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剑刺向太阳之熊出没》 一.熊和岚 扬尘的土路飞舞着无数的尘埃,那是用肉眼所分不清,也看不出来的。 夕阳的残光洒在地上暖洋洋的,为人照亮这一条回家的大道,有些人心里自然高兴,然而有更多的是不幸者。 五辆马车飞奔着从这道上驶过,过路人往往望着马车背影绝尘而去,就在其中有一双明亮的眼,如果仔细看的话,是可以看得到的。 那眼睛透彻明亮,眼中闪烁着光芒,不过现在却是十分的颓丧了,相信任何一个平常人经历了他的遭遇,也不会和他有多少差别。 他叫熊,一个憨憨的名字,没有人知道他叫什么.只知道他姓熊,其他的就一无所知了。 他身旁的人不了解他,而他也一样不了解对方,他们都是从各地买回来的奴隶,有男有女都互相不认识,也很正常。 不过熊不太一样,至少在这马车里他还是有一个朋友的。 她是一个女子。虽然沦为奴隶却从没有放弃过希望,熊很喜欢这样的人,和这样一个人做朋友的话就连自己都会变的乐观许多。 她叫岚,同样也没人知道她的名字,不过熊知道,岚也知道熊的名字,这就让他们不可避免的成为了朋友,在陌生的环境中有一个朋友总胜过孤单一人,至少岚觉得它是可以信任的。 反之熊也这样认为。 隐隐可以听到赶车人叫喊的声音,马的嘶吼声,马蹄落地的声音。 车很颠簸,相反空间却很狭小,这一架马车中关着五个奴隶,除去岚和熊还剩下三个,那三个人全都是男子不言不语面若死灰,不像岚一样,他们早就已经放弃了,或者说是认了命。 这就是岚和熊会成为朋友的原因..... 嚄..... 响亮的马叫嘶鸣的声音,从外面传来,随着赶车人一声吁,马车也随之停了下来这一个急刹车,熊坐得不稳,一下子就撞到了岚的怀里,熊有些歉意的起了身,而岚却有些麻木的笑着看了熊一眼,没有言语。 那三个人就像是木头一般,只会坐在那,从来没有动弹过,更没有说过一句话,眼前的一切都不管他们的事,就算是岚脱光衣服坐在他们面前也是一样,他们只关心自己的命运,而且他们也见过光着身子的岚。 五驾马车的样式并不完全相同,尤其是最后一架显得十分的端庄华丽,一看就知道里面做的肯定是一个位高权重的人。 可能算不上什么位高权重,但是也是能够决定熊等人生死的家伙了,其实熊最怕的就是这个家伙,一个不小心,得罪了他可是很不好受的。 “唐长老,恐怕我们今天走不到下一个客栈了,要是再往前走恐怕就会露宿野外,不如在这里住下,天亮启程吧。”一个矮个子的小子跳下马车对着那最后一架马车里的人汇报。 突然,从那里面射出一道银针,直接命中那尖嘴猴腮之人的眉心,那人睁着惊恐的双眼,瞳孔放大近十倍之巨,那是由于极度的恐惧而造成的,他没理由不这样,因为里面坐着的是唐门的外门长老。 唐门素以暗器剧毒为名,中了唐门的暗器自然断无活下来的可能,那人的气息逐渐断了,身上一片青紫於黑,看来是被巨毒伤了性命。 “真是的,不是说了么,会暴露身份的。”轻轻的扶开红绣帘,一个高挑的白面书生似得男子探出头来。 他对着周围人吩咐道。 “你们把这个没记性的家伙给我埋了,然后就在这里休息,明日在赶路也不迟。”他看着那死人的尸体,满脸厌恶色的说。随后又钻进马车能听见其中有女子的惊叫声传来,莺歌燕舞的声音也不绝于耳。 “是。”有二人领命,把那人抬到附近埋了起来,而剩余的人都按照吩咐进了眼前的一家客栈。 客栈里,有一个脸很方正,体态有些富态的老板,和几个来往的小二,酒店里很清静,就只有这几个人无精打采的坐在里面。 见到众人前来,老板与小二各位伙计莫不是大喜过望,他们本以为今天再也没生意可做了,没想到最后回来这么多人。 众伙计纷纷上前帮忙,将马车,马全都领进了后院,而另外十余人就进了屋子,在前面吃着饭菜喝着美酒,好不自在。 熊也是一个好喝酒的人呢?还没沦为奴隶的时候,他每餐无酒不欢,没人知道他为什么那么喜欢酒,可能是一种天性使然吧!他与酒今生不解缘。 美酒的味道自然也被熊闻到了,熊的心里馋得慌,酒虫在肚子里打滚儿,把熊折磨的好痛苦,这也赶上了傍晚黄昏的时候,平常人家这是估计已经开饭了,他们作为奴隶,每天都吃不饱,而熊到这时候反而更饿。 肚子巨大的咕咕叫声,被马车中的人听到了,岚有些笑意,而另外三人确实面无表情。 “你饿了么?”岚有些调侃的问道。 “是啊!每次都吃不到,到了这时自然就饿了。”熊十分诚恳的回到道。 岚的脸上带着些笑意,这让熊无比的惊奇,一个女子每天过着这种猪狗不如,每天晚上都会遭人**的生活,她居然还能笑得出,熊实在不清楚是什么给了他希望。 遭人轻贱还在笑的人,一定是个**。 熊在心中就那么想,但是他不认为岚是个生性放荡的人,他也了解岚。 直到夜快深了,也没有一个人来管他们,也没有人来送些饭来,只有一个人来,那还是来给马喂草料的,这年头,人还比不上一头畜生。 等了再等,终于,熊闻到了一股气味,那味道十分的不好,但是那就是熊所盼望了已久的今天的晚餐。 每人一份,一共五个盘子,每个盘子里都有为数不多的饭食,有一股刺鼻的气味从里面飘出来,但是没有办法他们的晚餐就是连着猪食都不如的东西。 一会就走出几个黑衣男子,熊和岚的身上都戴着手铐脚镣,那人来到马车前,岚十分识趣的配合这着几人,解开了身上的刑具,她回头看了他一眼,来不及言语就被那几人带进了屋子。 熊心里很厌烦,岚的遭遇使他非常同情,却又没办法。 那一盘饭食对于熊来说连牙缝都填不满,更不要提什么吃饱了,每次岚出来的时候,总会为他带出一些食物,否则的话早就被饿死了不知道多少次了。 岚总是笑着,笑的熊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所以,熊的心里是十分的矛盾的,他不知道这样做是对还是错,但是他知道,他要活下去,就必须忍耐着。 这就是奴隶的日子。 要用尊严换来活下去的空间.... 二.唐宽 这黯淡无光的黑夜,持续了很长的时间,长到让人们就算天亮也无法忘记的长度。 岚在后半夜的时候就被送了出来,她身上的衣服都变得褶皱,相比与身体上的**,在心灵上更重,让她已经对这快要麻木了。 双眼有些涣散,无神,不过很快就好了过来,好在这样也不至于让熊过度的担心了。 熊就坐在那,手上和脚上都被绑着精铁打造的手铐脚镣,这东西用蛮力是无法挣脱的,十分的坚固,他现在就看着岚,岚也给他拿来了食物。 他看着这食物,不由在自主的咽了口水,吧嗒着嘴,又看看岚。 岚已经十分的虚弱了,满脸的苍白色,不过她还是强笑着看着熊,催促着他。 她对熊说“快吃吧!不是很饿了吗。” 熊一反常态,面对着食物,却并没有像之前一样,他看看岚,然后把四个馒头中的两个推到了岚的身前,岚很惊讶地看了他两眼,很不解。 “快吃吧!否则你会被饿死的。”岚的语气虚弱,上气不接下气,这让熊听了都不禁心疼,而她自己却还衣服没事的样子。 “这是一个多坚强的女子。”熊在心里想到。 岚把馒头拿回熊的身边,却被熊一把阻止。 “不要这样。”熊看岚说道。 “以后的事情都要靠你,你要是没力气怎么行。”看到熊的阻拦,岚不禁有些急了。 熊根本不知道这个女人是怎么想的,也许是为了之后,但是在怎么样她对自己都有点好过了。 “我没事,只是你如果在强加阻拦的话,反而会成为累赘的。”熊十分诚恳地说,岚看着熊的眼睛,那是一种十分透彻明亮的眼神,他知道他是真心的,岚从来没见过那么明亮的眼神,因为一般男人看她都是色眯眯的。 她也不再执着,拿起馒头飞快的吃了起来。 她并不是不饿,但她比熊更能忍耐罢了。 熊也将自己的那份吃了下去。虽然只是馒头,但他们却吃的很香。 随着唐宽的一声令下,这个车队再一次踏上了了征程。 他们的目标就是那不在遥远的九道山庄。 刚刚走出客栈没多远,唐宽就发现了不对,其实在昨天落脚的时候他已经发现了不对了。 “真是不知死活的家伙。”唐宽皱着眉头,从马车中闪出。 就在整个车队走出去还没有二里路的时候,唐宽就发现后面有人跟踪他们且人数不算多,但是人人手上都有些功夫。 其实他昨天在那客栈中就发现了蹊跷,他们走的本身就不是一条大路,甚至说成是一条小路都有些大了,在那怎么会有一家客栈,而且规模还不算小,这本身就是一件不寻常的事。 其二,唐宽不愧为唐门的外门长老,江湖之人他也是一眼看破,昨天他就发现客栈中的各个人有些神行飘忽的感觉,那绝不是普通人做得到的。 其三,他和处于整个队伍的最后自然是最先被人盯上了。 正所谓,来者不善善者不来,事出反常必有妖。 这一切唐宽都已经料到,他一个闪身冲了出去,却把他身边的女伴们吓了一跳。 唐宽的速度很快,外面有十三四个敌人,作为三大奇门的唐门外门长老,唐宽自然有着他人所不能及的实力。 唐宽的手上戴着一副磨得发了光的鹿皮手套,那是怕自己沾上暗器上的毒砂,唐门的毒,即使是自己沾上也要头痛会。 一把纸扇出现在唐宽的手上,唐宽一挥手,早就藏在扇中的银针如同暴雨一般射出。 虽然只是普通的毒针,这也已经足够了。 只见这些毒针虽然与同一处发出,却是奔向不同的方向而去,草丛中,远处,东边的西边的,真是让人无法理解。 等那些埋伏着的人发现这银针的时候,那银针已经刺在他们的身上了。 没有痛苦,没有感觉,好像什么都没有了,对自己的身体控制的力气都没有了,他们才突然发现,终于是踢到了铁板上。 只是瞬间,所有的人几乎都瘫软的倒在了地上,其中有一个蒙面人,方正脸很富态,唐宽看见他,又是一根银针将他着脸的面纱射掉。 这人正是客栈老板,也侧面的验证了唐宽的想法。 唐宽看着他笑吟吟的说道:“才刚刚离开,老板就这么舍不得我们嘛,居然和所有的伙计都追上来了,这到也感谢你们了,为我们送行的话,倒是不需要了,看来还是要我送你们一路了。” 老板的口中已经渗出了丝丝的血迹,但是那并不是鲜血的颜色,是乌黑的颜色,那是毒血。 老板一眼看到唐宽手上的那副磨得精光的鹿皮手套,脸上满是惊惧。 “唐门!” “笑面掌柜朱畅。”唐宽同样也一眼识破了他的身份。 转头他却又笑了起来:“哈哈哈,真么想到还有人记得我的名字,五年前隐退的时候就没想到。”朱畅过最后的力气洒脱的笑着,落在了唐宽的手里,他自知不可能活下来了。 “当年我唐家堡一行人,恐怕就是被你所杀吧。”唐宽冷笑着说道。 “不错,但你看我有实力把你们的那个长老打得半死吗?”朱畅说道。 “你自然不行!”唐宽说道。 “或许你已经了解到什么了。”朱畅笑道。 “我从一开始就已经了解了。”唐宽答道。 “难道你不想知道?”朱畅道。 “知道什么?”唐宽问道。 听到这,朱畅知道他还没听明白,但他依然说:“我的那个同伙。” 只见唐宽听了一反刚才的态度,冷冷道:“不,我不想知道。” “为什么?”朱畅问道。 他的脸上已蒙上一脸的黑灰色,看来已经活不长了。 唐宽看着他,说道:“这是你最后的时间了,说点有意义的话吧。” “那人是逍遥子!”朱畅恶毒的说道。 “这我了解,既然你也参与了的话,就没有必要活下去了。那些人里有唐锲的小儿子,如果我不杀你,他会很烦人的。”唐宽说出了事实。 “另外让你死得明白点,我不想知道他是谁主要是因为麻烦,我不想再找麻烦上身了。”唐宽笑道,不过这笑却是冷笑。 “去地府赎罪去吧。”唐宽冷笑着说道。 接着他头一扭,再不回头的追随车队而去,他知道就算自己不动手的话,他们的死也只是个时间问题。 唐门的毒外人根本无药可解,毒蒺藜,断魂砂,毒针。 唐门号称七种暗器,却只显露出这三种,也足够震世骇俗了。 任凭这三种暗器任何一件打在身上,不出一日必死无疑,除非你能找到唐门的独门解药。 但这几率小的几乎没有。 那是个奇迹。 如果你可以自由出入唐家堡,又怎么会被唐门的暗器所伤? “自作自受。” 唐宽的身影渐行渐远,不一会的功夫就消失在朱畅等人的视线里。 咚.... 作为最后一个死去的人,朱畅也长眠的倒下了。 这就是唐门,一个不分是非善恶,不论正邪的组织,他们只为自己做事无畏于所有人的目光。 与唐门为敌,无疑是一个愚蠢至极的决定。 三.逃 车队停了下来,当然都是在等一个人,唐宽。 没有多久,连半盏茶的功夫都不到,就看见一个人像是飘着一样飞了过来,一袭白衣胜似雪,血点轻纱,悠然自得。 只是三两步,唐宽腾空一跃,一个跟头便翻了过来,一头钻进了马车。 “马上赶路,今天就要到地方了。”唐宽催促了一句,就再也听不到其他的声音了。 车队再一次的上了路..... 直到傍晚时分,天边泼下一道浓墨,把整个世界都染成了乌黑之色,看起来就像是一幅山水画一般,只有几颗繁星如同夜明珠一般点缀着夜空。 马车依旧很颠簸,一点都不防震,再加上马跑得快,所以人们坐在马车里也不太舒服。 岚默默地倚在马车中的一角,好像全身都没了骨头一般,瘫软的倒在那,熊看到了也有些不禁心痛。 她招手示意熊走过来,熊果然过来坐在她身旁,他看到岚的嘴一下一下的蠕动着却听不到她的声音,便凑近了一些。 “她的身体太虚弱了。”熊不禁心里想着。 把耳朵附上前去,终于听清了岚的声音。 “熊,这是我们最后的机会了,本来我们今天就会被送入买家手中,却不想耽搁了一天,如果我们再不行动起来恐怕就迟了。” “但是唐宽...”熊有些顾虑,唐宽给他的印象实在太深了。 “但我们需要的是自由,如果不反抗,我们这一辈子就完了。”岚紧盯着熊的眼神,说道。 被岚这样盯着,熊不禁有些愧疚,再想想种种的曾经岚所付出的代价,熊下了狠心,不冒险就不会成功。 “好吧!我答应你,和你一起逃。”熊说着手中攥紧拳头,像是为自己壮着胆量。 岚欣慰的笑了,看着熊。 熊说道:“你快睡一觉吧!否则没了精神和体力,说什么也是白费。” 岚回答道:“好。” 在这颠簸的马车上,岚也沉沉的睡去了,伴随着夜莺的歌声,风席卷着地上的落叶,组成一支优美的舞蹈,就在这地上大胆的跳着。 夜黑的让人心寒,就像是冰一样寒冷。 如同一只张开大嘴的怪物一般,熊的感觉就是这样,他们就是在跳进一只怪兽的嘴里,明知是陷阱,却还要自寻死路,只是为了那可望不可即的自由。 熊叹了一口气,看着外面的繁星点点,却回忆起了自己的当年。 那时候的他,单纯天真,无忧无虑的。 虽然每天食不果腹,但是相比于现在也好了许多。 曾有人想要带他离开,熊拒绝了他。 对于一个连自己名字都不知道的人,熊又怎么能跟他走呢。 名字这个名词,陌生到熊自己都快忘记了吧。 现在他只需要记得我姓熊,而且变成了一个奴隶。 悲凉的秋风,呼呼的刮着,打在马车上,还有熊的心中。 他们早已吃过的晚饭,还是那令人作呕的饭食,但是别无他法,捏着鼻子吃了下去。 夜已入了三更天,半夜时分,所有的人都已经睡了。 除了外面两个围着篝火,在守夜的男人之外,所有的人都回到马车上去了。 两个守夜人也在不停地打着哈欠,诚然,现在是他们十分困倦的时候,而熊也意识到,这就是岚所说的,那最后的机会了吧。 他轻声叫醒了岚,岚也是醒了过来,双眼惺忪着,着实一副没睡醒的摸样,不过现在也没办法了,再等下去,机会就会错失。 他看着岚,岚也看着他,两人像是能读懂对方的内心一般,默契的点了点头,逃走的办法,他们早在之前就商量过了,现在所要做的就是尽可能保证万无一失的实施他了。 他们所乘坐的马车,是一种特制了门的马车,睡觉的时候门被锁上,从里面自然也打不开,熊也不敢轻举妄动,怕是声音太大吵醒了这些人。 咚咚咚.... 熊敲了门,见没有什么反应,又敲了一次。 咚咚咚.... 这次终于有了反应,坐在马车上的那人,也被这声音给吵醒了,他的心里十分的不爽,大半夜被人吵醒了,有谁心里会舒服呢。 他对着门说道:“什么事三更半夜的,烦不烦啊。” 他很累,也很困,所以说话的声音并不大,并没有其他人听到。 熊的心里也很高兴,他绝不向惊扰任何一个人,那样的话他们逃走的把握就更加渺茫了。 “我肚子难受,我要上茅房。”熊装着很痛苦的的语气说着。 马车上的人很不耐烦,但手里也动了起来,从身上摸出开门的钥匙,嘴里还骂骂咧咧的。 “大晚上的折腾人,上哪门子茅房,真是他妈的没事找事。”赶车的人没好气的说着,终于咔的一声,门被打开了。 熊掩藏着脸上欣喜的表情,故作平静,打开门的那一刹那,一道银霜般的月光射了进来,熊看着着月光,如同看着希望与自由的模样。 “快去快回,别给老子添麻烦。”赶车人说道。 但他还没有察觉到,他早已经处于那死亡线上的边缘了。 呼.... 不知从何处飞出一条铁链,那铁链不偏不倚的正好套在那人的脖子上,那人还没反应过来,一下子就被拖了进来。 他用尽全力挣扎着,立刻从迷迷糊糊的状态清醒了过来,无论是谁在面临生死关头的时刻,都无法再保持平静了吧。 人是如此,神也一样。 拿着那铁链的正是岚,而拽着他的就是熊了。 兰太虚弱了,铁链勒在那人的脖子上那人却一点事都没有,反而是熊出了很大的力,让他根本动弹不得。 他刚想叫出声去,却不料反被熊的一张大手,好似一张熊掌般的大手捂住了嘴,不仅仅是这样,也捂住了他的鼻子,他连呼吸都已经做不到了。 他挣扎得更厉害了,熊抓着他很费力,他已经没有多少力气了,索性把心一横,把那人的头狠狠地往后面一撅,就如同撅开胡萝卜一样,那人就如同胡萝卜一般断骨插入喉咙,顿时断了气。 沸腾的鲜血流了出来,如同岩浆一般,熊的心里有些罪恶感,但他尽力克服自己的心,告诉自己这也是迫不得已。 他把那人放在地上,他的手中也满是血腥气,骨折的声音不算大但是在距离那么近的地方,还是有一个人醒了过来。 熊二话不说,一手捂上他的嘴,那人感觉自己的嘴被堵上了,刚开始的时候非常紧张,等他看到眼前的情况的时候就更加紧张了。 一个死人倒在血泊中,而且正是看押他们的那人。 看到这他反而放开了,也不像刚才那么颤颤巍巍的了,他举手示意他知道该怎么做了,熊这才半信半疑的将手慢慢的撤了回来。 那人苦笑道:“恐怕这一次,我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稀里糊涂的就成了杀人犯的帮凶。” 熊回答道:“这也没办法,要不然和我们一起走吧!你若是呆在这肯定会被他们杀掉的。” 那人答道:“还是算了吧!我没有那胆量逃跑,如果被抓住的话肯定比死还惨,我宁可做一个奴隶。” 熊说道:“你要是那么想,我也不怪你,只是要以你保证一下了。” 那人说:“你们放心走吧!我不会说出去的。” 熊说道:“那好,我们走。” 说完也不由分说的两手一抄抱着岚就下了车去,那人身上有他们刑具的钥匙,他们自然把身上的东西都摘了下来,连看都不愿再多看一眼。 那声骨裂的声音并不止那一人听到,守夜的二人也听到了,不过他们认为只是幻觉而已。 唐宽此时已经醒了过来,他的身边没有一个人,独自坐在那,把玩着手中的扇子,他也是被那声骨裂声吵醒的。 唐宽并没有去阻止他们,他从窗户中看了一眼他们跑去的方向,淡淡的说了一句。 “自投罗网。两个都快被饿死的人还能跑到哪里去呢。” 待二人走远,一个贼眉鼠眼的人鬼鬼祟祟的从那马车里爬了出来,看看熊逃走的方向,立刻朝着相反的方向跑去。 忽然空气中一道银光闪烁,银针刺入他的喉咙,满脸不甘与怨恨的倒了下去。 那个夜静的出奇,静的可怕,黑的也可怕,熊还是觉得他们正跑向那着嘴等他们落入陷阱怪物的嘴中。 直到这夜再也看不到了星光.... 四.温馨 当残阳升起,东方的天边现出一抹鱼肚白,紫色的斜晖照射着,蓝蓝的天空碧空如洗,还不是的有些烟雾升腾。 天已经亮了,不过太阳还没冒出头来。 已经有人在点火烧饭,看到那一道道的渺渺炊烟,熊的不仅更饿了。 虽然这一夜之间也不见人影,好像是没有发现他们,但他们也不敢大意,还是一股脑的向前跑着,渐渐地连他们自己都搞不清楚跑到什么地方去了,四边都是一样的景色,还不时的有几只小鸟盘旋在空中。 岚很累了,相比于熊而言她身心俱疲,但是他还是在咬牙坚持着。 天亮之前的那寒冷的气息,一下子就扑打过来,二人仿佛司空见惯了,这一晚冷的透骨,他们做梦都没想到。 两人都留下了汗珠,但那是盗汗,是冷汗。 看看周围的景象,岚不禁问了一句:“我们这是到了哪?” 只见熊苦着脸说道:“不清楚。” 岚又问道:“那我们是往哪个方向跑的。” 熊苦脸道:“不知道。” 岚抬头看看天空,隐约发现太阳就在东方的山下,隐隐约约的透出耀眼的光。 岚说道:“天亮了,他们说不定一经发现我们逃走了。” 熊回答道:“应该吧。” 岚问道:“我们走了大概有多久了?” 熊想想说道:“大约两个时辰了。” 岚低头沉思道:“那已经是拂晓之时了啊!唐宽肯定已经发现我们跑了。” 熊问道:“怎么办?” 岚回答道:“还能怎么办,接着跑呗。” 熊听得出她的气息已经很虚弱了,根本就禁不住在接下去的折腾了,可是唐宽随时都可能追来,总不见得费了如此大的力气,还要在这等着他来抓吧。 熊说道:“你应该休息一下了,你现在根本没有力气,从刚才开始你就完全是在凭着一股意志在支持着你,现在有些松懈了,自然也就一步也走不动了。” 熊说着,岚听着。虽然知道他说的是对的,但是岚是很倔强的,而且他也不愿意因为自己去拖熊的后腿。 她笑着,示意自己没事,刚刚迈出一步,前膝就跪在了地上,再也站不起来了。 熊把她扶起来,附近有一块较为平滑的石头,他就把岚安放在那上面,岚贪婪的喘着粗气,一口又一口的。 熊说道:“不能再那么没命的跑下去了,要不然恐怕还没跑出去,就先把你给累死了。” 岚轻咳了几声,手轻轻捂着嘴,却不想被熊看到了滴滴的血迹。 熊看着她苍白的脸,不由得叹息道:“你已经伤的太重了,需要休息。” 岚无奈的点了点头,随即又说道:“你先走,我休息好之后马上就去追你。” 这话说的是那么没有自信,语气也低沉的可怕。 这句话就像是一个炸雷晴天霹雳一般,让熊听了不觉得一惊。 “她费尽千辛万苦才到这,难道就这样放弃了么...” “你在说什么傻话,你到底清不清楚我们现在的处境,你现在留在这完全就是自寻死路,别说让你休息,连饭都没吃报的人身上还有病,恐怕我放你在这,不定从哪里蹦出个豺狼虎豹都把你活活生撕了。” 熊说的越来越激动,他的情绪和感情似乎已经控制不住了。 “先不说野兽,唐宽随时都可能追过来,要是被她发现你就像昨天那人所说,肯定会生不如死的,你努力了那么长时间忍辱负重所付出的一切岂不是全的白白浪费了么!” 岚看着他,心里非常清明,无比的平静,熊从没见过她那么平静过,就像是唐宽给他的感觉一般。 岚说道:“不,我做的一切并没有白费,至少还有你能活下来。” 熊的脑袋里嗡的一响,他现在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了,晕晕乎乎的好似天地都旋转了起来。 他强定心神,把自己从那状态中强行的又拉了回来。 熊说道:“不管也是说得再好,就算你说出花来,我也绝对不会一个人离开的。” 他又接着说:“我们一起从那里走出来,我们就要一起离开,反正你让我一个人走,我对不起自己的良心,把你一个女人留在这,我也办不到。” 岚看着熊,细声说道:“就算是你不走又能怎么样呢?难道你能打的胜唐宽和他的手下么,快走吧!你留在这无非是多增加一个无故死去的人而已,既然能跑出去就要努力的活着。” “就算你抛弃了我,我也不怨你,这是人的本性。” 的确生死之间,面对一个仅仅认识两三天的,甚至与之前连路人都算不上的朋友,为对方付出生命是很难得的。 但是岚做到了,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 熊也一样,他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要那么做。 熊对着岚连忙摆手,说道:“我刚才说了,就算你说出花来我也不会听你的,我只是在用自己的方式来做,剩下的你就不用管了。” 熊环视四周,看了两眼,然后对岚说道:“就在这等我,别走开我去去就回。” 岚欣慰的笑了,看着熊远去的背影。 虚以委托之词,就像毒蛇一般,岚看着那条路,想着刚刚熊所说的话。 “或许他也是需要给自己找一个心里的安慰吧。”岚想着,她认为熊走了,而且是虚伪的走了,相当于欺骗了她。 但是岚却并不在意。 天边的云随着溪流的盘旋,被风吹的到处都是,像是各种奇形怪状的泡沫飘在空中,一会飞过来一会飘过去。 熊已经离开了有一会了,也就两一盏茶多一会的功夫吧。 忽然岚发现,那齐腰深的草丛中奇怪的摆动着,岚知道那里面肯定藏着一个人。 “追兵那么快就到了么。”她叹了一口气,低下了头。 可是现实总是事与愿违,来的人并不是追兵,而是他认为已经走远了的熊。 看见熊的归来,岚不禁问道:“你怎么又回来了?” 熊无奈的答道:“我不记得我说过我要走了吧。” 岚哦的答应了一声,看着熊手里你拿着两根编好的像是藤条一样的东西,她不仅有些好奇。 “这是....”岚问道 “一会你就知道了。”熊回答道。 熊用那藤条一般的东西系住了岚的腰,手,并把另一头系在自己的身上。 岚问道:“你这是要做什么?” 熊回答说:“当然是带你走了。” 岚一愣神,熊背着身一把背起了岚,兰虽然被吓了一跳,但也没有说什么。 岚说道:“居然成了你的累赘,真是对不起。” 熊回答道:“说什么傻话呢?没有你恐怕我们还在那里呆着呢?别再说丧气话了。” 他的双手搂着岚的大腿,一摆动,藤条的摩擦让岚感觉到疼痛,叫出了声音。 熊问道:“很疼么?” 岚笑着答道:“一点也不疼,快去看好你的路吧。” 熊回过头,看着前面的康庄大道,一步步的走了起来。 岚的双手搭在他的肩上,自然的垂了下去,长发如一条黑色瀑布一般,她的头却是侧倚在熊的脖子旁。 不一会便响起均匀的呼吸声,气如氤氲,打在他的脖子上。 熊第一自和岚离着那么近,他可以清楚地看到他的眼睛眉毛,鼻子,和那樱桃小嘴,精致的五官不由得让他感叹。 再看那道路,他却觉得已然不同了。 现在,他的身上,已经肩负着两个人的生命.... 五.置之死地而后生 就如同熊和岚所预料的那般,唐宽等一行人的确是早在他们说话之前就已经发现了死人,和目标。(.mianhuatang.info好看的小说) 他们并没有去追,而是安静地在那等着,不紧不慢的做着早饭,背着晨炊。 他们也想去追的,但是唐宽不允许。 谁也不知道她是怎么想的,真正了解他的只有他自己而已。 本是堂堂的唐门长老,却做起了运输奴隶的买卖,这本身就不是常人所能够预料得到的吧。 在人们眼中,长老就应该坐在门派中,享着清福,享受着人们的崇拜与伺候的。 可是这位唐长老就是那么与众不同,他天生喜欢游山玩水不像唐门中的其他人那么阴森一样,他广交朋友,所以仇人也不少,但是他就是这样的一个人。 所谓,何路人来皆不惧,笑道风声蜀中人。 蜀中人自然就是指的唐门中人了。 只有这一点,他们还是十分相似的。[.mianhuatang.info超多好看小说] 可是熊却不知道身后的一切,他没命的跑着。 随着向前的进发,渐渐的天地之间的水汽开始渐渐的变少了,太阳的炙热烘烤着整个大地,好像是进入了一个闷热的蒸炉里似的,熊很累,他就的自己就要倒下了。 天边还有几只秃鹫盘旋在天空,几声死丫的鸣叫,听得熊是不寒而栗,恐怕他一到在这,就会变成着秃鹫的美餐把 虽然筋疲力竭,但他还在坚持着。 岚还没有醒过来,熊有些后悔了,让她在这种情况下睡着,叫醒她都是一种难事,熊自己都不确定岚是否还醒的过来。 他发觉自己好像走进了一个沙漠一般,突然从绿洲走进了沙漠。 又饿又渴又累又热,这是每一个行走在沙漠中的人的共同想法吧。 刚才还是绿树成荫,小泉流淌的,一转眼的功夫什么都看不到了,到处都是黄沙飞天,就连视线都被阻挡看不清楚前方的情况。[.mianhuatang.info超多好看小说] 一个人不怕没有力量,只怕没有目标和希望。 在这沙漠中漫无目的的走着,任谁都会有一种无力和彷徨吧!如果熊清楚的话就不会太过丧气了。 这个地方叫死亡谷,毒虫盘踞,秃鹫横行,死亡就在这里聚集,许多不了解这里的人都因为误入歧途而死在其中,因为那种感觉是在是太难受了。 有时候,活着远比死掉恐怖。 你不知道前面会遇上什么?还要随时担心着后面唐宽等人,这时的熊才刚刚想起一件事来,他们所行走的方向不就是车队所赶往的方向么。 熊很懊恼,心里十分的懊恼。 看看身后,连来时的路都被掩埋在黄沙之中,在这里走一步通常要付出三倍有余的力气,而恰巧力气这种东西熊已经不多了。 大量大汗水流失,熊感觉到口干舌燥,可是四周没有一滴水,他只能默默的往前走,以期望尽快走出这个沙漠。 走过一段路,冲过了层层黄沙的阻拦,熊看到一大段的沙丘横在身前,就像一只凶猛的拦路虎一般。 熊看了看,沙丘算不上高,但也绝对不矮,对于现在的他来说的确是个难度了。 坡度也很陡,大约要有四十五度左右,每一步下去整只脚还有小半条小腿都会被陷在其中,加上沙子的重量,熊的脚变得更加沉重了,他就要感觉自己抬不起脚了。 没办法,只能爬上去了,因为他看不清这沙丘倒地延伸向何方,可能这后面就是绿洲,熊抱着这种望梅止渴的心理爬了上去。 很艰难的,一步又一步,他完全是凭借着自己的一直在战斗着。 速度很慢,但终有一刻会爬上巅峰。 为了这一刻,几米高的沙丘,熊居然怕了近半个时辰有余。 沙丘松垮,每一脚踏上去都会被滑下半步,而且沙子很容易受热,在高温的天气下那沙子就如同被烤热的铁蚕豆一般,熊没有练过铁砂掌,否则他现在肯定有一种再练铁砂脚的感觉。 在他登上沙丘顶峰的那一刻,忽然感到身边有一道冷气扫射而过,他一下就呆了,马上他就变得很痛苦起来。 沙丘之中不乏毒蝎毒虫,一个不小心就被毒蝎蛰了一下。 那是一种钻心的痛,恐怕没有经历过的人不会懂得,蝎子蜇人的痛要比蜜蜂什么的痛上百倍,而且三天三夜也不止。 转眼间,熊被蝎子蛰到的地方就变得肿胀起来,变得血红起来,那是一种红的发紫的红,让人看了不寒而栗的红。 终于,熊倒下了,扑腾一声,倒在了沙子上。 沙子很热,很烫。 但是这对于已经筋疲力竭而昏过去的熊来说,已经不重要了。 他只想趴在地上,安心的睡一觉,就连毒蝎蛰咬的疼痛都被忘的一干二净。 果不其然的是,熊的猜想的确是对的,在这片大沙丘的后面的确是一片绿洲,而且是面积几倍于沙漠的绿洲。 而且刚刚掠过熊身边的是一只利箭。 一只划破空气的利箭.... 六.神秘老人 就在这片沙漠的背后,的确隐藏这一片绿洲,也的确有着人生活在这,而现在的熊确实看不到这些了。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 他昏倒了,并不是被那一箭吓到的,而是毒蝎的蛰咬。 沙漠中的蝎子含有剧毒,这也是无可厚非的事情,唯一的办法就是小心一点,可是筋疲力竭的熊那里还有心情去管这些。 自然大意的结果导致了自己的下场,如果没有那个老人的话,恐怕一切都将向着那不可预知的一面发展了吧。 绿意盎然,绿树成荫。 一件用毛竹搭成的简易茅屋,用着细红绳将交际的地方打结在一起,仔细的固定起来,小屋子的前方桌椅也是这样,都是用竹子制成的,看得出主人很喜欢卒子这种植物,可以说是情有独钟吧。 桌上的茶壶中,不是的冒出热腾腾的水汽来,开来这壶茶也刚刚骑上没有多长时间的样子。 的确是这样的,那人才喝了不到一会的功夫。(.mianhuatang.info无弹窗广告) 茶水清凉透彻,如同一股暖泉浸在人的心中,茶的魅力就在于此,它能让你忘记一切的疲劳,一切的不愉快,只是忘怀于无上的境界中。 当然,这也要品茶人有着高尚的情怀才能感受得到。 茅屋的外壁上到处挂满了野兽的毛皮,看得出老人也是一个喜欢打猎的人,喜欢和野兽搏斗的人一定是一个喜欢刺激的人,也应该是一个很勇敢的人。 要问猎手的第二生命是什么?我想恐怕很多人多会说是弓箭吧!这也的确是对的,能够巧妙的把我自己与猎物的距离并牵制它,然后杀死它。 这才是一个猎人最应该做的事,也是最正确的做法。 而不是像是人与人比武一般,在擂台上,摆好架势规定好了规矩,讲完了规距去决斗。 凡是行业中必然有它的规矩,而野兽是无情的所以,对于他们来说你只需杀死他们,不许讲任何情面,否则可能死的就会是你了。 这不,老人又在拈弓搭箭,想要一试身手了。 作为一个弓箭手,最向往的猎物恐怕就是太阳了吧!想当年大羿连射九日的雄姿,天地为之震撼,万物膜拜。 老人也是这样,他的目标也是瞄向了烈日。 这是大羿留下的唯一一个太阳,老人也决定一试身手。虽然知道这是不可能的吧。 银月般的长弓被拉成满月,用尽了全身的力气,老人的面色也不禁有些通红,猛地一放手,箭矢如同雷霆一般破风而去,着天地间的狂风似乎都被它撕得粉碎。 迅雷不及掩耳,雷声快的都来不及捂住耳朵。 这箭的速度也是一样,一样的来不及。 突然,老人看到一个黑影从山坡后露出,老人的眼里非凡定睛一看,那是一个男子的头! 转眼间,箭就朝着那个方向疾驰而去,而老人也不甘示弱,三步化两步,两步做一步的双臂猛然一震,一个跟头飞了过来,在太阳光的照射下一道长长的黑影在地上急速掠过。 但是那速度虽快,却也赶不上弓箭的速度。 寒芒一闪而逝,熊应声倒地。 这一次反倒是老人摸不着头脑了,他明明看到那弓箭是从他身边飞过去的,他怎么会倒在那。 “莫不成是被吓晕了?”老人苦笑道,也不在猜想。 毕竟等看到了之后,自然比在这里瞎猜要好的很。 一转眼的功夫,老人已经掠上那小山丘的峰顶。 老人的耳朵很好,眼睛也很毒。 他先是一眼就看到了熊脚上的伤,喃喃自语道。 “原来是被毒蝎伤到了,要抓紧时间才好。” 说着,老人一手抄起二人,好像手上没有东西一般,对老人根本不造成任何的影响。 随着风轻飘飘的落下去了,快步走进茅屋,带上了门。 时间总是过得很快地,一打眼的功夫太阳早已奔向西方而去,那里是他今日的归宿。 老人坐在竹椅上,手中晃着茶杯悠然自得。 夜晚,对于睡着的人来说很快,不过是一眨眼的时间。 对于闭上眼睛的人来说,很慢,比乌龟爬起来还要慢。 对于看星星的人来说,也很慢,因为星星总是在同一个地方,你发觉不到它的变化。 幸好今天是一个万里晴空的夜,老人坐在外面还可以看见漫天的星辉。 直到东方露出一抹鱼肚白,夜才志得意满的散去了。 这一晚,他从西湖龙井到洞庭碧螺春,从安微祁红到云南滇红。 茶叶换了好几次,茶水则换了更多。 听到远方的鸡鸣声,老人才发觉天已经亮了。 他找起身来伸了个懒腰,又开始了一日的行动。 ps:本来写了一章四千字左右的,没保存一下删掉了,一看快到点了,又连忙补了一张,抱歉了 七.神奇的人 老人是一个神奇的人。 他是个高手,也是个医术高明的人,恐怕缺了二者其中之一,熊都不会有命会下来吧。 老人推开屋门走了进去,看见并排躺在床上的熊二人,腿上的伤早已消失无踪,二人躺在那说不出的亲密,老人笑笑便走了出去,带上了门。 这个夜老人觉得很长,他已经过了许多这样的夜了。 阵阵炊烟升腾而起,老人劈柴点火,为今日的早餐而操劳了起来。 早餐很简单,就是白米粥,老人做的很早。 在屋里,熊躺在床上全身呢都是冷汗,一滴又一滴根本停不下来,猛地一下惊起,却吓了自己一跳。 看着眼前简陋的茅屋,感觉一阵风就能将它吹道,熊揉揉双眼,疲倦的感觉顿时小了一些,这时他看到了身旁的岚。 岚还处于昏迷之中,苍白的脸上还是保持着十分惊恐的表情,这忙碌的逃跑让她在睡梦中都得不到踏实。 熊首先觉得自己不会是被唐宽抓了,因为唐宽是不会这样对待他们的,他的身上没有手镣脚铐这就是最好的证明。 他闻到一股香气,很香很香的气味,像是都要把他的魂勾走了一样,他顺着这方向慢慢走了过去,推开门看见了一个枯瘦的背影。 那身影虽瘦,但是看起来却是很硬直时间似乎在它身上没有留下太多的痕迹,但是衣服的褶皱却说明了他的瘦弱,头发已经花白了。 老人听到声响也是一回头,熊的目光正好对上老人的双眼,那似乎并不属于这样岁数的一个老人,那双有有力、清明、透彻、而且十分的温和,那多重情感不应该出在这一双眼睛上。 “你醒了啊。”老人提前发问。 “是的,请问您是?”熊问道。 “这里的主人。”老人回答道。 “我们...”他刚说,老人就将其打断。 “你们是我救得,昨天你们到在死亡谷的边缘,却正巧被我发现了,如果你不爬上来的话也许就死在这了。”老人没有回头,只是淡淡的说道。 “那还要多谢老先生了。”熊有些感谢的说。 “不必了,生死各安天命,你能活下来全凭自己的造化,都说了,如果你不怕上来一样会死在那,只不过是我看到了,换个人也会这么做的。”老人淡淡的答道,熊却从中听出了一丝暖意。 “那先生我的伤也是您治好的吗?”熊继续问着,老人反倒也不耐烦熊问什么他就说什么?也不自己主动开口。 “恰好我还会点也算是个野郎中吧!就顺手帮你看了看。”老人回答说。 “那我朋友怎么样?”熊问道。 “情况不太好,需要静养,而且也要看她自己的身体素质和意志力。”老人十分中肯的说。 “还没请教您的大名,您贵姓。”熊问道。 “免贵姓云,大家都叫我云中鹤。”老者淡然道。 “云先生,我同伴还有救么。”熊有些焦急地问道,岚把他救了出来他不希望岚会如此而死。 “性命之危倒是少有,恐怕想要醒过来就很难了,而且就算醒过来估计也会有些难以想象的意外发生。”云中鹤说着想了想。 “应该会落下些病根。”云中鹤有些疑虑的说道。 却不想熊在那喃喃自语的念叨着。 “能活过来就好,就好啊。菩萨保佑岚吧!她是个好人,不应该这么死。”熊念念叨叨的,云中鹤一脸笑意的打断了他。 “怎么你还信菩萨。”云中鹤脸上满是笑意的看着他。 熊迟疑的点了点头:“见别人总是这么说,自然也信了。” “真是个坦诚实在的臭小子。”听熊那么说老人嘴角上的笑意更浓了。 “您也信?”熊问道。 “不,现在不信了,他骗了我。”老人已经在笑,那小中却藏着一朵别人看不见的伤。 “哦?”熊疑问。 “他让我最爱的人离开了我,我还会信他么。”云中鹤的笑已经变了,那是一种讥讽似的笑。 “所以我再也不信什么牛鬼蛇神,什么神仙鬼怪了,在这世间靠得住的有朋友,在靠不住还有自己。”老人很看得开,熊也很佩服他。 “说了这么多了,也该说说你们自己了吧。你们是从哪来的。”老人淡淡的语气问着熊,熊却觉得那好比一把剑架在脖子上还难受。 “我们,我们是....逃难的.”熊结结巴巴的说着说着居然说称自己是逃难的了。 “逃难,逃什么难?”云中鹤很不理解。“最近附近也没闹过什么灾啊” 见老人这么说,熊的脸憋得通红,云中鹤看着他,突然笑了起来。 那笑声中还有一丝起哄的意味,让熊听了十分的难受。 “你们两个莫不是从家里私奔出来的吧。”说完,云中鹤爽朗的笑了起来。 “你们这些年轻人啊!现在都这样了,想当年我那时也不曾想过要私奔啊。逃难,逃什么难,是逃出家来吧。”云中鹤用手指着熊,笑着说道。 熊听了这话,脸红到了耳根子,就像熟透的苹果一样,一口咬下去都能溅出出汁液来的样子。 看熊这样,老人笑得更得意了。 两人之间的尴尬局面就这样被老人三言两语的轻易化解了。 “来。”老人盛起一碗白米粥,递给了熊。 “看你眼珠子都不离锅,看出你都饿了不少日子了吧!快吃一碗吧。”老人面中的笑意让熊一直都不好意思抬起头,怕被老人看到他的洋相。 “扭扭捏捏的真不像个男人,像我点,这才叫个男人。”老人和他比划了两下,终于收敛了笑声。 趁着云中鹤一个不注意,他端起碗就要跑进屋去,随手还抄起了一个汤匙。 “臭小子你干嘛去。”老人笑骂道。 “我不饿,先给我朋友喂点,她已经好多天没吃饭了。”洪亮的嗓门从屋里传来,屋子的隔音差到了极点。 “不饿的话,一会就不用吃了啊。”老人呵呵笑了两声,自己也拿起碗吃了起来。 八.古剑纯钧 正如之前所述,眨眼间天就黑了。 两只乌鸦咕咕的飞过天边,带走了一天的晦气。 熊和老人以吃过晚饭,熊觉得这时他这些日子里来过的最好的时候了。 今天于昨天又有些不同,天是乌云密布的,这种天气从中午就开始了,直到现在都没散去。 老人从竹椅上站起,长长的吐了口气,像是自言自语一般地说:“今天连星星都没得看了。” 老人走进茅屋中,熊也紧跟了进去。 进去的时候刚好看到老人搭着岚的手,在给她把脉。 熊看着云老,脸上的表情总是得不到舒展,低头叹了口气,说道:“还是老样子,这样下去的话恐怕不知道要到什么时候才是头啊。” 熊连忙问道:“难道没有其他的办法了吗?” 云老道:“也不是没有,就是危险点。” 熊道:“危险?” 云老道:“是啊!不过说的是你危险。” 熊道:“我?”老人这样一说熊更是摸不着头脑了。 熊道:“我怎么会危险?” 云老道:“你若是救她心切,并不是没有法子,不过你会很危险。” 熊听完没有半秒就答道:“我不怕危险,我只想救她。” 云老看着他,双眼露出赞许的光芒:“好小子,那姑娘没看错人。” 云中鹤话锋一转接着说:“从这里出发,往西走二十里有一座小山,这山中有一个洞,洞中藏着一种很神奇的灵芝,你若是将它取来或许会有救。” 老人捋了捋胡须说道:“怎么样,敢不敢去。” 熊还是有些疑惑,就接着问道:“您刚才说危险,我也没听出哪危险啊。” 老人大笑三声,接着说道:“你看起来不可怕,其实那里可不是平常人能靠近的地方啊。” 熊道:“怎么呢?” 云老道:“那里周围全是毒虫猛兽,恐怕你进去还到一日就只剩下一堆白骨了。”老人笑着捋了捋胡子。 熊苦着脸说道:“这不是让我去送死么。” 云老道:“也不一定的,你要是成功了也说不定啊。” 熊依旧是苦着脸问道:“像我这样的进去活着出来的有几个?” 云老想了想说了一句吧熊的热情打击的一点也不剩下了。 “一个都没有。” 现在熊就不是苦着脸了,他是哭丧着脸。 熊好像想着什么脸色更差了对着云中鹤说道:“我刚才看见两只乌鸦....” 云老道:“看来你见到了自己的未来....” 云老踱步出屋,一片沉甸甸的乌云已经从西边天际爬了上来,老人抬首望望,随后熊也跟着走了出来,老人转身对熊好像是有些恭喜的说:“你不用太早去送死了,那片云所过之处至少要下上三天三夜的大雨。” 后半句话熊没有听到,只是前半句熊就已经被弄得哑口无言了。 “我.....”熊在心中想着。 果然如云老所言,大雨下了三天三夜,这三天三夜中熊都是在担惊受怕中度过的,这个小茅屋看起来随时都有被砸塌的危险,他这三天都守在岚的身边,岚就像是做噩梦一样,一会惊慌失措的,一会又说梦话,弄得熊都快要神经质了。(.mianhuatang.info无弹窗广告) 可是就算这样,岚也没有一丝要苏醒的迹象。 三日中,大雨倾盆,云中鹤却不在屋子中。 他坐在外面的一个草棚里,那是他临时搭起来的简易帐篷在熊看来,那个帐篷还不如他们所在的茅屋。 而云老在这三日中也仅仅和熊说了一次话,而且还是关于岚的。 “果然这样的话是不行的,靠她自己是绝对不行的,你必须要去一趟了” 老人的话还在他脑海中回想,他知道此去可能一去不回,但他从没有过丝毫的犹豫。 这趟路是一定要走的,浑水已经躺过来,难道就要抛弃自己的恩人么。 熊他做不到,至少他觉得这样对不起自己的良心。 三日后,天大晴,万里无云,青天白日映山河。 熊正在和老人道别,两人正说着话,老人从身后拿出一把剑来,交到熊手上,熊连忙接住,却觉得十分沉重,拿起来也十分的费力。 熊苦笑道:“怎么这么重。” 老人捋了捋胡须笑道:“这剑是当年铸剑大师欧冶子所铸的不世名剑,珍贵无比。” 熊表情肃然地整理好自己的衣服,手握剑柄,眼中有着一丝紧张之色。小心翼翼地敲了几敲掂了几掂之后方才将剑从鞘中缓缓拔出。 只见一团光华绽放而出宛如出水的芙蓉雍容而清冽,剑柄上的雕饰如星宿运行闪出深邃的光芒,剑身、阳光浑然一体像清水漫过池塘从容而舒缓,而剑刃就像壁立千丈的断崖崇高而巍峨。” 剑身满饰黑色菱形几何暗花纹,剑格正面和反面还分别用蓝色琉璃和绿松石镶嵌成美丽的纹饰,剑柄以丝线缠缚,剑首向外形翻卷作圆箍,内铸有极其精细的11道同心圆圈,熊看这把剑,不禁看呆了。 云老看着他那模样,笑着说道:“这把纯钧剑是天人共铸的不二之作。为铸这把剑,千年赤堇山山破而出锡,万载若耶江江水干涸而出铜。铸剑之时,雷公打铁,雨娘淋水,蛟龙捧炉,天帝装炭。铸剑大师欧冶子承天之命呕心沥血与众神铸磨十载此剑方成。剑成之后,众神归天,赤堇山闭合如初,若耶江波涛再起,欧冶子也力尽神竭而亡,而这把剑也已成为了天下绝唱。” 熊看着这剑眼神不忍从中离开,却又问道:“为什么要送给我。” 云老没有多说,只是五个字就道破了一切。 “不可不信缘。” 熊疑惑的问道:“缘?” 云老道:“对,你我有缘。” 熊道:“何缘?” 云老笑道:“我能救下你,三日大雨共在一起,这一切的一切都是缘。” 熊道:“原来如此。” 云老又道:“我本想要把此剑藏于此,深埋土中,却不想在临行前的一天遇到了你二人,正好也不要埋没了这千年古剑的威名。” “你切记,磁性决不允许透露出任何关于纯钧剑的话,尽量不要拔出剑,以免招来杀身之祸。”云老紧紧告诫,再三叮嘱。 熊又道:“我会的,我一定会回来的。” 云老又笑道:“我看未必。” 熊说道:“我不会拿了这把剑逃走的。” 云老道:“我不是说这个,我也相信你。只不过你能不能从那里走出来却说不准了。” 云老指了指西边天,那里有一棵枯枝古树生机早已断了,而在那树上却站着两只乌鸦,不转眼的盯着熊。 熊看见了,面无表情的回过头来看着云老。 云老罕见的给他整理了下身上的衣服,抚平了衣服上的皱角。 云老有些笑不出来的说:“臭小子,我还是希望你能回来。”那声音有些哽咽,情绪有些不稳定。 熊到了此时却是坦然的转了身,一步一步的朝着枯树的方向走了过去,还举起手挥了挥说道:“放心吧!我不会那么容易死掉的。” 云老也转了身一步步走向茅屋,那天虽是清晨却比夕阳落下之时还要伤感。 忽然老人后头说了句话,熊听之后也吃了一惊。 “你若是真的到了那,就把这剑埋在那洞中,不要拿它出来了。”云老想了想又说道。 “为什么?”熊没有回头,只是默默问道。 “没什么?只要这么去做就好了。”云老有些伤感。 “好。”熊回答道。 走到那树下熊抬头看着两只乌鸦,两只乌鸦也低头俯视着他,熊低下头默默的走了过去,嘴里却是响起了清脆的口哨声。 两只乌鸦听到这声音,连忙也跟了上去。 与乌鸦作伴奔赴绝境,熊也算得上是有史以来第一人了吧。 “古剑震气运,乌鸦满天飞。”熊大声唱道。 云中鹤没有进屋子,只是看着他的背影慢慢的一步步远去,直到消失在那丛林密影中,连声音也听不到了。 他默默的打开了房门走了进去,身影却是无限的落寞.... 九.再见唐宽 出发是一个人,而有的人却已经到达了目的地。 一列整齐的马车队经历了风雨的冲刷后终于来到了此行的终点。 九道山庄!!! 唐宽从马车中翩翩飞出,像是一张纸一般没有重量似得慢悠悠的落在地上,没有发出多大的声响,那是常人所无法听到的。 唐宽还是往常打扮,一袭上好质地的月牙长衫,腰间松松垮垮的系着一条同色带子,将身形衬托得更加风流倜傥、俊逸出众。那游走在严肃和浪子之间的模样,更是散发着蛊惑的气息。明明是个风流浪子,却被他演绎得令人正邪不分、善恶难明。 他抬头看看山庄门前的匾额:“九道山庄。” 那字里行间融入了儒家的坚毅,果敢和进取,也蕴涵了老庄的虚淡,散远和沉静闲适,还往往以一种不求丰富变化,在运笔中省去尘世浮华以求空远真味的意味。 唐宽每次看到这几个字的时候就觉得十分赏心悦目,欲罢不能。 他也是一个书法高手却做不到这样的好,行云如流水,落笔如云烟。 据说这几个大字是庄主自己题下的,当年题匾的时候访遍书法大家,才难得写出这样一块好匾。 “这匾额要是送我该有多好。”唐宽心里想着连心中不悦的事都忘的一干二净了。 唐宽正看得出神之际,嘎吱一声九道山庄的大门却是被人从里面一下推了开。 咣当.... 大门敞开门柱上的两条烫金蟠龙,也被遮掩开,从中走出一个童子,看起来年纪不大十五、六岁的样子,生的很白净。 这一声唐宽缓回神来,看着小童子笑着说道:“小鹤儿,老爷在家吗。” 只见这被称为小鹤儿的童子,抬头看了唐宽一眼,默默说道:“没有,老爷出去清静去了,说是这几日就能回来。” 唐宽扶着下巴若有所思的说道:“这样啊!那你们的总管呢?叫他出来验收一下,货我已经运来了。” 童子低着头答了一句,连忙跑进屋去,看他跑的虽然匆忙但是速度着实不慢,一眨眼的功夫就无影无踪了。 唐宽收起手中的折扇,坐到了马车上,其实童子并不是怕唐宽,而是怕他手里的那把扇子,别人不知道他可是清楚得很,那把扇子里满是喂了毒药的银针。 不一会的功夫,一个高大的人影从屋里走出,童子跟在后面。 唐宽一见此人,一跃从马车跳下,收起了手中的扇子,十分热情地走了过去。 那人脸上一股万年不变的冷色,见了谁都是这样,唐宽也不例外,不过语气还是稍稍改变了些。 “莫总管,好久不见了啊。”唐宽伸出手去,莫总管也伸出手,两人握了握手,还是莫总管发话了。 “听说我们的货物已经到了,唐长老是吗?”莫总管问着,语气却不如他的话那么亲切。 唐宽听了有些尴尬,不过还是陪着笑说道:“没错,就在后面的马车里。” 莫总管朝着唐宽一做手势,便向后面的马车走去,唐宽见状也跟了上去。 莫总管走进前去,唐宽一声招呼所有马车的门都被打开了。 里面的人全都蜷作一团,没有一个人敢说话。 莫总管眼神一扫而过,细细数着,脸上不禁有了一丝疑惑之色。 回头对着唐宽道:“这就是所有?” 面对莫总管的疑问唐宽也只好坦然答道:“一共十三个。” “可我只看到十个。”莫总管说道。 “有一个死在了路上,还有一男一女逃走了。”唐宽回答道。 随后他又从身上掏出三张一百两的银票,交给了莫总管并说道:“丢失的人数,我们也找了但没有找到,这些就是我们赔付的违约金了。” 只听见莫总管微不可查的冷哼了一声,在别人那里可能听不到,但是唐宽这种暗器高手来说,每天都要和这种微不可查的声响打交道,一个耳朵不好的家伙,是没办法成为一个暗器高手的。 “唐长老果然痛快,那我就不客气了。”说着,莫总管将手中的银票收了起来,招呼着人把马车锁上门,牵了进去。 “还有这个,大长老吩咐我一定要交给庄主,请莫总管务必转交。”唐宽说着又从怀中取出一封信,交到了莫总管的手上。 莫总管接过来就揣进了怀里。 “既然如此,我还有些事情没有处理,不然进来稍事休息半刻,等我忙完了这一时半会也好请唐长老喝一杯接风酒。”莫总管这么说,唐宽却早已听出他言语中的那股虚伪之意,自然不会进去。 “就不到叨扰了,如果没事的话我就先走了。”唐宽对着莫总管一拱手,一回身,双臂猛然一震,一个飞步,奔上了马车。 “好走。”依旧是莫总管那雷打不动的声音。 “请回吧。”唐宽从马车探出头来说道。 莫总管果然走了回去,唐宽看着小鹤儿,从口袋中摸出一块十两的银子,像是一个小元宝一样,一下子扔了出去。 小鹤儿捡了起来,笑着和唐宽招了招手,唐宽也笑着二人的距离越来越远,直到看不到了为止。 回到马车中的唐宽不由得叹了口气,脸上刚才洋溢的笑容也都随之不见了。 如果是庄主在家的话也许他真的会去进去坐坐,没在家的话,他就没什么兴趣了。 任务也完成了,现在也没有什么事情了,唐宽觉得咽不下这口气,闲的无事的他又在这四周找起了熊... 熊在路上,向着目的地一步步的进发着。 转眼的工夫,日出日落已过了两次,那是一个黄昏时分了。 就在熊离开茅屋住处两日之后,终于,熊和唐宽再一次的不期而遇了。 十.未归 天已经渐渐暗了下来,远处的聚居处已经燃起了炊烟,看得出已经到了黄昏的晚饭时分了。 在树林密影中一个高大的人影,连跑带爬的向着东方走来,看得出他已经十分的疲倦了,身上满是脏兮兮的,眼中也不复当初的明亮,有些惊恐,但已经看的见前方。 不时的回头望去,什么也看不到,只是听到风吹树叶的沙沙声响,他的心许久都得不到平静。 依旧向前。虽然腿脚已经无力。 手中还拿着一朵鲜艳的像是血一般的灵芝。 这药被保存得相当完好,和熊的衣着形成一种鲜明的对比,看得出熊还是很精心的。 走过了几片密林,突然听到烈马嘶吼的声响,熊吃了一惊,连忙躲了起来,躲在了草堆之中。 马车都已经送进了九道山庄,唐宽等人只好自己找了几匹马还在这里游荡。 说实话,唐宽觉得来找熊实在是个错误的决定,当初对他的逃走置之不理更是一个愚蠢至极的想法。 这世上可是没有后悔药的,做错的决定也不能改变。 夕阳西下,大长老给他出来的日子也已经不多了。 他还有一项任务,刨去去那些时间,行程还是十分的紧凑的。 唐宽抬头看看天,叹了口气说道:“没时间了,我们该走了。” 周围人回头看看唐宽,这位平时出尽风头的唐门新秀脸上却尽是失望懊悔之色。(.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 大家都很和谐谁都不说什么?唐宽扬起马鞭,却又落下。 他感觉多日的疲劳已经造成了错觉,连精神都开始有些集中不起来了。 提上马镫一勒缰绳,坐下的马改变了方向朝着西边慢慢地走去了,唐宽知道那里有一条小路,可以尽快的回到他们要去的地方,这是大长老告诉他的。 就在唐宽等人改变方向的同时,一个人感受到了莫大的威胁,那感觉就好比有人用尖刀生生的在你脸上划出伤口一般。 熊有些胆怯了,唐宽是他很畏惧的一个人。 一胆怯,一害怕,就容易惊慌失措,容易慌不择路,最容易出什么差错了。 现在熊就是这样,若果他就蹲在那里不动的话,也许也就不会有之后的事情发生了。 唐宽坐在马上,随着马的节奏左摇右摆的。那感觉就好像是一个喝多了酒的醉汉回家时候的模样。 但就算是这样,唐宽在唐门之中能被冠以天才之名,能被大长老收做关门弟子却也不是浪得虚名的。 唐宽的确是有他的过人之处。 一声极为细小的声响,随之唐宽看到小路右边的草丛有些摆动,可是周围都没有风。 看到这一幕一般人都会是以为是什么动物在草地里穿行引起的吧!但是唐宽不那么认为。 鞋子踩在草地上的声音和野兽爪子的声音是不同的,一个是硬生生的,而另一个却是几乎无声的,这对于唐宽来说却是一下子就辨别了出来。 他一把抽出别在腰间的纸扇,笑着对草丛中说道:“出来吧!我已经发现你了。” 听到这话,熊不禁脑袋一嗡鸣,感觉什么都记不住了,什么也都想不起了。 听见这话,唐宽手下的人也十分奇怪,因为他们并没有感觉出有什么异样的地方。 熊也不敢再动弹,就卧在草丛中,一动也不动。 过了有一百指的时间左右,还是什么反应都没有。 唐宽的涵养功夫也不错,面不改色,这次却是不说话了,径直一扇挥出一根散发着咄咄逼人寒意的银针一闪而逝,就落在熊的面前,落在熊的脚下。 熊看着这一根从自己身边擦过的银针,不由得一怔,脸上露出一种欣然的表情,好像是在感叹自己的好运气。 银针落下,没有惨叫声,没有异动的声响。 随唐宽出行的人都以为,他这几日劳累过度出现的错觉罢了,毕竟找了两日的人就在面前,他们都是不大相信的。 只有唐宽还面带笑意的,但笑而不语,眼神与动作中都有着一种不容他人否定的自信,脸上的那倒笑意,才是令人真正害怕的。 哗啦.... 忽然从草堆中窜出一个黑影来,那人破衣烂衫看起来像是几年都没有洗澡了一般,而且身上的一股恶臭味,即使离得那么远也十分的刺鼻。 他转过头来,唐宽看到脸上的笑却是越发的灿烂了。 “真是皇天不负有心人,我们又见面了啊!没记错的话你就是熊吧。”唐宽笑着说到。 “没错,我就是熊。”没想到熊却是一点都不胆怯,反而还十分的理直气壮了起来。 “怎么不躲了?”唐宽嘲讽般的问道,但熊也不以为然。 “恩?”熊指了指自己的身后,唐宽一眼望去确实看到三只恶虎在渐渐靠近。 接着熊又说道:“在你手里,总比死在三头畜生手上要好得多吧。” 听到这话,唐宽手上的折扇刷的一下打开了,他轻摇着折扇,淡淡说道:“那可未必。” 而熊听到这话的时候,却已不见唐宽的身影,抬头一望,不知何时唐宽早已飞到了头顶上的枯枝上去了。 身后传来一声闷响,随着就是重物倒地的声音,熊回头一看,三头恶虎都已气绝倒地。 熊吃了一惊,他还是小瞧了唐宽。 再回头,唐宽却又在回到了马背上,看他的样子悠闲自在,好像刚才不过碾死几只蚂蚁一般。 熊脸上愁云不展,唐宽盯着他一字一句的问道:“另一个人在哪?” 熊道:“我不知道,我们在两日之前就走散了开,现在她在哪恐怕也就只有她自己知道吧。” “这样啊。”唐宽若有所思的说着,吩咐一人让下一匹马给了他,对着熊说道:“会不会骑马?” 熊摇摇头,唐宽淡淡的说道:“我们现在没有多少时间了,如果你跟不上我们的话,恐怕你和那边的几只畜生也差不多了。” 听完这话,熊一声不吭的走了过来,一人扬身下马,让给了熊。 “手脚不要抓得太紧,抓缰绳的手一定要稳,剩下的就靠你自己了。”唐宽说道,不过他最后又补了一句“千万别乱跑,在这深山密林里毒虫野兽有的是,不怕你碰不到。” 说完这话,唐宽策马扬鞭一溜烟似的就跑了出去。 剩下的人也都忙着,随着唐宽的方向而去,都没有去管熊,像是不怕他跑掉的样子,而且他身上的气味,所有人都想离他远一些。 看着人们一个个远去,熊心里又打起了主意,一回头,就感觉一根银针从脸庞破风而过,那速度之快带起一道风,刮得熊的脸上都有一道红印。 回头望去,看到唐宽正在前方,策马扬鞭的。 在夕阳的映照下。虽然看不清他的表情,但熊觉得他一定是在笑着的。 不再多想,熊也是一鞭挥下,那马顿时飞奔起来 那只血灵芝也就被留在了那... 十一.路遇关二 夜如期而至,天边好像被拉下剧场的幕布一般,沉闷而黑暗,就好像是一个牢笼一般,把人硬生生的锁在了里面。 熊坐下的马匹如同脱缰野马一般,狂乱暴躁的横冲直撞着,熊也费尽全身力气去降服它,可是越是用力,越发的适得其反。 唐宽给他的忠告他一点都记不得了,现在的他完全是依靠本能在行事。 马跑了一夜,即使停下,熊的耳边还是不停的响着,那马蹄落地的响声,熊的耳朵已经有一些轻微的耳鸣了。 天边翻腾着升起一朵浪花白,温和的红日依山而起。虽然还看不到,但已能感觉的那太阳的温度了。 新的一日,路旁的花都含苞待放,红透了心。 红透了心的不止是花,还有熊的手心。 熊的手上也是红的透了心,他手上的红染透了缰绳,满是血腥气。 他的手被磨得早就裂开了口子,但却不能松开手,一路颠簸下来,连身上的血色都退了不少。 清晨是灰蒙蒙的,雾气昭昭,往若仙境一般。 就在这其中一个简陋的用木板和翠竹搭建起来的像是茶馆一样的小房子中却是已经有了人。 老板是一个已经上了年纪的老人,两翼斑白,身上的皮肤满是褶皱,身上的青筋犹如一条条大龙一般攀附其上。虽然很清瘦,但老人胡须指甲修剪得很整齐,身上的衣服也十分的干净利索。 小小的茶馆屹立在雾气之中,不由得添上几点浪漫和不真实的感觉。 唐宽决定就在这里休息一下,顺便也吃些东西。 奔波了一夜连他自己也觉得肚子有些饿了,昨天晚上他们就没有吃饭,这一夜里饥寒交迫的,他们身上的衣服都已经被朝露打的湿透,看起来满是落汤鸡的样子。 唐宽等人侧身下马,把马拴在了一个不碍事而且可以一眼望见的地方,走了过去,挑了一张自以为干净的桌子坐下了。 老人没有过来招呼他们,默不作声的将刚刚揭开的小笼包一屉屉的放在桌上,在他看来,这群人肯定饿坏了。 现在,熊十分的尴尬。 他们的人占满了所有的桌子,还有两张本就是有人的,可是没有人愿意和她坐在一起,因为他的身上太脏了,而且还很臭。 唐宽看见便招呼他过来坐下,熊也没说什么?默不作声的走了过去,靠着唐宽坐了下来。 唐宽似乎闻不到他身上的气味一般,一点反应都没有,熊的眼中虽然有些惊讶,但他也没说什么。 除了小笼包还有些清粥,在早上的时候,这个茶馆就好象是食客的聚集地一般,没有茶,做的全都是充饥的食物。 熊也伸手拿了一屉包子放在面前,一口一个吃了起来,看着他那模样,旁边的人都嘲讽似的看着他,但他一点反应都没有。 唐宽也看了他一眼,笑了一声,不紧不慢的吃了起来。 刚吃没多久,一阵急促的马蹄声从北面传来,那速度如同清风一般,势如雷霆不可挡。 唐宽朝那边看了一眼,一个皮包骨头的病汉模样的人骑着匹马,也朝着这边过来。(.mianhuatang.info好看的小说) 虽然看起来很虚弱,但是他的行动却不如他的样子一般,十分的快,快的让唐宽不相信自己的眼。 不过唐宽也释然了,这人的实力,做到这一点却是一点也不夸张。 看到这人来,有二人在桌上留下几钱银子,起身就要离开,他们默契的从唐宽身边经过,然后默契的离开了。 那病汉看到二人的时候,笑了两声,有走近前去大力的拍着熊的肩膀,说道:“好小子,有两下子。” 这样看起来软绵绵的两下,却让熊痛不欲生,他感觉他的肩胛骨都好像已经碎了,整条手臂说不出的酸痛,比起骑了一夜的马都要难受得多。 熊从手中拿出一块碧绿色的玉佩放在桌上,推到了唐宽的眼前。 “这是你的东西吧。”熊一边喝着粥,淡淡说道。 此玉碧绿通透成半月状,反面刻着‘宽’字,正面雕有黻纹缀麟图,是一块上佳的“虹光璃玉” 唐宽连看都没看,就收进手里。 “是我的。”唐宽说道。 病汉站在旁,看着二人,问道:“你们是朋友吗?” 这却是唐宽抢先回答了。 “算不上。”唐宽淡淡答道。 病汉看着他,笑了两声。 “这还是一块不错的玉呢。”说着便从唐宽的手中抢了过去,唐宽竟毫无反抗之意,任由将刻有他名字的玉佩拱手让给了病汉。 他掂了掂,说道:“刚才你这块玉被那二人摸走,我本想等那二人走远抢过来的,没想到这小子的眼够贼,手也够快,居然一下子又摸了回来。” 说着,一下把玉佩又抛了回来,唐宽抬手接住,放进了衣袋之中。 “若是这块玉上没有刻字我就收下了。”他冷笑一声,便走向了那空着的张桌子。 “都说城外的这家茶馆里早晨的小笼包十分的好吃,我也来试试看。”说着,遍坐了下来,老人和当初唐宽来时一样也是一言不发,不去招呼客人。 看着老人走来走去,都没有过来搭理他,病汉心中不禁有了些怒火,他在哪也没有受过这种待遇。 “天下哪有你这般做生意的,我跑了两个时辰来你这,你却连搭理都不搭理我,莫不要我砸了你这店面吗。”可以听出病汉有些怒意,但是看在对方是个老人的面上没有发作罢了。 老人依旧不理不睬,直到病汉就要跳起来之际才说了一句。 “包子没了,材料也没了,还有些茶叶,你要不要来一壶。” “我来吃包子,你却和我提什么狗屁茶叶,我家里什么茶叶找不到,我要跑两个时辰来你这喝茶。”病汉怒骂道。 只见这时,熊端着几屉包子,慢慢走了过去。 他坐在那病汉面前,把包子推了过去。 病汉看了两眼,说道:“好小子,还是你懂事。” 说完,便狼吞虎咽的吃了起来,那速度可以说得上是风卷残云,转眼间三屉包子便消失无踪,全都进了病汉的肚子里。 “真不错,就是吃不饱啊。”病汉哈哈笑道,对着熊问道:“你认识我?” 熊摇摇头道:“不认识。” “你是哪里的人?”病汉问道。 “太原。”熊回答道。 “关西关二关玉门,听说过没有。”病汉笑着问道。 “没有。”熊回答道。 “哼。”病汉冷哼一声,从腰里掏出一块玉牌,扔给了熊。 “我关二从来不喜欢欠别人什么?你请我吃包子,我还你块玉佩,要是惹了谁,就告诉他让他来找我。”病汉说完,在桌上留下十两银子,转身欲走。 “你是谁?”熊问道。 病汉没好气的说道:“关西关二,记得提我。” 在唐门随行的人惊恐的眼中,关二扬身上马,一溜烟的跑的没影了。 啪嗒... 整个茶馆一瞬间就静了下来,其中一人的一只筷子掉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声响,过了会,他才缓缓问道:“关西关二?” 他这句话是向唐宽问的,只见唐宽扬手喝了口清粥。 “轻如飞燕胡金袖,生裂虎豹关玉门。” “真的是他?”那人还是有些不敢相信。 唐宽重重的点了点头。 熊听不懂他们说的什么?他拿起那块玉佩,上面龙飞凤舞的刻着一个字。 “关!”..... 十二.转变 清晨,总是很短暂的。(.mianhuatang.info好看的小说) 只要太阳一出来,那清晨就不叫清晨了,雾气被蒸发,不似刚才那般雾气朦胧,仙气盎然。 却也失了着小小茶馆的意境。 唐宽又坐到了熊的身边,他似乎根本无视熊的衣装和身上的体味,就好像一个瞎子一般。 终于,老人烧开了这一早的第一壶茶,西湖龙井的清香一下子飞出来,整个茶馆都被香气所笼罩。 唐宽拂袖沏了两杯茶,一杯送给了熊,另一杯则进了自己的手里。 茶水很清,淡雅清香,浓淡相宜。 他仰头一口将杯子中的茶全都喝干,徒然的杯子落在桌上。 那块玉佩又被他拿了出来,他看着对着熊说了句话。 “谢你了。”这句话说得很没有力气,不像是唐宽这种天才少年的风格。 熊没有看他只是学着他一口干了茶。 唐宽笑笑,把玉佩放在桌上,又给两个杯子中沏满了茶,不只这样他还自顾自的说着话。 “这玉佩是我母亲留给我唯一的东西了,一直都很宝贝的护着它,要是今天没有你恐怕就丢了半条命。”唐宽再次拿起茶杯,不过只是轻轻抿了一口,眼神望着远方似乎在想着早已过去的往事。 熊听着,一把就拿起那桌上的玉佩,一把塞进了唐宽的手中,接着又把他的手攥紧,死死地。 “既然是性命,那就用手抓得紧一点,否者别人就会把他抢走了。”熊看着唐宽说。 “有人可没你那么幸运呢?失去就找不到了。”熊自嘲般的笑笑。 听到这话,唐宽紧紧盯着熊,熊也一样。 两人相视一笑,两只手紧紧地攥在一起。 如果珍若性命的东西被人拿走,再也找不回来的话,那你大可不必去找了。 至少,你还有一样和那东西同样珍贵的东西。 为了自己好好的活着吧。 在茶馆中待了不少的时间,出门的时候,太阳已经出来了,看看时间差不多已经卯时了。 唐宽留下几锭银子,老人也没有去数,在他看来留多留少多没有太大的意义。 这个老人一定也是那种无儿无女连自己伴侣也没有了的孤独的人了... 上马赶路,这次唐宽走的故意慢了一点,和熊走在了一起。 不一会的时间,一座城市的轮廓已经出现了,如同一头洪荒异兽一般匍匐在那里,张着一张大嘴,十足的霸气。 进城检查时,门前的人都没有检查熊。 估计是因为他的身上太臭了吧。 这些都被唐宽看在眼里,唐宽也是一笑代之,城门的人也奇怪这个公子哥怎么能忍受得了这种恶臭。 这答案恐怕也就只有他自己清楚了吧。 就在他们进门后的不久,一个秃顶男子也走进城来,他眼神露着精光就如同是在寻找猎物的鹰隼一般,只是一不留神,那人就已经混进人群中,再也找不到了。虽然他的头和其他的人不一样吧。 这座城说来也不小,在这里也有一个唐门的分部,不过唐款却没有要回去的意思,把随行的人都打发了,只留下熊跟着他。 “好了,到了。”唐宽精神一振,说道。 熊抬头看着眼前,这是一家客栈,但却和熊从前见过的客栈一点都不相同。 这客栈看起来大的吓人,门前足有两丈四的幌子上绣着龙飞凤舞的四个大字。 “同丰客栈。” “走和我进来吧。”唐宽二话不说,招呼熊往里走。 刚走没两步,从门前出来两人,都是小二的打扮,见了唐宽和熊连忙过来招呼。 “二位客官,请里面请。”一个小二大声招呼着,另一个前者两匹马走进了一个侧门。 走进前,小儿的脸色也有些变了,心里暗叫晦气,但脸上却是没有丝毫表露。 做他们这一行的,不论是怎样的客人都要保持好的态度,否则的话哪里还有客人上门。 “笑迎八方客,能纳四方财。”说的就是这个道理。 虽然说是这样,但是细心的熊还是看了出来,他有些自卑。 唐宽见熊这样,也不啰嗦。一把拉起熊那只还满是血色的手,也不顾及他人的眼光,就走了进去。 “小二,过来!”唐宽喊道。 站在身后的小儿马上跑上前来,站在唐宽的侧边,等着他的吩咐。 唐宽随手从怀中掏出一打一百两的银票,从厚度看起来足足有十几张。拍在小二的手上,说道:“开间房,中午给我备一桌酒席,把你们的招牌全给我端上来,我要给我朋友接风洗尘,另外备上热水,买些干净的衣服送来。” 说完,唐宽又掏出一张,拍在小儿的另一只手中。 “办好了这些事,这张银票就是你的。” 小二有些贪婪的看着手中的银票,这可相当于他几年的薪水,自然笑得合不拢嘴,头点得比什么都快,脸上再也没有什么尴尬了。 钱是人与人关系之间的润滑剂,这话说的一点错都没有。 在众人的注目中,熊和唐宽跟着小二上了楼去。 “二位客官请进。”小二推开一间十分考究的客房,里面的装饰却是一点都不比富贵人家的装饰差。 房间四角立着汉白玉的柱子,四周的墙壁全是白色石砖雕砌而成,黄金雕成的兰花在白石之间妖艳的绽放,青色的纱帘随风而漾,淡淡的檀木香充斥在身旁,镂空的雕花窗桕中射入斑斑点点细碎的阳光,细细打量一番,一张柔软的木床,精致的雕花装饰的是不凡,身上是一床锦被,侧过身,古琴立在角落,铜镜置在木制的梳妆台上,满屋子都是那么清新闲适。 熊从来都没见过这样的屋子,他的脑海中一直浮现两个字:奢华。 只见唐宽拉着他就了进去,还不忘回头说了一句:“记得快一些,最好半个时辰都可以搞的定。” “放心吧客官,一定办到。”小二笑呵呵的关上了门。 屋子里就只有唐宽和熊了。 熊现在很尴尬,站这也不是,坐着也不是,是站在屋子中间也不是,站在角落中也不是,不知道怎么样才好了。 看着这一幕,坐在床上的唐宽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怎么了。”听见唐宽的笑声熊回头问道。 “没什么?没什么。”唐宽一边摆手,一边接着说道。 “其实我第一次来的时候也和你一样,不知道怎么样才好。” “那你怎么变成现在这样的呢。”熊问道。 “习惯了,如果你每天都住在这的话就不会有这么尴尬的感觉了。” “没记错的话,你是太原人吧。”唐宽侧着脸问道。 “恩,你记性很好,耳朵也不错。”熊也不像刚才那般无趣了。 “真好啊!我都不知道自己是哪里人。”唐宽想了想说道。 “怎么会不知道呢?”熊问道。 “哎,这世上的事情本来就是变化无常,就像你一样,刚刚还是一个奴隶,被别人掌握着生死,现在摇身一变,也住在这里,吃喝不愁了。”唐宽说道。 “你看我现在那么辉煌,我的经历恐怕也比你好不到哪去。”唐宽自嘲的说道。 “你也有过我这般的经历?”熊问道。 “我....” 还没等唐宽说出口,门外突然传来一阵阵的敲门声,然后接着就是刚才那小二的声音。 “客官,水已经准备好了,要不要现在洗个澡。” 唐宽很满意。虽然花了那么多银子,但是他也一点不觉得亏。 至少还是很有效率的,有钱的确能使鬼推磨。 唐宽话锋一转,说道:“走,奔波了一夜,身上都湿透了。去洗个热水澡再说其他的。” 熊跟着唐宽一起走了出去,跟着小二走过了一条古色古香的通道.... 十三.赌局的天价豪赌 虽然正值晌午,但阳光也有洒照不到的地方。(.mianhuatang.info无弹窗广告) 有光的地方就有影,更甚于影多余光。 外面风和日丽,温和的风从道路上一圈又一圈的遛着弯,如同不愿舍去一般,沉醉在情人的怀里一般。 有的地方是缺少光芒的,甚至于几乎没有光。 没有光的地方生命是无法存活下去的,人也一样。 不过在黑暗中,还是有几个人。 细说起来,也不过三个而已。 这是一间昏暗的地下室,就像牢笼一样,让人胸闷,感觉很压迫,这种地方本就不是人应该来的地方。 这里本应无光,却有些许珠光摇摆不定。 火烛的烛光与夜明珠的珠光相辉相映,给这地方平添了些生机。 光芒可以隐隐的照映出人的轮廓,三个人都不算是年轻人,甚至于有两个已经很老了。 他们的牙已经没了多少,说起话来,扑哧扑哧的风把烛光吹得歪斜,把他们的影子在墙上歪曲,拉长,像是面条一般。 终于,秃顶男子先开口了。 “我有件事,要告诉你们两个一声。[.mianhuatang.info超多好看小说]”秃顶男子小心的说道。 “有什么事不能下午再说嘛,我连早饭都没有吃,就急匆匆的赶过来了。”这是一个老者的声音,沧桑而嘶哑,有些压迫的感觉。 紧接着,还有一个嘶哑但有些尖锐的声音,这是一个女人,一个很老的女人的声音。 “杜老鬼要是不愿意回家去睡你的觉去,别在这乱说话。” 她又接着问道:“卜鹰,你且先说说是怎么回事。” 杜老鬼冷哼一声,有些不满,二人微微有些皱眉。 “你们还记不记得江湖上曾有个孔雀山庄?”卜鹰问道。 “孔雀山庄!”二人有些惊讶的答道。 “是不是那个在百年前惨遭灭门的孔雀山庄?”杜姓老者连忙问道。 “没错,就是它。”卜鹰答道。 “这么一个老古董,你提他做什么?”那老婆婆有些不满的插了一句。 卜鹰不知所谓的笑笑,说道:“还记不记得孔雀山庄当年是如何名扬天下的?” “好像是**上的三十六魔星,为了消灭孔雀山庄,不惜结血盟,联手来攻,这三十六人武功之高,据说已可无敌于天下。”杜姓老者说道。 卜鹰道:“后来呢?” “这三十六人没有一个能活着回去的。”杜姓老者道。 “自从那一役之后,江湖中就没有人敢去轻易冒犯孔雀山庄,而孔雀山庄的镇山之宝孔雀翎,传遍天下。”老婆婆听完之后又补了一句。 卜鹰道:“说到点子上了。” 他又接着说:“百余年前,江湖中不知从何处探来风声,说是孔雀山庄的镇山之宝孔雀翎已经失传,被孔雀翎所被杀者的后人,他们的子孙如同先辈们一般,联手杀上孔雀山庄。” “怎奈孔雀翎已失,而孔雀山庄又遭逢大难,一把火烧了三十世的基业。”卜鹰感叹道。 “孔雀翎早在百年前就已经丢失,到了现在孔雀山庄自然被灭。”杜姓老者说道。 卜鹰道:“那你们认为,孔雀翎怎么样?” 杜姓老者答道:“什么怎么样?” 只见老婆婆鄙夷的看了他一眼,说道:“若论暗器,孔雀翎自然可以绝冠天下,只有传说中的暴雨梨花针才能媲美。唐门之流无法与其比拟。” 杜姓老者也说道:“这么说的确不错,但是时间太远了,谁也没见过孔雀翎早已不能断定传言是真是假。” 卜鹰道:“相传孔雀翎出手,必要杀死一人。” 杜姓老者说道:“有些夸大了,你卜鹰估计就可以躲过。” 卜鹰自嘲道:“之前我也是那么认为,不过现在我没有这把握了。” 杜姓老者疑问道:“你有没有见过,怎么知道躲不躲的过。” 卜鹰忽然站起来,说道:“谁说我没有见过!” 此话一出,二位老人心中皆是一惊,就好像听到什么不可相信的事情一般。 “此话当真?”杜姓老者和老婆婆异口同声连忙问道。 卜鹰故作神秘地说:“昨日有人用八百里加急给我送来也一样东西,里面还有一封信。” 卜鹰从包裹中拿出那东西,一只金光闪闪的圆筒。 圆筒的外表很光滑,看来甚至很平凡,只不过是纯金铸造的。但越神秘的事,外表看来往往越平凡。 “孔雀翎!!!”两位老人失声叫道。 “不错,就是孔雀翎。”卜鹰也是自信满满的说道。 两位老人也是见过大世面的人,也只是最初惊讶了一下,就慢慢的恢复平静,但这东西摆在你面前,想平静下来恐怕也难得很。 “这东西可是烫手货,你准备怎么办。”老人强压心中的惊讶,问道。 “送到赌局来还能干什么?自然是赌了。”卜鹰笑笑说道。 “他想赌什么?”老婆婆淡淡说道,看起来他倒是比老人淡定多了。 “他想用孔雀翎开一场豪赌,赌孔雀翎的真假。”卜鹰道。 “他赌什么?”杜姓老者问道。 “他赌假。”卜鹰道。 “哪还有什么意思。”杜姓老者道。 “怎么辨别真假呢?”老婆婆却问道。 卜鹰没有回答老人的话,却反过来对着老婆婆说了起来。 “现在天下暗器皆出自唐门之手,只要送到唐门一问便知。”卜鹰道。 “他赌多大?”杜姓老者问道。 “一千万两黄金!”卜鹰道。 老人猛地倒吸一口冷气,一千万两黄金,如果要是输了就算是赌局也要伤筋动骨伤筋动骨了。 卜鹰看着老婆婆,老婆婆闭上眼,淡淡的回了句话。 “派人回信给他,就和他说 这场赌局。 ――我们接了!!!” 十四.不辞而别 天还大晴,还没过去多久。 熊和唐宽已经进去了有一会了,两人却都还不见出来。 过道里静悄悄的,四下没有一个人,周围静悄悄的。这是唐宽的命令,自然也就没有人了,哪个人又会去触财神爷的眉头呢。 伴随着哗啦啦的水声,嘎吱一声,一道人影从几乎不可见人的水汽中走了出来,这人围着一条上好的浴巾,好似仙人一般。 唐宽看着自己,皮肤很白皙透亮,这天下没有几个女人的皮肤是比得上他的,但他却不太喜欢,躲藏在暗处的时候,白色总是太晃眼。 他朝着另一间屋子张望,那屋子的门还紧闭着,他也没太在意,边走着脚步如同鬼魅无声,叮嘱了小儿等着熊出来,便回屋去了。 熊还在泡着。 熊现在就像是进了天堂一般,他现在的感觉只有一个字。 “爽。” 