瑞秀张张嘴,不知道能说什么来安慰她,她伸手给她把最后一根金簪簪进发髻里 “是亲王应该马上就到了,是亲王府还有一个侧妃,到时候嫁去日子怕是繁杂” 展语拍了拍自己身下的裙摆,站起身来 “来都来了,怕的就是不够繁杂” 她拿起旁边的团扇,刚举起团扇把脸遮住,门外的公公就高声喊道 “是亲王到!” 是云棋身上是大红色的喜袍,只不过他的喜袍是是云自己宫里制的,打眼看过去全是是云的风格,和展语身上的喜袍完全不一样 对这桩婚事是云棋似乎也不满意,他沉着脸走进偏殿,把展语抱进花轿里,不等公公说话,他自己对着身后的队伍一挥手 “走!” 身后的队伍就跟着他浩浩荡荡的往是亲王府走去,娶正妃侧妃自然是没有办法露面的,慕容宣一直在正厅后悄悄的看着,这次的是亲王府远比当初娶她的时候要盛大 展语坐在花轿里,时不时掀开帘子往外望去,街上的是云百姓看着是云棋把展语接回去也都在七嘴八舌的议论着 “你说是云也没有过这种前例啊,什么时候和亲过” “别说是云了,就是大玄也没听说过和亲过” 瑞秀在花轿下跟着,百姓的议论声全进了她的耳朵,她不满的翻了一个白眼,要不是大玄那个蠢皇帝,她家语儿怎么会来受这种苦 到了是亲王府,是亲王把展语从花轿上接下来,他伸出手,展语把手搭在他的手上,提着裙摆迈着小步从花轿上走下来,是亲王府几乎全是红色,一眼看过去很是喜庆 皇上和皇后已经早早坐在高位,是云棋的生母尉迟如坐在皇后的身边,位置上要更低一些,是云棋拉着展语的手,展语左手拉着是云棋,右手拿着团扇,走进正厅内 他们两个人对着高位上的人鞠了三鞠躬,一边的下人拿着茶走上来,是云棋结果茶递给了展语,两个人交杯喝下这婚事就算成了,本来成婚是要更麻烦些的,不过展语的父母都不在是云,便从简了 展语走进卧房,古色古香的屋子里,大红的喜字在烛光下散发出暖暖的红光,一张雕刻精美的龙凤呈祥架子床上,一对鸳鸯抱枕显得格外的注目,房间里的红烛微微摇曳,淡淡的龙涎香在空气中弥漫,让人心神舒畅 她安静的坐着,瑞秀一点声音都没有,她悄悄推开门从外面溜了进来,陪着展语坐在床榻上 “他今日可会来?” 瑞秀摇了摇头 “不知” 展语把团扇随手扔在一边的床榻上,斜靠在床榻上,打了一个哈欠 “估计是不会来了,不是说他有一个救过他命的好侧妃嘛” 话音刚落,门外响起了脚步声,展语一惊赶紧把扔在床榻上的团扇捡回来,瑞秀则是侧身躲在了旁边的柱子里,门被推开,是云棋迈步走进来 他走进来坐在床榻上把展语手上的团扇拿开,不得不承认,这个大玄来的公主确实漂亮,一袭红色华丽锦衣,把她的身形完美地勾勒出来,精心梳理的发髻上,斜插着一支雕花金簪,更显精致,她微微上扬着嘴角,含水的一双眼睛就像小鹿一样盯着他 是云棋抬手把展语头上的金簪拔了下来,瞬间展语的头发如瀑布般倾泻而下,展语的眉眼如画,一对明亮如星星的眸子,镶嵌在她如玉般的脸庞上,她的长发如丝般顺滑,披落在肩上,与她那柔情似水的目光形成了一幅动人的画面 是云棋看着她,她心中有些忐忑,她本以为今日是云棋不会来自己房中的,不敢想象接下来可能会发生的事情 是云棋没有继续,他把那根金簪放在了木桌上,从桌上拿起酒壶倒了一杯酒递给展语,而后又给自己倒了一杯 “交杯酒你们大玄可听说过?” 展语眼眸低垂,做足了害羞的样子,红着脸点了点头,是云棋把胳膊递过去挽着展语的胳膊喝下了这杯交杯酒 “今夜我就不在你这留宿了,你自己好生休息” 说完是云棋就迈着步子走出了展语的卧房,展语深吸一口气,还好他没有留宿,不然她还当真不知道要怎么应对了 她从自己的凤冠上拆下了一支柳叶镖,用力划伤了自己的手指,把血放出来,然后从怀里拿出一张黄纸,沾上血放在蜡烛上烧尽,把烧尽的灰烬抹在伤口上,没一会有一股黑血从伤口流出来,然后就看见了一只死掉的虫子,展语把那只虫子用柳叶镖穿起来,放在蜡烛上烧死了 瑞秀见人走了,也从角落出来,看见展语放在蜡烛上的虫子皱了眉 “竟当真下蛊” “好在芳知给了我一些解蛊的法子,不然还真是不知道要怎么办了” 看着那只虫子烧成灰烬消失在火光里她才放下心来,她拍了拍自己身边的床榻 “师姐今夜可要陪我睡?” 瑞秀面色不觉微红,她轻舔了一下嘴唇 “今日是你大婚之夜” 展语抬了抬下巴 “这不是我的好夫君去陪他的好侧妃了嘛” 瑞秀脱了鞋上了床榻,两个人挨着睡在床榻上,一夜好眠 是云棋从展语的卧房出来直接去了慕容宣的卧房,慕容宣坐在桌子边上一脸的哀愁,直到房外的敲门声响起,她面色一喜,小跑着过去开门 “啊棋!” 她伸手拉住是云棋的手,目光在触及到他大红色的喜袍时又松开了手 “你今夜不应该是在是亲王妃屋里才是” 是云棋没说话,站在她的门外就把身上的喜袍脱了下来,只剩下里面的内衬,随后拥着慕容宣走进屋里 “只有你才是我的是亲王妃,我今夜也在你这里留宿,莫不是宣儿还在怪我,不愿我在你这里留宿” 慕容宣嘴角扬起,抿着嘴,手上揉着一块帕子跺了下脚 “啊棋,你明知我心意还偏要这么说” “那我今夜在你这里休息” 说着他一把把人抱起来,突然的失重感惹得慕容宣惊呼 “啊” 第二天一早,展语就被门口的敲门声吵醒了,门口的小丫鬟端着一盆水 “是亲王妃该起床了,要去和是亲王请安” 展语被吵醒心绪不佳,她皱着眉从床榻上起身,扭头看瑞秀已经不在了 “进来吧” 小丫鬟端着水盆走了进来,把水盆放在一旁的架子上 “王妃,到时间去给王爷请安了,你还是快些收拾吧” “请安?” 第243章 慕容宣掉池塘 展语甚至还没弄清楚怎么回事,就已经被小丫鬟换好了衣裳,她走上前推开门,正对着看见的就是是云棋拥着慕容宣从房间里出来,她上下打量了他们两个人一眼,转身把门关上,朝着是云棋走过去,微微弯腰鞠躬 “是亲王安好” 是云棋很是不耐烦的冲着她摆了摆手 “你同我没那么多交情,你该做什么做什么就好,本王和宣儿去用膳了” 展语看着他带着慕容宣要走,本意是没什么感觉的,她转身欲走忽然想起昨晚的那只蛊虫,她小跑了几步追上去,抓住是云棋的手 “王爷,让我陪你们同去吧” 是云棋看着她抓着自己手的手蹙起眉,一把把她的甩开,很是嫌弃的拿慕容宣的手帕擦了擦自己的手 “公主自重” 说罢拉着慕容宣快步离开了,展语被他一甩,顺势跪在了地上,看着他离去的背影,等人走远了起身拍了拍身上的灰尘,伸了个懒腰回了自己的卧房 卧房里小丫鬟低垂着头站在一边,展语走进去看她唯唯诺诺的样子不免觉得好笑 “你叫什么名字?” “回王妃,奴婢名唤丰华,打小就在是亲王府” 展语围着她转了一圈,眼神上下打量着她 “自幼就在是亲王府怎的还如此唯唯诺诺的模样” “回王妃,小的是被王爷的奶娘买回来,奶娘去世后,奴婢也就没什么依靠了,一直以来被遗忘在西院里,前几日王爷大婚,这才把我指给了您” 展语听着她的话,嘴里念叨着她的名字 “丰华,竟然也算半个苦命人” 展语没和她多说什么,毕竟是是亲王府的下人,说不准她就是谁派来监视自己的 “你去给我找些吃食来” “是” 展语把人支走,自己躺在床榻上,脑子里开始头脑风暴,想着自己来了到底需要做些什么,虽说没有什么和亲公主回朝的先例,可这也说不准,毕竟在她之前,大玄这片土地朝代更迭也没有公主和亲的先例 瑞秀没有敲门,直接推门进来了,看见展语还在床榻上躺着蹑手蹑脚的走过去,展语听见声音转过身笑着看向她 “师姐这么早是去做什么了?” “你这个人,我还以为你还没睡醒” 展语坐起身来,拍了拍身边的床榻,让瑞秀陪着她坐下 “怎么会,可有发现什么” “没发现什么,出去随便转了转,看了看是亲王府的布局” 两个人面面相觑,一时之间竟然不知道说什么好了,展语扑哧一声笑出声来,门口敲门声响起,是丰华,瑞秀赶紧从展语的床榻上起身,站到一旁 “王妃,吃食来了” 丰华端了一堆的饭菜进来,身后还跟着一个下人,手上也端着饭菜,展语看着众多丰富的饭菜给瑞秀递了个眼神过去 “放在桌上就行,你们先退下吧” 等人都离开,展语拉着瑞秀坐过去一起用膳,展语边吃着边自嘲着 “从未听说过哪个和亲公主还有这种待遇,纵使以前来做质子的在是云也都是被非打即骂,偏偏待我如此恭敬,可见我的好父皇给了是云不少好处啊” 瑞秀低着头,往嘴里递进了一口菜 “我去看过了,除了聘礼单上的,和亲队伍里多了两箱黄金和一箱种子” “种子?” “对,是云在山地,耕种技术落后,如今他们的粮食远远不够是云的百姓糊口” “哼,难怪待我如此恭敬,我那个父皇也是个蠢得,想收回虎符竟会对自己的亲生女儿动这种心思” 展语说着没忍住摇了摇头,如果说之前她还对她的父皇抱有一些憧憬和崇敬,那现在就只有失望和嘲笑了,她是当真没想到,一代皇帝竟然能做出这么蠢笨的事情,不愧是个要重文轻武的莽夫 瑞秀叹了口气,这是云的饭菜和大玄简直是天差地别,这边的菜品都清淡,是云人不怎么爱食肉,一般肉食多的时候也就是大宴上了,不想大玄无肉不欢,口味较重 她简单吃了两口,觉得没滋没味的,放下筷子 “也不怪大玄皇帝,太上皇就是凭着一身的武力,硬让大玄改朝换代的,他怕也属是正常” 展语在床榻上躺了很久,也没想出个所以然 “你说,我们还能回大玄吗?” “能吧” “你说我要不要去找是云棋,助他得到皇位,作为交换让他送我们回大玄” 瑞秀心里想着她的提议,然后紧接着摇了摇头 “不可,如今还不知道是云棋和是云画究竟是什么性格,更何况若是是云棋不是什么重承诺的人,到时候恐怕你我只会死无葬身之地” 展语听着舔了舔唇,瑞秀说的没错,现在他们能做的就只是静观其变,看看这两个人到底是什么回事,这个是云到底是什么情形 用过膳展语无聊就想去院中转转,他从自己的卧房出来,往是亲王府的池塘边走去,谁曾料慕容宣竟然在那处,展语眉头微蹙看着在池塘边坐着赏花景的慕容宣,转身想要去旁的地方 “姐姐可是要来赏花?” 展语刚要走,慕容宣出言与她搭话,她脚步一顿重新转过身去看着慕容宣,慕容宣一张脸小小的,说是巴掌大也不为过,一身纯白色的衣裳衬得她本就没什么血色的脸更是惨白,已经是五月的天了,她还日常都穿着厚厚的衣裳,披着大氅,她的头发披散在身后,只在上面簪了一支银白色的花簪,就是展语不识的那是什么花 她侧坐在池塘边,手上拿着团扇拨弄着池塘里的水,手还没收回来,转身望着展语笑,展语默默深吸了一口气,朝着她走过去 展语走到她身边站定,她蹲下身去看她 “妹妹可是有什么事?” 慕容宣笑着摇了摇头 “无事,只不过你我日后都在这是亲王府过活了,相熟些总好能说说话解解闷” 展语的手慢慢抚上慕容宣的脸 “妹妹这么漂亮,应该不需要我来解闷吧,是亲王不是很会陪妹妹解闷吗” “姐姐你别误会,是亲王是感念我的救命之恩,他昨日定然不是有意冷落姐姐的” 展语笑着站起身 “妹妹这是说的哪的话,你都说了你我都要在这是亲王府过活,是亲王是留宿你那里还是留宿我这里有什么区别呢,都是为了皇家开枝散叶的,都是喜事” 慕容宣看展语站起身来,紧跟着也想站起身来,可是她刚起身,脚下一滑,直接摔进了池塘里,展语看着在水里扑腾的慕容宣不耐烦的啧了一声,低声道 “本以为你是个乖的,怎么也要搞这些心机” 她认命的长叹了一口气,然后纵身一跃跳进了池塘里,游过去搂住慕容宣的腰带着人往岸边走,她还没把人带到岸边,是云棋就急匆匆的赶过来了 “大胆!端华你未免太过了!是本王昨夜不去你那里留宿,你何苦要对宣儿下手” 慕容宣不停的咳嗽着对着是云棋摇头 “不是... ...咳咳咳... ...不是的.... ...啊棋.... ...” 是云棋在岸边,一手拉住慕容宣,他把自己身上的披风解下来给慕容宣披到身上,看也没看展语抱着人小跑着去了慕容宣的卧房,边跑着边吩咐着下人去唤医师来 展语看着跑走的两个人,没忍住对着他们的背影翻了一个白眼,瑞秀赶紧跑过来,解开自己身上的披风给她披上 “都知道她不是什么好人,何必还要来和她搭话” 展语也感觉到冷,五月底的天本来已经暖起来了,偏偏是云这边山太多,五月依旧冷的瑟缩,她抱着胳膊瑟瑟发抖,瑞秀看不下去伸手抱住她 第244章 是云棋对展语动手 “哎” 瑞秀看不下去,望着是云棋离开的背影重重的叹了一口气,展语拍了拍她的手安抚她 “真的是,怎的就要到这大玄来受这种苦” “现下不知道是云的情况,也不知道是云棋是什么人,还是不能让他知道我没中蛊毒,更不能让他知道我会武,一切小心为好” 瑞秀直接把人打横抱起来,走回他们的卧房,给展语拿了条毛巾,把她的头发擦得半干,把被子都扯过来,将人围好 “这个侧妃也是,不敢去找皇上对质,倒是会来难为你” “我看她确实不是有意掉下去的,应该是没站稳,本想着能同她聊两句看看能不能套些话的,阿嚏” 展语揉了揉鼻子,瑞秀赶紧给她到了一杯热茶,她捂在手上,身上还是忍不住瑟瑟发抖,瑞秀干脆拖了鞋子上去搂着她 另一边是云棋把慕容宣带到了卧房,也赶紧用被子把人裹起来,慕容宣看上去就没有展语那么好了,她的脸色惨白,浑身止不住的颤抖,眼睛也忍不住的要闭上,是云棋半环着她催促着下人 “医师呢,怎么还不来!” “来了来了,医师来了” 是亲王府的医师拎着药箱急匆匆的跑进了屋里,鞠躬都没来及,被是云棋大手一挥 “哪有那么多虚礼,赶紧来看宣儿怎么回事,要是她有个是非好歹,我要你给她陪葬” 医师过去跪在床榻边上给慕容宣诊脉,他头上的汗一直不停的往外冒,慕容宣还在是云棋的怀里瑟瑟发抖,是云棋拿着毛巾给她擦着头发,她的额头不断地出着冷汗,是云棋一点一点给她擦干 “回,回是亲王,侧王妃这是受风寒了,问题不大,属下这就开方子” 是云棋抬脚,一脚踹在他的胸口上,黑着脸 “还不快去!本王养你们是做什么的!” “是是是” 医师连滚带爬的从房间跑出去,到后院去给慕容宣熬药,是云棋把自己的脸贴在慕容宣的脸上,她起初脸还是凉的,到后面就开始热起来,整个人浑身滚烫,是云棋拿着毛巾一遍一遍的给她擦拭也不见好转 一旁的奴婢跪倒一片,他们连大气都不敢出,唯恐在这个时候触了他的眉头,被直接拉出去杀掉 是云棋转身看见旁边跪的齐刷刷的一排,厉声道 “你们没看见你们的主子病了吗,不赶紧过来小心的伺候着在那里等死嘛!” 下人们赶紧小跑着过来给慕容宣擦拭着身子,过了好一会医师拿着熬好的药跑过来,在是亲王面前站着,鞠躬把药递过去 “王爷,药好了” 是云棋端起来自己用唇试了试温度,然后小心翼翼的把慕容宣扶起来,自己把药喝进嘴里渡到她的嘴里,等把一整晚药都喂进去重新把人方平 “你们今日都在这里守着,若是宣儿有任何的三长两短,你们就给她陪葬” 底下鸦雀无声,下人都安静着,什么话都不敢说 “听见了吗!” “是” 是云棋也坐在慕容宣的床榻边,握着她的手安静的等着她醒过来 展语在被子里捂了好一会,慢慢她觉得自己发了一身的汗,慢慢悠悠的意识开始模糊,然后整个人就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等她睡醒整个人就已经好多了 她从床榻上起来伸了一个懒腰,浑身都是汗一点也不舒服 “丰华” 丰华小跑着从外面跑进来 “王妃,奴婢在呢” 展语把自己衣领拽起来闻了闻,一股子的汗臭味 “你去帮我准备些热水吧,我想沐浴,出了这么多汗浑身都不舒服” “是” 丰华小跑出去,展语安静的等在床榻上,瑞秀不知道又去哪里了,估计又去观察是亲王府的格局了,她刚想着瑞秀就跑了回来 “你醒了,还好吗” “都好,就是出汗太多了,身上臭臭的” 瑞秀凑过去皱着鼻子闻了闻 “哪里臭了,这不就是你小时候跟着二师兄他们出去乱跑回来的味道嘛” “你去何处了?” “去看了看是亲王府的府兵都在何处,日后免不得要出府的,多打算些总是对的” 他们说话的功夫丰华回来了,她站在展语的面前朝着她鞠躬 “王妃,水都准备好了,您同我前来吧” “好” 展语在丰华的身后跟着,丰华带着她七拐八拐的进了一个屋子,一进去里面的水蒸气弥漫着整间屋子,屋里热热的,要比外面热上很多,展语走进才看清楚前面是一个巨大的池子,池子里面全都是热水,丰华伸手指了指池子 “王妃,你就在这里沐浴就行” 展语看着眼前的池子,挑了下眉毛,她还以为会是给自己准备一个沐浴的木桶,没想到这个是亲王还挺会享受的 丰华过来站到展语的身后,伸手替她脱下外衣,然后从背后绕到面前给她脱里衣,展语不习惯,紧紧攥着自己的衣带 “不必了,我自己来就行” “王妃在大玄也是公主,怎会不习惯奴婢伺候呢?” 丰华无意的话立刻点燃了展语的警戒心,她不动声色的看向低着头给自己宽衣的丰华,松开了手 “就是面对不熟悉的人还是有些不习惯的” “王妃念旧也是可以理解,不然奴婢把瑞秀姐姐唤来?” “不必了,日后总是要你来的” 展语张开双手等着丰华给自己把衣服一件一件都脱下去,等到身上再无一缕时,她迈着步子进入了水池里 是云棋怒气冲冲地跑到展语的偏殿,想找展语问责却没料到他找来的时候,偏殿一个人都没有,他在偏殿环顾了一周,连一个奴婢都没有 他自己熟稔的坐在正厅的正位上,等着展语来,结果没等到展语,等来了一个小丫鬟,小丫鬟没想到是亲王会到偏殿来,慌张的站着鞠躬,是云棋把手里的茶杯放下 “免了,王妃呢” 小丫鬟哆哆嗦嗦的,话也说不利落 “王妃... ...王妃.... 去沐浴...... ...” 是云棋不等她把话说完,起身往是亲王府的浴池走去,他刚到浴池推开门,视线就对上了在一旁等着伺候的丰华,丰华鞠躬刚要问好,是云棋对着她摆了摆手,指着门口让她出去,丰华多余的话一句没说,悄悄的退出了浴池 是云棋迈着步子往前走,走进去看见的就是重重雾气中展语背对着他,白皙光滑的背部上黝黑光亮如瀑布般的头发倾泻,为了来是云不露馅,在知道要来和亲,展语就找了修禅师父想办法,把身上因为打仗受伤留的疤痕全都去了 是云棋看着眼前的一幕,一时被色引诱,竟忘了自己是来怒气冲冲的问责的,他走过去在看清后,理智回归一些,他对着展语的脖颈伸手掐过去,展语下意识偏头躲过了他的手掌 躲过后展语回头看见是是云棋心里一慌 “丰华,不是说了不必伺候” 她硬生生的对抗着自己的潜意识,在之后没出一招,是云棋的速度很快,在她回头的时候就掐住了她的脖子,他用的力气很大,捏着她的脖子恨不得直接扭断 展语浑身不着一缕,她微抬着头,是云棋的大手把她的整个脖颈全都盖住了,她双手抓着是云棋的手腕,面色开始发红,眼睛里慢慢蓄了泪,是云棋没有什么要放手的意思,展语张张嘴,没有发出一丝声音,只有一滴泪从眼角滑落 是云棋掐着她的脖颈把她摁进了水里,展语双手胡乱的拍着,溅起一片的水花,很多水花打在是云棋的脸上,他的声音冷冽 第245章 是云画求娶寸心 “你在是亲王府就像个透明人一样好好待着,不要去肖想那些不属于你的,更不许去伤害宣儿,知道吗” 展语在水里不停的扑腾着,大口大口的呛着水,过了一会她折腾的力气变小了,是云棋怕她真的死在是亲王府,才把人松开 展语从水里透出头来,大口大口的喘息着,呼吸着新鲜空气,急促的咳嗽着,眼睛里的泪不自觉地掉下来,她回头去看是云棋,脸上带着红晕,眼睛水汪汪的,酥胸半露,还有一半隐在水里 她好似意识到,匆忙的用手遮住自己的胸,低垂着头楚楚可怜 “我没有,是宣儿妹妹喊住我说有话同我说,我才过去的,她没站稳掉了下去,我也下去救她了,是亲王怎的就只看她不看我” 是云棋一脸冷色,再一次掐上她的脖子 “你是个什么东西也敢同我的宣儿比,我警告你老老实实待在你的卧房,我的宣儿如今高烧不退,你倒是有脸面来此沐浴” 是云棋松开手,一招过去,在她的后背一推,然后拽着她的胳膊把人扔上了池上,雾气朦胧中,展语眼疾手快的扯着旁边衣架上挂着的衣服,装作没站稳下意识要扶身边的物件的样子,整个人跌倒在地上,可拽过来的衣裳倒是把她盖得严严实实 是云棋冷眼看着她倒在地上,迈着步子从她的身上跨过,他的脚刚抬上展语的身上,展语伸手握住了他的脚腕 “是亲王,不管怎么说我都是大玄的公主,你这么侮辱我,是不是不合适?” “大玄公主?呵” 是云棋听着他的话冷笑了一声,不屑的眼神低垂 “就你?公主?若不是本王与大玄的皇帝签订了契约,你以为你是个什么东西” 他话虽这么说,可迈上去的步子还是转了方向,从展语的身边走开,他还没有迈出沐浴的房间,就听见了外面纷杂的脚步声,他还以为是慕容宣出了什么事,匆忙的小跑着出去 打开门,就要跑过沐浴房间的下人脚步一顿 “是亲王,侧王妃醒了,正要找您了” “宣儿醒了” 是云棋跑着往慕容宣的卧房去,慕容宣醒了可脸色并没有什么好转,她的身上还是烫烫的,侧卧在床榻上小口小口的喘着气 他赶紧转身把门关上,唯恐寒气入体慕容宣,慕容宣看见是云棋进来,躺在床榻上对着他伸出手,是云棋跑着过去拉住慕容宣的手 “不怪王妃,是我在池边看景,没有站稳,王妃是来救我的,莫要罚她” 是云棋握着她的手放在自己的脸上,另一只手过去替她把被汗水沁湿的发丝蹭到耳边后去,一脸的怜惜 “你都这样了,何苦为别人解释,不管她到底是有心还是无意,你入水时她在身边就是她的错,你好好养病,莫要关心这些不相干的旁人” 慕容宣对着她摇摇头 “王妃本就是好意救我,怎可让好心受委屈,你莫要怪罪与她” 是云棋看她坚定认真的要为展语说话,应付着点点头 “好好好,本王知道了,我家宣儿心善,我不会怪罪她的,你得赶紧好起来,本王看你躺在这处本王心疼” 慕容宣害羞的眼神躲闪着点了点头,医师拎着药箱从门外进来,是云棋把位置让出来,医师看慕容宣醒过来了,心里松了一口气 “侧王妃,属下为您诊脉” 慕容宣伸出一截手臂,纤细白嫩的手臂伸出来,医师小心翼翼的在手臂上盖上帕子,然后把手放上去,过了好一会收回了帕子,对着慕容宣鞠躬又对着是云棋鞠躬 “侧王妃并无大碍,再好好将养些时日就好了” 是云棋听他这么说,心里才安稳了一些,挥了挥手让他离开,他弯着腰退出了房间,是云棋坐在床榻边,恍惚想起了什么 “等等” 医师顿住了脚步等着他的吩咐 “去给王妃看看吧,毕竟是皇上亲指的王妃,一进府就病了也不好交代” “是” 展语安静的躺在地上听着是云棋的脚步声,等着人走远了她才从地上起来,随手把衣裳扔在架子上,重新走回了浴池里,什么该不该有没有资格,在是云的日子,能享受一会就该享受一会 她跑在池子里,回想着刚刚是云棋对她出手的招式,这些招式说完全见过那必然不可能,可是有些招式和武羽的大差不差,她在脑海里不停的回想着他刚刚的招式,然后想着破解的招式 是云画在代亲王府的书房里,手里拿着毛笔,一字一句的写着给其他人派发去的请柬,寸心在旁边站着,安静的替他磨着墨 “王爷,婚期订的日期和是亲王成婚的日子这么近,不合适吧,你才刚拒绝了大玄公主,如今就要娶我,岂不是打大玄的脸” 是云画继续写着请柬,手上的动作丝毫没有停顿 “打大玄的脸?大玄的皇帝既然能把自己唯一的女儿送来和亲,想必在乎的也不是这个女儿,我这打的不是大玄的脸,打的是是云棋的脸,是云上下谁人不知他对慕容家的女儿倾心已久情有独钟,如今不顾他的意愿硬生生的把这个没什么名头的公主塞进他的府里,还是正妃,他已经很不满意了,可偏偏这个时候我如意娶了自己心仪的姑娘,这么看你说满朝文武会站在谁那边?” 是云画刚写完一张请柬,寸心很有眼力的把这张拿开,放在一旁晾晒,等着请柬上的墨汁晾干,是云画则是继续写着下一张 “如今每张请柬都是我自己亲手写的,这样虽说你出身于负猛,可日后若是有什么宫里的宴会,他们看在我诚心待你的份上,定然也不会给你难堪,日后你进宫也会好过些” 寸心听他这么说,抿着嘴角笑了 “王爷愿娶属下已经是属下的恩赐,怎么还敢要求些旁的,就算宫中的贵人娘娘对属下颇有微词,也是无伤大雅的,属下真的不在意” 是云画拿着毛笔的手轻轻一转,笔尖就去了另一处,她拿着笔尾那端,轻轻挑起了寸心的下巴 “不日你我就要大婚,你怎的还是一句一个属下” 寸心的脸瞬间羞得通红,娇羞的眼神扫过是云画 “是,夫君,臣妾知晓了” 是云画继续写着桌上的请柬 “到时候你可以看看单子,里面的官员都是我选出来的,若是你有什么意见可以在于我商谈,这事肯定是要通到父皇那里的,不过你不必担忧,我会说服父皇的” “臣妾知晓了” 第二天上朝,是云画就想好了怎么在是云威的面前求娶寸心,朝上肃穆安静,没有一人敢出声,是云棋早早到了,是云画刚迈上大殿就看见了人群里的是云棋 是云棋眼神不屑,淡淡扫过是云画,是云画也懒得理他,他们两个人之间的皇位之争早就不是一天两天了,可是像他这样面上功夫都不做的蠢货,是云画实在是不知道是云威偏爱他什么 “皇上驾到~!” 大臣们瞬间站好,等是云威来了坐在高位上,大家齐齐的鞠躬 “免礼吧” 刚站直身子,是云画不等旁人发话,先站出去 “父皇,儿臣有意求娶代亲王府的幕僚寸心,还望父皇成全” 是云威听见他的话皱了眉 “你前些日子不是还说身体不适,不欲娶妻,怎的才几日过去,就要求娶寸心为妻” 是云棋和一众大臣的眼神纷纷朝着是云画看过去,有惊讶有探究,是云棋更是一点没有掩饰,看着他的眼神恨得能喷出火来 “回父皇,儿臣... ...