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柯:同期都以为我是小可怜》 第1章 贝尔摩德开局掉马 凌晨的组织基地,几位代号成员还在辛苦训练。稍显昏暗的吧台一角,带着黑墨镜的伏特加正在吧台后调酒。 前方的单人沙发上,穿着黑色大衣的琴酒手里夹着一根烟,另一手端着杯酒正不紧不慢喝着。由他身上蔓延出强大冰冷的气息,使得这片领域从训练场割裂开,无人敢擅自闯入。 “真是稀奇呢,你竟然会打电话让我来一趟,琴酒。”娇媚魅惑的声音传来,金发红唇的女明星风情万种地缓缓靠近。 她朝吧台后的伏特加道:“一杯bourbon。” 随即微微侧过头用探究的目光打量了一番琴酒,贝尔摩德眼波流转,心下迟疑—— 琴酒掌控欲强又极为多疑,对她的神秘主义向来厌恶至极,也正因如此,除了下达任务指令,琴酒从不会主动与她联系。 这一次,是为了什么呢? 贝尔摩德垂下双眸,将所有猜测与审视敛于纤长的眼睫之下。面上笑意盎然,不动声色地朝琴酒靠了过去。 咔哒! 枪上保险栓的声音打开,伯莱.塔直直对准她额头。 “贝尔摩德,不要用你的小把戏试探我。” 琴酒暗绿的瞳孔里跳跃着冰冷的杀意和警告,嗓音低沉无情。 这无趣的家伙是真敢对她开枪的! 贝尔摩德美艳的笑脸一僵,识时务地站直身体,她最讨厌疼痛和医院了。 见她老实下来,琴酒直奔主题:“我听说朗姆昨天抓了一个人回来,还要直接授予那人代号。” 这女人在现场,肯定知道更多的情报,问她总不会错的。至于她说出口的话是否可信,他自会判断。 “波本。”贝尔摩德红唇轻启,右手勾住脸边的一缕卷发,满是兴味地勾唇道: “朗姆给先生打过报告了,先生亲自见过那人后给他授予代号,波本威士忌~” 简单的一个代号被她用沙哑黏腻的嗓音念出来,莫名让人脸红心跳。 琴酒叼着烟冷冽地看了她一眼,耐心即将到头。 察觉到危机的贝尔摩德立刻收起那股魅惑气息,顺手拿起伏特加调好的bourbon抿了口,这才继续说起这事儿。 “那孩子叫安室透,刚二十岁。他是蒙尘的瑰宝,炫目耀眼。” “在你眼里三十岁还是个孩子都很正常。”琴酒嗤笑一声,暗讽这女人的年龄。 贝尔摩德对他的冷嘲热讽见怪不怪,并未生气。 想起波本时她神色恍惚,夸赞不由自主地脱口而出,“那仿佛是人类智慧的顶端,是英国咨询侦探福尔摩斯在世,闪闪发光耀眼极了。” 能碰到侦探也是意外,前天她刚来日本临时替朗姆指挥一次行动,打探到目标人物在米花商场,她做好伪装亲自前往套取情报。 那天天气很好,米花商场也依旧繁荣热闹。她刚踏进商场,一眼便被那人吸引。 那是一个充满孩子气的侦探。 他歪歪扭扭戴着一顶浅色贝雷帽,亮眼的金发藏在里面。身上披着同色系的斗篷,小麦色的皮肤帅气极了。 他看上去神采飞扬,眉角眼梢都带着纯真,吃冰淇淋时鼓起的脸颊时也幼稚的可爱。 心狠手辣的千面魔女也不由得为侦探驻足了一瞬,也就这瞬间功夫,意外发生了。 “啊!死人了!!” 尖利恐惧的声音划破了商场的安稳,正吃着甜筒的女士猝然倒地。人群惊恐地朝外拥挤去。保安艰难地控住了人群,并迅速报警封锁了现场。 搜查一课的目暮警官勘察现场后,排除了死者自杀,确定其死于毒杀,并迅速锁定了三位嫌疑人,其中一个就是曾与死者有过交谈的贝尔摩德。 “这位女士,请问死者死亡时你在哪里,做些什么?”警员例行询问。 贝尔摩德:果然身处黑暗中的花就不该靠近光明,否则马上就有不幸发生。 她敲了敲联络耳机表示等会联系,朗姆识趣地保持安静。她正准备开口解释,突然听到一个懒洋洋又含糊的声音。 “凶手很明显是死者的丈夫嘛,他出轨了死者闺蜜被死者发现,怕死者告知父亲将他净身出户赶出会社,这才一不做二不休杀人。” 是侦探先生。 金发黑皮的侦探手里拿着一根甜筒冰淇淋吃着,帅气的脸上写满了无聊和烦躁。 对,他就是另一个嫌疑人。 因为他跟死者坐一起吃冰淇淋了。 侦探孩子气地皱了皱脸,语速飞快地说:“毒药是氰酸钾,死者嘴里有毒药的味道,你们可以自己闻闻。” “毒是下在死者戒指上的,她开心与不开心都喜欢转婚戒。手指上沾了毒后在吃甜筒时不小心吃进嘴里。” “可恶,竟然连甜筒都不放过。”侦探不满地瞪了第三位嫌疑人一眼,三两下将甜筒冰淇淋塞进嘴里。 他鼓起脸含含糊糊地说,“证据就是死者丈夫表盘下方暗格残留的药物,药是在一个情报贩子那儿买的,你们速度快点也许能抓到一个非法走私链。不要问我为什么知道,这不是一目了然的事情吗?” 他理直气壮地说完,不高兴地说:“案子解决完了,我肚子饿要去吃点心。你想说笔录吗,等我有时间去警视厅做,我先走啦。” 最后一位嫌疑人也就是死者的丈夫神色狰狞:“我要杀她有什么错,她仗着自己是富家女瞧不起我,对我吆三喝四……” “我不想听你说话。”金发黑皮的侦探任性地捂住耳朵,完全不看场合气氛地嚷嚷,“你们的恩怨与我无关,我要离开……呀!” 在犯人怒气冲冲扑上来时,青年小声惊呼了下,迅速躲到了……贝尔摩德身后。 “?” 目暮警官头顶冒出一个问号,碰到危险难道不应该找警察吗,你竟然躲在瘦弱的女士背后。 直到这位女士一脚将比她还壮两圈的犯人踹翻在地,目暮警官当即收声。 好、好厉害! 他神色复杂无比,青年看人当真是极准啊,真躲到他身边来,可没有这么干脆利落。 犯人滚到警察脚边,被两名警员按住了。 侦探见此,从贝尔摩德背后探出头,朝她甜甜一笑,软软地说:“谢谢姐姐。” 哦,他可真可爱~ 这一笑直接笑进了贝尔摩德心里。 案子以极快的速度解决后,二人都以有事为由,推迟了前往警察厅做笔录的时间,默契结伴离开了商场。 他们刚走到僻静的地方都停下了脚步,不等贝尔摩德开口试探,侦探便一脸雀跃地绕着她转了个圈,兴致勃勃地说:“哇哦,我果然没有看错,你才是个大秘密。” 贝尔摩德饶有兴趣地挑眉,后退一步,嗓音轻柔中带着蛊惑:“小可爱跟我出来是看出了什么?” 这一开口,让原本腼腆内敛的清秀女士多了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妖娆。 侦探对‘小可爱’这个称呼没有反驳,秘密在他面前总是被优待的,他甚至对此展现出与孩子气的任性截然不同的包容。 “我在商场就发现了,你走路的姿势尽管已经调整过了,但依旧有种骨子里散发出来的自信与自傲。这与你这张清秀的脸以及表现出来的气质完全不同,你很会演戏。所以你的脸也是假的,身份也是假的。” “碰到有人拍照,你下意识会调整一个完美的角度。你身上有淡淡的香水味,那是国际大牌,由美国女明星克丽丝·温亚德代言。你是公众人物。” 他语速飞快地说着,巧合的是,这会儿商场的广告宣传屏幕上播放的正是克丽丝的代言广告。 侦探只瞥了一眼,便肯定地下定论:“你就是她。” 贝尔摩德眼里闪过一丝惊讶,没想到一个照面自己就被扒了,简直不可思议。她没有试图狡辩或做些小动作打消误会,而是好奇地盯着侦探。 侦探忽地靠近她,在她意味不明的视线下捏了捏她的胳膊,又很快松开手。神色严肃到不会让人有半点误会暧昧的机会,明显只是为了验证某个猜测。 “你脚步落地点和力度不对,肌肉密度比普通女性强太多了。你有格斗训练,身手不错,会枪术。新闻上说你前段日子生病了在美国修养,这显然是谎言,你为了某个目的已经悄然潜进日本。” 侦探侃侃而谈:“你之前再三抚摸耳边的耳麦,那是联络器,你与别人一直有联系。易容、变声,不符合女明星的强大身手,秘密入境、任务,以及对待差点冒犯你的犯人先生时一闪而逝的黑暗气息……我知道了。” 他想都没想便脱口而出:“你身后有一个庞大的组织,你是其中一员。与你耳麦联系的是同事。他没有催你,你也没有急着完成任务或复命,你们应该是平级。不,某种程度上来讲,你比他强一些。” “我没听过你们组织,也没在生活中碰到过。”侦探紧皱眉头,片刻恍然大悟,“你们将知情人都灭口……麻烦了。” 他像是终于反应过来,瞬间瞪大了眼睛,慌乱地退后几步,紧紧抿上嘴,脸色微微发白。 第2章 抽卡系统上线 “你、你肯定不会杀我的,对不对?”侦探故作骄矜地抬起下颌,紧闭着眼睛用颤抖的声音说,直接泄露了心底的不安。 贝尔摩德舔了舔红唇,真可口啊。她觉得这孩子气的青年性感极了,那是一种智慧上的诱惑,让人无法抗拒。 她抬手撕掉易容,露出那张魅力四射的脸。见青年不敢睁开眼睛,忍不住笑起来,压抑的气氛登时缓解。 “怎么,刚才还胆大妄为,这会儿就成鹌鹑了?”贝尔摩德手里不知何时多了把女士枪。 她靠近侦探,缓缓将他逼到墙边。右手拿枪抵在他胸口,碧水般的眼眸灼热地盯着他嘴角的冰淇淋残渣,意味深长地调侃:“真可爱啊。” 她微微俯身,撩了撩侦探帽檐下的金发冷声警告:“你难道没听过,知道的越多,死得越快吗?” 侦探睁开眼,紫灰色眼眸犀利地像是将人的皮肤五脏甚至血流方向都分析得一清二楚,连带那些晦暗的见不得光的隐私都被剖开。 在这双透亮的眼睛下,贝尔摩德不由得退后一步,身体不由自主地防备。 那是人类安全领域被侵略的条件反射! 侦探像是从贝尔摩德展露的信息里确认了自己的安全,很快收回了那让人不适的眼神。 他超大声说:“无趣!无趣!” 看出女士不会恼怒杀人后,他又露出那副无聊的模样,待宠而娇般超大声地抱怨:“这不怪我,是你自己撞到我面前的。我是一个侦探,侦探面对秘密时总会忍不住要解开它!我又不是故意的。” 这话就太显得孩子气了,天真的让人发笑。 成年人的世界,不是你说一句‘不是故意的’就能过去。 贝尔摩德伸出左手食指轻轻按在唇边,语调优美神秘:“a secret makes a woman woman。” 艳光四射的大明星娇笑着抱怨:“探究一位女士的秘密,可不是绅士所为。” “那么现在,跟我走一趟吧。”她沉声命令道。 这样耀眼到发光的侦探,就应该在太阳底下好好活着。可惜他太任性,看得太通透以至于不懂人心,随口便戳穿不能暴露的秘密,朗姆不会放过他的。 这等智慧,只能为组织所用。否则便彻底毁掉,决不能让他成为组织的敌人。 “不要!”侦探拒绝,紫灰色的眼里闪过一丝狡黠。 他指了指巷子口正缓步而来的警察,骄傲地挺起胸膛:“进小巷前我就预判了你们的行动,你们的行为逻辑在我眼里一目了然。所以我提前给目暮警官发了消息,告诉他一会儿去做笔录哦。” “大明星再不走就走不掉啦。” 他自信地下定论,像是夺得了小鱼干儿的猫,得意洋洋地甩着尾巴:“这局我赢啦。” 贝尔摩德深深看了他一眼,在警察到来之前收起了枪,意味深长地说:“小可爱,你聪明过头了。” 从头听到尾的朗姆必会为侦探的智慧动容,他很快会采取措施,不知道还有没有机会再见到侦探了。 她掩去眼底的遗憾,毫不犹豫地转身离开。 脱离贝尔摩德的视线后,金发黑皮的青年欢快地朝警员挥挥手:“辛苦你们啦,警官们。” 警员笑了笑,转身离开。 那并非目暮警官派来的人,而是定期在暗巷执勤的警员,但暂时骗走贝尔摩德不成问题。 无人的暗巷里,降谷零敛起笑容,周身的孩子气一扫而光。他稍微调整了下微表情,整个人变得严肃谨慎又从骨子里透出一股正气,那才是真正的他。 警校首席降谷零。 降谷零复盘了下这次引起黑衣组织注意力的行动,很好,没有破绽,现在就等组织的反应了。 他满意朝暗巷外走去,步伐不似侦探般轻快调皮,而是凌厉稳健的、朝气蓬勃的、昂扬向上的坚定。 然后他嘴角抽搐地站在巷子口不动了。 为什么侦探自带的路痴属性还在啊!! 他茫然看向完全无法分辨出差别的几条路口沉默了。 他有些苦恼,手机在训练营里没有拿出来,暂时谁都联系不上。只得眼巴巴盯着路口,期待下一个路过的好心人捡走他养了。 等等,为什么他会想着让人养啊。 降谷零悚然一惊,当即收回视线,果然一切都是侦探的锅! 他面无表情下是稍微崩溃的内心,一个他只有能看到的透明光幕在眼前徐徐展开,一行字正散发着微光。 [不懂人心的孩子气侦探人设扮演中] 说来话长,十月一日,昨天。 降谷零刚警校毕业,加入公安部后收到秘密潜伏任务,并为此在卧底训练营努力准备着。 一个名叫人设扮演的系统莫名其妙绑定了他,并给了他一个大礼包。 礼包是一本厚厚的漫画,以小学生为主角的探案日常和与黑暗组织碰撞的主线铺展开来。 说实话,如果不是在漫画里发现了熟悉的人并确认了漫画就是这个世界的真实走向,他绝不会相信自己那群白痴同期未来竟一个不留全部殉职。 妈的,不给他们一人一拳,简直说不过去。 降谷零深吸口气,以严谨科学的态度仔细研究了下系统功能。 人设抽卡系统为辅助系统,没有智能。宿主每隔十五日抽一次卡,抽到了哪个人设就演绎哪个人设。世界重要人物对宿主演绎的人设情绪值越高,完成度便越高。 完成度可以兑换成积分,在商城购买道具辅助自己完成任务。 一边是未来5-4=0的命运,一边是各种救助道具。 降谷零并未犹豫多久就接受了系统,坚定地按下抽卡按钮。 金光闪过后,一道透着天真的孩子气声音响在脑中。 “我是一个侦探,我喜欢甜筒冰淇淋和秘密。” “这不是一眼就能看出来吗?” “这个世界真无趣,我眼中所见的所有人都如同npc一样向我敞开一切秘密,透明又无聊。” “除了我,这世界全是怪物。” “我不会犯罪,那是既定的事实。” 一句句话汇成一张卡牌,上面写着:不懂人心的孩子气侦探。 降谷零下意识摸向身后,不存在的手铐蠢蠢欲动。 就,真的要融合这张卡吗? 总觉得人设很危险啊。 他不会还没把组织送进去,就先自己进去了吧? 不会的……吧。 坐在训练营的宿舍里,降谷零神色凝重,迟疑了半晌后决定硬着头皮上了。 现在只能期待下一个人设卡是个好人了。 此时的他不知道,下张卡片是某位热爱自杀的阳光开朗大男孩。 他确定融和这张卡后,睁开眼睛发现整个世界都变了。 眼前的一切都是透明的,所有物品都自带备注。 ‘三年没换的桌子。’ ‘庆幸吧,被褥是八成新。’ ‘你猜这个没洗的碗是谁的?’ ‘柜子我啊,可是老古董呢。’ ‘……’ 降谷零先是被眼前密密麻麻的信息镇住了,紧接着又被不靠谱的备注给哽住了。 这就是侦探眼里的世界吗? 他震撼不已,三观都快碎了。 打开宿舍大门,他站在门口朝外看去。所有从眼前路过的人都是移动的信息库,连掉在地上的图钉都有标注主人是谁。 “降谷,适应的如何?” 教导气息伪装的教官见他似乎有些不舒服,关切地上前询问。 降谷零抬头看去,一个又一个写满字的泡泡挤在教官周身,密密麻麻让人头皮发麻。 ‘瞧瞧这头发,上面一股海鲜味还有点油,两天没洗啦。’ ‘鞋底沾着来自饭堂外柳杉树的叶子,猜猜我做什么去了。’ ‘肩膀的褶皱是我爱你的证明,我的爱人啊,我还想要再拥抱你。’ ‘哇,这根残留的长头发上的香水味很nice,你品味不错。’ “猜猜我口袋里的车钥匙是谁的,小姐姐现在很着急呢。” …… 降谷零捂住眼睛,被无数零碎信息冲击的脑袋发晕。 这是不懂人心的孩子气侦探? 这分明是拥有上帝视角的游戏gm! 太危险,也太强大了。 “降谷?”教官疑惑地叫道。 降谷零心不在焉地瞥了教官一眼,眼神像x光一样。 “我没事,宫村教官。你口袋里的车钥匙要掉出来了,原来是你女朋友的吗,哦,原来是在食堂吃饭时留下的。竹荚鱼味道很不错?那我下次也去试试啦。她下午要去上班,这会儿很着急找钥匙呢。” 宫村警官下意识摸了下口袋,还真摸到了女朋友的车钥匙。想到女朋友着急寻找,他转身就往外跑。 “啊对了,你买的那款香水她很喜欢。不过你若能给她一个拥抱,她会更高兴的~”降谷零调侃地补充了一句。 “我知道了降谷,多谢了。那我就先走了。” 宫村警官不好意思笑了笑,快步离开。一路上脑中不由自主回忆起降谷零刚说的话,手里的钥匙渐渐捏紧,脚步也慢了下来。 女朋友、车钥匙、饭堂、竹荚鱼、香水、拥抱…… 他神色凝重了起来,脊背生出冷汗,眼里满是不可思议。 降谷——是怎么知道这么多的? 第3章 踩油门就行 不等宫村警官思考更多,他手机震动了下。 [下午我要请假,麻烦教官了。 ——降谷] 宫村警官:“……” 是威胁吧?! 他面无表情地批准了后,决定等任务结束回来再与降谷零好好聊聊。让他伪装情报贩子的身份还真是对了,这专业太对口了吧。 眼睛自带x光吗?! 公安将这种优秀人才放进黑衣组织太奢侈了,就应该让他为国家鞠躬尽瘁到老啊! 还不知教官在打什么恐怖主意的降谷零溜出培训基地,换了身侦探服,尝试以侦探的人设和身份在外活动。 在做出尽快接触黑衣组织的决定后,降谷零就意识到首要解决的必是身份问题,公安完善假身份还需要一些时间。 为了应对黑衣组织可能会有的调查,降谷零侵入藏匿在阴影里不为人知的暗网,筛选出隐晦的不为人所知的犯罪策划和教唆案件,找出暴露情报最少、隐藏最深的却又以各种原因意外死去的幕后黑手。 娴熟地将各种案件黑锅扣在自己的假身份安室透身上,开始伪造安室透在世界各地的痕迹,之后又迅速扫清一切痕迹,让那些黑锅成为安室透人生中的一部分。 花费了些时日做完这些后,降谷零回想起在网上无意中扫过的某个联系,果断拨了过去。 【喂,这里是阿笠博士,请问是哪位?】 降谷零眉梢扬起,嗓音清越:“博士可以叫我侦探。我想订做一些变声器和联络器,要求已发送到您的邮箱,定金也转到您指定账户,十天后我会上门取走。” 【啊,好。】 没想到阿笠博士居然会在网上接一些订单。 与阿笠博士就细节方面细聊了会儿后,他再次溜出训练营,踩着懒洋洋的步伐,目标明确地奔向米花商场的冰淇淋专柜。 该放松下心情了。 “优小姐,我要甜筒冰淇淋。” 降谷零扫了眼熟悉的服务员,神采飞扬地喊道。 周围无数琐碎零散的信息倒映在紫灰色眼眸里,被他大脑进一步整合分析运算再得出结果,他已习以为常。 “欢迎光临。安室先生来啦,这是您的冰淇淋。” “多谢优小姐。” 降谷零接过冰淇淋咬了一口,甜滋滋的味道在口中绽放,运转过快烧起来的大脑这才缓和下来。 他心下喟叹,甜品才是救命良药啊,连心情都变好了。 他满足地眯起眼,又咬了一口冰淇淋,余光瞥见擦肩而过的女士。 莫名的直觉让他下意识分析起女士身上透露的信息,出身富裕,品味不俗。丈夫婚内冷暴力又出轨闺蜜,化妆掩饰了不正常的面色,转动婚戒的小动作—— 婚戒有毒! 这是一场有预谋的犯罪! 降谷零第一时间锁定了犯人——女士身侧故作平静的男人。 他眸光锐利,必须阻止无辜女士的死亡。 他拿着甜筒冰淇淋,不慌不忙靠近站在冰柜前犹豫着选择哪款的女士。 “我推荐饼干冰淇淋哦。”降谷零自然而然朝女士搭话。 他指着这款冰淇淋,语气认真地说:“它的外层酥脆,里面的冰淇淋又很香甜,你会喜欢的!” 女士讶然侧头,对上他闪闪发光的眼睛,只觉得心里的疲惫都轻了。 她眉头舒展开,友善地笑着调侃:“原来是位侦探大人啊。那我就买这款好了,侦探推荐的一定不会错。” 她十分轻易就给出了信任。 降谷零别扭地压了压帽檐,眼里闪烁着笑意。 这就是他一心保护的国民啊。 能让国民露出轻松的微笑,才是他努力前进的方向。 至于某些渣滓,当然要牢底坐穿啊。 年轻气盛的警校首席看向某位嫌犯,心头难免冒火。 “侦探当然不会错。”降谷零自信地说,紫灰色眼眸透着简单纯粹,“既然你相信我,那我提醒你一件事。” 他冷淡地看了眼走到不远处打电话的男人,压低了声音,语气是一腔热忱:“你有危险,要防着枕边人。” 话音落下,女士的神色没有半点变化。 不对,不对劲。 降谷零大脑疯狂转动起来,敏锐捕捉到异常。 她知道?她知道了。知道却故意放任了丈夫的计划!为什么?精致的妆容无法掩盖的苍白的脸色,身形消瘦,有意无意地按住上腹部,偶尔身体会因疼痛轻微颤抖…… 胃癌晚期! 降谷零迅速得出了结论,肯定道:“你要用自己的死来报复他!” 女士赞赏地看着他,浓郁精致的妆容勾勒出一个温柔的浅笑。 她一边慢吞吞拆开冰淇淋的包装袋,一边注视着意气风发的侦探,好像回到了少女时代的青春肆意,无忧无虑。 “爸爸说……”素来骄傲光鲜仿佛永远都不会狼狈的女士拿起冰淇淋,声音因疼痛微微颤抖,“结婚后会多一个人爱我。可我……为什么觉得失去了更多呢……” 她没有哭,也没有难过。只是看起来非常茫然,那简单的疑惑莫名有种沉重感。 “不是你的错。”降谷零安慰道,他眼里满是希望,语气郑重,“不要拿生命当筹码,那人不值得。” 他耐心地劝说着:“肯定有人爱你,那一定是你从未失去的东西。” 你明明可以在生命最后的时光去体验以前从未见过的美好,去完成以前没有实现的遗憾,去看看想看的风景,陪陪最亲近的家人…… 而不是为了一个不值得的人,抱着仇恨和不甘死在这美好的年华里。 女士没有说话,她笑容柔美地转动了下婚戒,抬手拿起冰淇淋朝口中塞去。 降谷零刚想阻止,女士口中流利地吐出一长串英文,让降谷零僵立当场。 “love is an emotional thing, and whatever is emotional is opposed to that true cold reason which i ce above all things。” 这是福尔摩斯曾经说过的话——爱情是一种情感的事情,和我认为最重要的冷静思考是有矛盾的。 “侦探,同情和怜悯也是感情用事。我想你一定知道不远处看了你一眼的女人有多特殊。” 降谷零沉默了。 女士得意地笑了起来:“我之前有注意到,那女人看过来时你的气质变得更加张扬外露和孩子气。她是你的调查对象对吗?你不愿意在她面前暴露身份。” 降谷零眉头紧锁,他当然知道了。在那女人出现的瞬间,大脑疯狂提醒他,他一直等待的与黑衣组织接触的机会来了! ——是黑衣组织的人在执行任务。 若在平常,他毫无顾忌就跟上去了。 但此时,他只是单纯的想要救人。 他可以用别的计划接近组织,并非今日不可。 “女士……” “嘘。”女士打断了他的话,轻轻笑了下,又像是缓了口气,目光执着地盯着他,态度坚决地说:“就当是交换了,正义热血的侦探先生。” “我不大喊大叫揭穿你的秘密,你放我离开这痛苦的世界,帮我送那个人进监狱。就当我占便宜让你多做一件事啦。”女士笑容纯粹,带着纯真和调皮,“而且我猜,今天是你接触那个女人最好的机会,真要功亏一篑吗?” 这位聪明果断的女士,试图拿捏他的软肋送她去死。 “真的不再想想吗?” 女士含笑看着他。 将女士的决绝看在眼里,降谷零闭了闭眼,再无法忽视女士的意愿。 他艰难地控制住力气,才没有把甜筒捏坏。 我无论如何,都救不了你吗? 恍惚间,他似乎看到幼驯染拿枪指着胸口,果断按下。 此后鲜血淋漓,一地狼藉。 ……就不能活下去吗? 就那么放心我一人留在黑暗中吗? 降谷零神色莫名,紫灰色眼眸一片幽深。如果我需要你,没了你就会死,或活得生不如死…… 你会为了我坚持下去的,对吗hiro? 他平静地看着女士吃下含毒的冰淇淋,手指蜷曲了下没有再出声。就那么注视着她,像无声的陪伴。 悲伤就这么无声地氤氲开,轻飘飘填满了二人的空间,又沉重地要将人淹没。 女士吃完冰淇淋后欢快地笑道:“侦探果然是对的。饼干冰淇淋很好吃,我宣布它是我此生最爱的食物了。” 她笑意收敛,悲戚又希冀地看向侦探,喃喃道:“听说……人死时最后消失的感官是听觉。侦探先生,我能听到他绝望的声音吗?” 降谷零沉默两秒,轻声回答:“他会接受法律的制裁的。” 女士含笑倒下,去了没有病痛和仇恨的世界。 侦探履行承诺,放她死亡,送她的丈夫踏进监狱,以及得到了组织的注意。 这是你想要的吗? 这是我想要的吗? 回想今日发生的事,降谷零疲惫地靠在空无一人的小巷里,双唇紧闭,一脸严肃。 ——我真的能救下大家吗? 他质疑自己,却没有放任自己沉浸在负面情绪中,很快便振作起来。 他必须要救下大家!只需要一往直前地踩油门就行。 第4章 我要一个酒名不过分吧 降谷零站直身体,眼神自信昂扬。 不就是扮演游戏吗,一百种身份他都能驾驭! 想到刚为他提供大笔情绪值的贝尔摩德,降谷零紫灰色的眼眸亮闪闪的,像是在打坏主意。 咦? 降谷零突然看向巷口路过的老人,有点古怪。 明明是颤巍巍的老者,脚步落地时却过于稳健。 伪装太粗糙,问题太明显。 好奇! 他想了想,从斗篷里掏出一个棒棒糖塞进嘴巴里,压了压贝雷帽帽檐,脚步轻快地走出巷子。 只要侦探人设给他人带来极强的情绪波动,他就可以收集情绪值兑换道具救下好友。 那就试试作死吧。 就当为未来救hiro做铺垫啦。 他眼里飞快闪过一抹心虚,步伐却坚定地循着老人留下的痕迹径直来到不远处的便利店,原来是老板啊。 他扫了眼老板的工牌,热情洋溢道:“前田君,给我来个甜面包。” 开启侦探卡真的很费脑子,不吃点甜的总有种大脑要被烧坏的错觉。 他咔嚓咔嚓嚼碎糖,付完钱接过甜面包时动作顿了顿,紫灰色的眼眸探究地看向老板慈祥的面孔。 右手的枪茧、临时更换过的外套,皮鞋下的泥土、身上的硝烟味儿,微调整的容貌、超强的行动力,打量人时居高临下的审视和一闪而逝的习惯发号施令的上位者姿态…… 以及不远处森冷地注视与反光——是狙击枪! 引来大鱼了。 降谷零一言不发,飞快将面包塞进嘴里,狼吞虎咽的架势像是有人要抢。 吓得便利店老板忙开了一瓶汽水递给他:“小兄弟,你吃慢点,哎呀你吃慢点,没人跟你抢,怎么饿成这样了?” 降谷零喝了口汽水后,不开心地反驳:“我不会噎到,我也没有很饿。这会儿不吃的话,一会儿就吃不上了。” “难道小兄弟赶时间?”便利店老板惊讶地问。 “前田君在装糊涂。”他孩子气地踢了踢柜台,厌烦地说,“真是的,大人总喜欢将看透的事情装作没发现。” “我知道了,前田君在考验侦探大人的对吗?你明明就是之前跟克丽丝联络的人。让我看看,你和克丽丝身上都有酒味,不排除之前一起喝酒了。不,明面上毫无交集圈的身份不会在一起喝酒。让我想想,你们是以酒为代号的组织。” “你……” “这个味道,朗姆酒。那克丽丝就是苦艾酒了,我绝对不会错的。”降谷零兴奋地声音打断了老板的话。 侦探十分自信自己的推论,吃掉最后一口面包后含糊不清地说:“咦,你竟然还是组织二把手。原来是主管情报部门……” 一把枪悄无声息顶在他胸口,降谷零渐渐消音,眼里的兴奋也被强行压了下去。 “我觉得小朋友要学会适可而止,尊重大人的秘密,对吗?” 老板褪去了和善的伪装,整个人危险阴沉,让人毛骨悚然。 他完全不觉得称呼一个二十岁的成年人为小朋友有多难为情,侦探不止长着张娃娃脸,在人情世故、行为举止上都稚嫩的像孩子。这更衬托出他智慧的强大和通透。 组织就缺这样的人才。 侦探撇撇嘴,不满地嚷嚷:“明明是你们大人贪心不足,想要我的能力,还试图白嫖。” “我不会妥协的。侦探的头脑是无价之宝!” 他幼稚地用双手在胸前比了个叉,拒绝的态度无比坚定。 朗姆神色冷了下来,他做了个手势,远处狙击手就位。 侦探似乎发现了危机,从善如流地改口了。 “其实我这么厉害,你们想要我不过是人之常情,那我要一个酒名当代号不过分吧。” 他睁着无辜的下垂眼,认真地拜托:“一想到别人叫我酒名,这么酷炫的事情我就完全拒绝不来嘛。前田君,你会成全我的,对吧对吧~” 朗姆神色微妙,有种被张牙舞爪的小猫不经意蹭了一下的感觉。 耳麦里传来贝尔摩德忍俊不禁的笑声:“小可爱不就想要个酒名嘛,朗姆你亲自出面招揽的人才,连这点恩惠都舍不得给吗?” 朗姆皱眉,贝尔摩德明知道组织的代号都是那位先生亲自授予,更不会轻易给出去。突然说得这么轻松,她在打什么主意? 降谷零敏锐察觉到朗姆的犹豫,眼神一闪,此时能让朗姆为难和犹豫的,除了那个女人不会有别人了。 他像是发现了什么,闪亮的眼睛倏而朝某处看去,一脸无害地歪歪头笑道:“克丽丝姐姐,我想叫波本可以吗,这款酒的颜色很好看哦,拜托,好不好嘛~” 看出女人某些弱点后,他毫无压力地撒娇利用起来。 远处高楼上,贝尔摩德透过望远镜欣赏青年难得乖巧的讨喜模样和那声甜度爆表的‘姐姐’称呼,魅惑一笑,按着耳机说: “他同意加入了,条件是代号。只要你答应他,组织将会出现第一位智者,真是让人期待啊。” 贝尔摩德收回望远镜,眼神复杂极了。 光明的侦探,会成为射穿黑暗的子弹吗? [rum要抓的侦探先生很可爱,我觉得波本非常适合他~ ——vermouth] 贝尔摩德摘掉耳机,拿出手机给boss发了一封邮件后,勾唇一笑,风情万种。 侦探,我帮你说话,你拿什么还这份人情? 朗姆听出她会在boss面前促成这件事,深思片刻,挥了挥手。 狙击手撤离,危机解除。 “前田君答应养我了对吧?”他骄傲地微微抬头,“我就知道,我这么好养肯定没人能拒绝我。” 朗姆沉默:不,组织看重的不是你好养,是你的智慧。 “以后大家都会喊我波本大人了,对吗前田君?”他迫不及待地问。 朗姆耐心纠正:“你应该喊我朗姆大人。” 降谷零恶劣地一笑,拖长音调试探他的底线:“我-才~不-要!” 朗姆:“……”掏枪。 见他拿出枪,降谷零站直身体,撩了撩额前的头发,声线轻快:“前田君处心积虑想要招揽我,就肯定不会杀我的啦。不过我讨厌疼痛,我要是受伤了,以后前田君不管去哪里,我都粘着你~” 这孩子气的反击着实砸在了朗姆的软肋上,以侦探的张扬,所过之处必然引发轰动,这对刻意保持低调和神秘主义的朗姆来说太致命了。 偏偏他不能无视威胁,因为以侦探的智慧必然能做到这点。 朗姆阴沉着脸不再纠缠称呼问题,他算是看出来了,侦探不喜欢世俗的枷锁和约束。所谓上下级的管制对侦探来说,还不如他刚吃的甜面包。 朗姆的妥协在意料之中,降谷零心情愉快地说:“好啦,现在我们可以互相认识了。我叫安室透,前田君呢,假名字太没诚意啦。” 完全没觉得自己给出假名字良心痛。 朗姆脸皮抽搐了下,眼不见心不烦,无视这家伙的问题,语带警告:“知道了,组织会审查你的资料,希望你能经得住查。否则——你知道结局的。” 降谷零双手背后,歪歪头笑得十分无辜:“说什么呀前田大叔,我只是个普普通通的侦探,怎么就经不住查了。在警方那里我也是友好市民哦。” “不过前田大叔似乎有些焦躁,是有任务吗?哦,今天的那个任务还没完成,大叔这个急性子等不住了。但克丽丝应该已经过去了,我懂了,是大叔不放心,怕被抓到把柄……” 他的话音又在枪口下消失。 朗姆只觉得与侦探打交道太累了,哪怕他一句话不说,侦探也有本事从他身上看出无数秘密。 仿佛神一样全能全知的智慧,让人忍不住想据为己有,又心生忌惮。 “不可以哦!”侦探似乎发现了他的想法,紫灰色的眼眸全无笑意,冷漠的像高高在上的神,非人感十分强烈。 那是一种将所有人都当成异类的眼神,危险,危险! 朗姆回过神来发现枪的保险已经打开,枪口正指着一脸漠然的侦探。 他急促地喘着气,心口突突地跳得慌。 侦探真实的一面竟让他产生了面对死亡危机时才有的应激反应。 怪物! 这种怪物怎么可能在正常的人类社会下活下去! 黑暗必然是他的归宿! 降谷零好奇地盯着朗姆,眼里划过了然。 眼看他又要开口揭人短时,朗姆意有所指地的晃晃手里的枪,见侦探不情不愿地闭嘴,这才去看手机刚收到的消息。 [带侦探先生来见我。] 朗姆深吸了口气,平复了下心跳:“boss要见你,跟我走吧。” “哎?这会儿吗?”降谷零眼神一闪,面上装作不乐意的样子,嚷嚷着要拒绝,“可天都要黑了,我家里的花没浇,被子没晒——明天再去吧。” 他还没给公安那边留信息,想也知道进去组织后短时间是出不来了。 先试试组织对他的底线在哪里。 开局拿捏好自身定位,以后才不会被牵着鼻子走。 朗姆闭了闭眼,能看得出来他很努力在压抑住自己急躁的暴脾气:“你没有选择的余地。” 第5章 莫里亚蒂式侦探 朗姆在手机上按了几个键,不到三分钟,一辆黑色的车开了过来。上面走下来一位充斥着血腥和危险的高壮男人。 “朗姆大人。”男人走到朗姆身边恭敬地躬身。 降谷零似乎察觉到不妙,转身就要跑。 男人下意识一抓,揪住了侦探的胳膊。 “放开我,放开。大叔你这是绑架,我要报警抓你,我真的要报警啦。” 朗姆话都懒得说,指挥人将大呼小叫的侦探塞进车拉走。 降谷零:看来boss的命令是绝对的。 他故作不满地将贝雷帽拉下挡住眼睛,帽檐下的眉梢透出不属于侦探的锋芒。 外观普通的车绕了一个又一个弯儿后停在了组织某处秘密基地,这是唯有干部才有权限进入的地方。 男人坐在车上没动,他只是一个开车的外围成员罢了。 朗姆压着火气揪住睡着的侦探打开密码大门走进组织的据点,一路乘坐电梯来到地下负一层的办公室里。 他黑着脸指了指办公室,示意满脸困倦的侦探进去。 降谷零扶正帽子,揉了揉惺忪睡眼,懒散地推门走去。 这姿态看得朗姆眼皮一阵跳。 昏暗的房间里,唯有一台电脑摆在正中央,散发着微弱的光线,电脑上屏幕一只黑乌鸦安静蛰伏。 古怪又阴森。 是boss! 是漫画故事里,他一直无缘得见的黑衣组织首领! 降谷零努力按下砰砰直跳的心脏,冷静! 心浮气躁乃是大忌。 他总会有机会找出boss真身,将黑暗连根拔起的。 现在,他需要弥补刚才一瞬间外露的失态了。 决不能露出半点破绽。 再次告诫自己要谨慎后,降谷零看了眼面前的光幕,[侦探人设扮演中]。 他心下一动,既然惊动了boss,不如趁机得到boss的信任,展现实力和提供弱点是最佳选择。 转瞬间他便有了主意。 降谷零深吸一口气憋了下,直到呼吸急促起来,才踉跄着跑来墙边一角按下灯的开关。 白色的灯光亮起,将办公室照的一片亮堂。 “我不太喜欢黑暗啦。” 他语气轻松极了,像是随口一说。 然后他踢踢踏踏地靠近了电脑,打量了一眼后,提起嘴角笑起来,带着孩子气的天真:“是组织boss吗?哇,藏得好严实啊,我都没有多余的线索能找到你的真身所在。” 侦探发出被挑衅到的昂扬热血:“先生真是太谨慎啦,这个挑战我接下了。侦探大人一定会努力找到你的!” 朗姆头上冒出一个问号:……? 你是在努力作死你知道吗? 堂堂组织二把手,认识安室侦探不过几个小时,血压一直起起伏伏快撑不住了。 “老旧工具上的刻纹、文件上的图案,电脑上的鸟——好多啊,都是乌鸦呢。是信仰?图腾?不,是家族族徽。我还听到你那边有乌鸦叫了,你在一个偏僻的地方养了乌鸦当宠物,荒郊、山间?不不不,是国内疗养院,看来环境不错,boss心情也很好。” “你年纪很大了,尽管没有说话,但打开了收音设备,我有听到你虚弱又不利索的呼吸哦。原来是位老爷爷呢,老爷爷身体不好,上了年纪要早点休息嘛,总是熬夜对健康没好处。” “你很富有,拥有整个组织和数不清的宝藏。你在追求什么?财富?权利?健康……啊,我知道了。不过老爷爷追求健康可以,永生是不可取的啦,要不试试捐献全部家产给国家,把老爷爷的头像印在日元上,实现另一种意义上的永生……” “够了。”机械的电子音没有任何情绪地打断他的话,“我认可了你的能力,给你应该有的优待。你的代号是波本威士忌。” “朗姆。”他叫道。 门外,朗姆听到传唤走了进来。 “波本归属情报组,好好教教他。”boss的措辞十分严谨冷漠,“让他知道什么是必须避讳的。” “是,先生。” 电脑熄灭,神秘的组织boss已经迅速离开。 降谷零心下一定,稳了。 boss认可了他的能力,至于能信任到什么地步,就看以后了。 至于冒犯? boss不会为了这点儿冒犯就杀人的,特别是拥有着顶级智慧的人才,但惩罚是免不了的。 侦探任性又聪慧,想要震慑他必须朝他的弱点下手,让他懂得畏惧,学会进退。 这个弱点他已经给出去了,就看组织是否抓住了。 朗姆紧紧盯着侦探,直盯得侦探心里发虚。 “我,我又没说错……”侦探无措地用手指搅动着衣角,强作镇定,“我没有对先生不敬。” 朗姆铁石心肠不为所动:“我之前就说过,尊重大人的秘密是最基本的原则。波本,你没有做到。” 他转身就朝门外走去。 侦探从他的举动中看出了什么,瞪大了眼睛,那张稚气又意气风发的脸上第一次出现慌乱恐惧的神色。 “我知道错了,以后再也不会看先生的秘密。大叔,你不能把我关在这里……” 朗姆站在门口冷冷盯着他,侦探知道一切再无转圜的余地,没有再去祈求。他像是要维持最后一丝傲骨和尊严,紧握着拳头转身走到墙角,恹恹地蹲下身将自己缩成一团,头死死埋进怀里。 ‘咔嚓。’ 办公室大门关闭,光源全部切断,漆黑一片。 “过分,好、好过分。哪有上班第一天就关人小黑屋的,侦探大人以后一定会报复你的。” 侦探嗓音虚弱无力,哽咽地骂着什么。那双藏在怀里的紫灰色眼眸清亮锐利,带着计谋得逞的骄傲。 侦探虽然不懂人心,但他的头脑就是最强大的武器。没有弱点的人不会被组织信任,降谷零给了组织一个可以掌控他的弱点。 但朗姆发现他怕黑的速度也太快了,不愧是二把手,观察力这点就无人能及。 不对,他某个半长发的短命同期说不定可以与之匹敌。 一想到某个即将英年殉职的家伙,降谷零就忍不住拳头痒痒,很想与什么人的脸狠狠摩擦呢。 他缩成一团,维持着恐惧的姿态大脑飞速转动,得在这里待一夜了。今天他出来时没有请假,算是偷溜的,巧的是宫村教官有任务顾不上他。 按理说教官明天才会结束手头的任务回来,但—— 降谷零痛苦面具,侦探的头脑告诉他,他惨了。 他在米花商场为引起组织注意,飞速破案的杰出表现被搜查一课的警官看在眼里,若警官们回到警视厅随便讨论几句被教官的熟人听到,而熟人恰恰知道他的存在—— 他已经能想到宫村教官的表情了。 得尽快与公安接上线了。 降谷零眼神坚定,将自己又朝角落里塞了塞。 黑暗中,降谷零将拳头攥的发白,额上冷汗渗出,口中吐出含糊不清的呓语,像是陷入了一场逃脱不了的噩梦。 任谁看到都会觉得他是ptsd! 事实上他正回忆幼驯染小时候做噩梦的模样,并灵活运用过来,丁点儿细节都没放过。 学到了,很好用。谢谢你hiro,有你是我的福气。 至于效果如何,他悄悄瞥了眼角落的监控,一切就看明早了。 他已经成功得到代号,成为组织的高层干部,第一个试探任务很快就会下达。 而他没有手机的事情估计组织第一时间就看出来了,若明早有人给他送任务联络手机,就代表这一关过了。 他初步得到了组织的信任。 推断出一切后,降谷零全身心沉浸在ptsd的表演中。 负一层另一间办公室内,朗姆恭敬地站在电脑前。 boss的声音传来,不是带着变声器的机械声,而是苍老的本音:“如何?” 朗姆盯着显示器里瑟瑟发抖的侦探,笑了下说:“如果身份没有问题,就可以放心用了。” “说到身份,组织将这个任务发下去后,在国外的各个分部的人也有人接到。最后查到了些有趣的情报,最后与日本这边的一起汇总了过来。”boss的语气是少见的意外,“调查波本身份时还折损了两名代号成员,侦探背后,有一群信徒在替他清扫阻碍。” 朗姆眼里闪过一丝诧异,他手机上很快就收到了邮件,是安室透的身份调查结果。 孩子气的侦探表面身份只是普通的私家侦探,内里有一个灰色地带的情报贩子身份,实际上却是犯罪界的莫里亚蒂。北欧的恐怖袭击、南非的宗教反叛、欧美的政权更换,甚至国内上任内阁大臣被刺杀…… 好家伙,国际上能排得上名的大事件背后都有他的影子。 将一页页情报看完后,朗姆叹为观止。 boss本人也觉得精彩不已。 “一想到这么一尊大佛就是隔壁怕黑的波本,属下就觉得有些不真实。”朗姆真情实意地感慨,“但以波本的能力,能做到这些并不难。” 这评价很高了。 boss沉默。 朗姆:“……?” boss斟酌着语言:“你觉得他是被你抓来的,还是借机进来搞事的?” 第6章 琴酒安全屋惨遭重创 朗姆迟疑,这话再怎么委婉,他也听出了boss的忌惮。 ——那可是一照面就差点将boss马甲扒了的存在啊。 不等朗姆回话,boss直接下令:“让琴酒看着我们的莫里亚蒂先生,万一他抱有不轨企图,琴酒还能直接武力镇压。” 一力破万,亘古不变。 朗姆一脸受教了:“是,我这就安排下去。” 是他想少了,那样一个人物一举一动定然有极深的目的,就算没有——想想那些国际大案、要案、悬案,朗姆就一个激灵,不可能没有的! boss拍板定案:“既然他已经成为组织的代号成员了,警惕之余也要尽快将他完全掌控,组织需要他的智慧。身份方面,我会再让人查实的。” “是。” “对了,我要换家疗养院,苦艾酒之后会将地址发给你和琴酒。” 电脑熄灭,朗姆站在原地盯着监控显示器久久不语。 boss在这家疗养院还没待几日,这就要连夜搬家了? 他看着监控里瑟瑟发抖的侦探,莫名有种boss也在发抖的错觉。 时间回到第二天凌晨,3号组织基地。 琴酒任务完成后,来基地喝杯酒抽根烟放松下心情,手机里便收到了朗姆让他带新人的邮件。 未来归属行动组吗? 琴酒查了下新人的资料,朗姆亲自绑进了组织,boss好奇见了一面后,直接提拔成代号成员。 晋升速度太快了。 看来新人必有独到之处! 琴酒直接电话联系了贝尔摩德询问情报,谁知贝尔摩德来是来了,提起波本却跟失了智似的夸了一早上。 这是把脑子忘酒店了? 琴酒随手将烟蒂扔进一旁的袋子里,拿起沙发上的黑礼帽戴上。 他站起身,高大的身影靠近贝尔摩德,墨绿的眼眸紧盯着她,周身萦绕着经久不散地肃杀气息。 “你最好给我正常点,不要让我把你扔进实验室看看脑子。”低哑暗沉的嗓音给人一种灵魂深处的危险压抑。 贝尔摩德轻咳一声,将放肆外露的气息收敛。 “走吧,我们去见见波本~” 紧跟上大哥的伏特加墨镜下的眼神一言难尽,贝尔摩德好不容易正常点,结果念起波本这个代号时又荡漾了起来。 “贝尔摩德,你要是想跟波本调酒,等我与大哥见过人了再说。”伏特加认真地提意见。 “小可爱不愿意呢。”贝尔摩德一脸遗憾,她没有反驳伏特加的话,水绿色的眼眸碧波轻荡,魅惑横生。 一想到侦探在小黑屋可怜兮兮的模样,她不由得舔舔嘴唇,心动极了。但侦探是带刺的,那双犀利的能看透一切秘密的紫灰色眼眸让她无比忌惮。 “小猫咪是会挠人的~”她叹息。 看到她这副模样,伏特加打了个寒颤,蹭了蹭身上的鸡皮疙瘩,不敢再说话了。 琴酒嫌弃地扔下一句:“我要吐了。” 贝尔摩德哼笑,琴酒和伏特加是欣赏不来侦探的性感了。 负一层很快就到了,贝尔摩德来到办公室前,伸手打开门。 房门打开,走廊的灯光划开办公室的黑暗,正好照到墙角的降谷零身上。 降谷零迟疑抬头,紧闭着眼睛,脸色难看得厉害,手不受控制地发抖。 “克丽丝姐姐。” 尽管没有睁开眼去看,他依然嗓音沙哑地叫出来人的名字。 他想强逼着自己站起来,却因蹲得太久双腿发麻而跌倒在地上。因为恐惧黑暗,额上沁满了冷汗,发抖地缩在墙角,唇瓣没有一丝血色。 适应了下光亮,他缓缓睁开眼睛,露出那双充满水雾的紫灰色眼眸。 侦探紫灰色的眼睛眨了眨,里面的水雾迅速消失,唯有稍红的眼眶能看出他的些微状态。 贝尔摩德看向墙角的小猫,嘴角勾起一个弧度。明明是惨兮兮的小奶猫,却非要强做出一副有爪子的小野猫模样,真是——太让人想欺负了。 她脸上的笑容逐渐失德。 “真是狼狈呢,侦探。”她好整以暇地欣赏了片刻这幅美景,脚步轻盈地来到降谷零身边,怜爱地摸摸降谷零的脸颊——被躲开了。 在她对侦探还有兴趣时,她并不在意侦探的抗拒。毕竟小奶猫不情愿的姿态也很诱人,若能拐到床上去…… 门口,伏特加又打了个哆嗦,心里毛毛的。 贝尔摩德这女人真不是活久了心理变态了吧? 墙角边,降谷零一眼看出贝尔摩德在想什么主意,鼓起脸颊气鼓鼓地瞪了她一眼。 他将手放在贝尔摩德掌心,用轻快又认真地声线说:“克丽丝姐姐来得很及时,我就不计较你故意看热闹啦。” “我的荣幸。”贝尔摩德没忍住捏了下他无力的手,在心里不禁感慨,侦探他真是又甜又软。 借着贝尔摩德的力量站起身后,降谷零迅速松开她的手靠在墙上缓了缓,微红着耳根害羞地强调:“不可以吃掉侦探大人哦,侦探大人还是小孩子!” 他似乎用特别幼齿的语气说了特别可怕的话。 伏特加墨镜差点掉下来,欲言又止。 贝尔摩德觉得小可爱有趣极了,每天都在给她新的惊喜。 “不要废话了,波本。从今天起,你跟着我做任务,向我证明你不是废物。” 早就不耐烦的琴酒冷冷说着,拿出一根烟叼在嘴里,正准备拿出打火机时,听到波本理直气壮地嚷嚷:“我不喜欢烟味,不许在我面前吸烟。” 贝尔摩德双手环臂站在一边看热闹。 伏特加站出来斥责道:“你怎么跟大哥说话呢,大哥想在谁面前吸烟就在谁面前吸烟,还用得着你允许?” 降谷零没有搭理他,紫灰色眼眸微微上挑,意外显露出几分锐利。他看向琴酒,惊人的洞察力使那双眼睛仿佛太阳下徐徐生辉的宝石,犀利冰冷又刺眼灼目。 所有被这双眼睛注意的人都不由自主地戒备起来,仿佛被他注视着,暗地里不为人知的阴私都将无所遁形。 琴酒和伏特加身上杂乱分散的信息倒映在眼里,降谷零一边整合信息一边分析真相,语速飞快地说出一长串话。 “眼里的红血丝,身上硝烟味儿和血腥味、酒味儿,某个地方独有的甜点味道,基地军火气息,鞋底的泥巴……” “你们昨夜去做任务了,在千代田区。杀人?不,是交易。看来是交易的人临时反悔,你杀了他灭口。连夜回来后先去安全屋洗澡换衣服,哦——你这座安全屋在米花町,距离基地很近也很方便。周围鱼龙混杂,租客更换频率快又不引人注意,不得不说你考虑的十分周全。” 贝尔摩德意味深长扫了琴酒一眼,心里呐喊:快别说了小可爱,没看到琴酒的脸都变了吗?他正在掏枪啊。 哪有一照面就把别人安全屋废了的。 是的,对于他们这类人来说,自己安全屋就是见光死,被人知道了就要舍弃掉。 金发黑皮的孩子气侦探就差指名道姓说出安全屋位置了。 侦探,好勇啊。 贝尔摩德不由得发出朗姆曾经的感慨,你这是在努力作死啊。 琴酒放下打火机,手伸进大衣口袋里摩擦着保养极好的枪,暗绿的眼眸幽深肃杀。 他倒想看看被boss给予特例的新人还有多少本事。 降谷零状似毫无所觉,全身心地沉浸在全知的世界里,语速快到别人呼吸间他长篇大论已脱口而出:“昨晚你没在安全屋休息,直接来了基地放松心情。独自浅酌一杯是你的放松方式,你本来心情不错,如果不是大叔让你带新人的话。” “看来组织废物很多啊。稍微有点实力的你都要来亲自考察,哇,你果然将组织当成家了。” “咦,克丽丝姐姐吃过你啦,是杜松子酒呢。看起来你味道不错,克丽丝姐姐至今难……”忘。 “咳咳!咳咳!” 很大声的咳嗽打断了侦探的长篇大论,降谷零眨眨无辜的狗狗眼,一本正经地说:“这个不能说吗?明明姐姐就是这么想的,还很回味……” “咳咳。”贝尔摩德嗓子都快咳哑了,琴酒冷飕飕地眼刀甩过来,真是要了大命。 “贝尔摩德,有病就去吃药。”琴酒冷冷道。 伏特加呆呆看着波本,好、好强! 这就是聪明人的世界吗? 恐怖如斯! 贝尔摩德沙哑的嗓音更性感惑人了,她眸光潋滟地瞥了琴酒一眼,食指竖起轻置于唇边,语含笑意地警告:“波本,不可以说哦。” 成年人的秘密,不适合灵魂还幼稚的侦探。 降谷零对上她碧色的眼睛,确定她坚定的态度后,蔫哒哒地问:“好嘛,我不说了。可以不关禁闭吗?” “不关了。”贝尔摩德的眼神怜爱极了。 琴酒眼里的嫌恶已经溢出来了,这女人吃错药了?这副模样太恶心了。 他眼不见为净,拿出枪指着侦探:“闭嘴,跟我去做任务。” 银色长发的男人嘴角挂着噬人的冷笑,阴沉狠厉:“希望你做任务的速度有你脑子和嘴皮子一样快。” 他警告道:“不要被我抓到你的老鼠尾巴。” 第7章 公安终于发现猫丢了 “不要用老鼠作比喻啦,太难听了。”降谷零不高兴地撇嘴,径直朝贝尔摩德伸出手,认真地说:“克丽丝姐姐有礼物送给我吧,gin君可以将任务发给我啦。” 贝尔摩德挑眉,从口袋里拿出一个黑色的新手机递给了降谷零,她开始习惯了侦探无所不知的能力。 “以后与组织联系就用这个手机。我知道你能看出来,里面定位不许拆。你虽然有了代号,但毕竟是个新人,还在考察期。” “里面有我、琴酒、伏特加和朗姆的联系方式,有需要可以直接联系我们。”贝尔摩德眨了下眼,单手捂住唇轻声说,“我很期待接到你的电话呢~” 话里的暧昧连伏特加都听出来了。 降谷零故作深沉地叹了一口气,语气难掩骄傲,眉宇间尽是神采飞扬:“我这么厉害,克丽丝姐姐心生觊觎很正常啦。” 他压下起伏的心绪感慨,终于拿到手机了,可以给失联的宫村教官报平安了。 他失踪一夜,宫村警官怕是急坏了。 他有一下没一下地戳着手机,烦恼该怎么回消息。 ——我只是偷溜出来吃个冰淇淋就被准备卧底的组织看上绑走了? 这理由听起来过于太戏剧化了。 降谷零发愁,宫村警官可不好骗啊。 在黑衣组织高层干部面前,他光明正大地在手机里打下一串乱码发送出去,像孩童瞎胡闹随手乱按下一样。 “你在给谁发消息?” 琴酒冰冷的视线敏锐刺了过来,气息冷峻无情。 “试试组织的手机好不好用啦,万一大叔小心眼儿给我手机装些别的东西呢。”降谷零振振有词地内涵某个虽然不在,却依旧兢兢业业盯着显示器的二把手。 即便被内涵了,监视这场谈话的朗姆也依然默不作声。 冷酷杀手琴酒嗤笑一声收回视线,将不掺和的态度表现的十分明显。 贝尔摩德笑吟吟的美艳面孔下,是看不出深浅的神秘。但从那碧波一样的眼里闪烁的笑意中可以看出,她对朗姆吃瘪是乐见其成的。 降谷零ko全场后,手机里很快收到同样乱码的一条信息,他用公安的解密手法翻译了下,表情微不可察地僵了下。 [黑田理事等你的报告。] 一开始公安部根本没有发现应该在卧底训练营学习的精英学员失踪,都以为他在营地老老实实复习功课。 直到目暮警官回到搜查一课,随口感慨起遇到的案件里有位金发黑皮的青年表现出众,能力很是耀眼。 这既视感是不是有些强? 路过公干的某位公安上了心,抄起手机就给幼驯染打了个电话。 “宫村,我记得你好像说过最近教导了一位很有能力的后辈?” “是的。你也有兴趣吗?” “不,我是想说,搜查一课的警官在杀人现场遇到了很像你后辈的嫌疑人。” “……嘟嘟嘟。” “喂?宫村?” 宫村警官随手挂了电话,立刻狰狞着脸杀到训练营的宿舍去,意料之中地扑了个空。 他来到统一安置学员手机的地方,发现降谷零的手机还好端端躺在保险箱中。 他当即打电话问看守宿舍和训练营的退役警察,结果压根没人见过那家伙离开。 宫村警官血压嗖嗖地上升,眼神危险了起来。 很好,私自离开训练营不说,还躲着所有人。哈,真有本事啊,能避开训练营这么多精英不被察觉。 宫村警官欣慰赞赏之余夹杂着怒火,脸色青一阵白一阵的煞是好看。 他铁心要等到降谷零回来算账,便搬了个小马扎就坐在降谷零的宿舍门口蹲人。 直到夜里过零点,降谷零还不见踪迹。 宫村警官的脸在夜色里一点点黑了下去。 脑中只有一个想法:出事了。 降谷零一向很有分寸,行事严谨却灵活,哪怕有事不能回来也会第一时间报备。 可直到现在,降谷零连条报平安的消息都没传过来。 宫村警官心中咯噔一跳,能让公安精英失联,不是性命攸关便是牵连甚广的大事。 他神色凝重起来,半点不敢耽搁,当即联系公安部黑田管理官。 深夜,监察厅公安部办公大楼。 还在处理文件的男人一手接着电话,一手敲击着键盘。 “好,我知道了。你先过来公安,我让人去调查此事。” 电话挂断,脸上带着烧伤,右眼被黑镜片挡住的中年男人沉思了下,开始打电话让人去调查。 能被选中卧底那个组织,必有过人之处。哪怕不是为了卧底,降谷零也是公安的精英,国家的人才必须要找到,任何折损都是国家的损失。 宫村警官赶到时,时间过去不过半个小时,调查还没有进展。二人坐在办公室一边处理积攒的公务,一边耐心等待。 两个小时后,时间来到凌晨两点半,办公室电话响起。 黑田理事官第一时间接起,他耐心听对面的人说完,沉稳道:“将报告发我邮箱。” 电话挂掉的同时,电脑上一封新邮件出现。 黑田理事官耐着性子看完后,神色凝重了起来。 “黑田警视,找到降谷那小子了?” 宫村警官意识到事情有了结果,连忙上前问道。 黑田理事官将电脑转向他,见宫村警官急切地上前查看,语气肃然道:“麻烦了。” “有关降谷零的所有监控全部消失,连搜查一课保留的犯人口供也不见了。公安替降谷零准备的安室透这个假身份也被警视厅不同部门用各种理由抽取调查了不下三次。” 他停顿了下,似乎在给宫村警官接受的时间,这才继续说:“你应该很清楚这种手段。” 宫村瞳孔骤缩,好一会儿才肯定地说:“是那个组织。” 他猛地看向黑田理事官,紧握着拳头,指尖发白:“黑田警视,降谷零有危险。” 降谷的假身份公安才刚开始处理,有很多漏洞没有补上。那个组织一定能查到这点,顺藤摸瓜揪出公安不过是时间的问题,到时候降谷他…… 必须要想办法营救他! 黑田理事官倒没有他那么悲观:“宫村,冷静。他们调查的是安室透这个身份的情报资料。能查的这么谨慎,就代表降谷零暂时并未暴露,甚至对我们来说可能有意外之喜。” “警方一直有组织的卧底,那些人藏得太深,我们无法锁定目标。现在无论是公安还是警视厅不能轻举妄动,否则惊动了那个组织,降谷零的处境就危险了。” “但我们不能什么都不做,为了确保万无一失,公安这边会冒险联系组织线人打探安室透的消息,也会做好出现意外后的营救。” 他直直盯着宫村警官满是红血色的眼睛,承诺道:“医院这边,也会一直有医生待命。” 宫村警官深吸一口气,强行压下心底的焦急不安:“好,我知道了。” 他闭了闭眼,只上了一天卧底课程的降谷零身上那来自光明一面的气息太明显了,放在一群纯黑的狼身边,显眼的就像黑夜里的明月。再加上身份上的硬伤…… 那个组织是怎么对待身份存疑的人的,知道内情的他们都心知肚明。 那必是一场无比惨烈的审讯! 越想越担心的宫村警官一拳头砸在桌子上,像是捧着最后一捧余烬般带着绝望的希冀:“可恶!降谷零这个家伙,看他以后还敢不敢随便偷溜了!” 千万千万,不要让我给你扫墓啊。 出于对降谷零身份的保护,黑田理事官只能与宫村警官连夜商议各方面细节,并迅速联系公安的线人或灰色地带的情报贩子委婉打探消息……直到天亮手里的电话都没放下来。 “现在已经确定,昨天组织高层成员确实抓走了一个人,很可能就是降谷零。” 各方面信息汇聚在一起,打碎了宫村警官最后一丝希望。 降谷,真落在那组织手里了! 时钟指向八点,宫村警官顶着黑眼圈靠在椅子上出神。 好好的人,怎么说丢就丢了,还是被那组织带走了。 是他引起那个组织的怀疑了,还是组织在挑衅公安? 就在宫村警官满心不解与担忧时,手机突然震动了下。 应该是公安方面传来的消息吧。 他拿出手机看了一眼,确实是陌生的号码,紧接着他就像屁股被刺扎了一下猛地跳了起来。 “黑田警视,是降谷零的消息!” 黑田理事官神色一震,瞬间精神起来。竟然还能用电子设备,情况比他预想的好太多了。 他拿过手机一看,大脑迅速将那串加密字符翻译过来。 [0,安全,组织。] 降谷零,目前安全,身处组织。 黑田理事官与宫村警官面面相觑,都能拿手机报平安了,可见是初步得到信任了。 那家伙怎么做到的? “我等他的报告。”黑田理事官嗓音平稳道。 宫村警官手速飞快地回了一条加密短信,看到已读后,他紧绷一夜的神经终于松了下来。 他伸手捂住眼眶,半晌后才放开手笑骂一句:“这混小子。” 可吓死他了。 等那小子回来,非得跟他好好练练不可! 第8章 朗姆发出尖锐爆鸣 黑田理事官像是没看到他通红的眼眶,理智地说:“他的处境比我们想象的好。但我们至今不知他是怎么度过危机的。” 他果断命令:“暂时不要联系对方,公安会加速做实安室透的身份,等他确认安全主动联络我们再做决定。” “降谷零的联络人选定了吗?” 宫村警官精神奕奕道:“暂定为警视厅公安部的风见裕也警部补。” “让他做好随时接应的准备。”黑田理事官郑重道。 “好,我知道了。” 气氛沉默了片刻后,黑田理事官转而说道:“警视厅那边也选定了人准备卧底,你近期若无事,可以去警视厅那边看看。” 他意味深长地暗示:“降谷零在假身份仍有破绽时突然被组织绑走,还能得到组织信任,无论如何都需要审查。而最适合这项工作的便是出自警视厅的卧底。” 宫村警官猛地站起身,额头青筋显露,低声怒吼道:“降谷不过是无妄之灾,他能在组织中保住命已经很艰难了。我们至今都不知道他遭遇了何等残酷的经历。上面不好好安抚就罢了,竟然还要审查??” “审查什么?审查他是被策反了?还是叛变了,或者立场……” “宫村!” 黑田理事官语气稍重呵斥道,有些话是不能说出口的。 宫村一抹脸,冷静了下来:“抱歉理事,是我冲动了。” 黑田理事官拍拍他的肩安慰道:“别想太多了,这是必要的流程。” 降谷零是公安派出去的卧底,自己人当然要保住了。至于审查,不过是用来应付上面的说辞罢了,宫村怎么还较真上了。 见宫村警官情绪不高,还没有转过弯儿来,他只得再次暗示:“警视厅那位卧底也是这一届最优秀的警员之一,肯定不会判断出错的。” 这届警校首席就是降谷零,排行在前的几位优秀警员都是他的朋友,让他的朋友去审查他,还有什么好担心的。 宫村警官在长官疯狂暗示下回过味儿来,眼里满是笑意,神色严肃冷酷道:“我明白了。我会好好教导这位未来卧底,并让他多观察那位深陷组织受尽折磨的公安精英,判断其能活下来是否是因立场的改变,以及是否有营救的必要性。” 觉得这姿态冷酷残忍吗? 对朋友的遭遇觉得愤怒吗? 那就保护好朋友吧。 降谷那小子将他吓个半死,他暂时没办法报复回去,那就让他朋友代劳吧。 宫村警官一肚子坏水儿想找地方使。 黑田理事官神色依旧沉稳,只是嘴角险些一抽,这么多年了,这家伙还这么皮。 他轻咳一声:“你心里有数就好。” 他告诫道:“降谷零那边不必再探究了。为防暴露,他未来要么直接与我联系,要么与联络人联系。” “是,我明白了。” 正事谈完后,宫村警官有些坐不住了。 “理事官,我先去申请暂时借调,前往警视厅教导新人训练。” 他已经迫不及待去会会那位新人卧底了。 黑田理事官:“……去吧,警视厅那边我会安排好。” 宫村警官转身就走,像一阵风一样,完全没注意到自己彻夜未眠。 组织基地内,降谷零怼了朗姆几句后,见人一言不发,无聊地摆弄着手机。 他消停下来后,看了一场热闹的琴酒示意伏特加将此次任务情报尽数发了过去。 降谷零在手机上按了几下熟悉了下功能后,便打开新邮件,是伏特加发的任务。 “我看看什么任务还需要侦探大人亲自出马。” 他装模作样地扶了下不存在的眼镜,整个人的气场都严肃了起来。 飞速浏览了一遍任务信息,东京白氏株式会社主要从事医药方面的研究,一直十分眼馋组织的药物研究,这次打算买些药去自己研究。 今日便是双方交易的日子,地点约在了大黑大楼的cocktail酒吧,那里是组织的秘密交易地点之一。 降谷零将任务看完后,用手机搜索了下有关于白氏株式会社的新闻和八卦,浏览完后,他的目光停在白社长与妻子、好友一起吃饭的照片上。 “看完了就走吧,虽然距约定时间还早,但早点去也能以防意外。”伏特加催促道。 贝尔摩德单手托腮,意味不明地问:“需要给你更多的时间吗,波本~” “不需要哦。”降谷零打开手机后台开始下载游戏。 他在手机上戳来戳去,顶着琴酒越来越冷的视线百无聊赖地说:“不用去啦,任务要失败了,白社长活不过今日。” 枪口抵在额头,带着冷冰冰地寒意和硝烟味儿,琴酒沉着脸森然道:“解释。” 莫非情报泄露了? 有叛徒还是卧底? 琴酒扯开一个狰狞冷酷的笑意,幽深的瞳孔里一片嗜血。 侦探抬起头,紫宝石一样的眼眸微微眯起,理所当然地说:“这不是一眼就能看出来的吗?” “说清楚!” 降谷零随手将手机扔下,鼓起脸颊孩子气地大喊:“就是一眼看出来的啊。你让我怎么说清楚?就像你要给别人证明二加二等于四一样。你知道这是个不容置疑的事实,但有人如果要你证明这点,你要怎么说?” 看得出他很生气,眼眶都给气红了。 “明明新闻上说了,白社长今天约了人吃饭啊。其中有一位是他的助理兼好友,他与组织的交易被助理知道了,助理多次劝说无果,为防他毁掉会社,决定联合白社长一直被家暴的妻子杀了他。” 他瞥了眼时间,像是在赌气一样大声嚷嚷:“杀手君这会儿去也来不及了,白社长已经被杀死啦。” “不要问我为什么知道,这是我看到的。情报、新闻、八卦信息……只是最基础的推论而已。”他红着眼眶站在那儿,倔强地抿紧嘴唇,紫灰色的眼神却迷惘中透着孤独。 此时此刻,贝尔摩德和琴酒脑中浮现出一个词:异类。 侦探是这个世界的异类,他的智慧站在所有人之上。 他眼里的世界与世人不同,他太过惊才绝艳。 无人能理解他,无人能看到他所看到的风景。 他注定孤独一生。 琴酒深深看了他一眼,收回枪后命令:“伏特加,去打听。” 听完全过程的伏特加呐呐道:“是,大哥。” 他立刻拿出手机去联系情报部调查,还没等情报部传来消息,贝尔摩德的声音先传了过来。 “不用了,有结果了。” 她晃了晃手机页面,是一段记者现场直播,说的是白社长与友人聚餐间误食河豚毒素已经去世,会社继承人会在白社长葬礼结束后开记者招待会发布。 一时间,整个办公室陷入死寂。 伏特加握着电话大气都不敢喘一下,墨镜下的大眼睛已经震撼到无神。 就——没有贬义的意思。 波本,真的是人类这个物种吗? 贝尔摩德深吸了口气,明明早知道侦探有多聪慧和强大,此时依旧被他如神一样的头脑震撼到了。 但她也敏锐发现侦探扫过死者时,紫灰色瞳孔里充满了高高在上仿佛神明般的冷漠无情。 侦探似乎,从不将人类当成同类,他也无法共情。 琴酒暗绿的眼里欣赏和忌惮激烈碰撞,世界在波本眼里似乎是透明的。他需要时懒洋洋看一眼就能捕捉到信息进而得出结果。 组织需要这样的人才,前提是能够完全被掌控。 办公室内气氛一片死寂,众人眼底神色都十分复杂。 “任务已经中止,我现在需要干净的、安全的、无人打扰的地方休息。”降谷零状似毫无所觉,理直气壮地提要求。 所谓干净安全无人打扰的地方,当然是没有监听器、监视器等东西了。 就看组织是否会准许了,也能从侧面反映出他在组织的重要性。 他已经证明自己了不是吗? “昨天先是凶杀案,又是被绑架,晚上还被关了小黑屋,一大早还要做任务,我不要干活了!”侦探紫灰色眼睛里流露出任性而不满的情绪。 他双手交叉置胸前,大声抗议,“侦探虽然厉害,但还是碳基生物,碳基生物不可能吃一顿就高强度待机两天啦,你们现实点,我要休息!” 琴酒手机震动了下,他冷着脸拿起看了眼。 [听波本的,带他去组织安全屋。 ——rum] 琴酒收起手机,还没来得及开口,便见侦探朝监视器方向眯眼一笑。 boss已经认可他了,朗姆轻易也动不了他,天才总会有特权的。既然如此,先小小回报下关自己小黑屋的朗姆吧,也让侦探的人设更加立体。 毕竟他在小黑屋说过了,他会报复的。 海对岸的大国有句话怎么说的——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他不是君子,是公安机关,所以立马报仇也说得过去吧。 于是降谷零一脸无辜地说:“既然大叔愿意放我休息了,我就不将大叔挪用组织走私线路干私活的事情说出来啦~” 可你已经说出来了啊!! 监控器另一头,朗姆的脸色瞬间铁青一片,内心发出尖锐爆鸣。 第9章 叫我侦探 贝尔摩德右手盖住翘起来的唇角,哎呀,侦探真是个记仇的小可爱。 她幸灾乐祸地想,被侦探盯上了呢,朗姆。 琴酒就更不加掩饰了,他露出一个森然刺骨的笑,语气冰冷中夹杂着跃跃欲试: “我十分乐意,为组织清理某-些-蛀-虫!” 对面,朗姆周身气势瞬间阴沉了下来。 同时,他的手机收到一条邮件。 [ ? ——boss] 只是简单一个问号,朗姆却浑身发冷,像是被巨型捕猎食肉动物盯上的柔弱小可怜。 朗姆被boss诘问,恐怕会安分一段时间了。 降谷零戳戳手机页面下载好的游戏,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认真地说:“不要叫我波本,叫我侦探就好啦。” 贝尔摩德凑上前看了眼他的手机页面,是一款近期很流行的推理游戏。 她不感兴趣地退后两步,好奇地询问:“你不是很喜欢波本这个代号吗?” “我是喜欢啊,但这个代号不属于我~”侦探笃定,“我以后会有自己的代号。” 他要将降谷零和其他人设彻底分开,成为不相干的身份。 不仅仅是为了保密程度,更是为了—— “rei,不可以继续了,不要打架了。” “你再受伤的话,我也没法给你治疗了。我要去很远的地方了。” “再见,rei。” 艾莲娜医生…… 因为混血的原因,他小时候总会被欺负,没人在乎他,关心他。 他幼时若不受伤,医生的眼里就看不到他,他对医生来说也是可有可无的存在。 但他受伤后,医生会注意到他,会关心他,会爱他。 这种被关爱的安全感,在医生离开后唯有幼驯染能给予。 ——为了hiro! 降谷零紫灰色眼底深邃无比,hiro未来能理所当然的、果断离开,未尝不是相信他的能力,自信自己离开了他也能活得很好。 他确实能好好活下去,但如果他像小时候一样总是受伤,甚至处境更加艰难,hiro就不会那么决绝离开吧。 哪怕会犹豫也好,只要hiro还活着,他总有办法救人。 降谷零承认自己的心态出了问题,幼小时候的阴霾,在翻看未来时再次被引了出来。 但他放任了这种情绪。 他堪称冷酷地想,只要能达到目的,他的精神状况不过是小事而已。 无法改变幼驯染进来卧底的降谷零在脑中疯狂写剧本。 贝尔摩德眼神一闪,敏锐察觉到侦探说话的口吻十分异常,波本的代号明明就是给他的,怎么会不属于他? 贝尔摩德张了张嘴,想要再试探下,便见侦探懒洋洋地朝门外走去。 “伏特加君,带路去安全屋,再买些甜点和零食哦。”侦探理直气壮地说完,语气意味深长,“你公寓里的idol海报我就不指名道姓了。” 降谷零心情十分微妙,伏特加这家伙脑门上竟然贴着出乎意料的备注。 [没想到吧,我可是手握地球淑女队无数周边海报的男人。] 降谷零:这我确实没想到,这谁能想得到啊。 伏特加这个浓眉大眼的冷酷杀手竟然还会追星! 伏特加僵住。 他心中呐喊,波本根本不科学!! 怎么可能有人看一眼别人,连人家家里有什么都知道!该不会自己今天穿什么颜色的内裤都—— “你在想什么失礼的事情。”降谷零危险地拉长了语调,“伏-特-加-君。” 伏特加打了个激灵,不敢再胡思乱想。 感受到大哥冰冷的视线和贝尔摩德意味不明的兴味,伏特加欲哭无泪。 他又没招惹波本,怎么就被波本给针对了?! “送他去组织最近的那处安全屋。” 琴酒咬着烟蒂朝伏特加说,眼睛却紧紧盯住监视器那头的朗姆,墨绿的瞳孔深沉黑暗,充斥着暴力与嗜血。 他放在口袋里握枪的手蠢蠢欲动,看样子很想给朗姆一枪。 贝尔摩德掸了掸指甲,带着神秘莫测地笑说:“好好睡一觉吧,侦探先生~” 接下来的就是大人时间了。 朗姆这事儿被侦探直接捅出来,boss怎么着都得开个干部会议,给出处理决定来。 今天有得忙了。 伏特加含泪送降谷零前往安全屋,一路上透过后视镜看向窝在后座像只大猫一样的波本,只觉得胆战心惊,唯恐他说出让人无法接受的隐秘。 车窗外的风景飞快倒退,一切都成了虚影。 “安全屋位置在哪里?”降谷零突然开口。 伏特加一个激灵,忙报出地址。他提心吊胆地等了片刻,见波本重新低下头去玩儿手机,悄悄松了口气。 看来只是好奇问一声而已,他挪开视线,专心开车。 降谷零坐在后座,拿着手机调出附近地图。他大致看了一眼后,目光落在超美味蛋糕店上。 这家店距离即将到达的安全屋最近。 他看了眼伏特加,如果身边必须要带一个监视的人,选伏特加这个憨憨挺好的。他别的优点没有,就是足够好骗啊。 降谷零正光明正大地联系公安,短信页面一串乱码信息一闪而过。 公安解开乱码后,得到了准确信息。 [手机,p公寓,蛋糕,Вoдka] Вoдka,俄语,伏特加。 对方回复:[。] 了解。 要和公安保持联系,组织的手机显然不行。虽然质量好,网也很快,但它隐患也很大。 还是谨慎些得好。 降谷零联络公安的人把他的手机送到安全屋位置,就退出页面,清扫了所有痕迹后,又打开了自动挂机的游戏开始玩起来。 * 公安卧底训练营,私人物品保管室。 宫村警官匆匆而来,拿走一个手机后又匆匆离开。 警官先生一路压着最高限速来到超美味蛋糕店,走下车时,他一直挺直的背微微驼起,脸上架着黑色的平光镜。头发抓得乱糟糟的,白色衬衫的一角从裤子里扯出来,瞬间从公安精英变成了不起眼的邋遢社畜。 “请帮我做一块超甜的草莓奶油大福、巧克力大福、红豆麻薯、奶油布丁……就先做这些吧,我要带走,麻烦顺便帮忙打包。” 他有气无力地说。 “好、好的,稍等。” 第10章 教官良心不会痛 半个小时后,组织安全屋到了。 车刚停稳,降谷零便抬起头,紫灰色眼眸依旧清明锐利,看人时犀利极了。 “到、到了。”伏特加结结巴巴道。 他也想表现得有前辈风范,可在波本看过来时,他脑中自然浮现出公寓里偶像的海报,平白就心虚一大截。 “多谢伏特加君啦,安全屋有冰箱吗?”降谷零微笑问道。 伏特加茫然:“有。” “那我先去洗漱,伏特加君买东西时顺道再帮我买些换洗衣服,尽-快-哦。” 不等伏特加回话,他起身推开车门走下去。看似随意扫了眼安全屋大门,目光停在旁侧的花坛上。 [花坛我啊,成功当上了惠比寿神,保管了整屋的财产,高天原我来了~] 降谷零按下差点抽搐的嘴角,这种自带讽刺的备注线索某些时候真的很让人破防。 他顺手从花坛下拿出钥匙打开房门进去了。 伏特加坐在车上噤若寒蝉,连钥匙在哪儿都一眼能看得出来,波本果然不是人类吧?! 是外星来客,还是妖怪…… 伏特加胡思乱想着开车朝附近商场去,决定先买衣服,再去最近的甜品店买甜点。 等车停在商场门口时,伏特加有些傻眼。 波本的衣服该怎么买…… 安全屋内,降谷零锁好门后,飞快打量了下屋子。 里面干干净净,确实没有不该有的东西。 他谨慎地又仔细检查了一遍,这才彻底放下心来。 降谷零周身轻松自在的闲适消失,神色严肃冷静的将计划打了一遍腹稿后,电话铃声响起。 他看了眼来电显示,不出所料是伏特加。 接通电话后,不等对方开口,他直接将身体尺码报了过去。 与那双明亮锐利的眼睛不同,他的声音懒散困倦:“休闲装、西装、运动服、鞋子等等,每样买两套,内外全套哦,买完去找朗姆大叔报销。” 降谷零说完后,干脆利落地挂断了电话,转身去浴室洗澡。 全身心沉浸式演了一夜,身上都被汗水打湿,黏腻得紧,让人很不舒服。 另一头,一句话都没来得及说的伏特加敬畏地看着通话结束的手机,对波本的印象已经拔高到全知全能外星人了。 伏特加用最快的速度买完东西,车后备箱都被塞满了。 看了眼时间,已经耽误很久了,他开车朝公寓方向而去。 记得这条路上有一家风评还不错的蛋糕店,顺道就能买回去。 伏特加来到蛋糕店,语气焦躁地说:“将你们刚做好的蛋糕每样拿一份。” 得满足波本任性的要求,那家伙闹腾起来杀伤力太大,他还不想亲身体验。 店员:“……不好意思客人,已经有人先一步买了,店里暂时没有做好的蛋糕了。” 伏特加傻眼:“现做需要多久?” “做一个最少十五分钟,您如果每样都想要的话,需要等待一段时间的。” 伏特加:…… 一想到空手回去后,被不高兴的波本打量一眼,随后各种隐私秘密以及黑历史都被宣之于口,整个组织的人都笑话他,伏特加就觉得天崩地裂。 必须要挽救他的尊严和未来! 伏特加拼命想办法时,一个软弱颓废的声音响起。 “服务员小姐,已经全部打包好了吗?” “是的,已经全部好了。” 社畜拿出卡,满意地说:“那结账吧,你们效率很高啊。” 伏特加一个向日葵猛回头,若能具现化他的想法,此时他脑门上会亮起一个灯泡。 对啊,他是没在店里买到,但他可以直接从别人那儿买。 至于那人有可能会不卖—— 伏特加摸了摸口袋的枪,自信的想,他会卖的! 社畜结账后,左右手提满了蛋糕离开。伏特加推了推墨镜跟了上去。 在经过一处无人的僻静巷子时,伏特加掏出枪指着社畜:“站住。” 社畜吓得哆嗦一下,有两盒大蛋糕晃了晃差点摔在地上。 伏特加心脏也跟着抖了抖,他绷紧脸呵斥道:“小心点。” 这可是给波本的蛋糕啊! 怎么能有摔坏的! 社畜险些嘴角一抽,好悬稳住了表情,怯弱道:“我、我的卡在口袋里,密码是四个零。你拿钱离开,千万别伤害我。” 伏特加墨镜后的大眼睛翻了个白眼,你卡里的钱指不定连我的西装都买不起! “谁要抢你钱了,给我把蛋糕放地上,动作轻一点。” 社畜一脸惊恐地退后了两步,紧拽住衣领,结结巴巴说:“我、我喜欢女孩子。” 伏特加愣了下才反应过来,呸,谁要对你个邋里邋遢地社畜不轨啊,老子喜欢的也是女孩子! 他阴沉着脸,咬牙切齿地说:“谁要劫色了,我是要买你蛋糕。快点!” 社畜一脸劫后余生,表情又格外复杂,同时动作飞快地将蛋糕放在地上,又退后了两步惶恐地说:“这、这样可以了吗?” 他不舍得看了眼蛋糕,故作心痛地说:“……这、这些蛋糕用了我很多钱……” 伏特加赶时间,没空跟社畜浪费口舌。 他从口袋拿出一张不记名卡扔给社畜:“里面的钱够你买下蛋糕店了,立刻滚。” 社畜见有活命的机会,眼睛一亮,踉跄着上前捡起银行卡拔腿就跑。 “我这就滚快点~” 他尾音带着财迷般的荡漾,等远离了伏特加后,社畜的脊背挺直,像变戏法似的从口袋里拿出小梳子梳了下头发,用发胶抹好。 他行走间步伐自信稳重,随手将衣服整理好,又摘掉眼镜扔进垃圾桶。眼里丧气褪去,气质稍微改变下,又变回了精明能干的公安警察。 宫村警官靠在墙边给某个号码发了条信息,看到已阅后,才放心地收起了手机。 他转头看向伏特加的方向,一言难尽地呢喃:“黑衣组织里也就伏特加一如既往的好骗啊。这么多年了,没一点长进。” 不过看着手里的银行卡,他忍不住笑出来。 这些年来,他每次伪装碰到伏特加时,有很大几率都能从对方那里坑到一张银行卡。 想到上交公安的几张卡,宫村警官摸摸良心,很好,完全不痛,下次可以继续骗。 第11章 代组织向您问好 公安各个部门的经费支出,爆处班的防爆服和信号隔绝器也需要更新换代,警备部的枪械也要换最新款了。 这都需要钱啊。 公安赫赫有名的欺诈师今日依旧为各部门的经费发愁。 指尖弹了下卡片,宫村警官眉宇间一片坚定,想到几乎包养了大部分公安开支的金主伏特加,他决定未来一定要让伏特加端上国家铁饭碗! 来到车子旁,他在后视镜照了照。 很好,形象冷酷干练,不讲情面,不愧是我! 他坐上车朝警视厅方向而去,得赶场子去骗某个纯良的未来小卧底了。 降谷,老师为了你牺牲巨大啊,你可得给我平安活着。 公寓安全屋,降谷零洗完澡后,穿着屋内放置的一次性衣物,坐在沙发上耐心等待着。 时间点点流逝,他面上没有露出分毫情绪,直到手机屏幕亮起,一条乱码一闪而逝。 [搞定。 ——trickster(欺诈师)] 降谷零睁着明亮的下垂眼,嘴角弯起。 宫村警官,一如既往的可靠啊。 他收拾了下房间,拿出一包薯片不紧不慢地吃着,戳着手机里的小游戏打发时间。 觉得差不多时,他起身将门锁打开,又懒洋洋靠在沙发上玩起手机。 虽然只是伪装,不过—— 侦探游戏真上头! 五分钟后,伏特加准时抵达。 他刚抬手准备敲门时,门轻飘飘打开了。 伏特加愣了下,提着大包小包衣服进来,憨憨地朝沙发上的人说:“侦探,你忘了锁门。” 他还记得波本说过不喜欢别人喊他代号来着。 伏特加心里高兴极了,觉得自己今天真聪明,买蛋糕这件事儿办事利索不说,连对波本的称呼都注意到了。 幻想着未来当上大哥不可或缺的左右手,被大哥信赖依靠的他,发现降谷零抬头看了他一眼。 伏特加、伏特加大脑直接清空,愣是吓得不敢动弹。 “你回来前五分钟,我刚把门打开了。将衣服放卧室柜子里,蛋糕放冰箱,零食放在桌子上。以及,下次赶时间也不要随随便便抢别人的食物,万一有人下毒呢。” 伏特加:…… 他老老实实将东西都搬进来,心里变成了一幅世界名画呐喊状: 大哥,我需要你。 波本他可能真不是人啊,他有透视眼和读心术!! 我要告密! “你在想什么失礼的事?” 降谷零双手环臂,明显不高兴地问。 伏特加:深呼吸,大脑清空术,他什么都没想! 伏特加来来回回跑了五趟,这才将大包小包地东西搬完放好。 还没来得及喝口水,就被降谷零扫地出门了。 伏特加半点不生气,反而立马上车就走,落荒而逃地姿态格外滑稽。 房内,降谷零敛起笑容,茫然地摸摸脸颊。 他有那么可怕吗? 没有吧,果然还是伏特加的问题。 安全屋只剩下降谷零一人,他仔细又耐心地将所有东西重新检查了一遍,防止伏特加在某些人的命令下给他放点儿不该放的东西。 好在一切正常。 降谷零换了身清爽的休闲卫衣,随手将组织的手机扔到沙发上挂机打游戏。 他扫了一眼几份蛋糕,目光停在某个不显眼的盒子上。 [有生之年,我这样廉价的礼盒居然能装到珍贵的手机,够吹一辈子了。] 降谷零:…… 他无语的将这个蛋糕盒打开,果然从里面拿出了一个黑色的手机。 这是他自己的手机。 只要摸到手里,就有种熟悉和亲切感。 ——再说一次,宫村警官真靠谱! 降谷零按了按手机,电量所剩不多,好在能支撑着完成一些工作。 他没有着急联系上司,而是看了眼未接来电,有两个是宫村警官昨天打来的,有一个是hiro打来的,短信界面也挨挨挤挤好几条信息。 一看发信人,降谷零紫灰色眼眸就一片暖意,嘴角也无意识扬起一抹笑意。 [萩原:小降谷,你跟小诸伏商量好了吧,毕业后直接失踪,电话也联系不上。我昨天下班和小阵平一起去居酒屋喝酒,他说要狠狠揍你们一顿,hagi要拉不住啦。] [松田:不要听hagi胡说八道。还有我不管你现在做什么,给我注意安全啊。] [班长:降谷,有空联系下我,我现在在搜查一课当刑警。对了,你知道诸伏在哪儿吗?] [hiro:zero,今天很忙吗?你没有回我信息。] 降谷零朝下翻去,剩下的基本上都是幼驯染的消息。 [hiro:zero,忙完给我回个电话。] [hiro:出事了吗?] [hiro:我等你!] 降谷零盯着信息许久后,才将短信一条条全部删除。 他垂下眼沉默许久,这些闪闪发光一往无前的同期们,在未来一个个全都英年早逝。甚至除了班长外,其他人连墓都是空的。 那一座座空坟,埋葬了降谷零的青春和生命,此后只剩下拼凑而成的安室透。 ——我会救下大家的,无论付出什么代价。 降谷零眼里闪过一抹坚定,起身提着蛋糕走进卧室,将房门锁住后,才谨慎拨通了上级的号码。 公安内部,正在开会的黑田理事官看了眼手机,神色微动。 他做了个暂停的手势,起身回到办公室接通电话,却没有出声。 “你好,黑田理事官,我是降谷零。” 黑田理事官近乎不近人情地说:“你联络的速度比我想象中的快。我能否知道,你是怎么得到组织的信任,以及你现在的身份。” 安全屋内,降谷零站姿笔直,眉宇间正义凛然:“我认识一名黑客,他帮我将安室透的身份扫尾了。” 顿了顿,他嘴角扬起,声线与语调稍稍改变,从严谨的公安警察变成了危险神秘的犯罪分子:“黑田理事官可以称呼我为——波本。” 黑田理事官神色凝滞。 “很高兴认识您,黑田理事。”降谷零脸上挂着让人捉摸不透的微笑,语气轻佻,莫名让人有种肆无忌惮的危险感。 “代组织向您问好。” 他语调平静,却给人一种枪上了膛,对准无辜羔羊的悚然。 第12章 降谷零被波本看上了? 黑田理事官眼神诧异地看了眼听筒,按捺住询问的心思。 有些事情只要永远是秘密,就能保证安全。 “报告发到我邮箱。”黑田理事官冷静下来,迅速报出邮箱地址。 降谷零神秘主义的笑一僵,他轻咳一声,恢复了公安的锐利沉稳,严肃地说:“是,长官。事实上,我需要您的帮助。” 降谷零眉眼坚毅,语气沉静地道:“我希望卧底的身份仅限于您和我的联络人知情,纸质档案或电子档案都不要留存。” 黑田理事官言辞犀利地指出:“你怀疑公安内部有组织卧底,担心暴露?” “我相信您对我身份的保密程度已经最高了,组织不可能轻易查到。但以防万一,还请您答应。” 黑田理事官为他的谨慎感到欣慰,同时又不得不提醒:“那你就要做好同为卧底的同志的敌视,乃至不择手段地针对!甚至一旦我意外死亡,你的身份就会出现问题。联络人单方面的证词不足以采信。” 降谷零没有卧底的档案,没有替他背书的上级后,当他以波本的身份出现时,理所当然会被体制不信任,被上层怀疑,甚至关押…… “我已经做好准备了。”降谷零语气是前所未有的认真。 黑田理事只得同意了,转而又提出了另一个问题:“公安有一部分人知道降谷零被黑衣组织抓走了,哪怕只有很少的几个人。但你应该清楚,一旦第二个人知道秘密,那秘密也就不是秘密了。” 降谷零认真解释:“所以我才需要仅您与联络人知道我的身份。在其他人眼中,被抓走的降谷零和波本可没有关系。” 他强调:“波本就是安室透,被抓走的只是降谷零。” “既然你把波本与降谷零的身份分开,进入组织的降谷零又是什么身份?” 警视厅那边也会派卧底进去,那位与降谷的关系可不一般。 既然波本安室透不等于降谷零,那降谷零呢? 总不可能假死吧。 降谷零轻咳一声,耳垂有些发红,两腮也觉得烫烫的,他不好意思地问:“您觉得,组织高层代号成员波本的金丝雀如何?” 黑田理事官:…… #我是我的金丝雀# 请恕他年纪大了,想象不到这种操作。 但降谷零能平安度过危机,对局势肯定有自己的判断,黑田理事官选择相信他,并全力给予支持。 “若你需要,公安会配合行动。知道你被抓走的公安也会得到这条消息。” 包括宫村警官。 当然也只是模糊的消息,比如某位准备卧底的公安精英因过于池面,被无意路过的黑衣组织高层看到,惊为天人之下顺手绑走了。 更多的就不清楚了。 降谷零听清楚了黑田理事官隐晦地言下之意,小麦色的皮肤上浮现了一层尴尬的红晕,但他没有拒绝。 他需要这样的误会来掩饰更多痕迹。 二人交换了下黑衣组织的情报,又敲定了公安配合行动的小细节后,谈话走到终点。 黑田理事官脸上浮现出一丝欣慰,语气郑重道:“以后见面,该称呼你为波本了。那么,降谷警部,祝君武运昌隆。” 电话挂断,黑田理事官想了想,给宫村警官发了一条消息。 安全屋内,降谷零放下隐隐发烫的手机,眼里带着一丝疲惫和放松。 公安这边没问题了,接下来在组织这边布局铺垫。 他紫灰色眼睛闪闪发亮,眉宇间一片坚毅。 ——为了光明的未来! 降谷零将手机设置成不接收所有来电的模式并贴身放置好,将拿进卧室的蛋糕吃光,立刻躺在床上休息。 而另一头,刚将车停在警视厅外的宫村警官就没这个心情了。 他打开手机,第一眼看到的就是黑田理事官发来的邮件。 [降谷零被波本看上带走了。] 宫村警官:?? 宫村警官:!! 宫村警官差点以为自己做梦没睡醒,他死死盯着这行字,将手机捏地咯吱响,神色狰狞无比。 “波本!” 他念着这个名字,眼神盯着‘波本’二字,漆黑的瞳孔里冰冷无情,又像是夹杂着滔天的怒火。 被波本看上带走了? 哪种看上了? 他不由得想起里世界某些肮脏不堪的东西,宫村警官脸都裂了,恨不得将波本嚼碎了在齿间狠狠研磨成渣。 他气的额头青筋暴起,总有些活在下水道里见不得光的肮脏老鼠,想要将闪闪发光的灵魂拉入黑暗,染上污秽! 他决不允许降谷零变成那样! 那孩子就应该意气风发、充满希望的活着。而不是被拖进黑暗里满身狼藉。 既然公安不能轻举妄动,就只能让人在组织时刻注意降谷的心理情况,最起码不要让他在承受太多碎掉,然后再想办法将人救出来! 宫村警官看向警视厅,眼里含着一丝希冀,你会是那个最好的选择吗? 他闭上眼平复了下心情,这才朝警视厅走去。 不要急,他情绪不对劲,必须平静下来。 宫村警官长吐一口气,握住文件袋的手紧了紧,强忍着炸裂的情绪决定先教导好小卧底,等他结课时再将降谷零作为公安任务安排下去。 以他与降谷的关系,肯定会更加上心。 十月四日,上午八点。 降谷零布置了下房间,务必充满侦探的个人风格。 组织不会给他太多的自由时间,也不会让他一直闲着,恐怕某人已经在赶来的路上了。 降谷零不紧不慢地将洗干净的侦探服包括小斗篷穿上,又扒拉了下金发,闲适地靠在沙发上打游戏。 十点整,安全屋大门被人一脚踹开。 降谷零头也不回道:“伏特加君,一会儿给后勤报账单,就说门是杀手君踢坏的。” 伏特加僵在门口不敢出声。 琴酒提枪进来,冷笑一声,目光仿若杀人。 “起来,跟我去做任务。”琴酒语气冰冷地说。 降谷零一手抱着手机玩儿,一手往嘴巴里塞薯片,任性地说:“侦探是后勤人员,不需要出门做任务。” “就远程辅助好啦。” 不能急着接触组织信息,不然会被怀疑的。 他半点不敢低估琴酒的敏锐。 第13章 组织任务(1) 琴酒拿枪顶在降谷零额头,森冷的寒意扑面而来,带着死亡的气息。 “站起来!”琴酒命令道。 降谷零咀嚼着薯片,不动声色地看了他一眼,琴酒这个疑心病晚期的家伙好像没有很怀疑他。 莫非是boss说了什么? 他将猜测放在心底,饶有兴趣地看了他一眼,语速飞快地将人给分析了一遍。 “昨天干部会议宣布对rum的处置了?宣布了!你看起来很满意这个结果。之后你去奥穗町做任务,原来是去处理叛徒的,真是无趣。你杀了叛徒后连夜赶回来,在车上吃了饭团,又前往杯户町进行勒索,收到现金后转送回组织财务部。” 降谷零说到这儿,微妙地停顿了下,紫灰色眼眸睁大,满是震撼和抗拒:“你从财务部离开后已经早晨五点了,结果你抽空又去鸟取县做了一个任务,回来后直接赶到安全屋抓我一起?” “我不要跟着你。你在车上眯一会儿当睡觉了,侦探不行。侦探的大脑是很宝贵的,才不要跟着你一起卷!” 降谷零退后了两步,态度坚决地说:“侦探大人还是小孩子,绝对不要成为社畜的形状啦。” 伏特加已经震撼到无以复加,心里更加肯定波本不是人类了。 没有人能一眼看穿别人的过去吧。 妖怪?还是超能力? 他朝大哥躲了躲,绝对不是害怕了! 琴酒眯了眯眼,明明他已经换过衣服洗过澡了,还是被侦探一眼看穿。 那双紫灰色眼睛似乎能洞察一切,具有看透过去未来的力量。 正如贝尔摩德所言——仿如神明的智慧。 “不用做多余的事情,只需要你甄别组织这批新人是否可信。”琴酒嫌弃,“不指望你这个体术废上。” boss也很欣赏这家伙的头脑,可从这家伙整天吃吃喝喝玩游戏的状态看,体术是没眼看。 万一去任务现场出个意外,组织损失就大了。 还是干些搜集情报,抓卧底这些事吧。 临阵指挥的事情,还需要再观察观察。 降谷零狐疑地看了他一眼,确定了他说的是真话后,立刻拿起沙发上的贝雷帽带上,将一头金灿灿的发丝掩盖住,又将手机揣在手里,像个小学生一样满脸期待地说:“哇哦,那我们快点走吧。” 这下轮到琴酒迟疑了,他审视地看向波本,眼底犹如幽深的绿渊,藏着不见底的探究。 这么兴致勃勃的,莫非想出去给自己找乐子? 想到侦探看人类跟看异类似的眼神,以及贝尔摩德提起第一次见到侦探是在案发现场,琴酒有理由充分怀疑侦探是想随机挑几个倒霉蛋玩。 他墨绿色瞳孔阴森刺骨,语气不耐烦地警告道:“不要做不该做的事情。” 若是因侦探的行为妨碍了组织利益,哪怕boss不允许,他也要将侦探杀掉! 他冷酷的想,无法掌控的天才与敌对的天才没有区别,只需要铲除威胁便可。 降谷零心下一紧,莫非琴酒怀疑他是卧底? 可这表现又不像。 降谷零垂下无辜的下垂眼,一脸无害地说:“杀手君可别诬陷我哦,我只是个普普通通的侦探而已。” 琴酒冷笑一声,将枪放进风衣口袋,一把揪住侦探的衣服就将人给拖出屋外,扔进了车里。 伏特加忙给后勤发消息,让人来修一下门,特意备注不要碰房间里的任何东西。 万一波本因为别人碰他东西生气,迁怒之下将包括他和大哥在内所有人的黑历史公之于众,那可真社死了。 他是替大哥考虑! 伏特加千叮万嘱,将后果说的十分严重,确保后勤老老实实后,才赶紧开车前往任务地点。 后勤组确实是被吓到了,但波本也风评被害了。 更因为这可怕程度出自伏特加之口——那可是gin身边的伏特加啊。 于是传言的可信程度直线上升,波本的可怕程度更是让人悚然而惊。 十月的太阳还有些大,晌午时分。 组织秘密训练基地,一批刚通过考核的外围成员被聚集在一起。 “我们已经通过考核,成为组织的正式员工。为什么要被统一召到这里,再经历一次考核?”有成员问道。 训练营的训练老师抬了抬眼皮,平静无波地说:“这是上面的决定,你们等着就行。” 有人问道:“老师,我们可以知道是谁来主持考核吗?” 这时,外面有车声响起。 训练老师眼里升起一股畏惧:“来了。” 组织的top killer,清道夫——琴酒。 基地外,保时捷停住。 琴酒黑着脸朝后座吃零食的人命令道:“下车。” 降谷零咬了口薯蓣馒头,甜而不腻又柔软的口感立刻征服了他。 他满意地眯起眼,腮帮子塞的满满的。 侦探卡太废脑子了,也就甜食能弥补一些。 hiro的厨艺很好,等hiro来了组织,让他试着做做薯蓣馒头。 伏特加眼见大哥周身气压越来越低,波本依旧我行我素不管不顾,额上冷汗都流下来了。 两个他都惹不起啊。 “那个,侦探,你可以下车了再吃。”伏特加卑微地说。 感受到大哥刺过来的视线,他心中欲哭无泪。 侦探抗拒地坐直身体,塞得满满的嘴含含糊糊地喊:“不要!” 他咽下馒头,嘴边还残留着馒头渣,任性地提要求:“让那些人等在车外,我看一眼就行。伏特加君,给我一台电脑,将新人的资料传过来。” 伏特加僵着脖子朝大哥看去。 琴酒沉下脸,恨不得直接将人从车里揪出来扔掉。 但一想到这家伙废物的体术和宝贵的头脑,万一有人狗急跳墙给他一枪…… 琴酒冷着脸妥协了。 罢了,坐车里起码保住了神秘感。没人知道他的模样和性格,情报也不会流传出去,他的安全也有了保障。 琴酒对组织的财产很宽容,要求不高,能好好干活创造价值就行。 他点了根烟靠在车外,朝伏特加微微颔首,伏特加立刻打电话让人去办。 五分钟后,基地训练老师提着新电脑,带着十位组织成员匆匆来到车外。 第14章 组织任务(2) “琴酒大人,伏特加大人,这是电脑。资料也已上传。”训练老师恭敬地说。 伏特加接过电脑检查了下,没有问题后,打开车门递了进去。 车门刚好挡住了所有人的目光,他们无法看到里面坐得是谁。 但不妨碍他们揣测里面的人身份很高,有可能比琴酒还高。 没看琴酒都还站在外面吗? 他的跟班伏特加更是恭恭敬敬地守在旁边。 车内,降谷零将最后一口馒头吃光,拿起湿巾擦了擦手后,这才打开电脑和文件,飞速浏览起十位新人资料。 这些资料看完后,他将车窗晃下来一条缝,透过缝隙看了眼那十人,眼神闪了闪。 只见某几位的身上冒出格外类似的备注。 [咦,好巧啊,你也是和人接头时被发现了。] [对头。等人死掉,我们会被回收放在下一个倒霉蛋身上了。] [我的发射器快没电了,垃圾组织真没用,太阳能发电了解下。] [我对面是山口组的,你那边呢?] [犬金组。] [福清帮。] [mi6。] [……] 降谷零:瞳孔地震。 一圈看下来,十个人里只有两个身家‘清白’的。 他心下一沉,这些人很明显是被组织提前筛选过的,组织对他们的身份知之甚祥。 也就是说,这场考核不仅仅针对外面的人,也针对他。 降谷零深深看了眼mi6的特工,闭了闭眼。 无论他是否将人指认出来,mi6的特工都得死。 区别只在于,他毫不留情地指出来后,会得到组织的信任。 死局。 无法救援。 睁开眼睛时,降谷零眼里闪过一抹坚决。 既然注定会牺牲,那就发挥出最大的价值。 他看向特工的眼里闪过一丝歉疚,他保证,一定会将黑衣组织连根拔起,让所有倒在黑暗中的人都有重见光明的一日。 他们每个人的牺牲,都是值得的。 所有的思绪仅是瞬息间。 降谷零气呼呼地将擦过手的纸砸在伏特加身上,见伏特加敢怒不敢言,将纸扔进垃圾袋收好,才拖长音调喊:“杀手君。” 琴酒吸了口烟,眸中闪过一丝兴味:“说。” 就让他看看这位被誉为组织智者的家伙,值不值得信任吧。 “除了五号和七号外,其他全杀了。” 侦探漫不经心地说着,从车座下的格子里掏出红豆奶油大福朝嘴巴里塞去,尝到甜滋滋的味道后满足地眯起眼睛。 似乎人命在他眼里,还不如一块大福重要。 隔着车窗,紫灰色眼眸和墨绿瞳孔对上。 琴酒敏锐捕捉到对方眼底一闪而逝的情绪。 那犹如高高在上的神明一样的眼神,冷酷傲慢,戏谑无趣,注视着人类如同蝼蚁。 啊,原来是这样。 侦探从不觉得自己是异类。 对于侦探来说,人类才是异类。 他在否定人类! 琴酒嗤笑一声,真是个怪物。 他将烟蒂妥善收拾好,直接拿枪杀死了其中八人,留下了五号和七号。 “他们两个合格了。” 朝训练老师冷淡交代后,琴酒扔下一地狼藉,打开车门坐了进去,就听到侦探不满地抱怨:“无聊!以后甄别卧底不要找侦探大人了。这种事情不是一目了然吗,而且你们都提前挑选过了,哪怕笨蛋也能看得出来吧,浪费侦探大人的时间。” 听到这话,伏特加上车的动作踉跄了下,连忙稳住身体。 他脸皮抽搐地在心里反驳,不,笨蛋是看不出来的。 没有人能像侦探一样,一眼看穿一切。 降谷零察觉到伏特加的视线,挑眉说道:“伏特加君害怕了吗?要不要回训练营重新训练下……” “波本!”琴酒警告地喊道,也打断了他对伏特加的迫害。 “叫我侦探!”降谷零冷哼一声,超大声喊道:“无趣,无趣!你们都无趣极了,这个世界也无趣极了。” 伏特加手脚慌乱地将车门关好,开着车扬长而去。 但那最后一句仿佛中二期没过去的话还是传了出去。 原地仅存的三人包括训练老师面面相觑许久,心中的大石头倏然落地。 活下来了。 五号与七号腿一软,险些栽倒在地。 今天可真他妈刺激。 不管是组织的卧底人数,还是那位地位不明的波本大人,亦或是波本大人那句振聋发聩的言论。 都让人毕生难忘。 接着像是赶场一样,琴酒带着降谷零一天跑了三个训练基地,总共抓出来十二个卧底。 好在后两个基地的卧底都是其他极道组织的,大概是打着黑吃黑的想法吧。 这让降谷零内心的负罪感少了很多。 他回到安全屋时,门已经被恢复原状。 降谷零打开门检查了下房间,确定没人乱碰,没少什么也没多出什么,这才严肃着脸,抱着电脑开始将今天的任务编写成报告,通过自己内线传递回公安。 处理完下公安的事,看了眼时间,已经是过了零点。 他快速将房间整理了下,一切能暴露的东西要么毁掉,要么藏起来。 组织的安全屋并不能让人信任,但目前还没通过考察期的他只能先忍着了。 做完这些工作后,他这安心才躺在床上休息。 十月五日,天刚亮。 安全屋大门又被人以熟练的姿态踹开。 琴酒带着伏特加像进自己家一样,毫不客气地推开卧室的门走了进来。 被吓醒的降谷零:…… 面上像是迟钝的没有反应过来,心底咬牙切齿! 迟早将你们抓去蹲局子。 “起来干活。”琴酒冷冷地扔下一句话,转身朝客厅走去。 伏特加顶着黑眼圈,一脸同情地看向侦探。 只见侦探一脸茫然地盯着他,睡意朦胧的眼里带着一丝惊慌,看上去像是被门夹了尾巴的猫。 不过,波本是不是没穿衣服…… 伏特加:…… 伏特加不敢再多想,唯恐侦探使用读心术。 “穿好衣服,今天在安全屋做任务。” 伏特加扔下一句话后,脚步匆匆走了出去,还体贴地关上了房门。 降谷零:…… 他愤怒地捶了下床后,快速穿好衣服,又故意拖沓着慢吞吞地洗漱。 直到琴酒不耐烦了,才摇摇晃晃出去,一副没睡醒的模样。 第15章 组织任务(3) 降谷零不情不愿地坐在一旁沙发上,瞥了眼二人身上的信息,语速飞快地说:“收集情报?原来是监控交易防止意外,以及临时指挥?” 他惊讶地重复了一遍:“给我指挥权?” 琴酒墨绿色眼眸盯着他,像是大型凶兽一样,给人极强的压迫感。 “今天的任务很重要,只许成功,不许失败。”琴酒厉声说道,“我从boss那里得到权限,一旦任务失败,你就去禁闭室待两日。” “琴酒!” 侦探不可置信,大声嚷嚷道:“你完蛋了,我会报复你的,一定会的。” 降谷零心下一沉,到底是什么任务,竟然下了死命令,只允许有一个结果! 他临时加入,没有收到一点消息,任务过程中还有琴酒盯着。 既然无法做手脚,就努力收集情报吧。 琴酒懒得理他,示意伏特加打开电脑,将u盘插好。 电脑开始读取文件时,伏特加将耳麦递过来:“侦探,这是你的耳麦,已经调整好了公众频道。还有十分钟开始第一个任务。” 琴酒语气冰冷道:“任务过程中,只允许称呼代号。” 伏特加严肃道:“是,大哥。” 十分钟很快也很慢,足够降谷零将冰箱里拿出来的小蛋糕吃完,却不足以让他发现更多的线索,但参与任务的人员情报倒是了解了。 基安蒂、科恩,两位狙击手。 爱尔兰,情报人员。 “任务开始。” 琴酒戴着耳麦,站在降谷零身后,专注着电脑上的监控和定位提醒道,左手放在大衣口袋里的枪上,若有若无地指着侦探。 伏特加抱着另一台电脑,坐在另一边,也聚精会神地盯着任务全过程。 这是一场新闻发布会,发布人是政府高官石川议员。 不远处的高楼上,冷冰冰地狙击枪正盯着石川雅人。 “琴酒,几点动手?” 耳麦里传来一道不耐烦的女声。 琴酒面无表情地说:“在他开始演说时动手。基安蒂,注意与科恩配合。” “知道了。” “琴酒,有条子。”另一道木讷的声音说。 伏特加镜头切换过去,只见一辆辆警车正缓缓驶进会场。一个个便衣警察迅速下车,分布各处要地,便是石川雅人身边都有一位专门保护他的警察。 “我们的任务泄露了吗?”基安蒂按着耳麦询问道。 谁知回答的并非是琴酒,而是一个从未听到的声音,那种提不起劲儿的懒洋洋和漫不经心格外突兀。 “那倒没有。在众目睽睽下杀死石川雅人的任务是他的政敌委托的吗?看来是了。问题就出在政敌那边。” “他的消息泄露了。” 降谷零:努力黑化中.jpg 他笑哼一声,拖长了语调饶有兴致地说:“人类还真是有趣,总是在上演自相残杀的戏码,并为此花样百出,心思用尽。真是愚蠢的可笑,又让我看得十分高兴。” 那道声音猝然冷漠下来,像是富士山的寒冰,冷彻入骨:“千百年来,人类真是没一点长进。” 公众频道中,一片死寂。 基安蒂瞳孔微缩,下意识摸摸身上的鸡皮疙瘩,手指在无意识痉挛。甚至心跳不受控制地突突加快,连呼吸都急促起来。 基安蒂脸色苍白,这种恶意—— 这种不分你我,对人类群体的恶意,实在太恐怖了。 科恩握着狙击枪的手也抖了抖,脊背瞬间被冷汗淋湿。 “波本!” 琴酒警告地声音传出,那道充满恶意的声音这才收敛了些,恢复了开始的懒散无趣:“知道了。他们是小宝宝吗,还要你一直保护着。” 琴酒不耐烦道:“少废话。现在指挥权交给你,将石川雅人处理掉。” “好嘛好嘛。” “那么从现在开始,请听指挥哦。我只有一个要求,不要质疑,不要发问,令行禁止,做不到的话,就去死好啦~” 基安蒂和科恩心下一紧,波本? 是最近组织里疯传的那位boss的新宠,手段残忍可怕的波本吗? 几人不由得精神紧绷,不敢有丝毫放松。 安全屋内,降谷零看了眼监控,快速调出石川雅人的信息。 看完后,他的目光停留在会场一位胡子拉碴的记者身上。 他辨认了下记者的胸牌,看了眼上面的名字和工作单位,拿出手机啪啪发出去一条消息。 “爱尔兰君,你去接近记者吉田三郎,给他一把沾了毒的匕首。” 一直在通话频道没有出声爱尔兰应道:“好的,收到。” 很快几人透过监控看到吉田三郎拿出手机看了眼,似乎收到了很重要的信息,紧张中透着孤注一掷。 伏特加悄悄看了眼波本,不难看出,吉田三郎收到的那条信息是波本发的。 他好奇的想问,又忍住憋了回去。 这时,爱尔兰伪装成一位维持秩序的志愿者,上前与吉田三郎交谈了两句,将匕首悄悄递给了他。 “科恩君、基安蒂小姐,记者君开始行动时,你们在外围制造混乱。” 基安蒂透过瞄准镜看了眼吉田三郎,不解地问:“他也是我们的人吗?” 琴酒没有出声,几人都十分好奇。 降谷零倒也没卖关子,他语气轻松地说:“不是啦。记者君怀孕的妻子半年前死于一场车祸,母子当场死亡。肇事者是议员君的独子,所以这场事故被压了下来。” “记者君在警视厅的报案信息被压了下来,监控录像也消失了。他无能为力,所以今天是他精心挑选的,为妻儿报仇的日子。” 降谷零眼神艰涩,金发掩去了眉眼间的痛惜。 吉田三郎在决定刺杀石川雅人前就已经服毒了,他根本没打算活下来。 他只想在死前带走仇人。 一想到司法机关的黑暗,降谷零眼里闪过一丝冰冷的怒火。 一群败类! 等任务结束就发消息让公安好好查查石川雅人,看看里面还有哪些恶劣的不为人知的罪行被压下去,让受害者无助绝望,让正义得不到伸张。 吉田三郎救不下来,他也没时间通知公安做准备。 只能借由吉田三郎的手完成任务,也好过让基安蒂和科恩两个狙击手波及无辜。 第16章 怪盗惨遭掉马 琴酒叼着没点燃的烟嗤笑:“可笑的条子。” 降谷零攥紧了拳头,恨不得一拳砸在琴酒脸上。 他刷一下冷下脸,他不高兴了就要给人添堵。 “伏特加君,我还没吃早饭,去给我买蒸红薯和味增汤。”他关掉耳麦,颐指气使道。 伏特加:……? “可,可是波本你刚才不是已经吃了一块儿蛋糕吗?”伏特加小心翼翼地提醒。 降谷零理直气壮道:“甜点和正餐是用两个胃,这不是常识吗?” 伏特加:神他妈常识! “我不管,没有饭我要饿死了。我不要工作了,我要饿-死-啦-” 侦探突如其来地撒泼,震撼到了在场的二人。 琴酒额角青筋直跳,恨不得一枪将人给崩了。 但是不行,得忍着。 默念了几遍这是组织的财产后,琴酒烦躁地说:“伏特加,去买。” 好在侦探还知道关了耳麦,没让自己形象崩坏在别人面前。 伏特加:“……哦。” 他放下电脑,委委屈屈地出了门。 “现在,可以好好完成任务了吗?”琴酒那双暗绿色的狼眸盯着降谷零,咬牙切齿地说。 降谷零没有再作下去,眼看琴酒的耐心到底,他可不想吃枪子儿。 降谷零语气雀跃地说:“没问题,现在继续。” 他打开耳麦,卡着时间提醒道: “注意,记者君要动手了。” 众人立刻将注意力拉回了任务。 随着石川雅人开始演讲,记者们一个个上前提问,吉田三郎也混了上去。 他一手握住话筒,一手死死捏住匕首。 想起刚才戴口罩的男人说,这把匕首上的毒一碰即死,他不由得安心许多。 他看准时机,猛地扑了上去,拔出匕首朝石川雅人刺去。 石川雅人身后,一直警惕的便衣警察当即想伸手将人拽走。 “科恩君。” 降谷零叫道。 科恩扣动扳机,语气平静道:“收到。” 子弹飞射出去,警察只觉肩膀一疼,硝烟味和血腥味传入鼻中。 他瞪大了眼睛,高声大喊:“有人狙击,全员小心。” 同时他拼力将石川雅人朝后拽了下,锋利的匕首险险划过石川雅人胳膊,在他手背上留下一条细小的如同指甲划过的伤痕。 警察捂住肩膀的伤口,不由得松了口气。 还好没有伤得很重。 他将人带到一处死角,防止有狙击手狙击。 石川雅人的保镖一拥而上,将吉田三郎扑倒制住。 “没用的,没用的。哈哈哈,石川雅人,你跟我一起死吧,黄泉比良坂,我们一家等着你。” 吉田三郎吐了口血,眼前一阵模糊,大片大片地空白和黑暗在意识里蔓延。 他似乎看到了妻子牵着儿子,正站在光中朝他招手。 吉田三郎当场死亡,不过瞬息间,好端端站在警察身边的石川雅人呼吸急促,心脏麻痹,瘫倒在地上。 警察顾不上身上的伤,忙蹲下身检查石川雅人,随后脸色难看得拨通了救护车。 但他心里很清楚,石川议员已经没救了,他的心跳已然停止。 “任务完成,收工哦。” 波本含笑的声音传来,众人恍然回神。 刚好,伏特加带着早饭走了进来。 降谷零按着耳麦,语气轻快地说:“今天暂时就到这里,再见,诸位同事君。” 关掉耳麦,将它拽下来扔掉,侦探无精打采地靠在椅子上,没有干劲地说:“杀手君,虽然大家配合的很好啦,但我还是希望这种没有技术含量的事情下次不要找我了,太无聊啦。” 琴酒哼笑一声,下令:“任务完成,撤退。” 耳麦关闭,基安蒂等人将对未曾谋面的波本的诸多猜测放在心底,迅速离开了现场。 任务圆满完成,组织在里面堪称隐身,黑锅都丢给了记者吉田三郎,而吉田三郎已服毒自尽。 哪怕是琴酒也挑不出半点错处。 吃完早饭后,降谷零与琴酒又配合着行动组完成了两个暗杀任务,三个情报任务,行程十分紧凑。 直到夜色降临,他坚定地拒绝琴酒拉着他熬夜的提议,将人赶出了安全屋。 琴酒,真是劳模典范啊。 而组织内关于波本的传言开始沸沸扬扬,连组织的代号成员都对波本无比忌惮,外围成员更是用‘you konw who’、‘那位’来形容,即使他们连人都没见过。 时间一转眼来到十月十一,与阿笠博士约定好的日子。 一大早,降谷零就离开了安全屋,准备前往,米花町阿笠博士。 但他高估了自己,低估了侦探的路痴程度。 在绕着这条街的路口转了不下四圈后,他不得不承认在侦探人设下,他一个人根本出不了门。 问题就在这里了,他此次行程必须保密,不能让组织的人知道。 降谷零站在街口沉默了片刻,目光从形形色色的行人身上划过,在看到一位带着黑色礼帽,穿着休闲装,拿着绅士杖的英国男人时,双眼爆发出亮光。 他一个箭步窜上去,在绅士吓到的目光中,故意用凶巴巴地语气说:“是你!一年前扔下粉丝故意逃跑的魔术——” 绅士眼见不妙,忙上前按住他肩膀,提高声音掩盖他的声音道:“啊哈哈,是小友啊,许久不见,我们叙叙旧。” 黑羽盗一内心尖叫:怎么回事?假死一年后易容回国看儿子,竟然在大街上掉马了? 降谷零从善如流地顺着他的推力来到巷子角,不等黑羽盗一说话,他不高兴道:“我准备去米花町,怪盗君拉我过来干嘛?” 黑羽盗一心如死灰:这小子果然知道他的身份! 他挡在降谷零前,难掩好奇心地问:“我明明已经易容了,你是怎么认出我的?一年前我已假死,你却笃定自己没有认错,你……” 黑羽盗一还想再说,但侦探已经孩子气地捂住耳朵,抗拒地说:“这不是一眼就能看出来吗,不要问啦。” “快带我去米花町啦,只要你带我去米花町,我就不揭穿你了。” 黑羽盗一看了看前方的车站,回想起刚才无意中听到小摊的人打赌有个穿侦探服的人能在这里转几圈后,某个猜测越来越清晰。 第17章 据说猫是液体的 黑羽盗一了然道:“你不认识路。” “……话太多了怪盗君,”被戳破事实的降谷零恼羞成怒,气呼呼鄙视,“丢下儿子的无良大人!” 黑羽盗一噎住。 互相伤害后,二人冷静下来,和平的达成协议,黑羽盗一送他前往米花町2丁目22番地,并教他易容变声技能,他替黑羽盗一保密,并在黑羽快斗有危险时护住其性命。 到达地方后,降谷零将组织手机递给黑羽盗一,兴致勃勃地说:“手机里有定位哦,怪盗君在我出来前不要停留在一个位置。” 黑羽盗一深深看了他一眼,苦笑道:“你可真是个大麻烦。” 嘴上这么说,实际却干脆利落地接过手机,挡了一辆出租车开始在米花町绕圈子。 坐在车后座,怪盗凝视着小小的手机,突然有种和招惹了动物园一样的错觉。 送走怪盗的降谷零看了眼隔壁房间,确定工藤新一还在上学,其他人都不在,才松了口气。 工藤一家都太聪明了,暂时还不到跟他们打交道的时候。 按响门铃不久后,阿笠博士打开门,一见门外金发黑肤、年少稚嫩的侦探时,恍然大悟道:“是侦探啊,快进来快进来。” 他擦擦额上的汗,热情地说:“你要的东西我都准备好了。” 他倒了杯水放下,又拿了些甜点过来,忍不住说:“侦探,你有些创意真得太好了,给了我很多灵感。我觉得我们很合得来,以后可以多交流交流。” 降谷零取下贝雷帽,含糊地说:“有时间我会来的。” 他检查了下箱子里的变声器和联络器,掏出准备好的卡递过去:“这是尾款和新设备的定金。” 坐在一旁的阿笠博士眼睛一亮:“这次做什么?” “信号屏蔽器和发信器。”降谷零想了想,说,“屏蔽器不仅可以屏蔽窃听,还能防止遥控炸弹。发信器能在屏蔽区内通过匹配网络密匙直接连上区域内网。” 他简单将要求说了下,阿笠博士激动地一拍手说:“给我一些时间,我很快就能做出来。我就知道你的点子多。” 他这会儿也顾不上招待客人了,心情急切地想去实验室制作新产品。 “那什么,侦探啊,你还有事吗?” 降谷零好笑地看着他拘谨的模样,拿起帽子带在头上,起身将箱子里的设备拿出来藏进衣服里,低声说:“博士,我下次取东西的时间不定。我们的交易保密。” 他走到大门口,深深看了眼博士,神色晦暗难明:“最后,我们不曾见过,博士。” 显然他身上有秘密的模样吓到了阿笠博士,阿笠博士连连点头:“对对对,我们没见过。” 降谷零离开后,阿笠博士打算收拾好房间就去做实验。来到桌前时,他看到空荡荡的甜点盘子愣住了。 “侦探这么爱吃甜吗?” 已经离开的降谷零从衣兜里摸出一块红豆烧,一口咬下去甜滋滋的,让他整个人都精神了。 他顺手抓住路过的红发美女,从口袋里拿出四个联络器塞进美女的手提包:“我会在合适的时候联系你,怪盗君到时候帮我寄给指定的人哦。” 他瞥了眼僵住的红发美女,哼了一声,一脸理所当然地扬起下巴,骄傲地说:“无论你伪装成谁,侦探大人一眼就能看出来。” 黑羽盗一:这真不是超能力吗? 世界上怎么会有这种克制易容的能力啊。 他拖着侦探边走边聊,努力沟通半晌,终于闹明白侦探所谓的一眼就能看出来是真的一眼就看出来了。 这家伙大脑太聪明了,分析和处理线索的能力堪称无人能及。 黑羽盗一一边大呼世上怎会有这么聪明的人,一边心累,沙哑性感的女声也带着疲惫:“我每隔一段时间会将新的联系方式隐秘寄给你。” 降谷零给了他一个安全屋的地址,联系方式可以寄到安全屋。 “易容变声的内容我会录成录像带寄给你,再见。” 黑羽盗一将手机送回原主,飞速离开,他实在不想见到侦探。 侦探和怪盗就是敌人! 黑羽盗一离开后,降谷零站在原地看了看陌生的街区,果断摇人接他。 “喂喂,杀手君,快来接侦探大人啦,侦探大人迷路了。” 正在做任务的琴酒额上爆起青筋,一枪解决目标后,笑容狰狞地说:“地!址!” 敏锐察觉到对方生气的侦探,语气慢慢弱了下来:“这种事不要问我啦,你自己看定位。我饿了,要吃粗点心,快来接我。” 似乎意识到手机里的定位是难得的把柄,他又理直气壮起来,不高兴地抱怨:“要不是你带走了伏特加君,我也不会自己出来买甜品。我会迷路都是杀手君的错!” 胡搅蛮缠的指责琴酒黑了黑脸:“我安排的外围成员呢,你甩掉人偷溜的?” 对面瞬间挂断。 琴酒:“……” 他气得厉害,阴沉沉看了眼手机,朝正指挥人收尸的伏特加招呼一声:“伏特加,走了。” 坐在车上,他打开定位看了眼:“去米花町。” “是,大哥。” 保时捷启动,琴酒点开侦探今日的路程轨迹,地图上一个又一个圈证明侦探一直在同一个区域兜圈子,这是一直在迷路啊。 琴酒凉凉地掀了掀眼皮,恨铁不成钢地骂了声:“废物。” 伏特加一个激灵:“大、大哥?” “没说你。”琴酒点燃烟深吸了口放松了下神经,才冷冷地说:“重新找人跟着侦探,之前的外围成员连个体术废都看不住,杀了。” “是。” 伏特加小心应了一声,这才知道这次任务是前往米花町接侦探。 想想某人路痴的属性,他无语了。 前往米花町接到人后,琴酒直接拉着人疯狂卷了三天,清空了自己半个月的任务量。 很好,又有多余时间抓卧底了。 琴酒满意地看着挂着黑眼圈,疯狂闹腾要离家出走的侦探,心情不错地说:“那就给你放两天假。伏特加,送他回去。” 听到想听的话后,降谷零像猫一样趴在沙发上,闭上眼睛就下滑到地上睡着了。 第18章 间奏——波本 回到美国的贝尔摩德听说琴酒拉着侦探卷了三天,这两天带着伏特加再去做任务时次次出意外,还有一次险些被警方抓了,时间已经来到了十月十六。 她特意打电话过来准备调侃侦探,却意外发现侦探不对劲。 “波本,跟着琴酒做了几天任务,感觉如何?”贝尔摩德含笑试探。 “干脆利落的暴力美学,我想大家的感觉都不错吧。”轻柔的嗓音里是捉摸不透的神秘,含笑的话语是暧昧不清的态度。 身为神秘主义者的贝尔摩德觉得今天侦探的表现既视感过强了。 而且,侦探明确说过他不喜欢波本这个称呼。 这会儿被她直接叫了代号却欣然接受,没有半点异常,有问题。 贝尔摩德目光一沉,笑吟吟地朝电话那头暧昧调情:“下次我回日本,我们一起喝杯酒吧,我觉得波本威士忌味道不错。” “我的荣幸。您若回来日本,愿意给我一个接机的机会吗?” 优雅的腔调,游刃有余的交锋,那是属于成年人的游戏,而不是那个孩子气的侦探。 贝尔摩德水碧色的眼里闪烁着莫名的情绪,轻飘飘应道:“当然。” 挂断电话后,她拿起餐巾纸擦了擦唇角,拨通了琴酒的号码。 琴酒冷冽的嗓音言简意赅:“说。” 也许是有了侦探性格突变的经历,在听到琴酒一如既往的冷酷声音时,贝尔摩德心里诡异地生出几分安全感和放松。 