爽到了无以复加。 你能不能感觉得到,在沼泽地里打滚了几天之后,舒舒服服的泡上一个热水澡的感觉吗?没有人会这么做,但是熊的感觉却是真实的。 他飘飘欲仙,连灵魂都要飞到九天之外了。 如同美酒一般,痴了,醉了,悟了。 最后却又安静的睡了。 就在那奢华的屋子里,就只有唐宽孤零零的一个人。 唐宽正躺在舒适的大床上,软绵绵的,就像是躺在棉花从里,就好像是躺在远处山上的云朵里一般,他也乏了,闭眼欲睡。 咚咚咚,咚咚咚。 一阵急促却又十分有规律的敲门声,唐宽乏了,他很不耐烦的对门外喊了一声。 “进。” 门随即被推开,进来的是个小二打扮的人,唐宽盯着他,要是没有什么要紧事情的话,唐宽一定让他不会太好受。 只见这人二话不说,从身后掏出一副信封来,恭恭敬敬的地道唐宽手里,嘴里说道:“客官,这是刚刚一个人在门口让我转交给您的,只是说,事情紧急什么的。[.mianhuatang.info超多好看小说]” 小二也一时想不起说辞,唐宽挥挥手让他下去,他带上了门就走出去了。 他拿过信封,信封的正面写着一句话,是用如同人血颜色的朱砂写的。 “唐宽长老亲启。” 看着信封,唐宽微微一笑,拿出了他那副鹿皮手套,才小心翼翼的打开了信封。 江湖人皆知,唐门以毒与暗器闻名天下成为一绝。唐门之中毒遍布万物,他们来往的私密信笺上自然也被下了毒,这事只有他们自己人才知道,也是为了防止重大信息被泄露而做出的不得以之举。 唐宽从信封中抽出一张薄纸,这纸薄的似乎就像透明的一般,唐宽怕把他弄坏,所以小心翼翼的拆开。 信纸上的内容并不多,很简洁,也很明了。只有八个字。 “计划有变,速回唐门。” 唐宽看着这句话,心里却不明白是什么意思,计划不是好好的吗? “关西关二,秃顶老者...”唐宽想着,沉思着。 “为什么那么多的高手都在这城中?”唐宽自己问自己。 武林高手齐聚这座小城中,过些日子一定会有不平凡的事发发生。 “难道这就是师傅所说的,‘变故’。”唐宽虽有疑问,但也来不及说了。 紧忙披上衣裳,急匆匆的走出门去。 在大堂里看到一个小二,唐宽叮嘱道。 “若是刚才那人出来,就告诉他我有事先走了,叫他不要等我。”说完也不管对方听没听懂,就出了客栈。 小二刚才也在场,自然认识唐宽,点头答应道。 出了门口,却见门外早已有人等候多时,正是他的那些随行们。 唐宽表情严肃的看着他们,手里拿着折扇,却早已背在身后去了。 “你们都已经知道怎么回事了?”唐宽的声音不怒而威,充满了上位者的气势,和刚才与熊在一起的时候大不相同。 其中一个好像头目的出来答话道:“不清楚,只是回去的时候,信使说叫我们赶快回去,其他的他说他也不太清楚。” 唐宽听完,冷冷发笑道:“他不清楚,我倒是清楚些了。”说完冷哼一声,转身上马,策马扬鞭,在市集中穿行,头也不回的绝尘而去。 时间已过去很久了,这一天又要过去了。 可能真的是太困乏了,这一觉熊竟睡到了黄昏傍晚时分。 等他醒来的时候,他的身上却显示出一种极为不正常的白,那是人在水中泡了很久之后的白,白得渗人,熊的体型也因此显得有些虚胖。 熊睁眼看到的第一个人,不是唐宽,而是小二。 小二一边把唐宽临行前的话转告给熊,一边又将刚刚才裁定好的衣服递过去。 这时熊才了解到,唐宽已经走了。 熊很寂寞.... 他坐在一张很大很大的桌子前,这桌子恐怕就是十几个七八尺高的大汉合抱,也抱不起来,而桌上满室飘香的菜食,天上飞的,水里游的,地上跑的,应有尽有一样不差,面对着这一桌山珍海味,突然之间熊却又没了胃口。 原因只有一个,唐宽走了。 再好的饭,一个人吃也是吃不开心的。就如同酒一般,一个人喝闷酒,总是无法体会到喝酒的乐趣,反而会感觉到无尽的孤独和惆怅。 现在的熊就是这个感觉,世事无常,人总来来与去徘徊,却不知何时让身边的人寒了心。 不过既然唐宽已经花了钱,那他就要吃,而且要吃得饱。 他的确很饿了。虽然有些虚胖但任然掩饰不住他的瘦弱,蜡脸肌黄。 “就当是唐款给我的送别宴席”熊心里想着,却又不住的担心着岚。 仔细算算,自己已经离开了三天两夜了,老人是不是以为自己跑了? 想着这些,熊的心里又有了些动力,是啊!自己还是有目标和去处的。 想着这些熊对生活再一次有了信心。 他刚夹起一块肉,还没来得及放进嘴里,就听见门外有嘈杂的吵闹声传来,紧接着一声响,门被粗暴的推开了。 熊回头一看只见几个和唐宽服饰差不多,但愿没有他华丽的几人走进来,脸上满是轻浮的笑。 看着这满桌的山珍海味,那人不禁道。 “吃的不错嘛,唐宽真舍得花银子啊。”其中有一人阴阳怪气的说道。 “是有些浪费了。”他们带头的那人也有些眼馋,但是装着相说道。 他看着熊,熊也不甘落后,直视着他。 “小子,你就是那个逃走的奴隶吧。”那人问道,不等熊答话,他又接着说。 “真不知道唐宽这小儿是怎么想的,我唐门的基业都要被他给败光了。”那人阴阳怪气的,让熊听着很不自在。 “小子,算你命不好。唐宽虽然算的上是我的上司,但是强龙不压地头蛇,他现在走了。”那人阴笑着说道。 “好好的吃饭吧!这恐怕是你吃过的最好的,也是最后的一顿好饭了吧”听到这话,身后的人纷纷大笑。 那人大手一挥,人们也纷纷入座。 “来,我敬你一杯”那人假惺惺的举起杯,周围人见状也都纷纷起身像熊敬酒。 熊喜欢喝酒,不仅这样,他还喜欢大口喝酒,也大越好。 他一把把那小杯子放在桌上,对着外面喊道:“小二,给我拿坛酒来。” 不一会的功夫,两个人搭着一坛酒就走了进来。 熊见状,一把接过。又拿了屋角上的一坛酒,找了个木盆,把酒全都倒了进去。 他抱着盆,一把放在桌上,这一下弄得有些酒已经溅了出来。 “来,干了吧。”熊大吼一声,抱起木盆竟一口气全都喝了下去,一滴都没有漏掉,似乎他认为若是漏出一滴都是对酒的糟蹋。 没错,他不仅喜欢喝酒,而且还是个酒鬼,酒量之大让人叹为观止。 他的酒量就像是天生的一样,他的肚子就像是个无底洞,装进了忧愁和苦难,和美酒。 他醉了,醉的不轻。 这恐怕是他平生第一次醉了,但不一定是最后一次。 他喝的酒让这些人叹为观止,他们从没见过那么一个能喝酒的人。 他这一觉睡了很久,久到他自己都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了。 又是一个晴天,又是一个早晨。 但这不知已是他昏睡过去的第几个早晨了,他睁开眼的第一眼就看到了一堆被劈完的柴火,整整齐齐的码在墙角上。 手脚上都是沉重的铁链,他知道自己又变成了一个奴隶。 多么大的讽刺啊!闭眼前还在大吃大喝,一睁眼却又沦为奴隶了。 “难道之前的事情都只是一场梦吗?”熊在心里问自己,可事情又太过真实,而且关二的玉佩也还在自己的身上。 回去已经是无谓的幻想了。 正在这时,柴房的门忽然被打开了。 刺眼的光从门外射进来,这太阳耀眼的让熊都睁不开眼。 还有一个人影,就站在那门前。 十五.生死同天血逍遥。 正是暖春时节,无论是哪里都有鲜艳的花朵开放着,旁边的绿叶自甘衬托,更是显示出了红花的美,那美得想要流下来的花色。 一个被灰色包围的小院,其中满了生机,鲜花绿草是必不可少的,在院子的墙边上,还有一颗参天的古树,据说那树是人在百余年前栽下的,这时它正开得茂盛,翠绿遮挡着太阳,在这不算温暖的天中增添了些许凉意。 一个样子似乎有二十岁左右的,身穿白色大氅的男子就站在院中,他的身子挺得直,皮肤很白,双眼有神且有力。 他的皮肤像昆仑山里洁白的雪莲花,他的眸子是天山之巅神圣的池水。 这是一个什么样的人才会有的眸子啊!仿佛将世界融合在一起,它不应该出现在这个年轻人的身上。 这院落中有七八间屋子,却只有他一个人。 这人就是唐宽。 唐宽现在就在唐门中,他赶了回来,却没有人告诉是怎么回事。虽然他也隐约的猜到一点,却还是拿不住主意。 “熊怎么样了,他过得还好吗。”唐宽自嘲般想着,却不知该说些什么。 自言自语都已经无从说起,这个人的心中却是有多么的惆怅啊。 咚咚咚,咚咚咚.... 唐宽听到些碎杂的脚步声,紧接着一个人出现在他的眼中。 这人约莫着有四十多岁,将近五十岁的样子了,身穿蓝布褂,头上顶着一顶镶着一颗品质算不上太好的绿宝石的帽子,体型有些发胖。(.mianhuatang.info无弹窗广告) “大长老,外面彭家大少彭绍峰求见。”那人恭敬地说道。 唐宽听了连忙说道:“快快请他进来。” “不必了。” 门外忽然传来一声,等那人进来,唐宽才看清那人的模样。 那人方脸宽额,浓眉大眼,高挺的鼻梁,紫铜的脸膛棱角分明,仿佛石雕一般,粗犷豪爽。 身上穿着黑色的紧身衣,一束深蓝色的腰带,腰间插着鲨鱼皮的刀鞘,那刀鞘中,插着的正是让江湖中无数人闻风丧胆的彭家五虎断门刀。 这人正是中年男子口中的彭家大少,彭绍峰。 “天剑慕容凌,地刀彭绍峰。” 江湖青年中杰出之辈,他二人定可占据一席之地。 那中年男子回头看了一眼,却露出一丝惊讶的表情。 彭绍峰脸上露出微不可查的笑意,唐宽看到,吩咐那人下去,就将彭绍峰请进了屋中。 这屋子在豪华上较之于同丰客栈却是差了不止一筹半筹,但是却又是另一种风格。 清雅,让人也是十分欢喜。 桌子上早已看好了茶,只不过只剩些余热了。好在二人都不在意。 “你怎么那么有空,还来了我这。”唐宽抿了口茶才慢慢说道。 “哎。”彭绍峰却是满脸的不情愿之色。 看着彭绍峰着苦大仇深的脸,唐宽就料定他定然是有事而来。 “说吧。”唐宽道。 “其实我是不愿意来的。”彭绍峰道。 “我看得出。”唐宽道。 “其实这是都要怪我爹,都是他让我来的。”彭绍峰道。 “嗯?”唐宽疑问道。 “我爹说,现在江湖中现在有些安静得过了头,风头正劲的人们都突然不见了踪影,像是早就计划好了一般。”他喝了口茶,又接着说道。 “他还说,早见唐门有所动作所以让我到你这里来探探口风。”彭绍峰不屑的说道。 “哦,这事啊。”唐宽若有所思的说了句。 “你知道?”彭绍峰问道。 唐宽不知所谓的笑了几声,说道。 “要让你失望而归了。” “果然啊!这种事情我们年轻人怎么会参与,都是那群老头子们在谋划啊。”彭绍峰没好气的说着,似乎在生他爹的闷气。 “要说一点不知道那是假的。”唐宽见彭绍峰如此接着说。 “此话怎讲。”彭绍峰问道。 “我这次出门,的确发现了些不寻常的事。”唐宽说道。 “哦?”彭绍峰道。 “我见到两个人,都是江湖中的风头正劲,名号很亮的名宿。”唐宽故作神秘的说道。 “谁?”彭绍峰问道。 “其中一个风头正劲,是个老者,却是个秃顶老者。”唐宽说道。 “莫不是卜鹰?”彭绍峰问道。 “十有**就是他。”唐宽答道。 “那另一个呢?”彭绍峰问道。 “至于那个名号很亮的啊!还记不记得‘轻如飞燕胡金袖’下一句是什么?”唐宽笑问道。 “生裂虎豹关玉门!”彭绍峰惊道。 “真的是他?”彭绍峰又接着问了一句,毕竟若是不认识卜鹰也就罢了,这位关西大豪的名字可是威震九州。 “这个我肯定,我们在茶馆里,他就在离我不远的地方,我绝不会认错。”唐宽颇有自信的说道。 “而且,他们都曾出现在一个地方附近。”唐宽道。 “哪?”彭绍峰问道。 “九道山庄下的那座小城中,似乎要有好戏可看了。”唐宽笑道,仰天大笑。 同为九道山庄附近出来的另一人,心情却就是不如唐宽了。 说不如他都不好,应该说根本算不上一个档次的吧。 一个是主人家,一个连下人都不如。 也正是那座小城中,有一个姓王的员外,再过几日就是他的五十七岁大寿之日,正因为人手不足,才从人贩子手中买来了几个下人来。 王员外在众人的评价中都是一个不错的人,待人很好,但那些人却不知他就是一个披着羊皮的狼,藏着恶虎的心,却披着一条忠狗的皮。 他性情残暴,但看起来却像是一个老好人的模样。 他那张和善的脸,是对他本性掩藏的最好伪装。 也多亏他生了这么一副脸,才能骗倒众人,平安活到今日。 不过总有些人,他们的眼睛是瞒不过的,他们就像是风雪中的猎手,苍穹上的苍鹰,任何一个细节都不要妄图逃出他们的眼中,他们会把仇恨记在心里,等待时机,加以报复。 忍人之不能忍,则成人之所不能成。 很显然,逍遥子就是这样一个人,他为了这一天已经忍了两年。 两年前他知道了一件事,心中萌生了必杀王员外之心。 而今天就是王员外的寿辰,逍遥子就要在今天杀了他。 他有个习惯,如果可以的话,他更喜欢让别人出生的那一日和死去的那一日,变成同一天。 “生死同一日,自在血逍遥。”这是许多人对他的描述。 他就是被江湖人称杀手中的王者的。 “生死同天血逍遥” 他最喜欢带着贺礼去杀人,这是一种多么大的讽刺啊。 这不,他一手拎着贺礼,另一手拿着一把剑,朝着王府走去。 那剑上还留着一滴滴的鲜血。 血非红,却似死...... 十六.白衣胜雪 夜已深了,王府却一反常态的更加热闹了起来,四处张灯结彩,满是欢庆之意。 逍遥子在途中突然改变了主意,他觉得在夜晚杀人,在月圆之时才是最妙的,才是最享受的。 现在他站在同丰客栈的楼上,选了一间靠近窗户的屋子。 看的不清楚,他又飞到了阁楼顶。 站在阁楼顶,俯瞰这小城夜晚时的风光。 一排排的青瓦屋脊如同猛兽的肋骨一般均匀地排列着,在这里逍遥子能够清楚地看到王府的一举一动,当然也是他生了一副好眼睛的原因。 夜更深了,深的不见了五指。 逍遥子在阁楼顶上饮酒,却不幸早有另一人盯上了他。 叮叮叮.... 三声细小的声音响动,而逍遥子却早已感觉到了。 生死之间的危机感可是早已炉火纯青,对死亡有着野兽一般的直觉是每个优秀杀手所必须的。 逍遥子来不及放下酒杯,双臂一振,如同燕子般飞上了天,他清楚地看到他刚刚所坐在的那地方,有三根金针。 “好毒的暗器,竟一出手就要致我于死地。”逍遥子冷冷道。 但是没有其他的声音出来回应他,他看那针,针针都是从下面穿透了屋顶竟透出来一大半。 “又是一个混账,又是一个难缠的敌人。”逍遥子冷笑一声,如同鹰鸽一般回头,笔直的朝着王府飞去。 这几天,他早已摸透了王府的地形地貌,就连王员外有几个小老婆,外面有几个情人都了解得一清二楚。 逍遥子还在等,他在等人们离开。虽然是来杀人,但是他不喜欢被其他人看见,而且也不爱乱杀无辜。 更何况杀了普通人是没人会付钱的。 这就是逍遥子,他不会没有目的的去做一件事,也不会平白无故的去做一件事,你若认为他是一个善人那就更糟糕了,他不会帮助和自己无缘无故的人的。 今天,他来到王府有两件事。 第一,来杀王员外。 第二,来找一个人。 谁又知道他来找的是什么人呢?恐怕只有他自己吧。 夜入三更天上的氤氲已经慢慢淡了下去,灰蒙蒙的云层如同附骨之躯一般,顺着爬了上来。 王府已经没了外人,大家都已经散去了。 逍遥子心里终于打起了精神,从王府旁边的屋顶上一跃而下,他走到了门前,郑重其事的敲起了门。 咚咚咚,咚咚咚。 敲门声低沉而厚重,没有尖锐的声响,好似那地府传来的幽冥招魂之声。 一手拎着贺礼,一手拎着长剑。 仆人不耐烦地走了出来,他刚刚才把门给关上的。 按部就班的打开大门,却发现门外站了一个穿着打扮都很讲究得体的人。 这人正是逍遥子。 看到拎着剑仆人明显有些吃惊,但也没有表现出来。 仆人问道:“您是?” 逍遥子道:“来祝寿的。”说着还晃了晃手中的贺礼。 那人看了也没多心,便迎着逍遥子进来,又重新关好了门。 逍遥子道:“你家老爷呢?” 仆人回答道:“老爷这一天乏得很,正在正堂休息呢。” 逍遥子道:“那还要麻烦你通报一声。” 仆人看了看他,说道:“该如何通报呢?” 逍遥子道:“你说故人来访就好。” 仆人应了一声,便走出来了。 这时候正好又出来一个和那人相同打扮得仆人膜样的人,看见逍遥子就要上去招呼他。 这人笑着,看起来很诚心的笑着,却不料逍遥子回给他的却是一记封喉剑! 逍遥子的出手很快,只是眨眼间那人的喉咙就被贯穿,那人看着他用余力挣扎着,满脸的惊恐却说不出一句话来。 他的喉咙已经被生生撕裂了,已回天乏术,就是大罗神仙在世也难救他性命。 扑通一声,那人摔死在地上。 噗通一声被那人听到,一回头回应他的竟是两枚银针。 细如发丝,快若闪电。 只见银光一闪,两根银针就已没入他的身体,一根从喉咙插入,一根从心脏插入,没到了最底端,似乎贯穿了他的身体。 那人也同刚才那人一般挣扎着,却也说不出话来。 扑通一声摔倒在地上,声音很大却是惊醒了屋里的王员外。 王员外睡得不深,听到奇怪的响动自然马上就醒了过来,他走出卧房,来到中厅的时候,那眼前的场景着实是吓了他一跳。 门上有些透着光,隐约可以看到外面,这不看不要紧,看完之后不明白怎么回事的王员外却是半条命都已归了西。 一个黑色的人影在外面好像是坐在地上的模样,生抠着门框,想要往里面爬进来似得,一阵阵的蠕动着,如同蛆虫一般。就好像那从地狱而来的索命恶鬼一般,然人看了心底不由的升腾起一股冷气来。 俗话说得好,不做亏心事,不怕鬼叫门。 就算是个没事人看见这场面也会心里一惊,更别说王员外了,他本身就有着不轻的罪孽,被他害死的人没有一千也有八百了。 这场景的确是让人不寒而栗。 慢慢的,那人影好像不动了。倚着门瘫在了地上。 王员外壮着胆子,走进前去,猛然一脚那人连同门,一下子全都飞了出去,笔直地朝着逍遥子而来。 逍遥子见此,目光如炬,一个侧翻身,一脚连人带门踹向一旁。 发福了的王员外,慢慢走了出来。 他打量着这个人,却没有一点印象。 逍遥子也打量着他,说实话逍遥子之前也是没有见过他的。 王员外道:“不知阁下高姓大名,今夜来此有何贵干。” 逍遥子回答道:“给你送贺礼。” 王员外道:“这是送礼之人应该做的事吗?” 他指着院子中的两具尸体,眼中还紧紧盯着逍遥子那柄滴血的剑。 逍遥子笑道:“我来这不止这一件事。” 王员外问道:“还有什么事。” 逍遥子淡淡说道:“送你上西天。” 王员外眼神一凝,就在逍遥子说出这句话的时候,逍遥子的身影就消失在了王员外的眼中。 王员外见状两手抓住身上的袖袍,唰的一声,从其中抽出两把短刀。 两把刀短小精悍,看起来也是大宗师的作品。 先说这两把刀救了他一命。 逍遥子的速度很快,在王员外的身旁出现了一道道银光的幻影,虚虚实实,实实虚虚,根本分不清真假。 王员外一下不动,眼睛紧盯着面前,忽然一抬手,两把刀如同双龙出海一般,一刀将逍遥子劈飞。 逍遥子在空中翻了两个跟头,才堪堪停下。 他笑着对王员外说道:“到是我小看了你啊。” 王员外没说什么?双刀一甩,改成了反手持刀。 真正了解他的人才知道,他真正厉害的是反手持双刀。 天上的乌云已忍不住寂寞,化作丝丝细雨滑落下来。 在这电闪雷鸣的黑夜,两人在进行生死决斗。 王员外的两把刀如同真的化作两条青龙一般,在这院子中飞舞。 逍遥子见了,凛然一笑,一个闪身又不见了踪影。 天空之中雨势渐渐大了起来,电闪雷鸣。 王员外只觉得眼前有一道银光晃眼,那银光如同一条银蛇一般轻灵巧劲,不知是电光还是剑光。 隐隐约约的他看到了那剑上的两个字。 “逍遥。” 可是他已经反应不过来了。 啪嗒。 一声落地的声音响起,逍遥子稳稳的落在了王员外的身后,而那身后的衣袍还在飞舞起伏。 那手中的剑,也缓缓插入鲨鱼皮的剑鞘之中。 啪.... 只是瞬间只见王员外的身上爆出一团血雾,脖子上隐约现出一道一道血红色的剑痕。 “血逍..遥.....”王员外用残余的气力吐出三个字。 扑腾。 王员外一下子在了地上,就像是一只熊撞在树上一样。 “不错的眼力。” 逍遥子看他一眼,拎起那贺礼,走进屋子。 他把那贺礼放在桌上,走进了一个个房间。 王府的人们还在睡梦里,却再也没有醒过来的机会。 逍遥子常说一句话。 “谁也不知道明天和来世,哪一个来得更快一点。我也一样。” 就好像这王府中的众人,再也看不到明天了。 而只有一个人逃脱了这厄运。 熊看见一个拿着剑的白衣男子站在他面前,仿佛高不可攀。 他看到那把剑上还在滴着血,剑上有两个苍劲有力的字,熊这一辈子都不会忘记。 “逍遥!......” 十七.拜师逍遥子 黑暗笼罩着这个小屋子,这屋子很静,静得可以听到一个针掉到地上的声音。 然而此时,熊所听到的却不是那声音。 是血!是一滴滴从剑上滴下的血!!! 白衣男子先是进来杀了这屋子里除了他之外所有的人,熊很害怕,周围满是血腥气,让他很不习惯,这感觉恶心极了。 轰隆.... 一道十分响亮的雷声,在不远处落下,那强烈的光芒把逍遥子的身影更加的放大,在熊心中他对逍遥子的惧怕远超过了唐宽。 逍遥子慢慢举起剑,熊的眼中十分惊恐,却不料到逍遥子反手一剑将他身上的上衣挑破,在他的左肩上赫然有着一个蝴蝶形的胎记。 逍遥子面露笑意,一声不吭的收起了剑。 熊见此,才堪堪松了一口气。 被别人掌握命运的滋味的确很不好受。 突然之间,熊对力量萌生出欲望,这欲望如同一根有力的大树一般深深地扎根在他的心底。 他看着这人。虽然是个男人却一点也不比女人差。 他和唐宽一样,是一个美男子。 但他的心里却越发的不明白了,为什么只有自己会免遭一劫。 这个疑问回荡在熊的心间,却始终想不明白。 而这时,熊已经没有时间再去想其他的事了。 因为,逍遥子说话了.... 同样也是夜,四川唐门中的夜却很美。 身居唐门之中的唐宽,正和彭绍峰,以及刚刚才到的天剑慕容凌,坐在一起,喝着酒。[.mianhuatang.info超多好看小说] 小院中徐徐清风袭来,给黑夜的闷热也降了降温。 然而唐宽的心却是久久不能平静。 他想起了白天的事,这事让他心里很不顺气。 唐门分部一夜被灭,而熊也不知所踪。 熊的确让他很是心烦,但更让他心烦的是那小城中的变化。 他现在断定,那城中定有不平凡的人或不平凡的事,他又去与他的师父,也就是内门大长老唐威去请命出山,却吃了个闭门羹。 唐威根本就不见他,这让他很是苦恼。 随后,慕容凌便到了,这位江南慕容家的大才子对此事却也是无计可施。 三人在以前就已结识,结为异姓兄弟,亲如手足一般。 今夜却不住的在这喝起闷酒来,可叹可悲.... 唐宽看着天边的星,而熊所在的地方虽然下着雨,但他也正看着两颗星。 逍遥子有神的双眼就如同两颗星一般。 逍遥子的气场很强,压得熊都已渐渐喘不过气来。 逍遥子背手负剑,脚步轻点地面如同鬼魅一般。 “跟我过来.....” 这声音就像地狱传来的,熊听了不禁一愣,连滚带爬的跑了出去。 他可不敢得罪这杀神,刚刚身边的人都是怎么死的他可是看得一清二楚的。 外面下着雨,狂乱的风刮得空中地上满是落叶。 一夜雨来,叶落万千。 一道道电弧就像是雷蛇一般在天上蜿蜒徘徊,逍遥子看着天上,又看着地上倒在雨水中的王员外,才意外地发现他并没有死。[.mianhuatang.info超多好看小说] 奄奄一息,却比死了还要难受。 “这一身的肥肉倒是救了你一命。” 逍遥子笑着看着他,手上却没有什么动作。 嘎吱一声,熊推开门走了出来。 一道惊雷忽然炸开,那狂暴的声响却着实吓了熊一跳。 看着这院子中的三个人,熊有些惊讶。 王员外,还有两个奴隶的教头。 这些以往骑压在他们头上作威作福的人,如今却一个个都倒在了地上,逍遥子在熊心中的形象瞬间就如同天神一般高大,高不可攀。 他一下子就跪在地上,连地上的水花都被溅飞。 这一跪,坚定,执着,跪下的还有一个人的尊严。 逍遥子笑道:“你这是做什么。” 熊回答道:“怎样才能成为一个像你这般强者。” 逍遥子笑道:“很难的。” 熊回答道:“再难我也能坚持。” 逍遥子又道:“会十分的苦。” 熊又坚定地答道:“再苦我也能忍。” 逍遥子道:“如果你能拜我为师,我就能让你成为当世强者,脚踏八方路,剑荡四方敌。” 熊道:“我愿意。” 逍遥子回答道:“可我不愿意。” 说完他又接着道:“我凭什么收你为徒,收你做徒弟对我有什么好处,而且我没有理由收你不可。” 熊坚定道:“有的,我想要变强。” 逍遥子看他一眼,说道:“接着说。” 熊道:“我的肩上有责任,我有自己爱的人,我有想要守护的人,我希望可以把握自己的命运,我不想再看到事实在我眼前发生而无力去改变,我厌恶现在的自己,我希望有一天能杀尽仇敌,和给予我们耻辱的人。” “所以我需要变强,我需要力量。”熊斩钉截铁的说道。 逍遥子默默听着,说道:“你现在所缺少的就是一个表现决心的行动了。” “任何的花言巧语只能去骗骗你的女人,对于我而言,实际行动远高于一切。” 熊听完,漠然的站起来。 他慢慢的走到了王员外面前,捡起了地上那对的宛若双龙的刀。 那双刀入手,雄的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安全感。 这刀也曾给过王员外安全感,而现在却只剩下无边的恐惧。 熊一把抓住王员外的肩膀,天生神力的他把他一下抬了起来,却又一刀插入他的身体中,一刀刀,仿佛无止境一般。 王员外的眼神从惊恐,变成恐惧,慢慢无神.... 逍遥子看着他却没想到他心中的执念竟有那么深。 鲜红的血顺着刀留下,融入雨水中,汇在一起。 熊这时却好似对这血腥气毫无反感了,一刀刀,不知要到何时。 逍遥子叹道:“已经够了。” 熊却如同没有听见一般,一刀刀,似乎永无止境。 如此恨意,如是习武,怎能不走火入魔。 “够了!” 逍遥子怒吼道。 只见熊手上的刀一颤,似乎要滑落下来一样,眼角中的不知是泪还是雨水。 咚.... 熊一头叩在地上,好似大地轰鸣。 “师父....” 只听那声音,沧桑而悲伤,嘶哑而无力,深沉而富有质感,悲愤而无力回天。如同绝望的哀嚎一般。 天上雷雨交加,狂风怒号,好似天地为之震撼。 “好徒儿,好徒儿!”逍遥子连连念叨,仰天大笑。 哈哈.... 只听笑声尽了,逍遥子走了过来,而熊还是跪在那头叩地,不曾站起来。 逍遥子走进前去,轻轻一碰熊却倒了。 他已经昏死了过去... “真是个傻小子,为什么要这么拼命,我来此的目的就是要接你走啊。”逍遥子笑道,背起熊,双臂一振,径直的飞上墙檐。 他回头又看了这一眼,却一言不发的走了。 身轻如燕一般,几步跳跃,便飞出老远。 咻咻咻.... 突然三道急促破空声传来,逍遥子紧忙身形一变从一个看似不可能的方向,用一种从没见过的步伐飞了出去,却是险险避开了那三根金针。 他眼神一凝,深知此处乃是是非之地,两步轻点,在黑暗中确实是去了踪影。 两道雷霆顺势而落,这一夜是个多雷多雨的夜。 在同丰客栈的窗口中隐约能听到一个人的笑。 一个男人的笑..... 十八.动身 在京城中,阴云密布的,这是个不好的天气。[.mianhuatang.info超多好看小说] 而有些人的心情却也如这天气一般。 在京城刑部衙门最后一重院落里,有几间灰色的平房,巨大而厚重的石砖,据说是特地从西山运来的,只要有一个人守在房里,外面的人就很难攻进去。 灰色的平房坐落在东面的高墙下,到了春天,墙角就会开放出一丛丛不知名的红色小花,为这个终年死气沉沉的灰色院落带来几分生机。 程小青的心情实在算不上好,因为总是有案子在等着他,他就像一匹跑的脱缰了的马,想停都停不下来了。 一座小城中,一个姓王的员外一夜被杀,满门一百五十余人满门惨死。 程小青一手那张刚刚传上来的信笺,一边有些叹气。 他索性把信件一把扔在了桌上,大步流星的走了出去,他要去哪呢? 这恐怕除了他以外估计不会有人知道吧。 六扇门的人们看到这位工作狂一般的总捕,一声不吭的离开了。虽然有些疑惑,但却没有一个人敢去问一句。 他的性格古怪,脾气更古怪。 没有几个人敢去他旁边主动搭话的,至少他们没有见到过几个。 他走到了后院的马厩,牵出了自己的那匹千里马。 他很喜欢这匹马,这马是在他大婚的时候胡金袖和卜鹰送他的贺礼。 他轻轻抚着马头,如同看着自己的情人一般。 那马也似乎很通人性,兴奋的晃了晃头。 程小青板着脸笑了笑,实在是很难得。 他脚踏马蹬,一个翻身便飞上了马背,手里提着缰绳,这千里马如同听到了命令一般,一下子狂奔出去。 程小青觉得只有在这马背上的时候才是最轻松地,连走路都不用自己费事了。 程小青正赶着回家,他的妻子想必已经等他多时了。 程小青早已成家,甚至连自己的孩子都快要出生了。 那他的妻子是谁呢? 程小青的马跑得很快,只是短短一盏茶的时间,就已经穿过了二十几条大街,这马爆发力和耐性都好的可怕。 卜鹰还曾说过,胡大小姐当时认出这匹千里马的时候都舍不得送出去呢。 胡大小姐的眼光真不是普通人可以比的。 这马路过一间别致小院的时候,却是骤然停下了,良马通灵就算程小青没说,他也知道他要去哪里了。 对于这样的一匹马,他又能说些什么呢?有的只是幸运的心。 一个跃步,跳下马来。 程小青还不来得及敲门,那门却已经打开了。 一个像是从图画中走出的绝色佳丽走了出来,她的样貌得很美,而惟一美中不足的就是她的肤色。 有些白得过了头,那是一种病态的白。 “金碎心。” 这个绝色美人就是当年纵横天下的病女子,紫丁香的头号杀手金碎心。 相传金碎心曾与程小青相见之后一试高下,金碎心早已有了要一试魔刀的心思。 结果自然不用说,程小青面对那如同克制着他一般的剑法,只能堪堪防住,直到最后却虚晃一招,战败了金大少。 金碎心输得心服口服,后来不知如何,程小青俘获美人芳心,二人每天成双入对,关二见了自然乐不得,在他的撮合下二人马上就结为连理。 随后就定居在了京城,没有再回过关西一次,或许是出于对母亲的怨恨,程小青也不愿和母亲有所来往。 金碎心见了程小青很是温柔,再也不见那杀手般的冷血无情。 “今天怎么回来的那么早。” “有些事情要去办,自然回来要早些了。” “你那么忙就没有时间陪陪我吗。” 看着金碎心,那一有些凸起的腹部,程小青难得的会心一笑。 “等我忙完这一阵子,一定会来陪你一段时间。” “这谎话你已经说了不止一次了,可这一阵子却还没过去。” 金碎心有些不满的说道,但她还不是那么容易生气的人,回身走进屋去,程小青也跟着走了进去。 进了屋子的金碎心径直的走进了厨房里,随之从屋中传出一句话。 “我给你先做些饭吃吧。” “算了,我也算不上有多饿。”程小青想了想又说道:“你那拿惯了刀剑的手拿起锅铲来相比也十分的费力吧。” “才没这回事。”金碎心从厨房了出来说道:“等吃过晚饭再走吧。” “算了吧!这次的事有些紧,我得尽快赶过去。” 进了屋的金碎心看着程小青胡乱的翻着,正在收拾着行李。 他佯装怒道:“看看,我好不容易才收拾好的,你随手一翻我有得收拾一会了。” 程小青也没说什么?还在闷头找衣服。 “反正在家也没事做,就当是锻炼了。”程小青漫不经心地说。 金碎心冷哼一声,不去理他,一把像是散了骨头似的躺在床上。 闭上眼睛的她,感觉自己的头上一阵阵的热气传来,一睁眼却看到程小青正趴他头顶看着她。 “有什么好看的。” “你还是霸道一点起来更美。” 看着程小青那含情脉脉的双眼,金碎心的脸上不禁飞起一朵红霞。 “都酸掉人家的牙了。” “没有的事。” 程小青不由分说对着金碎心一个深深的吻,这吻深的金碎心都要喘不过气来了。 程小青起来,看着金碎心的眼里似乎还有些怪罪的意思。 程小青看见一摆手,说道:“我要走了。” “等下。” 这却是金碎心说的,她从箱子中拿出一串项链,一共由几十颗珍珠穿成,十分的漂亮。这珍珠有辟邪的说法,金碎心就拿来给他。 “从前,每次我去执行任务的时候都会把它取出戴在身上,它能给我好运。” “那你那次和我比试的时候,带了么。” “那次是我忘记了,否则现在就该是我娶你了。” 程小青笑笑,将金碎心拥入怀中。 程小青在金碎心耳边呢喃道。 “我一定会回来的,然后陪你一阵子,等到我们的孩子出生。” “恩。” 程小青出了门,那马看见他不由得仰天嘶鸣长啸。 他抚了抚它的头,那马儿好像很享受一般。 一个飞身跃步,程小青飞到了马背上,双手一勒缰绳,马踏长烟,绝尘而去。 而只留下佳人,独倚窗边。 不胜伤感..... 而现在和程小青有这一样想法的可不只有一个人。 有三个人。 天剑慕容凌,地刀彭绍峰,血手银针唐宽。 三个人现在就像是笼子中的老虎,进来容易出去可就难了。 他们打定了主意,今晚无论如何也要跑出去。 对于新奇的事,好奇心作祟的年轻人总是没有任何免疫力。 就算是他们也一样。 晚风拂过林间,瑟瑟寒风携卷着落叶飘过,从地上到天上。 而三个人却迟迟没有动。 他们在等一个时机,一个最好的时机。 因为他们都很清楚,想要跑出去只有这一次的机会,没有人会给他们第二次机会。 夜已经深了,但三人的眼中却露出了精光。 时机到了! 在这黑夜中,他们的身影比猫还要灵敏,比猎豹还要迅速。 三道黑色的残影,忽的一下闪过,不会有人认为那是人吧。 而早已隐藏在树后面的老人,却把这一切都看在眼里。 “哎。” 他叹着沉重的气,想想又说道。 “也罢,没人去捅开这层窗户纸的话,怎么行呢。” “年轻人么,就要有点年轻人的样子,你们做错了事是可以被原谅的。” “不像是我,只是错了一次,就已无法改变了。” 寒风瑟瑟的小路上,一个孤独的背影渐渐远去。 谁也不会想到,唐宽也不会想到。 刚刚,唐威离自己的距离只有不足十米远.... 十九.普通的一天 有些人始终很清醒。[.mianhuatang.info超多好看小说]虽然有时候会犯糊涂,但他已经明白自己是在做些什么。 还有些人,他们也很糊涂,但他们对周围的一切甚至于是自己都不清楚。 皑皑的白云如同厚厚的积雪一般附在天空上,像是一座小岛一样。而就在地上,一座高山如同霸王枪一样,直插云霄。 这山上鲜有些绿色,大多都是灰蒙蒙一片的,没有什么生气。 而在这山上,有一个小屋子,屋子虽然不大,但却很精致。 这种精致不是说的豪华那样的精致,而是说建房子的这人十分的用心。 要是熊看到了他一定会这样感叹道:这房子一定要比云中鹤的茅草屋结实多了。 实际上这屋子已经很久没有忍住进去过了,只是在近期,又来了两个人住了进去。 一个年纪不小但是看起来却十分年轻的人,一个长得比较精壮却有些神智不清的年轻人。 没有人知道这样的两个人是怎么走到一起的,甚至都猜不出。 鸡鸣五更,太阳升起,耀眼的阳光从东方升起。 云都因这阳光的照耀变淡了,好像是被人用剑削薄了一块一样。 屋子的附近却是有这许多的花,若是有识花人在这里,他们一定会有所惊叹的。 每日伴随着花香醒来,呼吸着新鲜的空气,阳光从窗边射入,暖洋洋的。 这种感觉又有几个人会不喜欢呢?只有另类的人才会讨厌吧。(.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 熊是一个十分幸运的人,这一点不得不说。 他虽然是一个奴隶,但却遇上了岚。 他虽然在死亡谷岌岌可危,但却遇上了云中鹤。 他虽然被人再一次捉起来,但却遇上了唐宽。 他虽然被人卖身为奴,却遇上了逍遥子。 他虽然现在昏迷不醒,但却能够躺在这人间仙境中。 有的人生来倒霉,有的人生来更倒霉。 只有没看到他人的倒霉事的人才会长吁短叹自己的不幸。 直到最后才会了解自己却也是这茫茫人海中的一员而已。 熊显然是一个一直都在被上天眷顾着的人。 曾有一句话现在还记在心中,上帝取走你珍若生命的东西,只不过是要赐你比生命还要珍贵的。 显然熊是幸运的,它比其他人都走运的多,至少他现在是自由的,有一位横行天下的师傅,有一个目标和自己所爱的人。 思念往往是无用的,正如逍遥子所言,实际行动才是高于一切的。 一阵阵的香气沁人心扉,如同美酒的香气,这是对任何一个酒徒都无法抵御的,就连那采蜜的蜜蜂都似以痴痴的醉了。 这一片五色花海中,有一座小屋子,这屋子中已经不像是刚刚进来一般满是灰尘的,屋子已经被打扫得十分干净了。 在里屋的床上,躺着一个人他的表情很幸福,也很满足。 能够简单地满足莫不是一种幸福吗。 那人正是熊,是逍遥子将他带到了这。 而逍遥子现在却正在屋外点着火准备做饭,酒是一种好东西,它可以麻醉你的精神却并不能填饱你的肚子,而填不饱肚子就没有力气,恰恰力气才是人们所最需要的。 虽然杀人的时候,如同恶魔一般一眼不眨,但就算是一个杀手也是一个普通人,如果连自己都照顾不好的话,就更别提活下去了。 杀人是一件易事,而救人,照顾人确没有那么容易。 逍遥子在放下剑的时候,也仅仅不过是一个普通人而已。 吃饭喝水是人之必备,逍遥子饿了,就去做饭。 而对于一个总是在亡命天涯的人,他会不喝酒吗? 这个可能性基本为零,至少我觉得是的。 对于酒徒来说,最难以抵挡的是什么呢? 就像是一个色鬼,他最难以抵挡的应该就是女人的美色。 一个酒鬼自然抵挡不住美酒的诱惑了。 逍遥子不仅喜欢喝酒,而且爱喝酒,每次吃饭的时候他都必然要热上一些。 他不仅喜欢喝酒,而且只喝好酒。只喝三十几年以上的陈酿。 而这酒香混着花香,却飞入了屋子中。 这一切都如同一张有形的大手,他把熊慢慢叫醒带了出来。 事实上熊现在还是稀里糊涂的,他闻到一股香气,这香气让他不由自主的往前走。 睡眼惺忪的,却连路也都看的不真切了,眼前的一棵大桃树竟是毫不回避的撞了上去。 然而,结果是可想而知的。 他又一次昏了过去..... 时间飞转而逝,它不为任何事情而停留,公正且无私。 转眼又到了一个傍晚,和许多个夜晚的前奏一样,这个傍晚天空还是清楚明朗的。 隐隐约约有星辉闪烁,一轮弯月也已不甘寂寞的早就飞了出来。 瑟瑟的寒风卷起落叶,从地上飞到天上,从空中又落入地中。 这日子也如同这般一遍遍相同的反复着,却又有些不同。 这一切都取决于一个人正在想什么?想要做什么?怎么做,还有他自己的决定。 而今天的故事和早晨一般。 熊身上填了两道伤口,而现在他的头却就像是一个粽子一样包裹着,沉重闷热,而且十分的难受。 酒香伴着花香,又一次飘进了屋子。 酒鬼犯瘾的时候总是记不住教训的,熊迷迷糊糊的飘了出去,脚步有些轻浮,却比早上要强得多了。 他的脚步踏在落下的桃花中,那声音轻的绝不会和一只猫踏在花中的声音有多大的不同。 逍遥子在做晚饭,他的手脚十分勤快,动作起来也十分的快。 不过一会的功夫,菜香取缔了花香。 逍遥子回头,浅浅一笑看了他一眼,回过头举起酒杯纵饮了一杯。 熊没说什么?避开了那根该死的树走了过来。 “师父。” 熊却是有些清醒了,但他的身形却远不如他的语气。 逍遥子摆摆手,示意他过来坐下。 “喜欢酒吗?” “喜欢。” “有多喜欢?” “每日无酒不欢。” “我看得出,你已经许久没有欢乐过了。” 逍遥子善意的笑笑,拿起另一个杯子,给他倒了一杯酒。 熊看着,拿起杯子,却听到了逍遥子的自言自语。 “想起来,也有十几年没人陪我喝酒了吧。” 他的眼角上有滴滴晶莹的水珠,不知是从额头流下的汗水,还是激动而留下的热泪。 那往事,如同一个故事一般在逍遥子心中一页页的翻过。 十八年前天凌峰上那道孤独的背影他也绝不会忘记。 他的手渐渐用力,如果这酒杯不结实只怕早就被他给捏碎了吧。 熊似乎也感觉到了逍遥子的变化,但他没有说出来。 他只是拿着酒杯,端在空中,一句话也没说。 忽然,逍遥子说了句话。虽然这只有他一个人,但熊还是怀疑逍遥子是不是和自己说的。 “兄弟,干杯!” 逍遥子的双眼摩挲,其中有晶莹似水晶的泪藏在眸子里。 他好像看到了那二十余年前的事。 三个人,桃树下,把酒言欢...... 二十.黑乌鸦 夜已经深了,逍遥子的身影也早已不见。 透骨的风从远方刮来,好像是在找寻着什么?这风吹在花丛中,花海荡漾着而熊的心却也似乎像这花海一般。 桃花是一种美丽的花,粉红的颜色很是讨人喜欢。 熊很喜欢桃花,传说在大海的另一边有一座名为东瀛的岛屿,那岛上开放着一种花季只有短短几天的花,樱花。 那花很美,却也在不经意间凋零,听说那花是用死人为养料开成的。 残酷血腥,却又十分的美丽。 这时间的一切是否都如这花一般的矛盾呢? 熊不知道,况且他也不了解。 但逍遥子的表现却让他有了一丝明悟。 他的内心不禁有些动摇了,就如同逍遥子师父那般的强者,况且都有悲伤的事,而我这些又算得了什么呢。 人的一生,就像是在一个巨大的转盘里走动。 越是外层的转动的越快,而只有更强的人才能走到最外面。 所以往往内心越强大的人,心被伤得越深。 风有些乱了起来,而天空中的星辉也早就有些看不大清楚了。 朦胧的美感更让人神往,可熊却已经没有了欣赏的心思。 他累了,只想好好的睡一觉。 他倦了,想把这天的事情都忘掉。 事情总是不会如愿,一个幸运的人也是如此。 如果心里总是要刻意的去做某件事情的话,这事情的发展往往会朝着你所想象的另一面发展。 这并不是因为你自己的原因,而是你的心太过急躁了... 夜是寂寞寒冷的,也是孤独无助的。 终于听到一阵阵的鼾声,师徒二人都已经睡去了。 夜似乎更深了,深的不见了五指。 风总是在这徘徊着,好像有什么值得他留恋的东西一般,就如同小孩子喜欢吃糖一样。 到底这里有些什么东西呢? 恐怕知道这件事的也就只有逍遥子一人而已了吧。 在这山脚下,有一个身披黑袍的人,像是一个三四十岁的男人,满满地走上了山。 咕咕,咕咕.... 这声音低沉,让人听着很不舒服。 逍遥子猛然睁开了眼,他的眼中似乎带着精光,但熊却是睡得很死根本什么都没注意的到。 若是他见了此刻的逍遥子,一定会大吃一惊的。 可可惜他这一辈子,都没见到过几次。 逍遥子拿起自己的佩剑,大步走了出去。 外面早已经有个人在等着他了,这人披着个黑色的大袍,脸上似乎有些褶皱但却很年轻。 他和逍遥子差不多的年龄,但二人的形象相差实在是太大了。 逍遥子抬头看着他,那人也毫不逊色一样盯着他。 那人先是笑了笑说道. “一年不见了吧!逍遥子,你最近过得怎么样。” “托你的福还算不错。” 那人听了很是高兴。 “我希望你能这样过一辈子。” “恐怕这不行。” “哦?”那人笑笑,说道:“莫非你心中已经打定了主意。” “没错,这次我下了决心,没人可以改变我。” 那人长叹道:“可我还是想劝劝你。” 逍遥子冷笑两声:“不必了,你应该了解我的。” 那人道:“这因为了解你我才怕。” 他又接着说道:“你这人做起事来最爱头热,头一热起来便什么都不管不顾了,不计后果的事情你做了不少,自己后悔的事恐怕也有很多吧。” 逍遥子冷哼一声说道:“黑乌鸦,我知道你是为我好,但这是我也非做不可,否则我对不起我九泉下的大哥。还是劝你早早离去不要引火上身了。” 那人微微一笑道:“你还不知道我黑乌鸦么,我就是喜欢多管闲事,要不然你现在早就化作飞灰了,还有心思和我在这说这些么。” 逍遥子心里有些不耐烦的说到:“欠你的,我会还你。你不必总是拿这事来说。” 黑乌鸦长叹一声,不再言语。 他知道逍遥子又头热了,他总是这个样子,任性不计后果,但脾气却又犟的足有九匹马夜拉不回来。 黑乌鸦说道:“不说这个了,我找你来是有其他的事。” 逍遥子答道:“说吧。” 黑乌鸦说道:“听没听说过江东七剑。” 逍遥子想了想说道:“他们的大哥是不是兰花剑兰钢。” 黑乌鸦答道:“不错,就是他们。” 逍遥子说道:“十八年前,我们曾有过一面之缘。” 黑乌鸦阴阴笑道:“那你应该十八年前就杀掉他的。” 逍遥子问道:“为什么?” 黑乌鸦回答道:“我最近才打探到的消息,你所杀的王员外其实和江东七剑并属于同一个组织,这个组织之大简直超乎我们的想象,他们遍布朝廷和江湖,暗河也不过是他们其中的一个分部罢了。” 逍遥子眼神一凝:“你确定?” 黑乌鸦答道:“不,我不确定,毕竟这情报来的我也不能肯定。” 黑乌鸦接着说:“现在我所发现的只是这个组织的冰山一角,这是一个庞然大物,会让你心惊的庞然大物。” 逍遥子长叹道:“说的一点不错,这的确是一个让我心惊的怪物。” 黑乌鸦笑笑说道:“你也不必太惊慌,想必他们也没有把你放在眼里。” 逍遥子说道:“我总会让他们看到我的。” 黑乌鸦答道:“但我却不希望这样,伙计好好活着吧!我现在羡慕的是你,而你却要重回这险恶的江湖。” 逍遥子道:“我突然发现,我的心平静不下来了。” 黑乌鸦微微笑道:“以杀止心惊,这山下西行三十里,有一家姓沈的望族,这人与你有仇,杀了他满门去吧。” 逍遥子只还听着,黑乌鸦却背对着悬崖跳了下去,这悬崖陡立十分难走。 难怪他叫黑乌鸦,轻功果然了不得。 其实黑乌鸦叫黑乌鸦不止是因为他的轻功,只要是因为他的左边肩膀上总是站着一只黑色的乌鸦。 乌鸦和喜鹊不同,有人喜欢喜鹊却很少人喜欢乌鸦,乌鸦是厄运和晦气的象征,只要遇见乌鸦心里总是不舒服的。 黑乌鸦,血鹦鹉。 只不过不同的是,他们只为敌人送去灾难和厄运。 逍遥子凛然一笑,双袍已然猛然摆动起来,一个跃步,在天边有一道长长斜斜的影子从山崖上掠过。 这一夜,注定不平静。 鸡鸣五更,鱼肚翻白... 熊不见了床上的逍遥子,起身看去,却发现逍遥子在做着早饭,他身旁还摆着两壶好酒。这就是他早晨回来时候带回来的。 熊很欢心... 有欢心的,自然就有堵心的。 程小青最近一段时间都比较堵心,他今早刚到案子发生的地方,却又接到一封来信。 “链银剑沈金兵被杀,满门三百余人无一活口。” 程小青看着这信里的内容,心里暴躁,把这信纸给撕了个稀巴烂。 他起身拿起刀便走了出去。 “程总捕您这是要去哪啊?”一个人壮着胆子问道。 “去吃早饭!”程小青一点好气都没有的说道。 二十一.奇怪的客人 天高云淡,像是散落在周围的棉花糖一般,看起来很甜蜜。 小城中的人流就像是河川一般,来来往往络绎不绝,在其中有三道身影和周围显得格格不入。 这三人正是慕容凌,彭绍峰,唐宽。 一夜未停的行程不可谓不累,这一夜起了不小的风,把三个人刮得都快要受了风一般。 三个贵家公子何曾受过这种待遇,但没办法这是他们自找的。 三个人如同雨打芭蕉一般,彭绍峰还好,倒是慕容凌显得十分虚弱了。 最不可思议的是看似瘦弱的唐宽,他的精神甚至比彭绍峰还要好很多,好的出了奇。 剑客的身体一般都不如刀客,刀法大开大合自然也就练出了一身铜皮铁骨。 唐宽轻车熟路,带着他们直接奔同丰客栈而去。 同丰门前的小二眼神好的很,在远处一打眼就看到了唐宽这个大财神。 小二连忙跑了过去,点头哈腰的迎着三人进了客栈。 进了客栈,客栈中的人们都看着他们,像是看着什么稀有的珠宝一般。 露水打透了的衣服贴在身上,极难看,且难受。 唐宽招呼小二说道:“马上去备上热水,我们要洗一个热水澡。” 小二连忙答道:“不需等,不需等。热水早已备下,请三位到浴室来吧。” 唐宽听了还算满意,随手抽出一张一百两的银票,却被彭绍峰拦下。 彭绍峰道:“不需要,不需要。要不得这么多吧。” 唐宽回答道:“多备下些,总是好的。” 彭绍峰脸上不动声色,反而是最没精神的慕容凌发话了。 “听你这话,已在此处备上不少的银子了。” 唐宽想了想说道:“两千两总是有的。” 慕容凌看了彭绍峰一眼,像是在示意什么?彭绍峰果断的拉起唐宽就走了进去。 慕容凌对小二吩咐道:“想必我兄弟的钱帐头上还有些零余吧。” 小二点了点头。 慕容凌微微一笑,说道:“那还要麻烦,请把这城中最好的大夫请来,我染上了风寒很不舒服。” 说完,慕容凌也不回头的走了进去。 小二叹口气,摇摇头般的走了出门,想必是去请大夫了吧。 热气腾腾的水中不时地有气泡冒出,三个人躺在一个大浴池中,唐宽和慕容凌静静地躺在那,反而是彭绍峰很不安分。 一会在这面,一会跑去那边的,来来回回,就连唐宽这种好脾气的人都有些烦躁了。 这时候反而是慕容凌说话了。 “黑鬼你不能老实会么。” 其实彭绍峰并不黑,只适合慕容凌唐宽二人比起来略有逊色,一个整天在烈日之下练刀的人,即使生的再白,也会变黑的。 所以他也比慕容凌的身体素质好很多了。 咕噜噜.... 彭绍峰的肚子响了起来,他有些不满的抱怨道:“饿死我了,我们快出去吃饭吧。” 慕容凌和唐宽却是一副不温不火的模样,二人异口同声的说道。 “不急,不急。” 彭绍峰没好气的看了二人一眼:“饿死你们算了。” “会比你坚持的时间稍微长一些的。”唐宽道。 彭绍峰刚要起来,只听见嘭的一声,看见水中有一个气泡飘了上来。 一股臭味飘了出来,唐宽二人一反常态的手忙脚乱的爬了出去。 慕容凌还狠狠地瞥了他一眼:“算你有种。” 彭绍峰脑门子上是一头的黑线,这种情况他也是始料未及。 急忙从水中爬出来也是扎了一条浴巾,紧跟着二人走了出去。 小二早就在门前等着,见三人出来连忙陪笑迎过去。 慕容凌看见他说道:“郎中呢?” 小二答道:“就在房间里候着呢。” 慕容凌说道:“可是这城中最好的郎中。” 小二答道:“没错,他绝对是这城中最好的郎中。” 唐宽回头说道:“好了,我们回房间去吧。” 彭绍峰问道:“哪个房间?” 唐宽道:“自然是我之前预定的房间。” 说完扭头便向着走廊左边走去。 二人间唐宽如此就要跟上,谁知小二吱吱呜呜的像是有话要说。 彭绍峰见了不喜道:“你想说什么?是不是我们欠了你房钱你怕我们还不起啊。” 小二连连摆手,都有些语无伦次了。 “大爷,小的自然不是这意思,不过是那位大爷预定的雅间已经住进了人了。” 小二面露尴尬之色,彭绍峰有点不喜,此时唐宽也已走了回来。 唐宽问道:“你刚刚说,我的房间已经住进了人?” 小二大着胆子说道:“是的,就在前天晚上,那晚已经没有多余的房间就只好让那位客人住进了。” 唐宽微微皱眉道:“那人叫什么?” 小二的脸色十分为难,见此,慕容凌说了句话。 “估计那人也是个极有有身份的人,这种人一般都不许他人泄露身份。” 小二听了才道:“大爷说的极是,实话说那客人打扮很怪,进来的时候根本没人看见他的模样,像是没脸见人一般。” 慕容凌笑道:“不知是你口中的哪位大佬又来了。” 唐宽微微皱眉,没有言语,倒是彭绍峰坐不住了。 “管他是谁,敢占我们的地方怎么样我也要讨个说法。” 说完便气冲冲的往那边走,忽然三人听到一声清脆的声响,那声音十分的脆像是骨头断裂的声响,又像是玉佩碎裂的声音,十分的脆果断,好像是一下子到了底。 听见这声音,彭绍峰不禁停了下来,双瞳闪烁。 唐宽等人显然也是吃了一惊,只有小二不以为然。 彭绍峰走了回来,唐宽和慕容凌齐声问他:“你听到了什么?” 彭绍峰想了想,却无法形容。 “一种十分奇怪的声响,很奇怪,很奇特。” 彭绍峰只好模糊的回答道。 慕容凌说道:“那你回来干什么?” 彭绍峰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道:“我根本不知道他在哪个房间啊。” 唐宽皱眉道:“现在肯和我们乖乖走了吧。” 彭绍峰苦笑道:“只好这样了。” 小二听见他们说话连忙带路,走到了过道另一端的尽头。 “就是这里了。”小二陪笑道。 慕容凌二人走了进去,唐宽却没有。 唐宽一把把小二拉到旁边,掏出那张百两银票一把拍在他手中。 小二看见,眼中露出贪婪之色。 唐宽道:“现在我和你所说的每一句话,你都不许说给任何一个人听。” 小二连连点头。 唐宽道:“那客人是何时来的。” 小二想想说道:“大概是前日晚上的时候。” 唐宽接着说道:“他有没有比较反常的地方?” 小二挠挠头想了想:“倒是有一点比较反常的。” 唐宽连忙问道:“什么事?” 小二答道:“他要我去找了些石灰不知是要做什么。” 唐宽再问到:“只是些石灰,没有其他的东西了么?” 小二道:“有的,他还要了分量不少的麝香,龙角。” 唐宽眼神一凝,说道:“城中最近有没有些大事发生?” 小二点头道:“有的,唐门的一个分部被灭门。” 唐宽一皱眉说道:“还有呢?” “王员外家惨遭灭门,无一活口。” 听到这话,唐宽眼角一跳。 唐宽道:“这样啊!那我之前带来的那人你可知道在哪?” 听到这,只见小二吱吱呜呜的,不敢说什么。 唐宽有些不耐烦,说道:“你知不知道?” 小二吞吞吐吐的说道:“知..知道。” 唐宽问道:“在哪?” 小二回忆着说道:“就在大爷您走了之后,来了另外一伙人,和他吃了一顿饭。” 唐宽道:“然后呢?” 小二道:“天一大亮,那些人就把醉了的那位给带走了,说是给卖了。” 唐宽问道:“卖到了那?” 小二又是支支吾吾的,弄得汤宽心烦意燥。 他有些微怒道:“说。” 小二看了他一眼,慢慢的吐出两个字。 “王府....” 二十二.独孤一命 唐宽听着听着,不由得一惊。 他连忙问道:“你说哪,他被卖到了王府?” 小二默默的点了点头。 唐宽又说道:“王府,莫不就是王员外家?” 小二只得点点头。 “没有一个活人吗?” “没有,满门皆死。” 唐宽听着,心生懊悔。怎么也没想到没想到那日一别竟是永远。 他紧紧的攥紧拳头,咬着牙,似乎还是很难受,猛地一拳打在墙上那墙都不禁抖了两抖,小二正害怕得要命,因为那拳头就落在了他的脑袋旁边。 豆大的汗珠,从他额头滑落落在地上,啪嗒的一声。 小二已被吓得不敢动弹了,就那么直楞楞的站在那。 “小二,快给我滚进来。” 隔壁屋子中传来一声粗暴的喊声,小儿看了唐宽一眼,唐宽闭上眼点点头,小儿如蒙特赦一溜烟地跑了,比兔子还快。 啪嗒.. 豆大的水珠滴滴的打在地板上,让人分不清那是泪还是汗珠。 他本还想找到他之后,能一起饮酒,一起高歌,能把自己的朋友介绍给他,让他就得这时间不是那么的寂寞,他也不止自己一个人。 可是现在人走茶凉了。 他还是没有死心,他决定一会再去打探打探去。 拭了拭眼角的泪珠,他慢慢走进房间去,沉重且缓慢,他是故意的。 门是关着的,而且是向里推的。 他推开轻掩的屋门,却看到了十分不解的一幕。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 一个老人,花白的头发看起来也已经十分的衰老了,他背着身子手轻轻搭在慕容凌的手上,只见慕容凌的脸色并不好,彭绍峰站在身后,也如他一般。 他刚刚走了进去,就听到慕容凌说道。 “血医,独孤一命。” 慕容凌的脸色并不好,可以说是更差了些,差到了极点。 他的手伸到了独孤一命的手中,任凭是何人也不会还高兴的起来的。 当年独孤一命在九华山上行医,出手杀了闹事的第九天魔,结果引来其余十七天魔的联手来攻,当时十八天魔联合出手号称天下无敌,十七天魔也差不到哪去,那日阴风怒号,魔气遮天,号称已经无敌于天下了。 结果双方大战一天两夜。 独孤一命身受重伤险些死去,但却用自己的独门医术救了自己一命。 但是在独孤一命下山的那一天,十八天魔那一日永远留在了九华山上。 九华山是地藏王菩萨的道场,十八人想必是都归了阴曹地府去了。 从那一天起江湖中盛传着一个传说,一个嗜血的医生杀掉了魔道的十八天魔,之后人挡杀人佛挡杀佛。 他的衣襟都被敌人的血染成了血色,自此他就得了一个绰号。 “血衣。”从那天开始他就改白袍为血色大袍,一种特殊的红色染料染成的,看起来就如同真是用血浸出的,只是少了一股子的血腥气。 而江湖人口传,结果误译成了“血医” 不管是什么?从那一天起再也没有一个人找他看过病,而两年之后他的身影就在江湖之中消失了,像是不存在一般彻彻底底的消失了。 而万万没想到,他今日却出现在了这。 在这个小城中做了一个郎中。 也怪不得慕容凌会那么紧张了,一个传说中杀人不眨眼的医生,你的手若是伸过去想必你恨不得马上就会抽回来吧。 慕容凌也想,但是他不敢轻举妄动。 自己的命就在人家的手心里握着,只要独孤一命的手指稍稍一动他就要见他们慕容家的列祖列宗去了。 唐宽听到也是一惊,原来这人就是传说中的“血医” 传说血医出手,天地变色。 但现在在他眼里看着。虽然看不到这个人的脸,从背后看起来还是个十分和蔼的老人。 只是那身衣服和他的职业有些不符罢了。 现在最紧张的人莫过于慕容凌了,它就像是个热锅上的蚂蚁。 过了一会他才壮着胆子说道:“独孤老先生。” 独孤一命抬起头看了他一眼说道:“怎么了。” 慕容凌苦笑道:“独孤老先生,我不想看病了,我觉得我现在身上充满了力量,而且我今天也没带钱。” 独孤一命抬头看了他一眼继续低下头来看着他的手。 “哦,没带钱啊。” 慕容凌苦笑道:“是啊!没带钱。” 他的脸上在笑,心里却都快要哭出来了。 “没关系的。”独孤一命默默说道。 “把手留下来就好了。” 慕容凌眼神一凝,心里却是一惊。虽然有些恐惧但另一只手反手就要去摸剑,却觉得那手一麻一下子失了力气。 彭绍峰吓了一跳,唐宽同样吓了一跳。 彭绍峰的手猛然抚上刀柄,唐宽的折扇也已出现在了手中。 屋子中的情况一下子变得紧张了起来,而现在他们不敢出手有两个原因。 第一,他们没把握对付独孤一命,一点也没有。 第二,慕容凌还在他手上。 这两条让他们所顾忌,才迟迟一直不敢动手。 独孤一命看到这架势一阵轻笑道:“小娃娃们,刀剑伤人动不得。” 转眼间,两根银针插在了二人的手腕上。 彭绍峰的手一下子如同慕容凌一般失了力,而唐宽的折扇啪嗒一声掉在了地上。 局势一下子就扭转了,唐宽紧皱双眉学着彭绍峰把针拔了出来,却发现手依旧用不上力。 那针上没有毒,却有药,那是一种类似于麻沸散一般的药物,而且这一针的力道和角度都准确的不合常理,手腕的腕骨直接被卸掉了 嘎.... 他们二人的手接了回去,冷眼看着老人。 老人一下站了起来,他起身很慢就像真是一个风烛残年的老头子一般。 他从怀中随手掏出一张纸来,拿起桌上的毛笔写下了一张药方,很认真很仔细。 而唐宽见了却十分惊奇,他才知道杀人不眨眼的血医原来也是一个书法高手。 “好了,每天按着这方子抓药不出两日定会好的。”老人笑着说道。 见此,唐宽连忙从怀中掏出一张一千两的银票,恭恭敬敬的送了上去。 独孤一命看了唐宽一眼,一边将银票收起,一边说着话。 “这是我这些日子以来收到的最大的银票了。”老人笑着说。 他回头看着坐在那的慕容凌说道:“小娃娃,你的手老夫就不要了。” 慕容凌满脑门子的冷汗,一点都没退去。 唐宽恭敬地答道:“如是不够,还可以再取些来。” 独孤一命摆手抚须道:“不必了,已经足够了。” 说完他看着唐宽腰中的那副鹿皮手套接着问了一句:“唐威老头是你什么人。” 唐宽道:“家师唐威。” 独孤一命笑道:“不错,是个好苗子。” 独孤一命拍拍他的肩膀,笑道:“等好了就赶快都各回各家去,彭家的小子还有慕容家的小子。” 唐宽一听眼前一亮:“莫非前辈知道些什么?” 虽然有些信心可是独孤一命却让唐宽失望了。 他摇摇头,说道:“我不了解什么?我早已退出江湖了。” 不过他又接了一句:“但是我能感觉得到这江湖,这武林又要卷起一股血雨腥风了。” 二十三.煮药闲谈 独孤一命走了,三个人呆呆的或坐或站着,一动不动。(.mianhuatang.info无弹窗广告) 独孤一命的强势出手直到现在他们都没反应的过来,也知道今天他们才明白了,自己也算不上什么少年高手,在这些人眼中,随手杀掉三五个更是一点影响都没有的。 呵呵呵呵.... 人离去,只剩下慕容凌的一阵苦笑。 不想他看着唐宽二人说道:“自吹自擂的感觉还不错,被人揭穿的话就不舒服了。” 唐宽听着,心里仿佛若有所思,他从地上捡起掉落的折扇。 彭绍峰大声道:“不要拿我们和他们来比,力战魔道十八天魔的实力绝不是别人的奉承,天魔是怎么样的,恐怕大家都清楚得很。” 彭绍峰苦着脸,接着说道:“反倒是我们自己,被周围人的吹捧迷了眼,却真以为自己算是根葱了,到今天才发现在他们眼里我就连根草都算不上。” 唐宽道:“总是了解为什么我向师傅夸耀自己的时候,师傅为何总是嗤嗤的笑了。” 彭绍峰说道:“恐怕在他们眼中我们就如同孩子一般。” 彭绍峰低头看看自己的刀,手轻轻抚摸着它,就像是在抚摸着情人的脸一般。 “我的刀还不够锋利,还不够完美,没有传说中五虎断魂的气势。我必须回去磨练它了。” 彭绍峰慢慢的长叹道。 慕容凌见此,也是附和着说:“我的剑也是一般。” 唐宽一笑:“我的扇子居然被人打掉了,我要把自己的手练到无论怎样都不会被人打掉扇子。” 彭绍峰笑道:“恐怕我只要近了你的身你就连扇子都拿不出来了。” 唐宽回答道:“恐怕下一次,你就不敢近我身了呢。” 彭绍峰惊奇道:“哦,那我还真是拭目以待。” 唐宽一把收起扇子说道:“会让你看到的。” 旁边的慕容凌显然也是耐不住寂寞,插了句嘴。 “我的剑会让你们两个志得意满的家伙乖乖的闭上嘴。” 慕容凌得意地笑道。 “哦?”唐宽和彭绍峰异口同声道:“那我会在你拔出剑之前就让你笑不出的。” 三人嬉笑声再起,取代了无精打采的他们。 简单用过了午饭,慕容凌哪里敢吃独孤一命的药方,但他确实有些感觉舒服了很多。 他说道:“我的风寒像是好些了。” 彭绍峰道:“不要独孤一命再给你查查了么,你还没有吃药啊。” 慕容凌白了他一眼道:“谁若说想找他看病那我可真是很佩服啊。” 唐宽道:“可小二说他是这城中最好的大夫啊!想必每天会给不少人看病的。” 慕容凌冷笑道:“要是知道了他的身份怕是没几个会找他的。” 唐宽笑道:“这也未必。” 这次反倒是慕容凌不解了。 “哦,你的意思是?” 刚说完这话,只听见那里屋中有个衰老的声音传来,这声音苍老而且无力,但他只是一听到那声音,慕容凌的额头上就留下了冷汗。 “慕容小娃娃,背地里说别人坏话可不是什么好习惯。” 听见这句话,他的脸色更是难看了几分。 唐宽听到屋中的脚步声连忙让开,只见那门忽的一下被打开了。 一个发须皆白,身着大红袍的老人走了出来。 血衣... 唐宽见了,连忙避开他,独孤一命像是没看到手中提着的几个药包却是放在了慕容凌面前的桌上。 唐宽扫了一眼里屋,却是连一个老鼠出入的地方都找不出,这让他对独孤一命的佩服更多了。 独孤一命笑着看着他,而他的脸上却已是冷汗直流了。 “小娃娃,看老头子我多么好心,还亲自去给你抓了药回来。”独孤一命笑呵呵的说道。 慕容凌刚要摆手拒绝,只见独孤一命一本正经了起来。 “放心放心,我知道你没钱,这药我不收你钱。” 看着独孤一命好心的样子,慕容凌感动的都热泪盈眶,都快哭出来了。 慕容凌苦笑道:“老先生,我身体已好得差不多了,不必吃药了。” 独孤一命却说道:“这怎么行呢?你若是不吃药旧疾复返砸了我的招牌可不行。” 彭绍峰站在墙角里,捂着嘴嗤嗤的笑着。唐宽见了也快要淡定不住了。 只见独孤一命回头对着彭绍峰说道:“看小哥你的身体也不大老好的,要不要我开个药方补一下。” 彭绍峰哪里敢答应,连忙摆手嘴里还说道:“不了不了,我身体比他强多了,您还是去治他吧。” 听了这话,慕容凌狠狠地瞪了他一眼,他自知今天已经逃不过了。 慕容凌好像是认命了一般说道:“好吧老先生,我喝。” 独孤一命像是赞许的看着他说道:“真是识趣,慕容老头也是得了一颗好苗子。” 唐宽随即招呼小二,小二也不知从哪里找来一口上等的煮药用的紫砂锅,但独孤一命拒绝在外面煮药,他坚持在屋子里。 众人也拗不过他,只好答应。 一道小小的火苗,一鼎大大的砂锅,不知何时才能煮好这药。 四个人在屋子中,只有独孤一命悠然自得,而其他三人都显得有些拘束。 这火着了少说有两个时辰,天虽然还亮着,但也近傍晚了。 独孤一命没说一句话,就死死盯着砂锅。 忽然,唐宽听到外面的敲门声,刚要开门却被独孤一命一句话喝住。 “等等!”独孤一命的脸色不算太好,但眼中却放着精光。 “外面的那个你是谁?”独孤一命问道。 “是小的。”听到外面的声音是小二,独孤一命放下了心,唐宽开了门。 见是小二唐宽走了出去,小二小声的和他说道:“那客人刚刚已经离去了。” 唐宽问道:“就是刚才在我们预定房间的那人么?” 小二答道:“正是,小的见他刚刚下去结清了帐走远了才敢上来告诉您。” 唐宽问道“他和来的时候身上有什么不同么” 小二道:“有的,那人的肩膀上多了一只鹰,手上多了一个黑皮袋子。” 唐宽想想道:“那黑皮袋子这里有得卖么?” 小儿肯定道:“没有,小人虽然身份卑微,但这人来人往的,却也看的出那东西的好坏,那肯定是京城的货没得跑。” 唐宽又道:“那鹰你看得出么?” 听到这话小二却挠了挠头说道:“小人虽然见过鹰,也见得不少。可是那么奇怪的鹰却是从来没见过。” 唐宽眼冒精光问道:“哪里奇怪。” 小二说道:“这小的倒是说不出,个头倒是大了些,只是觉得这鹰长得好奇怪,看起来很不自然。” 唐宽想了想答道:“这样啊!那好,没事你就下去吧。” 小二退后两步说道:“那大爷休息着,小的先退下了。”说完小二便快步下楼,不见了。 唐宽看了看,见整个走廊上一个人都没有,沉思半刻,便也进去了。 他回去的时候,那药已经熬好了。文火熬药下来便可以喝了,独孤一命正看着慕容凌,慕容凌一咬牙一跺脚,左手捏起鼻子右手拿起锅,一口便喝了下去。 独孤一命见了说道:“慢些慢些,不要这么牛饮鲸吞的,药力会失掉大半的,别把药渣都吃进去。” 听老人这么一说,慕容凌果然放慢了速度,独孤一命转头看向唐宽,问道:“是什么事?” 唐宽料想二者的对话也逃不出独孤一命的耳朵,索性就原原本本的说了出来。 只见独孤一命听完,拍拍唐宽的肩膀道:“我也该走了,算小子你们好运。” 只见唐宽疑惑道:“此话怎讲?” 独孤一命笑道:“那店门小二可都还说了些什么。” 唐宽想都没想就说道:“他说那人走的时候何来的时候很不同,手上拿了个很好的黑皮袋子,肩上站着一只鹰,看起来很奇怪。” 说完他又连忙补了一句:“他说看起来比普通的鹰要大很多。” 独孤一命抚须笑道:“傻小子,你又从何得知那是鹰。” 他看了看窗外,窗外飞过一只鸟正被那鹰追着,那鸟就像是这晚的晚餐了。 老人长叹道:“那不是鹰,是雕....” 二十四.见程小青 “什么!” 一声突兀的声音响起,那是唐宽的声音。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 “怎么,你没见过雕吗?”独孤一命问道。 “倒是见过,不过....”唐宽像是有话要说,但迟迟没说出口。 独孤一命看着他,一把拉起他的手走到窗边上,指着天外的那大鸟说道:“那你告诉我,那是鹰还是雕。” 彭绍峰也凑过来,看见说了一句:“的确是雕。” 唐宽道:“那小二为什么会说是只鹰。” 独孤一命笑道:“小子,这就是你们见识浅的原因了。” 他正色道:“两种可能,第一他真的不认识雕。第二你们能收买他那人就不能吗?” 唐宽听了皱眉道:“他为什么要收买他?” 独孤一命说道:“可能是为了混淆视听,为了让你们的猜测错误,也可能是隐瞒身份,嫁祸于人,让你们看到可能本身就是他的计划罢了。” 唐宽问道:“那他有什么计划呢?” 独孤一命听了怪他道:“我又不是他,我怎么知道。” 唐宽听了心里有些懊悔,却不想独孤一命又说道。 “或许那间屋子中有些残留的东西,你也许会感兴趣。” 看着他愁眉苦脸的,独孤一命不由的点拨了他一句。 唐宽一拍手,叫道:“对啊。”接着他便很兴奋的说道:“一会我就让小二把房间换回去,也好看看其中到底有什么。” 听完,独孤一命反而冷笑两声:“只怕你在那屋子里遭了什么不测,他走了恐怕早就料到你们会过去,怕是他早就在其中放了什么东西正等你们去钻呢。” 唐宽听完沉思道:“还是要去看一看的。” 独孤一命劝道:“这趟浑水尽量不要去趟,再说你为何那么纠结于那人。” “一件案子。”唐款阴沉着脸说道。 不料独孤一命笑道:“那就更关不上你们的事了,办案子有衙门,再大了上面还有京城的六扇门。更何况我已听说六扇门的总捕程小青已经到了这。” “不止是案子,还有一个人,我此行的目的就是来找这个人,只不过他和这案子有所牵连,我现在又找不到他,只好从这里下手。”唐宽说道。 独孤一命道:“这几日,王家被屠门,程小青领命来查,莫不是你的朋友犯下的案子?” “不,我的朋友很有可能已经被杀了。”唐宽长叹道。 “那你何必为了一个可能已经死掉的人而犯上自己呢。”独孤一命说道。 “活要见人,死要见尸,决不能这么不明不白的。”唐宽道。 “你若看见一具尸体,只怕是更悲伤了。”独孤一命笑道。 “那也是没办法,我只要自己问心无愧就好了。”唐宽叹道。 “为什么要冒上那么大的风险呢?连你的朋友也搭上。”独孤一命说道。 唐宽的眼中仿佛若有光,看着窗外像是想起了当日之事。 “因为那日我和他说过,我们是朋友!”唐宽坚定道。 “他们两个也你你朋友,你要带着他们两个身犯险境吗?”独孤一命指着身后的慕容凌和彭绍峰说道。 “我倒是想摆脱他们两个自己去,可是他们是决不允许我这样的。”唐宽长叹道。 此时,一直沉默的彭绍峰却搭上了话,就连躺在床上的慕容凌也是一个翻身坐了起来。 彭绍峰目露精光说道:“我怎么可能看着二弟你一个人身犯险境呢。” 慕容凌听到也附和道:“就像是你自己说的,别想甩开我们俩。(.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 唐宽笑道,看着独孤一命。 独孤一命却也笑笑说道:“你们两个又是为了什么呢?他那个朋友恐怕你们不认识吧。” 二人齐齐点头,说道:“我们的确不认识他,我们是为了唐宽。” “那你们不应该去,这一去很可能会不来了。”独孤一命说道。 “不,我们有义务去。”二人异口同声道。 老人笑笑说道:“你们有什么义务?” 二人看了对方一眼说道:“唐宽的朋友就是我们的朋友,唐宽的兄弟就是我们的兄弟,既然是我们的兄弟,我们自然也要活见人,死见尸。” 老人刚要说话,二人相视看出老人要说什么?不能他说出来就和声道:“只因为我们是朋友。” 老人愣了一下,忽然拍掌仰天大笑。 “好好好,好一个朋友。”老人说道:“有友如此,夫复何求。” 唐宽恭敬道:“想必您以了解我们的决心了。” 独孤一命抚须笑道:“我再也不会去阻止你们了,尽管你们去送死也一样。” 唐宽道:“谢您成全了。” 独孤一命摆手道:“不打紧不打紧。” 接着他又说了句话:“不过我还是劝你们再去找一个人,这个人会帮你们的。” 唐宽道:“谁?” 老人缓缓道:“程小青。” 外面的天已经有些昏暗了,阴沉了下来。 那只雕正享受着今日的晚餐,血飞溅的哪里都是。 唐款看着那人,似乎觉得那人也正在看着他。 像是恶魔一般对着他笑,阴沉,恐怖,不寒而栗,嘲讽,讥笑,阴寒瘆人。 独孤一命走了,谁也不知道他是怎么走的,一不注意就失去了人影,就如同他来的时候一般,不知怎么进来的,也不知道怎么离去的,那刺眼的大红袍,竟然一下子就消失不见了。 他们来到了这县衙门前,喊冤鼓,石狮子。 彭绍峰二话没说,拿起那鼓槌一锤捶的那鼓面如同波浪一般,一下子就快要被打破了。 看来他也不是第一次敲这鼓了,手法熟练得很,再重一点的话,恐怕这鼓面就要裂开了。 鼓声像是雷声,浩浩荡荡的传进了内堂中。 看门的守卫听到了,打开了大门,看见站在门外的三人便说道。 “有事情明天再来吧!今日不接冤案了。”那人说着,就要把门关上。 彭绍峰一抬手顶住门,任凭那人用尽了力气也不能把这门推动半分。 看着他满脸大汗的样子,唐宽说道:“我们不是含冤的,我们是来找人的。” “不管是干什么来的,明天再说。”那人说着,还在推门,却依旧一丝不动。 只见彭绍峰不动如山,慕容凌却是提剑走了过去。 那人见了慕容凌气势汹汹的一下子不仅软了起来。 “你们想干什么...私闯衙门可是大罪,六扇门...六扇门的程总捕就在里面,你们若敢进去,必定会被他抓起来关进刑部去。”那人说起话来吞吞吐吐,语无伦次不像是刚才那么强势了。 慕容凌和唐宽笑笑:“那正好,我们找的就是程总捕。” “什么?”那人仿佛不相信,细细打量了三人几遍,说道。 “等我去禀报程总捕,你们不许进来。” 慕容凌没说话,大拇指一挑剑柄,剑就飞出一部分来,看的那人心惊肉跳的。 他咽了口口水说道:“你们想干什么....” 唐宽一只手拦下慕容凌一边对他说:“不劳烦你了,我们自己进去就好了。” 听到这话,那人愣了一下,转头便跑了进去,嘴里还大喊着:“有人私闯县衙啊!快来人啊。” 慕容凌脸色不怎么好,彭绍峰没什么表现,唯有唐宽还算可以。 他这一跑进去,三人反而不进去了,他们知道马上就会出来人迎他们进去的。 那人跑到转角,一下子撞上了从里边过来的程小青,程小青本身就是个暴脾气,在六扇门当差的时候收敛了些,这几日的麻烦事让他十分不痛快。 “你怎么走路的,看不见有人吗!”程小青怒斥道。 那人连忙跪下,连磕三个响头,最终还念念道:“小的该死,小的该死。” 程小青听了更是生气,怒道:“去死吧你!” 县太爷连忙也从里面跑了出来,看见这人踢了他两脚骂道:“你这个不长眼的狗东西,居然冲撞了程总捕。” 程小青厌恶的看着县太爷说道:“算了吧。”县太爷这才罢了手。 程小青问道:“刚才的击鼓声是怎么回事,你那么慌张做什么。” 那人跪在地上连忙说道:“程总捕,有人私闯衙门,说是要找你寻仇...” 程小青道:“我初来此地,既不认识别人,别人也不知道我,怎么会有人来找我寻仇,那人在哪?” 那人在地上颤颤巍巍的指着门口,程小青望了过去,在夕阳的余晖之下三个人影站在门前。 程小青看三人,不大像是认识的样子,大步走了过去,县太爷让身边的衙役也跟着过去了,自己却躲在后面。 程小青走到近前,才看清三人说道:“不知三位是从那里来的,找我寻什么仇?” 唐宽不解道:“寻仇?不不不,你误会了,我们是来给你送好消息的。” 二十五.谁叫的酒 “给我送好消息的?” 程小青疑问道,他打量着三个人半天,发现他并不认识他们,而且看三人的衣着也不是什么普通人家。(.mianhuatang.info好看的小说) 程小青道:“敢问三位是哪里人?” 唐宽道:“我是蜀中人。” 慕容凌道:“我是江南人。” 但彭绍峰的回答看起来比较风趣,却引起了程小青的兴趣。 彭绍峰道:“我是彭家人。” 听他这么一说程小青的好奇心一下被勾起来了,他不由得仔细打量了这位大汉,从身上倒身下,从衣着到长相,终于找到了亮点。 是刀,就是别在彭绍峰腰里那把黑鲨鱼皮鞘里的五虎断门刀! 程小青不禁道:“伤人恶虎彭三刀,不知阁下可认得。” 听到这话,彭绍峰满脑门子的黑线,不太高兴地说道:“那是家父。” 看得出对于他父亲这个绰号他已经是很厌倦了。 程小青微微一笑道:“原来是‘地刀彭绍峰’彭公子啊!久闻大名。” 彭绍峰道:“微名怎还入人耳。” 程小青拱手道:“彭公子过谦了。” 程小青目光一转,看到那眼中时常带笑的提剑男子说道。 “这莫不就是江南慕容家的慕容凌公子了吧。”程小青的语气很和善,一改刚才的暴躁。 看程小青这样慕容凌也笑笑道:“哪里哪里,程总捕大名才是如雷贯耳。” 程小青笑道:“不过是江湖朋友的抬举,哪里算得上如雷贯耳,要说少年一辈还要说是‘天剑慕容凌,地刀彭绍峰’” 慕容凌笑而不语,程小青的目光又转向了唐宽。 他盯着唐宽看了三遍,有些歉然道:“恕在下眼拙,实在也看不出这位公子的身份。” 彭绍峰哈哈一笑说道:“程总捕莫要客气,这是我的结义兄弟血手银针唐宽。” 程小青打量着唐宽问道:“兄台认不认得唐大倌人。” 唐宽淡淡道:“家师唐威。” 这一是唐宽第二次这样说明自己的身份了,作为一个刚刚出道的小人物,最好的办法就是报上师傅的名号。 无疑,这是很正确的。 只见程小青听完,慢慢道:“唐威前辈虎踞川中,已十几年不见消息了。” 唐宽听完自然明白他的意思,答道:“家师虽老了,但还身体无恙。” 程小青道:“如此甚好,不知刚才唐宽兄的话是何意思了?” 唐宽道:“自然是来给你送好消息的。” 程小青道:“那是什么呢?” 唐宽笑笑道:“程总捕是否正在为案子无从下手而发愁?” 程小青听完,长叹道:“是啊!这人心狠手辣思维缜密,加上那晚天降大雨,根本就没留下什么可用的线索。” 唐宽笑道:“我们刚刚发现了一个可疑的人,或许正是你要找的那人呢。” 程小青听完不禁问道:“是谁,在哪?” 程小青一听有了情况立刻打起神来,就像是变了个人似的。 这几日他因为此事吃不好喝不好,都快要烦死了,此时听到有线索怎么不高兴。 唐宽沉思道:“是谁我们也不敢肯定,但是我想有一个地方会给我们一些启发的。” 程小青连忙问道:“哪里?” “同丰客栈!”唐宽淡淡道。 此时的天已是黄昏浓阳时了,天边似乎黄金般的颜色渲染着天空,红日如同血色一般。 这一天终于要结束了,人们都纷纷回到家中,准备歇息了。 可就是有一个地方,越是到了这时候了反而人更多,更热闹。 客栈,这地方就是客栈。 而那同丰客栈则更是这样,人来人往,进进出出的,络绎不绝。 四个人就站在这客栈门前,看着这壮大的场面。 程小青问道:“唐兄说的可是这?” 唐宽道:“不错。” 程小青自语道:“的确,这里的确是个隐匿的好地方,人多眼杂,没人会注意到。” 