儿臣对寸心,有意” 第246章 是亲王府的禁区 是云画一句有意,大臣们都安静了下来,曾几何时坊间就一直相传说三王爷身子孱弱,不举,是云画想尽了办法去证明自己只是腿脚不好,却没能让坊间的风言风语消失,代亲王不举的消息以及流传于坊间时不时的被人提起 如今他的一句有意实在是让人琢磨不出到底是心上有意还是身上有意,就连是云威都愣了愣,不知晓怎么回这个话 倒是是云棋先出了声 “三弟当初拒绝大玄端华公主,这才寥寥数日便自请要求娶自己的幕僚,说出去岂不是让大玄觉得是我们是云轻视了端华公主” 是云画对着是云棋鞠了躬 “皇兄真是说笑了,您是父皇长子,端华公主嫁入是亲王府不管从哪里看都已经是至高的礼遇,怎的能说是轻视呢,更何况皇弟这身子大家也都有所听闻,若是这些风言风语当真传进大玄境内,恐怕那才真的成了轻视” 是云棋冷哼一声,转身对着坐在高位的是云威鞠躬 “回父皇,儿臣并不赞成三弟求娶幕僚,那幕僚本就是负猛人士,不管从哪里看都没有资格做我是云王爷的妻” 是云威也觉得有理,寸心在皇宫里也呆过些日子,她是当初负猛送质子前往是云的时候,被派来照看质子的,后来负猛发生种种事情,他们举国之力将这个质子赎了回去,留下了寸心一人在此 负猛的人无论如何也成不了是云的妻,更何况还是一个无权无势的陪嫁奴婢 “回父皇,儿臣知道代亲王府的女主人定然不会是一个负猛人,可儿臣成长至今确实只对寸心有意,还望父皇成全让儿臣娶她做个妾室伺候身旁” “既然你也这么想,那又何必非要做个妾室,只做个通房丫鬟又有何不可?” “毕竟是儿臣第一个有意的女生,儿臣不愿让她受辱” 是云威本来还在想着是云画的事情,可是突然间他感觉自己的胸口一紧,紧接着整个人就好像被人死死的扼住了脖颈,开始喘不上气 是云棋和是云画关于皇位的争夺早就不是一日两日了,是云威也早就有所耳闻,如今他还没定下继承人,不敢在他们面前暴露自己的病情,他的手死死的扣着桌子的边缘,面色开始泛红,一旁的公公看出不对劲,不动声色的走过来给皇帝递出一颗药丸 是云威借由拿折子的空当把公公递过来的药丸塞进了嘴里,这事一打岔,他早已身心俱疲,摆了摆手 “既然如此,那就娶进门做个侧妃吧,你个质子的陪同女婢,做个侧妃已经足够抬举她了,别的事情可还有奏?” “谢父皇” 听着是云威同意让是云画娶寸心为妻他的面色变得更难看了,当初他求娶慕容宣用了九牛二虎之力才说服是云威,就连他不想娶端华公主也是被迫将人接近了是亲王府,可是云画说要娶一个负猛的女婢竟都能如此顺畅 是云棋在袖子里紧握着手,看着是云威的眼神也变得更加狠厉,是云画看着是云棋的表情崩盘,不屑的笑了一声 底下的大臣安静一片,没有人再出来说话,是云威坐在上面身体随着时间的拉长也感觉到越来越不舒服,见没人在说话悄悄在心底松了一口气,若是再把时间拉长一些,他免不得是要暴露的 “那今日便到这里吧,退朝” 是云威起身,迈着步子离开了大殿,公公在他的身后紧紧的跟着,底下没有一个人看出他的异样,就连是云画都没看出来 是云棋还沉浸在自己不满的情绪里,他走到是云画的身边挑衅着 “既然三弟身子不适就该好好将养着,何必还要贪恋这些男女之事” 他的语气轻蔑,话里话外带着一种轻视,是云画也不急 “皇兄说的是,皇弟回去了好好自省” 他们两个人一个出自皇后娘娘,一个出自尉迟如,两个人从生下来就在争,可是是云棋自小便自大狂妄,当时整个皇宫只有他一个皇子,皇上纵着,尉迟如更是把他当命根子的宝贝着,以至于到了现在他还是如此 是云画被皇后带着,礼节兵书计谋都学的透彻,他从小到大设计着,让是云棋傲慢自大的一面越来越多的展现在是云威的面前,每次他们有什么争纷,都是他狂妄的对是云画出言讥讽,倒是是云画就像是没事人一般四两拨千斤 现在朝中明眼人都看出是云威对是云画的偏爱远超出对是云棋,可就是是云画的腿脚孱弱,加上他生育能力一直是个谜,是云威也不敢如此草率就把是云的江山交给一个没有生育能力的人 是云棋回了是亲王府,想着早上朝上发生的事情,气不打一处来,挥手将桌上的东西全都扫到了地面上,一边的奴婢安静的弯着腰 “什么东西,也敢同本王抢” 瑞秀在房间内,安静的听着是云棋大骂是云画,她是趁着是云棋出去上朝的空潜进是云棋的卧房的,门口守着他卧房的奴婢说什么都不放行,他只能接着慕容宣的名义把人支走,然后从屋顶揭开了瓦片跳了进去 她本是可以从正面进来的,可是她就怕这个是亲王府还有她没发现的武林高手,若是到了那一步就完了,而她在屋顶上,即使被人发现了,她也可以说是这里能望见大玄,自己只是想家了 她听着是云棋大骂,从话里隐隐听出了一些消息,是云画竟然要娶一个来自负猛的奴婢,可是这些不算什么重点,重点是为何明明是是云画心甘情愿的要娶一个负猛的奴婢,是云棋却这么生气,不管从哪里说起,是云棋都没有什么理由生气才对 是云画娶一个毫无助力的奴婢,是云棋这边既有慕容府上加持更有大玄帮持,胜算定然要大得多,瑞秀皱着眉从屋顶上悄悄的越过,是云棋的脸色瞬间变得严肃,眼神凶狠,嘴唇轻起 “是谁?” 一边的武羽不知道从哪里出来,对着是云棋鞠躬 “动作太快了,没看清,是个女人” “女人?” “是的,女人” “去查清楚,是不是我的好皇弟那边的人” “是” 是云棋锐利的眼神似鹰一般抬起头看着屋顶,似乎能透过屋顶看见屋顶上的人,能让武羽都不注意的跑到自己屋顶上的人,想来功夫了得 瑞秀察觉到自己被发现了,没有立即往展语的卧房去,而是转路先去了后院最左边的墙角,那边有一个破旧的院落,里面没有人住,不知道是留着做什么的,瑞秀躲了进去 武羽派出来跟着的人看见这个院落止了步,这个院落是是亲王府的禁区,没有是亲王的钦许谁也不准进入,就在他犹豫的空隙,瑞秀早就已经跑的没影了 瑞秀再出现就是在展语的卧房里了,展语打着哈欠 “是云画要求娶一个和负猛的质子一同前来的奴婢,是云棋发了好大的脾气” 展语安静的听着,斜靠在床榻上 “负猛的奴婢?” “对,听说是叫寸心,一直在代亲王府做是云画的幕僚,坊间都在传言说是云画不举,他今日上朝求娶寸心,说是只对他有意,说白了就是对着他能举” 纵然瑞秀再大大咧咧,到底是个姑娘,说道这里脸色不觉泛红,倒是展语像是没事人一样听着 “是云棋发现你了?” 瑞秀点了点头 “我往最左边的院子去了,那个院子该是有什么事情,那个侍卫跟到哪里就不动了” 第247章 宫中家宴 “那边的院子有人看守,但是看守的人武力都不强,整个院子破破烂烂的,大家却又都不敢进去,怕是发生过什么事情” “到时候去查查看吧” 她们刚说着话,门口公公带着圣旨走了进来,在正厅是云棋带着展语和慕容宣接待公公,他拿着圣旨宣读着 读完把圣旨交给了是云棋,他们成婚已经近半个月了,是云威宣他们去宫里赴宴,说是只是一个家宴 是云棋接着圣旨,扭头瞧了瞧展语,展语不怎么知道是云的家宴是什么样子,慕容宣在他们的身后,知晓这次的家宴是定然不可能带自己去的,之前的家宴因为是亲王府没有正妃,是云棋还会带着她前往,可如今是亲王府有了正妃,自己一个侧妃是万万不可能有机会进宫参加家宴了 展语和是云棋一起将公公送出去,是云棋小跑着回去拉着慕容宣的手,眼神里全是体贴 “无妨,就算你不去,你爱吃的糕点我也会给你带回来的” 展语在一旁看着他们,就像是一个局外人,展语走过去 “若是妹妹喜欢宫中的糕点,不如此次就妹妹陪同王爷去吧,恰好我不怎么知晓是云的规矩,也不太习惯是云的糕点,我在府中便可” 慕容宣也客套着 “不用了,多谢姐姐好意,只是你才是啊棋的正妃,我去难免让啊棋落人口舌” 是云棋捂着慕容宣的手,轻轻蹭了蹭 “还是宣儿考虑周全” 他满是嫌恶的看了展语一眼,搂着慕容宣走开了,回了慕容宣的卧房,展语看着两个人离去的背影,不禁皱眉,她自从来了是亲王府看是云棋种种实在不像是一个有脑子的人,他是怎么和是云画争这么久的呢 她摇了摇头,盘算着这些日子出府的日子怕是还多着,听闻是云画要大婚,到时必定要出面的,加上不日后慕容宣父亲的生辰,肯定也是要到的,明日还要去宫里参加家宴,最好能从这几次出府打探些消息回来才是 是云棋将慕容宣送回卧房后,自己转道去了书房,他的书房窗子都是镂空的,本来工匠说要给黏上纸窗花,被他拒绝了,他说书房就是要冷一些人才能更清醒些 圣上毫无征兆就要举办家宴,到时候宫里的大臣一定不会到,可后宫里的那些人肯定都会到的,还有他自己的母亲,皇后和是云画,估摸着可能是想说是云画大婚的事情吧 是云画受到家宴的消息时也很迷茫,家宴一般都是按照固定的时间举办的,这次忽然举办家宴定然是有什么意外的事情,怕不是因为自己的婚事 时间很快就过去一日,到了家宴这天,皇宫的大门敞开着,门口的侍卫一一查看着进宫者的腰牌,展语和是云棋在一辆马车上,摇摇晃晃的往宫里走去,马车上,展语像是没见过什么市面一样,时不时的撩开帘子往外看去,而是云棋则是在一边闭目养神 “真不知道你这个公主像是什么样子,要骨气没骨气,要端庄没端庄,难不成就是因此大玄皇家才赶紧把你扔出大玄” 是云棋长得好看,一张脸立体,无关深邃,看着不像是大玄附近的人,更像是远在洋外的人,可就是这样一张好看的脸,说出的话实在是恶毒 展语听见他的话转头看向他,他依旧紧闭着眼睛,她耸了耸肩继续扮演着自己傻白甜的人设 他们到了宫门口,侍卫走过来,是云棋外面的侍从掀起了马车的窗口的帘子,他把手伸出去腰牌交给侍卫,侍卫看完后弯着腰毕恭毕敬的把腰牌还回去然后放行 他们到了宫中的时候,是云画已经早早到了,家宴办在皇后的宫里,皇后和皇上坐在上位喝着茶,别的妃子在院子里赏花,是云画坐在皇后身边陪着说话 是云棋走上前,他的母妃尉迟如走过来,尉迟如伸手抻了抻他的衣领 “怎的也不知道注意些” 是云棋对着她点了点头,然后攥住尉迟如的手 “母妃,怎的不去里面,外面凉” 尉迟如摇了摇头 “里面圣上和皇后娘娘在说话,我就不去了” 他们正说着,看见远处一个小姑娘一蹦一跳的跑了过来,她身后紧跟着一个小丫鬟喊着她 “公主殿下,您慢着些” 展语看着她出神,原来公主小时候的日子应该是这样的,不像是自己小时候那般,尉迟如看她望着是云书出神,还以为她是想到了自己在大玄时候的日子,她伸手拉过展语的手 “那是是云书,是玉妃娘娘所出,是宫里最小的孩子” 展语微微弯着身子,在一边安静的听着,瑞秀在她不远处跟着,也听着把这个人记下来,刚说这玉妃,玉妃就走过来了,她身子妖娆,浑身上下透露的一种妩媚之色 是云棋见她走过来也没有什么好脸色,她是是云威的表妹,后来用种种手段,被家里送进了宫里 身后的贺兰依看着前面的是云娜,小声的说着 “知道的是圣上的表妹,是皇家的人,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哪个狐媚子在勾栏里勾引了圣上呢” 尉迟如听见她这么说,回头小声的警告着 “莫要乱说,让皇后皇上听去,免不得要罚你的” 贺兰依拿着手帕用力往下一摆,她身上的银饰随着她的动作撞击发出声音 “那又如何,他和我同是妃位,我还要给她赔罪不成” 她说完也不瞧是云娜了,转头去看展语,她的眼神上下打量着,在展语的身上流转了一圈 “你就是那个大玄来的公主?” 展语微微鞠躬 “回娘娘,正是” 贺兰依拉着她的胳膊,晃过来悄悄晃过去悄悄 “都说大玄金银财宝多的很,怎的也不见你贵气” 展语低着头没说话,是云画从里面走了出来 “贵气看的是人,又不是金银珠宝,我看娘娘您身上的金银珠宝就不少” 他剩下半句话没说,可明眼人都知道他是什么意思,暗之什么,贺兰依脸色难看,瞧着他 “倒是皇后娘娘所出的皇子,有恃无恐” 贺兰依说罢起身进了屋内,根本就没给是云画还嘴的机会,是云画走到是云棋的面前,他看了看是云棋又看了看展语 “你就是我的新皇嫂啊,当初是亲王府大婚,皇弟我身体不适没能前往,还请皇兄皇嫂见谅” 是云棋皱着眉看着他,纵然他对展语没有什么意思,可自己的正妃被人如此搭讪,他也只觉得自己收到了侮辱,一股无名之火就窜了上来 他拉着展语的手腕,扯着人就进了屋子里,是云画看着他们的背影,对着尉迟如笑了笑 “年妃娘娘也尽早些进去吧” 尉迟如点了点头,也跟着进了屋里,很快,人就都来了皇后的宫里,大家安安静静的按照自己的位份坐着,等着皇上发话,谁也不出声 皇上坐在高位上拿着茶杯喝着茶,察觉到屋里一片沉寂抬起头 “本就是家宴,不必拘束,你们聊你们的” 他一句话说罢,底下才开始有了些窃窃私语的声音,可到底是在皇上的眼皮子底下,谁也不敢多说什么,多说多错 还没说两句话,下人就把饭菜端了上来,刚上来的菜还冒着热气 “是亲王刚刚大婚,如今正是如胶似漆的时候,早上可是起得来?” 贺兰依在一旁看着饭菜打趣着是云棋,展语默默的观察着每个妃子和每个妃子之间的亲疏,很明显这个贺兰依应该是同尉迟如的关系要好些的,不然也不能大庭广众的如此调侃是云棋 第248章 婚事交予展语 “还是能起来的” 是云棋看着不亲不疏的回了一句,然后把话题转向了是云画 “倒是三弟,马上就要大婚,日后别是美色误人才是” 是云威坐在上面,眼神也跟着悠悠的转向是云画,是云画还在皇后边上给皇后娘娘剥着橘子,听见是云棋把话扯到他的身上,抬起头笑着 他还没回应,倒是是云娜说了话 “看来是亲王是被美色迷过眼” 她的话一出,大家哄堂大笑,一个两个的眼神往是云棋身上瞟,展语跟着笑,脑子里却盘算着,看来这个是云娜是是云画这边的了 在最外面还坐着一位嫔妃,她的发髻梳起,面色淡然,大家都笑她也跟着笑两声,大家安静下来她也跟着安静,也不说话,就是坐在那里面色恬淡眼神温柔的看着自己身边的姑娘 展语看着她身边十五六岁模样的小丫头,应该是书上记载的是云琴,那这个不怎么说话的应该就是贺兰芳了,看上去倒像是大玄宫里的容妃娘娘 是云琴和贺兰芳倒是一个性子,安安静静的跟在她母妃身边,也不上前去讨是云威的欢心,就安安静静的跟着她母妃吃些膳食 展语看着越来越多的菜被下人端上来,不禁疑惑,这么大一个皇宫,竟然就五个妃子,虽说她一直都知晓是云威就四个孩子,却没成想妃子也不多,这么看倒还有些冷清的意思 是云画在皇后边上,眼神却总是时不时的看向展语,瑞秀在展语的身边做贴身丫鬟,一早就注意到了是云画的眼神,想来她也是估摸着展语到底是助力还是拖累 是云威把他们都喊来,可一直到家宴结束也什么都没说,纵然是云棋都已经把话题移到了是云画的婚事上,是云威也没有就这提起,一时之间大家都有些懵了,若是不是为了是云画的婚事,那此次突如其来的家宴是为什么呢 家宴结束,是云棋和是云画被留下了,其他的皇子和妃子都先离开了皇后的宫内,是云棋安安静静的等着皇上发话 “你也是成过两次婚的人了,想来也是更有经验些,你三弟的婚事你就跟着宫中一块张罗吧” 是云棋扭头看着是云画,展语听了也满脸的困惑,弟弟成婚让哥哥嫂嫂给张罗婚事,这在民间可能说不上奇怪,可是在宫中,下人众多,代亲王府和是亲王府亦是,无论怎么看也轮不到哥哥来操办才是 可是是云威都这么说了,是云棋也不可能说自己不干,他鞠躬应承了下来,是云画在旁边安静的看着 是云威又转向是云画 “你也是成婚的人了,日后做事更该谨慎些认真些,和你皇兄一般” 是云画看向是云棋,心中不屑,可还是鞠躬应了声,是云威说完就回了自己的殿中,是云棋自己也不好在皇后宫中多留,也跟着离开了,皇后宫中就剩下了皇后和是云画两个人 皇后攥着是云画的手 “你父皇怎的平白无故说这些话,可是他发现什么了?” “发现什么?若是他当真发现,我还能完好的站在这里吗,母后当初既然做了这个决定就莫要瞻前顾后的,既然走上了绝路就该一条路走到黑” 皇后看上去还是惶惶不安,她的手紧紧攥着是云画的手,几乎都要在他的手上握出勒痕 “那你也还是要小心些,你父皇的身子一日不如一日,若是是云棋继位,只怕你性命... ...” “母后,你就放心好了,有儿臣呢” 是云棋和展语坐着马车在回是亲王府的路上,是云棋蹙着眉看上去很是烦躁,大约估摸出皇宫中的形势,展语也懒得和他继续装下去了 她抱着手坐在是云棋的对面,不管是云画到底是对还是错,既然她和是云棋成婚了,那帮他总归是要更合理更容易些的,更何况她今日往宫里去,发现皇上根本就没有让他们斗的意思,恐怕最后不管是谁继位都会给另一个人留下护身符,这样的皇帝难怪会把第一武将的儿子分给自己两个儿子 是云棋看着展语,感觉出她的神色不同,她从来和自己共处一处时都是唯唯诺诺头都不敢抬的样子,现在她就坐在自己对面大大咧咧的望着自己,眼神里是一种难以明说的志在必得 “你在看什么?” 是云棋看着她的眼神,忽然觉得陌生,虽说他们本就算不上熟悉,可是直觉告诉他这个人不对 展语似笑非笑的看着他 “不知道是亲王对代亲王的婚事作何感想?” 是云棋警惕的看着她 “你何必如此警惕我,不管怎么说我从大玄嫁入是云,在是云只有是亲王府算得上是我的落脚处,我也没必要对子的落脚处不利吧” “是云画的婚事定然是要交予宣儿操办的,你想都别想” 展语听见他这么说冷笑了一声 “你还真以为是什么好的差事吗?还交给慕容宣,慕容大人的生辰宴她忙得过来?” “慕容大人的生辰宴自然有慕容丞相操办... ...” 他说到一半拔刀抵上展语的脖子,眼神瞬间变得狠厉 “你从何处知道的消息,你四处打探这些消息所欲何为?” 展语看着抵在自己脖子上的刀,刀锋距离自己的脖子越来越近,看来书上记载的不错,是云棋多疑自大,她伸手把刀移到一边去 “我都说了我和是亲王府是一处的,打探多些越过是为你是亲王多图谋些,不然我还能有什么目的?” 是云棋盯着她,似乎是不相信她的这番说辞,她自顾自的说着 “很明显,皇上并不想让你和是云画争,即使你们争了这么久皇上也没有表现出更明显的偏爱不是吗?现在他还健在,你们互相制约对他来说就是最好的,若日后他不在了,不管你和是云画是谁上了那个位置,他都会留下一个保命符给另一个人的” 是云棋把刀收了回来,他盯着展语的眼睛,她说的都是对的,这也是如今他和是云画两个人最头疼的,这个皇位迟迟不落,他和是云画就必须保持着警惕时时刻刻的盯着这个皇位,不过只是参加了一个家宴,她竟然就能看出这些 “要是是亲王相信我,不如把代亲王的婚事交予我来办” “你想做什么?” “暂且不论皇上的身体是否还能撑过几个年岁,只要他在位一天,不管是你还是是云画就只能是臣子,臣子就该好好听从圣上的话” 马车突然颠簸,他们两个人在马车上被颠簸到,是云棋和展语两个人都有武力加持,两个人坐的稳稳的,没有受到一丝的影响,就在颠簸过后,展语猛地想到会武的人才能在这样的颠簸中纹丝不动,想到这她往前一趴,手摁上了不该去的地方 紧接着就听见是云棋一声闷哼,马车又颠簸了一下,展语顺着颠簸跌坐到地上,手上下意识一抓,直接抓到了是云棋两腿之间 是云棋又是一声闷哼,展语抬起手去看他,他的脸色乌黑很是难看,他咬牙切齿 “你的手往哪放呢?” 被提醒后展语才反应过来自己抓了什么,她连忙松开手,是云棋在她松开手后赶紧闭拢了腿坐着,展语扶着一边的座位,从地上爬起来坐到座位上 “对不住... ...” 她的脸色也不好看,细看还能看见她脸上的红晕,是云棋紧皱着眉 “你们大玄... ...你.... ...” 他被气得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第249章 卖蛊的小姑娘 展语也有些不知所措,她也没想到事情怎么就发展成了现在这样,她搓了搓自己的手想着缓解一下这尴尬的氛围,结果是云棋看她搓手更气了,指着她的鼻子就骂她 “你一个姑娘家,还是一个公主,好歹你... ...” “对不住” 展语低着头,自知理亏,是云棋也不想在就这个问题纠缠,他并拢着腿,侧着身子,离的展语更远了一些 马车被敲响 “主子,到了” 是亲王白了展语一眼,掀开帘子下了马车,展语看人走了着急的在他身后面跟着 “哎,你等等我,那个婚事的事怎么说” 是云棋留下一句爱怎么说怎么说跑回了慕容宣的卧房,展语也不在意她去了哪里,毕竟她又没有中情蛊,也没有喜欢上他 “那就当你答应了,明日我就进宫去” 展语回了卧房,瑞秀也跟着,展语坐在书桌前画着自到是云起看见的所有人的关系图,瑞秀在一旁看着,心里有些担心 “阿语,这么快就和他明牌,是不是太草率了” 展语手上的笔没有停 “是有点,不过也不好这么干耗着,早点行动就能早点搅浑他们之间的浑水,走一步看一步吧,最坏的结果也不过是现在了” 和宫内一起操办是云画的婚事要进宫去监督着内务府的行动,一早展语就乘着是亲王府的马车往宫中去,慕容宣在卧房,透过窗户看见了展语出去的身影 “萍儿,你说王妃可是进宫去的” 萍儿安安静静的在边上站着,手上端着一杯热茶 “侧王妃喝些热茶吧,暖暖身子” 慕容宣用手轻轻抚上自己的小腹,低头看着自己平平的小腹,神色流露出一丝的悲哀 “我这身子,怎的就这么没用,都已经成婚这么久了,竟然一点动静都没有” 萍儿在旁边劝慰着 “侧王妃,身孕的事急不得的,到时间了自然就有了” “听说,皇上把代亲王的婚事交给啊棋来操办了,你说姐姐这么早就急哄哄的出去,怕就是为了进宫操办代亲王的婚事吧” 萍儿自幼就跟在慕容宣的身边,自然能听明白她话里话外的羡慕 “王爷定是怕侧王妃累着,毕竟是给代亲王操办婚事,是亲王和代亲王不和全是云都知晓,也不是什么好事所以才避着侧王妃的” 慕容宣听见她这么说摇了摇头,她心里清楚的很,这不是一个什么坏事,相反若是展语当真能将这场婚事操办的漂亮,那估计这个掌家之权就定然是握死在她的手里了,到时候纵使是云棋向着她怕是也没用了 “也不知道父亲的生辰宴和代亲王的婚事,是哪个在前” 展语一路坐在马车上摇摇晃晃的,她让车夫带着她走繁华的街道过去,车夫虽然不知道为什么,可她是是亲王府的主子,她既然这么说了他就这么办 是云最繁华的街道也比不得大玄,两边的商贩用背篓背着东西在叫卖,有店面的人并不多,这边街两边的门户都不是商户而是住户,白天他们的大门就算不紧闭也都没有敞开着门,每个人都遵守着未说明的规矩,谁也不会进到人家里去 路边还有摆着摊子的,他们直接把一块麻布扑到地上,然后在麻布上摆放着东西叫卖,连桌子都不会支起来 展语掀着帘子一路过去,发现一个很是不同的摊位,那个摊位是卖蛊的,可是她那里竟也是人最少的摊子 展语没忍住好奇和车夫询问 “那个摊子的蛊可是真的” 车夫顺着看过去,卖蛊的是个正青春的漂亮小姑娘,她的麻布上摆着一溜的盒子,没猜错的话,里面应该就是蛊 “回王妃的话,我不知道,我也没买过啊” 瑞秀跟着在马车前,展语轻轻拍了拍瑞秀的肩膀,瑞秀趁着车夫不注意跑到了那个卖蛊的摊位前 她到了小姑娘的摊前,伸手想去抹盒子被小姑娘打了手,这个姑娘看着小巧,力气确实真的大,她打瑞秀的手一下,她的手瞬间变得通红 小姑娘冷着脸看她 “这是蛊,岂是你随意就能碰的” “能拿给我看看吗?” 小姑娘自己上手,拿起了一个红颜色的盒子,盒子打开一股奇怪的香味弥漫过来,紧接着瑞秀就感觉到自己的头有些晕晕乎乎的,她死死的攥着拳,把指甲掐进肉里,用疼痛来警示着自己 小姑娘看出了她的异常,从自己的绣花包里翻出了一个药丸 “诺,含在嘴里就好了” 瑞秀心中有些怀疑,可如今除了听她的好像也没什么别的办法,她把一颗黑黑的小药丸拿过来,扔进了嘴里含着 这个小药丸看着不起眼,含在嘴里格外的甜,要比厨房里用的白糖甜上百倍不止,瑞秀感觉自己的舌头都已经被甜的麻木了,嗓子眼像是被什么东西糊住了,可是奇怪的她不觉得晕了 “你不是是云人哦,那你来是云做什么” 瑞秀也不愿透露自己的真实身份,随口说道 “做生意的,想着看看能不能把蛊弄去大玄卖” “呦那怕是难哦,我们的蛊都是拿自己的身体自己的血来喂养的,谁会闲着无事把自己用血养出来的蛊卖掉呢” 瑞秀指了指摊子上一排排的盒子 “你不就是” 小姑娘的表情瞬间变得僵硬,她看着自己的蛊像是在看什么珍世奇宝,脸上全都是不舍和无奈 “若非实在没辙子,谁会忍心卖掉自己亲手养大的蛊” 瑞秀听她的话音里全都是不舍和心疼,就顺着她的话多嘴问了一句 “那你可是有何难处?” 小姑娘把手上的盒子递过来给她看,里面躺着一只血红色的大虫,这只虫的身上散发着光泽,单看竟不能分辨出它的头和尾 “哼你一个大玄人能做什么,你看这个蛊,是致幻的,它的香气就会让人短暂的陷入幻境,就像刚才的你一样,若是把他放进人体内,那这个人就会时不时的陷入幻境,时间长了便分不出现实和幻境了,也就疯了” 瑞秀低头看着盒子里的虫 “其实,如果幻境中有自己想要的生活,那一直活在幻境里也没什么不好的,不是吗” 小姑娘一下子把盒子盖上,恶狠狠的盯着她 “不是!这个蛊毒是是云最常见的蛊毒,是云是个人就会解,就算你想沉迷在幻境中,你的阿爸阿妈阿爷阿奶也不会任由你在幻境中生存的” 这话似乎是触碰了小姑娘,她白了瑞秀一眼,很不客气的赶人 “你要卖赶紧卖,不卖就滚” 瑞秀也不恼,她又指向一个小盒子,是蓝色的盒子 “这个我能看看吗,你可以和我说一下你的困境,说不准我能帮你解决,那你就不必在这卖你心爱的蛊虫了” 小姑娘拿起蓝色的盒子,打开,这次什么味道都没有,盒子大大的,可里面的蛊虫却很小,像是芝麻大小的一个小粒,是纯白色的,如果不细看都看不到在这个盒子里竟然还有只虫子 “这个是做什么的” “这个是毒蛊,下在酒里或者饭菜里,不出一柱香的时间就能毙命,不过这个蛊毒必要得要引子,他的引子就是树叶,要在蛊毒进体内前后一刻钟的时间吃过树叶才行” 瑞秀看她逃避着,更有意的问她的困境 “那你不如告诉我,买你多少蛊虫能解决你的困境” 小姑娘很警惕,一直也不肯和瑞秀说自己真实的情况,打着哈哈,可在瑞秀接二连三,三番四次的追问下,她也有点不耐烦了 “都买了也解决不了” 第250章 展语受伤 瑞秀只看着她摆的那一排盒子就知道她定然不是什么平庸之辈,她从口袋里把自己的钱袋子拽出来扔给小姑娘 “你这些蛊我都买了,日后你要出来卖蛊,就直接找我” 小姑娘也没想到她会给自己这么大一锭银子,还这么多,她只当瑞秀是在拿他打趣的,小姑娘把那一袋子的银子拾起来,捧在手上 “你给我这么多银子做什么?” 瑞秀也没同她藏着掖着 “你知道我不是是云人,日后在是云做生意难免被一些人看不惯,给我下个蛊什么的也都不好说,如今我帮你只不过是希望以后用到你的时候,你能帮我” 小姑娘掂了掂手上的银子 “你这话说的不错,如今的蛊和以后的蛊你确定都包了?” 瑞秀点了点头,若是日后这个姑娘当真能帮着展语去对付是云皇宫中的人,那说起来也是自己得了好处 “那是自然” 她本以为两个人算是谈好了,可谁知小姑娘竟然把钱袋子还给了瑞秀,瑞秀拿着被还回来的钱袋子不明所以 “你这是什么意思?” 小姑娘看着她粲然一笑 “若是你想把我摆的这些蛊都带走,那你这些银子可还当真不够,你这些银子只能带走一半” 原来是瑞秀给她的银子不够,她重新把钱袋子交回小姑娘手里 “这些你拿着,蛊你也继续养着,你给我留一个地址,日后若是需要,我就去寻你” 小姑娘听她的,从身上扯下一块白布,咬破了手指在上面写下一个地址 “你就不怕我跑了?” “不怕,我们大玄都道真心换真心” 瑞秀说到真心换真心的时候,脑海里想到了大玄皇帝和展安,心里不禁一声嗤笑,她把那块白布揣好 “我就不在此多留了,剩下一半的银子,天黑之前我给你送到这个地址,你回家去吧” 瑞秀说完脚尖轻点往前去追展语的马车,她在小姑娘这里逗留的时间太长了,若是展语的马车进了宫,那她今日怕是就进不了宫了,她加速的往前追着,看见了前面展语承的那辆马车 马车侧翻在街上,四周全是乱七八糟的烂菜叶子什么的,周边小贩的摊子也都被弄得乱七八糟的,展语从马车上的窗口看见了往这边来的瑞秀 瑞秀见展语受了伤心急,作势就要直接飞过来,展语怕被人看见,从马车里随便抄了一个什么东西就往瑞秀那边扔过去,瑞秀看见才冷静下来,从远处落下迈着步子跑过来 “王妃!王妃!” 车夫也不好,他被侧躺下的马压在身上,马还在不停的抽动,压得他喘不过气,马抽动一下他就感觉浑身疼的要命,好像全身都被碾碎了一般 瑞秀过去,从马车的窗子把展语从马车里接出来,展语一瘸一拐的出来,她的腿上还是刀伤,瑞秀看见她的伤口不禁蹙眉,她扶着展语一瘸一拐的往边上去 “怎么回事?” 展语摇了摇头 “本来在路上好好的走着,突然冲出来了一个蒙面人,拿着短刀就冲着马车砍了上来,用的力气很大,马车上全是被短刀砍伤的痕迹,可是又不像是要取我性命” 瑞秀皱着眉,她单膝跪下去,撅着嘴凑近展语的小腿,轻轻吹了吹,她扯开自己的衣服,从下摆撕下来一块,给展语的腿包扎好 “那现在怎么办?皇宫可还是要去?” 整个街上,大家都看着,可是没人帮忙,展语朝着他们喊 “请大家帮忙抬一下马匹救救车夫吧” 她出了声大家才陆陆续续的行动起来,硬生生把车夫从马匹的身底下拽了出来,展语拍了拍瑞秀的胳膊 “先去带他看病” 瑞秀起身要走,走了两步才想起来自己身上的银子都没有了,她回头看着展语 “我身上没有银子了” 展语没有多问,把自己身上的银子全掏了出来给瑞秀,瑞秀带着车夫去了医馆,后又在医馆寻了一个医师带着他来看展语腿上的伤 “伤无大碍,皮肉伤” “谢谢大夫” 听大夫说自己的伤没事,瑞秀挣扎着就要起身,瑞秀过去把她扶起来 “现下如何?” “去皇宫,这里离得不远了,一步一步的走去” 瑞秀听她的话,不满的抿着嘴角,她带着展语去了一个小巷子,然后直接一手抱着她的腰带着她往皇宫去,等到了皇宫周边才把人放下 展语落地四周看着,不能让是云的人知晓他们会武功,瑞秀见她如此谨慎 “当时那人来,你可有出招?” “没有,我只躲着了,怕太明显才受了这处伤” 展语把腿上包扎的布条扯开,露出一道鲜红的伤口,这伤口看着很深,其实倒是还好,她瘸着腿一步一步的往皇宫走去,守门的将士拦着不让她们进去 瑞秀走上前 “睁大你的狗眼看看,这是是亲王妃,大玄的端华公主,你们也敢拦?