熟知琴酒性格的她没有模棱两可,罕见直接道:“侦探状态不对,你去看看。” 琴酒没有回复,而是直接挂断了电话。 贝尔摩德却放下心,这意味着琴酒会第一时间去查实此事,她只需要耐心等待便可。 晃动着手里的红酒杯,贝尔摩德脑中不由自主浮现出离开日本前侦探说的话。 ‘不要叫我波本,叫我侦探就行’ ‘对呀,是侦探喜欢,不是安室透喜欢哦~’ 红酒杯蓦然一顿,糜烂的酒液飞溅出来。 贝尔摩德没有心思关注身上的红酒,她像是想到了什么,眼里闪过一丝诧异和趣味。 莫非,是人格分裂? 如果是真的,那就有意思了。 她轻笑了几声后,才慢条斯理地放下酒杯,转身朝浴室走去。 日本。 降谷零挂断电话后沉思起来,贝尔摩德肯定发现了他的不对,那女人可不会替他瞒着。 人格变化最容易甩锅的便是人格分裂症。 需要提前做准备了。 他拨通电话,朝另一头道:“我需要你的帮助,阿笠博士。” 一个小时后,一瓶写着‘nzapine’的药悄无声息送到降谷零手中。 他看了看特意做旧的药瓶和仅剩的半瓶药,嘴角翘了翘。 博士真靠谱啊。 他撕掉标签,将药瓶藏在隐秘又方便的位置,这才松了口气。 十分钟后, 黑色古朴的保时捷稳稳停在了组织某处安全屋外。 身着黑风衣,戴着黑礼帽的琴酒从车上走下来。伏特加给车熄火后,也快速跟了上来。 二人毫不掩饰来到门口,琴酒示意伏特加开门。 伏特加缩了缩脖子,有点害怕波本。 但大哥还在呢,他相信一旦他有生命危险,大哥一定会救他的。 伏特加握紧枪,鼓起勇气推了推门。 房门没有上锁,轻轻一推就打开了。 开门后,一股悠扬活泼的钢琴曲飘出,让人忍不住想跟着转圈。 “需要我为你请一位礼仪老师吗,伏特加?” 伏特加朝声音处看去,眼珠子差点瞪出来。 只见男人端着一杯红酒闲适地站在窗边,他穿着白色的衬衫,外面套着修身的黑色小马甲,脖间的领带用蓝宝石装饰,精致富贵,骄矜惑人。 当他嘴角含笑看过来时,那种亦正亦邪的危机感让人第六感疯狂示警。 “不请自来,持枪闯入,放在其他人身上,这可是非法入侵。图谋不轨,可是要进局子的。” 他紫灰色的下垂眼里闪烁着恶劣的光芒,漫不经心地调侃走进来的琴酒:“虽然我加入了组织,但基本的人身自由还是拥有的吧~” 伏特加默默扶了扶墨镜,内心疯狂呐喊。 怎么回事,侦探被恶灵附身了? 他完全不一样了啊!! 从一个幼稚的孩子变成了成熟帅气的黑心大人了!! 伏特加悄悄看了眼波本帅气英俊的池面脸,听着屋内的巴赫钢琴曲,仿佛看到了五颜六色的彩球灯打转。 就——真不是歌舞伎町吗? 波本,恐怖如斯! 琴酒一对上波本脸上神秘的笑意,就有些接受不良。 他嫌恶地别过脸,嗓音低沉:“我快吐了。” 这该死的神秘主义者! 降谷零神情自若地端着红酒坐在椅子上,自然而然地交叠着双腿,左手放松而惬意地搭在膝盖上,宛如古老城堡里矜贵高傲的贵族。 目下无尘,优雅绅士。 他嘴角扬起浅浅的弧度,粘稠而冰冷的恶意从那双紫灰色眼里涌出。 “一声不吭擅自闯入代号成员安全屋,这也是你作为top killer的权利吗,琴酒?” 琴酒举枪指向金发黑皮的青年,墨绿的眼眸幽深冰冷,门外的阳光从他背后打下一层阴影在室内地上,给人带来巨大的压迫感。 “你是谁。”他神色莫名地问道。 降谷零对眼前的威胁视而不见,他动作优雅地抿了口红酒,眸色暗沉,嘴角的弧度不变:“波本,或者宫野彻。” “侦探呢?”琴酒眯了眯眼问。 降谷零目光穿透系统光屏,浅浅的一行字落入眼里。 [第二次抽卡cd蓄力中——] 已经十五日了。 系统每隔十五日刷新一次抽卡次数,抽卡时间由他自己决定。抽卡期间,是否继续扮演上一次人设也凭他的意愿。 降谷零选择收起了侦探卡,使用最初决定好的神秘主义者波本的性格应付组织。 来到组织已有几日,该让他们对‘宫野彻’有所了解了。 侦探虽然聪慧,但局限性太大。 不在意善恶,不在意生死,随心所欲。 人类于他而言是异类。 这与降谷零坚持底线、心向光明、守护国民的观念绝对冲突。 且无法调和。 第19章 间奏——‘人格分裂症\’ 系统抽出的人设充满不确定性,即便他期待过下一位是个好人。 可万一呢? 万一再出现一位三观与他完全相反的,那不止扮演难度上升,他想从中做手脚怕也不容易。 理智和情感间的碰撞让降谷零精神疲惫极了,所以他决定将第二次抽卡机会往后推,先以波本的性格熟悉组织。 对于琴酒的询问,降谷零半遮半掩,端着酒杯的指尖一张侦探卡的虚影一闪而逝,意有所指道:“侦探先生在沉睡。” 琴酒审视地看了眼波本,收起枪走到门外拨通了那位先生的电话,将波本的异常汇报上去。 伏特加一人留在房内看管波本,心下忐忑不安,总觉得波本下一秒会变身成哥斯拉。 “伏特加,一直盯着我做什么,莫非你失忆了不认识我吗?”降谷零放下酒杯,唇畔的假笑弧度拉大,“要重新认识吗?” 伏特加头脑风暴,他敢肯定,波本真的换了一个人,话里连敬称都没了啊。 想到某些都市传说,伏特加打了个激灵,身上汗毛直竖。 “我没失忆。”伏特加谨慎地说,“不用重新认识。” 伏特加紧张的模样真的很憨,降谷零还想继续吓唬他时,琴酒一身寒气的进来了。 他刚和boss说了下波本的情况,boss的指令是先带去组织医院精神科检查,确定波本确实存在人格分裂,且目前人格没有侦探那么厉害,就不用管了。 总觉得boss对侦探过于忌惮了,是有什么他不知道的情报吗? 琴酒沉思片刻,懒得看波本那副神秘主义的模样,他缓慢地掏出一根叼在嘴里点燃,声音沙哑低沉:“跟我走。” 降谷零似笑非笑:“我和你是平级,除过任务指挥,你应该没有权利命令我吧?” “是boss的命令。”琴酒眼睛微微眯起,看不清情绪。 “既然是那位先生的命令,那就没办法了。” 降谷零笑容浅浅,完全看不出深浅。他随着琴酒坐上车后,伏特加却并未上来,反而回到安全屋里。 降谷零眸色一冷,当即就要打开车门下去,却发现门已被锁上。 “琴酒,你想干什么?” 带着硝烟气味的枪口指着他的额头,琴酒叼着烟冷漠道:“例行搜查,坐好。” 降谷零被气笑了,阴阳怪气道:“什么时候行动组的人做起了后勤,要我替boss给你申请两份工资吗?” 琴酒不为所动,无论波本说什么垃圾话,他握枪的手一直稳稳的。 直到伏特加上车,将一瓶药交给琴酒时,脸色骤然一变。 “这是什么药?” 琴酒直接问。 降谷零默不作声,出其不意伸手去抢,被琴酒动作敏捷的挡住。二人对视一眼,在车内狭小的空间里快速过招。 开车的伏特加只觉得这车震动的幅度跟心电图似的,让人心肝颤抖。 最终,到底琴酒更强,直接一枪砸在降谷零后颈,将人打晕过去。 伏特加开车来到组织医药研究所时,降谷零才醒过来。 他阴沉着脸跟着研究员做了全面的身体检查,又跟心理医生来了一场身心愉悦的交谈。 临近傍晚,所有检查报告的结果才出来。 琴酒着重看了眼心理医生的评估,不出意外,上面的诊断确实是解离性身份识别障碍,并且有两种或更多的不同的人格状态。 又看了眼伏特加刚拿过来的药物成分检测,——nzapine 奥氪平,精神分裂专用药。 “疯子。”琴酒嗤笑一声,将报告用邮件发给boss。 不一会儿,有电话打进来。 是组织的那位先生。 “琴酒,你觉得他现在这个人格与侦探能比吗?” 琴酒思索了下,认真地回复:“波本人格主导下,虽然没有侦探的不谙世事和看透一切的力量,但能力依旧不俗。” “这段时间,让波本配合你行动,先不用治疗了。你尽快弄清楚他人格切换的条件。” “是,先生。” 挂断电话后,琴酒眼底闪过一抹探究。 那位先生果然十分忌惮侦探的力量。 保时捷里,降谷零慵懒地靠在座椅上,侦探卡悄无声息地消失。 能瞒过组织医生,系统和侦探卡都起到了不可或缺地作用。 至于组织发现他精神有问题,降谷零完全不在意。 组织不是做慈善的,心理有问题的成员一抓一大把。只要能继续为组织效力,组织才不会在意你精神的好坏。 而对于降谷零而言,最大的好处便是他身为卧底的可能性极限降低。 比如公职人员,录取之前都会有身体检查和心理测试。 一旦有问题,便不会被录取。 也没有哪家机构会派个心里有问题的家伙去卧底,就不怕鸡飞蛋打吗? 降谷零单手撑着额头,微微阖眼像是睡着了。 心里对目前的状态十分满意。 从这天起,波本与琴酒成为搭档的事情在组织传开了。 众人一副果然如此的表情,他们早就猜到了,波本那样的狠角色,也就琴酒能压制住了。 但他们却不知道,琴酒与波本相看两厌。 琴酒十分厌烦波本这种神秘主义的作风,说话含含糊糊,问个情报都半遮半掩。 侦探人格时,无论什么时候,在安全屋都能逮到人干活。 但作为波本,简直是撒手没,有时候电话还打不通。 跟波本比起来,任性的侦探都能接受了。 降谷零也不掩饰自己对琴酒的讨厌,琴酒疑心病太重,跟他出去做任务丁点岔子都不能有。 他直觉很恐怖,为人也十分谨慎。一旦察觉到任务有问题,当即便撤退离开。还没等彻底安全,便先审查参与任务的所有人,稍有疑点便会直接处死。 而且琴酒话很少,连任务情报都是临时给的,他根本来不及做手脚。 就很疲惫。 很想与琴酒拆伙。 琴酒应该也是这么想的,但诡异的是,哪怕再怎么嫌恶,琴酒依旧没有将他踢出行动组。 降谷零坐在自己布置的安全屋内,目光看向面前的光幕。 [第二次抽卡cd蓄力结束,第三次抽卡cd蓄力中——请宿主抽卡] 第20章 人格切换 系统信息已经悬置了半个多月了,今天是十一月四日,还有三天,就是萩原的死劫了。 这段时间他一直在私下查探炸弹犯的消息,但那二人没有任何痕迹。 无论是用公安的路子还是组织的路子,他都找不到人。 像是这个世界根本不存在那两个人。 但这根本不可能,萩原和松田就是死在他们手中的。 降谷零冷着脸猜测,是命运在作祟。 命中注定好友要在这次意外中殉职,他就无法找到源头救人。 只能茫然无措地等待那可悲的结局到来。 降谷零眼神凌厉,神色坚决。 他绝不会认命。 降谷零冷笑着想,萩原研二那家伙别想临阵脱逃,就好好的活着,老老实实当一辈子警察为人民服务吧。 他目前没敢轻举妄动,最近琴酒诡异的行为和组织上层默不作声的态度,都让他不敢以身犯险。 但不能再拖下去了。 降谷零看了眼系统商城,点开一排排卡片看了起来,发现唯有治疗卡能买得起。 他点开详情说明,认真研究起来。 [治疗卡名称:请君勿死 效果:可以治疗一切濒死或致死的伤] 降谷零眼睛一亮,很好,就它了。 他将目前收集到的所有能量投入进去,买下一张治疗卡。 降谷零眼馋地看了看复活卡、幸运卡、厄运卡等等,可惜都买不起。 还得尽快积攒力量啊。 他遗憾地关掉商城,看向手里的卡片皱眉,还得想办法见萩原一面,将治疗卡放在萩原身上。 他深吸一口气,压下了心中的急躁和担忧,将注意力放在了抽卡上。 就,真的要抽吗? 目前唯一破局的期望,就在抽卡上。 但降谷零想了想,还是作罢。 下一个人设的不确定性太高了,他无法拿好友的生命做赌注。 哪怕是抽卡,也得等到萩原安全了。 他抬起手,侦探卡在指尖若隐若现。 咔嚓。 公寓停电了。 当晚半夜,琴酒和伏特加刚完成任务,正坐在车上抽烟放松时,伏特加的手机响了起来。 琴酒第一时间看了过来。 伏特加拿手机一看,愣了下:“大哥,是波本。” 琴酒眯了眯眼,声音里情绪莫测道:“不一定是波本,开免提,接。” 波本从不主动联系他或者伏特加,有什么事情直接邮件告知。 那这通电话—— “墨镜君,给我买十份不同的甜点,再买两箱零食。上次已经买过的零食就不要了,我要没吃过的!” “你和杀手君不可以半夜骚扰我休息,有事明天说,就这样。” 电话挂断,伏特加竟有种久违了的感动。 如此目中无人,堪称我行我素的典范,果然是侦探没错了。 伏特加询问地看向琴酒:“大哥?” 琴酒擦拭着枪,头也不抬道:“明早去见侦探。” “是,大哥。” “查查安全屋那边有发生什么特别的事情。” 伏特加联系了下一直监视着安全屋的外围成员,很快便打听到了有用的信息。 “除了五分钟前停电外,没有其他事情发生。”伏特加报告说。 “很好。”琴酒动作一顿,冰冷的声音中夹杂着微妙的笑意。 找到了。 那个可能会触发人格切换的条件。 十一月五日,清早,琴酒和伏特加上门。 侦探兴高采烈地打开门迎接自己的蛋糕和零食,但看到二人的第一眼,脸上的笑都没了。 他堵在门口不让二人进去,口中不可置信地嚷嚷:“你跟在我身边竟然是想找到我人格切换的触发条件!杀手君,你卑鄙!” “你是不是想着哪天看不顺眼侦探大人了,就换一个你喜欢的人格?你做梦!侦探是绝不会让你得逞的。” 一句话都还没来得及说的琴酒:…… 他讽刺地扯了扯嘴角:“你有讨喜的人格?呵。” 这句话杀伤力不强,侮辱性极强。 眼见侦探要闹起来了,伏特加熟练地递上一块芝士蛋糕安抚。 侦探瞪了他一眼,神色挣扎了片刻,还是接了过去。 似乎觉得自己这样很没气势,他气呼呼地转身走到沙发上坐下来,幼稚的谁都不搭理。 琴酒压了压帽檐,言简意赅道:“今天跟我一起出任务。” 不等侦探抗拒,他继续说道:“你没有拒绝的权利。” 降谷零:“……?” 降谷零警惕了起来,咬着芝士蛋糕,神色游移不定地看着琴酒,直白地问:“你在打什么坏主意?” 琴酒冷冷垂眸扫了他一眼,转身朝外走去。 “吃完上车再说。” 降谷零拖拖拉拉地吃完小蛋糕,收拾妥当后,才坐上了保时捷。 他诡异地发现,他磨蹭了这么久,琴酒竟没有半点不耐烦。 有问题。 他直直盯着琴酒,发现琴酒从头发丝到脚底板都写着一句备注。 [宝儿,快跑,他决定关你小黑屋了!] 降谷零:!! 他伸手就要打开车门,却发现车门早已锁住了。 “伏特加君,快开门,侦探大人要下去。” 伏特加拒绝:“不行,你得跟着大哥走。” 保时捷飞快朝实验基地开去,降谷零握了握拳,低垂着头看不清表情。 他脑中飞快转动,琴酒为什么要关他,是怀疑他了? 不对,以琴酒的性格,一旦怀疑他是卧底,二话不说先打一枪,绝对不是这个态度。 那原因是什么? 他眼眸一闪,灵光乍现,莫非是人格切换? 琴酒毫无温度的视线从侦探身上划过,显然侦探已经发现了他的目的。 知道自己躲不过便放弃挣扎,完全不用浪费彼此时间。 为了确定安室透多重人格切换的条件,琴酒忍着嫌恶跟波本搭档了半个多月,却没有丁点儿进展。 没想到在侦探这里有了突破口。 骤然的黑暗,或者说,漆黑无声的空间吗? 无所谓哪个,都试试看好了。 琴酒冷漠地想。 这座实验基地很近,就在神谷町附近,抬头就能看到东京塔。 它表面是一家医药公司,实验基地在地下三层。 琴酒提前让人准备好一间隔音效果最好的房间,里面空荡荡的什么都没有。只要关上门就漆黑无比,一丝光亮也无。里面隔绝了所有声音,一片死寂。 第21章 伏特加:救命,我看到惊悚片主角了 车停在基地外,琴酒下车后,见侦探窝在后座一动不动,周身杀气四溢,神色阴鸷地用枪指着他。 “下车。” 降谷零深深看了他一眼,磨磨蹭蹭地走下车,被琴酒一把拽住手腕,扯着来到电梯旁。 他按了按楼层,楼层按键亮起的同时,采集了他的指纹。 [a级权限,gin,予以通过] 电梯打开,三人进去后,很快便来到了禁闭室外。 降谷零在看到禁闭室时,脸色就惨白了下来,整个人摇摇欲坠,又忍不住想逃走。 “我不要进去,杀手君,你要是敢关我,我一定不会原谅你的。”侦探嗓音颤抖着放狠话,给人一种色厉内荏地虚弱感。 琴酒冷漠道:“伏特加。” 伏特加会意,忙打开房门,将侦探推了进去。 房门关闭,伏特加松了口气。 每次夹在大哥和侦探中间,他都觉得要窒息了。 “大哥,我们现在等着吗?” 琴酒无语道:“去做任务,明天再来。” 禁闭室有夜视监控,侦探逃不出他的掌控,没必要浪费时间守在这里。 禁闭室内,漆黑不见五指,安静地听不到丁点儿声音。 降谷零没想到昨天切换人格时,巧合的碰上了停电,还让琴酒简单粗暴的将他人格切换归咎其上。 不过第一次被关小黑屋时,他并未切换人格。 降谷零眯了眯眼,这是个漏洞。 解决的办法也很简单,要么人格分裂是进组织后才出现的,要么——他有办法躲过去。 他缩在角落抱紧自己瑟瑟发抖,手腕上的手表里装着一片药丸,用来应付组织明天的检测,填补漏洞。 手表灵感来自于某人的麻醉针手表。 降谷零用意识操控着打开系统,眼前的系统光幕闪动了下,柯学漫画一页页翻开。 总之,得熬夜看剧,并努力表演了。 这一天一夜,伏特加觉得特别难熬,主要是他做完任务的间隙还得盯着监控里的侦探。 这也没什么,他又不是没盯过人,主要是侦探太渗人了。 侦探恐惧黑暗,仿佛黑暗中有狰狞食人的怪兽一样,恨不得将自己藏得严严实实。 可每当他控制不住想用自残唤醒意识时,就会突然停了下来,像是断电了一样,眼神和表情空茫茫一片。 就好像那具身体的意识骤然消失不见,只留下一空壳。 过一两个小时后,像是离体的灵魂又回来了,接着满脸恐惧地缩成一团,恶狠狠地将自己身上掐的青青紫紫好保持意识清醒。 但在他伤势更严重前,他又断电了…… 伏特加:!! 看了一天一夜后,伏特加被吓得整个人都沧桑了不少。 这个波本,绝对是鬼怪! 降谷零也觉得漫画误他,他每次觉得演得差不多时,就沉浸在意识里看看漫画。 没别的想法,就想知道国民还有多少种花里花哨的杀人手法没有展现出来。 一个个不去当刑侦编剧真是屈才了。 降谷零气恼之余,又停不下来。 每每情绪起伏过大还被系统踢出来还得演个ptsd时,就格外心虚。 演完又接着看追剧,一千多话,够看好几年了。 但是,他不着痕迹地摸摸肚子,好饿…… 琴酒将他扔在这里,连口饭都不给吃吗? 这是什么新型精神摧残和身体摧残的手段? 黑衣组织怎么这么拉了。 降谷零看了眼系统时间,已经过去一天一夜了。 时间来到了十一月六日。 他情绪不可避免的糟糕起来,虽然猜得出琴酒会在今天放他出去,但琴酒只要没出现,一切就会有变数。 他就怕不知是否存在的‘命运’给他使绊子,真将他关起来防止他干涉‘剧情’。 降谷零关掉系统,藏进怀里的紫灰色瞳孔一片肃杀。 再等等,若琴酒还不出现,他就得想办法离开禁闭室,他必须出去将保命符送给萩原。 时间走过了八点半,禁闭室大门轰然打开。 降谷零心中一稳,来了。 他调整了下情绪,抬起头看向站在昏暗灯光下的琴酒和伏特加。 半晌以后,唇边缓缓挑起一个古怪的笑意。 “啊,墨镜君,杀手君,来得很准时嘛。” 波本看过来时,伏特加像受惊的小动物一样,恐惧地退后了两步撞到了琴酒,他眼里满是惊诧,浑身汗毛直竖,像是碰到了天敌。 便是琴酒,神色也凝重了起来。 手下意识已经摸到了风衣里的伯莱·塔。 昏黄的灯光下,侦探那双透彻的紫灰色眼眸如同深渊,看着他们时像是蝼蚁在演一出出滑稽的闹剧。 浮于表面的笑意下是与爱恨无关的排斥,只是盯着那双眼睛,伏特加便觉得有一道声音在脑中响起。 ——劣等杂碎,丑陋又愚蠢的怪物! 他的目光锐利如刀,刺过来时又像神明在诘问。 ——你为什么还活着! “伏特加!” 琴酒的声音突然响起。 伏特加意识陡然清醒过来,发现他正握着枪指着自己太阳穴,大哥正死死攥住他的手腕。 “大、大哥……” 伏特加茫然地瞪大了眼睛,手哆嗦了下,枪砸在地上。 琴酒细细打量了下伏特加,发现他恢复过来后,这才松开手退到一边,手里的伯莱·塔上膛,指向已经站起来的侦探。 刚刚他敏锐察觉到伏特加不对劲,刚转头看向伏特加时,便见伏特加神色呆滞起来,以极快地速度掏出枪准备自杀。 琴酒险而又险将人拦住,见其恢复过来后才松了口气。 他审视地看向侦探,恼火地问:“你做了什么?” 降谷零眨眨眼,紫灰色的下垂眼显得无辜极了。 “你不是一直都在吗?我做了什么你看不见吗?” 他踉跄着站稳,脸色惨白没有一丝血色,眉宇间也带着疲惫虚弱,眼神漠然冰冷。 这种仿佛站在高纬俯视低纬的眼神,让伏特加忍不住回避,连琴酒也不适地皱眉。 降谷零强调道:“侦探大人真的什么也没做哦。” 琴酒嗤笑,眉角眼梢都压抑着戾气和忌惮:“你会催眠。” 降谷零食指和中指合拢,撩了下贴在额边的头发,笑容灿烂地说:“那个啊,侦探大人当然不会啦。” 第22章 萩原:小降谷你怎么了小降谷 “只是小小的心理暗示嘛。” 降谷零支着下巴漫不经心地说。 或者说,那只是旁人所感受到的侦探的情绪和侦探眼中的世界。而一旦无法接受侦探的世界观,就会产生精神被重创被污染的应激。 每个人的应激反应不一样。 有人可能会自杀,有人会肆无忌惮地杀害别人,也有人会成为侦探的狂信徒…… 降谷零也是在发现伏特加的异状后,才突然明悟过来。 琴酒深深看了他一眼,目光扫过他腕上的手表,警告了一句:“你最好不要做多余的事情。” 这一天一夜的监控也让他搞清楚了侦探上次被关却没有切换人格的原因,原来是手表中藏着缓解的药物。 既然弄明白了所有的事,琴酒也懒得浪费时间,他收起枪,朝不敢吭声的伏特加道:“开车送他去安全屋。” 说罢转身就走。 当然这车不是他的保时捷,伏特加在基地随便开一辆出去就行了。 伏特加苦着脸,大哥,我觉得侦探不需要我送,他这么强,随便在基地催眠个成员就有工具人了啊。 直到他伸手扶住侦探才发现大哥有多明智,这家伙明显是在硬撑,连眼神都溃散了,手还一直在发抖。 可即便是此时弱鸡一样的侦探,想要杀死他也不过一个眼神的事儿。 伏特加:忍不住腿软。 一时间说不上二人谁扶着谁了。 好不容易将人扶上车,就见侦探眉眼倦怠,声音暗哑地说:“不回安全屋,我要看外面的阳光。” 就莫名给人一种倔强。 伏特加很想直接将人送回去,但他不敢,只得怂怂地问:“你要去哪儿看?” “千代田区。” 车子启动,朝千代田行驶去。 千代田区,警视厅,第一机动队爆炸物处理班。 萩原研二将咖啡放在幼驯染桌上,看着幼驯染将教学用的仿真炸弹拆了装装了拆,旁边的前辈都看傻眼了。 “小阵平,你昨天拆的炸弹报告还没写完呢。”萩原研二忍笑提醒道。 拜托小阵平,渡部警官已经瞪过来了,不要再玩儿了。 松田阵平快速将仿真炸弹组装好,抓了抓一头张牙舞爪的卷毛,气压低沉沉地说:“啧,竟然还要写报告,真是麻烦。” 萩原研二:长官又瞪你了小阵平。 他无奈极了,总觉得他若不在小阵平身边,小阵平能以一己之力拉完整个机动队的仇恨。 看了看时间,快到午饭了。 “小阵平,我出去买包烟,一会儿我们一起去吃饭。” “知道了,你赶紧去吧。” 松田阵平飞快地在电脑上写报告,头也不抬地说。 萩原研二笑了下,拿起桌上的手机转身走出警视厅,朝不远处的便利店而去。 拐角处,黑色的轿车安静地停着。 伏特加看了眼靠在窗边状似发呆的波本,避开他的视线欲言又止。 “那个,侦探,你要不要回去睡觉?” 伏特加清楚知道对方这一天一夜都没睡着,甚至还处于发病状态。再加上用药后的副作用,无论是身体还是精神都到了极限。 为了侦探着想,他认真地提建议。 降谷零敷衍道:“啰嗦。” 他看向窗外的眼眸蓦得一凝,嘴角忍不住翘起。 是萩原。 那家伙是不是早退了? 在黑衣组织呆久了,经历那些黑暗肮脏的事情后,只要见到同期,就仿佛被那美好温馨的回忆冲刷,身心都轻快了起来。 降谷零按了按闷疼的胃部和晕乎乎的额头,打开车门说:“我去买包巧克力。” “等等,你状态不好,我去买……” 伏特加话还没说完,降谷零已经走出车外,关上了车门。 伏特加看着波本脚步飘忽地远去,怀疑这家伙会晕在哪里。 想了想,他还是不放心,锁上车门跟了上去。 降谷零哪怕状态不好,大脑有些迟钝,也敏锐察觉到有人跟踪。 感受到那股怂兮兮的视线,他就确定是谁了。 看来无法甩掉伏特加了。 降谷零收敛了轻松的情绪,眨了眨泛红的眼眶,朝便利店走去。 该用全新的情绪会会怨种同期了。 他带入了下自己看到漫画未来时的情绪,那四个家伙一个个在眼前死去,独剩下他一人蹒跚独步在黑暗里,抱着最后的信仰燃烧着自己。 果然还是无法释怀啊。 便利店内,萩原研二在几个货架间转了一圈后,拿了包烟,转头要往收银台去付钱时,不小心撞到了人。 “抱歉抱歉,是我没注……意……” 他满脸歉意,急忙蹲下扶人。 待看清这人的长相时,萩原研二声音戛然而止,如同紫宝石一样的眼眸一暗,骤然失语。 小降谷—— 摔倒在地上的青年穿着白色的衬衫,套着黑色的马甲,脖子上系着同色系的领结。 他有一头金灿灿的头发,小麦色的皮肤。 确实是他一毕业就失踪的同期,降谷零。 但小降谷的气色太差了,脸色苍白无比,连唇瓣都没有一丝血色。他额头冷汗渗出,将鬓边的头发打湿。 那双本该意气风发的紫灰色眼眸雾蒙蒙一片,像是忍着巨大的痛楚。眉宇间的朝气蓬勃消失,仿佛有一层层阴霾叠加,让他背负着难以言喻的沉重,又显露出游离于世界外的孤寂漠然。 这才警校毕业一个多月,小降谷到底经历了什么,怎么会变成这样? 降谷零也没想到被萩原研二撞一下,就头晕目眩地栽倒在地。 他眼前是大片大片黑斑,什么都看不清楚。 是低血糖吗,饿了一天一夜没吃,又熬了一天一夜没睡,头晕好像也正常。 降谷零就怕是命运线压制,让他无法成功救下好友。 “小——” 萩原研二的话音还未完全出口,降谷零一把握住了他的手腕阻止了他剩下的话。 一道微弱的光芒顺着降谷零的指尖滑到萩原研二身上。 正是治疗卡。 将治疗卡的使用者转移到同期身上后,降谷零心中那口气一松,晕的更厉害了。 “麻、麻烦警官先生扶我下……” 他吃力仰头,声音虚弱地说,无法聚焦的眼神落在警官的脸上,脆弱又可怜。 “抱歉,给您添麻烦了。” 第23章 被刀惨了的萩原猫 萩原研二眼睛一阵酸涩,连忙用力将好友的身体支撑住,无意间蹭到了对方的长袖,发现他胳膊上尽是青紫交错的痕迹。 他神色不由得严肃起来,眼底惊怒交加。 刚想说话时,好友被一股大力拽走,落到了一个身材魁梧、佩戴着墨镜,气势极其凶恶的男人身旁。 这人周身透着残酷血腥的气息,一看就很不好惹,很有可能是极道成员。 萩原研二眼里闪过一丝担忧,十分不放心好友的处境。 小降谷,你到底…… 伏特加警告似的看了萩原研二一眼,低头朝扶着的侦探问:“你怎么样了?” 降谷零一把推开他,急促地喘了口气,嗓音颤抖道:“不用你管,立刻离开这里。” 他眼角余光瞥见萩原紧握的拳头和眼底深处的担心,有些心虚,又有些愧疚。 抱歉萩原,我就临时演一场。 你一定会给hiro发消息的对吧。 就靠你造谣了! 千万千万要将hiro忽悠住,让他为我框框撞大墙,而不是用自己的胸膛与枪子儿相撞看看哪个更结实! 盯着眼下还闪闪发光的警官,降谷零心中的情绪翻腾不休,浓烈地几乎带上了恨意。 凭什么! 凭什么他们要死! 他闭了闭眼,脸色更加惨淡, 所以,为了救下我,你们也一定会努力活下去的。 冷静些,萩原这家伙很敏锐,不要被看出破绽来。 降谷零垂下眼,睫毛在眼底打下一层阴影,加上一天一夜没睡觉的憔悴,看上去十分疲惫虚弱。 萩原研二心疼地看向好友,只觉得好友像是瘦了一大圈,周身透着死寂空洞,迷茫孤寂。 他艰难地控制住一拳砸向黑衣人的拳头,靠在一旁的货架上假装事不关己,半长发遮挡住眼里的冷锐和愤怒。 门口收银台边,降谷零没有搭理伏特加。 伏特加无措了下后,对于侦探的逞强,想到了办法应对。 他语气肃然道:“大哥让我送你回去。” 降谷零面无表情,紫灰色眼里闪烁着毫不掩饰的杀机,十分真情实意地拜托道:“请让他去死。” 伏特加哆嗦了下,将手机递给侦探,老老实实地说:“大哥的电话。” 萩原研二可以清楚的看见好友手指下意识蜷缩了下,满身都是抗拒,却又不得不逼着自己接电话。 他似乎很怕那个人,接电话的手都在发抖,还不小心按到了外放。 “什么事?”降谷零故作平静地问。 琴酒的意外来电,为这局面增添了几分灵魂。 电话那头,冷酷的声音传出:“你散心够久了。公寓和禁闭室,你自己选一个。” 毫不留情的,充斥着肆意的杀意在一开口后就扑面而来,那属于里世界特有的血腥残酷,让萩原研二心下一紧,又是一沉。 降谷零心中夸了声琴酒靠谱,手忙脚乱地关了外放。 他脸上扬起灿烂的笑容,回复对方时连声音刻意染上了几分欢快任性:“我一会儿就回房子啦,你不要像个痴汉似的时时刻刻盯着我,很惹人厌烦哎。” 萩原研二脸色更难看了,小降谷此时的笑与他周身暗沉的气质格格不入,仿佛死寂腐烂的枯树林里开了一簇纯洁美好的山茶花,违和又荒诞。 他脑中不由得想到一个词:塑形。 像极了画师在画卷上一笔笔细心勾勒出来的,又像木偶师在木偶身上精心雕琢而成。 若真如他所想,那小降谷所遭遇的恐怕更可怕。 他直直盯着好友,像是要刺穿那单薄的衣衫,仔细检查他身上是否存在其他伤痕。却没意识到,自己在扫过伏特加时,眼底深处深藏的尖锐冰凉。 手机直接挂断,伏特加敬畏地看了眼波本,也唯有他才敢这么挑衅和调戏大哥吧。 侦探,好勇的。 萩原研二却注意到好友握着手机用力到发白的手。 他虽然还倔强地站在那里,眉头却紧紧皱着,嘴唇死死抿住,眉眼间是从灵魂透出的疲惫感。 他没意识到,自己浑身抖的厉害,像极了绷紧的绳索,纹路遍布的瓷器…… 仿佛下一刻就会断裂,碎掉。 他在极致的恐惧中,正在肉眼可见地慢慢崩坏。 这怎么会是小降谷?! 萩原研二有些失控地朝降谷零走去,想将虚弱狼狈的好友保护在身后,好好安抚他,带他离开恐惧的源头。 小降谷不应该是这样的。 他那双紫灰色的如同水晶的眼眸应该充盈着青春活力和意气风发,笑起来满身阳光气息,热血而富有正气。 他该站在阳光下守护心中的信仰,走在铺满鲜花的坦荡大路上,在他人的掌声和追捧中成为英雄。 而不是、而不是濒临崩溃的麻木痛苦,又在恐惧绝望又无望中苟活…… “走了,不是说要送我回去吗?” 不知是否是发现了他的动作,好友站直了身体,踉跄着朝便利店外走去。 虽然说话很不客气,但很明显给人一种虚张声势的感觉。 萩原研二知道,这是小降谷拒绝他靠近,不要他插手的意思。 他无措地站在原地,目送小降谷离开。小心收敛起眼里的锐利和愤怒,不着痕迹地靠近正在挑选巧克力的男人。 是他们伤害了小降谷吗? 他们怎么可以伤害一个璀璨明亮的灵魂! 即便心中再怎么愤怒,萩原研二面上依旧带着笑容,调侃地朝男人说:“兄弟,你这气势看着不像普通人啊。” 伏特加看了眼他身上的制服,冷酷着脸说:“警视厅的警察吗?不该问的别问。” 他拿了包巧克力,结账后匆忙离开。 萩原研二追出去时,只看到黑色的轿车飞快离开。 他神色沉重不安,呆呆站在原地沉默许久,直到手机铃声响起。 “hagi,你买包烟要这么长时间吗?不要偷懒啊!” “小阵平……” 萩原研二颤抖着嘴唇叫了一声。 对面,正在收拾东西的松田阵平表情一空,语气严肃道:“出什么事了,你现在在哪里?” hagi情绪不对,恐怕他自己都没意识到话音里的哽咽和惊怒的恐惧。 能让hagi情绪这么失控一定不是小事。 第24章 诸伏猫终于得到好友暹罗猫的消息了 松田阵平的询问打断了萩原研二的失神。 “我在警视厅外最近的那家便利店。” 萩原研二语气沉沉地回应。 “我马上就到。”松田阵平挂断电话,匆匆朝外跑去。 他神色十分凝重,本就不好惹的气势因为周身低沉的气压越发靠近黑道大佬了。 本想招呼他一起去吃饭的同事们到了嘴边的话又被吓了回去。 “松田这是怎么了?” “看上去气势汹汹的,难道是萩原惹到他了?” “咳,别八卦别人家务事。去吃饭吧。” 便利店外,萩原研二进去找店主复制了监控录像,处理了后续,这才脚步沉重地坐在外面的长凳上,拿着手机飞快发信息。 [萩原:小诸伏,我今天意外见到小降谷了,他状态很差。] [萩原:你与他一起失踪,你还好吗?] [萩原:若是可以联系,请第一时间联系我。] 他捂住脸,喃喃道:“小降谷,小诸伏……一定要平安活着啊。” 警察厅警备局,秘密办公室。 诸伏景光挂着大大的黑眼圈坐在会议桌前,神色严肃地看着面前的一沓保密文件。 幼驯染已经失联长达大半个月,他用尽一切手段,想尽一切办法都找不到人。 就像是回到了小时候躲在壁橱中,只能无力地看着悲剧发生而束手无策。 zero,出了什么事…… 他无力之余,更加努力去完成训练,争取早日去卧底,到时应该能借助非法组织的渠道去寻找幼驯染了吧? 在他对面,是今早宣布他气息伪装这堂课圆满完成的宫村教官。 “教官,这些保密协议是?”诸伏景光打起精神,不解地问。 宫村警官西装领带一丝不苟,黑发整齐梳向脑后。坐姿板正,身上那种政府高层公务员的气息毫不掩饰。 他面无表情地说:“教导诸伏君这么久了,公安上层也认可了诸伏君的能力。所以这里有一项秘密任务交给诸伏君完成。” 他深深地看了眼诸伏景光,眼底深处是冷酷的审视和衡量。 与诸伏景光相处的这段时间,他清楚的察觉到诸伏景光性格中的缺陷。 共情能力强,道德底线高,又偏执到极点。 这样的人在黑暗中绝不好过,要么负罪感将他逐渐压垮,彻底崩溃。要么给他一条无法拒绝的蛛丝,他会死死拽住,挣扎着爬上来。 降谷零,将会成为他的蛛丝。 他也会成为降谷零心中的支柱。 想到他利用公安权限查到的有关二人关系的资料时,宫村警官毫不迟疑地得出了结论。 他心底轻松了很多。 幼驯染啊。 那就没问题了。 他意有所指道:“这个任务不影响你卧底,你可以在黑衣组织卧底时去做。” 诸伏景光下意识挺直腰背,认真询问:“我会尽力完成。请问公安下达的任务指示是?” 宫村警官拿起桌上的一份资料放在诸伏景光面前,以下命令的口吻道: “十月二日,公安一位刚警校毕业的警察外出时失踪。” 十月二日…… 这个时间点让诸伏景光心下生出不好的预感。 幼驯染就是从那天起,彻底与他失去了联络。 “这位警察是公安准备派往黑衣组织卧底的精英,他失踪时真实身份还未彻底掩盖,假身份也没有筹备完毕。” “十月四日,那位警察辗转与公安联系上,告知我们他被绑到了黑衣组织,他的身份很可能会暴露。” 宫村警官平静无波的眼里闪过一丝痛楚,只维持住了表面的平静。 “公安利用黑方线人和灰方的情报贩子多方查探,确定对方是黑衣组织高层代号成员波本绑架带走的,原因是——” 他沉默了下,继续说道:“波本看中了那位警察。” 宫村警官看向神色难看的诸伏景光,公事公办道:“里世界的手段我想你的课程里有介绍过,那位警察过得如何不用多说。诸伏君的任务是,查清楚他活下来的原因,并对他的立场做出判断。” “若他被策反,公安允许你联络上层,实施抓捕。一旦事有不可为,允许你击毙。” “若他立场不变,还请诸伏君考察他的精神状态,以及确认这位警察是否需要营救。” 这一连串话语砸下来,诸伏景光懵了好半晌才缓过来,他像是终于意识到什么,嗓音颤抖地问:“那位警察,叫什么?” 宫村警官神色波动了下,说:“降谷零。” “……什么?” “他叫降谷零,假身份叫安室透。” 你在说什么? 诸伏景光只觉得天旋地转,那种不好的预感终究成了现实,狠狠将他的心砸向深渊。 他死死握住拳头,眼前一阵阵发黑,身体不受控制地打颤。 真的是zero…… 我能救下你吗? 不,我一定能救下你。 痛苦就像是大海翻涌而上的海啸,肆无忌惮席卷起一切,无法抑制,只能呆呆地看着它四处破坏。 诸伏景光掐了掐自己,努力克制内心的悲伤和痛苦,将一腔怒火化作锋锐寒刀,刺向黑衣组织的波本。 “波本!”他从牙缝里挤出这个名字,猫瞳犀利地看向教官,神色阴郁狠辣,颇有未来组织赫赫有名的狙击手苏格兰的风采。 “我要波本的情报。” 诸伏景光猫眼里一片阴鸷,神情锐利冷酷。 仿佛只要那位非法组织的波本出现在他面前,他就能一颗子弹送人家的作案工具上天!再将人抓去蹲局子,一辈子都出不来那种! 宫村警官嘴角抽搐了下,突然想明白了警视厅为何会派诸伏景光去卧底了。 这家伙黑起来,有点可怕。 诸伏景光不知道教官在想什么,他满脸悲愤,周身的杀意都抑制不住。 那可是zero! 是他最好的朋友和幼驯染。竟然被人那样伤害,不可原谅。 他深吸一口气,压下痛苦和愤怒的情绪,紧盯着宫村警官不放。 这视线压力有点大啊。 宫村警官僵着腰,轻咳一声,郑重说道:“公安这边会尽快搜集波本的情报共享给你。这次任务是绝密,还请诸伏君签署保密协议。” 诸伏景光胳膊绷紧,青筋显露。 第25章 我要将zero关起来 诸伏景光拿着笔快速在保密协议上签名,语气平静如同暗礁下的汹涌暗流:“还请公安这边随时准备好营救计划以及心理医生!” 逮捕或击毙zero? 这辈子也不可能! 他会将zero从黑暗里拉出来,不计代价。 倘若zero立场改变了,他会为zero安上自己线人的身份,替他准备一份证人保护计划书,再将他带离组织放在身边关起来。 这样zero会好好活在他身边吧? 诸伏景光蓝色的猫瞳里一片深邃。 宫村警官突然打了个寒颤,狐疑地看了看周围,没发现危险后,这才松了口气。 离开警察厅时已经中午了,诸伏景光拉下兜帽挡住脸,快步走到无人的地方,一拳头砸在了墙上。 他眼眶微红,死死咬住嘴唇。 zero…… 诸伏景光闭着眼靠在墙边,眉头紧紧皱起,像是陷入了噩梦。 恍惚间有沙哑的声音哼着古怪的腔调,伴随着有一下没一下的脚步声渐渐靠近。 视线变得狭小,入眼可见是一片血红。 “藏哪儿了?” “快出来,我看到你了。” “快出来~” 嗡—— 手机震动的声音让诸伏景光猛地清醒过来,顶着灼目的阳光,他苦笑一声,自己好像又陷入七岁那年的怪圈中走不出来了。 嗡—— 手机再三响了起来,诸伏景光拿出手机看了一眼,是萩原发来的信息。 短信的内容让他脸色一变,蓝色的猫瞳里满是焦急和恐惧。 萩原说见到zero了,但zero状态很差。 这个差到底是什么样状态? 诸伏景光控制不住地将里世界那些黑暗的、血腥的东西带入到幼驯染身上,只觉得从骨子里流窜出一股股冷意,让他颤抖起来。 明明已经抓了外守一,他头顶的阴霾也已经散去。 可现在,那阴云一样的雾霾,卷土重来了。 [我一会儿去你们公寓。 ——诸伏] 此时,降谷零已经坐在回返安全屋的车上。 “侦探,是否要我删掉监控?” 伏特加老老实实请示道,他知道自己头脑不聪明,需要抉择或者拿不定主意时,问问身边的聪明人就行。 还不用他动脑子费心思考,完美。 降谷零眼神闪了闪,从后座掏出一包薯片,一边拆一边道:“不用啦,今天的目击者还有一位警察。专门去删掉一段监控太可疑了,别弄巧成拙。” 伏特加点点头,没有再多说什么。 他也没提起杀了那位警官,毕竟是在警视厅附近,且这次出行又没涉及组织任务。 真杀了人才麻烦,有违组织低调的原则。 既然侦探没有交代,就证明没问题。 伏特加捋了捋逻辑,很自信的想着。 距离警视厅只有两站路的一处半新公寓里。 房间内,萩原研二和松田阵平正盘膝坐在电脑前等待着什么,为此他们二人甚至请了一下午的假。 时间指针指向下午一点整时,他们敏锐听到房门有撬动的痕迹。 二人对视一眼,悄悄来到门的两侧。 在房门被撬开的第一时间,松田阵平一拳头砸过去,萩原研二抬脚踹出去。 诸伏景光先是低头躲过了拳头,身形一转越过萩原研二的腿快速进了屋里。 他拉开兜帽,额上落下一滴冷汗:“喂,你们也太狠了吧。” “谁让你不好好敲门了。” 松田阵平翻了个白眼无语地说。 在发现闯入者是同期好友时,他和hagi就停手了。 三人来到桌前,萩原研二倒了三杯冰水放在他们面前,团团围住电脑坐了下来。 一时间,气氛凝滞了起来。 “小诸伏,你和小降谷……”率先打破氛围的萩原研二欲言又止。 他们毕业后发消息称不当警察了,可这话也就糊弄下别人。 他和小阵平还有班长对于二人去做什么了心里基本有数,但这并不包括他们将自己搞得惨兮兮的。 诸伏景光神色平静地说:“你们大概都猜到了,我和zero正在为以后的卧底做准备。卧底前的个人信息全部都要清扫干净,也本不该与你们见面。” “但是,zero半个月前便与我失联了。” 他话语里难掩痛楚:“我也是、也是今天才知道他外出时被人抓走了。” “你知道是谁抓走他的吗?”萩原研二斟酌了下用词,语气带着丝丝凉意,“或者,是哪个势力抓走了他?” 诸伏景光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我知道。” 二人见他没有细说,心中清楚这恐怕是不能说的东西。 公安那边总有许多隐秘。 松田阵平面无表情地打开电脑,阴沉着脸:“这是hagi见到降谷那家伙时的监控。诸伏,我希望你看后可以冷静些。” 诸伏景光放在膝盖上的手抖了下,冷静地说:“我已经做好了准备。” 电脑打开,便利店的监控十分清晰,角度也很完美,将每个走进店里的人都拍的非常清楚,连带细微表情都没有放过。 截取的这段视频很快就播放到萩原研二走进来,他穿着警察制服,半长发披在肩头,行走间气度潇洒散漫。 进度来到他走到货架旁,诸伏景光便死死盯着电脑。 很快他就看到了幼驯染从外面走进来。 是zero! 诸伏景光眼里满是焦急,zero状态很不对。 他一眼便看出幼驯染眼底深藏的疲惫和痛苦,还有身上散发出的死寂低沉。 就像、就像除了生命和信仰外,一切都失去了的悲恸,还有无法填补的空洞。 降谷零:带入未来,忽悠萩原。 “zero……”诸伏景光喃喃道。 他双眼发红,拳头死死握住。 zero,到底发生了什么,是谁将你害成这样了。 视频在继续,降谷零脚步十分飘忽,摇摇晃晃好似站不稳,额头的金发被冷汗打湿,看得出他状态很差。 他走来到货架前,似乎也要买东西。还没等靠近,就被萩原研二不小心撞到了。 “等等。”诸伏景光声音尖锐地制止。 松田阵平吓了一跳,下意识按下了暂停。 他顺着诸伏的视线看去,停在了降谷零倒地的瞬间。 第26章 你看到我的猫了吗,他丢了 降谷零身上的衬衫不经意撩起,下意识伸手想要扶货架的胳膊也露了出来。 只见那一向健康的小麦色皮肤上是一道道青紫红肿的痕迹,看上去格外凄惨。 那些痕迹,是被人抓出来的! 这样带有极强性暗示的、暧昧的痕迹—— 正是降谷零被关小黑屋时假装自残掐出来的。 松田阵平脸上仿佛涌动着黑气,不受控制地用劲。 ‘咔嚓’一声,捏断了他的墨镜。 他咬牙切齿:“金毛混蛋不是挺厉害的吗?在警校连我假牙都打掉了,怎么一毕业就变得这么拉了。” 萩原研二一向带着笑意的面孔再次染上了怒火。 即便已经亲眼看到过一次,可再次见到依旧让他愤怒。 他语气含着调侃,眼神却冰冷无比:“小阵平可别这么说,小降谷再厉害也是一个人嘛。等下次见到小降谷,我们帮他好好特训一下,起码学会保护自己。”顺便将人扛到医院好好检查下。 诸伏景光伸出手,隔着屏幕细细地描绘着幼驯染苍白虚弱的面容,指尖停在了他无助又茫然的紫灰色眼睛上。 不该是这样的。 zero应该笑得像太阳一样灿烂,挺直的脊梁永不折断,骄傲肆意地为梦想而奋斗。 而不是、不是屏幕里的这般破碎又可怜,残忍地被磨去所有棱角的模样。 诸伏景光蓝色的猫眼直勾勾盯着幼驯染身上的痕迹,眸色幽深冷酷,周身气息犹如寒霜袭人。 三人沉默了好一会儿后,诸伏景光主动拿过鼠标继续播放视频。 直到降谷零接过手机,有一道冰冷血腥的声音传出。 “公寓和禁闭室,你自己选一个。” “我一会儿就回房子啦,你不要像个痴汉似的时时刻刻盯着我,很惹人厌烦哎。” ‘咔嚓咔嚓!’ 鼠标承受不住,被诸伏景光捏得变形。 “小诸伏。”萩原研二担心地看了他一眼,带着询问的语气喊道。 小降谷的状态,是真的还是伪装? 诸伏景光知道他要问什么,可他努力了好几次都没有声音发出。他像是被困在小时候那血色的夜里,悲恸无力,又痛彻心扉。 他精神紧绷,满眼血丝,神色空白中隐含着滔天怒火。 19 许久后,诸伏景光才缓了过来,他眸光黯淡地说:“是真的。zero的情绪是真的。他的抗拒,颤抖、痛苦……甚至是杀机,都是发自内心的。” 这也就意味着,小降谷遭遇的一切并非是伪装或者将某一部分夸大了。 而是真实发生的。 松田阵平坐在一旁盯着电脑,就像一尊雕塑,可周身却酝酿着强大的气息,一旦找到发泄口,便毫不留情地宣泄出去。 萩原研二唇瓣抖了抖,小诸伏的回答打破了仅存的希望。 他骤然失声,那可是小降谷啊,是他们警校首席,强大又坚强的警校第一啊。 怎么会…… “小诸伏,你还不告诉我和小阵平吗?我与犯罪分子已经打过照面,怎么都躲不过的。” 萩原研二神色认真地说:“我想申请成为公安协助人,我们救回小降谷吧。” “我也可以。”松田阵平开口道。 他看了眼屏幕,像是被好友脆弱的姿态刺痛,别开脸咬着腮帮子,一字一顿地说:“别忘了,我们几个人一起,任何困难都能解决。” 诸伏景光面无表情地看着幼驯染为了保护萩原,决然地离开了便利店。 他放下鼠标,深吸一口气,只觉得胸口仿佛有一股毒火在烧,烧得他五脏六腑痛不欲生,又恨得不行。 “波本。” 诸伏景光嗓音沙哑地说。 既然已经开口了,他也没有再隐瞒。 “zero是、是被非法组织高层成员,一位代号波本的干部抓走了。” 诸伏景光依旧紧紧握住自己的拳头,整个人都气得发抖,他用力咬了咬牙关,尝到满嘴的血腥后,才找回了些许理智。 “我今天才从公安那里得到情报,zero已经被抓去快半个月了。抓他的组织,正是我和zero准备卧底的跨国非法犯罪集团。” “那个组织的成员经常一身黑衣打扮,以酒为代号,非常低调。能得到代号的基本都是干部级别,权力极大。” 回想起幼驯染打电话时的姿态,那种仿佛人偶一样被定格在一个完全陌生的人格上,完全能看得出来制作者是如何用粗暴生硬的手法,毫不怜惜地将其打碎再重塑改造—— zero得多疼啊。 又该有多绝望。 只要想想,他就痛不欲生。 恍惚间,诸伏景光好像看到有海水蔓延过来,淹没他的口鼻,让他无法呼吸。 他如坠冰窟,心脏抽搐着发疼,忍不住抓住胸口闷哼出声。 “小诸伏。” “诸伏!” 萩原研二和松田阵平急忙上前扶住他,慌乱地喊道。 二人快速用各种急救的办法抢救了下,诸伏景光才缓过来。 他定定看着二位好友,神色平静,用近乎虔诚地态度哑声说:“我会全力完成训练,争取尽早前去卧底。只要我在那个组织站稳脚跟,一定能将zero救出来的。” 萩原研二察觉到好友濒临崩溃的精神,勉强扬起一个赞同的笑意,说:“嗯,这是个好消息。我和小阵平会前往公安申请协助人身份,随时准备支援你们。” “不要怕,小诸伏。” 诸伏景光惨白着脸,盯着电脑上的幼驯染,摇摇头,声线轻微地说:“我不怕。” 小时候的zero总是在他看不到的角落被人欺负,常常带着一身伤,让他放心不下。 他总担心小伙伴有一天会像爸爸妈妈一样,彻底从他世界里消失。 他只能努力与小伙伴形影不离,只要一直跟在他身边守着他,总不会出事吧。 从小学到警校,他们从未分开过。 他一直都相信他们一辈子不会分开。 但现实给他开了一个玩笑。 他们不过是几天没见,zero就丢了,在他看不见的地方被居心叵测的坏人抓走了。 遭受折磨虐待,遍体鳞伤。 那是他最珍惜的家人啊。 诸伏景光情绪起伏间,心底的掌控欲再也无法遏制。 第27章 黑化的布偶猫 诸伏景光蓝色的猫瞳幽深偏执,有什么东西在蠢蠢欲动后,被彻底释放出来。 是不是只有将zero关起来锁在身边,时时刻刻都看着他,他就不会突然受伤或者消失了? 敏锐察觉到他气场变化的萩原研二皱了皱眉,伸手搭在他的肩膀上,认真地发问:“小诸伏,你一定会将小降谷安全救出来,然后两个人都安全完整的站在我和小阵平面前,对吗?” 诸伏景光恍惚地应道:“对。” 他会将zero锁起来,藏在一个谁都找不到的地方。 松田阵平:莫名手痒痒,想要掏手铐铐走同期。 他和萩原研二对视一眼,总觉得同期有些不对劲,可直到诸伏景光打电话让公安的人来签协议,他们都没有找出不对劲的地方,一时焦躁不已。 黑衣组织。 琴酒正在组织基地的一间办公室与那位先生汇报工作。 昏暗的房间里,电脑屏幕上有一只黑乌鸦随着音波跳动着。 “——综上所述,突如其来的黑暗与寂静对波本人格切换有一定影响,但并不完全。” 琴酒十分认真,连措辞都再三斟酌:“可以肯定的是,环境会影响到他人格的稳定性,特别是侦探人格,而药物暂时可以稳住他的病情。” 办公室沉寂了片刻,那位先生吩咐道:“gin,无论他以前的人格切换触发点是什么,我都希望以后会变成组织所需要的触发点。” 琴酒露出一个嗜血狰狞的笑容,幽暗的绿眸燃起了森寒煞气。他抱着礼帽,微微俯首,一字一顿道:“您会如愿以偿的。” “boss。” 已经回到安全屋的降谷零并不知道组织boss和狼犬打算如何对待他,但猜也能猜到。只是如今他暂时忙着同期的死劫,抽不出时间处理。 等他忙完了,一定会给组织一个难以忘怀的教训。 降谷零平静的视线从系统光幕前划过,在手机上敲击着。 伏特加提起监控时他便意识到萩原会如何做,他十分干脆地放任了这个结果。 同期们一旦下定决心去做什么事,发挥出的力量有多大他无比清楚。 警校时期鬼塚教官日渐稀疏的头发和血压就是证据。 至于后果,无论是公安还是黑衣组织都有他兜底,怕什么。 可一想到那三人拿到视频后会脑补出什么样的剧本,降谷零从脖子上开始涌起一股红晕,并迅速蔓延到脸上。 他拳头蠢蠢欲动,很想砸在那几个人的头上。 如果不是他们,自己也不必用这种社死的剧本。 降谷零承认自己是被侦探人设影响了,无意间发挥了乐子人的心态,才敲定了这个剧本。 清醒过来后,首要面对就是自己的极限社死。 他冷笑一声,那么那几个混蛋都别想逃。 降谷零拿手机与联络人联系,让人装作检查电路去检查一遍吉岗三丁目的浅井别墅,看看有没有危险物品。 他又将电脑页面切到浅井别墅区,一个个小方格监控影像出现。 两个小时后,下午四点钟。 嗡—— 手机响起,降谷零接通后,对面认真报告道:“降谷先生,浅井别墅并未发现任何危险物品。” 降谷零瞳孔骤缩。 怎么——可能! “继续盯着监控,不要有丝毫放松。”降谷零命令道。 “是,降谷先生。” 降谷零挂断通话后,将手机关机。他靠在沙发上,无神地看着天花板,一条条信息从眼底划过,最终停留在一个可能上。 官方,更准确来讲,属于他同阵营的人无法百分百救援的话,就需要外力破局了。 他坐起身,面无表情地拿出组织的手机打电话给伏特加。 “伏特加君,快点来接我去基地玩儿啊。” 正在跟着大哥做任务的伏特加:“……基地距离你安全屋不远,你自己去,我这会儿没时间。” 电话那头说了什么,伏特加下意识又问了一遍:“你说什么?” 降谷零神色不变,语气不高兴地重复道:“我不认识路,快点接我啦。” 伏特加:……想起来了,做任务这大半个月来,侦探从来都记不住路,有时候东南西北都分不清。 一时间,伏特加也不敢让他自己走了。 这要是迷路到警视厅,谁敢冒着被侦探发觉并报复的风险将他灭口啊。 反正伏特加绝对不行。 一枪打死叛徒的琴酒沉着脸骂道:“废物。” “让他等着。” 伏特加还没说话,降谷零的声音便从手机里传了出来。 “是杀手君来接我吗?好吧,那伏特加君在路上给我买一盒草莓大福哦。” 伏特加:…… 眼看大哥用杀人的眼神盯着他的手机,握枪的手都抬起来了。 伏特加连忙将通讯挂断,他手机里还存着偶像的照片,可不能被大哥这么毁了。 好在他们的任务地点就在侦探的安全屋附近,完成任务加上收尾,也不过是一小时就到了安全屋。 车还没停稳,就见抱着零食蹲在门口的侦探眼神一亮,飞奔过来。 伏特加嘴角抽搐了下,停下车后,先摇下车窗,将草莓大福递了过去。 “侦探,这是你的草莓大福。” 降谷零欢喜地说:“我就知道杀手君和伏特加君是最靠谱的。” 伏特加干笑了两声,只觉得侦探也无比现实。 有事伏特加君,无事墨镜君。 琴酒侧头朝窗外冷笑一声,看上去阴森森的十分慑人:“上车。” 侦探也就这点让琴酒满意了。 完全不认识路,轻易不会出门,琴酒随时能在安全屋揪到人。 当然,前提是那个神秘主义的波本没出来。 想到这里,琴酒神色嗖一下阴沉了下来。 真想一枪崩了波本。 若非侦探的存在,就波本与贝尔摩德同样的神秘作风,却没有贝尔摩德的背景,组织就不可能这么容忍他,也不会相信他。 等组织以后彻底掌控波本—— 他压了压帽檐,将所有心思藏在最深处,遮住了微表情,以防被像是长了天眼一样的侦探发觉。 降谷零拉开车门坐在了后座,迫不及待地就打开包装吃了起来,没有任何要跟二人打招呼的意思。 第28章 谁是金丝雀 琴酒虽习惯了侦探的我行我素,依旧脸色十分难看,用一副要杀人的眼神死盯着降谷零不放。 降谷零鼓着腮帮子,含含糊糊地说:“放心啦杀手君,不会将碎屑洒在你车上的。” 说话间,就有点心残渣掉在真皮座椅上。 琴酒:……气势更加迫人了。 这个该死的、糟蹋他爱车的混蛋! 半个小时后,组织基地到了。 今晚有任务,琴酒在车上给行动组的人发了消息,让他们过来基地集合。 来到基地后,降谷零第一时间飞奔到吧台前的高级沙发上,懒洋洋地躺下去后,一口一个大福吃得香喷喷的,伏特加看得都有些嘴馋了。 琴酒额角青筋跳动了下,眼不见为净地让伏特加去开一瓶酒,自己坐在单人沙发上慢悠悠喝了起来。 十分钟后,科恩和基安蒂和待在总部的爱尔兰都到了。 伏特加看到人齐后,从吧台后走出来站在大哥身后。 “琴酒,你喊我们来却一言不发,到底有什么事情啊。”基安蒂暴躁地问。 她正在做美甲就被琴酒给喊了过来,指甲做了一半,看上去太闹心了。 爱尔兰笑眯眯地说:“别急嘛基安蒂,琴酒肯定会说的。” 琴酒放下酒杯,看了眼不远处背对着众人的沙发,脸一黑,浑身气势瞬间变冷。 那家伙居然睡着了! 琴酒眸色一沉,掏出枪对准沙发,‘砰砰砰’就是三声枪响。 伏特加噤若寒蝉,悄悄退后了两步。 基安蒂三人诧异极了,不明白琴酒是发什么疯,没事打沙发玩儿。 莫非抓叛徒终于抓到失了智? 那可真是太棒了。 三人恶意揣测着。 这时,一道带着睡意的嗓音满是抱怨地说:“杀手君,你差点打到我了,我要生气啦。你下一个安全屋没了。” 琴酒:“……” 再次默念这是组织的财产,琴酒才按捺住将人杀了的冲动。 基安蒂三人一个向日葵猛回头,朝沙发方向看去。 这里竟然有人!! 这收敛气息的功夫太好了吧? 不对,这声音,是不是过于耳熟了? 一个金灿灿的脑袋从沙发后探出来,紫灰色的眼眸清澈明亮,眉宇间带着与组织格格不入的稚气和天真。 基安蒂:“……这谁啊。”气势瞬间就瘪了。 声音有点像波本那个怪物,气质却一点都不像里世界的,反而纯白的令人作呕。 看琴酒的态度也不像是条子那边的人。 爱尔兰摸摸下颌说:“琴酒,不介绍一下吗?” 不等琴酒开口,降谷零笑容灿烂地举起手,像招财猫一样朝几人挥挥手打招呼。 “大家好啊,我是安室透。初次见面,请多多关照哦。” 完完全全一副兼职打工的jk实习生模样。 琴酒收回枪,哼笑一声,目光幽深地说:“安室透,一个侦探。” 侦探,将自己与波本彻底分开,他不承认宫野彻这个名字。 不过这个姓很特殊,想到朗姆最近秘密调动情报组,他不动声色按下所有想法,不露半点痕迹。 “没有代号?”爱尔兰追根究底,“他是外围成员吗?” 外围成员没有资格进入这座基地吧。 换成别人他也就不问那么多讨人嫌了,主要是上次指挥任务中,波本给他们留下的印象过于深刻了。 而安室透的声音与波本又太相似,不产生点联想都不可能。 基安蒂是个急性子,直接翻着白眼说:“你就直说他是不是波本吧。” 降谷零也将目光挪到琴酒身上,眼睛突兀一顿。 [他在故意隐瞒线索] [疑似组织高层调查宫野彻] 降谷零眼神闪了闪,嘴角微微翘起,好整以暇地看着琴酒,半点开口的意思也没有。 他看好戏的眼神完全不掩饰,琴酒想装没看到都不行。 琴酒握枪的手青筋暴起,强忍着怒气,气势冷冽地说:“他不是波本。” 波本叫宫野彻,和安室透又什么关系。 琴酒露出一个恶劣的笑,出乎意料地说:“他不过是波本养的一只金丝雀罢了。” 伏特加:瞳孔地震。 大哥,你在说什么啊大哥,你要是被绑架了就眨眨眼。 降谷零:瞳孔地震。 他痛苦地意识到,琴酒的脑回路居然跟他对频了。 可恶啊,明明跟他最有默契的应该是hiro才是。 其他几人才是真正的震惊。 那个反人类的变态怪物,居然还会养金丝雀?! 可仔细打量下安室透的外形条件,金色的像小王子一样的发色,健康性感的小麦肤色,洋溢着孩子气的天真纯白气质,还有那灿烂的像阳光一样的笑容。 嘶——好甜又好辣。 突然就有点理解波本了。 对黑暗生物来说,这种纯白和无害确实很有吸引力。 哪怕什么都不做,只是放在身边看着也足够养眼啊。 谁不想要一只乖巧可人不会挠人的金丝雀啊。 基安蒂:“……所以,我们行动组组队做任务,为什么要带着小金丝雀?” 降谷零嘴角抽搐了下,尽管为了自己不可言说的目的没有反驳琴酒,却依旧对这个称呼不满。 “你好没礼貌啊,狙击手小姐。”他凶巴巴地说,“不要叫我小金丝雀,我跟波本没关系。” 基安蒂暴躁地说:“那你也给我好好叫名字啊,狙击手小姐是什么称呼!别以为波本护着你我就不敢动手了。” 降谷零有恃无恐:“那你倒是动手啊。” 基安蒂恼火,若非琴酒的态度摆在那里,早就鲨了你! “你、该死的,我早晚给你一颗子弹。” “在那之前,侦探大人要先对狙击手小姐说bye bye哦。”降谷零紫灰色的眼里闪烁着恶作剧的微光。 他朝琴酒嚷嚷道:“杀手君,你今天的任务不要带狙击手小姐啦,她很没用的。” “哈?你在说什么啊。”基安蒂露出一个嗜血的笑,抬起覆着一层肌肉的胳膊满是杀气道,“你才没用!我一只手就能掐死你个弱鸡。” “你才是弱鸡!你说的话都反弹啦。” 基安蒂心累,这家伙是小孩子吗?幼稚! 忽然就没吵架的欲望了。 科恩:……搭档,能跟他吵起来,你也不遑多让啊。 第29章 诺布溪威士忌 琴酒烦躁地皱了皱眉:“侦探,你想让波本出来吗?” 神秘主义的波本人格虽然惹人烦了点,但不会在他眼前晃,更不会吵得他头疼。从这点上看,波本那惹人厌的居然还有优点。 他决定一旦侦探过于闹腾,他就将人拉去关小黑屋。顺便收缴了他身上藏的药,让波本人格顺利出来,把烦人闹腾的侦探压制住。 只看侦探会不会让他找到理由了。 他相信侦探绝对看得出他在想什么。 琴酒幽深的绿眸盯着侦探,就像深不可测的森林,散发着寒意与凛冽,狰狞可怖的气势张牙舞爪毫不掩饰。 降谷零看了他一眼,只见琴酒浑身上下连带头发丝都写着:想关侦探小黑屋。 他身体一僵,手指颤抖了下,趴在沙发上不敢吭声了。 他一点儿也不想在黑暗里演ptsd,不仅费神,还有些费命。 装作无意识掐自己难度太高,也太疼了啊。 他又不是受虐狂,怎么可能会喜欢受伤。 但琴酒,或者说组织的算盘珠子都快崩到他脸上了。 也是,以老乌鸦的谨慎小心,怎么可能会放着一个能看透一切的人在他组织里。 舍不得丢出去,就只能想办法控制在手里了。 他不配合也说不过去。 降谷零紫灰色眼眸清澈透亮,权衡利弊。 看来得想办法配合组织达到他想要的结果,但又不能真让组织在他身上动手脚。 他点点下颌,圈定了合作者,贝尔摩德。 得尽快前往美国了,将贝尔摩德掌控在手中,就不怕那边的研究所了。 打定主意后,他放松了精神,这可是一场和组织的双向奔赴。 双赢谁不喜欢啊。 想来组织也会很高兴的。 基安蒂嗤笑了一声,神色轻蔑,就这还敢说自己不是金丝雀? 明明都已经被调教好了。 爱尔兰惋惜地看了眼安室透,如此精致又羽毛光滑的金丝雀,可惜是有主的。 波本那个疯子他还不敢招惹,只能等波本玩腻了下小金丝雀,他再想办法要过来吧。 不知爱尔兰在打什么注意的降谷零状似忌惮地看了眼琴酒,目光冷冷刺向基安蒂。 他似乎有些委屈,超大声地宣布:“我决定讨厌狙击手小姐了。” 他一眼就看出基安蒂暴躁嗜血、骄傲自负的性格,更是将杀人作为乐趣。 若之后的任务里她一个人都杀不到,那表情肯定很解气。 他只需要动亿点手脚就好。 当然,他也做好会被琴酒发现并关禁闭的准备了。 公安警察,无所畏惧! 一切,都尽在掌握。 “波本不来吗?”科恩打破了诡异的气氛,忽然问道。 伏特加轻咳一声,悄悄看了眼侦探,开口替大哥解释:“波本不参与这次任务。” “那他的小情人来这里做什么?”基安蒂的称呼里满满都是恶意。 伏特加有些窒息,你就没想过大哥那句‘金丝雀’是开玩笑的吗? 连琴酒都一言难尽起来,觉得基安蒂不长脑子。 唯独降谷零镇定自若,似乎对新身份适应良好。 他在琴酒诡异的眼神下,嘴角微微上扬,微眯着眼睛威胁:“我会将狙击手小姐的话转告给波本大人的,想必波本大人很乐意和你谈谈人生。” 伏特加:……眼皮一跳。 侦探你做什么啊侦探,你不要清白了? 你这是在套娃! 伏特加无语地看着降谷零的骚操作,你是你的金丝雀,你转告你自己? 伏特加脑中划过这么绕口的一句话后,眼睛都成蚊香圈了。 这时轮到基安蒂僵住了。 上次任务中,波本那对人类充满恶意的发言他至今没忘,已一跃成为基安蒂最忌惮和讨厌的人。 若跟那样的人多聊两句…… 基安蒂搓了搓身上的鸡皮疙瘩,她宁愿跟琴酒中门对狙! 琴酒看了看时间,已经不早了。 他将任务群发给行动组后,率先朝外走去。 “现在出发。安室透,你自己想办法回去。”琴酒浑身低气压地说完,人已经失去了踪影。 伏特加急急忙忙跟上大哥,他还得给大哥开车呢。 至于侦探? 他相信以侦探的头脑,总会找到办法回去。 车辆启动的声音传来,降谷零在沙发上翻了个身,看着眨眼间就空荡荡的基地,将脸埋进沙发里休息。 但他怎么都睡不着,一闭上眼就是萩原那个混蛋不穿防护服被炸成烟花的场景。 他揉了揉额头,好像自从来到组织后,经常一两天没有机会睡觉。 想到刚才从琴酒身上看出的消息,咬住后槽牙,冷笑一声,他倒要看看组织能查出什么来。 他拿出手机打开一个冰淇淋图案的软件,从里面的群友们找出芝士蛋糕图案的黑客,私发出一封邮件。 [查一下降谷零的消息,将他七岁前的痕迹完全抹除。七岁后的痕迹只留下日本杯户宫野医院的消息和美国心理医院的记录,替换姓名为宫野彻,其它的查无此人。] [遵从您的指令,社长。] 从此以后,降谷零的人生在社会意义上被抹除了。 这并不算什么大事。 自从他接受卧底任务后,公安便已经着手处理他的情报了。到如今,黑客的清理不过是多上了一层保险。 至于没有完整社会经历的宫野彻就更无所谓了,反正老乌鸦会脑补 这时,又有人进了基地。 降谷零看了眼走进来的青年,有些眼熟,是他第一个甄别卧底任务里的‘清白’成员。 “五号君,来一下。” 已成为代号成员的诺布溪威士忌下意识看了过来。 是没见过的成员。 但一口叫破了他之前在训练营的排号,应该是位权限很高又很有资历的前辈。 不然也不会知道他的情报信息。 他谦卑地走上前,小心翼翼地问:“请问前辈是?” 降谷零没有回答,反而打量了下这位红头发的小哥,好奇地问:“你刚拿到的代号是什么?” “诺布溪。诺布溪波本威士忌。”五号老老实实说道。 降谷零眸色一深,在五号诺布溪察觉前又恢复了正常。 波本威士忌的一种吗? 他吐出一口气,理直气壮地命令道:“诺布溪,送我回去。” 第30章 剧情意识在行动 静悄悄的基地里,昏暗的灯光照射下,诺布溪拘谨地揪了揪衣袖,窘迫地说:“前辈,我没有车……” 五号君拒绝的理由格外朴素,没车。 降谷零漫不经心地说:“在基地随便开一辆就可以哦。” “我还有任务……” 侦探漫不经心地看了他一眼,只是一瞬,他就被那强大的不可匹敌的气势碾压,不受控制地跪在地上。 仿佛是被深渊凝视,大脑的神经疯狂示警,极致的恐怖又极端的危险。 “听话。”深渊居高临下地说。 诺布溪:“……好的,前辈。” 他擦擦汗起身,不敢再去看前辈的眼睛。 那种像是看异类或怪物一样的异样眼神,让他感觉毛骨悚然。 晚上十点,降谷零回到了安全屋,收敛了任性肆意的气场后显得格外稳重靠谱。 他今天在基地里走了一遭,也看清楚了琴酒他们的任务,估计在凌晨三点前便能解决。 那么——行动组的人明天都很空了。 降谷零紫灰色的眼眸锋锐犀利,犹如一面倒映人世间的镜子,冰冷的让人害怕。 第二天,11月7日清晨。 降谷零依旧坐在卧室里,面前正是浅井别墅的监控画面。 别墅每一入口都安装着监控,进进出出的人都可以看得很清楚。 不过很遗憾,降谷零盯着看了一夜也没有发现疑似炸弹犯的嫌疑人。 但这不可能。 研二就是今天中午牺牲的,也就是说,炸弹最迟昨天就得安装好。 可他将两天内的监控翻看了无数遍,没有找到任何疑点。 想到昨天和今早公安便衣在浅井别墅毫无收获,以及这两日他试图发信息让同期小心有炸弹会在拆除后被歹徒遥控爆炸,却发送失败的情况。 降谷零神色无比严肃,他不得不承认,剧情一直在顽强的上演。 那该死的命运节点,无法打破吗? 萩原…… 他紫灰色眼眸深沉凝重,盯着浅井别墅的眼神像是在看一个必杀的犯人。 降谷零的情绪焦躁极了,哪怕将治疗卡给了萩原,可没有亲眼见到萩原从那该死的别墅里出来,他就无法安心。 还有那些他没有余力救下的防暴警官们。 他被限制住了,那敌方势力能否尝试去打破命运。 无论如何,萩原和那些警官的必死局,他不择手段也要解决掉。 但对于命运,绝不能掉以轻心。 降谷零沉思片刻,神色一片冷硬,他拿起手机开始打电话。 “杀手君,给我一位狙击手。”他没有半点客气,直白地要求道。 “你要做什么?”琴酒沙哑低沉的嗓音给人一种冷冽凌厉之感。 降谷零拨动了下桌上的薯片包装袋,语气满是兴味地说:“我发现了一个好玩儿的类人猿哦。” 话音刚落,对面的电话挂断。 琴酒暗咒一声,虽然隐隐清楚侦探不将人类当同类,但这还是第一次听到他称呼人类为‘类人猿’。 怎么突然就不装了? 他朝伏特加吩咐了一句后,便将这事儿放下,只要不影响到组织,异类就异类吧。 很快降谷零手机里就收到了伏特加的邮件,以及科恩的联系方式。 [侦探,korn暂时调给你,听从你的指挥。大哥提醒你玩儿的不要太过分,影响到了组织。 —vodka] 降谷零神色复杂地盯着邮件看了一会儿,怎么忽然有种自己才是危险分子的错觉。 他手上飞快地将电话拨打出去,在电话接通的瞬间,直接说道:“科恩君,来安全屋接我,今天你归我了哦。” 科恩呆呆地问:“……是安室先生吗?” 降谷零没好气地说:“不然呢,快点来接我啦。” 科恩话到了嘴边,拐了个弯儿问:“波本同意了?” 话音出口的瞬间,他就觉得不妙。 果然,对面传来侦探生气的声音:“我去哪儿用不着波本管。给你十分钟时间,不然我就将你十岁还尿裤子的事情放在组织内网里。” 科恩神色一肃:“我马上出发。” 他神色僵硬,脊背有凉意渗透。即便是冷酷杀手,也是要脸的。 得到回复后,降谷零便耐心在安全屋里等待着。 科恩不负他身为狙击手的机动性,真的在十分钟内赶到安全屋,成功接到了人。 车子行驶中,科恩问道:“安室先生,任务地点在哪儿?” 降谷零拿着手机,一直盯着监控,闻言歪头看了眼他说:“吉岗三丁目,浅井别墅。” 他像是提起了谈话的兴致,带着孩子气的天真笑意:“我发现了两个会隐身的炸弹犯哦。他们很有勇气啦,准备将警察们都炸上天呢。” 他眼底深处酝酿着沉沉的冷意,让人一见便心生寒意。 “听说他们问警察要十亿,我最近的任务酬金被杀手君扣下了,已经很久没有吃到小蛋糕了。” 他嘴角含着期待的笑,眼里一片冷漠:“科恩君,你一定能帮我拿到那十亿的,对吗?” 科恩透过后视镜看了眼笑眯眯的侦探,清楚的认知到,他不是在询问,而是在通知他,拿不到钱就去死。 降谷零确实是这么想的,在剧情里科恩的死期并非是现在,那让科恩去对付炸弹犯会怎么样? 如果科恩无能为力,他就将科恩送给公安蹲局子。 就看命运线怎么选择了。 科恩未来的比重,是否有那些连名字都没留下的警官们重要。 这无疑是个让人心痛的对比,降谷零却早已习以为常。 科恩认真地问:“抢到十亿就可以了吗,有没有附加目标?” 降谷零扔给他一个赞赏的目光:“当然。我之前就说过,有二位会‘隐身’的炸弹犯,科恩君还需要将他们找出来,我很想看看他们的魔术呢。” 虽然是这么说的,但侦探脸上却流露出无趣的神色。 科恩不再多问,总觉得引起侦探注意力并不是好事。 九点半,车子稳稳停在浅井别墅外的暗角。 科恩带着狙击枪去寻找合适的狙击点,降谷零坐在车内聚精会神地盯着手机里的监控。 时间指针走向十点三十分时,别墅开始乱成一圈,住客们神色慌张地从楼上跑下来。 第31章 恭喜萩原同学踢便当 警笛声渐远渐近,警察们飞快下车封锁现场,指挥市民离开别墅。 十点四十七分,防暴警察到来。 警视厅机动队爆炸物处理班迅速抵达现场。 降谷零透过监控能看到半长发警官提着工具箱,神色严肃地走进别墅里。 他闭了闭眼,这一切就像是一场噩梦。 降谷零走下车,朝别墅方向走去。 嗡—— 手机震动声传来,是他私人手机。 “降谷先生,公安已经尽数分散在公寓附近的几座电话亭周围,并未发现可疑人员。” 一身西装的风见裕也也亲自盯着一处电话亭,给卧底的上司打电话说。 降谷零神色严厉道:“叫我安室先生。继续盯着,犯人有两人,其中一人很可能掌握着炸弹遥控器,可随时遥控爆炸。他们不会离爆炸现场太远的。” 他一怔,这才意识到他刚才说的话竟没有被动消音! 怎么回事? 是他无论做什么,命运都注定无法改变的放纵,还是他已经找对了改变命运的办法,于是命运线破罐子破摔? 风见裕也忙应道:“是,降、安室先生。” 降谷零挂断电话后,抬头看到周围的广告屏幕已经变成了记者的现场新闻报道。 他面无表情地摁了摁耳麦开关,连通了另一头的科恩。 “科恩君,找到犯人君了吗?” 科恩透过瞄准镜仔细甄别着犯人,对于身处黑暗中的人来说,炸弹犯身上同类的气息就格外明显了。 他直直对准人群中仰头看望别墅高楼的男人,声音没有半点起伏:“已锁定目标,请指示。” 降谷零神色冰冷,声线轻快:“不要让他有机会按下炸弹遥控器哦,我可不想打开车门被爆炸的烟尘砸一头灰,可难洗啦。” “收到。”科恩没有多问,他一向是个话少的人。 分给他的任务他会全力以赴去完成,至于其中是否有深意,他不会去探究。 车内,降谷零拉开别墅区周围的路段地图,扫了一眼后,直接锁定某处位置,朝风见裕也发了条信息。 浅井别墅内,萩原研二擦了擦额上的汗,瞥了眼沉重的防护服,有些心虚地喃喃说:“这么热的天,防护服又厚又闷,我不想穿很正常嘛。” 他朝身后的人说:“你们去排查下楼里还有没有人没走,我先看看炸弹。” “是,萩原队长。” 萩原研二盘膝坐在炸弹前,先仔细检查下结构,发现这个炸弹有点意思,得花费些时间才能拆掉,他点了根烟皱眉等人群疏散。 十一点整,队员报告称群众尽数疏散完毕,萩原研二才掐掉烟起身,稍微活动了下筋骨,拿起工具开始拆弹。 这个炸弹有点复杂,即便他对炸弹的构造已琢磨了好一会儿,依旧无法快速拆解完。 此时,松田阵平已经拆弹完成来到了楼下。听到警方提起,十亿日元已经筹备完成,炸弹计时也停了下来,心里稍稍松了口气。 他拿起手机打电话催促:“hagi,你还没拆完吗?快点把那玩意拆掉。” 萩原研二剪断一条线后,笑容轻松地说:“很快就完成了,不过这个炸弹确实有点意思,里面有很多陷阱。” “那你小心点,我在老地方等你。” “好哦,有小阵平在,我怎么都得赶到你身边啊。” 更重要的是,他还没有看到某个金发同期平安下来,若真这么死了,可无法安心啊。 “别废话了,快拆掉。” 萩原研二又剪掉一根线,擦了把汗,笑容轻松地说:“放心啦小阵平,我能搞定的。” 他开玩笑说:“万一我死了,小阵平可得记得给我报仇啊。” 松田阵平皱眉,带着墨镜都无法遮掩那双凫青色眼里的怒火:“我要生气了。” 十一点半。 人群中,某个脸上有一条疤的男人忽然抬头恶狠狠地看了眼别墅,从口袋里拿出了遥控器。 正当他准备按下去时,一抹血花在他胸前绽放,紧接着他捏着遥控器的手也炸开一簇血花。 男人倒在地上,人群惊恐地退后,警察连忙过来查探发生了什么。 不远处的公寓天台上,科恩透过瞄准镜看到遥控器安全砸在男人身上,面无表情地收拾好狙击枪,不紧不慢地朝楼下走去。 “任务完成,目标击毙。” 同时,守在电话亭的风见裕也也朝耳麦中报告:“炸弹犯已逮捕。” 降谷零没有回应,他站在偏僻一角死死盯住别墅的入口处,直到看到警官们一个个平安下楼,他才狠狠松了口气。 这口气一松,他手脚发软地靠在了墙上,这才发现他从刚才起一直屏住了呼吸,这会儿才感受到胸口憋闷地生疼。 降谷零抬头看着眼前的系统,一行字在眼前闪烁。 [世界剧情线改变,请宿主再接再厉。] 这就代表着,萩原安全了吧? 果然,他‘看不见犯人’,科恩却可以。 他高兴地想笑出来,却因为胸口的疼痛别过头狠狠咳嗽了起来,像是要将刚才积压在肺里的空气都排出去。 咳着咳着,他眼前一阵阵发黑,虚弱感由内及外快速蔓延。 他脸色惨白,浑身上下竟觉得冷得厉害,大脑像是被锤子一下一下狠狠锤击,疼得厉害。 降谷零蜷缩在墙边,待那股疼痛缓解了后,他下意识摸摸额头。 啊,原来是发烧了。 是疲劳过度引发的发烧。 他不甚清明的大脑得出这个结论。 他这几日不眠不休、费尽心力的寻找犯人,高压之下陡然放松,身体突然垮了也很正常。 意识到这点后,降谷零也不怎么担心了。 他靠坐在墙边,缓了缓大脑的疼痛,克制不住地咳嗽起来。为避免引起警察的注意,他想要悄悄离开,却因为身体没有力气而站不起来。 正被幼驯染按着揍的萩原研二敏锐察觉什么,比了个暂停的手势,拉住幼驯染神色凝重地靠近角落。 有咳嗽声响起,一声接着一声,让人听着都觉得难受,仿佛连呼吸都变得格外艰难。 难道是病中的市民吗? 萩原研二拿起手机,指尖按在119上,准备随时拨打电话请求救援。 第32章 猝不及防的相逢 刚过拐角,二人一眼就看到那所谓的病中市民。 那是一个穿着休闲装,披着侦探小斗篷的金发黑皮青年。他脸色有些潮红,无力的靠在墙边,捂着胸口弓着腰,咳得撕心裂肺。 二人顿时瞪大了眼睛。 ——降谷零! 竟然是他们的同期好友! 萩原研二刚想上前,就被松田阵平拉住了。 二人顺势躲在一角,连呼吸都放轻了很多。 有脚步声从对面而来,最后停在了降谷零身边。 二人悄悄看了一眼,立刻收回了视线,他们清楚的知道身处黑暗的人有多敏锐。 但这一眼,也足够他们看出很多东西。 来人身材高大魁梧,拥有一头灰色波状短发。他脸型瘦削,头上戴着一顶黑色棒球帽及圆镜片黑色护目镜,穿着黑色连体套头衫和紧身裤,外套军绿色坎肩,戴无指黑色手套。 行走间,黑色皮鞋摩擦地面的声音节奏鲜明,一举一动都充斥着冷酷果决,毫不留情。 萩原研二鼻翼动了动,神色凝重极了。 他与幼驯染对视一眼,没错了,是硝烟味儿。 糟了,降谷家伙会不会有危险? 二人下意识按住腰侧,一下摸了个空。 这才想起他们接到拆弹任务匆忙出来,没带手铐也没配枪。 就在他们准备硬莽上去时,听到来人用那冷漠地没有半点起伏的腔调说话了。 “安室先生,任务完成。” 那人叫了一声后,便站在一旁不动了。 萩原研二眉头一松,好歹是认识的人,看来暂时不用担心小降谷的性命安全了。 不过,任务完成? 什么任务? 降谷零缓了缓,肺部憋闷的疼痛散去后,擦去眼角生理性泛上来的眼泪,喘了口气才声音沙哑地说:“很好,走吧。” 科恩看着他貌似十分虚弱的样子,诚恳地发问:“需要给波本大人打电话接您吗?” “不要!” 降谷零的拒绝脱口而出,看上去十分抗拒这个提议。 萩原研二和松田阵平听到这个名字,脸色一变。 波本—— 诸伏口中那个将好友绑走的变态犯罪分子。 他到底做了什么,降谷竟然这么怕他。 同期那种从骨子里散发出来的抗拒,他绝对不会看错。 松田阵平一想到幼驯染和诸伏那家伙讨论的那些事,不由得下颚线紧绷,拳头也攥得紧紧的,手背青筋暴起。 那个混蛋!真的对降谷出手了!! 萩原研二危险的眯了眯眼,看得出来出现在小降谷面前的家伙也不是什么好人。 一想到小降谷的遭遇,冰冷的怒火就在他心里烧灼了起来,紫罗兰般惑人心弦的眼眸只剩下冰冷的寒意。 哎呀,研二酱真是太生气了。 那边的交谈还在继续。 降谷零看向公寓那边乱糟糟的场景,不悦地撇嘴,语调懒洋洋地警告:“科恩君,不要做多余的事情哦。” 我就在你面前站着,你给谁打电话?你让谁接谁? 我看你是想掀我马甲! 科恩老实地点点头,又说道:“我只杀了一位目标,另一个炸弹犯被警察带走了,需要我去警察厅狙击吗?” 这话让在场的三位警察不约而同地拳头硬了。 无法无天! 这简直是对警方的挑衅。 降谷零紧了紧拳头,侧过头咳嗽了两声,扶着墙站直了身体。 他疲惫地打了个哈欠,发烧让他头晕目眩,意识不清。 侦探的本能性格浮现上来,他从口袋里掏出一个棒棒糖塞嘴巴里提提神,语调含糊不清又缠绕着一股冰冷的气息:“我说了,不要做多余的事情,科恩君。” 他看向科恩,紫灰色眼眸褪去一切情绪,以一种格外漠然冰冷,又漫不经心的姿态对准了科恩。 高高在上又充满了非人感。 异类! 怪物!! 在这道视线下,科恩瞳孔骤缩,说不出他在害怕什么,但本能却驱使着他俯首,那从心底涌上来的莫大恐慌,让他手脚冰凉,几近跌倒。 哪怕科恩是冷酷残忍的狙击手,他依旧是人。 只要是人,便有弱点,能被威胁和掌控到。 而侦探,有这个能力。 “……是,安室先生。” 科恩低垂着头,妥协地说:“我送您回去。” 降谷零转身就走,脚步虚浮无力,金灿灿的头发却越发明亮,像怒放的山茶花,挥洒着最后一段辉煌。 然后,降谷零脚步骤然停住。 三双眼睛直直对上,尽皆瞳孔地震。 #社死虽迟但到# 意识差点昏过去的降谷零被吓得一个激灵清醒过来。 降谷零:战术后仰.jpg。 他无声尖叫,见鬼了,这两个家伙怎么会在这里?又听到了多少? 降谷零锐利如同x光的眼神在二人身上一扫,他面无表情地嚼着棒棒糖,心里仰天哀嚎: 竟然从一开始就听到了! 一想到他处于侦探性格时过于中二的作风,降谷零耳根泛红,羞耻极了。 这他妈都能撞上! 他握紧拳头,很想给二人一人一拳。 最好能砸到他们失忆。 松田阵平:墨镜都吓掉了。 墨镜滑到了鼻梁下,那双凫青色眼眸死死盯着降谷零,他大为震撼。 降谷这家伙怎么回事?状态过于离谱了啊。 这他妈心理很不对劲吧? 你不是人人都能欺负一下的小可怜吗?怎么气场突然这么恐怖了,杀手都被你吓呆了啊! 萩原研二使劲儿捏捏手腕,疼痛让他从同期那非人的气质里拔出来。 可看着同期眼底深处仿佛富士山终年不化的冰原,荒芜可怖,他只觉得有满腔愤怒。 这是警校毕业后,萩原研二第二次见到降谷零。 上次是在便利店。 但降谷零这两次给他的感觉一次比一次糟。 上次的他如同一朵开到颓败的樱花,他在慢慢腐烂中堕落,又在堕落中绝望。 而这次却是在疯狂边缘努力保持理智,可自身情绪却开始淡漠,转而蜕变成游离于世界之外的漠然。 那种人格崩溃后重组的新生,让他心底隐隐发寒。 那些人,究竟想让小降谷变成什么样! 无情无欲又承受人间苦难的神明吗? 不论结果是什么,想必过程都是痛不欲生的。 公安到底在做什么,就这么放任小降谷被欺负吗? 第33章 晒晒太阳吧,警校首席 萩原研二心脏沉甸甸的,他一手抓住幼驯染的胳膊,喉咙上下滚动了下,却不知该说什么。 “安室先生。”似乎察觉到异常,科恩缓步朝这边走来,他语气含着森然杀机,“是有老鼠吗?” 他的手悄然举枪,上膛,迅猛地朝拐角处指去。 萩原研二和松田阵平这才意识到这里还有一位危险人物,连忙闭嘴不敢出声。 但已经晚了。 科恩三两步便已来到二人对面。 那双木讷的双眼透着血腥和煞气:“原来是条子啊。” 枪对准萩原研二眉心,气氛一时凝滞。 这时,一根深色皮肤的手指挡在了枪口。 “不可以哦。”降谷零歪头看向科恩,充满活力的嗓音带着满满地警告,“他们是波本大人的线人,绝对不能杀哦。” 科恩迟疑地松了松手指,不敢直视降谷零的眼睛。 半晌后,他放下枪说:“我会找波本核实的。” 科恩认真地说:“希望安室先生说的都是真的,否则不止这两个条子保不住性命,您也会被波本惩罚。” “毕竟,您可是动用了代号成员从炸弹犯手里救了这些警官们。” “叛徒是什么下场,我想波本应该教过安室先生了。” 侦探再怎么聪明,再怎么非人,他身上的气息都偏向于纯白。过于通透的孩子气,在黑暗世界里可不会有好下场的。 松田阵平脸色难看极了,这家伙说这话是什么意思,是威胁还是降谷已经被那人惩罚过? 萩原研二勉强压下心中汹涌的情绪,将他那引以为傲的观察力和分析放在了同期身上。 这家伙上次见面没有给他任何暗示就罢了,这次竟然依旧一声不吭。 他难道想一个人扛下所有吗? 萩原总是含笑的眼里满是怒气和忧心。 “你在警告我吗?”降谷零没有看他的怨种同期们,他瞥向科恩,居高临下又傲慢至极地说:“你这个十岁了还尿床的家伙没有资格警告侦探大人哦。” 科恩:“……” 说出来了,侦探他终究是说出来了。 科恩一时面如死灰,一双木讷的眼睛满是杀气的盯着被迫知情的条子们。 杀了他们,就没人知道他的黑历史了! 被杀气锁定的萩原研二和松田阵平僵硬地站在原地,他们并不想知道这些好么。 “科恩君。”感受到杀机的降谷零不高兴地沉下脸,光明正大地说,“需要我在下次任务里给你找麻烦吗?” “一切以您的意志为主。”科恩垂眸妥协,收回了宣泄的杀气。 再怎么木讷,他还是能做到识时务的。 降谷零冷哼一声,孩子气地大声宣布:“我决定了,你和狙击手小姐未来七天,都会倒霉透顶。” 科恩差点笑出来,倒霉透顶? 侦探就算再怎么聪明也是人,他以为自己是神吗? “走吧,该回去了。”降谷零又从口袋里掏出一个棒棒糖塞嘴里,缓解了下一直抽抽着疼的大脑,“这里刚发生了爆炸案,你想去警视厅喝茶,我可不想加班。” “我很累了,不想连夜赶制关于你的暗杀计划。” 组织成员一旦陷入警方里,只有死路一条。 所以这一定是威胁吧。 科恩:我谢谢你了。 抓卧底和叛徒是琴酒的事情,他也就不操心了。 而安室透有波本管着,怎么也轮不到他。 想通后,科恩瞥了眼一声不吭的二位警官,面上保持着敬畏的状态前去开车。 一时间,小巷里只剩下同期三人。 气氛沉寂了下来。 三人谁都没有开口说话。 降谷零是身体状况不佳,再加上刚才的表现过于社死,能逃避就逃避,这才没有开口。 萩原研二和松田阵平是完全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友的状态肉眼可见的差,他们想开口又怕暴露了他,给他添麻烦,只能手足无措地站在那里。 直到汽车引擎声传来,降谷零揉了揉额头,疲惫地说:“回去吧,以后好奇心不要那么重。” 他抬步朝巷子口走去。 “安室先生。”松田阵平朝着他疲惫又孤寂的背影喊道。 降谷零脚步一顿,心里的怒火一下子窜到了天际,恨不得一拳头将这个卷毛砸扁。 你没看到我现在危险的处境吗? 叫什么叫! 赶紧回警视厅写检讨去啊。 “请代我们,向波本大人问-好!”松田阵平扶了扶墨镜,掩去了眼底的戾气,阴沉着脸说,“毕竟,我们可是波本大人的线!人!” 降谷零眼皮一跳,卷毛笨蛋这咬牙切齿的模样比要套警视总监麻袋还严重。 但他也无法忽视卷毛笨蛋话语里的关切和担心。 他们三人都知道所谓‘线人’只是个骗局,而这个骗局并不高明,很容易被当事人拆穿。 这个当事人特指波本。 一旦波本知道了降谷零的所作所为,他可能会遭遇到什么,萩原和松田二人都不敢去想。 听刚才的杀手所言,波本也不可能不知情。 但降谷零自家人知道自己事,波本就是他,他给好友安个线人的身份完全没问题。组织家大业大,政方高层都有人,完全不会在意连外围成员都够不到的警察线人。 再者,波本的定位就是情报人员。情报人员有几个警察当线人多正常啊,这事儿完全不重要。 只要他卧底身份没有暴露。 可萩原研二和松田阵平不知情,他们唯一确定的是同期好友和波本是敌对的,好友是被波本绑架进组织,有极大可能知道好友真实身份,并将好友折磨成这个鬼样子。 如今,好友为了从犯罪分子的手里救下他们,竟然主动将把柄送到了那个见鬼的波本手里。 想到这里,二人只觉得心头压下一块大石,以及很想将降谷零狠狠揍一顿。 你在警校时期那充满希望、坚持到底的认真和强大呢,你意气风发追逐梦想的朝气呢? 你怎么能、怎么就能变成这个样子! 这种充满绝望的玉石俱焚,和你真的很不搭啊。 二人心里都觉得很痛苦,但这不妨碍他们揍人,揍完了再努力将人从污泥里拉出来。 拍拍干净,拽到阳光下晒晒,又是前途无量的英雄。 第34章 请宿主第二次抽卡 萩原研二想,他们的警校首席就应该意气风发的活着,像闪亮的钻石一样! 那些害得他变成这副模样的犯罪分子,一个个都去牢底坐穿啊。 降谷零摸摸凉嗖嗖的脖子,狐疑地看了眼冤种同期,他们该不会想揍他吧? 对,说的就是你个看不懂眼色的卷毛! 他额角冒出青筋,皮笑肉不笑地说:“卷毛笨蛋还真不怕死啊。” 松田阵平血压瞬间上去了,他低声骂了一句:“啧,欠揍的金毛混蛋。” 降谷零黑着脸:……拳头硬了。 他嫌弃地打量了下卷毛:“过几天会有东西寄给你们,记得随身携带。” 松田阵平气得咬了咬后槽牙,摩拳擦掌:“你那什么眼神?” 降谷零冷笑一声,转身离开。 他离开后,松田阵平侧头看向一直在手机上啪啪按个不停地幼驯染:“hagi,你看那金毛混蛋什么态度,他是在挑衅我吧,是吧?” 萩原研二头也不抬地说:“小降谷没那么幼稚啦,他大概只是想和你友好切磋下。” 松田:火拱得很好,以后不用了。 他无语了下,扶了扶墨镜问:“是发给诸伏啊。” “嗯,小诸伏的训练还需要一段时间才能完成。我告诉他小降谷的现状,好让他放心些。” 松田阵平沉默了,发出灵魂拷问:“你觉得他会放心?” 萩原研二收起手机,干笑了两声,转移话题道:“走吧,我们该去给公安报备了。” 他们将所有的痛苦和愤怒藏在心底,更加积极参与进对非法组织的罪证收集中,以期早日救出好友脱离火坑。 最起码,不要拖他后腿。 首先就是帮助诸伏收集更多关于黑衣组织的情报,诸伏了解的越多,卧底便会越轻松些。 他靠近了组织核心,救下降谷的几率才会更大。 在这之前,他们需要操心的是降谷的心理状态。 一想到今日见到的降谷零,浑身上下充满了非人的破碎感,他们便觉得头顶悬着一把达摩克利斯之剑。 焦躁与不安与日俱增。 降谷…… 真能等到他们救援的时候吗? 另一边,降谷零刚回到安全屋。 打开门的瞬间,一缕烟味伴随着上膛的枪口而来。 “听说你救了条子?”一身黑大衣,戴着黑色帽子的琴酒像是死神一样,周身萦绕着死气和冰冷,“解释。” 伏特加缩在角落不敢吭声。 降谷零神色不变,琴酒没有直接开枪,就证明他并未怀疑自己的立场。 这一出不过是例行询问,琴酒想搞清楚他私下里到底在做什么,会不会威胁到自己的利益罢了。 “不要用枪指着我。”降谷零毫不畏惧,他直直对上琴酒的眼睛,注视他如同人类注视蝼蚁。 琴酒也不觉得生气,这怪物看谁都是类人猿,将人类认做异类。 哈,真有意思。 他收起枪,从口袋摸出烟点燃,神色冷淡地说:“解释。” 降谷零神色不满地瞪了他一眼走进屋里,完全无视了琴酒的威慑。 他懒散地靠在沙发上,仿佛突然想到了什么,又兴致勃勃起来,紫灰色的双眸亮闪闪的。 “杀手君,我今天发现了两个会‘隐身’的炸弹犯。结果带科恩君过去才发现他们不过是残次品。” 他很清楚该用什么办法打消琴酒的疑心,也朝这方面发挥。 “不过没关系,我又意外发现了两个闪闪发光的灵魂,与其他类人猿和劣等杂碎完全不同。” 琴酒:听听这些词,你真是完全不装了。 伏特加被吓瑟瑟发抖,一想到自己在侦探眼里的定位,忍不住挪到大哥身后,让大哥伟岸的身体挡住危险。 见他犯蠢,琴酒无语极了。 侦探拖长了音调兴奋地赞叹道:“我从未见过像那两位警官一样有趣的人类。” 他睁大了眼睛,看上去又像只张牙舞爪的小猫,气哼哼地抱怨着:“都怪科恩君啦,他吓到我的玩具了。” 降谷零凶巴巴地宣布:“他需要为冒犯侦探大人付出代价。” 伏特加不忍直视,也就只有侦探敢光明正大的告诉大哥他准备搞小动作了。 不过,大哥对侦探是不是太宽容了? 想想侦探的物种,又觉得大哥做什么都有道理。 琴酒深深看了眼降谷零,吸了口烟,沉声警告道:“不要太过分了。” 让侦探将情绪发泄在别人身上,总比给他找麻烦的好。 琴酒为求耳根子清净,果断将科恩、基安蒂给卖了。 全然没意识到这个决定会给他带来多大的麻烦。 “这次做的不错。” 琴酒赞赏了一句。 侦探出去虽然惹了麻烦,但自己收尾了。 虽然救了条子让人不喜,但又从炸弹犯手里抢回了十亿日元。 这么一琢磨,他就无语了。 侦探是懂得在他底线上蹦跶的。 眼不见心不烦的琴酒带着伏特加离开后,降谷零才脚步轻快地回到屋里锁上门。 他扫视了一圈安全屋,又亲自动手检查了一遍,没有发现监听器等东西后,才身体一软,跌倒在沙发上。 他还在发高烧,但好在将琴酒应付过去了。 降谷零缓了好一会儿后,才睁开朦胧的双眼,强撑的意识骤然放松后再无清明。 系统字体出现在眼前,扭曲又模糊。 [第二次抽卡cd蓄力结束] [请宿主抽卡] 对,是该抽卡了。 降谷零晕乎乎伸出手朝光屏按去,一道璀璨的蓝色光芒闪烁。 一个个字体在半空中浮现。 一道清朗温柔又带着说不清道不明情绪的声音响起。 [生而为人,生而在世,我很抱歉。] [不想失去的东西,总有一天会离你而去。不惜延长痛苦人生也要去追求的东西,一个也不存在。] [若能避开猛烈的欢喜,自然不会有悲痛来袭。] [您真的认为,人活着是什么有价值的事情吗。] [愿意与我殉情吗,这位美丽的小姐?] [让我从这氧化了的世界中清醒过来吧!] [……又没死吗?明天去入水试试看吧。] 黑色的文字闪烁着光芒汇聚在半空,形成一张卡牌。 卡牌上是一位穿着沙色风衣,双手插兜,笑容爽朗的鸢眸青年。 第35章 琴酒:你脑子彻底坏了? 鸢眼青年背后,隐隐有一道戴着红围巾的黑色影子重叠在他身上。 卡牌在半空悬浮片刻,猛地化为流光钻入降谷零眉心。 降谷零眨眨眼,紫灰色眼眸一瞬间仿佛深渊,里面酝酿着此世最大的恶和黑暗。 他踉跄着起身走出门,茫然地望着四周,揉了揉眉心。 我出来要做什么来着? 啊,想起来了。 ——是入水。 凌晨三点,刚结束任务的琴酒靠在车边抽烟放松下精神,一根烟还没抽两口,手机震动了起来。 他拿过来一看,是陌生号码。 想了想,琴酒还是接通了。 “您好,请问是黑泽先生吗?” 琴酒挑眉,不知为何,这通电话总让他有种不祥的预感。 他沙哑着嗓音低沉地应道:“说。” “这里是米花中央医院,请问您认识安室先生吗?” 琴酒眼皮一跳:“认识。” 那边明显松了口气,语速飞快地说:“安室先生说您是他的家属,可以麻烦您来医院办理下手续吗,安室先生跳下了堤无津川,好在抢救及时已经脱离生命危险。” 琴酒:“……?” 他脑门上冒出一个问号,好半晌才反应过来,侦探自杀了。 ——组织财产他差点要飞了。 琴酒冷笑一声,阴恻恻地说:“让他等着。” 不过几个小时没见,侦探竟然跳河了! 不对,是不是侦探还不一定。 侦探一个人连电车都不会坐,很可能是波本干得好事。 一时间,琴酒火冒三丈。 “伏特加,开车去米花中央医院。”他平静地说,杀意森然的眼睛危险的眯起。 他坐回副驾驶上,将口袋里的枪掏出来,仔仔细细地保养着。 琴酒觉得某人很需要一颗子弹醒醒脑。 伏特加噤若寒蝉地开着车,被大哥的低气压吓得大气都不敢喘一下。 但—— “大、大哥,您要去医院看病人的话,是、是不是需要买个果篮什么的?” 琴酒:“……闭嘴,蠢货。” “哦。” 凌晨四点半,琴酒带着伏特加像幽灵一样出现在米花中央医院。长长的走廊黑漆漆的,只有安全出口的图标散发着绿莹莹的光线,像鬼火一样可怕。 透过房门,能看到里面一张张白色的小床,安静死寂,像停尸间一样恐怖。 伏特加不着痕迹地靠近大哥,墨镜下的眼睛不敢乱看。 很快他们就到了四楼病房。 伏特加刚推开门,一眼就看到了一只腿跨到了窗外的金发青年。 伏特加:?? 伏特加差点像个jk一样尖叫出声,好悬稳住了自己的逼格,大声喊道:“侦探,你在干什么?” 青年眨眨眼,紫灰色双眸温柔地弯起,柔软而灿烂的金发无害又单纯,他稚嫩的娃娃脸微扬,漂亮的好像从画卷中走出来的一样。 他的笑容空洞虚浮,又带着对美好的向往,拉长了音调像撒娇一样说:“哎?是叫我吗?我当然是在看星星哦。” 他微微侧脸,一半脸颊隐藏在阴影中,一半脸颊被病房的灯光照亮,那双紫灰色眼眸里却像是席卷了海底深处漆黑危险的暗流,让他整个人显得格外阴郁冰冷。 伏特加‘嘶’地倒吸了口凉气,侦探这他妈的不对劲啊。 难道是波本那家伙? 人狠话不多的琴酒已经举起枪,砰砰砰几下打在窗户上着力点上。 也不知怎么计算的,那扇窗户径直朝病房倒下。 骑在窗户上的金发青年跟着一起倒下来,被砸中了里面的这只腿。 降谷零:呜哇,好痛。 他闷哼一声,竟给痛晕过去了。 琴酒阴沉着脸:“……废物!” 伏特加:!! 让伏特加将人直接转到组织医院后,琴酒拉着伏特加抽时间又去做了个任务。 时间来到11月8日,上午9点钟。 刚踏进住院部大门的琴酒被一阵喧哗声吵到了。 组织旗下的医院一向安静死寂,突然这么闹腾,这就有些反常了。 一想到更反常的侦探,琴酒压了压帽檐,气压很低的带着伏特加朝源头方向走去。 他冷冽一笑,最好不要让他发现是波本干得好事! —— 琴酒站在人群外眼角抽搐了下,居然真是这家伙在搞事。 但现在琴酒也迷惑了,这人既不像侦探那么任性幼稚,也不像波本的神秘危险,反而带着捉摸不透,向死而生,是新的人格吗? 他审视地看过去。 伏特加还在那儿一脸惊恐地大喊:“大哥,波——” 想想代号成员还要脸,他忙改口道:“安室透上吊了。” 琴酒:“……” 我看到了,不用你提醒! 此时金发青年正吊在一棵高大的杉树上,树干离地面两米多,也不知道他是怎么将自己吊的那么高的,底下的医生护士和保安蹦起来都够不到他脚底板。 琴酒暗绿色的眼眸森冷无比,他双手插在风衣的兜里,周身危险的气息肆无忌惮地蔓延,像是随时能掏出枪将周围人无差别突突了。 他注视着吊在树上的人,这家伙神态安详极了,嘴角甚至还微微翘起一个弧度,只是看着就能让人感受到那种迫不及待去死的愉快。 琴酒:?! 所以,果然是新人格吗? 还是这家伙脑子终于彻底坏掉了? 他一枪打在绳子上,青年直直摔在了地上。 “救活他,不然你们就去死。”琴酒嗓音低沉,冰冷地威胁道。 这里所有人加起来都没有这家伙价值高,死干净了也不心疼。 周围的人下意识颤抖了下,一位胸牌上写着‘青木雅人’的外科医生脸色苍白的从人群中走出来,以一种悲壮的气势带着助理朝躺在地上无声无息的青年走去。 在他得知上吊的这位已经吊了超过十分钟后,他就对自己能活着不抱任何希望了。 但意外总是来得猝不及防。 不等他们上前,穿着病号服的青年就像诈尸一样突然睁开眼睛,将二人吓了一大跳。 降谷零坐起身,鼓起脸颊,不高兴地揉了揉自己的脖子,声音沙哑地嘟囔:“可恶,在树上挂了十五分钟竟然一点事也没有,这不正常啊。” 他不由得抬头看向医院的十五层高楼,跃跃欲试的想法毫不掩饰。 第36章 琴酒:你谁? 一切从早上说起。 降谷零早上退烧后就彻底清醒过来,他睁开眼发现自己不在安全屋,还躺在组织的医院里。 他第一时间仔细检查了下自己,确定没被组织解剖,也没被组织在身上动手脚,这才大大地松了口气。 降谷零从不怀疑组织的底线! 这次组织没有趁机做手脚,只能证明他的重要性不低。 听到医生说,是琴酒送他过来的,降谷零下意识以为是琴酒上门找他做任务恰好碰到他高烧意识不清,便将他送到了医院。 咦,居然这么好心吗? 他还以为琴酒是那种会指挥伏特加朝他泼一桶冷水,让他清醒过来后自己处理,然后就扔下他自生自灭的类型呢。 降谷零神色古怪了一瞬,难道他以前误会了琴酒? 降谷零完全不知道自己本体意识陷入混沌时,扮演人格浮现表面,让伏特加和琴酒有多心梗。 不知真正内情的他躺在病床上,目光落在系统光屏上。 光屏上一道信息飞快闪烁着。 [操心师人设扮演中——] 他猛地坐起身,什么扮演中?操心师什么? [请宿主扮演好爱笑的阳光开朗大男孩。] [debuff已叠加:自杀不死属性,无差别影响他人成为人体描边大师,东京开锁王。] 他定定地看着这几行字,眼睛瞪得生疼后,又默默躺回去了。 肯定是刚才起猛了,头晕眼花看错了。 他闭上眼睛,那几行字还在意识里晃。 一时间,他心若死灰。睁开眼盯着自己的手,表情一言难尽,看上去很想直接剁掉。 怎么就失了智的按了抽卡呢。 他丧气了会儿,接受了事实,有气无力地说:“……系统,你有没有觉得这个人设很矛盾?” 单单是操心师的名头,就不太可能是个爱笑阳光开朗大男孩啊。 还有debuff。 不提奇怪的人体描边大师了,自杀不死属性是什么? 他好好的为什么要自杀! 以及,东京开锁王为什么听起来莫名有点刑,让他拿手铐的手蠢蠢欲动。 系统一如既往的装死没回应。 降谷零无语了下,拔掉吊针,下床走到窗前朝外看去。 他发誓他只是想观察组织的这座医院的,但不知道为何,一眼就被楼下那棵高高壮壮的杉树吸引住了。 瞧瞧那棵树是多么笔直英俊,树冠形状又是多么优雅多姿,叶子绿到恰到好处,阳光洒下来圣洁美丽。 啊,这真是一棵努力上进的树。 在它身上上吊一定很美好—— 嗯? 降谷零陡然清醒过来,他刚才在想什么? 上吊?? 他沉默片刻,微笑:不干了! 降谷零一脸崩溃,怪不得debuff是自杀不死呢,这个人设污染太大了啊。 他现在满脑子都是去那棵树上上吊,一旦拼命克制,就忍不住想站在窗台上来个信仰之跃。 思维极限拉扯下,他都快精分了。 降谷零神色疲惫地再次看向系统人设的说明。 [操心师扮演中——] [请宿主积极扮演好爱笑的阳光开朗大男孩。] 降谷零:…… 要我自杀还要我爱笑? 要我算计人心还要我阳光开朗? 你看我像个大冤种吗? 你这不是跟要求游女纯洁无暇一样离谱吗?? 对不起,真干不动了。 这系统是来搞他的吧? 只怪自己当初太年轻,不懂侦探的好。 瞧瞧那debuff,不就是一视同仁将所有人当成怪物吗? 不就是可可爱爱的喜甜食和无伤大雅的路痴吗? 哪怕他有段时间甜食吃多了牙疼的腮帮子都肿了。 但跟这位——操心师一比,侦探就是小天使。 起码给他足够的甜品,他就会乖乖自娱自乐,不会危害到任何人。 操心师呢,死亡才是归宿,寻死的过程才会让他乖巧下来。 这得有几条命啊。 思绪转动间,降谷零发现自己已经来到了楼下的杉树下,手里还拿着不知从何处顺手牵羊而来的绳子。 降谷零:…… 佛了。 他完全无法对抗满脑子刷屏上吊的精神污染啊。 既然如此—— 降谷零手法熟练地爬到树上绑绳子,然后将自己吊了上去。 那句话怎么说的,#来都来了#、#打不过就加入#。 以及,降谷零无法否认,他其实对自杀不死属性蛮好奇的。 #猫猫探爪.jpg# 事情的经过很清晰了,结局也很明朗了。 他被闯入的琴酒一枪打下来了。 不过那十五层高楼看起来很能经得起风吹雨打,站在上面看风景一定很美,跳下来的话应该能到黄泉比良坂吧。 降谷零跃跃欲试的模样让医生们都有些崩溃,忍不住将视线投向了琴酒。 琴酒大人,这病人不需要进外科,他需要的是心理科和精神科啊。 感受到大家灼热的视线,琴酒脸都僵了,他从未有如此受欢迎的一刻。 但是——谢邀! 降谷零侧头看了琴酒一眼,踉跄着起身,面带挂着爽朗的笑容走到琴酒跟前。 他直直看向琴酒那燃烧着幽暗绿芒的眼眸,紫灰色眼里沉寂无光。 二人之间的气势强大对立,互相碰撞,让周围的人大气都不敢喘一下。 片刻后,降谷零发出一声轻笑,神色真挚地赞美道:“琴酒君真是个好心人呢,竟然会拯救失足青年。你放心,我一定给你送一面见义勇为的锦旗,你也要更加努力,将这份热血发扬光大才行。” 他振振有词地说:“日本就需要你这样的热血善良的青年,才能更美好啊!” 琴酒表情骤变,像是吞了苍蝇一样难受。 这家伙恶心人真的很有一套,他快被恶心死了。 他拿枪指着降谷零的脑袋,语气森然地说:“需要我押你去精神科吗?” 降谷零紫灰色眼眸里仿佛有星星在闪烁:“什么?好心的琴酒君要心理医生送我去死吗?我真是太感动了。” 说着,他还做作地抹了抹不存在的眼泪。 伏特加:……? 大哥,安室透他很不对劲啊。 琴酒当然知道这家伙不对劲了,毕竟是一个上吊了十几分钟都还活蹦乱跳的神经病。 想到自己的猜测,他打开保险,冷冷地问:“你是谁?” 第37章 你愿意和我殉情吗 降谷零上前一步正对着枪口,他比划了下距离,计算了下子弹炸开的威力,确保自己绝对活不下来后,满意地点点头。 他眸光染上些许虚幻,眼角隐隐溢出闪烁着即将怀抱美梦的光芒,嘴角带着破碎的笑意说:“琴酒君,快开枪吧。你这么好心的一个人,肯定不会拒绝别人最后的遗愿。” 他认真地请求:“拜托了,送我离开这个虚假又氧化的世界。” 琴酒:拿枪的手,微微颤抖。 他很轻易就能分辨出这家伙确实是发自内心的。 琴酒沉着脸,从嗓子里挤出一句话:“你这个疯子!” 眼看着新人格的手蠢蠢欲动,似乎想上来自己动手扣动扳机,琴酒果断地将枪塞进了口袋里。 看到这个动作,降谷零意识到他的目的不会达成了。 他死不掉了。 降谷零悲伤不已,他瞪了琴酒一眼,狠狠地:“切!”了一声。 伏特加:!! 你还敢切大哥?你勇! 琴酒额角青筋跳了跳,咬牙切齿地问:“回答我的问题,你是谁?” 降谷零一撩头发,露出一个充满朝气的笑,嗓音轻快欢乐:“你们可以叫我conductor(指挥)哦。” 与他语调相反的,是那双极近的含着笑意的紫灰色眼眸,漂亮又空无一物,仿佛要将所有与他对视的人拉下深渊,那种从骨子里散发出来的死寂让人不寒而栗。 琴酒深吸一口气,确认了眼前这个家伙是比侦探和波本更难搞的存在。 他懒得理又换了新人格的安室透,朝青川雅人道:“带他去精神科。” 青川雅人抬头对上指挥似笑非笑的眼睛,只觉得一股寒意从脊背迅速蔓延开,一时被震慑在原地不敢动弹。 琴酒真恨不得一枪砸在指挥脑门上,但不行,这家伙的大脑是组织的珍宝,不能有任何损伤。 他一把拽住降谷零,拖着他就朝精神科走去。 降谷零懒洋洋地被拖着,还兴奋地说些让人血压飙升的话。 “哟,琴酒酱的胳膊很有力啊,一看就经常锻炼。” 紧接着他话锋一转,语调高昂热血:“你一定单手就能掐死我,快试试看,快啊。” 琴酒忍无可忍,一拳砸在降谷零眼睛上,见人晕乎乎地瘫倒在地,这才冷笑道:“你最好给我安分点。” 降谷零冷冷得与琴酒对视,刻薄地说:“废物。” 琴酒额角青筋蹦跶,血压一路走高。 他努力压下心中的怒火,朝身侧怂怂的伏特加沉声道:“你拖他去精神科。” 伏特加脸一垮,可怜巴巴的说:“是,大哥。” 等伏特加拽着人离开后,琴酒打开组织内网查了下医院在谁名下挂着。 他目光落在一个眼熟的名字上—— 克丽丝·温亚德。 琴酒挑眉,贝尔摩德? 他恶劣一笑,那女人不是很关注侦探吗? 刚好指挥就在她名下的产业里,有什么问题就由她解决吧。 琴酒将大麻烦扔出去后,身心舒畅地给还在美国的贝尔摩德发了邮件后,便来到一处死角联系boss,报告指挥的状况。 被伏特加拖到精神科的降谷零目光直直看向走过来的大长腿护士姐姐,身体下意识一动,丝滑地脱离了伏特加的控制,来到护士身前。 在护士和伏特加目瞪口呆下,他一把攥住了护士的指尖,嗓音轻柔温和,目光柔情似水:“怪不得我努力这么久依旧活得好好的,原来是为了与你这样耀眼明媚、心怀大爱的美女相见。你如同天使一样的白裙荡漾在我心中,如月牙一样的笑眸让我怦然心动。” “美丽的护士小姐,你愿意与我殉情吗?”降谷零一脸真挚地说,“我相信,只要我们殉情,就一定能顺利抵达黄泉比良坂。” 伏特加:!! 整个人都像石头一样僵住了。 护士小姐:……? 她对上金发青年发自内心的邀请,心领神会地看了看身后‘精神科’牌子,用一种哄小孩子的语气说:“那你要先努力治病,好好吃药,等你病好了我们在商量殉情的事情。” 被拒绝的降谷零陡然清醒,他极力忽视脑中疯狂刷屏的‘没人殉情好难过’以及对刚才行为的羞耻感,热泪盈眶地想,护士小姐真靠谱啊,幸而她拒绝了。 不然操心师不得拉着他死啊。 降谷零表情扭曲了下,这位操心师到底是什么情况,精神污染简直太强了。 眼睁睁看着这一切发生的伏特加:…… 有槽想吐。 但想想指挥刚才对大哥的骚扰,杀伤力太大他把握不住,还是算了,忍住。 伏特加只觉得一切都很梦幻,不过半天没见,侦探就变成了指挥。 他看了眼失望起身的指挥,墨镜下的眼里带着惊悚和退缩。 精神病杀人可是不犯法的啊。 不对,组织不讲究这个。 是以组织对指挥的看重,杀了他可能都不会有惩罚。 “伏特加君。”降谷零忽然叫道。 他其实也很不情愿叫这家伙,主要是伏特加那幽怨的视线莫名让他身上鸡皮疙瘩都出来了。 他恶寒地搓了搓胳膊,脸色难看地说:“你再用那么恶心的眼神看我,我就把它抠出来当子弹。” 话音出口,降谷零嘴角险些一抽。 这位好像有些凶残啊。 被警告的伏特加抬头,对上指挥那双空无一物仿佛沉溺在无尽黑暗淤泥中紫灰色眼眸,他打了个激灵。 惹不起惹不起。 侦探、波本和指挥都惹不起。 伏特加从心地扭开脸,结结巴巴地提醒:“那个,医生已经在里面等着了,你自己进去吧。” 降谷零深深看了他一眼,笑哼一声,脚步轻松地走进门诊。 二十分钟后,伏特加的手机响了。 是大哥。 他刚一接通,大哥咬牙切齿地声音带着灼人的怒火扑面而来。 “我让你看好指挥,你就这么看的?” 伏特加一脸茫然:“大哥,出什么事了?指挥他在精神科室里啊。” 琴酒怒火冲天:“……蠢货!” 透过电话都能感受到琴酒的无语和心梗。 不等伏特加问出口,便听琴酒命令道:“在警察到医院前,把指挥给我带下楼!” 第38章 伊达警官,有人要跳楼 电话挂断,伏特加一脸迷茫。 将指挥带下来? 是带出医院吗? 伏特加将手机塞进口袋,快步朝医生办公室走去。 推开门的一瞬,伏特加傻眼。 医生那身白大褂不见了,衣着凌乱的被绑在帘子后的病床上,嘴巴还被绷带绑住了。 见到有人进来,医生拼命‘呜呜呜’,双眼仿佛看到救星一样亮的惊人。 伏特加:!! 心中突然就有种不祥的预感。 他三步并两步冲上去,粗暴扯下医生嘴巴上的绷带,着急询问:“刚才那位病人呢?” 医生顾不得嘴巴上的疼痛,连忙指着大开的窗户,惊恐地说:“他顺着窗户爬出去了。” 这里可是九楼,若真跳下去摔不死也会半身不遂啊。 这家属是怎么回事,病人明显精神不对劲,竟然就那么心大的让人自己走进来,不做任何防范措施! 伏特加急忙冲到窗台前,伸出头朝外看去。 一眼就看到下方密密麻麻的人群。 医院刚才有这么多人吗? 伏特加:?? 他定睛细看,竟然都是媒体记者。 他心脏咯噔一跳,连忙打开手机的最新新闻页面。 记者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声音传出。 “——我们可以看到,这座私人医院的十五层高楼上正有人准备跳楼。据知情人说,跳楼者今日才到医院,因不满公司的加班制度以及上司污蔑他精神有问题,这才决定以死报复上司——朝日新闻为您现场报道。” “据传轻生者是混血儿,常因发色肤色异常而备受欺凌,上司对此视若无睹,甚至偶尔会拳脚相加,由此可见民族包容性正在逐渐丧失。轻生者甚至没有报警,据可靠消息,他的人身自由受到限制,我们有理由怀疑轻生者所在集团从事违法犯罪行为。希望警方尽快给民众一个真相。——每日新闻为您现场报道。” “我们采访了医院的护士,自杀者是被上司和同事强行拉到医院精神科的。在此之前,他便已自杀了两次。侥幸活下来后并未让他对生命产生敬畏,反而变本加厉。由此可见他在平日生活中遭受了多大的痛苦和压抑,才不得不选择结束生命。希望国家法务部好好查查这家公司是否有违规行为。——时事通讯社为您现场报道。” “十五层楼上的人摇摇欲坠,但警方却迟迟未到。跳楼的人没有任何亲属能联系上,他公司的同事也不见一人。孤身一人,凄苦绝望,实在令人心痛。我们社会的工作环境病态化了吗,人与人之间只剩下了冷漠。日本未来要完了吗?希望内阁能尽快整顿职场,给每个努力工作的民众一个健康的工作环境。——富士电视台为您现场报道。” 伏特加:…… 伏特加:!! 后面的不必看了,日本未来会不会完他不清楚,但他很快就要完了。 伏特加痛苦地捂脸,他敢用大哥的保时捷打赌,十五楼上的人绝对是指挥!! 怪不得大哥要让他将人带下楼。 伏特加表情狰狞地离开病房,准备搭乘电梯前往十五楼天台。 谁知新闻报道出去后,想看热闹的民众与媒体记者趁着警方还未到达,都一窝蜂地朝电梯涌来,现在还为了谁先进电梯到达天台得到第一手消息而争吵,电梯也被卡在了一层。 伏特加急得满头大汗,总觉得再耽搁下去,医院大楼对面就会朝他射出一发狙击子弹。 伏特加打了个激灵,快步朝楼梯跑去。 此时,天台上。 坐在天台边的降谷零正在打电话。 “……对,是的。在国立中央医院有人跳楼,你们赶紧来,别得媒体都到了,再不来就赶不上啦~”说完,他荡漾的语气收起,面无表情地将手机卡抽出来掰断扔掉。 先掰掉组织一座医院吧,聊胜于无。 降谷零低头看了看下方,双腿悬空晃荡着。 他表情有些撕裂,一会儿带着小心翼翼地慌乱想收回腿,一会儿大大咧咧跃跃欲试恨不得直接跳下去。 降谷零:我真是太难了。 天台的风稍微大一点都能将他给吹下去啊。 可脑海里黑泥翻涌,老是怂恿着他跳下去。 ‘反正又死不掉,跳下去试试不是很好吗?’ ‘谁能有机会尝试这样的奇迹呢,放弃了真得很可惜哎。’ ‘快跳快跳,已经说出要跳楼的话了,不跳不是男人~’ 降谷零捂住脑袋,求生的本能与求死的追求在脑子里打架,他大脑都乱成一锅粥了。 他捂住发疼的额头有些发懵,算是彻底认识了所谓的‘阳光开朗大男孩’。 你妈的,系统你这挂羊头卖狗肉的行为过分了! 降谷零气得厉害,但抽卡后融合卡牌人设十五日无法更改,只能忍了。 一想到他都自杀了好几次,时间过去却不到二十四小时,降谷零:掀桌! 医院外,警视厅的警车正火速朝国立医院赶来。 正是警视厅刑事部搜查一课。 本来自杀的案子轮不到他们,他们课主要从事刑事执法工作。可谁让这起自杀案件闹得沸沸扬扬,还被多个媒体点名道姓呢。 搜查一课只能出警探查现场,审查无辜市民跳楼真相。 警车副驾驶上,咬着牙签、身材高大的伊达航目光从手机上的实时新闻上划过,目光落在医院天台上模糊不清的人影上。 伊达航拧紧了眉,催促地说:“再快点,那人似乎准备跳下来了。” “是,前方交通已管制,正在加速。” 伊达航长舒了口气问:“长藤,消防到了吗?” 坐在后座的长藤警官在手机上按了几下后,说:“消防刚刚抵达目的地,正在铺设气垫。” 医院内,伏特加喘着粗气用了不到三分钟从九楼爬到了十五楼。 推开铁门,看到坐在天台边的指挥,伏特加腿一软,趴倒在了地上。 用最短的时间拼命跑上来太废腿了。 降谷零目光幽幽地看了过来:“伏特加君,别激动,我只是想在天台吹吹风。” 伏特加一抹脸上的汗水,抖着腿站起身,沙哑着嗓音说:“我信你个鬼!你闹得这么大,大哥不会放过你的。” 第39章 一起玩跳楼机啊伏特加 降谷零一听,眼神亮晶晶看过来,脸上带着浮夸的激动,乐滋滋地说:“你是提醒我赶紧死掉就不用被琴酒惩罚了吗,伏特加君,你真是个好人啊。” 伏特加眼前一黑,险些又栽倒在地。 这话要是让大哥听到了,他命怕都要没半条。 没人比他更清楚大哥对于组织财产的维护。 同身为财产的一部分,指挥完胜他啊。 “指挥!什么仇什么怨。”伏特加含泪道。 降谷零睁着紫灰色下垂眼,一脸无辜地说:“伏特加君说什么,我听不懂哦。” 伏特加:血压上涌! 但当务之急是稳住疯狂作死的指挥。 忽然,降谷零无意间看了眼楼下,眼珠子转了转,语气惊慌地喊:“伏特加君,快来救我,这会儿刮大风,我要被吹下去了。” 老实人伏特加谨慎地从头上拽下一根头发放在眼前盯着看了会儿,疑惑地说:“没刮风啊,你是不是感觉错了?” 降谷零两条胳膊在半空中像水草一样摆动着,拖长了音调,扬高声音说:“我觉得应该给琴酒打个电话,好好聊聊你刚才提醒我跳楼的事情。” 伏特加惊呆了:“我什么时候提醒你了,你污蔑我。” 降谷零:微笑。 伏特加:“……” 降谷零笑吟吟地问:“刮风了吗?” 伏特加憋屈,杀心渐起:“刮了!!” “那就快来救我啊。” 伏特加憋了一肚子火,大跨步来到指挥面前,伸手就朝指挥拽去,然后他的胳膊就被指挥死死抓住。 