唐宽笑道:“人多眼杂也有它的好处。” “哦?”程小青疑问道。 唐宽接着说道:“那位好像是不怕别人看见一样,故意打扮的十分另类,在人堆里十分扎眼。” 程小青道:“那么说有人看到了他?” 唐宽听完答道:“不止一人。” 程小青道:“他为什么要这么做呢?” 唐宽道:“可能他是故意的,故意引我们这种有心人上钩。但我们却别无他法。” 唐宽看得出程小青还有一肚子的问题,但他实在是不想说了,摆手道:“你的问题等我们吃完饭之后,我会为你一一解答的。” 程小青听完神情有些尴尬,但很快就恢复了平静,只见从那客栈中跑出一个小二打扮的人来,对着唐宽恭敬道:“大爷,您来了。” 唐宽道:“恩,那人的房间还留着了吧。” 小二点头道:“小的知道大爷您有大用,特地还留着呢。” 唐宽道:“好。”随手从怀中掏出一张百两的银票给了小二。 “记得有什么奇怪的事都来告诉我。”这话确实唐宽小声说的。 小二拿起银票说道:“大爷,得好吧您嘞。” 唐宽回头看了程小青一眼,说道:“总捕,我们该进去了。” 程小青心不在焉的说道:“好。” 在他们走后,小二的神情却是变了变,看着银票长叹一声,却也不像刚才那么紧张了,只是把这银票随便团了团揣进了怀中。 听见人招呼,就又忙活去了。 四个人已经进了屋子,这屋子是他们吃饭的屋子,却不是那人离开时所住的屋子。 先吃饱饭,才能有力气干活,俗话说的好,磨刀不误砍柴工。 在这饭桌上的菜,不输京城里大家族的宴席,但是四个人都没有什么心思吃饭,因为他们不知道吃完饭后要面对的到底是什么。 程小青手里拿着筷子,心里却想着案子,心思根本不在饭桌上。 他突然说了句:“那个小二有点问题。” 唐宽笑道:“看得出。” 程小青说道:“那你知不知道他是一个什么人呢?” 唐宽道:“一个可能被人收买反过来跟踪我们的人。” 唐宽的语气很淡,说的也很随意。 程小青道:“那你为何不拆穿他,或者说把他拿下从他口中问出消息。” 唐宽似乎很诧异的看了程小青一眼,然后淡淡道:“这种事只怕不用我说程总捕也了解吧!先不说我可能问出的消息是假的,难道您不认为当面拆穿一个人是一个很愚蠢的事吗?” 接着他又说道:“如果拆穿了他,那我们就更得不到任何一点关于凶手的消息了。” 程小青长叹道:“的确如此,都说公门的事最难办,我今天也算是了解了。” 只见唐宽吃了口菜说道:“那也未必,至少我们已经有些头绪了。” 程小青又问道:“不知道唐兄为何对这事如此感兴趣?” 似乎只要一有人提到这个问题,唐宽的脸色马上就会阴沉下来,这并不是给谁脸色看,唐宽对所有人都如此,程小青是这样,独孤一命也不例外。 “一个朋友。”唐宽阴**。 “你的朋友...”还没等这话问完,唐宽就一句话打断了他。 “我的朋友可能已经死了,因为他是我朋友所以活要见人死要见尸,我一定要找到他,现在我找不到别的线索所以才冲这里查起,又听人说程总捕到了这,便去寻您来一起破案。”唐宽一口气把所有的事都说了出来,而程小青听了却也能听出唐宽心中的不舒服。 “如此甚好,我也想尽快破案。”程小青道,程小青也听出唐宽心里的烦闷,闭口不言了。 唐宽没有说话,程小青也沉默了,彭绍峰和慕容凌好像看不见二人一般,早已动了起来。 四个人吃着饭,没有沟通,静的可怕。 忽然,门打开了,进来的是那小二。 他身后还有几个人,搭着几个坛子样式的东西晃晃悠悠的进来,听到那里面的声音就算不用看也知道,那是酒。 但他们并没有要酒,这几坛酒到底是谁叫上来的..... 二十六.机关重重 就在这小二和众人推门进来的时候,屋里面吃饭的四人却是齐刷刷的放下了筷子看向了他们。 唐宽的眼中充满了疑虑,他的心里有些焦虑。 四个人一起看向小二,小二也觉得有些尴尬,随即对着唐宽说道:“大爷,这是楼下一个路人让我们送您的,他还写了封信给我。” 小二从怀中掏出那信来,信封和别样的信封并没有区别,唯一和别人的信封不同的是,信封上没有字。 程小青眼中的余光扫到了信封,笑着说道:“看来我们的对手出招了。” 唐宽冷笑道:“我看未必。” 慕容凌和彭绍峰也站起身,走到唐宽身前。 唐宽随手打开信封,拿出了那张薄薄的信纸,那字写的很用力信纸上的墨似乎都已漏了过来。 “好字。”当唐宽打开这信的时候,看着上面的字不禁赞叹道。 信面很整洁,话也很简洁。 “酒壮人胆,马到成功。---独孤一命。” 看着这信,慕容凌不禁苦笑,唐宽看到这信纸上仿佛还附了些白色粉末状的东西,他没去看它把这信纸装进信封里,揣进了怀中。 他走了过去,小二已经出去了,地上摆了两大坛酒,看起来很好喝的样子。 他一把把这酒坛上的塞子拔了下来,霎时间酒香飘满屋中,这酒香无法让任何一个酒徒拒绝它。 唐宽也是酒道中人呢?唐宽此生最喜三件事,佳人,美酒,还有就是朋友。 唐宽猛地吸了口气,大声道:“好酒!” 谁知慕容凌说道:“至少是百年的佳酿。” 彭绍峰看着他惊诧道:“你还对酒有研究?” 慕容凌略带鄙视的看了他一眼,说道:“别拿我和你比,脑子里满是肌肉的家伙。” 彭绍峰听见不气反笑,道:“这也是件蛮让人让人羡慕的事,我不会为这种事伤神的。” 慕容凌长叹道:“果然对你没话说...” 二人还说着,唐宽一把抓起酒坛,三步化两步走到了桌旁。程小青见了目露惊愕之色。 咚.... 唐宽把这酒坛放下的时候,桌子都抖了三抖。(.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 唐宽笑道:“来吧!喝个痛快。别让独孤老先生的美意落空了。” 听到这话,其余三人都齐齐看着他。 唐宽恼怒道:“看我干什么?看酒!” 三人入座,每个人面前都放了个特大号的大海碗,足足能乘上十口八口的美酒。 唐宽亲自给他们都斟上了酒,大声说道:“酒壮人胆,马到成功。” 三个人虽然爱酒,却没有想要喝的意思,慕容凌看着他说道:“二哥,你不觉得这事有蹊跷吗?” 唐宽情绪稳定了些道:“蹊跷得很。” “那你还敢喝?”彭绍峰瞪着虎目道。 唐宽神秘的笑笑:“我保证,你们若是不喝定会后悔的。” 听他这么说,程小青眉头皱了几皱,随即拿起那碗痛饮起来。 “总捕够英雄,我来陪你。”只见唐宽直接拿起那酒坛喝了起来,那一坛子的酒竟是一滴都没漏出来。 彭绍峰二人对视一眼,也拿起碗喝了起来。 半个时辰,这顿饭吃了足足有半个时辰。 四个人虽然喝了不少的酒,但依旧还是保持着清醒。他们四个人现在就像一滩烂肉一般堆在椅子上,其中唐宽醉得最厉害,然后就是程小青,他们好像都忘记了自己今晚是来干什么的了。 这种事又是怎么会轻易忘记的呢? 四个人互相搀扶着,在唐宽一来二去的指路,他们终于走到了那门前。 他们就停在那,好像看着什么史前怪兽一般,他们现在甚至可以听得到对方的心跳,噗通噗通的。 越是在这种时刻人的精神反而更加集中,唐宽冷眼看着,一把推开了门。 三人进屋的时候,天已经黑了大半,太阳也早到了山的背面去了。 直到他们进来之后,才发现这也不过是一间普通的屋子,只不过是比那之前的一间豪华了许多。 不过这屋子中的东西大多是他们所用不上的,古筝,梳妆台,铜镜,这更像是一个女子的闺房。 进了这屋子,关上门,四人好像变了个人似的,刚才醉醺醺的模样已然不见,三个人精神的看起来比喝酒之前都要精神的多。 唐宽目露精光,脸上满是担忧之色。 他对这三人说道:“小心点,能不碰尽量别碰,看看到底留没留下什么线索。” 他说话音很小,三人也没有说话只是默默的点了点头,他们生怕是被外面的人发现,其实在他们不必那么小心的,在进了这个屋子之前事情都已经注定了。 四个人搜索着这屋子中的物件,忙活了老大半天,却是一点收获都没有。 唐宽道:“怎么会没有呢?”他说着眼神还不定的转悠着,忽然他好像看到了什么。 是的,他发现了,就是那里在梳妆塔旁的古筝! 天虽已大黑,但是唐宽的眼神却贼得很,一眼就看到了那古筝上,那古筝上有这一行细小的字,那字在上面好像是生生刻上去的。 唐宽过去,看见那生面刻着一句话,十四个字,短小精悍。 “儿须成名,酒需醉。酒后吐露,是真言。” 唐宽还没怎么样,程小青看到这句话的时候眼神猛地一怔,表情似乎也有些变了。 唐宽自然也到了他的变化,问道:“怎么,你见过?” 程小青重重的点了点头。 他随即又说道:“这是卜鹰的一句话,算得上是他的口头禅。” “卜鹰!”慕容凌三人一惊。 唐宽自己不敢肯定的人就是卜鹰,没想到这却出了他的口头禅。 唐宽道:“莫要那么早下定论,到底怎么回事只有到了最后才知道,既然是他的口头禅说不定很多人都知道,也许是别人故意刻上去的呢。” 程小青了没有说话,只是点点头。 唐宽正想往前走看看清楚,他一步踏下去,只听‘嘎吱’一声,心知不好,此时程小青却在身边大喊道:“小心!” 他喊出这话的时候,两个人都动了,一个向左一个向右,极快的的闪避开了。 咚.... 破风声还在众人的耳边回响着,放眼看去,那古筝已被一支弩箭射的粉碎了。 唐宽苦笑道:“连一点伪造的线索都不肯给我们留下吗?” 程小青面色凝重,看着唐宽说道:“这里机关重重,我们小心些。” 三人应道:“好!” 可是除了这些,反倒是没有些什么可疑的东西了,四个人又是忙活了一通,席地坐下了。 唐宽道:“好像是没有什么了。” 程小青应道:“像是这样的。” 唐宽打笑道:“六扇门的神捕也没办法么?” 程小青道:“神捕若是遇上了神偷也是无计可施的。” 慕容凌道:“说到也是。” 彭绍峰伸手去要点亮那灯,二人还没来得及提醒,霎时间灯亮了起来,眼神被灯火一闪,一瞬间什么都看不清楚了,只听见耳边传来彭绍峰的痛呼声。 恩哼.... 还没来得及缓过神来,从屋子的角落中突然冒出浓烟来,彭绍峰拔出针,摔在桌上,手上虽然没有异状,但却疼痛难忍。 见浓烟滚起,彭绍峰强忍疼痛想要推门而出,他们知道那烟一定有问题! 无论彭绍峰再怎么用力,那门就好像被锁死一般根本打不开,慕容凌也赶来帮忙,彭绍峰怒击房门,却发现这门一动不动,好像是在外面被人堵死了一般。 二人虽然已屏住呼吸单仍然感觉头晕目眩,程小青也站不稳了,只有唐宽还若无其事一般。 他好像是想起什么?连忙把那怀中的信封拿出来,打开信封对着程小青说道:“快,对着里面吸一口气!” 程小青脸色苍白,听他那么说猛吸一口气,顿时感觉身子轻了很多。 他又去拿给彭绍峰二人,二人也轻吸一口气,四个人站在桌前浓烟越来的多了起来。 “怎么办。”彭绍峰问道。 唐宽和程小青对视一眼异口同声的说道:“跳窗户!” 随即唐宽又说道:“一定小心,怕是有埋伏。” 三人点头,彭绍峰慕容凌先是冲了出去,唐宽在后,程小青看看桌上一把拿起那三根银针也跟了上去。 只见慕容凌打开窗户,一把大斧毫无征兆的抡了过来,唐宽一推彭绍峰才堪堪避开,否则就已变成两半了。 正在彭绍峰沾沾自喜的同时,却不知危险早已毫无预知般的来临了。 两道破风声从远处响起,量唐宽千算万算也没算到这一招。 两道弩箭从外边对着他们的那座楼中射出,这两箭虽然没有命中他们的要害,却也让他们受伤不浅了。 最先看到这弩箭的是站在最后的程小青,他刚过来就看到两个白点猛地窜过来,一句“小心”刚刚喊出口,那弩箭已然到了跟前。 一个弩箭从慕容凌的腰边擦过,这一箭的威力不可谓不大,不一会的功夫慕容凌的衣襟就已被血水染透了。 而另一根是擦着唐宽的左手过去的,他推走彭绍峰的时候,手还没来得及收回来那弩箭就已经飞过哦来了,现在他的左臂上也是血肉模糊一片惨不忍睹,而彭绍峰因为被推得离得很远,险险躲过一劫。 彭绍峰红着眼大吼一声,不知死活的冲了出去。 三人见状也一同跟着跑了出去,他们明白‘此地不宜久留。’ 却不想事情到这里还没有完结,还有那最后一道陷阱。 就是他们的这纵身一跃,下面有一片砖瓦房檐,他们本想要在哪里落脚,却不知下面早已被人挖空,才刚站上去却一下子漏了下去。 这高度算起来,可是一点都不矮,这下子要是一下掉到地上,不是一死也得半残。 咚...咚咚咚.. 四个人连番带滚的掉了下去,却奇迹般地身体没什么事。 他们掉到了一个大草堆上,让人很奇怪的是这里为什么会有一个草堆。 紧接着他们看见了一个人,一个穿着血衣的老人。 独孤一命!!! 没错这人正是独孤一命,他正坐在这草堆旁喝着酒,抽着烟。 而老人身旁有着一辆马车,马车的旁边放着一堆铁钉,每一根都足足有两寸长的铁钉! 二十七.恐月炼魂针 天已入夜,月悬高空 明月光洒落下来,如同银霜一般披在地上,星光闪烁,如同情人的眼。(.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 老人坐在马车上,那马车已经十分破败,几块破旧的木板搭在上面,老人就那么坐在上面,仿佛下一刻就会掉下去。 他手里拿着一个不大的酒葫芦,正一口口的喝着里面的酒,喉结一下下的鼓动,四个人脸色不太好的看着他。 唐宽第一眼看到那远处的铁钉之时,头皮不住的一阵发麻,那铁钉不用去细数怎样也得有千根有余。 如果他们从那上面翻下来,那铁钉就摆在下面,现在的情况也就不是这样了。 那是一种像是刺猬的死法。 唐宽紧咬着牙,他的感觉和彭绍峰一样,疼得难以忍受,就好像是有人用小刀一刀刀的在割他的肉一般。 而慕容凌则更甚,已经昏了过去。 老人纵酒高歌,好似没看到一般。 唐宽的脸上扭曲,拧成了麻花一样,那是极度的疼痛所带来的。 老人没有回头,抬头望着以初升的明月,浑浊的双眼中一道难以明了的湛蓝色,不再是那死灰色的双眼。 老人默默地抽着烟,说道:“并不是每个人都会有你们这般的好运气的。” 唐宽面容扭曲道:“我知道。” 老人拿起嘴中的烟说道:“可是你们从来没有珍惜过它。” 唐宽痛苦道:“这是没办法的事。” 老人道:“你们不应该那么痛苦的。” 唐宽道:“可是我们已经落到了这地步。” 老人道:“这不是你们自找的吗?” 唐宽道:“的确。” “你们本不该忍受这痛苦了。”老人道:“你们现在本应是死人。” 唐宽道:“这我了解。” 老人道:“这也是你们的运气。” 唐宽道:“这和运气无关。” “这月更圆了。”老人默默道:“能看到这美景是不是运气。” 唐宽道:“的确,但这种运气是我现在所不需要的。” 老人道:“你现在要什么?” 唐宽道:“你!” 老人笑道:“我?” 唐宽道:“没错就是你,我需要你的帮助。” 老人默默地抽着烟说道:“我为什么要帮你。” 只见唐宽二话不说,一个响头磕在地上,血慢慢渗出,染红了地面。 程小青诧异的看着,他从第一眼看到唐宽的时候就知道唐宽的骄傲心是很强的,却不想在这里为了朋友给给一个糟老头跪下了。 一个老人,历经沧桑,看遍世间冷暖,历经生死,离别无数,怎会为一个头而感动。 老人吧嗒着嘴,默默地抽着烟,烟雾升腾,却映不出老人那张无情的脸。 老人默默道:“这是你们自找的,我和你们说过的。” 唐宽声音有些哽咽,道:“是,这一切都是我的错,错的是我,被惩罚的也应该是我,慕容是无辜的,请您救救他。” 咚..... 唐宽又一个响头叩在地上,老人的心却如磐石一般坚硬,根本不为所动。 只见彭绍峰扯开衣服,给慕容凌作了暂时性的包扎,一把扛起他,对着唐宽说道:“我们走!” 只听见唐宽哭着说道:“还能去哪,现在只有独孤先生才能救他。” 泪水顺着脸庞流下,只看见那血水交融,在那其中映出唐宽的脸。 独孤一命说道:“这城中能医治他的大大夫不是没有,恐怕你们赶到的时候他也早已没命了。” 看着慕容凌那血顺染红了衣襟,冷汗不停的流下,如雨一般。虽然不愿相信,老人说的的确是实话。 老人的背影如同孤高的山峰一般,高不可攀,他的心中好像没有感情,也没有同情之心。 彭绍峰听了,慢慢的把慕容凌放在了地上,向前走了两步,一步跪下。 学着唐宽一个响头磕在地上,老人依旧没有回头。 程小青见此,单膝触地说道:“独孤先生还请发发慈善之心,救救慕容兄弟吧。” 老人有些不屑道:“慈善之心?要是我还有那东西怎么能活到今天。” 程小青索性双膝跪地,一个头叩了下去。 老人十分惊讶,便问道:“程小青,你和他无亲无故为何要帮他求情。” 程小青答道:“因为我们也曾出生入死过。” 老人在月下沉思半刻,惊声道:“好!” 他转过身来,对着三人说:“且看在你舅舅关二的面子上,我答应你们。” 唐宽和彭绍峰一听心里大喜,跪在那里说道:“谢老先生!” 谁知独孤一命却是摆了摆手说道:“我答应了你们,你们也该答应我一件事。” 唐宽和彭绍峰二人抬起头来,说道:“请讲。” 程小青站在旁边看着,只见老人默默道:“我救了他,你们就绝不许再插手此事,否则的话,没得商量。” 唐宽听得出独孤一命语气中的坚决,此时,站在墙边上的程小青却是开了口:“这事你们不用插手了,你的朋友我会帮你找出来的。” 唐宽看着程小青,止住了眼泪,转头对独孤一命说道:“我们答应您,绝不再插手此事。” 独孤一命道:“好,可要记得你们自己说过的话。” 二人齐声道:“一定。” 老人一个翻身,红色的血袍在空中如同一道血泉喷涌。 老人的脚步很轻,落在地上却没有发出多大的声音,他也不啰嗦,从身上掏出十八根金针银针,一瞬间封住了慕容凌的周身三十六处大穴。 老人站起身来说道:“好了,这样血就止住了,他暂时不会有危险了。” 老人又问道:“你们此行有没有什么收获?” 听到老人那么问,程小青和唐宽二人始终还觉得心里发麻,如不是老人在此恐怕现在都成了鬼魂了吧。 唐宽恭敬道:“没有什么收获,反倒是我们损失惨重。” 他的胳膊上血肉模糊着,鲜血也时不时的渗出来,不过较之慕容凌倒是好了很多。 老人黯然道:“早就告诉你们不要去了。” 唐宽暗悔道:“现在知道也晚了。” 老人冷笑一声,说道:“这是你们最后一次的好运气。” 唐宽道:“我明白。” 忽然,倚在墙边上的程小青说了句话。 “也并不是没有一点收获的。”他暗暗笑着说。 老人笑道:“难不成你还真的找到了什么?” 程小青道:“我不确定,但是我认为**不离十。” 老人问道:“你认为是谁?” 程小青倒吸一口凉气,淡淡的说出了那个让唐宽怀疑了好久的名字。 “卜鹰!” 老人听完冷笑道:“这话可不要被卜鹰听到,他可能还会杀你灭口呢。” 唐宽不解道:“就凭那刻在古筝上的一句话,你就认为是卜鹰,是不是太武断了些呢。” 程小青道:“不不不,一句话当然说明不了什么。” 他从怀中掏出了样东西,在手中银光闪闪的,他慢慢张开手,却发现他的手中有着三根银针。 彭绍峰凑过来,一看这三根针恍然大悟道:“这是不是射穿我手掌的那三根针?” 程小青点点头,说道:“不错。” 唐宽还是有些疑问,说道:“三根针能证明什么?” 老人说道:“关键的不是针,而是针上有什么玄机吧。” 听到这话程小青点点头,说道:“正是您所说的这样的。” 他举起这三根针,在月光下月光透过针孔在地上透出一个字。 卜!!! 独孤一命呵呵冷笑,而唐宽却是惊诧不已。 他连忙问道:“你是怎么知道的?” 程小青解释道:“这针名为恐月炼魂针,针虽无毒但被这针伤过的人,却如同搜魄炼魂一般的痛,而这针在月光下便会露出原型。” 他又接着说道:“有一次夜里,我进宫正好看到卜鹰在和胡金袖演示这针,也是凑巧。” 唐宽问道:“这事还有谁知?” 程小青道:“卜鹰说除了极为亲近的人几乎无人知道,因为他本没有在人面前亮过这暗器。” 老人听完说道:“这倒不假,我从没听说过卜鹰还会用暗器。” 连独孤一命都不知道,显然江湖上应无人知道这事情。 程小青冷笑道:“就算不是卜鹰,也和他逃不了关系,这银针上的药,只有他才有方子。” 独孤一命心里无趣,一眼望向天看见一道黑影掠过,速度极快,程小青等人根本没看到。 他腾身一跃,双臂一振飞上天去。只听远处还有声音回响。 “莫不要再插手此事....” 声音越飞越远,直到再也听不到了.... 唐宽冲着程小青问道:“那我们现在怎么办。” 程小青一看天,忽然发现天空中有一只大雕飞过,不仔细看是看不出的。 他并没有说出来,只是对着唐宽说道:“天色也不早了,客栈也不能再回去了,我们先回衙门。” 唐宽听完点点头,在黑夜中几道黑影略过街道,直奔衙门而去。 而在那远处一个血袍人,坐在栏杆上看着他们。轻笑起来。 他后面站着一个黑袍人,那个黑袍人像是哑巴一般一句话都没说。 那黑衣人的肩上还站着一只雕! 一只黑翼大雕! 正是刚刚程小青看到从空中飞过的雕! 二十八.一剑刺向太阳 每一天的开始,早已昭示着这一天的结束,不过这天的内容,确实要你自己去充实。 每一天都不例外,有付出就有收获,或者是付出了没有收获。 把目标定得太高反而不好达到,急于求成的人往往不会有好下场。 对于一个习武之人来说,急于求成便是通往走火入魔的捷径,这话被无数的人用鲜血试验过。 但世间任何事都有它的成功可能,那名为命运的手掌中总是有几只幸运的漏网之鱼,但是这绝不会太多。 鸡鸣五更,天光云影。 在一座山上,有一间房子,在房子的周围,有一片花海,在花海的附近,有一个男人,在这男人的手上,有一把铁剑。 那太阳还没露出头,人却已经在地上舞了起来。 他的剑没有花哨的招式,没有眼花缭乱的纹饰,更没有珠光宝气的装饰。 这只是一把普通到不能再普通的铁剑,山下随便的一个铁匠都能打出一把比这更好些的剑。 他现在所做的事情只有一件,那就是逍遥子所告诉他的,刺太阳。 可现在太阳还没出来,熊却已经出来了,花海中那摄人心魄的芳香,让人的精神都不住为之一振,熊吞吐长气,手中的剑便以机械般的动了起来。 实话说,他的动作不美观而且看起来很没有破坏力。 这已经是第二日了,熊已经刺了一天的太阳了,但他并没有感觉自己有什么进步。 一剑又一剑,永不停歇。 还没多久,熊的脸上、身上、手上都已浮现出了密密麻麻的汗珠,这把剑看起来很普通,用起来也很普通,只有一点与其他的剑不一样。 重量,就是重量。 这柄剑能让熊流下汗水,可想而知它的重量了。 还想当时,在同丰客栈。那两个大汉都要很费力才能抬起的酒坛,却被熊一把毫不费力的抓起,就知道熊力气有多大了。 熊的力气是与生俱来的,可以说是天生神力,就像是古时候的西楚霸王项羽一般,但他还没有达到霸王手举千斤巨鼎那般。 不过也可想象了,这剑的确是重的不可思议。 熊一只手拿着它,剑刺长空,连那西风好像都被刺得粉碎。 练完晨剑,就要吃早饭,自从昨天起这做饭的任务也从逍遥子手上交托给了熊,对此逍遥子是那么解释的。 如果一个人,连自己的温饱问题,连自己都照顾不好的话,那你还练什么武,还是先学好怎么活下去再说吧。 当时逍遥子就是那么说的,熊听了认为很有理。 因为他知道,不管有没有理这都是自己要做的事了。 他从山下买回了早餐,因为他觉得做饭太费时间,把时间浪费在这种地方很不值得。 他此举,逍遥子也十分高兴,逍遥子自己也不愿意吃那些都黑糊了的早餐。 相较于熊,逍遥子起得晚了些。 吃过早饭,逍遥子仰躺在一张木制的太师椅上,那椅子很精致,绝对是大宗匠级别的手笔,估计是京城杨师傅的作品。 逍遥子自在悠闲,花香情意环绕在周身,随手摘下几朵花瓣,泡在热水中,不一会的功夫花茶的清香就以飘了出来。 他就这么像是一个长辈般看着熊,熊一剑剑刺向太阳。 熊也并没有让逍遥子失望过,他手中的那把铁剑就是逍遥子亲自铸造的,谁也不知道他是怎么做的,这把剑居然这么重。 逍遥子却知道,难道他会告诉别人,这把剑只是外面裹了一层铁皮里面全是黄金吗? 逍遥子当然不会这么说。 虽然他对自己很自信,但这在他人眼中却是一种莫名的诱惑。 长剑很重,每一次都伴随着巨大的破风声,那是剑破西风的声响。 朝阳是不明显的,只是看见一轮血色的红日慢慢的从山的被面爬了上来,那速度慢的很,比乌龟都要慢上十倍。 熊看着太阳,眼中露出一道精光,嘴角浮现出一道笑意,那倍受摧残的双眼中露出一道湛蓝色的光芒,看起来是那么活跃,那么的自由。 那太阳,便是熊的目标,一剑、两剑、三剑、四剑、五剑、六剑、七剑、八剑、九剑、十剑、十一剑、十二剑......... 他好像并不知疲惫为何物,慢慢的手里的剑好像变轻了,手似乎更有力量了,出剑的速度似乎越来越快了。 这只是他自己的感觉,却不知在逍遥子眼中却是更加震撼。 先不说出剑的速度,任凭这把剑的重量一只手举起来已经不是一件简单的事了,更不要说如此快的,如此时间长持续的出剑。 这一点恐怕就是逍遥子也无法做到,逍遥子的剑是以轻巧灵动,变化无常而著名,他的剑是速度型的。 天下万物,无坚不摧,唯快不破! 这是逍遥子的真理,只要剑的速度快到一个极限,任凭你的对手在怎么强,在你拔出你的剑的那一刻,我的剑就已经洞穿了你的喉咙了。 这样死在逍遥子手里的人,已经不在少数了。 他现在看着熊,仿佛又想起了那个人。 那人就是他的结拜大哥,他和熊一样,同样天生神力,同样的剑疾如风,每一剑都刺向敌人的要害,每一剑都能刺破那凛冽的西风。 逍遥子曾一度认为那一把剑世间绝无敌手。 为了证明他的这个想法,他还曾经以剑试剑,却被他大哥两招逼退,一点还手的机会都没有。 他的剑十分重,重的让你招架不住。 他的剑十分快,快的让你眼花缭乱。 那日在山上,他只用了两招。 第一剑他一下将逍遥子劈飞,逍遥子一下贴在了一棵树上。 待逍遥子看到第二剑的时候,那剑早已经抚上他的喉咙。 那时候他简直不敢呼吸。虽然他知道他并不会下杀手,但是那剑离他太近了,近到连一毫米都不足,他生怕颤抖的喉咙,会蹭上那柄剑。 只是那一次,他就不曾忘记那柄剑的可怕,他也才知道一柄那么重的剑竟然能快到这种地步。 第一下,将你劈飞。 第二下,就能要你命。 逍遥子回想着当年的那些事,他看着熊,熊现在用的就是那一招,他大哥曾说这一招的名字叫做。 一剑刺向太阳! 他大哥也告诉了他这武功的练法,就是像现在熊这般,一剑剑的刺向太阳,直到刺出一种感觉,一种奇妙的感觉。 他的大哥曾经那么说。 敌人,自己,剑。 这三者处于同一条线上,什么时候你能感觉到这一剑能够一下刺中对方的喉咙,这一剑你就练成了。 逍遥子也曾经练过,但是在他只练了一天就十分果断的放弃了。 并不是他没有毅力,这种练剑的方法十分简单,但是想要坚持下来,却绝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首先,臂力超群。 逍遥子感叹,这只是为特定的人特殊定制的剑法,一般人根本练不出。 他曾拿起他大哥的那柄剑,当时他只有一个反应。 沉,太沉了。 若那是一把补刀还勉强,但作为一柄一灵巧出众的剑来说,那柄剑实在是太沉了些,逍遥子自己用双手才能勉强挥舞出一些剑招,但是都无一例外的,被他大哥单手就破解了。 自此,这剑招被逍遥子雪藏了起来,直到他找到了熊。 又一个臂力超群的异人,逍遥子决定倾囊相授,将自己的毕生绝学和这一剑刺向太阳的绝技传授给他。 若是比较起来,这一招完全可以与当年在紫禁城之巅与剑神西门吹雪对决的剑圣白云城主叶孤城的成名绝技,天外飞仙相媲美。 传说天外飞仙,那是剑道的至高秘技,连剑神西门吹雪都对他赞叹有加,那是天下间无人能破的剑法。 在逍遥子的眼中,这一剑刺向太阳同样是无法破解的剑法,逍遥子的得意剑法,清风十三式还没来得及出手,就已经被逼入死路。 若是这两种剑法,相互结合,到底会产生多大的威力呢。 逍遥子那么想着,看着熊,熊的身上已经满是汗水,浸透了衣襟,他的衣服只怕是一拧都可以拧出水来。 这仅仅是一个开始罢了,这只是早上,是一天最凉快的时候。 可想而知到了晌午,艳阳当空的时候,会是何等的大汗淋漓。 逍遥子不用去想,因为他昨天的时候已经看到过一次了。 他看着熊,眼神越发的凝实了,他可以看得出熊的眼中,有一道坚定的目光,就是那道目光,才能坚持他到现在,支持他走向成功。 逍遥子托着下巴微微笑道。 “在我们这种人的眼中,年轻人的进步,总是闪耀的令我们睁不开眼。” 二十九.两年 天边慢慢荡起浮烟,天边的薄雾,青柳在空中无方向的摇摆着,不知要飞向何方,小城中雾气蒸蒸,像是从老人嘴里吐出的烟。(.mianhuatang.info无弹窗广告) 城中的清泉欢快地流淌的,雾气慢慢化作露珠,这小城中好像刚刚下过一场小雨一般,雾气慢慢飘向远方,谁也不知道它飞到了哪里,直到消散。 大红门内,院子中,四个人围桌在一张石桌前。 四个人好像没有睡醒一般,这院子中也有一湾清泉,但这水却是死水,不能自由地流淌。 四个人就像是困兽一般,无精打采的坐在那,直到远方天边出现了曙光,他们才稍稍的抬起了头。 终于,这个时刻也到了。 离别永远都是一件伤感的事,生离死别则更甚。 好在这只是暂时的离别,总有一天会再遇上的,总有一天会再聚首,再回来的时候,不知道各自都变成了什么模样。 他们不知道,也不想知道,未来的事,以后自然就会有答案。 他们不愿起浪费这最后的每一秒钟,哪怕是一瞬间都呆在一起,他们已经一夜没有睡了。 其中一个消瘦的年轻人,脸色苍白如雪,身上看不出一丝血色,再也没有了那日提剑闯县衙的冲动。 他或许是累了吧!想要好好的休息一下。 一个长相老实的人,心里却不一般那么老实。 憨厚的人是不善言语的,这是适用大多数的人。 还有两个人一个身穿墨绿色的衣袍,两撮发髻背到脑后,双眼看起来精神而有光彩,英气逼人。 另一个,手上缠着许许多多的白棉纱,看得出他的手受了不轻的伤。 四个人,四种模样,唯一相同的就是他们都很失落,他们都很疲惫了。 同样他们的心情同样也相同的不好。 试问,在与自己的朋友,兄弟,亲人分别的时候,又有几个人会表现得出十分高兴的表情呢? 那说明你一定很厌恶这人,或者说恨他恨到牙根都痒痒。 四个人明显不是的。 太阳又升高了些,阳光也变得强了些,耀眼了些。 四个人都低着头,沉默不语,四周的花迎着阳光却都开放了起来,他们却不能如花一般。 花开花落,就是花的一生。 人生人死,就是人的一生。 一生和一日又有什么区别呢?莫非只是时间长短的原因吗。 若是有人刚刚出生就已夭折了,那他的一生还不如花的一生吗? 花有许多个一辈子,每一天都是他们的一辈子,明天就是他们的下辈子。 而人一生只有一辈子,下辈子在哪谁也说不好,也没人说。 花香飘满院子,可明天就不会再有这样孤单落寞的一群人看着它们了。 今天就已是最后一日,他们将在这里分别。 草草的吃过了早饭,看得出他们都没有什么心思吃饭,而且他们在这种场合也感觉不出饥饿。 他们昨晚一夜未眠,互相吐露着自己的心声,这一别就是两年! 他们互相拥抱,上马,一个人留下了,三个人离开了。 三个人,三个方向,没有一个人回过头。 这一切就像是哑剧一般,没有人说话,没有人哭泣,也没有人感叹。 离别本就是一件悲伤的事,要用最好的跑的最快的马将它甩开。 认定的路就要一口气跑到黑,因为你的前路就如同你的后路一样,也一样什么都看不到。 因为与你一同上路的人,永远不会在原地等你。 想和他们并肩,就跑到那约定的终点前,等着他们。 两年的时间,算不得短了,可说起来,又算不上很长。 人生里一个个的两年飞逝,人也就老去了。 这两年来,年轻人在渐渐的变得成熟,而老人们在一点点的变得更加衰老,这种老化不会停下,直到他们倒下,化作白骨,白骨再化作飞灰。 谁还会记得这世间有这样一个人呢? 有些人,一出生来就已非常人。 有些人,一出生连常人都不如。 熊是后者,但他没有悲天悯人过。 他悲伤,但不曾绝望。 他失望,但不曾放弃。 他倒下,但不曾一蹶不振。 他再一次站起来,再一次拿起剑,再一次刺向太阳。 两年的时间的确能让一个人发生很多变化,好人可能变坏,坏人可能变好,富人可能堕落,穷人可能变得富有。 对于一个出于最底层的人来说,再怎样的变化也抵不过现在更差。 再怎么样的变化,都时时向着好的方面发展。 那个曾沦为奴隶,九死一生的熊,在死亡谷边的熊,现在的他已和两年前的熊截然不同了。 首先他是幸运的,他有一个很好的老师。 他的老师尽职尽责,把所有的一切都传授给了他,没有一点的藏私,就好像是他的父亲一般,无私。 两年的确不短了,熊也这么觉得。 唐宽也是。 慕容凌也是。 彭绍峰也是。 程小青也这么认为。 的确不短了,熊曾在上山的时候栽下一棵小柳。 其实就是随地插下的一棵柳枝,而现在它长得却要比熊还要高,高出一个身子。 这棵树并不茂盛,这全都要归功于熊自己。 风吹过树梢,树叶纷纷的落下,在空中,很美。 熊的剑朴实无华,急如闪电,在地上没有一片完整的柳叶,每一片柳叶上都有一道缺口。 一道被剑刺破的缺口。 他感觉这剑已不似刚刚拿起的时候那般重了,轻变得很轻,如同自己的手臂一般,灵活自由。 没有太阳的时候,熊就刺柳叶,柳树的树帽都秃了,像是卜鹰的脑袋一般的时候,熊就举着剑一动不动的站着。 这一站就足足是一天。 阴风下雨的时候他这么做,夜黑风高的时候他也这么做。 渐渐地,他的脸上不再流下汗,他的手再也没有酸痛的感觉、他的臂膀和剑一般端平,他的眼神如同大海一般蔚蓝。 海空凭鱼跃,天高任鸟飞。 逍遥子看得出他对外面世界的向往,而逍遥子也认为不应该让他屈居于一座古山之上。 这两年来,逍遥子杀了多少人,他自己都已记不得了。 只记得黑乌鸦来了不止三十次,每一次,逍遥子都会下山去杀人。 这山下的大户都早就般走了,谁也不会拿自己的性命开玩笑。 逍遥子杀人的时候在笑,血花飞舞在身边,他这白袍不知被多少血水染透过,却依旧如同雪一般的白。 雪和血一个声音两个字,两种颜色,代表的是两个极端。 这是个天大的讽刺。 逍遥子不知道熊是怎么想的,但熊自己心里却早有主意。 他要去找云中鹤,去找岚。 想起岚,熊的心里不禁的失落了起来。 现在的她究竟怎么样了,现在她是否还活着,是否醒来了,过得好不好? 这一切都是未知的,他没有去想过,直到今天才一股脑的全都涌进心上。 他的身法,剑法都已经大成,只需要假以时日磨练圆满,只怕放眼天下间也不会有多少人能与他为敌。 逍遥子很高兴,很开心。 熊的一剑刺向太阳已经十分的熟练了,而且熊说他已经能够感觉到那种感觉了,只是有些模糊。 只要对一个动作做十万次,百万次,你在心里在感觉上就能有一种神奇的感觉。 这感觉很朦胧,就像天边大雾所笼罩的圆月。 看得见,却看不清。 看得见,却摸不到。 感觉这东西,又有谁能说的清楚呢? 还有一件和它只有一字之差的东西,也是这般。 感情! 男女之间的感情...... 三十.剑退逍遥 天还是蓝的,几点白云点缀着天空,像是一幅画。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 翠柳在清风中摇曳,如同牵着风筝的线一般,荡来荡去的。 曙光升起,天亮了。 逍遥子最近过的都十分的轻松,轻松的他自己都不知该如何去说了,他自从加入暗河之后到上山之前,从来都没有那么自由过。 熊是一个好徒弟,现在看起来也是一个好帮手了。 他的剑快,沉,稳,狠,剑几乎所需要的几点他都已经掌握了,他现在就如同一个江湖中的剑客一般,他什么都不缺少了。 每隔一个月,逍遥子就会以检验的名义与熊过招,交手。 一招一式间,他能够看得出熊的刻苦勤奋,但他也能看得出他的缺点。 剑招死,不连贯。 虽然每一剑都十分的完美,但是却无法融会贯通连于一体,这就好比在写字的时候突然停顿,然后再续上是一样。 这是一个极大的破绽,致命的破绽。 逍遥子也清楚这一点,便将当年华山派威震天下的第一剑法清风十三式传授给了他。 清风十三式,威力莫测,变化多端,从不可能的地方反击,从挡不住的地方进攻。 曾有人说过,最好的进攻地点,就是敌人挡不住的那个方向。 话虽俗气,但说的一点也不错。 只要对方挡不住,你刺他哪里都是有用的。 渐渐地,一个月,一个月的过去了。 逍遥子眼中的期望逐渐变成了满足,震撼。 今天就是他们第二十四次比试的日子了,逍遥子想起上一次一个月前的比武,至今心里还是不住的震撼。 那一天,一场足足斗了半个时辰。 最后逍遥子半招险胜熊,那时候他的剑法还有瑕疵,还不圆满。 这一个月来,熊付出了平时百分之三百的努力,这一柄铁剑就连睡觉的时候都从不离身。 这剑仿佛成了他身子的一部分,如同手掌一般可以轻易控制,他的剑也来去自如,就像那柳树上的枝条一般,不知下一刻会荡向何方。 熊的剑,就是那么的诡异。 那一次的比试,熊一反常态的以守为攻,却被逍遥子找出了破绽。 这一次,熊不打算那么办。 我要用快到你反应不过来的攻击,让你无暇去反应。 这是在比试开始之前,熊的豪言壮志。 这次,不知道他能否成功。 太阳正耀眼,那是朝阳日出之时,逍遥子不会忘记的时候。 逍遥子和熊各站一旁,在阳光下他们的影子格外的清晰。 逍遥子笑道:“熊,我还记得二十年前,那时候的我比你大不了多少但我的剑法和现在已经差不了多少了,有一人,仅用两剑就将我逼退。” 熊惊讶着,脸上满是不可置信之色。 这世上居然还有能够两剑将逍遥子逼退的人,熊有些怀疑。 逍遥子接着说道:“那时候,那人用的也是一把十分重的剑,他的剑比你的还要重,他的招没有花哨的招式,只是一剑劈下来,下一剑我就动不了了。” 熊问道:“为什么?” 逍遥子笑道:“因为他的第二剑就已经附上我的脖子,我只是稍稍一动,恐怕就活不到今天了。[.mianhuatang.info超多好看小说]” 熊眉头一皱,变了脸色。 想要让逍遥子反应不过来,那是一种如何快速地剑,居然比我的剑还要重,而且更快。 逍遥子又说道:“我希望你能比上一次更加强些,来吧!试着击败我吧。” 说完,逍遥子抽出剑鞘中的剑,逍遥剑。 熊同样也拿出了他的剑,他的剑没有鞘。 他的剑只是被用简单的白布包裹住,缠上了几道而已,剑并没有它本身的锋利,这把剑很钝,不管是正面还是反面都很钝。 这剑落到地上之时,地面的尘土与花瓣都被惊起,地上出现了一个不浅的土坑。 逍遥子笑着看他,嘴里在笑着,手上却是一道寒光闪过,只见一道残影再从空中掠过,那一剑飞取熊的咽喉。 这剑十分狠辣,逍遥子早在他们第十五次比武的时候就已经发现,藏拙是一种愚蠢的行为,这并不只是检验熊的剑法,也是在检验它自己的剑。 逍遥子的剑很美,如同天上的流云,夜中的流星一般。 他这一动,地上的花瓣全都被惊起。漫天的花朵编织成一幅美丽的画卷。 只见熊的脸上丝毫没有变色,相反,嘴角上还略起了一丝微笑。 逍遥子眉头一皱,速度更快了。 熊的右手紧握剑柄,砰地一声,那声音就如同霹雳堂的霹雳子一般,熊运足体内的真气剑上所包裹的白布一下子被炸飞开来。 气浪翻滚而出,地面如同波涛一般,只见以熊为中心周围三丈一点杂物都没有了,全部被惊飞出去。 逍遥子也不例外,他前进的势头被阻,速度骤然慢了下来,心知不好,再抬头,只见一把乌黑的生铁大剑已然从头上砸了下来。 逍遥子不去硬拼,想要用身法躲过。 可是显然,他低估了熊出剑的速度。 一击落地,尘烟升腾而起,尘烟中一把乌黑的剑侧着,用剑面拍了过来。 这无疑是正确的,这一击可谓把力量发挥到了极致。 逍遥子无奈,只要用剑抵挡。剑是好剑,那巨力从剑上传来,势不可当,逍遥子眉头紧皱,双手的虎口一下子崩裂开来。 那雪白的剑柄上,染上了滴滴殷红。 那剑,落在了花丛中。 逍遥子撞到了树上,才堪堪停了下来,嘴角渗出了丝丝鲜血,显然这一击让他受了不轻的伤。 逍遥子咳血笑道:“好好好,原来你一直都在藏拙,那我这次也要破例了。” 熊只是一眨眼,那剑就已经回到了逍遥子的手上,速度之快让人为之咂舌。 逍遥子说道:“二十年来,我出道的这些年只有两个人击落过我手上的剑。” 熊听着,脸上涌起一股惊色。 逍遥子道:“第一个,是我的结义大哥,也就是两剑逼退我的那人。” 逍遥子稍一停顿盯着熊说道:“而另一个,就是你。” 熊眼神一凝,他知道他师傅要动真格的了。 长久以来,他们之间都有一个不成文的规矩。 逍遥子是不能使用剑招的,只能用剑刺砍劈挑简单的防御,只能仗着速度与熊对抗,而熊却可以用上他所学的任何招式,暗器都可以。 逍遥子剑当胸前,右手持剑,左手抚上剑锋。 了解他的人知道,这是他清风十三式的起招动作。 熊眼中有一丝惊讶掠过,他拿起长剑,摆好架势准备迎接逍遥子的下一击,那定是神来一击。 逍遥剑在逍遥子手中飞快的回旋着,忽的一下,突然停住,剑锋一转,双臂一振,脚步飞起,剑向咽喉。 突然,熊感觉到这天上好像刮起了一阵寒风,这寒风冷的瘆人,透骨。 逍遥子的剑法比起刚才快了何止一倍,只见残影掠过熊猛地一挥,这一剑好似砍破了长空,却没有触到逍遥子半分。 逍遥子早已到了他的身后去了。 噗..... 熊的手臂上一道殷红的血印慢慢的透露出来,砍透了衣服,染红了衣襟。 他似乎感觉不到这疼痛,纵身挥起长剑,猛地向着逍遥子斩去。 逍遥子哪里敢与之硬拼,身形一动,闪过了那剑,他看准时机,一连竟刺出了十三剑。 熊连忙舞起长剑抵挡,逍遥子的剑法快如闪电,密密麻麻的如同雨水一般,而熊的防御滴水不露,逍遥子竟一剑都没有刺中。 熊用力过猛,手臂上的伤口渐渐变大,渗出血来。 熊只觉得逍遥子的剑,慢了一丝,只有一刻的时间。 他猛然挥剑逍遥子下意识的去抵挡,等到反应过来早已晚了。 那一剑如同流星般短暂耀眼,不像是逍遥子那样凶猛的连攻,只用一剑逼退了逍遥。 逍遥子借力翻飞,飞到了身后的桃树枝上,笑着看着气喘吁吁地熊,他并不是累了,那是因为失血而产生的短暂性缺氧。 三十一.笨蛋哥哥 一道血箭猛地飙飞出来,在空中形成一个月牙形的抛物线,撒落在地上,花丛中。 熊紧盯着逍遥子,逍遥子的眼角中似乎带着些笑意。 速度,是决定一切的关键。 熊的速度,不比逍遥子差多少。 熊的双臂猛然一震,一个翻身,仰身一剑翻飞出去。 逍遥子轻轻一跃,回头轻点数剑,每一剑都耀着青光。 熊自知无力抵挡,猛地往前跑去,刻逍遥子怎会因此而罢手,他马上跟了上去,就像是一只追踪者猎物的猎犬一般,这感觉让熊十分不爽。 熊倒地掠下,惊起满地的飞花,只见他左手抚上尖峰,猛地一剑刺出,如同天边曜日的第一缕阳光,闪人双眼。 逍遥子轻笑一声,不退反进,着实让熊吃了一惊。 熊不是那种会轻易被人动摇的人,反手一剑,沉重的剑刃带起呼啸的疾风,扑面而来。 逍遥子的手一下子化作幻影,速度之快让人咂舌。 这一次,他一瞬间便刺出了二十三剑,每一剑都恰到好处,灵巧十分的犀利。 却不想熊这一剑直接对上了他的最后一剑,两把剑剑锋相对,一下子停了下来。 熊的脸上露出一丝阴险的笑,腾空翻身,反手一剑挥出,险些又将逍遥子击飞出去。 逍遥子的心里似乎有一股气,一股发不出的气。 此时他的气,全都用在了剑上,那剑法如同蝴蝶一般飘逸。 逍遥子又是二十三剑而出,熊欲以重剑劈飞,却发现这一件的力道发挥不出来了。 这就好比,你在过一道铁索桥的时候,等你快要到对面之时,却被对面的人割了绳子。 以巧破力,用极高的频率击打对方的武器,使之不能够发挥出原本的威力。 这是逍遥子的成名绝技,善用蛮力的人这世上不是没有,有,但都几乎已经死尽了。 桥若断了,人自然也活不成。 空门大开,熊又如何能胜得了。 这次的确是熊败了,而且败的很惨,几乎没有反手的余地。 等熊再缓过神来的时候,那剑已然指向他的喉咙。(.mianhuatang.info好看的小说) 喉咙乃是人身上的一处关键命门所在,若是喉咙被破,人自然也活不成。 熊眼中那一道火一般眼神,稍退了些。 失败莫不是一种享受,至少成功的人从没体验过。 但这种体验,熊已经厌倦了,甚至烦了。 他已经失败了许多次了,每一次都没有胜过,每一次都是惨败。 在屋子后面,有一个潭小小的清泉,水不深只有半丈多些。 熊就坐在池塘旁,百无聊赖的看着水中的倒影。 水中还有些蝌蚪,这东西顽强得很,只要有些水就会活下去。 水边上还有些刚刚伸出嫩芽的小草,这东西甚至比蝌蚪还要顽强,有土地的地方就会有草,火都烧不绝。 熊的手伸进池塘,捞起一只蝌蚪,又放入水中。 他拔起水边的一撮小草,又把它放下。 他的心中似乎有了些明悟,他了解了。 他也没有再去管它们,因为他们都不会死,蝌蚪不会,草也不会。 慢步走到屋前的桃树下,从这里抬头望去,能望到远处的群山,也可望到屋顶。 屋顶上有一个女孩,马尾辫,红袖衣,长相十分的俊俏,两双黝黑的大眼睛,灵动且狡黠。 熊笑笑,冲着屋顶喊道:“燕子,过来。” 这声音很大,那个叫燕子的女孩自然看得到。 燕子手里拿着一朵小桃花,现在却别在耳朵上,从房上纵身一跃,真就如同一只燕子一般飞了下来。 他的轻功虽然可能比不上熊,但却比熊的身法好看千倍万倍。 女人要是拼命跑起来的话,男人是怎么追都追不到的。 她的笑甜甜的,嘴边有两个小小的酒窝,琼鼻秀气挺拔,大眼睛上还有两道黑又亮的眼眉。 他是个美女,熊觉得他是自己见到过的最美的女人。 燕子从花丛边跑了过来,气喘吁吁地,看着熊问道:“笨蛋哥哥你有什么事吗?” 熊听到这称呼,板起了脸,严肃道:“不要张嘴笨蛋哥哥,闭嘴笨蛋哥哥的,要是被人家听到怎么办。” 燕子两只小手背过身去,扭扭捏捏的说道:“听到就听到了呗,反正你也不聪明。” 熊听了半天没说出话来,索性闭上了嘴。 燕子真不愧叫燕子,她不仅身形上像燕子一般灵活,嘴上也想只燕子一般叽叽喳喳的不停,弄得熊十分头痛。 熊宁可和逍遥子再去大战二百回合,也不想在燕子身边站一时半会。 只见燕子有些兴高采烈地说道:“你刚才的样子真是太蠢了,逍遥叔叔的剑真是漂亮得很,剑招也漂亮,我想要去借他的剑,笨蛋哥哥你说他会借给我吗?” 熊冷着脸说道:“我看没可能。” 燕子困扰道:“怎么这个样子啊!笨蛋叔叔。” 熊忍着想笑,故意板着脸说:“师父曾说,剑就是剑客的生命,决不能借给人瞎耍,尤其是小丫头。” 说完他还别有用心看了燕子一眼,只见燕子气鼓鼓的看着他。 熊见燕子这样又说道:“不过我就没有你叔叔那样严格了,我可以把我的剑借给你耍,而且刚刚师父耍的那套剑法我也会,我可以教你。” 燕子一下子眼里就闪着小星星,说道:“哥哥你最好了,燕子爱死你了,燕子讨厌笨蛋叔叔。” 熊偷笑道:“哥哥先给你演示一下这套剑法,你按着我的样子来学。” 燕子连连点头道:“好好好,你快耍吧。” 听完这话,熊从背后抽出那柄黑铁长剑,重剑无锋,钝而大气。 熊每一剑挥出都能带起空气中的风来,每一剑都是如此,他一剑剑的挥舞着,不知不觉中清风十三式就以出尽。 树上的桃花瓣如同小雨一般的落了下来,稀疏不均的,铺在了地上。 燕子的眼中闪着光,她现在觉得这把剑比逍遥子的剑好玩多了,逍遥子的剑带不起风来。 熊剑当身前,右手持剑,左手抚上尖峰。 熊说道:“看清了吗?” 燕子连连点头道:“恩恩,看清楚了,看清楚了。” 熊把剑递过来,燕子连忙去接,机灵的她却没有看到熊眼中的那一丝狡黠的笑意。 “终于也让你吃些苦头了。”熊心里想着,一松手。 燕子伸手去接,发觉一股重力传来,她早就料到这柄剑很重,但没想到这么重。 燕子的手一荡,马上就把重心带到了身后,她想借助惯性,却没想到自己驾驭不住那么大的力量。 燕子脚一滑,就要仰面躺下去,这一跤要是摔在地上,熊保证燕子好受不了。 但熊却动了,只动了一只手。 他用手抓住燕子的左肩,往前一拽,燕子痛呼一声,站了起来,却因为用力过猛扑在了熊的怀里。 燕子慢慢抬起头,看见熊那张让她生气却又洋溢着笑意的脸,心里十分恼怒。 她挺了挺秀气的琼鼻,说道:“笨蛋哥哥你敢欺负我,我要让叔叔教训你,让他把你的衣服都砍破,让你连衣服都没得穿。” 燕子放下狠话,哼的一声进屋去了。 那剑就落在了地上,嵌在了松软的泥土之中。 熊笑笑,拿起长剑,如同一根羽毛一般,燕子回头看了看他,只见熊一剑挥出,身后的桃树上,花瓣凌乱,漫天飞舞。煞是漂亮。 燕子装着生气冷哼一声,拿出随身的匕首,对着熊比划了几下子。 熊笑笑,他当然不会和一个女人生气,而且根本犯不上,如果和她生气的话,凶现在觉得自己已经活不成了。 他收起长剑,背负在背上,而那剑上的白布却不见了。 燕子走进屋去,熊也跟了进去。 时间很快,黑夜透过天幕无情的吞噬了整个世界,看起来就好像是在电影院里拉起了幕布一般,一下子什么都看不清了。 自从一年半前,逍遥子外出接回了他寄养在外学习技艺的侄女,据说他的父亲在她出生后没几年就死了,他的母亲得知了丈夫的死讯后,也殉情而死。 就这样,这个孩子被交到了逍遥子的手上。 可当时的逍遥子,屡遭仇人追杀,哪里还有心思去管孩子的事。 这时一个路过的人,也就是燕子的师父,现在太平镖局的总镖头诸葛太平。 当时他看见了燕子,觉得自己燕子一见投缘,告知逍遥子要收其为徒。 不过日后他便会为自己这个沾沾自喜的决定痛悔一生,他甚至认为这是他所做过的最愚蠢的决定 逍遥子倒是乐得这样,燕子也愿意。所以逍遥和诸葛太平定下契约。 待燕子十八岁学成之时,逍遥子便会将她接回。 诸葛太平自然也答应了,而且也十分的痛快。 就这样逍遥子成了诸葛太平的朋友,诸葛太平款待逍遥三日,逍遥子终于离开了那。 就在一年半前,就是那时所说的十八年后了。 逍遥子接回了燕子,看起来这几年诸葛太平过得并不好,人都瘦了一大圈。 他看到诸葛太平的时候,诸葛太平居然直接跑了过去,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对逍遥子说道:“老弟,你可来了。把这个小祖宗带走吧!我受不了了。” 结果燕子临走还敲了诸葛太平狠狠一笔,说是出师的贺礼。 但诸葛太平倒是大方,送了一份豪礼。 还记得那时燕子临走前一句话,吓退诸葛太平几十里。 “笨蛋师父,徒儿会经常回来看你的。” 逍遥子有些责怪的看了燕子一眼,燕子无奈的吐吐舌头。 恐怕逍遥子是这世上唯一一个能降得住他的人了吧。 索性一切都过去了,但那仍然是诸葛太平的噩梦。 诸葛太平这么和卜鹰说过:“我宁可三天不吃饭,也不想再遇上那个小祖宗了。” 这唯一的一个徒弟,把他打击的伤透了心。 夜深了,吃过晚饭后,照例大家都睡了。 燕子睡在里屋的床上,逍遥子和熊就躺在外屋的地上。 半夜三更,月正明亮。 漫天的星斗如同宝石一般铺在天空上,而山下,一个身着黑披风,左肩上站了一只黑色乌鸦的人却慢慢的走上山来了.... 三十二.再见乌鸦 月。 圆月。 十五的圆月。 空气中仿佛流淌着醉人的花香,明亮的月光空灵而飘逸,夹杂着些星辉,更显得透亮些。 夜的压抑,很厚重,也很浓。 一个身穿黑衣披风的人,慢慢的一步步走了上山,他的动作很慢,迟缓,不自然。 他所经过的山路上,落下一滴滴的血,在黑夜中是看不出来的。 咕咕咕.... 乌鸦的叫声,自古以来都是惹人厌烦的,因为在传说中,乌鸦是不祥之物,会给人带来霉运与灾祸。 但逍遥子从来不这么想,他甚至于想要快些听到这灾祸的声音。 逍遥子并不是喜欢乌鸦,相反他讨厌走霉运。 逍遥子在暗河做杀手的时候就有一个忠实的战友,他是唯一一个在暗河值得逍遥子深交的朋友。 朋友相见朋友,就像情人相见情人一般。 他的这个朋友,就叫乌鸦。 黑乌鸦。 天很冷,月光同样冷。 风很冷,剑光一样冷。 这人的手中,拿着一柄剑,剑在滴血。 逍遥子从屋中走出,抬眼便望见了他。 逍遥子道:“黑乌鸦,你怎么了。” 黑乌鸦惨笑道:“鹦鹉,我没事。” 逍遥子道:“你在滴血。” 黑乌鸦道:“是剑在滴血。” “你也在滴血,你的身上正流着血。”逍遥子说道:“是谁做的,怎么回事,告诉我。” 听到这话,黑乌鸦苦笑两声。 “是谁能怎样,要你去送死吗?” 逍遥子傲然道:“我的清风十三式如今已然大成,普天之下,还有几人是我的对手。” 黑乌鸦笑笑说道:“鹦鹉。虽然我很看好你,但我不得不说,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逍遥子道:“你还没告诉我,你这是怎么回事。” 黑乌鸦道:“这不关你的事,我来是来告诉你另一件事的。” 逍遥子脸色有些变了,但仍然沉住气说道:“你说吧!我在听。” 黑乌鸦从怀中取出一张纸,交到逍遥子手上,这张纸十分的褶皱但却没有丝毫的破碎,看得出黑乌鸦对他的保存很小心。 逍遥子伸手拿过来,只见在月光下那纸上映出五个大字。 孔雀翎出世! 逍遥子看到这五个字,先是一愣,表情仿佛凝固住,紧接着化作了这世间最怨恨的表情,说不出的恐怖。 黑乌鸦从来没见过他这样的时候,这也仅仅是第一次了。 逍遥子紧紧把这纸条攥在手心里,手一捻,便化做了灰。 风吹着灰烬,洒向远方,逍遥子的心也突然变得暴躁起来。 他明白这五个字的意义,这世上除了他以外没有人更明白这五个字的意义。 但他不能说,说了,就会有无数人来杀他。 逍遥子已经不是走单帮的时候了。虽然他不怕,但却不能不为身边的兄妹二人着想了。 逍遥子仰天望着明月,这月就像那二十年前的月亮一般的圆。 黑乌鸦沉默着,他知道这时候无论怎样都不该去打搅逍遥子。 逍遥子看着他,问道:“你是为了拿到这消息才受伤的?” 黑乌鸦迟疑了一下,缓缓点头。 逍遥子脸上有了些怒容,说道:“是谁!” 黑乌鸦还在迟疑着,他不知道应不应该告诉他,因为这两个人都是十分危险的,杀手榜上排名第一的都比不上他们两个危险。(.mianhuatang.info好看的小说) 终于,他看到了逍遥子脸上的表情,还是没忍住说了出来。 “关玉门,令狐不行。” 黑乌鸦默默吐出两个名字,相比认识他们两个人的人若是听到这话肯定会被吓的不轻。 关玉门虽然看起来像是一个病汉模样,但他神力无穷,生裂虎豹,开山裂石不在话下。 令狐不行,据说就是当年被智者金曲发称为天下刀法可排名第二的令狐远,程小青手中的魔刀小楼一夜听春雨就是他赠予给他的。 能从二者联手之下逃得性命,实属不易,如还想着回去报仇那便是自寻死路了,这也难怪黑乌鸦一直吞吞吐吐的。 逍遥子听到这二人的名字之时,也是一惊。他的脸色缓缓地变为正常,淡然道:“别说是令狐不行,就算是令狐远我也要和他斗上一斗。” 黑乌鸦道:“那关玉门呢?” 逍遥子笑道:“他天生神力,我就偏不信他能抵得过熊。” 黑乌鸦也了解了,他知道逍遥子收了熊这样一个徒弟的事情,也很了解熊的力道。 黑乌鸦道:“这般,我就放心了。” 逍遥子道:“你本就不该担心。” 黑乌鸦道:“可是我怕。” 逍遥子道:“你怕什么。” 黑乌鸦道:“我怕你会死在令狐不行手里。” 逍遥子傲然道:“笑话,我清风十三式大成,哪怕是华山派的剑道高手也没人能抵得住我,何况令狐不行已经失了魔刀,不足为惧。” 黑乌鸦道:“我不是怕这个。” 逍遥子道:“那你还担心什么。” 黑乌鸦长叹道:“我是怕令狐不行后面还有人,你杀了一个怕是会跳出两个来,那时就是你的死期了。” 逍遥子道:“这么说,你发现了什么吗?” 黑乌鸦点点头道:“近期,江湖上会有一盘天价豪赌,依旧是赌局坐庄,说是已经开到了三百万两黄金的天价了。” 任凭逍遥子再怎么冷静,听了这话都不禁倒吸一口冷气。 逍遥子连忙道:“三百万两黄金,你不会是听错了吧!是白银吧。” 黑乌鸦摇摇头道:“不会的,我听得清清楚楚就是三百万两黄金,而且听说这三百万两黄金都是一个人所出的。” 逍遥子双眼猛地一缩,说道:“你是听谁说的?” “关玉门和令狐不行。”黑乌鸦说道:“这两个人都是能够掌握到第一手情报的人,他们说出来的话自然不会有假。” 逍遥子冷笑道:“你怎知他们没有发现你。” 黑乌鸦道:“因为他们说的很平和,一点语气的不正常和断接都没有。” 逍遥子低头沉思,他想不出什么来。 他又接着问道:“这一场赌局还是派卜鹰出来主持吗?” 黑乌鸦道:“应该是这样的,要不然关玉门不会这么早就得到消息。” 可他们怎么知道,这场赌局已经整整策划了两年之久。 逍遥子道:“有理。” 黑乌鸦道:“这消息对你有用吧。” “有大用处。”逍遥子说道:“我等了二十年等的就是现在!” 黑乌鸦能感受到空气中的那道寒气,他却不能体会到逍遥子埋藏心中的恨有多深。 黑乌鸦道:“你准备何时起程?” 逍遥子道:“明日就下山。” 黑乌鸦道:“你还是晚些在接触关玉门他们去,我有预感这场赌局一定会引来无数人,一定会很乱的,所以现在的他们一定十分的小心谨慎。” 他话锋一转又说道:“而且我感觉这场豪赌不会太早开场,也不会太平收场,光是下注和赔钱就是一件麻烦事。” 逍遥子听完也不得不点点头。 黑乌鸦说道:“我这里有一宗任务,关于杀人的,你不如带他们出去先历练一番,到时候应对也不会手忙脚乱。” 逍遥子认为有理,黑乌鸦便交给他一张卷着的纸,上面详细的写清楚了任务,奖励,和时间。 黑乌鸦又说道:“记得把那人头拿来,我好去交差。” 逍遥子把它揣进怀里,点点头,对着黑乌鸦说道:“要不要留下来养养伤再说?” 黑乌鸦拒绝说道:“我若不赶快回去,只怕让人心里生疑。” 逍遥子道:“好吧。” 黑乌鸦看着他,说了最后一句话。 “祝你这次的旅途一路顺风,好运。” 说完就不见了乌鸦的踪影,不只是他连他肩上的乌鸦都已消失不见了。 上山很慢,下山却十分的快。 逍遥子看了看天,再有个半时辰天就要亮了。 逍遥子吹着萧瑟的冷风,心中却再没有了睡意。 他就坐在那,到了天明。 而花海中,清风掠过,花瓣翻飞.... 三十三.猎杀 天光云影,黑色的幕布还没有完全拉开,而光芒已经透露出来了。 鸡鸣五更,曙光从东方天边升起,照耀世间。 逍遥子坐在那,点点星光从他的身上褪去,却而代之的是日光,还有清晨那冷冷的风。 风冷的透骨,人也一样。 逍遥子的心也同样冷。 逍遥子在想着什么?但是没有人知道。 把父辈的恩怨留给这对兄妹,他并不知道这样做是对是错。 但他没有选择了,报仇注定是熊这一生的主题。 燕子也一样。 坐在花海中央,花朵慢慢的开放,很慢,逍遥子能清楚的看见,一点一点的,花蕊从花瓣中绽放,开放,直到天边晴了天。 五彩斑斓的花充斥着他的身旁,花香围住了整间屋子。 熊并没有睡,他已经醒了,相反燕子还在睡着。 逍遥子躺在椅子上,好像一孤单的老人一般,脸上的皱纹如同用刀刻上去一般,他再也不像是一个腼腆的少年,而像是一个风烛残年的老人。 熊走了出来,对着逍遥子一拜:“师傅早。” 谁知逍遥子看着东方已经初现曙光的天,悠悠的叹了一句:“不早了,都已经过去了二十年,才动身。” 熊问道:“什么意思。” 逍遥子却道:“你不需要懂,你要记住跟近我,保护好燕子,听从指挥。” 熊恭敬道:“是。” 熊抬头,一个跃步就要飞出去,但却被逍遥子拦下。 熊看着逍遥子,逍遥子突然说道:“安分的日子,两年已经够了。” 听逍遥子突然那么一句,熊不解,好奇心是谁都有的,他想知道逍遥子接下来会说些什么。 “接下来,我们的日子不会那么平静了。”逍遥子自嘲般的笑笑。 熊问道:“师父,那我们要做什么?” 逍遥子说道:“两件事,第一,报仇。第二,杀人。” 逍遥子在冷笑,他的笑比那风更瘆人,听起来更凄惨,让熊的心里不禁生起一股悲凉之意。 熊问道:“师父,我们要去哪?” 逍遥子道:“为谁报仇,为何杀人呢?” 逍遥子反笑道:“一会你就会明白了。” 直到天大亮了,燕子才起来。 她很懒,对自己却很苛刻,无论是外表穿着,还是内在气质。 用了足足半个多时辰,她才打扮好自己。 没有早饭,燕子的肚子空荡荡的,咕咕叫了起来。 燕子看到熊在门外,便走了过去。 燕子走到门前对着熊说道:“笨蛋哥哥,我的早饭在哪?” 熊看着燕子面无表情的说:“被我吃了。” 燕子一瞪熊,熊笑了起来,而这时逍遥子霍然站起身来,背对着二人突然说道。 “这么多年,等的就是今天。” 他猛然回身,对这二人说道:“你们两个都学有所成,这是我很欣慰的,尤其是熊,你的勤奋刻苦都是我看在眼里的。” 燕子站在一旁小声哼哼道:“我也很努力,怎么不表扬我,笨蛋叔叔真偏心。” 逍遥子眼睛很好,耳朵同样也很好,燕子说的话他一字不差的都听到了,他笑了笑,这种善意的嫉妒,他很理解。 紧接着他又对燕子说:“燕子你虽然不太努力,但你要比你哥聪明数倍,学起东西来自然手到擒来,只不过还要勤加练习,免得到时候手忙脚乱。” 二人都在听着,没有谁去打断他。 燕子对着熊吐吐舌头,也不言语。 逍遥子忽然严肃道:“今天我们就要去下山办事,而这次我们下山,只会有两个结果。” 二人知道重点来了,连忙竖起耳朵打着一百二十分的精神去听。 逍遥子说道:“第一,我们踏着敌人的尸体过去。” 逍遥子顿了顿又说道:“第二,敌人踏着我们的尸体过去。” “所以说这一次不是敌死就是我亡。”逍遥子说道:“冲锋之志,有进无退。 陷阵之士,有死无生。你们要做好随时战死的觉悟。” 听着燕子苦着脸说道:“要不要那么悲观,我们还没下山,你就要把我们说死了。” 熊听了脸色也有些发苦。 逍遥子反倒冷哼一声说道:“这已经算是轻的了,想当年,二十年前天凌峰上天下第一剑客天绝剑客柳惊风不也惨败,我们面对的就是他当年的对手。” 熊转头想了想对逍遥子问道:“这个柳惊风莫不就是当年师父您的结义大哥?” 逍遥子重重点头道:“说的不错。” 燕子连忙接到:“那我们是不是去给他报仇呢?” 逍遥子没有说话,只是默认的点了点头。 二人不禁倒吸一口冷气,柳惊风的实力可是逍遥子所推崇备至的,他们也了解逍遥子这么推崇的一个人是多么的可怕。 量怎样,燕子也没有想到他们是去为了柳惊风报仇。 而熊,已经隐隐约约猜到了,但是听到逍遥子说出来的时候还是不觉得吃了一惊。 逍遥子冷笑两声:“知道了吧!我们面对的情况很不乐观。” 燕子苦笑道:“是很悲观。” 逍遥子冷哼一声:“你这样说也没错,但我们非去不可。” 燕子急忙道:“为什么?他是你大哥和我们有什么关系,那么危险你还带我们去,不是送死去吗。” 逍遥子看着燕子,怒斥道:“因为你有理由,也有义务非去不可!” 逍遥子这突然的一下子,燕子不禁被吓倒了,在她的印象中这一年半来不管他怎么做,逍遥子都没有对他发过火,而今天逍遥子却对她发火了,而且很大。 燕子心里不禁有些委屈,但却又一句话都说不出来,熊走近她的身旁,伸出手揽住燕子的肩,拍拍她的头说道:“别灰心,在危险我们也要去,就算在危险,我也会站在你面前的。” 燕子听了熊这话,鼻子不禁一酸。熊的身影在阳光下,慢慢的变得高大,看起来如同神话中的天神一般。 燕子点点头,熊对着逍遥子说道:“师父,不论前路有多危险我们都陪您一起走。” 逍遥子听了,大笑两声。 他说道:“这才是我逍遥子的徒弟,好胆量。” “那我们现在要去哪?”熊问道。 只见逍遥子从衣袍中拿出那张卷起来的纸,上面写着人名,地点,和时间。 逍遥子看了看,说道:“我们现在去杀人。” 熊问道:“杀谁?” 只见逍遥子把纸攥在手中,那纸化作了飞灰,看着天边,一会才一字字的说道:“淮南鹰爪王家的老爷子金翅大鹏王。” 山清水秀,这是方外之人梦寐以求的地方。 在孤山秀水存在的地方总是不乏僧道的身影。 转眼间,逍遥子他们已经到了淮南,他们正站在淮南城的城门口。 淮南城如同一只沉睡的巨兽一般匍匐在地平线之上,让人看了不禁望而生畏。 过了城门,三人总算是进了城。 金翅大鹏王就住在这座城镇里,那就是他们的目标。 而逍遥子将要在这座小城中,教给熊他从了没有说过的东西。 一个杀手该如何杀人.... 三十四.麻烦上门 淮南城也算得上是一个大城,城中的人多为平民,所以有一家人在这座城中地位极其的显赫,甚至连当地官府都要避让三分。 这家就是淮南鹰爪王家,一个家族式的武林门派。 说道鹰爪王家淮南鹰爪王家的老爷子金翅大鹏王王纵云是不能不提的,老爷子一手大力鹰爪劲,在手上的功夫江湖上早已无人能及。 唯一一个可以匹敌他鹰爪劲就是辰州言家的僵尸拳,二者不相上下。 但如今这几代,两大家族除了言祖和王祖两个老祖宗之外,可以提的上名号的高手几乎没有,鹰爪劲和僵尸拳也面临着无人可传的境地,让二位老人为此大伤脑筋。 逍遥子在心里默念着王纵云的名字。 “一扬金翅九千里,纵云一跃似天鹏。” 想要杀金翅鹏王绝不是一件容易的事,而且逍遥子也隐隐猜测到发布这个任务的人恐怕就是辰州言家的言如玉。 “一言出,似璞玉。” 僵尸拳,鹰爪劲。 言如玉和王纵云从小就是仇敌,斗了一辈子,据说当年言如玉爱上了一个女人,而这个女人最后嫁给了王纵云,这让他们之间的恩怨更深了。 当局者迷,旁观者清。 逍遥子自然就是清醒的旁观者了,他知道要想杀鹏王恐怕要借助言家的手。 想着,走着,他们到了一家客栈前。 “悦来客栈!” 逍遥子看着这牌匾笑笑道:“来,我们就在这里歇脚。” 逍遥子大步流星的走了进去,熊和燕子也跟在逍遥子的身后进去了。 逍遥子刚进去,小二打扮的人马上就迎了过来,嘴尖舌滑的。 逍遥子对小儿说道:“给我开两间上等的客房。”随手从怀中拿出一锭银子来,放在那小二的手上。 小儿看见银子,连连点头带着他们便进去了。 逍遥子选了一间靠近楼梯的屋子,这屋子的窗户朝阳开,打开窗户。一道耀眼的光随之射了进来,照亮了这屋子。 屋子中的摆设都很随意,也是都是上品,对于住惯了自己家屋子的逍遥子来说,这自然是很好的。 逍遥子站在窗边,眼神从窗户中眺望而去,看见了一座很是豪华的宅邸。 王府! 又是王府! 不知怎么得,看到这个王府他就想起另一个王府,就是他两年天屠灭的王员外的府邸,不知这其中是否有什么渊源。 逍遥子笑了两声,熊不解问道:“师父,您在笑什么?” 逍遥子笑道:“徒儿,我们来的是一个好地方,来的是一个好时候。” “哦?”燕子疑问道,听逍遥子那么一说她的好奇心又被勾了起来,显然熊对逍遥子的话十分感兴趣。 逍遥子解释道:“我们这间屋子的方位,从窗户看来正好可以看到王府的举动,如果发生什么事,至少我们可以第一时间知道。” 熊问道:“那第二呢?” 逍遥子接着说道:“这第二就是,这个月的十九号就是鹏王的寿宴,到时候鱼龙混杂的,我们去下手也方便的多了。” 逍遥子想的没错,而且那么想的人也不止他一个。 但逍遥子不知道他是怎么想的,那人也不知道逍遥子是怎么想的。 逍遥子对着熊说道:“这两年来,作为一个杀手你没有一点杀人的经验和方法,从现在开始你要记住我所教给你的每一个动作,没一个手势,每一个技巧,和所有的方法。” 熊的双眼闪着光,十分明亮。 熊说道:“谨遵师父教诲。” 逍遥子又说道:“你不必把这事想得太难,就把他当成是练剑一般好了,你才二十岁你还有的是时间,慢慢来,切勿心急。” 熊应道:“明白了。” 逍遥子随即到:“好了,今天夜里我们在行动,昨天没睡我先补一觉,你们自己去找些事情做吧。” 燕子听到这话,都快要高兴得跳起来了。 她刚才还在怕逍遥子说些什么?初来乍到很危险,不要随处乱跑好好呆着,之类的话来着,没想到逍遥子让他们自由行动。 燕子的喜悦显现在脸色上,逍遥子瞥了一眼慢慢说道:“别高兴得太早,不许闹事,晚饭前一个时辰必须回来,而且要养足精神,晚上我们要做的事情很危险,别耍过头了。” 燕子连连道:“知道了,知道了啊。您老人家还是好好歇着吧。” 说完拿起床头的被,把逍遥子压在了下面,拍拍手说道:“哥,我们走。” 熊还没缓过神来,燕子拉着他的手急匆匆的就跑了下去,由于速度太快,熊还差点险些摔倒。 论武功来说,熊是强于燕子的。但比起轻功身法来,燕子却一点不输给熊,甚至还隐隐压了熊一头。 大街上,人来人往的。 来来往往的人群,稀奇古怪的玩意,看的燕子两只眼睛闪闪发光,他好像对任何新鲜的东西都有些好感。 一会摸摸这个,一会拿拿这个,然后又放下,继续溜。 女人爱逛街,这是永远不变的真理。 而熊在这一次之后,就立下誓言除非不得不去,否则再也不和燕子上街市上溜达了。 走了许久的路,熊感觉有些累了,而燕子才刚刚玩的起兴,完全没有一点累的感觉。 熊没办法理解,也不想去理解,只要不惹出乱子来就好了。 可是事不如人愿,你越是不想惹出乱子来,麻烦就自然找上门来。 转眼间他们已经出来了快有一个时辰了,那太阳也从东边慢慢的向着正南飞过去。 天逐渐的热了起来,平日里练剑都不流汗的熊额头上居然满是汗水。 而现在他的剑都不曾放下,他身后背着那把大金剑,十分的不显眼,他用白布再一次把他包裹了起来。 看见燕子走得远了,熊连忙跟了上去,却一眼看到燕子手里拿着一个青面獠牙的恶鬼面具在那比划着,不知道在和老板说这些什么。 老板是一个中年女人,看得出她的未老先衰,两鬓有些斑白了,手上青筋展露如同一条条青蛇一般,手心中也满都是老茧了。 老板有一个女儿,长的虽然很漂亮但和燕子一比就差了些,长相很清甜,笑起来像是一股清风拂过,让熊感觉十分舒爽。 熊连忙走了上去,燕子看他走过来对着老板的女儿说道:“看,这就是我哥哥,是不是和这恶鬼一样。” 说着还把这鬼脸面具和熊比划了比划,丫头掩嘴轻笑着,熊的额头上满是黑线,再也笑不出了。 只见丫头道:“你哥哥的相貌不是很好嘛,相信未来会有许多姑娘愿意嫁给他的。” 燕子冲着熊努努嘴,说道:“就他,他肯定孤独终老一辈子。” 听到这话,熊不禁舒展了眉头笑言道:“那你也陪我一起孤独终老一辈子吧。” 燕子道:“我才不要,我怎么也要找个比你帅的多的,怎么也像...” 燕子指着四周,却找不到一个比的上熊的人,忽然有一边马声传来,紧接着又听到“让开”之类的词。 燕子一下子指上了那骑马之人,那人长得的确很俊俏,但是比起熊来还是差了一筹,全身的皮肤有一种不正常的白色,走起路来飘飘忽忽,像是下一步就要摔倒一样,那都是因为酒色过度引起的。 那人正好看见燕子指着他,脸上涌起一股笑意与血色,策马奔了过来。 看见这人,老板娘和他女儿却是吓得不轻,就像真的遇上了恶鬼一般,转身欲走。 谁料燕子却一把拉住二人说道:“你们跑什么啊?” 二人央求似得看看那马上的人,燕子不解问道:“你们怕他?” 母女点点头,燕子神色飞扬的活脱脱的一只小燕子。 燕子对他们说道:“放心,不必害怕,我哥皮糙肉厚的就算是打起来也不必怕。” 二人听她这么说,又看了看熊,心里镇定了些。 熊倒是面不改色,就站在那,看那马就要撞上他依旧神情不变,一动不动。 “吁!”一声叫马声,那马在熊面前停下,前蹄离地,像是要将熊给踢飞出去。 熊没有动,只是转头看了那马一眼,声音不大但是所有人都听到了。 “畜生,滚!” 这声音就像是惊雷一般,一下子周围的人全都安静了下来,没有一丝杂音,所有的人都看向熊,看着说出这话那人。 “这人是谁啊!敢对县太爷的宝贝儿子那么说话。” “不管他是谁他都死定了。” “这人说话的声音好迷人。” “不知天高地厚。” 人们都在私下议论着,声音很小,但却被熊一字不差的听到了。 熊的脸上轻笑着,燕子像是看笑话一样看着他,那旁边的母女二人却早已变了脸色。 二人转身欲走,燕子一把拉住二人说道:“不用怕他。” 谁知那人也算识趣,放下熊冲着母女二人说道:“你们两个往哪跑。” 熊也不说话,就这么冷眼望着。 那人趾高气昂,不可一世的样子,看见让燕子忍不住恶心的想吐。 那人却翻身下马,一步步地走了上来,看到这母女二人更加慌张了。 “今天可就到了期限,你们要是还不上钱的话..”那人看着那丫头说道:“就让这小妞做我的妾。” 那中年女人哀求着说道:“大爷您在宽限几天吧!这几日生意不好做啊!求求您了。”说着便给那人跪了下去。 熊看着这一幕,双眼一怔,随即恢复了正常。 那人却是不管不顾的,一脚把女人踢倒在地,就要伸手去抓小姑娘。嘴里还嘟囔着:“你他妈的以为这是菜市场啊!还和我讨价划价。” 这次反到是熊笑了,熊看着燕子,燕子反倒笑不出来了。 那人刚要抓上去,只见燕子抬腿一记“飞燕脚”,把那县太爷的宝贝儿子一脚就给踢飞了出去。 身后的衙役马上就跑了出来,赶忙扶起那人,那人慢慢站了起来,嘴角有一丝血迹却笑着说道:“没想到,这还有个更漂亮的小妞。” 他阴阴笑着,燕子沿着他的样子恨不得把他的眼珠子挖出来,可是他还记得逍遥自得告诫,不能惹事。 燕子压下心中的气,问道:“他们欠你多少钱,我替他们还了。” 那人阴阴的笑着:“小丫头,年纪不大,口气倒是不小。我倒要看你怎么还。” 燕子厌恶道:“说吧!她欠你多少钱。” 那人笑道:“不多不多,只有区区的一千五百两。” 那女人挣扎起来说道:“明明只有三十两,怎么会有一千五百两。” 那人鬼笑道:“我又不是开善堂的,自然要收点利息了。” 燕子气不打一处来,对着熊说道:“还有多少钱。” 熊苦笑道:“就还只剩一千一百两了。”说着还晃了晃手中的银票。 燕子眉头一皱,对着那人说道:“我们回去取钱,你在这等着。” 那人却说:“你们要是一走,这女孩恐怕你们就在也见不着了。” 燕子怒道:“你这人好纠缠,又没说不还你。” 那人笑了两声说道:“我这人就是这样,这里的所有人都知道。” 燕子回头又冲着熊说道:“哥,你快回去叔叔那里拿钱,我在这盯着他们。” 熊摇摇头说道:“不,我不放心你。” 燕子又说道:“那我去拿钱,你盯着这里。” 熊还是摇摇头,说道:“我不会管这闲事的。” 燕子气急道:“那你想怎么办!” 只见熊还是那不温不火的语气:“不怎么办,这本来就和我们没有关系,而且欠债还钱天经地义,我自然也没理由管。” 燕子阴沉下脸,熊却好像没有看到一般。 就在这尴尬的境地,那县太爷的宝贝儿子却插上了嘴。 “办法也不是没有,只看你愿不愿意了。”那人阴着脸,诡笑道。 燕子阴沉道:“说。” “你如果肯陪我一夜,别说一千两,我还可以再送他们一千两。”那人阴险的说道。 只见燕子长叹一声却说:“看来只好这样了。” 那人见燕子答应,连忙说道:“姑娘请吧。” 燕子正要跟他走,却听见熊说了话。 “滚!” 话不多,就只有一个字,却代表了他的心。 他的心里很懊恼,有气却无处发泄。 那人听了他这句话,脸色一变。任凭再好的脾气被人连骂两次心里也会有火吧!更何况是一个整天飞扬跋扈的大少爷。 他转头对着熊说道:“你再说一遍!” 熊没有回答他,他用他的动作回答了他。 他取下背上的黑铁长剑,立在地上,落地的一刹那,平地却起了一股小旋风。 看到这一幕那人身后的两人忽然惊了,他们看的出这个男人绝不是他们惹得起的,他们想去提醒少爷,可发现那人看着他们,二人不敢动弹。 只见熊扭了扭脖子,说道:“我本来不想管这事的,这是和我没关系的。” “那你现在在干什么。”那人沉着脸说道。 “可现在我不得不管了,我现在有管的义务了。”熊说道。 熊看着那少爷说道:“放开她的手,我让你平平安安的离开。” 这大少平日里哪受过这种气,暴脾气终于上来了。 “你以为你是个什么东西,敢搅合大爷的好事。”他回头冲着衙役们说道:“小的们,给我打趴下他。” 听到这话,身后众人纷纷冲了出去,只有两个人还停在那,那两个人面露冷汗,一眼不眨的盯着熊。 其中一人小声说道:“少爷,我们快走,这个人我们惹不起。” 少爷看了看他,又看了看另一个人。 只见那人也是沉重的点了点头。 他的心忽的一下沉到了谷底,他的那些手下们,被熊一拳一个全都打倒在地。 熊看着他,挥起巨剑,巨剑带着风,吹到那少爷脸上。 燕子看着他,熊却说话了。 “你想好了吗!”熊的铁剑就在他的鼻尖,不足五厘米的距离.... 三十五.鹏王的邀请 天边带着风,风是冷的,吹在人的脸上直发寒。 熊的脸上有一道汗珠划过,从额头,到脸颊,从下巴,再掉到了地上。 风是冷的,汗珠却是滚烫的。 而那少爷的脸上,也有一道汗珠,只不过那汗珠冷得让人发寒,就如同那冬天的雪花,夏雨中的冰雹一般。 从他的眼前可以看到一点黑点,黑点逐渐延伸,慢慢的,细线条勾勒出一把并不工整的长剑,长剑的四周并不整齐,有凸起的地方,也有凹陷的坑洼,像是被风雨浸透,留下的痕迹。 汗水虽然滚烫,但这风却比不上剑更寒,剑寒入骨,更甚于风万倍有余。 熊的剑端平,没有一丝一毫的颤抖,至少在少爷的眼中看起来的确是这样的,正是这样才更可怕。 如果是把自己的手指头放在眉心处,双眼会觉得难受,那是一种说不出的痛苦,折磨精神和你的意志。 试问如果是一把冷到骨子里的剑放在那呢? 想必没有一个人会舒服的了吧。 所有人都一样,熊也是人,他也不例外。 正因为熊知道这种方式的痛苦,所以他才选择这种方法。 逍遥子曾经对他说过:“对付你的对手,杀掉是最直接也是最有效的方法,死人是不会回来找你麻烦的。” 而他还这样说过:“如果这个人死了本身就会给你带来麻烦,那就让他一次记住你永远都不敢面对你,一个人是永远都不敢面对自己恐惧的事物的,这是人的本性,也可以称为基本反应。” 熊就是那么做的,而且很彻底。 他从来都不想要去违背逍遥子的话,逍遥子相当于给了他的第二次生命,熊尊敬他就如同儿子对待父亲这般。