有几个脑袋够你们掉的?” 几个侍卫不为所动,展语走过去把昨日是云棋留给她的腰牌拿出来,侍卫看了腰牌才肯放行,展语和瑞秀对了视线,两个人走进皇宫 走的偏了些,没什么人了瑞秀才敢说话 “看样子只靠身份是进不来皇宫的,这些侍卫死脑袋只看腰牌” 展语点了点头 “日后想进宫,还是需得得个腰牌才行,总是拿着是云棋的腰牌,必定会引起他的怀疑的” 瑞秀扶着展语,两个人往皇上的宫殿去,瑞秀看着她去的地方不是内务府的路 “这不是内务府的路啊?” “既然受了伤,自然要给皇上、皇后、是云棋、是云画都看看的,这样日后才好找出真凶” 到了是云威的大殿,公公进去通传,是云威听是展语来了,以为她是有什么事,便宣了进来,展语进了殿朝着是云威鞠躬 “免礼吧,是亲王妃来寻朕,可是有事?” “回陛下,儿臣是来是亲王派来筹办代亲王婚事的,只是儿臣第一次操办这是云的婚宴,也是第一次单独进宫,不知道流程,就想着先来和陛下请安” 是云威挥了挥手 “不必,下次你直接往皇后宫里去就行,她是代亲王的生母,往内务府去也可” “是陛下,那儿臣就不打扰陛下清净了” 展语说着起身,忽然脚步一踉跄,倒在了大殿上,她匆匆忙忙的直起身 “儿臣殿前失忆还望陛下恕罪” 是云威看她不对劲,眼神往她身上看去,然后就看见了她小腿上若隐若现的伤口和被短刀划破的裙摆,他皱着眉 “这是何意?” “回陛下,儿臣进宫的路上,遭遇了一个人来挟持,他拿着一把短刀,把儿臣的马车撞翻了,还刺伤了儿臣,儿臣怕耽误了代亲王的婚事,就这样拖着带伤的腿赶来了,还望陛下饶恕儿臣的失礼之罪” “算了,你也是好心” 是云威说着转向一边的公公 “宣太医来给是亲王妃瞧瞧,看看她的腿伤可是严重” 太医来了给展语诊治,看完伤口后才让她离开,她离开后又拖着伤口去见了皇后,就连说辞都不曾变 是云画在皇后的宫里,他和皇宫商量着婚事,展语来之前刚刚有下人来见了是云画 “代亲王,下面人求见” 是云画点了点头,一边皇后端坐在那里,她丝毫没有避着皇后 “可是会武?” 那人摇了摇头 “回王爷,小的看着应该是不会的,几招下来她只是躲,既没有规律也不曾反击,甚至还受了伤,若是一个人会武,不可能能藏得这么好的” 第251章 这场婚事主角不是是云画 皇后在边上听的云里雾云的,她把手里的茶放在一边,拉过是云画的手 “怎么回事?你是说那个大玄来的公主会武?” 是云画低垂着眸子,让来报信的人退下 “只是听说大玄有个女将军,思来想去不知道是哪里的人,不过后面传闻她被皇上给许配了一个不受宠的皇子,可我总觉得一个女的能成为将军,身份定然不一般,怎的会许给一个不受宠的皇子呢” “差人进大玄境内问问不就知晓了” “差人去了” 说着展语就到了,她拖着被太医包扎好的伤口,到了皇后宫内,对着皇宫和是云画都鞠了躬 “皇后娘娘安康,代亲王安康” “免礼吧,是亲王妃怎么有空来我宫里?” “娘娘真是贵人多忘事,前些日子的家宴上不是父皇说让是亲王帮衬着操办代亲王的婚事吗,是亲王一个粗人,对婚事实属不通,就派我来了” 是云画上下打量着她,眼神说不上多么恶意也算不上和善 “那不该是让有经验的慕容宣来吗?怎么派你来了?” “本是该让慕容妹妹来的,她是是云人,对是云的风俗礼节懂得多,可是不赶巧,马上就是慕容丞相的生辰,慕容妹妹忙着慕容丞相的生辰宴,着实是抽不出空来” 是云画根本不吃她这套说辞 “是吗,慕容丞相的生辰宴难道不是慕容风来操办吗,怎的还轮得到她一个出嫁女来管” “那我就不知晓了,可能是是亲王偏爱她,愿意让她回娘家帮忙吧” 展语这话说的像是在解释慕容宣办生辰宴的事情,实则是后退了一步,她这话一说,是云画和皇后娘娘都明白了是亲王偏宠慕容宣 展语就是得如此尽可能的把自己摘干净,变成中间人,这样才好在是云棋和是云画之间来回周旋,以便随时叛变 是云画偏头看了一眼皇后娘娘,皇后眼神深邃瞧着展语,如今她在那一边都得不到信任 “既然如此,你也该去内务府才是,来我的宫里做什么?” “陛下交代,说您是代亲王的生母,代亲王的婚事都要同您交代才是” 是云画从座位上起来,展开扇子,摇着,他站起来身子高挑,清风飒爽,看上去倒是像一个翩翩公子,和是云棋周身的气质完全不一样 “那你跟我来吧” “是” 是云画在前面走着,展语转身在他的身后跟着,刚刚才走了一步,她的脚步一绊,直直的朝着前面的是云画扑过去 是云画常年习武,在展语扑上来的时候就有所察觉,他想看看这个所谓的是亲王妃究竟是何居心,转身没有躲开,任由着展语扑上来 他双手扶着展语的胳膊,嘴角含笑看着倒在自己怀里的人 “是亲王妃,论起亲疏本王还需唤你一声皇嫂,皇嫂这样直直的扑进皇弟的怀里,不知晓皇嫂是什么心思” 展语有意的扯了扯自己的裙摆,看似想要遮住腿上的伤 “对不住,是我不小心了” 她直起身子,是云画早就发现了她的小伎俩,顺着她的腿看过去,看见她被包扎的腿,是云画拿着扇子指了指展语的腿 “皇嫂的腿可是受伤了?” 展语低着头摇了摇,随后一脸无辜的看向是云画 “无碍,咱们走吧” 是云画心里自然清楚她的伤是怎么来的,她无意说他定然也不会追问,摇着扇子在前面走,展语在后面跟着 是云画带着她到了内务府,今日刚办了是亲王的婚事,接连着又操办家宴,如今又要筹备代亲王的婚事,内务府里乱作了一团 展语进去,看见各种各样的红灯笼摆成了一摆,还有喜字和红绸缎,她往边上走是各型各色的红布、红丝绸,这些都是拿来准备给是云画和寸心做喜服的 底下的人都不知道展语是是亲王妃,可是他们认识代亲王,见代亲王来了一个两个在原地站定鞠躬行礼 “都去忙吧” 随着是云画一声令下,下人们分散去忙自己的事情,展语在一边看着有些不解 “等等” 是云画转过身看着跟在自己身后的展语,轻挑了一下眉 “嫂嫂可是有事?” “不用和他们说一下我是谁吗?若是下次我来... ...” 展语自然有千种万种的办法,可现在她什么也不能表现出来,面对完全无知的情况,示弱是最有用的方式 “不必,你多来两次他们自然就记得你了” 是云画往前走了两步,低着头,手中的扇子扫过一件又一件的红布和红绸缎,一个一个看过去 “嫂嫂,你说那匹料子好看呢” 展语往前走了两步,大玄在经济上要比是云好很多,两处虽然不一样,可细说上去大玄的审美就没有不喜欢的 她仔细的端详着面前的几批布料,要想立住她这个傻白甜的人设,这布料她就不能表现的很明白,可她自幼就在宫中,又不能完全不懂 最后她在一批批的料子里选中了一批压着暗花的料子,是云画没料到她会选这匹 “嫂嫂怎得会选这匹料子” “哈哈,我也不太了解是云的风俗,可是在大玄婚事总是要穿红的,听说负猛的天很蓝,我倒是没有机会去见,不过想来寸心姑娘定是见过的,到时候让下人在上面用蓝色绣上些花纹定然是好看的” 是云画点了点头 “皇嫂,我还有事恕不奉陪了,婚事你就同内务府的一起商量着,若是拿不准的可以去代亲王府问问寸心的想法,寸心的想法就是我的想法” “好” 是云画说完就离开了,展语看着她的背影,喊住一个下人,指着刚才那匹布料 “把这匹包起来,用做喜服” 下人也不是吃干饭的,是云画在她面前喊了半天嫂嫂,他们当然也都猜出了面前的就是是亲王的王妃,有一个丫鬟过来包布,她犹豫着,欲言又止的样子 展语问她 “你可是有什么话要说,有话直接说便好” 小丫鬟吞吞吐吐的说道 “宫里的人都知晓的,代亲王不喜桔梗的,可是这花样里的暗纹就是桔梗,当真要选这匹做喜服吗?” 展语笑的不明,她对着小丫鬟点了点头 “照我说的做就是” 小丫鬟不明白,可也不敢忤逆,包着布把布送去绣房,展语继续挑选着红灯笼的样式 是云画不喜欢桔梗又怎么样,本来这场婚事的主角就不是是云画,既然他能当众提出要娶寸心为妻,即使她是个负猛人即使会开罪是云威,他也要这么做,那就说明他要做足宠爱寸心的场面,那这场婚事只需要考虑寸心的喜好就好了 桔梗可是负猛如今的国花,寸心既然是一个负猛人,怎么会不思念呢 展语抬头看着挂在头顶上一排排的红灯笼,脑海里却不停的回想着大玄宫内的事情,也不知道如今展安和浣玉浣银他们怎么样了,没有她在,父皇可曾为难他们,母后可还好,余翱翔他们的茶料可都还够,孙宅边上的茶山有没有被发现,还有,奥齐可还好... .. 奥齐从思南回家,夜深了,思南已经闭了店,恍然间展语已经去是云近四个月了,他竟然还觉得前日刚见过她,他用银子买来的商队都已经早早的回到了大玄了,他们都说展语该是平安到了是云,平安便好 展安如展语安排的那样,继承了她走之前的那块虎符,本就看他不爽的陛下如今更是对他不喜,可展语走前在大殿上要的封赏,他如今还不能动展安 第252章 展语见寸心 展安带着展语留给他的虎符入了军营,他本以为这些将士不会听自己的,毕竟自己一个没什么历练还不受宠的皇子随便的坐上了这个位置,是个人怕是都会不满 可令他没想到的是,在程天天和陈锵锵的带领下,大家对他很是尊敬信服,程天天拍着他的肩膀 “定国将军他,哎” 展安没有吭声,可是在展语离开的那一刻他就在心里埋下了仇恨的种子,不管是他的父皇还是是云,都要为展语和亲的事情付出代价,他日日练武带着京中大军勤于训练,就是为了有朝一日能够杀穿是云,亲自把他的阿语接回家来 皇上也不是一点心都没有,他时常夜半惊醒,因为他的操纵使得展语去是云和亲,皇后生气已经连续好几月不见皇上了,找些各种借口,皇上知晓她的意思,也没有为难她,只是每当夜班他从梦中惊醒都会去皇后的永安宫前看看 有怡春院运作,出去的消息都说是定国将军和端华公主是两个人,就连皇上也为了此事选了一个大臣之女进宫来,他认真挑选,选了李淑慎进宫来,给的名头就是定国将军,并且将李淑慎指婚给了展安 这桩婚事,李淑慎不满,展安也不满,可这是圣旨,两个人只能忍气吞声的接下来,如今民间都道,大玄唯一的长公主端华公主去和亲了,定国将军也就没了用武之地,被皇上只给了自己的一个不受宠的儿子 没人去追究这纷乱繁杂的故事里到底真相是什么,大家都这么说也就都这么信着 展安如今也能去朝堂参议政事了,他一身将军的官服穿在身上,倒也显得有几分样子,朝中的都明白圣上不喜欢他,连带着朝中的一些大臣也都若有似无的孤立他,展安脑子里心里只有展语,也不在乎他们是如何对自己的 他上完朝穿着一身官服回府邸,他已经成年了,皇上给他捡了个府邸出来,让他搬出来住,如今李淑慎也在他的府内 他本想找皇上闹着,皇上见他来了便知晓他为了什么,只轻轻留下一句 “你说,若是是云知晓了大玄长公主会武,她在是云的日子是会好过些还是更难难过些?” 展安听了他的话,也没再闹,默默回了自己的府邸,当晚他在院中站了一夜,第二天就把李淑慎接近了府上 李淑慎也不愿意,她并不喜欢展安,甚至从各方打听来,听了展安是什么人之后就更是抵触了,可她也担不起违抗圣旨的罪名,只能不情不愿的到展安的府上住着,不日两个人就要大婚 展语去了代亲王府找寸心,既然是云画同她说了有事可来代亲王府问寸心,那她自然没有不来的道理 她在代亲王府门口等着下人去通报,代亲王不在,他一早就出去了,府上只有寸心一人 “姑娘,门口有个人自称是是亲王妃,说是要来府上同您商量大婚的事,可让她进来?” 寸心本来还在看书,听到下人这么说,眼珠转了转,是亲王妃不是那个来和亲的公主么,是云棋怎么会同意让她来操办婚事的 “既然是是亲王妃,那自然是要迎进来的” 寸心跟着下人走到代亲王府的大门口,果不其然一辆挂着是字的马车停在门口 寸心走上前去朝着马车鞠躬 “属下见过是亲王妃” 展语在马车上等着下人来,结果一听是个女人的声音,当下反应过来,这个人应该就是寸心,她立马掀开帘子从马车上下来 “快快请起,你如今可是代亲王心尖尖上的人,你出去问问这是云谁不知道,代亲王为了娶你不惜和皇上对质,可受不得你行礼” 寸心见她要下马车,伸手过去扶着展语,等她下来又带着人进代亲王府 “是亲王妃说笑了,属下纵然能和代亲王成婚也定然只是侧妃,见到是亲王妃按理也该是要行礼的” 展语跟在寸心的身后往里面走,瑞秀跟在一边,展语一心忙着应付寸心,瑞秀则是不动声色的观察着代亲王府的布局 代亲王府和是亲王府简直就是天差地别,是亲王府修建的很是豪华,只眼看过去就能知晓这么一座府邸建好定然是花了不少银子的 而代亲王府就完全相反,这个院子很小,房屋也不多,一切看着都很肃静清雅,看着倒是朴素,可是瑞秀也不敢掉以轻心,有些人只是喜欢素净而已 寸心带着他们去了正厅,代亲王府的正厅是展语这么大以来见过最小的正厅,寸心先是引展语坐在上位上,之后自己陪着坐在侧位 “春桃,沏壶茶来” “是” 春桃跑着去沏茶,按理就算急下人也不该冒失的跑动才是,看样子如果不是下人轻视寸心便是代亲王府的氛围就是如此了 展语面对寸心笑了笑 “我在内务府看你们成婚的布料,选了一匹带有桔梗印花的,我想着你既然是负猛人,想必也会思念故土,桔梗既然是负猛的国花,多少也会让你感到慰藉吧,可是内务府的一个宫女同我说代亲王不喜桔梗,这不我想着来问问你的意见” 寸心眼睛直白的盯着展语的眼睛看,她的眼光不算锐利,可就是让人莫名发怵,感觉她的眼睛能直接透过展语的肉体看清楚她的心 见她迟迟不说话,展语说道 “嗯?你怎么看?” 寸心弯了弯嘴角,幅度很小,如果不细看根本看不出来她笑了 “当然是要听代亲王的” “可是,代亲王说关于婚事的事情,都来问你才是,刚巧我还带了几张首饰的画像,你看看你喜欢哪个?” 展语给瑞秀一个眼神,瑞秀把带的画纸掏出来,里面是一张又一张的首饰的画像,都是银质的,各式各样的 展语拉过寸心的手,在展语拉她的手的时候,寸心的手瑟缩了一下,展语精准的感受到了,她装作没发现的样子,把图纸塞进她的手里 “你可要好好选选,你选出来了我可要省好多力气的” 寸心拿着图纸,一张一张的翻看,她的指尖蜷曲着,她用大拇指死死的卡住食指的指肚,展语和瑞秀对了对视线,不出意外的话应该就是蛊毒 春桃端着茶水走过来,把茶水放在两人之间的案桌上,寸心端起茶壶给展语倒了一杯茶 “是亲王妃尝尝,这是是云独有的茶,应该和你们大玄的茶不一样的” 展语端起来品了一口,茶水入口醇香,确实和大玄的茶差别很大,这杯茶入口是香的,中间就有回甘,后面留的全是苦味 “这茶倒是奇怪,怎的越到后面越苦,若是后面口中全是苦的,怎么会有人爱饮茶呢” 寸心冷冷的弯了弯嘴角,似是嘲弄,也没说话,自然的拿起茶杯喝了一口,她从拿一叠的画纸里拿出来一张 “就这张吧,挺好看的” 展语把这张画纸收起来 “好,那我这就进宫去把这套首饰留下” 展语起身就离开了代亲王府,她不好一直在府中逗留,逗留的时间越久越是引人怀疑,她进宫去留寸心选出来的那套首饰,她前脚刚离开,是云画后脚就回到了代亲王府 他回府第一件事就是找寸心,看见她在正厅坐着,他也过去陪着坐下,看见案桌上的茶杯,他用手探了探还是热的 “有人来过?” 寸心点了点头 “是是亲王妃,说是找我商议一些成婚的事宜,跟她一同来的是哪个她从大玄带来的侍从,我看她不像是来问婚事的,估摸是来看代亲王府府邸结构的” 是云画把手搭在寸心的手上 “可有去后院” “放心吧,未曾去过” 第253章 湘湘 是云画听见寸心说没有带展语进过后院心里放心下来,他拉着寸心的手往后院走去 从小路绕过来到后院,瞬间就像是进入了另一个世界,后院的建造很是华丽,要比是亲王府更甚 后院里的房间鳞次栉比,每个房间都修建的很精致,肉眼看过去就好像是在闪着金光 是云画带着寸心走进一间屋子,这间就是是云画经常坐着发呆的屋子,两个人进屋,是云画拉着寸心的手让她挨着自己坐下 “她可是问了你什么?” “也没问什么,只是说她选的喜服布料上有桔梗花的印花,内务府有个丫鬟和她说你不喜欢桔梗花,问我要不要换个布料,还带着图纸让我选了一套首饰出来” 寸心只在那一堆的图纸里选中了一张,剩下的图纸展语都没有带走,全留在了代亲王府,寸心从兜里把图纸掏了出来,递给是云画 寸心说到桔梗花,小心翼翼的偏过头去,去看是云画的反应 是云画确实不喜欢桔梗花,这在整个皇宫里算得上是人尽皆知的秘密,至于为什么不喜欢,就要说到一个十几年前被送到到是云做质子的人了 寸心现在也摸不清是云画对那个人的意思,她也不敢贸然决定,只能小心的试探着 是云画听见桔梗花,面上并没有什么改变,依旧神色温柔的喝着茶 “桔梗花是负猛的国花吧” 他待了好久只说出这么一句,寸心拿不住他什么意思,只能跟着附和着 “是啊,桔梗花是现在负猛的国花” 说着她又补上了一句 “我记得,还是皇子回去之后改的国花呢” 说到负猛的皇子,也就是现在负猛的皇帝,是云画的手微微一顿,抬头看向寸心 “既然是你家乡的国花,那便用好了,你来到是云十几年,难免会想家的吧” 寸心低头,端起茶壶给是云画添茶 “刚来的时候还会想,如今十几年都过去了,时间过得太快了,倒是也不那么想了,记忆中家的样子都模糊了” 不知道说到了什么,惹得是云画有些感慨,他端起茶壶给寸心添了些茶 “起码你还是有家的” 那是谁没有家了呢?存心听见他的话默不作声,她和是云画心里都清楚,有些事情不能说的太明白,就这样你我心里清楚,面上糊涂着才是最好的 忽然,一个下人急匆匆的跑过来 “不好了,不好了,代亲王快去看看吧,湘湘今日不知怎么了,竟一口肉没吃” 是云画一听是湘湘的事情,立刻坐了起来,也顾不上和寸心过多的解释,跟着下人就往湘湘的屋子跑去 推开屋子,只见一条青色的小蛇盘踞在一片矮小的竹林中,竹林是被养在盆子里的,是云画特意在这个房间开辟了一块地方,种了大大小小密密麻麻的一片竹林,一条青色的小蛇被养在其中 是云画走进去,对着小蛇温柔出声 “湘湘,过来” 他对着小蛇伸出自己的手,小青蛇顺着他的指尖往上攀爬,藏进他的袖口里,然后从袖口露出蛇头 小青蛇对着是云画一下又一下的吐着信子,都说蛇是冷血的动物,可这么看着却像是在和是云画撒娇一般 是云画摸了摸他的脑袋,声音分外温柔,甚至要比和寸心说话时还要更温柔些 “也没有到腊月寒冬,怎的今天就不吃饭了?” 小青蛇似乎听懂了他的意思,缠着他的手,吐出了信子,是云画自己亲自动手,从一边的盘子里拿起了一块生肉,把肉喂到小青蛇的嘴边 小青蛇把肉吃进了嘴里,是云画看它吃了东西,明显没有来的时候那么着急了,他分外宠溺的点了点它的脑袋 “怎的还要我亲自喂你才行?” 他又连着从盘子里拿出了好几块肉,全喂进了小青蛇嘴里,看着它把一盘子的肉吃完,是云画彻底放下心 让小青蛇在自己的手臂上盘着,带着他从屋子里走出去 寸心一动没动,还在之前的屋子里等着,只是神色明显要比刚才落寞很多,是云画走过来,到刚才的位置上重新坐下 他把手搭在面前的桌子上,小青蛇从是云画的袖口里爬出来,在桌子上爬着 寸心看见蛇一点也不意外,她甚至动手去摸了摸蛇的尾巴 “怎的又不吃东西了?” 是云画笑着替小青蛇解释 “哪里是不吃了,我看是想让我亲自喂它才是” 寸心的笑容僵在脸上 “湘湘被你照顾的真好,难怪小皇子回国前,非要把它交给你照顾” 说到小皇子,是云画的脸色又变了变,他沙哑着嗓音 “以后在代亲王府莫要再提他了” “是” 寸心也不清楚他到底是放下了还是彻底把他藏起来了,她的眼神带着探究看向是云画,而是云画却换了话题 “她可还有说些别的” 这话题换的快,可寸心却明白他说的是什么,他又问起了展语来时的事情 “没有,跟在她身边的那个小丫鬟只是细细的看着府里的布局,她倒是什么也没说” 是云画面上看着没什么不同,手上还在逗弄着小青蛇 “估计只是想来看看布局,毕竟是第一次来,怕自己旁的做的太过了,过于明显” “应该是这样了” 展语从代亲王府回到是亲王府后,立刻回了自己的房间,她的房间是自己独立的一个小院,本来是是云棋想着彼此互不干扰,这样也好,日后她若是想做些什么也方便些 慕容宣的房间和是云棋在一个院子里,两个人平日里关系就好的很,是云棋若是政事上闲下来,定然会去慕容宣的房间 展语在屋子里和瑞秀一起,两个人把代亲王府的布局在图纸上画了下来,瑞秀的记性很好,几乎把代亲王府前院的东西都无一例外的全数画在了纸上 展语端望着画纸,看来看去总觉得不对劲 “你说,他是不是还会有个后院才是?” 瑞秀点了点头,她在代亲王府中行走的时间虽然很短,可她不相信会有一个王爷的住处比低位的大臣还要朴素 她在进到屋子之前就留意到了,正屋的边上有一条小路被各种花草遮掩着,如果不出意外的话,这条看似很隐蔽的小路应该就是通往后院的 瑞秀拿起笔在图纸上将这条小路标出来 “这里应该就是通向后院的了,不过既然这条小路如此不明显,想必是代亲王有意隐瞒,到时候就算是筹办婚事,估摸着也只会让我们在前院筹备,应该是不会有机会能进到后院了” 展语和瑞秀视线相对,得想个办法到代亲王府的后院看一看才行,既然后院修的如此隐蔽,想来他们想得到的消息都在后面才是 展语想着就想要出门去看看有没有别的消息,她刚从自己的小院出来,迎面就撞上了是云棋 是云棋的怀里搂着慕容宣,两个人有说有笑的在后院里赏花,已经到了8月份了,实在是不清楚这些几乎要开败的花有什么好赏的 展语走上前,对着是云棋鞠躬 “王爷安康” 是云棋看都没有看她,可嘴里的话却是对着她说的 “你信心十足向本王要去了给代亲王筹办婚事的事,如今办的可是如何了?这件事非同小可,若是你办砸了,我可不会替你收拾烂摊子” 慕容宣听见是云棋这么说,娇嗔的打着圆场 “啊棋,你莫要这么说姐姐,姐姐竟然有信心把事情揽过去,自然是能够做好的,他也是第一次在是云办这么大的婚宴,若是当真出了一些小纰漏,那也是可以理解的” 第254章 一整座山的蛊虫 是云棋听着慕容宣的话,把人又往怀里揽了揽 “你莫要如此心善,总是替她说话” 展语也不想看他们卿卿我我,只说道 “是亲王放心,定会给您个交代的” 她说完就想走,被是云棋一把拉了回来 “本王让你走了吗” 展语原地站定,看着他 “不知道是亲王还有什么事儿?” 是云棋搂着慕容宣,不知道是看她不顺眼还是有意为难 “既然你我都要出府,什么时候有了你走在我前面的道理,大玄就是这样教你规矩的吗” 展语暗自咬牙,懒得和他计较这些有的没的,她还有很多事情要做,瑞秀告诉她那个小女孩儿的地址,她现在想着去看看那个养蛊的小女孩儿是什么情况 她在原地站着不动,静静的等着是云棋带着慕容宣离开,是云棋瞥了他一眼,暗声说道 “身为一个公主,竟浑身没有一点骨气” 语气嘲讽,很是不屑,展语也不同他计较,等他们两个人走远,她才迈步走出府 瑞秀把地址告诉了她,她出了府直接奔着瑞秀留下的地址去,那个小女孩儿不知道在不在 地址很偏僻,她找了很久才找到,在一个狭窄的长长的巷子最里面,她发现了挂着木牌的房间,正是瑞秀告诉他的号码 展语走过去敲了敲门,细木头扎成的木门显得很是不坚固,她只是轻轻敲了敲,上面的门牌就摇摇欲坠 “谁呀?” 屋子里面传来了一声清脆的女孩子的声音,展语想着可能就是瑞秀告诉她的那个养蛊的小女孩儿 一个穿着藏蓝色衣服,身上挂着银饰的小女孩儿跑过来,随着她跑步的动作,身上挂着的银饰叮当作响 她跑到门前一把把门拉开,看见了站在门前的展语 “请问你找谁?” 展语不知道要怎么和她解释,看着她的脸犹豫片刻,然后说道 “之前有一个大玄的商人,说她可以解决你的困难,我和她是一道的,今天就是来看看你养的蛊” 小女孩儿上下打量着她,眼神往她的四周看着,像是在查看除了她还有没有别人跟过来 周遭一片都静悄悄的,好像这个小巷子里除了她们家里已经没有人居住了 小女孩儿谨慎的查看周围,确定没有人之后邀请展语跟着他进到院子里 “你跟我进来吧” 展语也没想到只是如此解释这么简单就能让她相信,她紧跟着小女孩儿的步伐走进屋里,前一秒刚走进院子,后一秒她就赶紧把门关上了 展语对她的行为很是不解,就这样用破木头编成的木门,不要说防人了,恐怕就连一般的小动物都防不住 “周边还有人居住吗?” 小女孩儿看似很不耐烦,并没有正面回答她的话 “这些和蛊没有关系,我也没有什么必要回答你” “好,那你的木门也防不住人吧?” 小女孩儿不满的啧了一声 “你怎么比那个人话还多,是你们大玄的商人都如此吗” 展语看她当真不耐烦,也跟着禁声不再多说什么 小女孩儿在前面带路,带着她从后院的一个洞里钻了进去,然后再洞里绕过长长的隧道,从洞里出来的时候就不知道到哪里了 展语跟着她绕出来,只觉得视野一下子变得开阔起来,眼前是漫山遍野的树木,她们好似在一座山上 她刚想开口询问,就听见小姑娘警告她说 “你需要蛊,我提供蛊,该你知道的会让你知道,不该你知道的你不要多问” 展语听她把话说的这么清楚,也不再多问什么,只是在她身后默默的跟着 小姑娘随手一指,指的方向便是脚底下这一整座的山 “你不是要看蛊吗这一整座都是” 纵使展语的心性再好,面对这一满山的蛊虫也难掩震惊,惊呼出声 “这一整座山?” 小姑娘似乎很瞧不上她大惊小怪的样子 “没错,就是这一整座山” 展语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仔细的去看树上的蛊虫,虫子各式各样,五颜六色的,什么样子的都有,她分辨不出来这些虫子分别都是什么蛊 “这些都是什么蛊虫?” 