伏特加茫然地对上指挥没有任何情绪波动的眼眸,脊背生寒,结结巴巴地问:“指、指挥,怎么了?” 降谷零眼眸灵动地一转,微微抬起下颌,声音都溢满了欢喜:“伏特加君,准备好了吗?” “准备什——” 话音未落,从胳膊上传来一股巨力,扯着他朝楼下摔去,并伴随着指挥疯狂地大笑声。 “当然是准备起飞啦~” “卧槽!” 被大地引力牵引着朝十五层楼下砸去的伏特加心脏都要跳出来了,他被凛冽地风吹得睁不开眼,崩溃大喊:“八嘎呀路指挥!!” 即将拥抱死亡的降谷零不断下坠,周围的空间仿佛在崩塌,压缩,又仿佛一切都没变,只有他在坠落。 他大笑着,胸腔里的心脏疯狂跳动,血液带着对死亡的畏惧和渴望在四肢百骸中奔腾。紫灰色瞳孔深处摇曳着微弱的火焰,仿佛随时都会熄灭。 他眼里倒映着世界的残影,最后疲惫地微阖上眼,眉宇间的温柔像是对世界最后的眷恋。 而世界将以另一种方式去拥抱他。 “就这么死掉,也是一件浪漫的事情吧。” 他喃喃道。 众目睽睽之下,二人迅速从十五层高楼坠落,在围观群众和媒体记者以及刚刚到达现场的警方的注视下,砸到了宽大的橘红色气垫上。 降谷零睁开眼睛,一切情绪在顷刻间化为虚无。 他高兴地在气垫上打了个滚,朝劫后余生的伏特加问:“伏特加君,好玩儿吗?我们再来一次吧?” 伏特加:心脏骤停! 还来一次? 他痛苦地呻吟一声:“你直接一枪干掉我吧。” 降谷零沉吟,一脸遗憾地说:“不行,你也是代号成员,不能随便杀。” 伏特加一脸惊恐地滚起来,指挥竟然认真想过要杀他? 难怪要拉着他一起跳楼! 他眼皮抖了抖,很想怒拍气垫,再大骂一声‘神经病’! 可惜不敢。 好在消防员和警方拉着医生围了上来。 降谷零微红着脸开心地从气垫上爬起来,扭头就看到牙签都吓掉了的班长。 降谷零:笑容渐渐消失。 ——班长,你听我狡辩。 琴酒站在人群外,阴沉着脸看着披着毯子握着杯子被医生们围住的伏特加。 琴酒:掏枪的手蠢蠢欲动。 他暗沉的绿眸里像是燃起了大火,简直怒不可遏,按手机键的力道像是拿匕首扎人一样用力。 被消防围住的伏特加察觉到手机震动,连忙拿出来接通。 琴酒嘴角挂着狰狞的笑,咬牙切齿地说:“你就是这么把指挥带下来的?你胆子倒是挺大的,十五层楼说跳就跳,我平时真是小看你了。” 伏特加:…… 伏特加脸一垮,心里有苦说不出。 这哪是他拖着指挥跳楼啊,分明是指挥拉着他一起死的。 但琴酒完全不给他解释的机会,冷冰冰吩咐道:“尽快和指挥脱身,去三号基地等着。” 电话挂断,伏特加颤巍巍地将手机放回口袋,脸色一阵青一阵白的。 指挥,你可害惨我了! 他抬头张望,指挥那王八蛋去哪儿了? 这一看,他差点把眼珠子瞪下来。 只见指挥正站在一个人高马大的警官面前,红着耳朵垂着头,看起来乖乖巧巧,完全没有刚才拉着他跳楼的疯批劲儿。 伏特加:鬼上身了? 然后,他就看到那位警官开口刚说了一句话,指挥就像兔子一样跑掉了。 跑掉了? 伏特加:……? 伏特加忙打发了凑过来的记者朝指挥追了过去,警方这边交给医院后勤部处理。 他现在更担心指挥,指挥该不会是犯事儿被条子抓到把柄了吧? 另一头,躲开班长的降谷零飞快藏在医院偏僻的死角处,蹲下身捂住脸,懵逼又羞耻。 不是,我为什么要躲开啊。 明明可以好好跟班长说话,怎么偏偏觉得近乡情怯? 那种又是害羞又是恐惧又是胆小……反正就是莫名其妙的情绪占据了他的大脑。 看到班长的那一刻,他脑袋直接短路,大脑刷屏——‘不想失去的东西,总有一天还是会离你而去。再怎么珍惜的东西,从得到它的那一刻起就注定会有失去的一天。’ 然后,班长刚说了一句:降谷,我们谈谈。 他就控制不住地跑了。 跑了…… 降谷零内心崩溃,无声呐喊。 我不是这么想的啊,能与班长相见是多大的惊喜啊,我还想趁此机会光明正大的跟班长叙旧呢,怎么可能会躲开啊。 操心师是这么胆小的人设? ——你不是很爱笑吗? 你怎么不笑了! 阳光开朗大男孩?呵呵! 他顿时生无可恋。 第40章 一句话的‘两败俱伤\’ 降谷零头皮发麻,头疼地按了按额头。 想想操心师人格主导时都干了些什么事情,包括不限于联系各大媒体大肆报道他在医院楼顶跳楼的事情,一旦被某些人知道…… 降谷零:再见,地球。 这时,一股淡淡的烟草味夹杂着硝烟味传来,黑洞洞的枪口直接顶在了额头。 降谷零心中波澜不惊,甚至索然无味,他拉长语调,嗓音轻柔,带着几分漫不经心地说:“琴酒君,你是来送我去黄泉比良坂吗?我就知道你是个大好人,看我跳楼没死就专门来完成我的心愿。” 明明他语调轻快,却让人感到无端的压抑,仿佛从骨髓蔓延而出的森寒,如影随形。 降谷零仰头更加贴近枪口,紫灰色眼眸盯着琴酒,期待地说:“开枪吧琴酒君,你一定可以做到的,只要轻轻扣动扳机,杀我就跟你杀死敌人一样轻而易举。” 追过来的琴酒:……指挥病得不轻。 似乎察觉到他的犹豫,降谷零突然凑近,呼吸轻轻喷在琴酒脸上,本该旖旎暧昧的气息却在降谷零如同寒冰一样冷漠森寒的眼神下,变得冰冷无比。 琴酒只觉得脊背一凉,有些分不清这股凉意是因为注视着他的这双眼睛,还是秋日渐凉的天气。 忽然,他眼神冷厉起来,抬手挡住降谷零从死角伸过来抓枪的手。二人直接缠斗了起来,每一次交手都拳拳到肉,拳风划过脸颊带动侧耳的头发飘动。 片刻后,二人默契停下。 琴酒眼神兴奋嗜血,他舔了舔嘴边的血丝,难掩激动地说:“没想到你身手还不错,很好。” 这不是比废物侦探和柔弱情报人员波本强很多吗? 降谷零随手将脱臼的胳膊安上,活动了下后,百无聊赖地说:“我只是个体术中下等的菜鸡,不要对我抱有太多期望。” 等等,他不是啊,他是警校第一,不管在白道还是黑方,都要占领优势啊。 菜鸡的是谁!! 莫名的胜负欲在燃烧。 但——嘴有他自己的想法。 降谷零:…… 算了算了,体术中下就体术中下吧,摆烂了。 琴酒脸皮抽搐了下,这家伙是在凡尔赛吗? 一时间,找到对手的激动也冷静了下来。 琴酒冷淡地问:“解释,为什么要搞这一出闹剧?” 拉着伏特加跳楼,找来媒体记者,招来了条子! 这些放在普通成员身上早就审讯室走一遭了,但指挥的身份和地位显然不同。 降谷零叹了口气,幽怨地说:“这家医院里的那棵柏树不地道啊,我在它身上上吊了它都不给力一点,让我白白吊了那么长时间。” 琴酒:所以你为了报复一棵树,就迁怒到整个医院? 仔细想想指挥这个作精和神经病的脑回路,貌似也干得出来这种事情。 琴酒:“……那你拉着伏特加跳楼又因为什么?” 降谷零一脸不高兴地嚷嚷:“伏特加君要拉我去看精神科医生,他肯定是在心里骂我是精神病。” 难道你不是吗? 眼见指挥的眼刀飞过来,琴酒将嘴边的话咽了下去,也没提是自己让伏特加这么干的。 不是他怕了指挥,而是不想被盯上,太麻烦,太影响任务效率了。 指挥还在那里张着嘴继续嘚啵嘚啵:“我只是给他一个小小的教训罢了,让他以后长长记性不要得罪我。我这么风趣幽默,又充满朝气的英年才俊,怎么可能是精神病。” 琴酒:…… “不过跳楼真的很爽哎,琴酒君,你看今天天气不错,各个行业的人才也都来了不少,场面也算是宏大,不会让你有失身份。所以——我们一起跳楼吧?” 琴酒呼吸一滞。 某人还在振振有词:“消防署的人连气垫都没来得及收拾,我们还有时间来一次无伤大雅的跳楼运动,这可比那跳楼机有意思多了。只要稍微跳偏一点,就能围观黄泉风景。” 琴酒眼前一花,只觉得血压飙升。 他冷笑一声,打断了这家伙浪得飞起的脑回路,脱口而出:“怎么,你要跟我殉情?” 这可真是#杀敌一千自损八百#。 一句话,琴酒和降谷零都被恶心到了。 二人同时面色铁青,别过头去喉咙耸动,像是想吐又拼命忍住。 琴酒深吸一口气,只觉得糟心得很。 真是被指挥气糊涂了,说话都不过脑子了。 降谷零嫌恶地退后了几步,愤愤地说:“我才不要跟你一起去死!” 说的好像谁愿意跟他死一样,琴酒额角青筋暴起,拳头捏紧,恨不得一拳将人捶死。 默念三遍‘这是组织财产’后,琴酒心平气和地扯了扯嘴角:“跟我回去。新闻会有人压下去的,你还是想想怎么向boss解释你的所作所为吧。” 琴酒拉着这个祸害离开,直接将还在找人的伏特加给忘在了医院。 于是伏特加就被伊达航给堵了。 伏特加:…… 这条子身材高大,一身正气,很不好惹,这一看就不好忽悠啊。 伊达航紧紧盯着这个被同期一同拽下楼的壮汉,不着痕迹地给身边的警员使眼色,几人将伏特加的去路给堵死了。 他到现在都无法忘记看到跳楼的人是降谷时那种震惊悲痛的情绪。 那是他们的警校第一,是他的挚友,是永远充满着希望的首席啊。 可阔别两个月,他看到了什么? 降谷含着笑意,释然又期待的跳楼自杀了! 伊达航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的愤怒,眼神锋利如刀地戳向伏特加,硬汉特有的威慑力格外猛烈。 生死边缘走了一遭的伏特加:?? 心里泪流满面,怎么总是他受伤?! 大哥你在哪儿啊,快来救我! “这位先生,关于你和同伴跳楼一事我们有些疑点,请阁下与我们前往警视厅走一趟做笔录吧。” 伊达航带着灿烂的笑容看似温和地说,实则不容拒绝。 他绝不相信这个看上去冷酷无情,满身血气的男人是无辜的。 降谷能从十五层楼上跳下来,必然是抱着必死的决心。 他临死前都要拖着一起死的人,绝对有大问题。 这次降谷侥幸未死,可下一次呢? 第41章 你们背着我有几个群了? 降谷那种认真坚韧的性子,伊达航想象不到将人逼到什么程度,才会放弃生命拖着他人去死。 那种绝望而崩溃,甚至连灵魂都在悲鸣。只要稍稍深想,就仿佛一切都会滑向无法控制的深渊。 但他一定要搞清楚降谷为何会自杀。 目前这一切的关键,就在这个男人身上。 伊达航警惕地盯着伏特加,就差拿出手铐将人给铐进局子了。 看到对方人多势众的伏特加:“……好,我跟你们去。” 形势比人强,先答应再说。 他暗中拿出手机联系组织成员半路救他。 警车上,伏特加觉得心口凉嗖嗖的,总觉得组织的狙击手就潜藏在四周。一旦他没成功脱离警方视线,就直接把他给狙了。 太没有安全感了。 他赶紧拿出手机又催了一遍同事立刻前来救援。 旁边的伊达航没有关注伏特加的动作,他正拿着手机与同期联系。 [萩原,看新闻了吗?今天跳楼的是降谷。你们与降谷有联系吗? ——伊达航] 紧接着,手机弹出一条消息。 他的line被拉进群了。 细细一看,好家伙,同期五个人除了降谷都在群里面。 那么问题来了,这个群是今天才有的,还是之前已经有了。 以及,只有这一个群,还是已经有好几个了? 这关系着他是否被同期排斥在外! 但这个问题先延后。 他啪啪啪地在里面发着消息。 [老班长:你们能联系上降谷吗?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他怎么会突然跳楼自杀!这可是十五层楼!!] [老班长:诸伏呢,你不是跟降谷一起失踪的吗?你们有没有在一起,知道降谷是什么情况吗?] 还在上班的萩原研二与松田阵平目光停在最新新闻上,那里面一闪而逝的金发黑皮身影格外模糊。二人一时都气笑了,都要自杀了还记得躲避镜头呢。 松田阵平扶了扶墨镜,眼眸黑沉沉的,周身凛冽的气场压得上司都不敢出声。 萩原研二指尖点了点同期的身影,顾及正身在警视厅,他面色依旧维持着轻浮浅笑,紫水晶般的眼眸却暗沉一片。 小降谷…… 救下我们的代价,沉重到让你已经无法支撑下去了吗? 他咬了咬牙,切屏到群里,飞快地发送消息。 [萩名山车神:我与小阵平刚看完新闻。班长,这事儿我们有些想法,我们会想办法尽快救出小降谷的。] [老班长:救?所以降谷真的牵扯进了一些不得了的事情。可以告诉我吗?] [萩名山车神:抱歉班长,你知道的,保密协议。] [老班长:我懂,我懂。事关机密,无可奉告是吧!] 警车里的伊达航差点没气死,虽然纪律是要遵守,可降谷的状态怎么可能让人放心得下! 他喘了几口粗气,平复了下胸中翻腾的怒火。 [老班长:我明白了,我正带着被降谷拉着一起跳楼的嫌疑人赶往警视厅,我怀疑他是极道分子。] 萩原研二与松田阵平对视一眼,隐隐察觉到什么。 松田阵平刚准备在群里发消息询问时,另一个人发言了。 [中门对狙:是一位身材魁梧,佩戴墨镜,看上去极其凶恶的男人吗?] 伊达航看了眼伏特加,飞快回复。 [老班长:诸伏描述的很对,是这个人。] [萩名山车神:那个人我见过。] [一切皆可拆:班长,下班后居酒屋见,我们聊聊。] [老班长:等着!] 公安卧底训练营。 宽敞的练习室里,宫村警官将手机还给脸色难看的诸伏景光,道:“是伏特加。” 诸伏景光握紧了手机,眼睛死死盯着班长发的消息,不敢相信zero竟然会跳楼自杀。 他脑中的嗡鸣声从收到消息到现在就没有停下,后知后觉差点失去幼驯染的恐惧席卷心头。 听到宫村警官的话,他扭头看过来,一双泛红的猫瞳里是毫不掩饰的痛苦与愤怒:“是那个组织的人对吧?” 宫村警官没有隐瞒:“是,伏特加与波本一样,是黑衣组织的干部。他是琴酒的搭档,完全服从琴酒,双方经常一起行动,擅长使用多种武器,有时会代替琴酒驾车,作案手段极端残忍。” 顿了顿,他迟疑着补充:“但伏特加的脑子迟钝,很好骗。” 诸伏景光闭了闭眼:“他们到底对zero做了什么!” 昨日松田和萩原在群里发了消息,提到zero在那个组织的人面前保住了他们,给他们安了一个波本线人的身份。 今日就传出zero跳楼的消息,甚至之前还不止一次自杀。 可想而知,一切体现在zero身上的苦难,必然都是他保住同期的代价。 诸伏景光的心沉沉地坠了下去,捏着手机的指尖气得发抖,又心痛到无法呼吸。 他眼里闪过一丝如同深渊般的黑暗,眼底宣泄着疯狂:“宫村警官,我会尽快结束卧底课程,麻烦您将波本的信息收集起来。” 他面容冷峻,罕见露出极为冷冽的表情:“我无法再忍受下去了。” 他与波本,必须得死一个。 他记得公安似乎有特事特办的潜规则。 他现在迫不及待想要利用这个规则让所有伤害过zero的人都消失在这个世上。 诸伏景光发白的指尖微微蜷曲,眼底暗流汹涌。 ——波本!! 宫村警官深深看了他一眼,起身理了理衣服,说:“收集黑衣组织的消息,公安一直有在做。波本的情报我会随时更新给你。” 他于无声处默许了诸伏景光的所作所为。 降谷零,是他的学生呢。 做老师的怎么可能忍得住不给学生报仇。 身在秩序中,又玩弄秩序是理所当然的。 他从来不是热血正直的公安,而是一位政客。 “你继续学习吧,我先走了。” 宫村警官看了眼浑身散发着怒意却神色苦涩悲恸的卧底先生,转身离开。 他步伐快速,一边走一边联络人。 “……对,让刑事部的人将押送嫌犯的车驶进d2区,我会亲自前往。” 宫村警官指挥着公安的行动时,已经来到一辆不起眼的车前坐了进去。 第42章 这是基本操作 黑色的轿车飞快驶离训练营,不动声色融入车流中。 宫村警官看了眼后视镜,确定无人跟踪后,在车上开始变装。 那身笔挺板正的西装换成了嘻哈风的牛仔,脚上的皮鞋也替换成休闲运动鞋,上面还挂着细细的铁链子,又从座位下拿出一顶黑红的棒球帽扣在头上。 宫村警官想了想,像变魔术一样拿出一个骚气的粉色边框大墨镜戴上,从口袋里掏出一个银色戒指戴着。弯腰又从暗格拿出一个灰色的折叠滑板,三两下装好后放在副驾驶上。 布置完一切后,他捏起挂着许多银色装饰品的牛仔衣角,那里是一条细长的银链子,上面扣着一小片镜子。 他拿起小镜子照了照,没发现破绽后,将油门踩到底,飞快朝伏特加所在位置赶去。 宫村警官很清楚琴酒不会放任伏特加被抓,肯定会有所行动。 他需要利用黑衣组织行动的时间差会一会伏特加,亲自探究清楚降谷在组织里的处境。 宫村警官沉着脸,事到如今也只能从伏特加那憨憨身上找情报了。 美国纽约,凌晨一点。 豪华的酒店套房里,贝尔摩德靠在窗边接电话。 她沙哑着嗓音,语调却娇媚多情:“原来是这样啊,您请放心,医院不会出问题的,我这边已经在处理了。嗯,好的,非常感谢您。等我回国后,请容许我请您吃一顿饭。” “嗯哼,没问题,到时候见,拜拜~” 电话挂断,贝尔摩德皱眉,脸色难看地联系琴酒。 “琴酒,国立医院怎么回事?纽约这边凌晨一点钟,我竟然接到了日本政方的电话,闹得这么大吗?” 贝尔摩德阴阳怪气地说:“你如果压不住国内势力,我也不是不可以回去帮忙。” 电话那头传来琴酒冰冷的声音:“这件事我给你发邮件了,你自己看吧。网上的信息已经被压下去了。” 不等贝尔摩德回复,电话已经挂断了。 贝尔摩德也没有生气,她敏锐地意识到事有异常。 琴酒怎么会放过嘲笑她的机会,可这次偏就没有动作。 除非这件事事关重大,已经涉及到琴酒自身了。 贝尔摩德眼里划过一丝好奇,她染着红指甲的手指点了点脸颊,含笑打开新邮件一看,瞳孔骤缩。 安室透又出现一个新人格,暂叫指挥。 以及,指挥,跳楼了?? 还是在她名下的医院! 贝尔摩德:战术后仰.jpg 日本,琴酒也确实没时间奚落贝尔摩德。 他挂了电话后,第一时间在身上各个地方摸索,刚才电话里细微的电流声他绝没有听错。 然后在降谷零尴尬又不失礼貌的笑容中,从衣服上、帽子上,甚至鞋底总共搜出来八个监听器,五个定位器。 琴酒:……? 琴酒:瞳孔地震。 他身手和感知力下降了吗? 被人塞这么多东西都没察觉到? 琴酒眼神冒火地看着地上跟批发似的小道具,仔细回忆了下自己的行动路线和遇到的人,缓缓将目光投向指挥。 他抬脚像碾烟蒂一样将小道具一个个碾碎,周身嗖嗖地放冷气。 “你什么时候干的?”琴酒语气肯定地问。 降谷零倒也没隐瞒,笑容爽朗地说:“我们切磋的时候哦。” 其实仔细看时,也能看出他笑容里的一丝崩溃。 身体有自己的想法,自主行动起来放了小道具,他本人都没反应过来啊。 降谷零手指抽搐了下,总觉得差了一对银手铐。 他眼皮跳了跳,这种不受控制的精神污染——是你,操心师! 琴酒浑身气场阴沉了下来,如饿狼般杀机凛冽的暗绿眼眸带着捕食者的嗜血冰冷。 就在医院那短短不到三分钟的打斗时间,指挥就朝他身上塞十三个小东西? 琴酒直接被气笑了。 这他妈能干过头了吧。 你这人格割裂挺强的啊,侦探那个体术小于0.5只鹅的家伙就不提了,波本的体术只等于0.5只鹅。 换成指挥,呵呵。 你这进化都不讲基本法了吗? 但现在不是探究这家伙实力的时候。 “这些东西从哪儿搞来的?”琴酒森冷的眼神盯着指挥,周身杀气萦绕。 降谷零嘴角下撇,强行给自己挽尊:“怎么了?我见多了自己制作的。这不是有手就行吗?” 琴酒:你在理直气壮地说什么鬼话? 他只觉得血压一路窜高,恨不得掏枪将指挥给崩了。 但不行,不提组织,单单是他就是不愿如了指挥的意。 琴酒深吸一口气压下澎湃的怒火,将人拖着塞进车里。 上车后,习惯坐在副驾驶的琴酒骤然对上空荡荡的驾驶座:……难怪觉得忘了什么。 他将伏特加给忘了。 琴酒眼睛锐利地刺向指挥,露出一抹被挑衅了的冷笑:“你早发现了。” 发现他忘了伏特加。 “这不是很有趣吗?”降谷零他漫不经心地哼着小曲,姿态优雅靠在椅背上,眼底蛰伏着让人如坠冰窖地危险。 他拿出一对蓝牙耳机在眼前晃了晃,琴酒面无表情地接了过去。 耳机那头,正是伏特加与警察们的动向。 琴酒神色莫名地看向指挥,跳楼都不忘给伏特加塞小道具,你可真行。 他见不得指挥这么潇洒,淡淡地警告道:“网上的消息组织已经压下去了。你最好没有被媒体拍到。” 否则他就处决了指挥! 降谷零了无意趣地晃了晃食指,头也懒得抬,语调随意地说:“躲避镜头这种事情,不是基本操作吗?” 他敢保证,媒体绝对没有拍到他的照片。即便拍到了,那高糊到是人是畜都分不清的照片也没有任何价值。 这次叫来媒体,单纯就想搞掉组织一家医院,顺便搜集些证据而已。 琴酒似是赞同地哼笑一声,不再说话。 警车拐进千代田区,很快便会到达警视厅。 伊达航回消息的空余抬头看了眼车外,神色一凝。 总觉得来往的车辆有些不对劲,他发现好几辆车的牌照都被刮花了,还总在这条路上来来回回转悠。 “大家小心,这条路有问题。”伊达航警惕地拿出对讲机,神色严肃地朝众人示警。 第43章 宫村警官全场最佳 伊达航坐在伏特加左侧,右手拿出枪抵住伏特加的后背,以防万一。 “老实点。” 伊达航冷着脸警告。 被迫坐直身体的伏特加翻了个白眼,半点不带怕的。 下一刻,爆炸声响起。 前面那警车突然爆炸,黑烟滚滚而来。 伊达航坐的警车骤然刹住,惯性让他朝前俯冲了下,顶着伏特加的枪也歪了歪。 趁此机会,伏特加一拳砸晕右侧的警员,打开车门滚了出去。 一辆黑色汽车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冲了过来,伏特加起身的瞬间拉开车门撞了进去。 伊达航紧随其后,只来得及朝车子打一枪,车子已经钻入车流中寻找不到了。 伊达航狠恨地一枪砸在墙上,牙签都咬碎了。 明明警局近在咫尺,那人却被救走了。 没了这条线索,再想寻降谷无异于大海捞针。 可恶! 他拿出对讲机招呼了下警员,并联系警局同事迅速前来侦查线索。 放下对讲机,他联系交通科,将那几辆车描述了下,请求交通科进行交通管制,追捕嫌犯。 做完这些后,他让伊藤开车,自己坐在副驾驶上朝车辆消失的方向追去,并沉着脸开始发消息。 他先将自己的群昵称改了。 [老大哥:那人被救走了。] 一说起这事儿,伊达航就火冒三丈。 [老大哥:这群极道分子目无法纪,胆大妄为。一个个都该蹲局子蹲到老。松田,萩原,还有诸伏,这事儿我一定要插手其中。] 他满脸疲惫,只觉得心脏抽抽地疼。 [老大哥:若降谷的遭遇有那人的一份,他逃离警方回到大本营后,我无法想象降谷会遭受什么。] 将自己的昵称也改了的诸伏景光面无表情地在群里发消息。 [我狙打得贼准:晚上在松田家聚一聚。班长,我会带着保密协议上门的。] [一切皆可拆:喂喂喂,来我家不先问问我吗?] [萩名山车神:那啥,小阵平,你不愿意的话大家可以来我家聚啊。] [一切皆可拆:……我记得我们是合租一间公寓?] [萩名山车神:哎嘿~] 看消息的几人因群内的吵闹神色稍稍松快了些。 而已经逃走的伏特加正与轿车司机面面相觑。 这是一个嘻哈风的青年,开车就像跳舞一样,车载音乐动感十足,青年貌似连呼吸都打着节拍。 伏特加:?? 组织的后勤人员现在都这么硬核了? 真正接应伏特加的后勤被公安挡路来晚一步,他摇下车窗,满脸茫然地看着被警方包围的大街。 伏特加大人人呢? 他满脸惊悚,大人不会丢了吧? 早已跑远的黑色轿车内。 “你谁啊——” 伏特加和司机齐声问道。 话音落下又齐齐闭嘴。 伏特加一头问号,咋回事,这不是接应我的组织成员吗,怎么不对暗号? 浑身上下都诠释着叛逆的小哥满脸不爽地问:“喂,大兄弟,你去整容了?你原来那一头金灿灿的长发呢,像蜂蜜一样甜滋滋的皮肤呢。你怎么老往丑得整?” 伏特加一个激灵:“你说谁?波本?”侦探,还是指挥? 好在嘴瓢了一下后,他忙将剩下的话咽了下去。 伏特加悄悄抹了把冷汗,庆幸安室透的身份够多,让他来不及全部泄露,不然大哥会杀了他的! 那家伙的情报可不是一个后勤人员能知道的,这人难道是隶属于朗姆情报组的? 伏特加没有看见,在他说出‘波本’的名字时,开车的青年瞳孔一缩,表情空白了一瞬。 紧接着像是想通了什么,表情扭曲了起来。 他聪慧的大脑直接将波本与降谷零划上了等号。 伏特加下意识脱口而出的话不存在作假的可能,而组织内同时出现两个外貌长相格外相似的人概率也不大。 再加上以往的一些细节、黑田理事官的态度…… 宫村警官握住方向盘的手微微用力,方向盘被抓的嘎吱嘎吱响。 原来如此!原来是这样。 波本就是降谷零。 他被骗了! 那些情报都只是谣言,是降谷放出来的假象。 一时间,庆幸、欢喜、愤怒……等等情绪冲刷着宫村警官的心脏,让他的拳头更加用力。 最后,对学生好好活着并得到高位的欢喜击败了一切负面情绪。 降谷他——没有遭遇那些足以摧毁一个人全部意志的事情。 宫村警官擦了擦眼角,缓缓露出一个笑容。 世间千般痛苦,你溺于其间,皈依黑暗,却依旧本心清明,如坐青山,照见月光。 幸甚。 窃听器对面,琴酒面无表情地擦枪,对捧腹大笑的指挥就当看不到。 伏特加! 你是蠢货吗! 一句话就暴露了组织成员的外貌特征和代号。 哦,你就是。 我倒要看看你还能暴露多少出去! 黑色轿车内,伏特加面露惊恐地盯着嘻哈青年捏的嘎吱响拳头,总觉得这人想要狠狠揍谁一顿。 嘻哈青年察觉到异样,迅速收敛了一切不该有的情绪,声音飞扬又暴躁:“什么波本?你这会儿就要喝酒?不是老兄,你到底怎么回事,去跳rap穿着西装戴着墨镜?我们队伍不需要保镖啊。” 伏特加满头问号:“我们不是要去三号基地吗?” 跳什么rap? 正在窃听的琴酒:…… 默默打开枪的保险。 小哥儿愣了下,无语地说:“虽然我脸盲,但脑子没坏。我们的基地明明叫dj-ing,三号这么土的名字,你怎么叫出口的?” 他迟疑地问:“你脑子坏掉了?” 伏特加:…… 二人鸡同鸭讲了半天,伏特加才搞清楚脸盲小哥认错了人,而他—— 伏特加硬着头皮接通电话,听着大哥犀利的骂声,泪流满面。 他不止认错了人,上错了车,还泄露了不少情报。 伏特加心塞地挂断电话,正准备掏枪灭口时,就听嘻哈小哥不高兴地说:“我说老兄,虽然我认错了人,但你又没脸盲。你是不是故意上我的车,想让我免费拉你一程,这会儿被拆穿了还倒打一耙污蔑我。” 小哥恍然大悟地点点头,得出了一个让伏特加心梗的结论:“你这黑心的家伙想讹我!” 第44章 保时捷像烟花一样炸了 伏特加被气得火冒三丈,据理力争:“我不缺钱,也没讹你。” “那你付我坐车钱。” 伏特加冷笑:“不可能。” “那你就是想讹我。” 伏特加反驳:“我没有。” “那你给钱。” 伏特加:“不给。” “为什么?” “我想讹你。” 顺嘴了的伏特加:!! 宫村警官:耶! 他得意地扬了扬头:“被我说中了吧!” 监听器的另一边,降谷零捂着肚子,笑得坐在地上直不起腰。 琴酒无语又恼火,伏特加将脑子给忘在医院了吗? 他侧头看向指挥,下意识问道:“你带着他跳楼时,让他撞到头了?” 降谷零没想到有锅从天而降,他愣了下,更是捧腹大笑起来,一边笑一边断断续续说:“gin、gin君,不要给伏特加君找借口了,他的蠢是天生的,跟我更没关系。” 琴酒冷哼一声,继续听着小弟犯蠢。 轿车里,伏特加近乎恼羞成怒地从口袋里扔出一张不记名黑卡:“看到了没,这里面的钱足够买你这辆车了!谁想讹你个穷鬼啊。” 小哥欢喜地接过黑卡,十分自然地将卡塞进自己口袋,不走心地说:“好好好,我是穷鬼,你没讹人。” 你给钱你说了算! 在伏特加迷惑的神色下,他将车停下,一把将伏特加推了出去:“好啦,没讹人的大好人,撒由那拉~” 黑色汽车发出咆哮,眨眼间消失在伏特加眼前。 枪刚掏出来的伏特加:!! 他悲愤地掏出手机将后勤骂了一顿,声音之大,语言之丰富,让隔着一条街开车过来的后勤听得一清二楚。 后勤:…… 降谷零笑得停不下来,他都快岔气了:“琴酒君,你、你这……哈哈哈,你这搭档真、真是太有趣了……哈哈哈……” 琴酒额角青筋跳动:“闭嘴,指挥。” 降谷零:哈哈哈哈。 琴酒:握枪。 降谷零:宫村警官,永远可靠。 创飞伏特加的同时,间接创飞了琴酒。 哈哈哈哈。 早已在公安的接应下离开的宫村警官从口袋掏出黑卡扔给了来人。 “呐,警视厅的伙食改善费。” 警官高兴地说:“多谢宫村警视,您真是太厉害了。” 宫村眯着眼睛享受着夸奖,心情好到飞起来。 还打算改天再去骗伏特加的钱。 至于他打探到的秘密…… 既然是秘密了,当然得保密啦。 抱歉啦布偶猫猫,不能告诉你了。 一切为了大义! 脑回路与自己学生异曲同工的宫村警官为自己扯了个大旗,理直气壮地继续骗着诸伏景光。 这都是小卧底上进的动力啊,可不能给掀了。 宫村警官迅速恢复精英着装,转头就开车朝警察厅而去,他要找黑田理事官讨个说法。 伏特加的事情解决后,琴酒亲自开着车将降谷零送回安全屋。 车上,降谷零自然而然地问:“贝尔摩德要回来了?” 琴酒嗤笑一声说:“那女人暂时回不来。” 他深深看了眼降谷零,低哑着声音警告道:“哪怕国立医院炸了,她也没必要回来。组织能处理你的烂摊子,前提是你有足够的力量抵消组织付出的代价。” 他冷冰冰地说:“指挥,你必须展现出你的价值。” 降谷零眨眨眼,琴酒居然会提醒他。 他暗自揣测,这是打什么主意? 车子停下,琴酒见指挥朝屋里走去,沉声警告道:“不要再闹出什么事来了,boss对你不会一直宽容下去。” 降谷零头也不回地摆摆手:“啰嗦。” 琴酒冷笑,自己找死也怪不得别人。 他开车朝基地赶去,还得找伏特加那个蠢货特训。 车刚开出去不到五分钟,琴酒忽然眸色一厉,果断跳车。 他跳出去瞬间,‘轰’一声大响,黑色的保时捷像烟花一样炸开。 熊熊火焰照在琴酒的脸上,让他的表情看上去更狰狞。 “——指挥!!” 总在琴酒以为指挥很能搞事时,指挥就能搞出更大的事来虐待他仅存的底线和刷新他为数不多的想象力。 他血压上涌,恨不得崩了指挥! 你他妈是搞事精吗!! 降谷零坐在安全屋里,耐心等待了五分钟后,手机震动起来。 他脸上带着笃定的笑容默数三十秒后才接通,果然,琴酒满含怒火的声音传来。 “指挥,你是在激怒我!这对你并没有好处。” 降谷零故作惊讶地说着攻击性十足的话:“不会吧不会吧,组织大名鼎鼎的top-killer会因为一个小小的炸弹问罪柔弱的情报人员?那我只能认为你名不副实了。” “想将我送去三途川的炸弹吗?”琴酒嘲讽,“很好。” 琴酒被气笑了,他挂断了电话,立刻展开报复。 片刻后,降谷零手机收到任务邮件,那一连串的任务密密麻麻看得人眼晕。 他哼笑一声:“幼稚。” 他随手将组织的联络手机扔到一边,拿起私人手机联系教官。 从窃听器上传来教官与伏特加的对话时,他便意识到教官已经知道他的情况了。为避免被教官摁着揍,他还得安抚好人。 电话很快接通,浅浅的呼吸声在耳边响起,双方都没有出声。 片刻后,宫村警官率先打破沉寂,他张口就揭短:“听说你跳楼了?” 降谷零淡定的表情龟裂开。 他手忙脚乱地解释道:“那是误会,我没想自杀的,教官你信我!” “没想着自杀,那你是觉得跳楼好玩儿?”宫村警官犀利发问。 降谷零迟疑。 他承认自己对自杀不死的debuff感兴趣,也不否认跃跃欲试想去玩儿下。但这绝对不是他的锅,是人设卡太黑泥了,一不小心被精神污染了。 他这一迟疑貌似坐实了某些猜测,宫村警官冷静地说:“我明白了。” 宫村警官话锋一转,说:“我又教了一个弟子,以他的进度大概两个月内能完成所有课程进行卧底。现在我决定给他增设一门心理学,延迟他的卧底时间。” “降谷,他卧底以后,你与他多接触下。” 降谷零:? 他努力解释:“教官,您误会了,我心理很健康,不需要医生。” 第45章 我骗钱给你开舞厅啊降谷 “对,你不是想自杀,你只是觉得跳楼机不够高不够刺激,所以就从十五层楼跳下来玩玩儿而已。哦,你还想上吊看看自己脖子结不结实。” 宫村警官辛辣的讥讽让降谷零表情有些绷不住,这要怎么解释? 宫村警官继续输出:“我听新闻上报道你还拉了一个壮汉殉情?降谷,国家虽然对国民某些特殊癖好格外包容,但你可是公职人员,希望你能以身作则,不要随便拉无辜国民殉情。” 降谷零:!! “教官!”降谷零忍不住高声制止他。 宫村警官听出学生的满是羞恼的声音,这才冷哼一声揭过这茬,他说起了正事:“我试探过伏特加了,他对你的印象挺有趣的,似乎是忌惮、畏惧对半分,你做得不错,说明你在黑衣组织是彻底站稳了脚跟。” 降谷零眯眼笑了,不等他乐起来,宫村警官又给了他一棒子:“我刚查到你转进国立医院前,是昨夜入水被好心人送到医院,大半夜才转到国立?天亮后就先去医院楼下上吊玩儿,被救下来后又去十五楼的天台蹦迪?你挺忙啊。” “要不要我去找点资金再给你开个歌舞伎町让你的生活更充实点?” 降谷零:“……” 这地球不值得,他要连夜扛着火车移民外星。 他沉默几秒,转移话题:“教官既然已经知道我所隐瞒的身份,此后若有需要,还请您配合。” 宫村警官靠在警察厅外呵呵冷笑:“配合,当然配合。也请降谷警官未来在组织配合好另一位卧底的‘工作’。” 他在工作上加了重音,可想而知绝不会是什么搜查罪证等等,肯定是那见鬼的心理咨询。 降谷零眼角一抽,正准备在嘴上跟教官过过招,不料教官釜底抽薪,干脆利落地挂了电话。 降谷零:“……” 有种松了口气的感觉,转头又有些忧愁,宫村教官真不好忽悠啊。 就他所知的,只有教官忽悠别人的份儿,没有别人骗他的份儿。 他算是开了先例。 一想到自己回公安述职,就会看到教官那张百变的脸,降谷零不由得捂住胸口,已经开始心梗了。 缓了片刻,降谷零才注意到教官提起的卧底。 这个时间段,又能被教官满口称赞,还放心的将人交给他—— 降谷零有种不好的预感,该不会是hiro吧? 啊哈哈,怎么可能…… 降谷零面无表情,这个可能性还是很大的,且教官那看热闹不嫌事大的表现毫不掩饰。 降谷零猛地站起身,倒吸一口凉气。 回想了下这段时间他都干了些什么后,目光发直地看向虚空,额上缓缓渗出冷汗。 他一抹脸,得想办法先躲躲了,等他做好心理准备再见hiro。 最起码要等hiro消气啊(震声)! 靠你了,大明星! 逃避固然可耻,但有用。 这可是唯一一个hiro还好好活着世界,哪怕他死去,也不能让这个世界消失。 他一直在期待着,hiro可以从黑暗脱身,穿着那身正义的警服站在阳光下闪闪发光的笑着—— 等等,这思路不对啊,hiro还没卧底进来,脱离什么黑暗。 降谷零一个激灵,清醒过来。 这操心师的污染真是让人防不胜防,压根就不用演。实属于他不去压制,黑泥本性就自然流露出来啊。 唉,有点想去医院天台跳楼了。 这个想法刚冒出来,降谷零表情又扭曲了。 他心累地捏了捏眉心,看了眼时间,已经来到了下午四点钟。算了算纽约的时间后,他坏心眼儿的给某人打电话。 电话接通的第一时间,沙哑中透着惑人的声音响起:“指挥怎么突然给我打电话了?” 单从一个称呼上就听得出来,贝尔摩德这女人的情报网有多恐怖了。 他今日凌晨才更换的人设卡,今天上午才取的名字,不过几个小时时间身在美国的贝尔摩德就知道了。 啧,这么关注日本吗? 降谷零站在窗口,嘴角噙着一抹温柔的笑意,绅士地说:“抱歉打扰到你了,克丽丝小姐。请宽恕我的无礼,我只是迫不及待想要听听您动人的嗓音。” 电话那头安静了片刻,贝尔摩德靠在床边,脸上的诧异一闪而过,笑吟吟地说:“当然。指挥若是愿意,我可以陪你多聊会儿~” 她带着似有似无地暧昧说:“你飞来纽约,我们不仅可以今晚一起吃晚餐,明早也可以一起吃早餐。” 这暗示性就很强了。 降谷零低笑了几声,拿起一旁的god father鸡尾酒抿了一口,声音含笑地说:“我想琴酒君是不会放我离开日本的。” 他略带苦恼地说:“也不知琴酒君是否年纪大了到了更年期,总是无缘无故发火。今天给了我一份任务清单,一天做三个任务,我都得用两三个月才能完成全部数量。” 贝尔摩德忍俊不禁,口中娇嗔道:“谁让你惹他了,你这次惹得可不是小麻烦,警方都盯上我们明面上的公司了,连医院都无法幸免呢。你知道的,组织奉行低调原则,你可是将我们拉到阳光下面暴晒了。” 降谷零端酒的手一顿,眼神闪了闪,看来贝尔摩德怨气还挺大的,都忍不住抱怨了。 他歉意道:“我得知这家医院在你名下后,这不是立刻联系你道歉嘛。” 他拖长了音调,像撒娇一样说:“我让身在美国的下属给克丽丝小姐送上一份礼物赔罪,克丽丝小姐就原谅我嘛。” 贝尔摩德神色一凛,指挥在美国有人? 她眸色一深,口中期待地说:“那我就等着你的大礼了,如果不让我满意……” 二人隐晦地交换了些情报,又互相刺探对方几句后,齐齐假笑着挂断了电话。 贝尔摩德将手机放在床头柜上,神色冷漠又忌惮。 真是不容小觑啊,指挥。 这不到十分钟的电话,让她出了一身冷汗,哪怕她再小心谨慎,指挥总能从她的言辞态度间得到自己想要的。 贝尔摩德意味不明地喃喃:“指挥啊……” 真是恍如深渊一样的男人。 第46章 卷毛警官:来,我也给你开个玩笑 降谷零放下手机,坐在电脑前联络起用侦探卡时发展的属下,让他们去给fbi找点麻烦,顺带将贝尔摩德在美国三个月内的任务都解决掉,再将最新款agraria香水给她送过去。 [遵从您的命令,社长。] 看过已读后,他删除了邮件,打开某个软件查看两个定位。 科恩与基安蒂。 他说过会报复这二人可不是开玩笑的。 几个电话打出去后,降谷零周身死寂冰冷的气息弥漫整间屋子。 看了眼时间,已经到了第二日凌晨三点整。 降谷零垂眸,下意识拿起私人手机,打开短信页面,hiro的消息还停留在十月初。 [hiro:我等你。] 降谷零紫灰色眼眸颤了颤,有些犹豫。 就算暂时要离开日本,去往美国,是不是也该跟hiro说一声? 毕竟,有可以说再见的人的人生,是真的很不错。 如果对方还能为那声再见感到悲伤,那他便可别无所求了。 不,等等,他有所求啊,黑衣组织还没覆灭,他的恋人还在水深火热中啊。 降谷零哀嚎着,丧气的缩在沙发上又打出去一个电话。 电话对面,彬彬有礼的声线带着诧异和避之不及:[侦探先生终于联系我了,是到时间了吗?] 降谷零含笑说:“当然。我给你发了地址和收货人,麻烦怪盗君先寄送两个联络器过去。” 对面查看了下邮件,诧异道:[东京爆处组的松田阵平和萩原研二?] “是他们,麻烦了。” [ciao~] 看来怪盗到了意大利了。 降谷零放下手机,神色平淡,双眼中难藏愉悦。 真好用啊,怪盗君。 当夜,十点钟。 千代田区,警方家属小区,公寓内。 一片漆黑的房间内,四个大猩猩一样的壮汉围在桌子周围头靠着头挤成一个圈。诸伏景光摁亮手机屏幕,微弱的光芒照在他们的脸上,惨淡又恐怖,仿佛幽灵聚会。 签了保密协议的伊达航坐直身体,神色凝重道:“从萩原开始吧。” 萩原研二握着一杯冰水,目光锐利道:“没问题。小阵平补充我漏掉的部分。” 漆黑的房间里,带着墨镜的松田阵平摸索着拿起桌上的笔,大佬气场全开:“没问题。” 诸伏景光:…… 哪怕他心情再怎么沉重,面对同期鬼鬼祟祟、窃窃私语仿佛即将进行邪教仪式的举动,都有些控制不住想摸摸腰间不存在的手铐。 “上个月月初,十月二日zero确认失踪。”诸伏景光先开了头,他冷静地说,“后来公安确认,zero是被非法组织的高层干部波本带走了。据说对方无意间看了zero一眼就一见钟情了。” 诸伏景光阴沉着脸,那模样恨不得将波本给狙了。 萩原研二干笑两声,连忙补充说起他在便利店的事情。 他口中叙说的降谷的状态,让四人间的氛围沉重了下来。 松田阵平接替幼驯染,说起昨天浅井公寓炸弹一事,以及碰到降谷零和极道分子之间的交锋。 伊达航提起今天上午在国立医院碰到同期跳楼的情景,以及差点就抓回警视厅的嫌疑犯。 说完后,所有人都沉默下来,努力消化着这些消息。 许久后,诸伏景光艰涩地开口:“公安今日传来消息,波本豢养了一位情人,名字叫安室透。” 感受到同期们看过来的目光,诸伏景光闭了闭眼,掐着掌心说:“萩原和松田也清楚,zero的假名便是安室透。卧底在组织里的线人提起,zero在组织过得很不好,甚至、甚至还有不止一位高层干部公然开玩笑,若……” 他哽咽了下,感觉心脏被紧紧攥住,像是被什么狠狠挤压,疼痛逼得他眼眸酸涩,喉咙发疼。 “若波本有一天腻了,可以将安室送给他。” 嘭—— 一声大响。 众人吓了一跳,伊达航摸索着打开灯,房间大亮。 这时他们才发现,松田阵平一拳砸在桌子上,桌上的水杯被震倒在地上摔碎,冰水洒得到处都是。 从组织高层那一句话中就可以看出,他们是何等高高在上,又冷漠残酷。 他们将金发混蛋当成了什么? 金发混蛋如今的自毁,又有多少是被他们逼出来的。 想到这里,松田阵平墨镜后的凫青色眸子里划过几分狠意,恨不得做出几个炸弹将他们都炸上天。 开玩笑? 那我送你们几个炸弹玩玩,也只是开个玩笑,对吧? 一时间,他周身混沌黑暗的气场让黑化到一半的诸伏景光脖子一僵,噤若寒蝉。 松田,你老实交代,你真没有什么黑方背景? 比如,极道太子爷什么的? 似乎察觉到几人的视线,松田阵平皱皱眉:“怎么了?” 几人不约而同移开视线,诸伏景光被打断的情绪却再也无法聚起来。 他颓废的坐在榻榻米上,垂头丧气地说:“本来我再有两个月就可以结业卧底,可今天公安传来消息,延长我结业时间,增添心理课程辅修。” “我知道,我知道这一切都是为了zero,都源于今日zero的自毁举动。” 他用力地握了握手,甚至能听到骨头传来的哀鸣声。 “我怎么能让zero继续留在黑暗里,我想带着他离开组织。” 离开那满是污泥的深渊。 诸伏景光永远都不会忘记,年幼时他因心理创伤失语,是zero带他一步步走了出来。 zero就像捧着玫瑰的小王子,他应该活在光明里。 怎么能有人舍得让他遍体鳞伤,狼藉一片…… 一想到公安传来的这些消息,诸伏景光焦躁又愤怒,蓝色的猫瞳因为幼驯染被欺负而染上森森寒意和锐利。 “我可以进入组织。” 松田阵平突然说道。 他神色冷峻,凫青色的眼眸看向诸伏景光时满是担忧:“反正我和hagi已经是组织的线人了,更进一步也可以的吧。” 他有些手痒痒,总想要弄点易燃易爆炸的粉末,给某些人一个刻骨铭心的教训。 他暗暗冷笑,我不能打警视总监,我还动不了一群犯罪分子了。 第47章 准备在酒厂团建的冤种同期们 萩原研二并未阻止幼驯染,他白皙俊美的脸庞明媚中带着轻浮的笑意,瑰丽的紫眸如同诱惑人心的魔鬼:“小阵平一定没有hagi酱厉害哦,肯定是hagi酱先得到代号的。” 他嘴角弯起,神色温柔中透着冷漠:“没有人会比我更适合情报部门。” 他提前锁定代号,目的极强地说:“我听说那个组织的高层都用酒名做代号,我觉得卡慕(camus)很好。” 卡慕又称金花干邑白兰地,代表勇往直前,以葡萄作为原料加以醇制混合而成,具有雅致且充满活力的紫罗兰芳香。 松田阵平扶了扶墨镜,挑衅地说:“我作为稀缺技术人员,不可能比你还差的。田纳西威士忌(tennessee whiskey)就很适合我。” 田纳西威士忌,有华丽的香味和润滑的口感,属于波本酒的一种,松田阵平想取而代之的心思可以说是毫不掩饰了。 准卧底诸伏景光:“……” 突然焦虑.jpg 听到同期对代号的觊觎,不知为何,诸伏景光莫名觉得有些慌,那种被比下去了、输了等等想法在脑中转了一圈后,化成了一句话——我还没来得及锁定代号。 他只是觉得自己被卷王包围了,你们怎么这么上进了? 而且这种被排除在外的感觉十二分的微妙,所以诸伏景光就连忙道:“我也想要代号!” 主打一个强行融入集体。 伊达航目瞪口呆地看向突然燃起来的同期,只见萩原笑容亲和,紫眸流淌着神秘的味道,荷尔蒙肆无忌惮地宣泄;松田冷酷傲慢,看谁都仿佛下一刻大喊一声‘炸了’,大佬气势毫不掩饰。 诸伏坐在一旁,微微侧头,神色疯狂又阴暗,让人忍不住胆寒。 眼看着同期们有一个算一个,越来越有判头,伊达航克制住拿出手铐的手,赶忙阻止:“等、等等,你们这是干什么?去非法组织团建吗?” 他拧紧眉头,火冒三丈:“国家还需要你们这些精英,你们却想着跳槽?想让我将你们都铐进去,然后自己当狱警陪你们吗?” 萩原研二讪讪一笑,周身捉摸不透的气场打破,语气带着调侃,眼神却冰冷异常:“班长,我们这不是想办法去组织救小降谷吗?谁让那家伙一毕业,就好像成了万人迷一样被人人争抢呢。” 萩原研二咬了咬牙,可见气得狠了。 那个组织的干部能说出将小降谷送给他的话,就证明小降谷的处境一定很艰难,就像没有地位和自主权的宠物,任人欺凌,好像谁都可以上去…… 萩原忍住不让思想划向深渊,既然诸伏短时间内无法接触到组织,那有先决条件的他和小阵平可以先顶上。 现在这种情况,踩油门往前冲就行了。 等他用最快的速度得到代号,可以先一步将小降谷从波本那里要过来—— 想必小阵平也是这么想的。 他抬头看去,与幼驯染隔着墨镜对视一眼,都了然了心中所想。 最起码,先在组织将小降谷\/金发大老师庇护住。 伊达航心里咯噔一跳,总觉得一旦放任了同期的行为,好像就会失去某些东西,又会多些不想听到的东西。 比如——卡慕酒和田纳西、波本争抢情人。 这里面还没有包括诸伏。 这是什么地狱笑话。 “行了。”靠谱硬汉老班长及时制止,“萩原、松田,你们线人的身份是怎么回事大家都清楚。若你们真去了组织,就是主动给波本送上门的把柄去威胁降谷。你们都给我冷静下来。” 真当那个组织的人瞎吗? 老班长当场摁住头脑发热的几人,沉下脸时气势十足,打算以一己之力拉住这几匹准备挣脱缰绳就跑的野马。 松田阵平破罐子破摔,恶狠狠地说:“既然金发大老师能联系上公安,就让公安去问问他,我们线人的身份是否能参与其中好了。” 萩原研二勾着松田的脖子,眼神晦暗不明,语调甜腻腻地说:“反正不会再坏了,试试看吧小诸伏。我们总要为小降谷做些什么。” 莽上去试试,看看结果到底如何。 诸伏景光被说服了。 他摸了摸腰间的枪,缓慢又坚决地说:“那就试试看吧。我们几个在一起,没有解决不了的事情。” 被完全忽视了的班长:…… 啊,真是让人火大啊。 “是想让我给你们当联络人吗?”伊达班长看着这群让人头大的同期,摸摸头顶,体会到了教官当初的艰难。 他叮嘱道:“前提是你们真能混到那个组织。但是,都给我好好活着啊,你们这群让人头疼的家伙。放着好好的警察不当,非得进那种地方。” 日光灯下,四人对视一眼,默契地笑了起来。 他们相信,一切都会变好的。 十一月九日,清晨五点半。 距离萩原死劫过去不过两日,降谷零却有种过去了两年的错觉。 熬了一整夜的他耷拉着下垂眼,从放满水的浴池里爬出来,狼狈地趴在浴池边将呛进身体的水咳出来,看上去就像雨天被飞驰而过的轿车扬了一身水,又被流浪汉踹了一脚的狗狗,可怜极了。 操心师—— 有你我真的服气。 我连觉都不用睡了。 降谷零首次开始怀疑,操心师真的是人类吗? 不管是那匪夷所思的脑回路还是总在自杀的行为,以及不睡觉的精神…… 手机突然震动起来,打断了降谷零的思绪。 他接通后,琴酒毫不客气的声音从另一头传来:“立刻来我发的地点,今天这场交易以你为主。” 通话干脆利落地挂断,可见琴酒有多不待见他。 降谷零嘴角下撇,迅速打开邮件,一条地址加时间点出现。 [新宿区,6:00am] 他刚看了眼,邮件就自动粉碎。 降谷零拨通电话,朝被征用的工具人勒令:“诺布溪,来安全屋接我。” “请您稍等,我立刻赶来。” 电话另一头,五号君,也就是诺布溪威士忌仰慕地盯着手机上‘安室先生’这个名字,完全看不出接电话前他还在熟睡中。 第48章 我要当先生的狗 “安室先生……” 诺布溪声音虔诚认真,仿佛是在教堂对着信仰的神明祈祷。 或者说,安室先生就是他的神。 当他刚得到代号走进基地,第一眼见到的成员是安室先生时,他就有种上天注定的感觉。 直到他后来做任务险些失败,被琴酒怀疑,又是安室先生帮他洗脱嫌疑,又数次教导他如何完成任务。 最后,他无意间从伏特加口中得知,当初上层前往训练基地筛选卧底,让他活下来的也是安室先生。 虽然不知道安室先生有没有代号,但他依旧愿意跟随在先生左右。 像古代忠心为主的武士! 从此以后,诺布溪就彻底成了安室透的形状。 他拿起挂在柜子里的黑色风衣就锁门开车离开,一想到要去见安室先生,他就无比激动。 黑色的轿车飞快朝降谷零的安全屋疾驰,在道路上就像一个黑色的幽灵。 这时,诺布溪的手机响起来。 “诺布溪,有紧急任务,我们小队需要一位近战人员,你……” 对面的话被诺布溪毫不留情地打断:“我不去,找别人吧,龙舌兰。” 龙舌兰沉默,带着卷舌音无语道:“我听见你那边的车声了,能让你推拒任务的只能是安室透了,他有任务让你去吗?” 诺布溪沉着脸警告道:“你给我放尊敬点,请叫他安室先生。” 龙舌兰:“……” 你的重点难道不应该是我打听你的任务情报吗? 这等能列为叛徒的大忌你不管,居然只抓着这种毛茸茸的小问题? 神经病啊。 龙舌兰气急,组织上下谁不知道琴酒亲口承认过安室透是波本养的小情人啊,尊敬个鬼。 那家伙到底有多大的魅力,竟然勾走了诺布溪的魂儿。 他恨不得拎起诺布溪的领子大喊:你他妈醒醒,那就是个金丝雀,也就你被他华丽的外表迷惑了。 “好,安室先生。”龙舌兰从牙缝里挤出这个带有尊称的称呼后,怒极反笑,“你是狗吗,安室先生给你一块儿肉骨头,你就舔了上去?” 诺布溪冷静地回应:“若安室先生愿意,我可以做他的狗。” 龙舌兰彻底无语了:“我觉得你可以去检查下脑子了。” 正常人跟神经病真没法儿交流。 哦,说起来昨天安室透在组织医院跳楼的事情也闹得很大。 难怪诺布溪能凑上去呢,合着是病友之间的三观相投啊。 他融不进去很正常,因为他是正常人。 “我很正常。”诺布溪认真又狂热地说,“你不要对安室先生抱有偏见。安室先生人很好,他特别聪明,无论什么事情看一眼就全知道了。他有着神一样的智慧和孩子一样纯粹的心,他的灵魂就像阳光一样温暖,像他的发色一样灿烂……” 龙舌兰双目无神的听着诺布溪夸了安室透十分钟还不敢挂电话,前车之鉴历历在目啊。 上次诺布溪夸人时他挂了电话,结果那家伙大半夜撬开他安全屋,坐在他床头整整夸了安室透三个小时,这堪称洗脑的污染差点让他崩溃。 毕竟,打又打不过,这家伙打起架来像疯狗一样,他遭不住。 好在这次时间有限,刹车声响起,诺布溪堪称冷酷地说:“我要接先生了,下次再聊。” 嘟嘟嘟—— 龙舌兰松了口气,他发誓以后再也不给诺布溪这神经病打电话了。 他握着手机一脸深沉,不知道精神创伤算不算工伤,能不能找组织报销。 但现在最紧要的是赶紧接了国外的任务,这日本他是彻底待不下去了。 —— “安室先生,我到了。” 诺布溪站在门口,稍稍提高声音说。 降谷零看了眼时间,十二分钟,来得很准时。 他穿着一身黑色西装,步伐轻快地打开房门。 此时外面天色蒙蒙亮,像是在不透明的玻璃里燃起烛火,朦朦胧胧,看不真切。 降谷零朝守在门口的诺布溪弯弯嘴角:“你来得很快,诺布溪。” 诺布溪露出一个尽量克制兴奋的微笑,目光灼热地看向降谷零:“一切以您的命令为先。” 能与安室先生一起行动,只是想想就浑身震颤,激动不已。 他一定会向安室先生证明自己能力的(声嘶力竭)! 他站在降谷零面前,眼睛专注的注视着他,就好像这是他的全世界。 降谷零脸色一沉,冷漠又阴郁,莫名很厌恶诺布溪这种像狗狗一样热情的态度。 明明他挺喜欢狗的。 “去新宿区。” 他坐上副驾驶,交叠着双腿闭目养神。 诺布溪侧头看了眼他,敏锐察觉到安室先生情绪不佳,立刻收敛起所有情绪,专心开车朝目的地驶去。 心里却半点安分不下来。 先生还是这么完美,哪怕是黑眼圈都别具特色。 不过先生一如既往地不擅长应对他人的善意和热情啊。 没关系,他会将一切充满热情的生物挡在安室先生三米外。 时间来到清晨六点整,车子刚刚驶进新宿区,便被早已等候的三辆黑色车子逼停。 琴酒与伏特加从一辆不起眼的车子上走下来,迅速打开车门坐到后座。 硝烟味、血腥味与烟味瞬间充斥着整个车内空间。 “开车,去草案大厦。”琴酒命令道。 诺布溪朝安室透看去,见他颔首示意,这才重新启动车子。 车辆继续前行,另外三辆车紧随其后。 车内一片安静,片刻后,琴酒嗤笑一声,暗绿的眼眸戏谑地盯着诺布溪,朝降谷零讽刺地说:“你倒是养出一条忠心护主的狗。” 诺布溪立刻开口说:“能成为安室大人的狗,是在下的荣幸。” 伏特加墨镜后的大眼睛一言难尽,满脸都写着:这是什么品种的变态啊。 降谷零神色阴郁:“别废话了,说这次的任务吧。” 琴酒冷哼一声,看了眼伏特加。 伏特加立刻说:“今天我们与黑格组交易,他们旗下的生物研究医药公司有我们需要的东西,但要价不合适。boss的意思是这次交易由你负责,压下三成价格,得到交易物品。” 他拿出一份文件递给降谷零,说:“这是黑格组的情报,你了解下。” 第49章 我要一个代号 见降谷零接过文件,琴酒指腹夹着一根烟,淡淡地说:“这是你明面上需要做的事情。暗地里,组织要你拿到黑格组的研究资料。” 降谷零心神一动,黑格组啊。 他在卧底训练营时,抽空将日本极道组织的情报都看了一遍,黑格组这个毒瘤早已被公安盯上。 这次行动倒是个好机会,可以借黑衣组织的力量,将黑格组拔除。 若有可能,将黑格组的资料给公安也备份一份儿。 没道理黑衣组织有的东西国家没有啊。 心思转动间,降谷零提不起精神,恹恹地问:“我的报酬是什么?” 琴酒:“你想要什么?只要不太过分,我可以做主答应下来。” “我要一个代号。” 伏特加迷惑:“你不是——”有代号,名叫波本吗? “伏特加。” 琴酒打断了伏特加的话,瞥了眼不知情的诺布溪,兴味地说:“我会向boss请示,若boss同意,你选中的代号组织也没有人使用,可以给你。” 至今为止,安室透出现了三个人格。 不懂人心却无所不知的侦探、神秘主义的情报人员宫野彻、看透人心又控场能力极强却总在搞事的指挥。 三个人格擅长的方向不同,但不可否认都很强大,无法分清楚究竟谁才是主人格。 而这三个人格中,唯有神秘主义的宫野彻承认波本这一代号,侦探貌似十分不愿,现在指挥也要另外一个代号。 由此可见这家伙的三个人格的立场并未统一,甚至可能互相对立。 有意思! 琴酒毫不客气地在上面添了把火:“侦探是否也需要单独的代号?” 试试看这三个人格之间是否记忆相通。 降谷零深深地看了眼琴酒,你这么积极是想搞事吧? “需要。”他弯起来的眉眼带着说不出的无害,语气却散漫无情,“多来几个也无妨哦。” 琴酒像是确认了什么,若有所思地看了眼降谷零,别开头把玩着打火机不再出声。 降谷零将资料翻开放在膝盖上,一边看一边拿起手机光明正大地联络公安,朝风见裕也发任务信息。 [null:启动公安线人和卧底,准备将黑格组解决,我这边会牵制黑格组主力。] 他翻完情报资料后,将黑格组的秘密研究所和分布各处的据点地址发了过去。 主打一个#借花献佛#,快乐。 不得不承认,黑衣组织的情报网很强大,也很详细。 这么厉害的情报网就该为国家发光发热啊。 [null:注意隐蔽。] 很快,手机上传来回复。 [file:公安部等待您的指示。] 琴酒听着哒哒不停的按键声,审视地看向降谷零:“你在联络谁?这个手机不是组织的?” 降谷零掩口打了个哈欠,歪歪脑袋,言辞冷酷得几乎无情:“我是情报人员,有几个手机不是很正常吗?难道联系线人也要向你报备?” 琴酒冷冷看着他,警告说:“你最好不要让我抓到你的尾巴。” 降谷零像招财猫一样晃晃手,极其敷衍地说:“安啦安啦。” 然后他继续哒哒地按手机,对琴酒暴涨的杀气视而不见。 琴酒的表情越发可怕,一路上都在摩擦着伯莱塔,吓得伏特加都不敢说话。 [null:fraudster(欺诈师),我要打掉黑格组。] 欺诈师,公安警视正,卧底训练营导师,宫村和人。 降谷零眼里闪过一丝坚定,组织与黑格组的交易只能是一锤子买卖,不能持续发展。 极道组织的医药生物研究不可避免都牵扯着人体试验,他闭着眼睛都猜得到里面的肮脏和黑暗。 必须砍掉才行。 [fraudster:听从你的指挥。] 这条短信后面,附带了一个联系方式,是直属于公安部欺诈师团体的卧底。 降谷零记下这串号码后,笑着删掉了短信。 宫村警官,真是太靠谱了。 降谷零抽空与那位卧底联系了下,得知对方跟在黑格组主持合作的a干部身边当秘书,甚至黑格组长本人都秘密藏在队伍中,眼神亮了亮。 [null:搞定a干部,不要让他在交易中发挥出价值,小心点,别惊动黑格组长,之后听我命令行事。] [f2:是,长官。] 看到这个代号,降谷零眼里划过一丝笑意。 宫村警官在公安内部的代号是欺诈师,他的属下都用f加数字来作为代号,很有幽默感。 草案大厦很快到了,三层楼上,此时已经全部清场,黑格组的成员守在四周。 黑西装笔直板正,身姿挺拔,举手投足间都带着斯文败类的秘书先生推了推眼镜,朝a干部道:“先生,交易的具体流程,我需要跟您再次汇报核查下。” 干部没有怀疑,带着秘书朝角落走去。 时间很快过去,诺布溪的车辆停下,琴酒和伏特加正准备下车,便见降谷零拿出一个联络器扔给琴酒。 “组织的手机里有我的定位,这个联络器也能联系到我。” 他笑意加深,意有所指:“我会让黑格组长主动带我去拿资料,gin君,配合好我。” 琴酒接过联络器,危险地眯了眯眼,嗤笑一声别过头,看样子是答应了。 他与伏特加下车后,诺布溪也下车来到副驾驶外打开了车门。 降谷零阴郁着脸走了出来,诺布溪上前将胳膊间的黑色风衣披在他身上,退后两步恭敬地说:“先生,到了。” 伏特加侧头看去,不由得噤声。 披上黑色大衣的指挥多了上位者的威严,他嘴角勾起捉摸不透地浅浅弧度,粘稠又冰冷的恶意从他身上倾泻而出,就像从深渊爬出的恶鬼。 伏特加:害怕.jpg “琴酒。”降谷零盯着琴酒凝视了一会儿,倏地开口,“走吧,我们去见见黑格组的人。” 琴酒瞥了眼颤抖走上前的黑格组成员,压了压帽檐站在降谷零身后。 今天的主导者是指挥,只要能圆满完成任务,他做个保镖跟班也无伤大雅。 “各、各位请。”黑西装男人抹着冷汗哆嗦着说,“我们已经准备好了。” 第50章 这章谁被顶号了? 黑格组的人都不敢抬头看降谷零,只觉得这人周身氤氲着能将人淹没的死寂,一旦触及便粉身碎骨。 唯独诺布溪神色狂热地盯着降谷零,兴奋地在心中高呼,先生好强大。 如此优雅,又如此完美! 随后,他才吝啬地瞥了眼黑西装男人。 见男人老老实实地低着头没有乱看,这才满意地收回视线。 不错,挺有眼色的。 一行人走进三楼,黑格组众人也聚集在一起,双方从不同方向而来,停在了大堂中央,整个三楼的气氛顿时肃然了下来。 诺布溪悄无声息地退后了几步,从不远处搬来一张高大华丽的铺着红丝绒的座椅放在降谷零身后。 “先生,请坐。”他体贴地说。 先生早起肯定很累,一定要多休息啊,身体累垮了可不行。 诺布溪忧心忡忡地盯着降谷零,好像对方是玻璃做的,一不小心就会碎一样。 伏特加差点眼睛都瞪出来了,他神色古怪地看着诺布溪,这家伙狗腿起来画风跟别人格格不入,他不能被诺布溪比下去。 伏特加不由得将目光投向大哥。 不知道大哥需不需要一张椅子。 看出他想法的琴酒额角青筋跳动了下,狠狠瞪了眼伏特加。 蠢货,他不需要! 降谷零从善如流地坐下,自然而然地叠起腿,双手在身前交叠置于膝上,惬意自在,优雅矜贵,骨子里透着旧贵族特有的风雅韵味。 红丝绒炽热艳丽的色泽和他身上黑西装的沉寂静默交织,连璀璨的金发也在暗色的灯光下多了几分滚烫的威严。 只是呼吸间,他周身深沉的死寂在整层楼上蔓延开。明明这么多人挤在一起,但他却远的像是隔了一个世界。 孤零零的看着繁华热闹的人间,冷眼旁观。 黑格组站着的a干部有种直面深渊的错觉,气势莫名就矮了一大截。 他悄悄看了眼对面的大佬,无法忽视的窒息感扑面而来,像是一双无形的大手紧攥住他的灵魂和意志,让他无法移开视线,又提不起抵抗敌对的心思。 a干部心下惴惴不安:……该不会真来了个大人物吧? 他克制住回头看组长和秘书的动作,干巴巴着笑着。 降谷零瞥了眼额冒冷汗的男人,正准备说什么时,目光不经意间划过系统光屏,一个点亮的信息正在跳动。 他凝神看去,只见闪烁着荧光的操心师卡牌上,沙色风衣的鸢眼青年变成了一身黑色西装,戴着红围巾,一个人孤独站在高楼玻璃窗前看海的青年。 [该人设卡牌点亮技能] 那行字骤然放大,他眼底隐隐有波澜升起。 [技能:信仰之跃] [说明:500米高度内,坠落无伤] [补充: 世界赋予你神的荣光 黑暗匍匐在你脚下 你是里世界的无冕之王 你长存于这片土地经久不息,永不会坠地 你是骑士,你是战士,你是一个……好孩子。] 在金发青年不带情绪的注视下,系统光屏闪了闪,悄然退去。 他抬手示意,伏特加意外有眼色地上前一步,将手中的黑色皮箱放在他面前的桌子上。 “你们的东西呢?”降谷零像是没看到光屏一样,神色没有半点变化,语调懒散的问。 那不咸不淡的姿态显得对这次交易十分不重视。 伏特加抿了抿嘴,悄悄在身侧的诺布溪身上敲着摩斯密码。 [这么严肃的场合,安室先生的态度是不是不太行?] 诺布溪眼睛一亮,只要你聊先生,我们就能唠下去。 他悄悄回应:[是不行,这些垃圾哪值得安室先生认真!] 伏特加敲密码的手一顿,眼角抽搐了下:[我的意思是,安室先生是不是太敷衍了?] 诺布溪不高兴了,用力地在伏特加手臂敲:[安室先生都勉强自己努力敷衍他们了,你还有什么不满意的?!] 伏特加:……你这个舔狗! 他觉得自己跟诺布溪这神经病完全无法交流。 这是扭曲的厨粉吧?比他追偶像少女团还可怕。 他们的小动作并无人发现。 黑格组干部朝降谷零说:“我们将货带来了。” 他招招手,秘书将黑色皮箱推过来,无人看到秘书与降谷零之间的眼神交流。 两个箱子挨在一起,交易双方的保镖都直直盯着箱子不放,气氛又一次绷紧。 a干部吐出一口气,将心底的不安压下去。 “你在怕我。”降谷零突然出声。 a干部打了个哆嗦,努力稳住情绪:“不,怎么会……” 降谷零露出一个恶劣的笑容,眼神冷漠,陈述地说道:“你在怕我。原因呢?黑格组并不诚心与我们做交易吧。” 不管诚不诚心,他说了算。 降谷零眼里一片冷然,以俯视地姿态居高临下地命令:“让我看看,你们打算做什么。” a干部强作镇定地说:“这次合作我们得好好谈谈。想必贵方也清楚,这样的药物研制有多难得,我们……” 降谷零轻轻抬起手,举手投足间都是上位者不容置喙的气场,又仿佛黑暗中的巨兽微微睁眼,那庞大的气势让人噤若寒蝉。 他那双如宝石般的紫灰色眼眸看向a干部。 a干部很清楚的能看到他眼里的笑意,可又很明显地分辨出那笑意下的空洞黑暗,隐隐透露着狰狞的恶意,打算将所有和他对视的人拉入深渊,不见天日。 “抱歉,我得打断一下。”降谷零轻笑一声,拖长的语调带着几分撒娇,又在无形中透着漫不经心,“这些毫无意义的交涉有些浪费时间呢。” “你连交易物品都敢造假啊。”他笑容灿烂地一拍手,像是遇到了知己一样轻松愉悦,甚至真情实意地感叹:“不过你别怕,我并非是责备你。” “因为我们也是这么想的。既然不约而同地选择空手套白狼,决定率先搞死对方,就不用走那冗长的形式了,跳过过程直接到结局吧。” 三楼一片死寂,所有人都屏息地盯着这位仿佛黑暗化身的青年,隐隐低头表示臣服。 他们的背在青年开口时便被冷汗浸湿,极端的危险让他们心脏疯狂跳动,四肢僵硬。 第51章 他们一定不是那个作风低调的黑乌鸦 降谷零的视线顿时失去了所有温度,他无趣地拿起桌上的合同翻看着,用抱怨的腔调说:“你还在等什么,gin君,不用我教你怎么做吧?” 琴酒缓缓抬起头,露出嗜血又恶意的低笑,枪不知何时拿到手中,枪响的同时,黑格组干部眉心被子弹穿透。 琴酒如同狼王一样暗绿的眼眸闪烁着幽深的煞气,笑容狰狞道:“很好。开始清场。” 干掉合作伙伴这种事情,琴酒无比熟悉,甚至都有了一套完整的流程。 眨眼间双方便交上了火,在这不大的空间里,极道组织的残忍暴力展露无遗。 诺布溪想上前保护先生,却被敌人的子弹逼开,气得他拿起双枪就开了无双。 只要干掉所有敌人,安室大人就不会有危险了。 诺布溪枪枪爆头,偶尔还扔个飞镖,强大的攻击性让琴酒也侧目了一瞬。 伏特加拿着枪躲在角落,抽空就给敌人放个冷枪,没敢像诺布溪一样艺高人胆大的闯进交战中心。 毕竟他只是个文职人员,比不上诺布溪这种狂战士。 面对火力压制,降谷零眼神从系统光屏上划过。 操心师卡牌上一如既往是沙色风衣的鸢眼青年,但他之前看到的黑色大衣、红围巾的青年也没有看错。 所以,这操心师有两个? 还是一体双魂? 垃圾系统,人设扮演也不解释清楚。 他看向正在使用的技能。 [无差别影响他人成为人体描边大师的debuff被动生效中——] 然后,一枚子弹擦着他的头发过去,连发丝都没掉一根。 降谷零:原来是这种的人体描边大师,爽了。 他不再纠结人设,反正不管哪位操心师,精神污染都是无解的,他早已在被坑的无数次中学会了破罐子破摔。 他任由密集的子弹擦着风衣划过,半点不曾躲避。单手撑着下颌,懒散地坐在椅子上,他甚至还有闲心翻看着对手带来的合同,一边看一边捧腹大笑。 “竟然真是正儿八经的合同啊,我还以为会随便拉出个东西呢。” “在细节上非要这么较真,还真是有意思。” 他大声叭叭,故意内涵琴酒:“哪像某些人啊,表面功夫都不做。随手捏两沓纸当资金呢。” 琴酒恼火不已,抽空给他脚边放了一枪,他才安分下来。 降谷零趁机退后两步,瞥了眼被人保护起来的秘书,在秘书隐蔽的手势下,目光在某处定了定,像是看到了有趣的东西,眼里逐渐染上兴味。 枪林弹雨中,他悠闲地跨过尸体,步伐轻快地朝藏在角落里的男人而去。 黑色的风衣在半空中划过一道冷酷的弧度,没有半点留恋地拂过尸体惨白的面孔。 黑格组长正蹲在角落里,四十岁上下的壮汉可怜兮兮地将自己团成一团,还怪滑稽的。 组长看着眼前的枪战脸色一阵青一阵白的,他只是好奇跟自家交易的组织,就悄悄跟着a干部跑来看看。 谁能想到这一看,命都快没了。 对面那组织不对劲啊,武备力量罕见的强悍,成员手里的枪械都是最新款,有些还很难搞到。 这说明对方要么有完整的走私链,要么自身沾着军火。 不管是哪个,他貌似都惹不起。 而且对方的风格实在特殊,一言不合直接开战,行事作风狠辣果断,毫不留情。 日本什么时候有这么厉害的极道组织了? 他目光扫过琴酒一行人,蓦然想起道上的一个传说。 ——黑乌鸦在凝视你,他们无处不在,无所不知。 ——快看,乌鸦来了,快逃。 这两句话是从曾经诡异覆灭的极道组织里的幸存者口中传出来的,据说有一个仿佛黑乌鸦一样的极道组织存在在日本这片土地上。 他们神秘莫测,作风低调—— 额,作风低调? 组长看了眼火拼的敌人,默默打消了自己的猜测,应该不是那个组织。 毕竟,跟他火拼的对家太尼玛嚣张了啊。 “哦呀,瞧瞧我发现了什么?一个躲起来的大黑熊?” 拖长的声音带着戏谑在耳边响起,黑格组长一个倒仰,吓得差点跳起来。 ——抓到你了。 靠过来的降谷零微微调整了下微表情,周身气场变得黑里透白,眼神也纯白正直。 黑格组长还没看清来人,条件反射抬腿将人扫倒,扑上去伸手捂住这人的嘴巴,等捂住以后才有心思打量这人是谁。 金灿灿的发丝,深色的皮肤,紫灰色的眼眸…… 竟是敌方组织的高层。 一时间,双方面面相觑。 被挟制的降谷零:弱小可怜无助又不能打,瑟瑟发抖.jpg。 浑身上下都写着‘优质人质,你值得拥有’。 天降馅儿饼的黑格组长:敌人仿佛送外卖一样送上门了,狂喜.jpg 黑格组长掏枪抵住降谷零眉心,冷笑一声:“让他们投降。” 降谷零眨眨眼,紫灰色瞳孔瞬间雾蒙蒙一片,有泪水在眼眶浮动,却倔强的不肯落下来。 看过对方仿佛黑夜帝王一样的深沉气度的黑格组长再对上这家伙脆弱的模样,表情差点裂开。 好怪,再看一眼。 黑格组长再次对上了对方泪眼朦胧的眼睛,他终究还是被对方柔弱的姿态给震惊到了。 你刚才不是这样啊?? 黑格组长:“……你什么情况?” 他差点结巴,这气势顿时就萎了一大截。 “吓到你了吗?我只是高兴有人终于能完成杀死我的愿望,一时喜极而泣。”降谷零装模作样地擦擦眼角,侧头看向他,声音含笑,眼底却一片空无,“你别怕。” 黑格组长:……那你别吓我啊。 看到他怯弱的反应,降谷零微微皱眉,怀疑地问:“你会开枪吧?” 黑格组长脱口反驳:“你在瞧不起谁?” 这家伙看他的眼神怎么这么古怪,像是看‘义务教育’的漏网之鱼。 这个义务教育指的是极道新人训练营,真让人火冒三丈。 降谷零却高兴了,那种即将得偿夙愿的满足溢散出来,甜蜜蜜地催促:“快开枪吧,我已经准备好了。” 黑格组长:…… 没见过这么积极寻死的人,就离谱! 第52章 你是卧底! 见黑格组长不动,降谷零想了想,决定为对方解决后顾之忧。 我可真贴心啊。 他心里自夸了下,声音带着蛊惑地吐黑泥:“杀了我他们才会停下来,甚至直接溃败。为了组织的利益,只是杀一个人而已,代价微乎其微。” “你能坐上首领位置,想必杀得人不少。而我即将成为那些死人中的一员,与他们并无不同。” 降谷零半张脸隐秘在肃杀的黑暗中,半张脸沐浴在明亮的灯光下,像一朵绽放在淤泥中开得璀璨的昙花,让人惊艳于他的璀璨,又惋惜他的即将衰败。 但昙花的圣洁却让人由衷的惊讶。 黑格组长没有被降谷零说动,他拿枪的手很稳,冷静地询问:“你的身份?” 这人的身份不对劲,而且今天的交易从头到尾都不对劲。 他明明交代了a干部,交易对象的资产里也有生物连锁医药公司,他们未来还会有多次合作,这次交易一定要慎重对待,对以后双方共赢打下基础。 可主导交易的a干部却表现的差强人意,货也换成假的,最后还被一枪爆头,紧接着双方就开打了。 好像从踏进草案大厦后,事情就加速发展起来,如同脱了缰的哈士奇,出乎意料且完全不受控制。 有问题! 他神色凝重起来,目光落在了送上门的高层身上,枪口对准对方:“说,你是谁?” 在他的审视下,降谷零睫毛颤了颤,垂眸掩去眼底的厌烦,格外真挚地说:“指挥。我是组织的指挥。” 发现了吗?黑格组长倒是意外的敏锐,可惜已经晚了。 降谷零和秘书对视一眼,秘书了然,迅速退出了现场。 他离开后,在降谷零的示意下另外两名卧底也悄然退场了。 剩下在场的人,没有一个是无辜的。 降谷零手指不经意间划过领口,在衣领下潜藏的耳机上敲了敲。 隔了几条街的某个位置,一身西装的公安联络人风见裕也摸了摸耳麦,朝身后的便衣说:“时间到了,行动。” 他按着手机发送了一条信息,降谷零手机里的消息一闪而逝。 [file:遵从您的命令。] 一辆辆警车飞快朝黑格组所掌控的区域而去。 黑格组公安卧底撤出,线人配合公安清缴其旗下势力。组织名下的赌场、歌舞伎町、研究所等等均被查封。 黑格组沾了毒品,甚至在自己的生物研究所研制新型毒品,做人体试验,公安已经盯上了很久。 这次公安由降谷零调动配合决定收网,借助黑衣组织的力量牵制住黑格组的骨干成员,将黑格组一网打尽。 所以说,黑格组长才是那个千里送外卖的好心人啊。 省得浪费国家资源去搜寻这个渣了。 降谷零不经意间按下怀里的信号屏蔽器,保证黑格组长收不到一个电话和信息。 黑格组长晃了晃枪,嗤笑一声,戏谑地发问:“你们组织的指挥是你这种看似被沉沦进黑暗,却没有半点血气的人?真难相信,你身上竟然没有亲手杀过人的撕裂感和血腥味。” 他紧紧盯着降谷零的眼睛,用带着惊叹地口吻说:“你该看看你的眼睛,明亮又充满生机,璀璨又光明,那里面一闪而逝地正气就像黑夜的荧光,再明显不过。你的灵魂是纯白的,黑暗也无法将它拉入其中。” 见降谷零骤然紧张起来,他笑了一声,神色残忍酷烈,语气肯定:“那不是我们这类人能拥有的。所以,你是官方卧底。” 还是演技不怎么好的卧底! 就这演技水平,对面组织是瞎了吗,没人发现不说,还让人坐上了高层,一群蠢货。 被降谷零此时的表现迷惑了的黑格组长显然忘了之前是怎么被对方身上黑暗的气场压得喘不过气来的。 他恼火的想,很明显今日交易的异常都有这人一份。哈,到底是官方卧底太能干了,还是对方组织太没用了? 从一开始就故意露出破绽的降谷零眼里划过一丝晦涩的光芒,他忽而伸手去夺男人的枪,气势之惨烈,神色之壮烈,让人毫不怀疑他要抢枪自杀。 将人给哄的一愣一愣的。 黑格组长反应极快地将枪往身后一藏,身形灵活一闪,避开冲到身前的降谷零的攻击,转手在他脖颈一敲,降谷零身体一僵,昏倒在地上。 降谷零:避开致命处,努力装晕中。 黑格组长看着躺在地上的青年,神色深沉极了。 他防得就是这招,这些卧底总是抱着可笑的信仰和坚持,一旦有暴露的危险,为了防止敌人从他口中得知情报,大都果断自杀。 但这位指挥一定不能让他死了,这人不仅是官方卧底,甚至还奇迹般的坐上了对面组织的高层位置,他知道的情报一定不少。 眼下这次交易已经失败,但能挽回多少是多少,黑格组长果断扛着降谷零跑了。 他们的身影消失后,琴酒若有似无地朝这边看了眼。 风扬起他的浅金色长发,露出的耳朵里塞着一个隐蔽的耳麦。 指挥离场,琴酒不再隐藏实力,他挥挥手,一直守在不远处高楼的狙击手开始远程狙击。 琴酒腾开手后,快步来到伏特加藏身的位置。 他对伏特加的行为毫不意外,伏特加是他的搭档,大部分时间都做些辅助工作。 他唯一的要求就是伏特加保住自己小命,更多得强求不来。 在组织这么多年,他早已习惯了人类物种的多样性。 特别是在认识指挥后。 “伏特加,查询指挥的位置。”琴酒点了根烟,缓解枪战带来的兴奋感。 伏特加愣了下,飞快扫遍全场,表情裂了。 指挥啥时候丢了? 他又看了眼暴揍敌人的诺布溪,喉咙有些发干。 要是被诺布溪知道指挥丢了…… 简直是恐怖故事的发展。 伏特加不敢耽搁,忙将枪塞进口袋里,拿出手机啪啪按了两下后,地图出现在手机里,一个小红点正高速移动着。 “大哥,指挥的行动速度是40~65km\/h,以这个速度和前行路线,半个小时后,将抵达ck医药大厦。” 第53章 爱尔兰,你不对劲 伏特加指尖飞快动作着,不过几分钟便入侵了新宿区道路监控。 他筛选出监控中的车辆,与指挥的定位对比了下,确定后将车牌号发给了琴酒。 琴酒吸了口烟后,转身就走:“走,我们该去救人了。” 看来医药大厦就是最终目的地了。 他身上凛然的煞气平和了些,心情也很不错。 他果然没看错,指挥在组织任务上所能发挥的力量,与侦探相差无几。 伏特加茫然地看看火拼现场,又看看老大,欲言又止。 “大哥,这里不管了吗?” 琴酒眼神忍耐的从伏特加紧紧搂着的皮箱上划过:“有诺布溪在,不用管了,箱子也扔掉。” 不过是临时装的一些废纸,都比不上箱子本身的价值。 想到指挥连箱子都没打开就猜到里面是废纸,还被他借机嘲讽了一顿,琴酒脸色阴沉了下来。 还有伏特加,怎么到现在都还没反应过来这场交易只是双方在互相下套? 琴酒却不知道,这是降谷零临时联合公安给黑道双方下的套。 借黑衣组织的手斩断黑格组,借黑格组完成黑衣组织的任务,公安得到黑格组的势力资源和黑衣组织的任务情报。 总之,你黑衣组织不亏,但公安绝对血赚。 伏特加丢下箱子,紧紧跟着大哥朝楼下走去。 琴酒开始联系待命的成员:“爱尔兰,立刻前往ck医药大厦,支援b——” 琴酒罕见卡壳。 忽然就不知道怎么称呼指挥了。 总不能指挥指挥的叫吧,这不是正经代号,爱尔兰那傲慢的家伙万一不认可不配合,坏事了就麻烦了。 而且指挥的人格分裂是最大的弱点,泄露出去对谁都没好处。 叫波本明显不行,爱尔兰虽然没见过波本,但他认识安室透。 在他认知中,安室透是波本的金丝雀。 想到要给他说明真相,莫名不想丢脸的琴酒一脸抗拒。 在爱尔兰的追问下,琴酒组织了下语言,决定将错就错,替自己挽尊:“立刻救出被黑格组绑走的侦探,安室透。” 电话另一头,爱尔兰:“……恕我直言,安室透的价值是?” 他其实更想问琴酒吃药了没,怎么忽然对一个小玩意儿这么上心? 一个波本养的金丝雀竟然劳动他这种老资格的代号成员去营救? 琴酒你说实话,其实安室透不是波本的小情人,是boss的吧。 琴酒又诡异的沉默了,他想了想,艰难地说:“是另外两位代号成员的要求。” 若boss同意了指挥的要求,恐怕指挥和侦探都会成为代号成员。 所以说是两位代号成员也没错。 琴酒掸了掸烟灰,抬手压了压帽檐,将额角暴起的青筋藏住。 所以,事情到底是怎么走到这一步的? 被为难住的琴酒表情狰狞起来。 爱尔兰:“……什么?” 爱尔兰猛地提高声音,惊讶中带着不高兴地说:“他们也看上了安室透?” 琴酒:“……?” 到底是怎样的脑回路,能得出这种让人下头的结论? 可细细深思,竟然逻辑通顺! 还有,你刚才是不是用了‘也’? 爱尔兰,你不对劲。 爱尔兰本身对安室透没什么执念,可人类的劣根性作祟,被争抢的就是最好的。 “琴酒,等我救出了金丝雀,你一定要给我波本的联络方式,我和波本必须就金丝雀的归属问题聊聊。最近卡尔瓦多斯一直在打听金丝雀的情报,他一定也是觊觎人家!” 他本来只是想将小金丝雀放在身边看看,谁知突然冒出来两个明确觊觎金丝雀的,一个想插队的,爱尔兰顿时就忍不住了。 语调势在必得中透着恼火,凡事总有先来后到吧? 琴酒眼前一黑,瞬间血压飙升。 卡尔瓦多斯的目的他不用问都知道,肯定是替贝尔摩德那女人查八卦的。 结果从爱尔兰口中听来,却是对安室透心生觊觎? 琴酒下意识翻开手机通讯录,停在目前还在美国留学的小女孩上。 是不是得给某人发消息,让她研制一款快速降压药? 他一点都不想有朝一日因高血压而死,太可笑了。 只是不小心看到了龙舌兰的报告申请,接了去美国开拓市场的任务。 我在这里遭受精神攻击,你还想逃到哪儿去? 琴酒直接就回绝了。 下一秒,龙舌兰的信息就来了。 [抱歉gin,boss已经同意了我的申请,我现在正在飞往美国的机场,日本的任务我已经交接给麦克伦了。祝你好运。 ——tequ] 琴酒紧紧握着手机冷冷狞笑,有能耐你永远待在美国! 一直旁听的伏特加震撼的瞪大了眼睛,这是有三位代号成员看上了指挥? big胆啊,就不怕那疯子拉他们去跳楼或者上吊吗? 还有,指挥的魅力是不是太大了? 连擅长honey traps的波本无法匹敌。 “琴酒,你听见了吗?另外两个代号成员先帮我稳住,卡尔瓦多斯我自有办法,算我欠你一个人情。” 琴酒不止听见了,还有种将爱尔兰扔进实验室检查检查脑子的冲动。 他懒得跟脑子坏了的爱尔兰掰扯这让人生草的话题,当机立断道:“少废话,立刻去救人。” 他本想加一句,一切以安室透为主,可想想指挥的手段,还是忍住了。 以爱尔兰的脑子,怕不是被指挥耍的团团转吧。 电话挂断,琴酒带着伏特加也快速朝ck医药大厦赶去。 半个小时后,黑格组长粗暴地拽着已经‘醒来’的降谷零快步走进大厦。 “慢点,慢点,我喘不上气了。” 降谷零捂住发疼的胃,唇色发白,金色的发丝蔫哒哒贴在头上,没有半点精神气。 他皱起眉,似乎很痛苦的喘息着,嗓音无力地说:“我、我心脏不好。” 黑格组长冷哼,到底放松了些力道,这卧底看起来太脆皮了,他要是不小心捏死了,情报找谁审啊。 官方到底有什么大病,派这么一个弱鸡又菜鸟的警察来极道卧底? 这是瞧不起谁啊。 他狐疑地看了看降谷零,难道小菜鸟是被同事坑了? 第54章 你只会窝里横啊(感谢大家的礼物~) 二人刚踏入大厦,秘书先生一身血地从不远处扑了上来。 他不经意地瞥了眼低声咳嗽的降谷零,眼里闪过一丝隐晦的关切,随即朝黑格组长凄惨地叫喊:“老大,公安的人封锁了我们的势力,组织成员基本都被抓走了,您一直联系不上,底下的兄弟都乱了。” 黑格组长猛地看向降谷零,从口袋里拿出手机看了眼,果然没有信号。 “去搜身。” 他朝秘书抬了抬下颌厉声说道。 降谷零脸色难看地退后了几步,但在黑格组长的眼神逼视下僵在原地不敢动了。 “是。”秘书先生立刻走到降谷零身边,抬手搜查起来。 他在黑格组长视线死角位置,将一根细细的铁丝和联络器塞进降谷零袖中,这才装模作样从他衣服内衬里掏出信号屏蔽器。 “老大,找到了。” 秘书将信号屏蔽器交给黑格组长,黑格组长阴着脸捏碎屏蔽器,没管被割伤的手,他看着降谷零年轻青涩的脸颊,闭了闭眼,气极反笑地说:“真是,后生可畏啊。这一箭双雕用得不错,是我小看你了。” 能被官方送出来卧底的,看上去再怎么无害,也不可能真是只兔子。 公安既然在今日大肆出动,肯定已经做好了万全的准备,黑格组注定要完。 他大笑了两声后,猛然收声,冷酷地说:“既然黑格组今日注定要覆灭,拉上你这个公安精英陪葬也足以让公安心疼一阵了。” 秘书身体一颤,差点不受控制地抬头,好悬及时稳住了。 师传宫村警官,可不能给老师丢人。 降谷零仰起头,重重咳嗽了几声,脸上没有半点血色。 他倔强地站在原地,洒脱的笑了笑,昂首说:“国家有无数人才前仆后继,死我一个又能如何,总有后继之辈来完成我未尽之事,尽我未尽之责。” 秘书垂下眼,眼里似有火光在燃烧。 “嗤。”冷笑声从耳麦中传出,琴酒阴恻恻地声音传出,“你假扮好人上瘾了吗?这铁骨铮铮的模样我都快吐了。” 降谷零眉宇间带着恼火,你个犯罪分子懂什么,我这是本色出演!! “很好,我倒要看看你的骨头是不是有你的嘴硬。”黑格组长对此嗤之以鼻。 他拽住降谷零走进专属电梯,按下密码,电梯朝地下负二层而去。 秘书想要跟着,被黑格组长阻止了。 “不用跟着我。新宿医院、游乐场和商场都有组织安放的炸弹,控制器在我办公室保险柜,密码,你去威胁警方释放黑格组成员并退走。” 他深深看了眼秘书,叮嘱地说:“去吧,哪怕不能成功,也要炸死几个条子。” “老大,那你怎么办?”秘书满脸着急地问,一副忠心耿耿的模样。 “我自有办法。” 他关上电梯,忽地伸手掐住降谷零的脖子。 “竹下秘书是你们的人对吗?”他面无表情的地说。 降谷零一脸茫然,难受地咳嗽了两声道:“我不懂你在说什么。” 黑格组长松开手,神色危险地说:“我虽然没有证据,但我知道一定有内鬼,竹下嫌疑最大。” “不重要了,官方想要我的组织,你卧底的另一个组织想要我的研究成果。我告诉你,妄想。” 电梯停下,黑格组长拽着降谷零来到一间办公室。 他不知从哪儿摸索出一副手铐将人铐住,并在降谷零周围布置好定时炸弹。 “这间办公室有你要的情报,你既然想要,那就跟它们一起被炸飞吧。” 他癫狂的大笑着,猝然道:“去地狱为你的国家服务吧。” 黑格组长转身从暗门离开,在他踏出房门时,定时炸弹启动。 负三层一片安静,只剩下被绑在炸弹前的降谷零。 “咳咳。”降谷零偏头咳嗽了几声,唇色苍白,恹恹的没有精神。 他造作了两天,身体到底承受不住了。 但降谷零完全不在意,商城有一张他准备买下来的治疗卡。 [神愈洗礼:驱散身体所有负面状态,代价是:目睹圣光,将会被圣光灼伤。失明debuff七日。] 降谷零曾详细了解过这个所谓的负面状态,发现女人怀孕竟然也算负面状态,他一时不敢用了。 连怀孕都算,他怕自己的金色头发和深色皮肤无法幸免。 不过万不得已之下,比如离死就剩一口气时,那该用还得用。 毕竟他积攒的能量不多,买不起没有后遗症的[请君勿死]。 降谷零没有犹豫地买了一张神愈洗礼卡囤着,外界时间过去不到一秒。 他看了眼炸弹鲜红刺目的倒计时:“只有十分钟啊。” 他嘴角微不可察地勾了勾,喃喃地说:“要是…在,三分钟就可以搞定吧。” 他的声音里透着一股轻松的玩笑意味,仿佛在调侃某个熟人一样。 “你说的是谁?”琴酒的声音从耳麦中传出,冰冷烦躁,带着催促,“你最好快点解决掉炸弹。” 降谷零垂着头,胃部一阵阵抽搐的疼,每次呼吸都像是从荆棘林中穿过,尖利的刺划破喉咙,只能勉强挤出破碎的气音。 他额上有冷汗渗出,颤抖着嗓音无力地说:“琴酒君,我被铐着,没办法拆弹了。救援呢?” 琴酒看了眼时间,没有情绪地说:“爱尔兰还需要七分钟抵达草案大厦。” 他眉毛一拧,很显然,仅剩的三分钟爱尔兰无法拆掉炸弹。 指挥更不用提了,哪怕会拆弹,只听他那状态也是不行的。 这次任务很可能会失败。 琴酒抬起锐利的双眼,看向扑过来的敌人,嘴角露出一抹危险的弧度。 若注定会失败,就从黑格组多挽回一些损失吧。 他恼火地问:“你声音不对,是被审讯了?” 他暗绿的眼里带着凛冽的愤怒,他再怎么气指挥,都没让人掉一根头发,现在却在别人那里吃了大亏。 琴酒直接被气笑了,你不是很能吗,难道只会窝里横! 降谷零眸光一闪,多了几分讳莫如深的气息。 耳麦对面有枪声响起,看来琴酒正在忙着清理黑格组无法赶到,而救援最快也需要七分钟。 第55章 东京开锁王 降谷零胳膊晃动了下,衣袖里的联络器顺着手臂滑到肩膀,他稍微侧头,像是没忍住咳嗽了几声。 这时,秘书塞过来的联络器里传来了一阵敲击声,像是有人一直在对面等他的消息。 他耐心倾听,将敲击的密码翻译过来——草案大厦清场,黑格组织已被抓捕。 他眼神一动,一抹锐利一闪而逝。 一切如他所料,现在这座大厦里就只他一个人。 降谷零眼眸落在房间正中央的电脑上,嘴角缓缓勾起一个莫名的弧度。 不枉费他当了一回人质,顺顺利利就到达了目的地。 黑格组长为人真是实诚,将他想要的东西直接送到他手边了。 “指挥,回答。”琴酒重复道,每一个字眼都咬得很重。 “只是胃疼啦。”降谷零轻飘飘地回应着他,为避免秘书担心,他抖了抖肩膀,小小的联络器掉在地上。 他不紧不慢地抬脚碾压着联络器,口中焦急地问:“不是审讯。但我疼得快死掉了,现在行动不便,真的没有救援能在一分钟内赶来吗?” 他一边敷衍着人一边艰难地从袖子里拿出铁丝。 不清楚降谷零动作的琴酒出手越发狠辣,神色阴沉的厉害。 指挥终于要将自己玩儿死了吗? 他眸色冷厉地捏着耳麦,一个搜集资料的任务,竟然折了组织大脑! 他胸腔内的戾气再也无法压住,冷着脸准备扔掉耳麦放任指挥去死时,便听指挥声音遗憾中透着轻浮地说:“看来是坑不到爱尔兰了,真是命大啊。” 降谷零漫不经心地说着,正准备将铁丝刺进手铐时,系统光屏在眼前一闪。 [东京开锁王debuff生效中——] 紧接着,他不受控制地打了个响指,手铐哗啦一声自动弹开砸在了地上。 降谷零:?? 这…… 阿这…… 他瞪大了眼睛盯着手指头,怀疑人生的摩擦了下。 就问一句,这科学吗? 什么原理? 降谷零觉得世界观要炸裂了。 正在杀人的琴酒只听到耳麦里传来一道响指声,然后是手铐砸在地上的清晰脆响。 虽然看不到,但听着声音他都能轻易想象到对面的画面。 琴酒额角青筋跳动,气得厉害。 ——被耍了! 指挥这个疯子,在定时炸弹面前竟然浪费时间撩拨他,顺便还努力给爱尔兰挖坑,坑不到人了才作罢。 琴酒拳头攥的死死的,一字一顿狠厉地说:“等任务完成,你给我回实验室检查脑子!” 降谷零手腕一转,藏起铁丝。 他并没有拒绝琴酒的提议,毕竟实验室也是他的目标之一。 这无所谓的态度惹得琴酒血压又一次飙升。 他拿起手机再次催促爱尔兰加速赶往目的地,唯恐指挥那个作精将自己给玩儿死了。 爱尔兰:“……我已经加速了,让小金丝雀努力撑住!” 这语气让琴酒眼皮跳了跳,是不祥的预感。 草案大厦,负二层。 降谷零对debuff也就懵了一秒,系统光屏在眼前刷了下存在感后,他就淡定下来了。 世界观早就碎了,这不算什么。 他目光转到倒计时七分五十八秒的炸弹上时,立马冷静了下来。 三观不三观的等会儿再说,先解决炸弹。 降谷零哼着小曲,不紧不慢地走到电脑前,从怀里掏出一个小小的u盘,冷静迅速地将主机上的资料全部复制过来。 “你在干什么?”琴酒冷冷地问。 降谷零神色平静,拖长的音调幽幽地回道:“当然是在找工具拆弹,琴酒君不要只关心我啦,要小心敌人哦。万一翻车了,我会鼓掌庆贺的。” 琴酒踏着硝烟与鲜血朝草案大厦而来,嘴角的弧度漠然中带着几分恶劣,讥讽地说:“翻车前,我会记得提醒爱尔兰走慢点,等你身边的炸弹爆炸。” 这话说出来,怎么有种殉情的意味。 琴酒脚步一僵,面无表情的脸上顿时满是嫌弃。 降谷零表情也不好看,他嘴角下撇,用轻飘飘的语气似笑非笑道:“怎么,你连死都放不下我啊,还真是让人受宠若惊呢。” 琴酒差点没被膈应死! “你给我等着!” 他咬着牙说。 降谷零嗤笑一声,趁着资料传输中,他蹲在炸弹前,从口袋掏出一个小剪刀。 拆掉一个做工不够精细、思路不够创新的炸弹需要多久? 降谷零教科书一样的手法告诉你,只需要三分四十秒。 距离爱尔兰赶到保守估计一下,四分钟吧。 降谷零看了眼最后一根线,眼珠子转了转。他松开剪刀,无声无息地起身来到电脑前。 他面色冷凝,巧妙地捏了捏喉咙,虚弱地喘着气,声音含着不容忽视地痛楚和忍耐:“琴酒君,救援还没到吗?” 被演了的琴酒瞥了眼定位,悄然皱眉:“快了。你最好给我撑住,炸弹解决的怎么样?” 降谷零目光瞥过电脑上数据传输的进度:91.5%,他声音飘忽微渺,仿佛努力保持清醒,含糊不清地说:“快拆好了。” 一分钟后,数据上传完成。 降谷零第一时间拔下u盘,并迅速清理了他留下的痕迹。随后脚尖一点,像只猫儿一样落地无声地来到炸弹旁边。 他蹲下身,将剪刀握在手中,抹了把额上的冷汗,捂住腹部靠在椅子边耐心等待。 长长的金发遮住了他眉眼,让人没办法看出他的状态到底好不好。 金发下,他眼眸锐利冷静,在心中默数着时间。 90秒后,爱尔兰踹开门。 同时,降谷零闪电般用剪刀剪断最后一根线,倒计时停在2:02上。 爱尔兰比预估时间到的更快,他加速了,没想到这人这么尽心尽力。 降谷零眼眸晦涩,对组织这么忠心的家伙,一定要找机会抓起来。 他松开剪刀,仿佛再也支撑不住跌倒在地上,上半身软趴趴倒在了椅子上。 爱尔兰冲了进来,金色的短发凌乱不已,脸上有汗水落下。 他看了眼停止的倒计时和被拆的七零八碎的炸弹,松了口气的同时,第一时间来到电脑前熟练地入侵电脑,精准找到组织需要的资料,朝组织专用u盘传输。 第56章 您的同期们请求加群 做完这一切后,爱尔兰才朝降谷零看去,只一眼便怔怔然愣住了。 似乎是察觉到他的目光,没有半点力气的降谷零撑着椅子抬起头,朝爱尔兰礼貌一笑。 爱尔兰不由得捂住胸口,终于理解了波本和卡尔瓦多斯以及另外二位代号成员对金丝雀的觊觎。 对方灿烂的如同金子做的头发服服帖帖,蜜浆一样的肤色泛着波本酒般的色泽,让人忍不住怀疑他的性格是不是也如同蜜糖一样甜。 略显幼态的脸蛋上浮现出一个单纯的不谙世事的笑容,像一朵永不衰败的樱花,生机勃勃。漂亮的紫灰色下垂眼雾蒙蒙的,带着黑方所没有的澄澈干净,像在细雨下盛开的美丽花朵。 对方看起来竟软乎乎的,显得格外乖巧可人。 见他呆呆不动,降谷零想了想,歪歪脑袋,像幼猫一样乖巧问候:“我是安室透,请多指教哦,这位先生。” 被厚厚的滤镜糊住了眼的爱尔兰心里顿时一软,脸颊微微泛红的别过头。 他心跳猛地加快,糟糕,这种感觉—— 这家伙怎么这么可爱。 没人知道爱尔兰其实是个喜欢小动物和幼崽的人。 在组织这个混黑的地方,他首次碰到安室透这种仿佛天使一样的人,格格不入,纯白温暖,像太阳一样。 爱尔兰脑中只有一个念头:我要从波本手里抢走他! 波本那个非人的疯批配不上透君!! “爱尔兰,资料收集好了吗?” 琴酒半天没有听到声音,忍不住出声询问。 爱尔兰骤然回神,侧头看了眼电脑,资料早已上传完毕。 他按了按耳麦,故作平静地说:“任务完成。” 爱尔兰拔下u盘,来到降谷零身边,眼神带着怜惜,嗓音轻柔地问:“透君,你还能走吗?” 安室透表情微不可察地裂了裂。 另一头,带着耳麦的琴酒听到这话哆嗦了下,一枪打偏了。 琴酒:“……?” 琴酒忍了又忍,最终还是破防了。 他周身弥漫着浓浓的、不加掩饰的迷惑和杀意,一字一顿地说:“爱尔兰,你疯了!” 爱尔兰没有搭理琴酒,他伸出手,神色微微放柔的朝拘谨地降谷零说:“我扶你吧。” 降谷零眼角微微上挑,爱尔兰这态度不对劲。 他审视的观察了下爱尔兰,片刻后像是得到了什么离谱的结论,嘴角的笑容莫名有些僵硬。 果然是组织,什么样的神经病都有! 琴酒:我也是这么想的。 为避免被爱尔兰占便宜,降谷零嗖地一下站起来,完全没有刚才虚弱的模样。 爱尔兰赞叹又怜爱,哇,小金丝雀他真坚强。 降谷零眼角细微抽搐了下,他凝视着爱尔兰,清了清嗓子,幽幽地拒绝:“不用,我可以自己走。” 爱尔兰关切地说:“那我送你去医院吧,透君看起来不舒服。” 降谷零:你是失了智吧?! 降谷零一脸痛苦面具,只觉得胃一抽一抽地疼。 他张了张嘴,用尽量温和的语气说:“叫我安室就好。” 爱尔兰眼睛一亮,高兴地说:“原来是交换称呼,透君可以叫我爱尔兰。” 降谷零表情扭曲了下,看着堪比精神污染的爱尔兰,忍无可忍地一闪身,在爱尔兰还没反应过来时,伸手在他颈部某个位置重重按下去。 爱尔兰还没搞清楚状况便眼前一黑,失去意识砸倒在地上。 脸着地的闷响声让降谷零心里的郁气散了许多。 他一脚踩在爱尔兰背上,皮笑肉不笑的朝琴酒阴阳怪气说:“组织招人都不挑的吗?” 被忽视许久的琴酒站在断臂残肢上,拿着打火机点了根烟,莫名有些沧桑和悲哀。 组织都是些脑子有问题+皮不死就往死里皮的人+废物+叛徒吗? 不知boss一直都住疗养院有没有这方面的原因。 他坚强为组织挽尊:“先在你身上找找原因。” “大哥,已经处理完了。”伏特加提着一箱子资料走过来憨憨地说。 琴酒:忘了,组织还有蠢货。 他吸了口烟,面无表情地说:“回基地。” 伏特加看了眼满地的尸体,犹豫地问:“我们不等指挥了?” 琴酒讥讽地说:“他还用你担心?” 以指挥诡异又蛊人的魅力,根本就不缺为他冲锋陷阵的蠢货。 没见精明傲慢的爱尔兰都像是被下了降头一样犯蠢吗? 琴酒坐上车朝基地赶去。 草案大厦,降谷零正在与诺布溪联络:“诺布溪,来草案大厦接我。” “是,安室大人,我马上到。” 诺布溪高昂的声音热情如火。 降谷零下意识挂断电话,他谨慎的看着手机,像是看一只上蹿下跳的吉娃娃。 十一月九日,下午一点。 降谷零拿出私人手机,里面有一条公安发过来的邮件。 他以为是公安的任务,并没有多想就打开了,猝不及防直接被创飞了。 [降谷先生,您的同期们强烈要求加入黑衣组织。萩原警官决定去情报组,为此特地给自己取了个代号:卡慕白兰地。松田警官决定去武器研发组,取代号为:田纳西威士忌。等待您的命令——风见裕也。] 降谷零:……? 降谷零:!! 果然和冤种同期们相亲相爱、和谐相处是不可能的,只有拳头摩擦那谁谁的脸才能勉强卧底下去的样子。 降谷零被气笑了,他冷着脸扔掉沾血的风衣,坐在皮椅上交叠着双腿,慢吞吞又用力的擦拭着手背的血,周身气势危险冰冷。 他费尽心思让他们活下来,是让他们在阳光下当个闪闪发光的警官,而不是扔进淤泥里打滚,将自己整得破破烂烂、分不清是人是鬼的活着! 为国民服务就那么难吗? 降谷零视线落在那两个酒名上,只觉得眼睛被刺的生疼。 能成为组织代号成员,手上必定直接或间接染上无数人的血,背负着洗不干净的罪孽。 他怎么舍得让同期们澄澈干净的生活里染上阴霾! ——为花开喜悦,为蝴蝶起舞而惊呼。吐槽着今日庸碌,明日太平。 这才是他们该有的人生。 这几个笨蛋,放着康庄大道不走,偏向着泥泞小路而来。 第57章 伏特加正在跟boss激情对线 降谷零把染血的纸巾揉成一团,扔到地上,一字一句地说:“想要代号?下辈子都不可能。” 他扯了扯嘴角,皮笑肉不笑地给公安回消息。 [null:先让他们等着,我现在很忙,没空搭理他们。] 降谷零深吸一口气,冷笑了一声。 瞧瞧那两个酒名,好听吧?很辛苦取的吧? 很好,现在是我的了。 降谷零恼火之下,三两下就黑进——伏特加的手机邮箱里,给boss发了一条邮件。 [伏特加:先生,我觉得卡慕白兰地和田纳西威士忌很适合安室透,您觉得呢?(疯狂暗示.jpg)] 疗养院里的boss:?? 这完全不符合伏特加那怂怂语气的邮件,让boss愣了下,很快便反应过来。 [boss:指挥,你可以直接联系我。不要随便黑别人的邮箱。] 降谷零不为所动:[伏特加:boss说什么呢,我就是伏特加。您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 boss先生斟酌着词汇,尽力委婉,力求不要刺激到侦探人格出来。 毕竟,侦探的每次出现都代表着自己所在位置已经不安全了。指挥虽然厉害,却比侦探懂得人情世故多了。 boss开始讲道理。 [boss:伏特加,你得明白,高层成员,一人仅有且只能拥有一个代号。] 降谷零据理力争,手机按得飞快。 [伏特加:我知道,所以波本并未要求第二个代号。我是说,您觉得侦探和指挥是否应该获得应属于自己的荣耀(暗示)?] boss看着这句话陷入沉默。 生理上波本、侦探和指挥是同一个人,不能因为病理上分了三个人,就得给三个代号啊。 [伏特加:侦探抓了很多卧底,以后也能抓更多卧底,难道这不值得您一个代号吗?还有指挥,他这次在黑格组拿到的资料和夺取的利益,得到一个代号是不是也绰绰有余?] boss:……虽然但是,这也不能否认你们仨就是一个人啊。 [boss:你冷静些,代号之事没有先例……] 还没打完字,一条邮件又冒了出来。 [伏特加:侦探先生让我向您问好,并表示此次如果没有得到代号,肯定是功劳不够多。接下来他将会与指挥先生联手处理组织的敌人,让组织在最短时间内成为日本暗夜掌权者。任务期间,为了您的安全,他们将亲自前往疗养院接您去足够安全的地方,愿您的等待能迎来日本和平的到来。] boss迟疑,这应该是威胁吧? 想想侦探一眼看透过去未来的智慧,想想琴酒报上来的指挥算计一切的能力,boss只觉得气都喘不上来。 他捂着氧气罩深呼吸几下后,手指用力地按着手机。 [boss:你冷静些,代号之事没有先例,但侦探和指挥的功劳不能抹灭。你的建议很中肯,我亲自授予侦探卡慕白兰地的代号,以及指挥田纳西威士忌的代号,就由伏特加代为转达吧。] 降谷零微微一笑,[伏特加:我会转达的,感谢您的慷慨,先生。] 他退出邮箱,抬头看向走进来的诺布溪,紫灰色眼眸在灯光下竟显得阴郁而黑暗。 “走,回基地。” 诺布溪恭敬地将干净的大衣披在他身上:“是,外面已经清扫,车子也准备妥当。” “不错。”降谷零微微颔首。 正准备走时,爱尔兰醒了,他捂着脖子痛哼一声,迷迷糊糊地叫了一声:“透君?” 诺布溪表情当即一变,像是无害的绵羊撕裂皮毛,变身成一头凶狠残暴的狼,张牙舞爪想要扑上去咬碎猎物的喉咙。 “闭嘴。先生的名字是你能叫的吗?” 竟然敢冒犯安室大人! 诺布溪带着疯狂的杀意朝爱尔兰扑了上去,爱尔兰沐浴在杀意下彻底清醒。 他反应极快地躲开攻击,半点不带怕的与诺布溪打起来了。 一切发生在瞬间,降谷零不过眨了个眼的功夫,二人就缠斗在一起,招招奔着死穴,致对方于死地的目的过于光明正大,一点儿都不藏着掖着。 磊落到让人落泪。 “什么冒犯?我这是在追求透君!”爱尔兰逮着机会就表明心意。 准备阻止他们的降谷零:!! 诺布溪干得好,就应该打死他! 爱尔兰这一举动直接激怒了诺布溪,他面露狰狞,几乎放弃防守,一心只想弄死这个不要脸的家伙。 他就像一把用于杀戮的剑,只知勇往直前,不曾有半点退缩:“大人岂是你这样的垃圾能觊觎的,为你的冒犯付出代价吧,渣滓。” 爱尔兰被一拳砸中在心口,忍痛说道:“诺布溪,我知道你喜欢透君,我们可以公平竞争,甚至联手。要知道组织里除了我们,卡尔瓦多斯以及另外二位代号成员都想要透君,我们可以先联手先将透君从波本手里抢过来。” 降谷零吓得眼睛都灰了,组织里竟然有人变态觊觎我? 听到后边,他冷静下来了。 原来是想从波本手里抢人? 波本是他啊,那没事了。 至于卡尔瓦多斯,稍微想了下便清楚,那家伙一心只做贝尔摩德的舔狗,他的接近指不定是给贝尔摩德查情报,不可能对他有意思,所以爱尔兰误会了。 而爱尔兰弱鸡一个,他有得是办法收拾。 唯一要注意的是爱尔兰口中的另外二位代号成员。 降谷零气压低沉沉的,脸色也难看的可怕。那双紫灰色眼眸一瞬间竟失去了所有情绪,仿佛无生命无机质的水晶球,处处透着非人。 原来暗地里有这么多人盯着他,他的处境这么危险吗? 降谷零心想,不将那两个危险的代号成员找出来,他连觉都睡不安稳了。 诺布溪浴血的身体一震,急切地喊:“你不要侮辱安室大人!我对安室大人忠心耿耿,只想做安室大人的狗。” 猝不及防在先生面前暴露自己想法的诺布溪苍白的脸上浮起一层红晕,恼羞成怒地扑向爱尔兰,并朝降谷零大声道:“大人,等我处置了这个垃圾,再亲自向您领罚谢罪!” 第58章 组织老实人 猝不及防被诺布溪一脚踹飞的爱尔兰:瞳孔地震。 好家伙,组织竟然有你这等品种的变态! 我一定要将透君从这水深火热中救出来。 二人当即打得更激烈了。 并没有关掉耳麦的琴酒:…… 他双目无神地盯着任务清单,由心而生的疲惫让他罕见的不想做任务了。 果然有指挥在,组织成员都会变蠢,组织要完蛋了吧? 降谷.祸水.透懒洋洋坐在地上休息,他略带兴味地看向二人,脸上露出怪异的神色。 一时间竟不知道被人追求可怕些还是被人追着当狗可怕些。 可惜在二人打死之前,收到boss邮件的琴酒来电催促,救了他们的命。 降谷零满心遗憾,怎么就没有同归于尽呢。 三人回到基地,等候已久的琴酒暴躁地接过爱尔兰的u盘,确认资料属实后,冷冽的气场才回暖了些。 降谷零一副笑眯眯的模样凑上前,瞳孔的恶意仿佛凝结成水滴落下来,似笑非笑地问:“呐呐,爱尔兰君提到组织有二位干部很关心我,gin酱,我是否有荣幸知道他们的代号?” 他的声音拉得很长,尾音听着十分缱绻,仿佛只是单纯的疑惑。 他盯着琴酒,嘴角弯起一丝虚假的弧度,上身前倾,眼里却没有分毫笑意,紫灰色眼眸好像一把利剑一样落在琴酒身上,几近逼迫的要求琴酒给他一个答案。 什么答案? ——当然是爱尔兰口中帮(ji)助(yu)他的两个变态是谁! 他马上联系公安拷他们蹲局子!! 琴酒冷的近乎凝结成冰的神色,立刻出现了一丝忍无可忍的裂痕。 偏偏爱尔兰横插一脚,那双青紫肿胀的眼睛也死死盯着琴酒,固执地问:“琴酒,我也想知道到底是谁跟我争透君。” 爱尔兰一个称呼,平等地创到了在场的所有人。 伏特加看了眼大哥拿烟的手微微颤抖,一时间也觉得窒息。 爱尔兰,你在干什么啊爱尔兰。 你要是被绑架了就眨眨眼。 你知道你在撩谁吗? 是指挥啊,那个随手缺德、坑死人当游戏、自杀就像喝水一样的指挥啊。 你恋爱脑上头时真有种不顾死活的美感啊。 只是追星的伏特加暗暗感慨。 降谷零有点难以维持自己的笑容,他嘴角下撇:深呼吸,再深呼吸。 忍不了! 他紫灰色眼眸刺向爱尔兰,目光沉沉,再无笑意。 想刀一个人的眼神是藏不住的.jpg 诺布溪表情一冷,从袖子里掏出匕首,打算随时给爱尔兰致命一击:“等会再跟你算账。” “琴酒。”他眼睛死死盯着琴酒,正色道,“我也非常想认识那二位特别有眼光的同事,我想我们肯定会有共同语言。” 伏特加:满脸脏话。 诺布溪,你他妈怎么也添乱了。 “琴酒,你怎么不说话?”爱尔兰还在那儿不知死活地瞎挑衅,“他们是有秘密任务还是身份需要保密,连你也不能说?” 伏特加欲言又止,算了,救不了了。 琴酒掸了掸烟灰,暗绿色如同狼王一样的眼里满是冷意,只是单纯看过来便有一种极强的压迫感。 “既然你们想知道。”他斜睨了降谷零一眼,讥讽地说:“那二位是隶属于朗姆情报组第一小队的卡慕白兰地,以及属于行动组第二小队的田纳西威士忌。” 得到答案后,爱尔兰心满意足了。 有了代号,其他事情就好查了,毕竟他也是情报组的人嘛。 诺布溪将这两个代号默默记在心里,打算接下来让研究组给匕首淬毒,再查出那两人的位置,上门单杀。 不知道安室先生是他罩着吗? 可恶。 而降谷零他站在原地没有吭声,整个一副猫猫升天.jpg 这两个代号是不是有些耳熟? 降谷零无声沉默,露出一个尴尬又不失礼貌的笑。 合着爱尔兰嚷嚷半天的情敌,竟然是他的马甲。 降谷零:…… 等等,让他从头捋一捋。 爱尔兰万分警惕卡尔瓦多斯想对安室透做些失德的事。 实际上卡尔瓦多斯只是替贝尔摩德打听情报,分享八卦。 爱尔兰劝说诺布溪与他联合起来干掉其他情敌,再分出胜负,赢得人才配拥有安室透。 但诺布溪绝对没有亵渎自己信仰的想法,只是单纯的忠心耿耿再加毒唯。 从草案大厦回来的一路上,爱尔兰叫嚣着从波本手里抢走他。 但波本是他。 爱尔兰见缝插针地内涵卡慕白兰地对他心怀不轨。 其实卡慕白兰地也是他。 爱尔兰实名diss不露面的田纳西威士忌对情人手段残忍,粗鲁暴躁。 可是田纳西威士忌还是他。 降谷零:?? 阴恻恻的目光看向爱尔兰,所以实际上只有你一个人在馋我,还不停的造谣我啊! 降谷零:记仇! 他追溯源头,一切谣言的开始,始于琴酒当初一句‘金丝雀’。 谣言这种东西,传着传着就变味道了,他并不意外。 但意外的是,爱尔兰竟然当真了。他不仅采取行动和空气斗智斗勇,甚至还成为最大谣言的制造者。 推理清楚一切事实真相的降谷零再次看向爱尔兰,眼里的杀气已经减弱了些许,多了几分怜悯和同情。 好家伙,黑衣组织里竟然有这么一个老实人。 简直在脸上写着‘快来欺负我,我是老实人’,搞得好像全组织都在演他一个似的。 降谷零有些不忍心地决定,继续欺负他。 有这么一个把谣言和剧本当真的老实人不容易,这就是活着的向外输送假情报的工具人啊。 就在这时,一队穿着白大褂的人快速走了进来,领头的人朝琴酒恭敬地询问道:“琴酒大人,请问是谁需要看脑子?” 琴酒抬了抬下颌,凛冽的气势压得人喘不过气来:“爱尔兰,诺布溪。” 朗姆已经在实验室等着了,检查他们脑子之前,先审查清楚这次任务的细节,是否在关键地方出现问题。 至于指挥,他需要亲自把控审问,洗清嫌疑后再丢到实验室里去。 “是。”研究员肃然应道。 在爱尔兰的抗议中,手脚麻利地将人拉去了实验室。 第59章 我可以给先生寝当番吗 诺布溪没爱尔兰那么好说话,他的刀飞速架在研究员的脖子,制止了他们强行带走他的行为。 在琴酒等人意味不明的注视下,他怀着一腔赤诚,坦坦荡荡、毫不羞愧地说:“安室先生,您不必理会那些渣滓。我可以执行寝当番这项任务,为您解决生理需求。” 这样他就与先生亲密度更高了! 他一定会向所有人证明,自己才是先生最信任的心腹! 琴酒冷若冰霜的脸第一次不受控制的抽搐着,看着诺布溪的眼神就像看什么脏东西一样,恨不得开着鱼鹰轰炸掉。 伏特加却没有那么多想法,他只觉得自己作为小弟,竟然输给了诺布溪这个舔狗。 不过,他还真做不出为大哥寝当番啊。 他缓缓看向大哥,憨厚的脸上满是纠结。 轻易看出他在想什么的琴酒下意识退后两步:……离我远点!! 而被主要输出的降谷零表情空白了一瞬,无意识向后退几步,僵硬了两秒之后才侧头,艰难地从嗓子眼挤出一个字:“滚!” 诺布溪乖乖收了刀,跟着双腿打哆嗦,眼神却满是八卦的研究员离开。 远远的还能听到他高声大喊:“安室先生,您一定要相信我,我能完成寝当番这项任务的!” 降谷零:滚呐。 他满脸抗拒,像是被夹了尾巴的炸毛猫。 诺布溪这么一喊,自己的名声全完了。 远处本来想过来打招呼的卡尔瓦多斯张了张嘴,还没出声就对上降谷零幽幽的盯着他的视线。 ——敢多说一句就杀了你哦。 “——”卡尔瓦多斯悄悄退后几步,没敢在这个关头过来找事。 金丝雀是无害的,但他的饲主却不好惹啊。 好半晌,基地内外所有的人都没从诺布溪带来的精神污染中回过神来。 在场的只剩下琴酒、伏特加和降谷零。 降谷零扭曲着脸,满脸抗拒地问:“那个谁,他成为组织成员前,是什么身份?” 降谷零叫不出诺布溪这个名字了,总觉得烫嘴。 琴酒没有回答,暗绿的眼眸第一次失神,像是受到什么强烈冲击还没有走出来。 降谷零只能将目光落在伏特加身上。 伏特加在他的眼神威逼下努力回想了下诺布溪的资料,好半晌后才说:“他自小在组织长大,没什么身份。一定要说的话,就是比较执着。” 降谷零缓缓吐出一口气,执着? 看出来了。 他勉强露出一个坚强的笑,气氛一时沉默了下来。 良久之后,重新开机的三人强行清空刚才的一切记忆,假装什么都没发生。 琴酒手指夹着烟,审视地看向降谷零:“boss同意了你的要求,给予你卡慕白兰地和田纳西威士忌的代号。指挥,你怎么做到为你和侦探要到了代号?” 重点是,他还没来得及上报指挥的要求! 肯定是指挥自己联系了boss。 降谷零眼神游移了下,突然看向不明所以的伏特加。 伏特加吓了一跳,怎、怎么了? 他装作不经意的将自己藏在大哥身后,这才鼓起勇气探头看向指挥,狐假虎威道:“大哥问你怎么从那位先生手里要到了代号,你看我干嘛?快回答大哥的问题。” 降谷零歪歪头,浑身上下连头发丝都写着无辜乖巧:“如果伏特加君还记得,是你下午半睡半醒间用邮件与boss据理力争,强烈要求的。” 伏特加瞪大了眼睛:“我?” 琴酒立刻反应过来,伸手从伏特加口袋拿出手机,翻到邮箱界面。 伏特加与boss的邮件还没有删除,依旧安安分分地躺在那里,明摆着的证据晃得人眼睛疼。 琴酒哽了口气,眼里还残留着一丝诧异,面无表情地陈述:“你黑了伏特加的邮箱。” 事后还不销毁邮件,光明正大摆给伏特加头上扣黑锅。 可真行。 boss竟然被说服了。 琴酒看着邮件陷入沉思,这邮件里的措辞和退让…… 联想到侦探被朗姆绑到组织当天就得到了代号,甚至boss在侦探面前隐隐展露出的忌惮,琴酒心中了然,这家伙身上的秘密不少。 既然如此,这次审讯计划就得变一变了,不能像他之前想的那么简单粗暴了。 起码吐真剂这类刑讯药物不能用了。 伏特加探头看了眼邮件,愣在原地,差点没昏过去。 他大声喊冤:“大哥,这不是我干得!” 降谷零:忍笑。 伏特加委屈的嗓音差点破音:“我跟他不熟,不可能为了他违抗boss,更没有勇气和boss激情对线啊,大哥你要信我!!” 千万不要把我嘎了啊。 伏特加都要哭了。 琴酒墨绿色眼眸里的杀气都要具现化了,他实在听不下去了,咬牙切齿地说:“蠢货,你没听到我刚才说指挥黑了你邮箱吗?你没脑子啊?” 以及——“你声音太大了!” 琴酒扫了眼不远处瞳孔地震的卡尔瓦多斯,以及刚走进来神色凝滞的代号成员麦卡伦,沧桑地吸了口烟,总觉得组织很快就会有新的流言了。 他再瞥了眼麦卡伦,那家伙已经警觉的走远了。 琴酒浑身肆无忌惮散发的沉重压迫感,低沉着嗓音朝捂着肚子笑得乐不可支的降谷零问:“针对黑格组的行动,为什么会有公安参与其中。” “还有。”他脚尖点了点地面,“你开锁的小道具掉了。” 降谷零就当没看到铁丝,他捏着下巴,拉长了语调,可可爱爱地说:“当然是因为我给公安传递了黑格组的情报啦。” 用伏特加的邮箱对线boss的收获来了,借boss的威势,为他增加几分神秘感和举重若轻的权势,就足以让他度过一些不大不小的危机了。 只看琴酒在基地询问他的任务过程,而不是拖着他去审讯室刑讯就看出来了。 boss,真是好用啊。 但降谷零也苦恼极了,长袖下的小刀若隐若现。 若非老乌鸦太能躲了,他早就找上门一刀划破他的喉咙,接收他的组织…… 不对! 这思路不对。 降谷零骤然清醒过来,什么划破喉咙啊,他要将人押进局子里! 第60章 脑门上刻着背刺老板 降谷零之前想的很好,他要将组织摧毁,里面的财富上交给国家。 但现在满脑子都是划破老乌鸦的喉咙,接手组织的势力,并将其扩张到整个日本,成为黑暗中的无冕之王,国家的暗中掌权者。 这—— 降谷零睫毛颤了颤,掩去了眼底的震撼。 这就是——阳光开朗大男孩?? 系统,你驴我! 但看着目光深沉着盯着自己的琴酒,他轻咳一声,神色无辜又乖巧:“利用公安牵制住黑格组的大部分力量,方便我们的行动,而知道这场交易的都已经死在了草案大厦,事后更是连扫尾都不用。黑格组不费吹灰之力被铲除,我们付出的仅仅是被公安收缴的黑格组的部分利益。” 他步履轻快地走到琴酒身边,周身萦绕着可怕的死寂,嗓音清爽,带着几分漫不经心。 “还是说,gin君怀疑我是卧底?” 他跃跃欲试,笑的非常开心。 琴酒嫌恶地退后了几步,好像指挥是病毒一样。 他松开一直放在风衣兜里握着枪的手,语气冰冷地警告着:“不要去条子那边捣乱,组织的宗旨是低调,你最好给我安分点。” 公安插手一事,琴酒算是高高举起轻轻落下了。 最重要的是,他不认为官方组织会派一个精神病前来卧底。 指挥的疯,在组织里都是数一数二的。 只要指挥能自己扫尾,不让公安追查到组织身上,他的任何手段都是可取的。 “我记得科恩两日前的报告中有提到,你在警视厅有线人?”琴酒随口问道。 降谷零神色一敛,幽深的视线落在他的身上,沉寂冰冷,又带着洞察一切的让人不适的掌控感。 “不要试图探究我,gin。” 他眼眸越发深沉,却又空无一物,带着威慑一切黑暗的傲慢和掌控世界的强势。 琴酒凝视着他,第二次了,指挥这家伙第二次展露出只属于上位者的气势,而且还是属于血腥和暴力统治的mafia首领的气场。 他的身份绝不简单。 窥一豹而知全身,琴酒眼神闪了闪,意识到了什么。 他将烟蒂装好,嘴角扬起嗜血的兴奋,是未知又强大的mafia组织,应该不是日本本土势力。 他已经迫不及待想与黑暗里的鬣狗交锋了。 琴酒沙哑着嗓音警告,语调优雅中透着意味不明:“希望你不要被我抓到把柄,田纳西。” “实验室地址发给你了,以后你的所有检查都在crs实验室,你自己抽时间检查下脑子吧。” 琴酒带着欲言又止的伏特加离开了。 降谷零看着他们的背影眼里闪过深思,crs实验室? 是细胞再生系统实验室吗? 他转身坐在沙发上,掏出耳机戴好后,懒洋洋地阖眼,像是睡着了,大脑却飞速转动着。 黑格组任务算是揭过去了,毕竟组织得到了需要的资料,拿下了黑格组隐于暗处的势力,扔给公安的损失忽略不计。 只是,萩原和松田到底是被琴酒记住了。 必须尽快将冤种同期从琴酒记忆里彻底消除,并且打消大冤种想要潜伏进来的想法。 “田纳西!”早已离开的琴酒冷厉的嗓音突兀在耳边响起,声音压抑的像是即将爆发的火山,“你最好不要让我再抓到你偷放窃听器!” 一阵电流滋啦声响起,耳机那头死寂一片。 看来是琴酒将窃听器碾碎了。 降谷零挑眉,慢条斯理的切换了下频道,继续听。 “大哥,我是不是应该给boss发邮件请罪?”握着方向盘,伏特加犹犹豫豫地问。 琴酒冷哼,将最后一枚定位器从帽子边拿下来扔到袋子里,目光落在伏特加身上。 “检查下你自己。”琴酒说。 伏特加:?? 他不由得看向袋子里三个定位器和两个窃听器,福至心灵,脸色大变,急急忙忙在自己身上翻找。 琴酒坐在一边指挥:“鞋后跟,衣领内侧,衣摆处,腰带上……” 他每说出一个位置,伏特加便从那个地方拿出小巧的窃听器或定位器。 随着找出来的小东西越来越多,琴酒的脸越来越黑。 伏特加:……大哥,你为什么这么熟练! 不愧是大哥!什么都知道。 深受指挥迫害的琴酒打开伏特加手机后盖,果不其然,里面有个定位器。 他数了数,单从伏特加身上就搜出了五个窃听器,九个定位器,再加上他的—— 琴酒额角青筋跳了跳,恨不得一枪崩了指挥。 “田纳西!”琴酒低吼一声,咒骂了一句。 伏特加将这些小东西都想办法关闭后,小心翼翼地问:“大哥,这些要怎么处理?” “送去后勤组检查下,没问题就收起来。”琴酒沉着脸说,“以后可以重复利用。” 这时,手机响了起来。 琴酒低头看了眼,很眼熟,是那该死的田纳西。 琴酒接通后,眼里满是戾气,不耐烦地问:“什么事?” “不是什么大事。”田纳西的声音传出,轻飘飘地透出一点意味深长,“只是想知道gin君做任务时的基本酬劳罢了。” 琴酒嘴角噙着一抹嘲讽的讥笑:“不要想着搞砸我的任务,我做任务没有酬劳。” 田纳西简直随时随地都在想办法搞事,搞事精吗这家伙。 “组织竟然是这种白嫖的资本家吗?gin君,我有个想法……” “把你的想法给我打消。”琴酒无语地说,“不要背叛组织,不然我一枪崩了你。” 不用他说完,琴酒都知道他在想什么。 这家伙想背刺老板的想法简直刻在脑门上,太不安分了。 田纳西声音轻快随意地说:“安啦,我这不是看你活得太窘迫了嘛,我用过的小道具你都要回收,而不是一枪毁了。gin君,我这是为你考虑哦。” 琴酒脸色骤然黑如锅底,握着手机的手青筋凸起,田纳西这样的表现就说明还有没找出来的小道具! 他直接被气笑了。 这家伙放小道具的手段还真是高明! “gin君,真不考虑跟我合作吗?我可是很大方的。” 他嘴巴叭叭个不停,不遗余力的想将琴酒拉上船。 第61章 卡尔瓦多斯做到了琴酒没做到的事 降谷零单方面不停输出:“再这么白干下去,你那头秀美的长发都要保养不起来啦。看看现在都从金色褪成浅金色了,万一哪天变白了呢。” “呵。毫无杀伤力的诅咒。” 琴酒根本不惧,他自信自己金色的头发不可能变成白的。 他狼一样的眸子扫视着伏特加,平静地说:“我在组织有股份,用不着你操心。” “哦?原来你这么勤俭持家啊,gin君真是让我刮目相看。”阴阳怪气的声音让人听得心里冒火。 基地里,降谷零支着脑袋靠在昏暗的吧台上恍然大悟,原来琴酒辛辛苦苦解雇卧底,是为了合法保护自己财产。 琴酒语气不善地说:“既然你这么闲,不如去好好处理下金丝雀的事。” 琴酒的本意是指组织里流传甚广的谣言,毕竟他可是组织少有知道真相的人。 但在当前语境听上去,莫名就很有内涵。 田纳西的声音立刻就兴致高昂了起来:“多谢gin君提醒哦,金丝雀人人都爱,是要好好看管呢。” 电话啪一下挂断,琴酒:…… 这个疯子。 他摁住额角跳动的青筋,从伏特加枪托一角取下小小的窃听器扔掉。 “开车。”琴酒忍无可忍的放话,“去联系后勤组,谁要是敢再给田纳西提供这些东西,我就将这些塞到谁的嘴里!” 伏特加大为赞同:“我这就联系后勤组。” 察觉到自己塞的小道具全被找出来的降谷零耸耸肩,半点都不在意。 他侧头看向走过来的麦卡伦,眉宇间的阴郁倏然散去。 他眉眼一弯,露出一个单纯柔弱的微笑,就像冒着气泡的阿斯蒂酒,甜滋滋的让人上头。 “是麦卡伦先生啊,您好。” 他开口时,柔软的语调显得格外乖巧,甚至有几分拘谨。 麦卡伦神色不变,随口问道:“你好。我没在基地见过你,请问你的代号是?” 降谷零眼底深处一片冷静。 谎言! 麦卡伦明明打听清楚了他的情报,趁机过来接近他的,这会儿却装作巧合。 降谷零神色一点点空无,好无趣啊。 他眨眨眼,压下这股莫名冒出来的情绪,紫灰色眼眸带着警觉看过去:“我是安室透。没有代号。” 果然是他。 麦卡伦心下叹息,传言中波本绑回来的、惹得组织代号成员争相抢夺的金丝雀。 看着安室透出色的外表和与黑暗世界格格不入的生机与纯白,麦卡伦多少有些理解组织成员的行为。 人啊,不管身处什么样的境地,人心都会被趋光的本能所操控。 他眼里多了几分同情和复杂,故意说道:“原来你就是安室君啊,我还以为你会在波本身边……” 看到对方骤然失态的情绪,麦卡伦心中歉疚,口中却不咸不淡地说:“我说错话了。” 连道歉都带着代号成员的高高在上。 降谷零抬起头,已经看不出半点负面情绪。他弯眸笑了起来,笑容温和又平静,像包容一切的夜空:“不是您的错,麦卡伦大人。” 顿了顿,他认真的看着麦卡伦,目光纯粹:“您有什么事情?” 麦卡伦一时语塞,不知为何,他莫名有种感觉,面前的青年似乎看透了他的身份,并全然包容他的试探。 但这怎么可能,他明明掩饰的很好。 麦卡伦aka伊森·本堂谨慎地说:“没什么事,看你一个人坐在这里,我过来打个招呼。” 说罢,他果断转身离开。 降谷零眼里闪过一丝欣赏,难怪能卧底这么长时间,谨慎也是一个优点。 他看了看时间,夜晚八点半。 是时候该离开了。 他走出基地,凉凉的风吹着,舒爽又惬意。 “安室君。” 扫兴的人来了。 降谷零脚步一顿,侧头看向来人,眼神一闪,故作迷茫地问:“请问你是?” 来人热情地说:“我是卡尔瓦多斯。” 哦,你还没走呢。 降谷零双手插兜,垂下眼睑,兴致缺缺地问:“那么,大人有什么事吗?” 卡尔瓦多斯像是没看到他的排斥,热心肠地说:“你要回去吗?我这会儿有空,我送你吧。” 降谷零神色微妙,若不是知道这家伙是贝尔摩德的舔狗,肯定会误以为这家伙对自己图谋不轨。 他想了想,决定扮演好金丝雀的人设。 降谷零后退两步,警觉的看向卡尔瓦多斯,唇色发白,勉强维持住冷静,嗓音颤抖地说:“不需要,我可以自己走。” 卡尔瓦多斯皱眉,女神让他好好观察下安室透,他当然得办妥啊。 金丝雀的拒绝在他看来就像是被奶猫挠了一下,不痛不痒的。 他高壮的身体堵在前方,神色冷了下来,语气强硬地说:“你没有拒绝的权利,跟我走。” 他威胁道:“你想清楚了,如果你拒绝代号成员的命令,我随时可以将你就地处决。” 降谷零表情僵硬,眼里染上了几分恐慌,瑟缩着说:“波本大人不会让你这么做。” 他嗓音颤抖地说:“你、你敢勉强我,波本大人是不会放过你的。” 卡尔瓦多斯看着他色厉内荏的模样,就像一只慌乱无措的幼猫,天真又好笑。 他也不想跟波本那个疯子交恶,于是好声好气道:“你放心,我没别的企图,只是好心送你回家而已。” 降谷零沉郁着眉眼,周身萦绕着疲惫,声音烦躁又害怕:“不用。波本大人让我去实验室。” 这话半真半假,其实是琴酒让他去实验室检查身体的。 他的精神状况还被boss惦记着呢。 降谷零望着黑夜里零星的星星,眉宇间有一丝丝阴霾。 虽然他知道组织研究的最终目的就是让人长生或者返老还童,但口说无凭,还得拿到资料。 有可能的话,将核心资料摧毁,以防政府高层私下研究。 他虽然热爱国家,但也不否认光明所照之处,黑暗处处都有。 这次就是很好的机会,这可是琴酒开口让他去实验室的! “什么?琴酒没有阻止?”卡尔瓦多斯脱口而出。 降谷零:“……” 关琴酒什么事? 他大感不妙,不敢再问下去,总觉得会陷进深渊里。 第62章 fbi申请加入战场 降谷零虽然极力拒绝继续听下去,但卡尔瓦多斯完全管不住自己的嘴,完全不给人心理准备的时间,就扔下一颗雷。 “琴酒明明对你挺有好感的,之前给代号成员布置任务没有驱逐你,这次你被黑格组抓走,他还特意让爱尔兰去救你。你回来了他也没冲你发火。” 琴酒什么时候对没有价值的废物这么优待了? 没有!统统没有! 他从来都是一颗子弹的事儿。 但在金丝雀身上却处处破例,这太反常了。 想到他刚才听到的伏特加在琴酒面前呐喊着跟金丝雀划清距离的话,他露出睿智的眼神:“他都不许伏特加对你太关注。这不是占有欲是什么!” 说到这里,卡尔瓦多斯神色一变,鬼鬼祟祟的看了眼周围,没有发现琴酒的身影后,才细细打量了眼金丝雀华丽纯洁又无害的外表,压低声音嘟囔:“难道他铁树开花了?” 所以,女神没有追上琴酒是因为性别不对? 卡尔瓦多斯有理有据地下定论:“看来琴酒对你是真爱啊。” 降谷零却只觉得胃部一阵翻腾,琴酒对他? “呕~” 你他妈还真敢想。 卡尔瓦多斯忙上前询问:“安室君,你这是怎么了?我送你去医院。” 他可不敢让琴酒的心上人在眼皮子底下出事,不然琴酒杀上门,贝尔都拦不住啊。 降谷零捂住胃,僵着脸冷汗涔涔道:“免、免了。” 他怕自己再次被创,忙说:“我自己去实验室就好了,不敢麻烦大人。” 他退后了两步,见卡尔瓦多斯没有追究,连忙逃走了。 他实在不敢听下去了,卡尔瓦多斯还能更离谱一点吗? 啊,脑子脏了,脑子脏了! 卡尔瓦多斯此时也顾不上降谷零,一心都在实验室中。 既然琴酒对金丝雀有好感,怎么不阻止他被送进实验室呢,那可不是个好去处。 莫非,琴酒因为某些原因心虚,没敢正面对上波本? 卡尔瓦多斯脑洞大开,思想即将滑坡。 他走到角落神神秘秘地给女神打电话:“贝尔,我探查到波本将安室透给塞进实验室了。” 纽约,五星酒店总统套房内。 正在敷面膜的贝尔摩德:“……?” 波本与安室透不是一个人吗? 你好像用很正经的语气说着非常离谱的话。 卡尔瓦多斯将琴酒真爱论给贝尔摩德说了一遍后,继续揣测:“莫非波本因为自己的金丝雀和琴酒走得太近,恼羞成怒将人送进实验室折腾?” “难怪爱尔兰也被琴酒塞进实验室,感情是因为他叫嚣着要抢夺金丝雀啊。” 贝尔摩德忍无可忍挂断了电话,但凡迟上一秒都会笑得崩了人设。 套房中,她捂着肚子笑得面膜都裂了。 以前没看出来啊,卡尔瓦多斯竟然在脑补方面出乎意料的有天分。 不过,逻辑通顺,条理清晰,这很合理啊。 哈哈哈。 看来当初碰到侦探小可爱还真是碰对了,乐子这不就来了吗? 她有预感,未来肯定不无聊了。 不过实验室的事情还需要再看看。 贝尔摩德轻触脸颊,碧湖般的眼眸闪过莫名的情绪。 日本,三号基地。 卡尔瓦多斯对女神倾诉着诸多猜测时,完全没注意到不远处的角落里,麦卡伦正悄悄站在那儿。 直到他离开后,麦卡伦才从阴影处走出来。 麦卡伦看向降谷零离开的方向,眼里划过一丝不忍和对组织的愤怒。 回到安全屋后,他连夜将搜集来的情报汇报给cia的上级。 在文件最底下,他犹豫了半天,还是写下一句:不知我是否可以准备营救计划? 他到底还是无法看到一个纯白的灵魂被黑暗玷污。 第二天,11月10日。 fbi截获得了这条情报。 美国,华盛顿,胡佛大楼。 fbi的总部所在,里面全都是精英探员。 简单清冷的办公室里,柔软的单人沙发上,赤井秀一墨绿色的眼睛盯着放在玻璃桌的两份情报资料。 他的相貌相当帅气,一头黑色稍卷的长发披在身后,给人一种不分性别的美。 他拿起资料看了起来。 宫野明美,组织基层人员,父母双亡。基本没有做过组织的任务,更没有杀过人。 她很温柔,对身边的人十分友善,还带着普通人的天真。 这样心软善良的人很容易成为突破口。 安室透,孤儿,大脑聪慧身体羸弱的无辜侦探。被组织的高层成员波本一见钟情绑回组织。至今不过一个月的时间,已经得到组织数位代号成员青睐,甚至为他争风吃醋、大打出手。 为此,波本恼怒之下将其送进实验室。 嗯? 赤井秀一挑眉,实验室? 在他旁边的女朋友皱眉,怀疑地看向詹姆斯·布莱克:“这真的是个人情报,而不是里番主角?” 詹姆斯连忙道:“绝对是情报。” 只是全世界都清楚,日本人在某些方面总是格外有想法罢了。 赤井秀一茫然发问:“里番主角?什么意思?” 詹姆斯尴尬了一下,耐心解释,总得来说是指限制级动作片的主角。 赤井秀一沉默片刻,捡起为所不多的社交技能,认真夸奖说:“您的阅历很丰富。” 詹姆斯脸都绿了:不知道说什么你可以闭嘴。 朱蒂捂住嘴憋笑,秀那张嘴实在让人无奈。 赤井秀一看完两份资料后,毫不犹豫地选择了安室透。 他潜进组织卧底,一旦身份暴露,肯定会牵扯到无辜人。 宫野明美没有涉及组织核心,对组织的情报知道的也不多,利用她不太合适。 至于安室透—— 虽然也是个无辜的人,但无疑他是很有魅力的。 能诱惑的组织数位高层大打出手、争相抢夺,那自己被引诱了也理所当然吧? 赤井秀一神色冷峻地摩擦着这份资料,进一步讲,他‘爱’上了安室透,愿意为他加入组织,更为了他拼命往上爬夺得更多的权势,以拿到安室透的主权,也很能说得过去吧。 更进一步来说,在这过程中,他杀死几个高层,甚至联合fbi抓捕代号成员,说一句只是争风吃醋,歼灭情敌,其实很正常吧? 第63章 那个组织到底在研究什么 赤井秀一冷漠的想,他甚至可以选择和其他情敌先合作排除异己。 独享美人是男人骨子里的劣性! 这样事发时混淆视听顺便背锅的人也有了,一举数得。 而退一步来说,未来自己不小心暴露了,鉴于他只是拿安室透当踏板,组织应该也不会干脆利落地将人灭口。 既然组织高层成员爱慕安室透,只要他们互相牵制,让安室透的处刑推后总能做到吧? 他相信自己一定会利用好这个时间差将人救出来,到时将安室透送到纽约藏起来,组织也找不到人。 若安室透不愿意,也可以选择成为fbi的线人,帮助他们得到情报,为覆灭组织添砖加瓦。 最后,赤井秀一穷图匕见,主要是安室透是最合适他潜入组织的媒介了。 代价最小,速度最快,连理由都十分充分,到时候组织内部审查也不会那么严格。 安室透,真是一个神奇的男人。 怎么会有人魅力那么大! 不可否认,赤井秀一对安室透产生了浓重的好奇心。 以及,他需要亲眼看看这位在组织搅风搅雨的金丝雀,是真的无辜,还是手段高明! 做出选择后,赤井秀一耐心等待fbi的情报员去收集安室透的情报和监视安室透的行动轨迹,图谋一个机会。 朱蒂探员担心地说:“秀一,我知道你出于种种考虑选择了安室透,但是——他是个男的。” 你一个有女朋友的异性恋,选择对一个男人出击,是不是哪里不对劲? 朱蒂神色微妙了起来。 底线十分灵活的赤井秀一神色不变,淡定地说:“朱蒂,性别不要卡的那么死,我们一切都是为了任务。” 朱蒂:…… 还能说什么呢,秀一,不愧是你。 如此理直气壮的说出这么欠揍的话。 她有预感,她可能很快会被分手。 美国,弗吉尼亚州,兰利。 cia总部坐落在此。 收到伊森本堂的消息后,本堂瑛海得到批准,第一时间来到总部,看到了这份标红情报。 她目光落在安室透这个名字上,犹豫地问:“我们是否派人前去营救?” 毕竟那可是父亲想拯救的人啊。 上司犹犹豫豫:“……救人的事先不急,首要得先判断出你父亲不是被诱惑了。” cia上司的怀疑有理有据,伊森卧底多年,见识到的黑暗必定不少。他谨慎多疑,能苟则苟,一切以获得组织情报为目的。 他或许会在一些不易暴露的简单任务中做些手脚,但这位安室先生明显不简单,甚至已经达到了以一己之力,让组织上层产生混乱的先兆了。 上司认为,冷静又冷酷的伊森本堂,突然做出要救人的举动是崩了人设,很可能被蛊惑了。 本堂瑛海听完,激烈地反驳:“父亲不会被迷惑的,肯定是觉得安室透值得被救。” 她相信父亲不会为了一个男人背叛家庭,背叛对母亲的爱。 上司沉吟,缓缓地说:“这样吧,情报局本也打算再向组织派遣卧底,从不同领域针对组织。如果你心存怀疑,便接了这个任务,亲自去日本看看。你愿意接受吗?” “我愿意!”本堂瑛海握拳,语气坚定的回答。 就让她亲自看看,父亲想要拯救的人到底值不值得。 上司挑选了几份毫无漏洞的假身份资料递给本堂瑛海:“你选一个身份吧。” 本堂瑛海看了看,片刻后,抽出一份资料:“就这个。” 上司看了眼,水无怜奈,父母双亡,毕业于东京大学传媒系。 他细细叮嘱道:“你将资料背熟,切记一切小心。你的联络人很快会到达日本。多注意组织的研究,确定它正不正经,尽量将研究资料送回来。” “?” 本堂瑛海一头雾水,正经不正经? 科研还能有不正经的? 她脸色一变,难道是研究细菌病毒的? 上司:——不,你需要查查它是不是科学侧的。 英国,伦敦。 军情六处(mi6)总部,负责卧底潜伏工作的负责人摸了摸秃顶的脑门,修剪漂亮的小胡子和剪裁得体的黑西装让他显得格外绅士。 负责人翻看着从fbi偷回来资料啧啧称奇,朝身边的秘书道:“这位安室先生的魅力让我痴迷,周旋在几大干部之间,想来掌握的情报必然不少。你联系下还在卧底的司陶特,让他接近安室先生获取情报,若有可能,将人救回来送到英国。” 这个中年男人笑容狡黠,有种可爱的感觉。 他用一种半开玩笑半认真的语气说:“女王需要这样的人才,他会是天生的情报专家。” 早已看过情报的秘书神色微妙,您可真是热情又务实。 秘书眼底带着淡淡的忧虑,以那位安室先生的魅力来看,若真的来了英国,只希望军情六处不要翻车吧。 他不由得在心中暗暗为大英政府祈祷一声:天佑女王! “让司陶特酒利用安室先生查查组织的实验室。” 负责人到底是一位政客,利用人时毫不犹豫。 他深沉地说:“我要确定组织的研究目的和方向。” 人类怎么可能有这么无解的魅力,肯定有实验的插手,关键是这实验有亿点魔幻。 秘书快速记录了下来。 “对了,找到mary akai 的消息了吗?”提起那位赤井夫人,负责人大感头痛。 好端端的特工,突然就消失的无影无踪了,太古怪了。 秘书神色凝重地摇头:“暂时没有消息。” 负责人叹了口气,摆摆手继续处理政务。 秘书拿着命令快速离开,只是想到那位司陶特酒的性格,就不由得脸皮抽搐。 他在心中再次祈祷:女王庇佑! 加拿大,渥太华。 安全情报局(csis)总部,搜集黑衣组织情报的特殊小组组长放下截获cia的情报,像怨灵附身一身不停地循环念叨:“波本、爱尔兰、田纳西、卡慕白兰地、诺布溪、卡尔瓦多斯、伏特加、琴酒,以及打上问号的麦卡伦……” “嘶~”组长倒吸一口凉气,这是要将组织上层一网打尽啊。 这安室先生一个人包圆了整个组织! 第64章 你是八爪鱼吗 组长神色凝重的朝负责卧底的外交官道:“联系我们的卧底阿夸维特酒,让他务必在保持自身意志清醒和心理健康的情况下,迂回的从那位安室先生手里获得情报。一旦发生迷恋某人的症状,立刻以精神受创为由撤退!” 外交官:“……您是不是太过小心了?” 格外谨慎的组长语重心长地说:“阿夸维特酒没有谈过恋爱,但那位先生在操纵人心和感情上却有着丰富的经验。万一阿夸维特酒对人家有了感情,他受挫后一蹶不振事小,被对方反向套取情报事大。” 不能相信加拿大一部分男人脆弱的心灵啊。 那位安室先生实在‘危险’,哪怕他是无辜的,但他的体质是不是…… “让阿夸维特收集安室先生的基因,送到第四科学院检查下,先排除不科学的地方,再确定是否是组织实验成果……” 外交官无语了下:“……是,长官。” 非法组织研究人类魅力的极限吗? 这骚操作估计不太可能。 他们难道打算凭借魅力让全世界人都恋爱脑,以达成统治世界的目的吗? 德国,慕尼黑,普尔拉赫。 联邦情报局(bnd),明亮的办公室内。 费力克斯先生下达指令:“让布赫兹女士想办法接近安室先生,他会是最好的情报源和老师。” 利昂·布赫兹,为bnd派出卧底组织的潜入搜查官,组织代号雷司令。 秘书小姐:您想让人家免费训练特工吗?算盘珠子都崩到我脸上了。 费力克斯先生继续说:“布赫兹女士最好学习下安室先生的能力,只要这能力它属于科技侧。” 他沉吟:“但我们也不能否认神学。” “组织的实验必须重视,万一是非科学侧的研究呢。不能一个小小的组织拥有,而我们伟大的德意志公民一无所知。” 秘书小姐:“是,请您放心,您的指令必为布赫兹女士接收。” …… 日本,十一月十二日,凌晨一点。 正在警视厅卧底训练营的宫村警官接到了幼驯染的电话:“立刻来警察厅,黑田理事已经等着了。” 出事了! 宫村警官脸色一变,翻身下床,用不到三分钟的时间打理好自己,趁着夜色生死时速地飙车来到公安部。 黑田理事官办公室一片亮堂,他的幼驯染正坐在一旁查询着资料,理事官神色凝重地盯着桌上的一份文件,细看之下眼角有轻微抽搐。 宫村警官心下一跳,莫名有种不好的预感:“出什么事了?” 他的幼驯染,朝比奈未来,属于负责对接国际的外交部门,一旦国际上出现有关日本的情报,便会第一时间做出反应。 按理说,即便出现什么问题,与隶属于公安部的他关系不大。 但能将他喊过来…… 宫村警官的眉头死死皱起。 “宫村来了。”朝比奈警官没有多做寒暄,直接了当的拿出一份情报递给他,神色隐隐透着担忧,“你看看这个吧。” 宫村伸手的动作迟疑了,总觉得这份惊动外交部的资料会给他带来难以言喻的惊变,他接资料的手竟然抖了下。 这份资料只有薄薄几页,但宫村却看了很久。 半晌后,他脸色扭曲地问:“情报从什么地方获得的?” 单凭这份资料上没有表明降谷就是波本,便可以证明那些人只知皮毛,而不知内情。 至于实验室,只看那句‘波本将其送入实验室’,他便心知肚明,降谷是在图谋组织研究。 他的学生他还是很信任的,但这经历也过于丰富了吧? 宫村警官脸色一阵青一阵白的,恨不得一拳头捶在学生的脑壳上。 让你学honey trap获得情报,你就这么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吗? 你不觉得自己过分努力吗? 不觉得努力错了方向吗? 你他妈就不怕翻车啊。 脚踩了几条船啊这是,属章鱼的吗? 就问一句池塘还能装得下吗? 朝比奈警官看了眼幼驯染强做平静下的崩溃,轻咳一声说:“fbi、cia、csis……太多了。” 宫村警官迷惑地抬头,脑袋上冒出一个问号。 朝比奈警官看了看眼观鼻鼻观心的黑田理事官,凑到幼驯染身边,悄声说:“对,就是你想得那样。那些势力有我们的人。” 他理直气壮的想,各国互派间谍以示尊敬,不是常规操作吗? 他没事多发展几个谍报人员,在全球广撒网有什么不对。 宫村警官:“……”不愧是你! 从小到大就你心眼儿最多。 他竖起大拇指,大为赞赏:“干得好。” 朝比奈警官得意的笑了,心里却松了口气。 宫村还有心情跟他玩笑,看来事情另有内情。 他很清楚宫村有多重视降谷零那小子,还好情报并不真实,不然他的挚友该有多崩溃。 只是,那些势力是怎么搞的,一个个在国际上都赫赫有名,怎么在情报工作上一点都不严谨呢。 你好歹查证一下啊。 解决问题后,朝日奈警官很快离开。他得再发展几个下线,比如法国的外部安全总局(dgse)。 不需要重要的位置,只要能注意到各国的动向便可。 至于海对岸的某个神秘东方古国就算了。 他派出去了几茬间谍,每次都不到一日功夫,就被朝阳群众举报抓走。 还是别浪费他的韭菜了。 惹不起啊。 宫村警官与黑田理事官交流了下情报后,拿着资料也转身离开。 回到训练营的房间,他小心将情报放好。 这可是要给小卧底的,不能丢了。 看了眼时间,凌晨五点钟,他一肚子火气和担忧。 降谷你睡了吗,我睡不着了。 东京,某个废物回收站的小小集装箱里。 还不知道自己清白没了的降谷零正靠在缺了个腿的椅子上睡觉,手机轻微振动了下。 他睁开眼,眼里锐色一闪而逝,很快便反应过来是有人发信息。 咦,是私人手机。 他打开新消息一看,神色顿时有些古怪。 [蜂蜜陷阱学的很好,以后不要再精进了! ——宫村和人] 一无所知的降谷零茫然:……? 可我至今都还没机会用啊。 第65章 卧底在行动(1) 这没头没尾的信息到底搅和了降谷零的睡眠。 他伸了个懒腰,白衬衫挽到手肘位置,露出结实又性感的小臂。他懒洋洋的在角落扒拉了好一会儿,手里多了一个神秘录像带。 正是黑羽盗一录制好的易容、伪声技能。 他像哆啦a梦一样又翻出一个半旧不新的播放机,播放录像跟着学习,注意力不受控制跑到了爱尔兰身上。 难得一工具人,不利用还挺浪费的。 还有那位爱传八卦的卡尔瓦多斯。 他的剧本就靠着这二位了。 认真跟着学完三节课程后,时间来到早上八点。 降谷零磨了磨牙,不情不愿的拿出手机联系公安,该给晾了许久的冤种同期回消息了。 卡尔瓦多斯和爱尔兰的剧本就很好,可以直接拿来用了。 [null:松田和萩原选择的代号组织已有人拥有,那二人手段很不简单。你安抚好他们,不要挑衅组织,不然谁都保不住他们。] 对面的消息很快传来,像是一直守在手机旁等待一样。 [file:降谷先生,您的情绪不太对,请问是否需要公安的帮助?] 风见裕也看着信息,只觉得字里行间都透出焦躁和逃避。他有些着急,降谷先生可不能出事,莫非这次公安出动还是对他造成了影响? 降谷先生明明说过不会出问题的,还是说有意外发生? 风见裕也急得不行。 [null:不需要。我只是想起来卡慕白兰地和田纳西威士忌一直在争夺安室透,而他们恰好取了一样的代号,一时迁怒罢了,给我些时间。] 降谷零打下最后一个字,从脖颈从上蔓延一股热意,耳根红的发烫,眼睛也因为过于羞耻水润润的。 将信息发出去后,他捏了捏拳头,冷笑几声。 松田、萩原,你们这对幼驯染最好打消了来卧底的念头! [file:是,请您多保重自身,公安部静候您的消息。] 降谷零看过后,删除了所有信息。 但从这天起,降谷零察觉组织氛围不太对。 早上收到宫村教官的短信后,他睡不着去组织实验室转了转,中午回到基地,明显察觉到异常。 总觉得有人在看他,视线隐秘又灼热,怜悯又诡异,莫名其妙。 降谷零:“……?” 他回头看了好几次,都没发现有人。 降谷零神色不变,眼底的光却冰冷沉重。 莫非因为黑格组任务,组织对他不信任,暗中派成员监视审查他? 但他可没有私下做小动作,他都是光明正大联系公安的,监视什么的,完全不在意。 只是监视的人视线太明显了,怎么想都觉得组织不可能会派这么垃圾的成员来他身边啊。 回到安全屋的降谷零冷静思考了半天后,直接就开始调查。 忍不了啊,这视线太烦人了。 等情报组的人将结果送到他手上时,降谷零只剩下满脑袋问号了。 阿夸维特、司陶特、雷司令…… 突然有种捅了卧底窝的错觉。 不是,你们不去调查组织,都盯着我干嘛? 他认真思忖,决定会一会这群卧底,看他们到底想做什么。 他用自己的权限在内网翻找了找,接了一个外围成员的任务。 ——就用这个无辜的误入组织的小羔羊的身份去试探下吧。 [任务:确认目击者小野平的死亡。] 接了任务后,他看着情报里一溜烟儿盯着他的卧底,闭着眼睛选了一个幸运儿。 就你了,司陶特。 他调出任务的情报,很快就看完了。 小野平的尸体,被人送进了米花东综合医院。 在医院啊。 他眼神闪了闪,喃喃自语:“那可是一个生机与死亡同时存在的地方。” 他走进安全屋里专门开辟出来的一间药品房,随手拿出一些药物出来,便给琴酒先打了声招呼。 下一刻琴酒的电话就打了进来。 “司陶特有问题?”琴酒的声音充斥着即将狩猎的快意和血腥,似乎迫不及待想要撕碎猎物的喉咙。 降谷零摇了摇手里的瓶子,清脆的碰撞声格外清晰。 “没有哦,我只是随便找个人陪我玩儿啦。”他将瓶子的药倒进有古怪药水的烧杯里,百无聊赖地搅动着烧杯,语气恹恹,“放心,如果他被我发现是卧底,我亲自请他走一趟审讯室。” 琴酒嗤笑一声,那股猎食者的气息消散了很多,他犀利指出:“司陶特实力不错,他可不一定会跟你走。” 反倒是你,不小心可能会翻车。 降谷零仰头将烧杯里的药水咕咚咕咚一口喝光,这才一抹嘴巴,气息萎靡地说:“不跟我走,那他只能跟着小野平走了。” 琴酒不记得死人的名字,这会儿也顾不上这个。 他警觉地问:“你在做什么?” 降谷零眨眨眼,语调轻快地说:“我试试升压药和降压药一起吃会不会死掉。” “停车!” 手机对面,琴酒骤然厉声道。 刺啦—— 伏特加紧急将车停下来,战战兢兢地问:“大、大哥,怎么了?” “转道去田纳西安全屋。” 琴酒命令道:“让国立医院的医生做好接收病人的准备。” “我才不要去国立医院,在那里怎么都不会死掉,太恶毒了啊。怎么会有这么恶毒的地方!” 琴酒忍耐:“那你去哪里?” “米花东综合医院。”降谷零故意用渴望的语气说,“新地方,新气象,我这次一定能死成的!” 琴酒眸色有一瞬的深邃,田纳西除了自杀外,从不做没有意义的事情。 换句话说,他每做一件事,都目的性极强。 哪怕当时看不出来,事后也能露出几分痕迹。 这次突然提起米花东综合医院,有什么目的? 想起田纳西提到的任务,他心里有数了,语气平静地说:“我等着,另外,我会记得提醒医生,病人需要催吐,多催几次。” “喂喂喂,这就过分了琴酒君。” 琴酒无视他的抗议,直接挂断电话。 伏特加这才问:“大哥,那我们这趟交易任务怎么办?” “让基安蒂去。” 伏特加立刻用手机给基安蒂发了邮件,然后一路车速飞快朝某人安全屋而去。 第66章 卧底在行动(2) 坐在车上,琴酒给司陶特也发了邮件,总觉得不按田纳西的意思办,他就会闹腾得更厉害。 他朝车座后靠了靠,目光不经意间停顿在肩膀上,小心地捏起一根掉落的头发,沉默许久,想将田纳西扔去情报组祸害朗姆的念头已经压抑不住了。 安全屋里,降谷零的胃火烧火燎的,他呆呆看着手里的烧杯,‘咕咚’咽了口唾沫,被嘴里乱七八糟的味道苦得神情扭曲。 [自杀不死debuff已触发] 降谷零目光落在系统光屏上,似乎有些难以启齿,但还是犹豫的放低了声音,将憋了很久的问题卑微地问出口:“系统,这个自杀不死,怎么不屏蔽痛觉?” 系统安静如鸡。 降谷零:…… 他倒吸一口气,捂住胃部疼得眼泪都要掉下来。 晕倒前他脑中只有一个念头,阳光开朗大男孩真是害人不浅! 东京某处安全屋。 正在做仰望星空的英国男人收起手机,疑惑的想,确认目击者死亡这种任务,不应该是后勤的事吗? 怎么出动代号成员了。 他将手机拿出来,把琴酒下发的任务再次看了一遍,目光在某个地方凝了凝。 搭档,安室透? 等、等等,等等,谁? 那个谁? 金丝雀?! 刚才做饭眼花了,好像看到了某个不该存在的名字。 好,擦擦眼睛,闭上眼静默三分钟,再看下。 还是安室透。 司陶特缓缓放下手机,与面前盘子里死不瞑目的沙丁鱼面面相觑。 这个英国男人抽搐着脸皮, 非常具有绅士风度的自语:“如果安室先生愿意,不知道我能不能请到他来家里喝下午茶。” 司陶特从情报组调取了小野平的信息,这是一位不小心目击了组织成员杀人的路人。 小野平还有点小聪明,知道摊上了大事,立刻就开车逃走,家都没回。却没有想到根本逃不出组织的追杀,被科恩一枪狙杀了。 他要做的就是找到小野平的尸体,确认人死透了,身上也没有不利于组织的证据,便在警方的法医到之前毁掉尸体的痕迹。 他看了看尸体所在位置,今天刚被人送到了米花东综合医院停尸间。 这个任务再简单不过了,能发到他手上,恐怕是组织高层打算给金丝雀攒资历,顺便让他当个保镖。 这样的任务司陶特有拒绝的权利,但他不打算拒绝。 mi6的上级下了命令,让他接近安室透套取情报,这就是个很好的机会。 确定计划后,他优雅的拿起刀叉继续用餐。 时间很快来到夜晚十点。 司陶特站在国立医院楼下,吹着不算冷的风,看了看手机,空荡荡的没人联系他。 安室先生呢? 他想了想,沿着医院不紧不慢的绕了一圈,还是没有那位传说中的人的影子。 司陶特也不急,他耐心继续等。 直到时间来到凌晨两点,他等不下去了。 “看来那位先生失约了。” 司陶特叹息说道。 既然这次没有机会见面,那就为下次打好基础。 他决定自己一个人把任务做了,在完成报告上加上安室先生的署名,这样好感就刷到了。 他迈步朝医院走去,这个时间点医院十分安静,除了住院部和24小时接诊区,基本没什么人影。 司陶特先找了间医生办公室,顺了一件白大褂穿上,又拿了一沓废弃文件假装病例,光明正大行走在医院各处。 他行走间步伐稳重,脊背挺直,嘴角含着浅浅的笑意,带着绅士的优雅和彬彬有礼,金色的短发更显得他有几分贵气。 他确定了下位置,按着电梯来到负二层。 刚走进来,一股冷意扑面而来,看来停尸间冷气开的很足。 他小心躲开值班的医生,走进了静谧无声的停尸间。 看了看停尸床边贴着的日期,筛选出今天刚转进来的,以及性别为男的尸体。 只有三具尸体。 司陶特搓了搓胳膊,走到最左边的位置,将白布掀开一角。 是一位头发花白的老者,已经瘦成皮包骨了,皮肤泛黄发青,应该是生前病了很久。 靠近他时能感受到尸体身上散发的冷意和僵硬的死气。 不是他。 小野平只是一个二十来岁的青年人。 司陶特放下白布,十分有礼貌地给人重新盖好,这才走向下一具尸体。 他捏起白布一角轻轻抬起,这是一位金色头发深色皮肤的青年,长相英俊,眉宇间带着不容忽视的病弱,唇色惨白没有光泽。 但他特殊的地方就在于,他面上没有一丝正常人死亡时的痛苦和不甘,也没有死者的狰狞可怕。他紧闭着眼睛,仿佛只是进入了甜美的梦境,随时都会苏醒过来,但他的胸膛已经再不会起伏了。 司陶特在心里叹了口气,为青年惋惜。 可惜了这个年轻人。 他放下白布,看向第三张床。 看来小野平就在这儿了。 他站在床边,轻微垂首道:“抱歉,打扰了。” 他一把将白布掀开,露出短黑发的男人。 男人两边太阳穴是一个血肉模糊的洞,像是有什么东西直接从左侧穿透了他的头。 是狙击的痕迹没错了。 他又细心的检查了下,确定子弹没有卡进头颅里,不需要粗暴的开颅后,稍稍松了口气。 司陶特在尸体身上摸索了一遍,没找到有用的东西,便打算一会儿去外面的储物柜看看。 他将白布盖好,神色带着淡淡的哀伤。 这世上阳光照不到的地方,总会有无辜人受到伤害。 他站在停尸间久久没有动弹,用他自己的方式来为这个年轻人送行。 死寂的空间里,冷气幽幽的飘动着,浅浅的呼吸跟着他的呼吸节奏跃动—— 等等,司陶特瞳孔骤缩。 什么呼吸? 停尸间除了他自己都是死人,怎么可能会多出一道呼吸。 他僵硬着脖子朝呼吸声的位置看去,是第二张床上的尸体,胸膛位置的布在明亮的灯光下一起一伏,绵长而轻柔。 ——刚才不是这样啊。 司陶特以他特工的眼力保证,刚刚停尸间只有他一个人的呼吸,只有他一个活人!! 他不可能分不清活人和死人的区别。 第67章 卧底在行动(3)—停尸间鬼气森森 司陶特险险退后了半步,只觉得惊悚极了,就像是好端端走在路上正准备跟路人问候天气,路人转过身却变成了一个可怕的女巫一样。 心脏骤停.jpg 他缓了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然后就发现刚才那浅显的呼吸声又不见了!白布也纹丝不动了! 司陶特:吸氧,吸氧.jpg 突然觉得冷冰冰的停尸间鬼气森森了。 他眼神麻木中透着疲惫,沉默很久,勉强自己露出一个善意的微笑,略带低气压地说:“先生,您到底是在反复去世,还是走得不甘心?” 停尸间静悄悄的,没有任何回应,显得他这个跟尸体说话的人特别神经。 司陶特艰难上前,猛地抽走了青年身上覆盖的白布。 森冷的白光下,金发青年一如之前安静的躺着,甚至嘴角翘起的弧度都无比安详。 司陶特:……嗷! 向上帝保证,刚才这家伙绝对没笑! 他应激的伸手扼住‘尸体’的脖子,冰冷柔软的触感传入手中,青年颈动脉贴着他大拇指,却没有半点波动。 这是个没有呼吸和心跳的死人,但又没有死人的僵硬。 来自英国的绅士表情有点发白,他深吸一口气又缓缓吐出,露出一个非常牵强的僵硬微笑,礼貌问候:“先生,您睡了很久,需要我将温度调高一些吗?” 清浅的呼吸再次出现,停尸床上的金发青年忽然睁开眼睛。 是鲜活的,灵动的,又生机勃勃的。 英国绅士内心像个jk一样发出了尖叫。 ——你不是死了吗? 难道,是魔鬼? 他在金发青年弯着眼眸看过来时,发出了虚弱的声音:“您需要新鲜的灵魂吗?” 被琴酒送进医院洗胃后,偷溜出来守株待兔的降谷零侧头看向司陶特,眼角的余光瞥到男人左侧握紧的拳头,眼皮跳了跳。 好疼,看着就好疼。 再看看男人强壮的胳膊,打人绝对超级痛,只是看着就觉得自己身上的骨头和床一起被拆成零件。 吓人不是好文明,他只是一个柔弱无助又没有自由的病人,听从高层的命令守在这里等代号成员的吩咐而已。 他不应该承受这么多。 降谷零保持着被掐住命运咽喉的姿势,微微仰头,眨了眨紫灰色的眼眸,因为才经历了不怎么舒服的洗胃,示弱时更显的病弱可怜。 他无辜又无害地问:“抱歉,我吓到您了吗?” 司陶特平静地收回手,坦诚地说:“是有点。但比起这个,我更想知道您为什么会躺在这里。” 以及,确认您的种族和世界的科学性。 降谷零艰难地坐起身,手背上还贴着输液后的胶带。 他将手挡在嘴边难受的咳嗽了几声,无力又沙哑,他拽了拽白布,身体瑟缩着,却还是觉得冷得刺骨。 他抱着双膝缩在白色的停尸床上,苍白无血色的双唇开合,轻声呢喃:“冷啊,好冷。” 他看向司陶特,露出干净又无辜的双眼,语气带着温顺和敬畏:“我是在等司陶特大人哦。” 这个代号就像暗号一样,给了司陶特前所未有的安全感。 原来是自己人啊。 他差点有失风度的喜极而泣。 不是魔鬼就好。 紧接着,司陶特彻底回味过来,能出现在这个时间和地点的,除了那位金丝雀也没谁了。 他没有责怪青年的恶作剧,脸上的笑容优雅有礼,英国男人的从容在此刻体现的淋漓尽致:“看来安室先生玩得很开心。不过,我想您可能需要一点宵夜补充能量。” 他目光扫过青年单薄的身体和惨白的唇色,不赞同地说:“这个季节已经过了进冰箱的时间,先生。希望您不要辜负自己辛苦长成了——” 看着金发青年幼态的脸,他艰难地想,金丝雀应该成年了吧? 组织的渣滓很多,但对未成年出手就很没底线了。 应该没有这样的人吧。 思索间,他神色无比温和地建议:“不要辜负自己辛苦长成了二十年的身体。” 男人这不按常理出牌的发展,让降谷零愣了愣。 “大人真有趣。”他微微勾起唇,兴致勃勃地说,“感谢您的提醒,不过我没有故意冻着自己啦,我是在沉浸式体验死亡后的感觉。” 他憋了很久的气,连心脏都能控制它停跳,结果还是没死成,明明现在的身体算不上健康。 他快乐的往旁边挪了挪,热情好客地拍了拍空着的位置邀请道:“要一起吗?” 英国绅士低头看着他,奇异的半点压迫感。 他声音温和,带着一股独特的幽默说:“死亡是一件孤独的事情,我猜想,两个人会比较拥挤,所以先生,请容许我拒绝。” 顿了顿,他促狭的看着降谷零,假意感慨着转移话题:“没想到您为了揭开死亡的面纱,会牺牲这么大的亲自来停尸间。您在学术上的严谨令人钦佩。” 降谷零:啊? 我不是,我没有啊,我只是觉得好玩儿。 他张了张嘴,却不敢反驳。万一之前被吓到的司陶特这会儿突然想报复他怎么办。 司陶特完全没有这么暴力的想法,看了看时间,已经三点多了。 停尸床上的青年上下眼皮正在打架,苍白的空间里,他是唯一的亮色,只是因为眉宇间的病弱和柔软,让他看上去像是正被这片空间同化。 他却丝毫不知,自己像一朵正在缓缓衰败的花,走向不可逆的枯萎未来。 司陶特隐晦地皱了皱眉,对于组织某些人渣的印象更是掉到谷底。 特指心思阴暗、非要将纯白拉入黑暗的波本。 他想,是时候制作抓捕波本的计划了。 司陶特态度友好地问:“先生,您现在有什么打算?” “我的病还没好。”降谷零用手臂遮住眼睛,声音可怜兮兮的,“我要回病房。” 他悄悄探出头,带着点点害羞,声音不确定地问:“但我帮上大人的忙了吧,我看住了尸体?” 司陶特沉默了,想说尸体不需要你亲自看着。 但绅士不能这么直白的让人下不来台,而且安室先生看起来还这么软,万一被他否定后哭了怎么办? 他不会哄人。 第68章 绅士可怕如斯 司陶特将白大褂脱下来折好放在金发青年身边,笑容淡定地说:“您确实帮了我大忙,但我想,现在最要紧的是您的身体不能再受寒了。” 降谷零歪头想了想,伸手说:“好吧,拉我起来吧。” 英国绅士调侃地说:“虽然我一把老骨头了,但总比脆弱的年轻人经历的风雨多,也更结实些。只是我没想到现在的年轻人已经退化到连下床都需要人帮忙的地步了。” 降谷零起身的动作顿了下,这话怎么有种阴阳怪气的感觉。 他看着这个标准的英国男人,回想了下自己的措辞,不确定地说:“那,拜托?” 司陶特满意点头,伸手将人从停尸床上搀扶起来,并夸奖道:“我就知道您是个礼貌的孩子。” 降谷零安静如鸡。 不知怎么,碰到司陶特这样的人,总有种被压制的感觉。 错觉吧。 啊哈哈。 降谷零下床后,在司陶特的视线下,自觉将旁边的白大褂披上。 “司陶特大人,真的不需要我帮忙了吗?” 他眼神亮晶晶的问。 “确实是不用的,安室先生。”司陶特对他眼里的期待视若无睹,笑眯眯地说,“我想您应该不需要我送您回病房吧?” 降谷零卡了下,气势弱了下来:“……不,不用了。” 他几近落荒而逃。 等离开了司陶特的视线范围后,降谷零站在电梯里沉默半晌,忍不住屈指敲了敲自己的眉心,怎么回事,怎么会被司陶特压制住? 对于刚才怂怂的自己,降谷零果断甩锅,肯定是操心师的问题,他无法接受别人纯纯的善意,才有这样的表现的,跟他警校首席完全没关系。 他对别人的善意一向是坦诚接受的! 安抚好自己后,降谷零打定主意以后的任务都不要再跟司陶特碰上。能躲就躲,躲不开就将司陶特调走,反正他权限比司陶特高。 他随手将白大褂扔到空荡荡的病床上,踩着稳健的步伐从医院后门离开。 降谷零离开后,司陶特站在停尸间也沉默了,他捏了捏眉心,好像将上司交代的接近安室先生的任务给忘了。 没有跟安室先生交换联络方式,也因为任务没有完成所以没亲自送人回病房联络感情。 阿这—— 明明来医院前都计划好了啊。 怎么一见到安室先生就忘了,满脑子都想着这孩子真让人操心了。 来自mi6的绅士一时怀疑人生。 凌晨的风总是带着让人警醒的冷意,降谷零踩在枯叶上,才意识到秋天到了。 医院拐角处,已经有人开车等着了。 车门打开,长相憨厚的男人走出来,将胳膊间的黑色风衣披在他身上,恭敬地打开车后门:“先生,我现在送您回安全屋吗?” 降谷零坐进车里,他神情散漫,紫灰色眼眸已经没了在医院时的清澈,反而像是幽深洞穴中的寒潭,不起丁点波澜。 他阖目小憩,十指交叉,平稳放在大腿上:“回安全屋。” 他开口时,话语带着上位者的高高在上和掌控欲,自然而然有种黑暗世界的疯狂和傲慢:“将人撤回来,司陶特不用盯着了。” 那个绅士的英国男人只是想在他这里打探点情报,行事不会超出自身的行为逻辑。 太好懂了,也很好掌控。 “是,先生。” 黑色的车子启动,很快就像一道黑暗中的幽灵,眨眼间就消失在他人视线里。 “七号。”降谷零慵懒地叫道。 当初与诺布溪一起存活下来的男人立刻应道:“先生有什么吩咐?” 降谷零缓缓开口,唇角含着浅浅的笑意,声音荡出古老优雅的韵味:“尽快获得代号吧,我需要你的帮助。” 七号憨憨一笑,语气却斩钉截铁:“我会加快速度的。” 透过后视镜,他看到闲适靠坐着的先生嘴角冰冷的弧度和交叠的双腿,优雅尊贵,就像在黑暗世界里参加歌舞升平、觥筹交错的假面舞会。 与死亡相拥,与深渊共舞。 只是看着他,就有种被黑暗吸引了灵魂的错觉。 对于七号来说,先生犹如高悬天际的明月,耀眼冷漠,却不吝啬向愚昧世人挥洒自身的光辉,让人不受控制的被他吸引。 他看似对世人冷漠,却总有细微的温柔流露出来。 是像神一样的孩子。 自从训练场那次大清洗后,先生便联系上了他,给他提供庇护,助他更快的成长起来,甚至任务中的纰漏都被先生扫尾了。 先生就像他人生分岔路口的导师,指引他走向正确的方向。 七号目光专注的望着外面,车速十分平稳的前行,他期期艾艾地问:“我得到您的信任了吗?” 降谷零的眼睛没有睁开,他似乎笑了,又似乎没有:“只是一部分。” 明月向他投入了一缕光辉,就像点亮了他内心的火炬。 七号没有沮丧,反而心满意足的笑起来,说:“我会更加努力的。” 两个小时后,降谷零回到了安全屋。 七号离开后,他倒了杯烧好的热水,泡了一杯梅昆布茶,站在窗边望着外面的夜色喝了起来。 现在是五点十五分,距离八点起床有两小时四十五分钟,如果睡九十分钟,有剩余七十五分钟。 他放下茶杯,神采奕奕的想,七十五分钟还可以做很多事情。 他拿过电脑开始忙碌公安的任务,一封封报告和邮件发到指定的邮箱。风见裕也发来需要处理的任务也回执过去。 一小时后, 公安的工作差不多忙完了。 时间还剩下十五分钟,他阖目思索着盯着他的那些卧底。 司陶特已经见过了,不足为虑,惹不出什么麻烦事。 虽然很想将这群不打报告就随意进入别人国家的家伙打包扔出去,但为了消灭组织,他还是忍了。 但这些卧底不太安分,针对组织没关系,若对他造成影响了—— 降谷零眼里闪过一丝冷酷,那就别怪他了。 想想下一个选择谁呢。 他摩擦着茶杯若有所思,很快起身拿起一张纸,在上面写下一个个卧底的代号。 然后他将纸贴在墙上,手里拿着一支飞镖,闭着眼睛凭直觉射飞出去。 第69章 我做了一个噩梦 听到飞镖尾端颤动的声音,降谷零睁开眼睛,目光落在被飞镖射中的名字上。 阿夸维特酒,加拿大安全情报局(csis)特工。 就你了。 他看了眼时间,还有二分钟。 一分钟调出阿夸维特明天的行程。 咦,是在米花町啊。 剩下一分钟简单收拾了下,躺到榻榻米上,盖上薄被睡着了。 时间刚刚好。 八点整,琴酒敲开安全屋的门。 降谷零从睡梦中惊醒,恍惚间回不过神来。 伏特加将手里的早餐放好,朝卧室喊道:“田纳西,起来吃饭,一会儿我们有个任务需要你出动。” 卧室内,降谷零趴在床边久久失神,他喃喃自语:“我好像,做了一个噩梦。” 那是一条永远跑不到尽头的楼梯,安静的只能听到他急促的呼吸和猛烈跳动的心跳声,以及沉重的脚步声,又震耳欲聋的除了一声枪响,什么都听不到。 明明他的hiro还好好的待在公安的训练基地。 果然是噩梦啊。 他抹去脸上的冷汗,起身快速冲了个澡。 只是换衣服时,多了一点小插曲。 他目光不由自主的落在医疗箱上,呼吸间,他从里面拿出绷带给自己缠了起来。 慢悠悠地走出卧房门,他对琴酒视而不见,帅气的脸上写满了不情愿。 “什么任务,不去——”降谷零果断拒绝。 伏特加看了看大哥猝然阴沉下来的脸,连忙说道:“这次任务在米花町,距离我们并不远。那位先生指定你和大哥去,你可不能跑了。” 降谷零眼神一闪,米花町? 好巧啊。 他正打算今天去米花町会会某个卧底。 他走到饭桌前,自觉拿起桌上的鸡蛋沙拉三明治吃了起来,语调轻快地说:“不去说不过去。既然gin君都亲自来了,我肯定要去的。” 他改口改的快,琴酒也没计较他一开始的抗拒。 只是打量着他衣袖里冒出来的一截绷带,回想起这家伙一贯的作风,想必昨天偷溜出医院后又去哪儿自杀了。 他嘲笑道:“今天又活下来了,田纳西。” 降谷零怔怔道:“是啊,今天又活下来了。” 不过转眼间,他身上活着的气息便消失了,只剩下挥之不去的苍白阴郁。 八点半,一行人坐上保时捷朝酒店去。 车上,伏特加看着从起床就精神恹恹的金发青年,担心地问:“田纳西,你看上去状态不太好啊。” 琴酒烦躁的将抽出来的烟又塞了回去,绿眸微眯,藏起了极深的探究,意味不明地说:“昨天洗胃没洗干净吗?那任务结束后我送你再去一趟医院。” 你最好尽快给我调整好状态。 “不要。”降谷零立刻拒绝,他故作虚弱地捂住自己的胃,毛茸茸的脑袋抵在靠座上,眸光阴郁冷淡:“不要做多余的事,gin。” 这副表现让琴酒彻底信了他精神不好是因为身体不舒服。 他也没说谎不是吗? 他昨天才中毒去医院洗胃了,晚上就自己悄悄出了院。 身体没好彻底,又不遵医嘱,不舒服在所难免。 琴酒视线在他没有血色的唇瓣上转了一圈,墨绿色的眼睛毫无波澜:“你要记住,你是组织的宝贵财富,不要总是将自己搞得破破烂烂的。” 降谷零冷漠地扯了扯嘴角,言辞犀利的讽刺:“你不觉得自己就像山洞里守着宝藏的恶龙吗?” 琴酒反唇相讥:“你认为自己是宝藏?” 降谷零顿时懊恼,看来噩梦对他的状态影响太大,导致他说出来的话都有些不过脑子了。 对于二人的交锋,伏特加缩缩脖子就当没听到,老老实实的开车。 在田纳西这里终于扳回一局的琴酒心情极好,连对方那张让人生厌的脸也变得顺眼了些。 他在手机上操作了下,说:“资料发给你了,尽快熟悉下。” 降谷零打开手机,翻开新邮件看了起来,紫灰色眼眸里漾起兴味的光,拖长了声音:“哇哦——只是打嘴仗啊。” 琴酒哼笑一声:“你平时不是挺能说的吗?这任务正合你。” 一直和组织有合作的国外黑手党家族最近因为一单生意和组织起了些龃龉,对方需要组织的特效药,组织需要对方的最新武器。 双方当初一拍即合,现在也无法轻易摆脱对方。 所以这所谓的龃龉也不过是打打嘴炮,看看能不能找到对方破绽多要一些利益而已。 这任务不算重要,但因为对方身份不同,所以那位先生派他和田纳西一起来完成。 “是以我为主呢,gin君。”降谷零故作烦恼,“我们日本主要负责人岂不是又沦落到保镖的地位了。” 琴酒不为所动:“只要你能完成任务。” “真无趣。”降谷零拽了拽衣袖里的绷带,翻了个白眼,小声吐槽道,“你对组织还真是忠心耿耿。哦,我忘了你有组织的股份,难怪操心这么多,瞧瞧发际线都有点危险了。哇,要是你变成了秃头中年大叔,我可不要再跟你共事了……” “闭嘴,田纳西。” “好哦。” 目的地很快便到了,是在米花酒店,五楼上。 对方已经包场,看上去等了有一会儿了。 琴酒上前与对方说了几句话后,双方就在谈判桌两头坐下。 降谷零给自己倒了一杯茶,温吞吞的饮着,直到琴酒坐在自己身后也没有吭声。 对面是一个二十五岁上下的年轻人,一头白金色的头发看上去很贵,但他显然沉不住气。 “上次交易出现问题,肯定是你们组织打算黑吃黑,你们想要挑起战争吗?” 琴酒将帽檐压下,眼观鼻鼻观心就当听不到。 伏特加完全是两眼的懵,他连上次什么交易出了什么问题都不太清楚。 降谷零吹了吹茶,看到杯子里的茶梗立起来,眯起眼睛笑了笑,眼里像是盛着春天最温和的风。 茶梗立起来,是吉兆,有好事发生呢。 他轻轻瞥了对面一眼,不咸不淡地说:“说话时请注意您的措辞,我们组织一向作风低调,热情好客。” 伏特加瞪大了眼睛,这、热情的与各方势力交火,也算热情吧。 第70章 让我看看是哪只鱼上钩了 白发外国人脸一黑,暗啐一口不要脸,继续说:“上次我们交易出现问题后,我们的武器研发室出了奸细,肯定是你们打算套取我们的机密。” “说话请要讲证据,没有证据的话都是造谣,是污蔑。你们是凭着给人乱扣帽子屹立在里世界吗?”降谷零懒懒地抬了抬眼皮说。 对面深吸一口气,气恼地说:“你们还与我们对家勾结,怎么,你们还打算蛇鼠两端?” 降谷零惬意地抿了口茶,礼貌地说:“我们所进行的都是正常的商业合作行为,并不违反合同。” “你!”白发男人冷喝道,“你们就是打算过河拆桥,有了新的合作方,打算将我们彻底扔掉。” 降谷零放下茶杯,瓷杯与玻璃桌碰撞间发出一声脆响,他一脸严肃:“我欢迎您善意的建议,但您毫无根据和没有理由的指责,就请恕我拒绝。” 他站起身,理了理西装上的褶皱,矜持地颔首:“您不太理智,我认为这并不是一个合适的谈判时机。请恕在下不能奉陪。” 在对面目瞪口呆中,他果断起身离开。 琴酒悄无声息跟了上去,像黑夜里的影子。 等伏特加回过神来,就只剩他与脸色铁青的白发男人面面相觑。 伏特加:……大哥,您把我忘了啊。 降谷零离开米花酒店后,坐在外面的喷泉处赏景。 他啧啧称奇道:“那就是布亚诺家族的人啊,还真是让人长见识了。” “你也让人长见识了。”摘下礼帽的琴酒一头浅金色长发披在身后,像是月圆时挥洒下的光芒,柔顺又有光泽。 周身气势收敛起来时,有种英伦风范的贵公子之感。 他意有所指地说:“你官腔打得很好。” 太规范太正式了,不像里世界的,反而像官方那边的。 降谷零弯起眼睛,歪歪头好心地说:“我不止官腔打得好,别的也很厉害,怎么,你都想见识一下吗?” 琴酒单薄的嘴扬了扬,没有追究,田纳西会的东西太多太杂,这并不是值得怀疑的疑点。 二人看着喷泉陷入沉默,许久之后,降谷零声音虚无缥缈,仿佛被燃尽的灰烬,荒芜凄凉:“琴酒君,你真的认为人活着是有意义的吗?” 琴酒深深看了他一眼,嗤笑一声,将礼帽戴好,同时回到他身上的还有他那身孤傲冷峻的气场。 “在你寻求为什么活着的理由时,你就在向外界求助。”他淡淡地说,“你在执着一个答案才活着,怎么会没有意义。” 他朝走过来的伏特加抬了抬下颌,转身离开。 降谷零站在原地,看着琴酒的身影远去,竟然有一瞬间觉得这家伙还挺有意思。 不过,将他就这么扔在这里,是任务结束了? 这时,手机恰巧有提示。 他打开一看,正是伏特加的邮件。 [tennessee,大哥说任务暂时结束。——vodka] 降谷零挑眉,他扫了眼酒店大厅挂着的钟表,上午十点钟,阿夸维特是不是要来做任务了? 降谷零低头看了眼自己,这一身黑西装看着不太像好人啊。 他稍微调整了下微表情,唇角挂着浅浅的笑,紫灰色的眼睛里也含着坚韧与温柔,眉眼间看上去天真又无害。 他买了一杯热牛奶,步伐轻松地朝米花商场走去。 街边一个卖平安福的小摊上,与联络人接头后的麦卡伦提着一盒咖啡准备回去,无意间看到一个眼熟的人影。 他没有犹豫,抬步就跟了上去。 米花商场二楼,萩原研二趁着休假拉着松田阵平买衣服,秋天到了,单衣已经不能穿了。 而且忙碌这么久,他们也要放松下。 “小阵平,你快来看这件毛衣,是不是很潮啊~” 他欢快的朝试衣间走去,与一位深褐色短发,面容瘦削的男人擦肩而过。 萩原研二脚步僵滞,提着衣服的手一紧,眉头轻蹙,喃喃道:“不会吧,这种感觉不太像普通人啊。” 虽然那人掩饰的很好,但怎么说呢,那稍微紧绷的身体,碰到人时下意识拉开距离,被人从身后碰到时克制的反击动作…… 萩原研二哀嚎,他只是休个假啦。 可他没办法对异常视而不见。 万一那人需要帮助呢,或者他对商场预谋犯罪呢? 斟酌再三,他放下毛衣跟了上去。 “hagi,这是最后一件了,我不会再换你拿的那些花里花哨的——hagi?” 从试衣间出来的松田阵平面对空荡荡的店铺,茫然又无措:“hagi……” 萩不会突然扔下他走掉的,是临时突发的状况吗? 松田阵平冷静下来,拿出手机发消息。 [你在哪儿?——松田] 他靠在试衣间的墙上,耐心等待着回信。 三楼,降谷零将空掉的牛奶杯扔掉,目光好奇地看着店里摆放出来的模型。 感觉会是松田喜欢的类型。 他懒洋洋坐在橱柜前的长椅上,神色闲适安逸。 “先生很喜欢吗?” 磁性的声音带着雷厉风行,感觉是和司陶特那种英国绅士不一样的人。 阿夸维特不紧不慢走上前,目光灼灼地盯着降谷零,心下感叹。 真是你啊。 波本抓回来关进华丽鸟笼的、引得人人觊觎的金丝雀。 他才收到国内的命令,让送一些安室透的基因回去,转身就碰到这人了,可能这就是上天注定吧。 好在这会儿任务已经完成,他可以在安室透身上下功夫了。 降谷零听到陌生的声音靠近,眼神一闪,上钩了。 他侧过头,并没有对突然靠近的陌生人有多警惕,反而扬起脸,不慌不忙的开口,明朗的嗓音里带着笑意:“你要买一个模型送给我吗?” 阿夸维特心中猛地一悸,竖起的眉梢跳了跳,隐隐有些理解了传闻中波本那个疯子为什么会对安室透这么执着。 为什么一个二十岁的大男人,说起话来会自然的像是——你要送给我一个洋娃娃吗?这样的语气。 这、这未免太上头了。 他清了清嗓子,视线僵硬的投向模型店,面容依旧冷硬,声音却已经软了几分:“假如你喜欢。” 第71章 萩原你怎么上钩了 降谷零脸上含着诧异,似乎是因为男人过于热情的态度而皱了皱眉,声音中似乎透着些许不快,起身拒绝:“我刚才只是开玩笑的,不用先生送。” “我先走了,不打扰先生了。” 阿夸维特目送金发青年离开,微微的抿着唇,眼神幽幽。 还是太急了,引起了金丝雀的警惕。 但他不会放弃。 好不容易等到金丝雀落单的机会,这样的时机以后可不一定会有。 而就在降谷零准备绕着三楼另一侧的安全出口离开时,刚刚踏上楼梯口,被人一把捂住嘴大力拽到储物隔间。 降谷零一惊:……谁啊这是? 他明明等的是阿夸维特酒,怎么会有人插队! 他轻微挣扎着,却被人用不容置疑却不会伤到他的力度按下。 行吧。 他安静下来。 储物室门被关上,黑暗的空间里,有人悄悄凑上前,低声说:“小降谷,是我,你别出声啊。” 降谷零眼睛倏的睁大,满脸震撼,内心尖叫。 萩原!你在干什么啊萩原! 他连忙点头,捂着他嘴巴的手才松开。 储物室内一片安静,等外面轻微的脚步声离开,萩原研二才松了口气。 萩原研二没想到自己心血来潮跟踪个可疑分子,会见到一直放心不下的同期。 本来他正悄悄跟着深褐色短发的男人,见男人朝着人流量少的仓库位置走去,心暗暗提起,手里捏紧手机,随时打算摇小阵平过来支援。 没想到男人打量四周时,脸色突然一变,硬生生转了个方向,朝三楼奔去。 萩原研二还以为男人发现了什么,急忙跟了上去。 结果就看到这个可疑分子在搭讪自己的同期挚友。 萩原研二:!! 萩原研二无声尖叫,小降谷,你在干什么啊小降谷。 你的警惕心呢,你在警校学到的知识呢? 你就没发现这人的古怪吗? 他明显就是冲你去的啊! 好在小降谷很快反应过来,在他冲过去将可疑男人拷住前就离开了。 萩原研二松了口气,目送好友离开前瞥了男人一眼—— 顿觉这口气松早了啊啊啊。 这人的表情很明显写着这事儿没完! 萩原研二:…… 他只能飞奔过去,先一步找到小降谷,将人保护起来。 额,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警校首席在他心中已经成为了需要保护的存在了。 唉,世事无常。 察觉到外面的人离开,萩原研二扭过头来,绚烂的紫藤萝般的眼眸里闪着微光,语气轻快地说:“小降谷,我们又见面了,你还好吗?” 降谷零不受控制地扬起嘴角,将手机的光打开照在萩原的脸上,眼神落在他的脸上。 “怎么了?” 萩原研二不解地摸摸脸问。 买衣服时他照过镜子了,脸上很干净啊。 降谷零没有回答,他摸索着打开储物室的灯,明亮的灯光下,他神色温柔而喜悦,轻轻抬手触摸了下萩原研二的胳膊,仿佛触摸到了世界一般。 萩原研二这样看着,不知怎么,突然有一种想要落泪的冲动。 降谷零慢慢收回手,脸上带着淡淡的笑容,语气温和地说一句:“真的是萩原啊。” 我真的救下了你。 “你长胖了呢,真好。” 你还活着,真好。 明明只是很普通的话,可萩原研二的眼泪一下子落了下来。 就好像,两人现在这样面对面能够真实触摸到对方的场景,曾经穷尽一生都难以得到。 可他们才分开不久啊。 萩原研二吸吸鼻子,伸手将眼泪抹去,半晌后,他低声不知埋怨还是烦恼:“要怪小阵平啦,最近他学着做饭,每次做得都很多,hagi只能努力吃完,这才长胖了一点点。” “最近米花治安不错,爆炸物处理班出警的次数不多,小阵平都无聊的把警局的炸弹模型全都拆了个遍,渡边队长让他写了很多次报告,每次hagi都有帮忙哦。” “要是没有hagi在,小阵平肯定会孤立所有人的啦。” “班长在搜查一课很受欢迎,他现在正在存钱,打算买了房子后就向来间小姐求婚。” “前些时日我们见过小诸伏了,他一直在找你,你都不知道他变化有多大。” 萩原研二絮絮叨叨的声音渐渐低了下去,他很想问,小降谷,你呢,你现在——好不好? 可他心知肚明,小降谷的状况一定不好,他身上几乎看不到警校首席的意气风发和活力。 刚才自己突然出手拽住小降谷时,小降谷挣扎的力气都很小。 他的身体一定出了问题。 萩原研二焦躁不已,又不知道该怎么办。 若可以,他很想直接将人拽到医院从头到脚好好检查下。 但小降谷现在的处境却不容许他做出这样的行为。 正当萩原研二满心焦躁时,他的手机响了,是小阵平的电话。 他刚接通要说话时,门外传来‘哐当、哐当’的砸门声。 萩原研二吓了一跳,他下意识捂住手机,脚步一跨就挡在了降谷零身前,神色无比凝重。 下一刻,单薄的房门被撞开。 深褐色短发的男人拿着枪站在门口,枪口指着萩原研二,神色冷凝,眼睛黑沉沉的,散发着强烈的杀气。 这绝不是普通人。 萩原研二心中尘埃落定般的想。 阿夸维特用眼角余光瞄了眼金发青年,见他完好无损,悄悄松了口气。 他没想到只是耽搁一会儿的功夫,就让人将安室透给劫走了。 还好他反应快。 要是安室透出了事—— 想想传说中那个张口人类无趣,闭口人类不长记性的波本,他就打了个激灵。 阿夸维特握枪走上前,步伐稳重,嘴角轻轻扬起时,笑容带着致命的冰冷:“让开,先生。” 阿夸维特目光森冷地盯着这个半长发的一看就是花花公子的家伙,必须将他的注意力引到自己身上,不让他趁机挟持人质,并让安室透有机会逃跑。 撕开和平的幕布后,无边的杀气不再掩饰,铺天盖地朝萩原研二涌去。 萩原研二直面这股杀气,只觉得浑身发冷,周身的空气也骤然沉重起来,压得他僵在原地动弹不得,连气都喘不过来。 第72章 三个人的不同剧本 萩原研二沐浴在杀气中,半晌回不过神来。 可一想到身后多灾多难的同期,他狠狠捏了捏苍白冰冷的手指,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他眼神骤然幽深,脸上扬起轻佻的笑容,语气像是幽暗森林里缠绕在藤蔓上的花纹艳丽的蛇,危险无比:“让开?才不要啦。” 谁要把小降谷让给你这个拿着枪的恐怖分子啊! 可恶,今天休假,他出门没有配枪。 现在落了下风了。 一旦面前的男人开枪,他和小降谷都逃不掉。 看这人一副法外狂徒的模样,他都不敢暴露自己警察的身份,唯恐这人对警察有很深的成见,到时候弄巧成拙。 萩原研二后背被冷汗浸湿,大脑飞快转动着。 对了,他可以假装黑吃黑啊。 只要大家都是极道上的人,总比面对警察好说话的多啊。 总之,必须将男人的注意力引到自己身上,能彻底忘了小降谷最好! 而且手机没有挂断,小阵平一定听到了这边的声音。 只希望小阵平能尽快找过来吧。 萩原研二指尖微颤,语调却甜腻腻的,带着说不出的恶意:“金发小哥是我先抢到的,先来后到总得懂吧,先生~” 一直被忽视的降谷零瞳孔地震:萩原,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啊萩原!! 另一头,正握着手机生死时速找人的松田阵平身体一麻,差点一个踉跄摔倒。 hagi,我知道你是为了保护那个金发笨蛋,但你就不能找个好点的借口吗? 阿夸维特手指按在保险栓上,眼底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怒意,像锋利的刀刃划破空气,森然的冷意让人浑身起鸡皮疙瘩。 败类! 卧底先生眼神更冷,他脚步一跨,猛地上前,拳风凛冽的朝萩原研二砸去。 阿夸维特不敢开枪,担心会误伤。 萩原研二被动接招,二人瞬间在这个小小储物室打斗起来。 二人怀着决不能伤到安室透\/小降谷的心思,默契的将战场转移,房内立刻一片混乱,唯独降谷零在的位置干干净净。 他顶着砸在头上的衣服,一时间竟不知该说什么。 你们一个是在职警察,一个是卧底警察,就不能冷静点吗? 你们都是这么当警察的吗! 降谷零握了握拳,这场面真是该死的熟悉。 犹记得前不久,爱尔兰和诺布溪就在他眼前这么打的。 降谷零:…… 猛地,他目光锐利地刺向前方,厉声呵斥:“你敢开枪!” 他果断抓起身侧的衣架掷了出去。 ‘砰!’ 一声枪响。 阿夸维特开枪了。 电话那头,松田阵平脚步一僵,脸上霎那间没了血色,表情凝固,大脑有一瞬间的空白。 对方开枪了。 谁受伤了! 降谷?还是hagi? 松田阵平握着手机的手细微的颤抖着,他紧咬牙关,飞快朝枪响地位置飞奔。 储物室内,阿夸维特的手被衣架砸偏,子弹打到了墙上。 萩原研二被这一幕惊得愣在当场,差一点,拿那枪就要打中他了。 劫后余生,他腿软了软。 阿夸维特没有那么多心思,他本就没打算杀人,只是威慑而已。 倒是开枪之后动静不小,肯定会有人查过来,不能再等了。 他扭了扭手腕,以更快的速度冲到萩原研二身边,在他躲避不及时,一枪砸在他脑壳。 眼前一黑的萩原研二挣扎着想要清醒,拼尽全力也只是悄悄将手机塞到小降谷手里,就趴倒在地上。 静谧的黑暗以极快的速度占据他的意识,让他渐渐陷入昏睡。 意识消失前,他模模糊糊听到小降谷的声音。 “你干什么!不要杀他。” “你跟我走,我就放了他。” “……好。” 不要,小降谷不要跟他走! 萩原研二带着满腔怒火和担忧,彻底陷入黑暗。 降谷零见阿夸维特将萩原打晕,心中一松,确定了他没有杀人的想法后,袖子里的手术刀悄然隐没。 藏起萩原的手机后,他眼珠子一转,疾步上前,挡在萩原研二身前,神色惊怒:“你干什么!不要杀他。” 阿夸维特没有要在金丝雀面前暴露身份的意思,不过金丝雀连挟持他的绑匪的性命都这么在意,还真是天真又善良。 这倒是个很好利用的弱点。 他暗示般的晃了晃枪,深邃的眼底掠过一抹幽光,假意威胁说:“你跟我走,我就放了他。” 降谷零微微瞪大眼睛,神色难看起来,他眉头皱成一团,忧郁的瞥了眼昏迷的人,苦笑妥协:“……好。” 降谷零前脚跟着阿夸维特离开,后脚松田阵平已经赶到储物室。 他看到被破坏的房门,直接冲了进去。 房间到处被砸乱,地上全都是乱七八糟的衣服,装着衣架的箱子也翻倒了,处处都是激烈打斗过的痕迹。 松田阵平尽量冷静地走向倒在角落的萩原研二身边,即便从手机里已经听到了降谷救下了他,还是下意识摸摸他的心跳。 掌心下稳健有力的跳动让松田阵平岌岌可危的理智拉回来了一些。 “hagi?” 松田阵平摇了摇他喊道,一双凫青色眼里是滔天的怒火和仇恨。 “hagi,快醒醒,hagi——” 萩原研二只觉得一腔担忧化为冰冷的海水,似乎想将他淹没。无法抑制的悔恨像滚烫的大火在灼烧他的灵魂,若他能再小心一点,是不是小降谷就不用为了自己委曲求全。 那人一看就不是好人,小降谷就那么跟着走了,肯定不会有什么好事。 但好在,哪怕他是在做噩梦,也有小阵平一直在他身边。 ——hagi…… ——hagi ——hagiwara! 真的是小阵平的声音,糟了,那个可疑分子! 萩原研二猛地清醒过来,刚睁开眼就对上小阵平这张恼火的池面脸:“小阵平!” 他一骨碌坐起身,神色严肃地说:“小降谷被那人带走了。” 松田阵平一把将人拽起来,凫青色的眼瞳里像是被泼进了化不开的浓墨,从牙缝里挤出来的字眼,让人轻易就能感受到他内心的暴戾与不甘:“我都听到了。幸好你把手机给了降谷,现在我们快追上去。” 第73章 谁绑走了田纳西(感谢云斜溪山的礼物~) 萩原研二神色阴郁,立刻跟着松田阵平朝商场外跑去,每一步都仿佛踏着心中的阴霾:“我们通过手机能听到对面的声音,大致可以判断下他们的所在位置。小阵平,通知警方吧,那人手里有枪,不好对付。” 松田阵平眼中蒙上一片阴鸷:“我的手机与你手机正在通话中,不能动。hagi,你去借路人的手机。” 二人干脆利落的报警后,征用了路人的汽车,辨别着对面的位置,开着车追了上去。 另一头,阿夸维特将降谷零塞进自己车里,将组织的联络手机塞到车子暗格里,快速朝记忆中附近的一处许久不用的安全屋驶去。 降谷零面上维持着惊恐的姿态,瑟缩在车后座的一角,心里却还怀念着单独与萩原相处的情景。 明明在组织时间也不长,他却觉得好像过了大半生一样,疲惫又懒怠,沉重又自厌。 萩原絮絮叨叨的话似乎将他拉入了警校时期的美好时光。他只觉得灵魂像经历了一场春雨洗礼,尘埃散尽,一身轻松。 哎呀,明明是被绑架的状态,可嘴角就是控制不住上扬呢。 半个小时后,车子停在荒僻的别墅外。 这里荒无人烟,周围看上去破破烂烂,别墅周围有野草疯长,看上去生命力极其旺盛。 被奇怪藤蔓包围的别墅黑沉沉一片,像极了见不得光的鬼屋,诡异惊悚。 “下车。” 阿夸维特率先走下车,以命令的口吻说道。 他还在兢兢业业扮演着劫匪。 额,不对,等等—— 阿夸维特懵了下。 他不是从那个不怀好意的花花公子手里救下了人吗? 他明明是在做好事,怎么到头来他成了坏人。 不知道事情怎么就发展到这地步的阿夸维特只能硬着头皮继续演下去了。 他催促道:“快点下车。” 降谷零坐在车里没动,他扫了眼四周,眼神一沉,质问道:“你想做什么?” 阿夸维特没有废话,直接掏出枪指着降谷零,抬了抬下颌:“下车。” 好像这样更不像个好人了。 算了,他破罐子破摔,坏人就坏人吧。 坏人能有更好的手段套情报。 他必须趁组织的人没发现金丝雀失踪前完成国家的任务,比如拿到金丝雀的基因。 他目光从青年的金发上滑过,手指蠢蠢欲动的想薅下来几根。 降谷零蓦然觉得头顶一凉,他疑神疑鬼的瞄了眼注视着他的阿夸维特,小心从车上下来。 似乎对荒无人烟的地方有些畏惧,他顶着枪口坚强地问:“你到底要做什么?是绑架吗?” 阿夸维特指了指屋子:“少废话,进去。” “……” 这个卧底的脾气是不是有点糟糕? 降谷零沉默了几秒,状似被逼着朝别墅走去,义正词严地说:“你应该知道,非法限制他人人身自由是犯法的吧?” 特别是你还是一名公职人员。 阿夸维特不为所动,演技在线:“话这么多,生怕我不会揍你是吧?” 降谷零:“……” ……你好强的攻击性。 阿夸维特推开铁门,‘嘎吱——’ 低沉沙哑的门声响起,在这偏僻的地方格外明显。 他拽着降谷零,二人踩着青石砖铺成的小路,一路来到大门前。 阿夸维特用沉思的眼神看了看周围,便熟练的蹲下身撬开正对门锁位置的地板,从下面捞出一把钥匙。 他一只手开门,一只手握着的用枪指着降谷零。 打开门口,粗暴的将人扯了进去。 他们进去后,房门自动关上。 外面静悄悄的,偶尔有一两只黑鸦站在树梢叫两声。 不一会儿,轿车下面冒出来一个手里提着咖啡的人影。 正是一直跟踪阿夸维特的麦卡伦。 麦卡伦用困惑的眼神凝视着面前的房子,慢慢陷入沉思。 阿夸维特怎么突然抓走了安室透,还悄悄将人带到了这么偏僻的地方,他想干什么? 挑衅波本? 还是田纳西? 或者是琴酒? 这—— 麦卡伦表情凝固,人数太多,一时竟数不过来。 但无论如何,他都不能放任安室透出事。 安室透一直都是无辜的,他被迫来到黑暗里,无法回到光明下,不能远离不幸,被动的接受黑暗赋予的一切苦难和枷锁,太可怜了。 至于阿夸维特,呵呵,麦卡伦巴不得组织的人都自相残杀呢。 他抄起手机就打了个电话出去:“喂,伏特加,我举报阿夸维特是卧底。证据?没有证据,我只是亲眼看到他把安室君抓走了。哪个安室君?就是金发深肤的那个。我把定位发给你,要我帮忙救人吗?不用?那我先等等吧。” 挂断电话后,麦卡伦有些心不在焉。 伏特加的语气不太对,似乎这个消息给他带去了极大的惊恐和震撼。 他在害怕什么? 担心安室君受到伤害? 他在震撼什么? 波本没保护好安室君?还是阿夸维特胆子太大敢对被高层护着的金丝雀出手? 疑问太多,头好痒。 麦卡伦蹲在草丛里,有一口没一口喝着咖啡,目光灼灼地盯着房子,按捺住救人的心思耐心等着。 希望阿夸维特不要做过分的事情,不然 —— 靠谱的中年男人眼底闪过一丝冷芒。 鸟取县,伏特加刚目送大哥下车去做任务,还没来得及辅助,就接到了噩耗! 田纳西被阿夸维特绑架了! 伏特加:我是幻听了吗? 不然怎么会听到这么离谱的话。 就田纳西那心眼子多成马蜂窝的模样,他会被人绑架? 怕是终于忍不住要拉着组织的代号成员殉情了吧。 听大哥说,司陶特昨天的任务报告里还提起了田纳西热情邀请他一起住在医院停尸间呢。 今天换个人祸害也正常。 反应过来的伏特加掂量了下田纳西的搞事能力,决定还是给阿夸维特发个消息,让他离田纳西远点,不然会变得不幸! 他找到阿夸维特的联络方式,将消息发过去后,就打开电脑给大哥扫尾。 只是心中隐隐有些不安。 阿夸维特真不会惹怒田纳西,最后被拉着入水或者跳楼吧? 为了保险起见,他又翻出任务记录,让身在米花的基安蒂去找人。 第74章 小伙子,路走窄了啊 不提满嘴脏话,拎着狙击枪骑着摩托飙过来的基安蒂。 别墅内,清冷安静,物品摆放的也很整齐,到处都干干净净的,像是有人定期打扫。 降谷零不动声色间将屋内布局收入眼底,正想套话时,一道厉风从身后袭来。 他察觉到不妙,试图抬手阻挡,突然间只听到一声枪响——“砰!” 这突如其来的声音让他心中骤然一紧,原本阻拦的动作也停顿了下来。 只是一瞬,阿夸维特手里拿着一瓶古怪的气体朝他照面喷来。 降谷零没来得及躲开,径直吸了一大口。 糟糕!是麻醉药。 哇,好卑鄙啊。 跟司陶特那样的绅士完全不同。 他眼前一晕,身体不受控制的朝地上倒去。 等他重新清醒过来时,发现自己正躺在一张大床上。似乎因为麻醉药,他脖子以下都没有知觉,除了眼睛,也都不能动弹。 阿夸维特正坐在他身边,双手撑在他头两侧,以一种高高在上的姿态注视着他。 降谷零原本要说的话都被这姿势吓飞了。 “你……”他难得磕巴了下,声音虚弱无力地问,“这位先生,你到底想做什么?” 阿夸维特的手来到他西装的纽扣上,神色严谨的好像在探究什么学术问题,眼底带着戏谑:“看不出来吗,我准备上你啊。” 什么上? 上什么? 反应过来后,降谷零表情绷不住了。 谁能想到呢。 他只是想将卧底钓出来试探下,再想办法让他们换个目标,比如朗姆什么的。没人盯着自己了,就能低调去搞组织了,这多棒啊。 谁知道他一晃眼就被同盟绑到床上,自身清白都即将不保。 降谷零第一次体会到什么叫想要行走在黑暗中,就要先将自己染黑。 阿夸维特,你不觉得自己染的太黑了吗? 你下限是不是太低了,太不择手段了。 对比之下,他仿佛像是黑乌鸦群里格格不入的白鸽,野狼群里的白羊。 不慌不慌,这小场面怎么可能翻车。 这不可能难倒机智的他! “你冷静点。” 眼看阿夸维特已经开始解他纽扣了,降谷零心生不妙,因为不能动,那双紫灰色双瞳更显得无助和可怜。 “你千万别冲动,你这、这是犯法的。” 阿夸维特维持着恶人脸,头发掩盖的耳根红了起来,面上似乎被金丝雀的天真逗笑了:“我都把你绑走了,早就犯法了。” 上级让他拿到安室透的基因,还要通过安室透得到实验室的情报。 时间有限,机会稍纵即逝,他灵机一动,直接将人给绑了过来。 刑讯是不可能刑讯的,金丝雀只是被迫进入酒厂的可怜人,他的职业操守让他无法对无无辜人动手。 更重要的是,他一点都不想对上波本和田纳西他们。 但吓唬吓唬这只娇贵的金丝雀,让他吐露一些情报却没问题。 阿夸维特觉得自己的主意很棒,就肯定的拍拍大腿,这一拍,路直接就走窄了。 此时他还不知道自己得罪了谁。 他装模作样演了起来,低沉的声音含着几分轻佻和疑惑:“我听道上的人说,乌鸦组织的干部豢养了一只漂亮的金丝雀,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降谷零隐秘地翻了个白眼,你就装吧。 阿夸维特不知道自己在‘金丝雀’眼里早就暴露了身份,他手上动作不停,降谷零黑西装的纽扣很快被解完了,露出里面白色的衬衫,他又耐心的将衬衫的纽扣也解开了。 然后,里面是厚厚一层绷带。 阿夸维特:“……” 你包粽子呢? “咦,有趣。”他隐晦的看着眼神惊恐的金发青年,从口袋掏出小刀,慢悠悠地从降谷零下颌处向下划去,“身上这么多绷带,你似乎伤的不轻啊。” 降谷零被锋利的刀尖激起了一身鸡皮疙瘩,他有气无力地否定:“没有受伤。” 只是出门时鬼使神差的绑上了一层绷带而已。 “哈。”阿夸维特笑了一下,声音里带着一种轻嘲和讽刺,“无聊的自尊心。他在你身上留下这么多痕迹,你怎么欺骗自己都没用——” 他暗暗唾弃了下自己,居然能说出这么扎心的话来。 半夜睡醒都想给自己一巴掌,骂一句‘我真该死啊’。 小刀将绷带划开,露出里面纹理细腻,温润光滑的胸膛。 阿夸维特:这跟想象中的不一样啊。 你看上去怎么清清白白的? 他轻咳一声,挑了挑眉,强忍着尴尬,声音含笑地挽尊:“身材不错。” 降谷零羞恼地说:“停下!” 你不知羞耻吗!! ‘咔哒’ 皮带卡扣被拉开的声音格外明显,说话间,阿夸维特已经伸手去解降谷零的裤腰带了。 “等等,不要。” 这人演的太真,降谷零一时间分辨不出这人此时的行为是真是假。 但他已经被吓的魂都快飞了。 “我知道你抓我是想打探一些情报,我可以告诉你。”降谷零语速极快,唯恐慢一点自己的清白就没了。 他指尖勉强动了动,麻醉的药效正在退去。 太好了,等他恢复了,就将阿夸维特揍成猪头! 一根筋的阿夸维特担心金丝雀会说谎,犹豫了下,伸手抽出他的皮带,将他的双手绑在头顶,凑到他的耳边,阴沉沉地说:“你知道骗我是什么下场,对吗?” 降谷零也被他的态度气到了:“我不信你敢杀了我。” 这有恃无恐姿态让阿夸维特愣了下,他机智地反击说:“我从没说过要杀你,我惦记的可不是你的命。” 是情报。 他捏住降谷零几根头发一拽。 “嘶——” 降谷零疼得倒吸一口气,还不等他开口,阿夸维特就掐住他的脖子。 他闷哼一声,挣扎了起来,抬脚就朝男人踹去。 这软绵绵的力度让阿夸维特惊讶,他用困惑的眼神凝视着降谷零,语气探究地说:“你身上的药效最少也需要二十分钟才会过去,但你提前就能动了。” 他用力捏了捏降谷零的脖子,见他面露痛苦,眼里溢满泪水,像是被烫到一样松开手,干巴巴说:“你身体有抗药性,饲养你的人玩儿的挺花啊。” 第75章 零:我演得很开心 降谷零:有抗药性的明明是操心师! 他还没来得及训练抗药性就被抓进了组织,卧底课程更是只了解个大概。 他肯定没有hiro专业。 不过,好像又get到操心师的一些特征了,这家伙是毒药吃多了才有了抗药性吧,是吧? 降谷零耷拉着脑袋,激烈咳嗽着,脖子上醒目的勒痕显得他格外柔弱可怜。 阿夸维特在心里大骂自己不是人,脸上却挂着轻飘飘的笑,兴致勃勃地说:“你还对什么药有抗药性,在黑乌鸦的干部找来之前,我们有的是时间一一实践。” 他悄咪咪瞄了眼降谷零,他都说的这么过分了,金丝雀一定吓到了吧。 吓到了就赶紧说一些他不知道的情报,不然—— 他摸摸良心,好疼。 降谷零无力地朝后缩了缩,被生理泪水洗过的眼睛更加清澈明亮,像星空上最璀璨的那颗星星。 他动了动胳膊,不知怎么做到的,就将自己的手从皮带中解放出来。一晃眼间,一把小手术刀握在手里,毫不留情地朝阿夸维特划去。 但药效到底还是在的,他的速度和力度在阿夸维特看来,还不如一只猫挠上来。 他轻描淡写地在降谷零肩膀某个位置按了按,降谷零只觉得肩膀一阵剧痛,手不由自主的松开,手术刀掉在了地上。 “哦?竟然还有反抗能力,没想到你在黑乌鸦的手里,竟然还能保留一分桀骜不驯。”阿夸维特这会儿话不仅多,还欠揍得很,“看来那位干部也不过如此。如果在我手里,我相信你一定能学会怎么做好一个任人打扮的漂漂亮亮的洋娃娃。” 阿夸维特说完,眼里飞快闪过一丝懊悔。 糟糕,嘴瓢了。 他哀嚎,我高冷又人狠话不多的人设甭了啊。 再偷偷看看金发青年,依旧那么性感,可爱。 阿夸维特在心底缩成团大哭,我还想跟他做朋友,请他喝啤酒,吃香肠,一起跑步听音乐。 现在全没了。 我事先不就是想先跟安室先生当朋友吗? 朋友关系亲密无间,问问情报理所当然啊。 可当那个半长发的一看就不是好人,说不定情人多的得按时间表排的花花公子从天而降劫走人后,一切都变了。 事情到底是怎么发生的? 阿夸维特冷着脸,硬是让人看不出心底的纠结无措。 不知道他在想什么的降谷零瞪了他一眼,阿夸维特! 你在变态的路上还挺有天赋啊。 你这是本色出演的吧? 降谷零沙哑着嗓音,忍着喉咙的疼痛,语气艰涩地说:“你的垃圾话可以适可而止。想问什么就问。” 他这会儿也看出来了,阿夸维特这一系列离谱到家的行为只是为了吓他,然后从他身上得到情报。 降谷零:你们国家官方就是这么培训特工的? 他磨了磨牙,心中产生了些许疑惑。 他虽然确实知道很多情报吧,但一部分是从系统送的漫画里了解到的,一部分是侦探‘看出来的’,别人不知道他知道啊。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竟然让这些卧底将目标都对准了他。 他又不是清道夫琴酒,也不是二把手朗姆。 代号成员的消息没泄露之前,他明面上只是一个可怜的,无辜的,被抓进组织的普通人而已。 卧底都疯了? 降谷零一头雾水,阿夸维特却因为他镇定的姿态心生怀疑。 这安室透好像确实有点东西,他知道轻重缓急,不是真的天真无知。 既然如此,他说出来的话就要打上问号了,还是做好准备再套情报吧。 阿夸维特将拽下来的金色发丝妥善收拾好,在降谷零诡异的眼神下,翻开记录本查阅了下,就去拿出一个空针筒走过来。 降谷零满脑袋问号,这是要抽血? 他自问没有见不得人的,而且只是普通人,抽了就抽了,就当献血了。 反正组织实验室肯定也有他的血液样本。 他完全不虚。 搞清楚了阿夸维特是纸老虎,不会真将他怎么样后,降谷零也就放开演了。 “你想干什么?”他瞪大了眼睛,捂着脖子痛苦的咳嗽着,慌乱地阻止:“咳咳,咳,你不要过来啊。” 他衣着凌乱,神色狼狈,无助地朝床角缩了缩,嗓音慌乱地喊:“你不要碰我,咳咳,我会听话的,你别乱来。” 啪! 清脆的巴掌声响起,阿夸维特顶着掌印,在心中又双叒叕骂自己一句:我真不是人啊。 看看把小哥都给吓成什么样了! 我和他永远都不能当好朋友了。 好他么难过啊。 偷看到这一幕的降谷零差点没憋住笑:“噗、咳咳,咳。” 阿夸维特僵着脸伸长手臂,看似粗暴却没敢怎么用力的拽过降谷零的胳膊,一针扎进去就开始抽血。 “唔,疼。”降谷零想要抽回胳膊。 随着药效的退去,他的力气缓缓恢复过来,反抗的动作也大了起来。 拉扯间,针头划破血管,在胳膊上留下很长一道伤口。 鲜血像地泉一样涌出,滴滴答答落的到处都是。 阿夸维特不耐烦了,他伸手捏住降谷零的后颈,微微用力。 “乖点,小猫。”他居高临下的警告。 降谷零当即噤声,像是被命运扼住命脉的小猫咪,一动也不敢动了。 阿夸维特从医药箱拿出纱布按在降谷零手腕上,纱布很快被血液浸湿。 他稍微用力气按住,降谷零刻意夸大了感受,呜咽着说:“唔,不要动了,好痛。” “血是流的多了点。”阿夸维特盯着伤痕,眼皮抖了抖,气势不足地威胁:“怪你乱动,配合点。” 他拿开纱布看了看血管位置,皱眉说:“又出血了,忍着,我会轻一点的。” “……好。” 降谷零抽着气,唇瓣都苍白了起来,像是忍着剧烈的疼痛。 阿夸维特重新拿出消毒水和纱布,耐心处理着降谷零胳膊上的伤。 降谷零汗涔涔的躺在床上,强行爆发过后,此时没有半分力气,胸膛剧烈的起伏着,急促的喘息着。 忽然,阿夸维特像是看到什么,放下消毒水,绑好纱布后,探手从降谷零身侧拿起一个有些发烫的翻盖手机。 第76章 笑不出来了 降谷零觑了一眼,是萩原的手机,刚才挣扎时不小心弄掉了。 不过,这里面又不是安装了微型炸弹,阿夸维特用得着这么严肃吗? “居然还在通话中,哈,看来那个花花公子对你还挺上心的。”阿夸维特嘴角上扬,语气带着冷嘲。 什么? 降谷零被惊得遽然坐起,闪到了腰。 他龇牙咧嘴哼哼了两声,强忍着痛楚急忙扫过一眼,和松田通话中。 演得很开心的降谷零:笑不出来了。 萩原,你给我手机的时候没说接通了啊。 你害我! 本以为萩原是担心他没带手机,这才把自己手机给了他,让他有机会联系警察或者松田求救。 没想到—— 快回忆下他都说过什么。 认真回想了一遍后的降谷零眼前一黑,魂儿已经逃离地球飞往火星,身体在原地当场抠出三室一厅。 #黑历史+1+1+1# #社死虽会迟到但不会缺席# “手机还给我。” 这可比安装了微型炸弹还恐怖啊。 他忍着痛抽噎的声音竟然还带着丝丝恳求。 阿夸维特面容冷倦,把馋你身子的坏人手机还给你? 想什么呢。 他黑沉沉的眸子盯着手机,群体中的败类。 他冷嗤一声,朝对面挑衅挖苦:“小子,人既然在我手里,就是我的了,你最好不要不识好歹。听得这么多,尽兴了吗,接下来你可不能听下去了,省得打扰了我的兴致。” 他面无表情的在降谷零腿上用力一捏,降谷零疼得低低呻吟一声。 阿夸维特确保对面能听到声音后,果断挂断手机。 心里暗自称赞自己机灵。 对面那位劫匪听到他已经采摘了玫瑰,想必就不会继续纠缠了吧。 大家都是‘极道上’的人物,不至于这么没品从别人怀里抢人吧? 才反应过来阿夸维特的骚操作是什么意思的降谷零表情凝固,他伸手捂住脸,双眼失神,内心不住的哀嚎。 我的清白!! 阿夸维特,你是上天派来害我的吗? “你是有什么大病吗?阿夸维特。” 降谷零忍不了了,他不装了。 猝不及防被叫出代号的阿夸维特呆了呆,啊,安室透知道他的代号! 糟了糟了,暴露了,波本是不是要杀过来了。 回想了下他之前以为安室透不认识他,就装作不是组织的人,对安室透上下其手的欺负人家,然而人家早就知道他是谁了。 不是,你知道我是谁,你怎么不开始就喊我啊。 那时我碍于代号成员的威严,怎么都不可能做出这么社死的事情来啊。 现在这、这—— 阿夸维特:脚趾抠地。 谢谢,已经尴尬死了。 他勉强维持着冷静,认真地辩解:“我这是帮你摆脱麻烦,那位长发小哥一看就不是好惹的,今天你能遇到他那样的人,足以说明波本对你的保护不够上心。” 降谷零气恼地从他手里抢过手机,抱怨地说:“你这是帮我摆脱麻烦吗,你这明明是找事。” 搞得我现在还得想办法向同期解释刚才的一切都是误会,这话我怎么说得出口! 阿夸维特气势莫名矮了一截,他表情挂不住了:“……希望某些人质可以摆正态度。” 降谷零揉着腰侧坐着,让自己好受些,他双手抱胸,冷着脸,阴沉沉道:“你不提我都忘了,你有事情发邮件找波本,绑架我安室透干嘛?” 阿夸维特心虚,阿这、这不是你好欺负一些吗? 忽然,降谷零的组织联络手机响了,他气势汹汹的摸出手机一看,琴酒。 降谷零:…… 这种时候,不太想接。 阿夸维特,你扮坏人怎么就不彻底点,好歹把我身上的通讯器全都没收了,实在不想费劲,你开个屏蔽器也成啊。 就这样放着不管,你可真行。 他沉着眉眼盯着加拿大卧底,像极了上级那恨铁不成钢的眼神。 阿夸维特:不敢动不敢动。 说实话,琴酒也不想打这个电话。 他任务刚结束,还没来得及吸口烟放松,伏特加就报告说阿夸维特绑走了田纳西,现在阿夸维特联系不上,担心人是不是已经嘎了。 再怎么说都是代号成员,不清不楚的没了算怎么回事。 听到这个消息时,琴酒咬着烟蒂,沉默了好一会儿。 他也挺怀疑田纳西搞死了阿夸维特,毕竟阿夸维特那脑子,不太可能主动去绑架别人。 肯定是田纳西自己无聊了找乐子,迫害到阿夸维特的身上了。 既然阿夸维特联系不上,他就直接联系田纳西,幸好田纳西的手机还能联系到人。 电话接通的一瞬,琴酒语气平淡,声音哑沉的说出第一句话:“阿夸维特还活着吗?” 紧接着第二句:“死了将尸体给基安蒂处理,你回基地。” 降谷零无言以对,尴尬的气息通过手机朝琴酒那头蔓延去。 阿夸维特没死,但他已经社死数次了。 降谷零发自灵魂地拷问了一句:“琴酒大人,组织以后招人,能不能先检查下脑子?” 琴酒一时没拐过弯儿来,问:“怎么,你终于认识到自己脑子有问题了?” 缩在一边像个犯错的泰迪一样的阿夸维特听到这个不应该出现的名字,警惕地问:“什么,琴酒的电话?” 他震撼不已,琴酒为什么会给波本的小情人打电话啊,听起来二人还挺熟。 这、这这这—— 琴酒听到陌生的声音,反应极快地问:“你身边是阿夸维特?” 难怪你忽然这么有礼貌,还喊我一声大人。 他问:“阿夸维特为什么联系不上?” 这质问的语气还真是让人不爽啊,他联系不上关我啥事! 降谷零开了外放,瞥了眼紧张兮兮的阿夸维特,无辜地说:“琴酒大人,阿夸维特大人为什么联系不上,我一个普通的被他绑架的外围成员怎么可能会知道啊。” 他尾调软软的拉长,听起来一派纯良。 他是绝不会替阿夸维特描补的,不踩一脚都是他涵养好。 琴酒心知这肯定是田纳西的算计,但阿夸维特不是一点问题都没有。 他压低声音,冷冷地问:“阿夸维特,为什么绑走安室透?” 阿夸维特:天崩地裂! 第77章 好玩吗?(感谢大家的礼物,加更~) 阿夸维特此时汗流浃背了,他没想到这事儿会惊动琴酒,他以为顶天了就波本知道,到时他与波本利益交换,把这件事糊弄过去就完了。 那个神秘主义者虽然难搞,但只要给足利益和情报,事情还是能顺利解决的。 哪知道琴酒会横插一脚。 那可是敏感多疑的琴酒啊!! 更惨的是,他该怎么解释。 他一个代号成员,去绑架一个组织外围成员,怎么都说不通啊。 他总不能说想从安室透身上打探情报吧? 在组织里,随便探听情报可是大忌,琴酒会杀了他的。 阿夸维特急得心脏都要跳到嗓子眼儿了。 不能再等下去了。 睿智的阿夸维特脱口而出:“我意外见到波本养的小情人特别合我胃口,绑过来玩玩儿而已。难道不行吗?” 降谷零的表情扭曲了,他张嘴想解释,却发现自己不知道说什么。 他猜得出阿夸维特是为了情报,但偏偏阿夸维特没来得及问。所以按现在的情况来讲,就是阿夸维特抽风绑走了他,还差点搞没了他的清白。 你理由还挺合情合理?! 降谷零:“……” 阿夸维特,我只是没帮你解释,你就将飞镖插我身上了? 也是我现在被你下药了,不然高低得给你两拳,牙都给你打掉。 电话另一头的琴酒不小心一个用力将烟蒂咬断了,他目光森冷,神情阴鸷,声音透着风雨欲来的压抑:“你碰他了?” 如果碰了,田纳西就只是一时翻车而已,但他的报复谁都拦不住。阿夸维特算现在没死,他也得考虑让人去收尸! 组织能用的人本就不多,偏偏稍微有点能力的还拼命作死。 琴酒将烟蒂扔到地上,踩进泥里,眼里几乎要喷出火来。 阿夸维特垂眸看着被血染红的床上,握着手机,衣衫不整,脖子上和手上都有勒痕,凄凄惨惨的金发小可怜,陷入了沉默。 那什么,这会儿说没碰,会不会有人相信啊? 可我真的只喜欢女孩子啊! 沉默让空气变得焦灼。 降谷零着急:你倒是解释啊,碰没碰你自己心里没数吗?赶紧还我清白。 阿夸维特着急:我该说自己碰了还是没碰啊,琴酒会信哪个啊,我的卧底危机。 一时间,二人急的都冒汗了。 电话那头,琴酒似乎从这震耳欲聋的沉默中得出了什么结论。 他安静了很久,才语气沉重地说:“把你手头上的一切任务和情报都交接给基安蒂吧。” 不然等你被田纳西搞死了,我还得费心收拾烂摊子。 阿夸维特瞳孔骤缩:糟了,琴酒怀疑我了,他要来杀我了。 他心脏猛烈的跳动,大脑飞速转动着,想办法给自己洗脱嫌疑,语气变得极为冷静:“怎么,我不过是睡个人而已,你还要处罚我啊?还是说你也看上了他,恼怒我先下手?” 想想琴酒那清心寡欲的模样,他随口补上一句:“我不介意你一起来。” 眼看话题一路朝着失控的方向而去,降谷零冷声制止:“阿夸维特,你不要污人清白!” 他浑身气场倏地阴沉下来,本该清澈的紫灰色双瞳里,此时翻涌着看不清的情绪,让人浑身汗毛直竖。 阿夸维特:“……” 完了,忘了这儿还有个当事人。 他还没来得及跟当事人串供。 他手指不自觉地颤抖着,掌心微微出汗。眼神四处游移,唯恐下一刻琴酒忽然冒出来,将枪口对准了他。 谁知琴酒压根不听降谷零说的话,也没将阿夸维特的邀请当回事。 自从安室透这个人进组织后,组织里脑子有病的人多了不少,他都习惯了。 反而问道:“阿夸维特,为什么联系不上。” 因为过于紧张,阿夸维特喉咙干燥得粘连在一起,几乎无法发出声音。他努力咽了咽唾沫,才嗓音沙哑地说:“手机忘车里了。” “废物,连手机都能忘,你还记得什么——” 琴酒骂到一半,才想起这家伙忘记手机的原因是忙着享受绑去的‘美人’。 琴酒暗咒一声,揉了揉额头,眼底透出疲惫和不耐烦,像是已经忍到了极限。 为了保住阿夸维特小命,他提醒道:“离安室透远一点,基安蒂很快抵达。” 他话锋一转,朝降谷零警告道:“t、安室透,你也安分点。”不要真将人给我弄死了。 说完,他‘啪’一下挂断电话。 房间内陷入死寂。 片刻后,还是阿夸维特打破了气氛,他不演了。 几乎瞬间,他身上的恶人气场和轻浮尽数消失,死板的严谨带着一丝缺根筋的傻气出现。 “……哟,变脸呢?” 降谷零语调渗人,暗藏针对。 阿夸维特理亏地摸摸鼻子,轻咳一声,站姿笔直,像个军人一样说:“之前的事是我不对。我欠你一个人情,在不违背我心中底线的情况下,我会竭尽全力帮你去做。” 降谷零:呵呵。 你的人情很值钱吗? 你的小命都捏在我手里好吗! 一时间,心里的怨气压过了操心师的性格覆盖。 他握了握拳头,感受到药效已经差不多没了,皮笑肉不笑地扬手将手机扔上床。 手机砸在被褥上时,他已经一拳头砸在了阿夸维特脸上。 阿夸维特一懵,就被迫接招,二人在这个不太大的房间打了起来。 降谷零出手是凌厉的,他眼神平静的冷漠,没人知道他此刻有多咬牙切齿。 阿夸维特躲开降谷零的肘击,侧身闪开踹过来的腿。 降谷零扬眉,身影在二人交错时,强行停滞住,以一个诡异的角度一拳砸在阿夸维特下颌,又抬起膝盖,狠狠撞击在他的腹部,紧接着一脚将人蹬开,撞在桌子上,医疗箱砸落在地上,药水翻倒了一地。 降谷零神色不变,趁阿夸维特没从疼痛中回过神,蹲下身按住他的脑袋狠狠砸在地板上。 在他晕乎乎抬起头时,捡起滚在身边的针筒,针尖径直对准了他的眼睛。 “好玩儿吗?” 降谷零单膝跪在地上,紫灰色双瞳化作幽深的古潭,摄人心魄。他左手低着下颌,声音低沉华丽,再也找不到之前的丁点气弱。 第78章 我帮你杀了波本 酣畅淋漓的战斗让降谷零发泄了心中的怒火,他情绪勉强回升了些。 拽着阿夸维特的头发,让他被迫仰起头,假笑着问:“阿夸维特大人,疼吗,我是不是也该轻点。” 阿夸维特:头、头好晕。疼,身体也疼。 他就是再傻,这会儿也反应过来不对了。 这堪称凶残的战斗方式,和让人浑身冒鸡皮疙瘩的强悍气场,怎么都不可能是一只金丝雀能有的。 他是谁! 阿夸维特满脸震惊,还没来得及问,就见金发青年扯了扯嘴角,声音轻快地说:“我觉得不需要邀请第三个人入场,两个人一起玩儿的也会很快乐,对不对,阿夸维特大人~” “您可千万撑住了呀,不要喊出声哦。” 他笑容灿烂的举起拳头,眼神冰冷无比,没有夹杂任何感情:“喊出声了,我就捏碎你浑身的骨头。” 失去了伪装的紫灰色眼眸,显得冷冰冰的,格外让人感到恐怖。那仿佛将人的胸膛划开,剖出里面血淋淋的心脏,让其彻底暴露在空气中,没有丁点隐藏的地方。 阿夸维特挨着地面的背泛上一阵阵凉意,雨点般的拳头密集的砸在身上。他紧咬着嘴不敢出声,唯恐真被拆了身上的骨头。 不久后降谷零打累了,甩了甩手,坐在地上靠着床休息。 他瞥见阿夸维特躺在地上装死,神色锐利又冷漠,嘴角勾起了模糊的弧度:“阿夸维特,以后说话做事先过过脑子!” “脑子要是不用,不如做成脑花喂鱼。没脑子不用思考了,说不定你还不会这么惹人生气。” 阿夸维特:你嘴好毒。 他眼泪都要掉下来了。 阿夸维特艰难地在地上滚来滚去,滚到了降谷零脚边,瓮声瓮气地问:“你究竟是谁?” “组织里那些金丝雀的谣言是假的!” “你一直都在演我!” 降谷零连档案都没想在公安留,就更不可能在这群卧底面前暴露自己。 当然,他也绝不会承认金丝雀什么的。 他不动声色地说:“你不是很机智吗,你猜啊。” 阿夸维特直起上身,简单的动作让他浑身疼得直吸气。 他偷看了眼金发青年胳膊上崩裂的伤口和染红的纱布,龇牙咧嘴揣测道:“你跟波本是搭档?” 降谷零面上八风不动,充满深意的眼神落在阿夸维特身上,什么都没说,又像是什么都说了。 阿夸维特眼睛一亮:“我懂了。组织的传言并非空穴来风,你确实是波本绑进来的。但你隐藏了实力和真正的性格,你想要报复波本。” “或许,你还想取而代之,杀了他得到波本这个代号。” 他眼珠子转了转,既然安室透有野心有能力还有心机,迟早会爬到组织上层去,现在他们交个朋友,额—— 阿夸维特缩了缩脖子,以现在的情况交朋友有点困难。 但没关系,他可以选择投靠安室透当下属啊。 只要你给我提供情报,我就能屈能伸。 他再次自夸了下自己聪明。 想听听他还有什么骚操作的降谷零:!! 突然间,#我和自己反目成仇# 他神色震了震,诧异地眼神凝在阿夸维特身上,没想到你这脑子还能想到这么有趣的剧本。 很好,它是我的了。 窗外的光芒洒在他的脸颊,勾勒出他嘴角的笑意,冷漠又有恶劣。 他以一种平静到事不关己的坦荡神色说:“你知道太多了——” “等等。”总觉得对方下一句话要嘎了他的阿夸维特连忙大喊,“我可以帮你。” 见金发青年颤抖着双手撑着地面缓缓起身,他急急道:“我帮你杀了波本,以后暗中听你行事,只要你放过我,让我活下去。” 只想找皮带勒紧裤子的降谷零:…… 他本就没想杀人,但这话不能直白的说出口。 降谷零想了想,放空思维后,话语不受控制冒了出来:“杀你?你想得美。” 他恶声恶气:“我都没死呢,你还想死在我前面,哪有这么美的事情。你别想做的比我更成功!” 阿夸维特:啊? 他傻眼,面前的人是不是突然哪有不太对了? 降谷零从地上捡起皮带绑好,又扯掉撕坏的绷带,修长的手指不紧不慢扣紧衬衫和西装的纽扣,将自己打理整整齐齐后,他垂下眼帘,居高临下的盯着阿夸维特,嘴角上翘,但沉寂的瞳孔中毫无波澜。 “你以后要是再敢胡说,我就用锤子把你的牙齿一颗颗敲掉,明白吗?” 阿夸维特忙不迭地点头:“不敢了,我不敢了。” 他就机智了这一次,还踩到了大雷,以后再也不敢自作聪明了。 刚才决定假意投靠对方的决定不算! 见金发青年收拾好了,朝唯一一把完好的椅子上坐去,阿夸维特拍拍身上的土爬起来,小心翼翼地问:“我能知道你的代号吗?” 你都这么强了,没道理没代号啊。 降谷零深呼吸:你想知道哪个? 波本?卡慕?还是田纳西? 他没回答,那不重要。 重要的是以萩原和松田的能力,怕已经找过来了。 可房间一片狼藉,根本来不及收拾,这要是被人看到了铁定得误会。 他顿时火冒三丈,没好气地说:“喊我名字。” 阿夸维特揉揉胳膊,瞄了眼他被西装遮挡住的伤,负责任的走上前说:“我知道了,那么安室君,我给你处理伤——” 他全神贯注地盯着降谷零,没留意脚下的药瓶子。无意间一脚踩上去,整个人向前滑去,撞到了降谷零身上。 没来得及躲过去的降谷零脸色一变,睁大了眼睛。 咚! 他和椅子一起砸到地上,他的头狠狠磕在地板上,本就因为麻醉药后遗症而头晕恶心的他直接眼前一黑,不省人事。 绊倒在他身上的阿夸维特牵扯到受创的内脏,一口血喷在他的身上:“安、安室君?” 我完了! 哐当!! 大门被砸开的声音震耳欲聋。 不等阿夸维特爬起来,就见戴着墨镜的凶恶卷毛携着滔天怒火和恨意冲了过来,动作暴虐地拽着他的衣领将他提起,声音像毒火燎过一样: “你!这!个!混!蛋!” 第79章 同期正在赶来 没人知道松田阵平和萩原研二内心承受了怎样一番煎熬,他们开着手机外放,点了录音,报了警,又征用了路人的车和手机。 开车的萩原研二以近乎炫技的方式飞驰着,这极力挑衅交警的行为让他们身后跟了一长串交番警察。 松田阵平握着安全带的手隐隐发白,他死死盯着手机,分辨着里面传出的杂乱声音,尝试确定位置。 二人心思牢牢放在小小的手机里,里面稍微有一点动静,都让他们心惊胆颤,直到车停下。 松田阵平眉眼一厉:“车开了三十分钟停下,一路从吵闹到安静。我听到经过了米花车站,现在停留的地方有黑鸦,也很安静,地方比较偏僻。” 他脑中飞快调出米花町地图,意识从上面一条条街道滑过,否决了超过半个小时车程的地方,划掉闹市区,再划掉内河和临海区域。 稍稍思索,松田阵平眼里带着冷戾,笃定道:“3号街,2丁目11番地,这是唯一符合的地方。hagi!” “收到!”萩原研二精神一震,确定了位置后,看了眼手机上的时间,“半个小时内到达。” 要不是他们不知道地方走错路耽搁了,抵达时间会更短。 手机里有声音响起,是劫匪暴躁的逼降谷下车。 “再快点,hagi。” 松田阵平握紧安全带,用力咬着后槽牙,牙齿摩擦间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给人的感觉像是要把谁的骨头的嚼碎一样。 萩原研二面上带笑,桃花眼弯起,哪怕眼里没有笑意,也给人一种风流之色,他语气郑重地说:“那就抓紧了,阵平酱。” 车速在原本的基础上,竟然再提了一档,速度快得好像车轮没挨地在平地飞一样。 [你应该知道非法限制他人人身自由是犯法的吧?] 降谷零充满正气的声音经过手机似乎有些失真,他在好心提醒劫匪做事前想想后果。 萩原研二抓紧方向盘,提了提嘴角,笑得很冷:“小降谷还是这么较真呢。” 他亲身感受过那人身上的杀气,并不觉得小降谷能说服那人,反而可能会起反效果。 萩原研二压下心底的担忧,控制着车身侧身顺着大货车和面包车中间滑过去,再快速恢复四轮着地的状态。 看着前面堵着的高架桥,他喃喃道:“等救了小降谷,我让他赔车主一箱保温杯!” 说着,就将原车主的保温杯扔了下去。车轮碾在保温杯上高高弹起,车轮在半空中依旧加速转动。 紧接着,黑色汽车像是进入了什么科幻大片一样,飞跃而起,一路擦着下方的汽车开到了高架桥对面,将交番的警察都甩掉了。 忽然,手机里一声大响。 砰! 是枪声。 接着好像有什么倒地,然后手机里除了一些零碎的不明所以的声音外,再没有其它。 车上二人面色俱是一变,心在瞬间沉入谷底。 劫匪,撕票了吗? 耐心再听,依旧就悄悄的。 就像、就像手机和人已经永远留在了安静的荒冢,渡鸦凄厉的叫声相伴,此后世界一片死寂,唯有呜呜的轻风哭诉,糜烂的花香萦绕,枯叶安静陪伴,厚重的尘土覆面。 不可能的,他可是警校第一。 像骄阳一样璀璨的人,怎么可能就这么安静的死在黑暗的角落里。 “应该没有。”萩原研二大脑一片混乱,他嗓音干涩,本能的找着借口,“他不会杀小降谷的,他要是想杀小降谷,这一路上随时都可以动手。” 这话倒是安慰到了松田阵平。 按照犯人的形式逻辑,显然不会就这么杀人的。 “我知道了,我把地址给班长发过去,让他带着警方尽快赶上我们。” 松田拿出一个新款手机,额,还是车主的:“喂,班长,地址找到了,我发给你。你带搜查科尽快赶到。” 他没有多余一句废话,说完就挂断了。 萩原研二看着车窗外的环境,勉强缓和着气氛说:“小阵平,我们今年一起攒钱买车吧,我一定要把车门改装成鸥翼式车门,再改造一下动力引擎,争取让车能飞起来!” 那时就不会像现在这么煎熬了吧。 “我等着。” 松田阵平眉眼稍微松了松。 不知过了多久,安静到令人心悸的手机里终于传出了声音。 [你,这位先生,你到底想做什么?] 是降谷零的声音。 虽然过于虚弱,但起码人还活着。 万幸,他活着! 二人心中的大石头顿时被搬开,齐齐松了口气。 很快,匪徒的回应让他们这口气松早了。 “hagi……” “小阵平——” 二人下意识叫了对方,又齐齐闭嘴。 糟糕,金发大老师\/小降谷不会真清白不保吧? 松田阵平抬起眼,眼底落下一片阴霾,身上的黑气已经快要凝聚成实体了:“还要多久到?” “二十分钟。”萩原研二脱口而出,显然他也一直在关注着时间。 对面的对话一直在继续,直到那句‘金丝雀’冒出来,二人脸色都难看了起来。 不管是曾经面对面见过降谷零的萩原研二还是后来看监控的松田阵平,此时都回想起之前降谷零身上斑驳狼狈的痕迹。 “那人的目标一直都是小降谷。”萩原研二神色难得的庄重和严肃。 那个劫匪口中的乌鸦组织应该就是小降谷现在待的,未来小诸伏卧底的组织。 一般极道上的人可没那么大本事知道这个组织。 看来劫匪也不简单。 二人你一言我一语的分析着情报,努力不去深想对面降谷零那竭力抗拒和无力地声音。 不过—— “那人给小降谷下药了,难怪小降谷听起来状态那么差。” 萩原研二下意识握紧了方向盘,手背青筋鼓起,指尖都因过于用力而泛白。 [你身上有抗药性,饲养你的人玩儿的挺花啊。] 咔嚓。 方向盘上有了细微的裂痕。 萩原研二面上几乎瞬间冷得结冰。 松田阵平眼神晦涩地看了他一眼,没有吭声。 里世界那些东西,他们这段时间没少去查,多多少少心里都有了准备。 但亲耳听到果然还是让人愤怒。 第80章 萩原:我当时害怕极了(感谢大家的礼物,加更~) 手机那头,降谷零忽然咳嗽的很厉害。 萩原垂了垂眼,怎么回事,那人动手了? 听着降谷零强忍着痛苦想跟匪徒谈条件,但结果却并不好。 二人身体骤然紧绷,脸上尽是暴怒,眼里因为过于愤怒而充斥着红血丝。 “我要拆了他!” 松田阵平心中那团火越烧越烈,胸腔中仿佛埋了一个炸弹,让他想要快点找到那个人渣,将他炸成烟花才能给爆裂的情绪一个宣泄口。 [咳咳,咳,你不要过来啊。] [唔,疼。] [不要动了,好痛。] 曾经开朗坚定的声音此时只剩下无力忍受痛苦的呜咽。 车内一片死寂,哪怕三号街已经到了,他们也没有半点喜色。 [血是流的多了点,怪你乱动,配合点。] [又出血了,忍着,我会轻一点的。] 听到那个人渣敷衍又恶劣的声音,萩原研二惊怒不已,有汹涌恨意在眼中烧灼。 你知道你在折磨的是谁吗? 那是—— 我们的警校首席啊。 是我的挚友啊。 他是明日的曙光,是璀璨的太阳。 他本该享受荣光,鲜花铺路,有友人并肩相伴,笑着踏入黎明。 而不是有黑暗降临,美好中途夭折。 让他被迫经历孤寂入骨,枷锁缠身,亲手埋葬了过去,背负苦痛而无法回头。 萩原研二脸色铁青,眼里闪过米花商场时小降谷的模样。 他当时站在橱窗外,就那么好奇的看着精致的模型,伸手想要触摸时,就像用手心接住了今天明媚的阳光。 他含笑凝望,说:这模型,真漂亮啊。 此时想起来,却恍惚有种错觉,仿佛当时金发青年脸上带着淡淡的笑意,只那么轻轻说了一句:这世界,真漂亮啊。 他曾经在笑,是昂扬向上,意气风发。 他现在在笑,犹如是祈祷,分明悲戚。 萩原研二用力到颤抖的手按了按心脏,桃花眼里填满了疼痛和戾气:“再有五分钟!” 他喃喃自语。 耳边痛苦的喘息似乎化为无数尖利的刀刃迎头砸下,不然他怎么会有种被刺伤的痛感。 萩原研二从不知道,原来时间可以这样煎熬。以至于每分每秒都在悲伤和沉默中绝望,心也一点点冷了下来,犹如冬日荒山上那一簇取暖的篝火,在黎明时渐渐冷却,淡淡的青烟和凉透了的余烬被遗落下来,凭添几分荒芜和悲凉。 他甚至不知道自己该让时间过得快一点,还是慢一点,仿佛这样,就不用面对之后的地狱,就能自欺欺人的延长审判的时间。 不,还是快一点吧。 快结束这场折磨人的酷刑吧。 他想,他得将小降谷带回来才行,哪怕他支离破碎。 这世界……多好啊,只要他还活着,只要大家还在,就能走下去的。 太阳东升西落,花开了又谢,潮汐涨涨停停,他都要去看一看才是。 在他身旁,脾气暴躁的松田阵平却是罕见的安静。 他没有做出任何不成熟的举动,也没有大声怒骂,但周身气场犹如即将暴雨倾盆、山峦将倾的夏夜,沉闷压抑的让人心慌。 他沉着脸从口袋里拿出一个密封严实的盒子,熟练地打开盒子的开关,露出里面一格格装着不同颜色和形状的或粉末、或晶体的东西。 萩原研二无意间瞥了一眼,差点就魂飞魄散。 那些是环四亚甲基四硝基胺、tnt三硝基甲苯等等芳香族硝基化合物,重点是,可以随时自制炸药。 只是震惊的功夫,松田阵平已经用零碎的小东西装着材料制作好了威力极大的炸药。 将车连人一起炸上天是没问题的。 萩原研二瞄了眼被手机收音口粘着的口香糖,恍然大悟,难怪你随身带了这么多糖,原来是做c4炸药的粘合物。 鼻尖还萦绕着淡淡的苦酸味,他甚至来不及去听对面那人渣挑衅的垃圾话,心中的愤怒恨意就被粗暴踢飞,眼里只剩下那些小小的不起眼的黄色结晶固体。 他额上渗出细密的冷汗,坐立难安地问:“小阵平,你什么时候开始随身携带炸药了?” 我这辈子该不会有机会把手铐拷到你手腕上吧? 松田阵平小心包裹好炸药,头也不抬地说:“上次你差点被炸死开始的。” 十一月七日那天,他们不仅遇到了降谷零,后来也从警视厅知道了当天犯人手里拿着炸弹遥控器,还得多亏那杀手将人给狙杀了。 不然他很可能就彻底失去hagi了。 不,应该感谢金发笨蛋才是,是他救下了hagi。 但从那天起,他总在梦中见到hagi在那高楼上被炸成一簇烟花。 哈,多地狱的笑话。 萩原研二:汗流浃背了。 他干巴巴地说:“那你带的也应该是防爆这类的东西啊。” 带炸药算怎么回事? 太危险了。 松田阵平小心衡量着小勺子上的粉末,吓得萩原研二将车开得更稳了。 至于小降谷,那什么,失去清白的事情先不急,毕竟他现在一着急,就可能和小阵平被炸药炸上天啊。 咕咚。 萩原研二咽了口唾沫,手上都因为冒汗而打滑了。 松田阵平完全没觉得有什么问题,他淡淡地说:“带上炸药,以确保万无一失。” 萩原研二:瞳孔地震。 不是,你这个万无一失,指的是什么? 他总觉得脖子凉凉的,之前被小阵平揍过的脸又开始幻疼了。 “手机挂断了,小降谷怕是更难了。” 萩原研二连忙转移话题,唯恐旧事重提的小阵平揍他一顿,先用小降谷顶下雷。 毕竟,当情绪到达极致时,很可能会反扑成暴烈的大火,不分敌我。 松田阵平凉凉应了一声,彻骨冰寒的声音在车内回响:“没关系,那个人渣会更不好过。” 哇,阵平酱真生气起来太可怕了,吓到hagi了。 但是—— 他纠结地说:“小阵平,你知道你炸了人后,会进局子吧?” 到时候他要强行带小阵平自首,还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放小阵平跑啊。 这可是他亲友! 松田阵平露出一个核善的笑:“放心,我只打算恐吓一下,不会真炸。” 不,这完全放心不下啊。 第81章 基安蒂:我看到有车在天上飞 一栋别墅孤独的矗立在偏僻荒凉的位置,蓝色的轿车就像优雅敏捷的豹猛地窜出来。 车还没停稳,松田阵平已经揣好炸药打开车门跳了出去。 “等hagi停好车啊。” 萩原研二焦急地说。 他将车熄火,推开车门急急忙忙朝小阵平追去。 他完全不敢耽搁,唯恐一耽搁,眼前的别墅就炸成了废墟。 到时候小阵平不仅铁窗泪,他还得凄凄惨惨的帮小阵平打工还债。 毕竟这别墅,一看就很贵啊。 缩在草丛里喂蚊子的麦卡伦捏着空咖啡杯,视线茫然地落在了蓝色轿车上。 刚刚,是不是有什么人从眼前飞过去了? 他定睛仔细瞅了瞅,车里空无一人,车主都没在。 真有人过去了! 不是,你是飞过去的吗?只是一晃眼就不见了? 还没等他找人,就听到哐哐的砸门声。 