虽然他并不清楚自己的生父是谁,但这并不影响他的态度。 剑是冷的,剑寒入骨。 血是热的,沸腾滚烫。 当剑上溅到了血,血花开在空气中仿佛静止一般,那是世间最美丽的花,比樱花、昙花开放的时间更加的短暂,只有一瞬间。 当空气中弥漫着一股血腥的气味,熊忍不住恶心作呕。 他只杀过一个人,他不知道这个人该不该死,但是他杀了他。 因为熊知道,杀了他能更好的活下去,所以王员外死了。 熊厌恶杀人,更甚于被卖作奴隶,事情总是不如人愿的,他本不想插手此事的,而却有人在偏偏逼他。 他拔出剑,他不像别的剑客那般,出剑必见血。 他反倒自己的剑能够吓住对方,若是不伤人,便是最好。 熊这次很走运,他的剑上并没有血迹。 对于飞扬跋扈的大少爷们来说,求饶就仿佛是司空见惯的事情一般了,在任何事面前他们总是把自己的命看的最重要。 而这个大少爷好像有些不同,他很硬气。 他死死盯着这把剑,生怕突然蹿出,一剑刺入他的眉心。 等待是一种磨练,而这种等待便是一种生不如死的煎熬。 熊看着大少爷,他的剑一丝不动,烈日的暴晒下,大少爷的瞳孔似乎有些涣散,他不敢动,强行保持着清醒生怕自己撞上剑锋。 这剑本是无锋的,但却依旧可以杀人。 终于,大少爷两眼一翻白,全身似无骨一般向前倒去。熊一见不好,连忙退下剑势,收拢剑锋,抬腿一脚便将大少爷踢飞出去。 大少爷的两个随行还是有些用处的,两人左手握住右手,右手握住左手,大少爷飞过来的时候,正好撞在上面被二人拦了下来。 想必他现在已经很痛苦了,点点血水已经染透了衣襟,像是血花一般,刻在上面。 好在他还没有死,死了可就麻烦了,非要回去被逍遥子骂上一顿。 在大少爷飞出去的过程中,二人至少听到三声骨头折断的脆响,如同百灵鸟的婉转莺啼。 二人断定他身上至少断掉了三根肋骨,其实他们算错了,他身上一共折断了四根肋骨。 不管怎么样都好,没死总是万幸的。 二人看向熊,脸上带着歉意,眼神中也一样满是歉然之色,就好像刚才是他们打断了熊的肋骨一般。 其中一人说道:“少爷若有冒犯之处,请多海涵。”他拱手攥拳说道。 熊没有说话,只是看着他们,默默地捡起了地上的白绸,一道道的缠在了剑上,直到看不见黑铁的颜色。 二人抱着少爷回身如同燕子一般飞了出去,没有人敢挡着他们,一个也没有。 熊像是隔着天边喊了一句:“莫要再来找这二人的麻烦来。” 声音如同波浪一般传出去,穿透力很强,直到远处才渐渐消失。 一道回声传回来,像是在回复着熊的话。 熊的脸上没有表情,似乎一个死人一般,周围的人都散开了,谁也不敢再去招惹一个这样的煞神去了。 燕子看着熊,好像是很陌生一样。 他从来没见过熊是这样的时候,一年半的时间,一次都没有,绝对的冷静。 过了会,燕子才怯生生的喊了他一句。 “哥,你没事吧。”这声音中好像有些害怕,就像是一个做错了事的孩子面对家长一般。 熊看了她一眼,脸上出现一阵的笑意,嘴角爬上好似不属于他的笑容来。 燕子甚至怀疑自己是不是眼花了,她揉揉眼,但眼前的场景却没有丝毫的变化。 这也许是一场梦,很真实的一场梦,燕子希望快些醒来,但这却是徒劳的。 梦,人的一生又何不似一场虚幻如空的梦呢? 可现在已不是做梦的时候了。 熊就站在摊位的旁边,燕子还像是一只燕子一样唧唧喳喳的说个不停,但如今的话不同于刚才,反倒是像安慰起来了。 燕子把一张一张百两的银票塞给了她们,希望他们能过的更好。 而那个丫头则把那个恶鬼的面具送给了熊。 熊和燕子走在回客栈的路上,熊手里拿着的一个青面獠牙的面具倒是让他自己哭笑不得。 燕子看着他说道:“或许你应该带上它,遮住你那万年不化的死人脸。” 熊叹气道:“或许如此吧!但那绝不是我的本意。” 燕子没有说话,就像是一个做错了事情的孩子一般,不去狡辩,不去反驳。 二人走到一个街角,转过这个街角就能到达他们投宿的悦来客栈了。 而就在这时,一个响亮的声音传来,燕子马上回过头去,因为他听得很出这人在喊她。 “姑娘留步!” 熊的眉头不禁一皱,他的心很烦,却又有事情上门了。 熊霍然转身,那人刚走到跟前,被熊突然的举动吓得不轻,他看着熊,双眼炯炯有神,说道:“这位少侠,我是来送上请柬的。” 熊脸上不禁动容,他在心里想道:“只听说这城中二日后是鹏王的寿辰,难不成是鹏王送来的请柬?可我根本不认识他啊。” 熊的脑子里一堆的疑问,却得不到解答。 他拿起那人递上的请柬,请柬是红色的很鲜亮,看起来会交好运的样子。 果不其然,其中的内容果然如他所料一般。 他合上请柬,对那人说道:“我知道了,到时候我自会前去祝寿的。” 熊转身要走,只见那人好像还有话要说,便问道:“还有什么事情吗?” 那人回答道:“老爷子正在茶楼上,想要见您一面,不知...” 那人的语气倒像是询问,不像某些大家子弟趾高气昂的,这让熊很受用,听了自然也不好拒绝了。 熊应道:“让鹏王久等了,我自然过去。” 那人听完心中大喜,侧开身子让开路,弯腰一摆手说道:“少侠请。” 熊听完步若鹰飞,比疾风还要快上几倍,人影已然不见了。 随着他不见的,还有燕子,燕子的轻功可是比他好得多。 那人一抬头,已然看不见二人的踪影,轻笑了两声,拍拍自己的头,脚步慢慢地也走进茶楼去了。 三十六.鹏王的心思 熊的步伐很快,可燕子的更快,就只是一眨眼,熊已经不见了燕子的踪影。 “这个丫头。”熊笑笑道,连忙上去了。 八仙楼,这名字却是个茶楼。 第一眼望见这牌匾的时候,熊就认为这是个酒楼,但是熊闻不到一丝酒气,他的鼻子没有问题,有问题的是这个“酒楼”。 可这并不是酒楼,仅仅是一个茶楼罢了。 茶楼下面一层,摆满了八仙桌,但却没有什么人来喝茶。 熊笑笑,他觉得酒之美更甚于茶,所以自然不会来茶楼,所以他也从来没进过,这是他第一次到茶楼里来。 熊向四周望了一眼说道:“和酒楼没什么相差的地方啊。” 他看见楼梯连忙爬了上去,那足足二十几阶的檀木楼梯,他却只是两步就飘了上去,下面仅有的几个喝茶的人无不大惊失色。 淮南城里哪里又来了这等高手。 这一切都不得而知,他们从始至终也不知道答案。 熊已经上了楼。 他看向两边的走廊却依旧不见燕子的身影,而这第二层却比第一层更加的荒凉了,就好像被人遗弃的土地一般。 突然熊听到了水倒入杯中发出的的声响,这声音虽小但熊的耳朵却不是平常人可以比的,他朝这声音的方向连忙飞跑了过去。 声音是从左边传来的,熊就往左边跑去。 熊突然停在一扇屏风前,毫无征兆,突兀的停下了,像是发现了什么。 熊的确是发现了什么。 从这屏风中透过去,可以看到这屋中有两个人影,黑色的人影。 熊也不客气,拉开门便走了进去,他看到了燕子,燕子就坐在里面,她手里还拿着茶壶没来得及撂下,看得出那声音就是从这里发出的。 燕子看到熊进来,连忙放下手中的东西,问道:“你怎么知道我在这的?” 熊只说了一个字。 “听。”说着还指指自己的耳朵。 燕子没有说话,熊看到了屋里的那个老人,正坐在正席座位上。 熊看着老人,两眼不由得一怔。 他的脸上由于风霜的摧残,已满是褶皱,像是一块块乱丢弃的布一般,都折在一起,手上青筋耸动,如同一条条竹叶青,看起来和常人不同的地方有两点,第一是眼睛,第二是手。 他的手,宽而大,手指弯曲着,就算是睡着的时候也是弯曲着的,这是由于经年累月的练习,手越来越的变得像鹰爪一般,他的手骨节宽大,这样的一双手力气一定很大。 而那双眼睛虽然紧闭着,但却也给人一种威胁的感觉,熊不能想象那双眼睁开的时候,是多么的凌厉,能直射人们的心底,看透一切。 随即熊就给老人下了个定义,这个人很危险,功夫不下于逍遥子,甚至能够隐隐压住逍遥子一头,没想到自己第一次的任务就会如此艰难。 熊的额角已经有冷汗顺流而下,老人的眼迟迟不睁开,熊心里也没有底,不知鹏王到底是什么意思,是朋友还是敌人。 即使是朋友,也只是暂时的朋友,敌人,就要必杀之。 从逍遥子带他们出来的那一刻起,这一切就早已经注定了。 熊看着老人,老人看起来也想看着熊,二人对视,老人的眼却没有睁开。 磁.... 身后一声响,原来是那送请帖的人进来了。 他对着熊一拱手,绕过了他,走近鹏王身边去,像是要叫醒鹏王。 他小声的喊了一句,看起来很小心,像是苍蝇声音一般,鹏王全身一颤,眼皮一抖,像是要醒过来了。 鹏王醒过来的第一眼,便看到了桌前的熊,还有燕子。 他打了个哈欠,而那人很规矩的站在了鹏王身后,鹏王对着熊笑语道:“人老了,躺在床上睡不着,坐在椅子上却终是比躺在床上睡得快。” 听到这话,熊不予置否,只是微微轻笑一声。 老人看他眯着眼说道:“少侠刚才当真是一手俊俏的好功夫,不知宝剑可否一观?” 熊应道:“鹏王开口,自然可以。” 说着熊便从背上解下那口重剑,递到了鹏王的手上,燕子坐在旁边好像偷偷地笑了两声,想要看着鹏王出丑。 燕子可是知道那宝剑有多重,她根本就拿不动。 看见鹏王这骨瘦如柴的模样,燕子不禁坏笑了起来。 在熊松手的那一刹那,那剑径直落下,不偏不倚的正好落在鹏王手中,只见鹏王脸色一变,脸上涌出些血色,手不禁突然被压得向下移动了一点。 鹏王的脸色不太好,口中却依然赞叹着。 “好剑,真是宝剑。”鹏王大笑道。 燕子的期望落空了,她不能理解为什么这个老头可以拿起这么重的剑。 而熊在心中却十分肯定地给出了答案。 只因为他是鹏王! 鹏王的鹰爪,绝不是浪得虚名。现在他老了看不出当年的锐利,但刚刚朋网睁开眼的时候那感觉还在熊身上徘徊。 好在鹏王是善意的,眯眯着眼,笑着。 站在一旁的那人对着鹏王询问道:“我可以看看这宝剑吗?” 只见鹏王一皱眉,说道:“这等宝剑你还拿不起,等你的鹰爪功修炼有成之后再来说吧。” “哦。”那人十分失望的低下了头,心中似乎很懊恼。 鹏王问道:“不知少侠贵姓?” 熊应道:“免贵姓熊。” 鹏王道:“熊少侠。” 熊回答道:“鹏王请讲。” 鹏王便说道:“刚刚阁下的英勇堪当神人,连老朽看了也不禁感叹啊。” 鹏王捋捋胡须笑道,熊听了则说:“怎能如鹏王法眼,鹏王您的大力鹰爪劲才是堪当神人之姿。” 听到一代少年天才夸奖自己,老鹏王不禁心中有些得意,但却推辞道:“哎,奈何人老了,不比当年。” 鹏王看着熊,死死的盯着他,熊被鹏王盯得浑身难受,这是鹏王开口了。 他说道:“熊少侠有所不知,我这孙儿自小就好舞刀弄枪,十八般兵器中更是视剑如命。” 熊听鹏王如此说,不是很明白,便说道:“鹏王请讲。” 王纵云笑笑,把身边的那人来了过来。 “这是我孙子,王鹏。”鹏王看着熊说道:“少侠可否教习他一套剑法?” 熊一听,脸色一变,但这细节只有鹏王注意到了。 鹏王的嘴角上似乎有一道诡异的笑,那却没有一个人看到。 在江湖中,门派之别,门户之别,分的都很清楚。而在武功心法上更是严格,名门大派每当传授刀剑枪法之时,总是去告诫弟子,不能泄露。 一个门派的基本就在于武功,若武功丢失,一个门派的根基也就毁了。 所以鹏王现在的要求已经逾越了雷池,但事已至此,在这里,恐怕也再无办法了,除非逍遥子能闯进来。 这明显是不现实的,看老鹏王的意思今天若是不亮出剑法来,恐怕很难离开。 熊眼神一动,计上心头。 他起身对鹏王说道:“既然令公子好学,我也不妨给他示范看看,不过师门之别,我也仅仅只能演示一遍。”熊有些为难的说道。 听熊这么说,鹏王大喜,连声应道:“没问题没问题,一遍足矣了。” 熊抽出长剑,说道:“那可要让令公子看仔细了。” 长剑飞舞于空气之中,划破天际,如同流星般耀眼,太阳般厚重,清风般迅疾,蝴蝶般飘逸。 这剑法,正是清风十三式! 可若仔细看来这剑法又和清风十三式比起来形似意不似,只是简单的临摹,而并非真正的清风十三式。 要知道清风十三式可是华山派威震武林的独门绝技,熊也深知这一点,怎能轻易示人,他把清风十三式中的要点,关键之处全部改变,这套剑法看起来厉害,若是与人争斗却只不过是花架子,破绽百出。 王鹏眼冒精光,老鹏王却不似那么激动。 清风十三式,转瞬即逝。 熊收起长剑,再次用白绸裹起,背在背上。 老鹏王对熊说道:“熊少侠真是好剑法,耍的老夫都头晕眼花。”说着还笑着,这声音中好像还有一股讥讽的意味。 熊应道:“剑法不足为奇。” 老鹏王点点头,对着王鹏问道:“看清楚没有?” 王鹏点点头,说道:“一个细节也没落下。” 老鹏王道:“好。”说完他转过身来,面对着熊,从怀中拿出一个本子,这书本是黄皮包裹着,封面上并无一字。 老鹏王道:“我年少时曾见到这本书,书里记录着一种功法乃是炼体之法,十分奇特,练成之后刀枪不入,水火不侵,比起金钟罩铁布衫,十三太保横练来,都要更胜一筹。” 鹏王接着说:“少侠既然示我剑法,我也不能让你空手而归,这本炼体之法的功夫我就交给你了。”说着便递到了熊面前,熊也不迟疑拿起来揣进了怀中。 “鹏王好意,那在下就受之不恭了。”熊应道。 鹏王见此,大笑两声说道:“爽快,熊少侠真乃性情中人。” 熊默默听着,没有答话。 鹏王接着说:“两日之后乃是老夫的寿宴之日,还请熊少侠和这位姑娘赏脸前来,老夫自然款待二位。” 熊应道:“这是自然。” 鹏王说道:“我已出来大半日,该回去了,二位若有心留一会,帐已经记在我头上了。” 熊说道:“不了,我们也出来大半日了,也该回去了。” 鹏王道:“那老夫就不送了。” 熊答道:“鹏王好走。” 说完,自己却先一溜烟似的跑了下去,燕子看到他走了自然也不逗留,跟着熊跑了下去,却比熊跑的更快。 鹏王一下子坐在了椅子上,闭眼沉思着,好像在想些什么。 “鹏儿。” “爷爷。” “你看没看出他的剑法有问题?” “是有一些不大对劲。” “我感觉有大问题。” “哦?” 鹏王眼中聚着精光,一字一句肯定的说道:“怎么看起来都像是华山派的清风十三式。” 话音一落,茶楼之中再无其他声音.... 三十七.僵尸功 如同刚刚上楼一般,燕子已不见了踪影。 能一眼滋味般的能有几人呢? 熊的速度不快,比起上来的时候还慢了不少,他想不明白,他又把那黄皮书本拿出来看看,还是打不定主意。 “鹏王葫芦里到底卖的是什么药。”熊默默沉思着。 下了楼,转过街角,就到了悦来客栈。 下午的时候客栈很清静,没有几个人来。 熊也乐得清静,走了进去,却依旧没有发现燕子。 顺着楼梯走了上去,靠着楼梯口的第一间屋子就是他们的房间,熊听到燕子唧唧喳喳的声音,笑着走了进去。 刚推开门,熊就看见逍遥子和燕子都直勾勾的盯着他,熊不明所以,说道:“师傅,我回来了。” 燕子回头对着逍遥子说:“叔叔,那东西就在他怀中。” 逍遥子听完,看着熊,那目光更甚于刚才。 “拿来我看看。”逍遥子用不可置疑的口气说着。 熊随即从怀中取出那书本,黄皮包裹着,看起来有些恶心。 他本身就打算回来就把这书交给逍遥子,见逍遥子要他拿出来,自然也没问题。 他捧在手上,恭敬地说道:“师父,就是这个。” 逍遥子看熊一眼,拿起手中的书本,看了起来。 只见逍遥子看书的时候,脸色有些不正常,有些变化,不知道是为何。 他看得很快,没有一盏茶的时间便看完了。 逍遥子合起书本,放在身旁的桌上,对着熊一字一句的问道:“你说实话,这本书你到底看了没有。” 熊听完一愣,回答道:“还没来得及看。” 逍遥子叹气道:“你知道这其中是什么吗?” 熊想想说道:“不知,但那王纵云说其中是一部武功秘籍炼体之法,练成之后比金钟罩铁布衫,十三太保横练还要厉害一筹。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 逍遥子望着他的眼睛,看了很久,猜一字一句说道:“他没有说谎,这武功的确是很厉害,练成之后刀枪不入水火不侵。” 紧接着逍遥子又问道:“他为什么会给你这东西?” 熊接着把当时的经过都一字一句的告诉了逍遥子,燕子在旁边停着并未听出一点差错来。 待熊说完,燕子才说道:“哥所讲的,一句不错。” 只见逍遥子的脸色不太好,熊问道:“师父您怎么了?脸色怎么不太好?” 逍遥子听完长叹道:“徒儿啊!你中了那老贼的计了。” “什么!”听见逍遥子如此说,熊不由得惊出了声。 燕子在一旁也不由搭腔道:“怎么中计了?” 逍遥子指着桌上的黄皮书本对熊说道:“徒儿你可知道这书中记载着的是什么武功啊吗?” 熊摇摇头说道:“徒儿不知。” “这也是自然,你也没看过。”逍遥子叹道,又说:“这里面记载这的是辰州言家的僵尸功!” “什么!”燕子和熊都不由得惊道。 逍遥子苦笑道:“你们知不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熊有些举棋不定,低头说道:“还请师父明示。” 逍遥子说道:“辰州言家,淮南王家,这两家本来世代无仇,根本是没有什么关系,但是就在这一代,言如玉和王纵云这里却架下了梁子。” 熊点头道:“因为王夫人。” 逍遥子说道:“不错,就是因为王纵云的夫人,夏梓月。” 逍遥子好像在回想着,说道:“言如玉和王纵云都十分喜爱夏梓月,可夏梓月最后选择了王纵云,由此两家结下了梁子,成了世仇。(.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 燕子默默听着,熊也一样。 逍遥子说道:“而就在半年前,江湖中传说辰州言家的僵尸功被盗,下落不明,谁都不知道这件事是谁做的,这便成了一宗悬案。” 听到这里,熊不由得已经明白了些。 他惊讶道:“难不成是王纵云做的,想要嫁祸给我们,所以才把这秘籍交给我们吗?” 逍遥子冷笑道:“你也太小看王纵云了,谅他言家就算知道,空口无凭,也奈何不了王纵云这老家伙。” 熊问道:“那他是想怎么样。” 逍遥子说道:“这原因你本应该知道的,本应不该我多说道。” 熊说道:“还请师父指点。” “徒儿你真是蜡烛不点不明啊。”逍遥子叹道:“现在王家和言家都面临着最为严峻的问题,你知道是什么吧。” 熊抬头,想也不想便说道:“传家。” “不错,传家!”逍遥子说道:“你想没有想过,如果王纵云那一天死了,王家会怎么样?” 熊答道:“一定会被言如玉灭门。”熊这话说得极为肯定,就像是他亲眼看到了一般。 “一点也不错。”逍遥子也极为肯定的说道:“但如果是言如玉死了,王纵云却也拿言家没办法。” “恩?”熊疑问道。 逍遥子接着说道:“言家的大小姐,言司悦已经和唐门的外门大长老唐宽定下了婚约,有了这道护身符谅他王家也不敢怎样。” 听到这,熊的脸色不禁一变,却被逍遥子看到。 逍遥子问道:“怎么了?” 熊听到逍遥子的话,过了会才一字一句的说道:“您说的那唐宽怕是我认识。” “哦?”这倒是让逍遥子奇怪了起来,他转头一想又说道:“把你卖到王府的是不是唐宽?” 熊摇摇头说道:“虽然有些关系,但却不是他,他已成了我的朋友。” 逍遥子笑道:“那倒是件好事,可是杀手本不该有朋友的。” 熊答道:“师父您不也有柳惊风这样的朋友吗?” 逍遥子捋着胡须说道:“这到是如此,有个朋友没什么不好的。而且听说唐威哪天要是走了,唐宽就会接他的位。” 熊脸上没什么表情,但心里却是十分的高兴。 逍遥子的脸色突然变得恶毒起来,说道:“我对你的朋友并无恶意,但是我希望唐威死,越快越好。” 熊不解,但他还没来得及询问,逍遥子连忙话锋一转接着说起了言家。 逍遥子说道:“言家虽然是辰州最大的家族,但是比起唐门来还是差了些,有唐门这颗大树王家自然也不敢轻举妄动。” 逍遥子笑笑,熊沉默不语,谁也不知道他在想些什么。 逍遥子笑道:“再接下来,王纵云看到了你!” 熊答道:“看见我有什么用?” 逍遥子笑笑:“一个二十岁少年,剑法之高到了一种很不正常的地步,背后必然有一个大家族或是大门派,而且他看过你的剑法,即使你遮遮掩掩他也想必看得出那是清风十三式,一个大家族之子,而且还和中八门的华山有十分亲密亲密的关系,你说这样一个愣头愣脑的小子值不值得拉拢?” 逍遥子笑笑,熊无言以对。 反倒是燕子说道:“但他还是棋差一招,没有算到哥哥的身后还有一只老奸巨猾的老狐狸。” 熊责备似的看了燕子一眼,燕子一扭头反到不去搭理他了。 熊转过身来,逍遥子拿起僵尸功接着说道:“这是什么?” 熊答道:“僵尸功。” 逍遥子问道:“你知不知道他为什么给你僵尸功,而不是他自己擅长的身法招式?” 熊沉默了。 逍遥子说道:“因为门户,门派之别。” 熊无言以对。 逍遥子又说道:“那你知不知道他为什么给你僵尸功?” 熊摇摇头。 逍遥子说道:“因为门户,门派之别。” 逍遥子两次的回答一样,但这其中的意思却是截然不同的。 熊就像是一根蜡烛,而逍遥子就是他所缺少的那颗火星。 一瞬间,他就明白了其中的利害关系。 熊十分冷静地说道:“如果我练了这僵尸功,言家势必会与我为敌,那王纵云认为我无法与言家和唐门为敌,必会和他联盟,还可以拉拢我身后的势力。这样就不怕百年之后王家无人被灭门了。” 逍遥子听完欣然拍手笑道:“不错不错,就是这样。” 熊阴沉着脸说道:“老贼果然阴险狡诈。” 逍遥子告诫道:“防人之心不可无。” 熊答道:“徒儿记住了。” 熊接着又说道:“那这僵尸功怎么办。”熊盯着那僵尸功,眼中如同火一般,像是要将其焚毁。 只见逍遥子笑道:“这可是好东西,拿回去练吧。” 熊惊讶道:“不是....” 只见逍遥子再次说道:“没关系,拿回去练。再也没有比它更适合你的练体功夫了,我本想帮你去寻,却不想它自己送上门来了。” 逍遥子见熊想说些什么?抬手打断道:“唐宽是你朋友,不必担心。” 听到这话,熊心里稍稍安定了些。 他随手打开那记载着僵尸功的黄皮本子第一页上,上面写着一句话。 僵尸功,穴道闭合,刀枪不入,水火不侵,如同僵尸一般.... 三十八.海神 茫茫大海之上,远方的陆地消失在碧绿色的视角,眼中翻起满眼的浪花白,如同冬天的雪花一般。 在这海中央,有一座孤立岛屿,这座岛上被周围的海域的人尊敬着,崇拜着。 因为这座岛上,有一个人,他们心中神一般的人。 海神! 这座岛上就有一个人,他是这岛的主人,相传他的容貌丑陋,身体像是残疾一般,但却无法掩盖他那耀眼的光芒。 海神! 两个字道出了这一切,它被称为这座海上的神,你自然可以推测出它有多么的强大。 在神话中,神是孤高寒冷的。 在现实中,他也一样。 不过有时他也会不太寒,就像他现在的这个样子。 一间十分华丽的屋子,尖顶的房子,如同宝塔一般。四面的窗阳光射入显得格外耀眼,屋外许多活泼的女孩嬉闹着,人虽多,但却没有一个男人。 这个岛上,现在只有两个男人,他们正面对面坐着,像是两个雕塑一般。 一个佝偻老者,相貌丑陋,腰都已经直不起来了,两只招风耳,在空中荡漾。 而另一个身穿一身看起来像是黑色,但细究起来其实是一身深蓝色的夜行衣,手臂上戴有护腕,肩膀之上有肩甲,护膝,一应俱全,身后拴着一条红披风,背后还背着一把像是剑一般的刀。一副黑色的口罩照的脸上,让人们只能看见他的眼,冒着冷冽的寒光。 两人坐在桌前,面前摆着一只茶碗,茶碗中有着上好的洞庭碧螺春,茶的清香气随着水汽慢慢升腾,飘散在屋中,化为无形。 只见佝偻老人,慢慢拿起眼前的茶碗,像是怕碰洒一般,放到嘴边,跐溜的抿了一口。 那对面的年轻人还是十分的冷静,眼神不变,身形不动。 他们就这么坐着,已经过去半个时辰了。 从清晨开始,到现在。太阳的光已经有些刺眼了。 他们好像在等人,心里有些话却又一直没有说出来。 突然,从岛的正东方传来巨大的轰鸣声,那声音很大,无论你找在这岛的何处,你都可以清楚的听到,如同野兽的咆哮。 听到这声音,那人一扭头要起身,只见佝偻老人却拦下了他,说了起来。 “藤越,那已经足足二十三年了吧!你还是无法忘记它吗?”老人的眼中闪烁着低沉的目光,如同厄难般的紫色一样。 那人回头恭敬道:“墨先生,感谢您这些年的收留,不过我想我该上路了。” 藤越的神情和动作都十分的恭敬,如同熊对待逍遥子一般。 墨先生说道:“只是我这些年都没有让你有一丝一毫的动心过,你还是如同来的时候一般。” 藤越道:“想法就像目标一样,一旦立下,就要为之努力到底,直到身死。” 墨先生看着藤越,他那决心如同他的脸一般,从来没有变过,总是一张死人脸的样子。 “但凡再深的仇恨,二十三年也该淡了。”墨先生说到。 “可是这二十三年来,时间没带走我的生命,反而使他更强,想法更坚定了。” 墨先生说道:“这就是你坚持如此的决心?” 只见藤越语气不变说道:“他夺走了我的最爱,我就要让他死都不瞑目。” 墨先生长叹道:“可是他已经死了。” 藤越反问道:“那又如何?” 墨先生说道:“人已死,仇恨就该烟消云散了,而不是转移目标。” 藤越叹道:“本该是这样的,可惜我还活着。” 只见墨先生目露杀机,手已经攥起拳,嘴中说道:“我不想杀你。” 藤越面不改色,脸上带着面罩就算变色也无人可以发现吧。 他的手已抚上背后的剑柄,紧紧握住,猛然抬起头,眼中流露出无尽的杀机,让人看到如同被雷电击中一般。 他说道:“我也一样呢。” 一时间,房屋里气氛变得十分尴尬,也十分巧妙,整个屋子中像是充满了火药味,只需要一颗火星,一点就会爆炸。 而就在这时,房门突然被打开,从外面走进一女子。 她的皮肤不算白,但也不算太黑,两只水灵灵的大眼睛惹人怜爱,这个人就是海灵。 只见海灵一进来,藤越松开了紧握刀柄的手,而墨先生攥紧的双拳也舒展开来。 墨先生看见海灵,没有责怪,眼中只有无限的怜爱。 海灵看了看藤越,走到墨先生身旁,那样子十分亲昵。 而就在这时藤越突然说了起来。这话是对着墨先生说的。 “如果海灵被人带走并因那人而死,你会怎么办。” “若是带走,我没话说。”说到这墨先生眼神一变:“若是因他而死,我就要找他讨个说法。” “若是那人也死了呢?”藤越问道。 墨先生沉默了,他没有遇到这种情况自然不知道该怎么办。 藤越说道:“先生恐怕您是不会理解的,但我知道该怎么做。” 墨先生在听着,海灵也在听着。 “汇雪比之于我,就像是海灵比之与您一般,你不知道该怎么做,但我知道。”说完,一鞠躬,抬头便走了出去,走向那响起声音的远方。 他走了,屋中没了声音,仿佛空气被凝固一般。 随后海灵问道:“他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呢?” 墨先生说道:“他是一个天才,一个曾经的天才。” 海灵又问道:“那现在呢?现在他是个什么样的人?” 墨先生长叹一声,说道:“他现在也不过是茫茫人海中的一员了,再也不比曾经。” 屋子中再次恢复了平静,简短的谈话到此就已经结束了。 岛上有一道影子在飞,看不到人,只能看到一道影子。 海神岛上有着无数的机关陷阱,但在藤越的眼中看来,这一切都仿佛小孩子的玩具一般,像是一片开阔的大平原,他轻松地跑过了。 远远望去,他已经可以看到波涛汹涌的大海,还有船桅杆的顶部。 他不由的加快了脚步,飞似得跑了过去。 在海岸边有一艘大船,十分的大,船身上和船的帆上都画有一条飞舞的苍龙,霸气凛然。 几个人站在船下,看起来如同蚂蚁一般渺小。 突然,他们的眼前似乎起了一道灰尘,灰色的灰尘,紧接着一道清风从东边吹了过来,吹散了这烟雾,却赫然显现出一个人影来。 这个人就是藤越! 没有人知道他是怎么做到的,但他却在一瞬间活生生的站在他们面前。 人们不禁后怕,这是否也代表着他可以悄无声息的出现在自己的身后,无声无息的杀死自己呢? 想法是恐怖的,光是想想都已经很恐怖了。 灰尘散去的那一刻,从那只船上跳下一道人影。 他身着青衣,好似一条龙一般遨游九天,见了藤越笑着与他攀谈了起来。 青衣人道:“藤越兄,好久不见。” 藤越说道:“你也一样啊!几年不见还是没死。” 藤越分别人群的方法总是让你搞不清楚,男人和女人,活人与死人,熟悉人和陌生人,亲人和非亲非故人,总之他要是想杀你可以找出无数的理由让自己心安。 青衣人笑道:“像我这种大奸大恶之人怎会如此轻易死了。” 藤越冷冷答道:“那倒也是。” 紧接着藤越头也不回的上船而去,青衣人的脸色有些不好,但却也没有表现出来。 他心中默道:“这次是看在你师父的面子上。”但这话却没有一个人听道。 人们上了船,穿就开走了,满满的消失在天边。 不知何时,墨先生已然站在了他们刚刚谈话的地方,看着远方,长叹道。 “孤帆远影碧空尽,唯见长江天际流。” 不过这海,却是比长江壮观的多了。 晚饭之后,天已入夜,满天的繁星点缀着天空,天空中的星辉虽多,却远远掩不住月光的清冷。 三个身穿劲装夜行衣的黑衣人,蹲在屋檐上,他们的衣服也如同藤越一般,看起来是黑色的但其实是深蓝色的。 逍遥子,熊,燕子。 本来逍遥子是不同意燕子跟着的,但却拗不过她,怕是她自己单独行动惹下更大的麻烦。 而就在今晚,他们准备开始这一次的任务。 他们所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 潜入淮南王府.... 三十九.天发杀机,斗转星移 茫茫的夜空中,三道黑影如流星般闪过,出现,又消失,不显眼,就像从来没到过这世界一般。[.mianhuatang.info超多好看小说] 他们的身形就像蝙蝠。虽然莽撞但却分毫不差,能够轻松的避开隐蔽的障碍物,就像是蝙蝠的音波一般。 漆黑的夜,伸手不见五指,星星闪着微弱的光芒,如同残烛的火光,忽明忽灭。 几声细小的响动,三人伴着清风落在了一处房檐上,那房檐人家靠近王府,离着十分近,在这里可以更清楚地看到里面的情况。 逍遥子的眼神漂浮,看着前方说道:“前面有三个人,不能被他们发现,越过他们潜进去。” 燕子和熊一点头,说道:“是。” 逍遥子又回头说道:“进去之后,不必言语,点头就好,不然可能会暴露。” 二人点点头,再也没有说话。 逍遥子见状,转身一个飞扑,就在三人面前飞了过去,奇怪的是三个人好像什么都没看到,依然靠着柱子半躺着。 燕子和熊见此,也是学着逍遥子,不过他们没那么大的信心,所以绕到了他们看不到的一个视角里,飞了过去。 如同蜻蜓点水一般,空中没有水,就好像足踏空行。 “恩?”其中一人睁开惺忪睡眼,好像发觉了什么。 他抬头朝外一看,只看到一道残影飞了过去,什么都没看清楚,本身就晕沉沉的,这下子更什么都看不清。 他对着其他二人说道:“我刚才看见一个黑影,像是电一样窜了过去。” 其中一人笑道:“哪会有那么快的人,一定是你眼花了,或者是燕子之类的。” 那人低头想了想:“是这样么?” 只见远方天边传来一声清亮的燕子鸣叫的声音,那人才放下了心来。 可是他没想到的是,为什么这一晚都没有什么声响,为何偏偏此时会有燕子鸣叫的声音呢? 这声音本事没有的。 可现在却出现了。 这显然并不是燕子。 但也算是“燕子” 但此燕子非彼“燕子”,这个燕子正是金玉燕。 看到那人不再疑神疑鬼,他们的头从房边上的屋脊上没了下去,燕子出了一口长气,看着熊,而熊却是满脸的尴尬。 燕子对熊斥责道:“都怪你,差点我们都被发现了。” 熊摸摸头,陪笑道:“下次注意,下次一定不会出现这种失误了。” 燕子的眼中依旧满是不依不饶的,而这个时候,逍遥子却又返了回来。 原来逍遥子在前面走着,半天不见二人,所以返回寻找。 他冷着眼看着二人说道:“你们干吗呢!”燕子听得出他的话里有些怒意,只好乖乖闭上了嘴。 熊笑笑没说话,燕子瞪他一眼,紧跟着逍遥子的步伐。 他们越过了一排排的屋脊,那屋脊就如同野兽的肋骨一般**在大地之上,落地声很清脆,但他们的脚步轻得像只猫,根本没有人注意到。 熊一发力,脚步跟上逍遥子,问道:“师父,不是说两日后行刺王纵云吗?我们今天来这有什么用处?” 逍遥子看他一眼,回头道:“摸清底细,地形,潜入路线,逃出路线,如何制造混乱,哪里是有利地形,这些都是我们的任务。[.mianhuatang.info超多好看小说]” 熊的嘴有些大,迎面吹来的西风,灌满了他的嘴。 后天只有一件事,而今天却有那么多。熊不禁咂舌。 他见逍遥子在王府上空盘旋了几圈,落下地来,但熊他们并没有跟着落下去,因为他们知道逍遥子可以应付一切混乱的情况,而他们能做的只有趁乱逃跑。 这就是他们之间的差距,一个杀手和一个协从。 相传江湖榜上天字第一号的杀手青冥子,也就是传说中的“老人” 他和其他的杀手不同,他有一个致命的习惯。 虽然身为一个杀手,但在他成名之后,但死在他手中的敌人没有一个是被他偷袭致死。 他就像是一个正派宗师一般,从来不耍花招。 每一个都是被光明正大的一剑贯穿。 天边飞起青色的光芒,那比阳光更璀璨,比流星更短暂,比死神更加让人只得忘怀。 没有一个人想要遇见他,但是遇见他就是不幸,他本身就是不幸。 出手必伤人,伤人必见血,见血必死人。 所以他的剑叫“出伤见。”后来又取了谐音。 “初伤剑。” 他是杀手界的奇迹,也是杀手界的里程碑,至今还无人能超越他,而他最希望的就是在有生之年被人打败一次,活着如无对手确实少了许多滋味。 没多少人还记得他,但逍遥子认识这个人,他认识青冥子。 可以说逍遥子的这一身功夫和技巧,都是青冥子传授的,青冥子敢剑指天子,当今天下人莫不惧怕三分。 他还有个习惯,杀掉一个人之后会对身旁的人报出是谁请的他出手,所以他一直没有多少机会出手。 直到十几年前,他消失了,了无音信,没有人知道他在哪,没有人知道他去干什么了。 只有一个人知道。 逍遥子! 落魄的他,归隐海边,成了一个悠闲自得的渔夫,再也不为利益出手杀人了。 逍遥子想起青冥子带他第一次出任务的时候,他的表现比起熊还差不少。 但谁能想到就是当年一个毛手毛脚的小子,若干年后,竟成了一个杀人不见血的人,暗河的天字第一号。 逍遥子笑笑,在花圃中好像埋了些什么?熊没看清,燕子也一样。 是什么?只有逍遥子知道。 就算是熊问他,他也是微微一笑。 “这是个秘密,所以不能说。” 三人兜了几个圈子,便回了去,走的时候,这次三个人什么都没发现。 夜,静静地。 直到天边现了曙光。 鸡鸣五更,云影重重。 熊站在窗前,看着眼前淅淅沥沥的小雨,不急不缓。 地上的雨水汇作溪水,像是河流一般,像东边流走。 他抬头又看看天上的乌云,却如同山一般,不知道这雨要下到什么时候。 熊对着坐在床上的逍遥子说道:“师父,怕是这雨就算是二十日也停不下。” 逍遥子正闭着眼睛养养精神,听熊这么说他睁开眼,望了外面一下,随即说道:“你说王纵云的寿宴会因为一场雨取消或者延期吗?” 熊想想答道:“不可能。” 逍遥子听到笑着说:“那你在担心什么?” 熊一楞,心里也在自己问自己:“我到底在担心什么呢?” 杀人是一种不舒服的感觉,尤其是在睡觉的时候,极为不舒服。 你会梦到你杀的人,变成厉鬼。 这是一种怎样的折磨啊!但这并不是一定的。 逍遥子杀人无数,但却依旧活得自在。 这是为什么? 他已经不认为自己在杀人了,杀人就如同杀鸡一般,畜生的命他自然不会怜惜。 而熊在担心的,莫不就是杀人吗? 但这一切都是躲不过去的,如同宿命将其牢牢的锁住。 逍遥子看着他愣住却说道:“今晚,说是明早更好些,那时会刮起一股大风,吹开这雨云,自然天就会晴了。” 熊回头疑惑着看看逍遥子,只见逍遥子说道。 “天发杀机,斗转星移。” 熊记得他是这么说的,一点也没错。 熊就半倚着靠着窗,逍遥子半倚着靠着床,两人之间相隔不远,中间有一张桌子横在当中,上面摆着一本黄历,正翻开。 逍遥子还在郁闷为什么是十九日。 因为逍遥子迷信的很,黄历这种东西他出门前一般都看看,这翻开的黄历自然也是他看的。 上面写的字不多,很简短的一句话。 七月十九,诸事不宜! 四十.大耳长眉 淮南城天上的雨还在下着,从不停止,不大也不小,就像是一扇浮帘挂在天地间,这雨帘大得很,把整个淮南城都吞了下去。 虽下着雨,但是城中依然多了些陌生的面孔,有些逍遥子有印象的,有些连听都没听说过的。 “无敌金刀,什么鬼东西,我一剑就刺死他。” “裂风掌,我只听说过铁砂掌,这玩意也就只能劈风了。” “索命小鬼,我看他是像个鬼,但索命的人是我不是他。” 逍遥子看着这鱼龙混杂的人群,听着人们的议论,不由得摇头道。 “这个江湖中已经没有多少狠人了,有的只是些懦夫,还有些不入流的下三滥。” 直到逍遥子听到这个人名的时候,才不由得怔了一下。 大耳和尚! 这是个少林的和尚,肥头大耳的,但是江湖中却根本没有他的信息,很少有人知道少林寺还有这么一个人。 人们在谈论大耳和尚的时候,好像听到世界上最好笑的笑话一般。总是在笑,而有些人听到他的名字的时候却是怎么也笑不出的。 很显然,逍遥子就是这样的人。 逍遥子笑不出来,但他还在笑。 苦笑! 看着黄历上的那句话,逍遥子不禁躺了下来。 诸事不宜,这句话包括了这是上几乎所有的事,做什么事都有不顺心的时候,有失手,失败,甚至失意的时候,逍遥子知道那滋味,也知道这意思。 诸事不宜,寿宴不是好日子,逍遥自在盯着他。 诸事不宜,杀人不是好日子,但逍遥子不知道是为什么。 是不是大耳和尚? 逍遥子不知道。 和大耳和尚在一起的长眉道人会不会和他一起来? 逍遥子还是不知道。 逍遥子知道一件事。 他非杀王纵云不可,这是谁都无法阻止的。大耳和尚不行,长眉道人也不行。 逍遥子想静下心来,却总觉得身旁有些苍蝇飞来飞去。 真的有苍蝇吗? 当然没有,逍遥子心烦的时候总是感觉这样的。 就像他在山上的时候一样,只有一件事能让他心静。 杀人! 他一心烦就下山去杀人,或许只有血才能让他心静,让他安定。 他掏出藏在衣袖中的匕首,匕首出鞘的时候,闪闪发光。虽然天外无光,但他还是闪烁着,闪烁着一种紫色的妖异光芒。 匕首的刃放在大拇指上,只是稍稍一动,血腥的气味便喷涌了出来。 血和痛让他心静,不管是别人还是自己,都可以。 现在它可以美美的睡上一觉了,一觉睡到明天,连晚饭都不想吃了。 一个人心里要是有焦虑的话,不只是饭,连动都不想动。 所以他现在躺在床上,像是头上被贴了道士符的僵尸一样,一动不动。 呼吸慢慢地趋于均匀,胸膛起伏十分有规律,这是一种好习惯,也是一种十分难养成的习惯。 它能让你睡得更香些,还能让你在醒来的时候毫无疲惫感。 ---------------- 只要是在这城中几乎在任何一个角落里,你都能看见,雨水落地的情景,薄雾升腾的样子,那样子很美,却只有一瞬。 若是运气好的话,你还可以近距离的看到彩虹,不过那运气却算是微乎其微了。 去做一件事情只要有一成机会,就有可能成功。 只要找准时机,就算只有百分之一的机会也一样成功。 逍遥子相信这话,王纵云也相信,他坚信,从来没有过怀疑。 只要是防御,就有破绽。 只要有破绽,就一定会有人找到。 只要有人能找到,那就是他王纵云毙命的时候。 这种事情可是一点也大意不得的,也许有的赌徒会赌上自己的老婆,但没有一个正常的赌徒愿意赌上自己的命。 这种代价太大了,他承担不起。 活着能看到明天的太阳,死了只能感受到地下潮湿阴冷的泥土,和那十八层地狱的恐怖。 王纵云觉得这世上已经没了多少能杀他的人。虽然有,但也都厌倦了杀人。 长眉和大耳不是他的朋友,他也没有邀请他们来。 但他们却来了。 王纵云不明白,怎么想也不明白。 他曾救过大耳一命,但是从来没想过大耳能够还他的人情,因为他醒来的那一天,杀光了所有追踪王纵云的敌人。 王纵云认为这已经够了,但是江湖中人却将他和大耳长眉联系到一起。 “奇云三友”说的就是他们三个。 大耳碍于面子,也不多提,长眉足迹无踪。 所以言家就算和唐门成了儿女亲家也不敢去动王纵云。 就因为大耳和尚和长眉道人。 这两个人已经可以说明一切了。 毫不夸张的说,这两个人实力绝对都是当世最杰出的那些人之一,绝没有人想要抽风对付他们。 人多了,自然就有疯子。 疯子之所以被称为疯了,是因为他们总是敢去做正常人不敢去做的事。 魔道之中有着许多不世出的高人,也有许多名声在外的人。 例如魔道的七十二煞,他们的噬魂煞虎天杀大阵。 在这个阵中,只有两个人活着走出来过。 第一个是传授他们此阵的:“乱棍,诸葛清平。” 第二个就是武当山辈分最高的,哪怕是掌门见到也要行礼叫一声师叔的武当五大护法长老之首,长眉道人。 有人曾有一首不入流的诗来记录那一战,也算得上是旷世一战了。 血战九华山,剑指离恨天。 夜见无人归,秋风如流烟。 古松染红印,清痕毁碑文。 武当天台见长眉,七十二人阎罗归。 仅此一战,奠定了武当山不可动摇的根基。 长眉不死,武当永存。 而大耳和尚则是夜闯铜人十八关,如同一阵风一般。 你只觉得他进去,就像是走了一圈便出来了。 莫不要怀疑,大耳和尚的实力,如果你小看了他,那就是你这一生最大的错误。 因为这时,你也可以在那十八关里,走上一遭了。 不管你是老人还是孩子,妇女还是残疾,会不会武功都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你可以安然无恙的走出来。 进去看过才知道。那十八铜人早已倒在地上,全身上下绝没有一处地方是好的。 也难怪逍遥子会睡不好觉了。 王纵云和逍遥子一样,没弄清他们的目的之前,也绝不会睡得好的。 --------------- 城中在下雨,城外也在下雨,而且看起来更大些。 雨天大耳和尚是不会赶路的,地面很泥泞,一脚踏下去就会陷在里面,就像河里的水鬼一样,拼命地拉你下去。 在几百里外的一坐茶馆中,有一个肥头大耳的和尚,正慢慢地喝着茶。 雨沿着房檐慢慢流下来,汇成小溪流,朝着东方流走。 漫天的雨珠,像是繁星点点的夜空,更像是满是珍珠的鱼塘。 和尚没见过那么珍贵的鱼塘。 他又抿了一口茶,擦擦嘴,看着屋外叹起气来。 有肥头大耳的和尚,那眉长及肩的老道在哪呢? 和尚不知道。 或许根本没人知道..... 四十一.言家来人 天上的星,透过云,洒下无边的星辉。[.mianhuatang.info超多好看小说] 天边的云变薄了,就像是被人抽掉了中间的部分。 正因为如此,星光和月光才能如此轻松的撒到地上。 站在街上,四周已没了人,现在已经是半夜时分,除了风,还是风。 瘆人骨髓的风。 逍遥子没有睡,他已经睡够了。 他就站在街上,左右的尽头,薄薄的雾,如同乳白色的牛乳一般,看起来什么都不清楚了。 逍遥子的眼神很冷,他的手更冷。 因为他的手中握着剑。 剑最冷。 剑比人心还要冷,让人们的血液都好像要凝结。 三更半夜,逍遥子在做什么? 没人知道,老天也不知道。 风吹着一片薄雾,扫过街道,地面上剩余的水滴,也早已不见。 不见的还有逍遥子。 逍遥子去了哪? 这一样没人知道。 看向东边的雾中好像有一个晃动的人影。 东边是哪?这一点城中任何一个人都可以告诉你。 王府就在东边。 但逍遥子去做什么了呢? 没人知道。 ---------------- 鸡鸣五更,旭日东升。 天边慢慢出现乳白色的光辉,窗外白色的曙光染白了窗门上的纸,红日沉寂在山下,忍不住要探出头来。 街上的人很多,多到你数不过来。 有熟悉的,不熟悉的,见过的,没见过的。 今天人们都知道是淮南城里王老爷子的生日,所有人人都去送上一份贺礼,或大或小。城中的人都知道这件事,所有人,包括城外的人都来了。 王纵云的朋友来了,冤家,仇家也来了。 今天的王府,人满为患,人来人往的,王府的门就像是一个大礼堂。 没几个人认识逍遥子,逍遥子也不认识多少人。 这也正好,逍遥子是来杀人的。 没人认识,正好也好脱身。 熊和燕子也跟在后面,跟在逍遥子后面,在人堆里两个人十分的显眼。 逍遥子也不例外。 他们刚刚走到王府门前,就见到了一个“老朋友” 王鹏! 他们往里走,王鹏往外走,正好撞上了对脸。 王鹏见了熊一愣,紧接着大笑道:“熊少侠,老爷子已经在里面等不及了呢?这不正让我去找你呢。” 熊也迎着他笑道:“这不是给老爷子挑一份合适的礼物吗?所以迟了些。” 说着,还摇摇手中的礼盒。 王鹏看见笑笑:“还那么客气做什么?快进来吧。” 就在这时,他看见了逍遥子。 逍遥子这人站在那都鹤立鸡群。在人群中总是让人不由自主的看上两眼。 王鹏也是人,他也有好奇心。 他一眼扫过去,不偏不倚正好对上了逍遥子那双眼。 那双眼无情且冷漠,其中好像没有一丝人类的情感。 他的眼睛是自由的,湛蓝色的。(.mianhuatang.info好看的小说)但王鹏却如同做了噩梦一般。 他没有见过这样的一双眼,这么的可怕,这么的漠视生命,好像人在他眼中生死根本没有多大的差别。 这是一副什么人才拥能有的双眼? 王鹏不知道,他也不想知道。 他知道一件事,而且十分肯定。 和这个人为敌,绝不是一件聪明的事,而且你一定会后悔一辈子的。 王鹏看着逍遥子对熊问道:“熊兄,不知这位是?” 熊听了笑道:“这位是家师,....” 还没等他说完,一个浑厚的声音从胸的背后传来,那声音听到耳朵都不禁嗡嗡作响。 “柳随云!” 这话是逍遥子说的。 王鹏听见,先是一愣,然后问道:“不是前辈莫不是巴山顾道人的传人?” 逍遥子听完,心里也是一怔,不过幸好他早有准备,没有说话,只是缓缓的点了点头。 只见王鹏面露喜色道:“柳先生,请进请讲。” 逍遥子随即迈步进去,熊和燕子也跟了进去。 燕子随即对着熊问道:“为什么?那人一听到叔叔是巴山顾道人的徒弟就这么高兴呢?” 熊笑着答道:“可能是因为顾道人厉害吧。” 燕子点点头,随即闭上了嘴。 因为她看见逍遥子正看着她。 穿过了人群,王鹏将逍遥子领进客房,随即说道:“先生在此先歇息,老爷子随后就到。” 逍遥子冷淡答道:“有劳了。”逍遥子的话说的没有一点人情味,活像一只会说话的僵尸一般。 王鹏给三人沏上了茶,茶香满满弥漫在整个屋子中,而王鹏走了出去。 逍遥子知道他做什么去了。 他定然是去叫王纵云了。 巴山剑派的老祖,巴山顾道人的威名可以说响彻华夏,一手七七四十九式回风舞柳剑,如同仙人之姿,无人能挡。 自从那一次,顾道人云游四方,走之前遣散了门人弟子,如今不过几十年,大江南北无论是哪里都能找到顾道人的门人。 这个名号可不是乱叫的。 只要顾道人出来,振臂一呼,一个浩大的江湖门派,马上就会出现。 但这也许不可能了。 不出逍遥子所料,正在逍遥子举茶欲饮之际,一个老人风尘仆仆的走了进来,后面还跟着一个年轻人,王鹏。 逍遥子虽然没见过王纵云,但是现在就算是不见也该认出他就是王纵云来了。 逍遥子脸上有了些表情,但依旧很僵硬,语气也有些生疏。 他说道:“鹏王?” 王纵云倒是不客气,一把伸出手攥住逍遥子,哈哈大笑道:“柳兄,当年顾道人大名响彻华夏,没想到今日日能有幸见到他老人家的衣钵弟子,我王某真是三生有幸啊。”他说着,还笑着,笑声之大,像是要把这屋顶都掀翻。 逍遥子的手略微挣扎,如同一条银蛇一般,十分灵活的从王纵云的手中缩了回来,看着他说道:“王老英雄。” 王纵云眼中闪过一丝惊讶,摆手笑道:“哪里哪里,英雄二字提不上。” 逍遥子笑道:“不知道少林的大耳禅师在哪,可请出来见上一面吗?” 听到这王纵云苦笑一声:“哪里来了,根本还没到。禅师他泥泞雨路从不赶路,路程算起来的话最早也要今晚才能到。” 说着他还笑道:“要是晚上能到也就好了,我准备把这孩子送进少林寺练上一练,等过几年出来也好为他父亲能做些什么。” 逍遥子看了眼王鹏,说道:“此子相貌不凡,定非常人可能及。” 这话王纵云很受用,笑道:“哪里,熊公子才是少年天才,一把长剑耍的天花乱坠的,都快要耍花了我的这双老眼。” 逍遥子笑笑,不过他的笑中仿佛带些讽刺的意思,但王纵云好像没听出来。 王纵云正想在说些什么?忽听外面一声惊喝声。 辰州言家言无为到! 听到这话,王纵云脸色猛然一变,霍然转身看着门外。 从门中斜视着可以看到大门口的一点景象。 逍遥子看得出,王纵云十分的恼怒。 他手上青筋迸发,如同一条条青蛇翻覆其上。 该来的,终究还是来了。 王纵云心里很清楚,言家的人是为何而来的。 但是他的心忽然像是掉入深井里冰冷的井水一般,冷的入了骨髓。 言如玉绝不是一个大意的人,王纵云和他打了多年的交道,他是十分清楚的。 言家等了足足十几年,就是因为没有把握,没有必杀自己的把握。 可是现在言家来了人。 这代表什么? 想到这,王纵云的心好似沉到了冰冷的井底.... 四十二.言如玉,夏梓月 心慌的感觉是什么样的? 害怕的感觉是怎么样的? 所有人都有过这样的感觉,但这种感觉是一种很朦胧的,就好像是水中看得见摸不着月亮,镜花水月一般。(.mianhuatang.info无弹窗广告) 逍遥子的嘴角上一丝冷笑,他看着王纵云心里不禁升起一股好笑的感觉。 这个纵横天下,不可一世的老人,终究也留下了恐惧的汗珠。 这很好笑吗? 逍遥子不知道,但他却忍不住的笑。 他还是忍住了。 他知道这笑会给他带来麻烦的,天大的麻烦。 听到这话的时候,还有一人变了脸色,甚至比王纵云的脸色变化还大,就像是一人遇到杀他的仇人一般。 这人就是熊。 熊为什么会有如此大的反应? 燕子不清楚。 但逍遥子却知道。 任凭谁站在熊这个位置上,谁都不会还能保持淡然。 燕子见熊的脸色不太好,问道:“哥你怎么了?脸色那么难看?” 只见熊的脸色十分的难看,脸色就像死人的青色,这有两个原因,而熊只说了一句话。 “僵尸功!” 他的声音十分的沙哑,那是因为极度的紧张造成的,而且声音压得十分低,生怕身边的人不小心听到了。 燕子听他说完,看着他的脸,青色的脉络在阳光下依稀可见。虽然不是很明显但是只要细细的仔细看还是可以看得出的。 燕子一下变了脸色,颤颤巍巍的说道:“哥,你练了那东西么...”她的声音带着颤音,竟连话都说不清了。 熊面如死灰,双眼的光芒都已消失无踪。 紧接着他沉重的点了点头。 虽然早已猜到,但燕子心里还是不由得一惊。 燕子的脸色有些害怕,她早就听说过辰州言家僵尸功的传闻了,几乎所有人都认为那是一种邪恶而古老的法术,极难练成。 那种法术一旦练成,就如同他的名字一般,皮硬如僵尸一般,刀枪不入水火不侵,但这招数也与坏处。 但凡练此功者,身形会变得酷似僵尸,身上青筋浮露,看起来十分的渗人。 燕子现在已经能看到熊的青筋了。 暴露的青筋和王纵云手上是一模一样的。 莫非王纵云也练了僵尸功? 这显然是不可能的。 不过现在熊的僵尸功也已经练出些皮毛,也幸亏仅仅是些皮毛,现在的他还不至于一下子就暴露出来。[.mianhuatang.info超多好看小说] 正在他们担心的时候,突然有一双手抚上了二人的肩头,两个人先是一激灵,然后才放下心来。 两只手很修长,手上的指甲被修剪的非常整齐,缝隙中没有一丝泥垢。 这双手是逍遥子的,逍遥子早已经站在了他们的身后,而因为紧张二人却迟迟没有发觉。 逍遥子也看得出熊身上的变化,低语道:“你练了僵尸功?” 熊沉重的点点头。 逍遥子皱皱眉头,把熊拽进了一个角落中。 熊看着逍遥子,不知道他有何用意。 只见逍遥子从怀中掏出一个小小的袋子,他把袋子打开,小心翼翼的把其中的物品倒在了手上。 熊看见那袋子中的东西是白色粉末状的东西,放在手里很干燥,一点也不沾手。 只见逍遥子左掌搭在右手上,那白沫就在手心中,一圈一圈的摩擦,过了大概十圈,白沫已经变成了白粉,变得更加细腻了。 但是就算是那么细腻,也是十分的扎手。 熊马上就理解了逍遥子为什么?会磨了这么半天了。 逍遥子一手抓着熊的手,示意他闭上眼睛,看得出这东西并不黏手,即使搓了那么多圈,另一只手上还是没有粘上一丝残渣。 他把手放在熊的脸上,一圈一圈的涂抹,就像刚才一圈一圈的磨一样。 而熊的感觉现在就只有一个字。 疼!钻心的疼! 这东西就像是渗进皮肤里的硫酸一般,慢慢的破坏你身体中的细胞,让你无法阻止这疼痛。 燕子看着熊的脸色,就知道熊现在一定不好过。 逍遥子还是面无表情的搓着,这次他搓的次数比起上一次足足多了一倍。 二十圈,整整二十圈。 在痛苦的煎熬下,人的记忆反而变得无比的清晰。 而燕子再看熊的时候,却掩不住脸上的惊讶。 你若是现在再来看他,绝不会看出他的青筋,绝不会看的出这是一张死人脸,那白粉附着在脸上,一点都看不出来,而且还盖过了原来脸上的色彩。 疼痛也就此消失了,熊不由自主的喘起粗气。 那种疼痛不是他可以忍受的,但他却忍了下来。 无疑是一种东西帮了他。 僵尸功! 真是成也萧何,败也萧何。若是没有僵尸功熊一定会痛的惊叫出来。 这也是机缘巧合,运气而已。(.mianhuatang.info无弹窗广告) 熊再回头,只看见一个人已经站到了门栏的前面,他的脸上满是青筋,活脱脱一只僵尸转世,让人看了都不禁作呕。 那就是僵尸功没有练成功的结果,自封穴道,经脉淤塞,血液堵滞,时间长了自然而然的变成了一只活僵尸。 熊看那人有些后怕,那人的脸上没有丝毫的的表情,他机械般的张开了嘴,没有任何情感的说道:“王先生十几年来过得可好?” 王纵云脸色可不好,他不像言无为这活僵尸一般。 “托你们言家的福,每日我吃得好睡得好。”王纵云没好气的说道。 言无为听了回答道:“这么说起来,王先生还要感谢我们了。” 王纵云答道:“我会让你们一个个的变成真僵尸的,我会好好感谢你们的。” 只见言无为听了这话,脸上像是笑了出来,但他根本无法表达出自己的情感,依旧板着死人脸说道:“先生的话,若是言家主听到怕是会不高兴的。” 王纵云不屑道:“他不会听到的。” 忽然,一整爽朗的笑声从屋外传来,那笑声十分的嚣张,不可一世。 但王纵云听到那声音,脸色却又一次的变了,变得很僵硬,像是一个木头人一般。 逍遥子在二人身后小声说道:“好戏就要上演了。”他的话中有些淡淡的讽刺意味,熊和燕子也看着门前。 只见一个白衣人突然出现,他并不是从门口走过来的,而是从房檐上掉下来的,在屋中的人们没有人想得到。 他的打扮很和雅,纯白色的缎子做成的大氅,腰间一副翠绿色的腰带,上面刻着一颗万古常青的树,脚上穿着一双做工细致的靴子,手里拿着把折扇。 唯一让熊感到奇怪的就是他的脸上看起来和正常人是差不多的,根本看不出有什么不同。 他刚想问,逍遥子就已经说了起来。 “看见没,那人就是言如玉。僵尸功练至大成就能返璞归真,化腐朽为神奇,甚至拥有比上正常人还要细嫩白皙的皮肤,但却绝对比僵尸皮更硬。” 逍遥子冷笑着,燕子则盯着言如玉看了起来,而熊低下了头。 言如玉踱步进屋,看着王纵云说道:“老家伙,我真的是看不出来,为什么当初梓月选择的是你不是我。” 王纵云笑道:“这件事你永远都不会明白。” 言如玉道:“不妨说来听听?” 王纵云笑笑,只有这件事能让他笑了,这些年来无论是个人还是家族里,王家都已经慢慢地被言家拉开了,但是夏梓月对他的感情却已经没有减退过,没有因为言如玉的承诺而减少过一丝。 王纵云笑笑,转眼变了脸,冷冷说道:“今天是我的寿宴,来者都是客。我本来不想这样的。” 他话锋一转说道:“但是王府不欢迎你们,言如玉你还是速速离去吧!免得让我亲自动手。” 听了这话,言如玉好像听到了世界上最好笑的笑话一般,大笑了起来。 这屋子中没人笑得起来,只有言如玉敢这么笑。 王纵云的手有些颤抖,他怒道:“你笑什么!” 听见这话,言如玉轻笑道:“你还要亲自动手?恐怕你和夏梓月在床上的事都已经做不了了吧。”说完又笑了起来。 王纵云全身都在微微的颤抖,那是极怒的表现。 忽然一个冷冷的一句话,打断了言如玉的笑。 这声音是从里屋传来的,人们都看着那道门,门帘被屋里的人撩开,走出一个绝美的少妇,全身都穿着紫色的衣衫,正如她的名字一般。 夏梓月。 “老爷他还有的是力气,每天晚上都能让我满足。” 夏梓月满满踱步出屋,走到王纵云的身边,轻轻地搀扶着他,眼中满是温柔之色。 而言如玉好像什么都没看到一般,看着夏梓月如同一个收藏家看着自己最心爱的藏品一样,笑道:“当年一别,佳人已成了少妇,不知这些年你过得是否好些了。” 夏梓月不冷不淡的答道:“劳你想念,一切都好。” 听她那么说,言如玉笑道:“好就好,好就好。” 夏梓月说道:“可现在不好了。” 言如玉答道:“怎么不好了?” 夏梓月说道:“你为你来了,老爷不好了,我也不好了。” 言如玉笑道:“那我是不是该走?” 夏梓月答道:“至少我觉得是。” 言如玉笑道:“那好,不过我走之前还有一件事。” 夏梓月说道:“你说吧。” 言如玉一招手,随即四个人扛着一个大箱子从屋外走了进来。 砰地一声,箱子放在地上,惊起灰尘。 言如玉还在笑着,一伸手打开了这个箱子。 只见众人惊呼,王纵云也是眼神一缩。 言如玉笑道:“这里面的金银珠宝,还有项链首饰,都是梓月你最喜欢的款式。我用了十几年花了一百五十万两银子才搜罗齐全。” 他随手拿起一条项链,说道:“这本是西域伍兹国王要进贡给皇上的,不想半路被人劫了去,我得知之后用重金才将它赎了回来的。” 接着他又拿起一条珍珠链,说道:“这是东海一个养蚌的人,他养的蚌孕育出的十八颗天然珍珠,大小品质绝对都是万里挑一。” 他笑笑,把项链又扔了进去,好像根本不当回事一般。 言如玉看着夏梓月又说道:“而现在,这些东西都是你的了,这是我送你的礼物,可千万不要推辞,我会伤心的。” 夏梓月刚要推脱,只见王纵云看了她一眼,她好像明白了些什么。 其实王家已经不比当年的王家了,王家一直都在亏损,这个大家族看起来风光无限,其实已经走到了它的尽头,只是现在老爷子还活着,等哪天王纵云一死,纵然不被言家灭门,也会分崩离析。 夏梓月看着言如玉说道:“好,我收下了,你可以走了吧。” 言如玉笑道:“那当然,不过我送了那么厚的一份礼,王老爷子,你就不回我点?” 听到这话,王纵云脸上露出尴尬之色,随即言如玉紧接着说道。 “哦,我想起来了,王家现在还欠着那么多的外债了,哪还有钱回礼啊!哈哈,算了吧!这些东西就当我白送你了,拿去还钱吧。”言如玉一边说着,回头夺门而出,而言家的人也跟着他走了出去。 言如玉走出王府,看见门前挂的匾额,长叹道:“王家已不是当年的王家了,风水轮流转,谁能想到王家会如此落魄,竟要依靠一个女子出卖色相了,哎。” 偏偏他这话说得又很大声,王府内外,路边的行人全都一字不落的听进了耳朵里。 众人顿时议论纷纷,碍于面子,谁也不敢太过分了。 这句话王纵云也听到了。 他咬着牙,全身气得不住的发抖。 夏梓月看到,连忙安慰他说:“老爷莫要中了他的激将法,他就是想要气病您才好下手呢。” 听到这,王纵云才慢慢的恢复了平静。 王府内也慢慢的静了。 --------------- 言如玉走在大路上,后面跟着一群怪人,没有一个人敢去挡他的路。 他埋头疾步快走,只见言无为走了上来问道。 “那一百五十万两银子,当真送给他们了?” 言如玉再也不像刚才那么风度翩翩了,他阴沉着脸冷笑道:“那钱就是送给夏梓月的,我会让她回到我的怀抱,那时候钱自然是我们的。” 他略一停顿,眼中闪着恶毒之色,说道:“王纵云着老家伙运气倒还不错,但要我花一百五十万两戏弄他一次,他还不配!” 四十三.鹏王之死 静并不美。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 宁静很美。 但有一种静不美,甚至让你喘不过气来。 熊现在就是这种感觉。 不只是熊所有人都有这种感觉。 唯独逍遥子不同。 这是一种压迫的静,像是一个死囚犯面临着秋后问斩时的静,这种静如同暴风雨前的安静,他本不静,只是一种征兆。 无论是屋里还是屋外,都已经听不到了议论的声音,所有人的目光都已经聚集在了这位老者身上。 没有人说话。 也没有人敢说话。 或许有。 但他们绝不会说出来。 王纵云如同火上浇油一般,怒火滔天,像是要把房子给点着。 但他不能。 太多的眼睛盯着他,他根本不知道该如何去做才好。 站在他的立场,恐怕许多人都不知道该如何去做吧。 寿宴上,被当年的对头挑衅却无动于衷。 相比无动于衷,忍气吞声可能更恰当些。 王纵云也是一代天骄,鹰爪手,手法上世上根本无几人能比得过他。 王纵云心里虽怒,但神志却很清醒。 如果一个人老了,就不知道什么是清醒,什么是糊涂,那这个人一定老糊涂了。 这是种病,所有的老人都害怕的一种病。 王纵云没有,言如玉也没有。 言如玉也很老了,他的年纪与王纵云相仿。 当王纵云第一眼看到言如玉的时候,他就已经明白过来了。 “现在的他绝非言如玉的对手。” 他只凭言如玉那身细皮嫩肉的皮肤,就已经看得出了。 鹰爪手已经敌不过僵尸拳了。 他心中仿佛在哀叹,却毫无办法。 慢慢的,屋中的人走了。 院中的人,也走了小半。 偌大的王府一时间变得清冷起来,十分的萧索。 人还在,却不如当初热闹了。 门前的迎客人,脸上也满是失落之意,好像是一个赌输了的赌徒一般,再也打不起精神来。 谁摊上这事都不会很有精神的。 火红的日头满满的走向尽头,就如同这偌大的王家一般。残光照在地上,赤红大地像是火一般燃烧了起来。 这残光如同临死前的挣扎,之后的夜,莫不是王府的结局? 王纵云不知道,他绝不想知道答案。 这答案会使他手心出汗,使他恐惧。 人已经走完了,屋中再也没了人。 逍遥子也走了。 他们是最后走的那一批,他走的时候王纵云还是失意的喝着茶,眼中完全没有了当初高谈阔论的神色。 王家毁在他的手上,王纵云失意的很。没有眼睛的瞎子都能感觉得到王府中那一股破败的寒气。 而在临走时,王纵云邀请逍遥子共进晚餐。 逍遥子当然答应了。 逍遥子一定会回来的。 但却不是吃饭。(.mianhuatang.info好看的小说) 是为了杀人。 杀王纵云! 而不知为何,那一刻逍遥子的心底不禁同情起王纵云来了。 逍遥子突然也变得多愁善感起来多了。 就好像遭遇了海难,老人漂泊在海上,本以为抓住了救命稻草,却不想最后因此送了性命。 逍遥子想笑,苦笑。 但他并没有,他的态度很平和很淡薄的回应了王纵云,就像是一个久不出世的隐者一般。 他很可笑,逍遥子也觉得自己也很可笑。 这个可笑的人就要死在他的剑下了。 --------------- 天边慢慢拉起了帐幕,这一天已近乎结束了。 这夜还早,还有些光亮,天上没有星星,却有一轮弯月。 月是白色的,没有光芒。 当月亮的光芒出现,夜空中满是清辉。 那是一个让人遗憾的时候。 也同时是他们赴宴的时候。 他们没吃饭,空着肚子。 三个人都没有吃饭,整整一天都没有,只是喝了几碗茶而已。 燕子恶心的一天都吃不下东西,但不知道熊是怎么回事。 萧索的大街上,人们都赶忙回了家。 今晚本是一个狂欢的日子,是一个淮南城普天同庆的日子。 但现在却没有一个人愿意多停留在街上一步,慢慢的,街上几乎没了人,店面上了门板,有些人家甚至都已熄了灯,想要早些睡去。 太残忍了,这对一个晚年的老人来说这莫过于杀了他。 逍遥子的心突然好了些。 他知道王纵云现在有多苦。 逍遥子正在去往王家的路上,他的腰间系着一条上好的缎带,别着一把寒光四射的宝剑。 他走在路上,燕子河熊跟在他的身后。 这路好似通往地狱,没有人愿意走上这条路,只有三个孤魂野鬼。 三个去赴宴的孤魂野鬼.... --------------- 王府的大门,看起来再也不像早上一般了。 破败,衰落。 这只是看起来的,其实若是一个外来者看起来还是十分豪华的。 不过这一切在逍遥子眼里都已经无所谓了。 恐怕现在,杀了他,才是对他来说最好的解脱。 只需要一瞬间,剑光一闪,便什么都不用再去想了。 王府的门口已经没了人,逍遥子大步迈了进去,却发现王府如同死一般的寂静,这静的吓人。 三人慢慢的走向了黑暗深处。 左手侧旁有一间屋子,门是关着的,逍遥子想都没多想就推门而入。 果不其然,王纵云就在这屋子里。 逍遥子的脸色并不好。 屋子里王纵云坐在桌前,一张大桌子足以容纳的下二十人,这张桌子上并没有坐满人,还空着三个位子,逍遥子知道,那是他们的位子。 这屋子静,静的不自然。 逍遥子走进来,却没有一个人开口说话,或是以一丁点小小的动作。 这未免太不正常了。 还有更不正常的一点。 所有人的眼睛都是闭着的,没有一个人的是睁开的,紧闭着。 逍遥子示意熊,熊点点头。 他走了过去,站在了王纵云的身边。 王纵云的脸上还有着一股欢乐的神情,看得出他还是很快乐的。 熊的手拂上了他的鼻子,忽然熊身体微微一颤,手指都突然僵住了。 逍遥子看到立刻道:“怎么了!” 熊缓缓回过头,一字字答道:“没有呼吸。” 没有呼吸! 逍遥子的脑袋像是被雷劈了下,突然之间无数的想法从他脑海中飘过,他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但他知道一定不是什么好事。 逍遥子走了过来,看着王纵云。 忽然他发现,王纵云的肩头上有一个乌黑色的小点,逍遥子很小心,逍遥子也从腰间掏出一副手套,看得出也是鹿皮的。 熊还在一个人手上看到过,就是唐宽。 唐宽那一副已经被磨得发亮,而逍遥子这手套却还如崭新的一般。 他撩开了王纵云的肩头,看见一个汗毛孔一般大小的针眼,周围却都已经黑了一片。 逍遥子目露惊骇之色,刚想要说道:“是唐门!” 可惜他还没有来得及说出来,从里屋中走出了一个人。 一个男人,看起来不大的男人。 逍遥子却怎么也想不到这一切都是他的主意..... 四十四.王府恶斗 当门帘被托起的时候,逍遥子就已经发现了不对,但它无论如何也没想到,而且也想不到。 一个长得很干净的男孩。 王鹏! 逍遥子看着他像是要从他的脸上看出些什么来。 但是,他失望了,王鹏的脸上茫然不定,什么都看不出。 忽然,他笑了。 王鹏看着他问道:“先生您在笑什么?” 逍遥子大笑道:“我在笑你。” 王鹏问道:“莫非我很可笑?” 逍遥子道:“不但可笑至极,而且愚蠢至极。” 听到这话,王鹏非但没有生气,反而还十分恭敬的问道:“敢问先生我哪里可笑?” 逍遥子冷笑道:“我看你现在就很可笑,像个跳梁小丑一般。” 王鹏笑道:“先生何出此言?” 逍遥子冷笑道:“你用不着再装糊涂了,鹏王不就是因你而死吗。” 王鹏的态度突然冷淡了下来,一字字道:“先生莫要血口喷人,说话要讲究真凭实据。” 逍遥子冷笑道:“刚才我或许有些猜测,但我现在肯定你跑不了干系。” 逍遥子厉声喝道,那声音不容得他人质疑。 王鹏好奇道:“哦,那你不妨说来看看。” “第一,就是我怀疑的一点。”逍遥子冷笑道:“为什么你一进这个屋子就好像无视了所有人,只看到了我?” 王鹏笑了,但逍遥子也在笑。 王鹏问道:“你笑什么?” 逍遥子道:“我笑你。” 接着逍遥子又说道:“能被人光明正大无视的人,只有一种,那就是死人。” 王鹏冷笑道:“不错,他们都已经死了。” 逍遥子道:“你早就知道?” 王鹏说道:“那是自然,至少要比你早些。” 逍遥子冷笑道:“我看你非但没有悲伤,反而很开心。” 王鹏笑笑说道:“我为什么要悲伤?” 逍遥子说道:“难道你不内疚?” 王鹏答道:“没什么可内疚的,一个人的路总是踩着别人的血走出来的。(.mianhuatang.info好看的小说)” 逍遥子笑道:“可能你错了呢。” 王鹏冷笑道:“但现在死的是他们。” 逍遥子说道:“我还有一件事不明白。” 王鹏道:“说吧。” 逍遥子说道:“你为什么要杀了他们?” 王鹏冷笑,面色如同蛇蝎般令人憎恶,燕子看了都不禁恶心。 王鹏笑道:“等会你会知道的。” 逍遥子说道:“那是什么时候?” 王鹏冷冷道:“你死的时候!” 只见这话还没说完,窗外有些阴影闪烁着,速度极快,来去自如,不一会,便已经占定了位。 逍遥子见了,冷笑道:“恐怕你没这本事!” 王鹏不屑道:“也许我没有,但是他们有。” 唰的一声,门窗一起猛然打开,逍遥子霍然转身,看到八个蒙面人直挺挺的站在那,八个人几乎相同,但最吸引逍遥子的还是他们的手上。 那一副副鹿皮手套! 看到这无论是谁都该明白过来了,这八个人正是唐门的人! 逍遥子心里一惊,但还在笑着。 他回头对着王鹏冷冷说道:“虽然他们是川中唐门之人,但好像还不够。” 王鹏狞笑着,他的脸仿佛都已变了形。 “我有说过客人到齐了吗?” 王鹏好似奸计得逞,脸上掩不住的冷笑。 逍遥子说道:“我真还想不出你能请来什么人,莫非还有唐门的十大堂主吗?” 王鹏说道:“你太看得起自己了。” 逍遥子笑道:“我对自己一向很有自信。” 王鹏冷笑道:“这话看你一会还说不说得出吧。” 他被手进屋,好像不要再管这事了,但逍遥子知道,这一定是他们动手的信号,因为王鹏是躲不过这断魂砂的,他只有离开这。 但逍遥子却不能让他离开,他一剑飞出,想要擒住王鹏。(.mianhuatang.info无弹窗广告) 正在王鹏刚要走出屋子的时候,逍遥子的剑已经离他不足一个手掌的距离,就在这时,一个巨大而粗糙的手掌正面迎上了逍遥子的剑,逍遥子的剑在他的手上擦出了火花,流下了滴滴血迹。 也就在此时,逍遥子最担心的时候终于到了。 唐门的八个人一起跳出,身形灵巧如同猿猴一般,手齐刷刷的伸进随身的革囊之中,洒出一把黑蒙蒙的断魂砂。 燕子见此,不由得一惊,不知如何是好。 只见身旁熊一步踏出,拔出背后的长剑,当空一剑。重剑带起风,那断魂砂马上改变了方向,朝着身后飘去。 唐门中的几人不甘落后,马上躲开了断魂砂,只见那断魂砂落在门框上腐蚀出一个个巨大的坑洼。 见此熊双眼一缩,心中不由得大惊。 只听逍遥子大喊道:“小心,那是唐门的断魂砂!” 熊一听到,立马打起一百三十分的精神,只见八人手中有着一颗颗耀眼的芒刺。虽然天已经暗了下来,但那芒刺依旧耀眼。 熊知道,无论他们拿出什么来,那都一定不简单。 唐门的人没有动,熊也没有动。 熊深知决不能露出破绽,而唐门的人也无从下手。 双方就这样僵持着,不知该如何是好。 不料此时,王鹏忽然转身,手化鹰爪,破风而来。 但他的目标却远不是熊,他虽狂妄但还有些自知之明,他对付的是燕子。 但他却不知道燕子也已经盯上了他。 燕子闪身一躲,避开那凶猛的鹰爪手。但王鹏却没有一丝退缩之意,他跃身而起,双脚蹬住墙面,猛地向前一冲,鹰爪俯冲而下,势不可当。 燕子见势不好,敛足后撤,王鹏一爪抓空,借力飞起,又是一击。 燕子回身翻旋,冲天而起,双手重击墙面,借力反飞而出。 此时的王鹏正在燕子之下,燕子占着地利,一脚鸳鸯腿,猛地踢出。 只见王鹏收招不及,却被燕子这一下直接踢飞出去,撞到了墙角上。 燕子的神情活像一只高傲的孔雀,居高临下的看着王鹏,看着这个敌人。 而此时,逍遥子也认出了面前的敌人,正是辰州言家的言无为。 逍遥子咒骂道:“王家走狗勾结言家,罪当死。” 王鹏的嘴角流着道血,冷冷笑道:“只要能达到目的,手段没什么。” 逍遥子恶狠狠骂道:“真是败类一个。” 如果是平时逍遥子绝不会那么失态的去骂人,因为他现在的心情很不好,不好到了极点。 言无为的确是一个很难缠的敌人,辰州言家的僵尸功也绝非是浪得虚名。 逍遥子的剑法很难伤到言无为,但言无为却仗着一身硬皮肆无忌惮,屡屡逼退逍遥子。 逍遥子心中大怒,步子往后退去正好撞上了熊。 他细声说道:“熊,你对付那僵尸,记住用蛮力,切勿用剑法。” 熊点点头示意。 下一刻,就是那简简单单的一瞬间,两人转身交换了位置。 这就算是连燕子都没有预料得到的。 因为言无为怎么看起来也比那八个黑衣人要强的多。 没人知道为什么?只有逍遥子和熊心里明白。 这屋子里还有一个人知道。 一个死人。 如果王纵云还活着,看到这一幕定会大笑出来。 王鹏却不会。 因为王鹏从来没有碰过熊的那把剑! 就在转身的瞬间,剑带起清风,逍遥子的清风十三式赫然出手,微风荡漾,众人色变。 八人已看出,他们不是逍遥子的对手。 想逃已经来不及了..... 随着逍遥子,熊也动了起来。 他侧着剑面,横着一下猛拍过来。 言无为笑着,他觉得这不过是个刚出出茅庐的小子,根本不足为惧。 但他错了,错得很严重。 熊挥过长剑,言无为下意识的去用手臂挡。 今天他做了一个足以令他后悔一生的决定。 长剑如同大山一般沉重,言无为的眼中露出一股不可置信,他就算死也不肯相信这瘦弱的小子双臂居然会爆发出如此强的力气。 言无为听到了手骨折的脆响,紧接着,他的手碎成一团。 根本不用去看,熊这一剑就已经废了他这只手。 他只恨自己的疏忽大意。 言无为出神了,也就是这短短的一刹那。 长剑再度挥过来,这一下重重的打在了言无为的胸口上,言无为最少听到了七八声肋骨断裂的声音。 他什么都感觉不到,感觉不到疼痛,也感觉不到自己的存在。 那少年的青发飞舞,如同魔神一般。 言无为现在只想笑。 苦笑。 他一生只有这一次低估了敌人,居然付出了性命。 眼皮紧闭,慢慢的睡了。 呼吸也逐渐停止.... --------------- 这屋子中除了他们三个人之外,只还剩下一个活人。 王鹏。 但他却不像刚才那般嚣张了,他在恐惧。 尤其是刚才,熊那霸道的一剑。 三人看着他,燕子的匕首已经抚上了她的喉咙,如同的情人的手轻轻抚摸着。 啪啪啪.... 屋外传来有人拍手的声音,那声音不急不缓,不大不小,像是为熊和逍遥子的英勇喝彩。 谁知听到这声音王鹏却面露狂喜之色。 因为他知道来的这人是谁。 那人慢慢地走到门前,在夕阳的照耀下,那身影变得辉煌璀璨。 那是一个很干净的白面书生。 逍遥子的脸色变成了苦笑。 真正棘手的人终于来了。 在阳光慢慢退下的时候,熊终于看清了那人是谁。 他悠然自得,没有一点反应,脚下满是尸体,却依然不乱。手中一把折扇,悠闲自在。 言如玉! 这人就是言如玉! 四十五.恶斗言如玉 白色衣衫,白色的人。[.mianhuatang.info超多好看小说] 白得如同雪一般。 言如玉站在门前,很随意,没有丝毫的束缚之感,脚下的死人像是几只蚂蚁一样,根本不值得他去注目。 他正看着一个人,一个穿着白衫的男人 逍遥子。 逍遥子也看着他,两人对视,双眼擦出了火花。 逍遥子说道:“言如玉?” 言如玉道:“逍遥子?” 逍遥子说道:“我们应该不认识吧。” 言如玉轻笑道:“不,我们认识,上午的时候我们才见过面。” 逍遥子说道:“那时候我本不想见你的。” 言如玉笑笑说道:“为什么?” 逍遥子随即说道:“你现在一定认为我是王纵云的朋友。” 言如玉听了,笑着点了点头。 逍遥子却苦笑道:“所以我不想遇见你。” 言如玉道:“哦?” 逍遥子说道:“和你为敌,是不明智的。” 言如玉道:“一点也不错。” 逍遥子说道:“我们并不是敌人。” 言如玉却笑道:“但我们也并非是朋友。” 逍遥子说道:“你应该知道我是谁,更何况我们之间并没有非要打一场的理由,所以我们就当都没有见过双方,我会保守今天所看到的一切。” 言如玉笑道:“那可不可以和我说说你看到了什么?” 逍遥子脸色变了些,冷笑道:“我看到你想杀我们灭口。” 言如玉却依旧笑道:“那就这样吧。” 逍遥子拔出手中的剑,泛出耀眼的清辉。 剑当胸前,右手持剑,左手抚上剑锋,熊知道这是清风十三式的起手式,因为他也习过此招。 言如玉大笑道:“果然是清风十三式。” 逍遥子说道:“你见过?” 言如玉说道:“有幸目睹,但却不知道是否真的如传说那般厉害。” 逍遥子冷笑道:“那今天就让你看看!” 话刚说完,逍遥子脚尖点地,一剑飞出直取言如玉的喉咙。 只见言如玉不闪不避,只是轻舞折扇。 刹那间,二人已经对上了十八招,每一招都是那么险,却又在招式的最后,被言如玉挡下了。 一个闪身,逍遥子已然靠近了言如玉,那距离短到一伸手就可以碰到言如玉。 逍遥子可不去伸手,他的手金贵得很,而且还有另外的用处。 耀眼的光辉一闪而逝,这剑在颜如玉的胸前划过,直逼他的喉咙,言如玉仰身侧挺,脚步连忙退开,双臂一振翻飞出去。 飘然落地,言如玉目露精光,大笑道:“好剑法,真是难得的好剑法。” 只见逍遥子轻轻地对着剑锋一吹,剑上所沾染的几根毛发,赫然被吹了下来,他剑指颜如玉,脸上露出些笑意。 逍遥子笑道:“好剑法使用来杀人的,不是用来观赏的。” 言如玉却不以为然,说道:“公孙大娘之剑可论的上好剑法,她的剑只给人看,从不杀人。” 逍遥子笑道:“女人不习剑,用剑的就算不上女人。” 言如玉道:“你认为好剑法就是用来杀人的吗?” 逍遥子青发飞舞说道:“不错。” 言如玉轻掩面门说道:“那你这剑在我这一定称不上是好剑法了。” 逍遥子大喝道:“是不是还要试试才知!” 逍遥子手持长剑立于胸前,一剑刺了出去。 言如玉见此,折扇猛然一挥,扇面一横却要直接将这剑打偏,可是他有两件事看错了。 第一,扇子并不如他的皮硬。 第二,逍遥子的剑并不是直面刺过来的。 言如玉绝没料到逍遥子还有这一招。 