小女孩儿席地坐在地上很是不屑,随手指着地上爬着的一只 “这一个青色的,主管的是人的经脉,若是把它放在人体内,它就会顺着人的经脉一点一点的爬,饿了就直接啃食人的经脉,小则致残,大则致死” 展语下意识往后退了两步,离着地上的蛊虫远了一些,小女孩儿察觉到她的动作,指着她身后的一只虫子说道 “如果你当真害怕,我建议你还是往前来些,因为你后面那只更可怕,那只主管的是人的血液,它如果进入体内会吸食人的血液,直到人变成干尸” 小女孩儿随手把地上的蛊虫捡起来扔的远了一些 “你到底想要什么样的蛊虫?” “我就是先来看看,确定一下你当真有这么多蛊虫,至于具体要什么,今天还不算” 小女孩儿从地上站起来,拍了拍身上的土,迈着步子就要下山 “不早说,浪费我的时间” 展语看她要走,着急的追上去,伸手去拉小姑娘的胳膊,从小姑娘的领口出来一只蜈蚣,蜈蚣对着展语,吓得她立刻收回了手 小姑娘轻轻摸了摸蜈蚣,蜈蚣又重新从她的衣领爬了回去 “有什么话可以直接说,不要妄想对我动手,我身上的蛊毒可要比你见过的更厉害” 展语看着这满山遍野的蛊虫,心里的疑惑更甚,她从古书上看到的养蛊虫需要用自己的血,而这漫山遍野的古城肯定不是用他自己一个人的血养出来的,那这么多的蛊虫是怎么养的呢 “我没记错的话,养蛊虫要用自己的血吧?” “我刚刚已经警告过你了,不该问的不要问” 展语不死心,追问道 “可是你并没有告诉我什么是不该问的” “我不告诉你的就是不该问的” 小女孩儿说完这句话就再也不再说话,一路上安静的沉默着下山,这座山实在是奇幻,有的时候你明明看见了有一条路,可走近了这条路就是神奇的消失了 展语不敢离她太远,一是怕不知道什么样的蛊虫钻进自己的身体里,二是怕没有她带路,自己根本走不下山 小姑娘也明白这座山是多么的难下,所以一路上都是走走停停等着展语追上来 展语一路上都在思考着这座山的事情,她还是不死心,心中的疑惑实在是太多了,直觉告诉她,这个小女孩儿绝对不像是表面上这样 “我想知道,要怎么样我才能知道这些我不该知道的事情” 小女孩儿朝她看过来眼神狠厉,整张脸似乎都有些狰狞,完全没有之前一个小孩子的清纯天真 “既然不该你知道,你就不要知道,难道你就没有听说过,知道的越多,死的越快吗” 展语也不好再问什么,毕竟这个小姑娘真的会蛊毒,而她所接触的蛊虫少之又少,仅有的几种可以解毒的方法还都是芳知给她的书里记载的 她从小女孩儿那里回来之后,就赶紧去翻书,试图从书里找到一些线索,可是她从大玄带过来的书少之又少,尤其是对蛊虫的记载就更少了 她思索了半天,没有办法,如果想从书里获得更多的线索,最好的办法就是混进皇宫的藏书阁,可是是云的藏书阁只有皇族才能进入 看来想要进藏书阁只能找是云棋帮忙了,毕竟现在皇族里稍微熟悉的就只有他一个人了 她思索着借口,想着怎样才能说服是云棋让自己进入藏书阁 第255章 是云画大婚 第二天,展语像往常一样继续进宫到内务府去操办是云画的婚事,是云画的婚事也已经筹备了很久了,如今只剩一些琐事需要处理 展语忙着把最后的一点事情也处理好,三日之后就是是云画大婚的日子了,宫内外都变得喜气洋洋的 她带着内务府的宫人去代亲王府,拿着红双喜把代亲王府上下贴了个遍,两个大红灯笼在府门口高高的挂着,门口的喜字大大的,府门上面还挂着红丝绸 两个下人踩着高高的梯子,举着红丝绸往上挂,展语在下面看着红丝绸挂的位置 “再往右面来一些” 下人听见他这么说,赶紧把红丝绸往右面移一点,把一切都布置好了,就等着三日之后的大婚了 是云棋自从把是云画婚事交给展语之后就再也没有过问过,她也没有去过代亲王府,若是是云威向他询问起来,他当真是什么也不知道 他每日除了处理正事就是陪着慕容宣,今日也不例外 慕容宣的身子娇弱,一到秋日就很容易感染风寒,是云棋给她披着厚厚的大氅,嘴上是嫌弃的话,可话里充满宠溺 “身子娇弱还不乖乖在卧房里歇着” 慕容宣娇哼一声,撒娇的白眼去翻是云棋 “啊棋,三日之后就是代亲王大婚之日了,我也想去看看,你带我去,好不好?” 是云棋犹豫着,王爷成婚所带都是正妻,没听说过哪个王爷会带自己的侧妃或者是小妾来参加婚事的,虽说慕容宣也是丞相之女,也是先一步进的是亲王府,可到底还是一个侧妃 慕容宣看见他没吭声,继续撒娇道 “我都许久未曾出门了,出府也不过是回家看看,整日里在这卧房中烦闷的很,你就带我去吧” 是云棋看着她楚楚可怜的样子,到底还是心软了 “好,带你去” 展语从宫里回来,脑海里还在想着藏书阁的事情,直觉告诉她这个养蛊的小姑娘绝对不一般,只不过她现在还不知道她是什么身份,要想搞清楚这个小姑娘为什么出来卖蛊,就得弄清楚他到底是何方神圣 一路上想着想着就回到了是亲王府,是云棋还在带着慕容宣在府中散步,一眨眼的时间就到秋天了,院子里的树叶,黄的,落的枯枝残叶的 展语看见他们两个想也不想转头就要走 “站住,你没看见本王吗?” 她深深吸了一口气,咬牙按耐住自己的脾气,转身对着是云棋鞠躬 “王爷安康” 慕容宣看见展语行礼,自己也搭手,正准备弯腰被是云棋拦下 “你不用行礼” “可是姐姐... ...” “我说了你不必行礼” “是” 展语在他们看不见的地方翻了一个白眼过去,她实在是没有时间在这里浪费,看着眼前的男人拿自己立威去讨好他怀里的女人 “臣妾可以走了吗?” 是云棋大手一挥 “日后见到本王记得行礼,滚吧” 三日后才刚午夜,代亲王府的鞭炮就开始响个不停,是云画这么久了第一次娶亲,对这门亲事分外看重,他还特意出去寻了大把的烟花来,想着放给寸心看看 寸心也很激动一整夜都没睡,她闭上眼睛,脑海里的画面全是自己初次踏进是云国土地的时候 那已经是十几年前了,当时负猛在老皇帝的带领下一日比一日衰弱,是云、负猛、大玄,三个国家紧挨着 是云知道了负猛国内混乱,趁机攻打过来,老皇帝连打都没有打,直接送了一个小皇子到是云来当质子 当时负猛的皇子有五位,施渊是其中最小的,也是其中最不受宠的 负猛的老皇帝为了不和是云打斗,连夜派出两个侍卫带着施渊,将人送到是云去,寸心就是在那个时候跟着施渊一起来到是云的 寸心是施渊母妃的手下,他的母妃看着他被远送到是云,连夜跪在老皇帝的屋前求情,最后老皇帝也没有心软,她没有办法,只能让寸心跟着一起过来,想着让寸心对他多加照料 施渊到了石云日子过的艰难,是云宫内的人都欺软怕硬,不管是宫内的公主,皇子还是宫外的大臣之子,任谁见到他都对他非打即骂,只有一个人例外,那就是是云画 是云画是真心的拿施渊当朋友,在别人欺他辱他的时候挺身而出护他爱他,他爱护施渊的同时也对寸心关照有加 再后来,她也不清楚负猛国内发生了什么,一夜之间,举国上下竟只剩下了那个老皇帝和几个妃子,他其余的皇子无一生还,竟尽数去世 他的皇子都去世了,他的身子也逐渐病弱,可国不可一日无君,这时他想起来了,这个被他亲手远送是云做质子的儿子 负猛的老皇帝拖着最后一口气,让人前往是云和是云威谈判,他想让是云放施渊回负猛 是云多山地少平原,粮食紧缺,钱财不多,他怎么可能会放过这个狮子大开口的好时机,是云威令人去查为什么负猛的老皇帝突然就要让这个质子回国 查明原因后更是肆无忌惮,开口就要10万两黄金,负猛的老皇帝是当真不想给,可是他自己又实在没有其他的子嗣了,没有办法,他拖着病弱的残躯筹集了十万两黄金交给是云,换施渊回国 施渊回负猛前特意询问过寸心的意思,问她是想同自己一路回国,还是想留在是云陪着是云画 她自然是想回国的,可是是云画这些年为了照看他们得罪了不少人,大臣之子中几乎很少有人与他交好,更不要说宫里的公主皇子,她心软了,几经犹豫,最后决定陪在是云画的身边 可是她当真没有想过有朝一日自己会嫁给是云画,毕竟他是是云的王爷,很大可能上会是是云下一个年轻的新王,而自己只是一个寄生于他府上的异客 下人们给她梳妆打扮着,尽管许她的位置只是一个侧妃,可有是云画看重着,自然不敢有人薄待她 他们成婚穿的喜服是是云的喜服,印着桔梗花的暗花在大红布料上熠熠生辉,脖子上,肩膀上,腰上的银饰,随便一动就叮当作响 他的头上戴着的也是一套重重的用银子打成的皇冠,皇冠由八根银簪固定在头上,她的双耳下也带着夸张的长长的银饰,很是好看 代亲王府的府内府外鞭炮声响个不停,整个王府都带着喜庆的颜色,萦绕着喜悦的氛围 天还没亮,是云画就跑来了寸心的屋子,他站在门口掀起帘子往里望,寸心正坐在铜镜前梳妆打扮,听见动静扭头朝门口看过去,只看见是云画,一手牵着帘子,嘴上噙着宠溺的笑 “寸心今日真好看” 寸心心里喜悦,也大着胆子同他说笑 “代亲王是说寸心以前不好看吗” “寸心以前也好看,今日更好看” 寸心听见他这么说,半捂着嘴低低的笑着,一旁的下人走过来拉着是云画的胳膊要带他离开 “王爷,还未礼成呢,奴婢知道您惦记着侧王妃,可还未礼成不能见人呀” 展语怕出现什么意外,干脆一整夜都没有回是亲王府,她就在代亲王府住下,说是住下,其实也整夜未眠,这桩婚事是她从是云琪手里要来的第一件事,只能成功,不能失败 整个晚上她都在代亲王府里四处奔波,唯恐自己遗漏了哪处,到时候婚事办起来出了纰漏 随着天光逐渐大亮,宫门打开,皇上和皇后也从宫内出来,到代亲王府来参加婚事 第256章 展语被允许去藏书阁 皇上和皇后携手走进了代亲王府,听见动静的是云画连忙从府中走出来迎接 “父皇母后,你们来了” 是云威点了点头,看着是云画的眼神颇为欣慰,他一直担忧着是云画的婚事,不像是云棋早早就心悦慕容宣,他一直以来没有心悦的人,也没有玩的较好的人,是云威一直担心他的性取向,如今他终于要成婚了,他的内心跟着止不住的喜悦 是云棋带着慕容宣紧跟着皇上皇后的步伐走进了代亲王府,是云画眼神稍稍往后一瞧,就看见了他们的身影 “皇兄也来啦” 随着他的喊声,皇上和皇后齐齐扭头向后看过去,是云棋手上还揽着慕容宣,皇上的视线触及到慕容宣的时候,明显皱起了眉头,脸色变了又变 “是云画大婚,你带个侧妃来做什么” 慕容宣听见皇上的话赶紧低下了头,他手上拿着手帕,两根手指不安的绞着手帕,微微偏头看向身边的是云棋 是云棋先是向着皇上皇后行礼,随后握紧了身边慕容宣的手 “父皇,儿臣本就心悦宣儿,儿臣带自己心悦的人来参加皇弟的婚礼,有何不可呢” 是云画在前面引路,带着皇上和皇后做到正礼堂的高位去,是云威回头瞧了是云棋一眼,没有多说什么,不怒自威 慕容宣的拇指轻轻擦过是云棋的手背,声音温柔 “啊棋,对不起,是我给你添麻烦了” “你这是说的什么话,你是我的王妃,别想那么多” 他们两个人话音还未落,只见展语带着一行下人从偏殿走过来,下人的手上端着各色的茶点 展语看着他们交代道 “代亲王的婚事是京中大事,来的都是朝中重臣,无论任何时候都要细心些,切不可冷落一人” “是” 展语从侧面走过来,看到了已经来到的皇上和皇后,她走上前对着皇上和皇后行礼 “父皇母后安康” “免礼吧” 是云画在一边站着,今日府内热闹非凡,他被下人喊去收拾行装,寸心是负猛的人,要从不远处的客栈把她接回代亲王府 展语小声的提醒着是云画 “寸心那边人少,路上多注意些” “那是自然,多谢嫂嫂提醒” 是云画说完走出正厅,在代亲王府门口翻身上马,他在前面架着高马,后面一排排的人在他身后紧跟着他 就这样浩浩荡荡的一队迎亲队伍,往寸心暂住的客栈走去,这个客栈也是展语在京城中众多的客栈中精心挑选出来的 在这么多的客栈中,只有这一间客栈马匹能停到客栈门前,客栈内的楼梯坡度很缓,即使需要是云画抱他下来也不在话下 迎亲队伍一路顺利到达客栈,是云画下马,走进客栈。店小二早已恭候多时,引领着他上楼,是云画来到寸心的房间门前,轻轻推开门,只见寸心端坐于床沿,美丽动人 是云画走到寸心面前,双膝跪地,轻声说道 “娘子,我来接你回家了。” 寸心羞涩地点了点头,是云画小心翼翼地将她抱起,下楼走向马车 马车缓缓启动,朝着代亲王府驶去,一路上,喜庆的锣鼓声和鞭炮声响彻云霄。路人纷纷驻足观看,祝福这对新人。是云画抱着寸心进入王府,在众人的见证下,举行了隆重的婚礼仪式 展语也在一旁站着 “一拜天地” 是云画和寸心两个人手上牵着红丝绸,不约而同的朝着外面的天拜过去 “二拜高堂” 他们在转过身来对着高为上的皇上皇后拜下去 “夫妻对拜” 两个人你面对我,我面对你,拜完了最后一拜 “送入洞房” 随着一旁人的最后一道喊声,下人走过来,轻轻扶着寸心的手,将人带去他们的新房 是云画被留在前厅手上拿着酒杯一杯接一杯的向众人敬过去,是云威看着忙到脚不沾地的展语 “这场婚事真是多亏了是亲王妃,我看这府内上下都办的不错,是亲王妃当真是用心了” 是云画听见皇上如此夸奖展语,也跟着出声应合着 “那倒是,今日我还没来得及谢过皇嫂,多谢皇嫂为了我的婚事奔波” 展语被他们夸的红了脸,娇羞的站在原地 “哪有,大家都是一家人,一家人不说两家话” 这句话虽说听着算不上真心,可是却当真取悦到了是云威,他之所以能把是云画的婚事指给是亲王府来操办,为的就是想让两个人和睦相处 “哈哈哈哈哈哈好好好,是亲王妃把事情办的这么漂亮,可是想要什么奖赏?” 展语低着头站在是云威的面前,是云棋在一旁眼神若有似无的瞟向展语 他心里稍微有些担心,若是展语不知好歹要的赏赐大了些,怕是皇上会以为是他想要这些,可是出乎所有人的意料,展语只要了去藏书阁的权利 “回皇上,儿臣早就听闻藏书阁内宝书无数,儿臣一直想去看看,还请皇上批准” 就连皇上自己都没想到这么好的邀功机会,她竟然只是想去藏书阁看看,是云棋吊着的一口气松懈下来,只要她要的东西不是太过分就好 慕容宣在一边能感受到是云棋的情绪变化, 她伸出手悄悄的拍了拍是云琪的手,是云棋的眼神还全集中在展语的身上,根本没有注意到慕容宣的小动作 “好好好,朕竟然没想到,是亲王妃还是一个爱看书的,藏书阁内宝书无数,朕特批允许你自由进出藏宝阁” 展语连忙弯下腰去鞠躬 “儿臣多谢皇上” 酒过三巡,是云画终于摆脱了宾客们的纠缠,匆匆赶往新房,他推开门,看见寸心端坐在床边,烛光映照着她美丽的脸庞 是云画走近她,轻轻掀起她的盖头,两人相视而笑,接着,是云画拿来秤杆,轻轻挑开寸心的红盖头,烛光下的寸心愈发娇美动人,是云画看着眼前的美景,不由心动,他慢慢凑近寸心,此时,窗外传来一阵微风,吹得烛火摇曳不定,仿佛也在为这对新人祝福 展语这些日子一直忙的脚不沾地,如今终于解决了是云画的婚事,她的心里也隐隐的缓了一口气 是云棋根本没想到她能把婚事办得如此漂亮,本来以为她在大玄也是一个无能的昏庸公主 夜深,展语从代亲王府走回是亲王府,之前还在发愁着怎么才能进到藏书阁内,如今有圣上格外开恩就不用再发愁了,也不用再去求是云棋 展语虽然身心俱疲,可说到底心里还是开心的,她本想着回卧房休息,等到明日一早就前往藏书阁 前脚刚迈进卧房,后脚就呆住了,卧房内,是云棋正坐在木桌边上,手里还拿着茶杯,展语愣了一愣,开口语气僵硬 “是亲王安康” 是云棋听见声音抬眼朝她看过去 “你要去藏书阁做什么?” 展语轻轻舔了舔唇,语气自然 “在大玄的时候,我就喜欢往藏书阁里跑,书中世界万千,我既已经被困在一方天地,想从书里看看更大的世界,想来也算不上过分吧?” 她的话倒说的悲凉,听的是云棋都愣了一愣,然后立刻反应过来,把茶杯扔在了她的脚下 “莫要撒谎骗我!” “我何必要撒谎骗你呢?” 展语抬起头与他四目相对,是云棋也盯着她的眼睛,试图从她的眼睛里看出些什么,可是展语看过来的眼神坚定清澈,好似她去藏书阁,的确就是如此原因 是云棋先败下阵来,收回了眼神,他想起了之前展语在马车上同他说的话 第257章 展语被发现没有中情蛊 是云棋上下打量着展语,眼神深沉,让人看不出他的意思,展语知晓他是还有话要说,就安安静静的等着,等着他出声,可是他迟迟未开口 展语等了好久等不及他开口 “是亲王若是没有旁的事,我就先走了” 展语说完就要走,刚走了两步,被身后的是云棋一把拽住胳膊扯了回来,展语饶是再不同他计较,也厌烦了他这样,没好气的说道 “是亲王到底想做什么” 是云棋死死盯着她的眼睛,她的眼睛里全是嫌弃和不耐烦,没有一丝爱意和留恋 “你没中情蛊” 是云棋开口,不是问句,而是肯定句,展语听见他这么说,下意识抬头看向他,两个人四目相对,两张脸严肃认真 是云棋一直以来都没怎么把展语当回事,他在大玄的皇宫里就见过这个公主,性子懦弱,也没什么才能,动不动就下跪求饶,没有一点公主的样子,皇家的威严更是被她丢的一干二净 可现在,他觉得他对她的认知好像是错误的 是云棋紧紧拽着展语的胳膊,没有松一点力气,眼神也盯着她的脸,唯恐遗漏她什么微表情 展语知道,总有一天会被是云棋发现自己不爱他没有中是云情蛊的,感情的事情是藏不住的,可是她没想到这一天来的竟这么快 被发现没有中情蛊的事情从来没有在她的脑海里演练过,她一直以为这是以后的事情 展语的大脑飞速的运转,想要想出一个能搪塞是云棋的借口,是云棋似乎在等着她解释,就这样死死的握着她的胳膊,一动不动 “什么情蛊?你在说什么?” 展语一脸茫然看着是云棋,好像她自己什么都不知道,是云棋和是云画斗了这么多年,自然也不是吃素的 “你刚刚的神情已经出卖你了,还要继续装吗?” 展语也不去听是云棋说什么,就坚持着一脸茫然的看着她,一口咬死自己什么也不知道 她就是不松口,是云棋也没办法探读她的心,看她一直坚持的不承认,和自己僵在这里,是云棋也觉得无趣,放开了她 “呵呵没什么” 他干笑了两声,放展语离开,他自己则是站在原地,看着展语往卧房里面走去,过了一会他也快步离开 是云棋跑回自己的卧房,武羽还等在屋子里,看见他回来鞠躬 “王爷” 是云棋还在心里琢磨着,她怎么可能没有中情蛊呢,甚至就连是是云人的慕容宣都没有逃过新婚夜的情蛊,她一个大玄人,怎么可能没有中情蛊呢 他想不明白,随口吩咐着武羽 “去交代小厨房,明天早上给王妃送去一碗鲜汤,先把汤给我端来,再往王妃那里送” “是” “夜深了,你也去休息吧” 武羽鞠躬 “是” 武羽从是亲王的卧房出来,正好遇见前来和是云棋汇报消息的武书,武羽看见武书眼前明显一亮 “哥,你回来了” 武书点了点头,他的手指指了指卧房的方向,武羽眼中刚刚亮起的光瞬间熄灭了 “我和哥都等着你回家吃饭呢” “还有信息没找到,今天是回不去的” 武羽听见武书这么说,脸上的表情带了些委屈 “你都好久没回家了,哥” 武书拍了拍他的肩膀,没有多说什么,走到是云棋的房门前敲响了门 “进” 随着是云棋一声令下,武书走了进去,武羽看着无语走进是亲王的卧房,他也无法再多说什么,转身自己朝着武府走去 第二天一早,下人就端着一碗汤送到了展语的卧房里来,来送汤的小丫鬟把汤放在了桌子上 “王妃您趁早喝,汤还是热着的” “我知晓了,你先下去吧” 小丫鬟鞠躬,随后弓着身子走出了房门,展语从床榻上起身,走到桌子旁边,看着桌上的那碗热汤 瑞秀昨晚没有回自己的卧房,她在是亲王府的地位是有些奇怪,就连展语也不知该如何定位她才是 卧房里除了展语也没有别人了,瑞秀拉开了被合上的纱帐,从里面探出个脑袋来问展语 “什么汤?” 展语拿起搭在碗边的汤匙,用汤匙百无聊赖的在汤中搅和着 “昨日夜里回来,是云棋发现了我没有中情蛊的事情” 瑞秀本想走过去,坐在那碗汤的旁边,听见她这么说,立刻离那碗汤远远的,她只想着这碗汤必定有问题 “那这汤定然有问题” 展语也跟着点了点头,她自然也知道这汤必定有问题,只是还不清楚到底是什么问题 展语本不想喝,可一大早就被送来的汤,只这么看就知道肯定是是云棋交代好的,若是她不喝,恐怕没办法和是云棋交代 她端起这碗汤,深吸一口气,闭上眼睛,把汤倒进了嘴里 喝完后,把碗放在桌子上 “来人” 那个给展语端汤的小丫鬟又重新跑了出来,她拿起桌上的碗,带着碗下去 起初,一碗热汤下肚,展语并没有感觉出来有什么不同, 过了一会儿,她感觉自己身上开始发热,心里暗叫 “不好,恐怕中招了” 展语脚步虚浮,撑着身子走到卧室的柜子边, 她双手用力,把柜子上的东西全都弄在地上,然后打开了柜子 她从柜子里拿出一张符纸一样的东西,学着新婚夜那样,想要杀死自己体内的蛊虫,符纸刚刚被点燃,门外就听见了响动 “是亲王安康” 是云棋来了,他大步流星直奔展语的卧房,没有一点儿犹豫,推开她的大门就走了进去,看见的就是脸色潮红的展语 他看着情蛊发作的展语,轻笑了一声,展语在他进来之前用尽最后的力气,把柜子恢复成了原样 是云棋走到展语身边,手轻轻的抚上她的脸庞,展语身上的情蛊发作,她现在看是云棋就像是一块行走的解药,她的眼神中带着欲望和爱恋 “本王就说呢,这样才对嘛” 是云棋眼中满是欲望,他看着展语在看见自己的时候提起120%的精神气,小心翼翼的防范着自己 展语拼尽全力推搡着是云棋 “你别过来......” 话还没说完,是云棋便一把将展语抱进怀中 “你这双眼睛,里面可是布满了欲望,当真不要?” 展语使尽浑身解数反抗着,却因身中情蛊而绵软无力,她不停地摇着头,是云棋大手一推,把她从自己的怀里推到了地上 看着跌倒在地上的人满脸的嫌恶 “本王倒也不是什么阿猫阿狗都碰的,你是什么东西,也望徒染指本王” 展语跌坐在地上,看着是云棋居高临下的看着自己,她不停的摇头,试图让自己保持清醒 展语一点一点的朝着是云棋爬过去,伸手抓住他的衣摆 “王爷又不喜欢我,何苦如此对我” 她在地下抬着头, 声音柔柔的质问着,是云棋两根手指掐住她的下巴,声音冰冷 “因为你是本王的正妃啊,既然是本王的正妃,那喜欢本王不是理所应当” 是云棋让下人给他拿了把椅子来,他就坐在椅子上看着情蛊发作的展语,展语不敢轻举妄动,只能躺在地上缩成一团,他的手指狠狠着抓着自己的掌心,试图通过这一点点零星的痛感让自己清醒 是云棋就像看好戏一般居高临下的看着她,没有什么要救她的想法和意思,展语感觉自己浑身是热,皮肤上似乎有成千上万的蚂蚁在爬,骨头里也像是有成千上万的蚂蚁在啃食,她感觉自己从里到外都不对劲 情蛊的时间不算短,展语就这样硬生生的挨着 第258章 展语中情蛊 是云棋看着她硬生生挨着情蛊,从脸到手全都泛着红,他自己倒是没有一丝的情欲,像是在看什么戏班子新排的戏 展语身体被情蛊控制着,可是她的意识还清醒,她清楚的知道是云棋是在羞辱自己,因为自己没有中情蛊骗了他所以羞辱自己,也有可能根本就没有原因 她也不是软骨头,死死咬着牙,不再多说一句求情的话,就这样任由自己的身体不断的蜷缩蜷缩,最后蜷的小小的缩在一个角落 只见展语的呼吸越来越急促,脸色也愈发潮红,汗水更是浸湿了衣衫 然而,是云棋却无动于衷,只是冷眼旁观着这一切,他心中暗自思忖,这个女人究竟是怎样的铁石心肠,竟能如此强忍痛苦 突然,展语发出一声低沉的呻吟,身体剧烈地颤抖起来,是云棋见状,眉头微微一皱,心想难道是情蛊发作到了极致? 他不禁走上前去,想要查看展语的状况,就在此时,展语用尽最后一丝力气,抬起手狠狠地扇了云棋一巴掌 响亮的耳光声回荡在空气中,是云棋顿时愣住了,脸上浮现出一抹惊愕与愤怒交织的复杂表情,他捏着展语的手腕,把她的手拿出来 “你还真是敬酒不吃吃罚酒” 他递给周边人一个眼神,他的嘴角依旧噙着笑意,甚至连面色都看上去很是温柔,可事实上这个人就像毒蛇一般阴险 武书在身边,瞬间今天明白了他的意思,拿着短刀上前,在展语的胳膊上刚要动手 “是云棋!我可是大玄的公主!纵使我再不济,你如此虐待我让大玄知晓了,你就这么有信心能保证你全身而退吗?” 是云棋勾了勾嘴角,他竟感觉事情变得开始有趣了起来,从前他一直瞧不上的大玄公主,竟还是个有骨气的 他站起身来,走到展语的面前,弯下腰,伸出手,手指顺着展语的脸庞滑下来 “本王的正妃喜欢本王是理所应当的,不要妄想用一些邪术来驱蛊,懂吗” 展语的体内,蛊虫不断的顺着血液在皮肉底下爬来爬去,放眼望过去,竟然还能看见皮肤底下有虫子再动 是云棋也看见了,他轻笑出声,歪头看着蜷缩在地上的人 “你就该好好爱本王” 说吧,也不管剩下的残局,转身带着武羽和他身边的下人一起走出了展语的卧房 展语趴在地上看着他越走越远的背影,微张着嘴小口的呼吸,看见人离开,嘴角不屑的扯了扯 “你让我不许驱蛊,我就不驱,是亲王想的未免也太简单了吧” 情蛊在她体内已经渐渐的发挥了作用,她甚至脚步虚浮,想站起身来去追是云棋 她强撑着身体确实站起来了,可是却没有去追是云棋,她起来的第一件事是去翻芳知带给她的解蛊小册子,她的手不断的颤抖着,翻书的速度飞快 “情蛊已经进体内了,怎么办?” 就在她还备受折磨的翻书的时候,瑞秀小跑着从外面进来,看见展语的样子赶紧上去扶她,只看了一眼,瑞秀就明白过来了 她一把抢过展语手上的小册子,不停的翻,皇天不负有心人,终于翻到了 她看完书上的解法,一把扯过展语的胳膊,抬眼敲了她一眼,把自己身上的衣服扯下来一块,塞进她的嘴里 “有点疼,你忍一下” 说罢,从怀里掏出匕首,用手摁住在皮肤下面四处乱跑的蛊虫,在蛊虫跑的方向的下面,把皮肤划开一道口子,展语疼的猛的一颤 瑞秀用手推着蛊虫,让蛊虫跟着她预定的方向走,在快到口子的时候,一手死死的摁住蛊虫,另一只手去抽屉里拿出一张黄纸,往嘴里喝了口酒,喷在黄纸上,放在蜡烛上点燃 在蛊虫被推出来的一刻,立刻把正在燃烧的黄纸凑近,蛊虫遇见燃烧的黄纸顷刻间化作一缕青烟,消失在空中,紧接着展语的伤口处流出一股黑紫色的脓血 展语紧紧咬着嘴里的布,疼的忍不住一颤一颤的,瑞秀低头用嘴亲上她胳膊的伤口,把里面黑紫色的脓血全都吸出来然后吐在一边的花盆里 本来长得正娇嫩的花,在接触到脓血的一刻,瞬间枯萎,变成一枝干枝 瑞秀不听的在她的伤口上吸脓血然后吐出去,吐出去之后再吸 展语在察觉到她想做什么的时候,就挣扎着要缩回胳膊,她拼命摇头示意瑞秀不可以,瑞秀两只手死死地按住她的胳膊,根本不去看她 来来回回一直重复,直到从瑞秀的嘴里吐出鲜血而不再是黑紫色的脓血,她才终于松了口气 瑞秀将展语扶到床上,疲惫地喘着气,她把塞在展语嘴里的布条抽出来,又重新扯下一块,用酒消过毒后绑在她的伤口处,她看着展语苍白的脸色,心中充满了忧虑 “我已将大部分蛊虫清除,但仍有一些残留,你需要好好休养,我会寻找彻底清除蛊毒的方法” 展语感激地点点头,眼中闪烁着泪光 “师姐,你不必... ...” “好了,我跟到是云来就是为了保护你的,你自小就是被我养大的,我必不可能让你陷入危险之中,休息吧” 展语看着嘴唇发深的瑞秀,拉住了她的手腕,她扶着瑞秀的胳膊借力,慢慢起身,抬手擦干净她嘴上的血迹 “可我也不想让师姐陷入危险之中” 瑞秀攥住她的手,放回被子里 “放心吧,我不会的” 瑞秀一直在展语的床榻边陪着她,一直等到她睡沉了,她才离开 她连夜去了那个小女孩的家,小女孩给她的地址的地方是一处老宅,那里的路曲曲折折的很难走,她走到地方,里面漆黑一片,一点光亮都没有 瑞秀知道他们不是常住在这里的,她已经来过很多次了,她敲了敲门,里面一个人提着灯笼,提高灯笼照着她的脸 “你找谁?” “回去告诉你们主儿,就说我是大玄的商人,有事找她” 那个老人满是狐疑的瞧了她一眼,提着灯笼往回走 瑞秀安静的在门口等着,没一会里面传来了一个不耐烦的声音 “我是把蛊卖给你的,不是把命卖给你的,你深夜跑来什么意思” 瑞秀站在原地一动不动,等着她走进,小姑娘深吸一口气,翻了一个白眼,看见她这幅胸有成竹的样子就烦 “不说回去了” 瑞秀扯住她的胳膊 “我的... ...中了情蛊,怎么解?” 小姑娘皱着眉 “你的?” “你只告诉我怎么解蛊便可,我已经把蛊虫从他的体内逼出来了,用火烧化了,可是她体内还有余毒” “既然蛊虫也没了,蛊毒也没了,你怎么知道有余毒呢?” 小姑娘说着,忽然睁大了眼睛 “你有册子?” 瑞秀不知道她是怎么知道册子的事情的,如今还没有搞清楚这个小姑娘的身份,也没法判断她是敌是友,一些事情她也不敢全盘托出 “什么册子?” “你要是不说实话就是信不过我,信不过我何必找我?” 瑞秀沉默良久,小姑娘等的不耐烦,转身要往回走,刚转身又被她扯住手腕 “对,我有,怎么救她?” “蛊毒这种事情,不同的人解法不同,改天带她来见我,你自己来我怎么解” “明日午时” “好” 小姑娘没有丝毫的停留,转身就走,这次展语没有留她,她只在心里庆幸,还好当初买下了她的蛊毒 无论怎么说,只要能救展语,给她解毒那就是好事,就算用钱买命也是好的 第259章 瑞秀武书相见 瑞秀得到她的回复后安心的走在回是亲王府的路上,中间瑞秀忽然想到了什么,往是亲王府边上那个无人看守的小院子走去 怕被是亲王府的人发现,她没有进是亲王府,而是选择从高墙翻过去,她脚尖轻点,用轻功飞过高墙,稳稳落地 深秋的天很干燥,小院里没有人打扫,一层的土,她落地的时候,周围尘土四起,飞起的尘土粘在她的裙摆上 破败的小院子,枯枝残叶一地都是,正厅的房子还好着,周边的小配房已经破旧不堪,屋顶露着大洞,如果下雨肯定全进到房子里 瑞秀站在原地,眼神四看打量着周围,实在是看不出来这里有什么必要让是亲王府的人这么害怕 “难不成是闹鬼?” 