麦卡伦扭头看去,就见穿着黑西装的凶狠卷毛气势冲冲冲进去,一个半长发的看起来像个花花公子的男人面色凝重地追了过去。 然后,惊怒的声音带着能将人淹没的恨意传出: “你这个混蛋!” 麦卡伦沉思,有点像寻仇啊。 他抄起手机联系上基安蒂,问:“基安蒂,你到哪儿了?我这里出事了。” “……我在高架桥上堵着。” 麦卡伦眼神一闪,怎么基安蒂的声音听起来有点飘忽啊。 “只要小金丝雀没死,其他你先看着办。” 基安蒂罕见的用不那么暴躁的声音将任务扔给了麦卡伦就直接挂断电话,朝琴酒拨了过去。 “琴酒,你一定不知道我刚才看到了什么。”基安蒂压低声音,兴奋中带着不可思议。 正朝下一个任务地点赶去的琴酒坐在车上,点燃了烟,冷峻孤傲的面容在暧昧不清的烟雾下看不真切:“阿夸维特死了?” “额,不是。”基安蒂噎了下,心里的火热没被这盆冷水浇灭,依旧兴致勃勃地说,“我刚才看到有人把车开到天上去了,这太刺激了。琴酒,我要找到他,我要学——喂,喂喂,琴酒,你又挂老娘电话!!” 基安蒂气得差点要摔手机。 但一想到她刚才拍的飞天汽车,就舍不得了。 她咒骂了琴酒几句,骑着摩托车绕路朝3号街赶去。 那位将车开上天的小哥她自己查! 保时捷上,琴酒懒得听基安蒂胡言乱语的废话。 “今天还剩几个任务?”他嗓音冷冽地问。 伏特加将车靠边停稳,才推了推墨镜,遮住大大的黑眼圈,拉出清单数了数,说:“还有五个。” 他从身边的袋子里掏出两个饭团,自己一个给大哥一个,就当是中午饭了,将就着吃完就要去赶下一个任务了。 琴酒接过饭团想,只剩下五个任务,看来今天会有更多空闲时间了。 3号街,2丁目11番地。 麦卡伦从基安蒂那里得到了插手这件事的授权,他快速起身朝别墅走去。 此时别墅内一片混乱。 松田阵平不敢相信自己刚进来看到了什么。 房间内乱糟糟的,周围都是翻倒的医用品,那个人渣败类,衣衫不整的将降谷压在地上,身体上下起伏。 他眼睛一下就红了,扑过去就将人揪起来,打人超疼的拳头就毫不留情地砸在了人渣身上。 他表情狰狞,动作充满了力量,出拳的力度快狠准,就像丛林中死咬猎物不放的王。 后脚跟进来的萩原研二先看了眼松田,见他正在暴打劫匪,就将注意力放在了降谷零身上。 哪怕有所猜想,亲眼看到的冲击无疑更大。 房间唯一一张床上到处都是血,一路蔓延到了地上,小降谷侧脸也被血水染红。 他脖颈上的勒痕红的发紫,手腕上也是被绑过的痕迹。 他安静地躺在地上,像是睡着了一样。 周围散乱的绷带铺在他身后,犹如断裂的翅膀。 他就像孤独的飞鸟,落入了猎人的陷阱,从此落幕。 这场面太令人心悸了。 萩原研二趔趄了下,跌跌撞撞冲过去,惊慌地握住金发青年冰凉的手:“小、安室……” 他神色紧绷地蹲下身,低哑的又叫了一声:“小安室……” 他红着眼睛,颤巍巍地伸手探向金发青年的脖颈,感受到手指下细微的跳动才终于放松下来。 看着小降谷狼狈的模样,他压制着心头涌起的悲怆,手忙脚乱地从口袋掏出一包纸巾,小心翼翼替昏睡不醒的人擦掉脸上的血迹,默不作声的将他的衣服打理的妥妥帖帖,又理了理他灰扑扑的金发。 良久,他放下纸巾,目光心痛的落在金发青年疲惫的眉眼上,低头在他耳边小声温柔地哽咽说:“小降谷快醒来啦,你看,你还是那个干干净净的警校首席哦。” 金发青年酣然入睡,无知无觉。 “我该怎么办呢……”萩原研二静静地望着降谷零,缓缓低语,紫藤萝般的眼眸安静又悲伤,气势又如山岳般沉重无言。 你历经世事,受尽苦难。 我该怎么还你一场干净澄澈。 让你如一望无际的天空,光辉璀璨。 我该怎么让你开心,让你快乐,让你余生安然。 他握着降谷零的手,扬起嘴角,像在警校宿舍一样叫他:“快别睡了,醒醒~” 将那只手托到眼前时,他才后知后觉嗅到了浓烈的血腥味。 他飞快将降谷零的衣袖拉上去,一眼就看到被鲜血染红的包扎潦草的纱布。 揭开纱布,下面的皮肤像是被细长尖锐的物品从血管上划过一条长长的伤口,让他的血一直止不住。 他忙从地上捡起消毒水和纱布,动作轻柔地替降谷零处理着伤。 “你还真是多灾多难啊。” 是挣扎中受到的伤吗? 他笑着说,声音苦涩的让人只是听着就觉得舌根发苦,心脏生疼:“小诸伏要是知道了,你可就惨啦。” 房间另一边,阿夸维特抱着脑袋承受着拳打脚踢,一头雾水。 不是,现在日本这边私闯民宅还这么嚣张吗。 他咳嗽了几声,又吐了口血。 之前被安室透狠狠教训了一顿,伤了内脏。这会儿又被凶恶卷毛暴打,怎么自从碰到了安室透就没好事了? 第82章 他是我的—— 邪恶卷毛的拳头邦邦硬,捶起人来疼得很。 阿夸维特一抹嘴角的血大喊道:“你谁啊,信不信我报警抓你!” 这可是我家! 是我的安全屋。 你个混蛋卷毛上门欺负人,过分了啊。 松田阵平一拳将他砸倒在地,露出了极为冷冽骇人的神色,他一边打人一边嚣张地喊:“报警?你倒是报啊,马上报!” 一时间,竟让人分不清谁才是反派了。 阿夸维特捂着伤处疼得冒汗,眼角余光不经意间瞥到安室君晕倒的地方,惊讶的发现之前见过的花花公子竟然蹲在安室君身边动手动脚。 阿夸维特震惊,超大声喊的嗓音都快破音了:“住手,不准碰他。” 他迟钝地想,好啊,原来这个气场黑暗的卷毛是你的同伙! 我就知道你个花花公子心怀不轨,现在竟然还带着帮手找上门了! 他奋力推开松田阵平就朝着萩原研二跑去,边跑边喊:“拿开你的脏手,他是我的——”老大! 我刚投靠的老大! 你完了,我老大打人可疼了,等他醒过来打死你。 出于代号成员的威严和偶像包袱,他没将剩下的话说出口。 萩原研二随手捡起地上的医药箱砸过去,在阿夸维特躲避时,就被身后的松田拎着椅子毫不客气的砸在头上。 阿夸维特后脑勺一疼,跌倒在地。 被松田阵平一脚踩在胸口,无视他的徒劳挣扎,冰冷似刀锋一样的眼神盯着他的眼睛,言辞狠厉酷烈,几近陈述的重复道:“他是我们的——” 我们的同期! 我们的挚友! 我们相托后背的战友! 出于对降谷零身份的掩护,他的话也没有说完整。 阿夸维特彻底失去意识之前,先被对方那句‘我们的’给震撼到了。 你们连这种事都要两个人一起? 这就是日本人吗? 你们在某方面还真是自由开放到让人害怕! 紧接着就被那可怕的眼神和恐怖的气场惊到。 我就知道你们是极道分子,等我醒过来,马上就致电加拿大领事馆,联合日本公安抓你们去蹲大牢!! 脑袋眩晕之际,他最担心的还是安室君的贞操。 老大,不是我不给力,是对方不讲武德。 趁你我受伤的时候打上来,还是两个人一起来的! 阿夸维特被暴揍一顿打晕后,松田阵平脚还踩在他身上,锐利的目光已经看向门口目瞪口呆的中年男人了。 他推了推墨镜,眼底彻骨的寒冷还没散去,语气冷漠审视:“路过的?” 麦卡伦aka伊森·本堂颤抖着手捏紧了干瘪的咖啡杯,瞳孔剧烈震动着。 他完全忘不掉刚才阿夸维特大喊安室君是他的以及面前这个危险恐怖分子反驳的‘他是我们的’这句话。 中年男人保守的心灵,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冲击。 气氛隐隐不对起来,麦卡伦第一时间拔出枪,厉声道:“不准动!” 阿夸维特可以不管,但安室君不能落到这两个恐怖分子手上。 萩原研二第一时间挡在降谷身前,不着痕迹地朝松田阵平的方向挪了挪。 松田阵平松开脚,也状似随意的朝萩原这边移动了些。 他和hagi来得太急没带枪,班长又没跟上来,面对持枪歹徒总是稍落下风的。 但不要紧,他有手工艺术品。 他盯着麦卡伦忽然就笑了出来,气场变得混乱而疯狂,声音像是北冰洋经年不化的冰山,冷得让人畏惧。 “原来,你们是一伙儿的啊。” 他眼中闪烁着一种弑杀癫狂的气息,不紧不慢从口袋里掏出小小的像糖丸大小的丸子,在麦卡伦警惕的目光下,用力扔到窗外。 轰隆! 如同打雷一样的声音响起,脚下的土地和房屋都震了震,窗口的玻璃第一时间全部碎裂炸开。 浓烈的硝烟扑面而来,麦卡伦躲开玻璃碎片失声道:“炸弹?” “对,是炸弹。” 松田阵平从口袋中又掏出一个,小卷毛张牙舞爪,极尽嚣张地说:“现在,你不准动。” “不然把你炸上天!” 麦卡伦脸皮抽搐,这个疯子! 他万万没想到会遇到炸弹犯,手里的枪忽然变得烫手了。 早知道刚才就说自己路过了。 萩原研二低下头想捂脸,小阵平,你演过了啊,你的恶人颜太反派了啊。 对面都快灰了! 麦卡伦收起枪,举起双手语气沉着的说:“你冷静点。” 到底谁该冷静啊,你这个一言不合就拔枪袭警的犯罪分子! 松田阵平瞪了他一眼,见他老实下来,这才犹犹豫豫地侧头,目光似是不忍的落在了降谷零身上。 “金、安室怎么样了?”松田阵平差点叫出了降谷零的绰号,好在险险想起这家伙的假名,关心地问。 萩原研二忧心忡忡地说:“他胳膊上有伤,其他地方我没检查,还是先送医院吧。” 松田阵平赞同地说:“行,我来打电话。” 他刚准备联系班长,想问问搜查科的警方还有多久到,身后跟着的救护车上医护人员都齐着没时,带着神经质的大笑的声音忽然从门外响起。 麦卡伦听到这熟悉的声音,神色一喜:“基安蒂。” 松田阵平听到这个称呼,瞟了他一眼,心知肚明这来的还是同伙。 他和萩原研二对视一眼,迅速靠在一起,戒备地朝门口看去。 只见一位女士笑着走了进来,她身材高挑,棕红色齐耳短发有些凌乱,双眼画着黑色眼影,左眼下方纹着凤尾蝶图案的刺青。颈部戴着黑色脖套,身穿低胸黑色紧身衣。 她脚踩着黑色皮鞋,手上戴有黑色无指手套,气场张扬:“麦卡伦,让你带走咱们的小金丝雀都没做到,废物。” 麦卡伦被骂了也不生气,他指向松田,诚实地说:“他有炸弹。” “炸弹啊。” 基安蒂重复了一句,没有任何预兆地拔出大腿别的枪朝松田开枪了。 好在松田阵平一直警惕着她,身形一闪及时躲了过去。 基安蒂举起枪,吹了吹枪口的硝烟,兴奋地说:“身手不错,我们再玩玩。” 松田阵平被气笑了,你们这群犯罪分子还真是百无禁忌啊。 然后,他掏出炸药盒。 第83章 这波优势在我(感谢大家的礼物,加更~) 萩原研二猜到小阵平是准备制作一些威力小的炸弹,就打算争取些时间。 他拿着纸巾擦拭着手上不小心沾染的一丝血渍,语调轻轻柔柔:“你好啊,这位女士。” 他虽然是打招呼,可眸色暗沉,笑意不达眼底,周身的气息黑暗又危险,如同盛放的罂粟花,致命又让人不自觉沉沦。 “被这么忽视还真是让人难过呢。” 萩原研二扔掉纸巾,懒懒地倚靠在墙壁上,慢条斯理地从口袋摸出烟盒拿出一根烟叼在嘴里没抽。 他英俊的脸上勾勒出轻佻的笑,偏头弯起眼睛看过来时,却深邃的仿佛蛰伏的一只猛兽,即将冲破阻碍破笼而出。 基安蒂握枪的手一紧,笑的却更加肆无忌惮了:“没想到在这里竟然能碰到你们这样的人。” 直接杀了也怪可惜的,她要好好玩玩才是。 本以为琴酒让她接金丝雀会是个简单到无趣的任务,没想到却是给她派发福利。 琴酒发现她最近无聊了,送人来陪她打发时间吗? 那下次就少骂他几句了。 她收起枪就冲上去和萩原研二打了起来。 比起玩儿炸药的卷毛,这位气场过于黑暗的半长发帅哥更符合她的口味。 卷毛那边有麦卡伦看着,这局虽然二对二,但我们有枪,优势在我。 萩原研二与基安蒂交上手后,发现这女人真有嚣张的资本。 她力量很大,出手狠厉,动作间大开大合,连防御都很少,一时间让他疲于应对,一旁拿枪的中年男人还在虎视眈眈。 虽然暂时是二对二,可只要他将时间拖延下去,等班长来了,就能将这群犯罪分子都拷进局子里。 这波优势在我啊。 基安蒂打着打着,觉得有些不对,眼神冷了下来:“警方的擒拿手?你是条子?” 萩原研二轻笑,笑声里没有一丝温度,难言的压迫感像海水下的暗流涌动,轻佻却带着不可阻挡的穿透力,他演得十分投入:“小姐还真有眼力呢。所以你现在袭警啦,开不开心呀。” 基安蒂的拳头和他的手掌碰撞在一起,二人同时退后了几步。 她狐疑地看了眼萩原研二,背对着阳光的他面容昏暗,本来柔软明澈的桃花眼深邃锐利,仿佛能洞察一切。 “小姐考虑好要跟我走一趟警视厅吗?” 萩原双手交叠在胸前,懒懒散散地问。可他说出的每个字都藏着冰冷的锋芒,仅是露出的那一丝危险就让人警觉。 基安蒂:警方不都是废物吗?该不会是黑警吧?哪方势力的?能不能挖到组织里。 这时,不知在忙什么的卷毛忽然出声:“让开,hagi!” 萩原研二默契地退后两步,一把托住昏睡不醒的金发青年朝窗外跳去。 同时,戒备在旁边的麦卡伦也大喊:“基安蒂,躲开!” 基安蒂反应速度也不慢,她忙跳开,‘轰隆——’ 剧烈的爆炸声在耳边响起,无数碎屑裹挟着强大汹涌的力量砸在身上,暴虐的力量将房屋一整面墙给掀飞。 焦糊味和硝烟味刺入鼻中,眼前的房间在瞬间坍塌了一半。呼吸间,黑烟和尘土席卷了这处空间,挡住了众人的视线。 跳到房子东边的基安蒂艰难坐起身,被炸弹对准的她被爆炸直接波及,整个后背都受伤了。 在她不远处,麦卡伦捂着滴滴答答滴血的胳膊踉跄起身,嗓音颤抖着问:“你怎么样,基安蒂?” 基安蒂一捋头上焦糊的头发,肉眼可见的暴躁了起来,她眼里蕴含着惊人的杀气,恨恨地说:“死不了!我还从没吃过这么大的亏。炸弹是那个卷毛拿出来的吗?” 这么近距离扔炸弹,这是想同归于尽吗,疯子! 麦卡伦脸色苍白地上前将她扶起来,说:“是他亲自制作的。” “当场做出来的?” 基安蒂惊讶地问。 麦卡伦点头,笃定地说:“是,我亲眼看到他随身携带着炸药原料,当场做出来的。” 基安蒂皱紧眉,忍着疼站直,不情不愿地说:“看来不能杀了。” 她之前有听琴酒提过,组织就缺这方面的人才。 现在好不容易碰到了能手搓炸弹的天才,不带回去就太亏了。 麦卡伦在她没看到的地方眼神蓦然一沉,那个卷毛手动能力太强,也太危险了,一旦放任他流落在外,还不知道给社会造成多大的危害。 现在这样才好,将人拉到组织后,他再厉害也不过是个新人而已,自己一位代号成员稍微做点手脚就能将人处理掉了。 房子西面,从窗户跳出来的萩原研二捂着口鼻咳嗽个不停,他先检查了下小降谷,确定人被他保护的严严实实,连伤口都没裂开,这才松了口气,好奇地问:“小阵平,爆炸速度快了点,你是不是在tnt中把铝粉加多了啊。” 松田阵平抓了抓乱糟糟的头发,若有所思:“恩,应该是。不过爆炸的威力还行,在预测范围内。” 灰头土脸的二人从地上爬起来,挥手拍掉衣服上乱七八糟的碎片。环顾四下,扬起的土将视线挡住,让他们看不大清楚。 “也不知道那两人伤得怎么样。”萩原研二将降谷零朝干净的地方带了带,没发现手底下的人手指动了动。 他对小阵平有信心,那炸药看似威力大,但炸死人还是差了点的。 松田阵平将拳头捏的嘎吱响,语气里含着一丝没散尽的怒火:“没来得及出来那位,应该也有一口气。” 萩原研二眉眼舒展:“只是重伤就好,班长来了刚好可以捡个现成的。” 这可是业绩啊。 等等,班长……? 萩原研二表情一滞,与面色僵硬的松田对视一眼,目光齐刷刷落在了乱糟糟的别墅上。 那什么,等会告诉班长,他们其实是正当防卫,不知道可行不可行。 这时,被枪声和爆炸声终于吵醒的降谷零意识还停留在被阿夸维特撞晕的时候,他睁开眼睛强忍着头晕恶心,咬牙切齿地喊道:“阿夸维特——” 话音未落,他与两双眼睛径直对上。 好消息,这是他的同期。 坏消息,这是他的同期。 第84章 萩原发现了盲点 在这充满硝烟味和焦糊味儿的废墟上,三人面面相觑,气氛陷入了尴尬的沉寂。 倒塌的房子里有火噼里啪啦烧的声音传出,尘土也被风吹散,视线渐渐变得清晰起来。 降谷零:怎么回事,你们为什么不说话。 他低着头,已经忍不住要瞬移出地球了。 松田阵平:降谷怎么不吭声,难道身心受创过于严重? 啧! 他朝萩原研二使了个眼色,交给你了,快点说些什么啊hagi,金发笨蛋就靠你安慰了。 萩原研二支支吾吾,他倒是想开导啊,但这事儿当事人不提,他不好去揭人伤疤啊。 他呐呐道:“那个,小降谷啊,你身体还……” 松田阵平看不下去他婆婆妈妈,别扭地说:“你别强忍着,要是站不稳,我给你搬——”椅子。 面对周围的废墟,他难得卡了一下,不知所措起来。 降谷零并不想知道他们为什么认为他站不稳,他面无表情,内心只有一个想法。 阿夸维特,你完了。 他克制不住握紧了拳头,却恍惚想起那一直在通话中的手机,他眼神有些游离,身体僵在原地,只有脸上越来越红,直接蔓延到耳朵上。 为了避免同期再次提起尴尬的黑历史,他打断松田的话,并先声夺人质问道:“你们怎么在这儿?” 他虽然猜到了萩原和松田过来肯定是因为手机——现在他一想起手机这个东西就羞耻地恨不得钻进地缝里——才找过来救他的。 但不妨碍他质问啊。 只要我转移话题的速度够快,社死就追不上我! 萩原研二眼睛眯起来,敏锐察觉到小降谷的情绪不对,或者说不太符合侧写逻辑。 他停顿了下,用余光不动声色地打量着小降谷,发现他除了羞恼和惊讶外,没别的情绪了。 萩原研二这才彻底从之前的愤怒中冷静下来,犀利的洞察力重新回到高地。 他摩擦着下颌,眼神闪闪发亮,事情貌似与他听到的看到的不同,有内情啊。 仔细想想,从他和小阵平赶过来到现在,时间也不长,而且小降谷胳膊上系绷带的手法也不像他自己绑的。 这里只有那个深褐色短发的男人,如果是他帮忙处理的伤口,这时间又缩短了很多。 额,这么短的时间,无论想做什么都不够。 所以,他和小阵平误会了? 他张嘴想问,目光不经意间从小降谷发红的耳垂上滑过,默默将到了嘴边的话咽了下去。 好像这事儿一提出来,大家都会尴尬啊。 但—— 我很开心! 他想。 那么糟糕的事情没有发生在小降谷的身上,真的太好了。 他默默道:我希望小降谷能在我看到的看不到的地方,更自由而尊严的,行到最后,活得更好。 那是我最真挚的祈愿和祝福。 他眼底经久不散的阴霾突然稀薄了许多。 至于到底是怎样炸裂的场面才导致了这场误会,作为在场情商最高的人,萩原研二果断将问题抛开。 他拍拍肩膀的土,俏皮地wink了下,顺着小降谷的话笑容闪亮地回道:“我开车带小阵平过来找人玩儿,小阵平说他下次还来。” 松田阵平不太明白hagi怎么突然变得轻松了,而且还用这么烂的借口。见他这么说了,也就放弃了思考,先配合他,hagi肯定有自己的用意。 松田阵平擦着墨镜外的尘土,自顾自地沉思起来,目光落在金发笨蛋懵懵的表情上,臭着脸挑衅说:“没错,下次还来。” “……” 降谷零欲言又止,这假期活动听起来好开心。 就是不知道陪你们玩儿的阿夸维特开不开心。 他情绪缓过来后,才意识到鼻尖有刺鼻的味道,空气中好像有什么东西在燃烧。 他侧头看去,视线就此定格。放眼望去,好好的别墅竟然塌了一半,竟不知道视线该停留在哪个角落。 他真的只是晕了几分钟,而不是几天几夜对吧? 降谷零发出了像是做梦一样的呓语,在空中轻轻飘散:“这里,发生了什么?” 身边顿时静悄悄的,没有人回答他的话。 降谷零心中有种不祥的预感,再仔细嗅了嗅空气中的味道,脸色顿时变了:“有炸弹的味道,出什么事了,难道有人袭击了这里吗?” “……” “……” 依旧是一片安静。 气氛慢慢不对劲起来了。 降谷零僵着脸朝向看天看地就是不看他的萩原研二,以及梗着脖子倔强的瞪大眼睛跟他对视的松田阵平,声音颤抖地问:“谁干的?你们俩谁干的?” 被质问的松田阵平似乎觉得自己落入下风太没面子了,他双手抱胸,扬了扬下颌,头上的卷毛也张狂的晃动着,声音理不直气也壮:“是我干的又怎么样!金毛混蛋,你想说什么?” “咳,小阵平别忘啦,hagi酱也有帮忙哦~” 萩原研二笑眯眯地插话,半点悔过之心都没有。 他们这一承认,让降谷零好像头上被人打了一闷棍似的,思绪一片空白。 降谷零:“……” 他不说话了。 他的沉默,坚挺得仿佛矗立在别墅边缘摇摇欲坠的一堵高墙。 松田,萩原,你们还记得自己是排爆警察吗? 你们还真是有难同当的好朋友啊。 你们还记得这是法治社会,你们是公职人员吗? 他张了张嘴,近乎叹息地问:“阿夸维特、我是说跟我在一起的那人呢?” 他并还没有去指责或质问什么,松田连炸弹都拿出来了,肯定是发生了什么让他愤怒的不可饶恕的事情。 而且很大概率涉及到了他。 ——哪怕这只是一场不为人知的误会。 降谷零相信松田那颗纯粹的心,信任松田的为人和立场。哪怕再怎么愤怒、不甘和疯狂,他最后都不会忘记自己的身份。 他只是、只是在为朋友难过,只是用自己能做到的方式为朋友讨回一个公道而已。 他有什么错! 就算真因为意外造成不可弥补的损失,那也是他自己的错。 降谷零认真地想,他应该背负起罪孽,去偿还代价。 谁都有资格去责怪松田阵平,唯有他不行。 第85章 大家都想跑路 萩原研二诧异地看了眼降谷零,眼底隐隐闪过一丝悲伤和欣慰。 小降谷似乎变了,又似乎没变。 或者说,他只是长大了。 但他成长的速度太快了,短短不到两个月啊。 就算这次侥幸安好,不能代表以前发生的事都是误会。 小降谷,到底还是受到了伤害。 萩原研二鼻尖隐隐有些酸涩,成长并不是一个美好的童话,它剥离了人身上的刺,抽离了人体内的逆骨,强行让你不再刺伤旁人和自己。 这太疼了。 萩原研二磨了磨牙,对那个组织恨极了。 真想拉着小阵平带着炸药将那个组织上上下下都给撅几遍。 阿夸维特啊,这个名字的风格一听就知道是那个组织的。 “你问阿夸维特啊。”他摸了摸衣服里的烟盒,忍住没有抽烟,轻描淡写地说:“他在房子里没出来哦,能近距离欣赏爆炸,想必他很开心呢。” “哈。”松田阵平没忍住笑了下,生气的hagi损起来还真逗。 察觉到降谷零看过来的眼神,他恼火中又带着恨铁不成钢,“看什么看,没用的金毛混蛋。” 连保护自己都做不到,你离开警校后变得太拉了啊。 降谷零:硬了,拳头硬了。 你个卷毛是觉得我没骂你,你就没事儿了,能嚣张上天了是吧? 他皮笑肉不笑地说:“爆炸这么大动静,即便是在郊区,也不可能没人发现。想来警察很快就能赶到,你想好怎么解释了吗?” 松田阵平表情一僵,不知是不是错觉,他隐隐听到了警笛接近的声音。 糟了,班长。 降谷零察觉到他情绪的波动,凑上前半步,用波本特有的神秘蛊惑又轻缓柔和的语调问:“松田,你报警了?” 松田倏然瞪大眼睛,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猛地朝后蹦了两步,连头上的卷毛都警惕的翘起来了。 “报了报了。”他搓搓身上的鸡皮疙瘩,嫌弃地说:“金毛混蛋,你正常点。” 萩原研二蹲在一边憋笑,牙白,不能笑出声,不然小阵平肯定会害羞的。 但是炸毛的小阵平真的好可爱啊,hagi酱都快忍不住上去贴贴了。 降谷零挺直身体,咬了咬腮帮子,皮笑肉不笑地说:“乱扔炸弹的卷毛笨蛋没资格说这种话。” “想打架吗,金毛混蛋。” “打就打啊,卷毛白痴。” 眼看二人就要打起来了,萩原研二连忙起身调和,场合不对,不要闹腾啊。 不过,他好像也听到了警笛声。 这并不是幻觉啊。 班长,班长要到了啊。 萩原研二着急想跑路,连忙甩锅:“小降谷,这事儿不怪我们,是后来拿枪要杀我们的人的错。” 降谷零猛地侧头看他,脸上的笑容消失,与同期相处的轻松惬意被更加深沉的晦涩取代,他幽幽地问:“是谁?” 在他不知情的时候,是不是差点失去了他们? 就像漫画里的那样,离别的那么突兀,好像只是转眼间,活生生的人就变成了一张讣告,此后再见,便是隔绝生死的墓碑。 ——这两个笨蛋先后英年早逝了。 “基安蒂和麦卡伦。”松田阵平默契地飞快接话。 降谷零没想到是这两人,他表情有一点微妙,又很冷漠。 麦卡伦作为卧底,心肠再怎么冷硬,手段再如何狠辣,也不会光明正大杀人。 基安蒂就不一样了,暴躁易怒、毫无顾忌就是为她量身定做的。 也只有她才会疯到直接出手。 哎呀,罪魁祸首找到了呢。 他垂下眼眸,紫灰色眼眸中的温和褪去,露出深藏的冷然和锋锐。气场极具压迫感,声音毫无波动:“他们人在哪儿?” 松田阵平瞥了眼气场不太对劲的金发大老师,克制住拿手铐的手,回忆了下,不太确定地指了指东面:“好像是在那边。” 他说:“我可以肯定炸伤了他们。” 受伤了? 降谷零眼中逐渐染上兴味,含笑的嗓音多出了一丝讥讽:“还真是没用呢。” 想起那两人还有即将到来的警察,他也待不住了。 同样着急跑路的降谷零压下莫名涌起的情绪,语速飞快地说:“你们先走,后续的事情我会处理。如果有奇怪的人接触你们,你们只说是波本的线人,只对波本负责,任何人都没有权限越过他调动你们,明白吗?” 他语气正经严肃,带着不容置疑的精明干练。 萩原研二睁大眼睛看着他,这种感觉,哇哦,是警校时期的小降谷哎~ 真是,让人十分怀念啊。 松田阵平条件反射地握了握拳头,牙痒痒地说:“hagi,你有没有觉得拳头想和谁的脸碰撞下?” “小阵平,你这么直白太失礼了啦。”萩原研二眨了眨眼睛,语气轻柔地感慨,“不过诚实的小阵平太帅气了。” 降谷零:“……” 警笛声近在咫尺,他觉得不能再拖下去了,转身就朝东面疾步赶去。 他仰头望着灿烂的太阳,默默祈祷:我愿意用hiro发际线后移1cm,换我今天不被班长抓到。 他默不作声地加快了脚步,远远就看到靠在一起互相处理伤势的基安蒂和麦卡伦。 他在二人低声说话的时候,找好了时机悄悄凑上前,双手轻轻搭在二人肩膀上,笑容无辜地问:“你们凑在一起说悄悄话,是在排挤我吗?” 麦卡伦吓得手一抖,戳到了基安蒂的伤口。 “嗷,疼。”基安蒂疼得脸都皱到了一起。 她条件反射一挥手,打在了麦卡伦受创的胳膊上,胳膊立刻冒出了血,疼得麦卡伦满头大汗。 降谷零悠哉的站在一边,低低的笑声在这沉重的氛围里荡开,他饶有兴致地说:“二位大人怎么这么狼狈呀,是跟国际恐怖分子交手了?还是任务失败被琴酒惩罚了?” 这话讽刺意味太强了。 麦卡伦:今天我算是见识到‘不一定能做到让所有人满意,但一定能让所有人不满意’是什么样的了。 安室君,你可真行。 一会儿别跑,组织基地见。 我绝对不会体谅你身体不适的! 亏我一直都想救你,没想到你还是个黑芝麻馅儿的。 第86章 我不喜欢(感谢大家的礼物第一更~) 基安蒂扶着焦黑的只剩下一半的墙砖嘶嘶倒吸着冷气,冷眼对上降谷零时,左眼的蝴蝶像是长长的睫毛幻化,正欲翩然高飞。 “安室透!”基安蒂咬牙,皱起眉怒视过去,语气尖锐地说:“你最好祈祷自己一直被波本护着,不然我迟早杀了你。” 要不是她受伤了,手里的枪也掉在了爆炸里,怎么着也得给安室透一枪,让他好好长长记性。 重新处理伤口的麦卡伦眼观鼻鼻观心,像不存在一样。 降谷零对基安蒂的威胁半点不惧,他懒洋洋站在破碎的椅子上,宛如无害的绵羊露出纯洁的笑容。 “基安蒂小姐,随便杀人可是犯法的哦。你肯定会被警察给抓走关小黑屋,每天除了猪扒饭什么都没有呢。” 他的声音拉得很长,尾音缱绻绵长,带着几分散漫,还边说边煞有介事地点点头,好像已经看到了基安蒂牢底坐穿那一幕了。 基安蒂紧咬牙关:“你小子给我等着!” 降谷零垂眸,神色恹恹的,好像转瞬间他的情绪就从高昂变得百无聊赖起来:“那我等不了啦,你没听到警方到了吗?” 他从椅子上跳下来,他弯了弯眼睛:“我先走了哦。” 他潇洒地挥挥手,意味深长地说:“祝你们好运。” 说着,双手插兜,不紧不慢朝别墅内走去。 外面已经被警方包围,就只能从里面离开。 他可不信阿夸维特的安全屋没有几条通往外面的密道。 “回来。”基安蒂凝视着他的背影,冷冷地说,“你现在还不能走。带走你的那个半长发男人和卷毛呢?你是怎么从他们手上逃回来的?不说清楚,我有理由怀疑你是叛徒。” 降谷零身影停住,眼底翻涌着晦涩浓郁的情绪:“那两个人啊,我们可以边走边聊。” 他的表情逐渐冷了下来,在逐渐西斜的日光里,像是神秘古堡前即将狩猎的猎食者,连空气都带着血腥味:“毕竟,我可不想在去警局的路上被琴酒一枪杀了。” 麦卡伦默不作声地扶着基安蒂,三人默契绕过前边,朝别墅后院走去。 基安蒂僵着背,大部分力气都靠在麦卡伦身上。 她从口袋摸出手机按了按,还好手机没坏。 她立刻联系琴酒,电话刚接通就说:“琴酒,你猜我看到了什么?” 电话直接挂断。 基安蒂被气到了,她倔强的重新打了过去,再次接通时,不等她开口,就听琴酒低气压的声音警告说:“直接说正事,不要废话。” 车在天上飞这种天大的笑话就不要拿来浪费他时间了。 基安蒂:“……” 老娘我兢兢业业为了啥! 她深吸一口气,强行压下怒火,在降谷零抑制不住沉郁神色下,老老实实地说:“我发现了一个炸弹天才。你敢信吗,他随身携带原料,能用几秒钟的时间搓出一个炸弹,威力还不小。” 想到在别墅外看到的那辆眼熟的车,她更兴奋了:“车神好像也是他哎,或者是他的同伴,他们要是进了组织,肯定很有意思,我已经迫不及待了。” 电话那头陷入沉寂。 基安蒂等了等,还是没声音。 她疑惑了,看看这狭小的地道高声喊道:“喂喂,信号不好吗,琴酒能听到吗?” 琴酒不仅听到了,还怀疑她今天喝了假酒。 “说吧,你想干什么?” 基安蒂正想说话,就见一只深肤色皮肤的手从后面伸过来,拔走了她的手机。 “还给我!”基安蒂登时瞪向他,脸部肌肉抽动着,牙齿咬的咯咯响,暴怒起来。 降谷零轻笑,脚尖一点,轻飘飘地远离了她和麦卡伦两个半伤残人士。 “安室透!” 基安蒂大声嚷嚷。 麦卡伦心累:“……我们现在还没走出去,你要是喊的再大声点,就被人察觉到了。” 基安蒂抓狂:“是他啊,是他先惹我的。” 麦卡伦不知怎么,从她的声音中听出一丝委屈,他无奈地说:“我只是好心提醒一下你而已。” 又不是法官,还给你们断案看看责任在谁。 这时,清朗温和的嗓音传来:“琴酒。” 降谷零声音含笑地叫道,目光却盯着基安蒂,那空无一物的眼神看得基安蒂呼吸一窒。 在密道昏暗的环境下,金发青年明明迈着轻快的步伐,却让她无端感到压抑,仿佛有一块大石头悬在心脏上,让她惴惴不安,惶恐不已。 基安蒂:怎么回事,金丝雀被迫害到黑化变异了? 她听不到琴酒在说什么,只是见金发青年神色悠闲,语气仿佛玩笑一般抱怨地说:“基安蒂提起的人不要去探究哦,我不喜欢。” 一枪干掉目标的琴酒压了压帽檐,暗绿的眼眸闪过一丝晦涩:“知道了。” 原来基安蒂没喝醉,也没大白天做梦。 她说的把车开到天上和手搓炸药的人真的存在。 琴酒一瞬间见猎心喜,很想将人弄进行动组。但想想田纳西的话,就果断克制住了自己燃起的兴趣。 上次用这种语气警告他不要深究的还是侦探卡慕白兰地。 能让这种怪物感兴趣的人不多,稍微联想一下就知道,肯定是科恩之前提起的条子。 最终,琴酒只是平静地警告了一句:“不要玩儿脱了。” 安室透这个人,无论哪个人格,对自身领地的占有欲和掌控欲都格外强烈。 那两个所谓的线人玩具,已经被他打上了自己的标记了。 琴酒不想踩他的雷点,安安静静做任务的日常很好,不需要额外增添其他激烈的戏码。 他想耳根子清净些。 不过基安蒂能提起炸弹的威力,肯定是见识过了,恐怕他们闹出来的动静不小。 他沉下脸,特别想骂一声废物。 不过是将阿夸维特和安室透带走,怎么就用上爆破了。 他黑着脸命令道:“你们搞出来的大动作肯定会吸引官方的视线,正好让那两个条子去收尾。” 挂断电话,他朝老老实实等着的伏特加地说:“走了。” 厚重的如同阴云的黑风衣在半空划过一个冷酷的轨迹,他踩着一地鲜血,踏着满室硝烟,不紧不慢地离开。 第87章 阵平,地上凉不凉(感谢大家的礼物第二更~) 已经走出密道的降谷零低头发出去一条短信后,笑眯眯将手机还给了基安蒂。 在她诡异的眼神下,不动声色地退后一步,无辜地说:“是琴酒大人先挂的电话,与我无关哦。” 基安蒂此时的怒火早就消散了,她心头涌起无数八卦想跟科恩和卡尔瓦多斯分享。 你能想象得到吗? 金丝雀只说了一句‘我不喜欢’,琴酒这个把组织当家的冷酷家伙竟然真就答应他不去追究了。 那可是组织稀缺人才啊。 我靠,老娘就知道你们有一腿! 基安蒂兴奋的一拍大腿,扯到后背的伤口,疼得龇牙咧嘴。 一旁的麦卡伦也意味不明地看向降谷零,琴酒对你还真是纵容啊。 他有些犹豫,是不是该撤回上次报告里的救人计划啊,总觉得将这位救回cia会发生很可怕的事情。 毕竟,他背后那一群男人没一个好惹的。 比如琴酒,比如今天那位气场凶恶的卷毛。 麦卡伦沉思起来。 三人离开这里后,直接分道扬镳,朝三个不同方向而去。 21番地。 [麻烦二位警官大人收尾啦——安室透] 陌生的号码,熟悉的署名。 萩原研二将手机还给松田,哀嚎了起来:“hagi酱的手机被炸了,hagi好惨啊。” 松田阵平磕巴地解释:“谁能想到你手机是在床上啊。” 额,提起这个话题,二人都沉默了。 松田在懊恼自己哪壶不开提哪壶,萩原却在还原当时的场景。 “hagi,短信里提到的事你怎么说?”松田阵平生硬地转移话题。 萩原研二跨过玄关,走进变成了废墟的和室,踩着地上破碎的榻榻米,目光落在倒塌的书架边,语调轻松地说:“这事儿简单,到时候你注意配合。” 他顺着缝隙看去,书架下方,深褐色头发的男人不知生死的躺在地上,身上还有些杂七杂八的木板碎片。 “啊,一想到要去公安签字,还要写报告,我就恨不得给那谁谁谁一拳头。”松田阵平挑起嘴角,冷笑一声。 “这也没办法啦,都是为了小降谷嘛。”萩原研二熟练地安抚着,目光探向阿夸维特,在他上下起伏的胸膛上定格了一瞬,脸上带着遗憾,扯着嗓子喊:“小阵平,他还活着呢~” 松田阵平从他身后探出头,姿态放松地看了眼四周,眼里带上了一点惊讶:“他倒是运气好,爆炸时被书架挡住了大部分冲击,这才能活下来。” 萩原研二摩擦着下颌说:“炸药分量你实验的怎么样?” 提起这个话题,松田阵平凫青色的眼眸里多了些兴趣:“新作品我心中有想法了。” 他和萩原研二对视一眼,都看出对方眼底的跃跃欲试。 ——下次再有这么好的机会,还找组织成员试试效果。 “二位警官,说什么这么开心,让我也听!听!啊!” 铁塔般坚硬沉重的大手忽然按在他们肩头,叼着牙签的伊达航热情地捏紧他们的肩膀,一字一顿地说。 松田阵平忍着疼,僵着脸,额头有些冒汗:“这、这个——” “这里有幸存者哎!”萩原研二见小阵平窘迫的模样,连忙解围,“真是可怜啊,也不知道伤得有多重。” 伊达航当即松开他们,喊警员过来帮忙救人。 他瞪了二人一眼,将他们扯到旁边不碍事的角落,严肃着脸问:“你们不是说来抓劫匪吗,房子怎么会爆炸?” “劫匪是他。”萩原研二给了小阵平一个眼神,二人默契地指向被警员抬到担架上鼻青脸肿的阿夸维特,异口同声地甩锅:“房子也是他炸的!” 伊达航用复杂的目光看向二人:“……你们别忘了,警视厅是会审问的。” 萩原研二唇边笑意朦胧,游刃有余地说:“劫匪的话怎么能取信呢。” 松田阵平理直气壮地回视:“让他拿出证据证明不是他炸的。” 伊达航:??? 伊达航大为震撼,怎么回事,我的同期怎么变色了。 他朝路过的警员强颜欢笑示意,转头低声吼道:“你们两个给我说清楚,到底怎么回事?” 萩原研二紫色的眼睛里流转出一抹心虚,若无其事的扬起一个甜蜜蜜的笑容:“就是我们说的那样哦,班长,你怎么可以不相信hagi酱?” 他捂着胸口,伤心欲绝:“hagi要哭了哦,真的要哭了哎。” 松田阵平用脚在地板上的黑灰上画了个圈,望天望地就是不看班长。 伊达航:…… 好好好,又排挤我是吧。 他气得在原地转了好几圈,才像是想到了什么,嗓音干涩地问:“……人质呢?” 他从衣服口袋掏出手机,指着四人群里的录音。 [一切皆可拆:罪证.mp4] [一切皆可拆:我和小阵平到了,我们一定能将小降谷救出来的。] [我狙打得贼准:地址!] [我狙打得贼准:萩原,松田,立刻给我地址。] [我狙打得贼准:我查到班长的出警信息了,米花町三号街是吧。] [我狙打得贼准:我马上到。] 班长掏出手机时,一条信息当场跳了出来。 [我狙打得贼准:我到了(微笑jpg)。] “呜哇~”萩原研二突然大叫一声,指着胳膊上狙击枪的红色激光瞄准点,吓得脊背瞬间冒出冷汗,“糟、糟糕,hagi要被杀掉了。” “有狙击手,快趴下!”松田瞳孔一缩,大吼着给众人示警,回身一脚将萩原研二踹到有遮挡的地方,并飞快拉着班长趴在地上躲好,凫青色双眸犀利的扫视每一个角落。 这时,松田阵平口袋里的手机震动起来。 松田阵平:“?” 他果断当没听到,这会儿哪还有闲心接电话。 谁知手机震动频率更大起来,一阵接一阵,仿佛催命一样。 松田阵平:“……” 他妥协般地掏出手机,暴躁的皱起眉看了一眼。 ——等等,这串数字是不是有些眼熟啊。 他手一滑,按下了接通,景老板温柔的声音传了出来。 “阵平,地上凉不凉啊。” 松田阵平蓦然瞪大眼睛,卷毛都吓得僵直了。 第88章 有人会叫鬼冢教官一声教父吗 松田阵平有种见鬼的感觉,脖子和后背都凉凉的。 他悄悄挪动着,似乎想将自己藏在班长魁梧的身后,谁知那狙击瞄准器直接对准了他的腿,吓得他半点不敢动弹。 “阵平。” 松田阵平打了个哆嗦,景旦那的声音怎么阴森森的,像喊魂儿一样,吓死人了。 “阵平,地上凉,快起来。” 松田阵平想都不想地说:“有狙击手,起来太危险了。” 不对,不对,等等。 景老板怎么知道他在地上趴着? 他脑中灵光一闪,骤然失色,脸上露出难以置信的神色,惊愕道:“狙击手,是你!” 不等他质问好友为什么要吓唬人,就听对方声音轻飘飘地反问:“阵平,zero呢?” 松田阵平当即噤声。 对面不远的高坡上,穿着蓝色兜帽卫衣的诸伏景光架着狙击枪,透过瞄准镜直直盯着冒着浓烟的别墅。 他握着手机的手用力到发白,那双溢满泪水的猫眼里满是痛苦。他无声的坐在土地上,控制狙击枪的手因太过用力被刺穿了皮肤,鲜血渗出滴在地上,很快打出一个浅浅的血洼,他却无动于衷。 当他听到录音里zero抗拒恐慌、无助又绝望的声音时,心脏像是破了一个大洞,呜呜的冷风穿行而过,让他连灵魂都被冻得冰冷刺骨。 zero在喊疼,在喊救命…… 最后,在绝望中妥协。 那对施暴者一个认命般的‘……好’的回应后,像是彻底打碎了他的傲骨。 他仿佛看到zero的灵魂在一寸寸崩碎,让他单是想想,就痛不欲生。 诸伏景光心知,这将成为他余生压在心头无法散去的梦魇,让他鲜血淋漓,再无法抵挡内心的崩溃。 他眼中失去了往日的光彩,眼神空洞死寂,身体控制不住的颤抖着。 他强行压抑住唇边的哽咽,嗓音微弱中带着祈求:“阵平,我的zero呢?” 别墅内,松田阵平沉默了,他觉得事情棘手起来。 你这话问的好,金发混蛋去哪儿了我怎么知道! 他不仅没解释清楚身上发生的事情,没说明白自身处境,更是绝口不提那个女人口中的‘我们的金丝雀’是几个意思,甚至连波!本!的情况都没说,只霸道的一手包揽了所有问题,让我们收个尾就直接走了啊。 去找那群危险分子去了啊。 此时反应过来自己被毫无痕迹地转移了注意力的松田阵平火冒三丈。 但诸伏的情绪听起来明显不对,他干脆利落地从地上爬起来,压抑着怒火,阴沉地说:“他跟着找他的那群极道分子离开了。” 在半截木板后探头探脑的萩原,和匍匐在地上的班长从对话中听出了什么,脸上的郑重被惊诧取代。 萩原悄咪咪来到小阵平身边,后怕地摸了摸之前被瞄准的胳膊,欲哭无泪。 哇,居然是小诸伏,你竟然用狙击枪瞄我! hagi酱虽然没及时回消息,但——罪不至此啊!! 至于班长,他在沧桑地嚼牙签。 他一言难尽地盯着同期,他死命追都追不上的风一样的男子的萩原,手动能力max的爆破小天才松田,再加一个亡命之徒背刺亲友的狙击手诸伏…… 他木呆呆地朝其他藏起来的警员喊道:“没事了,只是个误会,大家快点清理现场。” 警员们一个个迷茫地从各个地方冒出来继续手头的工作。 伊达航却站在原地一脸深沉地想,果然警校要完蛋了吧。 同期们的所作所为一旦泄露,肯定有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媒体记者采访警校,询问鬼冢教官教出的优秀警官为什么一个个都成了里世界鼎鼎有名的大佬,这该怎么圆。 不,这不是重点。 重点是,他怕极了新闻播出去后,鬼冢教官走在路上会被极道分子恭恭敬敬地称呼一声:教父。 一想到这个画面,伊达航表情就狰狞了。 降谷和诸伏他现在管不上,但萩原和松田这两个在他眼皮子底下的家伙绝对要看牢了。 他不想送同期吃猪扒饭,也不想看到兢兢业业为警界培养人才的教官被黑道尊称教父。 伊达航念头急转间,不过短短几秒钟。 松田阵平还在安抚诸伏景光:“你别担心,降谷看起来还好。” 不止有心情跟他吵嘴打架,还心眼儿忒多的糊弄他。 电话那边,诸伏景光呼吸急促起来,他张了张嘴,想要将胸中所有的痛苦和压抑倾泻而出,可从嗓子里挤出来的只是破碎绝望的呜咽。 错过了啊。 他来迟了。 zero被带走了。 带着那一身惨烈和绝望,重新回到了地狱。 诸伏景光望着天空明亮的太阳,神色悲戚,他想质问上天,质问命运。 为什么要这样薄待他的zero! 可恍惚间却看到自己的世界被乌云笼罩,被深渊吞噬,此后,一片黑暗。 他的动作变得机械而迟缓,像是灵魂被太多悲恸填满,已经臃肿到无法灵活的控制身体。 瞄准镜里,有医护人员抬着一位幸存者出现。 诸伏景光心脏剧烈的跳动着,直觉告诉他,这就是欺辱zero的那个家伙。 他充满混乱和矛盾的眼里慢慢有了一丝光,一抹眼泪,让视线清晰起来,凶狠地盯着被医生救治的身影,慢吞吞地说: “担架上这位,就是对zero出手的渣滓吧?” 他眼眸里瞬间被惊人的恨意和蚀骨的愤怒填满,身体每一寸血液都经受了毒火的灼烧,等待爆炸时,会瞬间将周围一切燃烧殆尽。 松田阵平下意识地朝身上看了眼,红色的激光瞄准点已经从他腿边消失。 他侧头和听到手机对话后神色逐渐凝重的hagi对视一眼,像是想到了什么脸色一变,直接朝外面奔去。 “景旦那,你冷静点!他不是普通劫匪。” 他焦急地说了一句,扫了眼周围的警员,压低声音说,“他是那个组织的人,代号阿夸维特。” 萩原研二也疾步追了上去,紫色眼眸里藏着担忧。 高坡上,诸伏景光眯了眯眼,似乎在喃喃自语:“阿夸维特啊,他为什么还活着。” 第89章 降谷景光好听吗 诸伏景光没理会手机对面友人的阻拦和安抚,将手机挂断扔到贝斯包上。 他在想,那个对zero出手的混蛋为什么还活着! 别墅的爆炸,诸伏景光稍微想想就知道是松田和萩原干的。 他不认为有闲心将zero拉到这种地方做那种事情的人会在自己觉得安全的地方布置炸药。 肯定是松田他们赶到后,发现了一些让他们无法接受的事情,暴怒之下出手的。 他甚至不用想都知道,那肯定是关于zero的。 可是,爆炸怎么没有将那人一波带走呢。 但没关系,他微微扬起嘴角,直起上半身,呼吸骤然变沉,手坚定地按在狙击枪上,枪口一寸寸下移,最后停留在阿夸维特的肺部。 他要让阿夸维特,在痛苦中死去。 他手按在扳机上,满是恨意的眼睛,像是淬了毒的锋利刀刃。 “去地狱里,为你的罪行忏悔吧。” 他毫不留情地开枪。 嗡、嗡、嗡—— 手机震动的声音传来,只是分神了半秒,手倾斜了一个小小的角度,子弹就脱离预定的轨迹,穿透了阿夸维特的大腿。 被剧烈的疼痛从昏迷中叫醒的阿夸维特垂死坐起,捂着大腿惨叫了一声。 狙、狙击手?! 他从担架上翻滚下来,藏在了焦黑的空心砖后面,额上满是冷汗。 周围医护人员惊叫一声,也全都抱着脑袋趴在地上,唯恐被不知道从哪儿飞来的子弹射中。 阿夸维特咬着牙捂住伤口,环顾四周,全都是警察,他悟了。 琴酒,是不是你! 我刚落入警方的手里,你就要灭口了? 在这么空旷的不利于隐藏的地方都要杀我,你机动性是不是太强了? 刚从废墟里跑出来的松田和萩原听到众人惊恐的大喊声,脸色都难看了起来。 萩原研二目光深深地看向担架上的血迹,小诸伏,你真打算在警察眼前一枪狙了阿夸维特吗? 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 高坡上,诸伏景光当然知道他在做什么。 他只是想报复伤害了zero的人渣而已。 他并不畏惧自己受到伤害,他怕的是别人对他在乎的人出手。 真是,不可原谅。 嗡嗡嗡—— 手机震动的声音连绵不绝。 就是这个关键的电话让他一时失手,让阿夸维特逃过一劫。 他神色复杂地拿起手机一看,是宫村教官。 电话接通的一瞬,教官镇定冷静的声音传来:“你人呢?” “今天约好给你捏个人设,学习里世界人的气场,我等了一小时都没等到你。怎么,在人生的道路上迷路了?” 诸伏景光像是大冬天被人迎头被浇下一桶冷水,大脑都被迫清醒了:“……不是,我没迷路。” “哦,那就是逃课了。” 诸伏景光噤声,莫名有种上学时被教导主任逮住的窘迫和害怕。 他有些无力,情绪爆发中被教官打断,整个人都提不起精神了。 他疲惫地说:“教官,我觉得这节课我没必要学。” “恩,说的好。你某个好朋友学拆弹时,也觉得防爆服没必要穿。” 诸伏景光表情僵硬,教官,你好犀利的一张嘴,玩笑也好地狱。 他从瞄准镜里看到松田他们的身影,而阿夸维特已经藏起来了。 他眸色一片暗沉,失败了啊。 阿夸维特,你还真是好运。 炸弹炸不死你,狙击枪也打不死你。 他从地上爬起来,一边拆枪一边问:“教官,您觉得我能当好一名警察吗?” 他会在时隔十五年后救了杀害父母的凶手送他去坐牢,却无法忍受那个伤害了zero的人多活一分一秒。 他果然不是合格的警察吧。 在程序正义和结果正义互不冲突时,他可以坚定地站在程序正义这边。 可一旦互相冲突—— 蓝色的猫眼下方一片冷然。 “想什么呢,你肯定不能当个好警察啊。”宫村警官理所当然地说。 诸伏景光呼吸一窒,教官,您对我是不是有意见? “你是去卧底的,注定要将自己染得黑漆漆的,好融入到那一片黑泥中,当什么好警察。” 宫村警官苦恼极了,为什么学生们或多或少都会有点心理问题啊。 对于一个成熟的政客来说,什么是正义? 我手里握着权利和利益,我说的话就是正义。 他叹了口气,到底是刚从象牙塔出来的热血少年,好像这个世界只有黑和白。 但事实上,这世界上不止有黑和白。 非要辨别清楚的话,诸伏警官,你的未来会被负罪欲和自毁欲压垮! 宫村警官冷静地下着结论,他翻看了下降谷零的情报,抽走了关于降谷代号成员身份猜测的那一份。 现在还不是告诉诸伏真相的时候。 不成熟的孩子,只能靠老师用非常手段逼着成长了。 黑心教官摸摸鼻子,说:“行了,我看你就是任务太少才有闲心思考人生,赶紧回来上课。” 诸伏景光嘴里发苦:“教官,我可能回不去了。” 宫村警官敏锐听出了什么,冷静发问:“你准备做什么?” 诸伏景光将狙击枪装在贝斯包背好,快速朝别墅靠近,语气冰冷地说,“我发现一个很好的机会,可以利用起来潜伏进组织。” 宫村沉默了下,这话有些耳熟啊。 某个金发黑皮的家伙是不是就这样一去不回的? 他心惊胆颤地问:“……谁看上你了?” 诸伏景光脚下一个趔趄,恼羞成怒:“教官!” 他叹口气,目光坚定地说:“请您宽恕我。” ——无法走上您安排好的道路,辜负了您的心血和期盼。 宫村教官恼火地说:“你自己逃课还让我宽恕,你不觉得自己过分吗?尊师重道学哪儿去了!” 诸伏景光沉默。 宫村警官知道他这是打定了主意,劝不回来了。 他唏嘘地说:“那你小心点,千万别死了。” 诸伏景光眼里闪着柔和的暖意,他张张嘴正准备说些劝慰的话,就听教官斩钉截铁地说:“如果你死了,我会记得在你的墓碑上写上降谷景光的名字。你知道的,卧底不能暴露真实姓名。” 诸伏景光有些崩溃,教官,您不觉得自己太恶毒了吗? 第90章 班长:我是来加入这个家的 宫村警官不知道诸伏那边发生了什么,但他能听出学生语气下森然的愤怒和痛苦。 ——诸伏,还没发现自己快碎掉了吗? 他已经尽力让诸伏景光冷静下来了,只希望他无论做什么决定,都经过仔细思考和衡量的。 宫村警官循循善诱:“公安会一直打探降谷的情报,你定期去竹下那里拿。” 先给他脖子系一条蛛丝,别让他将自己作没了。 “心理课程不能落下,你们都需要用到的。” 他温和地叮嘱。 好好学啊,争取做到自愈,也治愈别人。 他收起政客一贯过于理智和冷酷的姿态,宽慰地说:“诸伏,既然选择了要前行的路,那就好好走下去吧。” “相信你自己。” “你不会成为施暴者,也不要让自己成为受害者。” “人间虽有恶念和黑暗,但骨子里和血脉里流淌的善意也不该被无视和辜负。” “藏好自己,做好自己,不要忘记自己。” “恭喜你长大,恭喜你出师。” “愿君武运昌隆。” “保重,诸伏。” 电话挂断后,诸伏景光空洞死寂的眼里渐渐亮起一丝微光。头顶的阴云似乎被光芒照射出一条裂缝,柔和又不刺眼,却让他整个人暖了起来。 他喃喃道:“教官,我不会让你失望的。等我带zero回来一起听您的教诲。” 他挂掉松田的电话,拔出手机卡,将手机扔到半空,一枪将其报废。 “从现在起,是躲猫猫时间哦~” 他翘了翘嘴角,微扬的语调是说不出的惊悚,身形闪躲间,像一只幽灵悄无声息地绕开警察,直奔阿夸维特最可能藏着的位置。 别墅前,萩原研二握着被挂断的手机,温柔的笑僵在嘴角。 他再打过去已经打不通了。 他震惊的盯着手机,紧张地用力握住松田的胳膊:“完蛋了,事情大条了。” 电话为什么会打不通啊。 他只是想告诉小诸伏,小降谷没事啊,之前的录音是误会! 再不解释清楚,就出大事了啊。 “嘶,hagi,你轻点,弄疼我了。” 松田脸色发青的盯着自己胳膊,谴责地说:“你要是再不放手,别怪我揍你啊。” 萩原研二猛地缩回手,眼神闪烁不敢看小阵平。 怎么回事,怎么自从听到小降谷录音后,他就觉得身边的人说话不对劲起来了。 他将废料从脑子晃出去,双手合十,眨巴眨巴眼睛装可怜:“小阵平原谅hagi嘛,hagi酱不是故意的。” 松田阵平揉了揉胳膊,习以为常地翻了个白眼,吐槽说:“你是jk吗,好好说话啊笨蛋。” “你们两个!”伊达航远远看到二人紧挨在一起说悄悄话,气不打一处来。 又排挤我是吧? 他大步上前,横插在二人中间,笑容和善地问:“来,不管你们在说什么,加我一个。” 松田:“……” 萩原:“……” “没有,我们怎么会排挤你呢。”萩原研二讪讪笑了笑,打开四人的群,在里面飞快发消息,“呐,我要说的是这个。” 他用的依旧是松田的账号,谁让他手机已经被炸成废品了。 [一切皆可拆:小诸伏能看到吗?你别激动,先听我说。] [一切皆可拆:小降谷没事的,这个录音里的场面很大可能只是误会。你千万别杀了阿夸维特,我们还能审问下真相呢。] [一切皆可拆:小诸伏,给我回话啊。] 手机里一直没有回信,就像那无法接通的电话一样。 伊达航眼珠子一转,就反应过来他说的是什么意思。 一时间高兴的难以自控,脸上露出了过于灿烂的笑容,让那两行白牙在阳光下闪着亮光。 松田阵平也看到了他发的消息,视线从手机上移开,凫青色的眼里挂着大大的迷茫:“hagi,你是在骗景旦那吗?” 萩原研二被他的迟钝逗笑了,拖着小阵平不着痕迹地搜寻阿夸维特的身影,口中用欢快的语气说道:“班长,你留下安抚下其他警员,我和小阵平去找犯人。” “好,小心点。” 伊达航唠叨的说,完全没发现自己又被孤立了。 “知道啦。”萩原研二摆摆手,低头朝松田阵平解释说:“我没有骗小诸伏哦,这是hagi自己发现的,小降谷这件事是我们误会了。” 他抬手将头发撩到耳朵后面,手掌遮蔽的眼睛有一瞬间的凉意。 就算这件事没发生,可后来出现的基安蒂那轻蔑的态度和口中污秽的话,依旧在干扰着他的思维和判断,让他无法准确定位小降谷的处境。 他苦恼地捏了捏眉心,又打起精神来。 小降谷不愿意说,就只能他去调查了。 他可是最擅长跟人打交道了。 “那很好。” 松田阵平故作平淡地说了一句,凫青色的眼眸亮得惊人。 他虽然为好友愤怒和恼恨,但并不觉得事大到天都要塌下来的地步。 他从始至终都相信金发大老师不会轻易被打倒。 现在确定事情没发展到那个地步,只余下激动的欢喜。 忽然,擦墙而过的二人像是发现了什么,对视一眼,心领神会。 松田嘴角勾起一个酷酷的笑,心情很好地问:“你刚才说‘完了,事情大条了’,是怎么回事?” 萩原研二脚步一转,拽住他的胳膊猛地跳进损毁了小半的书房,紫色的眼眸锐利地探向每一处角落,口中半开玩笑地说:“当然是怕再不解释清楚,小诸伏的枪口就对准了我的腿啊。” 他眼里有流光闪过,像是紫藤萝花上滑落的露珠,晶莹易透,又带着微微寒意。 奇怪,明明察觉到人的,难不成一眨眼就逃了? 松田阵平的眼睛微微眯起,不着痕迹地打量了下四周,赞同地说:“谁让你话都说不清楚了,害得我也被景老板吓个半死。” “哎呀,那会儿不是急着救人吗?”萩原研二悄然上前两步,倏地一拳砸向柜子后方。 拳头触及到空荡荡的空气,黄昏的风吹过来,撩起柜子上的遮尘布荡来荡去。 “看错了啊。” 萩原研二甩了甩拳头,嘴角扬起温柔的笑意。 第91章 可以给我奖励吗 松田阵平挑起眉梢,他推了推墨镜,气场充满了压迫感:“走吧,换个地方找。阿夸维特明明都受伤了,还那么能躲。啧,麻烦。” 他转身离开,萩原研二最后看了眼书房,发觉萦绕在心头的那股异样已经散去,这才失笑着追了出去:“小阵平,等等hagi啊。” 远远的,还能听到他们含糊的交谈声飘来。 萩原研二黏糊糊的打趣:“我是不是该找某人让他赔手机啊?” “你都找不到他,怎么让他赔。”松田阵平吐槽,“而且我觉得他不会赔的。” 萩原研二叹息,轻柔地声音里充满了笑意:“那没办法了,我就只能把他送进监狱了,以毁坏他人财产为由。” “??” 他们离开后,一直吊在窗户外的阿夸维特喘着气艰难地爬进了房内。 他手里一直捏着衣袖,用它擦掉了地上的血,这才没有留下痕迹,不过那个花花公子太敏锐了。 阿夸维特神色复杂又震撼,日本警界招人都不挑吗? 连极道天才炸弹犯和作风不正的花花公子都能当上警察,日本果然要完蛋了吧。 他喘口粗气休息了一会儿,将伤口包扎好,转身朝窗外踉跄而去。 再不走琴酒就要杀来了。 天杀的琴酒,连个解释的机会都不给人留。 阿夸维特觉得自己要死不瞑目了。 他不就是心血来潮绑了个老大回来吗,怎么就落到这步田地了。 然后,他的头刚探出窗外,一把散发着硝烟气息的枪怼到了他脑门。 陌生的、毫无烟火气息的温柔嗓音响起。 “抓到你啦,先生。” 阿夸维特目光一凝,惊骇抬头,就看到穿着深蓝色卫衣,有着上挑的凤眼的青年手里握着左轮,温和中透着丝丝笑意。 他能清楚的感受到青年身上澎湃到无法克制的杀意,却面对着他温暖又友好的笑。 割裂的如此分明,实在让人害怕啊。 “你是谁?”阿夸维特冷静地问。 青年歪歪脑袋,可爱地眨了下眼,脾气特别好地说:“朔,绿川朔。” 他注视着阿夸维特身上的伤,关心地问:“你还好吗?” 阿夸维特脸色惨白地说:“如果你能把枪从我的头上放下来,我会好的。” “这可不行。” 青年拒绝了,他眼里带着戏谑和荒诞,看着他却像是看一件有用的工具:“我本来是要杀那个卷毛的,结果不幸打中了你。” 阿夸维特瞪大了眼睛,差点乐得笑出声来。 竟然不是琴酒! 也就是说,他还能继续卧底下去,不用灰头土脸的回老家了。 这可真是个好消息。 阿夸维特也顾不上伤口了,他摆摆手大度地说:“医药费不用你赔了,你走吧。” 诸伏景光aka绿川朔神色复杂的凝视着这个欺负了zero的人,诧异地发现他实在不怎么聪明。 你就没想过自己和卷毛差距到底有多大,我又不是眼瞎,怎么会认错人打错人。 你倒是先看看我手里的枪再说话。 要不是你使用了卑鄙的手段,凭着zero的聪明,怎么可能会让你得逞! 他越想越恨,强压着情绪,用枪使劲儿戳了戳阿夸维特的脑门,在对方迷茫的神色下,毫无慈悲地说:“你浪费了我一颗子弹,要赔。” 额头被戳的通红的阿夸维特沉默了几秒,幽幽地说:“咱俩到底谁是苦主?” 诸伏景光当仁不让:“那必定是我。” 他用枪指着阿夸维特,脸上带着安抚的笑容:“所以你别怕,你只是被我绑架了。” 阿夸维特:“……” 阿夸维特:!! 诸伏景光揪着阿夸维特,在警方发觉前悄然离开。 别墅更远一点的地方,降谷零已经过来很久了。 他目送麦卡伦和基安蒂离开后,就打电话让诺布溪拦截了所有支援基安蒂的人,让她只能忍着伤靠两条腿走回去。 这只是一个小小的报复。 基安蒂,你可是让我差点失去了挚友啊。 这可不行啊。 我小心翼翼维持着平衡,费尽心血维护着他们的生命,守护着他们的前途,怎么能让你破坏掉。 他紫灰色的双眼仿佛暗了一个色调,带着一种让人不寒而栗又孤注一掷的疯狂。 想到基安蒂一边承受着痛苦一边骂骂咧咧,他就勉强自己冷静了下来,给七号打了电话,让他买俩手机,再带一队外围成员过来接走阿夸维特。 至于降谷零自己,他实在不想再见到阿夸维特了。 他觉得自己虽然在反抗命运,但还是得信一信命运。 比如阿夸维特和他相克这件事。 他也打算不再试探其余卧底了。 这两次的经历证明了一个事实,靠近卧底,会变得不幸。 踩着落日的余晖,他不紧不慢地重新返回别墅外。 目光遥遥对着来来往往的警官们,那里面有他怎么都放心不下的挚友们。 今天他们又一次的,差点踏进了组织。 好在被他及时踢出去了。 降谷零心想,你们应该像风一样自由肆意,翻涌的大海,险峻的高山,你们能走到任何想去的地方。天地辽阔,没什么能拦得住你们。 我就在这里守候,直到你们被所有人歌颂。 那么下一次樱花盛开的时候,下下次,下下下次……能奖励我,接到五片花瓣吗? 他安静地望着穿着警服的警察,黄昏的光点落进他的眼里,似乎让他平静的眼底多了几分希望的亮光。 许久之后,他不急不缓的来到不远的一处竹林边,继续眺望着别墅的方向。 “你喜欢看落日吗?” 降谷零忽然问道。 刚刚赶到的七号将风衣披在他身上,抬起头顺着他的视线望去。 昏黄的光线下,废了一半的别墅燃着黑烟与天地相接,给破碎的砖墙洒上潋滟的橙黄微光,远远望去就像是一个个跃动的鲤鱼,萧索与美好碰撞,荒诞又诡异。 他诚实地说:“喜欢。这样的世界看上去很美。” “极致的美大家都会喜欢。”降谷零嗓音清冽,像是和落花一起流动的泉水,带着缱绻柔和,“七号君,以后如果有时间,可以多看看日本的美景,你不会失望的。” 第92章 警方在极道当技术顾问没问题吧 对于先生的推荐,七号完全点头赞同。 “让你带的东西呢?” 降谷零垂下双眸,身边围绕着忧郁的气质,浅浅的,却让人无法忽视。 七号从口袋里摸出两个手机盒子,说:“这是我亲自买的最新款手机,保证没有组织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很干净。” 降谷零眼底浮现出些微浮光,又很快被死寂压下:“给爆处组那二位警官送去吧。” 七号担心的目光聚焦到他身上,欲言又止。 您有意识到,身上的求死欲已经压过求生欲了吗,先生。 降谷零状似未觉,声音透着一种冷漠的平静。 “顺便将阿夸维特带回来吧。”他温和的表情瞬间冰冷下来,浑身散发出来的气势冷厉危险,带着极强的压迫感,只是站在那里,就带着里世界的鲜血与暴力,“组织的人不能落到警方手里。” “是,先生,那我去了。” 七号恭敬地应了一声。 降谷零含笑说:“那就再见了,七号君。” 七号看着他离开的背影,踟蹰了下,喊道:“先生,冬天我们可以一起去北海道看雪吗?” 不知道为什么,看着过分温柔的先生,他总有一种感觉,先生将会斩断和这个世界上的所有羁绊,将他在意和在意他的人推向光明与救赎。 然后,孤独的背负一切,坠入深渊。 凝望着先生的背影,他心脏疯狂跳动,好像不叫住他,往后这世界上,就再也找不到他了。 于是,他不由自主地想要喊住先生,与他做了一个小小的约定。 降谷零停住脚步眨眨眼,茫然又疲惫地说:“看雪吗,可以啊。” 本想着死在秋天,既然和七号君约好了,那就、那就争取活到冬天,明年春天再死吧。 似乎找到了活下去的理由,金发青年沉重的步伐骤然变得轻快起来。 直到坐回车上,他才缓缓回过神来,不由自主地抚上胸口。 操心师,这是你的想法吗? 太悲观了啊。 他无声叹息。 别墅内,正准备带着警员们的返回警局的伊达航和松田、萩原三人神色戒备地看向走过来的一群气势非凡的黑西装男人。 伊达航上前两步,将众人挡在身后,朝面前的人说:“警方办案,无关人等请速速离开。” 年纪看起来不大,长相憨厚,笑起来却给人一种慈祥感觉的七号态度谦逊却不失卑微地说:“打扰了,在下奉我家先生的命令来送个东西,找个人。” “警官放心,我们不会打扰到你们办案。” 松田阵平的手放进口袋里,摩擦着藏起来的炸药盒,扬声问:“送什么东西,找什么人,又奉了谁的命?” 七号仔细打量了下他,在萩原研二神色渐渐冷下来时,才笑着说:“送的东西已经送到。要找的人正在找。” 他挥挥手,身后留下了一人,其他勤组快速朝别墅各个角落涌去。 在警方准备拦截时,他语气带着一丝冷意道:“警官们都准备离开了,想来我们这会儿找人也不碍事吧?” 这确实不碍事,就是案发现场被极道这么光明正大的闯入有些不好听而已。 不过,他视线在一些警员们紧张又不安的脸上转了一圈,挥挥手说:“你们先离开吧,我在这里守着。” “伊达警官,我陪您吧?” 一位年轻的警员不放心地说。 萩原研二的手搭在他的肩膀,笑嘻嘻地说:“不用麻烦啦,有我和小阵平在,放心放心。” 警员听后也没有勉强,跟着其他警官一起离开了。 在场只剩下萩原、松田和伊达航三人。 七号这才招招手,身后一直安静跟着他的人捧上两个包装精美的盒子走到萩原研二和松田阵平身边。 这是—— 萩原研二看着缓缓接近的人,目光落在了手机盒上,脑中飞快划过一个不可思议地猜测。 “这是先生特意为您和松田先生选的赔礼,希望二位不要嫌弃。” 松田看着萩原的反应,若有所觉,他懒散的站着,大大方方地问:“你家先生怎么不自己来?” 七号脑中浮现出先生孤寂又决绝的面容,眼底隐隐染上了几分忧愁。 他没有回答,只是见二人接了手机,才礼貌地笑笑说:“东西送到了,在下便不打扰二位警官了。” 松田阵平早就按捺不住打开了盒子,对新款手机感兴趣极了。 好看,想拆! 他跃跃欲试,凫青色眼底满是兴趣盎然。 他的旧手机还能用,新手机给了hagi一个,也就是说,多出来的那个他完全可以拆开研究啊。 松田阵平眼睛亮极了。 萩原研二打开盒子,看着十分合心意的新款手机,这可是hagi不吃不喝三个月的工资才能买得起的。 他爱惜地摸了摸,完全没有注意到班长黑下来的脸。 伊达班长后槽牙都要被咬穿了:好啊,你们真是出!息!了!竟然在我眼皮子底下收受贿赂!还是极道分子送上来的孝敬!!! 松田,萩原,你们老实说,是不是兼职了黑方的技!术!顾!问!啊。 不然松田怎么忽然随身带炸药,萩原怎么说话更蛊惑人了。 这群极道对你们这么推崇又尊敬,你们有什么要辩解的吗? 班长眼睛都要喷出火来了。 松田阵平感受到那灼热愤怒的视线,侧头看去,倏然吓了一大跳,抱着手机盒就蹭到了hagi身边,结结巴巴地说:“那什么,班长,你怎么把手铐都拿出来了?” 班长下意识低头看了看手里的手铐,咦,我拿出来了?这不重要。 他笑容灿烂地晃了晃,说:“这个啊,那当然是要抓某些渎职的蛀虫牢底坐穿啊。” 萩原研二手腕一凉,干巴巴地笑了,班长不会是在说他和小阵平吧,肯定不是。 他们当警察一直都兢兢业业啊。 松田阵平的小卷毛像雷达一样动了动,他悄咩咩将两只手藏在身后,理直气壮地说:“班长,你要是想要业绩,不如找这位先生,让他好心匀你俩人拷回警局。” 班长脸色更臭了。 匀俩人? 好啊松田,你这就暴露了自己可以指挥黑道的权利了! 第93章 萩原故事会开课啦 七号并没有因松田阵平的话生气,反而微微一笑,友好又顺从地说:“如果这位警官需要,我留多留几个也没问题。或者回去再挑挑,争取将罪大恶极的犯罪分子找出来送到警局。” 后勤组的外围成员就像一次性用品,没了可以再招。 反正他都快得到代号了,这点权限还是有的。 更何况,还有先生在上头顶着呢。 能给先生的朋友们升升职,也算废物利用了。 伊达班长深呼吸,再深呼吸——松田!!你到底干了什么! 看来他以后见同期得多准备几副手铐了,一副完全不够。 这时,后勤组其他人陆陆续续回来了。 听他们报告没找到人,七号也不纠缠,朝伊达航告别:“诸位警官,我们的事情已经做完了,就此别过吧。” “等等。”萩原研二阻止道。 他别有深意地说:“麻烦告诉你家先生,刚才一只蓝眼睛的布偶猫跑出来找走丢的好朋友,没找到后特别生气。我怀疑布偶猫一气之下绑走了一只受伤的田园犬,不知所踪了。” 七号虽然没听懂,但还是肃然回应道:“在下一定将您的话带到。” 他离开后,松田阵平有一下没一下的摆弄着手机,无语地说:“hagi,你在讲童话故事吗?” 萩原研二煞有介事地说:“小阵平要是喜欢,我还能讲很多呢。” 他拉着松田阵平向着太阳最后的余晖走去,语调轻快又故作幼稚地说:“春天的时候,熊本县的熊本熊种下了一颗草莓和一个芒果,草莓长得好慢好慢,它就对草莓说,''莓你不行,莓你不行''。” “莓的读音在海那边的大国与‘没’相同哦。” 所以,听到了吗小阵平,hagi没你不行哦。 我们可不能像小降谷和小诸伏一样分开。 我们从小就一起长大,未来也不会分开的。 松田阵平别别扭扭又不太自然地推了推墨镜,红着耳根说:“咳,故事讲得很好。” 顿了顿,他笑了下,语气认真地说:“我也是,hagi,谁都无法成为你。” 没你不行。 这回应让萩原研二愣住了,他惊讶地睁大了双眼,捂住有些泛红的脸颊,控制不住地扬起嘴角,心里满满的欢喜。 可恶啊,小阵平少见说出这么直白的话,让hagi太害羞了。 被遗忘的班长幽幽地望着他们的背影,默默掏出手机告状:“娜塔莉……”他们都欺负我没幼驯染啊。 别墅外,竹林一里外的轿车上,降谷零安静地坐在后座等待。 直到天边最后一缕光辉消散,七号回到了驾驶位上,将萩原研二的原话一字不落的转达。 车内的气氛瞬间沉闷起来。 七号敏锐察觉到先生的心情不好,他迟疑地问:“先生,怎么了?” 后座上,降谷零指尖微颤,他勉强弯了弯嘴角,眼底却带着轻薄的雾,他没有回答,反而轻飘飘说起不相干的话。 “我有一个好朋友,很喜欢学习各种新奇的东西去哄女孩子开心,他曾经给我讲过一个汉字的谐音故事。” “小熊在洗衣服,可是有一个地方怎么洗也洗不干净,熊妈妈说‘你认真搓’,小熊红着眼睛说‘搓过啦搓过啦’。” 错过啦。 我和hiro,错过啦。 他含笑着说。 明明是个再简单不过的故事,七号却觉得那轻轻淡淡的悲伤席卷而来,那悲伤不重,却丝丝缕缕缠绕在你心头,像藤蔓一样越缠越紧,让人几近窒息。 降谷零眨了下眼,语气飘忽地说:“关上车窗吧,夜风吹来了。” 他摸摸干涩的眼眶想,这风有点大,吹得他差点流泪了。 七号听话的关上车窗,启动着车子朝安全屋使去:“先生,我们没有找到阿夸维特。” 降谷零还维持着刚才讲故事的姿态,停顿了许久。 身上的悲伤却已经散去,恐怖而冰冷的气势肆无忌惮的倾泻而出,压得人不由自主垂下头颅,为他献上臣服,才能躲开那强大的威严。 “阿夸维特啊。”他淡淡地说,“以我的名义给情报部传信,让朗姆去找吧。” 萩原说,他怀疑阿夸维特被hiro带走了。 听到这个消息时,降谷零却可以肯定,阿夸维特一定是被hiro带走了。 hiro不会放过借助代号潜入组织的机会的。 只是他在卧底训练营结业的时间明显不对,难道没上完课? 想到宫村教官笑眯眯的模样,降谷零就打了个激灵,心里的负面情绪散了大半。 而且现在也没什么好办法了,hiro进入组织视线后,能否安全过关只能靠他自己了。 他相信hiro的能力,就让hiro跟朗姆玩玩吧。 降谷零将组织手机递给七号,阖目养神,慢条斯理地说:“顺便替我给boss发邮件,让他把司陶特送到西伯利亚种土豆。等阿夸维特找回来,调去中东基建。” 他沉吟片刻,补充道:“麦卡伦去墨西哥种玉米吧。” 这群卧底最好离他远远的,这样对大家都好。 七号愣了下,额上有冷汗渗出,连忙应道:“是,先生。” 有权限直接给boss发邮件,还能干涉代号成员的任务调动! 先生,您是不是忘了自己只是普通的、没有代号的外围成员? 您这是,不装了? 七号嘴角动了动,到底没敢问出先生的代号。 肯定是他现在还不够资格,等他得到了代号,或者立下功劳了,先生必然会告诉自己代号的。 他咧了咧嘴,露出过于灿烂的笑。让本就有些憨的脸上,多了几分傻气。 先生能将这么重要的任务交给他,一定是更信任他了。 他一定会继续加油,成为先生身边的第一心腹。 至于组织那些流言蜚语,他嗤之以鼻。 先生就如明月高悬于天,那些传谣的人定是因为嫉妒才中伤先生,真是该死。 等他获得了代号,一定要将那些人清理了。 他将车停靠在路边,拿着先生的手机,找出boss和朗姆的邮箱,将先生刚说的事情发了出去。 做完这一切后,重新启动车。 第94章 琴酒,你要相信这是上吊健康法呀 降谷零回到安全屋时,天已经黑了。 在这里还算安全的私人空间里,他身上的疲惫一扫而光,之前被操心师人设覆盖的性格也慢慢重新浮上来。 他拉开窗帘站在窗前,望着玻璃上的倒影,端了杯咖啡不紧不慢地喝着。 嗡—— 手机震动声响起。 他没有理会,直到一杯咖啡喝了大半,这才拉上窗帘,走到桌前拿起了手机。 [已确定aquavit被自由雇佣兵绿川朔抓走,刚已登上离开日本的飞机,机票用不同身份买了四张,目的地无法锁定。tennessee,我需要你的情报网。time is money。 ——rum] 降谷零看完邮件扯了扯嘴角,露出一个假笑。 朗姆,你要不要看看你发的是什么? 让我的情报网出手,你可能这辈子连绿川朔的背影都逮不到了。 [rum,你是在命令我吗? ——tennessee] 他给朗姆回了一封邮件,就不管他了。 正好七号也发了邮件,他们不是刚分开吗,出事了? 降谷零疑惑地打开邮件,只一眼就瞳孔地震,接着努力憋笑,没憋住后直接笑了出来,表情幸灾乐祸极了。 [先生,送您回来时,我看到交番警察赶到别墅外,将萩原警官拘捕了。——七号。] 哈,萩原,在警校时你开车追卡车起,我就知道你会有这么一天的。 果然翻车了吧。 他乐了好一会儿,才将目光恋恋不舍地从邮件上挪开。 boss还没有回邮件,不过不要紧,他有的是时间等。 降谷零放下手机,抱着电脑开始处理工作,并将今天的事情发了一份报告给公安那边。 时间一点点来到凌晨两点。 降谷零停下啪啪打字的手,活动了下手腕合上电脑。 该睡觉了啊。 他朝榻榻米走去,不甚清醒地揉了揉太阳穴,顺手将一旁的大衣披在了身上。 似乎有什么事情忘记做了。 那双紫灰色双瞳,浮现出看乐子的笑容来。他竖起风衣领子,踏着冷风和落叶在夜色中消失。 三点半的天,一片漆黑。 杯户町。 一处在闹市中的公寓里,忙碌许久的琴酒正在睡觉。 滴答、滴答—— 琴酒倏地睁开眼睛,拿起枕头边的伯莱塔悄然起身。动作间不带半点声响,像是灵敏的大猫。 黑夜里,他身姿影影绰绰,步伐透着漫不经心的从容和优雅,神色带着嗜血的渴望,那双平日里格外冷酷的眼里,几乎要缩成一道竖缝,专注又兴奋,像幽林中燃烧的一簇冷火,给人一种即将狩猎的威慑和恐怖。 走到玄关时,他耐心等了会儿。 滴答、滴答—— 外面的异常似乎还在。 他上前猛地拉开房门,举着枪对准了外界,远处模糊的灯光投过来一缕光芒,将一道高悬的影子投落到他身上,直直延伸向他的影子。 琴酒僵硬着脸慢慢抬头,正对上在他门口上吊的人。 只见双脚悬空,脖子套着麻绳的金发黑皮青年穿着黑色的风衣挂在房梁上,身上滴滴答答落着水,在夜里看不清他的面容神色,但姿态像极了一条脱水的鱼。 琴酒瞳孔一震,握枪的手抖了抖。 “田纳西!” 琴酒大脑空白了一瞬,从口袋里摸出一个刀片甩了出去,正好割断上吊的麻绳,金发青年‘噗通’一声砸在地上。 “哎呀,好痛。”降谷零皱着脸坐起身,刚想抱怨几句,就被伯莱塔怼到了额头。 “你在干!什!么!” 琴酒脸色铁青,从牙缝里挤出一句暴怒的话,每说一个字就戳一下他脑门。 被戳疼的降谷零慢吞吞将脑袋往后仰了些,两条胳膊懒洋洋撑着身体,带着抱怨的表情不高兴地说:“你不觉得打扰别人自杀很不礼貌吗?” “要死就死远点。”琴酒额角青筋暴起,语气也暴躁了起来,“你竟然来我安全屋门口上吊!” 幸好这是凌晨没几个人,要是大白天或者人多的时候—— 一想到警方围在他安全屋门口查凶杀案,不小心查到了房屋里的违禁品…… 想想这个画面,琴酒就窒息了,恨不得将这个祸害一枪打死。 “咦,我才不要。”降谷零利落地从地上爬起来,敷衍地拍拍身上的土,迈着轻快的步子,慢悠悠地朝琴酒安全屋走去。 琴酒眯眼盯着他的背影,神色冷得厉害,但到底没将人赶出去。 降谷零走进去后,突然转过身,严肃地朝琴酒说:“好吧,事到如今,我也不瞒着你了。” 琴酒神色没变,但站姿更显得认真了。 他耐心听着,只见降谷零一脸严谨地说:“其实我没有在自杀,是上吊健康法啦,对肩膀僵硬很有效哦。” 本以为他有重要的事说的琴酒眼睛不可抑制的瞪大,直接火冒三丈。 他周身的低气压笼罩全身,脸色更是冷得像冰块一样,暗绿的眼底像是凝结着暴风雨。 琴酒直接将风衣脱掉,狞笑着就按住降谷零狠狠揍了一顿。 半小时后,安全屋灯光大亮。 琴酒神清气爽的叼着烟,在酒柜取了四瓶纯饮酒和一些小材料,很快就给自己调制了一杯长岛冰茶。 降谷零半死不活的趴在沙发上,有气无力地举起手喊道:“琴酒君,给我来一杯加了洗洁精的鸡尾酒,谢谢。” 琴酒惬意地端着酒杯品尝了一口,嗓音低沉,冷酷地说:“没有。” “那给我一杯加了河豚毒素的波本。” “没有。” “加了氰化物的田纳西威士忌呢?” 琴酒握着酒杯的手隐隐冒出青筋:“没有。” “如果还没有,那就给我一杯加了氰化钾的卡慕白兰……” 砰—— 一声枪响打在沙发上,降谷零小心地探出头,叹了口气,拉长音调埋怨:“没有就没有嘛,干什么恼羞成怒的开枪啊。” 琴酒握着枪,努力克制自己崩了他的情绪,收回枪面无表情地问:“你什么时候知道我在这里的安全屋?” 降谷零扬了扬嘴角:“一开始哦。” 他明明在笑,却给人一种微妙的被冒犯的感觉,像是看透一切而感到无趣和厌烦。 第95章 伏特加出息了啊 琴酒知道,以操心师的能力,查到他的安全屋不是件难事。 可就这么被堵上门,实在让人火大。 “别装死了,你找过来有什么事?”他淡淡地问,顺手倒了杯田纳西威士忌放在一旁。 降谷零揉了揉被打疼的地方,走到琴酒身边坐下,指尖弹了下装着威士忌的玻璃杯,脸上露出跃跃欲试的神色:“我准备给基安蒂和科恩找麻烦了。” 琴酒似笑非笑,语气却冷得厉害:“你倒是坦诚。但是代号成员禁止互相残杀。” 降谷零猛地凑近琴酒,小声的、饶有趣味地说:“只是小小的教训哦,即便有麻烦,也只是朗姆而已。” 他摩擦了下手腕上的绷带,紫灰色眼里露出些许幽暗晦涩:“朗姆从boss那儿脱身了呢,boss没给他更深刻的教训还真是令人遗憾。” 他语气嘲讽:“那位先生还真宽容。” “田纳西。”一直没吭声的琴酒忽然喊道,语气里带着丝丝警告的意味。 降谷零与他对视了一瞬,妥协般地趴在了桌子上:“好嘛好嘛,不说老爷爷的坏话啦。” 不过琴酒没有反对他的话哎。 果然,琴酒也特别烦朗姆啊。 咕咕~ 降谷零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肚子,恍然大悟道:“忙了一天,忘记吃饭了。” 琴酒指尖夹着烟,浅金色的长发柔顺的披在身后,让他多了几分懒散。 他抬了抬眼皮,讽刺地说:“忙着和阿夸维特过家家酒吗?” “我听不到哦。”降谷零故意睁大眼睛四处张望,疑惑地喃喃,“这里除了我还有别人吗?我只看到了一只大狗狗啊,狗狗应该不会说话的。” 他肯定地点点头:“一定是我听错了。” 咔嚓—— 琴酒手里的酒杯被捏碎了,他用看死人一样的眼神看着降谷零,冷漠地说:“安全屋下有一间密封的地下室,没光没声音。” 降谷零先是疑惑琴酒怎么忽然说起不相干的话题,又迅速反应过来,这是他的人设啊。 纯黑又寂静的空间,会让他更换人格啊。 他神色细微的变化起来,蓦然紧绷着身体,惊讶又警惕地说:“你不会这么做吧?” 琴酒的目光从他下意识退缩的肢体行为上绕了一圈,带着隐晦的愉悦:“如果你继续挑衅,我会。” 降谷零端起威士忌,乖巧又无辜:“我一向最听话了。” 他喝了口酒,像是想到了什么,雀跃地说:“琴酒君,我饿了,我要做饭。” 琴酒不耐烦地吸了口烟,赶人道:“回你安全屋做。” “我不要。” 降谷零拒绝了,他放下酒杯,快步跑到厨房看了看,欢呼雀跃地声音传了出来:“哇,好丰盛的食物啊。我决定了,我要做活力清炖鸡!” 不等琴酒回应,厨房里就传来各种嘈杂声。 琴酒给自己重新调制了杯鸡尾酒,懒散地靠在窗边,若有似无的哼笑一声:“不安分的小鬼。” 一个小时后,天都有些蒙蒙亮了,降谷零的料理才做好。 他端出色香味俱全的活力清炖鸡,激动又兴奋地喊:“琴酒君,快来尝尝,这可是我千辛万苦做出来的。” 琴酒怀疑地目光落在清炖鸡上,看上去卖相不错,闻着味道也很好,没问题? 谨慎起见,他没有吃,而是说:“你自己吃吧,我等伏特加过来一起。” 降谷零想了想,赞同道:“挺好的,伏特加君一直跟你东奔西走,是该补补了。” 他舀了一碗鸡汤,美滋滋喝了几口。 虽然现在hiro还没教他做饭,但操心师的料理显然也很棒,以后空了可以多做几份送给班长他们尝尝。 吃饱喝足后,降谷零将专门留下的干净的一份活力清炖鸡放进冰箱,离开前还说:“记得与伏特加君吃哦,这可是我第一次做,要给我评价啊。” 在琴酒越来越不耐的神色下,他耸耸肩离开了。 该去给基安蒂和科恩找麻烦了。 他弯了弯眉眼,笑容冰冷。 说出去的承诺,就要兑现,他一向是个言行一致的人。 六点半,伏特加带着便利店的三明治敲开琴酒的门。 “大哥,我来了。” 他换了鞋,轻门熟路地拿着食物准备去厨房热一热,刚走进去就闻到了一股香味。 定睛一看,是一份色香味俱全的清炖鸡。 伏特加大为惊恐:“大、大哥,你下厨了?” 琴酒正在保养自己心爱的伯莱塔,闻言无语了下:“不是我做的,你要是想吃,自己热一热吃吧。” 伏特加感动坏了:“好,谢谢大哥。” 他很快将活力清炖鸡热好端了出来,给大哥一份,自己一份。 见大哥低头擦枪,他就自己吃了起来。 坐在饭桌不远处的琴酒目光若有似无地看向伏特加,见他吃得香喷喷的,眉心跳了跳,装好伯莱塔,悄无声息走到他身边问:“伏特加,你感觉怎么样?” 伏特加扔掉鸡架,竖起大拇指夸赞道:“味道特别鲜。” 琴酒目光落在鸡肉上,眯了眯眼,难道真没问题? 就在这时,只见挂着两个黑眼圈的伏特加突然容光焕发,精神百倍地说:“大哥,我吃好了,我们现在去做任务吧。” 琴酒:不确定,再看看。 他随手拿走三明治,将礼帽戴好说:“那就走吧。” 踏出这道门的琴酒还不知道,自己有一天会被小弟卷到。 伏特加开车带着他卷了三天三夜,连轴转着去做任务。 吃饭在车上,睡觉趁着赶路的时间,做大型任务前先调查地点,然后将顺路的任务全部清一遍。 琴酒:…… 实锤了,田纳西的活力清炖鸡果然有问题。 不过效果还蛮不错的。 眼底熬出红血色的琴酒神色高深莫测地看向像是打了鸡血一样的伏特加,得想办法让田纳西多做几份了。 但boss却被惊动了,打电话过来委婉又不失强硬的让他休息,唯恐自己的得力干将猝死。 你敢信吗,他们三天清理了一个月的任务量,几乎每时每刻都有伏特加发来的任务报告。 作为一个百岁老人,他只想要健康的生活作息,不想被属下逼着卷。 第96章 你们怎么都进去啦? 伏特加拉着自己大哥卷生卷死,降谷零正开开心心坑人。 于是,科恩和有伤在身的基安蒂倒了大霉。 二人属于行动组搭档,接了暗杀任务后,联系情报组提供情报,再确认任务目标的位置,踩点狙击最佳位置和撤退路线,意外却频频发生。 第一日,由科恩负责暗杀目标。 目标如情报中所说,在寿司店和女友、妹妹聚餐,在目标被情报人员不经意引到门边的狙击点,科恩正准备扣下枪时,目标捂着喉咙倒在地上。 寿司店尖叫声响起,混乱一片,店长刚刚报警,一群正在聚餐的搜查科警察一拥而上包围了现场。 狙击被阻的科恩:“……” 事后情报组传来消息,这只是个意外。 目标人物的妹妹爱上了他的女友,因此一不做二不休,想要毒死哥哥。好在目标人物没来得及喝那杯有毒的咖啡就被情报员引走了。 但倒霉的是他吃了带有花生酱的寿司,因过敏休克,送医时又耽误了些时间,内脏损害严重,得在医院住很久了。 二人:!! 明亮的寿司店后厨,干净整洁的员工休息室。 降谷零坐在椅子上把玩着一盒牙签,大厨也就是七号君站在他面前,恭敬又敬仰地说:“先生,事情已经办妥了。” 查到目标任务对花生过敏后,他便将花生酱炮制的完全看不出原样,又尝不出花生味,将其抹在寿司上,这才使目标无知无觉地吃下去。 已被策反的情报员把握时机,将人引到一边,之后一切顺理成章的破坏了行动组的任务。 降谷零站起身,黑色大衣轻飘飘垂下,他低笑一声,给了大厨一个赞赏的眼神:“做得很好。” 他准备离开前,欲言又止了下,还是开口说道:“好好减减肥。你本来就很矮了,再胖一点,远远看去我还该以为是颗大土豆。” 七号一脸被雷劈的神色,滑稽程度直线上升。 降谷零没憋住笑了声,见七号幽怨地看过来,轻咳一声,含笑说:“我的行动代号是田纳西,下次见,希望你已经拿到了代号,七号君。” 这次他没有停顿的身离去。 七号留在原地差点兴奋地昏过去。 诺布溪,田纳西大人夸我了! 他还对我寄予厚望! 我就知道大人心里有我! 至于被大人攻击了外貌什么的,七号完全抛之脑后。 大人只是个拥有诚实美德的好孩子啊,他有什么错! 第二日,基安蒂要暗杀一位背叛组织的议员。 这位议员准备正午在体育馆演讲,基安蒂安装好狙击枪,瞄准了走下车的议员。 她打算等议员登上高台就将他在众目睽睽下杀死时,议员上台阶的脚不知踩到了什么,脚下一滑,在台阶上来了个劈叉,某个位置正好撞在了台阶上。 议员眼眶皲裂,凄惨哀嚎的姿态让基安蒂目瞪口呆,连木讷的科恩都不由得夹紧了双腿。 随后,救护车快速抵达,议员在保镖的护送下,去了东京医院男科科室。 基安蒂:“……” 老娘绝不可能去男科暗杀的!! 人群散去不久后,体育馆拐角处,一身保镖标配黑西装的诺布溪悄悄走过来。 “先生,我已经回收了玻璃珠。” 唯一的证据也没有了。 他掌心摊开,是一粒浑圆的透明玻璃珠。 在议员上台阶时,隐藏在保镖队伍里的他悄悄将玻璃珠弹到议员脚下。 抱着胳膊靠在墙上晒太阳的降谷零懒懒地说:“继续加油。” 诺布溪像打了鸡血一样,大声道:“是,先生。” 不过,先生怎么没夸我? 明明先生都夸奖七号了。 该死,肯定是七号迷惑了先生。 诺布溪握拳,打算找机会将潜伏在寿司店的七号打一顿。 对于诺布溪黏糊糊的视线,降谷零已经学会视而不见了。 第三日,科恩与基安蒂合力准备灭口挪用组织产业资金的会计一家,吸取了教训,他们没有再狙击,而是坐在车上,将车停在会计家门口。 等会计一家开车出发后,他们就射击车的油箱,利用爆炸杀死目标一家。 会计一家大概也知道自己惹上了大事,两个大人一个孩子都神色匆忙地提着行李箱,看样子是准备逃跑了。 基安蒂兴奋地摩擦着枪,看着会计启动车子,看着车子调整方向拐弯,看着车子——猛地撞在了她的车上。 基安蒂:?! 这突如其来的车祸,招来了追小偷的交警,交警顺手将车祸双方都暂时扣押,等待调查结果。 底子不清白,车上和身上都有违禁品,完全经不起查的基安蒂和科恩:“……” 好在不等警察问话,调查的交警便给出了结果。原来是会计因不知名的原因过于紧张,将刹车当成油门了。 在二人明确表示不要赔偿后,才从警局脱身。 基安蒂和科恩隐隐有些崩溃,这他妈也太巧了吧。 指挥着警察退去的风见裕也按着耳麦:“降谷先生,事情已办妥,破坏刹车系统由您的同期萩原先生亲自指导,并未造成太大影响。” 降谷零正在安全屋里哼着歌练习炖鸡汤,闻言挑了挑眉梢,问:“萩原不知道任务吧?” “是的,我只是派人将会计的车型送到萩原警官面前,并随口询问,他没有任何怀疑。” 降谷零盖上锅盖,声音清澈柔软,笑道:“那他肯定怀疑了,你注意扫尾干净,别被他查到了。那家伙可是非常敏锐的。” “是,降谷先生。”风见裕也认真应道,毫不怀疑降谷先生的判断。 降谷零揭开锅盖,用筷子戳了戳鸡肉,满意的翘了翘嘴角。 他端起一旁的咖啡喝着,状似随意地问:“萩原从交番出来了?” 风见裕也严谨地说:“没有。萩原警官的姐姐强烈要求弟弟在拘留室多住几日,担心萩原警官心情不好,还将松田警官也送进去陪伴了。” “噗……” 降谷零一口咖啡直接喷了出来,好在侧头及时,没喷到锅里。 萩原,松田,没想到你们还有这一天啊。 千速姐真是,干得好啊。 他抖着手放下咖啡,大声嘲笑起来。 第97章 伏特加:我撞邪了? “降谷先生?” “没事。”降谷零艰难憋住笑,煞有介事地说,“你这会儿来我安全屋,将我炖的鸡送去交番,噗、咳咳,给那二位警官,就说这是我的一片心意。” 看同期的笑话决不能错过! 风见裕一愣,可以前往降谷先生的安全屋? 他立刻认真起来,郑重其事地说:“您请放心,我会做好伪装前往的。” “好。” 挂断电话后,降谷零将活力清炖鸡装进保温盒里放好,这才享受起自己的大餐。 “我开动了哦。” 他双手合十,乖乖的说了一声后,拿起筷子吃了起来,很快就填饱了肚子。 只是盯着还剩下不少没动的菜,他哑然道:“不小心做多了呢。” 他笑了笑,望向窗外飞过的雁群,紫灰色的眼里像是落入了星星:“那就一起带给萩原和松田吧。风见也来一份。” 他们都还活着。 他不用一个人面对一大桌饭菜,最后只能孤独的送给风见一个人。 他嘴角噙着温和的笑意,刚将饭菜分成三份装好,风见裕也便到了。 “来得很快。” 降谷零将人请进来后,指了指桌上放好的饭菜说:“就那些了,拿去吧。” “是,降、” 被降谷零一个眼刀飞来,风见裕也干咳一声,说:“安室先生,您还有什么吩咐吗?” 降谷零没好气地说:“没了,你走快点那二位警官还能吃上热的。” 真是,你怎么从来都记不住喊我假名啊。 风见裕也冷汗淋漓,干巴巴地说:“那、那在下就先离开了。” 他两只手拎起所有饭盒朝门外走去,临开车前,透过车窗看了眼靠在门口目送自己的小上司,脸上的谨慎渐渐化为担心。 怎么小上司,看起来比上次见面更瘦了。 风见裕也离开后,降谷零翻了翻情报组关于基安蒂和科恩任务的最新情报,情报组调查后,发现被交番拘留的会计因挪用公款被司法判罚经济罪关进局子里了。他妻子和孩子因车祸受伤,还在医院里躺着。 想必基安蒂和科恩已经收到了这份调查了。 啧,真想看看他们破防的表情。 完全破防的基安蒂和科恩:艹,这他妈还真巧啊。 第四日,科恩谨慎的在一家酒店八层开了个房,任务目标就在隔壁。 这次要暗杀的是一位研究员,组织当初将人绑回来是因为他发了一篇有关于延长寿命的论文。可将人塞进实验室后才发现他什么都不会,那论文还是盗取别人的。 深觉被愚弄了的boss下令将人处死。 执行任务的科恩打算敲开隔壁的房间,直接给研究员一枪。 事情很顺利,他来到了目标房门口敲门,目标也打开了门。 然而,就科恩准备掏枪时,就被周围突然冒出来的便衣挤到了一边。 他靠在墙上,恍恍惚惚地听着便衣们大喊:“老实点,扫黄。” 差点被卷进去的科恩像被狗撵一样连忙逃跑,实在是怕丢人。 他一个犯罪分子还是要脸的。 不然当初就不会被侦探的尿床警告给威胁到。 科恩离开后,贴着假胡子,带着假发的宫村警官松开捂住目标人物嘴巴的手,飞快按手机。 [fraudster:任务完成。] 他带着欺诈部的人,顺手将目标给逮回了公安。 事后,组织情报部将调查结果递给了科恩和基安蒂——研究员因盗用他人科研成果,被判了三年,关局子了。 基安蒂:崩溃中隐隐带着气急败坏。 而这天,正准备找地方打工的降谷零接到了琴酒的电话。 “田纳西,你在炖鸡里放了什么?” 琴酒阴恻恻的声音响起,沙哑中透着冷漠锋利。 被质问的降谷零一头雾水,还不知道操心师活力清炖鸡威力的他也没想歪,很坦诚地说:“放了整只鸡,各种各样的补品和配菜,都出自你的冰箱。” 电话那头,琴酒眯着眼睛盯着躺尸了一夜,醒来就爬不起来的伏特加,对方正崩溃地大喊:“这不可能,我怎么会一觉睡醒就丢了三天的记忆啊。我记得很清楚自己正在和大哥吃饭啊。” “大哥,我应该是吃完炖鸡就睡着了吧。”伏特加整理了下记忆,觉得很完整,“我除了浑身都难受,头也疼的厉害,没别的症状了,以前的记忆也很清晰啊。” 但大哥说,他这三天三天一直在做任务。 伏特加:惊悚.jpg 难道他今早、啊不是,四天前的早上出门走得太急,不小心冲撞了邪祟才这样吗? 不知道烧点纸钱,跨个火盆能不能好点。 他捏着衣角想,等这事儿过去了,就悄悄去后勤部打听下比较有名的阴阳师和寺庙,他得除秽。 不然这心总是不踏实。 不知道愚蠢的小弟在想什么的琴酒表情晦涩不明,绿色的眼眸如同四天前的冷夜一样冰凉。 他肯定地想,果然是那只鸡造成的。 他昨晚发现伏特加回来后怎么叫都叫不醒,就将自己那份活力清炖鸡送到实验室里。 早上检查结果已经出来了。 那份料理并没有对人体有害的成分,或者说那就是完全普通的食材调料。 但普通的料理可无法造成这么不科学的影响。 在琴酒越发逼人的视线下,伏特加的头越来越低,他缩了缩脖子,小心翼翼地说:“大哥,我感觉没事了。” 琴酒冷笑,冰冷的枪口抵在伏特加的心脏:“不要动。” 万一这症状有传染呢。 还是等下让实验室的人将伏特加带去全身检查下比较放心。 他只是担心会有什么后遗症而已。 他朝电话那头问:“除了食材,你还加了什么?” 这么明显的异常摆在眼前,他无法相信这是正常情况。 实验室检查不出来只能说明那群研究员都是废物。 伏特加心脏剧烈颤抖起来,浑身僵硬像块石头一样,面上欲哭无泪。 怎么回事,大哥都掏枪对准我了,难道我失忆这三天成了叛徒? “大哥,我冤枉啊!”伏特加哀嚎。 琴酒额头青筋突突地跳了跳,无语中透着不容抗拒的压迫感:“闭嘴,蠢货。” 伏特加不敢再出声了。 第98章 名侦探琴酒 降谷零显然也听到了伏特加的悲愤的喊声,他先是回答琴酒的问题,语调轻快又随意地说:“加了调味。” 停顿了下,他好奇地问:“伏特加怎么了,嚎那么惨?” 他走进一个电话亭,懒散地靠着,口中恶意地揣测:“他终于忍受不了你,打算叛逃了?” 琴酒听到这意有所指的话呼吸一顿,整个人更加阴沉了。 他眯起锐利的眼睛,周身杀气倾泻而出,墨绿色的眼眸像是发现了猎物的狼一样骤缩起来,语气肯定地说:“你干的。” 降谷零脑袋上冒出一个问号:“我干了什么?” “明知故问。”琴酒嗤笑一声,眼神平静无波。 他对此并不感到奇怪。当初侦探一句话间就催眠了伏特加,差点让伏特加自杀。 换成操心师,让自己的料理多一个催眠作用再正常不过。 他已经将催眠当成了这个人的绑定技能,无论切换成哪个人格都会使用。 唯一庆幸的是自己出于谨慎没有吃掉那份清炖鸡,以他的掌控欲,完全无法忍受自己丢失三天记忆。 不过—— “我可以不计较你算计伏特加的事,把你活力清炖鸡配方和料理方式发一份给我。”琴酒说道。 这种大杀器还得掌握在组织手里。 稍微研究下,保留能让人无痛失忆的作用就可以了。 这造价和其他研究所的资源相比,可低廉太多了,能为组织省下不少钱。 他默默算账,已经打算好将省下来的那笔资金用来走私美国军方的贝尔-波音mv-22鱼鹰式倾转旋翼机。 不论是它的临时防御系统还是可填充的先进弹道系统,以及悬停功能都让他心动不已。 降谷零紫灰色双瞳震了震,只觉得琴酒脑袋坏掉了。 我什么时候算计伏特加了,你怎么平白污人清白? 还有,你竟然问我要活力清炖鸡的菜谱?? 降谷零摩擦着下颌开玩笑地想,难道琴酒吃了他做的活力清炖鸡后,觉得味道棒极了,就想要配方自己学? 玩笑过后,他神色渐渐凝重起来:“你发现了什么,琴酒?” 琴酒的态度不像是怀疑他下毒,只以为他在对伏特加恶作剧。 将在意的方向放在了活力清炖鸡上,但那不过是普通的料理而已,他那天也吃过了,并没有什么特殊。 食材、调料、灶具等等,他用的都是琴酒的东西。 以琴酒的谨慎,这些东西绝对干净。 那到底出了什么问题,值得琴酒开口问他要菜谱? 降谷零焦躁起来,琴酒的态度说明这事儿不小。他可是刚给同期送去了一份清炖鸡啊。 萩原他们要是因他出了问题,那他—— 琴酒一怔,田纳西的反应不对。 他渐渐回过味来,难道田纳西自己也不知道活力清炖鸡的效果? 怎么会有人不知道自己做出来的东西是什么货色? 明明你自己也吃了! 也不可能是田纳西为了坑人先下毒再自己偷偷吃解药,毕竟实验室再废物也不可能检查不出有毒成分。 琴酒脸上的表情凝固。 排除一切不可能的,真相只有一个,能做出洗脑效果料理的田纳西,本身对异常免疫。 田纳西,你是科学的存在吗? 想到组织实验室还有几管他的血,琴酒就拿过伏特加的手机给实验室发了消息,让人好好检测下血液成分里是不是有不明能量体。 降谷零久久没有等到琴酒的回话,他干脆将电话挂掉,直接打开了系统光屏查看日志。 根据关键词检索,来到四日前,找到重点字节。 [3:30,你来到同事的安全屋外cos晴天娃娃,试图给他一个惊喜。] 降谷零:……你礼貌吗? [3:32,你的同事善良的救下了你,并允许你进入他的领域。] 降谷零忍耐着日志上令人尴尬的措辞,继续看下去。 [3:37,你挑衅了同事,被他用暴力纠正。] 降谷零深呼吸。 [4:07,你在同事的诱惑下跟他喝了一杯,向他敞开心扉,抱怨了不做人的上级,他沉默的站在了你这边。] 降谷零:!! 降谷零跳脚,系统你是智障吗? [4:15,你决定为同事做一顿大餐感谢他的友善和体贴。] 降谷零额角青筋跳了跳,要是系统本体就在自己眼前,他肯定会一拳头砸过去! 这恶心谁呢。 [5:10,来自操心师发明的‘活力清炖鸡’烹饪完成,系统已收录菜谱。料理属性:精神力+99,体能+55,buff为003,不睡觉才是打工人的福报,debuff为清除正面效果生效期的记忆(锁定为3天),补充说明:料理附加效果无法驱散,被动生效。] 降谷零:“……啊?” 弄清楚料理效果后,他吸进去的那口气缓缓吐出来,心里一直悬着的石头也落了下来。 还好没事。 操心师,恐怖如斯。 萩原、松田,风见,你们,多保重吧。 他快速将菜谱给琴酒发了过去。 他压根不担心别人会做出不科学的东西。 其他人可不是操心师! 不过,琴酒那三天不会一直没合眼带着伏特加卷吧? 难怪基安蒂和科恩特别好坑,原来是情报组被琴酒带着被迫卷起来了,一时顾不上这边了。 嘶—— 降谷零后怕地摸摸自己的头发,还好他吃了没效果。 本来还想悄悄去交番探望下同期,现在只能忍痛放弃了。 他可不想被拉着卷。 第五日,任务目标脑抽吃错了药,在路边踢了狗狗一脚。结果那只狗是一个极道老大情妇的爱宠。 情妇恼怒之下,说动组织老大派人追杀目标。 正跟踪目标的基安蒂和科恩被当成同伙,被人像撵狗一样撵的上蹿下跳,让组织里的人看足了热闹。 二人:气急败坏中透着麻木。 第六日,暗杀的目标是与组织有交易的极道干部,那位干部收集了组织罪证的消息走漏,基安蒂和科恩连夜赶到准备灭口。到达地方后,正好看到极道组织在内讧,那位干部与首领火拼夺权。 二人意气风发的冲进去,又灰头土脸地退出来,任务失败。 第99章 组织会议(1) 组织情报部递上调查报告,那个极道组织火拼闹得太大,惊动了公安,从首领到基层小弟都被公安一窝带走了。 二人一副将要升天的模样,佛了。 第七日,基安蒂和科恩眼睁睁看着目标被妻子抓奸,脸都给挠花了,周围全都是吃瓜群众,连调解的警察都来了,将几人全都带回警视厅做笔录。 他们便清楚,这次任务又失败了。 偷偷给目标妻子告密的七号憨笑着拎着外卖盒钻入人群里。 整整七天,总共九个任务。 科恩和基安蒂没有一个成功完成的。 过于生草的巧合让二人绷不住了。 他们双目无神,浑浑噩噩地收拾了狙击枪,转头就在楼下看见不远处拿着气球与小朋友们玩儿的金发黑皮。 似乎察觉到他们的目光,青年抬头看过来,嘴角微微翘起,下垂眼弯弯,笑的甜蜜又无辜,生动又鲜活。 他嘴角微动,无声地问:“要气球吗?” 科恩和基安蒂:?? 二人:!! 二人福至心灵,想起某人曾叫嚣着要报复他们的话。 本来他们都没当真过,不过是个无权无势的金丝雀罢了,他的狠话还不如琴酒瞪一眼来得伤害大。 但这七天的经历是他们毕生从未见过的离奇和诡异。 简直倒霉到家了。 所以,一定是金丝雀干得吧! 不不不,金丝雀看起来就很傻白甜,没这能力。 绝对是波本为了给情人出口恶气干得吧! 或者其中还有琴酒插了一手。 谁让琴酒和金丝雀也有一腿呢。 波本,琴酒,没想到你们竟然是这种人。 二人气得脸都青了,狠狠白了降谷零一眼,迅速朝基地而去,一边走还一边打电话。 他们要告状! 这七日的任务完成率为零,绝不是他们的锅,波本和琴酒需要站出来负全责。 按常例,多次任务失败要进审讯室,他们决定哪怕受罚也要拉波本垫背,不然他们不甘心! 11月19日,操心师卡牌装备第十二日。 收到科恩、基安蒂的告状,朗姆派情报组连夜将任务过程都审查了三遍,没有发现任何异常。 多次审查只证明了是他们倒霉,简直是晦气缠身。 可就是过于巧合,才显得有问题。 他严肃地给高层干部传令,召开线上会议。 毕竟这次事情的性质太严重了。 关键是他负责的情报组丢了大脸,行动组拿着情报出动,到头来任务全出了问题。 boss都发邮件过来问他,是不是年纪大了脑子糊涂了。 朗姆脸色沉了下来。 某些人为了个人私欲,实实在在的侵害到了组织的利益,此风决不可长。 上午九点,组织高层会议召开。 参会者,默认干部:朗姆、琴酒、贝尔摩德、皮斯克、波本(卡慕白兰地、田纳西威士忌)。 对,波本他三个账号。 以及其他普通代号成员。 朗姆率先开口,急躁中又不悦的声音从电脑中传出:“本次会议主要是核实基安蒂、科恩上报的事情。基安蒂,将事情再说一遍,让不知情的成员心里有数。” 基安蒂恼火地说:“好。我与科恩这七日的任务全部失败,想必在组织已有传言。但这事儿不是我们倒霉,也不是巧合!恰恰相反,都是波本干得。” 这种场合下,她没敢将琴酒攀扯上来,唯恐琴酒记仇。 “我和科恩不过是对着金、安室透说了几句不中听的话,波本为了报复我们,就暗中搞砸了我们的任务。” 频道内有嘈杂声响起,窃窃私语听不真切。 但想来是对此事表示震惊,和对安室透的好奇。 “噗嗤。” 有笑声传出,众多代号成员侧目,仔细一看出声的头像和名称,原来是卡慕白兰地。 这位新人是从哪儿冒出来的,名字排行这么靠前,地位不低啊。 不悦又轻快的声线拖长,带着孩子气地说:“基安蒂,话可不能乱说,你有证据吗?” “我昨天见到安室透了,他在任务地点对我笑了。”基安蒂大喊道。 一定是他从波本那里得知报复得逞,所以才那么开心的! 他是在示威! 这时,轻飘飘的、含着恶意的声音响起:“哦?你觉得你的任务失败,是因为透君对你笑了?” 其他人定睛一看id,哦豁,田纳西威士忌。 田纳西漫不经心地说:“我怎么不知道透君有这么大的力量。” “你能知道什么,你整天不是抱着游戏玩儿就是自杀,哪有空了解透君。”卡慕白兰地不知为何,矛头直指田纳西。 田纳西看热闹不嫌事大地说:“是吗?可你不也是抱着甜点刷着世界暗网,这会儿估计还在暗网当犯罪教授呢。” “田纳西!”卡慕白兰地似乎不高兴被他揭短,言辞犀利地说,“你的安全屋这会儿还烧着碳呢,别告诉我你图暖和,烧炭自杀一点儿都不好玩儿。” 众多代号成员:战术后仰.jpg 您二位是不是太高能了些! 知道三者实属一人的朗姆、贝尔摩德、琴酒:瞳孔地震。 你是怎么做到切换一个人格就换一个号再换一个声音的! 而且,是内讧吧? 人格在内讧吧? 这家伙病得更重了啊。 田纳西声线浮夸地说:“侦探先生真是无所不知呢,那你怎么没把组织的卧底都找出来。” 卡慕白兰地从容地说:“你自杀这么久了,怎么还没死透。” 田纳西:“说笑了,我怎么舍得侦……” 公众频道一片死寂,唯有这二人吵出了十几人的应有的热闹场面。 “好了,别闹了。”捉摸不透的声音透出一股神秘和危险,果断制止了这怪诞的场面。 卡慕白兰地和田纳西威士忌也悄然安静下来。 嘶,谁呀,这么厉害,能压下这两尊大佛。 众人定了定睛,哦,是波本啊。 只听波本的嗓音轻飘飘的,半真半假地说道:“如果你们太闲了,就来我安全屋。我最近正找地方打工。” 他苦恼地声音传过来,带着诡异的热情和黏糊的恶意:“你们帮我看看在哪里打工比较安全。我真是讨厌透了一身黑漆漆审美差到让人眼疼的组织成员。” 第100章 组织会议(2) 耳麦中有敲键盘的声音响起,波本满意地说:“送牛奶的活儿还不错,走街串巷还能欣赏到人类的不同姿态……” 等等,我刚才是不是说了‘人类’? 降谷零aka波本陷入沉思。 他是被侦探影响了,还是被操心师影响了? 他明明想说可以看到国民的幸福生活啊。 谁扭曲了他的嘴啊。 他的沉默让卡慕白兰地和田纳西也沉寂下来,像是被他给吓住了,不约而同的噤若寒蝉,没再多吭一声。 很快,频道上唯有波本假模假样的继续输出,开个绷带店、在卖幼女小裙子的店里做导购,在超市当收银员…… 听着听着,定力似乎没那么好的田纳西没忍住开始出主意:“其实我觉得开个绷带店就很好,蟹肉罐头店也不错。琴酒君,给我卡。” 组织的经费嘛,肯定要多浪费一些,提升国家gdp。 卡慕白兰地也开口了,那任性的模样完全能听得出他无所顾忌:“我要开粗点心店,杀手君,快给我卡啦。” 波本后来居上,笑吟吟地说:“是我先提起的,我开咖啡店不用琴酒君的卡了。朗姆君,我开店后,让财务部记得给我报销啊。” 朗姆:“……” 这么多代号成员在,他拒绝波本让波本丢脸,事后会不会突然天谴死亡啊。 众多代号成员下意识看向‘冤大头’琴酒,怎么那二位缺钱了会想找琴酒? 还有波本,连朗姆你都敢敲竹杠,你勇! 刚从禁闭室出来的爱尔兰不明所以,但努力给自己争取利益,没道理身为组织元老皮斯克儿子的他不能拥有属于自己的一份红利。 于是他找了个借口插嘴道:“我想开服装店,我觉得透君身材不错,想要设计一些服装给他穿。” 话音落下,许多道声音齐齐冒了出来。 “爱尔兰!”诺布溪威胁地喊道。 “爱尔兰。”已经到了美国的龙舌兰知道诺布溪的德行,出于对同事那些塑料情谊,他怕爱尔兰被诺布溪摁着揍,便开口阻止他继续作死。 “爱尔兰先生。”司陶特不赞同地声音制止道。 安室透是个好孩子,你不应该在大庭广众之下折辱他。 “爱尔兰!”麦卡伦先生含着怒火的声音。 那个人再怎么黑芝麻汤圆,也是无辜被牵扯进组织的,你们这群人渣怎么能侮辱人的尊严! “爱尔兰。”伏特加出于好心,怕他被恼怒的某人报复,忙劝,“你冷静点,不要胡言乱语。” “爱尔兰!慎言。”波本冷飕飕道。 其他干部们:?!! 震撼我一年! 万万没想到,爱尔兰只说了一句话,就像是炸了整个鱼塘,这一下有这么多鱼浮出了水面。 龙舌兰你什么时候和安室透扯上关系了? 司陶特你不是标准的绅士吗?你怎么……哦,明白了,是英gay兰啊,不意外了。 还有麦卡伦你…… 这么大年纪就不要惦记年轻人了,搞得你很像变态啊。 伏特加,呃,伏特加,你开口是出于本意,还是身后某人的指使? 波本?不提了,那本来就是人家的小情人。 众人连呼吸都不敢大喘气,唯恐被牵扯进眼前的修罗场。 这是他们能免费听的吗? 所有人都竖起了耳朵,脸上满是八卦的兴奋。 一直安静的诺布溪不满地开口,杀气腾腾。 “爱尔兰,你想死吗?安室先生是你能惦记的吗?” 开会的众人揣测:这、这是在争风吃醋吗? 爱尔兰不明所以,却隐隐有种危机感。 我只是想拿透君当借口,从组织薅一份羊毛啊。 怎么你们都急了? 难道,你们和卡慕他们一样,都看上了透君? 爱尔兰脸黑了黑,眼看他要说出什么炸裂人三观的事,卡慕白兰地声音含糊地说:“爱尔兰的安全屋在新宿五三町。” 爱尔兰惊讶:“你怎么知道?” “这不是一眼就能看到的吗?”卡慕不高兴地说,“爱尔兰,会议结束后别走哦。” “加我一个。” 诺布溪阴沉沉的说。 爱尔兰脸色微变,过分了啊,你们竟然下线欺负人。 听到这么多八卦的卡尔瓦多斯眼睛一亮,不怀好意地问:“卡慕,你能看出琴酒的安全屋在哪儿吗?” 卧底们:问得好! 他们竖起耳朵认真听着,小心思转得飞快,不知道联系官方搞个突击,仔细搜查下琴酒安全屋,能不能找到罪证。 卡慕懒洋洋地说:“不止我知道,田纳西和波本也知道哦。” 扬声器里传出波本神神秘秘的笑声,他默认了。 田纳西清新爽朗地说:“我记得墨田区有一间安全屋,琴酒君那个早已停产的打火机在那间安全屋收藏了一整个柜子。” 卡慕白兰地接话道:“我还以为中央港区别墅外的停车场里全都是一模一样的保时捷就够好笑了。” “可惜那房子冷清又没人气,让人不喜。不过我很好奇琴酒君在新田区的安全屋里是不是收集了满满一屋的帽子。”田纳西好奇地说。 卡慕白兰地嘴巴嚼着什么东西,含含糊糊地否定道:“不是帽子啦,新田区是黑色风衣哦。涩谷区的别墅里才是帽子,杀手君的品味不错哦。” 田纳西猜错了一个答案后,好像因为输了卡慕白兰地一筹,立刻恶人先告状:“琴酒君,你快看,卡慕白兰地竟然对你的安全屋知之甚详,他肯定想暗杀你。” 众人震惊又无语,这个屑人! 卡慕白兰地诧异:“你怎么好意思说出这话的,你明明也这么想的。” 代号成员们:……竟然完全不反驳想杀琴酒吗? 这可真是,勇士啊。 田纳西倒是否认了:“我没这么想……” “够了田纳西,我在你安全屋外。”琴酒火冒三丈地声音打断了他的话。 琴酒快被气死了。 你们几个人格吵架,不要殃及池鱼好么。 他不过是听到田纳西烧炭自杀的消息,本着保护组织财产的心思立刻出发来田纳西安全屋救人。谁知就开个车的功夫,这家伙的几个人格就将他的底都抖露完了。 他的安全屋被迫要全部更换,选址要更隐蔽低调。 第101章 我死给你看 “开门!”琴酒满含杀意地说。 田纳西:“……我不在安全屋。” 在众多干部意味不明的神色下,他光明正大的祸引动水:“你去找卡慕或者波本啊,我正在约会,没在家。” 代号成员们竖起耳朵:约会?谁?不会是安室透吧? 大佬打架,普通人不约而同端起碗吃瓜。 朗姆下意识揉了揉光头,欲言又止。 好家伙,你祸害的另外两个也是你自己啊。 可朗姆又不太愿意插嘴,之前他发邮件给田纳西,想要用他的情报网去查绿川朔绑着阿夸维特去哪儿了,结果措辞不当,今天就被报复了。 ——这家伙以一己之力要了三人份的资源! 他要是再多嘴被那个小心眼儿的记住了…… 朗姆想到上次干私活被拆穿的后果,果断闭嘴不吭气儿了。 心里却暗搓搓的期待琴酒得罪了人被狠狠报复,他好去嘲笑一顿。 “不要让我重复第二遍。”琴酒嗓音冷厉,透过田纳西的音频,完全听得到他的声音。 所以,田纳西说不在安全屋完全是在说谎。 众人:“……”嘴角狂抽。 真有你的啊田纳西,当面就忽悠人琴酒。 很快暴力拆门的声音格外震耳欲聋。 田纳西的频道里传出噼里啪啦地摔打声,以及田纳西那撕心裂肺地大喊:“琴酒,我最怕疼了,你要是敢打我,我就死给你看。” 正在喝红酒的贝尔摩德呛了一口,洒了一身的红酒。 确实被威胁到了的琴酒看了看被他扔到门外的炭盆和打开的窗户,脸色黑如锅底。 琴酒额角青筋跳了跳:……艹。 这神经病是真会死给他看的。 其他人:?? 什么什么?这是什么新型威胁套路? 然而,琴酒的妥协让他们大跌眼镜。 居然,真被威胁到了。 他们在脑中冒出‘试着也给琴酒死死看’的想法前,就被狠狠打消了。 他们都不是田纳西,他们要敢死给琴酒看,琴酒就真敢让他们变成死人。 追根究底,这个田纳西身份不一般。 他到底是何方神圣啊!! “会议继续。”朗姆一副见惯了大事的平静,淡淡地说。 唉,失望。琴酒这家伙完全被拿捏了啊。 代号成员们茫然:所以,我们开会的主要内容是什么来着? 这时,波本虚伪又阴阳怪气的声音传来:“回归正题,基安蒂,说话要负责任的哦。当然,我也理解你这七天的倒霉,但这不是你迁怒他人的理由。口中积德,多行善行,再去找个庙拜拜才不会继续倒霉下去,你觉得呢?” 基安蒂:!! 这家伙竟然光明正大的威胁她,若她继续攀咬下去,就不是七天内任务全部失败这么简单了。 基安蒂深吸一口气,偏偏波本用事实证明,有这么能力。 朗姆和琴酒为什么没有直接将人押入审讯室惩罚,还不嫌麻烦的开这么个会,还不是没有任何证据。 当然,组织不是条子,非得要证据才行。 组织怀疑你了,直接送你一枪子都很正常。 不正常的是波本、田纳西,卡慕白兰地。 他们的身份不同,或者说他们背后的力量很强大,让组织不敢轻举妄动,才想要一个光明正大的理由来处置人。 罕见长脑子了的基安蒂沉默半晌,苦笑地低头说:“好吧。我只是见到安室先生在那里,直觉是他的问题。我并没有证据,组织的惩戒室我会走一趟的。” 科恩紧跟着表态:“我一起。” 贝尔摩德轻笑一声,退出群聊。 她很清楚,交锋已落下帷幕,波本更胜一筹。 自她之后,朗姆、琴酒也退了出去。 实权干部的离开让线上会议的气氛轻松了很多。 不等大家闲聊,波本的声音就忽然响起:“爱尔兰君,以后不要随便用黏糊糊又恶心人的语气称呼别人,懂吗?” 准备离开的众人忙正襟危坐,一个个眼珠子乱飞,哇,竟然还有瓜! 爱尔兰福至心灵猜到了他指的是什么,气得一拍桌子:“田纳西明明也喊‘透君’了,卡慕白兰地同样也喊了,凭什么只警告我不能喊?” 他恼火地说:“怎么,你没冲他们发脾气却单独找我茬,我更好欺负吗?” 波本似笑非笑地说:“你们是不一样的。” 他们是我马甲,你纯粹恶心人。 “能有什么不一样的。”爱尔兰撇嘴,敞亮地说,“不都想得到透君的青睐吗?谁比谁高贵啊。” “爱尔兰君,你最好像狗狗一样乖乖听话哦。”波本的嗓音甜蜜的如同溢满了蜜糖的蛋糕,却不能忽视其中蕴藏的凉意,“一直挑衅我可不行哦。” “这样可不行呢。” 他重复了一遍,语气明明没什么变化,却在瞬间让所有人无端感受到庞大的压力,不由自主打了个寒颤。仿佛有一股恶意从四面八方而来,无孔不入地渗透进他们的私人领域,连空气都在焦灼中变得冰冷起来。 爱尔兰的第六感疯狂拉响警报,像是有人用一把大锤子狠狠砸他的头,趴在他耳边大喊:危险!危险!!危险!!! 他的身体违反了本意,任由他嘴巴怎么张张合合,愣是一点声音都没发出。 他消停以后,波本的头像暗了下去,他退出了会议。 随即,卡慕白兰地、田纳西的头像也跟着灰了,在场的只剩下理论上平级的代号成员们大脑风暴。 所以众多代号成员一起争抢波本的小情人的传言是真的! 而田纳西和卡慕在波本面前那么老实,难道是波本用自己小情人笼络住了他们? 再瞧瞧今天冒头的那几个代号成员,比如麦卡伦、司陶特、龙舌兰…… 组织高层被安室殿全攻略了! 嘶—— 安室殿下,恐怖如斯。 不不不,更正下,是波本恐怖如斯。 众人一边神色诡异的想波本真是能忍,头上多了点颜色也不在意。 一边疯狂猜测他是不是打算靠着这张好牌挖空boss的墙角,将所有代号成员拉下水,自己踢走boss上位首领? 仔细探究,这个方向最有可能。 证据是波本亲口说——田纳西、卡慕他们和爱尔兰不一样啊。 第102章 吃药了吗 八卦归八卦,众多代号成员的注意力还是落在了已经结束的会议上。 这次会议看似儿戏,却让他们看到了高层的暗潮汹涌。 朗姆的情报组一派,琴酒的行动组一派,贝尔摩德和卡尔瓦多斯一派,波本和他的情敌们一派,其余没有话语权的代号成员一派。 这就是组织不同派系之间的争权夺势吗?没有硝烟的交锋果然更可怕啊。 咦,这几派中是不是混入了某些不太合群的派系? 想想画风格外不同的波本,众人:←_← 安全屋内,降谷零退出三个账号,关闭了下脖子上的领结模样变声器,优雅的坐在椅子上。 当他收起脸上的笑意时,像个非人的精致玩偶一样。 他在听到琴酒砸门时,就顺手将暗格里的蝴蝶结变声器挂在了脖子上,他才不会将自己会伪声的能力暴露出去的。 