他的剑如同银蛇狂舞,竟真的如同毒蛇一般,巧妙的避开了言如玉的扇子,一剑刺上了他的胸膛。 金铁之声赫然响起,剑锋之上磨出绚烂的火花。 逍遥子收招马上退了回去,言如玉正盯着逍遥子,倒像是愣在那里还没有反应过来一般。 言如玉拍手大笑道:“不愧是逍遥子,反应很快啊。” 逍遥子冷冷道:“你的皮比我的剑硬。” 言如玉说道:“哪有?”说着他还掐了掐自己身上的肉,看起来很白皙很柔软。 “只要你能够抓得住时机,哪怕是百分之一,千分之一的概率,你也一定会成功的。话又说回来了...”言如玉话锋一转说道:“僵尸功你已经看过了吧!我的优点和缺点,长处和劣势你都该一清二楚了。” 听到这话,逍遥子眼神一凝,冷冷道:“那僵尸功是你故意送给王家的。” 言如玉说道:“一点不错。” 逍遥子接着说道:“所以说里面所记录的全都是假的。” 言如玉笑笑说道:“这句话说的就十分没有水平了,你想想,王纵云和我斗了那么多年,我的破绽和优势他都一清二楚,如果我真的拿一本假的僵尸功秘法,一定会被他看穿的。” 逍遥子问道:“此话当真?” 只见言如玉又是笑笑:“那也未必。” 逍遥子的脸已经冷了下来,他的语气比他的脸还冷,更甚于剑。 “那我就自己试试,就知道你说的是真还是假了。” 逍遥子的剑在空中转了两圈,赫然停住,逍遥子猛地跃起,朝着地上发出了致命的一刺。 但言如玉依旧不躲不闪,他对自己很自信,他得僵尸功已经臻至大成,世上根本没有几人还能伤得了他。 但他这次也算错了。 逍遥子的剑法可以用两个词,三个字来形容。 快,极限的快! 诡异,说不出的诡异! 言如玉的严紧盯着逍遥子的剑,绝不敢露出一点疏忽,因为他知道,逍遥子的剑是可以伤到自己的,一旦他露出一点破绽,他的下场就会比言无为还要惨。 言无为躺在墙边,已经断了气。言如玉可以看见他但却没有丝毫悲伤的感觉。 他不能再分神了,再敢分神,言无为的下场就是他的下场! 他已看出逍遥子这一剑的不凡,看似简单却暗藏杀机,之前绚丽的剑舞都不过是在隐藏这一招的杀机。 言如玉心里在笑,笑逍遥子。 言如玉左手二指赫然飞出,就如同陆小凤的灵犀一指一般,准确而又无误的夹住了剑锋,但逍遥子却趁势侧身一脚踢来,言如玉临危不乱用折扇击打逍遥子的脚,逍遥子侧飞出去,手上的剑都已经放下,二指并拢,打上了言如玉身上的一处大穴。 言如玉忽然僵住,夹住长剑的两根手指都不由的松动,逍遥子趁势回身一脚,踢中了剑柄,那一剑刺中了言如玉,血花在空中绽放飞舞,言如玉的表情像是有些兴奋,他已经许久没有见到过自己的血了。 言如玉似乎不能动弹了,一下就要倒在地上,逍遥子见状大喝道:“熊。” 在逍遥子喊出名字的时候,熊早已经站在了逍遥子的身后,逍遥子腾空一跃,熊的长剑猛然挥起,带起阵阵劲风,打在人的脸上刮得人生疼。 这一击,巨力重逾千斤,似泰山压顶一般从面前迎来,纵然是言如玉在这样的一击下,也只得被活生生的打飞出去。 言如玉极速飞出,一下撞上了那墙,把那墙面都砸塌了进去,整个人像是宝石一般嵌在了里面。他的嘴角流出一道鲜血,熊想要过去,再补一剑,却被逍遥子拦下。 “我们快走!”逍遥子说道。 熊听完二话不说,燕子也跟着连忙跑去,只见逍遥子捂着胸口神色十分痛苦。 熊急忙道:“师傅你怎么了!” 逍遥子怒斥道:“别管我,快走。” 熊赶忙背起逍遥子,双臂一振,疾驰而出。而燕子也跟随离去。 王府再一次陷入沉寂。 死一样的沉寂。 不知过了多久,王鹏从屋中探出头来,见四下无人想要偷偷溜走。 突然,一个声音吓掉了他半条命,他的脚步突然停住,全身颤抖说不出的恐怖。 “你想去哪?” 只见言如玉从墙中走了出来,还十分悠闲的将身上的灰尘全都打掉,根本看不出他刚才是那么的落魄。 王鹏颤颤巍巍的说道:“我只是,只是想....” 在言如玉面前他竟然吓得连话都说不出了。 言如玉突然开口道:“你什么都不用想了。” 他的脸上露出恶毒的笑容 “在这陪你爷爷吧.....” 四十六.花中棋局 夜色很深,犹如一张不见天日的大网笼罩着世界。 熊在跑,速度很快,比兔子还要快。 他看的出逍遥子好像是中了什么邪术,所以他必须趁着言如玉缓过来之前逃走,熊深信不疑言如玉是绝不会被自己的那一剑拍死的,因为逍遥子都根本奈何不了他。 事实的确如此,言如玉活得很好。 他现在正站在王府门口,看着这个古老而巨大的庭院,这件承载着百年历史的院子,这也是他仇敌的荣耀。 他忽的笑了,谁都不知道他为何笑得那么开心。 地上的血,粘稠而恶心,从地上流过来,直到言如玉的脚下。 言如玉是个活僵尸,他对血很兴奋,甚至到了一种癫狂的程度。 看起来他现在满脸的得意之色,竟一点也看不出熊哪一剑对他造成了多大的伤害,他看起来就像是个没事人一样 但这本是不可能的,熊那一剑重逾千斤,不可能毫发无伤。 这世上若是有一人能硬接他一剑无事,那这个人一定是言如玉。 他的僵尸功内外兼修,而并非只修外,不修内。 那他为什么不杀了逍遥子? 正因为他了解逍遥子的身份,所以才没有杀了他。 不是不杀,而是不敢杀。 暗河追杀逍遥子二十年无果,难道暗河真的找不到逍遥子,没有下手的机会吗? 这当然是不可能的。 他们都同样在忌惮一个人。 逍遥子身后那人的势力,就算再借给他十个胆子也不敢去招惹。 因为 招惹过他的人,无一例外全都死光了。 言如玉杀了王鹏,身边多了几个随侍,他们都穿着白色的衣服,腰间别着制式的长剑,眼中的凶厉之色,也如出一辙。 言如玉示意三人,三人点点头,言如玉玉踏月追星一般飞走了,他的身形很飘逸,也很美。 夜入三更,从远处望去淮南城中火光冲天,亮如白昼。烈火映得夜空中众星失色,如同火烧云般的壮观,赤红大地,一片茫茫。 淮南鹰爪王家,几百年的名声,毁于一旦。 言如玉转身要离去,在他的脸上,眼神中都看不到一丝一毫的满足,反而有些空洞呆滞,像是失去了心爱之物一般。 一个习武之人若是失去了对手,就如同失去了目标一般。 没有目标就无法向前,心中如不是背负着什么?像是武功到了他们这样的人,一辈子都不会再有进步。 没了敌人,心里空荡荡的。 言如玉心情很不好,他想要回去了。 忽然,身后传来银铃般的笑声,言如玉霍然转身。 --------------- 在黑夜的衬托下,星好像变得更加亮了起来,一颗颗星如同晶莹剔透的水晶钻石一般,极北的永恒不变的星,更是指引着人们的方向。 夜来香,空气中的风席卷着一股花香,从远方袭来,打在人身上不觉得冷,反而觉得是一种无与伦比的享受,毕竟这种情况是不多见的。 熊是一个沉稳干练的人,这一点没人能够否定,谁都不行。就算是对他再怎么严格的逍遥子也不得不为之称道。 他的沉稳,不如说是小时候培养的。什么时候,什么情况,他都绝不会去着急,就像是个慢郎中,不紧不慢的。 但他今天没有之前的散漫了,他很急,火上眉头,如同油锅里的蚂蚁一般,他不想跑,却有一双无形的大手在推着他,催促着他。 他不得不跑。 跑着跑着,跑过了一片望不见边际的草地,他好像来到了一个奇怪的地方。 熊的眼前豁然一亮,在他面前的是一片深深凹陷下去的盆地,里面种满了五颜六色的花,多以粉色为主,熊看了不禁想起他们山上的花海。 他一改疾驰如风的脚步,慢慢的走进去,燕子跟在他的身后,眼中满是惊喜之状,二人却都没有发现身后的逍遥子已经醒了过来。 逍遥子没有出声装睡下去,他不知道这是哪,但他知道事出反常必有妖。 走着走着,花海中央有着一条条纵横的田间小路,花香四溢,抬头看看天上却能够看见天边的太阳,熊现在似乎有些不相信自己的眼睛了,这一转眼天竟然已经亮了。 熊有些担心起来,他不禁后悔踏入这片奇怪的花海,他回头望去,之间身后也是茫茫一片的花海,路一旦走过,脚一旦抬起,身后便被花朵所包围了。 苦海无边,但回头无岸。 熊不禁心里叫苦,他转身对这燕子说道:“小心些,我总觉得这地方有些不妙。” 燕子没有取笑,反而是郑重其事的点了点头。 这地方的确是古怪得很,美得让人发毛。 二人虽然对此心存畏惧,但另一个人却吓得直发毛。 这人正是逍遥子。 逍遥子眼里所看到的和燕子他们所看到的却是迥乎不同的场景,而且惊险程度也非同一般啦!如果他们能看到逍遥子所看到的,还会向前走么? 答案是否定的。 可惜他们看不到。 黑夜中没有星星的天空,这是逍遥子二十年后度过的最漫长,最恐怖,最提心吊胆的一夜。 燕子和熊背着逍遥子,走在田间小路上,突然,熊好像是看到了什么?猛然色变。 燕子看着熊的样子,不禁问道:“哥,怎么了?” 他的脸色很不好,缓缓举起手,指着左前方说道:“你看那。” 燕子顺着他的手看过去,也被猛地吓了跳。 那地方是有什么恐怖的东西,还是怪物吗? 当然不是,那地方有一个很普通的亭子,古意盎然的,被无数的鲜花所包围。残落的花瓣吹过,花香随之而来。 熊终于知道花香的源头来此处,但熊很不理解的一件事就是这花海中好像只有这一处蔓延着花香。 他索性壮了壮胆子,直截了当了走了过去。燕子虽然害怕,但也跟在后面溜了过去。 抬腿,花就蔓延开来。 这的确是一件很恐怖的事情,熊不敢想他的后果。 走近前去才发现,这小亭之中正坐着两位老人,一僧一道,皆非俗人。 只见那僧人头大如斗,如镜面般光滑,两只垂下的大耳如同如来佛的两只耳朵,胸前的衣裳敞着怀口,袒胸露乳,像是弥勒再世。 坐在和尚面前的是一位道士,这道士好生了得,翩翩仙骨道风,正似得道之人。 一名头戴紫阳巾,身穿八卦衣的道士,在徐徐清风中盘腿端坐。只见他鹤顶龟背,凤目浓眉,面色红润,神态飘逸。他若站到人群中,立刻能觉出其气质非凡,鹤立鸡群。 二人相对而坐,中间摆着一局残棋。两人闭目苦思冥想,正在想着下一步棋该走向哪。 若是现在二人告诉熊,他们二人是神仙熊都不会有怀疑,毕竟只有神仙,才能居住在这种美丽的地方,悠闲自得。 和尚面中带笑正看着道士,而道士手中拿着一颗黑子,犹犹豫豫的,不知下往哪里才好。 忽然道人好似拿定了主意,棋子刚要落下,熊只听见背后传来燕子的惊诧声。 “别下那,下在那你就输定了。” 听到这话,道人的手不禁一僵,停了下来,缓缓睁开双目,正看着燕子。 道人眼中满是怒意,冷冷道:“难道你不懂什么叫观棋不语吗?” 这话像是责问,熊回头瞪了燕子一眼,却不料燕子好像没看到一般,走上前去又说道:“我了解,观棋不语真君子。” 道人又是责问了一句:“那你还说出来。” 只听到和尚在旁边打着圆场,说道:“莫要生气,和气些。” 燕子见此也不言语,飞身上去跨过亭子的栏杆,就站在桌子旁说道:“你应该下在这,不是那。” 道士没有说什么?但和尚却笑了。 “小姑娘年纪不大,还是蛮会下棋的。” 燕子听见和尚的夸奖不禁有些得意,道士看着她说道:“那你倒是破了这局棋再来和我说。” 只听燕子爽快的答道:“没问题。” 她的手伸进黑色的漆盒中,拿出了十三颗晶莹剔透的黑子,对着和尚说道:“十三步,若是不能胜你,就算我输。” 和尚笑笑,道士却说道:“小丫头,好大的口气。” 燕子回头瞪了他一眼,说道:“还有更大的呢。” 紧接着,一手黑子落在棋盘上,和尚笑笑,但掩不住脸上的惊诧之色。 一步,两步,三步.......直到第十一步。 和尚的笑中有着些许惊讶,但道士却更甚于和尚。 道士已经看出,此局败局已定,无力回天了 输的不是燕子,而是和尚。 四十七.斗气趣事 日上中天,亭子阻住阳光,也挡住了那让人烦躁的热气,芬芳的花香中,花海耸动,波浪纹似的一圈圈的袭来,熊就站在花丛中。 他的脸色有些好了,有些笑意了。竟不知他身后的逍遥子也笑了。 谁都不知道逍遥子为何而笑,但他却依旧笑得很开心。 清风从远方袭来,夏日的暖风如同情人的手,轻轻抚摸着世间万物。 一片花瓣,两片花瓣.... 无数的花瓣漫天飞舞,粉红的花瓣,竟把天都染成了粉色。 夏还未过,秋也不曾来过。 但这花瓣,却已纷飞万千了。 那道士的眼却如同铜铃一般了,他瞪大着双眼似乎怎么也不相信眼前这个小姑娘能赢了这和尚。 但和尚却好像没有多的大惊讶,还是满脸笑眯眯的神色,似乎一点遗憾的意思都没有,反而很满足。 忽然道士长叹一声,用那似乎讥笑的口吻说道:“我万万都想不到,你会输的。” “有何想不到的,是非成败,转眼成空。王寇之分,只在刹那。”和尚笑笑说道:“这世间本就没有一直能赢的人,也没有一直会输的人。赢得多了,自然就会倒大霉。” 道人笑着捋捋胡须,似乎也很开心。 “说的不错,你已经很久没有说过这样的话了。” 道人一抬头却看见燕子盯着他,道人一笑说道:“小姑娘,我可没招惹你过,这么盯着我干什么。” 只见燕子喊道:“什么!你没招惹过我,刚才是谁怎么也看不起我的?” 道人还没来得及答话,和尚却笑道:“武老道,好像是你啊。”和尚说着脸上笑的很欢喜,像是要看笑话一般。 武道人无奈笑笑,说道:“是我是我,那你想怎么样呢?”武道人说完,还有些用心的看看燕子。 燕子不满的说道:“你帮你赢了他,帮你出了气,怎么也要给我些补偿吧。” 道人笑笑,如同清风一般,青发长眉。让人看起来很受用。 道人笑笑问道:“金银财宝我可没有,女人的饰品小玩意我也没多少,你看着办吧。” 只见燕子气鼓鼓的问道:“那你还有什么东西可以送我啊。” 和尚大笑道:“武老道,上次魏公公还送你个不错的玉簪吧!反正你留着也没用,不如就送给这位姑娘吧。” 道人听了拍手笑道:“对对对,我还有个拿的出手的。(.mianhuatang.info无弹窗广告)” 他连忙从头上把那根玉簪子拔了下来,笑着拿到了燕子手上。 燕子看着这簪子,不满道:“一个你都用过的簪子还拿来送人,真是个穷光蛋。” 听了这话,和尚开怀大笑,而那老道人却尴尬的笑道:“我们这些方外之人,身上本就没有些什么钱财之物,这根簪子也是因为我没有回去,否则我放在家里,你还拿不到了。”他的语气中对燕子还有些责怪之意。 只见燕子苦着脸吐吐舌头,和尚见此从宽大的衣袍中拿出了一枚玉镯子,在阳光下,这玉镯子透着十分清亮的翠绿光芒,就像是阳春三月中的碧波潭中清澈的泉水一般通彻透亮,十分温润。让人一眼看见就舍不得放下了。 燕子也是人,还是个爱美的小姑娘,爱美的小姑娘自然是舍不得这枚玉镯子的。 和尚看见燕子的满眼精光,笑笑说道:“这玉镯子看起来怎么样?” 燕子连连点头,想都不想的说道:“好好好。” 和尚笑道:“和那玉簪子相比,哪个更好?” 燕子根本都没想就说道:“这镯子比那破簪子好多了。”这句话说得理直气壮,好像根本不怕武道人听到。 武老道听到这话,不仅脸一黑,连一句话却也说不出了。 和尚看看武老道,笑笑说道:“其实你的簪子比我好,我心里清楚的。”他转过头又对燕子说道:“但小姑娘喜欢镯子。” 武老道黑着脸一句话没说,抬手要把簪子插回去,谁料那簪子却被燕子一把拿走。 武老道佯怒说道:“你不是不喜欢这簪子吗?那你还拿它做什么。” 只见燕子像只小狐狸一般,笑着说道:“我说不喜欢,但我从没说过不要啊。” 听到这话,武老道人一下语塞,不知道说些什么好。和尚看着他那张变来变去的脸色,竟又笑了出来。 和尚看着燕子笑笑道:“那这簪子你是不是也要?” 燕子从来都不和别人客气,更别说她现在还是赢家,更不会收敛了,只要是好东西,拿多少她都不嫌多,更何况身边还有个哥呢。 燕子拿起和尚手中的玉镯,套在手上,看起来很合适,燕子心中满是欢喜的。她又摘下了头上用来固定头发的木簪子,递给了武老道说道:“嗯,我收你一件,也送你一件。” 武老道佯装怒道:“你送你一根玉簪子,你却返给我一根木簪子,这种木簪子我想要多少,就能有多少。” 燕子听了大叫到:“这簪子世上只有两根,你若能找出第三个就算你本事。” 武老道偏偏不信邪,叫板道:“我若是找出来你怎么样。” 燕子气道:“如果你能找出来我就收你做徒弟!” “什么!”武老道惊道:“我找出来你还做我师父,天底下哪来的这种道理。” 燕子道:“那你想怎么样?” 武老道说道:“如果我找的出那你就做我徒弟,我教你修身养性之法,作为报酬你要和我切磋围棋。” 燕子听完说道:“好,就这样。” 他说完只听见身后熊一字字说道:“别玩得太过火了,我们该走了。” 燕子快速道:“哥,等我赢了这老头再说。我今天非要让他输得下次都不想见到我。” 武老道笑道:“小丫头你的嘴好生毒辣。” 燕子道:“呸,臭老头,再叫我小丫头我就收拾你。” 武老道听见,仰天笑道:“收拾我?这世上有几人敢说得出这种话。” 只听见燕子在后面又补了一句:“用黑白子收拾你。” 顿时,武老道再也笑不出了,他的面色有些尴尬,嘴里像像是压着一口气,咽也咽不下,吐也吐不出,只能自己忍着。 燕子见他这样,傲然道:“你去哪里找簪子。” 武老道笑道:“这里就有。” 燕子疑惑道:“这哪有?” 武老道伸手指了指亭子外的一棵老树,笑道:“就在那。” 燕子笑道:“那明明是一颗老树,你却说他是根簪子,难不成你要把大树插在头发上吗?” 武老道笑道:“现在不是不代表将来不是,而现在我说他是,他就是了。” 燕子道:“你又不是神仙,说什么也是白扯,拿不出簪子就快认输。” 只听武老道再也没说话,亭子中也早已失去了他的踪影,亭子中只还留下爽朗的笑声,听起来是那么的豪放。和尚的脸上依旧笑眯眯的,好像从来都没有变过,他在笑什么?恐怕只有他自己清楚。 啪啪啪.. 突然之间和尚停住了笑声,转过身去别有兴趣的看着台阶上。看着那上亭子的台阶上,那啪啪啪的脚步落地声音就从那里传来的。 这亭子很高,站在上面竟无法一眼望到下面来的人是谁,燕子正挠头不知是谁,只见那人发须皆白,直到他上来露出了头,燕子终于认出了他。 这人正是武老道,它正面带笑容,从容不迫的走了上来,他的笑也如他的脚步般从容,仿佛就像是胜券在握一般。 燕子还在怀疑,只见他又走了上来些,燕子看见他双手端立着,手中紧握着两根簪子,就是因为这两根簪子,武老道才会笑得那么从容。 燕子直到看见他手上的簪子才回过神来,才刚刚发现手中的木簪子已经不见了,武老道的两根簪子中,有一根正是她的。 燕子就是这么一愣神,武老道已经走了上来,他的道袍十分宽大,坐下的时候根本看不出来,只有在站起来的时候才看得出,就像是新娘子的服饰一般。 武老道没有入座,他走近到燕子的跟前笑着说道:“你若看得出这两根簪子哪一根是你的,这次就算你赢。” 燕子听完,盯着这簪子看了一会,发觉不出有什么差别,开口说道:“能不能把这簪子交到我手里看看。” 武老道笑道:“自然是可以的。”他笑得就像只老狐狸一般,燕子就像是一只小狐狸,他已算定这只小狐狸看不出。 燕子手里拿着这两根簪子,先是颠了颠,可惜这簪子太轻根本看不出有什么。她又摸了摸这簪子,新的簪子应该有些水分,可是燕子失望的发现这两根簪子都有些湿润,根本分不出来。 燕子有些失望,这失望全都写在眼中和娥眉上。 武老道看她这样笑道:“是不是分不出来。” 燕子有些失望,并没有说话只是把两根簪子送了回去,武老道笑笑,伸手就要拿回去,他张开手只见燕子眼前一亮。 武老道问道:“怎么了?” 燕子的脸色已经变了,不像是刚才那么死气沉沉,就像是一个死掉的人突然回光返照一样,突然间有了活力。 武老道有些不解,和尚在他身后却笑了起来,说道:“我看燕子姑娘已经看出来了,否则她不会笑的。” 武老道有些怒道:“不可能,她绝不可能分出来。” 和尚笑笑道:“莫要忘记我说过,这世上没有一件事情是绝对的,就算是你也有出错的时候。” 武老道沉下脸,没有言语,他看着燕子,而燕子却是神气十足,两个人的样子像是对调过来一般。 武老道低沉的说道:“选吧!最后一次机会。” 燕子格格的笑着,说道:“本来我是不清楚的,可是你却自己犯了个错误。” “哦?” “你看你自己的左手,看看有没有什么?”燕子说道。 武老道看看自己的左手,并没有发现什么?便说道:“小丫头你诈我。” 燕子笑笑道:“我哪有,我根本什么都没说啊。”说着还装得很无辜的样子,要是没见到她刚才那样子,非要让她骗过去。 说完,她又接着说道:“我只是让你看你的左手,并没有说你的左手有问题啊。”她诡秘的一笑说道:“有问题的是你的右手。” 武老道翻过手心,盯着右手心说道:“哪里有问题。”他虽然这么说着,但并没有抬头,还在死死盯着手心,想要看出些什么。 燕子走上前去,拿下他手上的一根簪子,说道:“这根簪子就是我的。” 武老道惊诧道:“你怎么会知道?” 他说完,燕子也看了看他的手心,说道:“这才是运气使然,所以说我赢了。” 武老道忍不住说道:“你是猜的?” 燕子看他两眼有些责怪道:“胡说,我分明是有证据的。” 武老道苦笑道:“证据在哪?” 燕子笑笑道:“可惜现在消失了。” 武老道说道:“那你总该告诉我是什么吧。” 只见燕子听完,诡秘的笑笑说道:“是头屑。” “头屑?”武老道疑惑道。 燕子肯定的点点头,十分自信的说道:“没错,就是头屑。” 武老道看看自己的双手,脸上有些霍然之色,一字字说道:“那刚才在我手上的就是...” “头屑。”这已经不用说武老道都了解了。 燕子十分高兴,对着武老道解说道:“刚刚就在你张开手的时候,我看到你右手上有头屑。虽然很少但却十分的清楚。” 她接着说道:“我想那肯定是我拔下簪子的时候粘上的头屑,你从我这拿走它的时候因为太快所以没看到,而你攥住它,它就粘到了你的手上,你当时只顾着看簪子根本无心顾及其他,所以说也根本没有看到。” “所以我断定你右手中拿着的那根簪子就是我的!”燕子用十分的肯定说道。 武老道笑了,笑得十分开心。 他笑了,和尚反而闭口不笑了,他闭上嘴,像是被胶水黏住了一般,除非他自己想说话,否则在这里没有一个人能掰开这张嘴。 补上一张四千字的,一会再来张三千字的。 四十八.二人的往事 奇怪的风,在天空中徘徊。奇怪的雨。在天空中交错。奇怪的雷,在天空中轰鸣,奇怪的电,在天空中闪烁。 自然是未知且可怕的,也是善变的,人也同样是自然的一部分,但人的变化往往有些征兆。 可以预料得到的事,并不可怕,可怕的是,会有一个从来都预料不到的坏结局。 正因为预料不到所以才说,事情总是有两面的。 人呢? 人有几面? 人有无数面,每一面都是未知切不可预测的。 人和世界的关系,就像是父母与孩子的关系一般,总是认为这世上的东西都是围绕它而生存的,且不知,到了最后才发现残酷的现实。 自己才是一个配角,不过是茫茫人海中的普通一滴。 没有人能总是做主角,也没有人能总是做配角。 终归有一场戏,你将是主角。 而这场戏结束,你的生命也随之终结。 但往往意外与真理相向而行。 至少有那么一个人,他作为主角的戏已经演完,但他还没有下台。 他不想下去,也不能下去。 这就是宿命。 还有比这更痛苦的吗? 烈日已经被浓重的乌云所掩去,这天看起来又像是也晚了,也许天本就是夜晚,但是谁也不知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电闪雷鸣,轰鸣声四起。 亭中,有五个人,一人站立,仰天大笑。 他笑着,像是一个傻子一般,但是除他以外,再没有一个人在笑。 和尚的心里很苦,如同吃了苦瓜和榴莲一般,那种苦并非是真情实意的苦,而是一种略带苦涩的,想要呐喊却发现嗓子已经沙哑,再也发不出声音。 总是在失去的时候,才会想起曾经的美好。 触景生情,也是人之常情。 感情是最令人捉摸不透的,他像是游弋在天空中的风筝一般,没人会知道他下一刻去飘到何处。虽然总是有一根细细的线在牵着它,以至于不让它飞得更远,但线是有长度的,线总有放完的一天。 亭子中的气氛有些不对,熊迷失着双眼,却依旧谨慎小心的看周周围,无情的黑暗已经将周围完全吞噬,任你目光远眺也在望不出亭子之外,熊惊恐万分,仿佛所有的事情都来得太快了些。 熊现在心里唯一庆幸的恐怕就是言如玉还没有追过来吧!或者说只怕言如玉追了过来,也不敢轻易踏足这片迷失的花海,而这花海,却已被吞噬了。 熊能感觉得到一股胸闷气短的感觉,仿佛又一股力量从四面八方而来,在任何一个角落里都有,满满地向他挤压过来,只等你有一丝一毫的松懈,啪的一下,就把你挤成一张肉饼。 熊发现这压力的来源正是站在亭子正中央的武老道,熊不知道怎么却有点怜悯起来他了,一个能让你为之悲伤的人背后一定有一段无人问津的故事。 熊不想了解这故事,他觉得最需要被怜悯的人正是他自己,他们现在站在这个不知名的地方,看着两个云里雾里的僧道,做这些自己都不知道怎么回事的事。 熊觉得自己的运气实在是糟透了,逍遥子晕了过去,自己现在也无路可退,燕子还神采奕奕的和别人打着赌。 但燕子现在看起来也不像刚才那般精神了,很失望,很颓废,甚至可以说她现在的样子很丧气。 比遇到一个伤感的人更倒霉的就是,遇到了两个。 比遇到两个伤感的人更倒霉的就是,这两个人一个是男人,另一个却是女人。 让一个乐观的和尚都乖乖闭嘴,舍不得不让熊也有些不适应。 突然燕子说道:“听你的笑声我知道你一定有一段难言的过去,其实我也不是一样呢。” 武老道昂首站着,他的头不曾低下,他似乎已经厌倦了低头,他抬着头就是为了证明自己这一世都不会再为什么低头了。 他笑道:“难言的过去?不,我有的是不堪回首的过去。”他的笑很苦涩,苦的让人都不忍去直视。 燕子道:“或许你看了别人的经历就不会这么想了。” 武老道说道:“或许这句话我对你说比较合适。” 接着,燕子不由分说便说了起来,熊很聚精会神的听着,他不知道燕子的过去,他对燕子的了解是从一年半前开始的,再之前就连他自己都不清楚。 逍遥子可能知道,但逍遥子从没提过一星半丁,燕子的过去在熊的心中一直是个迷。 “听别人说,我有一个英勇无双盖世英雄的父亲,不过他似乎并不喜欢我,只因为我是个女孩,无法继承他的一切,我的母亲只有我一个孩子,直到她死,也只有我一个。”燕子很平静的说着,仿佛在叙述意见和自己毫不相关的事。 “后来,过了没多久,父亲死了,母亲是从逍遥叔叔那得到的消息,母亲知道后,把我托付给了逍遥叔叔自杀了,紧接着我变成了一个孤儿,跟着叔叔在江湖中飘荡,每天过着东躲西藏的日子,叔叔的对头很厉害,好多好多的人都想要杀他而后快,可但是他每次都能化险为夷,这因为他本身就是一个神奇的人吧。” 燕子的眼中似乎有了些湿润,她接着说道:“其实在我长大这些年里,给我印象最深的不是逍遥叔叔,而是太平师傅,他长得很胖,像一座小山一样,连出门都要别人抬着,但他对我很好,不管我做了什么他都总是很宽容的原谅我,在他的放纵下,我长成了一个无法无天的小丫头,后来,叔叔接走了我,师父他本应该很开心的,但他却在那一天避开了我。” “我知道他是怕我伤心,也怕自己伤心。就在那天之前的晚上,他一夜和我谈了许多,直到快要天明,我知道他身体不好,这种谈话是很影响他的身体的,或许他已经知道了此时一别,恐怕再无期相见了吧。” “他有一把小匕首,我很喜欢,我总想找他要来玩,可他总是不给我,说是怕我弄坏他的宝贝,我跟逍遥叔叔离开之后,发现了那把匕首,我师父在我离开前的那一晚把这匕首悄悄地藏到了我的包里。” “他虽然没有出来送我,但我心里却知道在他心里我早就比他的孩子还要亲,更何况他并没有自己的孩子,所以就更视我如掌上明珠,碰不得,打不得,说不得,所有人见了我都绕着走,那天早上我听仆人们议论,说师傅哭了,在自己的房间里,我当时脑袋一晕,不知道怎么回事。就在我离开太平镖局的时候,恰巧回头瞥了一眼,正看他站在门前,红着眼,看着我。” “我从小就没有父亲,父亲在我不懂事的时候就已经走了,然后母亲也走了,唯一的两个亲人就是逍遥叔叔和师父,逍遥叔叔要躲避仇家,时间长了我都已经记不得他的模样了,我每日与师傅在一起,朝夕相伴,他教我识字念书,教我武功心法,教我所需要的一切,他每次出镖回来都要把当地最好吃的东西给我捎回来。” “就是这样的一个人,成功的扮演了我的父亲,我应该有的不该有的,他全都给了我,我在他的眼中和自己的孩子没有分别。” “有一次,太平师傅出了事,受了很重的伤,卜鹰叔叔,胡金袖姐姐,令狐不行叔叔和关玉门叔叔都去看他了,那次他很快的就好了过来,秃顶的卜鹰叔叔还说幸亏他的一身肥肉救了他一命。” 燕子越说越激动,越来越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她的脸上有几滴泪滑下,脸上的表情看起来不知是哭还是笑。 “而就在今年五月份我听说师父又被人打伤了,受了不轻的伤,但这次却没有几人去看望他,听说打伤他的是唐门的人,用的暗器十分厉害,说是治不好了。虽然师父有疗伤圣药,还有卜鹰叔叔他们的救助,说是也活不过几年了。” 燕子的泪流得满面都是,一滴滴打在地上,就如同天上的雨第一样,不一会地面就被浸湿了。 熊从来都没想到,燕子的经历会是这样的曲折,但他也没想到燕子居然还会在人面前如此的欢乐。 笑容背后藏着多少辛酸,这个只有自己才知道。 燕子倚在柱子上,泣不成声,似乎在为诸葛太平悲伤,忽然,武老道长叹一声,说道:“也许我的经历比你更惨呢。” 燕子没有抬头,低着头低沉道:“我相信。” 武老道叹道:“我小时候,满门被杀,我自己装死逃过一劫,中年之后,日子过得还不错,没想到当年的仇家再次寻仇上门,我的五个孩子全都死了,小女儿也不知所踪。和尚救了我一命,我上了武当山修道,道至大成,却没有了寻仇之意,多年的修道磨光了我的棱角,但现在别有一个人想再让我低头。” 他的话斩钉截铁,绝不容许一个人怀疑。 的确,世上能让他在低头的人已经没有了,到了他现在宁可一死,也不愿意在违背自己的意愿。 “我武家有何过错,不过是做了别人的挡箭牌,但这世上就是这样,想不被别人欺负就要比他更狠,要不就让他不敢来惹你。” 从武老道的话中可以听的出无尽的恨意,他能忍住,熊却是十分佩服。 熊坦然如果自己背负深仇大恨,一定将仇人杀之而后快。 可如果真到了这一步,他会这么做么? 没到那一步的时候,恐怕这一切没有一个人会知道。 武老道从怀中掏出一块玉牌,上面刻着三个字。 武当?武。 燕子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但武老道把这玉牌送给了燕子,说道:“有困难,就拿着玉牌去武当山找我,如果有人拦你就给他们看玉牌,如果看到穿着飞鱼服的锦衣卫也可以拿出玉牌来,他们会识趣的。” 武老道叹气,拍拍燕子的肩,燕子的泪已经没了,他看着她说道:“如果你是我的孙女该多好,可我注定不会有孙女了。” 燕子哽咽道:“我可以做你孙女。” 武老道说道:“那便好了,这样一来诸葛太平就成了我儿子了!” 武老道这一句话反而把燕子逗笑了,燕子拿出那只簪子递给了武老道:“这根簪子,是我母亲新手做的,一只在她这,另一只在我父亲那,恐怕这一只真的就是世上最后一只了。” 吴老道看着燕子,点点头道:“我现在承认了,你这只簪子,比我那只要好。” 燕子笑了,武老道笑了,和尚和熊也都笑了,而逍遥子也在心中笑了。 武老道抚着她的头,轻笑道:“好了,是该道别的时候了,我们也要出发了。” 和尚也站了起来,脸上笑眯眯的,道士和和尚一起上路了,他回头对着燕子说道:“有空一定来武当。” 燕子喊道:“我会去的,一路顺风啊。” 只见二人已经走远了,武老道还摆着手,逐渐的走到远方极远的地方,再也看不到了。 此时东方现出白色的曙光,那是希望,照在大地上。 他们的眼前场景忽然变了,花海长亭消失不见,只还剩下一座败落的亭子,这亭子被阳光染得发白透亮,不像是原来那么破败了。 二人走下台阶,看着远方,红日升起的地方。 夏还未去,秋也不曾来过。 可林间落叶已纷飞万千了...... 四十九.尸煞 只是在不知不觉间,天边亮起一道乳白的曙光,将这五颜六色的大地染映得更加透彻了。 燕子和熊站在破败的亭子外,痴痴的望向远方,那是太阳升起的地方是花香飘过的地方,也是二人离去的地方。 燕子的心里第一次觉得武老道可怜。虽然只是寥寥数语,却透彻清楚,深刻认真,他自己就好似一个旁观者,燕子知道那是一种怎样的折磨,毕竟这种仇恨是再怎么样也无法忘记的。 阳光慢慢从地上,从远方的地上,从那片翠绿的草坪上过来,一点点的,阳光进一步,影子退一步,点点的,阳光洒遍了周围。 这世上只有阳光才是最公正的,不过你是好人还是坏人,它都温暖你,不管你是死人还是活人,它对你都不曾吝啬过。 燕子转头却突然发现熊在看着他,那眼神中满是安慰的神色,燕子看着她笑笑道:“怎么这么没精神,你好歹也笑一笑啊。” 熊依旧是那副死人脸,过了会,他低声问道:“为什么?为什么你还笑得出。” 燕子听了一愣,过了会笑笑道:“我为什么笑不出,这天这地,况且我还有你们。” 熊低着头,心里说不出的感觉,只觉得有些沉重,有些痛心,他不知道现在该怎么说,也不知道现在该说些什么?所以,他一句话都没说。 燕子看着熊,他好像很痛苦,燕子强打起笑意,笑道:“其实怎么样的事总有会忘记的一天,那一天或远或近,可能转眼就忘了,可能直到死也忘不了,但是如果每一天都想这些不愉快的事,那就是自己在折磨自己,不但自己在心里难受,你身边的人看了你的样子也会难受,他们是那么的爱着你,为什么就不能让他们开心一点呢?” 燕子说完,对着熊笑笑说道:“干嘛要摆出那么一副样子,你难道就不能让我开心一些吗?”她的笑好像发自真心,明亮的而狡黠的双眼让你看不出一点虚伪的感觉。 熊抬起头看着燕子,她天真的笑着,熊忽的也笑了,就连他身后的逍遥子也笑了。 熊听到这声音先是一愣,脸上露出些欣喜的狂笑,连忙把身上的逍遥子放在地上靠着亭子旁。 逍遥子勉强的睁开了眼,笑笑说道:“燕子说的对,你没必要自责自己,大家的过去都不堪回首,你难道能好到哪去?” 熊没有说话,燕子看看二人却问道:“叔叔,我们接下来要去哪?” 逍遥子挣扎着坐了起来些,看看周围说道:“已经到了这里啊!还不慢啊。” 逍遥子笑笑说道:“我们走东边的那条小路,顺着他下去,会有几条交错的小路,在小路的尽头,左边有一个假门,进了那个门之后接着往东边走,出来的时候会有一片大海,海边有一户人家,我们就去那。” 燕子的脸有些不舒服,不满的说道:“这么复杂,我们要走到什么时候啊。” 逍遥子想了想说道:“快的话,两日便到了。” 突然,逍遥子的脸上涌起一股红光,他一口没忍住张嘴吐出了一大口血,那血是鲜红色的,但又有些冷色,看起来就像是死人的血一般。 见此熊和燕子不由道:“师父(叔叔),你怎么了!” 逍遥子虚弱的摆摆手道:“不碍事,不碍事,只不过是沾上了言如玉身上的尸煞了,不小心被他的僵尸拳打中了。” 只见燕子十分紧张地问道:“那会怎么样。” 逍遥子笑道:“三五日之内没有大碍,七日之后便会化做一滩血水。” “啊!”二人惊诧道。 逍遥子笑道:“有什么可惊讶的。” 燕子盯着他,像是看着一件十分奇怪的东西一般,过了会才一字字的说道:“为什么你还能笑得出来?” 逍遥子还是笑道:“你忘记你说过的,无论什么时候都要保持一个好心情吗?” 燕子争辩道:“但这种要命的事,可不能像个慢郎中一样了。” 才听她说完,熊也不由分说的的直接把逍遥子背了起来,问道:“师父,哪里有人能救你?” 逍遥子想也不想的说道:“言如玉。” 熊不禁一愣,苦笑道:“恐怕我们现在要是回淮南城非要死在他手上。” 谁知逍遥子却笑着说道:“不会不会的,我打赌言如玉现在也不敢呆在淮南城里了。” 燕子不禁问道:“为什么?” 逍遥子笑道:“因为那两个僧道。” 燕子问道:“就是刚才在亭子里下棋的两个人吗?” 逍遥子点了点头,燕子接着说道:“你早就醒了。” 逍遥子又是点了点头,熊说道:“师父,您认识那两个怪人?” 逍遥子脸色变了变,说道:“他们就是少林的大耳和尚和武当山的长眉道人。” 只见燕子惊道:“夜破十八铜人阵的大耳,和血战七十二地煞的长眉?” 逍遥子点点头,说道:“不错就是他们两个。” 燕子忍不住问道:“他们来这里干嘛?” 逍遥子说道:“大耳和王纵云有些关联,自然是来祝寿的,但我却觉得这事没有这么简单。” 听到这熊也不禁插了一句:“师父,除了言如玉谁还能解你身上的尸煞啊。” 逍遥子听完说道:“就是我刚才说的海边那人家里的一个老头子。” 只看见熊二话不说,猛地飞奔出去,燕子见了不由得怪她哥,也跟着跑了过去。 二人如同两只没有花斑的猎豹一般,在树林中穿行自如,不一会便失去了它们的踪迹,连影子都看不到了。 --------------- 就在他们走向海边的时候,大耳和长眉已经到了淮南城的城门口,他们在路上就觉出了有些奇怪,淮南城的上面飘着一股黑烟,像是什么东西烧完之后留下的一道黑烟。 大耳不禁心里一沉,加快了脚步,而长眉就像是个老神仙一般,随着大耳迅速的飘了过去,竟没人看得出他用的是哪路轻功。 二人进了城门,径直的往王府走去,他们越走越是担心,因为他们的方向正在往那黑烟的方向靠近着。 直到走到了王府门口。虽然有些预料到了,但眼前的场景还是让他们心里一惊。 偌大一个王府,早已化作了灰烬,根本看不出他曾经的辉煌与繁华,一把火,只剩下了灰烬。 见此大耳和尚哀叹道:“他就算是借着我们的名号,终究也死在了这。” 长眉脸上虽然没什么表情,但他的手紧攥着,骨头都格格作响,武老道这一生最恨的就是灭家屠门者,他现在这样也理所应当。 就在二人身边还站着一个人,一个看起来将近四十岁的男人。 他的一双手弯曲如同鹰爪一般,手上戴着一副铁鹰爪,寒光四射,十分渗人,他就站在那一动也不动,盯着王府,眼中似乎流下了泪。 一个大男人就站在那,看着昔日的王府,哭的泣不成声,所有见过他的人都知道为什么?他手上的铁鹰爪就说明了一切。 他是鹰爪门的门人,也就是说,他正是王纵云的徒弟。 大耳和长眉看着他,在这大街上只有这两个人敢看着他,因为看得出方鹰的心情并不好。 大耳朝他喊道:“方鹰!” 方鹰身躯一震,缓缓抬起头来,看向二人,面中露出狂喜之色,连忙跑过来一下跪下叩头道:“两位师叔,可见了我师父。” 他抬头看着二人,眼中满是希冀之色。 长眉看着他有些不忍道:“没有,我们也是才到这里的,并不清楚是怎么回事。” 这句话如同晴天霹雳一般,方鹰一下就愣在了那里,手不动了,脚不动了,眼睛也不动了,就连心脏也一瞬间停止了跳动。 一阵冷风从北方卷着残叶,在他面前吹过,他双眼无神,似乎什么都看不到了。 他突然跳起来,身体十分僵硬,像是一只发疯的野兽一般跑向那王府中,嘴中还念叨着:“师父不会这么轻易死掉的,不可能的,他一定是被埋在下面了。” 他大喊道:“师父,徒儿来救你了。”他跑动着,面前一阵风却吹散了他眼中的泪,啪嗒一声掉在地上,他猛地一爪击碎一块足足一尺厚的巨石,慢慢的铁爪都有些卷刃了,戴在手上都镶入了血肉中,手上的血挥洒着,但眼中的血色从未退散过一丝一毫。 大耳看着他长叹一声,只见长眉一步踏了出去。 大耳问道:“你怎么了?” 长眉的青发在风中飘扬,好似这天都已看不过去,他冷冷说道:“我想帮他一把!” 随即,长眉大喝一声喊道:“方鹰你让开,让我来!”这一声底气十足,如同雷神大喝一声,像是雷霆在身边响起。 方鹰身形一愣,一个翻滚,连忙飞跑了开,只看见身后的长眉道袍飞舞,头发与长眉都倒立起来,站在那里宛若青发魔神一般。 他伸出右手,一发功,一道肉眼可见的青色气浪随即喷涌而出,这气浪威能之大,骇人听闻,竟直接把那些有一丈多宽的千斤巨石都卷飞起来,顷刻间,一条干净笔直,通向院子中的小路被打通出来。 方鹰面露狂喜之色,如同猎豹一般飞跑了进去,大耳长眉二人随即也顺着小路进了去。 方鹰轻车熟路,走进一个最大的屋子中,这屋中的确有人,他看见这人的时候脸上的表情,不由得一僵,慢慢的双腿无力,一下子跪在了地上。 屋里面的的确确有一个人。 一个烧焦的死人。 五十.住在海边的老者 大海的浩瀚是人力所不能及的,没有见过大海的人绝不能想象出那是怎样一种震撼的感觉,沉重且震撼。 水是无色的,但海却是蔚蓝色的,和天空一个颜色,代表着自由与信念,阳光折射入海,波光粼粼。 时不时的从海的另一面翻天的巨浪狂奔而来,随后慢慢落下,最后之上下一朵小小的浪花,浪花是那样的白,就如同冬天纯白的雪。 浪花中又时候总夹杂着些鱼,或大或小的,若是运气好的话看能看到喷水的巨鲸,那东西只要出现就能看到,因为它太大了。 海边上有一块不大的沙滩,沙滩很小,紧接着后面还有一所小屋,是用木头搭成的小木屋,在大海面前这屋子显得那么的渺小,不堪一击,但十几年来他却如泰山一般坚挺,坚不可摧。 日头正飞到正南,这是一天里最为温暖的时候,也是阳光最灿烂的时候,老人躺在躺椅上,悠然自得的前后荡着,享受着温暖的气息。 他闭着双眼好似已经睡着了一般,脸上露出些灿烂的笑意,他好像在做一个很美好的梦,突然,前方一片巨大的海浪打来,这浪头大的无法形容,就如同一座山一般飞过来,丝毫没有减弱的样子。 老人依旧睡着,像是什么都没有感觉到一般,他的嘴角正笑得开心,但他如果看到眼前的情况,还笑不笑得出呢? 答案是肯定的,这东西他根本不怕。 海边的树林中突然窜出两个人来,不,应该说是三个人,一男一女,男的身后还背着个人,三个人身上满是泥垢,这两日他们没有停下过一步,饭也没吃,水也没喝,晚上也不曾停歇过。 直到他们赶到这的时候,正好看到眼前的这一幕。 巨浪袭来,老人在躺椅之上岌岌可危。 熊想要喊他,但他太累了,也太饿了,两天没喝过一口水,他的嗓子已经沙哑的厉害,竟连句话都已说不出了。 就是这一刹那的迟疑,大浪却毫不犹豫的拍下,那一声响彻天地,天空中还夹杂着无数水滴落地的声响,滴答滴答的。 咚! 大浪落下之际,整片沙滩都被覆盖成了**,鱼儿尽力的往海中游去,它们知道海水马上就会退去的。 熊看着这一幕,不由得怔了,眼前一愣,突然却又面露狂喜之色,飞奔着跑了过来,他跑得的确很快,但这却也只是他剩下的最后一点力气了。 燕子还好些,慢慢地走了过去,她的身形摇摆不定看起来十分的脆弱,下一刻就要倒地的样子。 大浪完全退下,出乎所有人的意料,老人毅然站立在沙滩之上,他身上穿着的长袍猎风飞舞,飘飘如仙,身上没有一个地方被海水染湿,只有他的鞋上有些水渍。 熊用尽最后的力气,跑到了老人面前,晕了过去。 燕子跟着走了过去,老人看着她问道:“姑娘,你们是怎么进来的。” 燕子沙哑着嗓子说道:“能不能先给我一杯水。” 老人笑道:“当然没问题。”他回身倒了一杯茶,递给了燕子说道:“我这里没有现成的水,只有茶。” 燕子一把接过那茶,赶紧蹲下,把这茶给熊喝了下去,老人见此又给她倒了一杯,燕子却又把水给逍遥子喝了。 老人十分惊奇,问道:“你不渴吗?” 燕子颓废道:“我渴,我渴得要命,在没水我就要渴死了。” 老人说道:“那你怎么不喝?” 燕子看看老人,看看地上的逍遥子和熊,缓缓道:“因为我知道再不给他们喝水,他们就真该死了。” 老人笑笑,说道:“姑娘,你们来这有什么事么?”说着,又拿起身边的茶壶给燕子的杯中倒上了一杯。 燕子连忙一饮而尽,喘气道:“我们来找人帮忙。” 老人好奇问道:“来找什么人,帮什么吗?” 燕子说道:“来找一个住在海边上的老人,只有他能帮我们。” 老人面露笑意地说道:“这海边上,只有我一个人住。” 燕子没有一点惊讶,自从看到刚才那一幕之后,燕子就在心中已经肯定他们此行所要找的人,恐怕就是这位老者。 燕子有些笑意,说道:“那我们要找的人恐怕就是您了。” 老人的脸色变了下,随即又笑道:“我只是山野村夫一个,想在这里好好颐养天年的,什么本事都没有。” 燕子看着他的眼睛,什么都看不出,她缓缓说道:“并没有什么为难的事,只不过我叔叔被人打伤了,中了尸煞,说只有您可以解救他。” 老人问道:“他是不是中了辰州言家的僵尸拳?” 燕子点点头,老人又问道:“你叔叔叫什么?” 燕子想了想说道:“我也不知道他叫什么?不过别人都叫他逍遥子。” 老人听了脸色一变,问答:“逍遥子?” 燕子肯定的点了点头,说道:“就是逍遥子。” 老人蹲下身子,抓着逍遥子的头看了看,说道:“果然是逍遥。” 老人站起身来问道:“是谁把他伤成这样的!”任何人都听得出它的愤怒,老人在说出这句话的时候不由得攥起了拳头。 燕子想都不想的说道:“是言如玉!” 老人的眼中有些怒意,他强忍着说道:“他去杀言如玉了?” 燕子回答道:“不是,我们本来是去杀王纵云的,没想到他买通了王纵云的孙子王鹏杀了王纵云,想要嫁祸给我们,还请了唐门的人来对付我们。” 老人说道:“如果逍遥是去杀言如玉被伤成这样,我就不说什么了,但是被人算计,我一定让言如玉过的也舒服不了。” 燕子怯生生的说道:“言如玉很厉害。” 老人没有回答他,反而是说道:“来,帮我把逍遥搭进去。” 忽然老人又问道:“这个年轻人是谁?”老人指了指躺在地上的熊问道。 燕子回答道:“他是逍遥叔叔的徒弟,他叫熊,他的来历什么的我也不清楚,我只和他认识了一年半的时间。” 老人若有所思的说道:“这样啊!也一起抬进去吧。” 虽说是抬,可老人一手一个拎起两个人像是死鱼一般,毫不费力地走了过去,就像是拎着一棵白菜一般轻松。 燕子跟着跟在老人身后,一起走进了屋子。 夜中的海很美,再也不复白天时候的波涛汹涌,恰恰相反海的浪潮正在慢慢的褪去,现在正是退潮的时候了。 熊从没有见过海,这是他这一生第一次如此近距离的看海。 寒冷的清光好像是雪霜一般落在海面上,即使是波光粼粼的海面现在也十分难看到了。 夜已经深了,黑的不见五指。 老人搭的这座小木屋说是小木屋但不如说是一栋二层的小阁楼,熊正倚着二楼上的栏杆看着远方的海,脸上露笑。 不一会燕子从屋中走出来,她的手中端着一碗饭,走到熊身边,看他说道:“哥,趁热吃了吧!凉了就不好了。” 熊很识趣的端起碗正要吃,突然他从眼角的余光中一瞥,这一眼却是吓了他一跳。 只见平静的大海上,有一个黑色的人影慢慢走来,那人好像就踩在海面上,熊看见不禁一下愣了。 他连忙放下碗,猛地跑进屋子拿起屋角中的那柄长剑,从护栏上一跃而下,他跳下的时候,燕子就站在他的身边,她可以看到他的恐惧,因为那人实在是有些阴森。 熊弹跳落地,弓着身子,手已经握上了剑柄,他的感觉已经稍好了些,他觉得只要这剑在手中,就不必在害怕些什么了。 可是他也错了,错得很严重。 那人在海上已经飘了过来,就如同一个孤魂野鬼一般,身形飘荡,看起来和武老道的身法如出一辙,却说不出的诡异,熊甚至认为他并不是一个人了,他像是一个从阴曹地府中跑出来的恶鬼。 熊的眼神越发的缩紧,只见那人靠近了岸边,一脚踏上沙滩,熊的手不禁握紧了些,他看着他,一剑就要挥出。 神秘人走近屋子,熊把剑立在胸前,冷冷道:“你是何人?” 那人似乎没有耳朵一般,还是埋头在向前走,熊见此冷冷道:“停下,不然对你不客气!” 那人还是没什么反应,熊也不言语,这距离刚好,他一剑横扫胸前,这一剑什么都没有触到,但是眨眼间那人的踪影就已消失不见。 熊的心底似乎升腾起一股寒气,他不禁想到,难道这人真是鬼? 他还没来得及收剑,忽然只觉得背后酸麻,像是被人点了穴道,再接着手脚便已经动弹不得了。 熊大意了,他没想到这人的速度如此之快。 但神秘人似乎对他毫无兴趣,依旧埋头走进屋去。 燕子看到了这一切的过程,但她唯一没看到的就是那黑衣神秘人的行动。 看到这燕子的心中也不禁发毛.... 五十一.黑衣女子 从远方的海上,可以偶尔听到几声海鸥的鸣叫音,它们是海上的黑色闪电,驰骋于海天之间。 他们无疑是自由的,但熊和他们不一样。 熊现在很不自由,甚至连动都已经动弹不得了。 打穴的功夫总是很巧妙的,这东西不能太用力,也不能力气不到,而且绝不能偏上一分一毫,所以说每个打穴高手他手上的功夫都不是平常人的得上的。 很显然,刚刚那个穿黑袍的神秘人并不是鬼,那是个人,还是一个打穴的高手,更重要的还有一点。 那人似乎是个女人。 熊并没有看见她的相貌,在夜里穿着斗篷也看不清楚她的身材,但是有一样东西他是实打实的感觉到了。 手,他感觉到了那人的手。 那人的手很柔软,拍在身上的时候感觉不像是一双长满老茧的手一样,但她手上的力道却又足得很,比一般的男人还要大上不少,说他手里没工夫,熊显然是不信的,但对自己的手这么爱惜,他想到了两个人。 两个男人,正是言如玉和唐宽。 他见过的男人之中只有这两个人的手才像是女人一般,看起来像是个娘娘腔一样,但是这样的人总不会太多的。 那人可能是个女人吧!不过如果她真的是个女人的话,那也一定是个十分神秘的女人。 熊心里想着,燕子在楼上看着他,若无其事的笑笑。 “叫你强出头,倒霉了吧。”燕子格格的笑,看着熊十分的有趣。 但熊却看不到这一幕了。 神秘人的确进了屋子中,他的目标显然不是熊他们三个人,而是早就住在这里的那个老者。 老人的手上正拿着根金针,缓缓地刺入逍遥子的穴道里,拇指和大拇指反复地揉搓,一点点的扎进肉中。 逍遥子似乎有了些反应,脸上的肌肉开始紧绷了起来,看起来似乎很痛苦的样子。 老人十分投入,插针的手收回来,猛地一掌又拍了出去,这一下直接打在了逍遥子的背上,逍遥子猛地又喷出一口血来。 同时从他身上的毛孔中也排出许多的灰色的油垢一般的东西,如果言如玉在这的话他一定会认出来的,那就是他拳头上的尸煞。 老人做完这一切,抬手喝了口茶,笑笑道:“言家小儿,没有写多重的手呢?要不然可就要费些力了。” 正听他说完这句话,黑衣女子走进屋里,正看着老人。 老人面中带笑似乎早已算定她要来似的,那女子见他如此便开口说道:“三哥,大哥有事要请你过去一趟。” 那被称为三哥的老人笑笑道:“有什么事直接告诉我就好了,我这里还有客人,恕我没办法前去。” 听他这样答复,女子言语中微微有了些怒意,但依旧平静的说道:“大哥的脾气相比三哥你也知道,你不去的话,大哥亲自来请你,一样乖乖得过去,何苦这样呢。” 老者苦笑道:“我真的不是推辞啊!我是真有事。”说着他还指了指逍遥子,说道:“看见没,我儿子都被人打成这样了,差一点就没命跑回来了。” 黑衣女子说道:“可我看他现在已经没什么事了。” 老人笑道:“那是因为我用了半天的时间来帮他解毒,否则的话,早就变成一滩血水了,你可是要知道言家的尸煞有多厉害。” 女子听完笑笑道:“这就是你那个杀手儿子?子承父业,他怎么会过的这么惨。” 老人没有说话,女子的笑声也稍稍停下了。 她问道:“他和言家的人交过手了?” 老人点点头,女子又问道:“和谁?” 老人语气生冷一字字道:“言如玉!” 黑衣女子笑道:“你儿子也长出息了啊!都敢去打言如玉了。能跑回来找你真是一个奇迹啊。” 老人摇摇头道:“不,他并不是自己回来。” 黑衣女子笑笑,老人接着说道:“他是被别人送回来的。” 黑衣女子又笑道:“打完人还能送回来,言如玉还真是懂事了不少啊。” 老人冷哼一声,道:“是他徒弟在身边救了他一命。” 女子想想说道:“就是外面那个?” 老人点点头,女子笑道:“我看那人也不过如此,好像还不如你儿子,我只用了一招就制住他了。” 老人听她说,忽然说道:“你看他像不像一个故人?” 女子笑道:“什么故人,你说的是哪一个?” 老人默默吐出一个名字,女子听完之后再也不能能够保持镇定了。 “柳惊风!” 只看见女子身形忽然一僵,连长久的笑声都已消失,如果有人能看见她的脸的话,一定会惊讶一番的,尤其是认得她的人。 柳惊风这个名字已经沉寂了很久了,这个名字在二十年前横行大江南北,被喻为天下第一剑,不败的神话。 但是也就在一年,这个名字成了一个禁忌话题,所有和这个名字沾边的人都离奇的死掉了,而且就算是他们的家人、亲戚、好友都没有一个人提过要报仇这种想法。 能让所有的人都保持沉默,莫不是一种很大的本事。 但也有一些特殊的人没有死,就好比逍遥子。 他能活下来仅仅是因为他有一个十分强势的爹,就算是这二十年来他无数次的身陷绝境,但从没有过一次他倒霉的时候。 他总是觉得自己的运气比许多人都要好,但它却忽略了,总是觉自己运气好的人,一定会倒大霉的。 其实他不知道一直以来暗河以及江湖上的人一次次的抓捕失败,还有计划上的失误,全都是他这个强势的爹所逼的,没人愿意去得罪他,得罪他的人全都死光了。 黑衣女子有些尴尬的苦笑,说道:“你怎么会想起他来?” 老人笑笑道:“因为我看了他的剑。还试了试。” 他脸色一沉一字字说道:“他的剑也很沉,最少也有五百斤重。” 黑衣女子苦笑道:“这一点他们两个人的确挺像的,不过那人也太弱了些。在他这年纪的时候柳惊风就已经纵横天下了,那时候的他恐怕就能匹敌你。” 老人沉吟少顷说道:“但我觉得他们的剑法恐怕不同,七七四十九手回风舞柳剑柳惊风得的是巴山剑派顾道人的真传,但是他若是拜了逍遥做师傅他练的应该是华山剑派的清风十三式。” 老人低沉道:“但不管怎么样我觉得他不会是平常人,大哥不是也一直在找柳惊风的那个儿子么?” 黑衣女低低头沉吟道:“不错,但是奇怪的是虽然这二十年来一直都没停下过,但是柳惊风的妻子和儿子就像是人间蒸发了一般。” 老人微微一笑,说道:“那你看他....” 黑衣女子马上反应了过来,回答道:“你是说,他就是柳惊风的儿子?” 老人点了点头,黑衣女子随即喃喃自语到:“的确,看起来样子和年龄也都是差不多的样子,你说的很有可能。” 女子担心道:“如果他真的是,恐怕你就危险了..” 老人大笑道:“没事没事,至少我还有五六年的活头,再过了五六年我也就真成了一把老骨头了,逍遥也快五十了,我死而无憾。” 黑衣女子想是想要说什么?但最后还是忍住了,话锋一转说道:“三哥,大哥那边你打算怎么办?” 老人沉吟少顷说道:“老十二你和我说实话,大哥那边有什么急事吗?” 黑衣女子笑笑说道:“我打赌我说了之后你肯定不会去的。” 老人笑道:“那大哥还让你来请我。” 黑衣女子笑道:“你以为我想来啊!我也是迫不得已的,兄弟们全都不在身边,只剩我在大哥身边,要不我才不来呢。”说完还看看老者,像是责怪一般。 老人想了想,说道:“你先说。” 黑衣女子问道:“说完你就去?” 老人缓缓地点了点头,黑衣女子才说道:“其实大哥这次请的不止你一个人,还有一个。” 老人冷笑两声说道:“就算你不说我也知道是谁。” 黑衣女子苦笑道:“我就知道会是这样才不想和你说的。” 老人脸上阴晴不定,脸色变幻,过了一会才下决心道:“好,不就是老四吗?看在大哥和你的面子上我就再见他一次。” 他紧接着补充道:“不过要等我把这里的事都解决完,才行。” 黑衣女子十分的高兴,说道:“没问题,只要你肯来就好,如果是这样的话我就先回去了。” 老人笑道:“好走不送。” 女子娇吒道:“想送还不用你呢。”紧接着便走了出去。 夜晚的海上没有大的风浪,但风却是一直吹个不停,熊站在沙滩上,那风吹过来,打得他脸上生疼,而且这风还冷得瘆人。 女子从他身后走来,好像是开玩笑似的抚着他的头,嘴里还喃喃自语道:“今天的夜里恐怕有雨,你就别在这淋雨了。” 突然熊感觉身上吃痛,随即觉得四肢无力,一下就倒在了地上,长剑坠落砸得地上出了一个大坑,女子有些吃惊,但却还是笑着说道:“小朋友,可别记恨姐姐啊。” 紧接着,她又如同来时一般,踏着风浪而去。 熊现在了解了,这个看起来像鬼的人,的确是一个女人。 而且还是个声音很甜的女人.... 五十二.一夜未眠 天上的云如同边境的大军压境,大有李贺的“黑云压城城欲摧”之势,直到现在熊才知道她最后说的那句话是什么意思。[.mianhuatang.info超多好看小说] 燕子从阁楼上一跃而落,落地发出的声音绝不比走路大多少,燕子的武功虽然不怎么好,但她的轻功却是一级棒,这一点逍遥子都不得不承认。 看着远方电闪雷鸣,眼中注视着那人离去的背影,直到海天相接的地方才看不到了那人的踪影,熊不禁想到“你带伞了吗?” 燕子慢慢走过来,看着他哥趴在地上嘲笑道:“让你强出头,倒霉了吧!人家和老头是朋友,就算你被打了也是白打。” 熊趴在地上自嘲般的笑笑:“要是每天都能被美女打,我也认了。” 燕子想想说道:“哦,这样啊!我会满足你的。” 熊惊讶的看了她一眼,说道:“你是美女?” 燕子气道:“怎么,本姑娘不像么?”说着还挑衅似的挺了挺胸。 熊笑笑道:“你哪里像是个美女,明明就是个泼妇啊。” 燕子听了脸色一变,怒咤道:“既然你这么说,老娘今天就让你见识见识什么叫泼妇。” 说完,一言不发的拎起熊的一只手,在地上拖着他便走了进去,熊倒是没没有什么感觉,一身好比僵尸皮的他就感觉像是在挠痒痒一般舒服。 这一夜注定不平静,这一夜下起了罕见的狂风暴雨,雨势之大,如同战鼓鸣雷,看着这场雨熊回想着曾经。 雨天是最能勾起人们伤感回忆的时候,就像是看到天地凋零,西风中满是枫叶时总是想起与好友的诀别。 熊绝不是一个能够忘记别人的人,不过他把心事藏得很深,即使是他最亲的人他不说出来,也没人会了解。 他忘不了对自己有恩的人,就算别人对他有过不好,他也会记住别人的好。[.mianhuatang.info超多好看小说] 他忘不了孤苦伶仃受尽磨难的岚。 忘不了在危难之际拯救他生命的云中鹤。 忘不了讲信用有原则的关西关二。 忘不了喝茶时唐宽眼神中的友好。 忘不了在王府之中救他于水深火热的逍遥子。 一个人,一生要经历无数的事情,这些事是你所不能完全记下的,熊也没有写日记的习惯,他也不想记下一切。 一个人一辈子最幸福的事不是能记住什么?而是能够忘记。 那些丑恶的事,谁又不希望能忘记呢? 两个人之间,如果你去恨别人,那么最痛苦的反而会是你,你用他的错去折磨自己,还在折磨自己身边的人。 他有些乐观,有些豁达。虽然看起来总像是一张死人脸一样,难得的是他有时也懂些幽默。 但一个杀手,就要保持一颗冰冷的心,才能保持始终如一的平静。 杀手是人,熊也是人。 但熊做不到,他天生就不是个无情的人,忘恩负义的人。 所以他和青冥子一样,这辈子都不会是个好的杀手。 可这又有什么呢? 逍遥子本就不想他成为一个杀手,况且他自己也从没想过要做一个杀手。 甚至于他现在都不直到逍遥子想要做些什么?但他只知道一点,逍遥子救了他,而且逍遥子对他毫无恶意。 对他唯命是从,如果需要理由的话。 这就足够了。 雨下了一天一夜,这一夜里外面没有一刻安静的时候,电闪雷鸣熊见了不止千次,他的眼睛都要被那强光晃得睁不开了。 燕子睡得很香,她就躺在那像一只小懒猫一样,蜷着身子抱着枕头,嘴里还不住的啪嗒着,像是吃着什么好东西。 女人都是吃货,都像是一只只得小馋猫一样。 熊这一夜都没有睡,外面的声音太乱,他根本就睡不着。 雨至清晨也没能停下来,这片海上总是多雨的天气,一个万里无云天气是可遇不可求的。 不一会,燕子起来了,她用手揉揉惺忪的睡眼,看起来的确是比刚才看起来精神的多了,从被窝里钻出来的她感觉有些冷,随即又披上了件外套。 燕子的精神很好,但熊却很憔悴,他现在的感觉就好像是一块玻璃,轻轻地摔在地上就会变得粉碎。 燕子看着他不禁担心道:“哥,你怎么了?” 熊无神的回答道:“没什么。” 燕子猜测道:“你没睡?” 熊点点头,燕子说道:“那你在干什么。” 熊随意就说了句:“看你,我盯你看了一夜。” 听到这话燕子身上不禁一寒,浑身好像都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被人盯了一夜,多瘆人的一件事。 尤其是一个女孩子在睡觉的时候,燕子现在想起来就不禁的后怕。 燕子小心翼翼的问道:“你这晚上没做些别的事吧。”她的声音怯生生的,听起来好像在害怕着些什么。 熊说道:“你想我做什么?强奸你啊!对不起,我没兴趣。” 熊干脆利落的回答,燕子不禁羞红了脸,一溜烟的跑了出去。 熊无神的笑笑,还在看着窗外。 ---------------- 老人早上第一件要做的事,就是睁眼,然后他总习惯起来泡上一壶茶,他觉得好茶能够解乏,当然只限好茶。 他从橱柜中拿出包茶叶,小心翼翼的倒了进茶壶中,沏上水,茶香不一会就飘散到了各个屋子,楼上楼下,都满满的充斥着一股茶香。 老人的每一日都是这么度过的,你永远都想不到一个自己过的人,在一个与世隔绝的地方他的生活会有多么清淡。虽然他有别人一辈子都比不上的权利和势力,但他这些人们还在追求的他都已经厌倦了。 每天都看着这都快要看到吐的海景,住在这间好像随时都会倒塌的木屋里,,拿着的茶杯好像都已经磨掉了一层漆,他却还没有扔掉。 正因为我们做不到,没有经历过,才不明白这位老人是怎么想的,他的行为,他的言语。 也正是这样,所以他和其他的人不同。 至少熊看他觉得他是自己见过的最奇怪的人。老人总是在笑,但熊却不明白他在笑什么。 而燕子昨天告诉了熊,这位老人就是逍遥子的父亲的消息,熊当时还笑笑,说:“难怪师父最后会想到这里,原来是自己的老爹住在这啊。” 自己的儿子回来了,也难得他会笑。 熊缓缓地从楼梯上走下来,先是看到了羞愤的燕子,燕子今天早上好像十分讨厌他,看了一眼就转过头去,熊笑了笑,随即又看到了老人,也就是逍遥子的父亲。 老人对他摆手,熊连忙下了楼梯,走近前去,老人示意他坐下,熊正襟危坐,生怕有哪里被老人挑剔的。 “逍遥不听话,还找了个听懂礼貌的徒弟。”老人笑笑说道:“你就是逍遥的徒弟吗?” 熊只得点点头,突然觉得不礼貌,随即又说道:“我就是。” 老人问道:“你练的是哪一路哪一派的剑法?” 熊恭敬地回答道:“我练的是华山剑派的清风十三式。” 老人点点头喃喃道:“果不其然,是华山的。” 他紧接着又问道:“你会不会巴山剑派的剑法?” 熊略显尴尬,挠挠头说道:“徒儿不会,徒儿只习过华山派的剑法。” 老人说道:“也是,那你给我演示一下清风十三式。” 熊站起身来,二话不说,冒着大雨跑了出去,捡起了那把还在沙滩上被雨淋了一天一夜的长剑。 雨很大,熊只是跑了一个来回,回来的时候便湿的像是个落汤鸡一般,但他丝毫没有迟疑,长剑随即飞舞起来。 剑如其名,清风十三式舞起来的确如同清风一般。 转瞬间,十三式已经全部展示完毕,熊这次是第一次把自己的剑法给别人看,不像是王纵云那般有改招,漏招。 只见老人看完紧皱着眉头,始终打不开的样子,熊不知怎么回事,便问道:“您怎么了。” 只见老者冷冷问道:“这剑招是谁教你的!” 熊不知为何,只得老老实实的回答道:“是我师傅。” 他死死盯着熊的身上,熊不禁一阵的发麻,他说道:“你是不是练过辰州言家的僵尸功。” 熊再次点了点头。老人问道:“谁让你练得!” 熊老实答道:“我师父。” 只见老人一拍桌子,竟一掌把桌子的中间拍出一个大洞来,桌子本身却没有任何的影响。 老人站起身来脸上满是怒容,怒喝道:“逍遥啊逍遥,你如果在像是现在这般马虎一定会练死自己的!” 熊虽然见他这样有些怕,但还是不禁问道:“这两种武功有问题么?” 老人的火气像是小了些,说道:“两种武功内力运行的方向相逆,如果等你僵尸功大成,两种武功一起使用,必然会筋脉寸断,爆体而亡。” 这话刚落,忽然,屋中好像再也没了声音,除了屋外哗哗的雨声,这世界好像都在这一瞬间所静止了.... 五十三.逍遥子之父 静止的状态很奇妙,有的时候你总是觉得时间过得慢了一些,时间过了快了一些,但你不一定有过这样的经历。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 时间忽然停止了! 这既恐怖而又不可思议,但它却真实地发生了,就在熊的面前。 屋外的雨还在不停的下,雨打到地上猛烈的雨水升腾起白雾,在空气中飘散,无论是屋内还是屋外,你只能听见一种声音。 嘈杂的雨声。 熊很吃惊,他没有理由不吃惊。 他简直不敢去相信老人的话,因为和逍遥子相处了两年的他直到逍遥子细心到了何种的地步,如果一根针掉到草丛里,逍遥子走过的地方一定不会有针。 这是一种病态的认真了,但他现在好像听到了一个让他不禁笑破肚皮的笑话一样。 可他却一点也笑不出来。 他相信逍遥子但更没有理由怀疑老人。 老人更仔细,至少比起逍遥子来更细心。 老人的两条已经斑白的长眉中似乎锁着深深的忧愁,他的脸上有几个小小的斑纹,现在看起来确实十分的显眼。 他忽然抬起头,眼中射出两道精光,他的语气十分的认真,不容你反驳,也不容你去拒绝。 他说道:“僵尸功和清风十三式你必须要考虑放弃其中一个。”他的脸上也有些痛苦之色,因为他知道这两种功夫都是武林中最精品一种,每一个都是,放弃哪一个都是一个不小的损失。 熊却有些平静了,他的眼睛不停的乱转,眼上的眉毛也不时地摆动,这说明他的心也很乱,他在想,这的确是一件要人去想的事。 只见他的眼睛一瞬间停止了,紧紧地盯着老人,缓缓说道:“我真的必须放弃一个?” 老人没有言语,只是坚定的点了点头。 熊随手从怀中掏出那本黄皮书,一把扔在了桌子上,说道:“我不练僵尸功了。”你若是看着他,似乎看不出他又不舍的意思,但他的确舍不得。 他已经学会了如何掩藏自己的心事,在语气上,在表情中,他都可以做到简单的掩饰了,但是对于老人来说,这无疑是孩子般的把戏。 看着那本随着熊的手落到桌子上的黄皮书,老人的眼中不由的一亮,他没有说话,只是默默拿起了那本书。 书的每一页都随着老人的手,如同夜里的风一般划过,几百页的书,每一页上都写满了密密麻麻的字和图解,老人只用了不到一盏茶的功夫便已经阅完。 他脸上满是笑意,笑得眼睛都眯住了,说道:“妙哉,真是妙哉。” 熊的手已经扶上楼梯,回身就要上楼去了,忽然听到了老人的笑声,回头看着老人,那老人却也看着他,而那书已经工工整整的放在了桌子上。 老人笑笑道:“或许,情况真的不像我们想象的这么糟?” 熊不解,问道:“这是什么意思。” 老人笑道:“就是字面上的意思。” 紧接着他指着桌上的书说道:“这本书是不是僵尸功?” 熊点点头,补充道:“言如玉说这本是他做过手脚的。” 老人也点点头,说道:“不错,这本书的确是他做过手脚的,而且看起来他对华山派的清风十三式也十分的了解。” 熊疑惑道:“为什么这么说?” 老人笑道:“因为他做过手脚的地方正好是经脉逆行的顺序,这本书中我敢肯定他只对这一处做了手脚,而且是专门针对清风十三式的。” 紧接着他补充道:“清风十三式的剑谱我也见过,我刚才暗中观察你身上运气的规律就发现你练了僵尸功,紧接着我看出了运行的脉络,本来我还奇怪,清风十三式的运气方向十分奇特,僵尸功怎么会这么凑巧。” 熊接着他的话继续说道:“但是你没有见过僵尸功所以认为这就是正确的僵尸功,所以你认为两种功法相逆。” 老人笑道:“说的不错。” 熊又说道:“然后你再看过僵尸功后发现了其中的秘密,又结合了我的话,所以才肯定了你的结论。” 老人笑道:“一点不错。” 熊继续说道:“因为你相信以你的阅历和武功能一眼看破其中的内在破绽,而这一点恰恰是逍遥子所做不到的。(.mianhuatang.info无弹窗广告)所以你认为自己才是正确的。” 老人大笑,拍手说道:“不错不错,完全正确。” 待笑声停歇,老人的脸上又有了些严肃的意味,他扳着脸说道:“你是逍遥的徒弟,那我就有必要告诉你,想必你也知道了,我就是逍遥的父亲。” 熊点了点头,老人接着说道:“一种功法他是一个整体,一种保持平衡的整体,如果其中一个支撑他的点发生变化,这个整体就会变得松散,甚至崩塌。” 他抬手喝了口茶,眼中满是笑意的说道:“所以你要记住,武功中的任何一点都是不能轻易改变的,就像你刚才这样,一旦练下去等你功成名就的那一天,也就是你的必亡之日。” 老人叹息道:“这种方法颇为聪明但却十分的阴损毒辣,而且就算直到死有些人还是不知道他们到底是为何而死。”他颇有意味的嘲讽笑笑。 他的眼中闪烁着光芒,如同落日中的余晖其中最耀眼的那一道光芒一般,这时熊才不由得佩服起这个无名老者来。 老人紧接着长叹道:“但我相信,这方法既不是言如玉想的而且他要害的人也绝非是你。”老人盯着熊一字字说道。 熊脸上有些吃惊的表情,问道:“他们想要杀的难道是师父?” 老人沉重的地点了点头,才说道:“虽然我知道,但却没有办法。毕竟他们没有光明正大的去杀他已经是很给我面子了。” 老人的目光再一次的回到熊的身上,严肃说道:“你一定要记住,只要你在逍遥身边一天,就会有无数的人想要你的命,这并不是因为你有罪,而是因为逍遥他知道的已经太多了。” “和逍遥一样的人最后一个死在两年前,朱畅,他死在了唐门的外门长老唐宽的手里。”老人叹息道,不知这气是为自己,还是为了逍遥子。 他霍然转身,对熊一字字的说道:“现在可以确定的事情只有一件,言如玉是敌人,华山派也极有可能是敌人,我们所有人都是武林中人,都是人,都有选择的权利,他们已经选定了阵营,但可惜那并不是我们的阵营。” 老人的话突然停住,整个屋子的气氛变得十分诡异,只见老人侧身转头,面色清冷,怒喝道:“何方鼠辈,敢来这撒野!” 紧接着熊只觉得一眨眼,再也看不见了老人的身影,此时屋子的后面突然传来声响,熊一回头,和楼上的燕子对视一眼,二人猎豹般的飞扑出去,闯入雨帘中。 声音是在木屋的后方,外面的雨实在是大得很,人站在外面的雨中简直睁不开双眼,熊看的很勉强,他的脚步一点没落下,到了屋角的房檐瓦楞下,他一睁眼,赫然看见老人手中提着一个人影,那个人好像已经没了知觉,身子在空中不定的摇摆。 老人手若鹰爪,一把抓住了他的喉咙,厉声问道:“你是谁,是谁让你来的。” 那人的眼神有些迷茫和彷徨,不像是一个正常人一样,老人见他不说话,手中不由得加上了力道,手指的指甲都有些扎进了肉中。 老人喝道:“你最好快说,我没有时间和一个死人废话!” 只见那人脸上不禁有些笑意,没有人知道他为何会笑,他的笑如此的诡异恐怖,老人似乎没看见一般,不一会的功夫,一丝黑色的血顺着他的嘴角流了下来,眼睛如同死鱼一般凸出,眼睛似乎都要离开眼眶,面唇发黑,现在无论是谁也应该知道了,这个人已经服毒自尽了。 能让人做出这种决定的只有两种可能,第一就是,他说出来之后会死的更惨,第二就是,他知道说出来也活不下去。 世界上本就没有那种为陌生人保守秘密就算受到生命的威胁,也毫不动摇的人,或许有,不过实在太少了。 这个人可能算一个,但到底是不是恐怕也只有他自己才知道了。 可想而知他们的组织多么的残酷。 老人看到他的惨状后,右手猛地一发力,只听咔的一声,那人的断骨已经划破他的喉咙,立刻断了气。 虽然很难看到,但熊还是看到了。 一层黑色的不知名的东西附在了老人的手上,老人没有丝毫的惊讶,只是默默的走了回来,就连经过熊身边也一言不发,突然间,熊好像看到了一件十分可怕的事。 他的眼睛也像是那死人一般的凸出,但远不及那人恐怖。 他到底看到了什么? 就在老人刚刚路过他身边的时候,他才发现老人的身上竟没有一点被雨水沾染的痕迹,甚至没有一丝潮湿的痕迹,要知道木屋发潮,尤其是在这种连雨天的时候,尤其的潮湿。 熊心中不由得想到:“老人的内力真当是功参造化,到了至臻化境的地步了。” 燕子和他都已经淋得成了落汤鸡的样子,二人刚忙跑进屋去,一进屋才发现,他们竟湿的可以淋下水来。 老人突然道:“他是华山派的!” 熊听到这话,不由的看向老人的手,说道:“您的手....” 老人说道:“不碍事,我的手上有一层老茧,毒是渗不进去的。” 他看到老人的手颜色已经趋于平常,不由的想起了唐家的鹿皮手套,老人的手上不就像是带着一副人皮手套么。 老人突然站起身来,他把一块挂在屋子侧壁上的一块木板摘下,露出了后面的墙,墙上刻着许多的名字,都是许久之前成名,威震天下的人物,但他们有一点是相同的。 就是全都在处于人生嘴巅峰的时候离奇的死了。 谁都不知道他们是怎么死的,没有一个人能理解。 只见老人拿出一把刻刀,这刀的刃很长看起来也十分的结实,刀刻在墙上可以刻出一个很深的字。 只见老人的手紧握着刀,手指灵活,龙飞凤舞,不过是几弹指的时间便刻下了三个龙飞凤舞的大字。 徐清风! 老人没有转身,他的背影十分的落寞,低着头,嘴唇一下下的蠕动着,低哑着嗓子说道:“华山派已经是我们的敌人。” 熊没有说话,他不知道该去怎么回答。 老人紧接着说道:“我最近有些事,所以要请你帮我一个忙。” 熊恭恭敬敬的答道:“您请讲。” 老人说道:“我要你去杀一个人。” 熊说道:“请说。” “徐清风!”老人冷冷的回答道。 五十四.惊现陆小凤 夜是黑色的,海边的夜更黑。 无论从何处看来,这里都不是一个能够被发现的地方,隐蔽,而且与世隔绝,黑压压的,在谁看来都会认为这里会是一片海。 老人早上的话还如同余音一般环绕在熊的脑袋中,熊想尽力摆脱,带却于事无补,就如同苍蝇在你眼前嗡嗡叫,你还拍不死他。 徐清风! 拥有这个名字的人是个很有名气的人,中八门里华山派的掌门人,武林中绝对是炙手可热的人之一。 华山剑派的剑法一直以来绝冠武林,甚至是上三门中的峨眉,武当,都被华山稳稳的压住一头,华山派的剑法虽然厉害,但却没有几人能用出来。 徐清风为华山派的掌门,拿手的绝技就是清风十三式,传说此人的剑法登峰造极,世间能与之比肩者少之又少,而逍遥子自己也承认他的清风十三式并非正统,而且论剑法而言他也自然不是徐清风的对手。 熊躺在床上,他虽累了,但却还瞪着铜铃般的双眼看着房顶,虽累了,但却毫无睡意。 好多好多的疑问一股脑的冲进了熊的脑袋中,让他一时间根本无法明了,甚至连理解他都做不到。 他把所有的事情从头捋起,在心中默默的念着。 师父遇袭,长眉大耳,师父的爹,黑衣女子,华山来人,党派之争。 到底是什么阵营,而我又是属于哪一派之中的呢? 熊不知道,但逍遥子一定知道。 他和逍遥子一定是同属一派的。 雨不曾停下,闪耀的电光也一样。 雷雨天是最容易让人心烦意乱的时候,轰隆隆的雷声却是从来都不会停歇的,雨中夹杂着风声,滚滚的雷声,还有波涛的海浪声。 熊坐了起来,就坐在床上,他看着屋子的另一个角落,角落中传来均匀的呼吸声,不紧不慢的,就算天塌下来也一样。 熊笑了,要知道他现在本不该笑的。 如此的狂风暴雨,海浪随时都可能扑过来,熊心中忐忑却又怎么敢睡着呢。 如此风雨如此夜,何人酣睡温柔乡。 --------------- 雨虽然下的狂暴,但海上还有些船只出没,这些船一般都很大,暴风雨对他们来说一般不会造成什么影响。 而就在这些大船之中却有一艘小船,梭形的船身在水中跑得又快又灵活,只见它速度极快的绕过了这些大船,头也不回的朝着远处行驶而去。 在这风雷变幻的雨声中,隐隐的还能看见大船上的人,那些人全都被雨水打湿了衣服,全都直愣愣的站在船头上,若是靠到近处去看就可以发现,他们气急败坏的好像是在喊些什么。 “小子,快回来,你不要命了啊!” 声音很嘈杂,只能听到这一句话,这话是船上长得最魁梧的汉子喊出来的,他**着上身,一身古铜色的皮,精壮的身材浑身上下没有一丝的赘肉。 也只有他才能喊出这句话来,但那小船上的人却再也听不到了。 只见那人乘风破浪,脸上非但没有一丝担心恐惧的意思,还满是兴奋激动,好像遇到了什么好玩的事情一般。 他上一次在海上遇到暴风雨的时候是在两年前,那时候的他乘的是一艘很大很大的船,比刚才的那船要大得多,但那船最后也沉了。 幸亏他在最后关头,乘着一艘小船小心地离开了,否则在大海之上你只有死的份。 那次的事情让他足足兴奋了半个月,没想到这一次又遇上了难得一见的暴风雨,这雨比那时更加狂暴,所以他也更加的兴奋。 他是一个追求刺激,敢于挑战的人,如果生活中没有了乐趣,那活人就不如死人,人活着本就是要好好玩过的,至于休息,死后会有足够的时间。 慢慢的天上那块厚厚的积雨云已经慢悠悠的飘了过去,前方的海终于不再有雨,整片海上充斥着一股白雾,氤氲密布,好似人间仙境一般。 那人眼中露出精光,东看看西看看,突然,从无边的迷雾之中冲出三艘大船来,这三艘大船很大,只要轻轻一碰就能把这人的小船给撞翻,但他们却没这个胆子。 船舰的甲板上,一个身穿黑色衣服的男子笔直地站在那,他向外看看大声地喊道:“来者何人,报上名来!” 起先那人一愣,忽然笑笑,从腰间拿出一块玉牌,给那人看看。 两艘船距离远得很,但那人眼力非凡,一眼就看到玉牌中央那个龙飞凤舞的大字。 “凤!” 那人的脸色的举止突然变得严肃起来。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虽然下面那人可能看不到,但他依旧摆出这么一副姿态来,因为能拿起这幅玉牌的人只有一个,而这玉牌却是无法伪造的。 