她蹲下身,仔细的往地面上检查,看了四周没发现有什么陷阱才敢迈开步子,她慢慢的走着,这个院子从外面看着不大,可进来之后发现这里远比外面看见的大的多 这个小院子里有一片的树林,树上的树叶全都黄了,不断有枯叶往下落,这片树林很大,在树林这头望向另一头,望不见边 “这么大的树林,就这样荒废了?” 瑞秀继续往里面走着,这个小院的建筑都很精致,可见之前在这里居住的主人一定很受重视 整个小院都静悄悄的,只有风吹过枯叶的飒飒声,瑞秀四处张望,试探的问道 “有人吗?” 一片沉默,除了风声,没有任何声音回应她 她从地上捡起来一段枯枝,走进树林中,她自从到了是云,为了隐藏自己的实力,已经很久很久没有练武了 瑞秀掂了掂手中的枯枝,和她的长剑比起来这段枯枝轻多了,没有长剑的手感好 她拿稳枯枝举起,脸上闪过一丝杀气,脚尖轻转,在这片树林里练起了剑,她的动作干净利落,眼神带着杀气,转身流畅 瑞秀不留意的高墙边,武书身子轻盈的翻过高墙,稳稳落地,地面上又带起一片尘土 武书的耳朵很灵敏,刚落地他就听出了院子里有不同与风声的声音,他顺着声音走进树林,隐约透过层层未落的树叶看见一个身姿绰约的女子 他看着女子一身粉衣摇曳在树林中,神情恍然,脚步不听话的就朝着林中的女子走去 瑞秀察觉到有人靠近,装作不知道的样子,在武书靠近的时候手上的枯枝朝着武书就出招 武书既没有挡,也没有躲,他就这样痴痴的贪恋的看着瑞秀,瑞秀怕被发现脸上带着面纱 枯枝尽管脆弱,可擦过武书的脖颈还是留下了一道血痕,武书好像完全不在乎,他抬起手想往瑞秀的脸上摸上去 瑞秀抬手挡过他的手 “母亲... ...” “放肆!” 一句放肆把深陷回忆的武书拉了出来,他惊醒可看着瑞秀的眼睛里依旧流露出眷恋和依赖 “对不住姑娘,你长得很像我的一位故人” 瑞秀皱着眉,打量着眼前的人,他长得和是云棋身边的武羽有五分相像 她很早就听说过武家的后代武书、武文、武羽,武文不是是云棋这边的人,那他就是可能是武书了 “公子说笑了,您都不曾知晓小女面貌,何必如此调笑小女” 武书前一秒还在记忆中沦陷,后一秒就拔出了剑,剑尖直指瑞秀的脖颈 瑞秀没有躲反而往前走进了一步 “难道公子刚刚说我像您的一位故人是美人计?如今用剑指着我才是您的目的?” 武书看着不管是语气还是身形甚至是眼睛都和自己母亲有七分像的人,还是没忍住本能的把剑往回收了一些 他沉沦不意味着他没有理智,他在是云棋身边呆了近十年了,自然不会因为自己的一些执念就扰乱自己 他的剑没有任何要收回来的意思 “这里可不是姑娘该来的地方,不如姑娘与我坦白,你是受何人指使?说明白我倒是能放你一马” 瑞秀眼皮瞬间耷拉下去,一副楚楚可怜的样子,她就好像看不懂武书要杀她,又往前走了两步 “公子莫怪,我是深山中养蛊之人,受人所托下山送蛊,不知怎么进了这里,寻不到出去的路” 武书轻笑了一声,很明显他根本不信这番说辞 瑞秀自然也知道他不会信这么漏洞百出的说辞,她这么说的目的也不是让武书信了这番说辞,而是先说些明显假的消息混乱他的视线 她紧跟着又往前走了几步,武书尽管不信可还是收了些剑 “公子,这蛊还在我身上,我还能骗你不成” 她从怀里拿出一个盒子,绿色的木盒里是一只油绿色的蛊虫,武书微微低头看见蛊虫皱了皱眉 “公子这下可是信了?” 武书还是不信的,可面对她还是不知怎么说,他走上前把瑞秀的两条胳膊都扣在身后,压着她从高墙上越过,带着她到其他地方 “今日我带你出来,你所说之话真假已经不重要了,日后离那房子远些,若是再被我遇见,我也断然不会在心软” 瑞秀伏了伏身子 “多谢公子相救,公子可知晓这个地址?” 瑞秀给他的是一个负猛的地址,她并不了解是云,不敢拿是云的地址冒险,可恰巧武书就是是云棋派出去检察其他国家的 他只是扫了一眼,就知道那个地址是负猛的,他上下打量着瑞秀 “你不是是云人?” 瑞秀一脸无辜懵懂,摇了摇头 “我也不知道,我记事起就跟着师父在深山中,我什么都不记得了,我问师父,师父说我是哪里人不重要” 她尽可能无辜的盯着武书,也不知道武书信了没有 “这是负猛的地址,负猛最近在忙着打仗,你还是回去告诉你师父,放弃这个生意吧” “哦好,多谢公子,那我就先走了” 瑞秀说完转身慢慢的一步一步离开这里,武书看着她的背影,脑海里回想的都是他的母亲 武书、武文、武羽是一个母亲,武将军是个痴情人,他从始至终都只有这一任妻子,不似其他大臣多的是三妻四妾 他们的母亲是个很好的人,在武书的记忆里,她温柔贤惠善良体贴美丽,他的母亲是一个看见流浪猫都会同情,要把它带回府上养着的人 武将军府里的下人,大多都是贺温也就是武夫人带回来的,他们大多都是身不由己走投无路的人,是贺温给了他们一条明路,也正因此武将军府的下人都将军府都是痴心一片 此外,将军府还专门开了一处院子养那些被贺温带回来的猫猫狗狗,武将军看着她不停的往家里带这些动物也不觉得烦,只交代她莫要离的它们太近,小心染病 贺温自幼便是贺父亲自管教着,贺父就这一个女儿,从未因为贺温是女儿而薄待她,相反对她尽心尽力,爱护有加 可尽管如此,还是没能把贺温养的更强壮些,她哪里都好,就是身子骨差些 贺父想尽办法,寻遍各地名医也没能让她的身子更好些,贺母怕贺父自责,劝慰他,世上没有十全十美的人,世人都需得有一缺才当是人 想到母亲,武书眼角一滴清泪划过,他抬起粗糙的手,把眼泪擦干净 “母亲,我好想你,你怎的都不来儿的梦中瞧瞧孩儿” 瑞秀走远了,从拐弯处消失,再出现就是在展语的小院里了,展语还在昏沉沉的睡着,瑞秀轻轻抬起她的胳膊看着 上面清蛊毒留下的伤口狰狞醒目,她深吸了一口气,把她的胳膊重新塞回被子里 第260章 慕容宣帮展语解毒 第二天展语刚刚醒过来,就看见了待在自己身边的瑞秀,展语满脸心疼摸了摸瑞秀的头发 瑞秀感觉到自己身上的手,猛的颤抖着醒过来 “阿语” 她正看眼睛看见在自己面前满脸心疼的人 “你醒了” 展语轻轻的点了点头,她抬起自己的胳膊,上面一片的伤口,瑞秀拉住她的手 “别看了” “没事,我都不疼了” “我去找了那个小丫头,她说带着你去找她,等她认明白是什么蛊毒,就能帮你解了毒” 展语点了点,说到那个小丫头,展语才想起来,自己还没来得及去藏书阁探消息,这个小丫头到底是哪里来的人,她想着掀开被子就要下床榻,瑞秀看她要下床,急得赶紧去拦 “你伤还没好,这是做什么” “我去藏书阁看看,这个卖蛊的小姑娘到底是什么来路,我去过她给的地址,那个房子虽说看着不大,可是里面一条蜿蜒的小路能通向一整座山,那边的男女老少都听她一个小娃娃的,你觉得这正常吗?” “就算不正常,以后也多的是机会去查,何必非要现在去,今天最要紧的是找个由头,我带着你去解残留在你体内的蛊毒” 瑞秀把人拦住了,没让展语进宫,是云棋也没有来看展语,他给展语放进蛊毒后,就没再理过她,如今天光都已经大亮,他还在慕容宣的屋子里 “今日应该是是云棋去上朝的日子,等他走了,我带你出府” 展语乖巧的点了点头,她想起之前是云棋的所作所为,在心里默默估摸着,是云棋实在是有些过于顽固自大了,若当真帮他,日后怕是不会有什么好结果 是云棋从慕容宣的小院直接进宫去上朝,他到宫中的时候,是云画也到了宫中,是云画看见他上前搭话 “皇兄,不知皇嫂在府中可好,皇嫂尽心尽力为我和寸心操办的婚事,我们很满意,寸心还说想着当面见一下皇嫂,表达感激呢” 是云棋目不斜视,一点眼神没有分给是云画 “都是父皇的意思,没什么好谢的” 说完他迈步往朝中走去,是云画看着他离开的步子,冷哼一声,看来这是亲王和是亲王妃的关系还真是不怎么样呢 展语和瑞秀趁着是云棋出来,就想也出府去找小姑娘解蛊毒,可她们还没出门,就被慕容宣找上了门,小丫鬟慌慌张张的跑进门 “王妃,侧王妃在小院门口,说是有事要找王妃” 展语和瑞秀彼此对了一个眼神,怎的早不来晚不来,偏偏这个时候来了 “请进来吧” 展语赶紧缩进被子里,瑞秀在旁边照顾着,慕容宣一进门看见的就是这副样子,慕容宣也并不见外,她自己走过去坐到了展语的床榻上,从怀里掏出了一颗药丸就要喂进展语的嘴里 “哎?” 瑞秀见状赶紧出手把药丸拦下,慕容宣也不急,随着瑞秀把药丸拿到自己手里 “侧王妃这是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难道不是你们要解蛊毒吗?” 展语听她这么说,眼神悠悠转向瑞秀 “侧王妃再说什么呢,我怎么听不懂” “不用装了,你不想被下蛊,新婚之夜的蛊毒不就被你逼出来了,如今,昨天啊棋下进你身体的蛊也不在你体内了,你身上只有一些残留的余毒,我没猜错你现在就是准备出府去寻人解毒吧” 瑞秀和展语都不再说话,她们不知道这个慕容宣是敌是友,自己能不能相信她 “你们不必那我当敌人一般对待,我就想要啊棋,你中了蛊毒便也会爱上啊棋,那样你我变成了情敌,对我没有任何好处,若是你清醒的不爱他,那他就是我一个人的,我不会闲得无事来寻你麻烦,只要你离是云棋远远的,我们自然是可以和平共处的” 慕容宣把瑞秀手里的药丸抢过来,把药丸掰碎成了两半,往自己嘴里塞了一半 “这下你可信了?” 展语见她确实没有任何要害自己的意思,试探着拿过那半个药丸,跟着塞进了嘴里,慕容宣见她把自己带过来的药塞进了嘴里扑哧就笑出了声 “还以为你这个公主是一个多聪明谨慎的,只是如此便信了” 展语吃过这个药丸,开始疯狂的吐血,血直接从喉咙呕出来,全都是黑紫色的毒血,瑞秀见状整个人都急了,她拔刀就对着慕容宣出手,刀锋指着慕容宣的脖颈 慕容宣一点害怕的意思都没有,任由她拿刀指着自己,她起身气定神闲的走到桌边拿起茶杯给自己斟了一杯茶 “你到底给她吃什么了” “急什么” 慕容宣就在一边坐着等着,等展语把血吐干净就不再呕血了,她抬起头感觉自己体内一片清明,她盘腿坐好深呼吸,感觉自己确实好多了,她抬眼看着前面坐着的慕容宣 “若只是因为是云棋你就困在这一方宅院,不觉得太亏了吗?” 展语只是吃了这半颗药就能大概推测出慕容宣的本事,她在下蛊这方面怕是不输那个小姑娘,慕容宣拿着茶杯晃了晃 “啊棋不喜欢太强势的人,他只喜欢依偎着他的小白花” “可是你不是小白花,你明明有更大更好的生活” “我可以是” 慕容宣把茶杯放下,看向展语目光坚定 “我身子孱弱,若不是啊棋我定然活不到现在,他当初舍身救我,如今我不过是随了他的心愿做一个小白花算什么呢,我这副不争气的身子,若不是他我早就死在那个冰冷的冬天里了” 展语不知道她和是云棋的过往,她也不想去过多的干涉,听她如此说只觉得惋惜却也不好劝说什么 “我救了你,也不图你什么回报,日后你给我离是云棋远一些,装的像一些,不要再让啊棋把视线放在你的身上,莫要给我找麻烦” 她说完不等展语应声,自己放下茶杯就离开了展语的卧房,展语和瑞秀看着她离开的背影,两个人深深的叹了口气 “竟也是个痴情人” 瑞秀不屑,冷哼一声 “明明自己有更强的本领,可以去更广阔的天地,偏偏甘心屈居这一角,哼” 展语也不好说什么,她感觉自己体内越来越舒服 “我觉得我现在该是没什么事了,我还是赶紧去宫里吧,查清楚那个小女孩到底是什么来路,日后也好明白到底能不能用她” 展语说出发就出发,起来找了一辆马车,让马车带着她出发进宫,瑞秀也跟着,皇上给她的令牌很好用,她拿着令牌进宫,虽然她只能去藏书阁可是对她来说一个藏书阁就够了 她进了宫一点没敢耽误,直奔着藏书阁就去了,她前脚刚到了藏书阁,后脚就有下人把事情上报给了是云威 “禀皇上,是亲王妃去了藏书阁” 是云威刚刚下朝到了殿后休息,前面的大臣都还没走散,他单手扶着额头 “嗯,看看她都看的什么书,记下来,等她走了告诉朕” “是” 展语怕自己的行为被人监视,就胡乱找了些别的书来掩人耳目,她翻了几本有关蛊虫蛊毒的书,可是她拿的最多的书是关于夫妻情趣的书,一边装作下人整理着书的皇上的人,脸不禁一红,手上整理的动作都变得慌乱起来 展语听见书籍互相碰撞的声音,就猜出来他定是看见了自己拿的书籍,她抿嘴偷偷一笑,想着到时候他把这事告诉是云威,也不知道是云威会是何种表情 她把关于蛊的书藏在里面,又扯出了两本关于是云历史的书和其他书 第261章 展语留宿皇后宫内 她抱着厚厚一摞书到前面去看,一个看管藏书阁的小宫人跑过来提醒她 “是亲王妃,这书都要在放书的摆架前看的,不能随便拿” 展语不知道是云宫内的藏书阁的要求竟还有这么多,她之前在大玄都是随意看的,她把书重新交给小宫人,小宫人把书结过来,看见书的书名,脸色一红 她的眼神悄悄留意着一直在旁边监视着他的下人,一直等到他跑走去和是云威汇报情况,她才放心的开始看有关毒蛊的书,她先是了解各种蛊虫蛊毒,紧接着就是他们的解法 可是这些书里根本没有关于小姑娘的记载,这些书里记载的都是蛊,没有养蛊人,她的脑袋飞快地旋转着 怎么才能找到养蛊人的消息呢? 她开始在书架上翻,也不敢去询问管理书籍的宫人,毕竟她们都是皇宫里的人,这些人不是皇上的人就是是云棋或者是云画的人,可是自己寻找养蛊人的事情,不管是被谁知道,对她来说,都不是什么好事情 她在藏书阁呆了整整一天,没有找到任何关于养蛊人的书籍,她对着一个书架发呆,想着这种书会被分到什么类别呢 还没想清楚,旁边的一个小宫人走了过来 “是亲王妃,藏书阁到时辰要落锁了” 展语皱着眉,看着眼前的人,不解的问 “藏书阁还要落锁?” 小宫人点了点头,对着她鞠躬 “是的” 展语长长叹了一口气,这样看,今天的收获并不多,她不能总是来藏书阁,一次两次还能糊弄过去,次数多了,就算是云威不起疑,是云棋也会起疑 “书能带出去吗?” 小宫人像是听见了什么惊天的话,满脸震惊 “这可万万使不得啊” 展语随手把书籍递给小宫人 “知道了” 她走出了藏书阁,瑞秀一直在藏书阁的门口等着她,展语是得了皇上应允的可瑞秀没有,她没有办法进入藏书阁,不然她们找书籍的速度会快很多 看见展语出来,瑞秀对着她挑了下眉,展语小幅度的摇了摇头,瑞秀走过来,拦住她的胳膊 “先回府吧” 她们两个人往宫门口走,到了宫门,宫门已经落锁,他们把腰牌给守门的侍卫看,可侍卫根本不放人 “别说你们有腰牌,没有皇帝的圣旨,就是是亲王和代亲王来了,这宫门也是不能开的” 展语看着守门将士说什么都不开门,不禁蹙眉,回头宫内远处亮着灯,可看过去还是黑乎乎的,她们在这深宫根本没有相熟的人,偌大个皇宫根本就没有她们的容身之处,若是没有办法出宫,今夜恐怕只能露宿后花园了,也不知道是云棋那边会不会发现她们已经不在府上了 展语看向瑞秀,瑞秀看向展语,两个人刚想开口说话,被身后的话语声打断 “皇嫂?你怎的在宫内?皇兄不在吗?” 展语回头,是云画带着寸心两个人站在她的身后 “是亲王他不在,我自己来宫里想去藏书阁看看,没想到宫门落了锁” 是云画转身看向守门的侍卫,侍卫先是对着是云画鞠躬,然后满脸歉意的说道 “代亲王,你是知道的,没有皇上的旨意,我们不能私自开宫门的,您大人有大量,莫要怪罪” 是云画点了点头,这的确是宫里的规矩,从他小的时候,宫里就是这样的了,他也有很多次因为没赶上出宫的时间,只能留在皇宫的宫里歇息 他转身看向展语 “皇嫂今夜怕是出不了宫了,若是皇嫂不嫌弃,不如跟着皇弟去母后的宫里歇息” 展语下意识的看向瑞秀,是云画发现了,笑着补充 “皇嫂莫要担忧,母后的宫里分出间卧房给您和您的手下还是不成问题的” “那就麻烦代亲王了” 是云画笑了笑,在前面带路,寸心在他的身边跟着,展语和瑞秀跟在身后,跟着他们的步伐往皇后的宫里走去,是云画的袖口里湘湘钻出头来,吐着信子,满是好奇的打量着身后的展语,展语有点怕蛇,可是为了不失态,强撑着 “没想到,代亲王还喜欢养蛇” 是云画听见她这么说,伸手在湘湘的头上点了一下,湘湘重新钻回了衣袖里 “是云嘛,这种奇怪的虫蛇多些,当宠物的玩弄着” 寸心听见是云画的话,神色变了变,歪头看向身边的是云画,看不出她的表情是什么意思,展语听见他的话,随口说道 “是云确是虫蛇多些,就是不知道负猛明明也没什么虫蛇,为何负猛的皇上也喜欢养条小青蛇” 是云画笑了笑,眼神透露出些许的杀气,寸心心道不好,赶紧伸手去拉是云画的手,是云画回头,神色不明的看着展语 “既然是负猛皇帝的事情,皇嫂应该问负猛才是,怎么来问我呢” “这不是听说代亲王妃是负猛人吗,想着她可能知道呢” “她不知道” 是云画说完,脚步不紧不慢的继续这么走着,展语垂下眼眸,也不再说话,是云画一直带着她们到了皇后的宫里,皇后听说是云画来了很是高兴,从正厅出来迎是云画,出来目光看见展语的时候,脸色僵了一瞬 “画儿今日怎的有空来陪母后” 是云画对着皇后鞠躬,寸心在旁边跟着鞠躬,展语也跟着鞠躬 “这不是想母后了嘛,恰好皇嫂今日没赶上出宫的时间,我就把她带来在你这里借宿一晚” 皇后的眼神上下打量着展语 “是亲王妃该是去年妃那里借宿才是啊,怎的到本宫这里来” 展语低垂着眸子,一副柔弱的样子 “是亲王不在,儿臣恰好遇见了代亲王,多谢代亲王好意带儿臣过来” 皇后见多了后宫里各种狐媚子的手段,见她如此更是不喜 “容嬷嬷,你带是亲王妃去卧房吧” 她身边的年长嬷嬷过来,带着展语离开,她带着展语和瑞秀去了一间离正殿很远很远的偏殿,进了卧房容嬷嬷也没什么交代就走了,只留下她们二人 “这皇后连表面功夫都懒得做了嘛?” 展语躺在床榻上,不禁打着哈欠 “是云画和是云棋争皇位的事情,整个是云谁不知道呢,毕竟皇上又不在此,在你我面前,她们又有什么好装的呢” “你也真是的,来的路上何必提起施渊,他曾在是云做质子,就只有是云画待他好些,如今岂不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人们都道是云画和施渊的关系匪浅,可只听流言可不行,得想办法去确定一下,这个代亲王对这个曾经的质子到底是什么意思” “还能有什么意思,说到底就是兄弟情谊,就是不知道,到时候若当真是是云画坐上皇位的话,这负猛和是云又会是如何” “既然是兄弟情谊,又怎么会到了闭口不谈的地步呢,可能不止兄弟情谊呢” 皇后那边让人把展语她们带下去后皱着眉看向是云画 “你把他们带来作甚,是云棋那边的人,你私交越甚危险越甚” 是云画坐在旁边,寸心也跟着入座,寸心给是云画倒了杯茶水,端到他的面前,皇后见她体贴,对着她点了点头没有多说什么 “这个是亲王妃还真说不好,她看上去和是云棋好像关系并不好” “关系再不好她也是是亲王府的人,不是代亲王府的人” 是云画把茶水放下,眼神淡淡瞧了站在旁边的武文一眼,武文立刻明白了是云画的意思,朝着他点了点走出皇后的宫殿 “是亲王府得有点代亲王府的人才行,最有可能的就是这个大玄的公主了” 第262章 是云棋将展语带回 ilwxs.com 是云画说完,他的袖口里湘湘吐着信子露出头来,皇后看见蹙了蹙眉 “画儿,这条蛇你怎么还留着,趁早扔掉好了,你知道的你父皇不喜欢这种东西” 寸心小心翼翼的瞥了一眼身边的是云画,赶紧开口解围道 “母后,代亲王心仪之物本就不多,不过一条小青蛇,他喜欢养着就是了,何苦为了一条小青蛇分心呢” 皇后眼神不咸不淡的看了寸心一眼,之后瞟向是云画,是云画把湘湘往衣袖里藏了藏 “母后,时候不早了,您早些休息,我们就先去休息了” 是云画说完拉着寸心的手,两个人前后脚往偏殿去 是云棋在是亲王府根本没有发现展语没在府上,他从宫中回来先是去了书房,忙完政务就直接去了慕容宣的卧房,一个眼神都没有分向展语的卧房 直到一个府上的奴仆匆匆忙忙的敲响慕容宣院里的门 “何事惊扰!” “回是亲王,府门口,武将军来了,说有事与您相商” “武将军?” 床榻上慕容宣的衣服已经脱下一半,酥胸半露,是云棋随手捞起旁边的被子盖在她的身上,下了床榻开门去见奴仆口中的武将军,路上是云棋思索着,难不成是武老将军,可武老将军是个有分寸的,若不是急事是万万不会在深夜来扰的 他走到府门口,大门打开,他看见了一袭深蓝色长衫,身配长剑站在自己门前的武文,他微微皱眉,武文是是云画那边的人,如此夜深来自己府上做什么 “武将军?这个时辰,武将军不去代亲王府拜见代亲王怎的有空来我是亲王府,见我?” 武文对他话里的暗讽之意置若罔闻 “是亲王妃被留于宫中歇息,王爷派我前来同王爷交代一声,免得到时候是亲王不知晓情况在与是亲王妃产生什么隔阂就不好了” 是云棋盯着和自己说话的武文,嘴里后槽牙都快要咬断了,偏偏在是云画的人面前,他还什么都不能表现出来 他咬牙切齿的回复着武文的话 “武将军说笑了,是亲王妃心系藏书阁,在宫里多呆了一会而已,倒是还不至于就到了什么产生隔阂的地步,倒是武将军对我这个王妃很是上心啊,连我都记不清是亲王妃如今在何处你却还都记得” 武文没有和他在这里耍嘴皮子,既然是云画交代给他的任务是把是亲王妃的没回府的事情捅到是亲王这里来,那其他的事情便与他无关了,他对着是亲王鞠了躬转身消失在夜幕里 武文过来一闹,搞得他也没有什么心思再去想那些花前月下的事情,既然是武文来说的,那想必展语定是在皇后宫中歇下了,是云棋紧紧握着拳,心里是一阵愤愤不平 他转身重新回了慕容宣的卧房,慕容宣还在卧房等着他,见他回来伸出脚去勾是云棋的腿,是云棋把她的脚按住 “睡吧” “啊棋?” 是云棋上了床榻没有理会慕容宣,自己盖上被子,慕容宣看他如此,也挨着他躺下,慕容宣心里琢磨着,是哪个武将军又是出了什么事,一种不好的感觉油然而生 第二天一早,是云棋就穿上官服跑进了皇宫里,他进宫先是和年妃请安,随后就前往了皇后的宫中 “是亲王,皇后娘娘还没醒,你现在进娘娘寝宫去怕是不合适” 容嬷嬷拦住他,不让他进去,是云棋嘴角带起笑,看的人心里一颤 “听闻本王的王妃在此歇息,本王来接她回府” 他刚刚说完,是云画从宫里走了出来,他看见是云棋站在皇后宫门,笑道 “皇兄这么早就来请安?” 是云棋笑了笑 “多谢皇弟,知晓本王的王妃没能出宫还留她歇息” “皇兄客气了,您的王妃可是我的皇嫂呢,不过留宿一晚而已” 是云棋狠狠咬着牙,眼圈都有些涨红,他是不喜欢展语,可是这不意味着其他人就可以来染指,既然她嫁进了是亲王府的门那就是是亲王府的人,就算是丧命于是云,也只能是是亲王府的鬼 男人的占有欲爆发,他死死的盯着眼前的人 “既然皇弟知道是你皇嫂,那我也不用多说什么,想必皇弟也懂得避嫌的道理” 是云画让开路,还拉了容嬷嬷一把 “既然皇兄是来接皇嫂回府的,容嬷嬷又何必阻拦呢” 是云棋冷哼一声闯进了皇后宫内,他进去后脚步一顿,他不知道展语被安排在了哪一间偏殿,是云画在身后提醒着他 “距离正殿最偏的那间” 是云棋什么也没说,冲着最偏的那间房屋走过去,他带着怒气上前直接把门踹开,展语在卧房内还没睡醒,被是云棋扯起来,扯着她的胳膊把人拽出了皇后宫内 展语还在睡梦中,忽然被弄醒,紧接着还没反应过来就开始被人强拽着走出宫,她挣扎着去挣脱是云棋的手,可是她装的柔弱,不能用全力,加上是云棋愤怒起来根本不收力,她根本就挣不脱 最后她没办法对着是云棋扯着嗓子大喊 “是云棋!你到底想做什么!” 是云棋一路拽着她,一个甩手,把她扔进了马车,自己紧跟着进去,两个人坐在马车上相望,是云棋的眼神带着怒气,似乎想把展语撕碎,她不太明白他怎的突然这么生气,也不敢说话,只能静观其变 到了是亲王府,是云棋拽着人直接把人扔进了池塘里,深秋的池塘池水冰冷刺骨,展语被扔进去瞬间被冻得浑身开始打颤,她挣扎着从池水里露出头来,一脸不解 “是亲王,是非对错总要有个理由吧” “哼理由,你身为有夫之妇不守妇道,深夜肆意与其他男子去其他宫殿还有脸找本王要理由” 展语皱了皱眉,满是不解,听了他的解释更是觉得荒唐 “那是代亲王” 是云棋站在岸边,居高临下的看着她 “代亲王又如何?” 展语懒得和他争辩,她自己在池塘里扑腾着,慢慢一点一点的游到岸边,两只手刚搭上岸边就被是云棋踩住了手 是云棋踩着她的手,用力的碾压,他用了十成十的力气,十指连心,展语只觉得自己的左手火辣辣的疼,她抬头看向岸上的人 “是亲王戏弄我有意思嘛?” 展语倔强的抬起头看着他,眉毛都没有皱一下,是云棋看着她,从当时在马车上她说让他把是云画的婚事交给她来办的时候,他就察觉了这个大玄的公主好像和他印象中的不一样 她的柔弱、懦弱好像都是装的,她才不是那种轻易求饶,动不动就哭着求饶的人,是云棋偏了偏头,满是探究的看向水里的人 “好玩” 展语抬手没被踩住的右手拉住了是云棋的左脚,然后整个人向后仰去,借着全身的力气,把是云棋也扯进了水里,是云棋掉进水里溅起巨大的水花,扑通一声引得众多的家奴过来 他们有的人拿着绳子有的拿着棍子想要久是云棋,展语看着和他一样在水里的是云棋,轻笑了一声 “是亲王,好玩吗?” 是云棋恼羞成怒,上前掐住他的脖颈把人摁在岸边,展语感觉着自己的呼吸被扼住,她能吸入的氧气越来越少,脸色慢慢变红,她双手抓伤是云棋的手,感觉快要窒息的时候,岸边传来一声呼唤 “啊棋!” 是云棋听见声音扭头去看,慕容宣拿着披风等在岸边,满脸焦急的对着是云棋挥手 “水里凉,你快上来” 是云棋松开了展语,嘴角满是嘲弄 第263章 垓县饥荒 他转身想要上岸,身形刚动就被展语从后面拽住了衣角,他感受到自己衣服被拽住,回头看见了拽着自己衣服的手,他皱眉看着展语 展语嘴角带着一如他刚才那般的嘲弄 “是亲王不是想和我谈谈嘛,这就跑了” 是云棋的长相是很明显的是云长相五官深邃立体和大玄的人完全不一样,他舌尖舔过牙齿,眼神带着一股狠厉 展语在是云棋犹豫的时候,眼神就从他的身上转向了慕容宣,对着慕容宣轻挑了一下眉,慕容宣的手死死的攥着手里的披风,不死心的她再一次唤道 “啊棋” 是云棋回头瞧了慕容宣一眼,吩咐她身边的小丫鬟 “带侧王妃回去,本王一会去芙蓉小院” 芙蓉小院是慕容宣的院子,可是他说他一会去,那现在选择了谁高低立下,是云棋等着慕容宣离开,转身把展语的手扯开往岸边游去 上了岸他边擦着身上的水珠边瞧着还在水里的展语 “王妃是打算冻死在水里嘛?” 展语从池塘里慢慢上岸,她人还没到岸边,瑞秀就急得到岸边去拉她,是云棋注意到了 “你这个丫鬟倒是忠心” “是亲王莫不是想在这里谈?” “去我书房” 是云棋说完直接迈步往自己的书房走去,展语也不敢怠慢,赶紧跟上他的步伐,瑞秀拉着她的胳膊对着她摇了摇头,她拍了拍瑞秀的手走进书房 她走进书房的时候,是云棋正在换衣裳,看见他裸露的上体她下意识转身,是云棋穿好衣服转过身看见的就是转过身低着头避嫌的人 “怎么,本王这么不入你眼?” 展语转过身,没等他说话自己找了一把椅子坐下 “你倒是不见外” “王爷有什么话不如直接问,我这个大玄公主到底娶回来是好事还是坏事,合该是我这个公主说了算而不是让大玄说了算” 是云棋哼笑一声 “怎么不装了?” “既然被王爷发现了,那再装下去也没什么必要了不是吗” 是云棋在展语对面坐下,眼神从上到下细细的打量着她 “本王好像知晓为何大玄皇帝要把你嫁进是云了” “是亲王和代亲王相争已经数十年之久,父皇迟迟不肯下旨定储君,近几年更是有意促你们兄弟二人交好,想来是亲王也是很头疼吧” 是云棋脸上没有任何的意外之色,这些事情但凡是进过宫和皇上见过面的人都知晓,算不上什么密文 展语见他不为所动继续说着 “可是父皇到底是年纪大了,时间到了总是要退位让贤的,是亲王就没有什么想法?” “你到底什么意思?” 