让敌人看不清底牌,才是翻盘的决胜因素。 降谷零看向琴酒,声音是恶意的甜腻:“琴酒君,你还有事吗?” “太闲了就去做任务!”他懒散的靠在椅子上,单手支着下颌,毫不客气的赶人。 琴酒看了眼变声器,对这种小玩具并不在意。 他纯当没听到田纳西的抗拒,冷嘲热讽道:“怎么,组织的实验没治好你的脑子?” 几个人格直接吵起来,可真有你的。 他目光落在降谷零额边的冷汗上,看来人格之间自相残杀对本体伤害极大。 他目光晦暗难明,有些暴躁的拿出一根烟叼在嘴里,看了眼对方难受的模样,啧了一声,将打火机收了回去。 “药呢?” 降谷零趴在椅子上,头枕在胳膊上,宛如无害的羔羊,无辜地歪歪头:“琴酒君说什么,我听不懂哦。” 琴酒当即嫌弃地退后了好几步,脸色像是吞了苍蝇一样难看,完全丧失了与降谷零交流的兴趣。 “无论组织因为你哪方面的能力而让路,但你记住,组织不会永远对你纵容下去。你最好保护好你仅有的、有价值的脑子。” 琴酒冷冷道。 降谷零撑起身体,摆弄着脖子间的蝴蝶结变声器,笑吟吟地问:“琴酒君是在关心我吗?” 琴酒:“……” 他欲言又止,最后碍于田纳西的精神状态,委婉地问:“吃药了吗,田纳西?” 降谷零的笑意凝固在脸上。 琴酒重新拿出打火机,淡淡地说:“保护好你的脑子,宫野彻,那是组织的财富。” 他警告了一句后,转身就走。 他一点都不想跟装模作样的指挥说话,每次和指挥交谈他都得按捺住开枪的冲动。 果然还是撒手没的波本和只要甜点的侦探好相处一些。 尽管一个阴阳怪气,一个不把人类当人。 琴酒的身影莫名沧桑了许多。 想了想,他还是给田纳西发了邮件。 [去crs实验室检查下你的脑子和身体,一氧化碳中毒怎么没毒死你! ——gin] 降谷零的手颤抖着打开邮件看后,断断续续笑了出来。 他唇色苍白,额上汗涔涔的,浑身无力,不停的泛着恶心。 他知道这是烧炭后遗症,反正死不了。 降谷零满脸不在意,拿出手机想要联系诺布溪送他去实验室。 可一想到诺布溪的性格,再看看自己现在的状态—— 诺布溪肯定会爆发的! 并不想丢脸的降谷零沉默片刻,联系卡尔瓦多斯。 毕竟代号成员中有权限知道实验室的也就那么几个人,没得选。 [波本:calvados,帮我送安室透去crs实验室,你下次任务,我免费送你情报。] 收到消息的卡尔瓦多斯:…… 你的金丝雀,你让别人送? 你就不怕直接送别人怀里了? 哦,不是说他在觊觎金丝雀,他只是对波本的心大表示震惊(指指点点)。 明明之前在代号成员会议上,波本在与他人在言谈间对金丝雀的重视和护短,还有浓郁的占有欲。 好像多看金丝雀一眼的人都心怀不轨似的。 这会儿这么大方? 有诈! 卡尔瓦多斯唯恐自己被坑,沦落到基安蒂的下场,于是小心翼翼发问:“你怎么不送,或者让卡慕白兰地、田纳西威士忌送?” 降谷零:可巧了不是,你说的都是我。 他大脑一阵阵发晕,指尖颤抖着打下字,一本正经地造谣。 [波本:我们都被琴酒打了,麻烦你去送了。] 信息后面附带上安全屋的地址。 卡尔瓦多斯:…… 琴酒怎么没打死你们啊。 他只能硬着头皮驱车前往安全屋接人。 四十分钟后,卡尔瓦多斯接到了人。 安全屋门没锁,他一推开门,就看到坐在椅子上紧皱着眉头闭着眼睛仿佛失去意识的安室透。 卡尔瓦多斯一惊,这是怎么了? 这副虚弱的模样,难道是病了? “安室君,你还好吗?波本托我送你去实验室。”卡尔瓦多斯放低了声音说道。 降谷零睁开眼睛,紫灰色眼眸因为疼痛雾蒙蒙的,他沙哑着声音道:“谢谢,我身体不舒服,麻烦你了。” 卡尔瓦多斯上前几步,主动将人扶起来朝车上走去。 刚走到房门外,降谷零身体一软,似乎没有力气的朝卡尔瓦多斯倒去。 卡尔瓦多斯一惊,美、美人计? 你想干什么? 我没想过染指你,我是清白的! 他忙做贼似的左右瞧瞧,手上下意识将人推出去,又快速后跳了几步,唯恐被误会。 他心里只有贝尔女神,跟男人不来电的。 也不知是他力气太大还是金丝雀太弱,竟一下将人推得踉跄了几步,朝花坛的树上撞去。 卡尔瓦多斯惊恐脸,糟了,金丝雀要在他手上要受伤了。 救、救命! 波本要是知道了,不会算计死他吧?? 不等卡尔瓦多斯冲上去救人,就只见撞在树上的柔弱金发青年病恹恹地抬起头,紫灰色双瞳里满是锋利的刺向身后,毫不犹豫地伸手扼住树后人脆弱的咽喉。 男人震惊,一时间竟没有挣脱开。 降谷零不动声色地眯了眯眼,手上微微用力,将男人拽到他面前。 他微微一笑,撩开因冷汗沾在额边的碎发,明知故问:“你这是在监视我吗?” 第103章 阿夸维特,你在周游世界啊 被他掐住脖子的男人瑟瑟发抖,不敢动弹。 降谷零手背顶了顶男人下颌,男人被迫抬起头,一眼就看到紫灰色眼睛深处的沉寂黑暗,那是反射不出一丝光亮,倒映着恍若黑洞般能吸引人灵魂的旋涡。 男人吓得眼泪都要掉下来了。 “不说吗?”降谷零叹息道。 男人惊恐地胡乱挥舞着手想要降谷零的胳膊拽下去,你掐着我的脖子让我怎么说话! 降谷零恍然大悟反应过来,手下的力道松了松。 男人这才感觉活了过来,他费劲的咳嗽着,拼命吸着新鲜空气,声音艰涩地说:“我、我只是受人之托,来查情报而已。” “什么情报?” 降谷零靠在树上,居高临下地看着男人狼狈的模样询问。 男人干巴巴地说:“是国外的电话。那人让我查一个金发黑皮的人的情报。” 他偷瞄了眼降谷零,像倒豆子一样将自己知道的东西都说了出来:“那人想知道你所有情报,还有你身边出现的每一个人。” 降谷零听着男人絮絮叨叨的声音,思绪有些飘忽。 这手笔,有点儿像hiro啊。 他拿出手机给朗姆发了条邮件。 [绿川朔抓到了吗? ——tennessee] 十秒后,朗姆的消息回了过来。 [情报组传来消息,这几天绿川带着aquavit从美国飞到加拿大,再到波兰,今天刚从佛得角前往厄瓜多尔了。 ——rum] “咳、咳咳咳!”降谷零差点没憋住笑,好悬到了嘴边的笑意变成了激烈的咳嗽。 他没想到hiro竟然拉着阿夸维特周游世界。 从邮件中都能看得出朗姆疲惫又无奈的心情。 hiro,干得好! 这简直是遛着朗姆的下属全世界跑啊。 他抹去眼角溢出的生理泪水,深吸了口气平复了下喘息,侧头直直看向打探他情报的男人。 男人在这目光下,浑身僵硬起来,他只觉得金发青年的眼眸像是无形的激光,能轻易看透一切东西,甚至将你的灵魂一寸寸剥离,让你的隐私无所遁形。 不,在这位眼前,根本不存在隐私。 男人头皮发麻,下意识抱紧了自己,肢体语言无不诉说自己的抗拒和恐惧。 下一秒,降谷零收回了视线。 确定面前的人只是hiro在犯罪分子里挑选来提醒组织不要忘记他的工具,或者说是代替他挑衅组织的炮灰。 这人身上的血气很重,眼神也是背负人命的亡命之徒那种。 降谷零感慨又欣慰,心酸又心痛,hiro终究是被他影响的改变了一些。 “卡尔瓦多斯君。” 降谷零轻声叫道。 卡尔瓦多斯一直站在不远不近的,能随时保护他不被人伤害或杀死的距离。 听到他的声音,这才双手插兜不紧不慢走了过来。 “审清楚了?”卡尔瓦多斯不太关心的问。 降谷零淡淡道:“我的安全屋是琴酒君亲自安排的,十分隐蔽,组织知道的人少之又少,怎么会突然冒出来监视的人。” 反应过来的卡尔瓦多斯连忙上前将男人的胳膊卸掉,一拳将人砸晕过去,脸色难看地说:“是跟踪我过来的。我大意了。” 降谷零靠在树上,手背抵在唇边,不断咳嗽着。 他虚弱地说:“交给你审讯了。” 既然是hiro送过来充当和组织桥梁的,他当然得配合。 “好。” 卡尔瓦多斯没有拒绝,他也很想知道谁那么大胆,敢跟踪他。 打电话叫几个属下过来将人拖走后,卡尔瓦多斯上前两步,上下打量了下貌似不简单的金发青年,眼神闪了闪。 这家伙还是有点儿能耐的,难怪波本这么宝贝。 不过,如果波本不能完全掌控他,怕早晚会被反噬。 安室透看着柔软无害,但凭刚才那一幕就能看出,他不是能久居人下的。 卡尔瓦多斯有些幸灾乐祸的想,他等波本翻车那天。 他态度极为友善地问:“我现在送你去研究所?” 降谷零疲惫地捏了捏眉心,他现在状态并不好。 他心思一转,面向阳光微微侧头,唇角慢慢绽放开笑容,目光平静而柔和的注视着卡尔瓦多斯,语调缱绻多情:“多谢大人。但我真走不动了,大人能扶我吗?” 这一刻,仿佛全世界的温暖和爱意都凝聚在他身上,干净纯粹,正义光明,让人忍不住心生向往。 这是人性的趋光本能。 被阳光普照到的卡尔瓦多斯心跳加快,目露惊恐:你别这样,我害怕! 他克制住想退后的腿,轻咳一声,带着警告说:“可以,但你规矩点,别乱动。” 降谷零:? 你什么意思? 男德榜样卡尔瓦多斯上前将人搀扶起来,动作间格外绅士,目不斜视。 就是有些僵硬了。 被他扶的不怎么舒服的降谷零看着这家伙浑身上下都写着‘莫挨老子’,茫然地摸摸脸。 怎么回事,我波本的身份被发现了? 还是田纳西、卡慕的身份泄露? 不然这个犯罪分子怎么这么怕他? 总不能是公安身份暴露了吧?! 思索间,卡尔瓦多斯已经将他送到车后座。 降谷零打起精神看了卡尔瓦多斯一眼,哦,他想多了,这家伙只是突然抽风了。 坐在驾驶座的卡尔瓦多斯还在想,安室君是不是轻的过分了? 他皱了皱眉,暗骂波本真是没品,都不给人吃饱。 车子启动,朝实验室而去。 刚开出短短一截路程,降谷零忍不住呕了几声。 他颤抖着嗓音道:“大人,请停下车。” 卡尔瓦多斯立刻停车,车停稳的同时,降谷零已经打开车门下车吐去了。 卡尔瓦多斯的手按在方向盘上,不知脑补到了什么,僵住了几秒。 三分钟后,降谷零脚步虚浮地上了车。 “抱歉。”降谷零毫无诚意地说。 卡尔瓦多斯并不在意,他启动车子后,将车开的更稳了。 半晌后,他终于忍不住问:“……你这是胃病?” 降谷零不太舒服地拧着眉,唇色惨淡,声音虚弱地说:“中毒了。” 卡尔瓦多斯松了口气,原来是中毒,不是怀了。 你又是吐又是晕的,我还以为你有了。 第104章 过程全错,结果全对 现在报纸和电视上不经常说,一些男人天生体内就有两套生殖器官,说不定金丝雀就是那个撞了大运的呢。 他还揣测着安室君肚子里是谁的孩子呢,没想到一切只是误会,他单纯是中毒了啊。 卡尔瓦多斯有些遗憾的想。 呃呃,等等,中毒? 他忽然回过神来,脑中冒出一个不可思议的念头,猛地扭过头看向降谷零,速度快得差点扭断了脖子。 “一氧化碳中毒?” 降谷零微阖双眼,无声地点头。 卡尔瓦多斯:“……” 糟糕了,克制不住澎湃的八卦之力了。 据他所知,今天只有田纳西那个神经病烧炭自杀了,按道理一氧化碳中毒送往医院急救的也该是田纳西才对,怎么就牵扯上了安室透? 莫非—— 田纳西威士忌和安室透殉情了? 哇,好大的瓜。 波本,你头上有点绿哎。 他艰难地忍住笑意,这时,手机响了一下。 他打开一看,是手底下的人审问结束了。 审问谁? 满脑子八卦的他愣了会儿才反应过来,是那个跟踪他找到了安室君住处的男人。 卡尔瓦多斯当即查看了下口供,哦?是那个抓走了阿夸维特的绿川朔派的人,目的就是刺探安室君的情报。 卡尔瓦多斯一头雾水,绿川朔打听安室君干什么? 突然,他想到了前几天基安蒂和麦卡伦无意间提起的事情。 据说阿夸维特脑子一抽绑走了安室透,将人带到自己别墅图谋不轨。那场面挺血腥的,基安蒂到的时候人还被折腾的没醒。 阿夸维特,你可真有胆子啊。 卡尔瓦多斯眼神一亮,倒吸了口气,难道阿夸维特被绿川朔抓着全世界跑有波本的手笔? 该不会是波本的报复吧?因为阿夸维特碰了他的小情人。 那岂不是说,绿川朔是波本的人? 这这这—— 情报组这段时间被搞的鸡飞狗跳的,就是为了满世界抓绿川朔。 这追了个寂寞啊。 朗姆是不是又无意中得罪了波本才这么被整啊。 卡尔瓦多斯好奇极了,决定等会儿去打听打听。 只是看到后座的安室君,他一时间坐立难安,总觉得这是个定时炸弹。 波本会不会因为他没将人好好送到搞他啊。 那个老阴比疯的很,手段又诡秘莫测,太吓人了啊。 卡尔瓦多斯神色更谨慎了,甚至到了惊慌的地步。 “那什么,你还要不要吐了,我停下车让你缓一缓?” 降谷零靠在靠背上,有气无力地说:“不用了大人,我还忍得住。” 一氧化碳中毒带来的后遗症在承受范围之内。 他捂住跟着凑热闹疼起来的胃,蜷缩在后座皱着眉好似难受极了,眼神却格外清醒。 卡尔瓦多斯的态度是不是过于谄媚了? 他身上有什么利可图吗? 想到贝尔摩德,他恍然,应该是贝尔摩德让卡尔瓦多斯接近他探听情报吧。 降谷零垂眸,将这事儿抛之脑后。 卡尔瓦多斯将人送进实验室,见人顺利被实验员接走后,按捺不住走到偏僻的角落给女神打电话。 “贝尔,你一定不知道我发现了什么秘密。” 他这副表现,明显是有大瓜。 正在片场背剧本的贝尔摩德放下台词本,感兴趣地问:“是什么,说出来让我也高兴高兴。” 卡尔瓦多斯没有卖关子,直截了当地说:“安室君和田纳西威士忌殉情了。” 贝尔摩德:“……?” 你好像斩钉截铁说了些很没谱的话! 她想知道自己的工具人还能有多离谱,淡定地吩咐:“展开说说。” 卡尔瓦多斯有理有据地论证:“今天会议上卡慕不是说田纳西烧炭自杀了吗,是琴酒去将人救了下来。我寻思着田纳西应该中毒了,但今天我送安室透去实验室时,发现安室透竟然同样是一氧化碳中毒。” “我琢磨着是不是波本知道了阿夸维特对安室透干得事情,惹得波本发了脾气狠狠折腾了一顿安室君。这安室君受不了了,就找田纳西那个自杀狂魔殉情了。” 知道太多的贝尔摩德被绕的有些头晕,听听你这段话,总共出现了六个人名,其中四个都是同一个人。 你就不觉得烫嘴吗? 而且,这话里的内容太高能了。 殉情那段就不提了。 怎么这里还有阿夸维特的事儿。 阿夸维特不是被人绑走了吗? 朗姆为了这事儿天天上火,情报人员全都撒出去满世界抓人。 不是阿夸维特有多重要,而是组织威严不容挑衅。 “阿夸维特对安室透干什么了?” 贝尔摩德奇怪地问。 她和阿夸维特共事过两次,那家伙脑子不太够用,应该干不出什么惊天动地的大—— “阿夸维特睡了安室透!!他亲自出手把人绑回来睡了!!!” 卡尔瓦多斯兴奋又激动地说,还重点强调了一遍。 ——事!! 贝尔摩德花容失色,短暂失语。 我平日虽然不行善积德,但也没必要被泥头车创飞吧。 卡尔瓦多斯,你要不要听听你说的是什么r18小黄文啊。 她了解田纳西,那家伙拥有看透人心并操纵人心的力量。 他还有一种无解的魅力,时时刻刻影响着身边的人成为他的工具、傀儡、狗狗! 这样一个人会栽到阿夸维特那个一根筋的家伙身上? 绝不可能。 最可能得是阿夸维特会被忽悠成傻瓜,田纳西告诉他前面是坑,他也会高高兴兴朝里面跳。 卡尔瓦多斯还在继续叭叭,从阿夸维特被突然绑走,连朗姆都追不上,到绑匪绿川朔其实是波本的人,搞这么一出就是为了报复等等。 听着卡尔瓦多斯合理的推论,贝尔摩德渐渐陷入沉思。 卡尔瓦多斯叭叭了这么多,唯有这条消息有点可信度。 绿川朔,本就是波本的人。 不然怎么能绑着另一个代号成员满世界跑,朗姆完全拿他没办法呢。 这,朗姆什么时候又得罪人了? 她给朗姆发了邮件提醒下,染着红色指甲的纤细手指轻轻戳了戳脸颊,眼波流转间看乐子的姿态毫不掩饰。 于是,正在实验室准备检查身体的降谷零接到了朗姆的电话。 “绿川朔是你的人?” 第105章 赤井:某人的鱼塘炸了啊 朗姆没头没尾的一句话,吓得降谷零波本瞳都冒出来了。 我暴露了? 还是hiro暴露了? 那头,朗姆满是怒气的声音还在继续:“就算你想报复阿夸维特那个没眼色的东西,也不应该把整个组织拖下水。你知道情报组因为绿川朔耽误了多少工作吗?” 降谷零:“……” 你个犯罪分子,还挺积极上进的。 他心里却是松了口气,听朗姆的意思,他们好像没有暴露。 只是朗姆为什么会认定绿川朔是他的人了? 这时候就得感谢朗姆一如既往的急躁脾气了。 朗姆说:“我相信以你的能力不可能会被阿夸维特绑走欺负,肯定是你在给他设套耍着他玩儿。田纳西,你再喜欢玩弄人心,也不要牵连这么广。我已经叫停了情报组追踪这件事,你赶紧叫绿川朔回来。” 顿了顿,他语气放柔和了些,说:“这段时间我也看得出来,你给绿川朔提供的帮助很少,甚至没有。但他却能屡屡逃脱组织的追踪,不得不承认这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才。” “阿夸维特给你玩儿了,绿川朔就进训练营吧。等考验通过就去琴酒行动组。”朗姆一通安排完后,才想起来降谷零跟其他代号成员不同,这才补充道,“你觉得呢?” 从头到尾一句话都没说出口的降谷零:“……” 事情有些突然,所以,绿川朔怎么就是我的人了。 而且朗姆你用阿夸维特换我那么大一个幼驯染就过分了吧? 降谷零的沉默被朗姆误会了,他劝说道:“这么一个人才放在外面太浪费了,为组织做贡献才是最好的选择。” 他道德绑架:“田纳西,组织可是我们的家,你就没想过替组织做些什么?” 降谷零眼神明暗不定,他微不可闻地轻哼一声,这才用一种兴致缺缺地语气说:“格局小了啊,朗姆。不要问我能为组织做什么,你得好好想想组织能为我做什么。” 朗姆:?! 阿这—— 凭着这家伙在国际上搞风搞雨的手段和只忠于他一人的信徒们,他要什么没有啊。 组织好像还真提供不了他想要的。 好在组织还有杀手锏啊。 “你的两个妹妹还被组织养着。”朗姆意味深长地唤了声,“宫野彻。” 降谷零嘴角缓缓扬起,露出一个毫无温度的僵硬笑容,用那种毫无情绪起伏的棒读语气说:“哪怕我有两个妹妹在,我也没办法指挥绿川朔。他不是我的人,唉,还真是遗憾呢。” “宫野彻!”朗姆有些恼火,却又不敢强逼着人同意,只得苦口婆心地说,“你不觉得组织废物太多了吗?我们为了伟大的目标一起努力,大家在这里都能实现自己的人生价值和目标,这不是很好吗?你自己不上进也不要阻拦别人上进!” 降谷零笑意不达眼底,语气幽幽:“你不会以为组织就跟苏联一样,没有衣服,吃得很少,却还以为自己在天堂!” 朗姆:“……?” 他脸色瞬间漆黑如锅底,真想拎着对方的领子大喊一声:这么看不上组织你别进来啊。 但他不敢。 他只会暗搓搓找麻烦恶心人,明面上从不愿意让宫野彻抓到把柄。 他敢明面上针对人家,人就敢将他的隐私光明正大扯到老板眼皮子底下。 一时间,朗姆憋屈极了。 “朗姆,绿川朔不是我的人,他跟我毫无瓜葛,听懂了吗?”降谷零不耐烦极了,扔下一句后就挂了电话。 朗姆被气笑了,既然你说绿川朔不是你的人,那我就不用再顾忌你了。 “库拉索,给宾加发消息,让他去抓绿川朔,抓回来直接扔到训练营去。”朗姆神色冷漠地吩咐道。 库拉索面无表情应道:“是,大人。” 实验室外,卡尔瓦多斯被女神挂断电话后,思索着怎么能打探更多的情报(八卦),好能多些机会跟女神说上话。 他脸色深沉的开车回安全屋,却没看到研究所外巡逻的一位组织基层人员快步离开。 恰好,那位基层人员是fbi的卧底。 卧底思考了下卡尔瓦多斯说的话,并连带今天会议上的情报一起传了出去。 几个小时后,新的情报传到了华盛顿的胡佛大楼里。 詹姆斯盯着情报沉默很久,赤井秀一等了大半天也没等到他分享过来,疑惑地望过去,谨慎地问:“詹姆斯,情报出了什么问题吗?” 朱蒂坐在一旁,闻言也担心的看向那份资料。 詹姆斯思绪回转,敲了敲桌面说:“问题不大,只是赤井潜入的难度怕是会上升。” 他将情报递了过去,皱眉不悦地说:“那个组织的人渣还真多,安室君身上发生这种事情,恐怕很排斥和其他人男人相处。赤井探员,现在还没开始计划,你还可以选择那个叫宫野明美的女孩子。” 赤井秀一翻看着情报,眼里闪过一丝兴味。 他虽然同情安室君的遭遇,但很佩服他的手段。瞧瞧这场代号成员会议,一下子暴露了他多少条鱼啊。 那些鱼可不是普通货色,一个个都是黑衣组织名声赫赫的代号成员,他们自身就有不俗的手段和心智。 但他们全都栽到了安室君手里。 安室君—— 赤井秀一屈指敲击着桌面,眼底的趣味越来越浓。 是个聪明有手段,又不甘于被命运玩弄的人。 只是自身实力太弱,限制了他的发展,让他一直处于被支配的弱势地位。 要是能有人能支持他,这掀起的风浪可就不是现在这样小打小闹了。 赤井秀一短暂衡量过后,就坚定地说:“不用了,就安室君。” 与这样弱点明显又有心计,能提供给他想要的东西的聪明人合作才有利可图。 赤井秀一绿色的眼底摇曳起兴奋的光,要势均力敌才能让人热血沸腾啊。 宫野小姐太弱,他不想卧底时分心保护她。 只是凭着安室君惊人的阅历,自己在他眼里恐怕还不够看。 赤井秀一沉吟片刻,忽然问起:“听说前段时间夏威夷一对同性情侣将卫生部告到了巡回法院,不知道判决结果是什么?” 第106章 赤井:我们应当有婚姻自由 詹姆斯不明所以地翻了翻记录,找了好一会儿才说:“巡回法院认为拒绝向同性伴侣颁发结婚证是一种性别歧视。” 赤井秀一橄榄绿的眼眸满是认真严肃,他声音低沉,唇角微微勾起:“还请您尽量多支持那对情侣,并努力推动同性婚姻法的合理化。” 詹姆斯:“……??” 你在说什么?我们不是在讨论组织吗? 怎么忽然关心起法案提议了。 那不是我们该操心的事情! 朱蒂凝视着男朋友,心中仿佛有一块大石头砸下来,恍惚觉得秀距离她越来越远了。 几句话的功夫,赤井秀一调整好了自己的心态,作为一个开放的自由美利坚的人,他并没有那么保守。 当初决定对组织成员用爱情陷阱,现在只是换了个同性的人而已。 他语调优雅而坚定,蕴藏着独特的魅力:“自由女神高举自由火炬,打碎拘束的枷锁。我想,我们也不应该被性别约束。詹姆斯,性别平等待遇需要我们所有人一起努力。” 詹姆斯停了一秒,有些不太好的预感,迟疑地问:“你到底想说什么?” 赤井秀一轻叹,话语诚恳地说:“我准备进行一场以结婚为前提的恋爱。” 詹姆斯震惊:“……你的性取向不是女的吗?” 朱蒂探员还是你女朋友啊。 玩玩就算了,你竟然还想结婚? 赤井秀一眼里含着狡黠和通透,眉眼上挑,语气低缓地说:“您放心,我会很快适应的。” 詹姆斯:我不是这个意思啊。 一片震耳欲聋的死寂中,詹姆斯的表情缓缓凝固,他坚定地伸手指向门外:“出去!” 赤井秀一表情冷静地看了眼詹姆斯,语气稳重又理智:“我认为我们可以和平的谈判。” 詹姆斯隐忍:“如果我说no呢?” “那过程可能会有些粗暴,您肯定不会喜欢。” 詹姆斯想到赤井探员有力的臂膀和强大的狙击能力,沉默片刻,脸皮抽搐着说:“我们达成共识了,我会亲自向上申请推动同性婚姻法的合法性。” 他一个fbi插手婚姻法,他都能预感到自己会被其他部门的负责人嘲笑的场面了。 赤井秀一对于上司的识时务满意极了,他父亲是日本人,和母亲都是英国mi6特工,他却来到了美国fbi,成分不怎么纯,也就不指望能在fbi升职了。 这里只是他找父亲的跳板。 所以,他底气很足的与上司据理力争。 只要你拿捏不了我,就轮到我拿捏你了。 他起身离开,走到门口时,还不忘初心地叮嘱道:“我很需要这个承诺,希望您一定要重视。” 与组织那群满手血腥的代号成员相比,他能拿出来的筹码无非就是这一个罢了。 以婚姻为承诺,此后生死祸福,荣辱与共。 他相信以安室君颠沛流离的半生,会对这个承诺感兴趣的。 赌一把而已。 他如同孤狼一样的身影消失后,詹姆斯满脸空白,所有的情绪化作一句话: “让情报员加快速度搜集安室透的情报,赶紧将赤井秀一送走。” 多跟赤井探员说一个字,他都要折寿好些年。 转头他看到朱蒂探员从石化中缓缓回神,他嘴角动了动,欲言又止:“那个,朱蒂探员啊,赤井他——” “我去找他。”朱蒂冷着脸转身就追了出去,好在赤井秀一并未走远。 “秀。”朱蒂快步上前,想提醒他不能威逼利诱上司时,便听赤井秀一打断她的话,“朱蒂,我正好有事情找你谈。” 朱蒂将嘴边的话咽了下去,走到他身边站定,笑着问:“什么事?” 赤井秀一偏头,黑色的长发滑落在肩头,干净的嗓音流露出一种独特的魅力:“我正准备和安室君见面。” 朱蒂的笑容渐渐消失。 她冷静地问:“你想跟我分手?” 赤井秀一眼眸锐利专注,眼底藏着一缕不易察觉的歉意,绿眸开合间冷漠与柔情互相缠绕,洒脱与自由互相攀登。 他是一个心性坚定,且不会将自己束缚在条条框框之内的人,颇有种身在世俗又跳出世俗的强大魅力。 “朱蒂,我很抱歉。” 赤井秀一默认了朱蒂的猜测,并认真的道歉。 既然选择安室透,他便不能脚踏两只船。 这样对任何人都是一种伤害。 他的决定一如既往的简单而坚定,又不容拒绝:“我们分开吧。” 朱蒂眼眶一红,明艳的眉眼间最近层层叠叠的忧郁和纠结彻底消失。 自从詹姆斯和秀一决定使用爱情陷阱时,她就知道会有这么一天的。 现在终于来了。 她一抹眼泪,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坚强又脆弱,让人心动极了。 她说:“好。” 朱蒂不是那种喜欢纠缠的人,而且秀一也是为了任务,哪怕她再伤心,也不能任性下去。 不能做恋人,他们还可以成为同事和朋友。 只是,她还需要一些时间来转化感情。 朱蒂哽咽着说:“抱歉秀一,我先走了。” 她擦着赤井秀一的肩膀朝前走去,步伐坚定又沉默,身后的人绝不会看到背对着的那张脸已经泪流满面。 赤井秀一没有挽留,他站在原地沉默很久,绿色的眼眸沉如黑夜即将到来的深林,危险模糊,让人心生警惕。 他望着眼前的高楼,嘴角扬起,嗓音低哑:“安室君,我们很快就会见面的。” 他抬步朝训练场练习射击去了。 赤井秀一以为想见到安室透,得他前往日本才行。 但没想到,会在美国见到对方。 日本,从实验室回来的降谷零接了去美国的任务,准备今天就离开日本。 不过离开前,还有一个隐患要尽快处理。 “是我,把宫野明美的联系方式发给我,就现在。” 无视手机里诺布溪的极尽赞美和表忠心,他面无表情挂断了电话。 看着邮件里的联系方式,他神色十分复杂。 明美…… 降谷零拨通电话,听到对面紧张又温柔地说:“喂,这里是宫野明美,请问大人有什么吩咐?” 听到这个称呼,降谷零一怔,很快便反应过来,应该是诺布溪给她说了些什么。 第107章 我一直在找你们 降谷零将位置告诉宫野明美,干脆地说:“来这里接我。” 挂了电话,他又给宫村警官发了消息,他准备了一份组织一部分在日本活动的代号成员罪证和黑色产业链,让人在去机场必经的那座高架桥上拿。 [欺诈师:。] 宫村警官回消息后,他又给风见发了邮件,让公安从现在开始准备着,很快将会一场大战。 半个小时后,宫野明美神色严肃的开着一辆低调的丰田快速驶来,车刚停稳,车门就被拉开。 “明美小姐。” 车门边,青年弯弯眼睛,笑着打招呼。 他金发黑肤,穿着白色衬衫,配着灰色修身马甲,脖子上打着精致的波洛领结,点缀着淡黄色的宝石,与他的发色相称,帅气又阳光。 看起来不太像组织高层,反而像未出校园的单纯大学生。 宫野明美眼里闪过一丝警惕,这人一看就伪装的很好,组织怎么可能会有这么阳光的人。 诺布溪大人打电话过来警告过她,不允许对这位大人不礼貌,话里话外透露出来的敬仰和狂热,无一不表明,这位一位组织高层干部,甚至权利和威望都很大。 宫野明美不敢有半点放松,拘谨地回应:“您好,大人。” 青年笑吟吟地上车,屈起大长腿坐在车后座。 静谧的空间内,启动车子的宫野明美看起来更紧张了。 她组织外围成员的身份还是组织看在志保的份儿上给的,用以牵制志保。对组织的情报完全不了解。 她远离组织,安心过着普通的即将步入大学的高中生生活,怎么突然有组织高层找她。 她下意识扬起温柔的笑脸,长长的睫毛颤抖了下,隐藏起自己的紧张:“大人要去哪里?” 还很稚嫩啊。 降谷零无声叹息,吓到她了。 他坐直身体,紫灰色的眼眸里闪过一丝狡黠,语调轻快地说:“明美如今变得这么温柔了?明明小时候可厉害了,直接就拽着我去找艾莲娜医生看伤。” “吱嘎!” 车子猛地刹住。 宫野明美倏而转头,仔细审视他的外貌,像是终于回忆到了什么,红着眼睛,不敢置信地说:“你是、零哥?” 降谷零扬眉,声音温柔地安慰:“是我。你以前为了给我上药还凶巴巴按着我不准动呢,忘记啦?” 宫野明美眼睛眨了眨,强压着心底的情绪,留下一丝仅剩的戒备心。 她带着并不高明的试探,伤感地说:“我没想到你会在组织里。零哥从小就聪明,就是性格太较真。离开前听说你交到了好朋友,我还以为你会过得很好。” 可你怎么就来了组织! 那一段儿时回忆,带着父母的陪伴和甜蜜,是她一直小心翼翼珍藏在内心深处的宝物。 零哥怎么就—— 她像是想到了什么,慌乱地问:“是我们吗?是因为爸爸妈妈,你才被组织盯上被抓进来的吗?” 眼见这个善良的女孩儿满是自责痛苦,他声音包容,像是给人心肺间吹了一缕暖风:“别担心明美,这都是命运的安排。” 他夸赞说:“你用善良和温柔做养料,坚强和勇敢当雨露,你在满是淤泥的沼泽里,抚育出一朵馥郁芳香的花。” 见她神色懵懂,他眼中带着欣赏说:“请你陪着她,坚持到绽放吧。” 宫野明美恍然,原来他说的是志保。 她有些羞涩,我真的是个好姐姐吗? 真的没有,让志保失望吗? 我也是一朵淤泥里盛开的花吗? “零哥,我、我会坚持下去的。” 宫野明美眉宇间的青涩退去,一丝丝坚毅爬上眉间。 她想,能说出这种话的零哥,是可以信任的吧。 她想相信温柔的零哥。 降谷零见她情绪稳定下来,轻轻开口,说出了那句十几年都没机会说出口,甚至在那个漫画里,都没有机会开口的话。 他说:“我一直在找你们。” 他说:“抱歉,我来迟了,没能救下你的父母。” “你说等妹妹出生就带我去看看,我现在有机会见见她吗?” 金发男人的声音清澈干净,却好像是从很远的时间传回来,隔了重重的岁月和磨难,历经千辛万苦。 而他本人就像在泥沼里跌滚打爬无数年后,洗净铅华,在一个阳光明媚的日子里,一身干净如初的站在她面前,笑容依旧的给故人一个温暖的微笑。 宫野明美不知怎么的,眼睛酸涩,泪水一下子就涌了出来。 她总觉得自己仿佛等一个人说这句话很久了。 像是十几年的委屈一下子有了倾倒的地方。 她盯着金发青年,声音哽咽地说:“她叫志保。” 宫野明美擦擦眼泪,再看降谷零时,分隔多年的隔阂不见,只剩下淡淡的温情和暖意。 她从没想到,除了父母外还有人惦记着她们,还一直坚持不懈地找她们。 “志保已经十一岁了,自幼在美国留学。” 提起妹妹,宫野明美有些伤感:“我很久没见过她了。” 降谷零回忆了下漫画中的小哀,看上去也就比现在小三四岁。 那孩子冷静敏锐,又要强,是国家难得的天才。 就是那个酒精雷达检测不太科学的,如果若他用几种不同身份出现在志保身边,他能分出谁是真酒谁是假酒吗? 较真的性子一上来,他就忘了宫野志保如今年岁还小,对组织的应激反应可能没那么强烈,一心只想要探究下。 好奇.jpg “不用担心,我接了美国的任务,到时候帮你探望下志保。你有想带给她的东西吗?” 宫野明美一喜,从包包里掏出一个手工毛绒小熊,小小的只有掌心那么大,看上去十分蠢萌可爱。 将小熊递过来,她柔柔地说:“这是我亲自做的,麻烦零哥给志保送去。” 降谷零妥帖收好,看了看时间,说:“差不多了,我还要赶飞机。明美,以后不要叫我零哥。” 他微微侧头,半边脸藏在阴影中,语调温和优雅:“我暂时不会告诉你代号,但你可以叫我彻哥,宫野彻。” 宫野明美眼睛蓦然睁大,耳中仿佛有巨大的轰鸣声,接着只剩下宫野彻三个字。 第108章 伏特加:他们都在霸凌我大哥! 降谷零叙说着自己编造的假身份,声音不急不缓,让人如沐春风:“我小时候被艾莲娜医生收养过一段时间,后来因心理原因,去了美国治病,此后与宫野家失去了联系,你也再没见过我了,记住了吗?” 宫野明美意识到这是零哥的假身份,可是拥有亲人的感觉太快乐了。 今年十八岁的她在组织高压和妹妹的分离中早就不堪重负,能有个兄长替她撑着,庇护着她们姐妹,真是太好了。 宫野彻—— 彻哥! 是宫野家的长男呢。 她一下笑弯了眼睛,开心极了,也不去深究零哥的真正身份,她深知自己不知情才最安全。 但她很快又担心起来:“组织这边,我要隐瞒我们的关系吗?” 组织本就用她牵制志保,她又怕被组织利用害了零哥。 降谷零摸摸她的脑袋,很怜惜这个比他只小了几岁的妹妹。 他摇摇头说:“不用隐瞒,我已经处理好了。如果有组织的人调查,你就按照我说的去回应。” “至于我们之间的见面,如果没人问起,就不用提了。” 宫野明美犹豫地问起:“志保?” 金发青年微微侧脸,轻笑起来:“你想什么时候告诉小志保都行。” “我明白了。” “别担心,我都处理好了,组织不会查到任何不该知道的消息。”看到女孩紧张的模样,他莞尔道。 宫野明美连连点头,眉宇间的轻愁也散去了,整个人看起来轻松了不少。 降谷零打开车门,离开前回头看向宫野明美,声音温柔而坚定:“不要怕,明美。无论如何,我都会保护好你和志保。” 宫野明美眼中含泪地笑了,仿佛心中放下了一些负担,笑容灿烂地说:“我知道了,彻哥。” 降谷零拦住一辆出租车朝安全屋方向去,坐在车上,他眼神放空,脑中思绪转的飞快。 宫野明美应该能保住了吧? 漫画里她会被琴酒直接杀死,更深的原因不提,就浅显来看,是宫野志保的份量不够。 如今加上一个他,无论组织想对姐妹二人做什么,都绕不过他。 他闭上眼睛揉了揉太阳穴,眼里的红血丝十分明显。压制操心师的性格让他精神十分疲惫,只想天昏地暗睡一觉。 强打起精神回到安全屋拿了几件贴身衣物,琴酒的保时捷已经停在了外面。 他站在屋内面无表情地盯着车子,手机拨通了boss的电话。 “先生。”降谷零声调懒懒散散提不起精神,拖长的语调像是撒娇一样,“您没看到我的邮件吗?麦卡伦和司陶特怎么还在日本呀?” boss支支吾吾,实在想不出理由了,只能无奈又包容地说:“田纳西,不要任性。他们两个的能力不错,组织还需要他们出力,不可能将人送出去闲置的。” 降谷零面无表情,语气可怜兮兮地问:“您真的不能答应我吗?” boss回想起全知的侦探和操控人心的操心师,艰难地拒绝了:“不要任性,我的孩子。” 他安抚道:“我虽然不能答应把他们派出去,但我可以允许你一个不过分的请求。” “那我要‘波本’死亡。”降谷零直接抢答说。 boss试图理解熊孩子,像个无奈又操心的大家长:“……你要杀死宫野彻这个人格吗?组织旗下的研究所有很多不错的医生可以帮忙。” “不是啦。”降谷零否定道,他嗓音兴奋又期待,一副乐子人的姿态说,“我的意思是说,前任波本被我杀掉啦,以后我就是第二任波本哦。” boss:“……?” 先别忙,让我老人家捋捋。年纪大的人反应有点慢,脑子没转过弯儿。 “你的意思是,宫野彻‘死亡’,安室透上位?”boss磕巴地问。 降谷零声线无害极了:“是您理解的意思啦。” 他受够了基安蒂一口一个金丝雀的叫了,真是太烦人了。 而且,阿夸维特的剧本很好用。 等hiro进组织后,听到他解决了原本的波本,并继承了波本的称号,肯定会为他开心吧。 降谷零期待满满的想着,说:“我会选择合适的机会放出传言,只要知道我身份的人配合一下就可以哦。” boss瞅了瞅正放着的综艺节目,啪一下关了电视,和蔼地说:“我答应了,就如你所愿吧。” 通讯挂断后,boss心想,这节目没有一点用处,他看了小半个月,依旧没弄清楚当代年轻人到底在想什么。 目的达成后,降谷零隔着窗户正对上降下车窗的琴酒的脸。 啧,晦气。 他拉上窗帘,去收拾东西。 琴酒这次准备亲自将田纳西送上飞机,顺便给跟着田纳西的组织成员交代几句,让他们在飞机上务必看好田纳西,不要让人有机会跳机找死。 琴酒眼眶下有些青黑,昨天田纳西暴露了他在日本的安全屋后,他带着伏特加连夜收拾好东西并选好新的地址,将旧的安全屋全都炸了,这才放松了下来。 一想到田纳西要离开日本去祸害贝尔摩德那个女人,黑眼圈也掩盖不了琴酒的好心情。 不过—— 琴酒看向伏特加,手悄悄放进口袋打开伯莱塔的保险,不动声色地问:“你有什么没告诉我的?” 伏特加有异常,从昨天到今天,竟然话少得可怜,也没有犯蠢。 事出反常必有妖。 伏特加被大哥点名,魁梧的身躯抖了抖,欲哭无泪地嚎:“大哥,大哥你原谅我,我昨天不是故意没帮你说话的。我只是、只是有些害怕田纳西那个神经病。” 他怂唧唧地说:“那家伙会拉着我蹦极啊,从十五层那么高的楼上蹦下来那种(哀嚎)。” 琴酒无语,口袋里的手一松。 他没想到伏特加这十几个小时都在纠结这件事。 “行了,别人不是也没帮我说话吗?”琴酒没好气地说。 伏特加热泪盈眶,后知后觉发现,大哥好像比他还惨,人缘太差了吧。 不不不,这不是大哥的问题,是组织的问题。 组织的人怎么都这样啊,居然集体霸凌孤立大哥。 第109章 伏特加跳水自杀啦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很快车后门被人打开,带着消毒水味道的降谷零坐了进来。 伏特加立刻闭紧了嘴巴,不敢再出声。 “哦呀,伏特加君也在啊。”降谷零故作惊讶地说。 他懒洋洋靠在椅背上,放松了身体,看着车窗外平淡和平的人流。 伏特加干巴巴地回道:“我要开车送你去机场。” 毕竟提前几天都买好了机票,赶紧将人送走,他和大哥也能轻松些。 有田纳西在的地方,他是一刻都待不下去了。 降谷零转过头看向琴酒,意味不明地说:“琴酒君总是有本事,将身边的每一位搭档变成开车小弟。” 伏特加屏住呼吸,不敢发出任何声音。内心激烈反驳,他就爱给大哥开车,给大哥当小弟,你个有大病的田纳西懂什么! 在田纳西视线突然飘过来时,伏特加瞬间清空大脑一切思想。 惹不起惹不起。 琴酒正在闭目养神,眼睛都懒得睁开,可见对某黑泥的垃圾话已经习以为常了。 “确实没你厉害,总会将身边的人变成狗。”琴酒讽刺了回去。 降谷零支着下颌,笑吟吟地问:“你在说自己吗,琴酒?” 琴酒脸色一沉,锋利的眼刀飞过去,像是要将他戳死。 降谷零立刻乖乖巧巧地坐好,也没有作妖。不知是不是中毒的后遗症,他看上去十分疲惫,也安分了很多。 琴酒眼皮下的眼珠轻轻转动了下,决定送走作精后就去后勤部拿一些不致命又没副作用的毒药。 一旦田纳西整活儿,就将人放倒。 降谷零靠在后座位置,望着车窗外好似在发呆。 之前朗姆的电话和态度表明他会尽全力抓住hiro,想要顺利卧底的hiro怕也不会再跑下去了。 双方仅需要一个台阶就能碰面。 再加上刚在组织大本营挑衅了组织的规则,坑了基安蒂和科恩一把,间接又坑到了朗姆,他还是赶紧出国避避风头。 ——绝对没有要躲幼驯染的意思!! 当然最重要的是,他准备搞一波组织,通过漫画的提示,他知道的情报可不少。 一直待在组织大本营,被琴酒他们盯得紧,他不好动手,万一漏了痕迹,失了组织信任,可就白费了这大好局面。 这次离开日本,组织的实验室或者名下产业什么的,出了问题可就与他完全无关了。 他人在国外,扣黑锅也得讲究逻辑法对吧。若真是他干得,要出事也是组织在美国的分部,对吧。 降谷零视线投向车窗上倒映着自己的影子,眸色渐渐亮起,微微扬起的嘴角多了几分意气风发、正气凛然。 在琴酒敏锐看过来时,他朝琴酒露出一个清新爽朗的微笑。 琴酒嫌弃地别过头,冷冷道:“正常点。” 降谷零哀怨地说:“gin酱对我可真无情。” “咔哒。” 保险被打开,琴酒举枪抵在他太阳穴,不耐烦中透着冷意:“你最好安分点,我没boss那么好的耐性。” 降谷零瞥了眼外面的高架桥,略微思考了下,带着清爽的笑容说:“好哦。” 紧接着,他在几人猝不及防下打开车门滚了下去,又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攀上大桥栏杆一跃而下。 刺啦—— 车辆强行刹车的声音格外刺耳。 不约而同间,周围来来往往的车都停了下来。 一个骑着摩托的外卖小哥憋了又憋,还是压低声音吼了一声:“小哥好身手!” 保时捷内,面若冰霜的琴酒还维持着握枪的手,脸上肌肉失控般地抽动了下。 “大、大大大哥,田纳西被你气得跳河了!!”伏特加失了智般大呼小叫起来,可见被震撼的不轻。 “闭嘴蠢货。”琴酒眼角狠狠抽搐了下,田纳西想自杀还需要我气吗? 会不会说话! 他立刻下令道:“先去救人。” 伏特加不情不愿地下车去救人,谁知等警察来了他都没从河里捞到人。 伏特加:不是吧,前后不到三分钟,还是在市内绕城河里,不可能有鲨鱼吃人的情况下,指挥竟然消失不见了? 他扑腾着爬上岸,看着鞋子里甩尾巴的青色小鱼,喃喃自语:“难道指挥变成青花鱼了?” “你说谁变成青花鱼了?” 鬼气森森的声音忽然在耳边响起。 吓得伏特加一个激灵,连滚带爬跑远了,才敢抬头去看。 这一眼,就让伏特加差点惊掉了眼眶。 只见田纳西一身清爽,双手插兜的靠在栏杆上,略带困惑的歪了歪头:“伏特加君,你中邪了?上次听你说要请阴阳师,请到了吗?” “没请到……啊呸呸呸!”伏特加黑着脸,一把抓下头上的水草,质问道,“你不是跳河了吗?怎么衣服都是干的!” 而且那个地方的角度,绝对能一眼看到他在水里扑腾吧? 你这家伙,该不会是故意耍我? 伏特加聪明了一回,狐疑地瞅着田纳西。 降谷零狡黠地指了指桥下悬着的渔网,紫灰色眼瞳里流露出些许笑意,语气轻快的有点像柔软的:“我跳下去的时候,不小心被渔民的网给网住了。” 他打量了下伏特加,露出一个更灿烂的笑容:“我费了好大的劲儿才从网里面挣脱。倒是伏特加君,你比我幸运哦,入水的很顺利嘛。” 他还竖起大拇指表示赞扬。 气得伏特加差点拔枪。 田纳西这神经病一定是故意的!! 大哥,大哥你快说他! 下车抓人的琴酒很无语,他伸手揪住降谷零的后领,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话:“没看到警察已经到现场了吗?” “还有你,伏特加!” 伏特加抖了抖,连忙爬上车,在琴酒将某个捣乱的人揪上车后,立刻启动车子离开,多留一秒都觉得那个破渔网是在嘲讽他。 琴酒他们离开后,警视厅出警的一位警察在大桥上转了一圈,检查了下周围的设施安全,趁没人注意的时候,顺手将破旧的渔网扯起来拿走。 果然,上面吊着一个小小的黑色u盘。 警官心脏猛跳,暗骂一声:“这臭小子也不怕证据掉水里!” 他无奈处理了渔网,带着东西迅速离开。 第110章 降谷零:恭喜你有男朋友啦 前往机场的车上,伏特加身上还在滴滴答答滴着水。十一月底的天,说不上热也说不上凉,但这么湿哒哒的,还是让开车的伏特加打了个大大的喷嚏。 琴酒阴沉着一张脸,目光冷酷中透着审视:“田纳西,你还要闹到什么时候?你在不满什么?” 降谷零回给他一个单纯又无害的笑容,从后视镜窥探到这一幕的伏特加不由自主捂住了胃。 琴酒:“……” 懂了,就是玩是吧! 他下意识摸了摸自己的头顶,神色阴郁地瞪了降谷零一眼,淡漠地说:“我看了你的任务,暗杀美国议员之一琼斯。他知道有政敌对付他,在暗网上请了一队国际雇佣兵。你唯一有机会杀他的时间是12月11这天。” “那天美国政府将会在举行一场重大政治会议,组织合作的许多政客都会参加,琼斯议员也会出席。” “这次任务只允许成功。”琴酒冷哼一声,意味深长地说,“若你失败了,想想苦艾酒的状态,我相信你不会愿意的。” 降谷零举起手,诚恳地说:“我一定完成任务。” 他双目无神,喃喃自语:“太可怕了,真是太可怕了。世界上怎么会有青春永驻,怎么会有人千方百计想让别人长命百岁甚至永生不死的,真是太恶毒了啊。” 琴酒眉眶狂跳,又不想理他,只能假装什么都没听到。 车子很快便到达机场,亲眼盯着田纳西上了飞机,伏特加简直喜极而泣。 “走吧,去吃饭。”琴酒也心情颇好地说。 伏特加高兴地提议:“我去给大哥买饭团。” “不用,开车去昭和食府。”琴酒点了根烟,摇下车窗说。 伏特加惊讶,昭和食府是东京最大、最贵,也是味道最好的一家五星级酒店,他跟大哥一直忙于做任务没空去吃,没想到今天就吃上了。 伏特加不太灵光的脑子蓦然蹦出一个念头,大哥该不会是在庆祝某人的离开吧? 结果十分钟后,车子刚刚走过拐角,琴酒脸色大变,大声呵道:“跳车!” 伏特加不明所以,却本能遵循大哥的命令,推门跳了下去。 三秒后,车内传来一个小小的爆炸声,紧接着尖叫鸡的声音响起,刺耳又难听。 不是炸弹? 琴酒眼里杀气一闪,从发尾摸出一个定位器。不等他气恼,抬头就看到保时捷撞坏了精神病院的大门。 ——又被耍了。 田纳西!! 警报声响起,医院的保安训练有素地冲了出来。 他们看着琴酒和伏特加的眼神,就像看见逃院的精神病患。 双方面面相觑许久后,院长率先开口了。 “不知二位撞门,是想要接走人还是想住进来?” 精神病疗养院的院长一开口,就让伏特加大怒。 伏特加气冲冲地说:“你怎么说话呢,谁想住进来啊。我们的车上被人安了炸弹,一时情急跳车后,才不小心撞了你们的门。” 院长心里一惊,但又一想,真有炸弹的话,不早就爆炸了? 他给身边的保安使了个眼色,保安会意,小心上前查看,一眼就看到了车后座耀武扬威还流着红墨水的尖叫鸡,看上去就像杀鸡的凶案现场。 保安一言难尽地检查了下车子,回来在院长耳边悄悄说:“没有炸弹,是一只屁股流血的尖叫鸡。” 院长眼神一变,看向琴酒和伏特加的眼神,像极了让人头大的精神病患者。 看来,确实脑袋有疾。 他毫不犹豫地下令,就见身强力壮的保安们一个个手里拿着电棍朝琴酒和伏特加靠过去。 琴酒和伏特加看着围过来的人,下意识将枪拿了出来。 保安们淡定的将电棍别进腰间,也从怀里掏出了枪。 没办法,这年头极道组织有事儿没事儿也总往院里塞人,那些个危险分子为了逃院手段频出,他们医院不得一起跟着进步嘛。 机场,在琴酒走后就转身下了飞机的降谷零坐在候机室,他含笑关掉手机显示的定位,通过耳机听着那头传来的火拼声,发自内心地感慨:“国民真是,一如既往的热情好客啊。” 真不枉他费心挑选拥有极道背景、电击围栏,和藏着军火库的疗养院。 啧,不知道到了美国后,能不能听到琴酒和伏特加被困精神病院的消息。 降谷零微微一笑,满肚子坏水。 他看了眼机票,还有一个小时到登机时间。 对,他用宫野彻的身份买了上一班次的机票,安室透的身份买了下一个班次,为得就是晚点走能看琴酒的热闹。 听着琴酒那边的惨状,他高兴地拿出一个炸弹遥控器。 昨夜琴酒前脚搬了新安全屋,挂着针的他后脚就安排诺布溪过去给安全屋的车库装了炸弹。 浪费组织财产真快乐! 降谷零没有犹豫,直接就按了启动键。 耳边仿佛幻听到爆炸声,他满足的将遥控器拆成零件,扔进了垃圾桶。 又拿出私人手机,计算了下时间,飞快按下一封定时邮件: [下午三点半后,公安和防爆部队准时抵达任务现场。 ——null] 邮件后附带任务地址和详细说明。 保证能给身在精神病院的琴酒一个难忘的记忆。 刚发完邮件时,一位穿着连衣裙的金发女人来到他面前。 降谷零顺手收起手机,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热心询问:“这位女士,请问有什么需要帮助的吗?” 金色短发的女人微微一笑,低头时长长的睫毛颤动着,多了几分羞涩和清纯。 于是,降谷零笑得更温柔了。 女人像是受到了鼓舞,鼓起勇气,磕磕绊绊地说:“这位先生,我对您一见钟情了。不知我是否有幸,能成为你、你的女朋友。” 这句话像是开启了什么不得了的开关,降谷零紫灰色眼眸一闪,深邃的仿如深渊般的色泽爬上紫灰色的瞳孔。 他惊喜地问:“你愿意与我殉情?这真是太好了。” 他欢喜地说:“那恭喜你了,你有男朋友啦。” 女人脸色微变,她好像没这么说吧? 以及,这里为什么会出现‘殉情’这个词? 她心下有种不好的预感。 第111章 公安得到情报后 短金发女人笑容僵硬了一秒,又开心地说:“太好了,男朋友。” 她有些害羞地说:“你可以叫我利昂。” 金发黑肤的青年笑容明媚灿烂,眼里的期待几乎要溢出来了。 “人类因爱或其他因缘结缘,如万千个家庭一样平凡而真实。组建家庭,繁衍后代。等后辈长大,或夫妻年老,便相互扶持相伴相依,死时埋葬在一起,永不分开。” 他的腔调近乎咏叹,向世人描述了一个如诗歌般美好的轮回和无法更改的规则。 他眼神无比真挚:“你对我一见钟情,巧的是我也对你一见钟情了。美丽的女士,就让我们跳过互相介绍的开始和相知相爱的过程,直接快进到人生的结局,死在一起吧。” 大庭广众,安静无比的候机室里,他语调欢快地说:“我们去入水殉情吧。” double kill! 金发女士脸都僵了。 敢于出击的bnd情报人员眼角抽搐着,差点大喊出声:你别过来啊。 雷司令一双漂亮的眼睛盯着降谷零,眼里饱含着泪水。 为什么情报上没写,安室透是这样的神经病!! 他不会被阿夸维特给折腾的变态了吧? 她僵硬地说:“先、先生说笑了。” 降谷零认真思考了下,无视其他人诡异的眼神,雀跃地说:“我没有说笑。你要是不喜欢入水也没关系,我记得机场不远处有火车站,我们一起去卧轨吧?” triple kill! 女士下意识捂住腹部,已经开始胃疼了。 只见这位组织里颇具传奇色彩的金丝雀迟疑了下,补上一句:“如果你想要浪漫,我建议你跟我一起上飞机,然后挟持机长打开机舱大门,从万米高空跳下来,像闪亮的星辰一样坠落深海永远长眠。” quadra kill! 女士:!! 降谷零失神般喃喃道:“糟了,这么一说怎么更心动了。这简直是前所未有的浪漫,女士,我们一起见证坠落的美好吧。” 他温柔的伸出手邀请,微微侧头看过来时缱绻多情。 penta kill! 雷司令提着包包的手抖了抖,前后搭讪不过几句话的功夫,这家伙就给她找了三种死法。 雷司令:能被高层干部看重的金丝雀,果然有几分……特殊。 她实在想不出别的词来形容这位的黑泥性格了。 她干笑两声,语速飞快地说:“那什么,先生在候机室坐得挺久了,时间也不早了,我就不打扰了,我们有缘再见。” 不等降谷零开口,她踩着高跟鞋快步离开,唯恐被拉去自杀。 哦,是见鬼的殉情! 她们德国的女人受不住这样的男人! 降谷零见她飞速消失在人流里,失魂落魄地收回了手,又很快打起精神,自信地说:“好吧,我相信总有一天能碰到愿意和我殉情的女士。” 他从口袋里掏出机票,略带遗憾地说:“今天只能先离开了。” “不过,能邂逅这样一位美丽动人的女士,真是大幸运啊。” 降谷零嘴角含着莫测的笑容,双手插兜,懒洋洋地朝飞机走去。 远离人群,他嘴角翘起,低沉的嗓音含着几分漫不经心和嘲讽: “我完胜哦,卧底小姐~” 东京时间,十一月二十日,十点十五分,飞机起飞。 飞机在万米高空时,降谷零才彻底挣脱了之前那诡异的状态。 他不由得捂脸,羞耻地耳尖通红一片。 怎、怎么回事,竟然对女士说出这么失礼的话。 还邀请人殉情!! 甚至那人还是同为卧底的、国外搜查官。 丢脸丢出国门了。 降谷零笑容疲惫:……世界再见。 果然,事实再次证明,碰到卧底,他会变得不幸。 “先生,您还好吗?” 空姐走过来担心地问。 降谷零放下手,自暴自弃地说:“我没事,麻烦女士给我一杯冰咖啡,谢谢。” 空姐应道:“好的,您稍等。” 他掏出组织的手机,三两下便将里面的定位关停,等需要的时候再启动吧。 东京,日本警察厅。 再次被喊来公安部的宫村警官,不出意外收到了神通广大的幼驯染从fbi摸来的情报,他已经习惯了。 他关掉邮箱收到的零组任务通知,接过情报看了起来,猝不及防被某些关键词给创到了。 绑架,强迫—— 难道这就是诸伏课都不上了,扛着狙要去杀人的原因? 那天诸伏景光情绪崩溃的太厉害了,他立刻调动公安的人调查。 但组织抹除线索的速度太快,等公安的人到后,别墅都被炸了。 一群搜查科的警察只知道有人被绑架,其他的什么情报都没有。 他在黑田理事那里看过爆处组那两个小子的报告,上面倒是提起过组织的阿夸维特绑架了降谷,他当时还疑惑诸伏怎么这么脆弱了,不就是绑架吗? 顶多受点伤,都是同一个组织的,还都是代号成员,哪怕降谷对大部分人隐藏了身份。 但又能吃亏到哪里去啊,被打一顿顶天了。 值得他崩成那样吗? 现在看看情报…… 宫村警官手抖了抖。 换他他也崩溃。 宫村警官深吸一口气,努力将视线从那句‘我们的金丝雀’上移开,眼睛有点疼。 自从经历过降谷零那一系列骚操作后,他对一切过于离谱并背离人设的情报都能秉持怀疑的态度。 恩,不太信。 毕竟自己刚从渔网里捞走了那小子留下的u盘——都有心思跳水了,还把重要证据挂在破渔网上戏弄教官,玩儿的很开心啊降谷。 宫村警官表情狰狞。 决定等诸伏发现真相的那天,他亲自给诸伏递刀子,或者拳击手套。 打定主意后,教官继续看了下去。 六位以上高层对某人的拉扯抢夺,跟组织干部烧炭殉情,实验室y…… 教官这次心也抖了抖。 宫村警官瞪大了眼睛,握着文件的手用力到青筋暴起。 降谷零! 我都说了蜂蜜陷阱不用精进,你怎么就不听!! 周旋在这大型修罗场中,你就不觉得头皮发麻吗? 我知道卧底压力大,偶尔发泄下也正常。 但你—— 就问声肾还好吗? 第112章 被坑了的琴酒 宫村警官握着情报无言半晌,一言难尽地说:“fbi的情报员,以前给av写剧本的吧。” 朝比奈警官无奈摊手:“这确实是fbi封存的档案。” 宫村:被封存的情报你都能拿到,你过于能干了。 今天也是担心幼驯染被暗杀的一天呢。 但要紧的是这份情报透露的内容,宫村警官又恼火起学生的骚操作了。 你放出真真假假的消息就算了,怎么连老师也瞒着了,没良心的小兔崽子! 而且fbi情报员也太不务正业了吧,正经任务的情报一个没有,八卦倒是能写一本书。 不过,组织的人体实验必须重视。 宫村警官想了想,决定下午做完任务顺路去找伏特加聊聊! 自降谷意外加入组织后,组织传出的情报就越来越离谱了,不亲自打听下,他无法安心。 宫村警官抄起手机就朝学生发消息。 [fraudster:绑架强迫是怎么回事?] 宫村警官完全没有迂回,上来就是王炸。 可惜某人正在飞机上,无法收到这条信息。 迟迟等不来回应的宫村教官看着短信页面的未阅提示,脸黑了黑。 没有收到学生的消息,他才反应过来,那家伙上飞机去美国了。 艹。 宫村警官低咒一声,组织的科研遥遥领先世界,像促进细胞愈合、基因研究改造等都很常有。 但就是不去造福人类(痛心疾首)! 他恼火极了。 好在降谷手段不俗,让组织对他警惕又忌惮,偏还舍不得他的才华。导致他在组织的地位媲美琴酒一类高层干部,只是没有实权,但这也能保证组织不会轻易将一些不入流的手段用在他身上。 宫村警官火急火燎地等消息,只要从学生口中确认组织有这类实验,他就立刻带人去捣毁。 而黑衣组织今天也没有平静太久。 下午三点整,组织在东京的行动组尽皆收到了琴酒的任务邮件,包括受了惩罚的科恩、基安蒂。 [来日昭神经研究中心疗养院,时限:立刻!任务目标:狙击视线内所有敌人。 ——gin] 黑衣组织还在东京的整个行动小组半点不敢耽搁,立刻出发前往疗养院。 下午三点半,黑衣组织行动组已全部抵达,并与被困在里面的琴酒取得联系。 琴酒黑色的大风衣破破烂烂,本来柔顺的浅金长发上也染着几分血迹,凌乱不堪。他高大的个子愣是蜷成一团缩在楼层的通风管道里,显得格外狼狈。 琴酒凝神听了听外面的动静,伏特加的惨叫传入耳中。 “啊,别电了别电了,都说了我没病。” “你妈的还给我扎针,等我大哥来打死你们!” “好疼好疼,你扎针倒是扎准点啊废物,你都戳到我骨头了。” “啊——” 琴酒眉心不由得跳了跳,谨慎地拿手机指挥行动组救援。 疗养院的反应也很快,在基安蒂几人狙击了保安闯入大门时,院长见势不对,立刻安排保镖出手。 “是岛国的极道组织。哼,竟然敢将主意打到我们身上。去,给他们点厉害看看。”院长吩咐道。 同时,他让副院长切掉医疗院附近一千米的信号,并安排人设立警戒线,防止有不知情地人闯入。 医疗院再怎么偏僻,也不能保证没人路过。 里世界的斗争,最好不要引来正道的视线。 面对疗养院的火力压制,擅长暗杀的行动组一时也无法突破,双方一时僵持住了。 基安蒂拿着狙击枪打出去后,见对面的人快速躲开,并朝藏在暗处的爱尔兰扔了一个炸弹时,惨白着脸暴躁地说:“这家医院是哪个极道组织的军工厂吗?” 这些保镖不对劲,看上去训练有素,都赶得上组织训练营出来的成员了。 卡尔瓦多斯一枪打爆一人的头后,仔细打量了下那些人,惊疑不定地说:“这些人看上去有些像墨西哥的毒贩组织。” 耳麦里,爱尔兰后怕地声音传来:“我差点就被炸死了,还好没事。你说的是哈里斯组织吗?” 卡尔瓦多斯肯定地说:“对。我与琴酒之前去追杀一位逃到墨西哥的叛徒,与哈里斯组织打过交道。” “他们与组织有交易吗?”科恩问道。 卡尔瓦多斯扣动扳机,耸耸肩:“有。你们也知道,我们组织虽说不做毒品生意,但研究所出的一些药物却很合某些集团的胃口。” 这话说得一点都不隐晦,堪称明示了。 基安蒂翻了个白眼,研究所那群让人看了都骨子透出冷意的家伙,谁知道整天在研究什么,审讯组倒是经常过去拿药。 不论是吐真剂、洗脑针剂还有有依赖性的控制药剂,或是其它,都让人看了心生寒意,哈里斯组织动心也很正常。 “琴酒到底在搞什么鬼,怎么还不出来。”基安蒂没好气的说。 她透过瞄准镜紧盯着对面,好在今天天气不错,微风,不影响狙击。 卡尔瓦多斯调整了下狙击枪瞄准镜的倍率,调侃道:“可能是去开直升机准备扫射了。” 行动组里经常搞出大场面的也就琴酒了。他暗杀技术很强,不论是隐蔽地暗杀,还是轰轰烈烈杀掉所有人的暗杀。 而琴酒确实准备从通风管道口离开,调动附近军火仓里的轰炸机。 他再厉害也无法做到一人与拥有一整个军火库的医疗院对抗。 琴酒目光深沉地盯着死角位置的院长,怒气飙升,田纳西真是坑惨了他! 此时,一架飞向美国的飞机上。 正在打瞌睡的降谷零突然睁开眼睛,他拿起手机看了眼,正是东京时间15:58分。 快了,马上就能将扎根在国土上的毒贩据点毁掉了。 顺便试试看,能否在剧情开始前让漫画里有名有姓的行动组减员。 降谷零嘴角扬起,眼眸一瞬间深不见底。 松田、萩原、hiro、班长…… 恍惚间,他仿佛看到四人在光芒里围在29岁的安室透身边,叽叽喳喳问他过得好不好。 “我很好。” 他温柔地替另一个他回道。 我和这个世界。 都会很好。 所以,带着世界,挣脱命运吧。 第113章 公安在出动 东京,就在琴酒刚跳出通风口时,警车的声音渐行渐近。 琴酒脸色微变,立刻朝行动组发了撤退的命令。 作为跨国非法组织,他们搞得场面再大,那也是里世界的事情。一旦与国家机构对上,他们便无比低调,争取做到不留一丝痕迹。 他们又不是极道组织,还与政方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 在搞事情的同时藏好自己尾巴,才不会让组织难做,也能让政方的自己人轻松隐藏起组织。 比如有人发现了组织手机报警。 政方卧底:你说有一个强大的神秘的非法组织在搞事情? 证据呢? 没有证据就是造谣污蔑,我看你就是看不得国家和平,你安得什么心? 你是不是被国外特务机构收买了过来搞分裂的? 停职! 这解决起来不就简单了吗? 有理有据还不惹人怀疑。 东京时间:16:05。 在琴酒的命令下,撤退的行动组正面撞上了全副武装的公安警察与爆炸物处理机关、sat特种部队的包围圈。 医疗院上空的战斗机嗡嗡作响,更有特工从直升机的悬梯上快速跳下来。 院长脸色大变,警方怎会无声无息突破警戒线出现? 他看看手里的手榴弹,再看看保镖们手里的枪支和火箭炮,眼前一黑。 这一遭叫#人赃并获#。 说是玩具也没人信,警方又不是傻子。 洗都没法儿洗了。 想到疗养院底下的药品制作间以及实验体,院长心一狠,决定突围。 他眼里满是狠辣,将这些警察全部杀了,他再联系人尽快转移,争取减少损失。 要不怎么说毒贩都是一群亡命之徒呢。 风见裕也站在远处,听着火力交锋的声音,神色无比严肃。 随着时间的流逝,警方一直在朝这边增兵,而毒贩的后援也在飞速赶来。 双方在半路上就交火了。 警方不可能放任毒贩肆意妄为,毒贩也不可能放弃地下室制作好的毒品。 双方毫不退让,你死我亡。 风见裕也手机里不停地有各个部门的来电,有几个是施压撤退的,其余都是力挺他们干翻毒贩,甚至提供了援助。 风见裕也一边将来电部门记在小本本上,一边指挥着战斗。 警方将毒贩的后援挡住,疗养院这边在几个小时后,也取得了成果。 “a队突破,已进入据点。击毙犯人五人,伤三人。我方无死亡,伤二人。” “b队突破,已进入据点。击毙犯人四人,伤五人。我方死亡一人,伤一人。” “c队突破,已进入据点,击毙犯人八人,伤七人。我方重伤二人,死亡二人。” …… “爆炸物处理班第一机动队第一小队进入据点,x区发现炸弹,正在拆除中。” “爆炸物处理班第一机动队第二小队进入据点,y区发现炸弹,准备拆除。” “爆炸物处理班第一机动队第三小队进入据点,z区炸弹已拆除,正要前往j区。” …… sat特种部队和爆炸物处理组报告完自身情况后,风见裕也沉声道:“请务必注意安全。” 在他一旁,宫村警官正聚精会神听着公安的报告。 这次他与风见裕也联手,一起作为行动的总指挥。 “报告,一楼清扫完毕,无危险物。” “报告,二楼清扫完毕,发现一位受害者。” “报告,三楼清扫完毕,发现三位受害者。” …… 宫村警官看了眼监控器上的某位眼熟的受害者后,挑了挑眉,朝对面吩咐道:“这位留着,我亲自去接触。” “是,长官。” 宫村警官顺手拿起一顶白色的假发扣在头上,开始给自己化妆,并说道:“别让他醒了。” 大楼内,全副武装的警员随手拿出一支药剂扎进还在昏迷的某人脖子里后,快步离开。 东京时间十一月二十日夜,23:15,纽约上午10:15。 降谷零下飞机的第一时间便换了一身简单的校服穿着,带着黑色的假发和口罩,双手插兜里,稍稍改变了下气质,便与周围青春肆意的学生并无不同。 他带着耳机,仿佛是在无聊的听歌,耳边是风见裕也严肃的报告。 他嘴角含着淡淡的笑意,从容不迫地从接机的贝尔摩德身前擦肩而过。 “……以上便是目前的进度。sat已经进入地下室,找到了毒品制作间。公安也将大部分实验体解救了出来,由救护车统一送往医院,但他们的情况并不乐观。” “爆炸物处理班正在拆除埋在疗养院地下的炸弹,附近并无市民,没有任务的警员也已安全撤离。” 降谷零身形一闪,藏在小巷一处死角,语速飞快地说:“立刻审问还活着的毒贩,查清楚他们的上线和下线、交易的方式以及其他驻点和人员。” “找到交易名单,确定他们的走私线路和出货渠道,查清楚他们售卖毒品的各个地址,将所有人一网打尽。” “是,降谷先生。”风见裕也立刻道。 降谷零神色郑重,眼神透过层层空间,仿佛看到警官们在混乱的罪恶里,像火一样燃烧着自己,把生命和情感都焚尽了,留下不灭的信仰铺洒在热土上,将燃烧后的温暖留给国民。 他目光含笑,眉宇正气,身上披着太阳的光辉。 他想:我一定能成功看到黎明。 因为,这一路都是同行者,让我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光明。 降谷零看了看时间,问:“黑衣组织的人呢?” 风见裕也盯着警方的收尾工作,神色凝重地说:“他们果然很狡猾,除了伏特加,已经全部逃走。不过公安这边的狙击手也狙击到了三人,可以肯定他们重伤了。” 伏特加? 降谷零稍微想了想,就神色古怪地问:“他被老师逮住了?” 公安这边都很清楚,抓住伏特加的价值并不大,这人活着比死了好,活着还能套情报。 所以公安肯定给他放水让他走人了。 这都没走掉,除了太废物外,唯一的可能便是被某个只逮住一只羊往死里薅的人抓住了。 风见裕也干笑了两声,显然也清楚欺诈师的性格,他拿起望远镜望了过去。 第114章 空降指挥官 风见裕也透过望远镜,注意到满头白发、弓着腰的老人家吃力的扶着重伤的伏特加离开。 他辨认出老人家的唇语,他甚至幻听到了老人家的声音。 “孩子你别怕,爸爸终于从这个该死的精神病院把你救出来了。呜呜呜,还好警察将那些坏人都引走了,爸爸这才能偷溜进去。” “孩子,十几年了,我们终于见面了……” 不愧是你,公安鼎鼎有名的欺诈师! 一个脑子有问题的神经病爸爸演的跟真的一样。 风见裕也一言难尽地说:“……降谷先生,您的老师突然超级加辈了啊。” 您能想到吗? 伏特加成了您老师的好大儿啊! 降谷零:……? 你是在说胡话吗? 他没有深究,显然很相信老师的实力,所以完全错过了这炸裂的消息。 降谷零与风见裕也交换了下情报后,接过权限开始指挥zero小组和公安的工作。 东京,疗养院内。 萩原研二刚剪断一根黑线,耳麦里响起了一道电流声。 刺耳的电流声消失后,严肃认真中透着锐利的声音传出,带着不容置喙的坚毅,雷厉风行中带着掌控全局的强势。 “从现在开始,我是你们的指挥官,你们可以称呼我为null长官。那么,sat的a组,立刻前往……” null? 空? 零值? 后面的话萩原研二没有听下去,他在听到这声音和称呼的第一时间就侧头朝向靠在一边休息的幼驯染。 松田阵平同时睁开了眼睛,凫青色眼眸里锋锐之气一闪而逝,与萩原研二对视时,都看到了对方眼底的惊喜、迟疑、小心翼翼和不敢置信。 “小阵平,这声音……”萩原研二瞪大了眼睛,悄悄指了指左胸无声地说。 为防止干扰队伍频道,他不敢在任务途中随意关闭耳麦,便选择了唇语。 防爆衣里面,常服外的左胸前挂着一个卡通冰淇淋图案的胸针,是前几天有人匿名从国外送到他和小阵平手上的。 他们亲自检查了下,因为胸针太精细,没敢上手拆,但也差不多搞清楚了胸针有联网和通讯的功能,只是暂时被锁住,功能没有打开。 联想到上次见面,小降谷离开前说会给他们送东西,不难猜出这是小降谷送的礼物。 毕竟胸针后面还刻着樱花班旗呢。 小阵平当时就见猎心喜,一边嫌弃吐槽,一边又毫不犹豫地将胸针卡在衣服上戴着,那别扭的模样让他笑了好久。 “是他吧?” 松田阵平会意,也点了点左胸胸针的位置。 “很像,像警校时期的声音和习惯。” “而且,这家伙取个名字都毫不掩饰啊。” 二人对视一眼,认真听着耳麦中长官的指挥声。 “爆炸物处理班第一机动队第一和第二小队,立刻开始排查整座疗养院,请注意安全。” 萩原研二按了按耳麦,与松田阵平同时回道:“是,长官。” 对面微不可察地顿了顿,继续发布命令。 松田阵平二人却沉默了。 他们认真处理完炸弹后,快速收拾着东西朝外跑去,带着各自的队伍开始排查疗养院。 并肩而行间,二人视线碰撞。 “……” “hagi,确定了吗?”松田阵平动了动嘴,无声询问。 萩原研二嘴角扬起,二人默契地齐齐道:“是他!” 虽然依旧不太明白在情报中深陷囹圄,又自身难保的好友为何会突然成为公安的长官,甚至有资格指挥一场大型任务。 但这足以说明,好友的处境不像情报中所描述地那般惨烈绝望,也非他们想象中那么难堪。 真是——太好了。 太好了。 萩原研二神情恍惚地回忆着匆忙见过的那几面,前两次小降谷的状态真的差极了,差到仿佛随时会跟世界说永别。 他那段时间整夜整夜睡不着觉,总担心会收到好友的讣告,梦里都是好友血淋淋的尸体。 好在第三次见面虽然场面有些难以描述,但小降谷精神好了很多,即便如此也无法忽视小降谷不太妙的处境。 如今看来,一切另有隐情啊。 再加上今天‘空降指挥官’,萩原研二眼神闪亮的如同一颗在阳光下闪闪发光的紫宝石,漂亮又充满了光辉。 心里那一直吹着冷风的空洞终于被弥补上,暖暖的热流随着熟悉地声音涌入心底。 “小阵平,下次见面,就揍他一顿吧。”萩原研二笑容灿烂,无声地说道。 松田阵平扶了扶墨镜,狰狞一笑,掰掰手腕,意思不言而喻。 无论其中内情是什么,先将某人打一顿再说。 得用拳头好好确认下某人是否真的完好无损! “可惜诸伏联系不上了。”松田忽然道。 萩原研二想到在别墅被小诸伏用狙击枪瞄准后,苦着脸摸了摸胳膊,小诸伏黑起来太吓人了。 也是从那天起,他们再也联系不到小诸伏了。 “只能等了。”萩原研二无奈地说。 松田阵平像是忽然想到什么,语气生硬地问:“hagi,因为这次大型任务,我们才被从交番放出来。任务结束后,应该不用再回去了吧?” 萩原研二轻松的表情也裂了裂,他干巴巴地说:“应该不用的,我们三万字检讨都写完了。” 松田阵平眼睛发直:“……希望千速姐网开一面,不要抓我们回去了!” 降谷零指挥着sat部队循着黑衣组织撤退的痕迹,将查到的好几处据点都摧毁了,甚至有一处是组织军火库和新人训练基地。 他心满意足地将收尾工作交给风见裕也,准备挂断电话时,风见裕也突然犹犹豫豫地暗示道:“降谷先生,我听说组织里的田纳西和卡慕与波本不对付,我们是否采取措施?” 无论是设局抓捕或者击毙都可以,只要将降谷先生卧底路上的障碍扫除。 更重要的是—— 风见裕也表情狰狞了一瞬,这两个抢了降谷先生同期代号的家伙竟然都在觊觎降谷先生! 降谷先生是他们犯罪分子可以肖想的吗? 他们不配(震声)! 一个个都去蹲局子!! 降谷先生,可是神明大人赐给公安的珍宝! 第115章 甜品社社长sama 风见裕也十分佩服降谷先生将波本的身份隐藏的深,连组织的代号成员都不知情,闹出了争抢的笑话来。 降谷零怔了下,立刻便猜到公安那边是收到线人传出的情报了。 比如那场为数众多的代号成员线上会议。 他耳根微红,觉得羞耻极了。 操心师干出这种事情的时候为什么不觉得羞耻啊,他坑其他人(比如琴酒)时怎么就连自己都坑! 降谷零捂脸,窘迫地说:“不用担心,他们与我们的立场一致。” 风见裕也瞪大了眼睛,几乎脱口而出:“您用什么办法策反了他们?” 降谷零:……? 是他的错觉吗,风见这话总让他觉得有莫名的内涵在里面,可细细思索,又摸不着头绪。 降谷零暗示道:“他们二人与波本一样。” 都是我的马甲。 风见裕也松了口气,误以为二人也是卧底。 既然这样,那些传言应该是卧底们一起搞得。 卧底们,都这么……会吗? 风见裕也虽然不懂,但大为震撼。 他谨慎地没敢多问:“我知道了,降谷先生。” 电话挂断后,降谷零看了眼不远处的一家眼镜行,突然打了个激灵。 他暗暗咬牙,萩原和松田肯定听出他的声音了。 卷毛笨蛋那阴恻恻中暗含怒火的声音,绝对想揍他吧。 幸好,今天过去后,活力清炖鸡的效果会发作,那两个笨蛋不会记得这几天发生的事情。 至于他们会不会吓到,呵呵。 降谷零面无表情地抹了把冷汗,握紧了拳头。 决定了,接下来四年不去见他们了。 等四年后再见面,谁心虚还不一定呢。 还得催促风见今天把报告赶完,省得一觉睡醒什么都不记得了。 他给风见发了邮件后,快速将公安的事情处理完。 现在,他需要为自己下飞机后失踪的两个小时做出解释了。 降谷零按着手机,一行行代码飞快略过,一条条情报映入眼中。 很快,一条新鲜热乎的一秒前的帖子在暗网不起眼的角落里挂着。 [fbi副局长托马斯于一个小时前疑似死亡。] 降谷零查看了下,发现发帖的主人恰好从托马斯副局长家附近路过,意外发现这个奇葩事儿后,为了嘲笑当局,便将消息发到了暗网上。 好在消息刚发出去,无人关注。 降谷零趁机将帖子压下屏蔽,迅速联系了在美国的下属。 侦探卡发展的下属都好用极了,唯一让他不忍直视的是下属的代号。 几分钟后,对方来电话了。 “先生,托马斯副局长与情人厮混时猝死家中。他的情人已经卷款逃跑。” 降谷零挑眉,勒令道:“将那女人藏起来,即刻前往托马斯的家中,处理好现场。” “是,甜品社遵从您的意志。” 降谷零大感头痛,吩咐说:“……十分钟后,让芝士蛋糕黑掉纽约电台,播放我说的内容。” 代号芝士蛋糕的男人是一位超级黑客,也是甜品社的成员。 “没问题,社长。” 结束通讯后,降谷零深吸一口气,还是没忍住转身捶墙。 甜品社这个名字到底是怎么喊出口的啊! 感觉太烫嘴了。 还有会社成员们的代号,那是让人一听就条件反射嘴巴一甜,腮帮子都幻痛起来的感觉。 侦探还真是任性啊。 他哭笑不得,但想想寄给松田和萩原的胸针,又乐了起来。 那可是甜品社正式成员标志,由侦探设计,阿笠博士亲自制作,每一个都独一无二。 总之,先给那俩大冤种一个可靠的背景,作为侦探信徒集中营,想要庇护两个小警察再简单不过了。 如果有一天琴酒想起二人,提着枪去找晦气时也得掂量掂量能不能惹得起狂信徒。 降谷零缓了缓情绪,拿出组织联络手机快速恢复里面的定位,然后开机。 十几条未接电话的提示存在感极强。 正巧,电话又打了进来。 是贝尔摩德。 降谷零挑眉,不紧不慢地朝小巷外走去,笑道:“这么着急吗,贝尔摩德小姐。” 贝尔摩德却半点不轻松,她联系不上田纳西这段时间,数次收到了来自日本方的电话。 琴酒的行动组翻车后连累组织七处基地被摧毁,boss和朗姆都十分重视,多次询问田纳西的状况。 毕竟这事的开头很明显,是田纳西算计琴酒的车撞到了疗养院。疗养院乃是毒贩据点,所有靠近的人都会被怀疑警惕,甚至杀死。 而琴酒又不是好惹的,直接让行动组出面了,双方很顺理成章的打了起来。 要说田纳西不了解疗养院,那绝不可能。 他还有一个在国际犯下累累大案的侦探人格呢。 但公安的到来却十分巧合,就卡在毒贩与组织交火的时候。 可以说,毒贩完蛋了,组织损失了不少,唯有公安赢麻了。 如同之前的黑格组任务,公安都插手的恰到好处。 可要说那家伙是官方派来的卧底也不可能,不提那见鬼的人格分裂症,就那拉清单一样都拉不完的犯罪目录,将世界各国政方都撩拨了个遍,人都得罪死了,谁还敢招安他啊。 所以,那家伙肯定是在利用公安算计什么,他又不是没干过。 就差在脑门刻着‘低调’二字的boss和朗姆坐立不安起来,他们只想苟起来求永生,不想出名啊! 计算着飞机着陆的时间飞快联络某人,谁知邮件没回,短信未读,电话打不通。 他们一腔怒火和怀疑都使到了贝尔摩德身上,催得贝尔摩德很上火。 “小家伙,你可真能藏。” 电话那头,贝尔摩德含笑着恼火的说,声音像从牙缝里挤出来的:“你那一航班的飞机都落地两个小时了,你人却在我眼皮子底下消失了,真是能干呢。” 降谷零弯着紫灰色的下垂眼,看上去乖巧极了,眼里却暗藏着阴郁和漠然。 他清朗的尾音裹挟着少许沉寂:“克丽丝小姐过奖了,我只是忙了下自己的私事。你知道的,我们都需要私人空间。” 贝尔摩德淡淡道:“十二分钟后我会抵达你的位置,我们面对面好好谈谈所谓的私人空间吧。” 第116章 暹罗猫终于知道了剧本透 降谷零脚步停下,毫不掩饰自己的恶意说:“哦?克丽丝小姐的能量不小,这么快就得到了我的位置。boss知道你这么能干吗?” 贝尔摩德奚落地说:“你能顺利活下来再操心我的事吧。” 这次组织损失不小,哪怕田纳西再有谋算,也不可能全身而退的。 她等着看他笑话! 贝尔摩德挂断手机塞进口袋,戴好头盔,压低身体骑着摩托车朝降谷零所在位置赶去。 没想到那家伙竟然就在机场附近! 贝尔摩德磨磨牙,加快了速度。 电话挂断,降谷零靠在一家汉堡店外等待贝尔摩德,至于惩罚,他扫了眼仓库里积灰的‘神愈洗礼’卡牌,对即将到来的惩戒无所畏惧。 他算计着离开组织大本营,也是因为侦探卡收获的太多,操心师卡牌也不遑多让。这么多组织的情报和信息留在手上无法发挥出价值,降谷零每时每刻都觉得心痛。 他在水深火热中的恋人还等着他拯救呢。 为此,降谷零在近两次的任务里做得格外过火,他就是故意在撩拨boss的神经,挑衅组织的规则。 这次组织损失这么大,他肯定会受到惩罚,到时他可以光明正大的扔掉组织任务修养身体,暗中联络公安将他所掌握的组织据点尽数摧毁。 到时候谁还会怀疑一个半死不活的人呢。 将所有计划在脑中盘算了几遍后,他顺手翻看着起私人手机里的短信,宫村警官的短信映入眼中。 [[fraudster:绑架强迫是怎么回事?] 降谷零:?? 这没头没尾的,老师在说什么? 降谷零想了想,给宫村警官回了个问号。 东京,11月21日,凌晨四点,操心师卡牌装备第十三天。 一处偏僻破烂的矮房里,化妆成颤巍巍神经兮兮老头的宫村警官双目浑浊破碎地盯着床上昏迷不醒的魁梧壮汉,脸上满是慈爱。 察觉到手机震动后,眼里划过一道锐利的光芒。 他拿出手机看了眼,脸上的表情瞬间消失,隐隐透出一种恨铁不成钢之感。 他这弟子是不能要了吧? 怎么就这么迟钝呢,他那些炸裂人三观的谣言都传遍各国政府了,清白没了自己还不知情呢。 情报贩子这身份是玩呢? 与此同时,宫村警官心里却彻底松开了一块大石头。 迟钝也证明降谷对这事儿不上心,侧面表明都是假的。 真是,太好了。 但让他好几次担心的睡不着觉的仇还是要报的。 小心眼儿的宫村警官立刻将那些情报发给了学生,他很乐意看学生的笑话。 他在心中默数着时间,足足过了三分钟,他才收到了学生满屏问号。 [冤种小弟子:您的消息是从哪里得到的???] 宫村警官笑嘻嘻:[全世界。] 然后降谷零就失联了。 宫村警官并不在意,他甚至有心情从垃圾堆里翻出一条还算干净的粉色裙子,抱着裙子坐在伏特加跟前耐心等人清醒。 不过降谷对组织实验了解并不多,还是得从伏特加着手啊。 纽约,下午三点钟。 大胃王汉堡店偏僻的角落里,金发黑皮的青年正靠在墙上,双目空洞,仿佛魂飞天外,让人看了怕极了。 风吹起他的金发和校服,看上去青春洋溢,但他脸上却没有表情,他的心已经死了。 这一定是虚假的世界,不然怎么会有这么可怕的流言。 什么绑架强迫多人运动,可恶,到底是谁造谣我!! 我不就是默认了琴酒一句‘金丝雀’吗? 为什么现在会出现这么可怕的谣言! 一想到老师说的‘全世界’,降谷零就心死如灰。 这时,不远处汉堡店上方大楼播放广告的屏幕突然闪烁了起来,被雪花点占满了。 不止如此,整个纽约的电视台,网络、广告宣传屏都变成这副模样。 降谷零眨眨眼,强压下羞耻心,是他与芝士蛋糕约定的时间到了。 他拼命将之前看到的情报从脑子里删除,刚才发生了什么? 不,什么都没发生。 他也没收到过宫村教官的短信。 降谷零冷酷地将宫村警官的短信全部删除,半点不带犹豫的。 随后他身形一闪,来到汉堡店角落少有人来的杂物间。 打开灯的同时,他脱下校服,里面是一件质感极佳的黑色西装。 他靠在杂物间唯一一张就沙发上,点开了手机某个直播软件,链接了纽约的频道后,捏了捏嗓子,调整好伪声,便将摄像头放置在胸前位置。 fbi总部,局长神色凝重的目光死死盯着面前满是雪花点的电脑。 该死,连自家大楼的网络都被攻破了。 局长很清楚这并非是官方推行活动或者发布新闻搞出来的,肯定是有人侵占了纽约所有频道,准备直播搞事,不能再耽误下去了。 “立刻切断网络。” 局长发布命令道。 话音刚落,便见电脑屏幕闪烁了下,雪花点消失,一个人影出现在眼前。 那是黑色笔挺的西装,昂贵奢华,雅致庄重。 但摄像的角度却完全无法看出这人的任何特征,只能看到黑色西装上的黑曜石纽扣。 “纽约你好,自由美利坚的人民你们好。”轻浮中透出一股慢悠悠的优雅腔调不紧不慢。 带着磁性的男声轻描淡写地说:“今日非法占用公众资源的目的只有一个。我在此宣布,我为fbi托马斯副局长的死亡负责。” 他话音落下,整个纽约一片哗然。 fbi总部更是炸开了锅。 局长立刻给托马斯打电话,却无人接听。 他当即让在托马斯副局长家附近执勤的探员上门查看情况。 这时,屏幕变换了下,一间装潢华丽的房间出现在眼前。 这是突然插播的视频! fbi众人心下不好,果然,下一秒,托马斯副局长的尸体出现在众人眼前。 正在赶路的贝尔摩德直接将摩托车停靠在了路边,并打开头盔,仰头看向巨大的广告屏,没忍住笑了起来。 不知道是哪条道上的人,直接上去打了fbi的脸。哈哈,连fbi副局长都被搞死了,fbi这次丢尽了脸面。 第117章 正在追踪乌鸦的信号—— 贝尔摩德悠闲地靠在摩托上,兴致高昂地想,要不要让情报组查查这个小可爱是谁,若是真有能耐,可以吸纳进组织里。 毕竟这孩子胆量够大,也足够谨慎,当着全美的面挑衅fbi,勇气可嘉啊。 贝尔摩德饶有兴趣地打算当一回组织hr。 不过,那个声音是不是有点耳熟? 贝尔摩德狐疑。 视频里的尸体出现的时间不长,但足够让人分辨出真假来。 fbi众人火冒三丈,怒火冲天,一个个对准电脑上的人大骂起来。 熟悉的黑西装再次出现,那优雅深沉的声线礼貌地说:“我是田纳西威士忌。fbi,你们知道我需要什么,期待下次与你们见面,再会。” 直播信号切断,纽约的天都被捅破了,白宫直接打来了责问电话。 此时,正在路边幸灾乐祸吃瓜的贝尔摩德震惊了。 卧槽?! 吃瓜吃到自家瓜田来了。 田纳西这个狗东西! 贝尔摩德差点爆粗口:你妈的,刚来纽约就给我惹事!还这么高调! 你既然知道把身份容貌全都遮掩了,怎么就嘴贱的说出代号了。 生怕fbi查不到组织是吧? 你这么努力给组织拉仇恨的姿态真是让人感动呢。 只是这么一搞,组织的纽约分部就麻烦了。 而她未来很长一段时间都得沉寂下去,以防被纽约当局抓到把柄。 贝尔摩德脚一蹬,踩着油门速度飞快地朝汉堡店而来,美艳的脸庞狰狞一片,恨不得直接用摩托车创死那个混球。 完全忘记了自己刚才还夸人家‘勇气可嘉’。 汉堡店杂物间,降谷零脱掉西装,重新穿上校服离开。 他拿出电话联系会社成员,语调散漫道:“草莓大福,你尽快将那位情人小姐送到日本,到了以后会有人接应你们的。届时你们将人交给他们就行。” “是,社长。” 降谷零挂断电话,给风见裕也发了消息后,找了个少有人烟的地儿,拿出一小瓶汽油倒在西服上,掏出打火机点燃扔上去。 盯着火焰燃烧起来,他轻笑一声。 挑衅fbi真爽。 降谷零眉角眼梢都是愉快的笑意。 当然,他也不是没有留后路,毕竟将fbi得罪死没关系,却不能真给自己头上扣个杀人犯的帽子。 他可是公安警察! 要是以假作真,将fbi副局长的命扣在自己头上,那可就是外交事件了。 那位情人小姐就是未来替降谷零证明清白的人证,而物证也已被会社成员收藏了起来。 一切都天衣无缝。 他唯一要做的,是保护田纳西的马甲不要掉了。 至于在全纽约公民面前提到fbi知道他需要什么——他都暴露了这么别具特色的代号了,当然是要fbi去咬组织啊。 一想到半死不活的老头子被盯死了他就高兴,真正的目的已经达成了。 饭都亲自喂到了fbi嘴里,如果这都能让人将饭从嘴里掏出来,他只能说一句废物了。 降谷零亲眼看着西装烧成一团黑乎乎的垃圾后,听到了身后摩托车的嗡鸣声。 发动机的轰鸣声停止,他回头看去,对上了拿枪指着他的贝尔摩德。 他无声哼笑:老乌鸦上钩了。 贝尔摩德一手拿着枪,一手在打电话。 “是的,我确定那就是托马斯副局长。我已经找到田纳西了,他就在我面前。好。” 贝尔摩德将手机递给降谷零,示意他接听。 降谷零挑眉接过手机,不着痕迹地捏碎衣摆处的信号发射器,耳朵里藏着的耳麦‘滴’一声轻响。 贝尔摩德的手机飞快划过一串代码,很快又消失不见,没有引起任何异常。 “降谷先生,已链接到手机信号,正在追踪——” 这时,boss伪装过后的机械音响起。 “田纳西,你想做什么?” 他的声音似乎挺平和的,谁也不知道他初听到田纳西搞事时的表情有多凝固,吓得朗姆立刻将氧气罩给他扣上,唯恐boss脑溢血升天了。 降谷零心底有些遗憾,怎么就没气死老乌鸦呢,好在现在一切都按照计划进行着。 降谷零半垂下头,闷闷不乐地拖长了语调,像撒娇一样说:“我只是想找乐子啦,可是fbi真的好无聊啊。反应迟钝特的厉害,他们都是上了年纪的欧吉——桑吗?” 总之就是拖延时间,拖延到国内追踪到boss的位置。 boss咳嗽了几声,声音里流露几分纵容,像对家里鲁莽的顽皮孩童的包容:“你找乐子的行为给组织带来了不小的麻烦,真是个坏孩子。” 降谷零收起装模作样的模样,语调轻松,嘴角的笑意染上了几分嘲弄:“哦?先生想怎么惩罚我这个坏孩子?” 贝尔摩德抱臂站在一边警惕有人闯进来,还竖起耳朵听着田纳西与boss的交锋。 她撩了撩金色的发丝,身姿风情万种,笑得神秘多情,眼底却晦涩不明。 降谷零还在那里叭叭:“我只是太寂寞了,这才在纽约搭建了一个游乐场。先生也要体谅下我嘛,做任务得劳逸结合才行嘛。” “你的劳逸结合,将组织暴露在大众面前了。田纳西,你太任性了。”他温和地开口,猝然话锋一转,带着让自家孩子去做交换生的态度,轻笑着说,“纽约分部的实验室负责人吉普森想要了解下你的病情,你与他交流交流吧。” 老头子用命令地口吻吩咐道:“你玩儿的这么高兴,不能让波本和卡慕一直沉睡,放他们出来透透风吧,好孩子,要学会公平啊。” 降谷零脸色沉了下来,boss这么高情商的委婉说法也掩盖不了其下的恶臭和血腥。 boss就是想趁机将他送进实验室做手脚。 “fbi的事情你自己收尾。” “不要再这么活泼了,田纳西。”他在警告降谷零不要再惹事。 “你虽然有自己的势力,但我相信你加入组织并不是想给自己找一个仇家。”boss意外的坦诚。 他知道宫野彻并非组织不可,来组织的目的也不纯。 可既然成了组织的人,就永远不能离开。 第118章 组织的天神遗珠 “你这几次的行为触犯到组织的底线了。”boss提醒道。 降谷零垂眸,长长的睫毛遮住了眼底的寒意,口中乖乖认罚:“好吧。但去实验室可以,住实验室不行,我不喜欢里面的环境,也不会长期配合研究员。” “贝尔摩德会给你准备住处,研究只需要半个月。” “感谢您的宽容,先生。”降谷零紫灰色眼眸冷淡一片,像是染上了一层晦暗,深邃而可怕,他口中喋喋不休地抱怨,“但琴酒那里我是不会道歉的,他不止欺压我,还造谣,太过分啦。” 耳麦里,风见裕也的声音传出:“降、安室先生,已追踪到信号所在位置。” 降谷零眼神闪烁间,幽深眼睛一亮,升起了一团希望。 他嘴角悄然翘了翘,没被贝尔摩德发现。 “但你太过了,琴酒倒下,组织很多任务都耽搁了。”哪怕是责备,boss的嗓音依旧是含着笑意的慈祥,像是没有任何棱角的老爷爷。 他的语调甚至有种看好戏的调侃:“如果琴酒找你麻烦,你自己处理好,我不会插手的。” 琴酒被田纳西坑到翻车,这会儿还在组织医院躺着,隔壁病床就是基安蒂和爱尔兰。 以琴酒睚眦必报的性格,想必刚恢复就会迫不及待飞去纽约找回场子了。 boss默默看热闹,衡量着属下各方的实力。 交流完后,手机重新回到贝尔摩德手中。 boss与她交代了两句后便断开了联系。 贝尔摩德神色复杂地看了眼降谷零,抬了抬枪,意味不明地说:“走吧,我送你去实验室。” 降谷零可怜兮兮地看着他,语调哀怨地说:“我不会跑的,克里斯小姐把枪收起来吧,拿着胳膊不酸吗?” 贝尔摩德笑了笑,毫不掩饰自己的忌惮:“对你,我可不敢放松。” “您很谨慎。”降谷零意味深长地笑了笑,手机里的定时邮件同时发了出去。 [计划开始。 ——null] 太平洋某处小岛上,坐在躺椅上的boss放下通讯器,摸着桌上的小乌鸦若有所思。 站在他身侧的朗姆试探着询问道:“先生,要趁机杀了他吗?” boss摘掉氧气面罩,忍耐着朗姆的笨拙,提点道:“你都想着要杀他了,怎么就没想着人家预判你的行为,他可比你聪明。” “这……” boss苍老的面容上是老狐狸般的老辣,他语气平淡地指出:“田纳西、或者说安室透,他背后有个摆在明面的甜品社,还有其他藏起来的势力。那些势力以他为主,以他为信仰,这是我们都能查到的事情。” 虽然知道田纳西给三个人格都取了名字,他还是习惯以第一次见面时查到的‘安室透’这个名字作为称呼。 “就像这次fbi托马斯副局长死亡事件,安室透动手时组织一无所知,有不止一个黑客在替安室透扫尾,有些人在国际上都顶有名气,甚至拒绝过组织的招揽。” “这就代表了他的能力和人脉。” “你能狠下心舍得安室透聪明的头脑杀了他当然可以,可倘若棋差一着没能杀死他,就要防止他的反扑。以他的能力,你确定自己能抗住?” “若你真的侥幸将他杀死了,他背后的势力为主复仇你挡得住吗?” 那人那么聪明,绝对留下不少后手。 “换句话说,只要你动手了,无论他死不死,你都死定了。” 一时间,朗姆也投鼠忌器,不敢轻举妄动。 他无可奈何:“……是我眼界窄了,但是先生,他招惹的麻烦可不小,甚至与官方暧昧不清。” boss摇摇头:“天才总有些怪癖,敢招揽他,就敢于接收他的麻烦。当然,他造成的麻烦,就由他解决。组织所损失的利益,由他十倍赚回来。实验室那边已经着手处理了。” 朗姆沉思片刻,讶然道:“您的意思是……” “他本就分裂了不少人格,多一个全身心忠诚于组织的人格也合情合理,不是吗?” boss眼角的皱纹都带上了笑意:“朗姆,你觉得romanee-conti这个代号如何?” 罗曼尼康帝——被誉为天神遗珠。 他正好收藏了几瓶罗曼尼·康帝特级园红葡萄酒,有“王子之酒”的雅称,酒液弥漫着玫瑰花瓣的香气,口感如天鹅绒般柔顺,充满了魅惑人心的神秘之感。 这是他最心爱的酒。 他也希望罗曼尼康帝能成为独属于组织的酒。 朗姆听懂了他的意思,赞同地附和:“我觉得很好。美国实验室一定会为您创造出这瓶天神遗珠。” 不,是组织的明珠。 boss笑说:“我期待着。” 朗姆递上一杯热水过去,担心地问:“安室透知道您的打算吗?” boss抿了口水,那双沧桑的眼眸精明锐利,完全不似普通老人家的浑浊,他悠悠地道:“他知道。这是组织和他之间默契的交锋。” 安室透心怀不轨加入组织,组织觊觎他的智慧接纳了他,大家都不安好心,各取所需。 他给组织惹了麻烦,组织施行惩戒,其实是组织和他各退一步。 组织将他惹得麻烦揭过去,他在组织实验室待一段时间,好方便组织做手脚。 落子时,就看谁是先手,谁能胜出了。 “宫野家调查的怎么样?”boss想到宫野彻这个名字,就联想到了宫野家,早早便让人去调查情报。 提起这事儿,朗姆有些为难地摸了摸光头,谨慎地说:“宫野家都是十几年前的事情了,有人将情报清扫过,下面的人查到的消息不多。” “杯户那边,对宫野家还有印象的老人提过,当年确实有一个金发黑肤的孩子在宫野医院出没,与宫野家很亲密,只是时间太久,已经不记得那孩子的姓名。” “情报组的人查了查十几年前美国有名的心理医院,在其中一家查到宫野彻的治疗记录,只是医院在五年前已经倒闭,很多资料都消失了,再多的就查不到了。” 所有情报碰到各种巧合,就神秘消失了。 第119章 我不想再失去什么 朗姆疑心病发作,认为当初苦艾酒会撞上侦探是侦探和宫野彻给组织布的局,为的就是进入组织将自己两个妹妹带走。 boss耐心听完后,却不觉得意外。 他沙哑着嗓音笑了几声,说:“查到这里就够了,丢失的情报怕是被那孩子处理了。” “宫野彻与宫野明美,恐怕已经见过面了。”朗姆深沉地说。 boss毫不放在心上,他理所当然地说:“那孩子若真是为了宫野家而来,进组织前便已经锁定了情报,宫野姐妹的存在在他眼里不是秘密。他能忍到现在才去见人,已经很有耐心了。” 要知道年轻人都是冲动的,热血的。 “安排人盯着宫野姐妹吧。” 老人闭上过于犀利的眼神,缓缓地说:“再聪明的人,都会有弱点,宫野家啊……” 故意来组织又能如何。 来了,就不要走了。 他总会有办法将桀骜不驯的天才握在手中。 此时,日本公安、特种部队已伪装成渔民,秘密朝太平洋而去。 留在东京本部的警方调动其他区域警察正倾巢而出,爆处组紧随其后,排查自爆系统和炸弹,清扫东京范围内降谷零探查到的组织所有据点。 侦探卡和操心师卡能看到的东西太多了,降谷零根本没想过等剧情开启时。 他只想用最短的时间将国内的毒瘤拔除,晚一分钟都是对国民安危的不负责任。 漫长的黑暗里,不止有等待,还有无数条生命,他要珍惜每一分钟。 他一步步踏进实验室中,目光直视着冷冰冰的罪恶的地方。 我知道人类的卑劣,也懂得人类的高尚。 我杀死过无辜人,也拯救过他们的亲人。 我伤害他们,又拯救他们。 我是英雄,还是罪犯? 未来某天,黑暗的幕布撕碎。 我会被拯救过的人送上法庭,还是会直接被杀死在黑夜里? 仔细想想,我又不觉遗憾。 ——当我触碰到命运和责任时,我义无反顾地对高天上的神明,举起了宣战之火。 此后我双手沾满血腥,背负罪孽,步履蹒跚地逆着命运而行。 知更鸟歌唱的春天里,会有人为我作诗,肯定我的荣耀吗? 当我死去,我的后继者,会如同我一样,将热血洒在这片我深爱的土地上吗? ……我的坚持,是有意义的吗? “不可以哦,rei。” “下次再受伤,我就不能帮你包扎了。” “我要去很远的地方了。” “再见,rei。” 童年时给予他温暖的人,此后一别便是永别。 “抱歉,零。我的身份暴露了,我只能——” “逃到另一个世界了。” “再见,zero。” 如同灵魂另一半的幼驯染就那么决绝惨烈的抛弃他,随着枪声响起,成为安室透一生的噩梦。 “喂,金发混蛋,打一架吧。” “小降谷,我教你开车。” 还有那一封没有得到回应的短信:[你在做什么呢?偶尔也联系我一下啊!——伊达。”] 那个安室透,一生都在失去。 恍惚回神的降谷零,按在大门上的手微微收紧。 ——我的坚持,是有意义的。 他想,我明明已经在努力了。 我不想再接受失去。 “幸福感这种东西,会沉在悲哀的河底,隐隐发光,仿佛砂金一般。”跨进实验室大门时,降谷零轻笑一声,嗓音缱绻温柔,紫灰色眼眸里深邃一片,却有光芒闪烁。 ‘护送’他走进实验室的贝尔摩德笑颜如花地嘲讽:“太宰先生的话由你说出来,倒显得十分讽刺了。” 仿佛魔鬼一样操纵人心善恶的家伙,说什么幸福感这么可笑的话。 降谷零扬起一个似笑非笑的笑容,轻描淡写地揭过这一茬:“看来大明星书读得不少呢。” 盯着实验室大门关闭,站在门外的贝尔摩德笑容渐渐消失,这是讽刺吧? 真想看到你从实验室走出来的场景,那姿态一定美极了。 美国,一个小时后,胡佛大楼。 依旧是赤井秀一一众探员,外加上司詹姆斯·布莱克。 负责黑衣组织的fbi小组紧急会议就召开了。 长方形的黄色长木桌上放着文件,两边的黑皮椅上坐满了人。精致厚实的窗帘拉上,明亮的暖灯让办公室恍如白昼。 詹姆斯布莱克打开电脑,点开降谷零为副局长死亡负责的宣言视频,将进度拉到了他说的‘你们知道我需要什么’这里。 他点了点桌面,问:“你们认为他想要什么?” 朱蒂皱眉说:“他自称田纳西威士忌,这个代号应该是那个组织的高层。” 一位负责情报的探员接话道:“东京有消息传来,田纳西确实离开了日本,飞来了纽约。” “所以田纳西到底想要什么?” 卡迈尔探员猜测:“也许是美金?” 朱蒂摇头:“不可能。那个组织有的是钱,我觉得应该是军火。” 詹姆斯目光落在视频上的黑曜石纽扣上,这么有钱,什么军火买不到。 他琢磨着说:“也可能是想要国家科研部的资料。卧底不是传回了情报说,那个组织私下有研究所吗?” 办公室一阵沉寂,众人想破脑袋也无法猜到田纳西究竟想要什么。 詹姆斯的目光不由得放在了赤井秀一身上,他咳嗽了一声,问:“赤井探员,你有什么想法?” 虽然受不了赤井秀一那张嘴,但他脑子转得快。 众人的目光落在了赤井秀一身上。 赤井秀一没有直接回答,他微微沉吟,声音像是从萨克斯中轻跃而出,灵动又悦耳:“有没有查到安室透在哪里?” 朱蒂憋气,脸都有些青了:“你这时候关心那个金丝雀做什么?还想着借助他进组织吗?” 她心里骂骂咧咧,到底还是翻看了下情报,说:“安室透没有在日本出现,传言说他被田纳西带到了美国。” 至于传言从何处来—— 听说某家医院住院部,和琴酒做邻居的爱尔兰找不到安室透,一时着急隔着墙就开始骚扰琴酒。 养伤中的琴酒恼火极了,吼了一句:“被田纳西打包到美国去了。” 被保洁听到了,消息就传到了fbi耳中。 第120章 我只是给了他更多的选择 朱蒂的回复在赤井秀一的意料之中。 之前情报上曾提起过,田纳西拉着安室透烧炭殉情,连死都要在一起,没道理活着的时候能分开。 所以田纳西来了美国,安室透很大概率便也在美国。 他想要上位,就得先将田纳西搞下去。 赤井秀一眉眼低垂,嗓音清澈富有磁性,有理有据地说:“我认为田纳西是在求救。” 这个前所未有的猜测让办公室众人都惊愕了。 詹姆斯不解,怎么会是求救呢? 那个人可杀死了他们的副局长! 凶残得一批,别人求救还差不多。 “你详细说下。”詹姆斯清楚赤井秀一不是无的放矢的人,既能说出口,就已经再三思考过了。 赤井秀一按动着鼠标将画面暂停到田纳西宣布为托马斯死亡负责的地方,锐利的绿眸微眯,神色带着沉思:“从他说话的语气和措辞来看,田纳西的性格自我、傲慢,但很有教养,行事作风又带着鹰派的雷厉风行和狠辣,一击必中。” “而他所有的温柔,都留给了安室君。” “这样的人突然这么高调,并且将组织代号毫不掩饰地拉扯到光明下,我唯一能想到的便是他在求救。” 他朝椅子后靠去,黑色的长发顺滑地划过椅背,指骨敲击着桌面,嗓音优雅低缓:“我怀疑田纳西是经历过与安室君殉情后幡然悔悟,想将安室君保下来,当然还有什么其他内情我们不得而知。但组织的情况,大家或多或少有所了解,不是适合安室君那样的人生存的。” 给众人一些反应时间后,赤井秀一眼尾上挑,暗绿的眼眸锐利如冰焰:“在针对组织这方面,田纳西会成为我们的合作者,安室君是他送上来的筹码和纽带。” “他用托马斯副局长的死亡将自己与fbi的立场彻底分裂,此后fbi的任何动作都少有人会怀疑到他身上。他又在众目睽睽之下将组织代号暴露出来,与组织几近决裂,想来这应该是他给fbi的交代。” 赤井秀一手指微动,目光落在电脑中黑西装的男人身上,唇角微微勾起,血液的嘶鸣正在高呼沸腾,他有种迫不及待想和田纳西交手的冲动。 那人大胆又疯狂,心思缜密且手段圆滑。 是个势均力敌的对手啊。 只要他能从组织的暴怒中活下来! 赤井秀一缓缓开口,尾音上扬,声音醇厚:“尽快将安室君的踪迹查到吧。” 被他靠谱的猜测震慑住的长官没绷住呛咳了几声,诧异地问:“你都知道田纳西对安室透的感情了,怎么还要去接近安室透?” 你这么撬墙角就不怕将人惹毛吗!! 合作吹了怎么办?! “冷静,詹姆斯。”赤井秀一眼波流转,微微偏头,黑长的卷发滑落在肩头,他轻笑一声,嗓音含着几分暧昧,“田纳西决定将人推出来时,就要做好放手的准备。” 至于抢别人情人的做法太卑鄙,他承认自己道德有瑕疵。 但究竟能走到哪一步,选择权在安室君手上。 他冷酷地想,我只是给了安室君更多更好的选择而已。 他声音清越又充满磁性,每一个字符都像优美的音乐,目光里有浅浅的笑意浮动,唇角也翘起一个细微的弧度:“安室君,有选择自己幸福的权利。” 就凭那人将田纳西这样的人物拿捏在手中,还在组织高层搅动风云,他就不是一个单纯的菟丝花。 大概率,那是一个比田纳西还要危险的人物。 他舌尖抵了抵上颚,勉强压下沸腾血液中的兴奋。 还真是,让人有些迫不及待想要见见了。 卡迈尔左看看右看看,欲言又止。 为什么赤井先生去挖墙角你们都不惊讶啊? 这样搞得我像乡下来的,很没见识啊。 卡迈尔的脸皱成了一团,对赤井先生既佩服又无奈。 感觉偶像滤镜碎了,又好像没碎。 其他人:已经惊呆了。 认真倾听他给出的理由的詹姆斯:…… 说话就好好说话,别孔雀开屏的耍帅啊。 他的视线从目露痴迷的朱蒂身上划过,脸皮抽搐了下。 詹姆斯摸摸日渐稀少的头发,深吸了口气,谨慎开口:“那么,我会准备好报告和申请,尽快与田纳西做好联络准备。” “队长 。”赤井秀一忽然叫道,声音异常冷静。 詹姆斯面色微动,语气堪称小心翼翼:“什么事?” 赤井秀一语气朦胧,嗓音轻缓地说:“查清安室君的踪迹后请第一时间告知,我会亲自接触他的。” 詹姆斯:“……好。” 你可真敬业啊! 东京,凌晨五点钟。 一直昏睡不醒的伏特加终于迷迷瞪瞪清醒过来。 “女儿,你终于醒了,呜呜呜,爸爸等你很久了~” 老头子惨兮兮的哭嚎声响起,吓得伏特加一个激灵,彻底清醒过来。 他起身时头晕目眩,即将倒下时被人给扶住了。 “谢谢。”伏特加礼貌的道谢。 说完就愣住了,他当即扭头看去,正对上老头子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嚎:“女儿啊……” 伏特加惊恐地摸摸自己的双腿间,又摸了摸满是胡茬的下巴,这才松了口气,恶声恶气道:“我不是你女儿。” 吓死他了,还以为那精神病院把他怎么了。 老头子不管,他抹眼泪念道:“和子你醒了,呜呜呜,那该死的精神病院把你关了这么多年,好在爸爸终于把你救出来了,呜呜,老天保佑我们父女团聚。” 伏特加艰难推开趴在他肩膀哭的老头,声色俱厉地说:“就算是你救我出来的,我也要告诉你,你救错人了,我不是你女儿和子。” 他冷酷地说:“看在你救我的份儿上,我可以联系大哥帮你救出你女儿。” 还不知道疗养院已经被公安移平的伏特加恨得牙痒痒,居然给他坐电椅、扎镇定剂,他一定会报仇的!! 老头擦干眼泪,笑得傻兮兮地,一看就精神不正常:“和子又说胡话了,你明明就是我女儿,我趁公安封锁医院抓坏蛋的空隙偷溜进医院找到你的病房把你带出来的,你怎么不是我女儿了。” 第121章 你个犯罪分子还挺环保 糟老头子一口一个女儿,让伏特加十分暴躁,他超大声喊道:“老头儿你瞎吗,我是男人你看不见啊!等等,你刚说什么?公安封锁了医院?” 老头没有回答,他像是被这话刺痛了,呆愣了半晌,如同美好的梦被戳破,那濒临崩溃的模样吓地伏特加立刻摸枪。 结果摸了个空,他的枪早就被精神病院那群可恶的保镖给拿走了。 他只得死死盯着老头,以防老头突然犯病暴起。他这会儿状态不太好,也不知道能不能打过老头。 只见老头抓了抓头发,瞪大眼睛,震惊地喊:“他们给你做手术,让你变性了?” 伏特加瞳孔地震,你在说什么鬼话? 老头哭地凄惨:“那群杀千刀的,竟然让我的女儿变成了儿子,还有没有天理啦。和子,你好惨啊……” 伏特加恼火地捶墙:“我都说了,我是男人,不是你女儿!!你个老头子,耳聋了吗?” “还有,你当是t国吗,有事儿没事给人做变性手术!” 伏特加卡兰兹大眼睛里闪烁着智慧的光,这一刻他觉得自己是组织智慧担当,他有理有据地说:“一家精神病院,研究将人变性,将女人变成男人,你觉得合理吗?” 神经兮兮的老头:“……那男人变成女人或者双性人?” 伏特加无语了,大大翻了个白眼:“我都说了,这么做没有意义啊你听懂了吗?不说能不能做到,就算做到了要干什么?给世界增加人口,给地球增加负担吗?切,我跟你个老年痴呆说什么!” 老头也悄悄翻了个白眼,你个犯罪分子还挺有环保意识的。 他轻咳一声,继续试探:“……据说女人寿命比男人长,也许是为了多活几年呢?” 伏特加:“……” 我竟然差点被你合理又离谱的猜测给说服了。 他无意识提高声音争论:“没这回事,日昭医院也没这么干过。他们割腰子都比给人变性来得熟练啊。” “那、那是其他人体实验室呢?我可怜的和子啊,爸爸心疼你啊。” 跟个疯老头争论了许久后,伏特加头不晕腿不抖了,但血压上去了。 他气急败坏:“我都给你说了我没被变性。世界上没有哪家研究机构有大病一样研究给人变性,现存的人体实验也没有,你听懂了吗老头!!” “我们顶多研究人类寿命上限的提升和重返青春,听到了吗?” 额,一说起寿命,怎么忽然就想起了田纳西那晦气的家伙。 伏特加缓过劲儿来,从床上走下来,靠近老头,冷漠地说:“我跟你个脑子有问题的老头说这些简直浪费口水,都差点忘了正事。” “说,公安是怎么回事?” 老头坐在地上呆呆地说:“医院事发了,他们被公安全部抓走了。” 伏特加低骂一声,连忙就朝外走去。 得赶紧联系大哥了。 大哥若被条子抓走了,他好联系人去救。若大哥逃离了,而他却失联了…… 伏特加差点汪的一声哭出来,失联这么久,再次见面疑心病重的大哥怕是会给他一枪子。 但他坚强的挺住了,他倔强地决定先联系大哥,可惜他身上的东西都被医院可恶的护工给收走了。 伏特加环视了一圈这个小小的、黑乎乎又潮湿的房子,目光落在桌角脏兮兮的破旧手机上。 他这时候也不挑了,连忙上前去拿手机。 “和、和子,那是爸爸的手机。” “现在是我的了。”伏特加半点不客气地说。 ——完全忘了反驳‘爸爸’这个称呼呢。 伏特加拿过手机,不慎熟练地按着老旧的手机按键,拨通了大哥的电话。 “大哥,大哥你在哪里,我昏迷过去被人救了,这会儿才醒过来。” 医院躺尸的琴酒眼神一厉,压下心底的怀疑,转移话题说:“你在哪里,我让后勤去接你。” 等人接回来了再好好审,距离公安行动都过去十几个小时了,就算伏特加被注射了镇定剂,也不可能昏迷那么长时间。 所以,失联的这段时间他做什么去了? 被公安策反了吗? 琴酒目光沉沉,阴恻恻地说:“地址发过来。” 伏特加感动地刚准备说什么时,电话就挂断了。 伏特加:习惯了。 他翻到短信页面准备发信息时,整个人都僵住了。 这是哪里来着? 伏特加忙问:“老头,这是哪里?” 老头颤巍巍地说了地址后,嘟囔地骂着:“没大没小,也不叫爸爸,真是不孝子。” 伏特加翻了个大大的白眼。 发完短信后,他就坐在门口的地板上等着。 见老头可怜地缩在墙角,伏特加好心朝老头说:“一会儿我就走了,你救了我的事情不许说出去。” 警告完他才发现,这老头就算说出去了也没人信。 毕竟老头儿以为自己救的是被医院变性的女儿。 伏特加:一时不知道该庆幸还是该吐槽了。 这时,他听见老头低低地哀泣:“可、可我给和子买的裙子,花了很多钱。” 看到他怀里那坨粉嫩的伏特加:“……” 伏特加一言难尽,拿着手机就给大哥发消息。 [大哥让后勤的人来接我时,在我的安全屋带一张没有密码的卡,这是给救我的老头子的谢礼。] [大哥放心,他是个精神病,什么都不知道,说的话也没人信的。] 收到短信的琴酒:……? 他嗤笑一声:“愚蠢。” 琴酒当即给后勤发了消息,嘱咐他们灭口。 还没洗清嫌疑就先让他帮忙扫尾了。 这个废物。 四十分钟后,东京某处偏僻的村子里,一辆低调的黑色轿车行驶进来。 三分钟后,车子接走了伏特加。 破旧的屋子里,老头手里握着卡缩成一团盯着握枪走进来的黑衣男人。 他花白的头发凌乱不堪,颤抖着嘴唇虚弱地说:“不要杀我,不要杀我。” 黑衣男人面无表情的打开保险栓,刚准备扣动扳机时,一股巨力袭来,他猛地被压倒在地上,胳膊同时一痛,枪掉在了地上。 清亮干脆的嗓音在头顶上空响起,隐隐含着些许笑意:“都说了,不要杀我啊。” 第122章 组织容不得背叛 破旧的屋子外,忽然跳进来两个便衣,其中一个径直将犯罪分子铐起来扭送公安,另一个留在这里帮忙善后。 老头摘下白色的假发扔在地上,接过下属递过来的纸巾开始擦脸上的妆,一边擦一边问:“你的事情忙完了吗?” 警官亲昵地说:“已经做完了,黑格组的任务已经全部交接完成。” “很好。”宫村警官笑道,“用两个月时间给你准备一个完美的假身份,两个月后,你就是诸伏景光的联络人了。” 诸伏景光虽然抓着阿夸维特全世界跑,但和公安还是有联系的。 他的幼驯染朝日奈未来整天跟在后面扫尾,现在有事没事就跑来找他抱怨。 单身汉就是不知道有女朋友的人时间多么宝贵。 警官摩擦着下巴,似真似假地说:“我还是想当小师弟的联络人呢,他很厉害,看起来就很好玩。” “竹下。”宫村警官提醒自己过于活泼的弟子,“诸伏警官性格没有那么活泼,你别吓到他了。” 竹下警官微微笑:“好的老师,我知道了老师。” 回头就多吓吓他,当卧底怎么能胆小呢。 似乎察觉到他在想坏主意,宫村警官侧头看了他一眼,正对上竹下警官故作无辜的模样。 他就当没看到,他相信竹下是有分寸的。 宫村警官顺手将黑卡递给学生,笑容温和道:“这张卡你去处理吧,就当是你的活动经费了。” 竹下警官眼神一亮,欢喜地接过来说:“谢谢老师。” 还是老师靠谱啊。 宫村警官打理好妆容,脱掉脏兮兮地大衣扔到地上,接过学生递过来的西装穿好,扣子扣到最上边,戴上平光眼镜后,吩咐道:“这里交给你处理了。” “是,老师。” 从伏特加态度和话语中判断出组织在搞什么研究后,宫村警官心满意足的离开。 心中再次感慨,伏特加真好用啊。 不是卧底,胜似卧底! 他离开后,竹下警官迈着轻快地步伐来到大衣旁蹲下:“得让老师放心才是呢。” 他从怀里掏出一个遥控炸弹放在衣服上,这才施施然离开。 走出门外不远,他嘴角含笑地按下启动按钮。 ‘嘭’一声炸响。 爆炸声响起,火焰在身后燃烧,焰火的高温让空气扭曲起来,爆炸余波撩动着竹下警官的长风衣。 他就好像从火中走出来的鬼怪,神秘不可捉摸,又异常妖异。 就着明亮的火焰,他的目光落在卡上,喃喃道:“欺诈师团队的伪装材料需要更换和增多,也不知道里面的资金够不够。” “看来我也得想办法开源了。” “也不知道那个组织里还有没有像伏特加一样的冤大、咳,金主。比如那个爱尔兰,要不要试着接触下?” 听说他好像喜欢纯白干净又无害的东西? 竹下警官摸摸脸颊,摘掉眼镜的他温文尔雅,打扮成大和抚子模样也十分合适,应该能吸引到人吧? 节操掉了的竹下警官打着坏主意,高高兴兴去给自己做假身份去了。 胡佛大楼。 赤井秀一离开后,卡迈尔忍不住问道:“詹姆斯先生,您认为赤井探员的猜测有道理吗?” 詹姆斯眼皮抖了抖,摆烂地说:“赤井探员有丰富的与犯罪分子打交道的经验,要相信他的判断。” 回想赤井探员这些年抓捕和接触的那些罪犯,他每次都能预判那些人的想法和计划。 恩,完全没问题了。 11月22日,操心师卡牌装备第十五日。 下午,正在太平洋小岛疗养的boss接到了警戒队的电话,日本警方伪装成渔民已经在岛上靠岸。 boss:?? 晴天霹雳! 他才刚换的疗养地点,住了不到一个月!! boss顾不得其他,立刻让心腹属下与医生带他坐着直升机逃离太平洋小岛。 公安战机跟在后面跟撵狗一样追着他不放,好在太平洋上突兀卷起台风海浪,将战机吹得东倒西歪,他才侥幸甩掉了公安。 可即便如此,等boss真正安全时,已经过了一天一夜了。 他满怀愤怒地让琴酒调查究竟是谁出卖的他,知道他位置的就那么几个人,一个个慢慢审查,哪怕都杀死也行。 他容不得背叛。 结果电话还没打出去就接到噩耗,日本境内组织暗地里的大部分产业全面瘫痪,基地和实验室更是遭遇毁灭性的打击。 boss差点一口气没上来就那么去了,他颤抖着手拨通贝尔摩德电话,直接质问:“田纳西呢,他在干什么!” 这一切发展的太快了,快到让人措手不及。 他怀疑田纳西在幕后指挥这一切,意图报复他。 没道理他刚将人扔进实验室,后脚自己就被追的无家可归。 以田纳西的智慧、背景和人脉,足够他摸清很多组织的事情,也唯有田纳西有这本事搞这么一出。 贝尔摩德愣了下,小心地说:“田纳西一直在实验室,这两天都处于昏迷状态。” boss:?? 他愣了下,厉声喝问:“他中途有醒过来联系别人吗?” 贝尔摩德正在查看监控,她八倍速略过那些实验项目,心情十分复杂。 看来洗脑还没完成呢,哎呀,真是个小可怜呢。 “我确定,他一直没有醒过来,手机这类物品都被收走了,实验室内也屏蔽了外网,他不可能联系到外人。” boss啪一下挂断电话,焦躁不已。 不是田纳西? 难道是田纳西提前做好了准备? 还是真就另有他人? 冷静下来的boss觉得自己刚才冲动了,他很可能高估了田纳西。 田纳西再厉害,在没有线索的情况下也不可能那么快知道他的位置以及组织的产业分布。 有些产业隐秘到几十年前,明面上更换了好几代主人,田纳西又不是神。 所以背叛他的另有他人吗? boss眼神阴鸷,给朗姆、琴酒和贝尔摩德开了个会议,让他们合力调查叛徒的身份。 他目光阴鸷:“既然是日本警方动的手,那卧底大概率是警方的人。朗姆,让警方卧底去查查,到底是谁潜伏在组织里!” 第123章 洗脑 boss脸色难看极了,叛徒藏得太深了,知道的也太多了,不将这人找出来他寝食难安。 至于那些产业,丢了就丢了。 组织盘根错节,已深深扎根在这方土地上。那些卧底总会明白,支撑组织的大部分人都是官方政客和财阀。 没人能拒绝青春永驻和长生不死。 只要他还活着,实验还启动着,现在的损失很快就会补回来。 “是,先生。”朗姆立刻应道。 “田纳西那边不要放松。贝尔摩德,实验完成后,由你亲自接触罗曼尼康帝,确定他对组织的忠心和无害。查清楚他是否拥有其他人格的记忆,以及这次事件有没有其他人格插手。” “是,请您放心。” “琴酒,找叛徒的事情就交给你了,不要让我失望。” “是,先生。” “朗姆,联系日本支持我们的财阀,让他们尽快恢复组织产业。将研究出来的新产品给他们送一份过去。” “是。” 会议结束后,boss躺在新的疗养院,整个人都憔悴了。 希望琴酒他们能尽快解决这件事。 至于为什么不怀疑那三人? 因为他们同属于命运和利益的共同体,绝不会背叛。 组织这边风声鹤唳,世界各国的卧底们小心翼翼地清扫干净尾巴后全都静默下来。 他们看着日本出乎意料的操作惊呆了下巴。 日本竟然这么猛吗? 悄无声息就掌握了这么多情报,有些连他们卧底都没听说过。 日本特务,恐怖如斯。 他们将怀疑的目光放在了组织高层干部上,朗姆,琴酒、贝尔摩德、伏特加、皮埃斯、波本、卡慕白兰地、田纳西威士忌…… 到底谁才是那个卧底? 首先排除波本那个神经病,再排除在美国搞事的田纳西,还要排除劳模琴酒这个卧底克星以及他的憨憨跟班伏特加,贝尔摩德这个与boss不清不楚的女人也不太可能是叛徒。 卡慕白兰地忙着在内网搅风搅雨,可能性不大。 难道是……朗姆? 之前降谷零提前预判了事情的发展,将针对措施安排下去后,踏入了组织实验室。 研究员一针扎下去他就失去了意识。 身体上的疼痛他并不畏惧,而精神上的—— 蹲在系统空间的降谷零看了眼闪着红光警报的系统: [正在维护宿主精神体安全中——] 他的精神也被系统保护着,组织的手段不会起到任何作用。 唯一的缺点是很痛啊。 冰冷的实验室里,宽敞而干净的实验桌上摆放着各种试验的材料和工具,灯光亮的非常刺眼,清冷的光似乎带着让人血液冻结的冷意,精神高度集中升不起半点困意。 旁边的置物架格子里,整齐排列着各式各样的试管、烧杯、标本等等。 最里面的实验台上,他的身体被紧紧束缚住,小麦色的皮肤没有一丝血色,肉眼可见的虚弱了下来。 两枚电极片贴在他的太阳穴两侧,不留半点缝隙。 降谷零皱眉,竟然真是洗脑。 漫画里中的他倒是没经过洗脑,他苦笑了下,看来那个未来,组织从始至终都没有信任过他,所以懒得在他身上下功夫,他卧底得来的情报怕也是表面皮毛吧。 但现在不一样了。 他拥有了改变命运和世界的机会。 渐渐地,他闭上眼睛,意识昏睡,迷迷糊糊间好像做了一个梦。 梦里他伸手探向虚空,五指一抓,冥冥中像是将黑白墨水凝结的命运丝线抓在手心。团成一团,捧起胸中经久不息的火焰,点燃成一颗明亮的星子。 他双手捧起星子,像是捧起世界的新生。 随着时间流逝,浑浑噩噩的降谷零被系统从疼痛中唤醒。 他抬起手直直看着掌心,刚刚那是一个美梦吧。 他握住手,像是握住了什么,又空荡荡什么都没有。 [第三次抽卡蓄力结束] [请宿主抽卡——] 降谷零眨眨眼,假装没看到系统提醒,操心师卡牌也没卸下,而是继续用着。 生死存亡之时,他可不敢抽卡。 万一再来个见鬼的阳光开朗大男孩,他还不如从楼上跳下去! 计算了下时间,已经过去了两天,时间刚好。 于是在第三天零点之时,降谷零苏醒过来。他清晰感知到身边的人将一管药水推进他的身体里,眼皮被固定起来,眼睛只能盯着前方的电子屏幕。 有人在耳边絮絮叨叨地说着什么,降谷零只觉得大脑像是被塞进滚筒洗衣机里,搅得天翻地覆。 他干呕了两声,察觉到研究员看了过来,无力地勾了勾嘴,虚弱地说:“我好难受啊,先生,可以让我休息会儿吗?” 研究员不为所动,手上的动作有条不紊地进行着,声音冷漠,仿佛面前的不是活生生的人,而是可以随便使用的工具。 “安静一点,宫野彻。” 他不耐烦地命令道。 情报部门只给了这人的基本资料,代号田纳西,曾用名是宫野彻,现用名呢,没了? 不过宫野家,耳熟啊。 十几年前他当助手的那对夫妻,好像就是宫野家啊。 研究员没有感情的眼神波动了,一丝丝趣味油然而生。 这两天他也没看出这人有什么特别,怎么就值得boss亲自下令,要保证宫野彻聪明头脑没有影响的前提下给他洗脑,创造出一个全新的属于组织的人格。 研究员内心暴躁,甲方boss还真会给人出难题。 只要是洗脑实验,多少都会有后遗症,他上下嘴皮子一碰就要没副作用的,糟老头子怎么不去上天。 研究员利索地打开开关,电极片迸发出令人痛不欲生的电流在他大脑流窜。 “你是属于组织的财产,你忠诚于组织。你的生命、信仰,你的一切荣耀,都将为组织的伟大目标而加冕。” 那句话在反复叙说,像是要将它刻进他的骨髓里,留在他的灵魂深处。 降谷零紫灰色的眼眸锐利冰冷起来,他转动着眼珠刺向研究院,眼神充满了警告。 只一眼,他便清楚了这位代号成员的性格。 降谷零两只手腕动了动,打了个小小的响指,束缚他的绷带齐齐脱落掉。 第124章 boss:肯定是卡慕干得(感谢大家的礼物~加更) 在研究员惊诧的眼神下,降谷零缓缓坐起身,慢吞吞地摘掉电极片,眼眸深沉一片。 “为组织的伟大目标加冕?”他轻叹着笑了声,竟无比温柔,“不如让组织与我一同炸成烟花吧。虽然短暂,却一定璀璨耀眼。” 他的嗓音轻飘飘的,好像在说一件很温暖的事情,却处处透着让人毛骨悚然的真挚。 研究员平静冷漠的眼里爬上些许惊讶和趣味,难怪boss让他不惜一切代价去掉副作用呢。 这人太强了。 仅透过眼睛,便能让人察觉到青年灵魂的闪耀和坚韧。 他刚准备开口叫助手进来将人重新绑好,便见那虚弱狼狈的青年侧头看过来,紫灰色瞳孔折射出冷锐森寒的光,就像富士山上亘古长存的冰湖,冷冰冰的倒影着人间的鬼影,让人心所有的肮脏黑暗都无法隐藏。 在这面冷冰冰的镜子面前,任何人藏得隐蔽的秘密都无所遁形。 “你的灵魂,真是肮脏啊。” 他将手腕上的绷带扔到地上,冷着脸嫌恶地说。 研究员睁大了眼睛,彻骨的阴寒爬上四肢百骸,心脏像是坠了一块儿冷冰冰的石头,沉甸甸的让人无法呼吸。 那种如坠冰窖的恐慌和面对不可匹敌的强大存在所带来的绝望,让他腿软倒在地上,瞬息间冷汗涔涔。 降谷零踉跄着从实验台上下来,他扯过一件干净的白大褂披上,缓步走到研究员身前,微微俯身,嗓音轻柔,却蕴含着让人骨头发寒的恶意。 “连反抗都提不起劲来,真是没用呢。你的眼神告诉我,哪怕你手里的手术刀划过无数人的喉咙,带走数不清的生命,你依旧怯弱至此,连保证自己不可取代的唯一性都做不到呢。” 不知何时,研究员手里的手术刀到了降谷零手中。 研究员瑟缩地看着他熟稔地把玩着手术刀,森寒的锐气仿佛下一刻就划破自己喉咙。 降谷零手腕微微用力,手术刀刺穿了墙角上方唯一的监控器。 正盯着监控的贝尔摩德看到屏幕一片花白,挑了挑眉,站起身姿态袅袅地朝实验室而来。 她握着手机,朝另一头报告:“先生,他醒过来了,目前人格还是田纳西。” boss戴着呼吸面罩在逃命中,嗓音沙哑地吩咐:“好,那孩子休养期间不要断了洗脑的药剂。” “是,先生。” “我的行踪和组织的暴露已确定有黑客插手,让美国的情报部查查卡慕的侦探社,我记得里面有位能力不俗的黑客。” 贝尔摩德眼神一闪,严肃道:“您怀疑是侦探?” boss笑了几声,声音干涩难听,却裹挟着难掩的趣味和纵容:“不是怀疑,是肯定。” 组织的卧底从来不少,可谁真正对组织造成伤害了? 独独宫野彻加入组织后,组织的势力开始被以一种隐晦的、不容易被察觉的方式蚕食着。 这次更是连他都差点栽了。 他想不到还有谁能有这样的本事。 哪怕没有明确指向卡慕出手的证据,甚至连逻辑链都无法闭合。 他都笃定,是卡慕做的。 让朗姆等人去调查也只是个幌子,他需要让人知道自己的权威不容触犯。 宫野彻的才智太过出众,他无法舍弃。 如果那孩子将智慧用在实验研究上,他的梦想将成为现实。 哪怕宫野彻在研究方面一窍不通,也能凭超强的手腕和心机,为组织带来无尽财富。 更甚者,将组织推向更高的高度,成为日本的黑幕。 乃至于登上世界的舞台,成为名正言顺的掌权者。 组织将光明正大踏进在光明里,改写世界的轨迹。 他坚信那孩子能做到这点,所以才舍不得毁掉。 但他又清楚,宫野彻决不允许自己失去自我,成为组织的工具。 所以,他死前如果还没有驯服宫野彻,他就带走这个令他喜爱的孩子。 他在黑暗中活得太久,已经见不得璀璨的光明了。 哪怕死去,他也不想让这个世界变好。 如果新人格会全心全意忠诚于他,就让那孩子叫他一声父亲。 那孩子将会继承他的意志,成为黑暗的主宰,遮蔽光明。 想到这些,boss就激动的颤抖。 因为,这一切的伟大是他塑造出来的。 那时,他也在世界上留下了浓墨重彩的一笔。 “先生,既然您确定是他动的手,为什么不杀了他?”贝尔摩德不解地问。 老人坦诚地说:“我舍不得。” 他给出了虚假的理由:“莎朗,就像你一直期待有天使能拽住你的手,将你从腐烂的沼泽中拉出来,赐你新生。” “老夫舍不得杀掉他,当然是在逐光啊。” 贝尔摩德悄悄翻了个白眼,血都是黑色的老家伙,也好意思说出这么恶心的话。 boss眸色阴冷,宫野彻的价值大于他造成的损失,只要不是彻底确定无法掌握宫野彻,他就会用尽一切办法,将这人拉到黑暗里。 他敷衍着贝尔摩德:“宫野彻的存在,就像人类抬头就能看到悬挂于天际的太阳。” 他手里有一份卧底名单,那是全世界中与组织合作的政客和财阀提供的,可以说组织中的卧底他大都心中有数。 他少有的会指示谁去杀掉卧底,官方培养出来的精英在组织再好用不过。只要给他们丁点儿甜头,他们就能创造出数倍价值。 这也是上层政治与组织之间的默契,卧底的存在作为监视和筹码,不让组织彻底脱离政客们的视线,方便随时掌握组织的动向。 他默许卧底的存在,也表明自己与官方合作的态度。 至于被琴酒杀掉的卧底,无论是太蠢暴露了自己,还是时运不济暴露了自己,都是他们倒霉。 他们永远不会知道,他们为之奉献一生而将自己压迫至疯狂的信仰,在光明照不到的地方能有多黑暗和肮脏。 永生不死,或者延长寿命,无论拿出哪一项出来,都会让人们疯狂。 当潘多拉魔盒打开,事情就不受控制了。 boss冷漠地想,宫野彻迟早会发现,他是在与全世界为敌。 这世间,是没有净土的。 第125章 不愧是你,操心师 贝尔摩德面色凝重,像是在畏惧boss看透了她。 心底一直想着田纳西不给力啊,怎么还没将老东西搞死。 那位先生语气和蔼地安慰:“别怕莎朗,我以前没有责备过你,以后也不会因为这件事情降罪你。” “趋光是人类的本性,我可以容忍这点小瑕疵。” boss言不由衷地说:“我唯一的要求是不要背叛,其他的并不在意。” 贝尔摩德额角青筋跳动,表情隐隐发青,嗓音却感动地颤抖:“就像宫野彻一样?” 只要他有一个忠于您的人格,其他人格的捣乱您都会一笑而过,当成孩子的调皮捣蛋? 那位先生听懂了她的言下之意,笑道:“就像宫野彻。” 前提是,你有他的价值,甚至比他更强。 你的不可替代性,才是你能活下去的筹码。 贝尔摩德嘴角扬起惑人的弧度,声音婉转:“我会忠诚于您,先生。” 我信你个鬼! boss低笑了两声,又开始咳嗽起来,声音干涩许多:“很好,在实验完成前,好好看住乌鸦的珍宝。那个坏孩子这次找了不小的麻烦,别让人摸到他的身份。” “那调查侦探社的事情?” “去做!追查卧底的流程决不能省略。” 那是维持组织人心的手段。 他语速加快,条理清晰:“这次官方大规模出动,还瞒住了与我们合作的政方,可见宫野彻与官方某些人有合作。他的立场偏向于光明。” 以宫野彻的聪慧,很轻易便能看透人心,却依旧做出这种惹人发笑的事情。连暗网上的教唆犯罪,挑选的都是社会的毒瘤。 小怪物的灵魂色彩,掩饰不住了。 可光芒照耀的地方,就会有影子存在。 宫野彻,只能一条路走到黑。 他这次捅破了天,摧毁的不仅是组织,还是那些大人物的利益。 一旦他的身份被查到,死亡就是最后的归宿。 boss勒令道:“保护好他。为众抱薪者必冻毙于风雪,想当英雄可由不得他。” 他是乌鸦的财富,没有人可以从乌鸦手里夺走东西。 包括宫野彻自己。 在没有发挥出最大价值前,他不能死。 陷入沉没成本的boss挂断电话继续逃命。 贝尔摩德收起手机,眼底的不耐烦暴露了出来。 那位先生到底有没有想过,在她面前用蹩脚的演技演戏,还要她视而不见的配合有多痛苦。 她这几天都没胃口吃饭了。 不过,不可否认,宫野彻也很可怕啊,做事这么过火,却依旧让那个老东西舍不得动手。 她身子款款朝实验室继续走去,那双碧波荡漾的眼眸里掀起了无尽的旋涡,像是有无数思绪在里面碰撞。 实验室内,降谷零不紧不慢地打理好白大褂,让自己显得体面些。 他低沉着嗓音缱绻多情地说:“我本想着,或许能在这里睡一个好觉。待睁开眼时,能见到伊势那美。” “可惜我看到的依旧是氧化了的世界。肮脏,又充满了鬼怪。”他直起身体,毫不掩饰自己的遗憾。 人心的鬼怪,永远无法磨灭。 “还有你,gibson(吉普森)。一无所成,怯弱无能,庸碌无为的失败者!” 吉普森猛地抬起头,双眼通红地朝降谷零扑来,被降谷零一脚踹翻在地。 “恼羞成怒了吗,你明明只要在之后的实验里稍微动点手脚,便能将我彻底杀死,你却想都不敢想,真是太让人失望了。” 他移开视线,似乎懒得再看吉普森。 吉普森却缩了回去,跪坐在地上,将头死死埋进胸膛,身体微微颤抖着。 啊,如此强大,如此耀眼—— 吉普森掩去眼底的狂热。 他信奉实力为尊,强者才能折服他,才配得到他的跟随。 忽然想踢走boss那个糟老头子了,给他效力总觉得寒碜。 “您真是太耀眼了。” 吉普森口罩下的嘴角笑容弧度越来越大,看上去诡异极了。 他堪称癫狂地说:“我懦弱、无能,是个废物,田纳西大人,就让我来看看,你能给我的生命带来什么不一样的东西吧。” “我的手机呢?”降谷零直截了当地询问。 吉普森连忙爬起来,脸色潮红地从实验室一处暗格里取出降谷零的两部手机,并第一时间关闭实验室的信号屏蔽器。 降谷零对他的表现毫不意外,神色漠然不已。 当他不经意瞥见系统光屏下方若隐若现的字时,表情差点崩了。 [操心师被动技能:训狗大师触发中——] 降谷零:!! 他表情扭曲了一瞬,不愧是你,操心师! 他快速打开两部手机,将组织联络手机的游戏界面打开,启动常玩儿游戏后扔给吉普森。 “我想你应该不至于废物到连游戏都让我手把手教吧?” 吉普森手忙脚乱地接过手机,堪称小心翼翼捧着手机,一脸严肃地保证:“您放心,我一定完美通关。” 降谷零没有搭理他,而是拿起私人手机验证了芝士蛋糕布置的五重密码,打开邮件登陆了自己的账户。 一旦非本人试图打开,手机便会直接报废。 现在手机完好无损,看来那位多疑的老乌鸦被自己糊弄过去了,没怎么怀疑他与组织被狙有关,连私人手机都没怎么查…… 恩?不对劲。 这不符合老乌鸦的谨慎多疑。 降谷零握紧手机,微微阖眼,进实验室前的安排和这两日可能发生的事情飞速在脑中过了一遍,注意力凝视在那位先生身上。 老先生的手段,不应该这么浅薄。 降谷零倏然睁开眼,不带任何感情色彩地勾起唇角。 差点被老乌鸦忽悠过去了。 这可是里世界,怀疑上谁压根不需要证据。 老头子在心底已经肯定这一切是他干的了,却没有采取措施,只是耐心等待洗脑的结果。 ——他需要我,想让我站在他的立场! 降谷零眸色一深,宛如寒渊。 我知道人心的黑暗,但也见过人性的美好。 你想要用黑暗驯服我,光明却早已送予我荣光。 他垂眸轻笑,既然老先生不杀我,那我们就以光明和黑暗为棋子,看谁胜谁负吧。 第126章 焦糖布丁社长 降谷零垂眸翻看邮件,目光定格在风见裕也报告上,一目十行看过去,找到了自己想要的。 [太平洋上,组织首领出逃间,龙卷风意外出现,造成抓捕行动功亏一篑。 ——风见] 他狠狠捏紧了手机,阴沉着抬头,森然的目光隔着房顶刺向天空。 剧情意识? 命运? 不管是什么从中作梗,结果便是组织无法提前毁掉。 他明明早已预料到这种可能,如今起码试探出结果,不算一无所获。 可胸中的憋闷和痛恨难以消解,甚至越积越重。 他深吸一口气,压下眼里的戾气,将公安的进展快速看了一遍后,给风见裕也指示。 [组织将全面彻查此次行动,警方内有异动的警员务必仔细审查,将内部卧底尽数记录在案。另,组织近期会折损部分成员。谨慎扶持公安方的线人和卧底进入组织内部,做好罪证和情报的搜集。 ——null] 这次针对组织的计划由他一手策划,行动以速度为主。老乌鸦反应不及吃了大亏,哪怕老头儿确认是他搞的鬼,在死保他的前提下,也定会动用其他手段清查组织内部。 这是做给别人看的。 毕竟所有人都知道有卧底泄露了消息,当老板的不去查,底下的人可能会怀疑是不是大老板造了自己的反。 这是不可避免的流程! 想来琴酒那个清道夫近期怕是会杀不少人。 降谷零眼里闪过一丝沉痛和哀伤,他唯一难以接受的便是boss可能会随机在组织中找几个价值不高的卧底当替罪羊。 他根本不信boss会不清楚组织里有卧底,那是个利益至上的人。 只要卧底带给他的利益大于危险,他就会毫不客气的使用。 降谷零静默了几秒,冷笑几声。 他才不会妥协,既然老乌鸦要随意扣锅,那接锅的是谁可就由不得boss了。 降谷零与boss这个屑人一样,果断决定随机抓取一个倒霉蛋顶上去转移大家的视线。 不同于boss将视线定格在卧底上,降谷零是毫不犹豫的将目标落在朗姆身上。 既然在剧情开启前无法搞死组织,那就把抓住更大的力量,积攒更深厚的资本,夺得更多的话语权。 朗姆恰恰就拥有这些东西。 组织二把手,突然就碍眼了起来呢。 降谷零切换联系人,联系芝士蛋糕,让他将线索丢到朗姆头上,这才有心情问其他事情。 [fbi的动静。 ——焦糖布丁社长] 芝士蛋糕的回复很快。 [fbi准备和田纳西合作针对组织。注意,fbi在秘密调查安室透。 ——芝士蛋糕] 降谷零一头雾水,这次托马斯副局长的事件中安室透并没有存在感,fbi为什么会盯上安室透,合作又是什么操作? 计算着贝尔摩德到来的时间,降谷零皱眉退出邮箱,清扫了痕迹,将手机关机收好。 他从吉普森手里拿过组织的联络手机,坐在实验台上接着打起了游戏。 随着实验室大门打开,贝尔摩德有节奏的高跟鞋声音响起,不紧不慢,仿佛聚光灯下绰约多姿的超模。 贝尔摩德的脚步停在降谷零身前不足一米处,她美艳的面孔上带着灿烂如花的笑容,底下却藏着不知多少算计与血腥。 “田纳西?”她含笑叫道,整个人柔情似水。 降谷零头也不抬地从实验台上跳下来,白大褂在身后扬起一道冷冽的弧度。 他将手机随手一扔,吉普森连忙上前接住。 “克丽丝小姐,你来得好晚啊。”降谷零委委屈屈地说,“我在这里备受折磨,整整两日呢。” 贝尔摩德饶有深意地看了眼吉普森,目光落在降谷零被冷汗打湿的头发上和毫无血色的唇边。 她似真似假地说:“我觉得你玩儿的应该很高兴。” 不是谁都有能耐三言两语就收获一只忠犬的。 比如东京,诺布溪正一日三次地向那位先生提交申请前来纽约做任务的邮件,还跑去了医院堵琴酒。 嘴上说照顾伤员,谁不知道他顶着琴酒的枪口,跟念经似的在琴酒耳边念叨着要飞来纽约啊。 医院悄悄发来报告,琴酒这段时间血压都飙升了许多。 还有住在琴酒隔壁病房的爱尔兰也不安分,听说安室透被田纳西带到纽约后,当即联系自己义父皮斯克。 让皮斯克出差来纽约拓展公司业务,顺便盯着田纳西,保护好安室透。 究竟哪个才是顺便大家都知道。 这等行为堪称大孝子! 被孝到的皮斯克要不是看在他有伤在身,可能就将人吊起来抽一顿了。 为此诺布溪和爱尔兰天天吵架,若非爱尔兰受伤躺着,二人怕是在医院就要分个你死我活了。 还有一位刚刚得到代号拉菲fite)酒的成员,曾经跟诺布溪是同一个训练基地的幸存者,隶属于朗姆的情报组。 每次与朗姆邮件沟通任务时,都会在结尾处来一句:希望未来可以与安室先生共事。 这一场场大戏看得贝尔摩德叹为观止。 田纳西是蛊吗,这么下去组织的墙角都被他给挖塌了。 贝尔摩德像是想到了什么,装模作样地为他们塑料同事情补充地发问了一句:“你感觉怎么样?很难受吗?” 可以说很没诚意了。 降谷零眉宇间带着挥散不去的疲惫,他嫌弃地扯了下身上的白大褂,拖长了语调抱怨道:“先生真是太狠心了,将我扔到实验室里不闻不问。” 他超大声地嚷嚷:“我讨厌消毒水的味道!” 他是一刻都待不下去了。 降谷零捏了捏眉心,听着耳边心电仪规律的响着,眼里闪过一抹烦躁,恹恹地说:“我要住的地方。” 贝尔摩德勾了勾红唇,面容妩媚艳丽:“我早已准备好了,走吧,我带你回安全屋。” 她看了眼田纳西有些恍惚的神色,心下了然。 这两日的药剂辅助和洗脑,终归是对他产生了影响。 可即便如此,这家伙依旧很能搞事。 最起码吉普森是得换下去了。 一个主导洗脑的研究员忠诚于被洗脑的受害者,这是什么冷笑话。 第127章 大人快看我!(感谢大家的礼物~加更~) 降谷零双手插兜朝外走去,吉普森忙追上去,自觉地将手机递还给他。 他随手塞进口袋里,率先走出实验室。 贝尔摩德望着他不疾不徐的背影,眼底闪过一抹佩服。 不可否认,这家伙有强大的意志力和毅力,才能抵挡这么久的洗脑。 她稍微有些遗憾,因为她心知肚明,药剂的效果是不可逆的。 当田纳西下次踏足实验室后,他将永远属于组织了。 这个自由的灵魂,终究会被黑暗的枷锁绑缚,沉浸进淤泥里。 不可抑制的,她想到了侦探。 那个拥有着神明的智慧一般的人格,骄傲恣意,任性傲慢,却纯如稚子。 贝尔摩德忍不住心底的酸涩,并非真对侦探有什么割舍不下的感情。 而是那种,明知道他以前犹如坐落云端的神明,又预料到他未来会跌落到泥里打滚。 巨大的落差感涌上来,而他本人却因被扭转了思想不以为意,安然度日,只好由别人为他痛惜难受,为他悲哀绝望。 “吉普森,既然你想跟着田纳西,我便将你调出实验室,成为他的直属下属吧。” 虽说二人都是代号成员,且组织明面上的规则是代号成员地位同等。 但不会有人真那么傻的相信。 代号成员之间也有地位高低之分,掌握着话语权和地位,拥有自己的派系,这便是干部。 田纳西无疑是用最短的时间走到了干部这个位置。 毕竟,没有人会像他一样优秀,也没人能像他一样搞事。 吉普森欢喜地手舞足蹈,语气难掩热切:“是,贝尔摩德大人。” 贝尔摩德暗藏审视的视线从他身上划过,明显跟在田纳西身边比在实验室更让吉普森高兴。 得另找个人看管田纳西了。 贝尔摩德手速超快地给自己的舔狗发了消息,让人立刻订机票来美国。 卡尔瓦多斯得到女神召唤,觉得天降馅儿饼,兴奋不已,将诺布溪、拉菲和爱尔兰充满杀气的眼神都抛之脑后。 “田纳西,你与fbi的副局长有仇吗?”贝尔摩德点了点惑人的红唇,不经意地问道。 地下实验室人员并不多,一路朝外走去,除了明面上巡逻的保安外,也没有几个人。 降谷零感受着暗处对准了他们的冰冷枪口,状似未觉,低头玩着手机,俨然一副网瘾少年的模样。 他快速翻看组织联络手机的信息,敷衍地说:“没有哦,我只是想跟fbi玩儿游戏,托马斯是我随机抽中的幸运儿啦。” [先生,vodka这段时间在寻找阴阳师。 —fite] [对了先生,我已经成功得到代号fite,静等您的指示。 ——七号。] 降谷零嘴角隐蔽地翘了翘,七号君很能干嘛,与他那张憨厚老实的面孔完全不同。 他随手将伏特加寻找阴阳师的消息转给了宫村警官,他人不在国内,这些事情就由宫村警官负责吧。 待看到诺布溪发来的信息时,他笑容骤然一变,漆黑而冰冷。 [korn今日做任务出了岔子,联络警方的人来扫尾,已查实为爆处组双子星。他们隶属于您的情报网络,korn越界了。是否需要属下给他一个教训?静等先生回复。 ——knob creek。] 降谷零:?? 内心无声尖叫:松田、萩原,你们在干什么啊! 科恩的任务你们都能牵扯进去? 难道你们在用这种办法逼迫我现身?! 降谷零飞快地回复: [让korn明白什么是不该碰的。] “哦呀?怎么突然不高兴了?”似乎察觉到他起伏不定地情绪,贝尔摩德试探地想要凑过来,骤然僵住了。 黑洞洞散发着寒意的枪口抵住她的眉心,降谷零握着枪,嘴角勾起恶劣的笑意,像是无理取闹的小孩子一样,拉长了音调:“才——不要给你看。” 他干脆利落地扣动扳机,‘嘭’一声枪响,子弹擦着贝尔摩德的发丝射击在实验室的大门上。 “优雅的淑女应当懂得什么叫适可而止哦,克里斯小姐。” 贝尔摩德瞳孔骤缩,碧波般的瞳孔倒映着金发黑皮的青年那冷漠而高傲的姿态。 居高临下的,不经意展露出来的独属于黑暗的压迫感和血腥。 她缓缓举起手,妥协地退后了两步,意有所指地瞥了眼降谷零手里的枪,笑吟吟地说:“吉普森还真是条好狗啊,这么快就给主人找到武器了呢。” 吉普森摘下口罩,混血的面孔棱角分明,英俊阳刚。 棕色的中长发扎成的小辫子落在右肩,让他的气质多了点斯文败类。 贝尔摩德的话让他露出一抹极为兴奋的笑容,乐子人心态毫不掩饰:“能为田纳西大人所用,是我的荣幸。” 他身上流露出一丝危险和神经质的气息,完全没有了研究员的无害。 主动掀了伪装的吉普森转向降谷零,激动难耐地舔舔嘴唇,毫无羞耻心地说:“若您愿意,我可以称呼您主人。” 降谷零惊恐不已,差点吓到跳起来,仿佛浑身上下每一个细胞都在大喊:你不要过来! 那姿态,像极了被踩中尾巴的猫。 见他这般表现,吉普森好像……更兴奋了。 还特别神经地多叫了几声:“主人,主人,主人……” 贝尔摩德沉默,真是长见识了。 这家伙是怎么做到笑得这么扭曲,跟个hentai一样的? 以前倒是没看出来吉普森有不正常的地方啊。 可一想到如今脑洞开到刹不住的卡尔瓦多斯,满心满眼金发小王子的爱尔兰,一心当狗的诺布溪…… 贝尔摩德下意识将视线落在了降谷零身上,所以,问题出在哪里很明显了。 察觉到她的眼神,降谷零耳根一红,恶声恶气:“看我干嘛!” 贝尔摩德捏了捏眉心,一言难尽地说:“过年去庙里拜拜吧。” 让神明将这个吸引变态的体质给收了。 降谷零:?? 他无语了下,被贝尔摩德这么一搞,倒是冷静了下来。 他勉强整理好诡异的心情,鼓起勇气再瞅了眼吉普森。 ……不行了,突然就觉得眼睛不干净了。 第128章 大佬接头 吉普森的视线让人极不适应,降谷零冷着脸漠然道:“你再盯着我看,眼珠子给你挖出来。” 吉普森咬了咬口腔内的肉,抑制住激动地心情,顺手从口袋里掏出一个装着福尔马林液体的小瓶子,跃跃欲试地问:“您想要哪只眼睛?” 仿佛只要降谷零开口,他就立刻下手挖出来。 对自己也这么毫不留情,是个狠人。 还有,那瓶子你随身携带吗? 降谷零的表情顿时难以形容,平白得一个下属确实很爽,但这个下属得是正常人啊。 他看了眼系统屏幕下方还点亮着的‘训狗大师’,有苦说不出。 硬要形容的话,就像是在沙漠中耗尽物资的旅人意外发现一瓶冰镇矿泉水,迫不及待炫进嘴里才发现是崂山白花蛇草水一样痛苦。 那滋味,堪称糖里裹屎。 降谷零倏地看向贝尔摩德洗眼睛:“不是说要送我去休息吗?快走!” 降谷零最后可以说是落荒而逃了,他心中怒骂,不愧是犯罪集团,里面的成员就找不出一个正常人。 替他引路地贝尔摩德欲言又止,不愧是你啊田纳西,凡是被你吸引的都是变态。 降谷零现身后,fbi第一时间发现了他的踪迹。 纽约可是fbi的大本营,找一个完全没有掩饰的人再简单不过。 商场外,坐在车上的赤井秀一拿着从监控上抓取的照片,明锐的视线落在青年病恹恹的面容上,璀璨的金发也蔫哒哒的,苍白的嘴唇看上去就像大病初愈一样,显得可怜又脆弱。 但他看向监控时,神色阴郁冰冷,紫灰色瞳孔盛满了虚无和死寂,漂亮华丽的外表下,是濒临破碎的灵魂。 他在发出最后的求救。 ——向这个世界。 又因对世界的绝望,而毫无留恋地选择了求死。 赤井秀一指尖摩擦着照片,喃喃自语:“已经快坏掉了吗?” 得抓紧时间了。 他将照片烧掉,开着车就朝降谷零所在位置赶去。 当然他并非直接莽上去,而是先监视着,再伺机而动。 忽然,手机突然响起。 赤井秀一拿过来看了眼,是朱蒂。 赤井秀一:“……” 坏了,好像忘记同伴了。 “秀,你人呢?” 站在便利店门口拿着烟和冰咖啡的朱蒂凝视着空荡荡的停车位,面无表情地打电话。 赤井秀一:突然心虚。 见他不出声,朱蒂心下不好,试探地问:“你把我忘了?” 赤井秀一试图解释:“——朱蒂,我突然接到詹姆斯的消息,查到了安室透的位置,所以才离开的……你先冷静下来。” 朱蒂深吸一口气,额角青筋跳动:“安室透的情报我们都在跟进,他的重要性大家都清楚,你告诉我一声再走我还会拦着你吗?” 结果你转身就将我给忘了? 你还要我冷静! 你个屑人!! 赤井秀一的语气依旧淡定,却隐隐透出一股子艰难:“抱歉,朱蒂。” 实在是监控上那张截取下来的照片给了他太大的震撼,让他没顾上同伴。 “我很冷静!不冷静的是你,秀,他是你老婆吗,一遇到他的消息你脑子都没了?”朱蒂言辞犀利地讽刺道。 赤井秀一:“……还不是。” 话音刚落,电话就被挂断了。 赤井秀一沉默了,他叹息:“……那是一颗被人恶意打磨后,伤痕累累、濒临碎裂的钻石。” 车子拐弯,赤井秀一神色冷峻地看向前方,凌然气势弥漫整个车子。 他可惜明珠蒙尘,那样的宝石就这么碎掉可惜了,才想要去尝试去修复。 被贝尔摩德送到安全屋的降谷零确定房子安全后,入侵了道路监控,发现自己的身影出现在监控里,且有被调动的痕迹,便满意地退了出来。 他顺着痕迹查过去,不出意外是fbi,动作挺快的啊。 降谷零哼笑一声,靠坐在沙发上,双腿交叠,沉吟起来。 安室透这个身份明面上没有污点,除了黑衣组织外,其他任何组织调查,都不会有那么离谱的犯罪记录。 他只针对组织。 假身份是公安帮忙做的,若真将犯罪记录甩头上,万一某天暴露出来,真被国际误会,日本就完了。 除却组织,这个清清白白的身份最好用了,也不用躲躲藏藏…… 突然,降谷零想到宫村警官发过来的那些离谱情报,心梗了下。 这个身份,好像也不那么‘清白’了…… 想骂人,却不知道骂谁。 降谷零暴躁不已,回想起诺布溪发来的消息,冤种同期掺和进组织的任务,他就窒息了:“那个卷毛笨蛋和他的白痴幼驯染!!” 松田阵平和萩原研二也觉得很冤。 他们晚上下班,相约去居酒屋喝酒。 停好车后,松田阵平突然想吃街尾那家的炸肉饼。 但他家的东西卖的太好了,这会儿不知道还有没有。 “我们去问问就知道了嘛,让班长再等等吧,他可能还在和来间小姐聊天呢。”萩原研二笑容懒散地提议。 松田阵平完全没有异议,二人勾肩搭背就朝街尾走去。 来到街尾,本该热热闹闹的地方此时冷清极了,黑乎乎的天色下,炸肉饼的老板正蹲在角落倒涮锅水,一个顾客的身影都没看到。 松田阵平心里一沉,凫青色眼底闪过一丝失落,难道卖完了? 他疾步上前,推了推墨镜问:“还有货吗?” 这凶恶气势跟他那头耀武扬威的小卷毛一样张狂。 老板晃了晃铁锅,摇头说:“你来晚了。” 卖光了。 “我今天比昨天还提前了三分钟过来!你怎么可能出货那么快。”松田阵平嘴里叼着烟,摁着打火机冷笑一声,“你肯定还有私藏,交出来!” 比如摊位抽屉里,一定有剩余的肉饼! 老板放下桶站起身,一身腱子肉,高大的身影上还有刺青,一看就给人一种是道上的感觉。 “那是给我自己留着,我总得活下去。” 剩下的肉饼是他的晚饭,谁都不能抢! 站在一边听着这番对话的萩原研二目瞪口呆,他摸摸后腰的手铐,有种将二人铐进局子的冲动。 你们完全不觉得自己的对话不对劲是吗? 第129章 你这是在袭警! 二人这种极道交易接头人的语气疯狂挑战萩原研二作为警察的神经。 他嘴角抽动了下,憋笑着上前想说什么时,一道冷漠的声音在身侧响起。 “要我解决掉他吗?” 萩原研二神色一凛,立刻退后两步侧头看去,顺手摁亮手机光照过去。 来人身材高大魁梧,一头灰色波状短发被一顶黑色棒球帽压住。 萩原研二瞳孔一缩,是他! 那个在浅井别墅外威胁小降谷的组织成员。 就像应激反应似的,他下意识露出一个轻佻的笑容,半长发微微盖住半边脸颊,半边身子都沉浸在黑暗里。 那双紫罗兰般的眼眸幽深危险,语调飘忽阴森,让人头皮发麻。 “呀,是杀手酱啊,您今天怎么有空过来?” 他语调甜腻腻的,不知不觉间就来到了松田阵平身边,二人互相以保护的姿态并肩站立,并将无辜老板挡在身后。 松田阵平察觉到科恩的眼神落在hagi身上,身体下意识紧绷起来。 hagi表现太过了,要是这个犯罪分子见猎心喜,惊为天人,非要将人薅到组织去怎么办? 金发混蛋还没救出来,他们卧底组织的计划公安那边也没个下文,现在被薅进去真就是肉包子打狗了。 还是将注意力引到自己这边吧。 松田阵平大佬气场全开,他点燃烟,猩红的火星在黑夜里格外明显。 淡淡的烟雾从他口中吐出,他状似不耐烦地说:“有事说,没事滚。” 萩原研二没被科恩吓到,反而被幼驯染吓得手抖了下。 他像个jk一样心里尖叫起来,小阵平,你在干什么!! 你这是在撩火知道吗? 他背着枪哎!! 无辜的烤肉饼老板:…… 流年不利,摆摊到了极道交易现场。 不是,原来卷毛大佬是极道成员吗? 想想他经常来吃自己的烤肉饼,莫名的成就感从心里涌出来。 很好,以后卷毛就是我老大了! 他再也不怕收保护费的混混了。 萩原研二打起精神看向科恩,笑容甜蜜,像开得艳丽的罂粟花,危险又惑人。 “哎呀,这可怎么办呢,我们急着回去,杀手君却挡在路上。”萩原研二胳膊架在松田阵平的肩膀上,嘴角的笑容懒散又轻佻,眼神冰冷森寒,“不如做了吧,反正这里也没外人。” 小摊老板:……? 你们还真不拿我当外人! 只说了一句话的科恩:…… 他眉梢抖了抖,忙开口说:“我有任务要你们帮忙。” 他心下感慨,不愧是波本的下属,跟他一样神经和强势。 东京警察都眼瞎了吗? 这浑身都是黑暗气质,一举一动都带着肆无忌惮和危险,天生就属于里世界的人,到底是怎么通过面试的?? 日本未来要完了。 萩原研二的眼神越发幽深,若有似无地看了眼幼驯染,语气轻快地威胁:“可是我们没有收到波本大人的命令哎,杀手君要越界吗?” 松田阵平掸了掸烟灰,凫青色眼神锐利无比,冷漠无情地拒绝:“你没有权限指挥我们。” 科恩:啊这,这两个家伙好难搞啊。 可明明上次安室先生就指挥动了他们啊。 难道是因为自己不是波本那一派系的? 要不要这么歧视人啊。 萩原研二带着淡淡的讥讽,试探问:“所以,到底是什么任务,连代号大人都搞不定?” 科恩:你还知道我是代号干部啊,那你倒是给我恭敬点啊。 他语调木讷地说:“我在体育场狙击了一个任务目标,不小心被人拍到了,需要你们销毁底片。” 行动组在上次精神病院火拼中大部分受伤在医院里养着,组织这段时间又被各方势力狙击,大部分成员都频繁调动离开。 本部的任务大头都落在了他的身上,他已经两天两夜没睡了,这才一时疏忽,出了差错。 为防止被琴酒灭口,他需要尽快处理掉这个漏洞。 波本的下属就很好用了,也不会惊动组织。 但—— 外围成员或者线人见到他们代号成员这等大人物,不应该诚惶诚恐吗? 怎么这两个家伙不仅对他爱搭不理,还拽拽的? 脾气也太坏了吧。 坏脾气的萩原和松田:好家伙,凶手送到我手里! 二人默契对视一眼,都看出了对方的心思。 松田阵平上前两步,在科恩疑惑的眼神下,忽地将手里的烟蒂朝科恩脸上砸去,紧随而来的是砂锅大的拳头。 科恩一惊,身形一闪就朝右躲开。 萩原研二不知何时已来到这里等着,他速度飞快地一脚揣在科恩腿弯,右手飞快在腰间一抹,伸手抓住科恩的手腕。 ‘咔嚓’一声响,银光咋现。 科恩身体僵住。 他呆呆看着被铐住的手,震惊到破音:“你们竟然想拿我去换功劳?” 何等的人心险恶! 真是有什么样的上级就有什么样的下属。 波本,你就说,你早就看我不顺眼了是吧? 他咬牙切齿地安慰自己,不怕不怕,现在组织在日本就我一个能干活的,boss不会同意波本胡来的。 顶多就是他碍了波本的眼,被吓唬一顿罢了。 现在这场面应该是底下人私自行动,问题不大。 科恩无奈抬头,与萩原二人面面相觑。 萩原研二笑容凝固:“……你在说什么?” 科恩晃晃手铐:“难道不是吗?你们想抓住我换功劳,好在警方更进一步。” 你们好黑的心啊。 松田阵平撇过头,双手插兜,冷冷道:“双手抱头蹲下,不许有小动作,少废话。” 科恩面色一寒,手腕一抖,袖中滑出一把枪落在手上。 他抬起被铐住的手,用枪指着松田阵平:“想拿我换功劳,你还真不怕死。” 松田阵平嗤笑一声,猛地伸手捏住他的手腕,墨镜稍稍滑落,露出来的凫青色眼里满是冷戾:“持枪袭警,罪加一等。” 科恩诧异又好笑:“袭警?你们?” 萩原研二偷瞄了下枪,肝都颤了颤。 妈耶,这家伙身上不止一把武器。 糟糕的是他和小阵平没带枪。 害怕.jpg 萩原研二不经意挡住小摊老板身影,煞有介事地问:“杀手酱觉得哪有问题?” 第130章 松甜甜:科恩,加群吗?(感谢大家的礼物,加更~) 对于科恩的污蔑,萩原研二正气凛然,语气沉稳地说:“为国家和人民奉献心力,是我们做警察的使命。保护无辜市民,阻止他人犯罪,这就是警察。你个危险分子懂什么。” 科恩左看看肆无忌惮散发着迷人荷尔蒙的笑里藏刀半长发警官,右看看把他手都捏青了的冷酷卷毛墨镜大佬,低头再看看手上的手镯,恨不得仰天大喊一声: 究竟谁才是那个杀人不眨眼的老实人啊! 三人在一起,明明是他更危险些吧。 科恩觉得自己现在特别需要基安蒂这个嘴替。 他冷漠地问:“……你们非得接到波本电话才行动吗?” 大不了他用人情换波本出手啊! 科恩苦大仇深地盯着二人,莫名悲伤。 明明他和波本同是代号成员,资历比波本还深,怎么就这么没牌面呢。 “那等波本联系我们再说。”松田阵平磁性的声音懒懒散散,他推了推墨镜,眼神冷冽了下来,“我手机二十四小时开机,就等他了。” 松田阵平扯了扯脖子的领带,松松垮垮的多了几分洒脱不羁,又凸显了几分高傲强势。 他意味不明的笑了下,笑声里满是阴沉,眼睛更是死死盯着科恩,凫青色的眼眸锐利冰冷,像是要将这个敢冒犯他的家伙撕成碎片。 他语调沉重又缓慢:“我不介意你现在就打电话联系他,需要我报手机号吗?” 萩原研二虽然知道上次别墅的事情另有内情,但波本对小降谷出手没得洗的。 他一双紫罗兰色的眼神在黑夜里神秘莫测,他笑着,神情却莫名的冷酷:“我们确实一直在等他呢。你别发呆啦,快联系波本酱啊。” 科恩:你们这语气不像是等上司电话,倒像是在蹲点犯人,就等犯人露出破绽时扑上去抓人了。 科恩嘴角抽搐了下,石锤了,波本在这两个家伙面前也很没牌面。 怪不得他抬出波本名号后他们还是拽拽的,半点不为所动,脸上也没有丝毫敬畏,甚至还想把他当成业绩。 明明当初在小巷子里,他们在安室透面前很乖顺的。 ——所以只在金丝雀面前乖? 科恩不想变成业绩,也不想得罪波本。 他努力奋起一把,握着枪靠在墙上,不抱希望地试探着说:“如果你们愿意帮我,我可以告诉你们一些安室君的情报。” 科恩做好了双方撕破脸的准备,安室君再厉害也只是一只被锁住的金丝雀罢了,这两个一看就不好惹的家伙怎么会答应呢…… 嗯?他好像没听到拒绝的声音? 科恩瞪大了眼睛侧头看去,模糊的黑夜里,他明显察觉到二人的踟蹰。 科恩:?? 妈的,这不对劲吧? 你们不是波本的属下吗? 不尊敬波本就罢了,怎么对金丝雀关心备至? 科恩茫然,却下意识说:“我找你们的事情并不隐蔽,我若出事,波本难逃干系,一旦波本出了意外,在他庇佑下的安室君下场可不会好,你们也不想用安室君的安危换一个可有可无的功劳吧?” 幼驯染二人组没有出声,脸色却难看了起来。 他们心知肚明没办法将科恩抓走了,今日的事情很可能本就是一个试探。 组织引导科恩来到他们面前,试探他们的情报和立场。 但他们也不亏。 他们顺手通过科恩来试探组织对他们知道多少,以及冤种同期的现状。 至于抓人的事,只能死心了。 科恩身为组织代号成员,且是行动组的狙击手,没这么容易被抓走。 现在能力不显,是以为他们是同伴才没下狠手。一旦发现双方立场对立,谁生谁死还说不定呢。 反正萩原研二没信心能干过犯罪分子层出不穷的手段。 还是在对方有枪的前提下呢。 他和松田阵平的沉默,放在科恩眼里含义就多了。 科恩不由得想起之前会议上几位代号成员为了某人争风吃醋的宏大场面。 他若有所思,思衬着加大筹码:“我可以给你们安室君的照片。” “成交。”松田阵平干脆道。 反正不可能将人带走了,索性答应了科恩的任务,科恩离开后他们就上报公安。 毕竟他们还有个协助人的身份呢,跟着科恩去做任务,公安还能想办法将人救下来。可如果是组织其他人动手,那位无意间拍了照的人活着的可能性就不大了。 但这番姿态落在科恩眼里,就显得迫不及待了。 科恩:……瞪大了眼睛。 好家伙,你俩真就对金丝雀心怀觊觎啊。 挖上司墙角毫不客气。 以下克上吗? “快点,照片先来个十张。”松田阵平隔着墨镜催促科恩,气势强大。 他的想法萩原研二一清二楚,他也认为这是最好的解决方式了。 “杀手酱要先给定金哦。”萩原研二偏偏头,笑容灿烂地威胁,“不然任务出了岔子就不好了,谁也不清楚那位摄影师酱有没有备份,您说对吧。” 科恩:淦! 威胁代号成员,你们确实不怕死啊。 他的枪偏移,枪口朝外对准手铐。 ‘嘭、嘭’两声。 硝烟味飘来,混杂着科恩手腕上被子弹擦过的血腥味,以及还未散掉的烟味儿,连夜色都变得冷了很多。 哐当——碎裂的手铐砸在地上,像是石头砸落在松田二人心上一样,他们俱都神色一紧,警惕了起来。 这人果然不好对付。 这么近的距离就敢开枪,真是疯子。 科恩无视手上的伤,活动了下手腕,他自己动的手,能拿捏住分寸。 这等皮外伤不会影响到狙击,却依旧让他不爽。 科恩面无表情地说:“加个好友,照片发给你们。” 松田阵平瞥了他一眼,用手机飞速建了个群,将hagi和科恩拉了进去。 科恩反手就将组织内网论坛的照片扔到群里。 松田阵平和萩原研二忙头挨着头凑到一起,里面居然是动态图。 降谷零吃的满嘴点心.gif 降谷零站在沙发上激情打游戏.gif 降谷零自挂东南枝.gif 降谷零顶着琴酒(打码)枪口在地上撒泼打滚.gif 降谷零蹲在极道火拼现场嗑瓜子.gif 第131章 科恩:你们真是好爱他啊 松田阵平握着手机的手,逐渐青筋暴起。 萩原研二的表情渐渐麻木。 吃了活力清炖鸡后,诡异失去三天记忆的他们并不记得之前降谷零指挥着他们参与了一场公安的大型任务。 他们的认知中,自从阿夸维特的别墅一别后,他们就再也没降谷零的消息了。 真是每天都提心吊胆的操心同期,又每天都在心里扎波本小人。 好不容易碰到了科恩能薅羊毛,哪怕他们清楚这人不会发一些暴露组织情报的东西也没关系,只言片语都是他们赚了。 可他们看到了什么? 细数下来这么多日常照片里,竟然没一张是干正事的,忧心好友的二人不免血压飙升。 本来他们看到金发黑皮的家伙在上吊,心脏都差点跳到嗓子眼儿了。 恨不得举枪先突突了科恩,再用他手机诓波本出来将人抓局子去。 结果动态图一动,某个家伙朝救了他的人狠狠‘切’了一下。 切…… 唇语绝对是‘切’啊!! 松田阵平深吸一口气,摁下额角暴起的青筋,死死攥着拳头,恨不得一拳锤在金发混蛋头上。 你还真情实意想寻死了啊,活着干翻组织报仇不行吗? 胆小鬼! 松田阵平愤怒的同时,又满是恨铁不成钢。 而且这几张动态图上的性格明显不对劲,不像是演出来的。 就像hagi之前猜测的那样,被恶人重塑性格啊。 金发混蛋,一定很疼—— 对不起,看着这家伙吃点心打游戏嗑瓜子满地撒泼打滚…… 心疼的话就说不出口了。 烫嘴。 松田忍无可忍地迁怒:“组织可真闲,kpi不做了?” “不闲,很忙。”最近组织遭遇重大打击,所有人都忙上天了。 科恩老老实实的说,脸上还有一丝茫然。 不是你要金丝雀的照片吗? 干嘛突然发火。 松田阵平将手指掰的嘎嘣响,咬牙切齿地说:“任务完成后,希望你剩下的照片不是这些……” 他卡了下,走神的萩原研二连忙救场,尽力挽尊:“不要太日常的。” 萩原研二天生就对人的情绪很敏锐,他不但看出小降谷是在真正的寻死,还看得出他玩儿的很开心。 这——这就很难评了。 这么极端的两种情绪,到底是怎么在他身上融洽的? 小降谷被组织带走后,怎么就画风突变到无法让人将正常的逻辑朝他身上套,还总让人在痛心和恼火间来回蹦迪。 所以,小降谷的处境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萩原研二:疲惫.jpg “杀手酱,不要日常照了。”萩原研二丧丧地说。 松田阵平:“……” hagi,你描述的太委婉了。 科恩压了压帽檐,掩去了瞳孔的深思:“知道了。” 不要金钱,不要人情,不要正式成员的推荐名额,只要安室君的照片。 怪不得安室君能指挥动他们呢,原来是被看上了。 他得抽时间找诺布溪套近乎了,别以为他不知道诺布溪有好几个u盘里面全都是安室君的照片。 还得找卡尔瓦多斯要些情报,他对安室君了解的少,情报什么都只能从论坛上摘取,不太保真。 他是个诚信的人,既然做交易,就得给些实在的东西。 科恩看向二人感慨地说:“你们好爱他。” 唯有爱情能解释一切不合逻辑的问题! 毕竟,金丝雀真的又辣又甜。 松田、萩原浑身汗毛要竖起来了:“……你说什么!!” 你他妈别乱说话吓我们啊。 科恩摇摇头:“没什么,你们任务完成后在群里报备一声。” 他转身就走。 边走边想,这二人竟然都喜欢金丝雀,明明是情敌,关系却好得诡异。 莫非是因为关系太好,所以大度分享,搞个3、咳。 都怪卡尔瓦多斯那个不正经的乱发帖。 但—— 科恩恍惚地想,这是金丝雀蛊惑的第几个人了? 他忙得过来吗? 因为想得过于投入,科恩打开车门时撞在了门上。 科恩:“……” 他深沉地想,这是报应!是我思想滑坡的报应。 原地,松田阵平与萩原研二面面相觑。 片刻后,二人齐齐开口。 “那个……” “那个……” “那家伙最后那句话竟然怀疑我们与降谷的关系。” “那家伙最后那句话可能是误会我们和小降谷的关系了。” 松田阵平和萩原研二齐齐沉默了。 然后又不约而同地开口了。 “hagi,我们与降谷的关系有什么好误会的?他查到我们是同期了?” “小阵平,他确实怀疑我们与小降谷是纯爱了,他思想好肮脏。” “……” 冷风吹来,巷子口死寂一片。 小摊老板大气都不敢喘一下,默默缩在角落里想,这就是纯爱吗,果然好有默契。 很有默契地爆处组双子星此时双双瞳孔地震。 松田阵平:hagi,你在说什么?? 萩原研二:原来小阵平没有意识到杀手酱说了什么,却被我提醒了,糟糕。 牙白,得赶紧转移小阵平注意力,不然小阵平的拳头就与hagi酱帅气的脸亲密贴贴了。 “那个,小阵平,杀手酱已经走了,我们得赶紧去公安了。”萩原研二干笑地说,“老板酱貌似也不能走了。” 松田阵平不断的散发着黑气,他显然是听懂了hagi的言外之意,恨得牙痒痒。 那个组织的人都是这样满脑袋废料吗? 这么不正经的组织都能成为跨国集团,各国官方也太拉了吧。 迁怒过后,松田阵平脚尖朝老板的方向点了点:“跟我们走一趟吧。” 该死的犯罪分子,在大街上就毫无顾忌的说杀人,搞得他们都没机会遮掩过去。 当然,小摊老板那过于黑恶势力的外形也是个大锅,让科恩误会了他也是黑方,说起话来更无所顾忌。 松田阵平瞪了老板一眼,想起临走前还要创他们一下的杀手,牙齿咬地咯咯响。 下次若有机会,他一定要提前征得公安的同意,准备更充分些,亲自抓住那家伙! 他狞笑起来,吓的老板战战兢兢,泪流满面:“大哥冷静,我跟你走!!” 可我是跟你去警局,还是被你灌水泥啊? 害怕!! 第132章 诸伏:别怕啊,朋友 松田阵平哼笑一声,拖着老板就朝公安部走去。 好像忘了什么? 算了,那不重要。 他雷厉风行地快步离开。 被丢下的萩原研二眼睁睁看着小阵平走远,无奈地喊:“等等hagi酱啊小阵平。” 凉凉的夜风一吹,他打了个哆嗦,忙哭唧唧地追了上去:“你忘了你的幼驯染啊。” 松田阵平:“……”原来是忘了你啊。 萩原研二谨慎地问:“小阵平,你是故意的,你就是故意要扔下hagi的吧?” 松田阵平脚步一顿,桀骜的卷毛迎风招展,真情实感地说:“你这个笨蛋。” 在萩原研二迷茫的眼神下,他身体前倾,英俊的脸上带着浓浓的压迫感,冷笑道:“刚才那家伙带着枪,你就直接挡在我的前面,万一他开枪呢,hagi,你有几条命去逞英雄!” 只要想到hagi会死,他就完全无法接受。 “那你呢。”萩原研二垂下的手攥紧,紫色的眼眸凝聚着同样担忧的情绪,诚恳地说,“你既然知道,你还主动去挑衅他。hagi也担心会失去小阵平。” 松田阵平被他的直球击中,不好意思说:“白痴hagi,你忘了我随身带着艺术品吗?” 萩原研二表情凝固了一瞬,他还真忘记了。 他手忙脚乱地说:“小阵平,你答应我啊,不到万不得已千万不要动它啊啊啊。” 炸弹的威力很不可控啊,被误伤了才冤枉。 “啰嗦。”松田阵平斜睨了他一眼,疾步离开,雷厉风行地说,“我有分寸的。快点hagi,别忘了我们的任务。” 联系完公安后还要去给那个杀手扫尾,紧接着要替换排查医疗基地的防爆队友…… 这几天忙得都没赶上老板的肉饼。 被迫跟着的老板露出了姨母笑,哎呀,小年轻之间还真友爱啊,让人看了都不自觉提起嘴角。 那啥,等等,我是一定要跟着吗? 你们到底是警察还是极道啊? 他们先后离开,只记得给公安报备,完全忘记真丢了挚友的诸伏景光。 此时,正在意大利火拼现场的诸伏景光将枪扔给阿夸维特,笑眯眯地说:“野郎啊,我们的安危交给你了,我相信你的实力,一定能让我们从火拼中活下来。” 阿夸维特颤抖着手拿稳枪,恨不得一枪打死这个王八蛋。 自从这家伙抓走他后,从来不问他的名字,直接霸道的叫他马鹿野郎。 艹,谁家好人叫笨蛋啊。 他恼火极了,但又打不过这个心眼儿贼多的家伙。 这会儿有枪在手,他咽了咽唾沫,藏起眼底的精光问:“如果,我是说如果啊,你不小心被飞来的流弹击中死掉了……” 诸伏景光偏偏头,指指他脖子上的项圈,笑容温和,嗓音裹挟着柔软的包容,惋惜地说:“那你只能在我心脏停跳的下一秒炸成烟花了。” 阿夸维特吓得不敢吭气,他是真的很佩服这家伙,总是能将恐吓的话用这种温情的语调说出来。 诸伏景光目光在对方天崩地裂的表情上转了一圈,一副善气迎人的模样,温声安抚说:“你别怕啊朋友,在这个异国他乡里,我们两个一起死,谁都不会孤单的。” 阿夸维特:呜呜呜,我好怕,你个神经病,你死了还要拉我垫背! 朗姆、琴酒,你们都是废物吗,这么久了都还没找到我。 他表情狰狞,难道你们认为我一定对组织忠心耿耿,被绑架了都不会告诉劫匪关于组织的只言片语,所以半点不着急是吧? 他眼泪差点掉下来,不,我一点都不忠诚,我他妈是加拿大卧底啊。 谁家卧底有他这么倒霉。 失联这段时间,他都没办法跟联络人取得联系。 上司肯定以为他失踪了,说不定还觉得他暴露了。 一想到他回去后还得给上司写报告,表明自己真的没被策反,也没故意失踪,更没突然死亡…… 阿夸维特:呜汪,我真好特么难过。 他一边在心中哭成狗,一边怂怂的站出来保护自己和绿川朔。 诸伏景光躲在仓库中,争分夺秒的学习宫村教官发来的心理课程,他还不知道,在他辛辛苦苦给组织设套时,某些人连组织群都有了。 不止如此,还有他心心念念的猫片。 运气,有时候就这么微妙。 [一个月内回日本。 ——f2] 这时,他的联络人竹下先生忽然发来邮件,让他在一个月内被组织抓回去。 诸伏景光上挑的凤眼闪过一丝锐利,终于、要跟组织打交道了啊。 他已经迫不及待了。 他摩擦着手里的左轮,头也不抬地反手一枪,命中了悄悄靠近的敌人眉心,还侧头朝阿夸维特露出一个温和的笑,鼓励地说:“野郎,打起精神来,我们很快就会安全的。” 故意放任敌人的阿夸维特打了个哆嗦,死死抱住枪不敢吭声。 时间缓缓流逝,月色降临。 黑帮火拼终于结束,双方将自己人尸体收殓后快速退场,废旧仓库死寂了下来。 阿夸维特处理好伤口,累得躺倒在地上休息。 诸伏景光瞥了他一眼,脚步轻缓地靠近。 脖子一凉的阿夸维特倏地睁开眼,正对上他森寒的眼神。 阿夸维特:……又想杀我了是吧? 诸伏景光见被发现了,友善的指了指地上的破布,体贴地说:“我吓到你了吗,抱歉,我看你带伤睡在地上,怕你着凉,给你拿了盖的东西。” 阿夸维特:我信了你的邪! 你这家伙想杀我不是一天两天了,你个神经病! 但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他干巴巴地配合:“这样啊,那、那谢谢你。” 诸伏景光温温柔柔地一笑:“不用客气,我也是怕你不小心死掉了,只剩我一个人被组织追杀,太孤单了。” 阿夸维特:“这、这样吗?” 你人还怪好的嘞。 啊呸,你个黑芝麻馅儿的。 阿夸维特难受极了,跟这神经病在一起他连个好觉都没睡过。 但凡他闭上眼睛,下一秒杀气突如其来,被惊醒时就看到对方悄无声息地站在他床边擦枪。 阿夸维特:……心脏要跳出来了! 第133章 竹下:诸伏啊,我这都是为了你好 短短时间,阿夸维特觉得自己苍老了好几岁。 “你到底什么时候放了我?”阿夸维特鼓起勇气询问。 诸伏景光谨慎地清扫着二人留下的痕迹,笑吟吟地说:“我们现在,可是命运共同体啊。” 他脚步轻盈地走到阿夸维特身前,在他警惕的眼神下可爱的眨了眨眼,像只优雅的大猫一样,语气更是温柔似水:“乖,别说扫兴的话啊,野郎酱。” 同时,铺天盖地的杀气席卷而来。 阿夸维特:…… 夜里,诸伏景光买好了前往丹麦的机票,地址是他随机选的。 哪怕做好被组织抓到的准备,他也不会让组织轻易得手。 找好暂时落脚的民宿旅店后,诸伏景光惯例与阿夸维特住一间房。 对面床上,阿夸维特疲惫的闭着眼睛,似乎已经睡着了。 诸伏景光靠坐在床头,小巧昏暗的台灯幽幽亮着,他将行程发送给联络人。 [明天飞往丹麦,这个号码会作废,届时我会用新的联络方式联系你。 ——one] 是的,他在联络人那边取的代号是1。 每月的一号为朔日,也可以简称朔。 所以,他的代号就是1。 诸伏景光瞥了眼老老实实装睡的人,下意识摸了摸枪。 再忍忍吧,等回到日本了,他就没用了。 诸伏景光眼底一片幽深。 他这段时间疲于奔波,一直没有收到zero的情报,心中的焦虑和恐慌已经到了无法掩饰的地步,睡眠也变得很差,只要闭上眼睛便会一直做噩梦,心理学修的再精深也无法治愈自己。 他的噩梦里不再是躺在地上满身鲜血的父母和隔开生死的壁橱。 而是金发黑皮的零。 他停留在光里,小小的zero蜷缩在黑暗里。 “hiro,hiro我好怕,这里太黑了,你救救我。” 他拼命想伸手去抓小zero,黑暗里却出现无数只满是淤泥的手,捂住zero的口鼻,拽住他的四肢,将他拖入黑暗里。 不等他反应过来,zero长大了。俊朗帅气,哪怕站在黑暗里,依旧笑的灿烂如阳光,就像一座永远矗立的灯塔,给予他人坚定的信念和永不言败的勇气。 诸伏景光激动地奔跑过去想要拥抱zero,靠近时却发现那身警服破破烂烂,zero的身体也被鲜血染红,血迹斑斑、狼藉一片。 每每醒过来前,他似乎都有听到zero稚嫩的嗓音和青年成熟认真的声音交叠在一起,说: “hiro,你是我的hero!” 梦醒后,依旧是失联的幼驯染。 诸伏景光眼里满是阴霾,他已经无法忍耐了。 在他决定卧底时总是在想,为了国民,为了大义,为了更多人的生命,他做好了牺牲自己的准备。 只要能够守护光明,一切代价都是值得的。 仅仅是两个月后,他便后悔了。 他完全无法忍受zero作为光明的代价! 若一定要让zero承受无边痛苦才能得到光明,那么他愿意带着zero沉沦黑暗! 昏暗的灯光下,诸伏景光上挑的猫眼显得十分黯淡,里面的红血丝也很明显。 他眼底有大片青黑,看得出他这段时间很辛苦。 诸伏景光微微抬头,敛起笑意时,眉宇间那种想要燃尽一切的愤怒和疲惫将他尚有些青涩的面孔渲染的多了几分矛盾和魅力,展现给人一种疯狂和神经质的特征,那是独属于黑暗世界的烙印。 嗡嗡嗡。 手机轻微震动了下,他打开手机一看,是竹下发来的邮件,备注的是情报信息。 ……什么情报,需要这么严肃? 莫名的,他心中有种强烈的预感,仿佛一个虚幻的声音在耳边不停地大喊着提醒他:是zero,是zero…… 他捂住干涩的眼睛,缓解了下一直被追杀的疲惫,颤抖着手打开邮件看了起来。 日本,正在房中易容的竹下警官换上了白衣红裙,抽空瞟了眼没有反应的手机,摘下脸上的平光镜,琥珀色的眼眸明亮而通透。 只是落在邮件上的目光有些难以捉摸,他翻出易容道具开始化妆。 自从小师弟征求了易容课程主人的允许,将其交给欺诈师团队后,就只有他和老师学会了这项技能。 这东西,还真挺吃天赋的。 他眨眨眼,浓重的眼线似乎连眼底最后一丝怜悯也带走了。 咳,就希望诸伏看完小师弟的情报能坚强挺住。 不是他不道德,实在是老师亲自交代了,不能让诸伏知道实情。 而且,他也没撒谎,情报确实是最新截获来的。 只是情报里的内涵过于丰富,包括但不限于组织数位代号成员光明正大觊觎、被干部拉着烧炭殉情、不下十次进医院、病危通知书超级厚一沓,被迫前往国外完成某个疑似有特殊癖好大人物的任务…… 至于情报的真假,他一个小小的联络人不保真的。 竹下扬起唇角,黑色的眼眸深处隐隐藏着一丝邪气,当他敛起独属于警方的责任感和正义感时,自身的气质便暴露无遗。 他笑时,像一汪血池里盛开的艳色花儿,危险疯狂。不笑时,又有种似乎与生俱来的倨傲,淡漠矜贵。 他抬手戴上一顶黑长直假发,半身镜里映照出一位矜持端庄,身姿绰约的大和抚子美人。 美人清了清嗓子,婉转柔顺的声音曼丽旖旎:“小师弟啊,以后被打了,可不要怨我给你加了把火啊。” 谁让你以前那么横,在黑格组敢当面故意挑衅黑格组长,没被打死都是幸运。 师兄当时被吓坏了,事后总得让你长长记性才对。 竹下发誓自己绝不是小心眼儿记仇了。 是老师交代的,当诸伏对情报了解的差异性越大,越有利于他卧底。 当他因这些情报影响到了自己的认知和行为时,那他所表现出来的真实就已经欺骗到了别人。 朝日奈先生曾经陪着老师给他们欺诈师团队上过一堂课。 ——当一个人的经历是真的,情绪是真的,行为也很有逻辑,目的也很明确,敌人基于这些线索去分析时,永远不会得出正确答案。 第134章 阿夸维特:一切都是阴差阳错 再好的微表情分析师和心理师也无法在线索全错的条件下看出什么。 因为连当事人也不知道,他表现出来的真实是建立在错误的情报上。 这种手段对潜伏很有利,代价更是微不足道 ——不过是某人的社死,以及卧底先生的心理状态。 这些不足称道的小问题,等卧底结束,他们能活下来,一切都好说。 深知这份工作有多危险的竹下警官,在打定主意保护他们活下来时,温和的眉眼深处,是对未来近乎冷酷的审视衡量,并列举了一个个可能性,详细计算了每个可能性背后,属于他们的生存概率。 然后,费尽心思地选择了一条最合适的、牺牲最少、结局最好的路,并亲自推动。 作为老师的大弟子,他深得老师真传,包括政客的心性和手段。 降谷和诸伏,在他看来都太嫩了。 像个才学会走路的孩童,得他们这些大人护持着前行。 他望了望窗外的明光,起身打算寻老师,让老师检验下他易容学习的成果。 至于正在和女朋友享受约会时间的宫村警官,忽然从天而降一个小情人痛遭女朋友殴打什么的,可不关他的事哦。 大和抚子般的美人拿起桌上的桧扇,轻轻展开遮蔽了下半张脸,琥珀色的眼眸闪过一丝看乐子的戏谑,转身不紧不慢、矜贵优雅地朝外走去。窗外的风吹起他的红裙和黑发,莫名给人一种静谧又危险的感觉。 意大利,还不知前方有什么等着他的诸伏景光毫无防备地打开情报看了起来。 他太想知道zero现在的处境了。 随着文件的翻页,诸伏景光的神色渐渐变了。 这是什么? 这些是什么? 上面说的是zero吗? 怎么可能会是zero! zero怎么能遭遇这种事情! 这足够将人格彻底摧毁的经历—— 最后,诸伏景光猛地扔掉手机。 可那些不堪入目的东西却像是一个电钻,狠狠在他脑子里钻洞。 他手指神经质地抽搐了下,顷刻间浑身上下都痛了起来,仿佛被人一刀刀刮下皮肤,剔掉血肉,打磨着骨头,再被大火熏烤。 诸伏景光面无表情的盯着台灯,虽然疼得麻木,他却早已习惯了这股疼痛。 他很清楚这只是幻痛,是他看到情报里zero所遭遇的一切后产生的幻痛。 他病了。 除了zero,无药可解。 当疼痛消失,他的脸色没有丁点变化,唯独气场更危险了。 当激烈的情绪化为沉寂的死水,波澜不惊之下,就是危机四伏。 他只是安静的站在那里,无形中便有一股黑暗冰冷的气势蔓延开,瞬息间让整个房间阴冷了下来。 强大、神经质,仿佛随时能暴起伤人。不可控和威胁性,以及偏执入魔的性子,造就了现在的他。 一个无比适合潜入黑暗阵营的、在光与暗、红与黑的边缘中跃跃欲试的卧底。 早有预料的竹下警官并不担心,因为他清楚诸伏景光的蛛丝在哪里。 且那条蛛丝,无比坚韧。 诸伏景光悄然起身,无视故意扯住被子捂住脑袋的阿夸维特,语调带着诡异的上扬,让人毛骨悚然:“别怕啊,野郎,你很快、很快就能回去了。” 我也一样。 他心想,我一定会得到我想要的,拿回我本该拥有的! 缩在被窝里的阿夸维特在心底痛骂一声神经病,耐心等待着,直到床边的人离开,这才松了口气。 他悄悄擦了把冷汗,暗赞自己机灵,装睡躲过了一劫。 只是想到绿川朔刚才的话,他的表情又苦了下来。 很快就能回去? 回哪儿去? 别是上帝的家吧! 每天的真人版逃生游戏真是让他身心俱疲。 加拿大那边到底什么时候让人来接替他卧底,让他撤回去啊,他真的承受不住了。 当初要卧底的本是他组长,假身份和接触组织成员的时间都定好了,结果那天他得了一辆红色的机车,兴奋地开出去玩儿。 路上碰到要去接头的组长,他一把将人薅到车后座,兴高采烈地就载着组长就在盘山公路上激情绕了俩小时。 等返回时,恰好被找过来的组织成员截住。 一直都是发信息往来的组织hr见约好的新人迟迟不来,担心自己被出卖了,带人迅速离开见面的酒吧。 可等了又等,一切都风平浪静,连监视他的人都没有。 hr清楚自己是误会了,新人可能是出了什么意外,本着未来同事的好心,他带人又重新返回了酒吧。 还别说,新人挺显眼的。 偌大的据点就俩生面孔,一个正抱着垃圾桶狂吐,一个满脸骄傲。 新人必不可能是那个脚底虚浮、脸色惨白,吐得像下一刻就死过去的弱鸡啊。 阿夸维特当时确实挺高兴的,没想到组长会晕车,哈哈,他可是抓到组长的弱点了! 不等他给组长递杯水,浑身气息不简单的hr就笑容高深莫测地朝他走了过来,还将因车速太快而晕车狂吐的组长扔了出去,说是有私事谈,不招待客人了。 吐得晕头转向的组长:完了。 没搞清状况的阿夸维特:你谁啊,谁要跟你谈私事啊。 过程怎么鸡飞狗跳不说,结果就是他阴差阳错成了组织的阿夸维特酒。 回想起过往,阿夸维特咬住被子角,差点哭出声。 他怎么就这么倒霉啊。 纽约。 降谷零还不知道冤种同期出了组织任务后,自己丝滑地多了两个追求者。 更不知道心心念念要保护的幼驯染已经像煤球一样乌漆嘛黑了。 他疲惫地躺在柔软的大床上,双目紧闭,眉头皱起,抓着被子的手也因为过度用力而青筋凸起。 他头疼的厉害,不止是电击后遗症,还有药物的作用。 他浑身被冷汗浸湿,仿佛被梦魇住了无法动弹,连呼吸都轻不可闻。 一眼看去让人觉得他无比虚弱,胸口微弱的起伏仿佛随时会停下,继而那残烛般的生命毫不留恋地熄灭。 忽地,降谷零睁开眼睛,目光如刀地刺向震动的私人手机。眼神坚毅、锐利,让人自然而然地忽略了他身体的虚弱。 第135章 奶味元老(感谢大家的礼物,加更~) 很快,降谷零神色舒缓了下来。 私人手机承载着他的所有温暖回忆,只是看着就不由得翘起嘴角。 他打开手机,是拉菲发过来的消息。 [先生,请问是否派人保护那二位警官,他们最近在排查组织基地的自爆装置。 —fite] 降谷零拒绝了,他回复道: [不用做多余的事情,暗中关注即可。] 信息发出去后,他目光明亮极了。 萩原和松田去排爆很危险,可其他警官也同样危险。 黑暗里前行的缉毒警察,四处奔波的消防员…… 所有踏上这条路的人,都有牺牲自己的觉悟。 这世间的光明,不是靠一个人的光辉撑起来的。 而是群星璀璨。 不过那两个家伙掺和进组织任务已成为定局,他要做的便是替二人收拾烂摊子,给他们一个保障。 反正也铺垫的差不多了。 降谷零沉吟片刻,恶趣味的给甜品社发了公告。 [社长公告:有三位元老一直未到位,待他们潜伏结束,便会回归。] 草莓大福好奇地问:[社长,请问三位元老的代号是?] 降谷零浑身都散发着愉快的气息,抿住克制不住上扬的嘴角,向被他、或者说侦探卡完全掌控的甜品社回消息。 既然某些人已经暴露在黑衣组织面前了,也就没必要给身份打码了,甜品社的还能回护住着他们。 [焦糖布丁:牛奶布丁(松田阵平)、牛奶吐司(萩原研二),奶酪菠萝包(伊达航)。] 诸位成员:…… 只是看着三个代号,就有种满嘴奶味的错觉。 这么香醇、丝滑、粘稠…… 众人在心中齐齐道:不愧是元老! [焦糖布丁:牛奶布丁、牛奶吐司二位干部手中有甜品社独有的联络器。芝士蛋糕,你负责将他们的联络器波频接入侦探社网络,维护好网络安全。] [芝士蛋糕:遵从您的指示,社长。] 为同期彻底清扫隐患后,降谷零松了口气。 他扔下手机坐起身,目光落在胳膊和手上的针眼上,下意识摸摸太阳穴两侧的伤痕,后知后觉戴上了痛苦面具。 他身体里有实验室的药物,需要定期去实验室检查,神愈洗礼这张卡暂时不能用了。 若用了卡牌,一旦抽血化验,被组织发现他体内的药物反应和实验痕迹消失,麻烦就大了。 降谷零艰难起身,踉跄着冲了个澡。洗澡过程中,控制不住地将沐浴露的泡泡挤满了浴室,试图让自己窒息死亡。 降谷零黑着脸将操心师卡牌卸下来了。 [……又没死吗?明天去入水试试看吧。] 一个个幽蓝的文字从眼底闪过,化为一张小小的卡牌落在掌心。 他指尖微动,卡牌化为流光回到了系统空间。 没了操心师人格的覆盖,降谷零一身轻松,过往的疲惫也一扫而空。 “真是前所未有的松快啊。” 只是—— 他额角青筋隐隐凸起,明明侦探卡也只是用了十五天,怎么就操心师卡有种过去了大半辈子的错觉。 回想起这十五天里遇到的事情,降谷零羞耻的神色渐渐狐疑。 操心师,是不是有吸引特殊人才的体质? 他当波本时一帆风顺,当侦探时也只是被琴酒揪来揪去当外援,到了操心师这里,画风明显不对。 不是入水就是跳楼,不是上吊就是殉情,停尸间装死吓人,商场被人绑架,跟冤种同期左右手互搏,被迫训狗…… 降谷零扶着额头,草率了,刚才说不累是我太大声了。 这明明很累啊!! 操心师的体质绝对有问题! 降谷零裹着浴巾,擦着头发从洗澡间走出来,搁在桌上的手机响了起来。 他的目光从那一串熟悉的数字上略过,紫灰色眼眸锐利肃然。 是贝尔摩德。 想了想,降谷零迟疑着将侦探卡装上。 毕竟,贝尔摩德是真的很喜欢侦探。 用侦探卡与贝尔摩德接触,可能会收获到意料之外的东西。 以及,在fbi大本营、贝尔摩德筑巢的地方,再怎么谨慎也不为过。 不是说操心师不厉害,而是操心师太作了,浪的没边,连自己都坑,实在让人头痛。 他指尖一张若有似无得卡片逐渐凝聚,穿着侦探服,带着贝雷帽,披着小披风的侦探叼着一块粗点心懒散地望了过来。 他的掌心按在卡牌上,无形的力量四散开,孩子气的声音带着不解和笃定传出: [除了我,这世界全是怪物。] 侦探人设卡装备后,降谷零的视线落在床上。 [这里刚才封印了一只小可怜,明明等死就好,偏去冲澡自杀,你觉得他是谁?] 降谷零眼皮跳了跳,这熟悉的让人心梗的备注! 太阴阳怪气了。 他汲着拖鞋哒哒走到衣帽间,打开衣柜,眼神一闪。 里面有三种风格的衣服。 侦探的小斗篷和贝雷帽、指挥的西装,以及波本的衬衣马甲。 贝尔摩德还真贴心。 他从善如流地换好侦探服就去了厨房,厨房干干净净,冰箱却塞得满满的。 他瞥了眼冰箱,第一层的备注映入眼中。 [马上要过期的蟹肉毒蘑菇罐头,来一口直接升天~] 降谷零扶额,贝尔摩德对田纳西的恶意毫不掩饰。 再看第二层,[焦糖风味波本酒配小龙虾正好,保证给你不一样的刺激。] 是一瓶波本酒,旁边还有一盘麻辣小龙虾。 不愧是漫画里的塑料合作者,这点友善不值一分。 明知道以他现在的身体状态只能看不能吃的。 降谷零陡然发现,贝尔摩德对宫野彻的意见和田纳西的一样大。 得出这个结论后,他一时难以置信。 波本凭什么和田纳西那屑人在同一档啊。 贝尔摩德瞎了吧。 ——忘了,那女人和宫野家有大仇。 哄好自己后,他的视线落在第三层。 [亲爱的,快来我这里,给你看个大宝贝~,是某个大明星亲自找到的限量版哦~] 降谷零不受控制地看过去,眼神瞬间发亮。 他毫不犹豫地拿出冰箱的草莓大福,还很新鲜,他愉快地眯起眼睛,一口咬在大福上,甜滋滋的味道在味蕾炸开,有种被贝尔摩德取悦的微妙感。 第136章 阿娜达—— 降谷零哒哒走到床边戴上耳机接通了电话,小心捧着草莓大福,一边吃一边含含糊糊地叫道:“克丽丝姐姐。” 对面安静了一瞬,女人愉悦又欢喜的声音传了出来,温柔似水, 莫名带着一股慈祥:“是侦探先生啊,好久不见了。” 降谷零正嚼着大福,随手刷着推送的各种新闻,目光在路人发的fbi出警图上定了一瞬,紫灰色眼眸睁大,像是看出了什么,怒气冲冲地说:“你果然想利用侦探大人转移fbi注意力,我生气啦!” 贝尔摩德忍俊不禁,就知道瞒不过侦探。 她张了张口,还不等她说话,便听侦探继续说:“你是在酒店旁的那家米其林餐厅吗,你先别走,我要吃他们家最好吃的甜点。” “作为交换,fbi交给我了。” “我马上出发。” 电话挂断,只来得及说句问候语便插不上话的贝尔摩德红唇动了动,半晌后,发出了一声惊叹:“侦探啊——” 她坐在椅子上,晃动着手里的红酒,金色的长发披在身后,一举一动都风情万种。 她湖水般的眼眸荡起层层碧波,忍不住舔了舔唇瓣。 哪怕知道孩子气的纯白侦探背后,是仿佛深渊凝聚成人形的田纳西和城府深沉、行为诡异神秘的波本,她也无法按捺住自己对侦探的好感。 甚至是……亵渎。 侦探的智慧太令人震撼了,他的头脑犹如神明。 而渎神,永远是人类最高禁忌。 她无法拒绝这样的诱惑。 莫名有些发渴的贝尔摩德一口将杯子里的卡慕白兰地纯饮喝完,唤来服务生,交代下去准备一桌甜品,耐心等待着侦探上门。 安全屋里,降谷零吃完草莓大福后,打理妥当自己便出了门。 在踏出房门的第一时间,他的目光第一时间落在了远处角落里的一辆银白色轿车上。 [fbi open the door!] 降谷零的脸,骤然沉了下去,抱着咖啡果冻的手不由得紧攥成拳。 fbi—— 他定了定睛,再次认真地看向轿车。 [一个想要称呼你为阿娜达的长发美人探员,你知道这是谁,对吧。] 降谷零眼前一黑,差点没栽倒在地。 这个备注的要素过多,还尽皆在他的雷点蹦跶。 他别说只是突破人格限制了,哪怕死了也得诈尸上来寻fbi的晦气。 “赤井秀一——”降谷零神色恶狠狠的,无声地念道。 仿佛要将这个名字在齿间嚼碎了,磨成渣。 他气势汹汹正准备去找茬时,目光在某处凝了凝,脚步一滞。 啧,组织来了猎犬,不能找麻烦了。 便宜你了,fbi。 他纠结了下,无奈朝巷子深处走去。 宽敞的巷子后方,降谷零很快便停了下来,目光清透犀利地刺向靠在角落吸烟的男人身上,缓缓道: “卡尔瓦多斯。” 灰白高耸的石柱撑起一层层璀璨夺目的玻璃房,哪怕白天也灯光明亮,剔透干净。 靠在石柱上的卡尔瓦多斯抬起头,吐出一口烟雾,将戏谑的笑容模糊。 “安室君,许久不见,近来可好?” 他还故意朝降谷零身后看了眼,幸灾乐祸地问:“田纳西威士忌怎么没跟着你?” 听说田纳西在美国惹了大麻烦,金丝雀没人护着,可别被别人给摘走了啊。 降谷零歪头笑了下,将咖啡果冻塞进嘴里,鼓着脸颊一边吃一边随意地说:“你见不到田纳西的啦,真碰到了,他会拉你入水的。” 对田纳西各种传闻深度了解过的卡尔瓦多斯讪讪不言,他还想说什么时,就见穿着侦探服显得更小的金发黑皮青年懒懒地瞥了他一眼,眼眸明明十分透彻却又无比锋利。 那是注视着异类的眼神,让人毛骨悚然。 刚才还轻松的卡尔瓦多斯身体不由得一僵,手按在了枪上,连姿势都是进攻的状态。 他竟然在瞬间进入应激状态。 对上安室透那双紫灰色眼睛时,卡尔瓦多斯心脏漏跳几拍,惊悚的危机感直直涌上心头,浑身每个毛孔都叫嚣着危险。 那种被看透、被威胁的惶恐和畏惧,让他心惊胆战,忍不住想要扣动扳机,将威胁源头铲除。 “嘁,没用的备胎君。” 侦探孩子气地戳了戳手里的空盒子,打了个哈欠,懒洋洋地收回了视线。 卡尔瓦多斯心下一松,绷紧的神经这才松开,他后退一步,恍惚间有种重回人间的错觉。 那种仿佛被神明注视的感觉,震撼又恐怖。 风吹过来,卡尔瓦多斯才发现后背被冷汗浸湿。 明明上次见面,金丝雀还没这么危险。 难不成在研究所被折磨疯了? 疯子都没有正常的逻辑和理智,行事也无法预料,他还是老实点吧。 卡尔瓦多斯不敢再多说什么,从怀里拿出一管针剂递过去。 “这是实验室给您的,用来稳定您的身体状态。” 降谷零眼底深处藏着一抹嘲讽,什么稳定身体用的,这分明是维持洗脑状态的! 但降谷零无法拒绝,他不用住在实验室里,总需要付出一些代价的。 反正又死不了。 他无所谓地接过针剂,深色肤色的手打开盖子,快狠准地扎进脖颈,没有半点犹豫地将药剂推送了进去。 药剂发挥作用的速度很快,降谷零尚且清醒的头脑很快被搅成了一锅粥。 乱糟糟,又钝痛不已。 所有的思绪都被颠倒,一切的记忆模糊不清,刻意去思索时,都成了大片的空白。 “安室先生……” 卡尔瓦多斯的声音模糊不清地在耳边响起。 降谷零靠在墙上垂着头,金色发丝遮住了他的眼睛和半边脸,让人看不清他的神色。 他强忍着疼痛死死咬住嘴唇,不让自己叫出来。 不甚健康的身体看上去更显虚弱,单薄的身躯摇摇欲坠,像一只在风雨中飘摇的孤舟,随时会被海浪倾覆。 卡尔瓦多斯察觉到他自唇齿间溢散出来的零星闷哼,吓了一大跳,连忙凑上前去。 “安室先生——” 许是降谷零刚才展现出的气势太过危险,卡尔瓦多斯不敢敷衍了事,十分耐心地上前想要查看他的情况。 第137章 卡尔瓦多斯:不是,你谁啊? 卡尔瓦多斯弯腰扶住侦探的肩膀,触手可及竟被冷汗打湿。 这、这是突然发病了? 他吓了一跳,这事儿跟他没关系啊,他什么都没干。 “不要碰我……” 降谷零嗓音虚弱地说。 他浑身上下都剧烈的疼痛,被卡尔瓦多斯按住的地方更是有种被割肉刮骨的感觉。 他想要退后,却没有半点力气。 卡尔瓦多斯一愣,意识到情况不对劲,目光从掉在地上的针筒划过,无意识扯开降谷零的衣领,看向他脖颈侧方的针孔上。 “……让开。” 降谷零想抬手将人推开,意识却陷入了昏沉。 卡尔瓦多斯脸色大变,这是怎么了,实验室没告诉他针剂的作用这么狠啊。 到底是什么药剂,来日不会用在其他人身上吧?? 心生警惕的卡尔瓦多斯伸手摸摸降谷零的额头,猝不及防一股巨力袭来。 卡尔瓦多斯不受控制地倒飞了出去。 待他站稳身形时,才发现降谷零身旁站着一位身材高大,戴着一顶黑色的针织帽的黑色卷状头发的绿眼睛青年。 来人的手稳稳扶住已经陷入昏迷的人,眉目俊秀锐利,目光幽深地盯着他。狼一样的眼眸带着狩猎的气息,冷酷又野性,像是随时暴起咬断猎物的喉咙。 卡尔瓦多斯警惕了起来,这家伙,怎么跟琴酒有些相似? 赤井秀一已经监视着这间公寓一天一夜了,好不容易等到主人走出来,他终于在现实中见到了这位黑衣组织的传奇人物。 看到这人的第一眼,他波澜不惊的绿眸里闪过一丝惊讶。 安室透与他想象中的完全不同,与之前监控里展现出来的姿态也有很大的出入。 他没有情报里盘旋在众多高层间无解的魅力,也没有监控里的阴郁空洞,而是稚嫩的、孩子气的,又有种胜券在握的自信和无畏。 哪怕此时如此狼狈,依旧无法掩饰昏迷前那一眼看瞟来时的犀利。 赤井秀一目光凝起,心中惊叹不已,这样惊才绝艳的出彩人物不该是情报里名声不堪的金丝雀。 他的强大造就了无论在何种境地,总有解决困境的办法。 但他身上又实实在在留下了被组织打磨过的不可磨灭的痕迹。 以及,面前这位企图强迫、心怀不轨的家伙。 赤井秀一目光锐利地划过怀里金发青年被扯开的衣服,眼眸微眯了眯,神色一冷:“他说不愿意,你没听到吗?” 哪怕不是安室透,而是普通公民,他也无法冷眼旁观对方被人欺负。 卡尔瓦多斯:? 他满脸问号,什么愿意不愿意的,你在说什么? “你是谁,又是从哪儿冒出来的?” 卡尔瓦多斯没听女神说安室君身边还跟着保护的人啊。 赤井秀一的长发如瀑布般自然垂下,气势冰冷强硬,嗓音沉稳中透着冷锐:“强迫他人这么没品的事情,阁下也做得出来!” 卡尔瓦多斯:? 我强迫谁了,又做了什么没品的事? 卡尔瓦多斯一头雾水,完全没get到赤井秀一的脑回路。 但这不是重点,重点的是先将女神要的人送到。 万一被女神知道他弄丢了安室君,那可就糟了。 卡尔瓦多斯警惕地看了眼突然冒出来的男人,嗅到来人身上属于里世界的酷烈和威胁,语气深沉地说:“小子,将你身后的人交给我,不要多管闲事!” 赤井秀一眼皮跳了跳,不愧是法外狂徒,竟然理直气壮地要求将受害者交到加害者手里! 他绿眸扫对方,姿态潇洒的上前半步,彻底将人挡住后,眼尾挑起野性的张扬弧度,嗓音低沉:“先生,你这是在犯罪。” 他晃了晃手机,姿态极具压迫感地说:“我不会将人交给你的,我已经报警了。” 卡尔瓦多斯脸色微变,报警? 难道他和安室君的身份暴露了? 赤井秀一察觉到他神色变化,眼神一闪,果然这家伙是想对安室君不轨。 而早已不耐烦的卡尔瓦多斯迅速抬脚踹了过去。 他必须在警察来前将安室透安全带走。 瞬息间,二人就打了起来。 越是交手,越是心惊。 卡尔瓦多斯:这人一定是极道上的人,他们想劫走安室君威胁组织!到底是谁走漏了消息,组织分部和实验室有叛徒吗? 赤井秀一:身手这么狠辣,招招致人死地,果然是那个组织的风格,是潜入的好机会。 赤井秀一犹豫了起来,只要他表示误入此地,再将安室透交给这人,表示他想要跳槽,很大概率能够进入黑衣组织。 只是—— 他看了眼昏迷不醒的人,出招的速度倏地变快。他一拳砸在了卡尔瓦多斯脑门,将人砸晕了过去。 随后又给卡尔瓦多斯补了个手刀,这才放心地来到降谷零身边。 ——他还是有底线的。 他低下头,神色复杂地看着昏迷中紧皱着眉头的金发男人,叹了口气,将人抱起来朝车里走去。 无论如何,他都无法将人交出去。 他想要试试,将破碎的钻石修补好,擦去上面的灰尘,让他绽放本该有的光华。 错失进入组织的时机也没关系。 他总能找到新的机会。 赤井秀一离开前,状似无意间一脚踩在卡尔瓦多斯的大腿根。 这等强迫人的人渣,活着只会制造垃圾。 但想想自己公职人员的身份—— 赤井秀一又踩了一脚,这才抱着人飞快离开。 躺尸的卡尔瓦多斯:…… 赤井秀一开车将人带到了自己仓促下准备的安全屋里,眼疾手快地抽了青年一管血,并找了位信得过的医生过来看看。 两个小时后,他拿到了体检报告。 从身体的电击痕迹到体内有不明成分的药剂等,他全部看了一遍,眉头不由得紧皱起来。 里世界的手段还真是残酷。 只是,安室透作为高层干部的情人,有必要用上洗脑的手段吗? 赤井秀一的绿眸紧紧盯着昏睡的人,冷静明锐的眼里裹挟着犀利的审视和探究。 安室透在组织内的一定有其他定位! 这可真是神秘啊。 他眼里嗖的燃起兴味盎然的火焰,凌厉的气势一闪而逝,喃喃地说:“这样才更有趣啊。” 第138章 见义勇为还是见色起意 纽约大道,五星级米其林餐厅。 明亮整洁的单间内,铺着白色印花桌布的桌上,饭菜都凉透了。 一瓶纯饮都快被喝光了,但要等的人还没到。 还不知自己被偷家了的贝尔摩德满腹疑惑,难道侦探迷路了? 不会吧,她早就防着这一点,将工具人都派去了。 等不下去的贝尔摩德拿起手机开始联系卡尔瓦多斯。 卡尔瓦多斯来纽约不过两个小时,连歇口气都没时间,先去了一趟实验室拿药,又主动去安全屋接人。 就是因为他办事得力,贝尔摩德才放心将侦探交给他,结果呢? 手机响了大半天,眼看要自动挂断时,终于接通了。 “抱歉贝尔,安室君被人抓走了。” 卡尔瓦多斯沙哑愧疚地声音传来,带着浓浓的沮丧。 贝尔摩德:……? 她坐直身体,朝走过来的服务生摆摆手,见人颔首离开,才神色微妙地问:“什么时候被抓走的?” 卡尔瓦多斯闷闷地说:“一个小时前,我被那人打晕了。” 贝尔摩德差点一声‘废物’脱口而出,好在忍住了。 这人还有用,她不能那么刻薄。 贝尔摩德声调沁凉:“将详细情况发邮件给我。” 她挂断电话后,脸上的怒气收起,若有所思。 以侦探的先知先觉,不可能会被人抓走。即便真被人抓走了,也会想办法联系上组织求救,或自救。 总之,她只需要等待便可。 但也不能什么都不做。 贝尔摩德将一柄叉子插进青提蛋糕中,笑里透着杀意,她很想知道是哪个胆大包天的家伙,绑了她的小侦探。 骨灰都给他扬了! 贝尔摩德给分部的行动组和情报组发了任务,让他们协助卡尔瓦多斯尽快找到人。 任务发下去后,她想了想,掩唇笑了起来,看热闹不嫌事大的给吉普森发了消息。 那头很快便回复了: [请您放心,我会亲自将先生带回来。 ——gibson] 纽约的黑衣组织行动了起来,里世界的mafia率先察觉到风雨欲来的暗潮汹涌,随即敏锐感知到的线人将情报传递给了fbi。 赤井秀一接到上司电话时,拎着一碗白粥快步朝安全屋走去。 虽说不能通过卡尔瓦多斯进入组织,但安室君在他手中。只要组织派人追查,迟早会查到他身上。 进组织,也是必然的事情。 他只是一个稍微有点正义感的、见色起意的自由雇佣兵而已。 赤井秀一勾起嘴角,摸了摸粥的温度,还有点烫,等到房间应该刚合适。 日本。 萩原研二和松田阵平正在办公室摸鱼,最近排爆的力度降了下来,他们便留在警署开始写堆积的报告。 一边写,一边偷偷水群。 他们和科恩的三人群里多了个吵闹的基安蒂。 科恩自觉自己是个木讷好欺负的,就将嘴替基安蒂拉了进来,好在关键时候让自己别太吃亏。 结果基安蒂得知群里另外二人是谁后,一直都在那里刷屏,要萩原教她把车开上天。 萩原研二:“……” 从没想过还能用这项技能跟犯罪分子套近乎,一时间心情复杂极了。 一不留神,群里就多了一条消息。 [我不叫牛仔裤:小姐,你太啰嗦了,说了这么多,先告诉我安室的联系方式啊。] 萩原研二脸皮抽搐了下,偷偷瞄了眼队长,凑近松田阵平低声说:“小阵平,你是不是太直白了?” 松田阵平挑眉,得意地晃了晃手机。 [老娘要当车神:0180-***-413] [老娘要当车神:电话告诉你了,报酬是教我开车,现在交易成立。] 萩原研二哭丧着脸,虽然很高兴能得到小降谷的联系方式,但小阵平就这么把他卖给了犯罪分子,伤心。 松田阵平用胳膊肘撞了撞他,同样小声地说:“hagi,我们悄悄去打电话吧?” 疯狂心动的萩原研二装模作样问:“小降谷处境不对,我们电话打过去暴露了他怎么办?” 松田阵平虽一脸桀骜不驯,却深思熟虑过了,他性子里有种理智谨慎,嘴上喊着踩油门,实际上常做的是刹车。 特别是跟萩原研二在一起时。 当然,他更擅长踩油门向前冲。 他认真地说:“怕什么,被组织的人发现了就说打错了、找金发笨蛋交换情报、套近乎……” 有的是理由。 他冷笑道:“反正我们都是波本的属下。” 互相有联系多正常啊。 而且金发混蛋人都在国外,波本再神通广大也不可能立刻知道金发混蛋和他们有联系。 要是真出了岔子,这时间差足够补上漏洞了。 松田阵平眼底藏着愤怒,基安蒂轻易就将联络方式告诉他们,想来也不觉得金发混蛋有多重要。 甚至情报都是比较公开的。 啧,深一想就火冒三丈了。 他慵懒地起身,推了推墨镜,朝上司喊道:“队长,我肚子疼要上厕所。” 不等队长回应,就拿起手机快速离开。 “小阵平——” 萩原研二随手拿起空杯子,语速飞快地说:“我去接一杯咖啡。” 上司两个呼吸间,大脑都没组织好语言,二人已经消失在办公室。 上司:脸色瞬间黑如锅底。 要不这队长给你俩做? 美国。 安全屋内,睡了四个小时的降谷零终于睁开了眼睛。 他瞥了眼眼前的光屏,一条信息闪烁着。 [已维护宿主精神安全,剔除不利因素。] 降谷零恍然,难怪他昏迷了这么长时间,原来是系统在拔除药剂。 他晃了晃脑袋,不适感也完全消失了。紧皱的眉头舒展开,神色放松了下来。 幸好有你啊,系统。 降谷零环顾这间陌生的房子,一连串信息映入眼中。 [带着烟味儿蹲在病人床边的fbi是屑呢。] [高贵的水壶我啊,刚从胡佛大楼被租借出来哦。] [谁懂啊,我一个医疗箱,一路换了八个fbi探员护送才凑齐了常备药。] [瞅瞅这卷卷的长发丝,熬夜蹲点的人不止会腿麻,还会脱发。] [柜子的大肚子,曾经装满了名牌服装,现在装满了垃圾食品,究竟是谁的堕落~] 第139章 赤井:你安全了 降谷零沉默了,虽然早就预料到赤井秀一会出手,但没想到他行动力这么强,将他从卡尔瓦多斯手里抢走了不说,还临时找了间安全屋装样子。 只是里面的东西大都找同事凑合的,不仅是为了忽悠他,还为了应付组织的搜查。 他心中嘲笑,穷鬼fbi,将谁当傻瓜呢。 他不满地撇嘴,从口袋里掏出手机正准备发消息时,眼神一凝,目光落在自己被长袖遮挡住的手腕上。 好个卑鄙无耻的fbi,竟然趁人之危,抽他的血!! 降谷零差点气笑了,那家伙还真是抓住一切机会搞情报。 他用力按着手机的按键,像是将某人狠捶一顿一样。 [秘密逮捕潜伏进警察厅、警视厅的卧底。 ——null] 他刚来美国那几日,公安清缴组织据点时,已经将有嫌疑的内应尽数锁定。 留着这些卧底在自己大本营,他吃不好也睡不好。 闭上眼睛总能梦到hiro开枪自杀的场景,都快神经衰弱了。 这次他意外被人‘劫走’,‘自身难保’,当然是抓紧时机搞掉卧底了。 现在的他只是个注射了药剂,浑浑噩噩、毫无战斗力的被人抓走的小可怜啊。 卡尔瓦多斯可以作证! 乌丸先生也不能无理取闹非得惩治他。 降谷零坏心眼儿的贴上boss可能会停留的地点,让公安联系这些地址所涉及到的国家机构,几方联手搜查。 不能抓住boss,让他疲于奔命也很痛快。 老头子年纪大了,谁知道会不会在奔波中嘎了呢。 怀揣着美好的愿望,降谷零飞快将消息发了出去。 下一秒,手机里收到了回信。 [收到。公安将贯彻您的意志。您的命令,是我等行动的方向,我们将全力以赴。 ——file] 降谷零有些无奈,风见最近怎么越来越中二了。 迟疑了片刻,降谷零又联系了甜品社。 [芝士蛋糕,调查绿川朔的情报(附上大致信息)。 ——焦糖布丁社长] [ok,一个小时后将情报发送您的邮件。 ——芝士蛋糕。] hiro…… 所有的情绪,最后汇聚成一道浅浅的叹息:“要好好活着啊,hiro。” 估摸着fbi该回来了,降谷零目光在房间打量了一圈,目光定格在床头柜。 他拉开柜子,里面果然有一包薯片,他顺手还将一把棒棒糖塞进口袋里,就搬着椅子就坐在大门口吃了起来。 他倒要看看,fbi还有什么骚操作。 不过一分钟,外面有异动传来。 房门被轻轻打开,赤井秀一冷肃的身影出现在眼前,手里提着花花绿绿的食品袋,柔和了他的气场,让他显露几分接地气。 降谷零抬眼看去,赤井秀一周身密密麻麻的信息死命地跳动着刷存在感。 [某些渣滓竟然使用卑鄙手段得到了他!真为他惋惜。] [刚分手的新鲜热乎的贫穷单身汉!] [单独为你申请同性婚姻合法案,开不开心呀。] [不能成为好兄弟就成为好伴侣!] [我是想骨科,但以你的武力值不太可能打断我的腿。] 降谷零大为震撼:为什么fbi的备注会是心理活动,想让他社死吗? 伴侣? 你在想屁吃! 降谷零绷不住了。 震撼到薯片砸到了地上,他心疼的直抽抽。 这会儿才恍惚想起来今日初见时,这家伙要素过多的备注,特别是‘阿娜达’。 淦! 原来真不是看错了,你他妈就是馋我。 恼怒到爆炸之前,社死抢先到达。 究竟是谁乱造谣,什么‘卑鄙手段得到了他’,你指名道姓阿夸维特算了! 遮遮掩掩更难堪啊。 降谷零咬牙切齿,基安蒂,麦卡伦,是不是你们两个! 还有——骨科!! 降谷零忽然才反应过来,艾莲娜成了他名义上的养母,赤井秀一就成了他表那什么。 他拒绝喊出那个称呼,太烫嘴。 而且,你个卑鄙无耻的fbi,你还想骨科! 降谷零挽了挽袖子,准备亲自试试看fbi的腿能不能打断。 组织手机忽然震动起来,降谷零顺手按了挂断,结果不小心滑到了接通。 降谷零:“……” 都怪可恶的fbi。 赤井秀一似乎察觉到他不太对劲的情绪,快速靠近,随之而来的是更多的信息暴露出来。 [秀发自由飘荡,快闻闻我香不香,我可是将白粥隔壁的新品蛋糕的香气都染上了。] [白粥我啊,最体贴了,从滚烫到温吞,都是fbi计时有方。] [看我袖子上的褶皱,跟五个fbi打招呼的结果哦。] 降谷零抬眸,正对上fbi看过来的眼睛。 [他这样璀璨的人,就应该生活在阳光下!] [我要救他!我要送他一个光明未来!] [还他一场干净。] 降谷零倏然起身,只觉得一股热意从脖子烧到脸颊,金色发丝遮盖下的耳朵通红一片,眼神更是恼怒。 赤井秀一看向随着他靠近仿佛应激的金发黑皮青年若有所思,他脚步顿停,周身气息柔和,墨绿的瞳孔逸散着坚定和善意,无不透露着安抚和靠谱。 仿佛在向他传达:你安全了,在这里没人能伤到你。 降谷零:“……” 不仅没被感动到,还想一拳头狠狠砸在这家伙脸上。 怎么回事? 你这个心思肮脏、不要脸的混蛋fbi,谁给你的勇气在我面前耍帅! 还污!人!清!白! 他真想拎起这家伙的衣领,质问他什么叫‘还他一场干净’,这句话简直让人浑身起鸡皮疙瘩。 但低头手里的薯片和兜里的糖,他迟疑了下,按捺住了这股冲动。 fbi什么时候都能打,没必要为了他弃零食于不顾。 当务之急,先解释清楚误会!! 降谷零张了张嘴,好半晌却一个音节都没有吐出来。 ——对一个还没来得及卧底、没有偷渡日本、更没有跟他认识的、还‘救了他一次’的‘路人’,张口就说清白,怎么看都是有病吧? 降谷零:好气哦! 可想到fbi对着琴酒暧昧的说:亲爱的,亲爱的宿敌恋人! 这么一对比,他整个人就淡定下来了。 第140章 松甜甜:这婚事我们不同意!(感谢大家的打赏,加更~) 赤井秀一见他救回来的青年呆呆站在原地,嘴巴张张合合,好像有很多话要说,又没能说出口。 他沉思,莫非安室君是想告诉他那个意图不轨的男人的身份? 或者是想告诫他远离危险? 赤井秀一鼓励地看向降谷零,动作优雅地放下塑料袋,微微偏头,嗓音带着磁性不紧不慢地问:“你想说什么?” 降谷零:够了,别耍帅了,眼睛疼。 这孔雀开屏的模样完全没眼看。 “你绝对不可以肖想侦探大人!”金发青年抬了抬下颌,嫌弃又抗拒地警告。 突然暴露了意图的赤井秀一眸色一深,眉眼上挑,笑容里是肆意洒脱:“以结婚的前提可以吗?” 不等降谷零炸,手机对面的人先炸了。 “这门婚事我们不同意!!!” 松田阵平恼火又愤怒地大喊,其间还夹杂着萩原研二读作劝慰写作拱火的话。 “嘘、嘘,小阵平别喊别喊,被外面的同事听到了会误以为我们在嫁女儿。” 萩原研二含笑的调侃声含着怒意:“小安室,怎么几天不见你就要有家室啦?这可不行呢,怎么可以丢下hagi和小阵平呢。” 他嗓音堪称浮夸:“你明明约好了要和我们永远在一起哦,不可以自己跑掉啦。” 松田阵平瞪大了眼睛,忙去抢手机,控制不住羞恼地喊道:“hagi,你不要把朋友间的约定说的像调情一样啊。” “hagi哪里说错了,你就说有没有约好?嗷,别打别打,手机还在通话……” 说着说着,对面那俩就先内讧了。 降谷零表情裂开,整个人像一只被雷劈了的暹罗猫,僵直着身体和尾巴,缓缓褪色成雕塑。 “安室君?”没怎么听清手机里的人说什么的赤井秀一眼神一闪,试探地唤道。 他模糊只听到了‘婚事不同意’、‘不可以丢下’、‘要永远在一起’这类占有欲极强的话。 所以,手机那头是田纳西?还是——安室君养的鱼? 赤井秀一心下微顿,落在降谷零身上的视线像极了幽林的捕猎者,专注又跃跃欲试。 虽然有点失望安室君好像真是海王,但没关系,海王的池塘里的多他一条鱼也不嫌多。 他自认外形条件比其他鱼好多了,一定能成功上位要到名分的。 赤井秀一不着痕迹地站姿更笔挺,嘴角上扬的弧度更富有魅力。 完全不知道他在想什么的降谷零手足无措地挂断了电话,没心思搭理fbi,目光落在了手机上,小心翼翼翻看的模样像极了专家在辨认古董。 没错啊,就是组织的手机。 那么问题来了。 松田,你怎么会打电话到我的组织联络手机上!! 他突然有种不妙的猜测。 不会真让卷毛笨蛋混进了组织吧? 他没听拉菲提起这事儿啊。 降谷零坐立不安起来,想立刻打电话回国询问拉菲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此时,手里提着白粥杵在眼前的fbi就前所未有地碍眼起来。 他所有的情绪迅速沉寂,侦探的性格浮上水面。 只是目光在赤井秀一身上转了一圈后,他像是看出了什么,直接被哽住了,脸色青红交加,血压瞬间飙升。 却是那放大版的备注直接怼到了他眼前。 [等着跳进你池塘的赤井鱼鱼。] 降谷零:“……” 深呼吸,再深呼吸。 啊啊啊,赤井秀一,你脑子里都是什么东西!! “你的思考吵到我了。”侦探气呼呼地说,“还有,别想着让侦探大人养你,侦探大人还想让姐姐养呢。” 赤井秀一被拒绝了也不生气,他压根没想过这么简单就放弃,有挑战才更让人感兴趣。 他夸赞了一声金发青年神一般的智慧后,放低了声音,尾音上扬说:“饿了吗,粥的温度刚好可以入口。” “恩?”降谷零过于犀利的视线瞥了他一眼,百无聊赖地说,“这家白粥不好吃。” 他从口袋掏出棒棒糖拆开塞嘴里,理直气壮地提要求:“我要吃你买白粥的隔壁那家新出的香蕉奶昔泡芙。” 白粥没味道,他要吃甜的! “你现在的身体状况,喝白粥更好一些。”赤井秀一绿眸落在神色抗拒的金发青年身上,唇角翘起的弧度恰到好处。 他主动又大胆的邀请,语气裹挟着几分挑逗和暗示,体贴地说:“……或者,我可以喂你。不止今晚,明早也可以。” 降谷零不敢置信,这家伙竟然打算今晚爬床?? 你不觉得自己行动力过强了吗? 没节操的fbi! “不要!”降谷零双手在胸前交叉,打了个拒绝的手势。 他红着耳根超大声地说:“侦探大人不是你们这些心思肮脏的大人可以妄想的。” 赤井秀一沉思,侦探的一举一动太幼了,不太像有手段的人。 可传回来的情报也不能不信,就算情报有问题,十分只信一分,这家伙也不怎么清白吧。 难道在欲擒故纵? 将他所思所想看了个一清二楚的降谷零气的一个倒仰,涨红了脸,有亿点脏话要骂。 但这狠人连自己清白都不要了,他能骂什么? 总有种无论骂什么都吃亏的错觉。 降谷零:! 憋气! 赤井秀一这家伙创起人来,颇有种连自己死活都不顾的美感。 他死死盯着赤井秀一,又想起这家伙在漫画中的事迹,新仇加旧恨,降谷零只恨不锤死赤井秀一。 若有游戏旁白,恐怕会出现铿锵有力的一句话: 降谷零对赤井秀一好感度为负20,声望冷淡以下,即将开启仇杀! “不要在你脑子里想些乱七八糟的东西。”降谷零炸毛,他咬牙切齿地说,“太肮脏了,路人君!” 赤井秀一:? 这只是合理揣测,怎么就肮脏了。 降谷零语速飞快地说:“你和这间房子处处都是漏洞,掩饰的手法粗糙到我都要笑死了。” “房间是你以前的安全屋?”他鼓着腮帮子,自问自答地否定,“不,是你租借的。空气有些微土腥味和潮湿,是在我昏迷前紧急打扫的。桌子、沙发四角下都是土。其他地方过于干净,显得这几处格外显眼。” 第141章 夸夸他 侦探眨动着无辜的下垂眼,猫一样骄矜地微抬起下颌,分明想努力维持脸上的严肃,却因为嘴巴里的糖而鼓起了脸颊,可可爱爱的模样完全掩饰不住。 说起推理,他眼神明亮,连声音里的含糖量都上去了:“家具是才放进来的,上面带着咖啡味和女士香水味、九成新、刚使用的痕迹,显然不是二手网淘来的。” 他微微一笑,带着并不惹人讨厌的傲慢和不给任何人留情面的犀利:“路人君,你是搬家了?不,是借了某位关系亲密女士的。” 赤井秀一不动声色,眼眸专注地注视着降谷零,克制住即将被人看透的条件反射躲避和反击的本能,做出温顺的姿态,好让青年不要起了戒心。 他微垂着头,眼里却飞快闪过一丝惊叹,心中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冲动。 安室君太聪慧了,聪慧的惊艳。 就,很想表扬一下昂着头自信满满的青年。 这不是他主观上想干的,而是青年的模样,似乎很期待有谁能夸夸他。 当他左顾右盼没有得到夸奖时,那一瞬间的神色太落寞和孤单了。 难道他以前有人养了? 额…… 这个莫名其妙的想法冒出来后,赤井秀一不禁沉思,他怎么会用这么离谱的字眼,果然还是青年的言行举止影响的吧。 那么,一直陪伴在安室君身边,纵容宠爱着他的那个人\/\/或长辈呢? 赤井秀一不得不做最坏的打算。 ——安室君被组织控制住,不是因为他没有能力离开,而是他有弱点被握在组织手中。 以这家伙的性格和情报所言,不太像有爱人的样子,很大可能是亲人。 可以安排fbi朝这方面查查了。 他心中冷静的衡量着青年暴露出的每一条信息,面上滴水不漏,哪怕被拆穿些许伪装也只有坦然和冷静,他放轻声音,平静无波地说:“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降谷零露出一个嘲讽的表情,似乎觉得他这微不足道的反抗十分无趣,他十分不满地继续说:“水壶上有清淡的香水味,是法国的切维浓香水,这种追求悠闲和浪漫的品味,是四十岁上下的男人使用的,显然你并不符合。水壶长期接触切维浓才会留下淡淡的味道,虽然我怀疑过那人是否是你的长辈,但显然……” 他目光清透明亮,犀利无比,语气自信道:“那人是你的上级或雇主!” “你很轻松,也没有遭到为难。排除与雇主大打出手强行拿走东西,或威逼利诱雇主给你……哇哦,是上司君借给你的,你们的职场环境真不错。” 赤井秀一想到詹姆斯送瘟神一样送走他的神色,以及某些同事避之不及的态度,不确定青年是真诚的赞美还是在阴阳怪气。 他凝视着金发青年,不苟言笑的神色里多了几分兴味,耐心的听了下去。 “瞧瞧你身上的穿搭,这身休闲服是女朋友买的,连沙发和桌子都是薅女朋友的吧?看来我说中了。嗯?你的微表情不对。哦——是前女友。” 降谷零拖长了音调,极尽可能地嘲笑:“是那位品味不错的女士甩了你,看来她做了正确的选择——我当然看得出来是你先说的分手啦,但并不妨碍我觉得是你被甩了。” “而且,以你表现出来的身体反应、情绪控制,以及手上的枪茧、行走间步伐的节奏,你的身份大有问题。” 他微微颔首,笃定地下定论道:“漏洞百出的伪装!” 赤井秀一眯了眯眼,气场不知不觉间冷厉了起来,神色间多了几分不易察觉的孤傲。 降谷零担心剧情过于顽固,hiro依旧要上天台,赤井秀一就是很好的合作对象。 察觉到他的紧绷,降谷零张了张嘴想揭穿fbi的身份,直接将人拿捏住,却发现无论如何都发不出声音。 被禁言了。 降谷零的神色有些晦暗难明,可恶的剧情君还真是阴魂不散。 但他有种预感,只要他想,剧情就无法限制住他。 啊,原来如此。 在系统力量的笼罩下,剧情君看不见他。 像是想到了什么,侦探表情僵了下。 柯学元年开始后,世界的时间线就乱了。 剧情君看不见他,就代表整个时间线将他排除在外,一想到混乱的时间里,只有他的时间线是正常的—— 降谷零紧张了一瞬,很快就松懈下来了,这个满是怪物的世界终于要彻底疯了吗? 真有趣。 他思绪回笼,意味不明地瞥了眼赤井秀一,打消了原本的念头。 “笨蛋路人君。”降谷零毫不客气地瞪了眼赤井秀一一眼,嚷嚷着说,“给我好好感恩戴德啊。”没有揭穿你的身份。 赤井秀一心中猛跳,隐隐有种自己身份暴露了的错觉。 他面上波澜不惊,自然而然地递上新的薯片,从善如流地说:“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如果是您的期望——” 他微低头间表露出无奈又纵容的顺从:“我会对您感恩戴德的。” 攻略做的不错。 降谷零漫不经心地瞥了他一眼,很自然地捏了一片薯片放进嘴里,掩饰了刚才的停顿,嘴边的话拐了个弯儿,不情愿地替赤井秀一掩饰身份,故意说:“你是雇佣兵吧,我都看到你腰间的枪了。说吧,是谁让你抓我的,目的是什么?” 听到这话,赤井秀一紧绷的神经终于松开了,神色甚至有些微妙。 这种所有过程都对,答案错了的滑稽感,竟然他无法确定安室君是真的没猜到他的身份,还是逗他玩儿的。 赤井秀一眸色深沉地盯着降谷零,无比怀疑fbi的情报线人是不是只顾着看八卦,完全没注意过金丝雀本身。 这种世间少有的智慧,组织再怎么有眼无珠,也不至于想将其摧毁……吧? 赤井秀一的视线不受控制地落在了降谷零身上外露的伤痕上,一时间有些怀疑人生。 那个神经病到所有极道势力都无法融入的组织,真有可能干出这种暴殄天物的事情来啊。 一旦安室透被摧毁,那将是世界的损失。 赤井秀一毫不否认这点。 第142章 赤井艾琳 安室君就像上帝造人时精雕细琢而成,凝聚了所有的耐心,又被他毫不吝啬的赐予了智慧之果。 所以情报中组织高层多位代号成员不择手段的争抢,果然是看上了安室君聪明的大脑吧。 原来这才是真相! 组织里蕴藏着里世界最浓的黑暗,每个能拥有名号的人都是铁做的心肠,每一寸血肉都是无辜者的生命拼凑而成,哪来那么多的恋爱脑。 且他亲眼所见,安室君没有不科学到无解的魅力体质。 无论怎么想,那些手段酷烈、狠辣神经的非法成员为了金丝雀争风吃醋都不现实。 赤井秀一眸色严肃一瞬——那些家伙试图用肮脏的手段去摧毁、掌控一个无与伦比的智者。 他们想打碎他的傲骨,折断他自由的翅膀,重塑他的灵魂,让他只能被黑暗淹没,成为被锁住的小象,笼子中的飞鸟,然后被榨干所有的价值。 他的视线划过降谷零单薄的身躯、瘦弱的手腕和幼态的脸颊,无声地叹了口气。 安室君拥有一颗无人能及的头脑,身体很可能一推就倒,这才造就了他被困在组织,既救不出亲人也无法逃走。 毕竟智慧再高,也敌不过别人一力降十会。 赤井秀一就有无数种办法困住他,让他无处可逃。 想到无意间发现安室君身上属于自杀留下的痕迹,他默默将寻找心理医生的日程提前了。 “说了这么多,要喝水吗?” 赤井秀一若无其事地问,体贴的从口袋里掏出一瓶柠檬水递过来。 被赤井秀一密密麻麻地思想震惊到失语的降谷零:!! 谢谢,我现在只想锤爆你的狗头,让你好好瞧瞧谁他妈才是身娇体软易推倒! 以及,你的思想吵到了我的眼睛。 垃圾fbi! 降谷零自然地接过柠檬水,拉长了音调,带着些许埋怨:“算你有眼色。你私自抽我血的事情,我就十分之一原谅你了。” 赤井秀一挑眉,连这也看得出来? 他刚想说话时,便见青年理直气壮地道:“这不是一眼就能看出来的吗?笨蛋路人君。” 赤井秀一目光真诚,由衷地感慨道:“您很厉害。” 因为佩服青年的智慧,他下意识用了敬语。 降谷零抬了抬下颌,稍稍得意地挺了挺胸膛,右手食指中指并拢划过刘海说:“你夸得再多也没用哦。我不会给你涨好感度的,除非……” 赤井秀一不动声色地说:“柜子里还有其他口味的薯片和糖。” 降谷零面露迟疑,内心有些抓狂。 怎么回事,他一点都不想搭理fbi啊,可是想到一柜子的零食就忍不住疯狂心动。 这必不可能是我啊,我没这么馋啊。 侦探,是不是你! 赤井秀一绿眸微眯,藏着几分狡黠和暗示:“如果我们是朋友,可能就不止一柜子的零食了。” 不出意外,对方完全无法抵挡零食攻击,紫灰色双眸顿时亮闪闪的:“你知道我叫什么,不要明知故问。该你自我介绍了,路人君!” 赤井秀一:…… 为了一口吃的,你就迫不及待地想要与陌生人交换姓名成为朋友了? 警惕心呢? 有点好拐啊。 赤井秀一蠢蠢欲动,有种想要将人拐回fbi的冲动。 ——在审查清楚青年的身份和立场没问题后。 “不可能的,别想了。打工是不可能打工的,特别是路人君你这种一看就卷得飞起的社畜啦。” 降谷零嚼着薯片懒散地说。 赤井秀一眼神一闪,不是错觉,安室君对他确实有很大的怨气。 为什么? 他不仅没有得罪安室君,还救了安室君的清白吧? 赤井秀一意识到这样下去不行,他需要掌控主动权。 他抬手将滑落在耳边的长发挽到耳后,嗓音低沉地说:“您这么聪明,有想过未来做什么吗?” “当然是当侦探啦。”降谷零非常自然地回答,仿佛这是他一直以来的梦想,“现在的工作太累太麻烦了,侦探大人也不喜欢。” 赤井秀一挑眉,姿态潇洒的坐在被侦探吐槽过的沙发上,微微抬起眼眸,以一种仰视的姿态望着侦探,肆无忌惮地散发着自己的魅力,尾音上扬:“我有那个荣幸,成为您的华生吗?” 他嗓音忠诚又深情,神情无害又带着些微示弱,像猛兽只为你一人露出柔软的腹部,充分满足了人的虚荣心和占有欲。 降谷零恨不得戳瞎眼睛的同时疯狂os,教官,宫村教官!你快来看啊,这人的蜂蜜陷阱才是炉火纯青,这才是你梦寐以求的好学生啊! 跟这家伙一比,他这个还没机会用蜂蜜陷阱的人简直纯情的不行。 总之,赤井秀一,你怎么这么会! 他轻哼一声,得意洋洋地抬起头:“侦探大人才不会收笨蛋。” 特别是不怀好意的人。 赤井秀一翘起嘴角,嗓音低哑,像是一根羽毛轻轻从皮肤上划过,只留下丝丝悸动和被挑起的痒意:“……我会努力学习,让您满意。” fbi火力全开,一直在诱惑侦探。 降谷零懒洋洋地打了个哈欠,完全不为所动:“所以,你的名字呢?” “诸星大。” 赤井秀一语气多了几分沉稳,舌尖轻跳,名字从唇齿间跃出:“我叫诸星大。” “假名。” 降谷零毫不留情地揭穿,他靠在柜子上又给嘴里塞了一把薯片,还悄悄将旁边的白粥嫌弃的推远了。 这孩子气的动作让人忍俊不禁,赤井秀一抿了抿唇,没有在仿佛能看透一切的侦探面前否定,而是含着撩拨般的笑意,眼神灵动地说:“您若不喜欢这个名字,我也可以叫艾琳。” “不行哦。”瞬间get到他言下之意的侦探认真拒绝,“艾琳·艾德勒对于福尔摩斯来说是一道谜题和警示。而路人君,你的一切在我眼中都是透明的,不要妄想瞒过侦探的眼睛。” 赤井秀一像是从这句话里得出了什么结论,他没再纠缠,话锋一转,主动撕破自己和善的假面,打算挟恩图报:“无论如何,我也是从残忍的犯罪分子手里救下了您,安室君不必对我这么警惕。” 第143章 逃跑啦 赤井秀一的话让降谷零恼火极了,你的救人就是顺手扔掉我的清白并在大脑中肆意造谣是吧? 又被踩了雷点的降谷零紧了紧拳头,平复了下胸中翻涌的羞耻和怒气,毫不客气地说:“所以你现在还完好无损地站在这里。” 没有被拆穿身份,也没有狙击手瞄准脑袋! 你个得寸进尺的fbi! “我现在要吃香蕉奶昔泡芙,快去给我买啦~”侦探理直气壮地说,故意拖长的语调裹挟着颐指气使,是一种让人无法讨厌的撒娇。 赤井秀一恍若无奈地叹了口气,又有些苦恼,这家伙打算逃跑啊。 意外的好懂呢,安室君。 难怪你拥有看透一切的智慧,却依旧逃不出组织,怎么就没学会那些黑心肝的演技和心机呢。 他单手支着脑袋,煞有介事地说:“我还会买甜甜圈、提拉米苏、奶油夹心巧克力曲奇三明治、巧克力核桃派……” 短短时间内,他就将青年目前的喜好确定了八成,他每提起一种甜品,就见安室君眼睛瞪大了一分,仿佛宝石一样的紫灰色眼眸晶莹闪亮仿佛有星星一样。 赤井秀一放松身体,以拳抵唇,掩去了笑意说:“安室君先尝尝这几种,我还知道纽约一家新开的甜品店推出了很多新品,如果你喜欢,我们明日去买。” “好!” 降谷零压不住上扬的嘴角,声音软的像一块儿刚被烤好的小蛋糕,迫不及待的答应后,不住地催促道:“我很饿了,诸星君快点去啦。” 赤井秀一翘起嘴角,淡定起身,乌黑的长发瀑布一般铺洒在背后,磁性的声音带着不易察觉地试探:“那我先走了。对了,那位欺负你的人,我已经报警抓他了。” 他想知道降谷零对那位组织成员的态度,以此来判断那人的身份和在组织的地位。 降谷零仿佛没有察觉到他话语间的意思,甚至还愉悦地翘了翘嘴角,扔给他一个赞赏的眼神:“干得好!” 不愧是fbi,还没进组织先拉足了仇恨值,再接再厉。 赤井秀一身体微顿,面不改色地接下了夸奖,转身离开了房间。 在他离开后,降谷零拿着手机随手搜了下琼斯议员的新闻,组织任务还是要做的嘛。 浏览了一遍议员的基本情况以及爱好,他目光落在辛德勒公司上。 “就选择你,作为埋葬他的坟墓啦。” “侦探,从不会犯罪,那会是既定的事实。” 降谷零抬头看向虚空,墙壁的裂缝,窗外路过汽车的轮胎痕迹,鸟儿嘴里掉下的荒草种子…… 所有的一切都写满了密密麻麻的备注,像是恨不得将整个世界的脉络塞进他脑子里。 于是,世界于他是透明的。 万物在他眼中没有秘密。 他恍惚有种错觉,面前遍布着数不胜数的墨色线条,只要轻轻拨动,世界便会被他改变。 他兴致勃勃地点了点辛德勒公司的log,就像孩童碰到新奇的玩具。 他没有发现,在这一瞬间他的眼神变得至高无上,就像神明站在高纬度,居高临下俯瞰低纬度的生物,强大冷漠,深不见底。 降谷零收起手机,将侦探卡给卸下来了。 [我不会犯罪,那是既定的事实。] 笃定的仿佛神谕一般的话语响起,一道道光芒从降谷零身上抽离,化为一张小小的卡片凝聚在降谷零指尖。 他手指一动,侦探卡返回了系统空间。 再不卸下侦探卡,他就被狡猾又心脏的fbi用甜品忽悠住走不掉了。 降谷零无奈极了,侦探卡确实有用,但这种以自我为中心,只要自己开心就不管不顾的性格,真的很误事。 就跟操心师浪起来就不顾他人死活一样。 他头大极了,现在还需要联系组织报平安,不然老乌鸦又要多想了。 还有—— 吉普森。 想到这个黏人又狂热的家伙,降谷零莫名有些心梗。 算了,好歹吉普森暂时是他这一边的。 等那个变态没用了,就送去蹲局子改造! 这行为将#过河拆桥#诠释的淋漓尽致呢。 降谷零推开窗户,朝外瞄了眼,拿出手机给贝尔摩德发了约定见面的地点后,耐心等待了三分钟,利用监视者的漏洞悄然跳窗离开,没被任何人发现。 他只要赶在赤井秀一回来前回到房间就好啦。 已经离开的赤井秀一周身稍显温和的气度尽数消失,黄昏下,那双绿瞳仿佛狼犬,透着冷峻理智的幽光。 他拿起手机联系了fbi:“詹姆斯先生,让人盯住安全屋,别让里面的人出来,我暂时离开一趟。” 不在降谷零面前时,赤井秀一毫不掩饰本性的强势。 安室君遭受太多的事情,他担心过于强势的姿态会引起安室君的反感,遭到他的戒备和拒绝。 所以收敛了过分冷厉的气场,学着平和下来。 坐在办公室痛失心爱小水壶的詹姆斯摸摸稀疏的发量,熟练的打官腔:“……赤井探员,我想你应该清楚,安室君没有犯错,我们不可能将人非法囚禁的。他有出入的自由。” 赤井秀一笃定地说:“他不会离开。” 他确信安室君没有吃到那些甜品,是绝不会离开的。 安室君的大脑无人能及,但弱点如此明显。 为防止有意外发生,他让卡迈尔在附近监视,在安室君要离开时拦着,并第一时间给他消息。 詹姆斯:“……” 你这语气貌似有些不对劲啊。 他端起面前的红茶抿了口,想到情报上金丝雀那惊人的履历,心下咯噔一跳,有种不好的预感。 “我不会让他有机会离开的。”赤井秀一强调,“暂时。” 没有从安室透身上得到足够有价值的情报,他怎么可能放掉这么大一个情报源离开。 “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詹姆斯震惊地将红茶喷到了电脑桌面上。 被属下这句话震撼到的詹姆斯忽略了赤井秀一后面的两个字,差点以为赤井秀一被安室透迷惑了。 你是去搞攻略的,不是让你被攻略啊,你就这么高攻低防吗? “詹姆斯,你失态了,请保持冷静。” 赤井秀一提醒道。 