那人命人从大船上放下一条绳梯,才刚放下一半,下面那人目光一闪,双臂猛地一震,就如同烟火般猛的飞了上来。 那人见此人,连忙上前,鞠躬请罪道:“属下无能,没能认出六爷,还望恕罪。” 只见那六爷从脸上猛地撕下一张人皮面具,露出了他本来的那副脸。 六爷看着那人问道:“卢玉才,你看我这张面具棒不棒!” 卢玉才回答道:“棒,简直棒极了!” 六爷随手把手中的人皮面具扔向卢玉才,卢玉才也是一把接住,六爷大笑道:“棒,就送给你了。”说完,便走了过来。 卢玉才大手一挥,示意道:“开船回家!” 夜很美。 海中的夜更美。 水中的鱼这时间全都浮了上来,在浅水中游动着,如同斑驳的宝石水塘,亮光闪烁,整片海都变了颜色。 六爷靠在甲板上,回头看着海,笑笑说道:“我从没见过比这里更加让人难忘的地方,这地方实在太美了。” 卢玉才听了笑笑道:“我每天都在这上面晃来晃去,睁眼看到的是海,闭眼看到的也是海,我的生命最后也会了结在海上。” 六爷笑笑道:“你可真幸福,别人一辈子也见不到的景色,你每天都可以看到。” 卢玉才苦笑道:“这种东西本是浅尝一口就好,再好的美味吃多的也会吐,更何况是吃不了的东西。” 船行驶的飞快,就好像有一张无形的大手打后面推着它一般,不一会的功夫,他们看到面前有一层雾,这雾很大,无边无际的。 而在大雾的背后,好像是有一座巨大的山,山的侧背就伫立在那,他们船的方向也就是那里。 穿过雾层,大船毫不躲避的撞上了巨山,如果你看到这一幕的话,一定会惊得眼珠子都掉到地上。 大船直接穿过了巨山,开了进去。 这巨山本是一片幻影,起的就是一个遮人耳目的作用。 大船了开进去,这山后却是别有洞天。 船靠在了岛的附近,六爷笑笑,一跃而下,身轻如燕,啪的一声落在了地上。 “恭送六爷!” 六爷笑着摆摆手,头也不回的便走了进去。 还没等他走出去多远,突然看到一个身穿黑衣的女孩,手中拿着一把黑色的雨伞,正站在路旁等着他。 六爷看到他,吓了一跳,连忙就要绕路逃走,谁知那女孩眼力超群,竟一眼就看出了他,兴奋的喊道:“六哥,快过来!” 六爷一听到这话,不禁以手覆面,仰天长叹道:“老天,我到底做错了什么?为什么一来这就遇到她。” 忽然六爷听到身边好像有人说话。“是大哥告诉我的呗,要不我哪能知道你会在这路过。” 六爷抬起头,看到一张天真无邪的笑脸,心中却不是那么想的。 他只想早些离开这,能够远离这个小魔女。 那女孩摸摸他脸上的胡子和眉毛,笑语道:“六哥,你是我见过最有趣的人,因为只有你有四条眉毛。” 四条眉毛! 江湖中有几人有四条眉毛? 只有一个。 陆小凤! 没想到这男子就是陆小凤,十几年来,时间好像没有在他身上划出浓墨重彩的一笔,反而倒像是轻描淡写一般,陆小凤的摸样并没有变老,看起来好像还如同年轻时候一般。 陆小凤再也不似当年的乐天派,看到丫头苦着脸,忽然他脸色一变,变得喜气洋洋的说道:“我们来做个游戏。” 女孩眼中露出两道精光,连忙问道:“什么游戏?” 陆小凤笑然道:“我们就比谁能最快到大哥身边,你要是快过我,我就把我这四条眉毛送给你,怎么样?” 女孩听了大喜过望,笑道:“输了的人可不许反悔。” 陆小凤道:“绝不反悔,反悔的是小狗。” 女孩笑道:“一言为定。” 陆小凤道:“好,我数一二三,我们就跑,谁先到就算谁赢。” 女孩小鸡一样的点点头,陆小凤大声喊道:“一,二,.....” 啪! 第三声还没来得及喊出来。只见女孩诡秘地一笑,手中的伞一下打中了陆小凤的背后,陆小凤只觉得一下子动不了了。 他佯怒道:“你耍赖,你赢了也不光彩。” 女孩对他做个鬼脸,笑道:“你也没说怎么样啊!我只要比你先到就算我赢,我知道大哥那里有把不错的剪刀,我一定会先给你准备出来的。” 女孩说完,对着陆小凤笑笑,纵身一跃只见女孩飞入高空,突然打开了伞,她就随着这伞,飞了过去。 见她走远了,陆小凤笑笑,活动活动筋骨,像是热身一般,猛地就跑了出去,那速度就算是猎豹也只能自叹不如。 女孩还在空中飘着的同时陆小凤早已从她的身下风一般的飞走,女孩见了脸上露出怒色,一跃落在地上。 伞被猛然打开,无数的暗器从伞中飞了出来,这把伞竟然是把铁伞! 陆小凤听到身后的急促的破风声,连忙躲闪,苦笑道:“你怎么能这样。” 女孩一撅嘴,不满道:“我就这样了,你怎么着。” 陆小凤说道:“我怎么着,我不怎么着。” 他笑道:“我让你看不到我!”话音刚落,陆小凤的身影忽的一下不见了,就好像是突然人间蒸发了一般。 女孩连忙跑过来,还在疑惑着,突然觉得身后一酸,原来是被人点了穴。 陆小凤笑呵呵的从女孩身后走过来,女孩却不管不顾道:“你耍赖皮啊。” 陆小凤笑道:“你耍赖皮,我也耍。” 女孩的眼睛不停地乱转,看着陆小凤,看的陆小凤不禁心里发毛。 陆小凤问道:“干嘛这么看着我。” 女孩说道:“我在外面听过你的名声,说你是个大色狼,就会占女孩则的便宜,你是不是想占我便宜?” 陆小凤听完灵光一闪,拍手道:“我怎么没想到呢!” 女孩看着他好像要哭出来一般,陆小凤慢慢的靠近她,就在二人距离还不到一只手宽的时候,陆小凤突然转身飞走,嘴中还大笑着说道:“我对你这种平胸小丫头没兴趣。” 说着,陆小凤头也不回的走了。 女孩羞愤的跺了跺脚,随即伸出手来,女孩的手心里藏着一根银针! 这针没毒,只不过如果是碰上了恐怕就要睡上个三天三夜了。 三天三夜够做许多事了。 陆小凤不是嫌弃她。 陆小凤是还不想把这胡子和眉毛都剪掉.... 五十五.正成 路的尽头,有一间房子,屋子不大很朴素,一眼看上去给人不少好感。 陆小凤没命的跑着,后面的女孩没命的追。 陆小凤不禁苦笑道:“姑奶奶,你跑慢点,我这老胳膊老腿的可受不了啊。”他虽这么说着,但脚下却是一点也没见慢下来。 小姑娘恶狠狠地说道:“等我追上你,把你脸上的胡子一根根全拔光。” 陆小凤一听这话,跑得更快了,女孩心急,又一次打开伞,无数的机簧暗器暴雨一般倾泻而出,陆小凤闪身躲避,只见那暗器全都搭载了屋子的木门上。 陆小凤像是挑衅似的,想要回头看看,不料一回头,却是吓他个半死。 女孩就在他身后三尺左右,陆小凤手脚齐动,也不回头,突然间,燕子脸上露出很慌张的神情,陆小凤却好像没看到一般。 女孩喊道:“前面,你快看前面!” 陆小凤依旧一副悠闲自得的样子,笑语道:“你认为我还会中你的计么,我根本连听都不听。” 他虽然那么说着,但他还是太好奇,陆小凤是个没有耐心,禁不住诱惑的人,这一点恐怕许多人都听说过。 女孩见他没反应,有些急了,喊道:“你倒是回头看看啊!” 女孩正希望陆小凤能停下来,而她就能冲进去,她就能赢了陆小凤,把他的胡子一根根的都拔下来。 可是这几年陆小凤功夫没见长,修身养性的功夫却是练了不少,他的性子已不再像当年那个急先锋似的了。 但他还是忍不住,不禁想要去回头看看,可是他这一看却是一惊,想要停下却也来不及了。 陆小凤回头就看见一个灰蒙蒙的人影,只能看见他的上半身,因为他们的距离有些太近了,陆小凤不禁想要转身跑开,但二人之间只有不足一尺的距离,他的速度太快了,根本停不下来。 终于在快要撞上的那一刹那,两人的衣服都已经碰上,都已经有了感觉,那人的脸色也是十分的吃惊,但他却比陆小凤更加反应不过来,陆小凤好不容易转身,速度刚有些停下,却不料身后的女孩冲了过来。 两人撞上,就连对方的脸上有几毛孔都看得清清楚楚,二人脸对脸嘴对嘴,就亲上了。 女孩脸上满是羞愤之色,可是这还并没有结束。 两个人就像是一个大雪球一样。翻滚着就进来了,站在门口的那人也根本反应不过来,三个人就像是大雪球一个滚一个,越滚越大,一下子撞上了门,门都散成了几片,三个人全都摔了进来。 这屋子中早就有一个人,黑衣女孩嘴里的“大哥”,她正坐在梳妆台前,手中拿着簪子,三个人撞开门的瞬间,整个屋子都不禁为之一震:“大哥”手中的簪子滑落,一下掉到了地上。 簪子是玉簪子,很脆,摔到地上一下子就碎了。 她一拂袖站起身来,娇咤道:“你们怎么回事!” 没想到陆小凤等人嘴里的“大哥”竟是个倾国倾城的美妇人,容貌之美,就是天上的嫦娥看见,也要自叹不如。 三个人转了那么多圈,摔进来,摔的三个人七荤八素的,满面都是小星星,连东南西北都分不清了。 陆小凤不愧是陆小凤,他居然是第一个站起来的! 他身形还是有些摇摆不定,问道:“大哥,你叫我来有什么事吗?” “大哥”回头一拍桌子,娇咤道:“你们都给我站起来!” 听到这话,陆小凤连忙把他撞晕的那个老伯扶了起来,那老伯摔得不轻,就连站起来的时候还都是晕晕乎乎的。 “大哥”的心情像是好些了,平声道:“梁伯,您出去歇着吧。” 梁伯虽然迷糊,也不只对着哪一敬晕乎乎的说道:“老奴知道了。”陆小凤连忙扶着他,把他送了出去。 他回来的时候,女孩已经醒了,陆小凤刚要去扶她起来,不料迎接他的竟是狠毒的一巴掌,幸好陆小凤身手敏捷,才堪堪躲开。 陆小凤大声道:“你搞什么!” 女孩两眼瞪着他毫不示弱,回答道:“谁让你亲我了!” 听到这话,陆小凤一时间不禁语塞,不知道说什么好。 陆小凤真不愧是陆小凤,别人想得出的招他想得出,别人想不出的招,他还是想得出。 陆小凤说道:“谁说是我亲你,明明是你亲我!” 女孩喊道:“你个不要脸的大混蛋,占了便宜还这么说!” 陆小凤刚要说话:“大哥”拦住了他,小声说道:“让他一次,我们好谈正事。” 陆小凤叹口气,服软道:“姑奶奶,我错了行吗?您快起来吧!别着凉。” 女孩很听劝,自己就站了起来,他盯着陆小凤,陆小凤从怀中拿出一把匕首,刀锋曜日,气势如虹。 他一把扔了过去,女孩接过说道:“我不会就这么算了的!” 陆小凤苦笑两声,拿起身后梳妆台上的一把剪刀,剪下了自己的两撇小胡子,说道:“这次你该满意了吧。” 女孩红着眼,像是哭肿了一样,拿着陆小凤的“两条眉毛”说道:“看在“大哥”的面子上,我饶你一次。” “大哥”安慰道:“上官,我和你六哥还有些事要商量,你出去玩吧。” 女孩竟是很听话,没一点反对,自己默默走了出去,还带好了门。 “大哥”突然道:“事情办得怎么样了。” 陆小凤笑道:“进展的还算顺利,大部分的人都已经出来了。” “大哥”说道:“有多少敌人?” 陆小凤苦笑道:“至少六成,要么还会更多。” “大哥”冷冷道:“这并不是好消息。” 陆小凤道:“的确。” “大哥”接着说道:“你没有其他的收获吗?” 陆小凤道:“那倒也不是,我见了魏公公一面。” “大哥”问道:“他都和你说了些什么?” 陆小凤道:“他说他现在手里的“底牌”有限,没办法再拿出更多的来支持我们。” “大哥”说道:“魏忠贤那边压力也很大。” 陆小凤点点头说道:“没错,东林党根本不给他喘息的机会,只要有机会他们就会不留余地的打击他们。” “大哥”突然问道:“你见过正成了吗?” 陆小凤道:“没有,时间太紧了,我没往他那里去。” “大哥”诡秘的说道:“他就在这个岛上。” 陆小凤很惊讶,问道:“他来这里干什么?” “大哥”说道:“是我派人请他回来的。” 陆小凤面色阴寒,冷冷笑道:““大哥”你可莫要忘记,是他自己抛弃的我们。” “大哥”说道:“我知道。” 他接着说道:“我还请了一个人来。” 陆小凤道:“是不是三哥?” “大哥”点点头,陆小凤冷笑道:“你就算再怎么谈,正成和三哥也已经谈不出结果了,非我族者,其心必异。” “大哥”问道:“你的意思是?” 陆小凤冷冷说道:“先下手为强!” “大哥”摇摇头道:“他曾经毕竟是我们的兄弟,我下不了手。” 陆小凤道:“大哥你可要想清楚,这种机会可不是什么时候都有。” 陆小凤刚说完这话,忽然“大哥”的脸色变得铁青,紧接着陆小凤只觉得一股寒气抚上自己的脖子。 他没有丝毫的犹豫,霍然转身,两只金刚石一般的灵犀一指赫然出手,在他两只手指之间,正紧紧的夹着一把刀! 那人一副东瀛忍者的打扮,脸上带着面罩,嘴唇蠕动着,说道:“先下手为强!” 陆小凤冷笑道:“看来你也懂!” 正成说道:“我懂的确实不比你少。” 陆小凤冷冷道:“那你就不该背信弃义,成为我们的敌人!” 正成说道:“可想要杀我的却是你。” 陆小凤道:“这岛上的人每一个都想杀你而后快。” 正成说道:“我不想听你废话了。” “放手。”正成冷冷说道。陆小凤并没有放开,反而看了看“大哥”:“大哥”点了点头,他才慢慢把手放开。 正成将刀插入背后,说道:“我这次来本来是想好好谈的。” “大哥”说道:“我了解。” 正成接着说道:“可好像所有人都不欢迎我,但我觉得我并没有做错什么。” “大哥”说道:“我明白你的意思。” 他接着说道:“我找了青冥回来,我觉得只有和他在一起你才能真正的好好谈谈。” 正成面无表情道:“我也了解了。” 他转身要离去,走到门前,突然说道:“我不会走的,至少在青冥到这之前。”说完,转身离去。 陆小凤也没说什么?只见“大哥”说了话。 “他怎么选择,是他自己的事。” “可是...” “没有可是!” “以后谁也不许再提这件事了!” “是!” 陆小凤虽然答应了,但却十分的勉强。 但“大哥”心里,不也一样吗? 五十六.依稀过往 夜海中的风,卷起了积雨云,这云随风而逝,再也不见了。(.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 天已至五更,外面的曙光早已洒遍大地,时起时落的海面上,不时有鱼儿跃出水面,啪的一声,又消失不见了。 熊的眼上已多了一层淡淡的黑眼圈,还在他不像是一只熊了,他像是只熊猫。 用茶解乏,无疑是一种很不错的方法,但只限好茶。 熊这一早起来已经喝了不少的茶,一杯接着一杯,本来满满的一壶茶,现在也只剩下一些残渣水底了。 逍遥子如今也已经醒了,他伤的很重,但是经过这几天老人细心的调理早已经恢复的完好如初,如今醒了过来,总算是让所有人都放下心来。 逍遥子从床上挣扎的坐了起来,他觉的手脚都还十分的僵硬,活动很不灵活,每动一下都要用上十分大的力气。 他终于坐了起来,喘着粗气,正盯着面前的老人。 老人也一眼不眨的盯着他,两个人的目光在空气中交错,老人似乎有话要说,但逍遥子却先开了口。 他说道:“青冥,这次承蒙你的照顾了,我想我也已经恢复了不少,是时候该离开了。” 青冥子面无表情地回答道:“正好,我也要出去了。” 逍遥子略带惊讶的说道:“那么久没见,你没有什么想要和我说的么?” 只见老人的脸色没有丝毫的变化,依旧是板着脸说道:“没有,我已经习惯一个人了。” 逍遥子脸色一变,冷冷道:“那你就自己一个人呆着吧!”说完,转身就要下床,却不料这一动,全身上下却如同针扎一般疼痛,逍遥子虽然可以忍住,但这疼痛太过折磨了。 逍遥子的鼻尖上不禁冒出冷汗,手臂不住的颤抖,喘着粗气勉强的又躺了回去,仰天道:“我这是怎么了?一点小伤就动不了了。”他说着,话里不由得有些讥讽的意味。 青冥子冷笑道:“这些年来你受伤无数,单单就是那年你在武当山上被长眉打中的那剑就足以要了你的小命,要不是他感觉你有些问题,恐怕现在你早就没命了。” 老人的话说的虽然狠,但却让人无力去辩驳,因为这本就是事实。 逍遥子仰天无力的笑笑道:“那一次,我本已经成功了,我的剑离武当掌门只有一寸,就仅仅只有一寸!” 青冥子冷冷笑道:“莫要说是一寸,就是一分一毫都不能差,你还真是高看你自己了啊!难道你认为堂堂武当,就没有一个人能发现你的踪迹吗?” 逍遥子笑笑道:“就因为我有这个自信,所以我才会去。” 而青冥子却不以为然道:“就因为你的自信心,才差一点让你丧命!你何时变得如此狂妄自大,武当山高手如云你这三脚猫的功夫能去干什么。” 逍遥子脸色突然一变,面容扭曲,极为痛苦的说道:“这一切都是因为你而起,若不是你我怎会落到今天这地步!” 青冥子大声道:“你要清楚那东西的分量,不只是我,当时知道此事能抽出身去的人全都已经赶去,我纵然护他也无力回天!” 逍遥子脸上留下两道清泪,痛哭道:“但你却杀了他!” 青冥子正色道:“我没有!” 突然,逍遥子的哭声停了下来,他半信半疑的问道:“你说你没杀他?” 青冥子点点头,说道:“至少我并没有看到他死,也没有看到他的尸体。” 逍遥子问道:“那他去了哪?” 青冥子叹息道:“我不知道,那天他从天凌峰上逃了下来,天上下起大雨来,把他的脚印冲得一干二净,我们根本没追上他。” 逍遥子问道:“他没死?” 青冥子摇摇头说道:“我不知道,大抵是死了吧!他走的时候右臂的关节已经被卸了下来,身上还被唐二先生的断魂砂刮破了,唐门的毒只有本门的解药才能救治,我不认为他那时候还有机会去唐门。” 逍遥子突然停了下来,语气也已经稍稍的变得缓和起来,平声道:“那他还是死了。” 青冥子说道:“我只伤他一剑,且是不要紧的一剑。” 逍遥子问道:“那是谁伤他最重?” 青冥子回忆道:“他的右臂是被独孤一命卸掉的,最重的伤是九道山庄的庄主云顶天的剑伤,最致命的就是唐门的唐二先生的断魂砂了。” 他接着补充道:“唐二先生的断魂砂和其他人的毒砂不同,他的断魂砂奇毒无比,又被人叫作五毒神砂,是用五种天下奇毒翻炒铁砂三年才练成的,这种毒砂就算是我碰到也只能忍着,只有唐二先生这才能解这毒。” 逍遥子说道:“他死了?” 青冥子说道:“大抵是这样的。” 逍遥子长叹一声说道:“虽然不见他的尸首,但我却也已经认定他遇害了。” 青冥子说道:“你也不必太担心,我一定会杀了那场阴谋的主使者,替他报仇的。” 逍遥子说道:“但愿如此。” 他接着又说道:“我想出去走走,看看海边,我已经有五六年的时间没有看过海了。” 青冥子点点头,说道:“好。” 话音刚落,他的手如同毒蛇一般随之动了起来,两指并拢,一下下的击打在逍遥子的身上,逍遥子好似十分的痛苦脸上的面容都不禁扭曲起来,青冥子的手速不断地降低,最后一下定在了逍遥子胸前的一处大穴上。 只见青冥子手臂上青筋耸动,如同一条条的青蛇一般,逍遥子仰面望天,不由得张开了嘴,像是在呻吟着,现在看起来就如同一只刺猬一般。 一根根的金针从他的体内被逼出,青冥子以他独家的打穴手法以及深厚无比的内力,疏通着逍遥子的血脉,逍遥子逐渐的觉得自己的身体之中慢慢的恢复了一股力量,这股力量迅速的到达了他的巅峰,但却还在不停地成长。 终于,一盏茶的时间,逍遥子的身上的金针已经被全部逼出,金针散落一地,逍遥子只觉得从没有这个么神清气爽过,一股大于他巅峰状态的力量,游走于他的经脉之中,他只觉得现在这一拳挥出去,能够打断两棵碗口粗的柳树。 老人捡拾着地上的金针,收了起来,逍遥子搀扶起他,直到现在这一刻起,逍遥子才开始真正的原谅了他的父亲,这二十年来他们之间持续的冷战,阻隔在二人之间的坚冰,也被一点点的融化了。 他才意识到,这个老人已经不是当年叱咤天下的青冥子了,他现在就像是一个海边的渔夫,和一个普通的老渔夫没有什么不同,在海边孤独的度过最后的日子。 他才了解到,这个人已经老了。 逍遥子搀扶着青冥子走到了海边上,两人相倚着,沙滩上留下了两排金色的脚印,两排深坑。 二人对着太阳看着远方的海,蔚蓝的海上波涛依旧,每一天都是这个模样,老人笑笑说道:“你从你母亲走了之后,我就一直在这里定居了。” 逍遥子问道:“二十年前?” 老人点点头感叹道:“是啊!转眼二十年都过去了。” 逍遥子觉得父亲的生活十分的悲凉,二十年来无依无靠,每天面对着大海,身边也无人陪伴,只有一座孤坟伫立在风中,那边是他唯一的依靠。 老人笑笑道:“你母亲当年体弱多病,思念成疾,她和我说她没有见过大海,她如果死了,一定要来一场海葬。” 老人接着说道:“我当时还问她为什么非要海葬,她说海的颜色如同天空,代表自由,她一生的梦想就是在天空中翱翔,但却没法办到,海也是自由的,她希望在海上能有个自由的归宿。” 逍遥子极目眺望这片大海的尽头,但海的宽阔无边无际,直到水天相接的死角,也没有到达尽头,他有些失望叹气说道:“母亲她,就是葬在了这片海里吗?” 青冥子摇摇头说道:“不,我也不清楚了,或许她沉入了大海,或许还在海上漂荡。” 他紧接着说道:“如果哪一天你在大海上驰骋时,能看见一口黑漆的棺材在海上飘荡,你一定要下来看一看,那可能就是你母亲。”说到最后青冥子竟笑了,褶皱的眼角在阳光的闪烁下折射出迷人的光芒。 老人回头,看着小屋旁,那座依旧挺立的孤坟,墓碑已经被水冲刷的模糊不清,这二十年来大小潮水数不胜数,连那土堆也早已消失不见。 逍遥子跟着青冥子的脚步,就走到了那座孤坟旁,青冥子看着墓碑上模糊不清的字眼,逍遥子问道:“这是我母亲的坟?” 老人点点头,逍遥子二话不说径直跪下,当当当,三个响头如同雷鸣一般,逍遥子痛呼道:“娘,孩儿不孝,让您为我而死!” 青冥子一把扶起逍遥子,说道:“你母亲若果在天有灵,见你这样一定会伤心的。” 逍遥子眼中含着泪,却尽力不让它流下来,他已经二十年没有尝试过流泪的感觉了,那感觉痛苦,苦涩,他一生也不愿再尝试。 青冥子拿出他那根磨得发亮的旱烟杆,抽了一口,烟杆轻轻地磕在墓碑上,眼中怅然若失,自言自语道:“这就是一辈子啊。” 外面逐渐的起了风,风带着寒意,冷得刺骨,二人便回到了屋子中。 青冥子坐在椅子上,自顾自己的说道:“我有事要出去一趟,这里已经不安全了,你最好在我之前离开。” 逍遥子有些惊讶道:“父亲,难道您....” 还没等他说完,青冥子便打断道:“剑是年轻人的利器,在老人的手中,它只不配做一把拐杖罢了。那剑承载的杀意太重,我已经拿不起了。” 逍遥子说道:“那....” 青冥子说道:“你该离开了,接我的人马上就要到了。” 逍遥子点点头,对着楼上喊道:“熊、燕子我们该走了!” 二人听见逍遥子的声音随即从楼上走下来,二人脸上满是喜色,连忙走下来,站在逍遥子面前,惊喜道:“师父,您身体好了吗!” 逍遥子点点头,说道:“我们该离开这了。” 二人点点头,逍遥子转身对着青冥子说道:“父亲,我该走了。” 老人点点头说道:“一路小心。” 逍遥子答道:“我会的。” 说完便走出了屋子,他抬头向大海望去,只见一艘大船从天涯海角开来,那大船方向很是明确,就是朝着他们所来。 老人也跟着走出来,笑语道:“看来我也该走了啊。” 逍遥子笑道:“看来是的。” 他转身随即朝着密林深处走去,只听见后面青冥子一阵惊呼,逍遥子霍然转身,二人四目相对。 老人说道:“逍遥你最近要小心一些,藤越在半个月前在我这里上的岸。” 逍遥子的瞳孔不住的收缩,他回答道:“我明白了!” 转身,他头也不回的走进密林深处... 五十七.银叶子 林子里,青葱古树遮天蔽日,阳光透着细小的缝隙悄悄射进来,在地上形成大小不一的圆点光斑,看起来让人十分的厌恶。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 这片好似原始森林的密林中,多是高矮不一的灌木丛,这片林子大得没有边际,看起来就像是一片树海一般,逍遥子闷头走在前面,头也不回一下,像是要尽快远离这,忘记伤心的事。 正走着,突然熊喊道:“师父,我们这是要去哪啊!” 逍遥子一停顿,熊连忙从后面跑了上来,他喘着粗气脸上满是豆大的汗珠,一颗接着一颗的,这树林中虽然没有太阳,但却闷得难受,实在比热更让人难受。 逍遥子霍然回头,他看着熊,熊能看见逍遥子无神的双眼,像是一个失去心爱之物的孩子一般落寞。 他说道:“我们出了这,先去淮南城里休息,然后再决定去哪。”说完逍遥子就要转身离去,熊却是欲言又止。 逍遥子问道:“你怎么了?” 熊脸上有些尴尬,吞吞吐吐的说道:“师父,我想去找一个人。” 逍遥子面无表情地问道:“什么人?” 熊脸上飞起两朵红霞,说道:“一个救过我的人。” 逍遥子冷冷道:“是男是女?” 熊说道:“是一个女人。” 逍遥子脸色一沉,冷冷说道:“女人没有一个靠得住的,我不能让你去!” 熊像是一下子愣在了那,过了会才缓缓的说道:“师父,她不像是你想象的那个样子的,她其实是一个....” 逍遥子好像十分的厌烦,突然打断道:“说了不行就是不行,别在多说些废话,赶快赶路!” 熊一愣,头也垂到胸前,脸上难掩失望之色,再也不说话了。 这是燕子从后边赶过来,看着逍遥子说道:“叔叔,这片林子大得很,我们那天也是跑了两天才跑出去的,恐怕今天我们要在这留宿了。(.mianhuatang.info无弹窗广告)” 逍遥子语气有些怪,他说道:“有什么事情都等出了这片林子再说,没听到我爹说的话了吗?这地方,不安全!” 他转头又看向熊,语气有些平和了,说道:“你想去找哪个女人我都不反对,等我们办完事情再说。” 熊廷逍遥子的话,精神一震,答应道:“多谢师傅成全。”紧接着好像是突然充满了力量,跑得比逍遥子还要快些。 逍遥子看着奔跑的熊忽然笑了。 燕子不解,问道:“叔叔你笑什么?” 逍遥子故作神秘地解释道:“这就叫望梅止渴!”说完,也不管燕子听没听懂,抬腿迈出,像是有缩地成寸的功夫一般,一步便飞出几丈去了。 燕子也不示弱,在树林中上蹿下跳的,倒也符合她的性格。 一阵阵的清风吹来,树林中的树叶沙沙的作响,逍遥子感觉有些不对劲,回头望了望却依旧没有看出些什么。 “大概是我的错觉吧。”逍遥子自叹道。 但是他这次又错了,这并不是错觉。 就在他这句话话音还未落,三片树叶夹杂着破风声,穿过一根根树木,直愣愣的朝着逍遥子而来。 逍遥子瞳孔一缩,仰身避开了前面的两片,那第三片叶子就在身前不远,但像他这样是无论如何也躲不过去的。 逍遥子脚步轻点地上的落叶,身形如同鬼魅一般向后掠去,随着脚步的后撤,逍遥子抽出了腰间的佩剑,这一剑灵活如同毒蛇一般,角度之刁钻,速度之快,都不禁为之咂舌。 乒! 逍遥子一剑刺向叶子,却不料那叶子直直的撞斜了逍遥子的剑锋,叶子并没有被穿破,而是一滑避开了逍遥子的剑锋,从剑刃上飞了过来。 逍遥子有些紧张,他现在才看出来这是一件暗器。 银叶子! 他持剑的右手随之一挥,角度和力度都恰到好处,一式正宗的秋风扫落叶,剑柄撞上银叶子,银叶被击飞,逍遥子也不禁后退半步。 他暗吸一口凉气,两眼露出不可掩饰的惊讶。 这片叶子的力道之大,逍遥子平生罕见,在一片小小的叶子上也能灌注那么大的力量,至少在用暗器的行家来看,是十分少见的。 或许,唐门二十年前的唐二先生可以做得到。 但现在唐二先生早已退隐江湖,不理江湖中的大事小情,怎么会为了逍遥子这么一个不起眼的人,再次出手呢? 谁都不明白,逍遥子自己也想不明白。 正在他愣神的这一刹那,又是三片银叶子飞了过来,不过这次银叶子离他的距离不算近,逍遥子只是稍微一侧身就躲避开来,紧接着他见到了惊人的一幕。 一棵参天大树竟被三片银叶子从中间夭折开来,轰隆的一声,巨树倒在了地上,升腾起漫天的烟尘。 逍遥子的眼里更加不敢相信了。虽然尘土飞扬但还可以依稀的看到那古树被削开的切口,那切口光滑如镜,叶子十分的锋利。 逍遥子终于肯定了,这个人的内力一定超过他一倍有余,诚然,逍遥子自认是无法用暗器穿透这棵树的。 他还正惊讶着,只见银光一闪,无数的银叶子好像是不要命似的飞了过来,这是一场金钱雨,这个人撒的不是暗器,而是银子。 熊走在前面,忽然听到后面轰隆的一声,紧接着看见鸟儿全都惊飞而起,赶忙从前面又跑了回来。 燕子站在树枝上,冷冷的看着远方,手上不知从何处拿来三把三寸七分长的飞刀,刀锋映着冷冷的寒光,任谁看了都不由得发寒。 银叶子再一次飞出,逍遥子如临大敌一般,燕子冷冷的看着远处,每一次银叶子飞出的方向,位置,他像是一个经验丰富而冷静的猎人一般,狐狸虽然狡猾,但却逃不出猎人的猎枪。 终于,狐狸已经露出了尾巴! 燕子的手紧紧握住飞刀,她知道机会只有这短短的一瞬! 寒光一闪,飞刀猛地出手,红色的尾缨在空中急速摇摆着,飞刀如同一道闪电一般,快速稳定,一击得手。 远处,忽然传来了一声闷哼声,紧接着扑通一声。 接连不断的银叶子也已经停了下来,逍遥子这才收起了剑,他的面色有些冷,他知道有人会在这里截杀他,但却没有想到这人来的这么快。 他回头看了眼燕子,燕子的脸色像是一个得意的孩子一般,逍遥子不禁笑了笑,树林中传出人碰到树叶时,才会发出的沙沙声响,逍遥子的手不禁握上剑柄,突然,一个人影从身后的草丛中窜了出来! 只听见空气中传来一道破风的声响,紧接着,青色的寒光一闪,那人露出脸来,正是熊。 熊被吓得一动不敢动,逍遥子的剑已经不足他的喉咙半寸,他不敢轻举妄动,因为他本就不清楚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熊的嗓子有些干,他缓缓说道:“师父,您这是干什么。” 逍遥子收回剑啪的一声又插回了鞘中,冷冷的说道:“你这个徒弟,真是中看不中用,要是靠你来救我,我早就让人打死八次了!” 看着逍遥子瞪着他,熊一时间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他胡言乱语道:“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逍遥子大怒道:“什么没事就好,有事就晚了!” 熊苦笑着说道:“晚了,晚了。” 逍遥子听他这么说,更是生气,他说道:“晚个屁,你想咒你师父死啊!” 熊连忙解释道:“不是不是,师父您应该知道我不想你死的。” 逍遥子冷哼一声说道:“有你我也活不好!” 熊听完说道:“活不好,活不好....” 逍遥子不禁气结,指着熊的鼻子,被气得发颤:“你......”他就这么指着他,竟半天没说出一句话来。 燕子插嘴道:“哥,你别说了,再说真要把他给气死了。” 逍遥子说道:“对,你还是闭嘴吧!” 熊十分委屈,不知道做错了些什么?但却依旧说道:“好吧。” 逍遥子看着燕子笑道:“飞刀玩的真不错,比你哥的剑法有用的多了。” 燕子兴奋的点了点头,熊像是想要说些什么?但是想想还是闭上了嘴。 逍遥子蹲下身子,拿起了地上散落的银叶子,那银色的叶子上面的树叶脉络栩栩如生,就像是刚刚从树上摘下来的叶子一般,厚度薄如信纸,逍遥子拿着这东西,他不禁说到:“这小东西居然能爆发出这么强的冲击力。” 逍遥子那起这银叶子随手一飞,燕子一把抓住,拿在手里像是得到了心爱玩具的孩子一般,再也不肯放下了。 逍遥子问道:“燕子,你见没见过这种暗器?” 燕子摇了摇头说道:“没有,但是我听说过这东西。” 逍遥子不禁也来了兴趣,问道:“在哪里听说过?” 燕子回想道:“我师父教我暗器的时候,给我讲过各种的暗器流派,手法,和暗器种类。” 逍遥子又问道:“那你看不看得出这暗器是哪一家哪一派的暗器吗?” 燕子有些疑惑的说道:“如果我猜的不错,这应该是山西袁家的银叶子,暗器世家里就数他们家财大气粗,而且他们家的暗器五花八门,这应该是其中的一种。” 逍遥子不仅点点头,突然就在飞刀刚刚飞过的地方,燕子看到了那草丛中有些摆动的样子,耳边传来轻轻地沙沙声响。 她脸色一变,像是变戏法一样,顷刻间手中又握上了一把飞刀。 一把三寸七分长的飞刀! 五十八.三大奇门 燕子的脸色有些铁青,她对自己的飞刀有着百分之百的自信,断然没有在她飞刀之下活命的人在,可那人好像并没有死。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 燕子又是一刀飞出,逍遥子看着这飞刀不禁一愣,只是这一刹那的愣神,那飞刀早已如同弓弩一般一去不复返,只听见咚的一声,燕子的脸色一变,她能听得出那声音是什么声音。 那是飞刀插入木头的声响。 如果是插在人身上断然是不会有这种声音的。 逍遥子有些疑惑,一把抽出腰间鲨鱼皮剑鞘中的佩剑,佩剑闪着青光,如同出水芙蓉一般。 逍遥子的脚步快得很,熊还没怎么看清楚,逍遥子已然走到了那片草从前,熊和燕子二人对视一眼,也连忙跑了过去。 到了跟前,燕子才明白了刚刚是怎么回事。 草丛中满是鲜血,其中躺着一个人穿着青色的布衣,在草丛中十分难分辨出来,他睁着双眼仿佛不敢相信一般,两只眼睛如同死鱼一般的凸出,好像就要掉出来了。 逍遥子笑道:“我真看不出他是被吓死还是被你的刀砍死的。”逍遥子说着看了看燕子。 燕子像是不以为然,傲然道:“我的飞刀从不失手。” 熊不禁插了句嘴,他小声地说道:“那你刚才那么紧张干什么。” 燕子没好气的瞥了他一眼,回头盯着这个人,像是要看出些什么来。 这人的身上一共插着三把飞刀,这三把飞刀全都是燕子在第一次飞出的三把飞刀,分别插在了他的额头上,左胸口上,还有腿上。 燕子说道:“这人应该就是山西袁家的人,我看得出练过暗器的人手和其他人的手不一样。” 逍遥子道:“哦?” 燕子接着说道:“把暗器藏在手里有时候不免会划伤自己,所以说练暗器的人或多或少,或深或浅的在手心上都有些伤口。” 她拿起那人的手,打开手心说道:“你们看,这人的手虽然保存的很好,但如果仔细看还是可以看得出手上有些轻微的划痕的。” 逍遥子点点头说道:“说的有道理。” 燕子又说道:“这人的手关节变形的很严重,像是练了某种特殊的手法一样,结果把自己的手都练得畸形了。” 逍遥子点点头,燕子说道:“大抵也就是这个样子,我只能肯定他是一个暗器高手,至于是谁,就很难说了。” 逍遥子看着那人,越来越感觉到不对劲,像是看到了什么危险一般。 尤其是那人变形的关节,逍遥子总觉得要有什么事情发生。 他虽然什么都没看到,但是作为杀手多年的直觉告诉他,这个人一定有问题,即使他死了,也一样有问题。 逍遥子的眼神突然一缩,两手一手抓着燕子,另一只手抓着熊,一步便飞了出去,只见他们飞出去的同时,后面突然传来了巨大的爆破声。 咚! 三个人扑倒在草丛之中,燕子不禁回头看看,那场景却是吓了她一跳。 已经根本看不清楚刚才的场景了,所有的一切都被无情的熊熊大火所吞噬,水火无情,那人的身影早就被炸得一干二净。 逍遥子爬了起来,嘴里咒骂道:“该死的霹雳堂,这里居然有他们的人。晦气!” 燕子看了看眼前,回头问道:“什么意思,霹雳堂怎么了?” 逍遥子笑道:“这烟火好不好看?” 还没等燕子说话,熊白痴的回答道:“好看,就是热了点。” 逍遥子以手覆面,低头沉思道:“我怎么会收了这么个徒弟...”心中满满的都是无尽的悔恨。 燕子看了熊一眼,回答道:“霹雳堂善用火药,难道...” 逍遥子说道:“没错,这就是霹雳堂的人干的,我断定这就是霹雳堂的霹雳弹。” 燕子不禁后怕道:“这东西还真是危险,倘若我们再晚一步,就都死在那了。” 逍遥子冷哼一声,说道:“不错,霹雳堂果然狠毒。” 燕子好像是想到了什么?她不禁说道:“如果这个是霹雳堂的霹雳弹,那刚才的人可能就不是山西袁家的了。” 江湖中最负盛名的暗器世家是哪? 相信每一个江湖人都会给你一个肯定的答案。 蜀中唐门! 唐门暗器绝冠天下,时至今日唐门早已成为了江湖中的一大望族,可以说是唯一几个能与几大门派相提并论的世家。 唐门和霹雳堂在十几年前就已经结成了儿女亲家,当时江湖上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两大门结盟,为的就是要吞并大风堂。 但是时至今日大风堂,唐门,霹雳堂依旧分立于江湖之上,这三大奇门像是谁都奈何不了谁一般。 十几年前,大风堂根本抵挡不住唐门和霹雳堂的联手,所以他们曾经制定下一个计划,这个计划的名字就叫作,白玉老虎! 这个计划就像是古时候荆轲刺秦王一般,金龙剑赵简因为此事自甘请死,而上官刃则忍辱负重背着背叛大风堂的恶名投靠了唐门。 看起来大风堂大势已去,可其实所有的一切都在司空晓风的掌控之中。 虽然最后白玉老虎计划失败了,但是依旧给唐门造成了不小的损失,唐门一气之下出兵大风堂,却不知司空晓风早有打算,又是一击重创唐门,若不是唐大倌人最后的决定,恐怕当时唐门的五百精锐都要惨死。 唐门经此一役,受创严重,但是霹雳堂的情况则更加糟糕。 霹雳堂的第十三代堂主雷震天不知去向,而霹雳堂和唐门之间的关系也愈发的变得奇妙了起来。 霹雳堂一点点的被唐门蚕食,时至今日三大奇门中数大风堂最强,唐门紧随其后,而霹雳堂已经可以说是名存实亡了。 但是霹雳堂靠的是火药,他们能有今日的成就百分之九十靠的都是他们可怕的火药暗器,只要火药暗器还在,霹雳堂一日就不会倒下。 燕子眉间有些惆怅,她有些不确定的说道:“那些人可能并不是山西袁家的。” 逍遥子点了点头,说道:“唐门的人。” 燕子说道:“我不太确定,而且他即使是唐门中人也是唐门里那种不入流的角色。” 逍遥子问道:“此话怎讲?” 燕子解释道:“叔叔你要知道,在唐门里并不是所有的唐门弟子都可以拿到唐门的特制暗器,能够拿到唐门特制暗器的只有唐门的直系弟子。” 她接着说道:“而且唐门的暗器还分三六九等,而他用的银叶子虽然值钱,但却远没有唐门的暗器要好。” 燕子故作神秘地问道:“叔叔,你知不知道唐门的断魂砂多少钱一两?” 逍遥子惊讶道:“唐门的断魂砂还有得卖?” 燕子说道:“当然了,唐门如果再不做些生意的话,那么大的家族只出不进早就散了。” 逍遥子想想说道:“一百两一两?” 燕子好像是嘲笑他一般,说道:“叔叔,你难道没见过钱吗?往大说。” 逍遥子犹豫道:“一千两一两?” 燕子笑道:“一千两,黄金。” 逍遥子咂舌道:“这么贵?” 燕子说道:“一千两黄金一两,这是第九等的断魂砂。” 逍遥子笑道:“唐门一定是想钱想疯了,这么贵有谁会去买。” 燕子说道:“去买的人多得很,而且你不觉得这是一笔很划算的买卖吗?” 逍遥子笑笑道:“哪里划算,我怎么看不出来。” 燕子说道:“你想想,一两断魂砂足够你杀三个人,如果用得好三个人一千两黄金,而且还可以把罪名推到唐门身上,你说值不值?” 逍遥子这才缓过神来,笑道:“哦,是我太笨了,这都没想到啊。” 逍遥子又说道:“那你想说明什么?” 燕子说道:“既然唐门的暗器都卖,那霹雳堂的霹雳弹呢?” 逍遥子沉吟少顷,说道:“应该是一样的。” 燕子说道:“所以我觉得这人应该不是唐门的,唐门的高手我都了然于胸,在我的记忆中并没有这么一号人。” 逍遥子说道:“所以?” 燕子笑笑说道:“所以,那杀人的人一定还在我们身边!” 他们正说着话,只看见熊从远处过来,他的身上有着些许血斑,一只手拿着剑,另一只手抓着一个人,往这边走来。 终于到了二人面前,熊一把将那人扔了过去,说道:“你们说的是不是这个人?” 只见那人两只眼睛死鱼一般的凸出,脸上满是不满与怨恨之色,他的喉咙早已变得血肉模糊,血流如注,同样流着血的还有他的手上,不过确实快要流干了。 那人手上赫然插着一把飞刀! 一把三寸七分长的飞刀! 紧接着熊像是自言自语的说道:“自从今天这件事我才明白,做事远比说话要重要得多,至少我杀了他你们不会骂我。” 逍遥子感叹道:“孺子可教。这下子应该就没人在这树林里了。” 熊说道:“不,师父,我们还是要小心些。” 逍遥子问道:“为什么?” 熊回答道:“因为我杀他的时候看到一个人影闪过。” 逍遥子:“我%*&¥#¥#......” 过了会逍遥子平静道:“我们得赶快离开这,血腥的气味一会就会招来大群的野兽,我不想和他们纠缠。” 二人点点头,齐声道:“好!” 三人如同猎豹一般,消失在密林的深处。 在这密林的深处到底还隐藏着多少未知的危险,谁也不知道。 但他们一定能活着走出去。 就在他们走后,青冥子从一棵树后走了出来,潜行闭气是杀手必修的功夫,青冥子自认天下没有几个人能感觉到他的存在。 他的手上正拿着一把剑,剑上泛着冷冽的青光。 青光被血污,不复最初的清澈透亮。 青冥子跟着他们的方向慢慢地走了过去。 只见他刚刚所站的地方,树后,有一具无头死尸,手中正握着暗器像是要发出。 它的头滚落在地上,像是临死都不相信。 林间仿佛再次响起青冥子的声音。 “如果你在不小心些,下次死的说不定就是你!” 五十九.神秘人 天空中泼下一道黑墨,这天空中好像是被黑色的轻纱所掩盖一般,傍晚时分,隐约看到天空中繁星闪烁,天已经黑了,黄昏时分血色般的日头还没落下山前,这是最美的时候。 逍遥子看着已经黄昏的天,再看看自己面前那一望无际的林海,他不禁有些懊恼起来,今天注定走不出去了。 逍遥子对着二人说道:“今晚我们只能在这露宿一晚,明天再启程。” 二人点了点头,逍遥子对着熊说道:“熊你和我去找只野兽杀了做晚餐。” 转头又对着燕子吩咐道:“附近有些枯树枝你且捡一些过来,我们晚上好生火。” 二人纷纷点头,熊跟着逍遥子离开了。而燕子独自一人去找树枝。 这一次逍遥子犯了个大忌。 他怎么能把燕子一个人放在这。但是等他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太晚了。 过了没一会,熊拖着一只猛虎的尸体,老虎身上满是血迹,熊手上也都是血迹,熊拖着它走了回来。 燕子不见了。 没错,燕子的确不见了! 熊的脑袋嗡的一声好像什么都记不清楚了,这一刹那他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逍遥子和他是一样的。 两个人来不及管别的了,随即找起人来。 可是这茫茫林海中想找一个人,却难如登天。 半晌,二人回头丧气的回来就坐在那树下,倚着。 他们好像失去了全身的力气,根本也在打不起精神来,双眼惺忪着像是刚睡醒一般。 已经快是八月了,虽是盛夏,但这林间的叶子却有些发黄了。 他们还是晚了,逍遥子懊悔不已。 又过了不久,天便黑透了,再也看不清什么?逍遥子和熊从周围捡拾了一些干柴堆在一起,点着了以便取暖。 天更黑了,黑的不见五指。 天边的繁星已经冒出了头,一闪一闪的星光跳动着。 二人没有睡意,只是睁着眼,看着漆黑如墨的天空,不仅看不到底,而且什么都看不到。 在那种一变不变的环境里,时间总是过得奇慢无比,夜,总是一瞬便过去了,可是这一夜,却像是过了一辈子。 火光跳动着,不知是为谁。 林海中不时地有清风吹过,每当风过去,天边总会有些落叶飘散下来。 天地之间一股悲凉肃杀之意油然而生,落叶萧萧如同大雨一般。 忽然,火光一阵的跳动,逍遥子突然睁开了眯着的双眼,那双眼睛明亮,透彻,没有一丝一毫的犹豫和不绝,也根本看不出他的疲劳。 他拍拍身边的熊,说道:“小心,有情况!” 熊一听也马上打起精神来,手不禁握紧了剑柄,只有这样才能让他感觉到有些安全感。 而此时,一道孤单瘦弱的背影正在林中奔跑着,他像极了一只负伤的野兽,红着双眼,两条腿如同铅注,越来越抬不起腿来,但却又不得不跑。 不跑,就得死! 若是仔细看清楚,燕子的手中寒芒耀眼,她正拿着一柄飞刀,只要有机会她一定能命中身后那人。 她能感觉得到,两个人之间的距离差距,逐渐的缩紧了,后面那人若不是忌惮她手中的飞刀,恐怕燕子现在早已经没了性命。 她知道这已经到了最后的关头了,那人的下一剑必定会刺穿她的心脏,如果不抢先一步出手必死无疑。 但就算是出手,难道就能活下来吗? 仓促之中乱放暗器下场也只有一个。 死! 但是他现在已经毫无选择,放还有一丝希望,不放必死无疑。 燕子下一刻霍然转身,手中正拎着那飞刀的尾缨,刀在空中盘旋,下一刻飞刀就会如同闪电般插入对方的头颅。 但就在她转身的那一刹那,她的手忽然停下了,像是僵住一样,又像是做梦一般。 这场景她做梦都没想到。 那人的剑离她还有不足半寸的距离,这半寸的距离如果没有停下的话,势必将会贯穿她的心脏。 燕子自信在这么近的距离,没有人能躲过她的飞刀,因为这距离实在是太近了,近到只要伸手就能够碰到一样。 但那人已经不得不停下了,他已经没有了再向前一步的力气。 他的头已经不见了! 燕子惊惧的看着这一切,她什么都没有听到就在这短短的一刹那,距离自己不足一丈的距离内,一个人的头被削掉她竟然毫不知情。 这是不是也能说明,他一剑也能够杀了燕子? 但他为什么会杀了这个人? 这一切燕子都不清楚,根本想不清楚。 因为燕子没有记住一句话。 直到那人出来的时候,燕子惊讶的看着他,而他的名字却也已经呼之欲出.. --------------- 逍遥子很小心,这一点谁都不能否定。 他的手正握着剑柄,他还在装睡着,只要有一丝轻微的风吹草动,逍遥子自信自己能在第一时间拔出剑。 毕竟只有剑在手,自己才有安全可言。 熊也握着他的剑,他现在更有安全感。 因为他知道,逍遥子的剑可能和他的一样快,但是他的剑不用拔。 火光颤动的越来越厉害,火焰中倒映出逍遥子和熊的模样,两个人都有些紧张起来了,之后会面对的对手,谁都不清楚。 但是这次的来人,却是真的惊了他们一下。 只见那人跑过来,就连最后一丝力气都已经用完了,她一下子扑倒在了逍遥子的身边,逍遥子看见她,心情不由得变好了。 生命就如同火一般炙热,逍遥子的心现在就如同火一般。 “燕子!” 逍遥子连忙放下手中的剑,一把将她扶了起来,燕子已经昏了过去,像是累得,但更像是失血过多。 逍遥子看到她背后一道足足一寸长的口子,里面不时的还冒出些血来,幸好伤口不算太深,否则的话就算是华佗在世也无力回天。 逍遥子悲哀道:“难得她还能跑回来,真是不容易。” 他连忙从自己的衣物中拿出两个小瓶子,他拔开一个瓶塞倒出几粒药,马上给燕子服下了,另一个瓶子给了熊,他说道:“把这药涂抹在她的伤口,一定要揉匀。” 熊听了一惊,指着她说道:“我..,这..不好吧.....” 逍遥子怒道:“你是他哥哥有什么不好的,你想她死吗!” 挺逍遥子那么一说熊也不在顾忌什么?他脱下燕子的衣服,燕子的皮肤如同天山上的雪莲一般白皙,上好的绸缎般润滑,熊的手抚摸在上面不由得痴了。 逍遥子狠狠地瞪了他一眼,熊不由得诚心正意起来。 涂抹完药,伤口已经大抵止住了血,逍遥子不知从哪里弄来一块干净的白布盖住伤口,怕是一不小心感染了。 做完这些,熊才不由得舒了一口气。 燕子到底经历了什么?她究竟是被何人所伤? 熊想要知道,他恨不得将那人碎尸万段。 逍遥子看着天边,东方已经有些发白了,但这天依旧黑着。 再有两个时辰左右,天就快亮了。 燕子倚在熊的身上睡的正香,好像对于昨天的事情都浑然不觉一般。 而就在熊的身边,逍遥子在蹭蹭蹭的磨着自己的剑,他的剑不由得变得更快了,他很高兴。 杀人的剑本就要快些,在他眼里杀人是一件十分神圣的事,在杀人的时候,他才能得到真正的放松。 当他一剑斩落敌人的头颅,血花飞溅。 现在,他的心中突然想杀一个人。 一个该杀的人..... 六十.再见乌鸦 每一天都是如此,总是不知不觉的夜就过去了,再睁开眼星空不见,只见一轮红日从山后升起,洒下乳白色的曙光。 逍遥子的手上那个一块奇怪的石头,还在不停的打磨着他的剑,这剑已经十分的锋利,但他好像还不满意一般,依旧不停。 燕子躺在熊的怀里,依偎着,脸上不时的露出惊惧的脸色。 逍遥子和熊这一晚都没有闭眼,但他们却并没有太多的疲惫。 昨天过得艰难,今天过得一定更艰难。 如果那人真的要像杀他们的话,就一定不会错过这里,不会让他们走出密林的。 在林中的某处,一个老人正用一块白布擦拭着剑身,剑身上布满美丽的花纹,花纹之中却满是血迹,不一会的功夫连手绢都被染得鲜红。 老人把手绢抛向空中,像是欣赏着自己的艺术品一般,血手绢在空中飘荡,老人目露精光,抬手一瞬间竟不知挥出多少剑,只是那手绢上,多了无数的孔洞。 老人仗剑离去,手绢慢慢的落下,掩住了那颗死不瞑目的人头。 那人的双眼像是死鱼一般的凸出,仿佛至死也不敢相信。 慢慢的,老人的身影也消失在了密林的深处。 --------------- 这一路上,逍遥子没有看到一个奇怪的人影,就算是一只大点的野兽都没有看到,他不禁有些怀疑。 他变得更加小心,但是的确这一路上再也没发生任何的意外。 为什么? 逍遥子不明白。 他并不知道想要杀他们的人现在已经永远地躺在了密林的深处了。 --------------- 等到逍遥子等人走出森林的时候,天已经黑了下来,刚刚过去的黄昏,地面上还留有一些余热,花朵也未完全凋零。 他们终于回到了淮南城,却听到了一个惊人的消息。 淮南鹰爪门王家,也就是百年来一直流传至今的鹰爪门在一场大火之中,彻底的覆灭了。 逍遥子虽然了解这一切,但当他听到这消息的时候还是不禁咂舌。 他无论如何都没想到言如玉会做的这么绝。 但是相比起王家来,他们自己的处境则更加令人担心。 言如玉一定会来追杀他们,因为只有他们才知道鹰爪门灭门的真相,而也是因为这一点,他们才会在密林之中遭到追杀。 随后,逍遥子又听见了一件事。是一件有关于唐门的事。 覆灭鹰爪门是唐门的人做的。 虽然逍遥子知道,但即使是听到了这话他也无妨去反驳。 那八个人的的确确是唐门的人,而且还极有可能是唐门的内门弟子,如果不是唐门的内门弟子是无法拿到断魂砂的。 通过燕子的一番解释逍遥子现在才明白了断魂砂的重要性,这也是一个判断唐门人的方法。 言司悦与唐宽定下的婚约,唐门帮助言家本无错。 这一切的一切,逍遥子的脑袋像是装满了浆糊一样,他根本捋不清楚头绪到底在哪。(.mianhuatang.info无弹窗广告) 这是一个局。 或许魏忠贤能给他一个比较合理的答案。 因为布下这个局的人很可能就是魏忠贤! --------------- 一天一夜,说不上长,但也已经不短了。 燕子终于也是醒了过来,逍遥子和熊的担心终于得到了结束,这无疑是一个好的结果。 只等燕子刚起来,逍遥子就连忙问道:“燕子,你到底是怎么了。” 而燕子的反应却奇怪得很,她一手扶着头,不断的摇晃着,像是不想要说话。 而逍遥子却一再的发问,燕子终于说道:“你想知道什么?” 逍遥子问道:“那晚,发生了什么?” 燕子摇摇头说道:“哪一晚,有什么啊?” 逍遥子急忙道:“就是我们分开的那一晚,你跑回来的时候。” 燕子看起来十分的惊讶,忙说道:“叔叔,你在说笑话吗?” 逍遥子正色道:“到底怎么了?” 燕子道:“我不知道。” 逍遥子问道:“那你去了哪?” 燕子说道:“我不知道。” 逍遥子大怒道:“那你知道些什么!” 燕子还是万年不变的回答:“我不知道。” 不论逍遥子问什么?燕子的回答永远都只有这四个字。 “我不知道!” 逍遥子不禁怀疑起来,但是燕子说的很诚恳,很正式,一点也看不出是敷衍或者是掩饰的样子。 逍遥子拉着熊走到屋子角落,小声说道:“熊,你绝不觉得很奇怪?” 熊点点头说道:“我感觉燕子回来像是变了个人一样,不像是以前的那个燕子了。” 逍遥子的面色冷了下来,说道:“我也有这种感觉。” 熊有些恐惧道:“燕子是不是被人掉了包?”说着,他像是十分的害怕,因为在他说出这句话的时候,他才感觉到这个想法是多么的可怕! 逍遥子摇摇头道:“不大有可能,我看她倒是像受到了什么刺激。” 熊问道:“有谁能刺激到她?” 逍遥子说道:“至少有一个。”他说得十分肯定像是已经有了了十足的把握。 熊试探的说道:“诸葛太平?” 逍遥子点点头说道:“可能是有人用诸葛太平的消息威胁她,让她做些什么事情,而她又觉得没办法解释,所以才变成了这个样子。” 熊说道:“师父,你有些多虑了。” 逍遥子却正色道:“小心驶得万年船!” --------------- 这句话说的一点都不错,小心驶得万年船。 两个商量之后,决定熊去陪着燕子,而逍遥子则去外面探听消息。 和逍遥子一样,无论熊怎么问燕子的回答也都始终是这一句。 “我不知道!” 那天晚上究竟发生了什么?这事谁也不知道。 唯一知道的燕子却也变得有些神经兮兮的了,熊看着她不住的有些心疼。胸不再问他些什么?他已不像在折磨她了。 突然,燕子瞪大了双眼,嘴里胡乱说着些什么。 这些话只有熊一个人听到了,就连逍遥子都不知道。 他紧紧的抱住燕子,燕子则更用力的抱住他,仿佛只有这样,二人才能驱散心中的恐惧。 --------------- 逍遥子走在大街上,这大街已不像那日的荒凉萧索了,穿着各类新鲜衣服的人们,成双入对的走在大街上,街上还有许多小商小贩们,正在争相叫卖着自己的商品,整条大街都热火朝天的。 逍遥子故意把剑柄露出在外,所以它走的很顺畅,没有一个人敢来阻拦他。 突然,他看到一个人,那人正在一个卖面具的货摊前,老板是一个中年男人,正滔滔不绝的说着话。 逍遥子盯着她,她也盯着逍遥子,眼神有些飘忽不定,十分的奇怪。 忽然那人转身付了帐,拿了一个青面獠牙的面具戴在脸上,头也不回的便走了。 逍遥子二话不说,连忙跟在她的身后。 终于在一条漆黑无人的过道里,那人停下了脚步。她就像是在等人一样,她等的人正是逍遥子。 逍遥子紧随而来,两人之间的距离不足三寸,那人没有回头,背对着逍遥子,在这阴冷有些昏暗潮湿的过道中有些让人觉得发寒。 逍遥子笑着对她说道:“乌鸦,你怎么会在这?” 六十一.剑荡四方 等待中,天边起了不小的阴风,一片乌云在天空中翻滚而来,声势浩大,天边的最后一丝光亮也被遮掩的无影无踪,世界陷入寂静,无边的寒冷环绕在众人身边。 逍遥子一身白衣,黑色的头发在夜中油透发亮,握剑的手如同棉花般柔软,雪山一般净白,两撇小胡子不偏不倚的点缀在脸上,他的嘴角还带着些许笑意,看来能见到乌鸦他也是十分的高兴。 乌鸦没有说话,一直沉默着,逍遥子直到现在才发觉这件事有点不对劲。 乌鸦为什么见了他就赶忙离开,是故意躲着他,还是有着其他的原因? 逍遥子已不愿去想,也不必去想了。 乌鸦忽的转身,她摘下那面具,露出自己的脸来。 一见她的脸,即使是逍遥子也不由得一惊,他有些心痛,但更多的却是怨恨。 他的心已经安静不下来了,躁动,狂暴,他如同一只狂暴失控的野兽,他已经无法控制自己的思想与行动,握剑的手更紧的握在剑柄上,拳骨突出,青筋暴露无遗。 他恨不得撕裂眼前的所有,可是他的眼前只有乌鸦一人。 两道长长且恐怖的血泪从她那白皙无暇的脸上留下,一滴滴的如同水滴滴如大海一般,脸上满是淤青和伤痕,胸部凸起,大而饱满。 原来乌鸦是一个女人。可逍遥子从来没有发现过。 逍遥子心一颤,连忙抱住就要跌倒的乌鸦,乌鸦根本已经没有支撑住自己的力量,从刚才开始她就像是一个系了线的木偶一般,动作僵硬,不灵活,而真正的乌鸦却是绝不会出现这种动作的。 现在乌鸦就躺在逍遥子的怀里,很安静,但逍遥子却极度的厌恶这安静,就如同他曾经怨恨着青冥子一般,他想说话,但却发现话未出口就已经哽咽起来,这是他所始料未及的。 就算是在与父亲解除矛盾,化为友好,还是在母亲墓碑前的忏悔,那种时候,他都从没有过这种发自内心的在怨恨着,不论是一个人,一件事,这些都让他不得不深恶痛疾着。 他的嘴唇颤颤巍巍的,连话说的都不是十分清楚:“是谁...” 任凭是谁都能听出他言语之中的那股恨意,这恨意如同实质般的刀锋一般,实在是可以一刀割断别人的脖子。 仇恨能杀人,也能杀自己。[.mianhuatang.info超多好看小说] 莫过于就是这个道理。 乌鸦的嗓子十分的沙哑,她在说话,刻逍遥子却一句都听不清楚,逍遥子看见她的嘴,也看到了原因。 乌鸦的声带已经被弄破了,也难怪她说不出话来。 看得出乌鸦十分的费力,哪怕只是一个简单的动作她也做得十分费力,现在还能活着,已经不亚乎一个奇迹了。 逍遥子握着她的胳膊,手在不住的颤抖,他像是已经猜出什么?心里的愤怒却是远大于惊讶。 突然,乌鸦的头无力地垂下,毫无征兆的。 逍遥子忽然变得十分冷静,这冷静就如同暴风雨前的宁静,他表现得越冷静,时间越长,就代表着暴风雨的越恐怖。 没有人能够看到自己的好友死在面前,还可以做到镇定自若,这种事情普通人不行,哪怕是圣人也做不到! 更何况是一个双手染满鲜血的杀手! 他一步步地走出了那个潮湿阴暗的巷子,那里的气味实在很难闻,逍遥自在也不想在里面呆上一刻。 巷子的出口处,对着几排宅子,这些宅子都修的十分好,看起来也十分新的样子,说明是刚刚才修好不久的。 一身白衣,缓缓从巷子中飘出,白衣若仙,你可以忽略他的脸,但绝不能忽略他手上的剑。 就在巷子的外面,已经有几双眼睛盯着巷子出口的那道身影,他们已经悄悄的锁定了他,只待他出来。 这几个人都见过逍遥子那张脸,他们厌恶那脸就像是青蛙看到毒蛇一般,但他们永远不能忘记他手里的剑。 如果不了解对方的底细就来贸然行动,损伤则变成了必然的。 显然,这几人能看着他慢悠悠地走出来,就已经有了必杀的把握,他们有信心。虽然依旧好长时间不见了,但他们依旧有信心。 逍遥子已经不是他们当年的逍遥子了,当年的逍遥子四处奔波,手中的剑却也若有若无的像是生了锈,而他们却十年如一日的苦练剑技,暗杀之术,或许曾经几人联手也不敢挡在逍遥子面前,但今天的逍遥子却已经堕落了。 若有人问我,最能让人犯下致命错误的缺点是什么?我一定会这样回答他。 太过低估敌人,太过高估自己。(.mianhuatang.info好看的小说) 两个全都是决不能犯下的错误,只要有一个你离死就不远了。 几个人显然都有些太高看自己了,不过的确他们还是有些实力的。 逍遥子的剑依旧耀着寒光,寒光渗人透骨,几人却已似司空见惯一般,脸上的表情没有丝毫的变化。 突然逍遥子笑道:“确实啊!我想要凭一把剑吓倒几个“把子”未免有些痴人说梦了。”泣极而喜的笑,最让人摸不到头脑,也最让人心里发寒。 “把子”的意思就是杀人的人,这个称呼当年逍遥子十分常用。 剑光闪烁,逍遥子的剑上正映着一个男子的脸,这个男人逍遥子认识。 只见他夸夸其谈道:“好久不见啊!不知道现在和你说一句朋友,到底还合不合适。” 逍遥子笑道:“当然已经不合适了,或许今天之前的话还可以,现在已经没有余地了。” 那男人冷笑道:“为了一个婊子?” 逍遥子不怒反笑,笑的那人身上都不禁出了一身的冷汗:“**也好,妓女也罢,只要是我的朋友我一视同仁,你们也一样。”说着看向男子还有他身后的那四个人。 五杀手! 男人冷冷笑道:“没想到身为杀手,逍遥子还是一条铁骨铮铮有情有义的好汉。” 逍遥子面无表情,淡淡说道:“你马上就会知道我对待敌人和朋友之间的不同了。” 男人却一点不惧,笑道:“话说回来,逍遥子你面对我们这么多强敌,还能站在那谈笑自若,这一点我真的佩服你。”说着还对着逍遥子竖了竖大姆指。 逍遥子没有说话,他的左手把剑从腰间掏了出来,正当在胸前,他的眼神与剑柄齐平,右手握上剑柄,一把横向抽出,剑鞘紧紧握在左手上。 杀人的时候,是从不需要收剑的。 逍遥子也从没想过收剑,他现在想的就是如何杀掉面前的这五个人。 是用一剑,两剑、还是五剑,八剑? 不过逍遥子只用这一把剑! 逼人的杀机和逍遥子打机锋的话一般突兀,冷冽的寒气和杀机就如同冷冷的刀锋一般打在他们面前,这杀意毫不掩饰,也不需掩饰。 男子脸上浮出一丝冷笑,五个人随即从腰间抽出五把长剑,每一把剑上都沾染着浓重的血腥气,让人闻见十分的恶心,而他们却早已习以为常,再拔出剑的那一刹那,他们的眼睛甚至如同嗜血一般的红了起来。 逍遥子的剑法不需要任何的掩饰,所有的掩饰都是白费的,他清楚他们的剑法,他们也同样清楚他的剑法。 这就是一场,开始没有结果,最后也无法预测的对决。 就在这短短的一瞬间,逍遥子使出燕子三抄水的独门轻功,一跃一丈半高,像是一只飞燕,但他的剑却不同飞燕。 男子也不是弱者,以高击低,本就占了不少的便宜,但他却依旧不敢大意一丝。 逍遥子的剑法正因为他了解,所以才会说出刚才那种话去扰乱他。 这本是很聪明的一招,但是用在了这,却变得异常的愚蠢了,逍遥子好像根本不为所动,但是他自己却有些隐隐担心起来,他握剑的手有些松动。虽然不至于露出致命的破绽,但是,破绽就是破绽! 逍遥子绝不会浪费机会! 转瞬间,二人已经对上了十三剑,剑剑犀利如风,无孔不入,男子虽然地形上占据优势,但是他依旧不敌逍遥子。 连忙一跃,他再不敢恋战,恐怕再打下去不就就是他丧命之时了。 就在他跳出去的那一刹那,两个筋斗,恰到好处的站在了一间屋子的屋檐之上,他的脸上露出很得意的神色,至少他已经达成了自己的目的。 逍遥子环顾四周,五个人站在五个特定的方位上,位置站得十分玄妙,恰到好处,每一个人都可以用剑封死所有的死角,就算你是往前往后往左往右,都没办法逃出去。 除非他可以飞天遁地,否则逍遥子无路可逃。 逍遥子不能飞天遁地,但他还是十分能沉得住气,双眼冷冷的看着四周,那如同审视着死人的目光让五个人十分的不舒服。 四个人都已经准备得当,只能男子一声令下,五人齐出,而现在逍遥自在他们的眼中就如同是一个死人了。 男子迟迟没有发出指令,他的眼睛紧紧盯着逍遥子手上的剑,逍遥子的右手握着剑,那人的心脏不住的一阵抽搐。 “直到现在你逍遥子还能如此悠闲自得,还敢隐藏实力!”男子默默的在心里想着,手中的剑却已经跃跃欲试了。 “杀!” 怒雷一般低沉的吼声如同野兽的咆哮,四人的反应没有一丝的迟疑,五柄剑一齐刺向逍遥子,那逍遥子如同放荡不羁的浪子,即使危险已经渐渐逼近,他依旧我行我素。 男子的剑越是逼近逍遥子,他的心就变得越发的沉重,诚然,这五柄剑确实可以要了逍遥子的命,但前提是在这五柄剑要他命之前,自己还能活着。 在心理上男子根本不是逍遥子的对手,逍遥子的眼神如同银河般深邃,这可能是幻觉。或许是这样,但这样已经足够了。 忽然逍遥子对着他一笑,这一笑让他更加变得疑虑起来,诚然如果他是逍遥子的话,他非但笑不出来,就连哭都哭不出来。 他紧紧盯着逍遥子,手中的剑也渐渐逼近,这短短的一段距离却如同星河一般遥远,像是无法跨越一般,他的心里很焦躁,只要把这剑送进逍遥子的身体里,这一切的一切都将被终结。 他索性闭上眼睛,不再去看逍遥子,突然他好像是感觉到了什么?又像是明白了些什么?惊惧的睁开双眼,只看到逍遥子的嘴唇不断蠕动着,像是在说话,却没有一丝声响。 这是唇语,但是男子懂唇语。 “已经迟了....”这就是男子翻译过来的逍遥子的唇语。 他想提醒身边的四个人,可是还没来得及,突然觉得背后一疼,紧接着他昏昏欲睡,他从来没有这么想睡过。 瞬间,他便闭上了双眼,从高处落下。他最后一眼看到了绝望的一幕! 四个人仰身侧浮在空中,每个人的身上都有一条血色的伤口,每一道伤口都是致命伤,这些年来逍遥子的剑法不仅没有落下,而且还突飞猛进了。 如果那时的他是一个青年,那他现在就一定是一个壮年了,而且是一个可以和猛虎搏斗的壮年人。 他至今还不知道自己是如何遭的暗算,即使知道也已经无力回天了。 逍遥子如同仙人一般随风落下,他默默地走到男子面前,说道:“胆敢杀害自己的朋友,这就是下场。” 紧接着,他就闭上了眼,什么都感觉不到了。 五杀手,叱咤风云的五杀手最终全军覆没。 逍遥子拾起地上的鲨鱼皮剑鞘,将剑插了进去,转头迎上了那个神秘的来人...... 六十二.血色黑夜 雨过天晴,乌云散去,便是晴天。(.mianhuatang.info无弹窗广告) 沉甸甸的乌云压在头上,逍遥子的心也不禁沉甸甸的,他虽然很悲伤,但他却知道现在不是发泄的时候,在朋友面前或许不该太悲伤。 巷子里很黑,巷子外面也不亮,逍遥子抬头望去只见一个中年妇人缓缓走来,这里很黑,根本看不清楚那人的长相,但逍遥子却根本不用看。 他已料到这来的人是谁了。 欧阳玉羽。 逍遥子冷冽的目光看到她也不禁变的柔和,温暖起来,不好的心情被淹埋在了心底,但却绝对无法忘记。 女子轻掩朱唇,缓缓走了过来,在逍遥子看来她是一个极度危险的女人,一个性感,有魅力的女人。 逍遥子开口道:“你看起来心情不错。”逍遥子脸上也浮现出些笑意,淡淡问道。 欧阳玉羽掩嘴笑道:“我的情夫大难不死,我怎么又能不开心呢。”说着又是一阵轻轻的笑。 逍遥子的眼神有些发冷,如同冬夜的寒风,他一字一字的说道:“虽然是这样,但我却一点都笑不出来。” 欧阳玉羽也止住笑声,她看着逍遥子,她已经有将近十年的时间没有见过逍遥子了,对于逍遥子在她心里实在是又爱又恨。 欧阳玉羽爱逍遥子,哪怕是只能做他的一个情人,她也心甘情愿,在这世上浪子注定漂泊四方,与友相伴,浪子不能成家。 欧阳玉羽清楚这一点,但她依然没有过丝毫的抱怨,哪怕是仅仅在他身边看他一眼就好,然而就连这种简单,毫无难度的要求,逍遥子却也做不到。 将近十年来,欧阳玉羽已经有将近十年没有见过他了,更仔细的说就是九年十个月二十三天零八个时辰。 她甚至对那一晚,他们最后的那一晚所做的,一个细节都不曾忘记,但逍遥子显然没有这么清楚,也没有这么爱她。 只是玩玩而已,或许曾经喜欢过,但是真的谈不上爱。 爱是付出,喜欢则是给予。 欧阳玉羽付出了自己的所有,却比不上逍遥子朋友的一句话,这也许就是浪子,逍遥子的耳根子或许很软,但是对于枕边风来说却是油盐不进。 或许欧阳玉羽曾经怨恨过,伤心过,诅咒过,不知道多少次,逍遥子对于他来说,无疑是房子中的一面承重墙,把这墙抽出来,房子便会倒塌,如果人的心不在了,那人也会死去。(.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 相较于心,逍遥子无疑更重要,或许她曾经也喜欢过许多男人,但她只爱逍遥子一个,相较于逍遥子,这一点就是二者不同的关键吧。 不过所有的怨恨歹毒的话,当他看到逍遥子的一刹那,便消失的无影无踪。那是一种十分奇妙的感觉,这种感觉无法用言语表达,一种深厚的沉重的满足感一瞬间充斥在全身上下,从头到脚,四肢百骸中,都流淌着名为幸福的因子。 欧阳玉羽轻声说道:“你怎么知道我会来的。”她的脸上露出好奇的神色,像是一定要探出个究竟。 只见逍遥子有些无聊的说道:“你身上那么大的香味,而且那味道是我这辈子也忘不掉的。” 欧阳玉羽轻声道:“为什么对香味这么敏感?” 逍遥子摊开手像是无所谓的说道:“我一般通过某种香味判断来的女人是哪一个,而且这种方法,十分的有效。” 听到这话,欧阳玉羽的脸色先是一变,随后连忙缓和下来,语气平和的说道:“你离开暗河了。” 逍遥子听得出这句话是陈述的语气,根本没有必要去回答,紧接着欧阳又说道:“他们都是你曾经的朋友,为什么杀他们。” 逍遥子说道:“我对朋友的关系比女人更好,就说明我对朋友的要求比女人更苛刻,我能接受一个身份下贱的妓女,但却不能容忍背后捅刀子的朋友。” 欧阳玉羽马上问道:“谁死了?” 逍遥子的脸立刻阴沉下来,那一个个的字像是从牙缝里硬生生抠出来一般。 “乌鸦!” 直到今天欧阳玉羽才看出朋友在逍遥子心中真正的价值,他们的确无可被替代,但是他们如果逾越了那铁的法则,就会被毫不留情的击杀,就像是朋友时候有多好一般,越是好朋友死得越惨! 可以看得出五杀手和逍遥子的关系并算不上多好,否则的话等待他们的绝不是仅仅一刀,而是随之而来的逍遥子的疯狂报复,任何与他们有关系的人都会被这疯狂的报复所牵连,任谁也想不到平时看起来无欲无求的逍遥子,在这种事情他的处理会是那么血腥果断。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 欧阳玉羽沉默了,她现在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 黑乌鸦,血鹦鹉。 逍遥子的另一个绰号就是血鹦鹉,这件事情在他们的圈子里根本算不上是秘密,二人的关系就像是五杀手一般。虽然说是朋友,但却亲如兄弟。 逍遥子的极端固执是任何人都无法阻止的,只要是做错事的人,逍遥子不论他是谁都一视同仁,这一点在她和青冥子的关系上得到了充分的证实。 在逍遥子的心中他一直尊奉着一个钢铁一般的法则。这是一个人际关系的亲疏,也是他对别人的态度。 亲人大于等于朋友大于情人。 在逍遥子的心里任何的女人都是不值得相信的,既然这个女人可以成为你的情人,那这个女人就有可能成为其他人的女人,这本是无可厚非的事,你对她无法绝对的保证,自然也没有要求对方的权力,而且女人也没有男人那么果断和绝情。 心软往往是最大的破绽,也是最致命的。 这就是逍遥子为何一再的疏远自己的情人的原因,也是他认为为何情人比不上朋友的最基本原因。 妻子是不同与情人的,至少妻子在某种意义上来说已经算的上是你的亲人了,而亲人是完全可以信任的。 乌鸦的死对逍遥子造成了多大的打击,这效果不言而喻,昏暗的天空中偶尔有一两只蝙蝠飞过天际,蝙蝠这种东西虽然什么都看不清,但是在茫茫黑夜中他从来不会迷失方向。他的心中忽然想起一个人。 血鹦鹉,黑乌鸦,夜蝙蝠。 血色黑夜。 或许那个瞎子也没有几年的活头了,或者他已经遭了别人的暗算,逍遥子不清楚,但他清楚的是和他有些关系的人都被或多或少的警告,再为严重的就如同乌鸦这般。 在暗河他还有一个如同乌鸦一般的好朋友,就是夜蝙蝠。 这个瞎子虽然什么都看不到,但却如同蝙蝠一般灵敏,或许他早已感觉到周围的不同也说不定,但是看到乌鸦的下场,他却不由得为蝙蝠担心起来。 突然欧阳玉羽饶有兴趣的问道:“如果我刚才没出手的话,你会怎么样?” 只见逍遥子回头看了看趴在地上早已经断了气的五杀手,不屑的说道:“你不应该问我会怎么样,而是他们。” “哦?” 逍遥子面露残忍之色,冷冷说道:“我保证他们身上绝不止现在这一道伤口,不会死的那么痛快。”逍遥着说着这句话,欧阳如同从肃杀的秋堕入到寒冷刺骨的冰窖中,她丝毫不怀疑逍遥子的这句话。 逍遥子反问道:“你怎么会知道我在这?” 欧阳玉羽强笑两声说道:“就像你知道我在这一般,我就知道你在这了。” 逍遥子嗯了一声,转身走进漆黑潮湿的小巷,欧阳玉羽则有些变色,她讨厌这种巷子中的腐臭气息,还有那随时都可能窜出来的地沟里的老鼠,但她还是强忍着走了进去。 等她再走进去,只见逍遥子的怀里正抱着一个女人,可现在看来她已不像是个女人了,恐怖的伤痕和大片的淤青给人一种无可抵挡的视觉冲击,欧阳玉羽不由得轻掩住朱唇,怕是自己惊叫出来。 逍遥子如同泥塑雕像一般,站在那一动也不动,两道泪水顺着二十年前的泪痕划过,一滴滴打在巷子的地面上,巷子静的出奇,以至于泪晶落地的声音是那么的清晰。 欧阳玉羽知道现在的逍遥子一定不想再说一句话,但却还是忍不住说道:“我真的想不到是什么支持着她让她到了这,她本早就该死了。” 这话说的一点都不错,这种恐怖的伤势任凭是逍遥子自己都无法想象,如果逍遥子伤成这样,他觉得自己一定活不了了。 逍遥子索性闭上眼,嘴唇在不住的抖动,一次次的深呼吸想要把暴躁的心情尽力平复下去。虽然他不在想说什么?但他还是回答了她。 “这是信念,是朋友之间的情谊,是你永远都不会懂的东西。” 欧阳玉羽能够体会得到逍遥子说出这番话的时候心里的痛苦,但她却无法阻止,束手无策,她还是第一次感觉到自己如此无力。 她轻声安慰道:“我理解你现在的心情,我.....” 话还没说完,逍遥子面色一变,粗暴地打断了她的话。 “这是你们这种人一辈子也不会理解的事情。虽然我知道了她是个女人,但我和她是朋友,而我们之间只可能是情人。”逍遥子冷冷地说。 欧阳玉羽急忙说道:“我也可以成为你的朋友。” 逍遥子说道:“你今天勉强算是我的朋友,明天就难说了。”他的叹息,停在欧阳的心里,每一次都如同针扎一般的难受,她想要哭,但是她却绝不能哭,现在已经很乱了,她又怎么能让情况变得更乱。 欧阳走近逍遥子的身边,她轻轻拨开挡在乌鸦面前的几根头发,那是一张美丽的脸蛋,至少之前是,她能看得出乌鸦脸上那股若有若无的笑意。 欧阳玉羽问道:“为什么她会笑?” 逍遥子仰天痛苦道:“因为她知道我会为她报仇,而且她觉得自己死得其所。” 欧阳玉羽突然变了态度,冷冷道:“那我倒觉得她死的真是不值。” 话音未落,逍遥子那双让人难受的眼睛正盯着欧阳,极度的气愤甚至让他的眼珠都不住的颤动,瞳孔有些放大。 “你的话有点太多了!”逍遥子几乎是从牙缝里面挤出了这一句话。 欧阳也不触逍遥子的眉头,她仔细打量着乌鸦全身上下,可以说乌鸦是一个有美丽的女人,她绝不缺少身材,也不缺少魅力,但是欧阳玉羽总是感觉她的身上有些不对的地方。 或许女人天生就比男人细心地多,欧阳玉羽能够一眼发现也不是什么稀奇的事情,那让她觉得不对劲的就是她那双手。 这双手紧紧的握着,至死也不曾松开半分,为什么一个人直到死还会那么用力的握住手? 可能是因为愤怒?但欧阳却不那么想。 乌鸦的手里一定有东西! 欧阳看着逍遥子,缓缓说道:“你看看她的手,似乎握的太紧了!” 逍遥子的双眼睁开,直射出一道无法直视的目光,欧阳尽力避开他的目光,他的目光随即落在了乌鸦的手上,这时他才发现,的确有些蹊跷。 他慢慢地蹲下身,把乌鸦轻轻的放在地上,就如同再放一件珍贵的古董花瓶一般,小心翼翼的。 逍遥子抚上乌鸦的那双手,那手曾经白皙嫩滑如同上好的绸子,而现在摸上去就像是一块冷冷的冰块,冰冷的似乎要封住他的心。 乌鸦的手握得很紧,这也更加确定了逍遥子心中的疑虑,他用尽身上的力气,才堪堪把乌鸦的手给掰开,果不其然,乌鸦的手中握着一张纸条。 欧阳玉羽连忙蹲下来,小心翼翼的拿起那张纸条,纸已经被握得很褶皱了,但上面的四个字却依旧清晰可辨。 “太平镖局!” 六十三.棺材铺 黑夜。 乌云密布。 阴风四散,渗人骨髓。 可就在这这么黑的夜里这张纸上的四个黑色大字却是那么清晰! 逍遥子迎风伫立,衣角已被阴风吹起,在风中呼啸。 他清楚得很,乌鸦宁死都不肯放手的东西绝不是什么小东西,这东西应该和他有关系,而且很重要。 太平镖局! 顾名思义,太平镖局就是诸葛太平的镖局,他是太平镖局的总镖头,太平镖局出名的原因就是只要是他保的镖一般都不会丢。 这倒不是说诸葛太平多厉害,而是他的长辈们都为朋友鞠躬尽瘁,死而后已,赢得了几乎所有人的认可,诸葛太平这才能够坐稳总镖头。 诚然,逍遥子和诸葛太平并没有多少关系,关系算不上深,也不算浅,只是在那么二十年里见过几面,全还都是为了燕子。 逍遥子低头沉思,风却越发的大了起来。 这些风吹打在逍遥子的身上,若是常人定会痛得叫出来,而逍遥子却如常人一般,泥塑一般站着,什么都感觉不到。 忽然间,逍遥子的眼中闪过一道智慧的精光,他的眼睛变得犀利透彻起来,似乎可以看透所有。 逍遥子断定事情并不是在诸葛太平身上,而是在太平镖局里。 至少在近期太平镖局一定会有大动作,而诸葛太平现在无疑是每一个大势利眼中的站在那风口浪尖上的人。 逍遥子有预感,这是个大阴谋,一定没错。 逍遥子又这个自信,而且这预感已经救过他不止一次了。 他的眼中露出两道冷冽的精光,嘴角浮上一丝冷笑。 欧阳玉羽看见他的笑,有些不寒而栗。 唯一值得庆幸的是,他们不是敌人。 过去、现在、将来都不会是。 天上沉甸甸的乌云移动到了一个特殊的角度,清冷的月光正好顺着乌云一个不小的缺口直射下来,逍遥子看着那清冷的光,似乎想着些什么。 他现在要做的就是,到棺材店里,买一口上好的楠木棺材,把乌鸦不算风光的下葬了,才能接着其他的事往下走。 逍遥子不知道哪里有棺材店,但欧阳玉羽知道。 跟着欧阳的脚步,他们走进一条漆黑小巷的深处,这条巷子里每一家每一户都已经早早的睡了,根本没有一丝的光亮,他们继续往前走着,直到了这巷子的尽头。 巷子尽头的左侧是一家店面,由于夜里太黑的缘故根本看不出这家店是做什么的,但是逍遥子猜到了。 买棺材当然要去棺材铺,就像是有病抓药要去药店一般。 欧阳玉羽有些谨慎,她见四下无人,手轻轻的叩在门上,她敲门的方式也很奇怪,手法很轻,但却有节奏和规律。 两短一长,急促与缓慢的声音交汇在一起,极为悦耳。 但在古老的传说中这种敲门的方式是极为不吉利的,甚至有可能出现血光之灾,但逍遥子好像并不清楚这些,他只是觉得欧阳的手太没力气,这屋里的人可能听不见而已。 还不到十个呼吸。虽然隔着很厚的木板,但他还是能清楚的听到棺材铺中的脚步声,那脚步声缓慢不急,慢悠悠的。 直到他走到门口,站定,从另一边传来询问的声音。 “已经打烊了,有事明天再来。” “我有急事。” “已经打烊了,有事明天。” “我有急事。” “打烊了,明天再说。” “我有急事。” 欧阳玉羽和屋里的人三问三答,屋里的人语气显然是有些不耐烦,但门却奇迹般地打开了。 逍遥子从刚才的话里就能听出说话的人是个老者,年龄至少要比青冥子大很多,但是开门的那一瞬间,他才知道自己错了,错的很重。 