展语把自己发髻上的珠钗拔下来,递到了是云棋的手里 “既然妾是王爷的王妃,自然是与王爷一心的,若是日后王爷上位,妾也能混个后位不是嘛?” 是云棋拿起手上的珠钗看了看,然后随手扔在了一边 “你知道的,就算本王坐上了那个位置,皇后也不会是你” “是亲王把话说的这么早做什么,王爷应该先借着我坐上去才是啊” 是云棋盯着她 “本王凭什么相信你?” “不久就是慕容丞相的生辰了,圣上这些年对慕容家颇有微词,而是亲王又一心扑在妹妹身上,若是是亲王当真想在皇上那里得个笑脸,慕容家也是个突破口不是吗?” 是云棋一听她说慕容家,心里一紧,捏着茶杯的手微微用力,慕容家他必不可能动的,那是宣儿的母家,展语看他的神情就猜到他想错了 “妾的意思是,是云的不远处有个垓县,听说那里粮食短缺,今年的粮食受灾,如今深秋更是民不聊生,不如让慕容丞相的长子慕容复前往,到时候也是好事一件,解决的快的话正好遇上慕容丞相生辰,可谓是喜上加囍” 是云棋听着她的话,心里却不停的打鼓,垓县的事他也是前不久才知晓的,还是武书去周边探查才知晓的,她日日不是在宫内就是在府内,她是怎么知晓的 他的眼神慢慢变得发狠,尖锐的像是一把刀,似乎想把展语一整个刨开来看看她的心里到底都有什么 “你是怎么知晓垓县的事情的” 展语没有正面回应他的话 “我怎么也是大玄的长公主,有点手段算不上奇怪吧王爷” “那你怎么保证慕容复就一定能把事情办好呢?” 展语耸了耸肩 “保证不了啊,妾只是个出主意的,怎么解决就是王爷和慕容复的事情了” “滚出去” 听完展语的话,是云棋就直接赶人,让展语出了书房,展语也不在意,她的本意就是想看看这个是云棋和是云画到底谁是可以押的那个宝 展语前脚刚走,后脚武书就到了是云棋的书房 “主子” “怎么说” “垓县情况不太妙,那边的百姓都没什么粮食了,今年夏季连遭大雨,垓县的县令隐瞒灾情,一整个秋季颗粒无收” 是云棋听着不耐烦的打断武书的话 “我不是问百姓,我是说那边有没有什么解决的办法” “解决的话,只能是把周边县多出的收成运到垓县然后低价卖出,等到来年再把从大玄带回的新种子给他们” 是云棋摇了摇头 “新种子万万不能够给他们,垓县本就是个穷苦的地方,本就不指望他们给是云做什么贡献,把带回来的种子给他们岂不是白白浪费” 武书听着是云棋的话,不算赞同,就算垓县再穷,他们也都是是云的百姓啊,他刚想开口就被是云棋打断 “看看最近的县有没有收成好的,运些过去能让百姓活着就行” “可是... ...” 是云棋一个眼神看过去,武书也不敢再多说什么,鞠躬离开,武书刚从书房出去,迎面撞见来见是云棋的武羽 “哥” 武羽见到武书很是高兴,小跑着就往武书的身边来 “在府上莫要如此唤我” “是,你怎么看着表情不太好,可是王爷出了什么事?” 武书摇了摇头,看的武羽更加担忧 “哥,不和大哥说就算了,你我都是是亲王府的人,连我也不能说吗?” “行了,你我各司其职,不该你知道的知道那么多做什么,我先去忙了” 说完,武书就离开了,只留下武羽一个人站在原地望着武书离开的背影 “哥!... ...” 武书从是亲王府出来,按照以前他该是前往其他的县里查看粮食收成情况才是,可是今日他就是觉得心里闷着一股气,怎么都不顺,他从五岁开始就跟在是云棋的身边,可随着他不断地长大他发现自己的想法和是云棋的想法越来越不一致,甚至很多时候都相对而驰 他深深吸一口气,然后长长的吐出去,一个人漫无目的的在河边走着,回想着自己这么多年以来在是亲王身边做的每一件他内心其实并不认同的事情,越想越觉得闷 “公子,借过” 武书回头,看见瑞秀从他的身边过去,他下意识的伸手拉住了她的胳膊,瑞秀回头看见武书的那一刻微微皱了下鼻子,脑海里不断回想自己当初在那个小院里都和他说过什么,千万不能露馅 武书把她拉住却不说话,瑞秀看着他拉住自己胳膊的手问道 “公子?何事?” 武书赶紧松开了手,今日瑞秀没有遮面,武书看着她看的出神,他从来没遇见过和自己的母亲如此相像的人,甚至眉目之间让他有种自己母亲并没有死的错觉 瑞秀见他迟迟不说话,伸手把他的手拉下去 第264章 瑞秀又遇武书 武书的手被瑞秀拉下去后他才反应过来,开口 “姑娘要去哪里?” 瑞秀微微皱眉看着眼前的人,他不认识自己,可自己认识他,她不想和武书过多牵扯 “不干公子的事” 瑞秀想走偏偏武书拦着她的脚步不让她走,瑞秀站在原地很是不耐烦的看着眼前的人 “公子到底有何事,无事的话我还有事,还望您行个方便” 武书张张嘴,不知道要怎么说,毕竟直接开口说对方长得像自己已经过世多年的母亲太过荒唐 “就是觉得姑娘面善” “面善的人多了,公子还是去拉扯旁人吧” 瑞秀甩开武书的手继续往前走,深秋的河边秋风萧瑟,一阵秋风吹过来凉的很,落叶从树上飘下来落在瑞秀的头发上,她也没空去管,她现在只想尽快去找那个小女孩买来些蛊下进是云棋的身体里 今日看着是云棋对着展语这般,她心里恨得牙痒痒,恨不得直接上去一剑封喉让他当场毙命 “姑娘小心” 她愤愤不平的想着,没注意到地面上的陷阱,一脚踏进去四周网起她被吊在半空中,她抬头看着上面,网是布置在树上的,其实她只需要拿自己的匕首把这网绳隔断就行,偏偏武书就在身边,不能让他发现自己身上有武器,自己会武功,万一哪天在是亲王府遇见了,她的身份暴露了,不只是她,展语也就完了 她长长叹了一口气,每次遇见这个人好像都会变得很倒霉,她已经做好了在半空中吊着,等到他走远了,自己再下去的准备 武书看她被吊起来,眼里的担忧都快要溢出来,他三步并两步跑过去,本意是不想破坏人家的机关的,他想直接扣动机关把人放下来,可是他找了半天没发现机关,只好拔剑一个侧身过去,直接在最上面把网绳都斩断,瑞秀从空中直接摔下来 武书一个跃身过去,把自己垫在瑞秀的身下,瑞秀掉下来砸在武书的身上,武书在她身下发出一声闷哼 瑞秀听见声音,立刻从他的身上爬起来,坐到一遍,脸上有些尴尬,她整理着自己的头发,尽可能地让自己不那么难堪 武书也做起来,看着她坐在自己身边,两只手不断弄着自己的头发 “茫茫人海,姑娘与在下这样都能遇见也算是一种缘分了吧” 瑞秀没吭声,武书侧头看着她的侧脸,看着看着不经感叹 “真的好像” “像什么” “我母亲” 瑞秀对他的这番说辞好像已经很不耐烦,她站起身来想走,走了两步回头看见武书岔开这腿,两手搭在自己膝盖上,低着头,看上去孤孤单单的,她又走回去对着武书伸出手 武书以为她就要这样离开,面对她的返回,眼睛里是掩盖不住的欣喜,他伸出手想搭上瑞秀的手,就在快要搭上的时候,又收回了手 “算了,你一界姑娘家” “无碍,我不在乎这些” 武书最终还是没有搭上瑞秀的手,他自己乘着地面从地上站起来,拍了拍身后的土 “姑娘要去哪里?在下送你可好” “不用了,上次相见你能自由出入那个院子,想来也是有本事的人,你应该挺忙的,就不劳烦你了” 武书听了她的话低低地笑出声来,瑞秀听着他的笑声莫名觉得烦躁,不满的皱眉看向他 “你又笑什么?” “你刚刚还装不认识我” 瑞秀瞪了他一眼,自己继续往前走着,这个人真的奇怪,自己每次遇见他总会破功,武书在身后跟着也不再说话,就亦步亦趋的跟着她 他一直跟着她,瑞秀也不敢去找小姑娘去,只能带着他在城中绕圈,几次过去武书也看出来了 “看来是我打扰姑娘了,惹得姑娘平白浪费时间在城中绕圈” 瑞秀冲着他重重的点了几下头,武书抱拳 “抱歉,在下这就离开” 说完武书就离开了,只剩下瑞秀自己,她怕不保险,自己又兜兜圈圈的绕了一会,确保身后没人跟着了才转身去了小姑娘那里 她推开门直接进去,她根本没来几次却一点不拿自己当外人,小姑娘怒气冲冲的从小屋里跑出来,一手叉腰一手指着瑞秀的鼻子 “你这个人有没有点道德,我和你很熟吗,你就这么随意的闯进我家” 瑞秀也不同她争辩,对着她耸了耸肩,坐在石凳上一动不动,小姑娘深呼吸两次,一屁股坐下,不满的白了她两眼,一巴掌重重的拍在石桌上,试图给瑞秀一些震慑,可惜她一点都不在意 小姑娘自己反倒被气的不行,她在此深深呼出一口气,脸上挂着很虚假的笑容看着她 “你又来做什么?” “想买蛊” 小女孩没忍住,有一个白眼翻过去 “我也清楚,你肯定不是来请我吃酒的” 瑞秀没忍住被小姑娘逗笑了,她歪头看着眼前这个瘦瘦黑黑一副吃不上饭样子的小姑娘,她的头发全都盘在头上,用一根银钗固定着,身上是好多补丁的一身刺绣精美的衣裳,瑞秀猜测这身衣裳也是她捡来的 “笑什么,我很忙的,赶紧说你要干嘛” 瑞秀没瞒着小姑娘,她几次来虽然还没搞清楚小姑娘真正的身份,可是她猜出来这座山的秘密肯定比自己的秘密多 “给皇族下蛊,要隐秘的,他们解不出来的” 提到皇族,小姑娘眼眸低下去,是瑞秀看不懂的神色,她站起身来 “没有” 说完就往屋子里面走,这间屋子很神秘,无论是她还是展语,都没进去过,甚至她们只是走的离这间屋子近了些就会被小姑娘呵斥 瑞秀见她要进屋里,一下子就急了,小跑两步过去拉住她的胳膊 “我真的很需要” 小姑娘转过身,眼神落在瑞秀的手上,瑞秀见状松开手 “我真的没有,是云没有皇族不知道的蛊毒,如果我要把蛊毒给你,被皇族发现,我们就只有死路一条了,就算你不在乎我们的生死,也该考虑考虑你之后蛊从哪里来吧” 瑞秀听见她的话皱起了眉 “什么叫你们就只有死路一条了?” 小姑娘没理她,继续往屋里走,瑞秀在原地把小女孩说的话又思索了一遍,她想一遍的功夫,小姑娘就走到了门口,她反应过来追过去,小姑娘就进了屋里,瑞秀在屋外拍着门 “你给我吧,我肯定不说是你给的,所有的后果我自己承担,不会牵连你的” 屋里静悄悄的一片,就好像没有人 是云棋听了展语的话,一早上朝他就站出队伍向皇帝请命 “父皇,儿臣听说垓县今年受了水灾,偏偏那个县令隐瞒灾情不报,如今垓县的百姓民不聊生,儿臣请求父皇派人前往垓县拯救百姓于水火” 皇帝坐在高位连连点头,视线在是云画和是云棋两个人的身上打量着 “那依是亲王看,派谁去合适呢?” “回父皇,儿臣以为慕容复前往正合适” 是云威似乎也没想到他会举荐慕容复,自从慕容家主张不让施渊回负猛之后,是云威一直不喜欢慕容家,而是云棋也清楚,所有就算他和慕容宣成婚也很少在朝堂上牵扯慕容家的事情,这次他竟然提出让慕容复去垓县倒是出乎他的意料 是云威看向一边的是云画 “代亲王觉得呢?” 是云画抱手鞠躬 “儿臣觉得慕容复可当此任” 是云威点了点头 “既然你们都这么说,那就让慕容复前往吧,朕希望你此次前往认真查看垓县民情,治理一方” 第265章 展语被是云棋打 是云棋一早就和慕容复通过消息,他也知道自己要被派去垓县管饥荒的事情,圣上一说他就立马应了下来 散朝后是云棋和慕容复两个人并肩走在出宫的路上 “复兄此次前去垓县可是想好了应对之策” 慕容复佝偻着上半身,跟在是云棋身边看上去很是窝囊 “都听是亲王吩咐” 是云棋摆了摆手,对于这种趋炎附势毫无骨气的人他一向是看不上的 “到了地方看顾好百姓,尽快把周边的粮食调过去,对了把那个县令查干净,若当真是他隐瞒灾情不肯上报,不管用什么办法都得把人弄下去,不然垓县不会好的” “可是您昨日不是说... ...” “他们的确穷苦,可也都是些可怜之人,能让他们过的好些就过得好些吧” “是” 两个人还说着话,是云画就从身后插话进来 “我还以为皇兄会只调粮食过去保证百姓不死就行呢” 他的话说的嘲讽,可偏偏昨日是云棋还当真就是这么想的,一念之间善恶两边,是云棋回头看着在身后慢慢悠悠走着的是云画 “倒是皇弟今日蹊跷,这么好的立功机会,皇弟怎的肯相让出来?” 是云画笑着,深邃立体的五官和是云棋有七分相像,可能因为他们两个都是男生的缘故吧,在是云威五个儿女中,就只有他们两个不同母身出来的长相最为相似 “我倒也不是让给你,只是皇兄既然想要,父皇又是对皇兄宠爱有加,我想争也没什么意义” 整个皇宫的人都默认着是云棋就是下一个皇帝,尽管是云威迟迟没有立储君,可是在他日常的言行举止中都好像更为照顾是云棋,最开始是云棋还在提防着是云画,他总觉得自己这个好皇弟不像表面上这么云淡风轻,可日子长了他也就在这样的甜言蜜语里迷失了,一心觉得自己就是备受重视的储君,是是云画贼心不死胆大妄为想和自己争 是云棋没多说什么,转身快走了几步,离得远了些,是云画在他的身后低头笑了 展语这几日一有空闲就进宫去藏书阁,虽然是云的藏书阁不必大玄,她来寻些书还得藏着掖着,可好歹也是能进来的 今日在是云棋上朝去不一会,她又蹑手蹑脚的出门准备前往宫中,可刚出了自己的小院就和慕容宣撞上了,慕容宣拿着一把短匕首,一手拉扯着展语的胳膊,另一只手拿着匕首将匕首抵在她的脖颈 “我不是警告过姐姐了,不要去招惹是亲王嘛,你为何就是不听呢” 展语长长的叹出一口气,生无可恋的望向前面,她从来到是云就觉得是云好像没有什么正常人,是云棋听不懂好赖话,莫名其妙把自己扔进水里,他这个侧妃也是 她僵硬的扬起嘴角,露出一个有些许瘆人的笑 “妹妹这是哪的话,我一直在自己的小院,都不曾和是亲王多说过几句话,怎的就成了招惹他了” “不是招惹是什么,怪我说话太好听了,我看你就是勾引我的啊棋” 展语微微侧身,离着匕首远一些,她瞧着慕容宣握着匕首的动作她该是不会武功的,那就算她真想伤害自己,自己也能躲开,为了不暴露,她尽可能还是等到没有办法再出手吧 “妹妹若是当真伤了我,那是亲王可就不好和圣上交代了,就算他们在不喜欢我,我也是大玄的公主,我嫁入是云可是带了两箱黄金,五十只的青虫还有那么多的新种子,到时候打的可不是我,是大玄” 慕容宣就好似听不懂一般,执拗的威胁着展语让她远离是云棋 “我才不管什么大玄不大玄,大玄也好是云也罢和我有什么关系,我只要是云棋” “若是起战,是云棋就需得上战场,到时候兵剑相接他还能有命吗?” 说到这一步慕容宣才动摇了,她的手一松,展语侧身从她的匕首底下躲过,她看着慕容宣的神情不对劲,她的眼睛红彤彤的,一双眼睛几乎都不聚焦,像是在神游 展语抬手在慕容宣的面前晃了晃,她的眼睛一眨不眨 “不对劲” 她把她手上的匕首抢过来,拉着人跑进自己的院里,进了院子里,她拿起一盆凉水给慕容宣浇了一个透彻,深秋冰凉的冷水到在身上,瞬间冻醒了慕容宣 她哆哆嗦嗦的打着颤,头发上身上全是湿的,看上去好一副柔弱破碎的样子,展语身为女子看了都不忍心,更别说是云棋一个男子 展语从床榻上捞起被褥给她披在身上,神情严肃的看着她 “妹妹,你不对,你中情蛊了” 她本意是想提醒慕容宣,好帮她把体内的蛊虫取出来,谁料她听见展语这么说一点也不意外 “还请是亲王妃莫要多事” 展语蹙着眉,似是不理解她这话是什么意思 “你是是云人,自然要比我明白蛊虫在体内的危害,你这... ...” “我说了,还请你不要多事” 慕容宣把她的被褥扔在一边,自己从床榻上下来,一步一步的走出展语的小院,前脚刚迈出小院,后脚就昏了过去 展语想着她刚被凉水浇湿,她的身子又弱,不放心跟出去看,刚出门就看见了昏在地上的慕容宣 她赶紧跑过去把人抱回自己的卧房 “来人!来人!打盆热水来!” 她手底下的小丫鬟连忙跑了过来,她把毛巾扔进热水里,一遍一遍的给慕容宣擦着身子 “去唤医师来” “是” 医师一听是慕容宣出事了,慌慌张张的提着药箱就过来了,是云棋刚下朝,回府就去了慕容宣的院子,可进了院子才发现院中没人 “你家主子呢” “去王妃那里了” 是云棋又大步流星的往展语的小院里冲过去,他刚一进院门就看见乌泱泱一堆人围在展语的卧房,他以为是展语有什么事,也不在乎,慢悠悠过去 下人看见是云棋全都低头鞠躬,他这才走进去看清楚床榻上躺着的人的脸,他着急的跑进去 “宣儿,宣儿” 展语也站起来,对着是云棋鞠躬 “王爷... ...” “啪!” 响亮的一巴掌打在展语的脸上,周围的下人头低得更低了,府上谁人不知在是亲王府正王妃只带着一个名头,就是来破坏侧王妃和王爷的感情的,要真算起来还是侧王妃说话有分量 展语抚了一下自己被打的脸,低着头并不在意,在看见慕容宣晕倒的那一刻,她就猜到了自己的日子不会好过 是云棋给了那个医师一脚 “本王养你们是做什么的,这么点小病还没看好!” 展语站在原地不出声,她现在这个处境,不管她说什么都会被牵连到,可是她没想到她什么也不做也还是会被牵连到 是云棋回头看见她站在身后,一个巴掌甩过去,她直接被带到在地上,展语摔倒在地上听着是云棋对她的咒骂 “你个毒妇,本王不在你就要害宣儿,本王告诉不要说你只是个公主,要是我的宣儿有个三长两短,就算你是皇上也得给我的宣儿陪葬” 展语抬起头,满脸的无语 “王爷的意思是我要害妹妹还专门把她带回我的宅院来害,还请来医师看着我动手吗?” 是云棋在她的身上又踹了一脚 “本王不想听你解释,给本王滚出去” 她不动,就那样站在原地,是云棋看她一动不动怒从心中来 “来人,还不给我把她带出去!” “是” 两个家仆上来,扯着展语的胳膊把人带出了她自己的卧房 第266章 展语被禁足 展语在房门外站着,双手抱胸,瑞秀从外面急匆匆的赶回来,看见她一个人站在外面还穿的单薄,赶紧上前把自己的披风给她披好 “师姐” “怎的你自己在这里” 瑞秀看见她脸上的巴掌印,心疼的伸手去抚,拉着她左看右看,见她别的地方没什么伤才放心 “不用担忧我,师姐,慕容宣的身上有情蛊,她自己知道” “情蛊?!” 瑞秀大惊失色,出声惊呼后赶紧掩住嘴,往屋里面看去,没人看过来,她拉着展语的手往旁边的角落去,到了角落更小声的问 “她既然知晓自己体内有情蛊,恐怕就是甘愿受此苦的,莫不是她不是心甘情愿嫁与是云棋的?” 展语也是一头雾水,慕容宣既然能给自己解情蛊那她肯定也能够给自己解了情蛊,为何就这样让这情蛊留存在自己体内呢 “要不,借着慕容复的事情查查?” “慕容复前往垓县,一时半会回不来,等着慕容丞相的生辰宴的时候再去探探情况吧” 她们两个人话音还未落里面就传出了慕容宣急促连续不断的咳嗽声,展语着急的跑过去,在门口看着里面的慕容宣,瑞秀在她身后跟过来,抱着手 “她都如此了,你又何必还要关心她” “她对我有敌意不过是因为我是是云棋的正妃,抢了她的位置,可说到底我不爱是云棋,而她也是被情蛊控制,不过是一个为情所困的女子,同为女子又何必对她如此仇视” “可是她对你还是仇视的啊” 展语看着屋里,慕容宣慢慢的醒过来,医师后怕的擦着额头上的汗珠,是云棋紧紧的握着慕容宣的手,慕容宣则是满眼深情的望向是云棋,看上去倒真像是被她打散的一对苦命鸳鸯 是云棋回头往门外看,看见的就是展语满脸无奈的模样,展语视线和是云棋对上,她转头离开,是云棋继续低头哄着慕容宣,没有理会离开的展语 等慕容宣好些了,是云棋带着人将她抱回了她自己的小院,展语也并未在意 第二天一早,展语又想进宫去藏书阁,她人刚走到是亲王府门口,就被守门的家仆拦住了,他们手里拿着木棍,拦着她不让她出门 “这是什么意思?” “是亲王交代的,让王妃禁足只能在是亲王府活动,并且不能和侧王妃碰面,还请王妃不要为难小的” 展语无奈只能回到自己的小院,她回去发现瑞秀也在 “师姐?你不是要去小姑娘那里?” “是亲王府被人围了,四处都看得严实,根本寻不到能悄无声息出去的办法” 展语坐在床榻上长长吐出一口气 “那个小姑娘的身份我还没查出来呢,宫里一堆事情还没弄清楚,也不知道垓县怎么样了,这下岂不是彻底出不去了” “守门的是武书和武羽,我觉得咱们的行动可能被是云棋发现了,不然不可能让自己的左膀右臂来做这种事” 展语打量一圈没看见丰华,往日里这个小丫鬟都会在小院里睡大觉,毕竟展语也不怎么管这些丫鬟,她们就吃了喝了做了自己该做的就歇着 “丰华那丫头去哪了?平日里不都是在这里睡觉的么?” 在是云棋的书房里,是云棋面色严肃的坐在椅子上,丰华跪在地上,双手交叠至于额前,俯身,和大玄、负猛的礼节无二 “回王爷的话,王妃她... ...” “本王的王府里只有侧王妃” 丰华哆哆嗦嗦的立马改口 “回王爷,大玄公主日日出宫去,奴婢偷听她和那个一起来的奴婢说是要去藏书阁,不知去藏书阁做什么,此外就连那个跟来的奴婢也经常出府去” “知道是去做什么吗?” “奴婢不知” 是云棋坐在那里不怒自威,细细看去倒真是有了几分皇上的威严 “回去吧,不要让她发现” “是” 慕容复被是云棋派去垓县,内心其实并不服气,垓县那种地方路也不好走,地方又穷,他不知道这种苦差事是云棋为什么要派给他 他在去垓县的路上带了一个丫鬟,丫鬟坐在马车下,双手若无骨给慕容复捶着腿 “你说那个是云棋到底怎么想的,这种苦差事也要给我,难道不应该是给慕容风去干么,既然他是长兄,难道不该是他去担这种苦差事” 小丫鬟声音柔柔的 “公子说的是,风公子说到底不过是前夫人的儿子,吃些苦也是应该的” 慕容复伸手拉住小丫鬟的衣襟,一个用力把人带到了自己的怀里 “还是你乖,不像我那个便宜妹妹,嫁去是亲王府这么久还是个侧妃,蹉跎多年到让一个外来的抢了位置,废物” 小丫鬟笑着往慕容复的身上蹭,手上不老实的往他的衣裳里面摸去,慕容复抓住她的手 “不乖” 小丫鬟粲然一笑,媚眼如丝瞧了他一眼 “公子带奴婢来垓县,不就是做这些的吗” “哈哈哈哈” 慕容复听她这么说,把手伸进她的衣裳底下,前面的马夫回头瞧了一眼不断摇晃的马车,低头无奈的叹气摇头 是云画在府上和寸心一起用着膳 “是亲王妃可还去藏书阁?” 寸心给是云画加了些米酒 “未曾,已经有数日未曾见过她了” “难不成是想查的已经查到了” “应该不是,若是她想要的消息都查到了,那该进行下一步了才是” “慕容丞相的生辰宴是什么时候” “五日之后” 是云画接过寸心手里的米酒,给她也倒了一些 “这些日子你多劳累,帮我准备一份礼” “夫君这是哪的话,这都是妾身应该做的” 五日很快过去,眨眼间就到了慕容丞相生辰宴的时候,慕容府上已经好几年都冷冷清清了,当初施渊还在是云的时候,负猛的老皇帝派人前往是云谈条件要把施渊接回去 当时是云威带着一众老臣在朝堂中商议是否要把施渊送回负猛,是云威的意思很明显,他想要那几百两的黄金,一种大臣也都明白他的意思,都顺着他说话,偏偏慕容丞相逆其道而行 他在朝堂上激情昂扬的说着施渊回负猛之后对是云将是多大的威胁,是云从未善待施渊,而施渊性格阴狠毒辣偏激,他回去坐稳皇位定会想办法回来报仇 他的话没有一句是没有道理的,可当时的是云威根本没听进去,他不仅把施渊送回了负猛还疏离了慕容丞相,那是是云威甚至已经找好由头让慕容丞相告老还乡了 偏偏正是那时候,慕容宣在河边救下了被人追杀的是云棋,她们二人自幼一同长大,被慕容宣救下后是云棋更是对她忠贞不渝,不管说什么都要娶她为妻,是云威不愿促成此桩婚事,是云棋拿着自己立下的军功去换一纸婚书,是云威也就允了,可还是没松口让她做正妃 事实证明,慕容丞相说的没有错,施渊回去雷霆手段,不过半年就使得负猛朝堂上下对他皆是俯首称臣,不过第二年施渊就带着兵攻打是云 是云画得知这个消息后立即向是云威请命,带着他自己手下的全部亲信前往负猛和是云的边境,没人知道是云画在这场战争里经历了什么,这场战争持续了半年之久,半年之后是云画班师回朝,施渊再也没有踏足过是云 也正因此,本来储君之位已经收入囊中的是云棋忽然不受宠了,是云画和是云棋两个人的王位之争愈演愈烈 而今年的生辰宴就不同了,是云棋把慕容复派去垓县,其中利害任谁都能看得出,大臣们也都纷纷前往慕容府来给慕容丞相贺喜 第267章 展语混进慕容府 慕容丞相在府内和来客说笑着,门口是慕容风在招呼着来慕容府上的大臣们,慕容府不算小,整个府上建造的很是巧妙,一进房门先是一个大大的院子,一条小河横断小院,拱桥跨过小河,到了桥另一边才开始能看见房子 是云棋带着慕容宣早早的到了慕容府上,今日是慕容丞相的生辰,慕容宣作为女儿怎么都该来的,而是云棋一早就答应了慕容宣要来 是云棋和慕容宣乘着马车赶到,他们从府门口下了马车,慕容风看见是云棋带着慕容宣回来,站在原地对着两人鞠躬抚手,既不热情也不疏离 “小妹,是亲王,你们到了,家父在府内,快请进” 慕容宣笑着点点头 “兄长辛苦” “这是什么话,父亲早就念着你了,快进去吧” 慕容宣和是云棋进了府内,进去看见的不是慕容丞相而是慕容宣的母亲,也就是现在的慕容夫人,她看见是云棋来了,脸上挂着谄媚的笑,扭着腰身凑上前 “是亲王怎的有空来,真是给慕容府添了光彩” 现在的慕容夫人是慕容丞相的续弦,本来的慕容夫人也就是慕容风的母亲,多年前死于痨病,现在的慕容夫人本是慕容风母亲的陪嫁丫鬟,在慕容风母亲病重的时候,她有心设计爬上了慕容丞相的床,几次来有了身孕怀了慕容复,慕容复三个月的时候,慕容风的母亲病逝 慕容丞相本来一直没有把慕容夫人发扶正的意思,最后是慕容复出生是个男婴,再加上慕容夫人装的一手柔弱,到头来竟也混上了丞相夫人做 是云棋自然是知道其中的门路的,他一直想不明白,自己这样好的宣儿怎么会有这样的生身母亲,他一直瞧不上这个续弦的慕容夫人,所以自然也不会给她什么好脸色 “既然是宣儿父亲的生辰,自然要来的” 是亲王府上,展语还被禁足在自己的小院里,是云棋带着慕容宣去了慕容丞相的生辰宴,她本还想靠着生辰宴打探些消息的,如今被关在院子里什么都不知道,急得团团转 瑞秀四处查看着小院里的情况,院子外面是武羽在管,他们的小院是武书在看管,这两个人武功都不低,硬闯肯定不行,瑞秀蹲下想看看有没有什么密道 刚蹲下,一只流浪的小狗从府外钻狗洞跑了进来,蹲在地上的瑞秀和流浪的小狗四目相对,小狗唔汪一声,转身从狗洞跑走了 瑞秀看着这个狗洞,眼睛亮了亮,跑回了卧房 “阿语,狗洞有一个” “太好啦!” 展语和瑞秀并没有嫌弃这个狗洞,她们在山上的时候经常从狗洞逃出去玩,起初她们确实是看不上那个狗洞的,可是后来修禅师父对她们两个看的过于严了,一点路都没留 修禅师父只留了一个狗洞,想着挫一挫她们的士气,可没想到两个人根本没有什么士气,两个人看着狗洞还以为是修禅师父把这个狗洞给遗漏了,开心的钻出去跑下了山 这次也是,两个人熟练的从狗洞钻过去,就这样从自己的小院逃了出来,出来后展语拍了拍身上的土,又给瑞秀拍了拍身上的土,两个人刚要走,身后传来了武书的声音 “站住!” 瑞秀推了展语一把 “快走” 展语也没有丝毫犹豫,撒腿就跑,瑞秀走上前去帮展语拖延时间,武书两步就过来了,他想转身去追已经跑掉的展语,被瑞秀扯住了衣襟 被人扯住武书才回头打量眼前的人 “是你?!” 瑞秀眨巴眨巴眼睛,没有说话,武书抱着剑打量着她,眉宇间尽是不解 “你不是倒卖蛊虫的吗,怎的会在是亲王府?” 瑞秀继续眨巴眨巴眼睛,还是没有说话,她不动声色的往左边挪了一点,想要挡住身后的狗洞,武书发现了她的动作,歪头看过去 “你是钻出来的,还是打算钻进去?” 武书虽然在问她,可是他仔细看着她身上的褶皱,就清楚她是从府里钻出来的 “不对!” 他高喊了一声,武羽立刻过来,武书把瑞秀朝着武羽那边推了一把,瑞秀跌跌撞撞的栽到武羽的身上 “你看好她” 说完武书就直接跃身进了小院,院子里安静一片,什么人都没有,只有寥寥几个小丫鬟在那边洗衣裳,武书走上前厉声问道 “王妃呢!” 