第144章 不做人啦 詹姆斯心想,咱俩到底谁是上级,你这个没有边界感的家伙。 赤井秀一随口关心了上司一句后,声音不起波澜地问:“巷子里那个人抓住了吗?” 詹姆斯思绪一敛,遗憾地说:“并没有。他醒得很快,身体素质不错,反应能力也很强,身份肯定不简单。” 赤井秀一脸色冷了一分,嗓音微沉地说:“我试探过安室君了,他对那人很熟悉,且乐于看那人倒霉。双方应该有宿怨。以安室君的交际圈看,很大概率是组织高层了。” “以那人被安室君排斥冷待的态度,排除田纳西。” “所以很可能是代号成员吗?”詹姆斯痛心疾首起来,“可惜你放弃以那人为突破口了。” 赤井探员真不是被蛊惑了吗,不然怎么就白白浪费这个恰到好处的时机,还平白得罪了组织高层。 “并不可惜。”赤井秀一微顿,绿眸锐利沉稳,嗓音低哑,“您别忘了,安室君也是组织的人。从他身边能更好的潜伏进去,这本就是我们一开始的打算,那个人才是计划之外的变数。” 詹姆斯神色狐疑,谁知道你是初心不改还是被迷惑了。 他压低的嗓音格外有魅力:“安室君在组织的定位很神秘,我和他之间有过交集,相信组织查到后不会放过我的。” 赤井秀一冷静分析,那种赤裸裸地利益衡量比对显得格外冷酷:“这也是一个机会。另外——” “您让人在安全屋周围布局,尝试抓捕田纳西。” 赤井秀一指尖夹着一根香烟,一脸严肃,身体微微紧绷,如同暗夜刺客般的黑豹,随时向黑暗中的敌人扑去。 这次布局,刚好试探下田纳西与安室透之间到底是怎么回事,田纳西会不会为了安室透以身犯险。 若田纳西是恋爱脑,可比冷心冷情的人好对付多了。 不择手段也要将其发展成污点证人,那足以弥补现在的一切投入。 而安室透,就是最好的饵食。 就看能钓上来什么惊喜了。 赤井秀一眼眸眯了眯,摩挲着手机,神色不明。 真想要安室君的人脉网啊。 或许他应该更认真的攻略安室君。 “这样会暴露fbi。”詹姆斯精准地指出漏洞,“之前你从组织成员手里抢走安室君并报警抓他,还可以解释为正义路人。可安室君周围如果出现了fbi成员就不好说了,不只是你,连他都可能会被怀疑。” “那个组织对这方面很敏锐。”詹姆斯厌恶地我说,“就像草原上的鬣狗。” 赤井秀一勾了勾唇,看不出半点笑意:“被怀疑了也是他的问题。您不用替组织的人操心。” 詹姆斯:…… 我什么时候操心组织成员了,我这不是担心你吗? 你怎么忽然就阴阳怪气起来了? “至于我——”赤井秀一轻笑一声,身上多了英国人特有的冷幽默感,说,“我只是个因某人贪吃而不小心泄露了踪迹的、普通的、可怜雇佣兵而已。” 詹姆斯:……不愧是你。 另一头,离开的降谷零看了眼未接电话,是boss的。 咦惹,那个一把年纪了还天真无邪的追求永生的老家伙找他肯定没好事。 但老家伙的权势不小,不理他会有麻烦。 他不情不愿地回拨过去,等待对方接通。 很快,boss的声音就传了过来。 “我听苦艾酒说,侦探睡醒了。”boss声音温和慈祥,那是上了年纪的人对待年轻人特有的包容。 刚把侦探卡卸了的降谷零:…… 他深吸一口气,迁怒般地踢了踢脚边的石子,捂住脸沉默了下,无奈演了起来。 没事没事,不就是临时扮演下侦探吗? 又不是没演过。 当初组织线上会议上,田纳西还演了三个人格的交锋呢。 严肃的警校首席安慰着自己,脖子都红透了。 降谷零语调抱怨般地开口:“她可真是个告状精,好啦,侦探大人现在有时间,你想咨询什么就说吧。” 躺在车上正朝新的疗养地躲藏的boss欲言又止,他叹了口气,声音就像晨钟般低沉悠长,透着穿透人心的力量和古旧的气息:“普通人都会生老病死,我该怎么做才能完成我的愿望,侦探,告诉我答案。” 降谷零毫不犹豫地说:“当然是不做人啦!” boss表情凝固,用力地挂了电话。 嘟嘟嘟—— 电话被直接挂断,降谷零笑得散漫不羁,目光中却透出一抹狡黠,敲敲手机自语:“这么大年纪了,怎么还这么沉不住气呢。” 他回想了下通话期间发现的线索,痛快的将boos即将前往的地点通知给当地警方,便将异想天开的boss抛之脑后。 降谷零从附近商场买了新衣服,不紧不慢换下了侦探服,将银灰色西装穿好,打上黑色的领结,嘴角噙着一抹肆意的笑,瞬间从稚嫩的侦探变成危险的神秘主义。 他路过新店开张的门口,顺手摘了花篮里的一朵红玫瑰别在上衣口袋,步伐不紧不慢地前往约定地点。 偏僻的巷子里,人烟稀少,深灰色砖块铺成的路面有些许污水。 刚走进巷子时,降谷零身体顿住。这贝尔摩德还没到,他倒先被盯上了。 不知是哪方的人,直接打算敲他闷棍。 处于波本身份的降谷零眼睛唰一下亮了,很好,自发送上来的沙包,刚好能让他发泄下在fbi那里受的气。 他右手在袖子里一抹,一把薄薄的刀刃出现。 身形一闪,迅速来到这群亡命之徒中间。身影在人群中飞快穿行,每一个交错的瞬间,刀片都会划破敌人握着武器的手筋。 突然,有人从前后两方冲过来夹击他。 降谷零踩着墙倏地跳高,两只手腕瞬间扣住从两边冲过来的敌人的头,强横有力地将两个脑袋狠狠撞在一起。 ‘嘭——’ 响亮的闷响让人不由幻痛起来,大脑嗡嗡作响。 降谷零扔下倒地不起的二人,飞身一脚踹飞冲上来的敌人。 侧身间游刃有余地抓住另一人的胳膊狠狠一扭。 ‘咔嚓’一声响,那人的胳膊直接骨折了。 第145章 波本:玫瑰的温柔(感谢大家的礼物哦,加更~) 降谷零左手抓住这人挡住打过来的铁棍,右手一扬,刀片穿过左侧持枪射击的人的身体,正中动脉。 虽不致死,但那出血量估计得走一趟急救室了。 他随手扔掉昏迷的人,身手敏捷地躲开铁棍,一把抓住拿着铁棍的人。 他嘴角扬起亦正亦邪的弧度,捏住持铁棍的人的颈椎,将人推到墙边,摁住他的脑袋狠狠撞在墙上。 咚—— 一声大响,伴随着四处飞溅的血液。 降谷零姿态闲适地躲开飞溅的血迹,一拳砸在胆怯后退的敌人鼻梁将人撂倒,头也不回地伸手将最后一人脖子卡住。 精准的锁喉,狠狠地一掐,那人来不及反应便眼前一黑,一口血喷出,因过度窒息昏迷了过去。 降谷零再次游刃有余地避开了血迹,举手投足间优雅华贵,像是在跳一曲热烈狂放又令人眼花缭乱的探戈。 他那反应迅速又极其有力的打击感和难度极高的动作给人极大的压力和震慑,战斗方式又极其凶残,每一个动作都极其流畅,让人忍不住沉浸在一场暴力美学的盛宴中,控制不住地跟着激情昂扬、热血澎湃起来。 短短二分钟内,这条巷子除了降谷零,再无人站立。 地面、墙上铺满了血迹。 暴虐、危险、狠厉。 犹如降谷零此时给人的感觉—— 西装暴徒! 降谷零从西装口袋小心翼翼拿起被保护完好的红玫瑰,动作轻柔地将它放在一滩血迹上。 配合他刚才手段凌厉打击敌人的姿态,竟有种心有猛虎细嗅蔷薇的荒诞和惊悚之感。 他望向玫瑰的眼神带着些许轻佻,语气却柔和到极致: “把我手中最后一抹温柔,留给夜晚采摘的玫瑰。” 红玫瑰的绿茎很快被血液染红,娇嫩的花瓣也沾染了些许血迹。远远看去,它仿佛在夜风的吹拂下,潜藏在黑暗中饱饮鲜血,变得更加红艳诱人。 幽静的小道上,染着绿意的藤蔓肆意生长,靠在根部的灰色地砖里,有血液涓涓漫入。 降谷零弹了弹掌心轻薄的刀片,刀尖的一抹血液滴落在地上。 他目光含笑朝角落望去,嗓音神秘优雅、危险与惑人并重:“敬和平。” 安静的小巷里,魅惑人心的笑声了传来,像是魔女在夜里放声吟唱。 贝尔摩德风情万种的身影走了出来,金色的长发在风中飘动,红唇与玫瑰的色泽一般无二。 光芒四射的大明星让阴暗诡谲的小巷仿佛聚焦了亮眼的灯光,如同富丽堂皇的颁奖殿堂。 她对地上的狼藉视而不见,惊叹的目光落在降谷零身上,眉目流转间纯真清澈与放荡魅惑交织,矛盾又极其吸引人。 跨过地上躺尸的人,她笑吟吟道:“虽然没有见到侦探先生,但能见到你,足以让我惊喜万分。” “——bourbon。” 堕天使家的长子。 犹记得琴酒好像说过波本这个人格是柔弱的情报人员,也不知道他看到这一幕脸疼不疼。 降谷零轻笑一声,不紧不慢地走到大明星身前,语气含着淡淡地歉意,绅士地说:“让女士看到这样血腥的场面,实在是失礼。” 贝尔摩德指尖勾起一缕微卷的金发,配合地问:“那你打算怎么赔罪?” 降谷零故作严肃地思考了片刻,煞有介事地说:“陪你一起逛街,我买单。” 贝尔摩德忍俊不禁,十分给面子道:“好吧,那我就原谅你之前放我鸽子的事了。” “毕竟事出突然嘛。”降谷零耸耸肩,无奈地说,“谁能想到卡尔瓦多斯那么废物,让人从他手中直接劫走了侦探。” “那人是谁?” 贝尔摩德眼神气恼,可爱的侦探被劫走后,转头变成了危险的波本,啧。 看波本刚才出手的狠厉程度,也气得不轻啊。 降谷零一把将头发从额头捋了上去,露出光洁的额头,这显得他气场更加危险。 他望着昏黄的天际,目光里带上了几分兴致和玩味,语气含着虚假的包容,像是纵容自己的小弟弟:“卡慕觉得那人很有趣,非要跟他玩玩,真是孩子气呢。” 贝尔摩德:…… 大明星的神色古怪起来,即便她对侦探有滤镜,也很清楚侦探不同寻常的脑回路。 把人当异类的侦探口中的有趣和玩玩,怕是一场无可避免的天灾吧。 她在心里敷衍地为某个倒霉蛋怜悯了不到一秒,便兴致昂扬地说:“请转告侦探,我对那个人也很有兴趣。若侦探腻了,可以交给我哦。” 敢对侦探出手,很有胆量嘛! 降谷零微妙地停顿了一瞬,干脆利落地背刺了赤井秀一和贝尔摩德二人:“好啊,是他的荣幸。” 他真的很想看到贝尔摩德发现那人是赤井秀一时的表情,那一定很好看。 贝尔摩德满意的离开,她很清楚波本约他的目的。 第一是告知组织他的行踪。 第二便是警告组织不要打扰到他目前的乐子。 第三便是告诫她,一切维持现状,不要轻举妄动。 真是个可怕的男人呢。 不愧是能以一己之力压下任性的卡慕白兰地和皮断腿的田纳西的人。 波本啊,会是主人格吗? 她暧昧的抚摸着红唇,模糊的笑声在昏暗的天色下像极了逢魔时刻的妖魔。 贝尔摩德离去后,降谷零周身肆无忌惮的黑暗气息消失不见。 他不紧不慢地朝赤井秀一的安全屋走去,细看下能发现他的身影多少有几分不情愿。 降谷零心知目前不是互通情报的时候,他最好也不要暴露在fbi眼前。否则fbi定会不择手段地利用他获取情报,或是威胁他帮忙做事。 都是国家系统内的,谁还不了解谁啊。 就因为这样,他在回去后必须得再次装上侦探卡。 不是说侦探卡不好,而是—— 一想到赤井秀一买回来那么多甜品,他就下意识想捂住腮帮子。 降谷零一脸痛苦面具,侦探的嗜甜真是要了大命了。 踩着逢魔时刻的风景,他心中不由得发出一声哀嚎。 hiro,我需要你—— 你一定能做出不甜的甜点对吧? 一定可以的吧? 侦探急需大厨饲养啊。 第146章 吉普森,交给你了 成功被组织抓回来的诸伏景光打了个激灵,立刻扬起头,谨慎地左右看了看。 怎么回事,莫名有种被zero撒娇了的错觉。 他透过瞄准镜看向任务目标,嘴角翘起一个温和的、毫无烟火气息的弧度。 他已经成为组织的基层成员。 快了,他很快就能进入组织内部,等找到zero,就像小时候一样,他会保护zero不被坏人欺负。 嘣—— 一枪射出,在临时搭档噤若寒蝉地视线里,诸伏景光熟稔地拆卸狙击。 一切阻碍他步伐的障碍,都会如任务目标一样,被他亲手解决。 “怎么了,西萨?你看上去有些惊恐~”诸伏景光语调飘忽上扬,像个喜怒不定的愉悦犯,“真可爱啊~” 西萨不适地退后了两步。 妈的,这个神经病。 他可还清楚的记得,刚进入组织时,一位前辈仗着老资历给绿川使绊子。 绿川君当时没有反击,反而笑吟吟地夸了一句真可爱,当天那位前辈训练时就因枪炸膛,炸断了双手,并被枪支碎片划瞎了眼睛,被组织当垃圾处理掉了。 西萨惶恐不已,虽然没有证据证明那位前辈出事是绿川君做的,但所有人都清楚事情确实是他干得。 他当时笑得可丧病了。 看着前辈浑身血被拖下去时,还语气真诚地感慨了一句:“真可怜啊。” 如今再次听到绿川君用这个语调说话,他都快要应激了。 西萨面露惊恐,难道绿川君想干掉他?! 教练,你快来救我啊,我要死了!! 绿川君这个丧心病狂的,一看就与代号大人们的适配性过高,就应该放到高层去发光发热,留在底层会吓的大家做噩梦啊。 不然这鬼地方他是一刻都待不下去了。 他宁愿去当个风餐露宿还被人克扣佣金的雇佣兵,也不要在组织跟这家伙搭档,他都快神经衰弱了。 “绿、绿川君,您是不是还要回训练营?” 西萨咽了咽唾沫,紧张兮兮地问。 诸伏景光弯弯眼睛,温和地说:“我还只是新人,组织临时抽调我来做任务,任务完成了当然要回训练基地。” 他将狙击枪装进贝斯包中,歪歪头,友善地说:“西萨,我觉得我们很合得来,等我从训练营结业,我们就一起搭档吧?” 西萨脸皮抽搐了下,想拒绝可又不敢,憋得脸都发紫了。 还不知道自己黑成煤球的幼驯染在黑暗里如鱼得水的降谷零,正捏着一朵从墙角摘下来的野花,似笑非笑地望着逆光走来的吉普森。 吉普森穿着一身白大褂,带着金丝镶边的眼镜,给人一种精干、斯文之感。 他的脚步停在降谷零两米外,琥珀色的眼里满是狂热,微微低头不去轻易直视面前的青年,面色恭敬地说:“宫野先生,我来接您回去。” 至于为何不叫主人了—— 显然面前这位不是他的田纳西主人。 作为人体研究员,他能清楚察觉到宫野先生是有多重人格存在的。 田纳西大人人格的眼里最常出现的是空洞虚弱,犹如深渊一般的黑暗气场,透露着他对人性和世界的失望,对人间的毫不留恋,以及蛛丝一般细微的挣扎。 偶尔他身上的黑暗气场会变得更加强势危险,眼底的情绪也高深莫测看不出真假,行为举止也更加理智冷漠,连笑起来都染上了政客的色彩,仿佛瞬间从mafia转变成操控着世界黑暗面的、散发着浓浓威严的掌权者。 明明是同一个人格,却有些微的不同。 吉普森沉浸在田纳西大人的威严和强大之下,愿为他驱使。 而今日—— 吉普森敏锐地分辨出面前的人与田纳西大人有明显的不同。 他没有田纳西大人那还恍如凝成实质的黑暗和强大,给人的威胁也没那么重。 但他却有种亦正亦邪的神秘,不可捉摸的莫测让他显得矛盾又魅惑人心。 无疑,这个人格让人有种势均力敌的错觉。 吉普森垂下眼睑,以臣服的姿态等待大人的吩咐。 降谷零抬眼一笑,甜蜜又火辣,又带着让人避之不及的锋芒。 “原来是吉普森啊。” 他上前打量了下吉普森,像是没有听到吉普森的话,语调轻松地说:“你来得真巧,我刚好有些烦恼呢。” 他微微皱眉,温和的面孔有些凝重,似乎被难题困扰住了。 吉普森会意,恭敬地俯身道:“无论什么难题,属下都愿意为您解决,供您驱使,请您吩咐。” 降谷零定定地凝视了他片刻,像是在衡量他的诚意。 倏地,降谷零笑了起来,将手里粉中带黄的野花亲昵地别进吉普森白大褂的口袋,语调温雅地说:“小巷里有些不太友好的客人们,你帮我处理掉吧。我想知道是谁用这么粗暴的手段请我去做客,太无礼了。” “吉普森,能做到吗?” 吉普森脸上涌出一抹潮红,大人离他太近了,近到他控制不住想噬主。 “是,请您放心,属下会用最短的时间给您答案。” 他嗓音沙哑道。 降谷零矜持地颔首,越过吉普森离开。 远远地,他含笑的嗓音伴着夜风传来,神秘如这即将彻底黑暗下来的夜,让人忍不住去探究。 “初次见面,波本,我的行动代号。” 吉普森当即回头看去,已没了人影。 他深吸一口气,瞳孔地震。 大人竟然有两个代号。 不愧是大人! 他稀奇地摸摸胸前的野花,想到boss让实验室给大人洗脑并催生新人格,让其成为被组织完全掌控的狼犬。 他就忍不住冷笑,低声呢喃道:“大人能否被击倒,就让我拭目以待吧。” 不够强大,就要有被反噬的准备。 吉普森步伐轻快地朝小巷走去,同时手速飞快地通过组织论坛加了诺布溪好友。 以往他是抱着嘲讽的姿态欣赏诺布溪在各种地方疯狂炫耀波本,但如今嘛—— [我是田纳西大人的狗: knob creek,你说的对,bourbon大人确实很强大,我由衷地佩服着他。不过,我还是觉得tennessee大人稍胜一筹哦。] 第147章 世界线的反击 诺布溪回消息的速度很快。 [我是波本大人的狗: 吉普森,很高兴你终于认识到波本大人的魅力了。但不管怎么说,波本大人都要比田纳西强,这一点毋庸置疑。] 吉普森的脚步停在了小巷口,目光落在小巷中横七竖八的人体上。 两边的墙壁上四溅着血液,整个一凶案现场。 吉普森眼里闪过一丝激动和欣赏。 波本这个人格还真是厉害,这种充满暴力的美学,实在让人热血沸腾。 他喟叹一声,朝另一头发消息。 [我是田纳西大人和波本大人的狗: 好吧,诺布溪,我认可波本大人了。以后,我也是波本大人的狗啦。] 吉普森丝滑地跳槽了,反正田纳西大人和波本大人都是同一个人嘛。 可以说,忠犬的优良品德岌岌可危了。 他不理会疯狂震动的手机,和手机那头诺布溪愤怒到爆炸的情绪。 他走进小巷里,用脚尖挑起一位刚醒过来的男人的下颌,淡淡地问: “说吧,你背后的人是谁,有什么目的?” 男人死气沉沉躺在地上,眼里透着凶狠,一言不发。 吉普森推了推眼镜,从口袋里摸出一把手术刀,舔了舔下唇,眼里满是兴奋:“很好,我就喜欢你这样的硬骨头。” “时间紧迫,我的主人还在等着,抱歉啦,我只能粗暴一些了。” 他挥刀而下,顺势堵住了男人的哀嚎。 降谷零换回侦探服,悄无声息地回到赤井秀一安全屋时,赤井秀一还没有回来。 他顺手将侦探卡装上,眉宇间的神秘危险消失,转而是侦探的孩子气和不懂人心的非人感。 他从窗户缝隙看向外面守着的fbi探员,得意地抬了抬下颌,没用的fbi,完全没有发现侦探大人出去溜达了一圈呢。 转瞬他又不高兴地鼓了鼓脸颊,好累啊,侦探大人怎么走了那么多路,太辛苦了。 降谷零瞄了眼椅子,也不知怎么弄的,将自己这么大一个子硬是团在了椅子上,像只大猫一样。 他从口袋里掏出一根棒棒糖塞进嘴巴里,昏昏欲睡了起来。 纽约时间19:44,东京 08:44。 神谷町大路上,一辆从实验室逃出来的巴士车被防爆警察围住。 松田阵平拆完人质身上的炸弹后,点了根烟,目光落在远处的巴士上。 他的幼驯染萩原研二正在里面拆弹。 这次的炸弹并不难,他对幼驯染的技术很放心,这会儿已经想好了下班后怎么犒劳自己。 是去居酒屋喝酒,还是去模型店买模型。 就在这时—— ‘嘭’一声大响。 炸弹爆炸了。 公交车在转瞬间四分五裂,燃起熊熊烈火。 被队友拉着躲开飞溅过来的碎片的松田阵平瞳孔蓦然瞪大,墨镜被碎石击落,手里的烟也掉在了地上。 “hagi!” “hagiwara——” 同一时间,还在纽约的降谷零已经在安全屋里窝在椅子上睡着了。 他意识里突然响起一阵阵刺耳的警报声,尖锐到人耳膜泛起疼痛。 [警告!警告!世界线自我修复中——] 来不及醒过来,降谷零的意识便被系统拽入系统空间中。 降谷零抬头朝看去,整个系统光幕已经飘红。 警报声越来越急,越来越尖锐。 突然,一股从外界来的庞大伟力压了过来,像是倾泻着整个世界的恶意。 系统空间震荡了起来,降谷零被这股力量撞击,心神剧震,眼前一黑,一口血吐了出来。 刚推开门的赤井秀一:!! 赤井秀一脸色一变,扔下刚买来的甜品,急忙上前将从椅子上倒下去的降谷零扶起来,语速急切地唤道:“安室君,安室君!” 他猝然将人抱起来放在车上,超速朝最近的医院而去。 “安室君,请务必坚持,医院马上就到了。” 赤井秀一冷静地说,他能看出金发青年的状态很不好,绿眸里闪过一丝担忧,直接将油门踩到底,整个人锐利又坚毅,像森林中奔跑的黑豹一般,带着野性的美。 空间里,降谷零听不到赤井秀一在说什么,他只能透过系统屏幕看到在爆炸中央被炸的四分五裂的萩原研二。 怎么可能! 他明明、已经救下了萩原! 那爆炸像是隔着空间将他也给炸成碎片,他思绪陷入一片混沌,冰凉的眼泪砸下,模糊的眼前一片血色,仿佛有大火穿过层层空间而来,将他烧灼成焦黑。 耳朵里只剩下震耳欲聋的爆炸声在回响,整个世界都陷入黑暗里。 [警告!警告!世界线自我修复中——] 系统尖锐的警报声像是一把尖刀刺穿他的心脏,鲜血淋漓,痛不欲生。 降谷零只觉得胸口破了一个大洞,冷风嗖嗖地从胸口穿过,只余下冰冷凉意,渗入骨髓。 他遭受打击的大脑迟钝地转动起来,光幕上狼狈的、残缺不全的身体,孤单的躺在地上。 萩原死了! 萩原死了!! 那四年后的松田、班长、还有…… hiro—— 降谷零混沌的思绪忽然清明起来,他呼吸急促起来,终于意识到世界不允许他们活着。 我真的,能救下他们吗? 降谷零眼里含着水雾,倔强地抬头,仿佛透过系统空间看向外面碧蓝的天,他恍惚觉得那是不着边际的狰狞怪物,带着冰冷的恶意盯着他的同期们。 他想: 我们都生活在黑白色的世界里。 所有人都像木偶一样被牵动着前行。 祂要我熄灭温暖的灵魂,收起年少时的梦想。 于是我挣扎在黑暗里,成为一枚合格的齿轮。 我成为了命运的牺牲者。 华丽的死亡簇拥起虚假的荣光,花哨的死法铸就荒诞的笑话。 无法反抗的世界被墨水同化,成为随意涂抹的废纸。 在这被操控的世界里。 我疯了吗? 不,我没有。 我孤独的清醒着,毫不后悔地挽救着。 我的灵魂无法磨灭,我的热血亦燃烧不绝。 他目光悲怆地望着焦黑土地上的断肢残臂,他觉得自己撕心裂肺地喊了什么,事实上却一个字都没说出来。 命运——命运——命运—— 他撑着胳膊坐在地上,双目失神地喃喃着。 第148章 请君勿死—— “we can be both of god and the devil.since we\\''re trying to raise the dead against the stream of time。” 这是降谷零唯一接触过的、能想到的办法了。 神明笔触下,每个人都安排好了死亡剧本。 祂扼住觉醒者的喉咙,遮住聪明人的眼睛,让人类无知而可悲的奔赴死亡,去完善祂可笑的剧本。 这不行。 这不行啊。 他怎么能接受自己去坟前献四束花啊。 命运被神明操控,世界为什么不能站在他身边呢。 为什么,不能叛神—— 在这绝望又濒临崩溃地时刻,他下意识呢喃着,仿佛这是救命稻草。 悲恸中,他骤然听到系统播报声。 [治疗卡——请君勿死已触发!] [世界线首次修正失败!!] 警报声突然消失,飘红的警戒状态也不见了。 一切又恢复了风平浪静。 降谷零瞪大眼睛,站了起来。身姿挺直,气势凛然,仿佛下一刻就奔赴战场。 那双紫灰色眼眸有水色一闪而逝,将他眼底的不甘和愤怒洗刷的更清晰了。 他颤抖着嘴唇,看着被爆炸甩出去的萩原七零八碎,只剩下一口气时,一只只无人看得见的发光的蝴蝶从他身体溢散开。 不过转瞬间,萩原的胳膊、腿、眼睛等等重新长好。 蝴蝶消失时,萩原已经完好无损。 他睡在烟尘里,安然轻松。 降谷零下意识伸手想要试探他的呼吸,这才发现自己的手颤抖地厉害。 他无法碰触到萩原。 他们相隔两地。 太远了,太远了! 直到松田阵平推开拦住他的警察们,踉跄着冲过去,声嘶力竭地大喊着,凭着一腔执着,从焦黑的残肢断臂中翻出了萩原研二。 他来不及想更多,快速探查了下萩原研二的情况,发现人完好无损的活着,才失控地将人紧紧抱住。 降谷零的视线落在松田阵平那双凫青色的眼睛上,那双眼里是失而复得的喜悦和震惊。 太好了,萩原没事。 降谷零心下一松,红着眼睛收回视线,光屏消失。 他的理智压下悲痛愤怒的情绪,强迫自己思考起来。 世界线果然会自动修复。 若非治疗卡,萩原那家伙就死定了! 但降谷零却不能当做什么都没发生过。 他平复了下起伏不定的情绪和狂跳的心脏,目光锐利深沉,凝聚成深渊一般的黑色。 他不能失去任何一位挚友。 漫画里安室透的未来,他绝不认可。 降谷零露出一个笑容,疯狂傲慢,又带着不惜一切代价的决绝。 不就是与世界对抗吗? 来啊。 他一直都孤独的清醒着,侦探和操心师更是一直在试探着世界线。 他从不畏惧与世界对抗。 但当务之急,是想办法掌握住挚友时时刻刻的行动,能让他在挚友们碰到危险时及时做出反应。 拉菲监视的效率只适用于日常。 这种来自命运的反击,被遮住眼睛的普通人没有任何办法。 世界线能收束一次就会有第二次第三次……无数次。 而他却只能一直赢下去。 因为每次失败,赌注都是他在乎的人的生命。 降谷零下意识将视线落在了系统商城上,当即翻找了起来,直到外界的赤井秀一将他的身体送进急诊室,他才终于找到了可用的。 [名称:傀儡分身(医生) 作用:宿主可同时操控分身意识,随机生成异能力。 副作用:作用于主体的debuff,脸盲(‘我们是幼虫,生下来是要成为天使般的蝴蝶’。世人在你眼中,是幼虫还是蝴蝶?)] 降谷零似乎有些意外,蝴蝶在日本人眼中象征着轮回,死亡和灵魂。这有什么涵义吗? 他琢磨了一会儿,没什么头绪,又继续往下看去。 傀儡身体有三具,分别是成男,幼女,婴儿。 成男买不起,幼女…… 降谷零脸皮一抽,目光落在了婴儿身上,这个好歹是个男孩子。 他看了眼刚才与世界对抗迎来的一波能量,狠了狠心,将婴儿买了下来。 这具分身被买下来后,小婴儿的长相不可避免地受到本体灵魂影响,呼吸间样貌便与他有七成相似了。 降谷零沉思,他艰难地想,人有相似,这都很正常的吧? [请宿主选择投放位置——] 降谷零一言难尽,都长成这样了,当然是两个大冤种同期的公寓啊,不然怎么随时掌握他们的动向! 他还要拐弯抹角地将组织经费送给同期,让同期养他,顺便给同期花! 至于钱来路干不干净—— 我凭实力得来的钱,怎么就不干净了。 他意识一动,地址自动输入后,一张明信片出现在眼前。 [请宿主输入寄语——] 降谷零:…… 他沉默下来,这一场与命运的博弈,筹码便是萩原几人的性命。 哪怕再艰难,他也只能走下去。 降谷零抬眸,眼底有一簇烈焰燃烧,像是坚定的殉道者,他说:“我抬头窥探不到天光,你们也看不见未来。于是我高举宣战的火,向高天上的神明发起进攻。” 我将誓死,守护这个世界。 话音落下,这句话化为手写的字体落在明信片上。 很明显就是降谷零的笔迹。 [请问分身的名字是——] 降谷零目光落在小婴儿的身上,想了想,说:“安室——” 等等。 降谷零突然反应过来,自己安室透的身份可不‘清白’,组织和各国政府总有一些脑袋进水的家伙认为是海王。 如今再来一个安室崽崽…… 嘶! 降谷零倒吸一口凉气,连忙朝系统道:“系统,我要退货。” 他面无表情,抬手就想点退货。 [货物一旦售出,概不退换。] 降谷零:!! 他发誓,绝对是侦探卡影响了他的大脑,不然他怎么就搞出杀敌一千自损八百的事情来。 还有世界的锅。 若不是世界线非要萩原死,他怎么可能一时冲动干出这种社死的事情来。 他表情扭曲了下,凝视小小的分身,面露惊恐,仿佛那是史前巨兽。 [请宿主命名。] 系统的声调依旧机械而冷漠。 第149章 安室光 降谷零不死心地挣扎:“……真不能退吗?” [系统可无偿回收。] 降谷零:!! 无偿就算了,他买这个可费了不少能量,让本就不富裕的家庭雪上加霜,还是别浪费了。 他捂着脸闷闷地说:“安室光。” “就叫安室光。” 不能让hiro置身事外,幼驯染就要有福同享有难同当。 起码,得让hiro有参与感啊。 [命名成功,分身已投放。] [正在分离意识——] [意识分离中——] 降谷零只觉得一股力量拉扯着意识朝某个方向探去,重重黑暗在眼前层层叠得,连时间都慢了下来。 [意识分离成功!] 像是有人将他从溺水的险境中拽出,新鲜的空气涌入口鼻中,鲜活的声音传入耳中。 活过来了。 他无比清楚地感知到这一切。 降谷零睁开眼睛,映入眼中的是过于宽敞的房间,熟悉的香烟味清清淡淡的铺洒在每一寸空间里。 前方的榻榻米在他看来都显得过大了。 降谷零抬了抬手,发现自己的手小了很多。 他这才反应过来,他是在婴儿分身里。 还不等他细看,外面有声音传来。 “真的没事了吗hagi,我……” “小阵平,我们不是刚从医院回来嘛,医生已经检查过了,hagi的身体健康的很。没想到那么大的爆炸,我居然没受一点伤。” 钥匙扭开门,房门被推开,二人走了进来。 萩原研二现在还有些懵,今天清晨接到拆弹任务,他们第一机动队第一时间赶往现场。 他和小阵平分开在两个地方拆弹,他在巴士上拆弹,那个炸弹分明很简单,他也成功拆除了。 可偏偏拆下来的炸弹陡然爆炸。 他能清楚的感受到剧烈的爆炸力量将他炸飞了出去,剧痛席卷而来,手脚被轻飘飘炸毁,半边脸都被车的碎片刮掉。 他知道自己死定了,还死得特别凄惨。 还不如尸骨无存呢,省得小阵平看到了伤心。 无奈地任由意识消失,没想到还有再睁开眼的机会。 他一醒来,就在小阵平的怀里。 浑身清爽,手脚俱全,还一点都不疼。 除了不远处一条与他相似度达到十成的胳膊,那上面还戴着焦黑的手表呢…… 松田阵平顺着萩原研二的视线看过去,脸色大变。 他仔细检查了胳膊上熟悉的痕迹后,果断将那条胳膊处理掉,二人默契地没有再提起这件诡异的事情。 不管是哪路神明保佑,他们都将感激不尽,虽然三观有点点崩溃。 思绪回转回来,松田阵平脸上还残留着劫后余生的庆幸和惊天的暴怒:“你竟然敢脱下防爆服。” 他表情狰狞地举起拳头:“hagi,我——” 松田阵平的语调扭曲了下,目瞪口呆地盯着屋子中央小小的包裹,差点像被夹了尾巴的猫一样蹦起来。 这是什么,看起来有点像婴儿睡袋啊卧槽。 萩原研二听到松田阵平的声音不对,不紧不慢侧头看了过去,神色无奈,语调轻佻:“怎么啦小阵平,被我吓到……” 他剩下的话不知不觉消失,傻眼地盯着地上的小包袱。 这、这、这是什么? 安室光:怎么没声音了? 他挣扎着将手拿了出来。 “呜哇,小阵平,它竟然还会动!”萩原研二一下子蹦到了松田阵平的背后,吓得脸都变色了,“难道蛇?怪物?” 松田阵平一拳头砸在萩原头上,磨牙道:“你给我看清楚啊笨蛋!” 那是个小婴儿睡袋啊。 “嗷~”最终还是被制裁了的萩原研二紧紧抓住他的衣角,飙泪道,“好暴力啊阵平酱。” 二人缓缓挪着步子,小心翼翼凑上前看了一眼。 松田阵平:!! 他直接石化。 萩原研二好奇地探出脑袋瞅了眼。 他沉默了下来。 空气一时都焦灼起来。 “是小降谷的孩子吧?”萩原研二恍恍惚惚开口,“长的不说一模一样,起码有八分相似啊。” 松田阵平双目发直地盯着小婴儿的脸,金色的发丝,烟紫色的眼睛,说不是金发大老师的孩子都没人信。 虽不是危险物品,但更可怕了好么。 萩原研二缓过神来,挪到小婴儿面前,捡起小包袱最上方的明信片。 “我抬头窥探不到天光,你们也看不见未来。于是我高举宣战的火,向高天上的神明发起进攻。”萩原念完后,神色有些沉重。 “是小降谷的笔迹。” 这么强烈的攻击性和一往无前的决绝,隐隐给人一种惨烈的感觉。 小降谷为什么突然说这种话,不止听起来像遗言一样,更有一种…… 萩原研二描述不出来,但他死死盯着上面的‘神明’二人,蓦然联想到今日发生的异常,心脏疯狂跳动,敏锐意识到和他的死而复生有关! 小降谷不知用什么方法救下了他! 死而复生,断肢重生……人类根本做不到。 这是属于神明的权柄。 神明、神明…… 萩原研二眸色一深,得到了一个匪夷所思的结论——是命运! 上次浅井别墅区他遭遇危机,小降谷更像是提前知道似的,亲自在现场守着了。 这次他都已经四分五裂了,还硬是被扯回人间。 萩原研二隐隐叹息,他可以笃定,是命运想要他死,小降谷却想要他活。 小降谷,在和命运对抗。 ''咔嚓。’ 恍惚间,他仿佛听到什么东西碎裂开,世界前所未有的清晰起来。 萩原研二紧攥着拳头,眼底没有丝毫慌乱,甚至骨子里的疯狂被激发出来。 研二酱怎么可以这么儿戏的死掉。 这可是小降谷不知付出多沉重的代价才救下的命啊。 研二酱要是死了,小降谷该有多痛苦和颓废。 小阵平痛失幼驯染肯定也会窝在被窝里悄悄的哭。 姐姐和爸妈此后心中都会多出一条无法愈合的伤痕。 他才不要呢。 萩原研二神色冰冷了下来,紫罗兰般绚丽的眼眸尖锐起来,他一定要好好活着。 无论小降谷承受多重的压力和痛苦,只要看到他活蹦乱跳,就能轻松点。 萩原研二垂眸凝视着明信片想—— 我可是小降谷与神明对战的胜利品呢。 第150章 萩原,你早死是有原因的 萩原研二想,从此以后我就是小降谷的共犯啦。 我们都是神明的反叛者,奋力挣脱被桎梏的枷锁。 我也将遵从自己的意志,坚定地站在你的身后。 一起走上祭台,同行那漫长的道路,踏上高天的神宫。 一把火,将一切污浊烧个干净。 然后,在没有牺牲和绝望的世界里,去看那崭新的风景。 我们都要活着。 到时候,所有人都将拥有自由,都将拥抱春风。 屋内的暖光徐徐散开,将萩原研二白皙的面颊映照出几分神圣。他周身浮夸轻佻的气息被冷淡沉稳取代,给人一种独特又奇异的魅力。 用松田阵平的感受来讲,就是瞬间的功夫,幼驯染变得过于正经,这正经里又掺杂着让人不寒而栗的黑暗。 “hagi?” 松田阵平担心地喊道。 他虽然没有萩原研二与生俱来的敏锐,可直觉系是不讲道理的。他意识到事情不对,哪怕被遮蔽了眼睛,跟世人一样蒙上了一层见知障,无法想到更高一层的命运。 他也清楚的意识到有什么存在在针对hagi,毕竟这次事情太离奇和疯狂了。 那可是已经拆完了的炸弹。 该庆幸当时清场了,大部分人被调动去追逃跑的犯人,巴士上只留下了hagi一人吗?! 松田阵平紧咬着后槽牙,眼里席卷着惊天的怒火和担忧,眉宇间的痛苦被层层坚毅裹挟。 hagi—— 为什么承受这些痛苦的是hagi! 可命运就是这么不讲道理,当不幸落在你身上时,就是百分之百的概率。 你又拿他没有任何办法。 “小阵平。”似乎感受到他心情的不平静,萩原研二牵着他的手落在自己胸口,目光柔和地安抚,“我还活着,我的心脏还在跳动,我会一直陪着你。” “不要害怕。” “hagi酱才舍不得离开小阵平呢。” 松田阵平感受到手掌下砰砰直跳的健康的心脏,尖锐的情绪渐渐平稳了下来。 “别这么肉麻,我鸡皮疙瘩都冒出来了。”他‘嗖’收回手,有些害羞,轻咳一声别扭地说,“知道了,我也一样。” 萩原研二帅气的笑了笑,伸出右手食指,轻轻戳了戳小孩儿光滑的脸蛋。 脑中突然无法控制地冒出一个不可思议的念头,这孩子该不会是小降谷救下他后,被命运制裁给回炉重造送过来的吧? 他直勾勾盯着婴儿的眼睛,这么小的孩子明明看不清楚,却还是固执地朝他的方向转动。 萩原研二倒吸一口凉气,糟、糟了。 这不是更像了吗? 啊啊啊,不会真是小降谷吧? 萩原研二紧张地都快过呼吸了。 他俯身将小宝宝抱在怀里,悄悄在小宝宝耳边试探地唤道:“小降谷?” 小婴儿身体一僵,圆乎乎的眼睛瞬间瞪大。 内里的降谷零都惊呆了,怎么我突然就暴露了? 总不能凭着同一张脸你就认定了我吧? 我堂堂警校首席,公安卧底,伪装不可能那么差啊。 一直盯着他表情的萩原研二将他默认般的情绪收进眼底,顿时一脸被雷劈了的模样,魂儿都快飞了。 没想到,万万没想到,你竟然真是小降谷。 萩原研二内心惨叫一声,世界观再也拯救不过来了。 “你……” 噗—— 他捂住脸,糟了,快憋不住笑了。 小降谷那个大个儿,变成了小宝宝啊。 察觉到他眼底浓烈的笑意,降谷零整个身体都羞耻的通红一片。 他真没想到掉马掉的这么快,还这么莫名其妙。 萩原,你是隔着肉体看人的灵魂吗? 在警校就知道你敏锐,可没想到毕业后你进化这么快。 开个地狱玩笑,难怪你在漫画里第一个死。 留着这么聪明的你,以后还有小侦探什么事儿。 警视厅明日之星非你莫属啊。 小侦探都能被你拐带来当警察,漫画主基调直接就崩了。 见萩原研二身体有细微颤抖,降谷零磨了磨粉嫩的牙床,双手乱舞着,飞快抓住了萩原研二的手指就往嘴里塞着咬。 笑笑笑,有什么好笑的,要是我本体,早就一拳头挥上去了。 被糊了满手口水的萩原研二:哈哈哈哈。 他艰难憋住笑,张了张嘴,叫道: “安室光。” 额,这不是他叫的。 萩原研二立刻扭头看向幼驯染。 降谷零反应了好一会儿才意识到这是他分身的名字,下意识就想去看松田。 被萩原研二朝怀里按了按。 萩原研二紫罗兰似的眼眸里藏着调侃,似是疑问似是警告:“安室、光?” 小降谷这是怎么回事啊。 当卧底不应该很谨慎吗? 小阵平喊个名字你都要回应,普通小婴儿哪是你这样的。 小宝宝听不懂人说话的! 他若有所思,莫非婴儿身体对小降谷的思维有限制和影响? 那小降谷稍稍长大一点是不是就会撒娇,会哭闹,甚至会打奶嗝…… 噗—— 忍不住,实在忍不住了,太好笑了。 “hagi?”松田阵平摘掉墨镜,面无表情地盯着幼驯染发神经。 这都偷着乐儿了好一会儿了,有完没完啊。 他活动着手腕,脚尖点了点地板,语气危险地说:“来给我讲讲,你在笑什么?” 面对小阵平的黑脸,萩原研二笑不出来了。 他轻咳一声,忙转移话题:“小阵平,你刚才说什么安室光……?” 松田阵平深深凝视了他一眼,见萩原研二的表情都僵了,这才冷哼一声,大发慈悲放过他,将明信片翻了个面,指着上面的名字又重复了一遍:“安室光。” [请帮我照看这个孩子,他的名字叫安室光。] 萩原研二目光微顿,小降谷还给自己取了新名字啊。 不明内情的松田阵平神情恍惚地说:“若我没记错,那家伙的假名就是安室吧?” 萩原研二郑重地回应:“你没记错。” 二人对视一眼,松田阵平一脸震撼地说:“所以,真的是金发大老师的孩子!” 怎么回事,大家都才毕业两个月,你孩子都生了? 看出他眼底的崩溃,萩原:“……” 他真的很努力的想给小降谷挽回些清白,但一时不知道从哪里说起。 第151章 你相信光吗? “这小孩儿,居然是叫光啊。” 松田阵平震撼,难不成那混蛋在黑暗里摸滚打爬久了,心里还相信着光? 额,不是说这不好,而是很童话。 不太符合金发大老师严肃较真的性格。 摸摸孩子柔软的脸蛋,他还不如相信降谷想景老板了呢。 松田阵平朝幼驯染询问认同地说:“hagi,你说金发混蛋是不是想景老板了,这才给孩子取了个一模一样的名字?” 萩原研二:欲言又止,止言又欲。 他低头和婴儿零对视一眼,表情一言难尽。 也就小阵平单纯,若非确定小宝宝就是小降谷,他可能先怀疑小孩儿是小降谷有丝分裂而成的。 毕竟小降谷都能和神明对抗了,物种脱离人类也正常……吧。 说不定就能自己生呢。 海对岸的古国不是有个词儿叫什么——感而有孕对吧? 再然后他会怀疑这是小降谷和小诸伏的孩子。 听听,安室光啊。 连取个名字都忘不掉对方。 啧啧。 在心里疯狂给同期扣黑锅的萩原研二表情正直坚定地附和道:“小阵平说的不错,肯定是小降谷想小诸伏了,这才给自己儿子取了这么个名字。” 他要维护小阵平的单纯的心灵啊。 松田阵平满意地低下头,轻轻捏了捏婴儿粉嫩的小手,跟捏小奶猫肉垫没区别。 只是—— 松田眼神有些迷茫。 幼驯染之间,是要连自己孩子名字都要带上对方的吗? 松田总觉得自己思想朝不妙的地方滑坡。 他和hagi就不这样啊。 松田阵平只觉得整个人都变成了一个大大的问号,脑海里面各种想法都打起来了。 萩原研二没给他多想的机会,他抱起孩子比了个闪亮的‘wink’,用撒娇的语调乐滋滋地说:“小阵平,光酱可能饿了,我们现在急需购物啦。” 他忍笑地瞥了眼将头埋在自己怀里自欺欺人的小降谷,看热闹不嫌事大地说:“走,hagi酱带你们去母婴店。hagi听一位女警前辈说过哦,那家店的东西超便宜,质量也超级好,很适合小孩子的。” 松田阵平:…… 不愧是你,这人脉交际网也太广泛了。 “我们养着小光吗?” 松田阵平谨慎地问,眼神却带着期待和跃跃欲试。 萩原研二看了他一眼,心领神会地坏笑了起来:“对,我们养。想想小降谷的儿子喊我们爸爸——” 想想小降谷叫我们爸爸! “养了!”松田阵平斩钉截铁。 一想到金毛笨蛋的儿子喊他爸爸,莫名心底就爽了起来。 情绪上头的二人完全没想过,等孩子会说话了,当着外人的面喊他们大爸爸小爸爸时,会出现什么让人误解的场面。 二人抱着孩子,风风火火就出了门。 松田阵平扫了眼开车的幼驯染,目光落在孩子身上,锐气的凫青色眼眸里满是探究。 hagi在替这个孩子掩饰着什么? 算了,反正hagi总会忍不住告诉他的。 松田阵平伸手想捏小孩儿的脸蛋,却被柔软的小手抓住了食指。 他心里也跟着一软,是金发大老师的孩子啊。 降谷处境不明,这孩子的身份也是个问题,恐怕不能送到警局。 有降谷的亲笔留言,他们也不可能将这孩子送到福利院。 就只能亲自养着了。 松田阵平抬手戳了戳小婴儿软软的脸蛋,摸摸他柔软的金发,眼神越发迷茫。 他烦恼地了抓头发,所以这孩子到底怎么出生的啊。 他可以用hagi的车技发誓,警校期间小降谷绝对没有女朋友,更不可能有孩子。 即便毕业后有—— 他抓狂地想,那这也才毕业两个月啊,生孩子哪有那么快的! 莫非真是那个组织的黑科技速成? 那降谷是不是太强了啊,悄无声息就将人家制造出来的孩子偷渡到他们公寓。 所以,他现在处境到底是什么样的? 或者说,这孩子是降谷自己揣了颗怀孕石才生的? 松田阵平以往不会天马行空想这么多,可经历了hagi死里逃生,忍不住联想起以往看过的不科学动漫,思路就朝不科学的方向奔去…… 幼驯染二人都有自己的想法,就看什么时候互相坦白。 “哇,阵平酱和光酱凑在一起太可爱了。”萩原研二侧头欣赏着这格外赏心悦目的场面,一大一小两张池面脸让他喜欢的不得了。 他眼冒红心,恨不得凑过去跟他们贴贴。 “hagi,专心开车啊。” 松田阵平耳尖瞬间烧红一片,他恼羞成怒道:“不要再打趣我了。看路啊笨蛋,我可不想再被千速姐抓进去了。” 萩原研二连忙移开视线,无声笑了起来,小阵平害羞了呢。 他小声嘟囔:“知道啦,绝不会颠到小光的。” 他目光凝望着前方人来人往的街道,这热热闹闹的场面才是人间烟火。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要过的人生,要走的路。 红灯过去,车子启动。 萩原踩着油门,嘴角勾起。 没人可以决定谁该死,没人是注定的牺牲者。 他不是幸存者,而是英雄革命的先锋官。 小降谷只需要向着自己追寻的方向一直、一直走下去就好。 其他的,有他们这群亲友在。 他们从不是需要被庇护的、拖后腿的累赘。 “小阵平,一会儿还要买安全座椅哦。” 萩原研二提醒道。 松田阵平抱好孩子,艰难地掏出手机,十分负责任的在备忘录里记下。 二人一路上就开始讨论起该买什么东西。 “对了,hagi,买完东西我们得寻求公安的帮助,办理收养证明。” 松田阵平遵纪守法地说。 在他怀里,被松田的神秘小盒子膈的屁股疼的婴儿零闻了闻熟悉的炸药味儿,整个人快炸了。 粉嫩的小拳头握紧,恨不得将松田的假牙打掉。 萩原刚被炸了,你还敢把炸弹原料揣怀里! 真不怕哪天剧情抽风,将你俩一起送上天啊。 他气呼呼地挥舞着胳膊想捶人,还被松田阵平夸了好几声有劲儿,是个练拳击的好苗子。 萩原研二:真是想尽了半辈子的伤心事才没笑出声。 婴儿零:“……” 第152章 小阵平大出息 降谷零朝松田翻了个白眼,可惜这具身体太幼小了,他挣扎着将准备好的黑卡拿出来时,已经累得睡着了。 系统的一部分空间幻化成一间简单清冷的屋子,降谷零叠着腿靠坐在唯一一张椅子上。 他手肘搭在扶手上,单手支着额头,眉眼倦怠地微阖。 激烈的情绪爆发后,总会特别的疲惫。 在这寂静的空间里,他休憩了好一会儿后,忽然开口询问:“世界线为什么会突然修正?” 不是说世界线不能修正,他早已预判过这种情况。 只是时间不对劲。 并非是十一月七日萩原死劫的那日修正,也不是其后几日。 而是拖到了今天这个毫无特色的日子。 系统一言不发,仿佛没有智能,存在感一如既往的弱。 简直没有半点作用。 也就系统商城有可取之处。 降谷零心下一动,掌心有光芒闪烁,在系统空间内自动脱离的侦探卡突然出现,化为一缕微光钻入他眉心。 装备侦探卡后,他思路飞快转动起来,将所有可能性排列组合。 空气因素?天气因素?地域影响?还是提前与赤井秀一相见相识? 自我行事风格?他在组织中与漫画并不一致的地位?还是流言影响? 忽地,侦探眼神一亮,得到了答案。 ——是近几日被各国政府追地慌乱逃生的老爷爷! 侦探卡重新被抽离走,凝聚成卡牌落到降谷零手中。 他正襟危坐,神色肃然,双目冷厉了下来。 连这种程度上的试探都不允许吗? 老乌鸦一定得活到红黑双方大战才行?? 降谷零深吸一口气,闭了闭眼,压抑住胸中翻涌的冰冷和怒火。 他算计老乌鸦以试探世界线的底线,世界线便反扑地这么厉害,直截了当想要了hagi的命! 他都差点被气笑了。 世界线还真是会捏人质的。 难道真要为了组织boss赔上挚友吗? 降谷零睁开眼睛,目光所及之外的黑暗里,仿佛有一道单薄的身影血迹斑驳,隔着硝烟、踩着孤寂的影子,哼着单调又诡异的调子踏步而来。 他狠厉、危险,神秘、多疑,他也遍体鳞伤,身负重担。 那甜蜜的笑意下是捧着信仰的余烬燃烧着自己的悲痛和空洞。 他半边身体沉入黑暗,所有人都奔向光芒,唯有他留在原地,落寞悲伤,又温柔无奈地望着光明。 他染血的身影背后,是爆炸的废墟和废弃的天台。 他张开双手,大笑着转身,背离了光明和黑暗,孤注一掷地走向盛大的死亡。 那是29岁的安室透。 而不是明媚骄傲、意气风发、还拥有一切的、生机勃勃的22岁降谷零。 降谷零伸出手,与安室透染着血迹的手交错。 他握空了。 降谷零骤然清醒过来,前方依旧是系统黑洞洞的空间,并没有什么幻影。 他低头凝视着掌心,眉宇间一片坚韧。 一旦他对世界妥协了,这幻影便成为现实,会成为他既定的未来。 降谷零捂住眼睛,遮住了眼底汹涌的情绪。 他多么有幸能在一切不曾发生时便有改变命运的机会,有机会不再失去友人,可以与他们问候一声好久不见,互道一句下次再见,能拥抱他们,看到他们的笑脸…… 他多幸运啊。 降谷零嘴角动了动,意识幻化出一朵樱花落在掌心。 他话里带着让人心惊的偏执和真挚的愿望,喃喃道:“樱花,一定要五瓣的才完整啊。” 他说:“我还是,很想和你们永远在一起啊。” 萩原、松田、班长、hiro…… [叮,宿主分身正在被采取基因进行检测。] 降谷零一个激灵,所有的悲春伤秋全部不见,他警惕地问:“什么情况?” 房内突然出现一个巨大的光幕,松田阵平正揪着光宝的头发放进物证袋里,打算交给来交接的公安。 降谷零:内心尖叫! 松田,你在干什么啊松田! 降谷零不可置信地揉了揉眼睛,恍惚地发现眼前这一幕不是在做梦。 降谷零:!! 某人表面说的好听,要当孩子爸爸,抱孩子去买买买,背地里却联系公安疯狂检测孩子的基因,呵! 降谷零都要气笑了。 他咬牙切齿,月余不见,卷毛混蛋的谨慎程度直线上升啊。 还知道给公安报备! 有心眼儿,但不多。 复杂的情绪过后,降谷零忽然意识到重点,连忙摇系统。 “他们去检测基因,会得出什么结果?” [请您放心,检测结果为:分身与您系血缘父子关系。] 降谷零:!! 完全没办法放心了好么? 想想某些人手里的剧本,他羞耻的脖子都红了。 降谷零冷漠地想,如果不能把谣言彻底抹除,他就算为国捐躯也会死不瞑目的。 但好在只有他一人的基因,这么不正常的事情足以证明他的清—— [系统会随机分配与您有过交际的人,成为分身的另一基因提供者作为售后。] ——白。 随机分配? 降谷零差点一口气没喘上来,此时也顾不上羞耻了,他现在无法控制的在向深渊滑落啊。 他表情扭曲地问:“琴酒和赤井秀一也有可能?” [是的,他们在随机名单中。] 降谷零:!! 降谷零目瞪口呆,脸都绿了,大佬的坐姿都保持不住了。 分身的基因提供者若有琴酒或者赤井秀一…… 一想到这种可能,降谷零就忍不住想拔枪。 你家的售后是这种坑人玩意儿吗?? “把名单给我一份。” 刷一下,面前的光屏上出现一长串名单。 降谷零眼皮抽搐地无视同期的姓名,不经意间看到了乌丸莲耶。 降谷零:“……” 表情安详到马上就能入土。 谢邀,并不想成为组织在逃少主。 “只保留我的基因可以做到吗?”降谷零冷静发问。 [马甲种族为人类,孤雄生殖确实可以做到,但你们世界的科技暂时没到这个地步,无法达成您的要求,请您重新输入指令。] 降谷零:“……” 你的存在已经不属于我们世界的科学范畴了,现在却跟我讲我们世界科技的发展限制? “我能否修改基因权限?” [可以。] 第153章 指定基因提供者为—— 降谷零现在完全没心思emo,只想赶紧将基因问题解决。 幸好是卷毛笨蛋率先找出问题,他不敢想象未来某天,组织某人发现了马甲,直接去检测dna会发生多可怕的事情。 介于系统不太靠谱的模样,他郑重其事地问:“如果我非要马甲只拥有我一人的基因,就当克隆人呢?” [领先于世界的科技会引起世界的注意。] [祂会看到您,注视着您,并为您提供帮助。] 降谷零谨慎发问:“什么帮助?” [世界气运和源源不绝的科技灵感,您会成为推动世界科技发展以及世界升维的命运之子。] 降谷零脸色突变,他只是一个聪明点的学霸,并不想成为被世界操控的棋子,也不想成为命运之子。 想想七年后的命运之子,那可是行走的死神。 这可不是什么好消息。 他被迫跟自己达成和解,面色复杂地说:“请务必让我指定人选。” [已修改规则,请宿主指定人选。] 降谷零脚趾动了动,就想连夜瞬移出地球了。 这明明只是个马甲啊,为什么要我面对这样社死的事情。 我连女孩子的手都没拉过呢。 但系统还在杵在那儿等结果,虽没有催促,但降谷零很急啊。 那名单上的乌丸莲耶和宫野艾莲娜不等人啊。 万一公安加速检测,不等他指定人选就出了结果…… 这简直是恐怖故事和伦理犯罪的走向。 降谷零深吸一口气,缓缓吐出,紫灰色眼眸飞快划过一丝堪称决绝的色彩,表情沉重道:“指定对象,诸伏、景光。” 对不起了hiro,一事不烦二主,你一定会配合我演戏的,对吧? 我们可是一辈子的好兄弟啊。 好兄弟就要互相当爹啊! 景,你看到安室光的第一眼应该能认出来我吧? 这可是我们之间身后的羁绊啊! 没道理萩原能发现你却发现不了。 对自家幼驯染超有信心的降谷零自信地想。 诸伏:汗流浃背了兄弟。 黑衣组织不能选,一选就是深渊。他私心里也不想让分身与组织有牵扯,分身不过是他给挚友们的另一条命罢了,他都当成工具看待的。 而红方这边,平白无故给人甩个黑锅太不道德了。 大家都为了国民和信仰兢兢业业,突然一个崽从天降,女警因为作风问题或疑似与组织有牵连被停职调查…… 良心会痛的。 [叮——指定基因提供者对象为诸伏景光,请宿主确认——] 降谷零捂住发烫的脸颊,艰难地说:“确认。” 心里却有一丝轻松,毕竟这次黑历史可是有亲友陪着的啊! [基因已融合,调整完成。] 系统播报完毕,消失不见。 降谷零坐在椅子上不敢吭声,如果被hiro知道,他打了寒颤,hiro生气起来太可怕了。 到时候给hiro弹一天贝斯不知道能不能让人消气? 他不就是想送同期一个保镖吗,怎么就走到这个地步了。 降谷零嘴角眼角缓缓抽动了下,就见到光屏里面显示,萩原研二悄悄将松田拔下的金色头发的毛囊掐掉了。 降谷零:我谢谢你给我扫尾了萩原。 但你就没发现,松田正眼神犀利地盯着你鬼鬼祟祟的身影吗? 你自觉点啊,你从来就没瞒住过直觉系的卷毛啊。 他眼不见为净地关掉了光屏,重新坐了下来,长长地舒了口气,神色多了一丝松快。 好在萩原已经发现了他的身份,他不用去绞尽脑汁解释自己怎么就有了一个孩子。 等等—— 降谷零一脸崩溃,他是不用解释自己有个孩子,但他需要解释的是自己怎么变成了孩子,还同时拥有两具身体啊。 一时之间,不知道这二者哪个更可怕些。 说到这里,就不得不佩服萩原的承受能力了。 萩原看上去很轻易就接受‘小宝宝=降谷零’这个等式,某种意义上来讲,强得可怕。 可这不代表着萩原就没疑问了。 降谷零自欺欺人地想,好在现在安室光还是个不会说话的小宝宝,萩原有问题不仅会憋住,还会主动安抚住松田,将来顺便安抚住景。 至于以后—— 组织有个实验室不是正研究思维意识迁移吗? 锅给它! 飞快给自己安排了个实验体身份的降谷零眼神锐利,继续查漏补缺。 萩原他们还打算收养安室光,他对外得给孩子一个出身。 总不能凭空冒出来。 降谷零靠在椅子上,思忖片刻,右手握成拳砸在左手掌心,愉悦地说:“好,锅扔组织了。” 安室光怎么出生的,关我降谷零aka安室透什么事。 都是组织干得,他们还想逆转时间洪流,让死人复生呢。 造个孩子而已,顺手的事情。 而组织那边,只要将安室光隐藏好,他们不会发现有锅从天而降的。 红方藏着掖着都来不及,更不可能对组织透露。 退一步讲,即便真被组织发现了,也不过是给本体加一个把柄和弱点,他完全不憷。 打定主意后,他准备离开空间,系统的声音再次响起。 [叮——分身随机异能力触发。] [异能力,请君勿死。] [濒死状态下可治疗所有外伤。] [分身死亡后回收] [系统判定当前异能力使用次数,一次。] [异能使用debuff被动生效中,倒计时7:59:59——] 降谷零脸色一凝,请君勿死的能力他亲眼所见,恍如一场不可复制的神迹。 如今竟然成为分身的能力。 他神色凝重了起来。 分身随机到这么一个治愈技能,要说没有内幕绝不可能。 系统虽没有明示,但降谷零心里却清楚,未来的形势恐怕十分严峻,甚至友人们很可能多次陷入濒死状态。 不然系统不会暗箱操作。 降谷零心里仿佛压下一块大石头,透亮的眼里也染上了阴霾。 当务之急,还需要尽快收集力量,好为之后的危机做准备。 一时间,他连dubff都没顾得上。 离开系统空间,降谷零再次睁开眼睛时,眼前一片雪白。 有‘滴’、‘滴’的声音在耳旁响起。 是检测心跳的医疗器械。 第154章 boss:这封邮件仿佛有大病 消毒水的味道钻入鼻中,降谷零意识到自己身在医院。 白色的被子下方,指尖荧光闪烁,侦探卡重新装备在身上。 “安室君,你终于醒了。” 一直守在旁边的赤井秀一将病床稍微调高了些,他微微弯腰,暗绿色的眼眸坦然地盯着青年,展毫不掩饰的展露着自己担忧的情绪。 他语气平静地问:“还有哪里不舒服吗?” 安室君安静沉睡时,他才发现没有那双过于慧黠、仿佛能看透一切的眼睛时,青年看起来只是个刚成年的人。 他还很小。 跟秀吉一样啊。 但他却已历经苦难。 降谷零察觉到他的想法,隐秘地翻了个白眼,隔着氧气面罩,闷闷的声音脱口而出:“想要吃毛豆生奶油大福。” 他微微侧头,下一刻就吓得差点蹦起来。 一条大虫子在说话!! 毛毛虫通身绿色,虫体光滑无毛,后胸隆起,第一胸结背面有橙色分叉的小囊,看起来还挺漂亮。 但再怎么漂亮也不能改变这是一条虫子的事实。 这时,病房门从外打开,几条白色的虫子围着他转圈,又是伸出触手碰他。 这画面惊悚又可怕。 他全程闭着眼僵着脸不敢动,意识飞快窜到系统里狠狠盯着使用分身傀儡的副作用。 [副作用:作用于主体的debuff,脸盲(‘我们是幼虫,生下来是要成为天使般的蝴蝶’。世人在你眼中,是幼虫还是蝴蝶?] 合着你这句话指的是表面意思,给我强行脸盲,看谁都是一条大虫子。 降谷零痛苦面具,悔不当初。 唯一庆幸的是,副作用只有使用异能后才会被触发,一次只有八小时。 可恶的系统,连商城买的技能都要算进去! 这时,白色虫子好像朝他说了什么,特别是他们还在用触角交流。。 降谷零:“!!” 侦探大人进入昆虫世界啦! 降谷零当即用被子蒙住脑袋,假装睡着了。 他是病人,他什么都听不到。 一时间,几位会诊医生面面相觑了会儿,只能拉着赤井秀一交代了几句,这才转身离开。 房间一时安静下来,赤井秀一意识到青年并不想见人,也没有勉强他。只是坐在一边,绿眸里流淌着并不强势的友善,极力安抚地说:“你现在需要吃东西。” 缩在被子里的降谷零坚定道:“我不需要,等我睡醒再说。” 谢谢,我现在只想洗眼睛。 他果断抽离意识,去系统空间看漫画了。 过了好一会儿,他睁开眼睛,赤井秀一不在,病房里也没有其他人。 他抚着胸口坐起身,紫灰色的眼眸扫过整个房间。 没有窃听器之类的小东西。 他从床头拿起私人手机检查了下,声音沙哑地小声嘟囔:“fbi居然没有碰,什么时候这么有节操了。” 他直接拨通号码,电话响了两声便接通了。 “降谷先生,请您吩咐。”风见裕也的声音恭敬谨慎。 降谷零也没时间计较他的称呼了,雷厉风行地吩咐道:“萩原警官和松田警官身边出现的那个孩子录入档案,做好保密工作。将二位警官需要的收养证明尽快办理下来。” “是,降谷先生。” “在档案上将那孩子的基因锁定,伪造新的基因记录,如果有人私自鉴定或调查,公安可直接抓捕。” “是。” “你亲自去找松田警官,将他身上的炸药原料没收了,再让萩原警官平日做好监督工作。” “啊?”风见裕也傻眼,炸药原料? 松田警官不是排爆警察吗,身上怎么会带着炸药原料? 这带也该是拆带工具,炸弹模型之类的吧? 风见裕也一头雾水地应道:“我一会儿立刻出发。不过降谷先生,我好像听到您那边有……嘟嘟嘟。” 风见裕也:“……” 他又是无奈又是担心的盯着手机,上司那边的医疗器械运转的声音他绝对没有听错。 这是还在医院吧? 真是太让人担心了。 但他现在也毫无办法,只能默默祈祷老天保佑了。 降谷零眼疾手快地挂断电话后松了口气,差点就被风见唠叨了。 他删掉通话记录,将手机放回桌上。 细看之下,跟之前的位置分毫不差。 紧接着他又拿起旁边的组织联络手机,打开按了按后,他盯着屏幕莫名笑了一声。 还以为fbi真忍住了呢,没想到重点在组织联络手机上。 可惜了,这手机里除了联系人外,没有任何东西。 他打开后台邮箱,快速发出一封邮件。 [乌丸先生,刚才上一代bourbon已被安室透杀死,您现在该破例将bourbon的称号给安室透了。 ——camus] 好不容易死里逃生,正在修养身体的boss打开手机一看:“!?” 波本死了? 那可是我预订的天神遗珠啊…… 等等,署名是卡慕。 年纪大了,还被官方追得脑子有些乱的boss眼冒金星的盯着邮件,吃力地翻译它的意思。 这是说—— 安室透杀了安室透,然后我把安室透的代号再给安室透?? boss默默放下手机,伸出枯瘦的手按住氧气面罩,大口大口吸了好几下才缓过来。 boss这才想起来,某人去美国前就告诉过他,会给波本换个身份,让他和知情的高层配合。 虽然完全不懂得当代年轻人仿佛有大病一样的思维方式,但boss也没有耽搁,立刻回复。 [老夫会将消息通知给琴酒,并同步给情报组。] 这是他之前答应好的事情,boss也不会出尔反尔。 况且,现在发邮件的可是侦探! 万一侦探不开心了,他的疗养院就保不住了。 只剩下一口气的他已经造作不起了。 美国,纽约,医院病房里。 降谷零收到boss的回信后,先给宫野明美回了个电话报平安,给拉菲发了任务。 [bourbon已被安室透杀死,那位先生亲自将bourbon代号授予安室透,将这条情报尽快通过隐秘的方式传来。 ——tennessee] 拉菲只知道他田纳西的代号,这个任务交给他正合适。 第155章 零:hiro一定会为我骄傲 拉菲知道自家先生的代号是田纳西,本名叫安室透,身份特别高,权限也不低。 毕竟先生能随心所欲将代号干部发配到西伯利亚种土豆。 但盯着这封邮件,他依旧激动又震撼,可谓是大开眼界了。 先生他有第二个代号了。 是波本啊。 拉菲咧了咧嘴,替先生高兴了好一会儿。 他就知道以一代波本那张扬又神经的作风,很快就有人看不惯的。 只是没想到动手的会是自家先生。 先生真是太强大了。 据他所知,这还是组织第一个一人双代号的特例。 他先回复了先生的邮件。 [收到,先生。属下一定会用最快的速度完成任务。 —fite] 然后他用手机写了三千字的夸夸小作文发了过去,赞扬自家先生实力强大,智计绝顶。 拉菲一边做寿司一边思考,将任务交给谁去做。 他记得手底下好像有个新投靠过来的小伙子,能力挺不错的,就是一惊一乍的像曾经被惊吓过度的小动物,叫什么西萨。 好,就他了。 这种人最适合传谣了。 拉菲将寿司放好,拿起手机将任务安排给了西萨。 等做完这些后,他才想起来一代波本的毒唯——诺布溪。 拉菲有些头疼,这个家伙可不好搞啊。 下班后去找他谈谈吧。 还不知道诺布溪其实知道波本的名字是安室透的拉菲,打定主意后,又笑眯眯地给客人捏寿司了。 纽约医院的病房里。 降谷零安排好所有的事情后,突然瞅了眼时间和快要滴完的输液,立刻将所有痕迹清除掉,把手机放回去,重新躺回了病床上。 他盖好被子,戴好氧气面罩,弯弯眼眸笑得可开心了。 等日本那边消息传开后,hiro很快就能知道他反杀了波本。 进组织不到两个月他就成了代号干部,倍受老板青睐,hiro可以放心些了。 而且,他这么能干,hiro一定会为他骄傲的。 降谷零开心之余,又开始发愁起来。 他这么能干,hiro该不会又跟漫画里的一样,认为他一个人也可以好好活下去,就放心的扔掉他吧? 陷入弃猫效应的降谷零注视着心电图的波动陷入沉思,该怎么让hiro知道他哪怕成了代号成员也过得不好,非常非常需要幼驯染的陪伴和保护呢。 他身体差,还只是个柔弱的情报人员,hiro可是能扛着沉重的大狙在屋顶跑酷的男人啊。 让hiro保护他天经地义! 降谷零若有所思,记得给马甲安排身份时,他顺手给自己挂上了个组织实验体的身份? 好,就这个了。 而且他又没说谎,老乌鸦将他扔进实验室干的事情,他说自己是实验体哪里错了。 这分明就是事实。 他到时候只要稍微夸大点,把自己说的惨一点,让hiro小小心疼下就好。 说干就干。 降谷零又看了眼时间,距离下次查房还有四分钟,够了。 他又给拉菲发了条消息。 [悄悄把安室透实验体的身份传给情报组,随便怎么编造,稍微悲惨点就行。 ——tennessee] [我明白了,先生,请您放心,我会处理好的。 —fite] 降谷零放下手机,心虚地闭上眼睛,hiro,你一定不会怪我的对吧。 我只是不想失去亲友而已。 等未来大家平安,我站在你面前时,还想问一句:有活下去的动力了吗? 身体还虚弱的降谷零目光落在系统光屏的提示上。 [已自动将您的身体状况以合理的方式融入世界观。] 所以他被世界线反噬的锅甩哪儿了啊,医院检查到他身体到底是什么情况? 可恶的fbi居然半点情报都不透露! 金发青年闭上眼睛,不过两分钟,fbi伪装的护士过来查房,顺便替换了药水。 完后在病床边检查了下各种检测身体状况的医疗器械,确定他生命指征平稳,才安静地退了出去。 房门被关上,隔绝了外面的声音,病床上的青年忽然睁开眼睛。 那只漂亮蝴蝶有点像—— “朱蒂.斯泰琳。” 他重新合眼,漫长的八小时过去后,天已经黑了。 “醒了。” 守在床边的男人察觉到他呼吸的改变,眼帘低垂,姿态慵懒又随性地端起保温盒里的粥,声音低沉有磁性地说:“吃点东西吧,你的身体需要补充能量。” 一天一夜没吃,这可不行。 降谷零像只探头探脑地黑猫,小心翼翼地从被子里露出脑袋,打量了他一眼。 好棒,是人类啊。 他愉快地抗议:“我不要喝没味道的粥。” 赤井秀一还沉浸在青年刚才的眼神里。 那眼神轻飘飘的,仿佛在看虚幻的泡沫,又带着沉重的喜悦,比之前醒来清明多了。 之前刚醒来时,青年病恹恹地躺在床上,说话都有气无力,随意瞥来的眼神却仿佛见到了人生最恐怖最不能接受的场景。 所以他才任由安室君再睡过去,安室君那会儿的状态太异常了,他无法判断这种异常是因为什么引起的。 在医生没有明确给出解决办法前,他只能任由安室君自行恢复,或持续稳定在这个状态。 此时面对他明显嫌弃的表情,赤井秀一抬眸微笑,有种成年男性游刃有余的优雅风度:“这是瘦肉粥,有味道的。也是附近口碑最好的一家,我算着你醒来的时间才买的,这会儿温热,刚好可以入口。” 金发侦探可怜巴巴地盯着他,拖长了音调任性要求:“不要,我要吃甜甜的粗点心。糖糕也可以,我很好养。” 赤井秀一眼里闪过一丝复杂,脸上收敛了所有的情绪。 还惦记着吃,看来情况比他想象中的好。 他无法忘记在推开房门时青年一口血吐出来,染红了桌子和衣服,然后紧闭着眼睛轻飘飘倒下的身影。 将人送往医院的一路上,安室透捂住胸口,浑身颤抖了起来。像是沉浸在巨大的悲怆中,又像是疼的厉害。 那种从灵魂里蔓延出来的绝望太浓烈了,连周身的空气都被感染,一寸寸沉重到让人难以呼吸。 第156章 赤井:医生说你只能吃流食 赤井秀一神色凝重地一路飙车到医院,紧急联系了fbi打通绿色通道将安室君给送进急诊室。 这人一抢救就是三个小时,中间还有一次心脏骤停,他守在空荡荡的急诊室外,不知为什么,突然替安室君难受起来。 他不知道安室君有没有朋友亲人,可在这异国他乡肯定是没有的。 一旦死去,就无法见到亲近的人最后一面。 好在他挺过来了。 但主治医生提过,安室君的状态极差。 他的身体似乎被不明成分的药物从内部摧毁,一直在衰败崩坏,又有一部分不明力量在修复他的身体,双方达成平衡,这才能活蹦乱跳的,他的身上有很多被实验过的痕迹。 医生委婉的提起过,这对寿命有很大的影响,后遗症也很严重。 这次是因药物反噬才会吐血昏迷,如果不能找到与药物对抗的力量成分,恐怕病人就危险了。 不使用药物,他的身体会一直衰败下去。继续使用药物,也是饮鸩止渴,一直在缩短身体的寿命。 竟是让人进退不得了。 赤井秀一极具野性的眸子凝视着金发青年,青年眉眼间没有痛苦和脆弱,只有一如既往的孩子气和与世界格格不入的非人感。 他知道自己的情况吗? 安室君这么聪明,肯定是知道的。 人身体里对立的两种状态,无时无刻都在痛苦。 这是组织控制他的手段吧。 事情既已成为定局,就说明安室君无法干涉现状。 他受困于组织、无法逃脱、备受折磨。 但这些经历似乎并未在青年的心灵上留下痕迹。 他的智慧依旧耀眼夺目。 可他对人类的看法,似乎出了问题。 那无法掩盖的非人感,是组织造成的吧? 赤井秀一掩去深思,挽起衣袖,露出线条流畅又紧实有力的小臂,无比自然地拿勺子舀着粥就打算喂给他。 挑起的眉眼里是冷淡和不羁互相交织的成熟魅力,他半无奈半强制地说:“医生交代了,你现在只能吃流食。” 侦探:晴天霹雳! 他不过是被系统拉去同甘共苦,被世界、或者说是被剧情意识针对了一下,醒来就不能吃好吃的了? 降谷零拔掉氧气罩,沙哑着嗓音委屈巴巴地喊:“我想吃麻薯、毛豆生奶油大福,草莓蛋挞……” 铁石心肠的fbi不为所动。 降谷零倔强地盯着赤井秀一:“诸星君,我想吃。” 赤井秀一面无表情,险些维持不住自己成熟大人的姿态。他发现对于熊孩子不能惯着。 他好言相劝:“医生说了,你不能吃。” 侦探可怜兮兮:“我想吃。” “不可以。”赤井秀一的手稳稳端着粥,没有任何商量余地的拒绝。 “我就想吃。” “no!” “我想……” “no!” 降谷零:!! 可恶的fbi! 他气呼呼地将自己塞进被窝里,挡住了fbi的视线。 不一会儿,就因身体虚弱再次睡着了。 赤井秀一耐心地等待了片刻,听到被子下有节奏的呼吸,才放轻了动作掀开被子,将金发青年的头露了出来。 看到这人脸颊上被捂出来的红晕,赤井秀一心想,还是这副充满生机的模样顺眼些。 他心性高洁,带着不染世俗的稚嫩。 他本该无忧无虑,肆无忌惮。 赤井秀一神色冷静,悄无声息地走出病房,来到安静的换药房,这里空无一人,十分安全。 他让朱蒂将安室君的血液样本和检查报告发回fbi,让fbi找研究员尝试研究解决办法。 如果能处理掉安室君的身体隐患,fbi再运作一下,给他一个污点证人和协助者的身份,里应外合将他的亲人救出,大概率能将安室君争取过来,成为刺向组织的一把利刃。 尽管赤井秀一有一部分原因是无法忍受无辜人在自己眼前受到伤害,但他生性理智,就大局观来讲,完全不影响他利用降谷零来谋取利益和情报。 毕竟,站在组织对立面的安室君,比隐姓埋名等待组织覆灭再冒头的安室透更具有价值。 赤井秀一靠在窗边,望向外景的绿眸微眯,语气不含半点私人情绪的向对手机那头说:“他的血液里有组织药剂的成分,试着研究出组织实验室攻克的方向。以此为线索,调查从事相关研究的科研人员和药物采购、专利申请,我们总会抓到组织的尾巴。” “好的,赤井探员,您提交的报告我们会重视的。” 挂了电话,赤井秀一沉默地坐在旁边的转椅上,眼里思绪流淌。 以目前的进度来看,他与安室君算是过命的交情吧? 如果让安室君介绍一份工作,不知能不能成功进入组织。 回想起安室君那仿佛神明一样能看透一切的智慧,赤井秀一隐隐察觉到自己的身份和目的已经暴露在他眼前。 只要安室君没有揭穿他,他就可以大着胆子顺着计划走下去。 而且,安室君手握他的把柄,未尝不会将他当成自己人。 在组织里,他还能靠着安室君这层关系更进一步。 值得冒险了。 赤井秀一在脑中罗列起计划,并果断地制定行动方案和补救措施。 还在睡眠中的降谷零打了个寒颤,翻了个身继续睡,并不清楚fbi又想搞什么骚操作。 某处小巷子里。 吉普森拿出消毒纸巾慢条斯理地擦拭着手术刀,在他周围躺着横七竖八地尸体,俱都看不出人样来。 他的脚踩在被切掉五指的断掌上,朝面目狰狞的尸体叹息:“早晚都得说,早说也就不用受罪了,何必呢。” 他晃了晃干净的手术刀,朝刚赶过来的后勤道:“打扫干净,尸体扔到大西洋喂鱼。” “是。” 吉普森没有关注后勤的行为,他迎着夜风转身离开,一边走一边拿起手机将情报发了出去。 [大人,您需要的情报我已查明。他们背后的人是辛德勒家族的人,有人无意间看到您与克丽丝·温亚德见面,那位是大明星的粉丝,因嫉妒您便在暗网挂了悬赏任务,杀手是纽约当地极道组织雪茄。静待您的命令! ——gibson] 第157章 恋爱脑,真可怕 吉普森的消息发送成功后,清理了小巷里留下的自己的痕迹,这才朝一直疯狂给他发骚扰信息的诺布溪回信。 [我是tennessee大人和bourbon的狗: 安静些,你再吵到我,我就去暗杀安室透。听说tennessee大人带着他的金丝雀来了纽约,为了保证大人不被金丝雀影响,我杀了他再去找大人领罚也无所谓,能得到大人的关注,哪怕是惩罚我也很高兴啊~] 一直疯狂震动的手机陡然安静起来。 吉普森眼里划过一丝兴味,难道这家伙真对安室透起了心思? 他这几天为了多了解些宫野先生的情报,一直泡在总部论坛里。 刷组织论坛时,不止一次看过诺布溪对波本大人疯狂吹彩虹屁,更见识到诺布溪在论坛实名与人对战。 对战方是对金丝雀不敬或存在亵渎的成员们。 诺布溪一人就战出了千军万马的气势。 后来还有人匿名发帖,抱怨诺布溪是金丝雀身边的狼犬,试图咬死每一个接近金丝雀的人。 更过分的是,他居然线下单杀嘴臭成员。 吉普森脚步一顿,靠在一旁的路灯柱上不走了。 他沉思起来,以诺布溪将波本大人视为信仰的态度,对安室透这么上心不符合逻辑啊。 按常理来讲,为避免被波本大人误会,他避嫌都来不及呢,怎么会主动凑上去? 除非安室透另有身份,并非是传言中的金丝雀。 结合诺布溪的态度和大人的两个身份,吉普森眼神一闪,嘴角缓缓绽开一个大大的、仿佛鬣狗看见腐肉般的怪诞弧度。 啊,原来是这样。 我明白了。 安室透就是波本大人和田纳西大人的另一个身份。 他兴奋地握住口袋的手术刀,被锋锐的刀刃划破了手掌也毫不在乎。 第三个人格,金丝雀安室透啊。 吉普森抬起手掌舔了舔血,脸上满是神经质的笑。为了克制大脑皮层涌上来的兴奋,他一遍遍舔着后槽牙,终究还是没忍住,低声轻喃:“您真是给了我好大一惊喜,宫野先生……” 此时的他眼神就像一把手术刀,一点一点的剖开眼前的黑暗,猎奇又悚然,狂热又崇拜。 东京,正在吃午饭的诺布溪脸色像是吞了苍蝇一样难看。 被吉普森那个鬣狗抓到把柄了。 他愧疚不已,都怪他行事不谨慎,露出了破绽。 他当然知道安室先生的代号是波本。 只要对先生足够上心,再黏着先生寸步不离,以及先生并未在他面前隐藏能调动超过代号成员的力量,就能发现异常。 并且,琴酒和朗姆的态度不对,一个过于平等,一个谨慎到忌惮。 这不是对待金丝雀应有的态度,哪怕先生在他心里是完美无敌的,也不能否认组织里代号成员为尊的规则。 没有代号的先生,凭什么能得到琴酒和朗姆的特殊关照? 而他每次夸安室先生时,伏特加的表情很耐人寻味,还从没给他强调保持代号成员的威严。 前些天,他拐着刚从审讯室出来的伏特加去喝酒,拐弯抹角地打探伏特加态度异常的原因。 双方坐在组织的酒吧里,狂喝了几瓶高度数酒水后,他听伏特加嚎了半个小时自己的委屈,开始疯狂吹琴酒的彩虹屁。 被迫受到污染的诺布溪:“!!” 妈的,没想到你这浓眉大眼的家伙竟然真心认为琴酒面冷心热寡言少语、细心宽容体贴人。 你这滤镜八百米厚吧? 瞎了吧?? “大哥真的是世界上最好的人。”伏特加醉醺醺地说,“他是最好的老大!” 悄悄竖起耳朵偷听的组织成员们:“……?” 就,你说的跟我们知道的是同一个琴酒吗? 那个冷酷无情清道夫,嗜血残忍top killer? 砰! 酒杯被诺布溪重重砸在酒桌上,诺布溪没忍住反驳道:“世界上最好的明明是安室先生。他温柔可靠,认真负责任,聪明睿智,让人充满了安全感。更重要的是他心地柔软,哪怕经历很多黑暗,眼里依旧有光。他就像没人能抓住的风一样自由不羁,又像山茶花一样纯净柔软……” 吃瓜群众:啊这…… 恋爱脑,真可怕! “明明琴酒大哥才是纯净柔软的那个,他很念旧,打火机和座驾一直都只用一个牌子,哪怕停产了也要想办法弄到。呜呜呜,大哥怎么那么好,该死的田纳西,这次竟然害得大哥受伤,让我也走了一趟刑讯室。” 伏特加抹眼泪:“等大哥好起来了,一定要带我去纽约打死田纳西!” 众人一言难尽,琴酒的念旧是从不记死人的名字?还是绑架了厂家只给他一人生产打火机? 而且,你这次进刑讯室分明是琴酒怀疑你,才送你进去的啊。 组织的大家都知道你憨得紧,基本没人怀疑你啊。 “安室先生更念旧,还特别温柔。只是一面之缘,话都没说过一句都能记住,哪怕是一个微不足道的小人物。还很随和的问候大家,跟谁都能说上话,亲切极了。” 众人:…… 那是因为安室透是波本的金丝雀,他肯定在不动声色间替波本收集情报啊。 一个小时后,二人还在争论谁的大哥是世界上最好的人。 吃瓜群众们吃不下去了,酒也喝不下去了。 就尼玛离谱,这两个舔狗的滤镜是焊在眼睛上揭不下来了是吧? 走了走了,要吐了啊。 这地方是一刻都待不下去了。 附近的人走得差不多后,诺布溪在伏特加吹完琴酒后,话锋一转,突兀地说:“安室先生才是最棒的,我愿意把自己做完的任务移交给安室先生,帮助安室先生得到代号。” “哈,那家伙早就有代号了,不就是波本……” 伏特加正说着,猛地收声,脑袋朝下一栽,砸在桌子上睡着了。 诺布溪却一个激灵彻底从微醺的状态中苏醒过来。 哪怕伏特加说的含糊,他也听得一清二楚。 安室先生,就是波本大人。 诺布溪呆呆坐在高凳上,满脑子都是先生=波本。 原来,我之前的猜测没错,先生真的不简单。 第158章 苦艾酒,不愧是大明星啊 其他组织成员都离开后,酒吧里再没有了嘈杂声,唯有单调的钢琴曲在循环播放着。 直到被整惨了的科恩循着踪迹找上门来,诺布溪才醒过神,像个游魂一样飘出了酒吧,把找茬的科恩都吓了一跳。 科恩:我虽然不知道怎么得罪了你,被你整的天天受伤。可我过来还没找你算账呢,你魂儿就丢了? 碰瓷还是讹人? 完全无视科恩存在的诺布溪人是飘出了酒吧,魂儿却想着漂洋过海找先生去。 他眼里满是敬佩,像是突然发现自己信仰的神明有更为强大不可捉摸的一面。 他激动不已,高兴地要跳起来。 不愧是先生,不愧是我人生的导师和指路的明灯。 您如此强大,哪怕是为了您的认可,我也要更加努力才是。 他像是打了鸡血一样,连夜接了三个任务,将拉菲发来的约见短信忘了个干净不说,还在心里疯狂嘲讽拉菲。 他得意的翘着嘴角,连安室先生的代号也不知道,你果然很拉啊拉菲。 可以说是半点友情都不顾了。 默默守着‘安室先生等于田纳西大人和二代波本大人’这个秘密的拉菲,夜里找上门来却扑了个空。 拉菲站在空荡荡的安全屋外,被冷风糊了一脸,他脑门上冒出一个问号。 不是约好了晚上见面吗? 人呢? 我还要跟你聊聊你的偶像换代了啊,是被你一心敬仰的先生取而代之了啊。 但—— 黑洞洞的安全屋给了他最大的嘲笑。 拉菲深吸一口气,冷哼一声,转身就走。 一直以为诺布溪不知道安室先生有代号的拉菲在心里疯狂嘲讽诺布溪废物。 互嘲的二人可以说很默契了,不愧是同一个训练场出来的。 诺布溪做任务中途还不忘在论坛上为安室先生的两个马甲发声,不匿名和硬刚的态度过于高调和嚣张,引起了远在纽约的论坛新手吉普森的注意。 于是,二人就这么杠上了。 回忆完毕,诺布溪神色严肃地编辑请罪邮件。 [安室先生,非常抱歉,我意外从喝醉酒的vodka那里得知了您的代号,bourbon。我会保守秘密,并警告泄露情报的vodka。但是,由于我的不谨慎导致gibson似乎从我的态度中确定了什么,请您务必小心,等待您的处罚。 ——knob creek] 诺布溪将每一个措辞都检查了好几遍后,才眼神沉重地发送了出去。 他气场严肃凛然,仿佛在处理极为难缠的任务。 无人知道诺布溪内心丧气极了。 我的表现肯定让先生失望了,明明一直都拼尽全力想要得到先生的认可啊。 诺布溪咬牙切齿,吉普森,你给我等着! 吉普森并不知道诺布溪将他记恨上了,即便知道了,他也不畏惧,说不得还兴奋起来,好在先生面前表现下究竟谁才是最值得信任的那个。 吉普森发邮件将诺布溪的嚣张气焰打压下去后,一时也懒得走了,就靠在路灯柱上刷起了接取任务的内网,想查查分部这边近期的任务。 毕竟研究所不让他干了,他总得干活啊。 听说组织的琴酒最讨厌废物和白吃饭的。 他可不想转角遇到某人的伯莱塔啊。 可巧了不是,当他刚进入内网时,便见到有好几个人同时领取了一个任务。 他定睛一看,是贝尔摩德一日前发布的任务。 任务详情:bourbon的情人安室透和tennessee联手杀死了bourbon,并继承了对方的代号,现在bourbon基础情报进行更新,请各位自行查询。二代bourbon失踪,纽约分部情报组和行动组空闲的代号成员可接取任务,第一时间将人找回来。 附件照片:安室透商场给小朋友发气球.jpg 吉普森:! 贝尔摩德不愧是大明星,剧本看多演多了,瞧瞧这任务发的多有水平啊,任务里出现的三个代号全都是一个人,还真是令人叹为观止! 还是组织本部会玩儿,先生的几个身份都要玩儿出花儿了。 但他心知肚明,先生这几个身份是禁忌,不可以宣之于口。 吉普森欣赏了一会儿先生‘金丝雀人格’的图片后,顺手将任务也接了过来。 他很清楚,没有先生的允许,苦艾酒不可能会发出这么一个荒唐又滑稽的任务。 既然是先生的意思,那他也可以加入进去与‘金丝雀’躲猫猫啊。 一想到可以跟先生玩儿游戏,吉普森克制不住地热血上涌,兴奋地咬紧了口腔内壁的软肉。 等心情平复下来,他才关闭内网,溜进雇佣兵和杀手们常去的暗网里。 暗网每时每刻都有交易发生,情报交易、暗杀悬赏、上市集团狙击、研究成果交易等等。 吉普森皱眉,先生如今正在纽约建立一个游乐场,可不能让人破坏了先生的兴致。 他打开联系人页面,想找犯罪教授帮忙出个主意,谁知对方已经很久没出现了。 想必教授又去哪儿找乐子了吧。 没找到人,吉普森只能自己来。 他当即将纽约境内能排得上号的极道组织里的线人都敲了一遍,询问近期的任务,好排除掉能给先生带来麻烦的组织。 很快,他从各个线人的回应中锁定了纽约臭名昭着的极道组织,cigar(雪茄)。 正是找先生麻烦的那个组织。 线人的情报很快发了过来。 [大人,雪茄组织下午已经出动。他们与组织有间隙,不知道怎么得到了tennessee大人心爱的人的消息和照片,已经去抓人了。] 至于抓人干什么,当然是威胁代号成员来达到震慑组织的目的,想让组织在他们的地盘不要嚣张。 吉普森的脸色瞬间阴沉了下来,雪茄下午就已经出动,恐怕早已踩好点儿了,这会儿怕已经到地方了。 他握着手机的手用力到手机发出‘咯吱咯吱’的响声。 吉普森没有耽搁下去,立刻朝贝尔摩德报备。 贝尔摩德看热闹不嫌事大,将降谷零的定位分享给吉普森后,就暗暗关注着这场交锋。 第159章 降谷零:哦豁,我翻车了? 贝尔摩德晃着红酒靠在酒店窗户边,透过夜色,目光落在不远处医院闪亮的灯牌上,笑容里满是恶趣味。 啊呀,波本若是翻车了,表情一定很好看。 想到波本最近正抓着fbi玩游戏,贝尔摩德一口将杯子里的红酒喝光,转身走到化妆间开始易容。 这么好的乐子,她一定要插一脚的。 此时,吉普森正带着分部行动组气势汹汹地朝降谷零的方向而来。 医院里,降谷零所在的第五层楼不知从什么时候起变得静悄悄的,有淡淡的血腥味丝丝缕缕飘入病房,偶尔还有一两声并不清晰的闷哼。 还在睡梦中的降谷零皱了皱眉头,似乎察觉到危险,挣扎着想要醒过来。 一位穿着白大褂、戴着口罩的医生走过来,先是检查了下他的状态,又从医疗推车里拿出针筒,给他胳膊注射了一剂针剂。 降谷零不太安稳的神色很快就变得平和,又呼呼睡了过去。 医生等了半分钟后,轻轻拍了下手。四位身穿医疗防护服的男人推着手术床走进来,将降谷零抬放上去,又拉好被子盖好,这才训练有素地退走。 他们刚离开不久,外面响起护士惊恐的尖叫声。 同时,在安全屋休息的赤井秀一手机响了起来。 他睁开双眼,幽绿的眼里锋芒一闪而逝。抬手接通电话,卡迈尔的声音传了过来。 “赤井先生,出事了。监视医院的三位同事,一位死亡,二位重伤。病房里的那位也被人劫走了!” 赤井秀一一个翻身跳下床,拽起外套就朝外走去,神情不显急躁,绿瞳里却淬满划破黑暗的斧光。浑身气势紧绷,如蓄势待发的猎豹。 “立刻调查医院与附近道路交通的监控,检查各个安全通道的线索和痕迹,封锁主干道路,设置路障检查过往车辆……” 理性至上的男人冷静地将任务一条条安排下去,开车飞快朝医院赶去。 在他赶到医院前,已经来到住院部外的吉普森脚步停住,微微扬起手。他身后,十数位穿着黑西装、带着墨镜的男人齐齐停下脚步。 吉普森指了指不远处的保安亭,语气冷漠道:“去查查。” 一位黑西装离队,飞快跑到保安亭查看了下,第一时间回来复命。 “大人,人昏迷了。” 吉普森脸色阴沉如水,来晚了。 “走。” 确定了结果,他半点都不拖延,干脆利落地带人朝某个方向极速赶去。 刚赶到的赤井秀一正巧看到好几辆黑色轿车离开的尾巴,他动作一滞,绿眸锐利地眯了眯。 直觉告诉他,这群人身份有问题。 他心下一沉,将方向盘打了个转,悄悄跟了上去。 一个小时后,吉普森看了眼线人发来的定位,目光落在远处最高的酒店大楼上。 雪茄组织将先生带到酒店去干什么? 他疑惑不已,却心生不妙,只冷着脸气势沉沉地吩咐:“甩掉跟踪的人,以最快的速度赶到雅格酒店。” “是,大人。” 开车的司机木讷地应道,正是之前检查保安亭的男人。 男人注视着前方道路,粗糙的手按在方向盘上,眼角的余光看向一直拿手机联络线人的吉普森,那双本该冷酷麻木的眼睛却泛起淡淡的湖绿色,流转间风情万种,油然而生出一种乐子人的架势。 雅格酒店里,此时距离降谷零被抓已经有两个小时。 天蒙蒙亮时,药效过去,降谷零眼皮动了动,终于睁开了眼睛,险些被金闪闪的光闪瞎了眼。 这是与医院截然不同的装潢,金色中庭天花板上装饰着复古吊灯,挥洒着柔和的光辉。 闪亮的大理石墙壁前是古董木制货架,上面摆放着上百年的东西,书架旁是红色天鹅绒包裹的椅子,看起来格外舒适有格调。 就是这个躺在床上的姿势有点眼熟哦。 阿夸维特,是不是你干得好事?! 降谷零控制不住地回想起之前在同期面前的社死,脸骤然黑了下来。 好悬迫不及待钻入眼底的备注还给了阿夸维特清白。 [别看我其貌不扬,总统还夸过我好颜色!] 降谷零默默将视线从翠绿的窗帘上挪开,草率了,加拿大卧底哪儿来的心眼儿找这个好的地方。 这可是总统曾经下榻过的地方啊。 其次排除赤井秀一,以他的工资水准,肯定消费不起总统套间。 不是他,又是谁这么无聊干得? 他皱了皱眉,不经意瞥见身下的被褥,纯白无瑕,干净极了。 降谷零神色古怪一瞬,紫灰色眼眸带着惺忪睡意,给人一种柔软无害的错觉。 突然,有人推开房门朝床边走过来。 降谷零立刻闭上眼睛,调整了下心跳与呼吸,将昏睡中的人的状态演得惟妙惟肖。 随即,他察觉到来人的眼神肆无忌惮落在他的身上。 垂涎、恶心。 降谷零心下恼火,又强行忍住了,先搞清楚敌人的情况再说! 雪茄组织副首领惊叹的目光落在床上,一片洁白中,安睡其中的青年眉宇间一片平和,带着一丝稚嫩的孩子气,又萦绕着无害的纯白。 他就像误入人间那无忧无虑的金发天使,带着纯真快乐的笑容,捧着玫瑰与小狐狸玩闹,不知人间险恶。 圣洁、光明、灿烂,让人一见便心生施虐欲和亵渎欲。 这就是田纳西威士忌捧在掌心的小情人吗? 果然没有让人失望。 降谷零:这视线越来越过火了。 忍不下去了。 他睫毛颤了颤,睁开了眼睛,正对上男人毫不掩饰的眼神,真令人作呕。 他警惕起来,下意识想起身,却发现双手都被手铐铐在床头。 降谷零:!! 卸下侦探卡,反手就将操心师卡牌装上。 “这位先生,我们之间是否有误会?”操心师像是受惊的小猫咪,神色怯怯地看着床边站着的男人说,连声音都柔软无害。 男人身穿蓝色西装,梳着大背头,嘴里叼着一根剪好的雪茄,气势强大,像是久居上位,身上属于里世界的黑暗气息格外明显。 他满是兴味地盯着降谷零:“我们可没有误会啊,田纳西威士忌的小金丝雀。” 第160章 冤有头债有主,你去找田纳西 雪茄副首领的话使得降谷零脸色微变,那种带着社死和羞耻的情绪让他嘴角隐秘地抽搐了下,差点掩面逃离地球。 谢谢,脚趾已经抠出了一套总统套房了。 他红着耳根,恼火地解释说:“我不是,你不要造谣。” 男人吸了一口雪茄,俯身凑近降谷零,朝着他吐出一口烟雾,暧昧地说:“你口是心非的样子还真可爱。” 降谷零被呛了一口,别过头咳嗽起来。 淦,好想打爆他的狗头! 他不安地挣扎着,手腕却被手铐死死锁住。冰冷的金属划破了他的手腕,有血液顺着手铐流下。 在发现男人的眼神更加灼热,满满的恶意毫不掩饰时,降谷零颤抖着停下了动作。 他唇瓣惨白的咳嗽了几声,抬眸仰视着男人,双眼含着生理泪水,雾蒙蒙一片,恹恹的像极了被暴风雨打湿的玫瑰,可怜又可爱。 他睫毛微颤,忐忑不安中又透着努力为自己寻求生机的坚毅:“田纳西得罪了您,您去找他的麻烦,我可以提供他的情报。” 男人伸手想揉他金发,却见小金丝雀嫌恶地别过头躲开。 他冷笑一声,伸长胳膊将人头发揉成了鸡窝。 见小金丝雀羞愤的模样,男人语调愉悦地说:“你愿意背叛他?” 降谷零连忙点头,神色惊惶不定,语气自然流畅,听不出半点异常地说:“是,我愿意背叛他,您别伤害我,冤有头债有主,您去找田纳西!” 男人伸出食指从他的脖颈顺着病号服的扣子下滑,眼神满是贪婪地盯着降谷零难看的脸色,语含挑衅:“我怎么舍得伤害你呢。被人精心饲养的金丝雀啊,不尝尝味道也太遗憾了。” 降谷零不可置信地发出一个单音节:“哈?” 明明是阴谋权势的走向,为什么你就能天赋异禀地拐到有颜色的地方! 色欲熏心的副首领用力一拽,病号服的纽扣崩落砸到厚实地毯上,发出闷响声。 降谷零胸口一凉,衣服被暴力扯开,露出光滑一片的胸膛和结实的腹肌。 他身体凉到透风,清白岌岌可危。 眼见男人还要动手,他眸色瞬间恍如深渊,嘴角微微扬起的弧度都让人不寒而栗。 他手腕微微一动,不紧不慢打了个响指,手铐齐齐脱落。 在副首领惊诧地眼神下,降谷零单手扭断他的胳膊,另一只手拿起床头的烟灰缸狠狠朝他脑袋砸去。 副首领脸色一白急急退后,被降谷零屈膝撞上了床。紧接着烟灰缸砸在了他的头上,顿时头破血流。 鲜血顺着额头流在白色的床单中央,氤氲成一片深红。 “shit!” 副首领大骂一声。 降谷零难辨喜怒地笑了一声,按住他的双手,将他以同样的姿势铐在了床头,随即一拳头砸在他太阳穴,将人砸晕了过去。 房门外,保镖们似乎察觉到不对,敲门询问,一声比一声急。 降谷零将染血的病号服扯下来扔到床上,正巧糊在男人的脸上。 他光着上身,快速从衣架上拎起一套干净的黑色风衣披在身上。 同时脚尖一转,朝门口而来。 他脚步落地时像猫一样轻,特别是在柔软的地毯上,更是无声无息。黑风衣的长袖轻飘飘在身后晃动,让他像是要融入黑暗的幽灵一般。 ‘嘭’一声大响。 察觉到异常的保镖撞开了门。 降谷零理了理衣袖,恶劣轻快的嗓音含着漾起来的尾音在房内蔓延开:“哎呀,出现的刚刚好呢~” 他抬头望去,门口挤进来七位高壮大汉,笑容倏然凝固。 降谷零满脸嫌弃,这么五大三粗的,颜值完全比不上组织啊。 他打量着保镖们,目光凝了凝,像是看出了什么信息,痛苦地闭上双眼,艰难地吐字:“好想入水。” 我不干净了。 我竟然被男人公主抱到了酒店。 也只有入水才能换来一片干净,让他短暂遗忘这痛苦的事。 偏偏现在不行。 降谷零一时间心死如灰,死寂的目光凝视着保镖手里的枪。 这位枪法不知道准不准,能不能一颗子弹就送他去黄泉比良坂。 他咬牙切齿地看向床上躺尸的副首领,冷笑一声,你完了! 降谷零神色阴郁下来,将茶几上的百合花瓶拿起来,抽出鲜艳欲滴的百合花扔到副首领的头上。 瞬间,纯洁的百合花被血液染红。 降谷零将花瓶用力一扔,砸在扑过来的保镖头上。 保镖一号眼前一黑,栽倒在地。 降谷零看都没看他,身形一闪,错身间将偷袭他的保镖二号胳膊卸掉,抢过他手里的枪,顺势砸在他脑壳上,又抓住他挡住保镖三号踹过来的腿。 他扔掉昏迷的人,拳头在保镖四号腿上一敲,那人踉跄了下朝降谷零倒来。被降谷零毫不客气的一手刀下去,来不及吭声便昏死过去。 降谷零漫不经心地踩在保镖的身上,语调浮夸地抱怨:“fbi居然在自家地盘上被偷家了,简直浪费纳税人的钱。” 赤井秀一,好没用啊(指指点点)。 他打了个哈欠,装模作样地看了看空荡荡的手腕:“时间不早了,就让我看看十分钟内谁先赶到啦。” 他随手抓住左右两侧扑过来的五号六号,用力相撞,两个脑袋瓜子齐齐发出超大声的闷响,二人身体软软倒了下去。 降谷零后退半步,用枪抵在拿着水果刀刺来的七号保镖胸膛,毫不犹豫地按下。 ‘砰!’ 小声的枪响,子弹穿透保镖的胸膛,有血液飞溅出来。 降谷零恍然,原来是装了消音器啊。 他撇撇嘴,从失去意识的保镖手里拿过水果刀,干脆利落地扬手掷出去,速度之快、力度之强,让水果刀划破空气,深深插进地毯下的木地板里,恰到好处地挡在最后一位保镖脚前,差一点就要削掉保镖脚上的大拇指和中指。 保镖冷汗流了下来,动都不敢动,直到青年走来将他踹翻在地,一脚踩在他的胸膛。 “有点无聊哎,我们做点什么打发时间吧。” 金发青年眼神冰冷,脸上扬起无辜的笑,拉长的语调像撒娇一样。 保镖瞬间惊恐。 第161章 金丝雀?不,是杀人鸟鹤鸵 被雪茄组织清场了的酒店里安静一片,唯有降谷零所在地房间里有声响传出。 他蹲在椅子上漫不经心地把玩着枪,看都没看地上脸色惨白的保镖,只是轻飘飘地问:“说吧,你们组织副首领为什么想要激怒田纳西?” 保镖结结巴巴:“我、我不知道,我只是一个小人物,听命行——啊!” 一颗子弹‘砰’一声穿透了他的大腿。 保镖惨叫了起来,腿上瞬间血流如注。 降谷零吹了口枪口的硝烟,用轻飘飘的语气问道:“现在知道了吗?” “我真的什么都不——啊!” 降谷零握着枪,神情似笑非笑,语气凉飕飕地警告:“想好了再说话哦,不然枪口下次对准的就不是腿了。” “我、我说。” 保镖恐惧的脸都变形了,额上豆大的汗珠砸落在地毯上,声音虚弱地说:“副首领与一家医药集团有过节,但田纳西的组织一直与医药集团交好,还暗中扶持集团。副首领十分恼怒,查到田纳西大人的情报后,想利用您设下陷阱,抓捕田纳西。” 保镖狠狠喘了口气,嗓音沙哑地说:“副首领想让田纳西说服贵组织放弃那家医药公司。” 降谷零幽深的目光落在形容狼狈的男人身上,起身轻飘飘跳下椅子,黑色的披风在身后飘动了下,又柔顺的贴在身上。 他走到保镖身前蹲下身,假惺惺伸手,精准地按在了保镖伤口上,听到男人疼地吸气,他嫌弃地在男人身上擦了擦手上的血,嗓音恶劣道:“虽然你还瞒着我重要的情报,比如你们副首领肯定不是要抓田纳西,而是想将人杀死再嫁祸给医药公司。” “你们副首领在离间组织和医药集团,想要借此机会吞并医药集团,并得到组织的把柄。说实话,心很大,也很敢想,就是手段过于拙劣。” 降谷零算算时间,差不多过去了五分钟。 休闲时间足够了。 他起身伸了个懒腰,垂眸扫了眼半死不活的人,露出一个不带任何感情色彩的微笑,缓缓地说:“你可以试着逃跑了。” 他视线在整个房间转了一圈后,目光在不远处的书架上一顿。当即踩着欢快的步伐来到书架前,精准无比地拿出那本《山羊之歌》。 他左手捧着书,右手将卸了子弹的枪扔出去,精准砸在悄悄朝门外爬去的保镖头上。 刚踉跄起身的保镖后脑勺一疼,栽倒在地上,恰好膝盖扎进去一块儿花瓶碎片,疼得他凄惨的哀嚎起来。 降谷零不紧不慢地走过来,居高临下地看着保镖,紫灰色眼眸里及快速地掠过一道暗芒:“毅力不错,勇气可嘉。” 保镖冷汗涔涔地说:“不,我不敢跑了。” 降谷零神色沉寂地凝视着他,语气随意地问:“会日语吗?” 保镖:我该说会还是不会? 降谷零瞥了他一眼:“看来会啊。” 他嘀咕道:“这年头混黑还得会多国语言啊。” 保镖:不敢吭声。 降谷零将手里的书递给他,转身走到旁边的椅子上,重新将自己像只大猫一样团吧团吧塞进椅子里,朝保镖抬了抬下颌。 “念吧。” 不知道为什么,他这会儿对中原中也那位大诗人的诗歌特别感兴趣,嘴角总是控制不住地上扬。 保镖:…… 越凶残的人越有怪癖,前辈诚不欺我。 保镖趴在地上,努力无视自己流血的伤口,只希望在血流干前,这位金丝雀能饶他一命。 额,就是说,这么凶残的家伙是金丝雀? 这明明就是凶猛的杀人鸟鹤鸵啊。 大概是恐龙进化了吧。 保镖心中疯狂腹诽,身体老老实实趴着,盯着杀人鸟翻开的那页干巴巴念了起来。 “秋日浓灰的天空 亮如黑马的瞳孔 水竭凋落百合 啊 心化作空漠 ……” 降谷零抱着双膝阖上眼睛,呼吸均匀,像是已经睡着了。 他不耐烦地皱了皱眉,十分钟过去了,fbi和组织都没人到来。 降谷零:“……” 失算了,他们太拉了。 红黑双方就这感人的效率,也难怪七年后连个小学生都成了日本警方的救世主,黑暗组织的克星。 保镖眼神动了动,继续念了下去。 酒店五公里外,赤井秀一冷静地躲避着两侧堵过来的车子,顺手接通了电话。 “赤井先生,医院内的监控被破坏了。但我们查到两小时前,有一辆未登记的救护车进出过。经过勘测,可以确定绑匪是开着这辆救护车将人质绑走的。” “调动交通道路监控以后,已锁定救护车离开的方向是雅格酒店位置。” 赤井秀一看了眼远处最高的大楼,森然的绿眸满是冷意:“立刻派人前往雅格酒店进行突击检查,以有人携带危险物的理由进行。” “是,赤井先生。” 电话挂断,赤井秀一猛地打了下方向盘,擦着撞过来的汽车车尾躲开。 吉普森看了眼后面的闹剧,从口袋里掏出手术刀把玩着:“加速前往酒店。” “是,大人。”司机不动声色应道。 半个小时后,再次逃跑失败的保镖鼻青脸肿地跪坐在地上,继续念诗。 此时距离降谷零被绑走已有两个半小时,有整齐的脚步声在房外响起。 降谷零睁开眼睛盯着门口,紫灰色瞳孔仿佛越来越深,越来越黑,像吞噬一切的黑洞,没有一丝光亮,嘴角却扬起一抹笑意。 刚带人走到门口的吉普森察觉到降谷零周身阴郁漠然的气质,对上那双透彻冰冷的眼神,情绪激动起来。 是田纳西主人! 有熟悉的语言念着优美的诗歌。 “那被污浊了的悲伤 倦怠之时幻想死亡 被污浊了的悲伤中 痛楚连连渗心恐慌 ……” 吉普森站在门口,耐心等待这首诗歌念完,才小心翼翼地走进来,停在降谷零身前两米处,俯身恭敬地说: “先生,我来晚了。” 降谷零打了个哈欠从椅子上跳下来,懒洋洋地斜睨了他一眼:“来得快啊。” 既然比fbi来得快,就不骂了。 他清爽明朗地说:“将这些人连带身后的组织都处理了,我不想再听到他们任何消息。” 第162章 盲猜是fbi 听到命令,吉普森雀跃地拔高了嗓音说:“是,我一定会完成主人的任务~” 降谷零瞳孔巨震。 这、这这是什么小狗狗黏糊的姿态啊。 他表情逐渐扭曲起来,连连后退几步,像只炸了毛的猫,浑身上下从头发丝到脚底板都写满了抗拒。 吉普森脸上渐渐冒出一个问号,大人看上去好像很嫌弃他? 吉普森绝不承认是他的问题,当然也不可能是大人的问题。 所以—— 他杀气腾腾的视线落在躺了一地的人身上:“先生,实验室还缺一些材料。” 降谷零紫灰色眼眸古井无波地看了眼周围,当他收起浮夸的神色时,压抑、死寂的气质便毫无掩饰地散发出来,像冷眼观世的幽灵。 “随便你们。”他冷漠地说。 组织需要是实验体,要么这群人渣,要么是抓来的无辜人。 他能做到的只有庇护无辜人而已。 吉普森挥手,一群黑西装的后勤人员在武装的保护下谨慎走进来,手脚麻利地将这群人全部拖走,并伪装了现场,抹除了个人单打独斗的痕迹。 房间一下子变得安静、空旷起来。 降谷零弯腰捡起地上的诗歌集,语调散漫地问:“你来得比我预计中的晚啊,迷路了?” 吉普森姿态尊敬地说:“路上碰到一个醉汉的拦路,稍微废了点时间。” 醉汉? 天亮之际,宿醉才醒还差不多,哪儿来的醉汉。 就盲猜一个fbi吧。 降谷零摩擦着下颌,若有所思。 他医院被绑走,赤井秀一定然已经得到消息了。 如果跟吉普森交锋的醉汉是赤井秀一,对方很快便能赶到。 而直觉告诉他,那人百分之九十九是赤井秀一。 虽然他因hiro的事迁怒fbi,又因对方偷渡日本公然执法恼火,才乐于看对方的笑话。可他也不得不承认对方的实力很强,敏锐力也十分罕见。 遗憾的是,现在可不是见面的好时机。 降谷零脑中一转,立刻来到床边。 雪茄副首领已经被带走,床上的血迹格外触目惊心。 他斟酌了下,问:“氢氟酸有吗?” 吉普森第一时间从白大褂的口袋里拿出一个小小的塑料瓶递过去:“有。” 降谷零打开盖子,将氢氟酸倒在了床上的血液上。 当氢氟酸来到手铐边时,他停了下来。 不行,赤井秀一的目的就是找到他。 如果半点痕迹都不留下,那个男人可不会轻易放弃。 他深深看了眼手铐边上留下的自己的血液,将氢氟酸还给吉普森,勒令道:“立刻离开这里。” 他十分相信那个男人的能力,吉普森的属下拦不了多长时间,说不定这会儿已经乘电梯上来了。 吉普森没有多问,垂眸应道:“是,先生。” “先生,这是您的私人物品,我派人从医院带出来了。”他恭敬地垂首,双手捧着两个手机递到降谷零面前。 “做得好。”降谷零漫不经心地接过,随口夸赞了一句。 吉普森激动地面红耳赤。 不等他说话,降谷零拢着风衣率先踏出房门。 吉普森忙率领一群黑衣人紧随其后,一行人从另一个通道快速离开。 当他们的身影刚消失在这层楼上时,‘叮’一声响,有电梯到达这一层。 电梯门打开,穿着夹克的赤井秀一抿直唇角,神色冷静地走了出来。 赤井秀一甩掉那些黑衣人时,也已经确定了他们的身份。 训练有素,神秘低调。 是那个像乌鸦一样的组织成员。 他们出现在这里,很可能是田纳西的命令。 田纳西也在找安室君。 赤井秀一瞬间得出结论,他神色凝重晦涩地看向客房,两个半小时,什么都可能会发生。 他只能祈祷自己没有迟到。 他靠近时,第一眼便看到大开的房门,嗅到了空气里的血腥味。 赤井秀一神色紧绷,手握住枪,擦着墙边的死角灵巧地上前。 他放缓了呼吸,专心倾听着周围的动静。 安静,死寂,没有丁点儿声音。 赤井秀一没有贸然进去,他从口袋摸出一颗糖扔进屋里,身形一闪躲了起来。 片刻后,依旧没有半点声响。 赤井秀一绿眸锐利,神色严肃,他现在可以确定,这里空无一人。 田纳西的人已经抢先来过了吗? 安室君也被带走了? 赤井秀一握着枪疾步走进房内,入眼可见一片乱糟糟的。 花瓶的碎片,凌乱的血迹,以及昂贵的却被随意扔在地上的摆件。 有人在房内打斗过,状况十分激烈,看痕迹不少于五人。 应该是乌鸦组织与绑匪组织拼杀上了。 鉴于双方都是人渣,赤井秀一的视线没有停留超过一秒,便越过那些血迹一路来到了床边。 映入眼帘的,便是凌乱的沾满了血迹的白色床铺,那团血花仿佛一朵玫瑰在白雪中绽开。破碎染血的病号服颓败的躺在床脚,让人轻易间想象到扔掉它的人是如何的漫不经心和随意,仿佛那只是一个碍眼的垃圾。 枕头上蜷缩的金发孤单又凄凉,床两边打开着的渗着血的手铐令人心悸。 而狼藉的被褥足以显示出来激烈挣扎过的痕迹…… 这些都在明目张胆的宣誓着,有什么存在,彻底滑落深渊。 赤井秀一的目光直直落在了那一束被人恶趣味放进血泊中的白色百合花上,不忍地闭上眼。 最糟糕的事情发生了。 纯洁被玷污,洁白染上鲜红,光明被拖入黑暗。 赤井秀一的心像是坠上了大石头一样沉入谷底。 他来晚了。 “赤井先生。” 全副武装的fbi成员举枪冲进来时,看到站在床边的赤井秀一,佩服地说:“您的速度果然很快,周围已经检查过了,这层没有人。” “我知道了。”赤井秀一站在床边沉默了片刻,掠过那些明显被毁坏了的血液,小心翼翼将手铐上的血迹和发丝收集起来,交给身旁的队员。 他声音缓慢又有力,裹挟着难以动摇的坚定:“拿去医院检测下基因。” 他怀揣着不切实际的愿望,希望这并非是安室君留下的痕迹。 因为这里所能展露的东西,足以摧毁一个人的全部意志。 第163章 不是刑讯现场吗 赤井秀一无法想象眉宇间尽是稚嫩的青年,在失去fbi保护的两个多小时里遭受了多大的屈辱和折磨。 想必,那是一段格外漫长的黑暗。 随后被田纳西救走,他又会遭遇到什么惩罚。 ——属于自己的所有物被人玷污,田纳西绝不会轻易作罢。 嗅着空气里令人不愉的气味,赤井秀一面沉如水,转身就走。 时间紧迫,他必须尽快找到安室君的下落。 可从这一天起,他彻底失去了安室透的踪迹,连医院不慎留下的物品也遗失了。 仿佛那个人从未在世上存在过。 第二日,赤井秀一拿着一份检测报告,他提供的血迹和发丝与安室君在医院遗留下来的完全一致。 他眼神冷厉的将报告烧掉,周身气息冰冷刺人。 想办法潜入组织之前,先查清楚对安室君下手的是谁。 人渣就该去应该去的地方。 而当天夜里,降谷零已经坐在组织的车上,副驾驶的吉普森不知从哪里摸出一卷绷带递过来。 “先生,我帮您处理下伤口。” 降谷零看了眼两个手腕上的伤,毫不在意地说:“不用了,一会儿有人处理。” 他回忆起离开酒店时最后看的那一眼,有些疑惑地问:“吉普森,后勤重新布置房间里的现场,参照的是什么?” 还很单纯的降谷零并不知道前方是深渊,按捺不住好奇心地说:“只抹掉了个人打斗的痕迹,其它地方只是微调,这能达到什么作用?” 看起来跟没布置一样啊。 吉普森:“……”欲言又止。 想要回答大人的问题,又怕污了大人的耳朵,一度纠结的要死。 降谷零:“……?” 他脑袋冒出一个大大的问号,怎么了,这个问题有那么难回答吗? 还是其中有什么隐秘是他不配知道的? 好在司机体察上意,替吉普森挽救了这尴尬的气氛,实实在在地说:“大人好眼力,酒店确实只是按照当时残留的痕迹进行了轻微调整,属下特意还留下了石楠花香水,好更符合事后的场景。” 降谷零缓缓眨了下眼,一时没反应过来。 事后场景? 什么事……后??? 意识到什么事后的降谷零一个激灵,表情裂开,面色青红交加,我的清白! 他悲愤地喊:“吉普森,你们就是这样做事的?!” 后勤所谓的伪装现场,就是伪装成这样的?? 他简直不敢想象fbi看到现场并嗅到空气中那什么香水味时的反应。 啊啊啊,救命啊,他现在真恨不得一枪崩了吉普森,自己再去跳个哈德逊河冷静冷静,好缓解得知真相后的社死。 完了! 降谷零捂住发烫的脸,在心中哀嚎,事情怎么就发展成这样了? 不应该是刑讯现场吗?啊!为什么会是事后现场! 降谷零双眼无神,人还在车上坐着,魂儿已经走了好一会儿了。 他实在是想不通,事情怎么就发展到现在这个地步的。 就跟他之前被阿夸维特绑走了一样,计划总会像脱缰的野马一样朝让人羞愤交加的社死方向狂奔而去。 悲哀的是,他明明什么都没干! 最后的黑历史却落在了他身上。 “先生,是我做的不够好。”吉普森积极检讨,态度诚恳,“我下次一定会做的更完美无缺。” 降谷零无力地摆手,别,千万别再有下一次了。 再有下一次,他就让吉普森和诺布溪一起去入水! 等降谷零缓过这股尴尬劲儿时,已经过去了半个小时。 他强行删除刚才的记忆,假装什么都没发生过。 但账还是要算的。 他看向司机,脸上是轻飘飘的带着恶意的笑:“克里斯小姐,感谢你这次出手替我扫尾,我一定会将你的人情铭记于心的。” 他不信这一出没有贝尔摩德的诱导。 这个恶作剧太过了。 吉普森猛地侧过头看向司机,瞳孔骤缩。 只见司机伸手撕开脸皮,魅惑的笑声传了出来,金色的长发光芒四射,她声线轻柔婉转,惑人心弦:“这可不能怨我哦,后勤是按照房间的痕迹来布置现场的,我留下香水也不过是锦上添花罢了。” 降谷零冷哼一声,才不跟这女人纠缠黑历史。 他晃了晃手腕,理直气壮地说:“克丽丝小姐这会儿送我去实验室,实验室的医生应该不会放任我的伤不管吧。” “当然,你可是尊贵的干部呢,田纳西。”贝尔摩德顺了顺头发,状似好奇地问,“你是怎么发现我的?” 明明身为研究员吉普森都没有察觉到异常呢。 降谷零嘴角一弯:“it\\''s a secret。” “好吧,秘密。”贝尔摩德嗔怪道,“你可真是一个坏孩子。” “即便你这么说了,我也不会很不绅士的叫你欧巴——桑啦。”降谷零拖长了音调,嗓音里像是含了蜜糖一样甜腻腻的。 被内涵了年龄的贝尔摩德就不那么高兴了,她眉心跳了跳,透过后视镜看到青年睁着紫灰色眼眸故作无辜的表情,面无表情地移开了视线。 指挥还真是让人又爱又恨。 降谷零摸出组织联络手机开机,解锁了数道复杂的密码锁后,打开邮箱开始查看信息。 首先圈定boss和琴酒的信息全部删掉,然后开始查看属下的信息。 降谷零先看到了吉普森之前发的邮件,他微微挑眉,嘴角的笑意捉摸不透。 吉普森这么快就查到了辛德勒的影子,看来手底下的能人不少啊。 能为他所用的,才是有价值的。 降谷零当初选择来美国并非完全逃避幼驯染,最重要的是想要在泽田弘树出现前,给辛德拉找点麻烦。 一想到漫画里那么优秀的一个孩子,就那么遗憾的死去,实在太让人心痛了。 那是一个真正的天才,是日本的瑰宝,不能有分毫损伤。 为此,他专门让甜品社调查了辛德勒家族的情报,精心挑选了一个嫉妒心爆棚的男人作为突破口,以身设局。 他利用那人疯狂迷恋贝尔摩德的弱点,故意约贝尔摩德在那人常吃饭的地方碰头,还故意露出些许的痕迹。 瞧瞧,这不就上钩了吗? 第164章 基因鉴定结果 作为黑衣组织的干部,他都被那人给绑架了。不管那人是自己动手还是让他人动手,都给了他足够的借口动辛德勒公司。 降谷零欣赏了下手腕上的伤口,哎呀,他可是受伤了呢,不报复回去怎么都说不过去吧。 乌丸先生可没有理由阻拦和怀疑他。 而报复的过程中,消失那么一两个人不是很正常吗? 距离泽田弘树来美国还有三年,为了防止剧情闹幺蛾子,还得在这里布置些人手。 一直在美国的吉普森就很合适。 下一个是诺布溪的请罪信息。 降谷零看完后,脑中一转,很快便猜到了吉普森都知道了他哪些身份。 波本(宫野彻)、田纳西,以及金丝雀。 降谷零面无表情地看了眼端坐着一动不动的吉普森,嗤笑一声,脑子倒是转的够快,也足够识时务,知道什么时候应该闭嘴。 他没有给诺布溪回复,而是看了眼拉菲的信息。 拉菲身在东京,依旧在一家寿司店兢兢业业的工作,现在他已经将寿司店买了下来。 降谷零随意看瞥眼寿司店的位置,眼皮跳了跳,那正是柯学元年后朗姆所看重的潜伏位置。 哈哈,有些迫不及待想看到朗姆给自己属下打工的场面了。 拉菲的任务是他安排的,主要是盯着爆处组双子星。 从邮件上的报告来看,与安室光了解的并无误差,两个冤种同期确实带着孩子去母婴店了。若非松田阻拦,萩原甚至还想报个‘好爸爸’培训班。 降谷零深吸了一口气,缓缓吐了出来。 萩原,到底是什么造成了你积极给同期当爹的行为啊。 他迅速将剩下的邮件看完,挑了些必须处理的一一回复后,拿起私人手机进入甜品社群。 [指定任务: 芝士蛋糕负责拉拢樫村忠彬之子泽田弘树加入甜品社。] 发下任务后,降谷零便关了手机,没有在贝尔摩德眼皮子底下干出联系公安的事情。 这女人还需要警惕。 车子很快到达了实验基地,贝尔摩德停下车,委婉地试探:“最近有任务吗,你可是忙了一路。” 降谷零歪歪头,露出一个过于纯良的表情:“只是玩游戏哦,克丽丝小姐要是喜欢,我可以给你推荐啦。” 贝尔摩德嫌弃地别过头,冷淡地说:“那就算了,整日玩手机对皮肤不好。” 下车后,贝尔摩德打开实验室,神色复杂难辨:“去吧,新来的医生已经准备好了。” “是一位女士吗?”在吉普森担心又愤怒的神色中,降谷零期待地问。 贝尔摩德掩唇轻笑,目光流转间神秘莫测:“男女都有。” “那我可要好好看看了。” 降谷零步伐轻快地踏进实验室,神色骤然冰冷下来。 二位成员互相监督啊。 看来boss充分吸取了教训,以防再出现吉普森这种情况。 降谷零重新躺在手术床上,双手双脚都被束缚住,连脖子都被项圈绑住。 穿着防护服戴着口罩的二位新研究员出现在眼前。 一针下去,他神色恍惚,意识陷入黑暗。 可即便意识不清,降谷零依旧能感受到那剧烈的疼痛。 有冰冷的药剂顺着手腕的针头流遍身体各处,像是一把尖锐的刀子划过他的血肉骨骼,痛不欲生,又将他的大脑搅得一团糟乱。 冷汗打湿了整张床,他连挣扎的力气都没有。 旁边的收音设备一直播放着boss慈祥的唠叨。 “……” “唉,怎么又任性起来了。是组织的枪支弹药不好玩儿了,还是组织的成员不有趣了。彻君总是突然闹出一些事情牵扯我的注意力。” “是本能吗?这种搞事的本能实在罕见。” “你乖一点,在美国玩儿够了就回来我身边。美国有贝尔摩德在我很放心,日本这里我需要你作为眼睛。你知道我最信任你了。” …… 意识空间里,降谷零蔫哒哒地蜷缩在一角,疼得精神恍惚。 好在有系统保护,那些洗脑并未起作用。 但他很清楚,洗脑必须起到作用,否则他走不出实验室。 懒得再听那些乱七八糟的洗脑台词,降谷零闭上眼睛,给本体只留下本能反应,意识朝分身安室光延伸去。 他还没恢复意识,浑身上下的轻松感瞬间抹去了被洗脑的痛楚和疲惫,熟悉的桀骜不驯的声音传入耳中。 “hagi,小光的基因鉴定结果被公安送过来了,来,我们一起看看吧。” 松田阵平隐隐有些幸灾乐祸,他发现hagi在暗中搞破坏,就悄悄又拔了根小光的头发塞进物证袋里,他倒要看看hagi藏着什么秘密不让他知道。 “……好。” 萩原研二内心尖叫,我不是破坏了头发毛囊吗? 怎么还能检测到基因! 难道是小阵平—— 他立刻扭头看去,正对上幼驯染挑衅的目光。 萩原研二怂怂地缩了缩脖子,不敢吭声。 安室光一个激灵,从昏昏欲睡中清醒过来。 他一双透着蓝的眼睛长开了许多,本有些无辜的下垂眼显得更圆润了。 他晃了晃手,张嘴就想喊:给我看看。 结果话音出口却是:“咿咿呀呀。” 婴儿零:…… 萩原研二听到动静,眼睛一亮:“呀,是小光醒了。” 小降谷,完蛋了,你非人类的身份要曝光了! 外面这会儿说不定已经被自卫队包围了。 研二酱很可能因为包庇罪,要和宝宝零一起在监狱相依为命了。 哇,研二酱命好苦啊。 他弯腰俯身,轻轻将婴儿抱在怀里,一边苦着脸将检查结果摊开。 松田阵平顶着那头嚣张的卷毛,熟练地晃了晃奶瓶,细心地感受了下温度后,小心翼翼塞进小孩儿的嘴里。 这才大力按住萩原研二的肩膀,控制住他逃跑,探头朝报告看去。 略过他们也看不懂的专业术语后,目光落在结果那一行。 [鉴定意见: 在排除同卵多胞、近亲和外源干扰的情况下,依据dna分析结果,支持诸伏景光和降谷零为样本基因的生物学父母亲。] 房间一时死寂。 安室光下意识嘬了一口奶,大家怎么都不说话了,有点可怕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