开门的是一个少年,青涩和未脱的稚气似乎还环绕在他的身边,逍遥子有些惊讶,显然没想到会是这么一个年轻的小家伙。 那少年见到逍遥子也是一惊,随后她又看看欧阳玉羽,欧阳一副无所谓的样子,少年便问道:“你是姐姐的朋友?” 逍遥子嘴角浮现出一道笑意,看着欧阳,欧阳点点头说道:“这是我的亲弟弟,欧阳羽杀。” 逍遥子再没笑意,他发现那少年正盯着乌鸦,在她身上不断地打量着。他的这一举动让逍遥子很生气,欧阳玉羽还没来得及阻止,少年已经开口了。 他试探性的问道:“或许我们该进去说话,她的状态不太好。”说着还指了指逍遥手中的乌鸦。 逍遥子问道:“你是什么人?” 少年显然不想透露自己的身份,他话锋一转道:“我是什么人不重要,...”后面的话还没来及说出口,便已被逍遥子打断。 逍遥子冷冷说道:“不重要就闭嘴!”他的眼睛似乎成了冰蓝色,在这潮湿的空气里,二人似乎感觉到一股煞人的寒意。 逍遥子不再言语,走了进去,少年看着他的背影冲着欧阳问道:“为什么他的脾气会那么坏?” 欧阳玉羽有些怜爱的摸摸他的头,说道:“或许你会比他更不好脾气的。” 男孩似懂非懂似的点点头,欧阳走了进来,再次把门锁上。 少年跑进屋子去,边跑还边说道:“我去叫舅父来,或许那人还有救。” 他口中的那人,说的便是乌鸦。 逍遥子脸色一沉,冷冷说道:“不必了,她已经没救了!” 少年的脚步戛然而止,逍遥子紧接着说道:“如果她还有救我就不会来棺材铺,而是药铺,棺材铺里虽然有一个好木匠,但我不认为他是一个好医师。” 少年回过头来,看着逍遥子,突然过堂后面的屋子的门忽然被打开,从这屋子中走出一个人来。 这人身披一身血色大氅,脚上穿着双布鞋,花白的头发和一道道皱纹都代表着他已经年逾古稀,老人的步伐依旧快,而且十分稳健。 他出来便说道:“你的话,不一定吧。”这话十分中肯,没有半点可以挑剔的,老人说话很讲究,逍遥子早知道这一点。 逍遥子看着老人,老人手里拿着根旱烟枪,手上也都全是老茧,他说道:“我看得出您是个好木匠。” 老人有些满意的补充道:“还是个好医生。” 逍遥子问道:“什么样的医生叫好医生?” 老人笑笑说道:“能救活别人救不活的人的医生,就是好医生。” 逍遥子把乌鸦放在桌子上,说道:“那您看这个人呢?” 老人随即走了上来打量了几眼,说道:“的确是个美人坯子,不过连年的束胸让胸部都已经变了形。” 逍遥子听到这话,眼中一道无名火烧灼着,就在他刚刚要暴起的时候,老人忽然一句话,打断了他。 “就她是可以,救不救得活可就两说了。”老人抽了口烟说道。 “一成希望也比没有强!”逍遥子斩钉截铁的说。 老人点点头道:“我只能说,尽力而为。” 逍遥子点点头,随即让开了位置,老人从随身的口袋中拿出一个包裹,其中有一条厚丝巾,这丝巾中裹着棉花,打开,棉花中插着一根一根为数不多的金针。 老人拿出一根根的金针,用特殊的手法插入乌鸦的各个穴道里,乌鸦罕见的咳嗽了一声,逍遥子大喜过望。 整个过程持续了半个多时辰,老人的额角渗出一层层细密的汗珠,擦掉,又渗出,老人头上的汗水从没断过,他的手也没停下过。 老人对逍遥子说道:“她身体里勉强还有一股气,我把他激发了出来,等这股真气用完,她就会立刻死去,我也回天乏术了。” 逍遥子问道:“还有多长时间?” 老人想了想说道:“她还可以看到明日初升的太阳。” 逍遥子点点头,没有再说什么?老人回头走进自己的屋子,欧阳玉羽也带着好奇的欧阳羽杀识趣的离开了。 小家伙显然是不愿意走的。 夜很静。 屋子里同样静。 几座棺材摆在周围,两个人对坐着,一言不发。 不知过了几时,忽然间,逍遥子听到一声鸡鸣。 白色的曙光透过窗子洒在地上,乳白色的光斑打在乌鸦的身上。 她笑了。 然后顺势倒下,趴在了桌子上。 逍遥子颤抖着双手打开一副棺材,把她轻轻的放了进去。 盖上了闷不透气的棺材盖。 突然,他的世界黑了.... 六十四.故地重游 直到清晨,阳光洒满大地之时,逍遥子才回来。[.mianhuatang.info超多好看小说] 他失魂落魄的,倒不像是个杀手样子了。 眼角两旁、眼神里都有着说不出的惆怅,两条秋眉紧紧地把一切都锁死其中,不愿放出一点。 熊见到逍遥子的样子,也不吃惊。 他一句话都没有问,三人端坐在屋子里,气氛十分的紧张。 窗子是打开的,抬眼望去,极目所到之处一棵参天般的垂柳静静伫立着,不时的微风荡漾,不知从何处飘来些许柳絮。 逍遥子的头发十分乱,身上也有些落魄,看得出他昨夜过得并不好,但是强劲的意志力仍然支撑着他,不肯倒下。 他用手浸了下水,用湿毛巾将脸上的风尘擦掉,看着屋外的淮南城,像是要将这城中的一切揽入怀中。 他已经和欧阳玉羽道过别,说明了自己的意图。 现在这座城中已经没有什么好挂念的了。 他抬起头,顺着黑压压的人群极力的向着北方看去,在他目光所触及到的尽头是一座朴素的官衙,和其他的地方没什么两样。 他脸色一变,紧接着转身说道:“这里已经没有什么值得留念的了,我们要赶去下一个地点了。” 熊一愣,紧接着问道:“师父,我们去哪?” 逍遥子的眼珠活动了几下,最后把目光定在了北边。 他严肃道:“太平镖局!” 紧接着他便大步走出屋子,极快的速度甚至熊还没缓过神来,他的脚步已经带起一阵风,转眼间,连人都不见了。 燕子欢欣雀跃,连忙跟着跑了下去。 熊却忧心重重,不知何时才能见到那女人了。 逍遥子的步伐依旧如风一般急速,他有些想要快点离开这里。 死人的地方,他不会呆太久。 朋友死去的地方,他则不会再回来。 伤痛是永久的,死人并不会再次出现在你面前,即使出现,也是个死人。 一步步的大步伐说明着他的决心。 这座城里还有他未来讨要的东西,但他却不急。 逍遥子身后那凌乱的小碎步正如熊的内心,说不出的凌乱。 会回到这里的人,会以这里为目标的人。 不是逍遥子。 而是忧心忡忡的熊。 --------------- 太平镖局距离淮南城相隔甚远,就算是骑最好的快马也要跑上个三天三夜,显然这是逍遥子所不愿意看到的。 然而在第一个夜晚降临之际,他们赶到了下一座城门口。 城就要封门,而他们是今晚的最后一批来宾。 夜,有些可怕。 巨大的城门轰的一声关上了,背后留下的却是无尽的阴影。 寒月已顺着天边零散的星一步步爬了上来,它正当夜空最中央,迷人的月景就被三个人甩在身后。 十五的月亮格外的圆。 水盈则溢,月满即亏。 十五不是个月黑风高的日子,月亮的光很足,照的一切都避不开它的光。 而罪恶之事就繁衍在这片大地上。 --------------- 逍遥子的手紧紧的握在剑柄上,面对一切都是未知数之时,这总能让他更加安心些。 天已经亮了,光芒斜耀透过满是斑点的窗子射进屋里,乳白色的曙光让屋子里看起来像是覆了一层薄薄的霜。 燕子和熊也都起来了,熊嘴里打着哈欠,而在耳边小二用他极为专业的口吻讲解着昨晚的事。 熊那正不断咀嚼食物的嘴一下子停了下来,脸上满是惊讶之意,问道:“你说的是真的?” 小二满脸的得意之色,回答道:“我们悦来客栈从来不说假话。”作为悦来客栈的一名小二,他似乎十分的荣幸。 紧接着他的热情又消退下去,慢慢说道:“可是最近同丰客栈抢光了我们所有的生意,现在什么都不好做了。” 他低着头,忽然间只觉得一股寒气从耳朵边掠过,风很锐利,在他的耳朵上划出一道红色的印痕。 逍遥子没有抬头,依旧擦着他那柄宝剑,剑光泛出寒冷的清光,照在小二的脸上,他不住的惊慌。 逍遥子说道:“拿着你应得的东西,出去吧。” 小二一回头,正好看到那差点要了他小命的东西。 银叶子! 小二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居然是三片银叶子。 在他看来,银没有足够的硬度,而且作为货币而来,又显得太过浪费,直到他走近前去,才不住暗暗的吃惊。 这银叶子长度不足一寸,上面的树叶的痕迹,脉络纹理却是与树叶惊人的相似,而最重要的并不在这。 这叶子竟几乎穿透了屋门! 如果是在用力些,如果屋门后还有一个人。 小二不敢往下想了,他想在要做的就是那着银叶子出去,或是到赌桌上试试手气,到附近的里看看新来的姑娘,或者买坛好酒都是不错的主意。 唯独呆在这很不明智。 他看的出那屋中静坐之人手中的长剑,他握剑的手绝没有一丝一毫的颤抖,至少他的手很稳,他的剑一定比手更稳! 小二悄悄地取下三片银叶子,打开房门就要转身离去,在他完全出去之前,回头又提醒了一句。 “这几日官府查的很严,您最好不要拿着这剑到处乱晃。” 逍遥子并没有说话,回应他的是一片银叶子! 小而刚刚关上房门,一片银叶子径直的透了木质的屋门飞了出来,那叶子就停在他的面前,不足半寸的距离。 叶子的尖角差点抵在他的鼻尖,冷汗随即冒了出来。 哪怕只要再多一点点,一点点力。 小二暗笑自己运气好,拿出那片银叶子又招呼了个人,便出了门去,看他们的样子是想去找个姑娘。 这过程全部都被熊看在眼里,逍遥子很沉得住气,至少要比熊沉得住气。 熊哼了一声,两道浊气从鼻孔中喷出,他抬手要拉开房门出去,又是一片叶银子飞来,刁钻狠辣之极不低于那日的刺客。 托! 银叶子一下子打在了门上,熊有些庆幸,若不是手的速度快些恐怕就算是他的手也会被钉在这门上。 逍遥子惬意道:“你急什么。” 熊一时间无言以对,说道:“外面那么乱,我去找燕子回来。” 逍遥子眯着眼,看了看熊,笑道:“你是不是想去看看王府的样子。” 熊先是一愣,紧接着缓缓点了点头。 逍遥子闭眼说道:“其实没必要的。”他这话说的很直接,在熊听来就是不准去的意思。 不料逍遥子猛地站起身来,睁开眼睛笑道:“虽然对一个破败的员外家没什么兴趣,但是我们的确要把燕子接回来。” 逍遥子将剑放在桌旁,随手拿起茶杯抿了一口说道:“你先去,我随后就到。” 熊连忙跑了出去,径直奔着王府而去。 燕子并不在王府。 她从逍遥子的房间走出来,逍遥子见她一笑说道:“你哥可是去找你了。” 燕子神气道:“量他也找不到。” 逍遥子问道:“刚才小二说的你都听到了么?” 燕子点点头:“一字不落。” 逍遥子说道:“那你该知道怎么做了吧。” 燕子诡异一笑,说道:“如你所愿。”紧接着,她的身影便消失不见。 逍遥子匆匆一瞥楼下熊的背影,和与他背道而驰的燕子。看着他向着王府奔去,并没有说什么。 他打开茶壶盖,又加了一袋茶叶。 六十五.惊现夏芸 逍遥子的心里并不比熊好到哪里去,他也一样想要出去一探究竟,但是直觉告诉他,现在出去未必是最好的。(.mianhuatang.info好看的小说) 一个信命的人一般很相信直觉,逍遥子是人,那就没有例外。 他在屋里踱来踱去,心神焦虑就像是他的脚步一般,他想要静下来,这才发现一切都是徒劳。 早在淮南城中他就已经发现了这一切。 有人跟踪他们! 能从闭门的城门口进来,一定和官府跑不了关系。 逍遥子沉思少顷还是决定先下手为强! 他能感觉到这伙人里没有太棘手的家伙,也没有弱者,他们的心思很直接也很明白,从路上逍遥子就看得出来,他们没有做到好的跟踪对方,而是直接从淮南跟他们到了这里。 在逍遥子看来这无异于**裸的挑衅。 逍遥子从不畏惧挑衅者,剑是年轻人的利器,更是凶器! 杀人是一种罪恶的享受,但是被一群疯狗罪在屁股后面可是连睡觉都睡不踏实的。 逍遥子的剑正是为他们而磨,剑光通透而发亮,十分耀眼,逍遥子看见不觉笑出了声。 敬人者人恒敬之,杀人者人恒杀之。 逍遥子需要让身后的人明白,自己在江湖中的赫赫威名绝非虚号,这一切都积淀在这柄剑和敌人的血上。 白衣人终于消失在客栈中,看他气势汹汹的提剑出去,客栈中的所有人都不禁松了口气。 他若是发起疯来,这里可是没人能制止他。 好在他走了,但没人知道他要去哪。 --------------- 高山远映,天边突起一道巨额轮廓,山下一片苍翠在远方依稀可见,密林覆盖之处,尽为绝地。 山上一座巍峨的山庄依山而建,山前的路崎岖难走,但却没有想要走过山后的路。(.mianhuatang.info无弹窗广告) 山后是一片如镜面般光滑的悬崖,任凭是谁若是掉下去,都无法爬上来。 而这时山庄内传来阵阵呐喊之声,声音之大,直抵云霄。 山庄很大,山庄三百六十一间庭院相互交错,如同错综复杂的九宫格,平常人若是陷入其中根本不能凭借自己走出来。 而此时数百间庭院中竟空无一人,呐喊的声音越来越近,似乎是从隔壁传来。 九道山庄,如同一盘围棋一般,纵横十九线,误入山庄如同进入棋局一般,若非围棋高手很难在其中逃脱。 而最中间的那个庭院而是最大的一间,这间院子中地上竟绘着这错综复杂的棋局线,其中将所有的一切都标在其中。 中间的庭院看似最容易到达,可其实却是最不好到达的。 它并不是停在那里不动的,它是一间会移动的屋子,说会移动还算是谦虚了,这整个山庄都是可以移动的! 院子中的三百六十一座庭院所构成了一个巨大的棋盘,所有的房屋上面都罩着精钢铁网,那东西是剑所无法砍透的。 若有人误入此阵,位于阵法中间的主人家,立刻就可以关上大门,形成围攻之势,如若方法得当,以弱击强只是玩笑。 在屋子之中有一座棋盘,这棋盘相较于其他的棋盘略显得大了些,但是这可不是一个随意可以下的棋盘。 每动一下山庄的格局都会改变,三百六十一个节点正好对应着三百六十一座庭院,庭院的变化随棋局而动,而这庭院之中机关之多令人发指! 突然间喊杀声冲天而起,正端坐在正屋中的是一个蒙面女子,而她的身边还坐着一名白衣老道,老道白衣飘飘,仙风道骨。 他抬头说道:“开始吧。” 女子显然不愿多少一句话,她把每一分每一秒的时间都化作了实际的行动。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 随着女子的手不断在棋盘上推演,一条大龙腾跃而出,一时间场中众人竟无力压制。 从这场没有对手的棋局一开始,守方就占据了绝对的主动,庭院在眼前呼啸如飞,敌人一个个的小点被不断地蚕食,紧接着就是无力的溃败。 当最后一个庭院的敌人也乖乖举起手。虽然心中有所不愿但是事实摆在眼前。 这机关城一般的九道山庄只要掌握了核心,基本上无力攻破。 庭院再次疾驰而过,一条通往核心区域的通道被径直打开。 众人簇拥着一名男子,这个男子衣冠华丽,而脸上的表情却是阴沉的吓人,没有人敢在现在去多说一句,谁也不想平白被打一顿。 这个人就是九道山庄的少庄主云少鹤,或许应该说是前少庄主。 身边的人们不断地交头接耳,让他看了更加生气,他冷哼一声,仅仅是这一下,就再无私底议论之声了。 他第一个走进庭院,眉头一皱,径直走进屋子,身后众人无人敢动,那屋子是禁地没一个人敢进去。 云少鹤气势汹汹的走进屋子里,对着蒙面女子拍桌喝道:“夏芸!你还能不能再无耻一点,干脆无止境的移动庭院让我连出屋子都出不去岂不是更好!” 夏芸用像是看白痴的眼神看了他一眼,冷冷道:“这是我的优势,我为什么不用。” 云少鹤低沉着脸似乎能滴出水来,悄悄地握起右拳,做出一个随时准备出拳的姿势。 就算是被云顶天教训一顿,他也要让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女人明白,谁才是九道山庄真正的少庄主! 云少鹤大喝道:“你这个婊?子,看我砸烂你的脸!”话音未落拳头带着罡风已然挥出,刹那间便停住。 也是话音未落之际,云少鹤的肩头早已抚上一把青锋剑,剑气很冷,那剑更冷更甚于他父亲冰冷的目光。 他毫不怀疑如果这一拳真的打在了夏芸脸上,云顶天的剑一定会在拳头碰到她之前,就把云少鹤自己的脑袋挑下来。 云顶天似乎能为这个女人牺牲自己的一切,包括自己的至亲骨肉。 剑锋很冷,也很锋利,吹毛断发,三尺三的剑锋就在离他不到半寸的距离,云顶天挥剑的速度一定快于自己出拳。 他忽然觉得脸上十分的干燥,喉咙中说不出的不舒服,一口口咽着口水,可是这种情况没有得到丝毫的缓解。 毕竟谁也不喜欢被人用剑架在脖子上。 云顶天双眼冷冷的看着他,说道:“你母亲太过纵容你,才造成今天这不可收拾的脾气,今天我倒看看是你脾气大,还是老子脾气大!” 云少鹤不敢轻举妄动,他的这位父亲可是什么事情都做得出来的,就在一年前云顶天的另一个儿子仅仅因为调戏了夏芸两句,就被云顶天一剑斩首。 而至今他的头还被吊在祠堂之上。 云顶天并不止他一个儿子,相反云顶天有二十三个儿子,妻妾成群,每天日子如同神仙般快活,但他却没有一个女儿。 就在将近两年前的时候,外出游玩的云顶天终于回来了而且还带回来了一个不速之客。 这个人就是夏芸。 没有哪怕一个人见过夏芸的面容,她随时随地都带着黑色的丝质面罩,不过这却也不难看出她是个绝色美人。 云顶天对所有人宣布这时她失散多年的女儿,并且直接撤掉了云少鹤少庄主的位子,另立夏芸为少庄主。 这一举动几乎引来了所有人的反感,尤其是和云少鹤交好的众人纷纷表示抗议,但云顶天的脾气这次是出奇的硬,力排众议也要让夏芸接管九道山庄,而且表示自己将在不久后退位,届时由夏芸接管九道山庄。 众人这才看出云顶天并不是说着玩玩的,但是云顶天似乎对这位女儿出奇的好,为了照顾她,几位夫人的房间一年里他几乎没有去过,每一天一日他都精心照料着夏芸,大病一场的她似乎才刚刚好转。 咳咳咳,咳咳.... 一阵急促的咳嗽声,云顶天连忙放下那柄青锋剑,看向夏芸,她的脸上露出一股病态的潮红,一没忍住,一口血就喷了出来。 云顶天的身上满是血迹,他只是微微一皱眉,连忙搭起她的手,给她把上了脉。 云顶天的脸色阴晴不定,夏芸挣扎着对云少鹤说道:“你若觉得不公平我们可以在比一场...” 噗! 又是一口鲜血喷了出来,云顶天脸色铁青,对着云少鹤怒吼道:“给我滚出去!” 云少鹤的脸色难看之极,但他不敢说什么?大步流星的走了出去。 云顶天连忙从身上拿出一片药,夏芸一口吞了下去,顷刻间,脸色由白转红好了些。 这时,突然有一人从门外跑了进来,跪在门口低头道:“唐门长老唐宽,言家言司悦求见庄主!” 云顶天头也不回地说道:“带他们进我的会客室来。” 那人一点头,连忙跑了出去,云顶天则牵着夏芸的手说道:“我带你去见见唐宽。” 只是听见这个名字,夏芸浑身一颤,如同一道强劲的电流充身体中流过,紧接着点点头,二人走进会客室去。 不一会的时间,唐宽和言司悦便走了进来。 唐宽和夏芸的双眼在空中对视,紧着着齐齐抬起手来,脸上满是愕然之色。 “是你!” “是你!” 夏芸的手似乎在颤抖,如同见到天敌一般,突然间眼前一黑,晕倒在云顶天的怀里。 云顶天还没反应过来,言司悦疑惑的看着唐宽。 云顶天可没那么温柔,他的双眼中蕴含着浓浓的杀意! 六十六.我讲道理 故地重游,别有一番风味。 艳阳高照,一团团洁白的云横行在湛蓝的天空之下,云过之处不时有些清风呼啸,熊的心里如同五味杂陈,不知道是该站在这,还是该离开。 熊就站在王府大门口,这座员外府已经不复当年的奢华,染血的员外府两百多号的死尸,这一切在寻常人的眼中都让人觉得如此的不可思议,而此时所有曾经羡慕王员外的人,现在一个个唯恐避之不及。 就算是仅仅只剩下这一座宅子,也没有一个人胆敢进去。进去的结果,很可能就是永远的留在那。 现在是白天,在阳光下熊显得格外的高大,在普通人之中如同巨人一般,而他身后的大剑更是让所有的人在看他的眼神中加上了一丝浓浓的忌惮之色。 和一个巨人为敌不是一件聪明事。可是傻事却总有数不清的人去做,或许是出于无奈,但却绝非偶然。 没有人愿意没事去招惹一个看起来很强而且很有潜力的敌人。 熊的眼神中充满了希冀之色,看见这曾将他困在其中的庭院,再看看现在的自己,就如同鸟笼子困不住巨鹰一般,熊也挣脱了枷锁,在两年前就是。 在怀念过去的同时,潜在的危机却在一步步的靠近。 忽然间街道深处传来嘈杂的喊声,紧接着熊看见地上的青石板似乎有些微微的震颤,他随即一惊,随即四队身穿军甲的士兵从街道中鱼贯而出,将他围在了王府门前,速度之快令人咂舌。 这一切都在电光火石之间,只是稍稍的一愣神,局势却已经变得不可收拾了。 为首的四个人,齐步走出,他们的手按在腰间的长剑上,眼神中那股浓浓的火药味却是连说都不用说的,他们紧紧盯着熊,只要他有一丝不轨的举动,他们就会毫不留情的出手,剑将染血。 熊看着周围谨慎却围了一层层的士兵们,还有许多不怀好意的敌视目光,他不禁纳闷起来,他刚想说些什么?其中一个士兵首领却快一步说道。 “现在我们怀疑你和两年前的王府屠门的案子有关,奉县太爷之命将你缉捕归案。”士兵的语气强硬无比,根本还没什么证据就要先抓人回去,恐怕下一步做的就是屈打成招。 一时间四周便围上来了不少人,看起来都是看热闹起哄不怕事大的人,熊从他们的目光中看出怜悯,讥笑,冷落,漠然,还有幸灾乐祸。 对于最后一种人,熊无比的痛恨。 重剑随着手毫无花哨动作的落下,巨剑无锋,重力击碎了地上那块巨大且坚硬的青石板,烟尘随之升腾起来。 熊可不是个欺软怕硬的人,他可能听软话,但却不吃硬招,而这群士兵的猖狂程度已经超出了他能够忍受的最低底线,只怕是再多说一句,熊就忍不住挥刀杀人了。 他的脸上尽露狂笑,那笑放荡不羁,而在士兵们的眼中则变成像是看不起对方的奚落,士兵们在城中横行霸道惯了,还没有遇见过这么猖狂的人。 “我是个讲道理的人,所以,如果你们今天不能给我一个合理的说法,谁也走不了!”熊的声音不大,但却像是一团惊雷炸开,士兵们先是一愣,然后集体哈哈的笑起来,其中还有人指着熊说道。 “他到底看没看清楚自己的情况,居然出出这种大话来,真是笑死我了。”诸如此类的言语绝不在少数,熊没有说什么?而是用实际行动告诉他们,他的话并不好笑。 剑锋偏转,巨大的力量从手上传来,熊狂吼一声,手中紧握着大剑径直一下拍在地上,这一下生生将地面上的石板,拍出了裂痕,更有甚者,大剑接触地面的地方石板已经粉碎。 随着砂粉飘扬在空中,所有的士兵都意识到了一件事。 面前这个人可不是软柿子,想要吃下它恐怕要崩碎满口的大牙。 青石板的坚硬是所有人有目共睹的,就算是士兵长用自己的长剑在地上砍多久就不过是几道细长的白痕,想要打裂根本就不可能。 凉风吹过四个人的后脊梁骨,刺骨的寒留给他们的是一个十分深刻的教训。 但是士兵长转头一想,如果不能将他带回去的话就无法向上级交差,而六扇门的总捕头程小青定然会拿自己问罪,那下场可不好,说不好的话还会被送进东厂镇抚司。 想到这,士兵长觉得自己无路可退,只好硬着头皮对熊说:“年轻人你还是老实些,免得吃些苦头。”但这话的气势却是弱了大半截。 熊笑笑道:“用不着你操心,我倒要看看最后吃苦头的会是谁。”熊的眼神里充满了玩味的目光,抬头看着眼前的众人,开口说道:“你们谁先来让我领教下厉害。” 熊的目光在人群中扫视一眼,却无一人敢出来应战,刚才那立威的一下真是让所有人心里都不禁咽了口水,那一下足以把三个人都拍成肉泥了,哪里还有人敢上,哪怕是平时最会捣乱的人,现在也不敢多动一下了。 熊看着他们的样子,哈哈大笑道:“原来大明朝的士兵全都是孬种,看见敌人这么得意嚣张也不敢动吗?” 士兵长脸色阴晴不定,随即他一把拔出长剑,对着身旁的三人和身后的数百号人说道:“他再怎么厉害也只是一个人,我们有两百多人,一定能抓住他,大家跟我上!” 喊呼声刚落,士兵长咬牙冲了上去,剩下三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的,像是达成了什么协议一般,随即一咬牙一点头,也跟着冲了上去。 头儿都上了,士兵怎有不上之理。 二百多名士兵跟着士兵长一起冲了上去,没有一声无意义的呐喊,瞬时间嘈杂的脚步声取代了周围的一切,而身处包围圈中的熊却是听不见任何一声其他的声音。 熊的眼中闪烁着奇异不定的光芒,谁也不知道他是怎么想的,他将大剑插在青石板中丝毫没有动用他的意思。 随即熊的身影已然不见,冲在最前方的士兵长一愣神忽然听到身后士兵的惨喝声,转身一个士兵轰然倒下,而熊的手上却有多了一柄长剑。 士兵长的眼神又惊又怒,熊的那柄剑就是他们所使用的制式长剑,看着熊士兵长心中忽然升起一股无力感。 但他并没有因此而气馁反而是大喝一声长剑朝着熊力劈而去,士兵长长得没有熊那么壮实,熊一剑就把士兵长砍得手中的剑都差点飞出去。 士兵长三魂七魄吓飞了六魄,手中传来疼痛难忍的感觉告诉他一切皆非虚幻,握剑的手不住的颤抖,一滴滴血顺着迸裂的虎口流了下来。 士兵长身边三人见状连忙飞扑上去,熊一愣退后两步先是一剑逼退了右边的来人,一低头从那人身边穿过,两柄剑像是毒蛇一般,紧紧的跟着目标,但熊却也不是弱手,但凡挥手一剑就能打退一柄剑。 四人失利,士兵们一同蜂拥而上,长枪齐齐的插入了每一个可以躲避的空档,熊就像是被锁链套住的狮子一般,险些被束缚住。 他转身一剑剑光回荡,熊身边三尺之内已空无一人,士兵长紧接着袭来,熊这才发现士兵长还是有些真才实学的。 士兵长的长剑古怪刁钻,却又狠辣,每一剑都直取熊的要害,但是正是这种毫不掩饰的剑才给了熊机会。 他的剑像是一条毒蛇,而熊的剑却像一只雄鹰,当雄鹰俯瞰大地,毒蛇吐出信子像是在挑衅,雄鹰随即俯冲下去,重创毒蛇。 士兵长的剑改变了原有的风格,一触即退,绝不恋战。 这是用血总结出的经验。 四人随即形成围攻之势,但熊以一敌四谈笑自如,毫无压力,甚至还可以进行反压制,四个人在他的剑下险象环生,随时都有可能丧命。 四个人同时出剑,熊堪堪抵住。虽然露出了破绽但却没有乘胜追击,四个人一触即退,翻飞出去,身后的人直接涌了上来。 一根根长棍纵横交错,当当当的长棍落在地面上的声音不绝于耳,长棍将熊生生的架死在其中,连一点小小的活动都已经动不了了。 士兵们显然是经过了无数次的配合训练,才会发挥出如此神速快捷的方法,但这办法对熊来说显然是无效的。 熊面对这种情况大笑两声,双臂猛然发力,恐怖的肌肉滚动起来,士兵们随即变得摇摇欲坠,根本无力支撑。 “啊!” 熊如同暴熊一般怒吼一声,双臂充分发挥出了应有的力量,即使是处于劣势,被压制的情况下,他的力量也绝非是普通人能够压制的。 咔咔咔.... 在人们眼中木棍瞬间断裂,在断裂的同时几个士兵还被震飞了出去,还在远处有人接住了他们否则只要掉在地上就免不了一死。 熊看着他们笑道:“你们应该去做那些郎中医师们的护卫队,因为你们只对救人有一套。” 说完熊又大笑起来,却没有顾及身上的几处伤口。 即使是强者在这种十分被动的情况下,也免不了受伤,长枪封死了所有的退路,熊只是一个不小心就被三支枪划破了皮肤,幸好这枪尖上没有淬毒要不然的话现在熊恐怕只能躺在地上吹牛了。 虽然熊笑得很狂妄,但他也知道,这支队伍无论是动作战术,整齐划一,干净利落,没有丝毫的多余动作,每一步都有着极为明确的目的。 他们的确不弱。 只不过熊是个怪物罢了。 他们若是知道他能手举千斤巨鼎,任是说什么也不会用这一招去对付熊,这完全就是自找苦吃。 而就在这支队伍出现在王府前方的时候,有一个人就已经骑着马,向着王府跑来。 他双腿紧夹着马肚,而这马也明白主人的心意,不留余力的向前狂飙,一人一马疾驰如闪电,穿行在集市之中。 那人一身青衣,腰间别着一把有些奇怪地刀,五官清秀,眼中还带着一股浓浓的自信。 若是唐宽站在这的话一定会认出他来。 六扇门的总捕,程小青! 六十七.针锋相对 熊的眼中略带些玩味的看着这些士兵,他对这场人数悬殊的战斗有着绝对的把握和信心,他的信心就是来自那把还没有动用过的剑。 黑铁长剑倒立着,剑锋插在光滑如玉的青石板之中,巨剑无锋,能够把它插进去完全靠的是熊那身恐怖的蛮力。 如果有谁想要去打他这把剑的注意,只有在最后才会发现这个决定是多么的愚蠢。 熊看着四周的人,再看看自己从士兵手里抢来的那柄长剑,这柄剑因为恐怖的对撞早已经卷刃,熊笑了笑把长剑丢在地上。 士兵们看到熊赤手空拳的,眼前不由的一亮。虽然士兵长没有动,但是士兵们的手在微微的颤抖,那是他们想要出手的前兆。 士兵长的手也在颤抖,他的剑像是得到了召唤一般,忍不住的跃跃欲试。 唯一能够克制住士兵们的就是仅存的那一丝理智,看着眼前那如同魔鬼破坏的痕迹,破地而入的巨剑,疾快如风的步伐都在随时随地的提醒着他们,这个像是野兽般的男人,即使失去自己的利爪,也不容的小视。 更何况那柄剑是他自己丢下的。 理智如同一层透明的纸,只要轻轻一戳就是一个窟窿,而谁也看不到就在这边到底存在的是什么。 并不是所有的人都擅长忍耐的,随着一声怒吼,一个士兵已经忍不住出手,这士兵上来就是杀招,一剑径直向着熊的喉咙刺去。 他的脸上满是残忍的笑意,但他的心却无法安静下来。 他看到的熊,冷静,漠然,一丝不苟,又十分轻视,那副湛蓝的双眼中射出一道灰蒙蒙的死光,士兵不由得张大了嘴,巨大的疼痛让他不禁要喊出来。 他的目光中熊的身影已然不见,取而代之的是满地碧绿的青石板,他那有些散花的双眼中没有焦距,直到自己受到重击还没有反应过来。 巨大的力量摧毁了他的感觉神经,如今用狮虎来形容熊也不足为过,不过他现在像极了一只恐怖的暴熊,暴怒的熊。 他并没有多余的动作,人们看到他的时候,他已经一头撞进那士兵的怀里,士兵甚至还来不及低头,就被撞飞了出去。 眼中透射着自信,一丝微笑点缀在他的嘴角,那是胜利者最好的装饰品。 他晃了晃脖子,手上的骨节嘎嘣嘎嘣的响,每响一下士兵长的心里就多了一份担心。 “这就是武林高人的恐怖吗?”士兵长自己问着自己,心底升腾起一股无力的感。 熊的右臂急剧收缩,刚毅的线条勾勒着他手臂的形状,这只手臂中蕴藏着的巨大力量,一拳足以打死一头牛。 他这拳闪电般的挥出,忽然一声,烈马嘶啸,熊极快的停住了自己的攻势,拳头带起的罡风几乎凝成了实质,那士兵只是被这罡风轻轻一吹,便不由自主的倒了下去。 他在倒下去的同时还看到了那个硕大的拳头,这一拳若是打在自己脸上,士兵连想都不敢想。 熊的眼角有些微微闭拢,眯着双眼更容易看清对手,那张大笑了许久的嘴也已经紧紧闭上,他缓缓转身,正好看见来人。 那人正好一勒缰绳,马的双足腾空通过,白毛骏马,神勇非凡。 鲜衣怒马,一个青衣男子正稳稳地坐在马鞍上,眼中两道目光毫不掩饰的看像熊,熊不懂得畏惧为何物,生生顶回他的目光看着他。 熊并没有注意他的人,在他眼中他似乎看不见那人,而他腰间的刀却让他无论如何都无法忽略。 或许你一眼望过去根本望不出那刀有什么奇怪之处,但问题就在这,熊看着那把刀心里忽然升起一股危险的感觉。 这危险的程度绝对要超越来人本身! 士兵长看到程小青及时赶来,心中不由得狂喜,他连忙奔向程小青,熊在一旁看着他却并未有所阻拦。 士兵长飞扑在程小青的马下,满头大汗道:“总捕!他....” 士兵长还没来得及说明情况,程小青挥手打断道:“不用说了,那些人是怎么回事?” 程小青问他,手中指着那些早已经昏死过去的士兵们。 士兵长连忙解释道:“是那个人,他突然就出手打伤了我们的弟兄,就到现在还是生死未知。”士兵长说着,手却指向熊。 熊看着他的手,不悦道:“如果你不想要你的手,我会把它砍下来的。” 士兵长显然还是有些畏惧,手竟一点点的垂了下去,忽然,一股大力从手上传来,程小青不知何时下了马,手里还紧紧握着他的手。 他本是一个很好说话的人,但是现在也是有些气愤,他对着士兵长说道:“你就指着他,我倒要看看是谁那么威风,敢在我面前杀我的人!” 程小青一挥手,所有的士兵如蒙大赦齐刷刷的退开熊身边两丈远,立马就腾出一片空地来。 熊孤身站在中间毫无慌乱之色,脸上写满了自信,手中招式变换,周围响起呼呼的破风声,既像是炫耀,又像是挑衅。 程小青见他这样,跨步向前迈出一步,用手指着他说道:“大块头,敢不敢来打一架!” 谁也没想到程小青会如此直接的挑衅,难道不是应该先谴责对方,然后名正言顺的将他缉捕吗? 熊难得笑笑,冲着程小青说道:“就让大块头把你砸成肉酱!” 程小青笑道:“敢这么说的可是没几个呢。” 熊在风中大笑道:“今天就让你见一个!”说着,熊已猛然出手,刚烈的气从熊的身上爆发而出,拳头上像是附着着一层罡气,一拳出,声势却胜过千军万马。 程小青见熊这架势,知道是一场恶战,他的手不如熊的宽大,身高上也根本不占优势,唯一能够利用的就是技巧。 程小青的速度显然比熊要快出不止一筹,在对决中程小青的有点也仅仅只有这一个。 程小青只探出一只手来,这手在光影之中,似乎化作千万只手,每一只手都拍向熊的身上,几乎封死了所有退路。 虽然有些震撼,但熊知道这里面只有一只手是真的,只要抓住那只手其他的自然不攻自破。 熊伸出两只巨掌,竭力抵挡着程小青的进攻,但是程小青的攻击似乎毫无停歇,连绵不绝,熊不禁有些担心起来。 突然,熊只觉得眼前露出一片阴影,所有的阳光都被遮挡开来,程小青突然跃起以高击低,以快打慢,但他的手依旧快如闪电。 熊觉得身边有一丝危险的气息划过,连忙一掌飞出,这一掌竟然实打实的对上了程小青! 砰砰砰.... 交手之时的撞击声不绝于耳,两人凌空对掌,程小青显然不再掩饰,每一掌都狠狠的斜着劈向熊的太阳穴。 转眼间十三掌已过,熊猛然发力,竟一掌将程小青打飞,程小青在空中翻飞几周,轰然落地,脚下所踩着的青石板,已然露出了恐怖的裂痕。 程小青每一步踏在地上都好似地动山摇一般,他连退十几步,终于被士兵们接住,他依然是一只手,另一只手从来没有过想要出手的迹象。 虽然击飞了程小青,但是熊却对程小青忌惮不已,熊虽然未尽全力,但是两只手却被程小青一手接下,若说心中没点反应是不可能的。 程小青慢慢走上前来,熊也随着走了过来,二人四目相对,谁都不甘示弱。 程小青笑道:“好生霸道的力量,你是我见过力量上数一数二的人。” 熊不屑的一笑,说道:“难道还有人能比我力气大?” 程小青难得低头说道:“我不确定,我没和他们交过手,但是我觉得他们的力气都绝不在你之下。” 熊饶有兴趣地问道:“说来听听。” 程小青却摇摇头说道:“多说无益。” 熊哈哈笑道:“那就开打吧!” 但程小青还是摇了摇头,说道:“这样一来我太吃亏,我的力气不如你为什么要和你拼气力。” 熊瞪大双眼,看着他说道:“你的力气不小,而且你只出了一只手否这谁胜谁负还不一定呢。” 程小青黯然道:“不,我只出一只手只是因为我只能出一只手。” 熊疑惑道:“什么意思?” 程小青说道:“没什么意思!”说完,纵身一跃回到马身上,取下了马上的一柄弯刀,又跳了下来。 熊的眼神有些冷,他淡然道:“用兵刃我也不惧你。” 说着一个翻身,拔出了插在地上的黑铁大剑,随即舞了两剑,摆好了架势。 他的呼吸突然急促起来,看得出熊十分忌惮这柄弯刀,即使是大剑在手也难免有些紧张。 熊喘了口粗气大喝道:“黑铁大剑!” 程小青略带玩味的看着他,随即喊道:“小楼一夜听春雨!” 熊明显愣了一下,他那断断续续的颤抖最好说明了这一切,他并非是奇怪,而是惧怕,正因为他知道这柄刀。 刀身呈如同死人血一般的暗红色,刀身流转着红光,一股若有若无的血腥气味让熊觉得很不自在。 这柄小楼一夜听春雨是杀人不染血的宝刀,但是他的刀身和气味却证明了,是要杀多少人,饮多少血才会变得如此血腥。 程小青忽然说道:“看得出你蛮有钱的。” 熊瓮声瓮气的说道:“何以见得。” 程小青微笑道:“马上就让你看到!”话音未落,程小青纵身一跃早已飞了出去,弯刀径直的朝着熊手上的黑铁大剑砍去。 熊连忙挥剑,大剑与弯刀发出叮叮叮的碰撞声,连续十几下,忽然停掉了。 熊抬头看向程小青,后者诡异一笑,又是一招,扬刀斩出,熊的眼中红色的剑身不断地逼近,他几乎除了红色什么都看不到了。 他下意识地用剑一档,手中却没有传来任何的感觉,而且他第一次觉得这把剑很不稳。 待熊回过神来,那刀早已顺着他的皮肤从太阳穴之上划过,刀很轻,只是稍稍的碰上了一点,一道血红色的伤痕便飞出一朵灿烂的血花来。 他霍然回头,程小青正举着小楼一夜听春雨,那弯刀的刀身上没有沾染上一滴血,而刀锋上却有几根黑色的毛发。 他只是轻轻一吹,毛发立刻断成两截。 熊的脸上满是苦涩之意,喉咙好像被什么东西堵上了,想要说些什么却一句都说不出来。 他知道,他输了,而且-- --输得很惨! 六十七.郊外杀人 绝望的风吹走身边升腾起的尘埃,熊的眼中有些不可置信,但脸上微弱而灼热的伤口和血却证明着刚刚发生的一切。 可以说这一次是熊真正意义上的以一战,本以为自己会轻松取胜,却不料一开始就落了个惨败。 这种结果对人的打击来说简直是无以复加的,燃起的希望被灭绝,心中的世界突然垮塌。 熊心神失守,手不断颤抖着,手中的剑也跟着乱颤。 咔咔咔.... 一声声清脆的响声从手上传来,只看见那黑铁大剑粗糙的剑身上罕见地出现了一道道的龟裂,紧接着一下炸开,铁屑之中掺杂着些耀眼的金色光芒,在阳光的照耀下更显得与众不同。 咚咚咚咚咚..... 长剑刹那间变成了十几块不同大小的碎片,一股脑的砸在了地上,熊的手颤抖着,心也无法平复下来。 程小青手中的魔刀像是活了过来,俯视着熊,眼中露出浓厚不可掩盖的厌恶,废物是不需要怜悯的! 只待这长剑断裂摔在地上,周围围观的人们都不禁倒吸一口冷气,转而眼中浓浓的震惊变成了贪婪,即使是围守在四周的士兵也是一样的。 长剑落地,除了外面的一层黑色铁皮之外,里面的竟全都是耀眼的黄金! 士兵和身后的人们哪里见过这么多的黄金,这地上的东西即使拿走一点,也足够他们舒舒服服的过上两个月。 士兵长的眼中也有意思微不可查的贪婪,但是理智将贪婪重新压回心底,脸上满是震惊之色。 程小青的魔刀一闪,对方的黑铁大剑便像是烧火棍一般断成碎片,他的眼中露出深深的忌惮,即使在面对熊的时候他也没有如此紧张过。 程小青看着熊,略带玩味的说道:“现在知道我那话的意思了吧。” 熊缓缓点头,不作辩解,只是默默地捡起了掉落在地上的碎片。 熊对金钱没什么概念,但他清楚逍遥子好像已经没有多少的钱了。 众人看着他,眼中的嫉妒之色跃然纸上,然而他们早就忘记了,这些东西原本就是属于熊的。 程小青看着他,说道:“看得出你很富有。” 熊莞尔笑道:“我比你想象的还要穷。” 程小青问道:“那你为什么要用黄金造一把剑?” 熊淡淡答道:“因为其他的金属没有足够的重量!” 程小青惊讶道:“重量?” “没错。”熊紧接着说道:“你刚才和我交手应该也有所感触吧!我的力量是普通人的十倍还有余,普通的长剑在我手里根本就没法发挥出它原有的力量来,只有重剑才能稍稍用下。” 程小青点了点头,说道:“你准备走了吗?” 熊没有回答他,而是望了他一眼说道:“你要拦我?” 程小青早已收起了刀,挥手道:“不,我没那个心情。” 熊默默念叨:“那就好。” 两人之间默不作声,士兵们将熊死死地围在里面。虽然已经结束但他们没有一丝要离开的痕迹,反而眼中的光芒越发的火热起来。 不知道他们盯着的,到底是熊,还是她手里的断剑。 只见程小青大手一挥,对士兵喊道:“我们撤!” 士兵们显然有些不愿放弃。虽然有些士兵动了起来,但还有许多人死死的站在那,他们虽然怕熊但是对程小青来说,却一点也不惧。 他们认为程小青没有权利杀他们。 程小青的眼神不由的变得冰冷,他冷哼一声,众人不禁一颤,他狠狠叫道:“你们在做什么?听不见我说话吗!” 士兵们显然有些犹豫了。虽然程小青的官职不大,但是权利可是不小,只要有嫌疑,就算是当朝宰相也不敢反抗。 程小青可是能随便杀人的,幸运的是他并不弑杀,而且十分厌恶。 他转身对着一个士兵说道:“把你的剑给我!”他的语气十分的强硬,士兵生不出对抗的心思,乖乖的把剑给了他。 程小青拿着这把剑,不由得叹了叹气,士兵们见程小青这架势,一时间勇气全无,连忙跑了过来,速度简直比兔子都要快。 看见士兵们贪生怕死的行为,程小青的脸不禁冷了下来,他淡漠的看着身后的士兵,士兵们全都默不作声,怕是惹怒了程小青。 程小青也不搭理他们,转身过来,看着熊,手中的长剑已经掷出,剑在空中一圈圈的翻滚,剑锋很锐利,只要稍稍碰上就会是一道血印。 熊眼疾手快,他看的出这把剑是朝他飞过来的,长剑还未落地,熊一把攥住剑柄,还没怎样,只听见程小青喊道。 “这剑虽然不好,但还是能拿着稍微防身!” 熊看看剑,又看看程小青那渐行渐远的背影,突然喊道:“我叫熊,有麻烦记得来找我!” 程小青听见莞尔一笑,说道:“你只要不给我找麻烦我就心满意足了。” 熊听到这话有些懊恼,他本身是希望和对方交朋友的,但是程小青好像不屑和他成为朋友。 紧接着,消失在远方的程小青的声音再次传来,熊满足的笑了起来。 “六扇门,程小青!” 只要对方愿意告诉你名字了,那就能和这个人成为朋友。这就是熊的交友标准。 他和岚不也是这样认识的吗? 相互接触,相信,依赖,而在那个时候,一个名字却显得格外珍贵。 熊把那块曾经用来裹住长剑的白布平铺在地上,这块布本来已经毫无用处了,而这点用处则是他最后的一点。 他抬手把断剑的碎片全部都放了进去,那碎片虽然锋利,但熊的手刀枪不入,比起当年黄山道人独创的的空手入白刃也过犹不及。 人们虽然贪婪,但却每一个人再敢上前一步。 静静躺在地上的那一柄剑,而就是程小青送他的这柄剑,镇住了所有的人。 熊拿起剑,把打成结的包袱背在身上,锋利的碎片扎的他背后不禁有些疼痛,但这却对他不造成一点影响。 他站起来的同时,人们纷纷向街道的两排靠拢,谁也不敢站在这巨人的面前,纵然是有些小心思的人,也不敢轻举妄动。 剑上的寒光护着他,走到了街道的尽头。 --------------- 城南的大门,不时地有从远方跋涉而来商旅进城,他们大多妆容华丽,是些富有的人家。 而若是从城南望去,可以望到一片苍翠,茂密的小树林里阳光无法直射而入,地上有许多斑驳的光点,还有一丝丝血腥的气息。 一个少女正站在一具尸体前,她的手里紧紧地握着那柄三寸七分长的飞刀,飞刀后系着红色的尾缨,尾缨迎风飘荡,在空中如同一朵血花。 少女的眼中没有一丝恐惧,她的脚下有些已经枯黄的树叶,在地上还躺着一具男性死尸。 这人脸色苍白,眼球突出,在死前像是受到了什么惊吓,或是看到了十分恐惧的事物,手里的短刀已经掉落在地上,而他的胸口和额头上,却赫然插了两把飞刀,那就是要了他命的东西。 忽然,树林中沙沙作响,风吹过树林,少女的眼神变换,看向声响发出的地方。 下一刻,她便已经消失。 一声凄厉惨叫声,透着绝望,从密林中飞出,鸟儿们从树枝上被惊飞而起,连忙的飞上了天空,数百只鸟在天空中乱舞,场面宏大而壮观。 白衣剑客如同神仙般飞飘而来,看着这景象,也不禁摇了摇头。 树林中阴影攒动,时东时西,让人看了眼花缭乱,白衣剑客十分果断,持剑杀入,两道黑影游离于树林之中,两三声金铁重击声从树林中传来。 又一声凄厉的惨叫,白衣剑客面前的男子轰然倒地,他面如死灰,径直的倒在地上,额头上有一丝血色喷涌而出。 白衣剑客收剑,走向了茂密的丛林之中。 树林里,一个鬼鬼祟祟的身影时而跳起时而跑动,身法诡异,落地时没有多大的声响,比起猫的脚步还差些。 他在从林间奔跑,眼中不时露出恐惧之色,煞白的脸验证了他心中的绝望,他无助的奔跑,而死神的刀锋曾数次从他身边划过。 脚步踉跄,连方向都已经分不清楚,他的眼神有些恍惚腰间不断的涌出鲜血,是他的意识更加模糊了,它是靠着自己的意志力和不想死的求生欲望才能跑到这里,否则他早该死了。 一个个同伴倒下,那毫不变色的少女并不是天使,而是来自地狱的死神,她手中的飞刀不间断的收割着生命,就像是割草一般容易。如果不是他的朋友拼死撞开他恐怕现在倒在地上的就会是他了。 只要能跑回城里,就不会死! 愿望虽然简单但却再无实现的可能。 死神少女和白衣剑客正一前一后而来,显然他是不幸的。 突兀的,他根本没有发现,一柄长剑就已经没入他的腹部,鲜血还没有喷洒出来,白衣剑客的剑一旦拔出来,那就是他丧命的时候。 他拼命抬起头,想要看清楚这来人的面孔,白衣剑客问道:“是不是有人指使你们来杀我。” 男子挣扎着,嘴里满是血浆根本说不出一句话。 突然,破风声从面前传来,飞刀如同闪电般的没入那人的后脑,红色的血和白色的**顺着脖子流了下来。这人已经死的不能再死了。 白衣剑客摇摇头,一把拔出长剑,漫天的血从他的腰间喷涌而出,那人则双膝跪地,倒了下去。 白衣剑客手中的长剑一挥,剑锋上的血顺着他的剑被甩飞出去,剑锋光滑如镜,泛着耀眼的青光。 死神少女三步化两步,转眼间依然站在白衣剑客面前,白衣剑客拔出那柄插在男子腰间的飞刀递给了少女,少女则把刀收了回去。 “和他们费什么话,来一个杀一个!” “以杀止杀可不是好办法,会让大家都杀红眼的。” “那又如何,只要来惹我,来一个杀一个,来两个杀一双!”少女傲然道,青涩的小脸上一股说不出的狠辣。 二人说了几句话,将飞刀全都收回,便回了城中。 若是熊站在这的话,他一定会认出这两个人来。 他们正是逍遥子和燕子! 六十八.截杀计划 熊匆匆忙忙的回了客栈,正巧遇到也刚刚回来的燕子和逍遥子,三人一个看着一个,气氛有些尴尬,最后还是熊开了口。 他说道:“师父,你们这是干什么去了?”熊的眼很尖,一眼就望见了逍遥子身上的那几点血迹,便连忙问道。 逍遥子轻咳一声:“没什么?我看你走错了方向,便自己去找燕子了,路上遇上些麻烦,不过总算都解决了。” 熊疑惑道:“麻烦,什么麻烦?” 逍遥子也没搭理他,径直地跑了上去,像是要换一件衣服,穿着一件带着血的衣服乱跑,的确很容易被人怀疑的。 熊刚要追上去,只觉得后面有一个人抓住他的手,他霍然回头,正好看到燕子。 还不等熊说话,燕子便俯上他的耳朵,小声说道:“有人跟踪我们!” 熊听完一惊,连忙问道:“他们人呢?” 燕子想都没想:“死了,全都死了。” 他们两个站在楼梯上,看到后面来人,燕子紧忙就把还在发呆的熊拉了上去。 而另一间客栈中,有人却在大发雷霆。 --------------- 咚咚咚.... 从远处看,同丰客栈就像是一座被削平的小山一般,富丽堂皇只是它的一个形容词,在浮华装饰的背后,又不显得过于奢侈,屋内和屋外的装饰却是迥乎不同,每间屋子中的东西都有十分长久的历史,看起来格外的清幽,一张张名画和题字,都显示出了这件客栈浓厚的底蕴。 而现在,这些昂贵的装饰品却以一个不可预料的速度减少。 屋中站着一人,满面怒容,手中将可以砸碎的东西全都砸的稀巴烂,不管是价值连城的古董字画,还是放在阳台上的碧玉花盆,总之这一下过去,屋子里早就乱作一团,一点也不像是个人住的地方。 门外站着一人,低头闭目,嘴里不断念叨着些什么?但是始终没有一点声音,只待屋里再没了动静,他才轻轻推开了门,走了进去。 屋里那人见他进来,怒目圆睁,一把过去就要抓住那人的脖子,那人不退反进,他的脖子被紧紧攥住,有些喘不过气来,但从始至终却未出一点声音。 抓他那人见他这副模样,心生不悦,一把将他摔在地上:“我也是个讲道理的人,你要是不给我个说得过去的说法,今天你就走不出这扇门!” 那人听了他的狠话,一样不动如山,他张嘴说道:“你那侄儿一意孤行,我本想派几个人去保护他的,谁料想他怕身边的几个人提前占了那小妞的便宜,便将几个人打发了回来,自己带着几个兄弟便去了。” 那人听完,霍然回头,怒斥道:“你难道就不会阻止他吗!” 被骂的那人毫不示弱,一句话将他顶了回来:“他说他去找**,难道我还有跟着去吗!” “我告诉你银雕,别人怕你我不怕,而且你也没有资格来命令我!”那人狠狠的说道,整理了下衣服,便头也不回的走了出去。 他刚走到门口,便头也不回地说道:“看在我们合作的份上我再帮你一次,那小妞长的很水灵,他们就在悦来客栈,另外我会给你侄子收尸的。” 说完,只留下银雕自己孤零零地站在屋里,嘴里还不停念叨着。 悦来客栈! --------------- 悦来客栈可不是个好玩的地方,这里面随时都有可能发生杀人血案,而显然悦来客栈有着十分强硬的后台,所以说不管在这里发生了什么?这件客栈依旧风生水起。 在悦来客栈,就算你被人砍了一只手,周围的人也只会叫好,没有人会怜悯你,因为怜悯一个人,就会遭到和他一样的下场。 虽然悦来客栈背后有座大靠山,而且遍布各地,但却从没有一个人听说过这件客栈的老板到底是谁,甚至连一点风声都没出现过。 你可以在这里寻仇杀人,但却不能无理找事,否则店里的伙计,算账的掌柜,或者是厨房的伙夫,你不知道会被谁给扔去的的。 所以说,闲的没事别来悦来客栈找事,悦来客栈欢迎客人,但也从不惧怕恶人。 即使是银雕,对那里也是忌惮三分,他自然不敢独闯进去,而且据说悦来客栈身后神秘的大掌柜最近就在这座城里。 敌在暗,我在明,而且根本不知道对手是什么人,银雕就算是在恼火也不会去犯傻闹事。 银雕不缺钱,所以聚集在他身边的亡命之徒,也不在少数。这些人大多是被官府通缉的在逃要犯,或是出卖朋友的卑鄙小人,被各大名门驱逐出门派的弃徒,他们的身心早已经堕落,唯有用的就是手里那把刀,还有不怕死的精神。 只要有钱,没有办不到事的,而恰好,银雕最不差的就是钱。 这次他出来带了十几号人,全都是武林中声名狼藉的小人,但是不可置否的是,他们的武功强于许多人。 “杀人武僧曾空”“血道人石浪”“断刀彭虎” 这三个曾经是都是一方豪强,少林、武当、彭家每一个都是叫得上名来的武林名门望族,然而在他们的追杀令上还能逃得了命的人,武功就算是差,自然也不会差到哪里去。 而三人现在正站在那间已经变得不像样子的屋子里,银雕负手而立,三人恭恭敬敬的站在他的身后,银雕就像是三个人的主子一样,他不说话三个人连动动不动一下。 终于,银雕开口了。 “曾空、石浪、彭虎你们三个都是跟了我时间最长的了,我现在有件棘手的事情要交给你们,不过你们放心,利益总是和危险成正比的。” 他转身将一沓银票拍在仅有的一张桌子上,双眼扫过三人,曾空和彭虎看着银票显然有些心动,但二人却没有敢动手去拿。 因为他们知道,利益总是在最后才允许去拿的。 他沉声说道:“这里是银票三千两,事成之后你们每个人一人一千,这些钱都是你们的,如果你们里面有人没回来,那这些钱就给剩下的人分,我绝不会收走一张。” 他冷着眼,最后警告了一句:“但我不希望你们因为这个发生内斗,如果你们三个人都回来了,我就额外再给你们一人一千两!” 曾空和彭虎都有自己的小算盘,听到这话后,他们仔细算算,觉得这件事可以做,曾空便问道:“头,说吧!有什么摆不平的事。” 银雕十分满意地看着曾空,这个少林武僧虽然看起来笨傻,但却是三个人之中最精明的一个,精钢长棍耍的不比任何一个护院长老差。 银雕说道:“我要你们去杀一个人,这人现在就在悦来客栈。” 三人眉头一皱,看来三个人的情报也很灵通。知道现在的悦来客栈就像只刺猬一样摸不得,但是也仅仅是皱眉罢了。 彭虎邪笑道:“是什么人,胖子还是瘦子,个子高还是个子矮。” 银雕看了他一眼,给了他一个极为满意的答复。 “据说是一个长得很水灵的女人,一把能捏出水来的女人。” 彭虎眼中邪火沸腾,笑道:“那我们要是抓住她的话,能不能先享受享受。” 银雕不屑道:“只要能给我看见她的尸体,就足够了。”银雕的眼神很毒,他看的出即使自己说不行,这彭虎显然也不会放过那人的。 最后,显得最为稳重的血道人开口了:“那人叫什么?什么样子。” 三个人中唯一一个能给银雕造成一些危机感的就是这个沉着冷静的血道人,他本能成为像是木道人那样超群绝伦的人物,但却遭到武当众人的排挤陷害,若不是他的师父长眉道人震慑着武当众人,恐怕石浪连下山都做不到。 毕竟那座山的名字,叫武当。 血道人本来被人称作兰道人,他出走后,武当虽然迫于长眉的威压,但却依旧暗中出手想要杀掉这个威胁,而就在一次必死的杀局里,是银雕救了他,从此他便停留在银雕身边。 从此之后他就改兰道人为血道人,意为双手染满鲜血。 石浪比起逍遥子只强不弱,就算是银雕现在也看不出石浪的真正实力。 银雕转身从身后拿出一幅画像,展开铺在了桌子上,这幅画像一眼就能看出是赶工完成的,画上的水墨还未干,而画上的女人却依旧美丽。 彭虎摸着下巴上那几根扎手的短须笑道:“的确是个水灵的女人,看得我**焚身啊。” 曾空看他笑道:“别在小妞身上吃了亏。” 彭虎狞笑道:“我彭家的五虎断门刀绝不是摆设,我会让他知道一下什么才是男人的。” 血道人看着画中的女人,手中的剑拔出了一半,又突然收回剑鞘中,回头突然说道:“我来对付这个女人!” 此话一出,曾空和彭虎再也笑不出,他们从来没见过能在石浪手下逃得性命的人,他们知道想要染指这个女人已经变得不可能。 彭虎和曾空冷哼一声,也没敢多说话,气氛变得十分尴尬,银雕看了三人一眼说道:“据我所知,他们一共有三个人,两男一女,而且有个人你们应该认得。” 他意味深长的停住,曾空和彭虎齐说道:“是谁!” 看着银雕的嘴型,他缓缓吐出这个名字。 “逍遥子!” 两人眼中闪出一道精光,石浪却问道:“那另一个人是谁?” 银雕不以为然道:“听说是逍遥子新收的徒弟,刚刚在王府前面和程小青打了一架,不过他现在连一件兵器都没有了。” 银雕笑道:“他的黑铁大剑,被程小青用小楼一夜听春雨给砍成了十几节,我觉得他应该是最弱的。” 一提起程小青,银雕就恨得有些咬牙切齿,他明明在刑部的档案上已经是个死人了,可是这程小青却依旧不放过他,像是个猎犬一样,银雕若不是顾忌关二,令狐不行和卜鹰早教砍了他了。 三人很快就分配好了任务。石浪对燕子,曾空和彭虎对逍遥子和熊,逍遥子有能力单挑他们两个人里的任何一个。虽然他们自大但却还有些自知之明。虽然有些不满这安排,但是石浪的拳头最大,二人也不得不老实听着。 而此时,逍遥子三人正好走出了小城,他们正顺着熊的指路在去死亡谷的路上。 片刻后石浪、曾空、彭虎相继走出城..... 六十九.客栈遭遇 危机正从远方徐徐而来,灰色的阴影遍布这个世界的顶端,厚厚的云层,潮湿的空气,还有天上那若有若无的紫色的电弧,都昭示着将有一场大雨,即将席卷而来。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 本来曾空和彭虎还以为要潜入悦来客栈去杀人,那是他们最不愿意面对的一种情况,悦来客栈里的好手可不少,不能因为它是一个客栈就轻视它,否则你会死的很惨。 如今三人出了城,他们就跟着逍遥子三人的步伐,既不敢跟得太近,怕是逍遥子有所察觉,又不敢跑得太远,怕是跟丢了三人。 毕竟他们根本不知道逍遥子此行的目的地到底是何处。 渐渐地,空气中潮湿的水汽越来越重,一滴滴饱满的水珠从天穹滑落,霎时间,大雨倾盆而落,细密的雨线被风吹的歪斜,以一个偏离的角度从空中落下,大雨不多时便浸湿了大地,雨水汇成小溪流,朝着低洼地流去。 曾空、彭虎连忙跑向前,他们两个一头扎进树林中,浓密的树林,一片片树叶抵挡着大多数的雨水,只有极少数的雨滴才能顺着缝隙滑过。 二人的衣物早已被雨水打透,这雨来的快而且十分的大根本没什么时间来及的反应,他们扎进树林的同时,却看到早已在林中呆了许久的血道人石浪。 石浪此时闲庭自若,他坐在一根略粗于大拇指的树枝上,纸条上几滴鲜嫩可口的苍翠,生机盎然,石浪端坐在其上,身上并无一点水渍,像是早就预料到这大雨一般,道这树林中等着二人了。 二人静立在树下,脸色都不十分的好,他们本以为石浪临时有事离去了,却没想到他早就先行一步到这里等着二人,让二人心里染指少女的计划在一次的落空,不过他们也是十分幸运的,单凭二人也只能勉强对付逍遥子,若是再遇上其他人,也就只有被宰的份了。 石浪闭目端坐,在嘈杂的雨中听到急促的脚步声,他缓缓睁开双眼,正好看到跑来的曾空和彭虎,他冷着脸笑道:“红燕的滋味怎么样,应该还不错吧。(.mianhuatang.info无弹窗广告)” 二人还没来得及说话,石浪打量这二人两眼,自言自语道:“还好,腿还没软,还能跑到这里来,说明你们有长进。” 两人现在看着石浪的眼神更阴沉,但也仅仅是这样罢了,如果他们做出什么言语过激的行为的话,他们清楚会是怎样的下场。 已经有三个不开眼的试验过了,三个人的武功均在二人之上,但却不是石浪的一合之地,仅仅一招就被全部抹杀。 所以说曾空和彭虎才会如此的惧怕他。 石浪从树上一跃而起,只是转眼间,没人看得清楚他是怎么下来的,也没人说得出来,只是一眨眼,石浪就已经站在他们面前了,对此他们已经见怪不怪了,在他们心里,石浪是远比银雕还要可怕的人。 幸好,他们并不是敌人。 石浪看着二人,开口说道:“你们两个一会一定要看住逍遥子和他那个废物徒弟,至少要拖住他们一个时辰的时间,如果有必要的话,打晕他们也是可以的,我和小姑娘之间有些事要办,不希望被别人打扰。” 石浪的语气很重,散发中浓浓的寒气,即使被雨水打透那寒冷也不及他的千分之一。 二人连连点头,曾空说道:“那逍遥子的确是有些本事,我们两个和他打应该可以缠住他,但是如果他那个徒弟插进手来,我们就.....” 石浪听得出他的意思,曾空是没有把握和彭虎迎战逍遥子师徒二人的,只是他话还未说完,就被石浪挥手打断。 石浪从腰间掏出一把匕首,匕首的鞘上,雕刻着两条潘纹金龙,两条金龙的嘴里含着同一颗珠子,这颗明珠十分的耀眼,甚至遮过了两条金龙。 二龙戏珠!而这把匕首的名字就如同刀鞘一般。 若是仔细看起来,匕首刀鞘上的花纹有些镂空的痕迹,不仔细看是看不出的,而且上面雕着的也并非是两条龙,而是两条蛟蟒。 双蛇夺珠! 这匕首的刃锋上,有一层朦胧的紫色覆盖着,如在阳光下是一点也看不出的,平凡的事物隐藏在富丽堂皇的装饰下,刀鞘中藏着石浪自己独家配置的杀人毒药,匕首只需轻轻插入,就能沾染其中的毒液,稍微划开伤口,毒液就会顺着流入,不出三日,伤者必亡。 若是没有这把匕首,石浪恐怕也活不到现在,这把匕首上的冤魂绝不下五十人,而且个个都是武林中的好手,强于曾空的更是有一半之众。 石浪淡漠道:“这把匕首名叫双蛇夺珠,本是我的贴身之物,这把匕首上杀得人比逍遥子厉害的也有,若到了不得已之时,就用这把匕首了解了逍遥吧。” 二人心中大喜,连忙拜谢,石浪缓过神去冷哼一声,二人听到也并未有丝毫不正常,只是小心翼翼的将匕首放了起来。 天边的翻云覆雨大有回收之势,雨声渐渐变得细密,但是雨势却渐渐小了起来,石浪也不管二人,眨眼间已飞出十几米,二人对视一眼,连忙跟了上去。虽然费些力,但还是勉强跟上了。 雨已经小了很多,但路却变得很泥泞,这对石浪跟本造不成任何的影响,而曾空和彭虎的速度却下降三成有余,这让他们本就不小的距离,拉得更大了。 再过几瞬,本事十步之遥,现在却连血道人的影子也已经看不到了,二人心中暗叫不好,要是耽误了石浪的事怕是有八条命都不够他杀的。 两个人突然跑得比兔子还快,一转眼的功夫也已经消失不见了。 哪怕是石浪也追了很久,在他们在树林中避雨的时候,逍遥子三人脑袋上却还是顶着个大太阳,他们正在快速的向着死亡谷靠拢,这糟糕的天气可是让人很不舒服,三人莫不想赶快离开。 不过显然石浪的速度更胜一筹,即使是三人之中最强的逍遥子也不敢在石浪面前放出大话。 石浪像是一匹行走在黑夜中的孤狼一般,在阴暗的角落里,没有人能发现他,亦没有人能对付他。 在他的注视下,三人进了一家路上的小客栈,随即石浪也走了进去,客栈里的唯一一个小二赶忙来招呼他,他只是选了一个不起眼的角落坐了下来,小二用身上的抹布把已经有些掉漆的桌子擦得发亮,又挑了一壶茶水。 客栈的面积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一间不大的屋子里摆放着十几张座椅,沿着右侧走到尽头,顺着一节节的楼梯,就可以走到这个客栈的小二层,客栈中很清静,二层几乎没有人,十分的清幽。 石浪打量着这间客栈,他在心中几乎封死了所有可以临时逃走,或是出门的必要通道,对于桌椅的摆放,位置也已经了然于心,如果现在他和逍遥子打起来的话,他有十成的把握能够压制逍遥子,如果逍遥子拼命要逃他也无可奈何。 毕竟他也是了解内幕的人,他也不敢去杀逍遥子。 因为这代价,实在是太大了些,并不是区区几千两银子能够做到的,而且石浪认为自己这条命就算是几万两银子都比不上的。 有命在才能赚钱花,石浪虽然对钱没有太大的概念,但是事事都需要钱,他既不想明抢,也不想欠下银雕太多的人情,便用这种方式赚钱。否则的话他又怎么会和曾空这种小人之辈同流合污。 向他们这种人,越是名门出身的,越不愿意和小人在一起,他们自视甚高,石浪即使是武当弃徒,但除了杀了几个追杀他的人之外,却没做过一点对不起武当的事来。 逍遥子就坐在他这一排的最角落里,石浪和逍遥子只见隔着最少有三丈半的距离,石浪默不作声,但是逍遥子还是有些察觉到了。 紧接着,逍遥子还没怎么想明白,门外忽然闯进两尊大汉,一个是像是少林的头陀,另一个腰里别着把刀,五虎断门刀! 曾空和彭虎终于赶了过来,他们在屋外看见了石浪留下的标记就近忙赶了进来,意外的是,屋里居然十分平静,他们这一冲进来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二人。 二人有些脸上发烫,小儿看着二人的凶样,有些战战兢兢的,他问道:“二位大爷,有什么需要的吗?” 彭虎突然看到角落里的石浪,就要走过去,忽然觉得手臂上传来一阵大力,曾空正拉着他,用微弱的声音对他说:“逍遥子在身后,你想暴露石浪吗!” 曾空说到最后已经有些恨意,石浪现在早就到了这,但他并没有动手,而是等着他们,看得出他想要多玩一会猫捉老鼠的游戏,可是彭虎这个不长眼的家伙,差点葬送了自己的性命,曾空杀了他的心都有。 彭虎脸色一变,马上又恢复正常,曾空的确有些本事,知道事情不多马上转移了注意力。 “给我来两壶好酒,五斤熟牛肉,快点,大爷都快饿死了。”说着,便把二两碎银子拍在桌子上。 小二看着银子眉开眼笑的,再看这头陀就像是见了自己的亲爹一样,连忙就去准备酒肉,屋子中的气氛有些尴尬,却也并没有多奇怪。 逍遥子交代了熊几句,便上了楼。 不一会,酒菜便都已经上好,熊和燕子很快就吃饱了,二人也随着走上楼去,这时候,石浪对这曾空打了个手势,曾空连忙赶了过来。 他小声地说道:“你一会出去,在西边二三里的地方挖两个坑。” 曾空不解道:“挖坑做什么?” 石浪笑道:“不是挖坑,是给他们挖坟!” 曾空一惊,眼珠转了几圈,没有多说些甚么,便走回了彭虎桌前。 他小声地说道:“一会行事都要小心些,我感觉这次我们凶多吉少!” 彭虎嚼着熟牛肉的嘴突然一停,就连去拿桌上的酒的手也停下了,他含糊不清的说道:“你是不是发现了什么。” 曾空点了点头,看着彭虎的目光,他淡淡说道:“总之小心些,有人想杀我们。” 彭虎连想都没想就知道曾空说的是谁了。 但他强忍着惊讶,一口一口的嚼着嘴里的牛肉,这牛肉变的苦涩难嚼,像是胶皮一样,怎么嚼都嚼不烂,根本难以下咽。 牛肉是好的,但他整个人都不好了。 曾空也和他一样。 试问在死前,有几个人能好好的吃完一顿饭? 七十.石浪往事 这一天的天空都不复以往的湛蓝,甚至有些阴冷的黑灰色,远处的积雨云横扫而来,天边以不见了阳光,阴冷潮湿的空气充斥在天空中。[.mianhuatang.info超多好看小说] 曾空和彭虎艰难的吃完了饭,却是开了间房间早早睡去了,在他们看来,石浪的玩心很重,至少今天晚上他不会行动。 事实的确如他们所料,石浪是一个沉默且阴狠的人,他从不去原谅任何一个辜负过他的人,哪怕这个人是他的至亲。 但他还是个人,只要是个人就会有弱点。 他的弱点,就是他的师父,无论是在任何时候他都生不起和师父抗衡的念头,甚至一丝邪念也没有,长眉在他的眼里不仅是师傅,而是一个比父亲还重要的人。 石浪从小没了父母双亲,作为一个孤儿,从小就沦为一个乞丐,这才造就了他之后为何会如此努力的原因。 他绝不想再回到当初那种一只野狗一般的生活,每天吃着别人丢弃的饭食,不是野狗,却连畜生也不如,所以他一定要证明自己的价值,一定要站在这个世界的最顶峰来俯视众人。 正是从小的这种变态遭遇造就了他的扭曲思想,一定要站在最高处,才不会被人鄙视,才会有价值。 说实话,其实他的这种潜力本应该是一辈子都不会被发现的,但是无巧不成书,机会摆在面前的时候,只看你会不会伸出手。 石浪遇到了长眉,这个十分倒霉的中年人也如他一般,或者说他们两个不愧为师徒,遭遇都是一般的痛苦,只可惜,石浪不是长眉,没有一个像大耳一样可以为自己出生入死的朋友。 石浪在初入武当之时遭到的屈辱,和长眉因为收留他所遭到的侮辱,他都没有忘记,非但没忘记,而且一点都没忘。 这种事是一辈子都忘不掉的。 紧接着,长眉和石浪在剑道之上都展现出了无与伦比的恐怖天赋,也许正是因为有了这种遭遇才让他们如奋发,石浪甚至已经记不得自己在那时还做过什么其他的事,每天都是一样,手里拿着剑,一剑又一剑。 长眉的武功很快就已经达到了登峰造极的地步,同辈人之中几乎是打遍天下无敌手,而石浪也没有让长眉失望,他虽然不如长眉一般,但是勤能补拙,很快师徒二人的名声,传遍了江湖。 转眼的功夫,小十年已经过去了,长眉的脸上有了些沟壑,一道道皱纹如同最锋利的刀雕刻而成,但依旧不变的是长眉那会心的笑,那笑不是因为别人,就是因为石浪的进步。 从此石浪更加的勤奋,只是为了对得起师傅的期待,剑法的登峰造极给他带了巨大喜悦的同时也给了他无边的寂寞,这寂寞像是蚕食着他生活的一切,他最后竟然发现偌大一个武当,除了师父竟无一个人可以和他说一句真心话。 巨大的悲伤冲淡了成功的喜悦,从此长眉再也难以看到少年刚毅脸上会心的笑了,而一次失败又像是一柄大锤打在他的身上,让他在无心练剑。 那时江湖中有一人名声大震,他同样是一位剑客,年龄也与石浪相仿,石浪无法容忍有人盖过自己的光辉,于是向柳惊风发起了挑战。 也就是那一次,他交下了一个朋友,一个他恨了一辈子的朋友,也是唯一的一个朋友,还有一个意外的收获,就是他认识了逍遥子。 逍遥子只有一个,那时的逍遥子和现在客栈里的逍遥子本就是一人。 石浪对逍遥子这人没有多大好感,逍遥子是一个杀手,石浪认为他侮辱了剑这种武器,一怒之下,逍遥子对石浪发起了挑战。 花花公子似的逍遥子在正面决斗里那里是石浪的对手,石浪仅仅十五招就大败逍遥子于剑下。 而那次也让他认识到了自己缺的是什么?空洞的虚无吞噬着他,而源头又在哪里。 柳惊风的身边有一个很漂亮的女人,那女人很爱笑,不管是对谁她的笑总是让你如沐春风,而也就是这样不知为何他心中的寂寞竟渐渐消退。 后来,石浪也爱上了一个女人,女人的名字很好听,石兰,他们两个的关系如漆如胶,他才终于理解了柳惊风为什么会如此的幸福,这和剑法高超没有任何关系,和地位高低也没有一丝关系,这仅仅是因为爱。 但好景不长,武当山上不仅有英雄,但败类也绝不在少数。 这时候的长眉已经成为了武当山上最有权势的五大长老之一,地位牢靠如山,他能做到如今的地位靠的仅仅是自己手上的一把剑,这把剑下不知死了多少武当的仇敌,血已经能够染遍山河。 石兰死了,死的很惨,死前她遭受了非人的虐待,石浪看着她的遗体,她身上那一块块黑紫的淤青,石浪眼中的泪根本控制不住,便如潮水一般流下。 曾经的长眉痛恨自己的弱小,没有力量,现在的他权势、地位、实力都已不需要在害怕任何人,而长眉的作风也很果断。严惩凶手! 犯下这件事的人正是武当五大长老之一的儿子,但是长眉丝毫不买他的帐,就在那次大会上,长眉甚至动了剑差点没杀上去。 那个长老也是被吓得战战兢兢的,他可没有长眉那么厉害,但长眉却不能明着下手,他连夜通知了大耳,二人一拍即合,就在大耳到了武当山上的那天晚上,那位长老全家满门皆死! 长眉放火烧了那人家的宅子,上了武当大殿,面对众人的质疑,长眉直言不讳,但在场诸人却没一个人敢说要惩罚他这种说法,毕竟这件事他是受害方,最后其余的三位长老剥夺了他武当长老的称号,此事也就不了了之了。 长眉用自己绝对的实力和铁血手腕捍卫了自己的尊严,但这又如何呢?死者已逝,无论再做什么也是无济于事,看着石浪那空洞的眼神,长眉心如刀绞,他知道一旦石浪回过神来,他恐怕十有**会发疯。 于是,因为这件事,长眉编制了一个谎言,一个善意的谎言,这个方法的可行度却是连大耳都不敢苟同,因为可信度实在太低了。 而此时的石浪只是缺少一个活下去的理由罢了。爱人已死,他已无心苟活。长眉不知从何处找来千年玄冰,将石兰封进千年玄冰之中,并告诉石浪,这世上有一枚丹药,只要是五脏未腐,就能救活死人。 而这也就是支撑着石浪活到了现在的精神支柱,之后的石浪一点一点的明白了师父的良苦用心,而且也否定了那个不切实际的复活死人的说法。 毕竟还能看到她已经是一种莫大的满足了。 后来他又被人诬陷,逐出了武当。 潮湿的空气夹杂的水花,雨一滴一滴的从房檐打下,干涸的地面瞬间被雨水打湿,一道雨帘正悬浮于天地之间,零零散散的,一眼望上天去似乎望不到尽头,天的尽头是一片灰蒙蒙的乌云。 灰色是不吉利的。 石浪第一次在荒野中遇到长眉,天是灰蒙蒙的。长眉屠门武当长老,天也是灰蒙蒙的,他离开武当的那一天,天是灰蒙蒙的。而现在,天也是灰蒙蒙的。 老天似乎什么时候都不会合人心意,看着屋外的大雨,石浪有些出神,一种苦涩的感觉从心底慢慢地萌发而出,整个人似乎都被一种无名的悲伤所笼罩,可惜这一切,并没有人会同情。 石浪坐在角落里,那里有一扇木窗可以看到屋外的雨。 熊坐在楼上的窗边,那里也有一扇木床,同样可以看到屋外的雨,不过这扇窗子显然要比楼下的窗子光滑些。 熊看着雨,默默地说不出一句话,雨水打在窗子上,渐渐模糊了视线,空中时常有雷电闪过,一瞬就把熊从回忆中拉了回来。 不知何时燕子已经站在了熊的身后,她小心翼翼的,怕是打扰到熊,熊透过窗子上的光影模糊的看到她的身影,他没有回头,却苦笑道:“你不去休息吗?” 燕子反常的摇了摇头,说道:“睡不下。” 熊听了自嘲笑笑:“我也一样呢?不然谁会在这时候点着灯看雨呢。”他的语气像是在陈述,根本没有要回答的必要。 熊不再说话,燕子过了会却问道:“你是不是在想什么?” 熊满脸苦涩的点点头。 燕子说道:“要我说,你在烦什么?告诉我我来帮你分析下。” 透过窗子上模糊的光影,燕子可以看到熊那已经扭曲的笑,是那么痛苦,沉重,不堪一击。 他招呼燕子坐下,转过身来,背靠着雨窗,说道:“我来给你讲一个故事吧。” 燕子的双眼满是期待,兴奋道:“你讲吧!我不会打断你的。” 熊像是若有所思的,燕子就快忍不住打断她的时候,他才悠悠然的开了口。 “从前有两个人,一男一女,他们两个是两个奴隶,而山上有一座叫做九道山庄的地方....” “后来他们跑了出来,差点死在一个叫做死亡谷的地方,遇到了一个奇怪的老头,老头救了他们.....” “男人又被抓了回去经过一番折磨后,被卖给王员外,没多久一个白衣大侠,杀了王员外家全家,救了这个人。” 熊像是一个旁观者一般乐不彼此的讲述着自己的曾经,而燕子就是一个兴趣十足的听客,一会惊喜一会惊讶,时而高兴,时而悲伤。 “最后,那个男人就坐在这里给一只小燕子讲故事。”熊淡然的结束了这个故事,但这个故事却绝不会就此而结束,它会顺着这个终点,继续往下走,越来越精彩。 案子盯着熊,足足看了一盏茶的时间,然后才不满道:“哥你骗人,你根本就不像是那个男人。” 熊只好笑笑,端起已经凉透的茶杯一饮而尽,说道:“人总是会变的。” 燕子看了他两眼,说道:“那你故事里的那个岚姐姐呢?”燕子歪着脑袋问道,看得出她对这个问题十分期待。 说到这,熊才真正的会心笑了起来。 “我们这不正去找她吗。” 七十一.雨后一日 雨就像一条不曾断流的大江一般,连绵不绝的,足足下了一夜,知道东方泛起一抹鱼肚白,乳白色的曙光透过窗打进屋里,雨才堪堪停下。 空气中满是清凉爽快的风,丝丝凉风打在脸上顿时让人清醒了许多,一阵阵香气从泥土中飞出,残花落瓣落在地上,清风拂过,热茶也已凉透。 逍遥子一大早就已经起来,现在他正坐在躺椅上,身子的侧边放着一壶凉透的茶,凉风袭来,不禁让逍遥子微微眯起了眼。 起得早的并不止逍遥子一个人,石浪起的也很早,不过他一起来就看到逍遥子已经坐在院子中了。 他也不客气,大步流星的走了过去,一把拿过逍遥子手中的茶壶,痛饮了两口,像是喝酒一般,十分痛快。 逍遥子脸色微变,刚要说些什么?只见石浪开口一句话就堵住了他的嘴。 “失败者没有借口拒绝我。”他笑着,咧着嘴,但是逍遥子却一点也感觉不到笑意,反而却感觉越来越冷了。 他冷哼一声,说道:“你就不怕我在里面下了毒!” 石浪听到这话,更是笑开了,眯着两只眼:“我不认为你会这么做。” 逍遥子侧脸一转:“你不是我。” 石浪也学着他,若有所思的说道:“你也不是我。” 逍遥子站起身来,也不再发作,淡淡道:“那你死定了!”说完他便回头径直走了回去,而在进门的前的一刹那,石浪喊住了他。 逍遥子霍然回头,像是等着他一样,石浪脸上满是笑意,逍遥子厌恶的看了他一眼,石浪便开口说道:“你刚才那句话是什么意思。” 逍遥子听了,回答道:“就是字面上的意思。” 石浪笑得更浓了,逍遥子根本看不出他在想什么:“我还是不明白。” 逍遥子冷冷道:“我明白,我也知道你是来干什么的。” 石浪脸色突然一变,片刻间便恢复如初,他饶有兴趣地问道:“说说看?” 逍遥子好像是另有所指一般,说道:“你最好不要动那两个孩子,否则你会后悔一辈子的。” 石浪的脸色变得十分难看,他终于也冷了下来:“还没人让我后悔过!” 逍遥子低头沉思道:“有的。” 他转身便走了进去,身形突然停下,随即悠悠然道:“如果你要忤逆你师父的话大可以试试。”说完,也不管咬牙切齿的石浪,便回到了楼上。 石浪猛地动了起来,他的手却如同棉花般轻柔,轻轻抚着逍遥刚刚离开的躺椅上,躺椅上还带着些许逍遥子的体温,紧接着石浪手掌化形,如同鹰爪,一把抓散了那张椅子。 他冷冷说道:“有胆偷听,没胆出来吗!” 话音刚落,院子房间后的通道里走出两个人影,前面一人正是头陀打扮。 石浪嘴里有胆偷听的人,想必就是这两个。 石浪有些恼怒,愤然道:“你们胆子不小,敢监视我!” 彭虎连忙摆手道:“不不不,石浪。就算再借给我们三个胆子我们也不敢监视你啊!我们只是,只是.....” 石浪强压心中怒火,问道:“只是什么!” 曾空却抢先一步答道:“奉命行事。”他说话的声音不大不小,也算不上是冒犯,石浪心中的火也无形中消退了半分。 石浪的目光扫过二人,冷冷道:“这是个不错的理由,但我不希望听到第二遍,否则,你们知道会怎么样的!”话说的最后杀机暴露,寒气蔓延在庭院中,二人如同堕入寒冷的冰窖。 石浪才走,彭虎喘了口粗气,满头大汗才滑落下来:“和这个怪物在一起,我简直一瞬间都不想,就算有人给我一千两银子也不干。”看他眼中的恐惧,石浪确实深深地烙印在了他的心中。 曾空反而诡笑道:“你难道看不出我们有很大的机会利用他么?”说着他看着彭虎,而彭虎的眼中只有恐惧。 曾空在心中暗叫一声:“我怎么会有这么一个猪头伙伴,什么懂不懂的家伙,最好利用。” 彭虎则是一脸吃惊色的看着他,手指指着曾空颤颤巍巍的,连话都已经说不清楚。 “你,你想利用那家伙,你、你就不怕他一口吞了你!”彭虎越来越激动最后都像是喊了起来。 曾空见势不好连忙捂住彭虎的嘴,恶骂道:“你想死别拉着我,我可不想死!”说着,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彭虎的气息才渐渐平复下来。 看着曾空,彭虎捋了捋气说道:“你在玩火!” 曾空反问道:“你想死?” 彭虎连忙摇摇头,大声说道:“我活得不耐烦啊!谁会想死!” 曾空阴阴一笑:“不想死就照我说的做。” 彭虎有些惊讶的看了他一眼,才冷笑道:“你不是想要杀了我好吞那银票吧。” 曾空有些变了脸色,怒斥道:“区区三千两银子我会在乎这点吗!” 彭虎却冷笑起来:“你自然是不缺,但你却是个守财奴,钱再多也不会是累赘,你贪财,否则怎么会杀了如此多的山西富商。” 曾空一愣,彭虎又接着说道:“不仅如此而且那些钱一分都没有落到你手里吧。” 曾空苦着脸点了点头,怒道:“少林的那帮家伙比强盗还要凶狠,直接就把钱全都抢走了,我背了黑锅却没拿到一分钱!” 彭虎哈哈一笑:“要我说你身上连三百两都没有了吧。” 