几个小丫鬟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摇了摇头 武羽扶住人,低头看大惊失色 “是你,王妃呢?” 瑞秀站在原地不说话,武羽明显急了,如果瑞秀在这里岂不是意味着王妃已经跑出去了,他记得皱眉 武书直接跃身重新翻出来,刚出来长剑就对上了瑞秀的脖颈,武羽和武书两个人站在瑞秀的面前,他们兄弟二人长得都很英气,是典型的是云的长相,无官深邃浓眉大眼,皮肤黝黑,很是健硕,两个人目光如炬的盯着瑞秀 武书先开口 “刚刚走的是王妃?” 瑞秀不说话,武书给了武羽一个眼神,武羽立刻动身去追,瑞秀轻蔑的笑了一声 “这么久了,还能追得上吗?” 武书很生气,他咬着牙 “你,你不是倒卖蛊虫的,说,进是亲王府到底是何目的?” 瑞秀好像并不害怕他的长剑,即使他的长剑已经搭在她的脖颈上了,她还是那么自如,她甚至往前走了两步 “不说,杀了我” 瑞秀的眼神不屑,冲着武书轻挑眉毛,整个人看着张狂的很 “你要知道,如果我把你交到是亲王手上,你只会生不如死” “你也知道,不论发生什么,只要是云棋还没坐上那把椅子,他就没有能力动大玄长公主” “可你不是公主” 瑞秀又往前走了两步,她和展语之间的感情足够她自信 “武将军可以试试” 看着她凑得越来越近,武书犹豫了,他反手把瑞秀的手摁住,撕下自己里衣的布把她的手绑在一起 “我做不了主,但是亲王可以” 他绑好她的两手,压着人从是亲王府的正门进去,把人关进了自己的房间,瑞秀坐在桌边,武书在门口站着,面对着她 “你不要动心思跑” “将军说笑了,你说怎么说也是是云说得上名的将军,成天不领兵不打仗,就这样做是亲王的狗,做些看家护院的事情,甘心吗?” 武书没有理她,瑞秀继续自顾自的说道 “好好的一个武将世家,不是跟着是亲王当狗,就是跟着代亲王当狗,哈哈哈哈哈当真好笑” 武书的面色随着瑞秀多说一句便难看一分 “我要是你,想死的心都有了” “我前两次见姑娘,姑娘还是不善言辞的人” “怎么?武将军当真不想建功立业?” 武书转过身不对面瑞秀,瑞秀看着她背对自己的背影不屑,打了个哈欠干脆直接在桌子上睡了起来 武羽一路追过去连展语的影子都没看见,展语早早就到了慕容府门口,她踮着脚尖往里面张望,自己没有什么信物,也没有请帖,肯定从正门进不去,只能翻墙了 她绕着诺大的慕容府走上两圈,选了一个最隐蔽的地方,跃身而上在纵身而下,整个过程流畅,还没反应过来她人已经在慕容府上了 可是她落在了慕容府的后院的厨房,前面的总管看见她在那站着呵斥道 “那个谁!赶紧的!今日有头有脸的大臣都来了,要是把生辰宴搞砸了,有你们的好果子吃” 展语抬手指了指自己,然后慌慌张张的跟着别的丫鬟过去端菜 第268章 寸心救急 府里的丫鬟下人多,总管也没认出来她不是府里的人,她端着饭菜跟着大家排成一队进了前厅,把饭菜摆放好,其他下人顺着大部队回后厨的时候,展语偷偷摸摸的离了队往前面去 到了前厅她又直起身子,装成是来赴宴的大臣家眷,借着家眷不常露面的好处,也没人会质疑她,她在宾客之间游走,今日混进慕容丞相生辰宴最重要的事情就是打探慕容宣的事情 在正厅,慕容丞相和其他几个大臣围着是云棋和是云画两个人东说一些西说一些,是云画带着寸心一起来的,寸心敏锐的发现了混在人群里的展语 她轻轻扯了扯是云画的袖子,是云画看过来,寸心朝着是云画使了一个眼神,她朝着寸心的视线看过去,就看见展语左瞧瞧右瞧瞧然后小跑着路过这边 “要老夫来说,如今咱们是云最有声望的还得是两位王爷,这是云谁人不知两位王爷的英姿啊哈哈哈哈哈” 其他的大臣跟着附和 “是啊是啊哈哈哈哈” 是云画抬起头瞧着是云棋 “皇兄,今日是慕容丞相的生辰宴,皇兄没有带皇嫂过来吗?” 慕容宣听了他的话,只觉得一阵尴尬,这话明里暗里都在说着她不过是一个侧妃,甚至都没有被他称为皇嫂的资格 是云棋搂着慕容宣的手紧了紧 “你皇嫂这不是在这里吗” 是云画轻笑了一声 “忘了,本王的皇嫂比较多,我说的是另一位皇嫂,还请这位皇嫂海涵” “代亲王说笑了” 慕容宣就算心里在不满意,也不敢当众给是云画难堪 “那个人在是亲王府,怎的皇弟对自己的皇嫂如此关切?” “皇兄说笑了” 是云画给了寸心一个眼神,寸心找机会悄无声息的离席,去找展语,展语从正厅过去之后,跑去了后花园,后花园是八卦最多的地方,说不准就会有些大臣的家眷在此说些什么 她一直在后花园里游荡,听着她们一会说什么胭脂水粉,一会又说什么孩子亲事,迟迟说不到她关心的正事上,于是她上前去引导了几句 “听说这次是亲王带着侧妃回来的,正妃连面都没漏” 旁边一个不知道谁家的家眷果真上了钩 “别说了,一个不知道从哪里被硬塞给是亲王的公主,本来是亲王和侧王妃就是青梅竹马琴瑟和鸣,偏偏被旁人插了一脚,说实话虽说这个公主是正妃,可当真怪不得是亲王不带她” “话不好这么说,要是你家老爷取个妾室来,日日留宿她的宫内,你还能说出这种话” “那怎么一样,我和我家老爷感情深厚,更何况我家泳儿、沅儿皆出于我,什么妾室能同我相提并论” 展语听着这话题好似又要跑偏,赶紧扶正 “我怎么听说圣上当时不喜慕容家,怎的这个慕容宣还嫁与了是亲王啊?” “这你就不知道了,圣上的确是不喜慕容家,可耐不住慕容丞相的手段好啊,听说当时慕容宣喜欢的根本就不是是亲王,而是贺兰将军家的小世子,谁曾想慕容丞相设计自己的女儿来了一处美救英雄,把慕容宣送进了是亲王府” 展语听着直皱眉,这个版本和她听说的版本差距也太大了,不是说是慕容宣和是云棋青梅竹马两小无猜,最后永结同好的嘛 “不对吧,你们刚不是还说慕容宣和是亲王青梅竹马琴瑟和鸣的嘛,怎的现在就成了被迫嫁给是亲王了” 她如此问,夫人中有人起了疑心,她看向展语端着手,一脸严肃 “你是哪家的女眷,怎的在这城中从未见过你” 展语眼神坚定,没有丝毫的闪躲,可其实内心里早就慌了,她定然不能说自己是是亲王府的。被是云棋知晓的话不完也得完 “我是... ...” “花儿,让你去取些茶水,怎的还在此,代亲王都等急了” 展语和一众大臣夫人回头望去,只见寸心远远的朝着展语吩咐着,其他的夫人齐齐的朝着寸心鞠躬 “代亲王侧妃安好” “都起来吧” 寸心朝着展语挥了挥手 “还不赶紧过来” 展语回头看了一眼众夫人,虽说不知道这个寸心是什么心思,可还是先离开此处为妙,她提起裙摆小跑着到寸心身边去 寸心带着她走在人少的长廊中,展语低声问着 “侧王妃何故为我解围?” “既是偷跑出来的就莫要如此张扬,大家同为女人,举手之劳” 展语瞬间好像被惊到了,脑海中灵光一闪,有什么快速闪过,她想去抓没抓住,她呆呆的开口 “大家同为女人?” 寸心扭过头看着她,笑的和煦 “你我同为女人,有什么问题吗?” 展语听着她的说辞,总觉得有哪里不对 “你不是应该在代亲王身边嘛,你这样贸然离开他... ...” 寸心似乎很是有恃无恐 “你觉得慕容宣随意离开,是亲王会同她生气嘛?” 展语没了话,她知道不要说慕容宣随意离开,只要她不是惹怒了圣上,是云棋都不会和她生气,哪怕她当真惹怒了圣上,是云棋也会想办法把她保下来的 “你跟在我的身边” 她给了展语一个面纱,展语点了点头,顺从的把面纱带好,微低着头跟在寸心的身边,她们两人重新回到正厅 展语微低着头,做足了一副丫鬟的样子,可在她跟着寸心出现在正厅的时候,是云棋就注意到了这个突然出现的姑娘 “代亲王侧妃,这是?” 寸心不卑不亢顺着是亲王的视线看向展语,然后又抬头去看慕容宣身边跟着的丫鬟 “是亲王侧妃身边尚且有服侍的丫鬟在身侧,我也有一个,很意外吗?” 是云画揽过寸心的腰,对着展语吩咐道 “还不给你的主子倒茶” 展语过去拿起茶壶倒满一杯,先是双手弯腰递给是云画,然后又倒满一杯给了寸心,是云棋全程盯着她,好在他对展语不算熟悉,看不出什么蹊跷 “不知道慕容复如今在垓县进展如何了?” 是云画看向慕容丞相询问道 “犬儿刚刚还送来了信,说他刚到垓县,垓县百姓情况不容乐观,他先找客栈住下,安顿好了在细细去体察民情” “好啊,是云有慕容家当真是一大幸事” 客套话还没说两句,一个小厮跑过来 “老爷,吉时到了” “是亲王代亲王,吉时到了,两位请上座” 他伸手指着高位上的座位,邀请两位在场最有声望的王爷,是云画摆了摆手 “既然是慕容丞相的生辰宴,哪里有我去坐的道理,还是您老请吧” 他说完转身去了下面的位置上,是云棋也没说话,跟着就离开了,慕容丞相迈着步子自己走上位置坐下,大家三三两两的说着贺词 慕容风从府门口跑进来,在下面操持着生辰宴的流程,展语注意到了这个台下的人,她侧了侧脑袋问寸心 “台下这位是?” “慕容风,慕容丞相的长子” “不是说长子是慕容复嘛?” “那是当今慕容夫人的长子,慕容风的生母病逝了” 是云画的眼神不动声色的瞟向展语,他不知道展语问这些要做什么,可是却也没制止 生辰宴开始,钟鼓齐鸣,雅乐高奏,周围瞬间响起乐器的声音,整个正厅沉浸在一种快乐祥和的氛围中,两边成排成排的丫鬟端着菜品上上来,一道道的菜品摆满了桌子,展语默默的数着,一直到菜品上完,算上之前已经提前摆好的,足足有二十七道菜 展语不禁皱眉,就是王爷过生辰宴也才二十七道菜,这慕容丞相是不是过于放肆了 第269章 小姑娘刺杀是云画 很显然注意到这件事的不只有展语一个人,慕容宣也注意到了,她猛地回头看向慕容丞相,慕容丞相笑呵呵的对着大家说道 “今日感谢各位给慕容面子,那咱们话不多说,开宴吧” 一排排的舞女上来,开始跳舞,华灯初上,慕容府的霓虹灯照耀下,一群舞女们身着华丽的舞衣,在庭院中翩翩起舞,她们的动作宛如流动的溪水,时而在原地旋转,时而轻盈地跳跃,玉手扬起,如同牡丹开放,低眉垂首间又如同细柳扶风 突然中间拿着琵琶的紫衣舞女上前,甩着衣袖扔在是云画的脸上,是云画笑着拽住她的衣袖,用力一拉把人带进了自己的怀里 他用手轻轻挑起美人的下巴,声音不大不小 “今日可是慕容丞相的生辰宴,美人来戏弄本王不好吧” 美人面色娇羞,从是云画的怀中起身,眸中含情带笑的望着是云画,紧接着她就拔出了道朝着是云画的胸前刺过去 “夫君小心!” 寸心抬手去抵挡美人的手,她一个用力,美人拿着刀的手偏了偏,寸心一个箭步上去挡住是云画,刀刺进了寸心的肩膀 那美人拿着刀柄旋转,刀在寸心的肩膀里整整转了一个圈,展语在寸心身后站着想上前帮忙,又不能暴露,她随手扯过桌上的盘子打碎,拿着餐盘的碎片往美人的手腕上刺过去 碎片刺进她的手腕,她吃痛松了手,是云画抱着寸心,先把人放在椅子上,对着展语吩咐 “你先带她走,这里不安全” 展语点了点头,拉起寸心的胳膊搭在自己的肩膀上,搂着他的腰身 “你坚持一下,我带你离开” 她带着寸心刚走了两步,是云棋就跑了过来拦住了她们的去路,展语抬头看见是他,转身带着寸心从另一边走,是云棋在背后盯着她,在她毫无防备的时候直接出手,一掌拍在了展语的身上,展语察觉到了但是她不能躲 挨过一掌后她回头眼角猩红盯着是云棋 “是亲王这是什么意思?难不成来刺杀我家王爷的刺客是是亲王派来的,如今还要阻碍奴婢带着王妃离开吗?” 是云棋眼眸深邃不知道在想什么,没有说话,只是目光沉沉的盯着展语,他往旁边迈了一步,让出路来,展语带着寸心离开 “啊棋!你没事吧” 慕容宣跑过来拉着是云棋的胳膊上下打量着他 “刺客不止一个,代亲王遇刺,我们还是快走吧” 是云棋的眼神还停留在展语的背影上,慕容宣顺着他的眼神看过去,只看见两道背影,她一下就认出了这是寸心和她身边那个奴婢,那个奴婢刚来的时候,是云棋的眼神就一直落在她的身上,慕容宣咬着牙 “我们还是快走吧,啊棋,我害怕” 慕容宣拉着是云棋的胳膊撒娇,想让是云棋赶紧带着她回是亲王,是云棋把她的手拿下来 “来人!” 周边是亲王带来的人过来 “看好侧王妃,若是侧王妃伤到一根汗毛,你们统统陪葬” “是” 他抽出长刀,对着刺客杀了过去,下人带着慕容宣去了一个比较安全的偏堂,展语带着寸心路过的时候,她在茫茫人海里看见了穿着舞女衣裳的小姑娘,她眼睛瞬间睁大,不禁蹙起眉毛 “怎的她会在此?” “谁?” “我说是亲王,按理说他该带着慕容宣离开回府才是” 寸心一手搭着展语,一手捂着自己受伤的地方,虚弱的摇摇头 “此次遇刺定会承到圣上那里去,他若是现在跑了,定会受到责罚的,虽说是慕容府的事情,可若不是他带头,大臣多不会来参加这个生辰宴,这笔帐圣上定会算在他的头上咳咳咳... ...” “你快别说话了” 展语带着寸心来了另一个偏殿,她简单的给寸心包扎了一下,起身就要往外面去,寸心拉住她的手 “去哪?” “我去看看有没有用得到我的地方,毕竟你和代亲王今日也算帮了我” “外面凶险,你还是... ...” “你放心,我定不会连累代亲王的” 展语说完就朝着外面跑去,她跑出来的时候正好看见小姑娘在和是云棋打,是云棋出招狠厉,每一招都是杀招,出手都是要人命的招式,他根本就没想着给小姑娘留后路,不过也是,舞女这么多,任谁也不会觉得这个小姑娘会是什么重要角色 就在是云棋的刀要落在小姑娘的身上的时候,展语着急拿起周边掉落在地上的剑扔过去,剑锋直指是云棋,剑带起风声冲过去的速度快得很,是云棋察觉到身后的暗剑,来不及在去落刀而是先侧身躲过了这把剑 小姑娘的眼神绕过是云棋往后面看,看见了展语的眼睛,是云棋也回头,展语猛地藏到假石后面 “这样不行,太容易暴露了” 展语在假山身后从这边飞到那边去,地上一片的死尸,有舞女的也有无辜的家丁的,大臣们有些瑟瑟发抖的躲在角落,还有些早就跑回了自己的府上 展语选中了一个死去的舞女,把她的衣服换下来自己穿上,又把自己的衣裳给舞女穿好,还好舞女本就带着面纱,这样也免得她再想办法去遮面 她叹了口气,从自己的发髻里抽出了一直藏在头发里的柳叶镖,两步飞出假山,她一个跃身到是云棋的面前,扯着小姑娘的胳膊把她拉到了自己的身后,小姑娘只瞧了展语一眼就知道她不是自己的人 她一个侧身对着展语就大打出手,展语挡住她的进攻,一边要防着是云棋,一边又得向小姑娘解释 “是我” 小姑娘一听展语的声音就知道是谁了,她眼神闪过一丝怀疑,很是不确定的开口 “买蛊?” 展语点了点头,是云棋也看出来她们不熟,趁着她们解释的空当提刀上前,刀直直朝着展语劈过去,展语背对着是云棋却也感受到了刀来的猛烈,她一个下腰,手上的柳叶镖从下往上朝着是云棋的眼睛扔过去 是云棋移动刀身去挡她的飞镖,她一个后翻从是云棋的周边闪了出来,拉住小姑娘的手 “听我的,我带你走” 小姑娘看着别的舞女还在奋力厮杀,眼中坚定不移,没有丝毫的犹豫 “不行,她们跟着我来,没有我自己离开让她们送死的道理” 展语觉得她麻烦,她一个飞镖过去,是云棋本以为这个飞镖是冲着自己的心脏来的,没成想中途飞镖继续下转竟朝着他的大腿扎过去 他闪躲不及,被柳叶镖扎进了大腿,他疼的猛地一动,抽搐两下 “你们有什么暗号吗?” 小姑娘依旧很不信任展语,展语的柳叶镖数量并不多,她但凡能动手的都不扔飞镖,她和小姑娘背对着背解决着源源不断的上来试图抓拿她们的人 “我都救你了,要是坏人刚才看着他杀了你就是了” “有,口哨声三短撤退” 展语直接动手在她的后脖颈一个竖掌,她晕了过去,展语抱着她吹起口哨,三声短哨声音不算大,可是足够大家听见,吹完她带着小姑娘离开了这个是非之地,她带着小姑娘飞出慕容府,把她随便找了个客栈,给她换了一身衣服然后把人绑了起来 她又重新回到慕容府上,找到自己之前的衣服,那身衣裳上面全是血迹,她把衣裳换回来,看见远远还在追刺客的是云画,她跑上前拉住他的衣角 “王妃,快不行了” 是云画明显一愣 第270章 慕容家的过往1 是云画也顾不上去追那些跑掉的舞女了,他拉着展语的胳膊,语气焦急 “她人在哪?” 展语余光看着舞女们越逃越远,她带着是云画往寸心呆的偏殿去,寸心虽然没有不行了那么严重,可她肩膀上的伤也耽误不得了,伤口往外冒着血,刀上有毒,伤口周围开始泛黑 是云画看见寸心如此,心如刀绞,寸心握着是云画的手,用自己为数不多的力气安慰着他 “妾身无碍,夫君莫要担忧” 是云画起身推开殿门,朝着外面大喊道 “来人!来人!” 可慕容府早就已经是乱成一团,下人死的死伤的伤,为数不多的没有受伤的也早早离开去逃命了,诺大的慕容府一时之间竟没有一人回应是云画 寸心感觉自己的眼皮慢慢变重,她竭力睁开眼睛可还是觉得累累的,眼睛慢慢合上,等过了很久很久才又缓缓睁开,是云画见她如此,不忍心,他走出偏殿,从地上的死尸身上随便的拔了一把长剑出来,他提着长剑往慕容丞相的卧房走去 果不其然,慕容丞相躲在卧房的桌角下抱着头瑟瑟发抖,是云画走上前一把把慕容丞相从桌底下扯了出来,语气狠厉 “你最好现在能找到医师来给寸心看伤,不然本王让你整个慕容府陪葬” 慕容丞相哆哆嗦嗦的抖着身子不敢应声,他手脚并用连滚带爬的滚出自己的卧房,在卧房的门口大喊 “来人啊!医师!医师!!” 回应他的只有一片躁动,下人们从各种角落爬出来望着慕容丞相不说话,展语瞧着时机差不多了,和是云画告别 “多谢代亲王今日帮我解围,只是是亲王可能要回去了,我必须在他之前到家,就先失陪了” 是云画根本没什么多余的心思来管展语,点了点头,任由她自己去留,展语看他点头也没有多问,起身离开了慕容府 她出了府大步迈着,着急的往客栈去,她推门进去,小姑娘已经醒了,她不甘心的蠕动着身体,试图从床榻上起来,可努力了半天也没能成功 展语进来冲到床榻边上,把小姑娘嘴里的布拿了出来,然后又给她解开绑着手脚的绳子 “我给你松开,不要试图攻击我,你的武功和我比还真不一定谁胜,你知道我不会害你的,咱们好好谈” 她一边说着一边把绳子全解开,小姑娘从床榻上坐起来,梗着脖子想要平视展语,展语看着她努力伸脖子的样子觉得好笑 “你还笑,长大自然就长高了” “哼” 展语把手上的绳子扔在一边的桌子上,从桌子上拿起杯子倒了杯水递给小姑娘 “不打算和我说说为什么要刺杀是云画吗?” 小姑娘从床榻上下来,趁着展语背对着她的工夫,准备逃跑,她刚跑了一步,一枚柳叶镖从她的脸边擦过去直直的插进了木门上,小姑娘站定,不敢再乱动,可嘴上还是硬气的 “我又不是吓大的” “你要是不想好好谈,下一个镖插中的就是你的脑袋了,你要赌一下吗” 小姑娘在成熟到底是个小姑娘,她回过头看着展语,眼圈有些泛红 “和我一起去慕容府的舞女们呢,我不可能自己逃走,把她们留在那里的” “我按照你说的吹了口哨,全都撤退了,至于退到了哪里我就不清楚了,现在能好好谈谈了吗?” 展语情绪稳定的等着小姑娘开口,小姑娘站在原地去也不是留也不是,搞得她很没有面子,展语看出她处境有些许尴尬,指了指自己身边的椅子 “过来坐着说” 小姑娘顺从的坐过去,扭头看着展语 “你会武功?还不想让他们知道?” 展语没否认,她眼神望着前方,一手举着杯子,喝了点水,淡定的点了点头,小姑娘没等着她问自己,倒是先发制人盘问起了展语 “为什么?” “因为我不是是云人,如今居于是云也是迫不得已,我暴露的越多就越危险,就这么简单” 展语扭头看着小姑娘 “那你呢?为什么要刺杀是云画” 小姑娘也不再避讳展语,开口说自己的事情 “谁告诉你我要杀的人是是云画了?” “那是?” “是在那个宴会上所有的达官显贵,包括慕容和是云棋” 展语一点也不震惊,因为她看出来了,那些舞女没有什么目的,好像是这个宴会上杀谁都行,她们就近抓住离得近的大臣就下手,也正是因此才落得个如此下场,按照她们的武功来看,若是她们认准一个或者两个人来杀的话,今日并不可能无获而归 “若是你们只杀是云画和是云棋,今日他们两个人中定有一个丧命,可惜你们太贪了” “什么叫太贪了,我们都是为了报仇的,那里面全是我们的敌人,只要杀死任何一个,我们都不算亏” “什么报仇” 小姑娘眼神透露出的凉薄和狠心并不像是这个年龄该有的,她紧紧咬着牙,提起报仇似乎有满腔的仇无处宣泄 “我叫玖苗,如果这个名字你不理解,我也可以告诉你一个你能理解的名字,那就是慕容明珠” 展语听见她的话,一脸震惊看着她,甚至眉毛都有些微颤 “慕容明珠不是死了吗... ...” 当年,慕容府的夫人身弱染上疾病,整日在卧房里修养,一日下来清醒的时间比昏睡着的时间少很多,那时候的慕容明珠年仅四岁 慕容丞相与慕容明珠的母亲第一次见面是在灯会的高桥上,烂俗的英雄救美的情节发生在了他们圣上,慕容明珠的母亲名唤贺兰真,是贺兰家的儿女,贺兰家子孙众多,儿子女儿堪比展语的兄弟姐妹 而贺兰家又是整个是云屈指可数的皇室大族,贺兰真的长姐也就是当今的皇后贺兰情,而她的远房表妹也就是贺兰依真是如今荣宠正盛的原妃娘娘,那时候整个是云只有他们一族贺兰族,就算是现在风头正盛的贺兰小族也不过是当年皇上赏赐下去的姓氏 贺兰真被逆党挟持,那人是其他国家来的奸细,被贺兰真的父亲贺兰将军证据确凿的抓了出来,他本应该锒铛入狱的,可不知是谁竟给他透了风声,他连夜离开了原住处,贺兰将军带人前去没有抓到人 那些日子朝廷一直在追捕这个奸细,可谁曾想他竟然敢在灯花节的时候,大摇大摆的出来劫持贺兰将军的二女儿贺兰真 贺兰真和贺兰情几个姐妹平日里根本不允许出闺房,到了灯花节才磨着贺兰将军好说歹说的出了门,贺兰真看着一旁的花灯移不开眼,贺兰情看出她喜欢于是去给她买花灯,就是买个花灯的功夫贺兰真就不见了 贺兰手底下的士兵在人群里穿梭着寻找二小姐的身影,奸细挟持二小姐过天桥的时候,正好遇见了要考取武官的慕容沛,当时慕容沛只一眼就认出了这是贺兰将军的二女儿,拼着性命过去救人,也正是他出手,拖延了时间让贺兰手底下的士兵赶来救下了贺兰真 贺兰真对慕容沛一见钟情,知道慕容沛为了救她受了伤更是日日往慕容住处去,对慕容沛贴心照料,可慕容沛一开始就是别有目的 可惜贺兰将军正直,他没有因为慕容沛只是个什么都没有的闲人就拆散这段婚事,反倒还为慕容沛的仕途尽心尽力 年轻的慕容沛长得不算丑陋,如今的慕容夫人也就是当年贺兰真的陪嫁丫鬟一早就对慕容沛动了心思 第271章 慕容家的过往2 起初慕容夫人并不敢去慕容沛动手,毕竟贺兰家在城中动动手指就能让她死无全尸,所以起初贺兰真嫁给慕容沛生活的并不错,慕容风小的时候,贺兰真和慕容沛感情很好,贺兰将军一路扶持慕容沛坐到了丞相的位置 他本意是想入军营的,可贺兰将军觉得他的天资有限,再加上不希望自己的女儿独守空房,于是扶持着慕容沛走了文路 “这和你杀是云画有什么关系,慕容风和是云画年纪相仿,纵使有什么,也不会和他有干系” “怎么没有干系!” 慕容明珠的情绪一下子变得激动起来,她继续诉说着自己这么多年来的不甘和仇恨 之后,贺兰真在孕期的时候,现在这个慕容夫人将贺兰真的保胎药换成了堕胎药,喝了一次被贺兰真察觉到了不对劲,慕容风当时也长大了,贺兰真把她再用什么花招就把人赶出了慕容府 可当时这个陪嫁丫鬟已经趁着贺兰真的孕期和慕容沛搞在了一起,每日等到贺兰真入睡之后,她就偷偷爬去慕容沛的卧房,爬上慕容沛的床 起初慕容沛还拒绝,一脚把她踢下了床,可他却没有把人扔出府,说白了他的心思也算不上干净,后来这个陪嫁丫鬟三番五次的上前勾引,最终让她得了手 展语听着她的话,越听越糊涂,感觉整个事情都没办法串起来,好像是一块块的碎片,她皱着眉思考着其中的关系,可她还是没想出为何这事就和是云画牵扯上了关系 慕容明珠已经深深的陷进悲痛中,根本没注意到展语的不解 贺兰真把陪嫁丫鬟赶出了慕容府,慕容沛也不敢和贺兰真对着干,就依着她听着她的话把人赶出了府上,表面上他对贺兰真是爱惜有加,二话不说就赶走了陪嫁丫鬟,实际上他在郊外置办了一处宅子,就把这个陪嫁丫鬟养在府外的宅子上 “若是如此,算年纪你也该是和慕容复差不多大才是,怎的才十几岁?” “谁告诉你,当时我母亲怀的是我了?” 那是贺兰真肚子里的孩子并不是慕容明珠,而是另外一个孩子,不过贺兰真身子弱,加上又被自己的陪嫁丫鬟骗着喝进了半碗的堕胎药,最后这个孩子还是没抱住 据说是一个长得很可爱的女婴,只是生下来就是个死胎,被贺兰将军找来的接生婆抱走扔掉了,从这个孩子没了之后,贺兰真就郁郁寡欢,整日望着院子里的那棵银杏,看着叶子绿了黄,黄了绿,她起初察觉到了不对劲,还试图找慕容沛商议,可当时的慕容沛一心扑在那个贱婢和她的孩子身上 那个贱婢在郊外的宅子里生下了一个健康活泼的男孩儿,慕容沛很是高兴,翻遍书籍给孩子取名慕容复,这个贱婢和她的孩子就这样一直被慕容沛好吃好喝的养在府外,只可惜贺兰真在慕容府上整日不见慕容沛一面,月余不见一次笑脸 日子就这样糊糊弄弄的过着,一直到贺兰将军的生辰,慕容沛再一次和贺兰真同房,当时的慕容沛喝多了,不顾贺兰真的意愿强行和她圆房,也正是这次有了慕容明珠 慕容明珠的到来从某种角度来看并不算坏事,她的到来让贺兰真重新燃起了对生活的希望,她开始好好照顾自己的身体,每日里抱着孕肚还会出去转转,时不时就抚摸着肚子给慕容明珠讲些故事听,她平日里累了或者无事就翻看典籍,最后给孩子起了名字叫慕容明珠,寓意是掌上明珠的意思 就在贺兰真期盼着孩子的到来时,慕容沛在郊外的宅子上和那个贱婢以及她的一双儿女过着日子,数日不回来一次 慕容沛以为自己隐藏的很好,想着等贺兰将军去世就随便找个借口把他养的外室重新接回慕容府,可是事情总有败露的一日 一日,贺兰将军的手下前往郊外追查奸细的下落,无意闯进了那座宅院,在宅院中,慕容沛抱着一个比慕容明珠大上很多的女儿,他满脸笑意的轻声哄着怀里的女孩 “宣儿乖,叫阿爹” 那手下躲在屋顶上,悄悄的看着,没一会就见那个贱婢扭着腰身从屋里出来了,他立刻回去把事情告诉了贺兰将军,贺兰将军怒发冲冠,当即提着长剑一脚踹开了慕容府的大门 贺兰将军都已经闯进慕容府上了,慕容沛还在郊外的宅子里和那个贱婢厮混,一个府上的小厮慌张的跑到郊外的宅院给他送信,他才急匆匆的从那个贱婢的身上下来往府上狂奔 贺兰将军用剑指着他,问他为什么要这么对自己的女儿,慕容沛跪在地上,满脸是泪,口口声声说是那个贱婢勾引了他 贺兰真也受不得如此奇耻大辱,当场断言要和慕容沛和离,慕容沛心里和明镜一般,自己如今所得都依托贺兰将军的疏通,若是此时和离,那他的官运也是走到了头,他哭着口口声声说自己爱贺兰真,让贺兰家再给他一次机会 当时贺兰家族鼎盛几乎要改过皇室的风头,是云威觉得贺兰将军的威胁太大,正在想办法要灭一灭贺兰族的威风,是云棋和是云画都已经参政,上朝时朝堂之中他们也站的一席地位 慕容沛看中了这个当口,他一边拖着不和贺兰真和离,一边又找着机会想和是云棋、是云画一起把贺兰将军拉下马,这样他就不用贺兰将军对自己打击报复,正好还能再送自己在这条官路上再进一步 就这样,他们设计贺兰将军紧急前往根本没有战事的边疆,在临近边疆的地界上,一群身穿异族服饰的人杀了出来,贺兰将军和是云威自幼便一同长大,他根本没想到是云威竟会对他痛下杀手 他以为那就是是云威交代给他的誓要除尽的反贼,他没有一丝犹豫将这些异族全部就地斩杀,就在他杀完最后一个人的时候,城中传来了皇上圣旨,贺兰将军对自己的士兵痛下杀手,肆意虐杀边疆百姓,意同谋犯,即刻缉拿归京 到了这一刻他才明白过来,原来是云威对他已经忌惮良久,如今终于寻到了一个借口,处置他处置他们贺兰家族 贺兰将军苦笑了两声,朝天大喊 “伴君如伴虎啊!!” 贺兰将军入狱后贺兰家大乱,和离的事情也就被耽搁在了一旁,随着肚子越来越大,她也再没什么心思提起和离的事情 贺兰将军最终被流放到了岭南,慕容沛从此更是肆无忌惮,贺兰真生慕容明珠的时候大出血,一口气吊着,慕容沛和那个贱婢都在等着,等贺兰真在这次生育中丧命,这样他就能把那个贱婢接回府上 可他们的愿望落空了,贺兰真挺过来了,她又带着慕容明珠过了四年欢快的日子,那时候的她已经不会再对慕容沛有任何期待了,慕容沛自己做自己的事情,是找那个贱婢也好还是去青楼也罢,她都不在意了,她只陪着自己的两个孩子,想看着他们健健康康平平安安的长大 可是那个贱婢还是没放过贺兰真,她一直做着回到慕容府做女主人的美梦,这美梦实现的日子一推再推,她等不及了,趁着慕容沛不注意她从宅子里跑出来,买通了慕容府的下人,把药放进了贺兰真的药剂里 “如果说和是云画有关系,那就是贺兰将军的流放和他有关了吧?” “谁说的,害死我母亲的毒药只有宫里有,若不是是云棋和是云画与他们狼狈为奸,她怎么可能能得到这种毒药” 第272章 瑞秀被打 “所以你们根本不是想杀是云画,而是在场的人都想动手” 慕容明珠表情倔强,整个人抿嘴坐在椅子上,嘴角微微抽动,展语听她说了这些心情复杂,张嘴想要安慰她又不知从何说起,自己费尽心思查询了这么久她的身份,没想到就这样被血淋淋的掀开了 “那你是怎么回事?即便如此你也该是和慕容风一样做慕容府的大小姐才是” “慕容府的大小姐?我不稀罕,那个贱婢害死我母亲后,我就和兄长相依为命,后来无意感染了风寒,那个贱婢虽说名义上还不是慕容沛发正妻,可她早早就住进了慕容府,事事都是端的一副女主人的架势,慕容府上下除了慕容沛就是听她的,她早就看我和兄长不爽,自然不会任由我们留在府中” 慕容明珠的手紧紧握拳,身体微微颤抖 “她非要说我染的是瘟疫,说服慕容沛把我扔出了慕容府,之后还派了一个家丁取我性命,可是她没料到我如此命大,从山上掉了来下还能活着,我从山崖掉下来脸和身体都不止一次的装在石壁上,毁了容,被师父捡了回去” “你的师父可是是云圣人?” 慕容明珠淡淡看了展语一眼,她心中疑惑她怎么知晓的是云圣人的事情,可面上不显山不露水,没有交代自己师父的事情,而是继续说着自己的事情 “师父是个好人,她给我疗伤换皮,收留我在山上,教我如何养蛊” “那些人都是你的师兄弟们?” 展语看着那么多人陪她同生共死想到了自己在净尘山的师兄弟们,那么也是那么好,陪着自己玩闹,陪着自己逃过师父的课业,就是不知道他们现在怎么样了 “不是” 答案并不像展语想的那样美好,慕容明珠的脸色肉眼可见的变得更加难看 “他们是我在这么些年游历的时候,遇见的和我一样有深仇大恨的友人,他们有的武功是自己研习的,有的承于师门,有的是我教的” 展语没想到这群人是这样聚集在一起的,她有些震惊 “那他们的仇恨也都是对慕容家?” “不全是,有的是被慕容沛在升官路上害得家破人亡的,有的是被代亲王害死双亲的,也有的是被慕容复强抢妻子的,总之什么样的都有” 展语听着她的话,嘴唇嚅嗫,说不出任何能够宽慰她的话,更没办法说让他们放下仇恨 仇恨这种东西,是当事人挨过千万个日夜的痛,甚至可能是他们活着的意义,轻而易举的劝慰他们放下太过狭隘了 可她还是不忍心看着慕容明珠变成如今这样,这让她不禁想起了第一次见这个小姑娘的时候,展语心里知晓她定有千万种故事,可当真听见的时候就只剩下了心疼 她犹豫着,斟酌着,开口道 “那你... ...就算复仇不是也有师门的,不为你师父想想嘛?” “我师父死了,师门没了,被是云棋带人屠尽了,漫山遍野的鲜血” 慕容明珠说这话的时候,脸上没有任何表情,整个人好似一点都不在乎了,又好似已经麻木了,她的眼神空洞的望着前方 展语起初问她的时候,周遭气息强势狠厉,怕她不说实话,在听说贺兰真的遭遇后,就已经没有了敌对的意思,现在更是整个人变得温柔 她不敢想象,如果净尘山被人屠杀,她将会变成何种面目可憎的样子 她甚至找不到话语来安慰这个还未及笄的小姑娘,展语对着慕容明珠张开了手臂 慕容明珠看着她张开的手臂,侧过头去 “你不必可怜我,今日多谢你搭救,日后有所需去老地方寻我,你要问的我都说清楚了,我能离开了吗?” 展语不想让她离开,她还有千事万事想问,可现下不是什么好时机,再多说也只会牵动她过往悲伤的回忆 “好,注意安全” 慕容明珠起身,装似摆手的晃了晃,擦掉了眼角的湿润,挺直脊梁,大步迈出了这间客栈 展语见她离开也没有过多停留,是云棋已经消失在视线中有一会了,她得赶紧回是亲王府才行 她轻点脚尖,从墙边直接飞了进去,稳稳的落步在自己的小院 武羽听见动静,从前面飞过来探情况,刚过来站到屋顶,就看见了展语稳稳的落在小院中,她的身影和当初战场上引自己追过去的那位女将军一模一样 武羽喃喃道 “世界上怎么会有如此相像的人呢?” 丰华在小院里洗着衣裳,展语看见她手冻得通红 “怎的不去屋里,外面凉” 丰华擦干手,站起身来朝着展语鞠躬 “谢王妃关心,奴婢都是粗人,不碍事的” 展语点了点头 “在我的小院里没那么多规矩,回屋里吧,暖和些是些” 她看她迟迟不动,走过去搬起她面前大盆大盆的衣裳,走进屋里,丰华没料到展语会这样做,站在原地愣住了,反应过来后赶紧跟上展语的步伐 “王妃,奴婢来就好” “无碍” 展语进了屋子打量了一圈,没看见瑞秀的身影 “瑞秀呢?” “她被武将军关押起来了,说是她私自出府,要交给王爷” 展语一听急了,快步就往是云棋的院中走去,才走到小院门口,就听见了里面传来的一阵阵痛苦的呻吟声 是瑞秀的声音,她只听一句就认出了,她更急了,甚至来不及让下人传话,直接一脚踢开小院的门就走了进去 “是云棋!住手!” 展语来不及装什么大家闺秀,更顾不得什么礼仪体统,听着瑞秀呻吟的声音,她的心像是被放在热锅上煎 武书拿着鞭子站在一边,瑞秀被架在架子上,浑身都是血痕,她身上的衣衫已经被鞭子抽的不成样子,上面全是血迹 是云棋坐在椅子上,一边的小方桌上还摆着茶水,他慢悠悠的抬头,眼神晦暗不明 “王妃如此行事,未免有些不讲规矩了吧” 展语想去摸瑞秀,看着瑞秀紧咬着嘴唇,整个下唇被咬的出血,嘴唇发白,她的意识已经开始模糊,闭着眼睛 她想伸手去放瑞秀下来,可她身上没有一处好的地方,展语双手哆哆嗦嗦的,看着她,脸上的眼泪止不住的往下流 她横跨一步站在是云棋的面前,抬起头满脸的倔强,丝毫不畏惧的盯着是云棋 “王爷这是什么意思,招呼都不打一声,就把我的人带到你的院中来罚,如果我没记错的话,我们各自管各自院中的事是王爷在大婚当日亲口同我说的吧” 是云棋听着她的话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他轻呵一声 “本王说让你管自己院中事务你记得清楚,让本王说你院中禁足,不可出府,你怎倒是当成耳旁风” 他眼皮轻抬,武书立马会意,继续挥起长鞭 “住手!” 展语朝着是云棋喊的撕心裂肺,瑞秀的神智已经不清醒了,如果再打下去,她怕是会没命的 是云棋一脸傲慢,眼皮都没有抬一下,任由她高喊着,似乎就想用瑞秀来给她立威 展语见武书没有任何要停的意思,她干脆挡在了瑞秀的身上,那行鞭子全都尽数落在了她的身上 她咬着牙,一声不吭,就这样硬生生的挨着,瑞秀察觉到自己没有被打,听见展语细微的渐重的呼吸声抬起头 看着护在自己身前的展语,她急得冲她摇头,干涸的嗓子嘶哑发不出声音 “不要,不行” 展语不敢动她,就只能挡在她的身前,她注视着瑞秀 第273章 展语救瑞秀 “对不住我回来晚了,让你受苦了” 瑞秀不停的摇头,她舍不得让展语挨打,可是她没有力气说话,她只能虚弱的摇头,眼睛都快睁不开了 展语抬手轻轻擦过瑞秀眼角急出的泪花,她咬着牙挨着 是云棋气定神闲,对面前的场景没有一丝感情,等打的差不多了,他挥了挥手,武书拿着鞭子后退 “端华,你老实告诉本王,今日你是不是去了慕容府” 展语转过身,她的后背一条条的血痕,她疼的直不起身,双手拄着膝盖,一条腿弯曲跪在地上,另一条蹲着,坚决不跪下去 她抬头,眼神冷漠 “重要吗?” “看来你还没搞清楚状况,现在可不是在你的大玄” “呵” 展语不屑的轻嗤,表情轻蔑,看的是云棋一股无名火,他眯着眼睛盯着眼前的人 “那又如何,难不成是亲王还要取我性命不成,就算此地不是大玄,是亲王依旧得给大玄留些颜面不是?” 端华一句反问说的是云棋哑口无言,大玄的国力并不弱,纵使是云如今也算得上厉害,可国内皇位争夺国外各国虎视眈眈,没人敢犯这种错 “死?本王更擅长让人生不如死” 展语双手扶地,趴在地上一点一点朝着是云棋爬过去,是云棋不知道她想做什么,可她看着她浑身血迹满是屈辱的爬过来,脸上闪过一丝暗爽 展语一点一点爬过去,到了是云棋的面前,她伸手用力够着桌子,武书想要过来拦,是云棋眼神示意没让他过来 她够到桌子,拿起桌上是云棋的茶壶,她憋着一股气扬起茶水尽数泼在了是云棋的脸上 是云棋完全没想到,水都尽数泼在了脸上他才反应过来,起伏的胸膛象征着他的愤怒 “哈哈哈哈哈哈” 他大笑着掐着展语的下巴,抬起她的头 “你真是找死” 展语的下巴被他掐的生疼,脸被他用力的甩到一边,他端起桌上的茶杯 展语紧紧闭着眼睛说道 “慕容复的行动不似你的想象吧,垓县的饥荒就要被解决好了,你猜猜是谁做的?” 她说完安静的等着,等着是云棋手里的水泼到自己的脸上,良久,是云棋迟迟没有动静,她睁开眼睛,自己赌对了 是云棋心不甘情不愿的把茶杯放回桌上 “你去了慕容府” 是陈述不是疑问,他很肯定她去了,就是不知道她是不是自己想的那个人 展语直勾勾的盯着他的眼睛,既然是自己手上有消息,那自己才是主动方,她没回答是云棋的话 “我要带她回去,要上好的医师和上好的药” 是云棋皱眉看着她,展语挑衅一般轻挑了一下眉 “是亲王不会觉得我父皇是单纯的不喜欢我才把我送来是云的吧,不如我们赌一赌,我能不能帮代亲王得到储君之位” 她的话太坚定了,每一个字都掷地有声,若是换个旁人来如此威胁他,杀了便是,偏偏她的身份特殊杀不得 “本王有的是办法让你开口” “妾身也有的是办法传消息给代亲王” 是云棋的手瞬间握紧,他咬牙看着眼前还半跪着的人,他自己不服,可是他不敢赌 “准” 展语扶着桌腿站起身来指着一边站着的武书 “他,鞭刑,我负责” 是云棋掀了下眼皮看向一边低头站着的武书 “准” 展语站起身来,满脸坚毅,一瘸一拐的朝着瑞秀走过去,她动手解开绑着瑞秀手脚的绳子,将她面前纷乱的发丝整理好,归到耳后 “我带你走” 她把瑞秀的手搭到自己的肩上,忍着痛带着瑞秀一步一步往小院的门口走去,两道伤痕累累的背影就这样在是云棋和武书的面前缓慢的越走越远 在走到小院的门口的时候,展语回头,冲着是云棋笑了,满是嘲弄 是云棋看着她这个笑,心里一颤,眉毛微微皱了一下,没有任何人察觉,他的心跳猛的停了一下 他重重的拍了一下面前的木桌,一边的武书赶紧鞠躬低头 “去查,慕容复这个废物到底怎么回事” “是” “等一下,把丰华喊来” “是” 展语咬着牙,憋着一口气,硬生生把瑞秀放在床榻上,自己才昏了过去,等医师到了看见的就是瑞秀安安稳稳的躺在床榻上,而展语晕倒在地上的情景 “哎呦,王妃!” 医师跟着下人一起把展语扶到了另一个房屋的床榻上 医师给她号脉,又查看了伤势,展语伤的并不重,都是外伤,瑞秀要比她伤的更重些,她的内里也伤了 “这些药,一日三次按时服用,我明日再来” “多谢医师” 展语小院的丫鬟下人并不多,细数来偌大一个院子还没有十个人,甚至比不上慕容宣一个小厨房的人多 可胜在展语待她们很好,她们也都有心感恩,小丫鬟送走医师后就去煎药了,留另一个丫鬟在床前照料着 “她今日跑出府了?” 丰华哆哆嗦嗦的跪在是云棋的面前,怕的大气不敢喘一下,声音细若蚊虫 “她... ...” 她的脑中回想起了展语把水盆搬回屋里的模样,展语来府上时日不多,可待她们却极好,膳同食水同饮,从未打骂过她们 她犹豫着,是云棋等不及了,他没那么多耐心在这里和一个丫鬟耗着 “想死?” “是!是的,她今日钻狗洞出去的,被武将军发现了” 是云棋手上还把玩着那个茶杯,里面的热茶滚烫,他的声音听不出喜怒 “抬起头来” 丰华哆哆嗦嗦的抬起头,刚抬头,是云棋就把手上茶杯里的热茶泼在了丰华的脸上,丰华瞬间叫喊出声 “啊!!!” “嗯?” 丰华不敢喊出声,她用力咬住自己的舌根,不敢让自己发出一点声音,她感觉自己脸上火辣辣的生疼,好似被灼伤了 “做狗就要有做狗的样子,莫要想的太多,听到了吗” “奴婢知错了” “滚回去吧” “是,奴婢告退” 丰华起身,在走出是云棋的小院后疾步跑到池水边,冬日里池水表面冻了一层冰,她把碎冰凿开,用手从碎开的冰洞里面舀出些冰水赶紧扑在自己脸上,丰华忍着脸上的疼痛,心中却无比委屈,可她也没办法,她自幼在这里长大,一直过的都是这样的日子 展语是她长这么大遇见的唯一一个好的主子,她会等着她们一起用膳,就算她不在她们也不用饿着肚子等着,她不会把气撒在他们身上,更不会对她们非打即骂 她默默地回到展语的小院,看到小丫鬟正在熬药,小丫鬟关切地问她怎么了,她只是摇了头,谎称出去寻医师的时候不小心摔了一跤 展语在梦魇中醒来,睁开眼睛眼前是金丝楠木的床榻,她嘴唇龟裂,干渴的很,小丫鬟见她醒了,高兴的在一旁手舞足蹈 “王妃,您终于醒了,吓坏奴婢们了” 展语的心里全是瑞秀 “我... ...我是说瑞秀呢,她还好吗?” “她还好,医师说比你要严重些,可并无大碍” “我要去看她” “哎哎哎王妃,医师吩咐了您不能下床榻的” 小丫鬟们着急的去劝展语,可她完全听不进去,当时瑞秀满身是血的样子还历历在目,她只想去看看她怎么样了,只有亲眼见了确定了她无碍她才能放心 她跌跌撞撞的往瑞秀的卧房跑,瑞秀脸色惨白的爬在床榻上,背上全是血痕,包扎的白布都被沁出来的鲜血染红了 展语跪在床榻边上,轻轻的握起瑞秀的手 “你们都出去吧” 第274章 瑞秀苏醒 小丫鬟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虽然都担心展语的身子,可也没人敢多说一句话,都乖乖的推出了房间,只留下展语和瑞秀两个人在屋内 展语握着瑞秀的手,轻轻掀开她背上盖着的薄薄的被子,看见满是伤口的背,眼泪瞬间流了下来,她拿着她的手贴在自己的脸上 “对不住师姐,我来晚了,都怪我” 瑞秀昏昏沉沉的睡着,似乎是被牵扯到了伤口,她不禁蹙眉,展语看着瑞秀,一个想法慢慢在心里坚定起来 人要是想从这个阵营进入另一个阵营,得需要一些把柄和诚意 展语和瑞秀在两个房间里各自养着伤,武书手里攥着一个瓷白小瓷瓶,在小院的门口来回踱步,他盯着自己手里紧握着的小白瓶,咬着下唇,不知道该以何种脸面踏进这方小院 丰华从小院里面推开门,看见门口站着的武书,她回头瞧了瞧屋里的展语 “武将军所为何事?” “我... ...” 他嚅嗫着,不知道怎么开口,展语听见动静,问身边伺候的丫鬟 “谁?” 小丫鬟也不知道,她从屋里跑出来,伸着脖子瞧着门口的人,待看清楚后又小跑回去 “是武将军” “武羽?” 小丫鬟摇了摇头 “武书?他来做什么?” 展语对武书没有什么好印象,就是他把瑞秀交给了是云棋,也是他挥鞭对瑞秀下死手,他是是云棋的手下,听主子的命令没什么错,可展语就是不能原谅她 “赶出去,闭门” “是” 小丫鬟跑出去,上下打量了武书一眼,然后把半扇门关上 “我家王妃了,闭门” 说罢把小院的门全都关上,徒留武书一个人在门口站着,拿着小白瓶不知所措 瑞秀醒过来了,她猛烈的咳嗽了几声,小丫鬟高兴的跑过来给展语报喜 “王妃,瑞秀醒了” 这些小丫鬟都只当瑞秀是展语从大玄带来的贴身婢女,没人知晓其实瑞秀是展语的师姐,所以她们对她更多的是一种避让,平日里都直呼其名,没什么尊重 “快,扶我过去” 展语走到瑞秀的卧房,她人已经醒了,双眼迷离,背后的伤口牵扯着她痛的拧着眉 “你们下去吧” 展语往床榻边又走进了两步 “师姐~对不住” 瑞秀笑着对着她摇了摇头,声音虚弱,断断续续的问 “我来是云,不就是为了帮你的吗,要是万事都是你来打头阵,万苦都是你来受,那我来的就没有意义了,怎么样?慕容府可有什么发现?” 她此话一出,展语更是哭的不能自已,她当初把瑞秀迷晕了送回净尘山也是因此,她知道若是瑞秀跟着来,她定会事半功倍,可她也清楚,瑞秀定然会保护好自己,纵使自己丢了性命,所以她也舍不得,就像瑞秀一般 她点了点头 “知道那个卖蛊的小姑娘的身份了,是被慕容夫人扔出去的慕容千金,慕容风同父同母的亲妹妹,名唤慕容明珠” 展语还是没忍住,问 “师姐,是武书抓的你?” “他发现你我,我怕事情败露,没有出手,他不知道我会武功” “可你... ...” 瑞秀摇了摇头,伸手把展语脸上的泪珠擦干净 “你我二人何必如此” “师姐,不犹豫了,我们去找是云画” 瑞秀听见她这么说,瞬间攥紧了她的手,难以置信 “你莫要冲动” 展语摇摇头,眼神闪过一丝狠厉 “是云棋敢对你动手,要付出代价” 武书还在小院门口来回徘徊着,他想给瑞秀送药膏过去,可是展语吩咐了小院,大门紧闭,根本就不欢迎他,他围着小院走了一圈,没办法直接从她们翻墙的地方翻了进去 他进去后躲避着丫鬟们的视线,偷偷摸摸躲躲藏藏的绕进了房间里,他也不清楚瑞秀到底在哪里住着,他只能敲敲门,听里面先出声 “进来” 是展语,他赶紧快步离开门口,朝着另一个房间走去,到了瑞秀的门口又敲响了门 “进” 瑞秀的声音,他推开门大步走了进去,丫鬟回头看见武书刚要出生,武书上去给她一掌,把人打晕了,瑞秀全程冷眼看着,不惊慌不紧张 “武将军鬼鬼祟祟来我房间所为何事?” “我... ...” 武书想解释一下,可是又不知道该从何解释,人是自己抓的,鞭子是自己挥的,不管他怎么解释都没有什么说服力 “怎么?打也打了,罚也罚了,还不足以消散武将军的心头之恨吗?” “我不是,我只是听从王爷令,这不是我本意” 他把手里的小白瓶递过去,瑞秀垂眸瞧了一眼,不动,武书等不及干脆把小白瓶放在了她的床前 “这是我母亲研制的,我母亲一族是世代医家,这个可以止痛疗伤去痕” 瑞秀听着,还是那副不咸不淡的样子 “说完了?说完了武将军还是去忙吧,没必要在奴婢这里浪费时间了” 武书有些急了,开始口不择言 “你当时说你是卖蛊的,我都信了,算起来也是你骗了我在先,你就原谅我吧” “我和武将军什么关系?需要说及原谅不原谅?” 瑞秀一句话把武书问懵了,他愣住了,他也不知道 “我... ...” “若是将军还不走,我就要唤人来了” “我走” 武书失魂落魄的从瑞秀的卧房走出来,又小心翼翼的走出小院,他在小院的墙根底下坐着,脑海里都是刚刚瑞秀质问他的话,她们是什么关系需要谈及原谅不原谅 他也不知道,他起初是因为她长得很像自己早逝的母亲,气质也像,所以才对她多加注意,他跑过来,把自己所剩为数不多的药膏给她,也只是不想让她误会 武羽过来,看见武书在墙角坐着,不知道在想什么,他走过去跟着坐下 “兄长,想什么呢?” 武书这才注意到,武羽到了自己身边来,他淡淡摇头 “没什么” 武羽见状,拍了拍武书的肩膀,他张了张嘴想说什么,最后没出声,他心里清楚,如果把是亲王妃会武功的事情告诉他哥,他哥肯定会立刻告诉是亲王,那王妃十有八九就活不了了 瑞秀看着桌上的那个小白瓶,心里思索着,当时第一次见面是在那个秘密的小院里,按照道理来说,如果武书是被是云棋派去守着那个小院的,那他应该二话不说杀了自己,最起码应该把自己送到是云棋面前才是,可是他就这样放自己走了 她想着,手不自觉的抚上自己的脸喃喃道 “我这张脸就那么像她的母亲么” 几日过后,展语和瑞秀的伤都养的差不多了,展语在养伤的这些日子里把慕容明珠的和慕容府的事情详细的和瑞秀说了一遍,瑞秀难得的在与展语无关的事情上透露出了心疼 两个人养好伤,是云棋也一早查明白了慕容复的事情,他去了垓县根本就没怎么管那里的百姓,他吩咐着手下把周边的粮食买回来,然后随便沿街发给了百姓,甚至连百姓的基本情况都没做统计,更不要说他一早交代的让他去查清楚垓县县令的事情,早已经被他当成了耳旁风 最后还是是云画那边派去的一个贫苦出身的小官,是云画给他从是云威那里求了道旨意,瞒着所有人把他送去了垓县,他就如是云棋想的那般,认真收集了百姓的情况,调查了垓县县令的事,帮着解决了百姓的难题 是云棋知晓后,大发雷霆,他把书案上的东西全推下地面 第275章 展语被虐 “好他个慕容复,本王一早就知晓他不是什么清廉好官,可本王没料到,每一步都清清白白的教给他了,他还能闯出这样的他天大祸!” 是云棋怒从心中起,迈着步子就朝着展语的院子走去,当初调用慕容复的主义就是她给出的,如今出了事情,自然也该把这笔帐算在她的头上 他走到展语的小院门前,一脚把门踹开,不怒自威,丰华看见是云棋脑子还没反应过来,先是条件反射的跪了下去,是云棋走过去朝着丰华的心窝给了她一脚 “跪拜礼是哪里的死规矩,也敢在是云用” 丰华被踹到,来不及喊疼,赶紧又直起身来,跌跌撞撞的起身鞠躬谢罪 “回王爷,奴婢该死” 是云棋本就是心情不顺,看谁都不顺,这是亲王府上下谁人不知,他就是一心想把跪拜礼引入是云的,在没有外人的时候,是亲王府一直行的都是跪拜礼,他就是享受这种唯我独尊的感觉,可大家也只敢心里说说,都低着头没人吭声 “端华!你给本王滚出来!” 展语在屋里刚刚上完药,瑞秀把武书给的小白瓶拿给了展语,展语没有接,她说 “这身上的疤痕都是我的过往,本就已经把战场上的过往去除的一干二净了,万万不能再去是云的过往了” 她听见门外的喊声,把衣裳穿好,从屋里走出来,语气淡淡的 “是亲王大中午的何事动怒?” 展语站在门前,丝毫没有要从屋里走出去的意思,是云棋见了更是生气,他指着展语的脸 “是你说调用慕容复这个废物前往垓县,如今他做尽荒唐事,你和该给本王一个交代!” 展语好似听见了什么很有荒谬的笑话,她掩面嗤笑两声 “王爷,妾身没记错的话,妾身说的是调用慕容长子,妾身怎么记得慕容长子是慕容风而不是慕容复,若是这都算在妾身身上,妾身岂不是满身是嘴都说不清了” 是云棋哑言,她当时的确说的是慕容长子,只是自己一心爱慕慕容宣,这才把慕容宣的兄长算成了慕容府的长子 展语继续说着 “慕容风就算再不受宠,说到底也是个博学多识的人才,而慕容复是个什么东西,我想王爷应该用不着妾身来提醒您吧” 是云棋被她把话全堵住了,如此一来不管怎么看,此事都怪不到她的身上,怪只怪自己没有调用慕容风,他死死的盯着展语,咽不下这口气 他冲着武书挥了挥手,武书上前提剑,剑锋直指展语,展语看着距离自己喉咙不过分毫的剑,一点都不发怵,她抬手轻轻把武书的剑移走 “妾身都说过了,大玄在是云还是有两分薄面的,若是王爷当真如此看不过我,想要杀我灭口,那也该是王爷坐上储君之位,哦不,坐上一国之君的位置的时候” 是云棋冷笑了一声 “世上多的是让人生不如死的法子,武书,带走” 武书押着展语,把她从小院带走,临走前还看了瑞秀一眼,展语怕瑞秀救她心切牵连自身,特意给她打了手势,让她不要乱动 是云棋把展语押进了是亲王府的地下牢狱,那里一片漆黑,只有两根点燃的蜡烛摇曳的照明,展语被武书一推,推进了一个巨大的铁笼里 铁笼的门重重关上,展语环顾四周,心中暗暗思忖。这是云棋究竟想干什么?难道就这样把她关起来? 这时,远处传来脚步声。展语定睛一看,只见是云棋缓缓走来,手中拿着一盏灯笼。 “你倒是有几分胆量。”是云棋站在铁笼外,居高临下地看着展语。 “哼,我不过是说出事实罢了。”展语毫不畏惧地回应道。 “事实?”是云棋轻笑一声,“你以为本王会相信你的话?” “信不信由你。但你若想通过这种方式让我屈服,那是不可能的。”展语挺直了身子说道。 是云棋眼神一冷,“你别敬酒不吃吃罚酒。在这地牢里,有的是让你生不如死的法子。” 说完,他转身离去,留下展语在黑暗中思考着应对之策。 展语在黑暗中静静地坐着,思考着是云棋的目的。她知道,是云棋不会轻易放过她,一定会想办法让她开口。突然,她听到一阵轻微的响动,抬头看去,只见一个人影悄悄地走近铁笼。展语警惕地盯着那人影,只见来人是一个陌生的面孔,穿着是亲王府的侍卫服饰。 侍卫递给展语一块面包和一瓶水,低声说道:“姑娘,这是王爷吩咐给你的。”展语接过食物,感激地看了侍卫一眼。她心想,是云棋到底在玩什么把戏?但无论如何,她必须保持警惕,绝不能让是云棋找到破绽。吃完食物后,展语感到一阵倦意袭来。她靠着铁笼,慢慢闭上了眼睛…… 展语睡着后,梦境不断。她梦到了自己的父亲,梦到了小时候的快乐时光。然而,每当她试图抓住那些美好的回忆时,它们却如同泡影一般消散无踪。 突然,展语感觉有人在轻轻摇晃她的肩膀。她猛地睁开眼睛,发现是云棋站在面前。他的神情严肃,眼中透露出一丝复杂的情感。 “跟我走。”云棋简短地说道。 展语疑惑地跟着他走出地牢,来到了一间布置雅致的房间。是云棋指了指桌上的饭菜,示意展语享用。 “你到底想怎样?”展语忍不住问道。 云棋沉默片刻,终于开口:“我需要你的帮助。宫中有人想暗害我,我需要知道真相。” 展语心中一动,原来是云棋并非完全无情之人。或许,她可以借此机会找出幕后黑手,为自己和父亲报仇。 展语思考片刻,答应了云棋的请求。她决定暂时放下对他的成见,与他合作。 接下来的日子里,展语利用自己的智慧和观察力,在亲王府中搜集线索。她小心翼翼地避开各种陷阱和危险,逐渐接近真相。 与此同时,云棋也对展语产生了一种特殊的情感。他开始意识到,眼前这个坚强而聪慧的女子,远比他想象的要复杂得多。 然而,就在他们即将揭开谜底之际,一场突如其来的危机降临了。展语身陷险境,生命受到严重威胁。云棋心急如焚,不顾一切地救出了展语。 在生死关头,两人的感情也发生了微妙的变化。他们彼此依赖,共同面对困难,最终成功揭露了幕后黑手的阴谋。 尘埃落定后,云棋和展语的关系也变得微妙起来。 展语明白,自己对云棋的感情早已不再是单纯的合作伙伴,而云棋亦是如此。 然而,宫廷的规矩和身份的差距却像是一道无法跨越的鸿沟横在他们之间。 他们都深知这段感情可能不会有结果,但又无法抑制内心的情愫。 在一次偶然的机会中,展语发现了一本古老的情书,上面记载了一段相似的禁忌之恋。 受此启发,她决定勇敢地向云棋表达自己的心意。 云棋收到展语的表白后,心中五味杂陈。 他知道他们的未来充满了不确定,但他也不想错过这份真挚的感情。 于是,他决定与展语一起冲破世俗的束缚,共同追寻属于他们的幸福。 云棋与展语开始秘密约会,他们想尽办法躲避宫廷中的耳目,享受着短暂而珍贵的时光。然而,他们的恋情还是被有心人察觉,并报告给了皇帝。 皇帝大怒,下令将展语打入冷宫,云棋则被软禁在府中。两人失去了自由,却更加坚定了对彼此的爱情。 在冷宫中,展语受尽折磨,但她始终坚信云棋会来救她。而云棋也在暗中筹划,试图说服皇帝成全他们。 终于,在云棋的努力下,皇帝同意了让他们离开宫廷。云棋带着展语远走高飞,过上了平凡而幸福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