曾空苦涩道:“还剩两百两。” 彭虎低声说道:“石浪绝对不差钱,他带在身上的银票少说也有五千两!” 彭虎的声音像是地狱里魔鬼的呢喃,曾空有些心神失守。自己会背上这黑锅为的不就是多弄些钱吗?可是现在却是名财两空,想到这他的双眼不禁红了起来。 彭虎在身边像是嘲讽一般的笑:“只要我们回去说石浪已经死了,那他身上的这些银子就全是我们的,他的家底绝不比一些富商薄,只要我们能拿到这些钱还愁下半辈子吗?” 曾空疑虑起来:“恐怕我们两个也不够石浪打的。” 彭虎隐秘的笑了起来,他看着天空,突然回头小声道:“加上逍遥子呢?” 曾空还真的若有所思的想了起来,而彭虎却是看了他两眼就走了出去,他根本没发现本来是他控制着局面,现在的他却被彭虎反打了一遭。 彭虎站在一个水洼前,看着自己脸上的那道伤疤,根根短须像针一般扎手,他负手而立笑着离去。 彭虎绝不是一个莽汉,他可是彭三刀的弟弟。 --------------- 对有些人来说,阴天和晴天,黑夜与白天是没有太大的差距的,生活在黑夜中的人反而愿意多在阴冷的角落里,它们像是一条条蛆虫,被人们遗忘在角落里,而正因为它们被人们所不知,所以才有他们独特的价值。 杀手这一行里的天生就是行走在黑夜中的死亡使者,他们行走在阴间与阳间的交界处,手中的刀就是他们的勾魂镰刀。 可是杀手这一行里,注定就是不能让人们所知道的,杀手是生活在角落里的,正因为如此,作为一个杀手荆轲是决不合格的,有名的杀手都是不合格的。 名杀手难杀人,这是行里不变的铁律,这也是为何逍遥子只在江湖杀手榜第十位的原因。 阴冷的气息漂浮在空气中的时候,刺骨的寒风并不能遮掩凛然的杀机,反而更加的凸显出来,同行相遇,自然是要分个高下。 这天一早,天大晴,路还有些湿滑。逍遥子遂决定在这里多呆上一天,等路好走了在离开,可是这一天里接连来了三个奇怪的人。 结果这三个人都在一次外出后没有回来,最晚的一个在晚饭的时候才出去,而逍遥子是在晚饭后回来的。 放手杀人是逍遥子的本性。虽然他的身上没有一丝的血迹,可是不知怎么的所有的人都是绕着他走,也就只有石浪不避讳他。 “死了三个废物就让你控制不住了吗?真和当年一般差劲!” 逍遥子至今还在回想着这句话,这话是在他上楼时候站在他身旁的石浪说的,不过他说的没有错,逍遥子隐约感觉自己已经有些控制不住自己的杀气了。 而今晚注定是个不平静的夜。 半掩的房门已经悄悄打开,从屋中走出两个全身黑衣装扮的人,可是不知道杀手规矩的二人穿着这身衣服确实更加晃眼。 他们拿捏着脚步,一点点的靠近着一间屋子。 逍遥子已经从床上坐了起来,嘴角上点缀着一抹微笑,那笑容有些阴冷,若是二人看到一定会被惊退。 逍遥子没有动,因为他们的目标并不是逍遥子。 缓缓移动着,逍遥子仿佛能看见他们似的,二人满头大汗,汗水已经打透了他们二人的衣物,但他们还在靠近那扇门。 那扇门里住着的正是熊和燕子! 七十二.曾空惨死 两个笨拙不堪的身影在过道里潜行着,过道本身就不宽,两个人的身形又比平常人足足大上一圈,但凡有个人出来,两个人连藏的地方都没有。(.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 不过所幸屋门都紧紧闭合着,里面也没有嘈杂的声音,更没有人要出来的痕迹,已经到了子夜,人们大都睡了。唯有像是孤独的老人们才会睡不着。 二人却不知自己的行为就像是两只跳梁小丑一般可笑,逍遥子并不用眼睛看,只用双耳听就大概能够了解是怎么回事了,多年在生死线上磨练才练出了这样一双耳朵。 逍遥子的手抚着剑锋,森严的寒气在忽明忽暗的油灯下显得格外明亮,他的手白皙柔软,怕是轻轻一下就会被剑锋划破,可他好像并没有想过。 二人渐渐爬向了那扇门,随着他们笨拙的爬行,他们距离这门只有不到一只手臂的距离了,而此时他们能清晰的听到屋里的说话声。 而就在这间屋子里,熊和燕子都还未睡,二人虽然有些困乏但却一点也不累,这一天里除了在客栈中吃,就是在房间里睡,一天晃眼就已经过去了。 屋子里虽然点着灯,油灯忽明忽暗像是被风拂过,二人坐在房屋的两个角落中,相视而坐,嘴里还说着话。 燕子有些皱眉,朝着熊喊道:“哥,屋外有些碍眼的臭虫呢。” 熊听见,只是麻木的点了点头,随即睁开眼,有些清醒了,才说道:“燕子你刚才说什么来着?” 燕子有些生气:“哥!”这话的语气又像是撒娇,又像是抱怨,只要一听燕子是这语气熊的脑袋马上就大了起来。 每一个成功的哥哥背后总有一个刁蛮的妹妹,对于这句话,熊深有感触。 熊连忙摆摆手,苦笑道:“你到底说什么了啊。” 燕子小手托着下巴小嘴嘟着,不满道:“我是说外面有两只臭虫!” 熊听完答道:“哦,还有其他的么?” 燕子气愤道:“你快给我出去拍死他们!” 熊看着燕子笑笑道:“为什么?人家愿意在哪里呆着是他们的自由,更何况外面本来就不是我们的地方,我可是一个很讲道理的人呢?只要他们不进来,我就当什么都没发生过。” 燕子听她说话很生气,就背过身去不再理会他。熊只能无奈的苦笑一声,拿起身边那把柳叶弯刀。 刀光泛着清光,这光芒竟比油灯的灯光更甚,不过凄凄惨惨的青光让人看了很不舒服,而且很冷。 二人说话的声音很大,而这客栈的隔音显然不怎么样,两个黑衣人听了不禁吓出一身冷汗来,前面那人扶在门把上,颤颤巍巍的,一不小心竟然推开少许。 屋中正闭目端坐的熊毫无征兆的睁开眼,他睁开眼第一眼看到的就是坐在另一边饶有兴趣看着他的燕子。 燕子的眼神似乎是在说:“来吧!人家都打到家门口来了,你没有理由不教训他们一顿。” 看着燕子,熊苦涩的一笑,提起手中的柳叶刀,大步向着门口走去,门已经开了一丝缝隙,昏暗的光从外面照射进来。 别看熊走得很慢,如果你真的认为他很慢那就是你的错了,他走到了门前只用了一瞬间! 门被霍然打开,并没有预想中的刀光剑影,甚至连一丝呼吸的声音都听不到,空荡荡的过道中,尽头的窗子在狂风中摇摆,一股股刺骨的寒风吹拂着,熊没看到预料中的情况,顺着过道走了过去,信手关上了窗子。 他走回去的同时,口中还自语道:“难不得这么冷,原来是窗户开了。”自言自语中他便回到了屋里,关上了门。 燕子看看他,看看他的刀,便不满道:“你们没有拍死他们?” 熊苦笑一声,说道:“我倒是想拍,可是我不知道去哪里拍啊。” 燕子诡异的盯着他,突然燕子脸色一变,嘴里就要大喊出声,可是熊早已动作了起来,他能感觉得到身后像是有一把刀顶着他一般,异常的难受。 熊连忙向前一闪,只见身后的门上他原本站着的地方,特别是胸口处显然被特殊照顾了,门上有六个破口,全都是被剑一类的锐器划破。 熊不由得喘着粗气,心中还惊魂未定,忽觉身后气流耸动,还未转身,便知道有危险,向右边一个侧身,只听破风声传来,一把飞刀如同闪电般飞过他的身边,随即毫无阻碍的没入木门之中,没有发出一丝声响。(.mianhuatang.info无弹窗广告) 熊瘫软的坐在地上,手中的弯刀却无时无刻不紧握着,又听到过道中嘈杂的脚步声,熊一下站了起来,狂奔过去,飞来一刀劈断了木门。 熊的眼中闪烁着惊人的红光,他显然不是冲着门去的,而是门后的人,这一刀之威不可谓不大,径直砍下,木门爆裂开漫天化作了无数的碎屑,而柳叶弯刀劈如门的时候好像毫无障碍,径直飞了出去,目标正是门外人。 门外那人一声闷哼,紧接着倒在地上,熊看着眼前躺在地上的逍遥子,顿时心中一惊,逍遥子的嘴角正流下一道鲜血,显然是被刀伤到了。 他挣扎着坐了起来,胸部剧烈的起伏,一道道浊气从胸口排了出去,脸色有些潮红,那是胸口中的积血上涌。 熊一愣,紧接着扑通的一声跪在地上,然而眼中慌乱无神证明了他心中的焦虑,他怎么也没想到屋外那人竟然是逍遥子。 逍遥好像已经站不起来了,剑扶着地,一手倚在墙上,正盯着熊,熊十分的尴尬,开口问道:“师父,这么晚了您在这干嘛?” 逍遥子冷哼一声,这一下显然牵连到他的伤口,脸色骤变,却没有痛呼出声,只是冷冷说道:“我听到这面有动静,自然出来看看,没想到刚出来一把弯刀就飞了出来,而且力道还不小!” 熊听得出他心中的怒意,却也不好说什么?逍遥子微微咳嗽两声,燕子也惊跑出来,看着地上的逍遥子有些不知所措。 她脸色变换,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只能结结巴巴的说道:“叔叔,地上怪凉的,您还是回屋歇着去吧。” 逍遥子只能冷哼一声,熊连忙架起逍遥子,送进了屋子里,随即关上门又走了出来,先是等了燕子一眼,燕子无奈的吐吐舌头,还不及她反应,便被熊一把大力拉了进屋,关上了仅剩余不到一小半的门。 燕子坐在屋中,不知道该说些什么?熊闭着双眼卧在房间的一侧,床很柔软,熊也感觉很舒服,他的脸冲着屋顶,什么都看不到。 就这样不知道过了多久,直到天边有些星光暗淡,乌云重新笼上天际,像是又要下上一场雨,忽然夜里狂起一阵风,风声很大甚至盖过了房间中的任何一种声音,但风中夹杂着一声不甘的怒吼,又像是叫骂,还像是绝望前的诅咒,总之很凄惨,熊一下子被惊了起来。 他连忙走到窗前,打开抵挡着狂风的窗子,风一下子灌满整间屋子,远方已有雷霆怒吼,随即而来斑点一般的雨滴,扬扬洒洒的飘了下来。 客栈的正门口已被关上,熊从屋子里的窗子往下探头看,正好能看到一个人静静地躺在地上,他的脸深深埋在地里,血浆迸出,脑袋像是碎成了几部分,如果此时能看到他的脸,一定是件恐怖的事。 熊几乎一眼就认出来这个人就是和那个腰中别着奇怪的刀的大汉一起的头陀。虽然看不见他的脸,但是他的装扮很特殊,几乎见过就不会忘记,即使忘记再见到也一样会认得出。 同时探出屋子的还有两个人,石浪和逍遥子,而二人的表情却是截然不同,石浪是有些笑意,而逍遥子冷着脸连看都不去看石浪一眼。 风太大了,雨点也渐渐变得密密麻麻的,即使是练得小成僵尸功熊此时也觉得有些疼痛,熊看着眼前那一大片乌黑的雨云,再也不犹豫,连忙关上了窗子。 夜,就是在狂风暴雨中度过的。客栈在雨夜中如同一直风雨飘摇的小舟。虽然几经波折但始终屹立不倒。 而当早晨有人起来的时候,才发现了曾空的尸体正陈横在客栈外,他的脑壳早已经碎裂,大雨冲刷后几乎没了个人形,但是人们还是勉强的认出了他。 头陀,小二说这就是那个吃肉的头陀。 彭虎也随即赶了过来,这大汉的眼中竟依稀可见一道泪光,他抱起曾空的残躯一步步走向石浪吩咐曾空挖坑的地方。 曾空只挖了一个坑,一个和两个人大小差不多的坑,雨水把泥土冲了进去,坑变得已经不深,只有两尺有余,彭虎抛下他的尸体,就像是昨天将他从楼上扔下来时一样,眼中的光芒更盛。 过了大约盏茶时候,彭虎才堪堪走了回来,他身上满是泥土和芬芳的香气,找了张空位便坐下,要了几壶好酒要去祭奠头陀。 小二给了他两壶酒,彭虎则扔给他块碎银子,小二看了很高兴,他们想到这大汉和头陀出手都是一般的大方。 彭虎走后,客栈下面的一层不禁叽叽喳喳的说了起来,头陀的死不仅成了人们嘴中的谈资,不一会的时间附近的一个村子里家家户户都知道了这件事。 逍遥子正坐在角落里,后边正是楼梯,石浪踏着节奏一步步走了下来,他下到最后一层,正听见逍遥子小声说道:“我知道头陀是你弄死的。” 石浪先是一楞,莞尔笑道:“那又怎么样。” 逍遥子抿了口茶,放下茶杯:“我劝你不要惹是生非,否则我不会轻饶你的。” 石浪一屁股坐下,逍遥子挪了挪,最终还是坐下了。 石浪笑道:“是不是想说让我离那两个孩子远点?” 逍遥子冷着脸说道:“你最好这么做!” 石浪笑得更开心了:“我可以不杀你,也可以不杀那个小子,但是那个女孩我要定了!”他笑着,语气却是说不出的坚定。 逍遥子忽的叹了口气:“你要是知道女孩的身份,你就不会这么想了。” 石浪没有说什么淡然道:“你不妨说说。” 逍遥子自顾自的说道:“她是诸葛太平的徒弟,诸葛太平不会饶了你。” 石浪笑道:“诸葛太平没几天活头了,我用不着怕他。” 逍遥子接着说道:“他是金玉候的外孙女,你若杀了他,非但金碎心不放过你,六扇门也会追死你。” 石浪笑道:“这个倒是有点麻烦,不过还不能说服我,还有吗?” 逍遥子点了点头,说道:“你若是想要杀她,一会不要着急,自然就会知道了。” 随即逍遥子拂袖离去,桌上还有一壶酒,石浪不禁倒了一杯,放在嘴边才发现这只是白水,不过他也干杯喝了下去,手里摇晃着酒杯,心里不禁想到。 “逍遥子到底想干什么?” 七十三.伺机而动 正在石浪举杯不定的时候,此时的彭虎正坐在曾空那草草填好的墓前,两个酒壶早已经见了底,被扔在坟地的附近,而彭虎则蹲在那看着。[.mianhuatang.info超多好看小说] 四边无人,清风拂过,四边寂寥无声,彭虎眼中尽是满足,他先是看着曾空的坟墓,又叹气道:“曾空,我好歹也和你兄弟一场,但我这么做也是迫不得已,如果你不死,死的就会是我们俩,放心吧!我会给你报仇的。” 说着说着,彭虎像是有些神志不清:“哎,我真不知道石浪是怎么想的,任务还没得手自己先杀气自己人来了,这样的话我一个人可怎么挡得住逍遥子和那小子,这不是给我找事么。” “你说我是应该帮逍遥子还是该帮石浪,或是我自己逃走?” “我彭虎又能去哪呢?我三哥恨我入骨,彭家我是回不去了,天下虽大却无我容身之处,所有的人都只是想利用我,所有人都一样,银雕也一样。” “还记得我见到银雕的时候,我是被人追杀着,不过好像每一个遇到银雕的人都这么说,这是不是一个骗局呢?或者说那些来杀我们的人就是银雕安排的?这也有可能吧!反正在哪里我们都是亡命之徒,被谁利用都一样不是么?” “其实我两年前就见到过逍遥子了,就是在刚才那座小城里,两年前他就去过一起,不过那时候他住的是同丰,银雕的金针的确很历害,还有他身后那只大雕,那雕是吃生肉啊!我就怕被他吃了。” “最近我才发现银雕的深不可测,他身后应该有一个极大的势力,他是这个组织里一个不小的人,总之我感觉是,我们这辈子也赶不上他们,我们天生就是被人杀被人卖的命,哎。” “总之说那么多也没用,办不好这件事现在就得死,帮逍遥子成功了倒也好,要是失败了可就惨咯,我可不想招惹石浪那个杀神,还是老老实实的吧!这是我最后一次看你了,下一次怕就是在阎王爷那见了,我们做了那么多坏事,是不是要下十八层地狱啊。” “总之你安心吧!我会照顾好你儿子的,你是为了我才死的。虽然你不愿意,但是我还会记住你的。” 说完彭虎站起身来,拍打掉身上的泥土,走回客栈去,过了一会,草丛边上忽然抖动起来,紧接着一个人影走了出来。 如果彭虎还坐在那一定会吃上一惊,他也会后悔自己的话,他本是一个嘴巴很严的人只是因为和尚的死触景生情,又多喝了两口,才会变得这么口不择言。 这人正是熊,他站在那不知在想些什么?脑袋很乱,这就是他现在唯一的想法,他不知道是不是应该去告诉逍遥子。 但他同时也在害怕这段话的真伪,熊权衡利弊之下还是决定告诉逍遥子,毕竟事关重大,一切还是要逍遥子来拿主意。 熊连忙跑了回去,也不怕让彭虎看到,毕竟彭虎就算再猖狂也不敢正大光明的在这里杀人。 他跑进了客栈中,顿时人们都看着他,整个客栈停了一下,随即又说闹起来,熊向楼梯上走过去,看到一个人正饶有兴趣的打量着他。 那人挥手挡住他的去路,熊十分惊讶的看了他一眼,那人微笑着说道:“小伙子,不介意和我坐下聊一会吧。” 熊虽然对这人没什么恶意,而且还有些好感,但是他现在事情紧急哪里有功夫在这里耽误,他说道:“等等我上去一趟再和您说。” 说着他就要冲上去,谁知从身上忽然传来一股大力,那力道之大完全不亚于熊自己,熊心里一惊知道遇上了个棘手的人,恐怕不满足他的要求,自己是上不去了。 他回头望去,只见那人的手正抓着他。虽然看起来好像还没用上全力但是那力量熊却是真真切切的体会到了。 熊的行为虽然有些粗鲁莽撞,但那人却没有一点恼火,一脸的微笑,但是手里传来的大力却告诉熊,这个人可不是看上去那么好说话。 石浪说道:“你师父就在上面,他跑不了,你又何必着急呢。” 熊惊讶道:“你认识我师父!” 石浪却不以为然,泰然自若道:“认识你师父很难么?” 熊有些结结巴巴的说道:“那倒不是,只是没见过几个认识我师父的。” 石浪忽然叹了口气:“认识你师父的人太多了,多到没人数的过来,只不过你师父不认识几个,所以你才会这样认为。” 熊问答:“那您,又是怎么认识我师父的呢?” 石浪回想道:“那是二十年前的事了,那时候....”突然石浪一回神歉然道:“我知道现在的年轻人都不爱听故事了,算了不提也罢。” 熊说道:“我和他们不一样。” 石浪却中肯的答道:“也差不多。” 熊看着石浪,石浪知道免不过去,简略的说道:“其实,我们就是打了一架,然后就认识了。” 紧接着他补充道:“是我找柳惊风打了一场,然后逍遥子不服,我就把他打趴下了,然后他就记得我了。” 石浪说的虽然轻松,但是他也可以想象能和柳惊风交手的人无疑都是一方巨擎,不说内力深厚无比,也要武功功参造化,非至臻化境绝不能敌。 这个时候熊已经不能把他看成一个平常人了,这个陌生人不仅有着强大的力量,至臻化境的武功,而且还有不明确的目的。 他会不会就是彭虎口中的杀神石浪?熊虽然不确定但是能感觉得出十有**这个人就是石浪,但却并不像是个杀神。 二人正看着,忽然身后传来一声怒吼,连看都不用看熊就知道身后这人一定是逍遥子。 果不其然,熊一回头就看到了愤怒的逍遥子,逍遥子正盯着石浪眼中满是怒火,他怎么也没想到他就在这,石浪也敢动他的人。 熊回头迎了上去,逍遥子看着他也是骂道:“刚才收拾东西的时候看不到你,现在可倒好和别人在外面说话,是不是不把你师傅我放在眼里!” 熊上前解释道:“这个人,说是师傅你的朋友,要和我聊两句我推脱不开,所以就....” 话音未落,熊还没说完石浪站起身霍然回头,双眼露出咪咪的笑意,说道:“逍遥,好久不见啊。” 只见逍遥子面色一冷,冷冷说道:“我不认识这个人,我们走!” 熊显然还想说些什么?结果被逍遥子瞪了一眼,在也说不出来了,听到逍遥子的话,石浪的语气也渐渐冷了下来。 “逍遥,你难道这一路上都不想好过吗?”石浪玩味的问道。 “谅你不敢!”逍遥子十分强势,分毫不让。 石浪忽的叹了口气,怅然若失:“如果是柳惊风在这,一定会理解我的,而你不知道我这些年是怎么过的,也不知道我做过什么。” 逍遥子冷笑一声:“的确,你说的我都不知道,但是我知道如果柳惊风站在这你就算再怎么猖狂也不敢站在这!” 石浪显然被激怒了,咬牙道:“那可未必!” 逍遥子嘲讽道:“到了现在再来逞威风还有用吗?虽然柳惊风死了,但是所有人都会记住他,但是,你石浪这辈子注定是个武当弃徒!”逍遥子的话一句比一句狠,他说话就像是在揭石浪的伤疤一般,血淋淋的。 熊也愣了一下,他虽然有些准备,但是得知了这个人就是石浪的时候,心中还是一惊。 而就在此时,彭虎也走了过来,他丝毫不掩饰石浪同伴的身份,看到这熊也了解了,恐怕这人说的那些话多半是在骗自己。 熊快步走出,站定在逍遥子侧边,逍遥子盯着石浪,石浪也毫不示弱,此刻客栈中陷入了一个尴尬的境地。 逍遥子冷着脸喊道:“石浪你当真不肯让路!” 石浪突然笑了起来,那样子看起来就像是心情好的不能再好了:“我有这样说过么?” 说着石浪便招呼彭虎让开了路,这个大汉瓮声瓮气的显然不愿意放走他们,但是石浪这样说,他也不得不做。 逍遥子冷笑道:“算你识趣。”目光还邪邪的瞥了他一眼,像是耀武扬威的示意。 逍遥子刚走到门口,就要出去,忽然石浪说道:“这一代最近都不太平,小心些。”说到这石浪忽然转过身来,微笑道:“别被人杀了。” 他的笑如同恶魔,让人永堕地狱,只待他们走后,彭虎才问道:“真的要放他们走么?” 石浪笑得更浓了:“放他们走?为什么要他们走?我没这么说过吧?”紧接着他闭上了眼,舌头抿着干涸的嘴唇冷笑道:“这条路上马匪很多,必要的时候,我不介意客串一下。” 彭虎听完抱拳鞠躬道:“是。” 紧接着,二人也走出了客栈,时间还早比起到中午还有个半时辰,太阳才刚刚升起,石浪伸出手,一把向空气抓出,只觉得空气中的风都流动起来,可事实上根本就没有风,一点也没有。 在心中,彭虎和逍遥子同时把石浪的危险等级提高了两级。 --------------- 树林阴影,光芒照耀大地,一高一矮,一胖一瘦,两道人影如风一般飘来,而在他们面前正是逍遥子三个人。 逍遥子正不急不慢的走着,他知道就算是急行军也不可能甩开身后的石浪,而石浪现在显然是恨逍遥子入骨。 刀锋闪耀着寒芒,柳叶弯刀正提在熊的手中,而燕子手中不知何时已经多处六把飞刀,逍遥子则继续看着路抚着剑。 石浪笑了。 “逍遥子,我要让你为你的自大付出代价,让你知道血道人的名号是怎么来的!” 血道人,则为双手染满鲜血之意...... ps:今天心情好,嗯,加更一章! 七十四.五虎断门刀 日在斜阳空,道道金光闪烁而下,太阳正散发他的无尽光辉,久久都不能停止,大雨过后,道路有些泥泞,逍遥子不知从哪里弄来三匹马,马并不是好马,蹄子陷入泥里,也略微有些打滑。 逍遥子就坐在马上这么一瘸一拐的走着,他知道绝无可能甩开石浪,他也不想甩开他,而是准备在一个恰当的地方打退他,但他显然小看了石浪,仅仅是这一会的时间,麻烦就已经上门了。 艳阳当空,雨后的天空碧空如洗,散去了云雾之后更加显得明亮起来,胯下的马儿有些惴惴不安,不时地嘶鸣一声,却被逍遥子压了下去。 他甚至能感觉得到背后那两道毫不掩饰的目光。虽然即使回头也不见人影,但逍遥子十分肯定,石浪绝不会超出他的距离一百步,那渗人的寒光是无法掩饰的。 逍遥子回头,石浪就闪身进去,他回过去,石浪就出来,不管怎么样逍遥子总是没法看到石浪,但是威胁却一点点的在加重,逍遥子的两条横眉紧锁起来,脸上露出若有所思的神情。 石浪虽然知道逍遥子知道自己就跟在身后,但他还是乐此不彼的躲藏着,他为的就是给逍遥造成一个危机感,他就像是一只无形的箭,感觉得到却看不见,不知道什么时候,也不知道在什么位置就会飞过来。 逍遥子不得不小心,因为这一箭一旦飞过来就代表着石浪的行动,很可能就是必杀的一击,所以逍遥子在路上不希望和任何一个人发生冲突,因为那往往会让他露出破绽。 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你越是远离他,麻烦却贴着你过来。 石浪在林中用微不可查的声音轻笑一声,随即遁入林中再也不见了踪迹,逍遥子手中勒着缰绳,双脚夹着马肚,马身上的毛已经有些发灰,这是一匹老马,而且已经活不久了。 忽然,树林中人影攒动,一个个人从密林深处涌了出来,一个个人头,燕子手中握住了飞刀,这一刀即使不用刻意的去打,也能插死一人。 不一会,出来的百十来号人就包围了逍遥子一行人,逍遥子面色发冷,嘴里吐出一道阴冷的浊气,冷眼看着众人,众人被他扫视莫不变色,其中有一人左右两边簇拥着不少的人,显然,他就是这些人的首领。(.mianhuatang.info好看的小说) 出来的众人看到了燕子眼神立马就挪不开了,眼中像是冒火露出淫邪的目光,口中还念念有词,不过距离有些远,熊一句也没听到。 众人中间那人见这情况一步迈出,他满脸的络腮胡子,脸上满是肥肉,整个人就像是座肉山一般,站在那也颇有气势。 他高声喊喝:“对面的三个人,你们谁是头,出来和我讲话!”大胡子的语气十分的嚣张,但逍遥子不但没有火气,还笑脸相迎。 逍遥子笑道:“我就是,敢问阁下是何人?” 大胡子脸上肥肉横行,动起来整张脸都在晃动:“老子是青虎帮的好汉,今天在这遇到你,前方道路险恶,我就卖你个脸面,你若拿出一千两银子,我便给你块令牌,再往前谁都不会难为你。” 逍遥子低头沉思少顷,大胡子不耐烦的喝道:“你这白袍道人,本你为你是个老实人,却做这不老实的事,一千两换你们三条命值得很!” 逍遥子听完,忽然笑道:“的确,区区一千里银子我还不放在眼里,我的命可比一千两银子要金贵得多。” 大胡子眉开眼笑,笑骂道:“我说的就是这个道理嘛,拿人钱财与人消灾,我拿了你的钱,兄弟们看见都不会难为你的。” 逍遥子听完一笑,从怀中掏出一张一千两的银票,银票在阳光下好似带着闪烁的光辉,大胡子看了更高兴了,这是山西的大钱庄开出来的银票,像这种银票在哪个钱庄都能实打实的换出一千两银子来。 逍遥子笑了:“银票就在这,你们谁过来拿?” 逍遥子这么一说,众人不禁有些起了疑心,刚才那来人告诉他们这个穿白衣道袍的家伙身上有大油水,而且十分难对付,但是大胡子在这片地界上潇洒惯了,看见肥肉自然想要咬一口下来,这也的确是块肥肉。 但是,这块肉有这么好吃的下么? 逍遥子的剑还在剑鞘内,但燕子和熊手里都是实打实的凶器,柳叶弯刀,寒铁飞刀,哪一样打在人身上都能要人命。 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银票就在眼前居然无一人敢去伸手。所有人心里都在犯嘀咕,估计谁去谁就得死。 大胡子心里也犯难,他左看右看,终于眼神落在了一个瘦弱的年轻人身上。大胡子一招手,那人正好看到,他的眼中露出绝望的目光。他麻木的走了过去,只听见大胡子压低了嗓音对他说:“你去拿银票,回来我分你一百两!” 那人听了,也不推脱,他自知道推脱无用,壮着胆子点了点头,回身走了过去正对着逍遥子的方向,逍遥子看着他硬着头皮走过来,眼中不觉有些玩味的神色,他虽勇敢,但是双腿颤抖出卖了他心中的恐惧。 逍遥子也不点破,那人颤颤巍巍的走了上来,逍遥子看了他一眼,他不禁一缩头差些魂飞天外,逍遥子一笑,他又壮起了胆子来。颤抖的手摸上了银票,紧接着抓了上去,逍遥子一松手,他赶忙就跑,生怕他身边的两个人一刀砍死他。 众人见瘦子就要跑回来,心中大喜,一千两银子在他们这里可不是个小数目,足够他们舒舒服服的花上十几天了。 紧接着,一声有些怒意的冷哼声从身后传来,瘦子随即被吓得一动不敢动,逍遥子说道:“你好像忘了些东西,等下再走。” 瘦子不禁面如土色,冷汗直流势如暴雨,众人在心中也不禁为他捏了一把汗,尤其是大胡子满脸的横肉都让涌动起来。 逍遥子看到众人如临大敌一般,不知所谓的笑笑,说道:“现在钱也给你们了,令牌还不赶快拿来!” 那人霍然转身,面上的恐惧早已消失殆尽,满是劫后余生的喜悦,他一激动,竟跪下冲着逍遥子磕头道:“马上,马上就拿来!” 说着,兔子一般跑了回去,大胡子显然比其他人镇静的多,他只是微微有些手颤,从腰间摸出那块劣玉制成的令牌,上面还写着一个烫金的大字。 “虎!” 大胡子连忙把玉牌抛了过来,逍遥子抬手一剑,玉牌竟正立在长剑之锋,玉上显透出一股不通畅的苍翠色,有些淤堵的感觉。 众人正震惊着逍遥子的剑法之超绝,没想到逍遥子早已倒转马头,回头问道:“大当家的若是没什么事,我就走了啊!” 大胡子心中大喜,叫道:“好走不送!” 逍遥子挥了挥手,随即踏上了出发的征程,众人在前方主动让开一条道路,三人徐徐前行,这个过程十分的恐怖,逍遥子还好,后面的熊和燕子都是手里提着兵刃,让人心里不住的发寒。 好在三人都已经过去,一众人等包括大胡子,看着三人将行渐远的身影终于隐入密林深处,才不禁自问道:“这就完了吗?” 当然没有,事情还远远没完! 紧接着彭虎在后,石浪在前二人匆匆走出,看着大胡子,大胡子先是一愣,眼中有些恐惧,石浪不客气道:“拿来!” 大胡子明知故问:“什么拿来!” 石浪有些失了耐心,冷冷道:“银票拿来!” 大胡子脸一冷,这银票到了自家手里哪有往外拿出来的道理,大胡子还没说话身边那人便冲了过来,指着石浪说道:“你/他/妈/的算是什么东西,敢抢大爷们的,把钱都交出来,否则要你们死无全尸!” 大胡子还来不及阻止,石浪抬起头来,双眼露出一丝玩味的神色,大胡子心知不妙,一回身,与此同时一道破风声随即而来,剑光泛着死亡的阴影,石浪悍然出手,剑法狠辣,速度不下于逍遥。 长剑瞬间划破站在前方的三个人的肚子,肚子被划破三人犹如未知,紧接着鲜血喷涌而出,脏器肠子一股脑的全都喷了出来,身后众人不禁变色,大胡子更是被惊出了一身冷汗。 大胡子若不是反应快,恐怕现在也像那三个人一样丢了性命,他全身都在颤抖,恐惧着,尤其是看向石浪的时候,石浪那张没有丝毫变化的脸,仿佛他从没杀过人一般,杀人只是一件平常事一样。 众人反应过来,莫不面露惊骇之色,更有甚者,操刀冲了上来,就要一刀劈死石浪,石浪也不在乎,只管冲上来多少人,地上倒下死了就有多少人,直到扔下了二十多具尸体,众人才不敢再向前。 面对这么一个杀神,冲上去再多人都是白死,石浪的剑已经被黏稠的鲜血所染红,他的脸上却还是一丝漠然,就是这漠然才让人真的害怕。 众人莫不望向了大胡子,只见大胡子脸上也有几滴血迹,他喘着粗气,额头满是冷冽的汗水,他惊魂未定,只听石浪如同死人般再次开口。 “把银票交出来!” 听见这话,大胡子先是一愣,脸上满是苦涩,他知道今天这张银票若是不交出去恐怕所有的兄弟都会死在这,但是除此之外别无选择。 大胡子颤抖着手,交出了银票,石浪脸上露出一道笑意,拿起银票来,淡淡的说道:“逍遥还真是有钱,比我有钱多了。” 剩下些许人哪里敢拦石浪的路,莫不惊开,石浪冷笑三声,依旧走在前面,彭虎沉默的跟着,众人刚要松口气,只听石浪一句话,莫不惊呆变色。 “我不喜欢留麻烦,所以。”石浪停顿了一下,喊道:“彭虎!” 彭虎应道:“在!” 石浪诡异的笑笑,手掌放着脖子上做了一个割喉的动作,笑道:“杀光他们!” 彭虎抱拳道:“如您所愿。” 在密林中,一场一边倒的屠杀正在进行,大胡子虽然有心反抗,但却无力回天,看着身边的人一个个倒下,大胡子不禁怒吼一声,迎面直拳冲了过来,但彭虎早已闪身避开,大胡子再看周围,竟无一个活人。 大胡子气愤的一句话都已经说不出,看到满地死去的朋友,他怒喝出拳,拳头带着罡风,径直飞出。 彭虎退避开。 大胡子另一只手再度挥来一拳。 彭虎再退。 大胡子好像永远都打不中彭虎,彭虎笑笑,手已经抚上刀柄。只见一道光芒从刀鞘中飞出,什么都还没看清楚,彭虎的刀已经入了刀鞘。 大胡子挣扎着:“你....”可是他身上的生机早已断绝,紧接着身体被**,扑通的一声倒在地上。 彭虎笑道:“没想到,这里还有让我有兴趣拔刀的人。” 石浪回头道:“你的刀法精进不少。” 彭虎冷冷道:“和你的剑比起来还稍稍差一些。” 石浪有些惊讶,随即道:“我们走吧。” 彭虎应了一声,刀完全入鞘,从前面的密林中闪出第三个人影,二人也不惊讶,三人一同走向了密林深处。 那正是逍遥子所去的方向。 七十五.笑面韩杰 密林处,三个人已经走了很长时间,这林子似乎大得无边无际,走了已经有足足一个时辰了,眼前还是无边无际的苍翠,根本没有一点要走出去的痕迹。 逍遥子的横眉紧锁在一起,眉头紧皱,脸色却稍稍有些变了,他现在一分都不想浪费在这,在这种地方敌在暗我在明,无疑就是找死的行为,而且逍遥子根本没有把握对付石浪,就算是他功力比起二十年前大进,他心里也没有一点底。 从刚刚开始,逍遥子就再感觉不到那股慑人的寒气了,似乎石浪已经离开了,逍遥子不敢大意,石浪肯定不会放过他们,否则在之前和自己的交谈里,也绝不会那么强硬。 任逍遥怎么想,也想不出石浪怎么想的,唯一一个比较合理的就是,石浪有必杀的把握,他并不在乎自己跑出多远,似乎太无聊了些,多玩一会才有乐趣。 而这恰恰就是逍遥的机会,盲目自信是要付出代价的。 逍遥子回头看了一眼,连那种疑虑的心情都已经平复,身后似乎再无一人,但是阴影压在心上,却始终驱之不散。 不觉间,逍遥子的眼角已平添上几道皱纹,这几天来,他发愁的次数比起十年来都要多的多,似乎他都已经忘了自己也快是个半百之人了。 逍遥子紧勒住缰绳,下意识的觉得有些危险,连忙从马上跳下,转瞬间一只黑羽箭从逍遥子原来的位置飞过,燕子只是一侧身弓箭险险从身上划过,她眼一冷,手中不知何时多出一把三寸七分长的飞刀,手臂下意识的挥动,红色的尾缨在空中划出一道血色的长线,没入密林。 一声闷哼,紧接着扑通一声,像是重物落地发出的撞击声,就像刚才一样,一大队的人从密林中鱼贯而出,紧紧围住三人。 逍遥子见出来了百十来号人,从地上缓缓站起,他扫视一周紧接着拍拍身上的尘土,才抬起头来。 众人见到逍遥子莫不变色,但是却没有任何一人显露出退却之色,反而一个个向前踏出一步,本来不大的空间这一刻变得就更小了。 逍遥子这次不等他们说话,便喝道:“你们是什么人,报上名来!” 众人见逍遥子这么强势,一时间有些骚动,随即一个衣装华丽的像是发福了的中年人走了出来,他的额头没有一点头发,鹰钩鼻子,脸上勾勒出一道道刚毅的线条,不容扭曲。 逍遥子看得出这人就是这队人的首领,那人向前一步回答道:“我就是他们的头,你有什么话说。” 逍遥子一愣,转而笑道:“想必各位就是青虎帮的好汉了吧。” 那中年人瞳孔微缩,沉声道:“不错,想留下命就得留下钱才行,否则你一定走不出这个林子。” 逍遥子随即从腰间掏出那块劣质的玉令牌,招手道:“刚刚你们的人已经收过钱了,而且他告诉我之后不会有人来难为我!” 逍遥子脸色一冷,显然就算他不想惹麻烦,但脾气好也有个限度,想如此这样的纠缠不清,还不如杀人立威,免得以后麻烦在身,而且石浪不在身边刚让他杀心大动。 他心中默念道:“怪只怪你运气不好,非要在这地方拦我,而且时间差极了。” 然而对面的盗贼首领显然不了解情况,他大笑道:“那个肥猪的话也能信,他算什么青虎帮的人,就凭他还敢拿出来和我说!” 他脸色变得阴狠,语气十分恶:“一人一百两,否则就不要过去了,小妞长的很水灵,留下来陪我一个月我就免了你们的钱!” 剩下的人眼神却是毫不掩饰,火辣辣的看向燕子,燕子羞怒交加,手里的飞刀几次忍不住要飞出去,逍遥子却是看了她一眼,她只得乖乖的收起了飞刀。 燕子一扭头,看见满脸笑意的熊,却是更生气,手里的飞刀就要招呼过去,吓的熊连忙招架住,燕子虽然生气但却也还清醒,她还是知道什么能做什么不能做的。 燕子悻悻的收了刀,熊也安静下来,不得不说,红颜祸水,在这里带着一个如此美貌的少女,的却是一个不小的麻烦,很多人都会因此与之为敌。 逍遥子见对方也不算狮子大开口,也不愿和他们发生些什么冲突了,要是再来一千两,逍遥子非要拔剑把他们杀光。 逍遥子从怀中拿出三张一百两的银票,众人看了不禁神采奕奕,中年人上去拿了下来,随即揣进了怀中,但却没有让路的意思。 逍遥子有些怒气,他本就桀骜不驯,如今受了那么多的窝囊气,哪里能没火。他大喝道:“钱也交了,把路让开!” 只见中年人摆了摆手微笑道:“不急不急,马上就让开。” 中年人好像是再等些什么?但却迟迟不肯让开路,逍遥子知道其中定然有诈却也不担心,紧接着一个人从后面跑来,在中年人耳边说了些话,中年人点了点头,看像燕子的眼光却是越来越炙热,看的燕子不禁想把他的眼睛都挖出来。 逍遥子心知事情没那么容易解决,中年人不忙开口,悠悠道:“我的弟兄刚才断了气。”说着他从手里拿出一把三寸七分长的飞刀:“这把飞刀应该你们不陌生吧!杀人偿命欠债还钱,把这小妞交出来!” 逍遥子脸一沉,听得出他的牙磨得响亮,手上青筋暴露,却已经握上了腰中的剑,众人莫不警惕,中年人的眼神发寒,不觉中汗水已从额角滑下,他的手也已经摸上了自己的刀,随时可能暴起。 长剑已经出鞘,幽幽的碧绿色象征着死亡,寒光耀眼,逍遥子右手持剑,就要一剑飞来。 他抬起头,冷冷道:“让开路,否则,死!” 中年男子眼神发虚,手脚有些发软,握刀的手都不禁有些松动,他大惊失色,他是没什么功夫的,平常就依仗着人多,和一把大刀吓唬来往的商人和过路人,欺男霸女惯了,看到美女自然不想放走,但这次他却踢到了铁板。 他从没看到过这样一对可怕的眼睛,这双眼似乎没有人类应有的感情,只是无尽的灰色,死亡与深入灵魂的寒冷,他不禁打个寒战,逍遥子还未动他却连动都已经动不了了。 正在二人对峙时,突然一个声音打破了尴尬的安静。 呵呵呵呵..... 二人同时抬眼望去,没人借此机会去偷袭对方,逍遥子是不屑,中年人是不敢,而就在那树梢上正坐着一个年轻人,他的嘴里叼着一个草根,嚼的还津津有味,逍遥子看向他的时候,他顿时睁开了眼,眼中满是和善的笑意。 逍遥子看见是他,嘴角也不禁浮出一道笑意,这个人他并不陌生,就是他为数不多的朋友之一,笑面韩杰。 而此时,韩杰却冲着逍遥子喊道:“哎,逍遥,没想到会是以这种方式见到你,你可不比当年了,居然和一群小马匪啰啰嗦嗦的说上那么一顿废话,难道你已经挥不动剑了吗?” 少年的质问,逍遥子一笑而过,韩杰的眼神却是飘荡不定,看到逍遥身后的燕子,眼中不禁露出大喜之色,也不顾自己的形象,连忙飞了下去。 他这突然的一下,却是把熊和燕子吓得不轻,韩杰先是整理了下衣服和头发,才漫步到了燕子马下,行了一记鞠躬礼,轻语道:“美丽的小姐,能见到你真是我的荣幸,或许我能帮你些什么。” 燕子一听,心里灵机一动,兴奋道:“好啊!对面那群人很讨厌,我不想再听见他们说话了。” 燕子的玩笑语,没想到韩杰却十分郑重,后退一步说道:“如你所愿,小姐,你马上就不会在听到他们的声音了,但您难道不觉得应该给我一些鼓励吗?” 燕子玩味的一笑,朝他摆摆手,她一跃从马上跳了下来,韩杰正好走了过来,燕子还不等他反应过来,一把拽过他,狠狠地亲上了他的额头。 韩杰马上如同窒息一般,什么都看不见,什么都听不清,好似一切都如同梦境一般,这并不是梦,而是他所从来都始料未及。 燕子看着有些脸红的韩杰,温柔地说道:“那可是我第一次亲别人,现在你感觉怎么样了。” 韩杰的脸上有些发烫,涌上一股病态的潮红,他猛地拍拍胸口保证道:“我现在的状态好得不得了,一定帮你完成委托。” 燕子眨眼笑道:“那可真是太好了。” 韩杰还有些发蒙的转过身来,他向前走了几步,就站在逍遥子身边,斜着眼睛看向逍遥子,说道:“你不许动手,这些人都是我的!” 逍遥子不知所谓的笑了笑:“没问题,这种得罪人的事就该你这种花痴去做。” 韩杰大笑道:“老子就当一回花痴,老子希望每天都能当花痴!”说着摸向自己腰间的剑,却怎么也摸不到。 他不禁气结,索性抬眼一望,腰里却是空空如也,这时他才回过神来,自己用的是刀不是剑,而刀还放在那树枝上。 燕子看看他,不禁摇头,这种连自己的武器都能忘记的家伙,她可是一点都不看好,但是逍遥子却是很郑重其事,他笑着,不知道是在笑韩杰,还是在笑对面那群不知死活的家伙。 韩杰的身法快的有些看不清楚,只是转眼间他的手里就拎着一把巨大的鬼头刀,这把刀很大,比一般的刀要大得多,而且黑色的刀身看起来十分的炫目,染血的刹那一定很美。 大刀在他手里像是根羽毛,他走了上去,指着对面的人叫嚣道:“拿了钱还不走,还想打这位漂亮小姐的主意,看你们有多大的胆子。” 大刀一下插在地上,他的手臂就搭在上面,笑语道:“谁想来试试,我这把鬼头刀快不快!” 说着对面就冲出一人来,那人手里也提着一把鬼头刀,刀虽然不及韩杰的大,但却也差不了多少,他大喝道:“刀大就能叫嚣吗?老子的刀不比你小!” 韩杰忽的一下从地里抽出鬼头刀,摆好了架势如临大敌一般,笑道:“那我就看看你的脑袋是不是和你这话一般硬!” 说着,韩杰已经挥刀劈出,那人也不甘示弱,两柄鬼头刀在空中耍的虎虎生风,霎时间,三十招已过,韩杰抓住一个微小的破绽,一刀将那人毙命。 紧接着又一个人上来,这个打了三十五招,又一个,这个打了四十招,紧接着又跑上来一个,这个打了四十五招,紧接着一个个的,直到地上躺了四十多个人,人们的攻势才稍稍停歇下来。 每一个都比另一个厉害些,每个人都和韩杰拼了个势均力敌,但是就算是傻瓜也能看得出来,韩杰明显在示弱,他是故意的。 马匪们个个凶悍,哪里肯吃这种大亏,纷纷叫嚣着,看这架势就是要操刀上来和韩杰再来大战个三百回合。 “大家一起上,杀了他!” 也不知是那个人在人群里那么喊了一句,马匪们也不是守规矩的人,径直都冲了上来,而韩杰在人群中杀人如同割草一般容易,直到最后一个人倒地,他的脸上染着鲜血,从脖颈上留下。 刹那间,四周寂静无声,风停了,鸟不叫了,人死了,燕子惊了。 韩杰站在百十号死人中间,眼中没有一丝畏惧之色,反而很空灵,湛蓝的目光透露出对自由的向往,而燕子这才发现他像是一头浴血魔神。 过了不知道多久,风吹过,黑发在空中扬起,放荡不羁,男人站在血腥中,背着鬼头刀,嘴角露出淡淡的笑。 原来,杀人如此简单...... 七十六.人刀鬼剑 从韩杰从树上跳下,到对方最后一个人倒下,这个漫长的过程居然不会超过短短一盏茶的功夫,笑染着血,怪不得他叫笑面韩杰。[.mianhuatang.info超多好看小说] 韩杰一动不动,还站在那里,风已经停了下来,头发也在飘不起来了,逍遥子看他,笑道:“快过来吧!别在那呆着了。” 一听这话,韩杰顿时像是失了气势的猫一样,垂头丧气的走了过来,他在逍遥子身边站定,忽然昂首问道:“逍遥,要是你杀他们,要用多少时间?” 逍遥子笑而不语,看韩杰盯着他不放,才悠悠然道:“不会比你长。” 韩杰挠挠头,问道:“那是多长?” 逍遥子想了想说道:“一半时间吧。” 听这句话,韩杰颓然的低下了头,他现在才了解到自己和逍遥子之间的差距,还是十分的大,不过逍遥子的下一句话却让他愣了神。 “现在的话,怕是多用上一倍也无济于事了。”逍遥子摇摇头,眼角上的鱼尾纹暴露而出,韩杰现在才发觉逍遥子已经老了许多。 他强笑道:“没事了,逍遥凭你的实力,杀这些人挥挥手的事情了,既然没事了,我可就得先走了。” 说完,他环顾四周一头,才神秘兮兮的说道:“鬼剑那个家伙在追我,可惜他跑的不如我快,不过我可惹不起他,所以啊!我还是现撤吧。”说完,转头就要走,他刚跑出去没两步,突然听到一声娇吒,回头一看原来是燕子叫住了他。 韩杰只好改了方向,一跃到了燕子身旁,燕子娇笑道:“你啊你,不想要奖励了吗?” 韩杰一听,像是打了鸡血,马上就精神起来:“还有奖励吗!” 燕子微笑,示意道:“你先闭上眼睛。”韩杰果然没有避讳,就闭上眼站在燕子跟前,燕子还没来得及做什么?忽听左边狂风大作,沙沙的声响和成片的落叶都随之而来,其中还夹杂着一声怒喝。 “鬼头韩杰你哪里跑,我已经发现你了!” 韩杰一听这声音,吓得魂飞天外哪里还管得上什么?他顺势前倾,在燕子的额头上轻点一笔,马上振臂挥舞起来,三步化两步,一跃而起,冲向了天外。(.mianhuatang.info无弹窗广告) 逍遥子脸上笑意全无,甚至还有些苍白,他并不是畏惧那来人,而是看着韩杰飞走的方向,那里正是他们来时的方向! 他刚要提醒两句,谁知韩杰速度快的惊奇,眨眼的功夫便什么都看不到了,逍遥子暗叹一口气,谁知回头来,眼前又已经站上一位。 这人面容发白,两条浓眉黑的发亮,一头小白飘逸的发,五官端正,身着一身黑衣大氅,忽的风起,大氅猎风而起,好不逍遥。 只见这人立于马前,腰间别着一把做工别致的长剑,剑鞘上雕刻着极为繁碎的镂空花纹,镶着碧玉翡翠,绿意发暖,剑柄和剑鞘顶端分别镶着一个比龙眼还大上一圈的珍珠,珍珠夺光璀璨,吸引了人们所有的注意力。 但是他这个人,却比起这珍珠更有魅力,以至于看了一眼就已经忘不掉他。他就是韩杰嘴里那位惹不得的‘鬼剑’吴振。 吴振善使剑,剑法高超至极许多剑法大家都已经称赞不已,他今年方才二十七,一身的武功也已炉火纯青,少年一辈鲜有敌手。 就好比刚才落荒而逃的韩杰,鬼剑吴振的功夫怕是要稳稳的压上他一头,韩杰笑口常开,放荡不羁,而吴振却是脸色阴沉,不善言语。二人关系极好,在众人眼中可谓是形影不离,被称为‘人刀鬼剑’ 吴振此时身上还有些残余的血腥气,看得出是刚杀完人,而且还不少,不然不会有那么浓的血气,只见他向前一步,鞠躬道:“逍遥前辈。” 他这话说的中规中矩,十分的中肯,逍遥子听了虽没什么表示但却心中暗喜,吴振虽然是天才,但却不缺乏谦卑之心,唯有这一点,是比天才更加珍贵难得的。 逍遥子眉开眼笑:“吴老弟快免礼,这不是让我罪过吗。” 只见吴振不吭不卑的说:“前辈就是前辈,当受此礼。” 逍遥子大笑道:“好,那我就受了你这礼。”紧接着又问道:“看你神色匆忙,不知要往哪里去啊。” 吴振淡淡道:“我在追一个混蛋,他跑的蛮快的,所以我也得快些。” 逍遥子笑道:“韩杰?” 吴振有些动容,问道:“您可曾见过?” 逍遥子轻笑道:“刚刚见过,才走不久呢。” 吴振就要开口,逍遥子却指了指身后道:“他朝那边走的,应该不超过二里地出去。” 吴振回头,看见那些死人,嫌恶道:“这些人让人生气得很,我只是刚刚路过一片密林,也有一伙和他们一样的人就要过来抢我,结果都死了。” 逍遥子点了点头,后眼看向吴振,后者的身上竟有一股他看不清说不明的感觉,误诊在他眼里也越发的出奇了。 逍遥子笑道:“韩杰刚才杀完人,一听你来了,马上就跑得没影了,他好像很怕你。”他看看吴振,想看出些什么来。 果然吴振脸上有些怒色,转眼就被压了下去,他说道:“他既然敢调戏我姐姐,就怪不得我要打他一顿,这一次我至少要追他七百里出去,让他再也忘不了!” 逍遥子从吴振的话里就能听出他的决心,吴振随眼一打,立刻就看到了燕子,两个人似乎都若有若无的忽略了熊。 吴振看着燕子微笑道:“您真漂亮。” 燕子先是一怔,微红着脸,沉默不语,身边的熊看着她红了脸,不知死活的说道:“哎,没想到你也会脸红啊。” 燕子只想一刀砍死他,强忍着怒气没发火,吴振却又问道:“韩杰那小子是不是调戏你了。” 燕子想了想,微微点了点头,吴振见了,心花怒放,笑道:“我一定帮您报仇,我至少要让他跑出一千里出去,才能让他记住这次教训!” 说着,只见地上的落叶飘动,再眨眼看来,吴振早已经消失不见,就好像真的鬼一般,来也匆匆却也匆匆。 逍遥子叹气一声,两个人联手遇到石浪应该会有些自保之力吧!希望他们在遇到石浪之前不会内斗。逍遥子心里那么想着,一边驾马前行,脸上说不出的担忧。 不一会,他们就看到了吴振所提到的,那群要抢他的人。 他们早已经死了,而逍遥子也清楚了为何吴振的身上会有那么大的一股血腥气,这次的人远远超过前两次的人数,总计加起来足足有三百人之多,逍遥子看见满地的尸体,心里暗暗发笑,石浪对付他静死了前后已经四百多人了。 可他还不知道,那一百多人也都死了,死在了彭虎的五虎断门刀之下,若是逍遥子亲眼见了彭虎的刀法,就不会那么轻视彭虎了,他的五虎断门刀出神入化,已经不在彭三刀之下了。 逍遥子还走着,身后跟着燕子和熊,马已经有些了的走不动了,有些喘起气来,熊还是第一次看到绿色就想吐,恶心到无以复加。 终于,当把最后一棵树抛在身后,眼前满眼都是璀璨的阳光时候,再也看不到绿,熊的脸色总算是好了些。 当重新回到这片土地的时候,熊心底涌起的不是怀念,而是陌生,两年多不见,这条在他心中已经勾画了无数次的路竟然如此陌生,他竟不知道往何处去。 逍遥子回头冲着熊说道:“我们身后跟着石浪,你还确定要去找你那女人吗?” 熊想了想,决定了:“我觉得还是去看看她才好。” 逍遥子点点头,说道:“既然你坚持,我也不在多说些甚么,但是有一点是肯定的,我对付不了石浪,只能纠缠住,到时候他要是杀出来你可要好自为之。” 熊点点头,而脸上始终都笑不出来,好像有一块沉甸甸的大石压在心口,让人都喘不过气来,燕子望向他,笑着说道:“哥,加油,我会帮助你的哦。”说着还调皮的眨了下眼睛,熊不禁叹然,不求燕子帮什么忙,只求她不要添乱就好了,即使他见过燕子的飞刀之后,他也不认为燕子能帮得上他什么。 再往前走,视线所及之处渐渐变得熟悉起来,熊一改在后面的习惯,跃马上前,走在前面带路。 不多时,他们就来到了当初差点让熊丧命的死亡谷的边缘,从他看来,死亡谷依旧漫天黄沙,只要进去就看不清路了。 逍遥子眉头一皱,即使是她也是不愿意深入此地的,黄沙地里行动不便,视线不开阔,而且极有可能与上恶劣的沙尘,那时候石浪如果再来,恐怕就更危险了。 刹那间,逍遥子好像是做了一下思想斗争,马上从马上跳了下来,大声道:“快下马,我们赶快进去!” 熊和燕子一愣,连忙翻身下马,朝着漫漫黄沙地的中央跑去,一股沙尘袭来,掩埋了他们的脚印,连身影都已经看不清了。 随即,从密林深处蹿出三个人影来,正是石浪、彭虎、还有一个头陀,这头陀若是看起来还真是和曾空有几分相似之处,但曾空却已经早在那场大雨中死在那客栈外了。 石浪望向死亡谷中,嘴角微微上扬,笑道:“哎呀,真是慌不择路了,居然跑到这种地方来了,让我好找啊。” 彭虎默声不语,那头陀却是说道:“石浪,那华山的清风子约了我,看现在的时辰也差不多了,再晚些恐怕我就过不去了。” 石浪邪魅的笑道:“你去吧!这里我和彭虎就已经足够了。” 头陀也不说什么?一跃竟飞起四丈高来,武功之高竟不在石浪之下,这也是一位能够力压逍遥子的和尚,幸亏他已经走了。 头陀刚走,彭虎冷笑道:“我可以不碰那小妞,但一会你要把所有的东西都交给我。” 石浪却笑道:“没问题,我对那些破铜烂铁贴没兴趣,自然都是你的,不过有一点,这一次出来所有额外的收获都归我所有。” 彭虎斜瞥了石浪一眼,竟然毫无惧怕之色,他笑道:“好,我也不信这路上还会出现什么肥羊了。” 石浪冷笑道:“你最好这么觉得。” 彭虎面对威胁却凛然不惧,笑道:“如果不呢?” 石浪走向前,不回头的说道:“在逍遥子死之前,我也一定杀了你。虽然我可能会受些伤。” 彭虎冷笑道:“希望你只是受些伤。” 石浪突然停住,冷冷道:“你大可以试试!” 说完头也不回地走了,彭虎见石浪身后空门大开,却丝毫没有拔刀的意思,只是跟着石浪一起走进了死亡谷。 死亡谷如其名,充满死亡的气息.... 七十七.死亡边缘 死亡谷中,恶气昭昭,黄沙升腾,遮天蔽日,天日不露其光,昏昏暗暗,凄凄惨惨,昼极热,夜极寒,可视不足五步之距。 黄沙掩埋处,连岩层之下都渗出一股恶气来,那气十分腥臭,不知埋藏了多少死尸,一眼望去,不见天际,只剩下漫天黄沙。 二人行走其间,十分艰难,每走一步都要付出十步的力气,在这种恶劣的地形下,即使轻功再好,也难用处半分来。 石浪身上已是满身黄沙,嘴里,鼻孔中也都渗进许多的沙土,他甚至不敢张嘴,只要张开嘴,不出几时,就会是满满的一嘴沙子。 不要说张嘴,连睁开眼都十分的费力,眼前的光景黯淡无光,二人只能凭着感觉走向前,不多时,终于走出了黄沙席卷之处。 彭虎连忙抖抖身子,沙土如同涓涓细流一般滑下,不一会竟堆起一个小小的沙堆,他面露苦笑,现在就连眼睛里都有不少的沙子。 石浪的情况比他还好些,不过也只是相比起他来,他身上的沙子没有多少,也就只有彭虎的一半左右,彭虎身材高大,又走在前面,石浪躲在他身后,他身上的沙子都大多是从彭虎身上漏下的,自然不多。 彭虎苦笑道:“早知道这是个这样的鬼地方,说什么我也不进来,就算你把那小妞让给我我也不来。” 石浪看着已经稍微晴朗的天,安心道:“总算是从沙尘里跑出来了。虽然有点出乎意料,但幸好这个地方不全是沙尘。” 彭虎苦笑道:“那又怎样,黄沙遮天蔽日,沙尘一过,脚步踪迹瞬间全无,自然我们无事,却也丢了目标,再说了,我们根本对这里一无所知,而他们反倒不像是慌不择路,我们恐怕是落进圈套了。” 石浪用眼角的余光斜瞥彭虎一眼,不屑道:“圈套只对弱者有效,就算我被削弱一半,也不惧他们!” 彭虎苦笑道:“恐怕没你想得这么好,一半?我们在这能发挥出一成的实力就算是不错了,这种大家伙,只要一出来我们就得跑。[.mianhuatang.info超多好看小说]”说着,他还指了指刚刚的沙尘,只见石浪的脸上,已经毫无血色。 石浪脸色苍白,大喊道:“快跑!” 彭虎还没弄明白怎么回事,只见地上的沙土却抖动起来,石浪转身就跑,毫不犹豫,彭虎有些变色,缓缓回头,脸色淡淡的却忍不住爆了句粗口:“他/奶/奶/的!” 他的速度丝毫不比石浪满,但是后面的沙尘速度更快,彭虎连吃奶的力气都使出来了,堪堪追上石浪,怒骂道:“你/他/妈/的,跑的倒是挺快,不说拉上我一起跑!” 石浪也不甘示弱,怒道:“你就像是个傻/逼一样在那坐着,我/他/妈/的不是早就提醒你了吗!” 彭虎怒火未消,怒吼道:“等你提醒我,我早就被卷上天了!是这鬼东西奇怪还是我们倒霉,居然往回跑,我怎么感觉他还变大了一圈呢!” 石浪被沙尘赶着,心里自然也不爽:“谁让你/他/吗看不见,这怪不得我!” 彭虎怒道:“不管你怪谁!” 石浪也怒道:“怪你自己蠢!” 彭虎怒道:“我可不想陪你吃沙子,他/妈/的给我跑快点!” 这话音刚落,石浪还没来得及还嘴,只觉得天地间为之一暗,二人面露惊恐之色,天日已被漫天黄沙所掩盖,沙尘暴具有强大的吸引力,二人的脚步不禁慢了许多,两人更是卖力了。 隐约中,彭虎已经能感觉得到背后被沙土打痛的感觉,石浪也不例外,二人拼命地跑起来,彭虎觉得自己这一辈子都没跑过这么快,就算是有箭在后面追着他的时候,他也不会跑这么快。 彭虎像是没了怒气,小声问道:“石浪,身后这鬼东西到底有多快!” 石浪回头看了他一眼,几乎是喊着回答道:“你说什么!” 彭虎也放开嗓门,大吼道:“我问你后面这东西有多快!” 石浪忽然沉默了,但速度却没有一点降低,怔了一下他才喊着回答道:“估计得有一个时辰四百里地的速度!” 彭虎一听,怒骂道:“那我们他/妈/的不是死定了么!” 石浪骂道:“闭上你那乌鸦嘴,我们不还没死了吗!” 彭虎埋怨道:“都是怪你,非要这么玩!这下可好,人跟丢了,你倒要把自己给玩死了!” 石浪怒吼道:“我死了对你有什么好处!我死了你也活不了!” 彭虎怒道:“可我们现在就已经死定了!” 石浪喊道:“不一定!”他随即指了指远处那座不大的小山,在这片沙漠地里唯一的一座小石山:“看见那小山没有,我们一会绕到它后边,沙尘撞上小山应该会散开!” 彭虎听了不由火起:“你这是拿我们两个的命赌!” 石浪喊道:“赌一把,还可能赢!不赌,可就死定了!” 彭虎停下疑惑的心,沉声道:“信你一回!”话音刚落,他突然感到背后吸力大增,回头一看,把他吓得满脸的血色尽褪。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 彭虎回头怒喝道:“我们跑不到那去,就被吸进沙尘去了!” 石浪却罕有地笑笑:“那就是你自己的事了,反正我是可以跑过去!”说着,石浪的速度逐渐提升,他根本不像是彭虎那样,一下子用上了全力,而是在积攒力气,但是彭虎不行,彭虎如果再积攒力气,恐怕连跑都不用跑,就被吸进去了。 彭虎怒不可遏,眼神中两道怒火熊熊燃烧:“你这混蛋,老子一定揍扁你!” 而石浪和他的距离却是越来越远,石浪还时不时的回头:“等你能跑出来再说这种大话吧!” 彭虎随即解下身上的大刀,这把大刀并不是什么精品,而且分量极重,他又把身上重些的东西都抛了出去,就连散碎银两都不例外,这个时候,钱远没有活着重要! 就像是压倒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这句话倒过来也一样适用,如果没了这一根稻草,骆驼就会起死回生。彭虎丢掉了许多杂碎玩意身上顿时轻了许多,这一刻他健步如飞,速度远超石浪,不一会的功夫便跑到了石浪之前,彭虎的潜力一时间被发挥出来。 紧接着他便看到了惊人的一幕,他顿时绝望,再也不肯向前一步,如同石雕一般一动不动,脸上的表情也已经骤然凝固。 另一股风暴从他们的目标处相向而来! 彭虎简直不知道用什么才能表示出自己心中恐惧与绝望,在大自然面前人的力量是如此的脆弱,哪怕是一股风都无法抵挡。 而且并不仅仅如此,当他看到远处风暴降临的同时,左右两边的风暴也随之而来,四个巨型风暴渐渐向中央靠拢,朝着小山的方向而去。 石浪见着这些也只能苦笑两声,随即他抓住已经有些麻木的彭虎的手,猛地往小山下的有些凹陷的岩壁处跑去。 小山常年被风化,山体已经脆弱不堪,这样的四个巨型风暴在这地方也是十分的常见,这一次的力量根本不足以摧垮小山,至少要再来个十几二十几次。 彭虎猛地打了个激灵,看见石浪的目标,怒吼道:“躲在那的话,我们会死的!” 石浪却是没有反驳他,他只是淡淡说道:“相信我,我不会让你死的!” 这话虽然说的没什么底气,但是彭虎居然相信了,他怒道:“老子的命就交到你手里了,信你一次!反正都是死,不如信你一次!” 石浪却是狂笑道:“你想死?哪有那么容易!” 紧接着,二人一跃丈半飞入石壁中,如同壁画一般深深地嵌在岩壁上,岩壁风化松动,不时的有些残渣掉落。 彭虎苦笑道:“看见没,不等风吹来山就把我们砸死了。” 石浪没有搭理他,而说对他说:“闭嘴,深吸一口气然后用闭气神功,一会我们被埋在里面,可是一口气都喘不了!” 彭虎讶然道:“就是那个什么‘王八神功’?” 石浪气结,不禁哑然,紧接着说道:“管他什么王八不王八的,能活下去才是最重要的!” 谁知彭虎郑重其事的点了下头,说道:“我听你的。” 石浪点点头,二人深吸一口气,其中还夹杂着些许沙土,但也不算多,紧接着,把头埋在胸下,双手护头,四个巨大的风暴随即而来。 最有威胁的就是东边的风暴,二人是真真切切的感受到它的力量,好在二人把腿深深的埋在了沙土中,才不至于被吹飞出去,但是巨大的力量将砂石吹起,逐渐的将二人掩埋。 在过了会,连小山都不复存在,从远处望去,尽是茫茫黄沙,除此之外,再无其他。 四个局的的风暴团也终于轰然相撞,巨大的力量将沙土吹飞,露出小山的一部分,紧接着又将其掩埋,一次次的掀开,掩埋。 四个风暴团渐渐的发生缓冲,但这个过程却也是异常地慢,慢得让人难以接受,两个时辰之后,风暴的气势终于消减了些,又过了一个半时辰,风暴才逐渐散去。 而此时在远方高地沙丘上的逍遥子三人,面前却是阳光璀璨,唯一美中不足的一点就是有些太热了,热得想让人脱衣服。 当然这也只能是想想,三人走在前面,燕子不时的回头,居然正看见那巨大的沙龙卷,沙龙卷基于地面而起,最高处却链接苍穹,这沙龙卷至少有五十米的高度。天地之间霎时间漫天沙尘,即使站在远处也能感觉得到这磅礴的气势! 逍遥子和熊也适当的停下了脚步,逍遥子笑道:“石浪现在就应该在那一块上,估计他现在很不好过啊。” 熊笑道:“何止是不好过,恐怕他现在只有力气吃沙子了吧。” 逍遥子一笑而过,而燕子却皱起了眉头,带着淡淡的担心问道:“他们不会死吧。” 对于这个问题,逍遥子和熊都不能肯定的回答上来。 三人默契的不再说话,向着沙丘的另一端望去,却是截然不同的景色。 终于,到了地方! 七十八.雪白大狗 三人站在好似流金一般的低矮沙丘上,一眼望去,芬芳之气扑面而来,随之还伴着阵阵花香,相比于身后的恐怖沙丘,眼前之处可为天堂。就连逍遥子都忍不住感叹,但熊想起来却是后怕万分。 当日他背着岚深入这片沙地的时候可没想过这些,要是知道会是这样,就算是打死他他也不往这里面跑。 死亡谷中条件十分的极端,夜晚的温度能够低至零下二十度,甚至更低。而在白天艳阳高照,却会达到五六十度的高温,三人走来,汗流浃背,汗水已经不知道是第几次打湿衣服,但死亡谷中也有风,往往一吹就干了。但这却好比饮鸩止渴,因为在这种情况下,身体会吃不消。 也好在他们不是平常人,除了燕子脸色有些苍白之外,逍遥子和熊都只是有些脸色发红,其他的倒是没什么大碍。 而熊也第一次觉得,那嫩绿的苍翠不再那么扎眼,不再那么让人恶心了。 三人一跃而下,脚步轻点,在天地间中踏空而来,好似真的飞了起来,不多时便缓缓的落下,脚步声也十分的轻,绝不比一只野兽的动静大多少。 燕子的脸色的确很苍白,而且气息和脉象也十分的虚弱,应该就是在死亡谷中穿行时候落下的病,而这时候却发作起来,而且看起来也不轻。 沙丘下的绿洲更像是一个自给自足的小世界,生活所需要的东西都可以从这里找到,而且相比之下,四面被死亡谷环绕的绿洲,十分隐蔽,根本不会被外人发现。 树下的毛竹屋还如同他记忆中一般,只是绿色已经有些消退,而在外面,绿色的竹桌上还摆放着一壶透着余温的茶壶,清香的气息随着温柔的风荡漾而出,三人在沙漠中穿行,天干物燥,早已经口舌难耐,自然冲了上去,而与上次不同的是,熊先倒了一杯茶给燕子喝了下去。 刚喝了半杯,忽然看到屋中一副透着凶光的双眼,这双眼睛很小,以至于看上去熊都怀疑这是不是一双眼睛。 但这的的确确是一双眼,透着慑人的绿光,炯炯有神。 还不等熊开口,屋中便有声音叫道:“你们是什么人,胆敢来我的地方吃我的东西!” 熊转身一想,这地方平日里只有云中鹤和岚在,他还本以为遇见二人的机会会十分小,谁也不会总是呆在这个地方,然而这声音却让他心中为之一振。(.mianhuatang.info无弹窗广告) 但他回头想想这声音和他们两个人的声音都不太像,他挠挠头,像是自己安慰了自己几声,转身喊道:“我是熊,云老先生,我回来了!” 随即,屋中的那人轻轻咳嗽了两声,声音明显的老了下来,他好像是有意而为之,总是要咳嗽几声才说一句话,以至于最后他自己都觉得不妥,干脆就不咳嗽了。 那人镇定道:“啊!是熊啊!你回来干什么?快走吧!我不想见你。” 熊挠挠头,才问道:“我是来接岚的,她在不在啊?” 那人又说道:“在在,他现在不方便和你说话,你还是先走吧。” 熊叹然道:“云先生,我没有拿回血灵芝,而且我那么晚才回来完全是因为路上遇见了麻烦,否则我早就到了。” 那人大为惊讶道:“啊!你没拿回雪灵芝!你知不会自导那东西对我有多重要,赶快去找回来,找到之前不要回来!” 熊紧接着说道:“不过我完成了您的另一个交代,那柄剑我已经埋在了那里,绝不会有人找的到。” 那人竟说道:“那柄剑你埋在了哪?” 熊疑惑道:“就是藏着灵芝的那个洞里啊。” 那人接着问道:“那洞到底在哪!” 这次反到是熊有些不理解了,不仅仅是他就连根本不知道怎么回事的逍遥子都能听的出事情有些不太对劲。 熊有些试探的说道:“就是您说的在东边出去二十里外的那片绝地上,那个藏着灵芝的洞穴,很好找的。” 那人笑道:“哦,这样啊!我都老糊涂了,这点事都忘记了。” 熊问道:“云先生,您没事吧?” 那人怒道:“我怎么会有事,我怎么可能有事,有事的是你吧!连灵芝都没拿回来还敢回来,赶快出去找灵芝,没找到之前不要回来!” 熊为难的说道:“可我已经和岚有两年多没见了,我想要见她一面再出去,不知道可不可以?” 那人咋呼道:“不行不行,他说他现在心情不好谁都不想见,尤其是你,他说只要你没拿回灵芝来就不要来见他。” 熊这次可就更弄不懂了,他转着眼珠疑惑问道:“您确定这是她说的?” 那人自豪地说道:“当然,我这人从来不说谎话!” 熊却突然脸色一沉,低沉道:“如果她真那么说我就非要进去看看了,我倒要看看她怎么说!” 那人立刻变得慌张起来,尖叫道:“不行,你不能进来,你要是敢进来的话我就杀了她!” 熊的脸上露出一股果然如此的神色,他阴沉着脸冷冷道:“果然是这样啊!但我告诉你如果你敢动她一根汗毛,我就要你的命!” 那人却也十分强硬:“你在吓唬老子吗!老子中可不是被吓大的,他在我手里根本没有还手之力,你要是冲进来我就一刀捅死他!” 熊脸上的乌云突然间尽皆散去,脸上满是微笑,而语气却让人不寒而栗! “你大可试试!” “你也可以试试!” 第一句是熊说的,第二句却是屋中那人回答的,显然有着人质在手的他根本不惧他,甚至有些嚣张起来。 熊看向逍遥子像是要寻求帮助,逍遥子只是点了点头,熊寒声道:“那好,就让我来试试你的胆量有多大!” 那人随即乱了阵脚:“你别进来啊!我可不是说着玩玩的,刀子很快,不小心伤到他可就不好了。” 熊冷笑道:“就怕你不敢!” 随即屋中再没声音传出,逍遥子和熊二人对视一眼,燕子却挥挥手示意二人不要管她,逍遥子犹豫再三,抄到了屋子的后方。 熊喊道:“我可进来了!” 紧接着他用手中的弯刀捅向竹制的大门,大门竟没有一点抵挡的就被推了开,熊大感意外的时候心中也十分的小心,屋里这人绝不会这么大意。 熊雷厉风行,先下手为强,一阵风一般飘进了屋子,随即,他看到一头雪白的大狗正蹲在屋门后,它先是抬眼无精打采的看了熊一眼,然后又爬了下去,继续睡了起来。 熊也不敢大意,他转过身就要往屋里走去,谁知此时一股莫大的危机感瞬间环绕在熊的身边,熊只能感到好像无数根钢针就在自己身边,无论是向哪里动一下,都会被扎出无数的血窟窿来。 而在他的背后,那只无精打采的雪白大狗双眼明亮如镜,那股笼罩在熊身上的若有若无的杀气,就是从他身上迸发而出! 熊值得呆站在那里,不敢有轻微的举动,生怕是激怒了对方,而大狗接到的命令就是在这把对方打跑,看着他露出的牙,雪白的牙银光闪烁,若有若无的散发出一股十分浓郁的血腥气,看这架势,在它嘴里也死了不少生命。 大狗可不客气,猛地扑了上去,熊顿时感觉窒息的压力消退不少,连忙翻身而出,手中的柳叶弯刀在空中划出绚丽的画面,如电光一般一刀斩出。 大狗反应十分灵敏,飞身一跃却正好避开了刀锋,朝着熊的手臂一口咬去,打钩的速度快极了,熊来不及收回手来,只见大狗已经飞上来,只得猛然往前一撞,大狗瞬间觉得自己好像撞上了大山一般,一下子飞了出去。 熊心中的惊讶却不比它少,这大狗的力气也是大的吓人,如果被他咬上一口恐怕会死的很惨。 熊收起分散的心,一心一意的兑付起眼前的对手来,大狗也不示弱,飞出落地,四只脚展现出极为良好的平衡能力,稳稳的站在地上,它目露凶光,不时几声低声的怒吼,就是想要把对手撕成碎片。 熊不再等待,先下手为强。一脚重重的踏在地上,双臂飞震而起,在地上流下一道长长的黑影,身影却早已不见,他忽然在空中闪现,速度快的吓人,大狗好像吓傻了一般,一动不动的。 熊心中冷笑,就算是再厉害,畜生依旧是个畜生,它既不聪明也不会其他的,只会凭着本能胡抓乱咬,在这种时候,熊自信满满的。 很快,他就失去了那满满的自信。 他的刀如风如电,速度之快令人咂舌,一刀砍在了地上,烟尘升腾而起,却对熊没有丝毫的影响,熊在死亡谷中走过,即使是一阵风吹来的也比这个大。 但是意料之中血肉横飞的场面却没有出现,熊手里的刀一刀砍进地里,像是卡在了里面,而大狗此时正在他身旁,不知怎么躲开了攻击,它见熊已经没了凶器,立刻向前扑去。 乒! 熊突现神来之力,一把从地里抓出弯刀,正好顶在了大狗的嘴里,卡住大狗前进的道路,大狗的牙与弯刀碰撞在一起,发出金铁之声,熊实在是没想到大狗的牙居然如此坚硬,他本以为之一到能够轻易解决掉它。 熊收起了轻视之心,却突然感觉手中一股大力穿来,竟然让他握刀的手都变得不稳起来,他放眼一看,这一下可把他吓的不轻! 在大狗嘴里的弯刀已经被咬得变了形,不断的颤抖着,就在熊的注视之下,忽然一声巨响,大狗竟用一口钢牙咬碎了弯刀! 这弯刀可不是什么水货,这可是实打实的钢铁,熊猛然一惊,握刀的手忙的松开,一拳挥出,将大狗打飞出一丈些许远。 大狗一下子撞在了墙上,气势瞬间变得颓然,粗重的喘气声仿佛在告诉熊,他已经受了不轻的伤。 但熊却没有一丝轻视的意思,也没有贸然寸进,在见识了刚刚大狗展现出的惊人的咬合力之后,熊的一举一动都变得十分谨慎小心。 二者正在对视,谁都不敢先动手,忽然,一个尖锐的声音打破了这个平静。 “啊!别杀我!” 熊知道肯定是逍遥子从后窗潜入里屋,但是大狗却像是发了疯一般,熊见哪里抵挡得住发疯的大狗,连忙闪进屋里去,大狗也紧随其后。 紧接着,他看到了从没想到的一幕... ps:保证所有的人都想不到0.0 七十九.奇异的鹦鹉 唧唧喳喳的声音在屋中回响,熊猛地扎了进屋子去,第一眼自然是看到了一袭白袍的逍遥子,第二眼就看到了那个一直和他说话的家伙。 要说它是个家伙,这个词可使用的十分恰当。 熊只要一眼,就再也忘不了它。 蓝黄相间的飞羽,红蓝相间的火尾,绚丽而让人痴醉,一张白色的脸现在却变得通红,他的爪逐渐缩紧攀附在桌上,深黑色的眼睛已然发绿,而一张黑漆皮覆盖的铁嘴却不停地张合着。 “啊~!谋杀啊!救命啊~!” 一只身长足足有三尺半长的巨大鹦鹉,正要死要活的拼命喊叫,然而和它的话所不同的一点是,他一动也不敢动。 对,就是这样。 他知道只要一动,身上马上就是一个血窟窿,身边那人的长剑可是让它心里发寒得紧,他从没想招惹这个煞神过。 然而逍遥子却是饶有兴趣的打量着这只鹦鹉,是不是的念叨上几句,吓得鹦鹉心惊胆战,不多时熄灭已久的惨嗥声再度响起,直上云霄! 熊这正翻身过来,抬头定睛一眼,着实也是惊得够呛,鹦鹉盯着他,他也看着鹦鹉,不多时惨叫声起。 “啊~!杀鸟了!来人啊!救命啊~!死胖子你跑哪去了!” 熊却是一脸的沉重,他一步步朝着鹦鹉走过来,鹦鹉却惊得够呛。 如果是在屋外,鹦鹉自然不惧任何一人,可是这屋里地方狭小,而它偏偏体形又太大,双翅一展丈半有余,飞起来就是个活靶子。 紧接着她又看到了随之而来的雪白色的大狗,鹦鹉丝毫不顾及形象,连忙喊道:“啊~!白毛你可来了,快救我啊!要死鸟了!” 大狗可乐鹦鹉一眼,恶狠狠地转向盯着熊,熊也神色异常的摆好了架势,手上的弯刀早在大狗的嘴中化作残片,这隐隐让他担心起来。 没了武器的熊根本没把握对付这条奇异的大狗,这大狗的力量,速度,牙齿的尖锐,咬合力,都大得惊人,只要被咬上一口,恐怕就离死不远了。 大狗却没想那么多,没了武器的人就好比没了没了利爪的野兽,没了牙齿的老虎是打不过猎豹的。虽然不愿意承认,但熊心里也知道,这一场胜负面是五五开。 熊不是个赌徒,他显然不想用自己的命去赌,他的脚步微不可查的向后挪移着,尽管幅度很小,就连熊自己都没发觉自己在后退。 更显然的就是逍遥子也不是个赌徒,他赌过,所以他不敢再赌,输掉的代价是他所承受不起的。 一个赌徒最不想面对的局面就是必输的牌局,这种牌局是没有翻身的机会的,可他们现在还有一张底牌。 人质!或者说应该叫鸟质。 二人都看得出大狗明显是听令于这只奇怪的鹦鹉的,只要控制住了鹦鹉不愁大狗不听话。 就当大狗前爪匍匐在地,准备一跃而起撕碎面前的敌人的时候,鹦鹉却杀猪般嚎叫道:“你这只蠢狗!没看见我被绑了人质吗?你想我死得更快吗!” 大狗一抬头,黑色的瞳孔中始终有一道温润的光环绕着,而也就是这道光才赋予了大狗人一般的智慧和思考的能力,才能自己做出判断。否则再聪明的狗也就仅仅是条狗,只会凭本能咬人的畜生。 对付一只畜生绝不是一件难事,难的是当这只畜生变得有人性的时候。 大狗只是低沉的吼叫了一声,它能感觉得到眼前这些人对他有着深深的威胁,它不敢贸然向前,但是主人让它听从鹦鹉的吩咐,它才不得不退下。否则的话,要知道狗是很忠诚的。 熊见大狗退出门外,霍然转身问道:“岚在哪!” 鹦鹉可怜兮兮的站眨眨眼睛,拟人的说道:“我根本不认识什么岚。” “那你刚才....”话刚出口了一半,熊已经想透了事情的来龙去脉,鹦鹉不想被人发现,就搭着自己的话往下说,结果说着说着就说漏了嘴,这才让熊发现了破绽。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 他怒目圆睁,脸上一道道青筋骤起,他现在只想一拳揍扁这头蠢鸟,可然而逍遥子却挥剑阻止了他。 他冷着脸说道:“你不觉得这事情有些奇怪吗?” 熊疑惑道:“您是说这只鸟?” 逍遥子也望了那鸟一眼,鹦鹉可怜兮兮的垂着头,但逍遥子却不会被他所骗了,他刚进屋的时候这只鸟奋力反抗,差点都把他咬出伤来,要不是因为地形限制,鹦鹉早就飞走了,哪还像现在这样可怜。 逍遥子思前想后,才总结道:“你真的认为杀了这只鸟会没事?的确这是能让你消气,别的先不说外面的大狗肯定会发疯,但是这也不是最关键的。” 他神秘兮兮的小声道:“你不会天真的以为他们两个没有主人吧。” 逍遥子这句话正如一桶冰冷的凉水从头顶到脚下,自上而下,让他清醒了过来,也冷静了下来。 如此有智慧的鹦鹉不可能没有主人,就算退一万步讲,就算鹦鹉是自学的,那狗不驯养可绝不会变成那样子。 而且野狗和野鸟绝不会这么干净。 想到这熊不禁有些燃起了斗志,诚然,岚已经不见了,但是只要找到他们的主人还是有一点希望的。 尽管这个希望十分渺茫,仅次于没有。 鹦鹉看着熊那对发光的眼,白色的小脸上表情说不出的恐慌,它不知道自己的下场时会变成烤鹦鹉?炖鹦鹉?还是油炸鹦鹉? 但这里面没有一个是它所想要的。 他颤颤巍巍的对着熊:“喂..就是你,那个两眼冒光的傻大个,你那么看这本大爷干什么?难不成你想吃了本大爷吗?” 这话听起来虽然有气势,但却掩不住那一丝恐慌。 熊的脸上罕见的有了笑意,这却让鹦鹉心里更加发寒。 越是暴躁,鹦鹉反而越放心。越是这种平静,不正常的时候,他的心就咯噔的一下掉至了谷底,它怎么看熊的眼神都像是在看一顿大餐的眼神。 鹦鹉个头很大,的确足以熊美餐一顿了,但熊现在没这个心思,也没这个胃口,他只想打听出岚的下落,否则鹦鹉早成了烤鸟了。 “本大爷....本大爷肉很酸.不好唱....” 这话越说到后面越没有底气,以至于到了最后模模糊糊的什么都听不清楚了,熊只是一笑而过,逍遥子却反常的说了一句。 “今晚加餐啊!” 鹦鹉马上吓得全身抽搐,双眼翻白,口吐白沫,倒地不起。好像是被吓死了一样。 逍遥子哈哈一笑,熊在这两年里也没听他有过几次这么豪放的笑过,可想而知这只鹦鹉带给了逍遥子多大的欢乐。 逍遥子用剑抵着它的后心,笑道:“你这只臭鸟,赶快起来,要不然的话,一只死鸟除了吃掉的话可是没有其他的价值的。” 地上的鹦鹉一听这话,跐溜一下活蹦乱跳起来,逍遥子微笑道:“你是我见过的最聪明的鹦鹉。” 谁知鹦鹉回头冲着他就来了一句:“你是我见过的人里面,最坏最可恶的人。比那个吃不饱的胖子还要可恶!” 逍遥子却是饶有兴趣地问道:“你说的那个胖子是谁?” 谁知鹦鹉鄙视的看了他几眼,神气道:“你还没资格知道他是谁。” 逍遥子笑道:“他肯定是你的主人,而且总是虐待你。” 鹦鹉听了瞪大两只眼睛,盯着逍遥子看了看突然叹气:“你不知道啊!他不仅仅是虐待我,对了,他饭量还很大。他老婆不让他多吃,他就来抢我的吃的,他竟然和鸟抢吃的,你见过这么丧心病狂的人吗?” 逍遥子听了也只能咧着嘴苦笑了两声:“这么丧心病狂的人,我还是真么见过。” 鹦鹉叹气道:“我一分钟都不像待在他身边了,连饭都吃不饱。” 谁知逍遥子突然蹦出一句话来:“那你来投靠我吧!我让你天天都吃得饱。” 谁知鹦鹉鄙视的看了他一眼:“我一秒都不想呆在你身边!” “哦,真的是这样吗?”逍遥子诡异的一笑,吓得鹦鹉心里直哆嗦:“这样的话,就迎接你的命运吧。” 鹦鹉还没弄明白:“命运,什么命运?” 逍遥子诡秘一笑:“等出去,我们自然就知道了。”逍遥子伸出手来,鹦鹉毫不抗拒的落在他的手上,这时他才见识到鹦鹉的爪子上到底有着多大的力。 逍遥子苦笑道:“你的爪子真有劲。” 鹦鹉却是不以为然:“一般一般,掐死个人什么的还不在话下。” 逍遥子架着鹦鹉走了出去,而在屋外,大狗只是敌视着逍遥子却不敢往上冲,它怕害了这鹦鹉。 逍遥子趾高气昂的走了出去,而在屋外,熊早就架起了一锅烧沸的热水,看这架势就只差拔毛了。 鹦鹉到了屋外,见了这场景那里还镇定的住,连忙排翅往天上飞去,谁知逍遥子的手如同毒蛇一般,瞬间就附了上来,鹦鹉见摆脱不掉又惊又怒,一气之下竟将逍遥子从地上拔起三尺高,才不甘落下。 大狗见了这场景,连忙就要飞扑上去,他刚扑出去就想到了一件事。 刚才那人好像在自己身后.... 它猛地回头,却已经晚了。一个黑点从远处急速袭来,那速度快的惊人,大狗根本无法反应的过来。 下一刻,那巨大的拳头便撞上了它。 它眼冒金星,晃荡了许久,才不甘倒下.... 八十.你叫锦衣卫! 与此同时,一个巨大的身影再黯淡无光的通道中行走着,他的脸上带着些许疑惑,但脚步却从没有停下来过。(.mianhuatang.info无弹窗广告) 这条通道长的让人不敢相信,这人走了足足有一个半时辰竟然没有看到一点要到地方的迹象。而这底下的黑暗走廊中,所蕴藏的宝物却是惊人。每隔不远处,就有一颗硕大的夜明珠点缀在墙上,暗淡的烛光让这个地方平添了些生气。 而两旁的道路更像是被巨石砌成的,反而不像是挖出来,一组组巨大的灰色巨石整齐的排列着,每隔十几丈才能看到一个微不可察的接口,让人看了不禁震惊于这座地下走廊的手笔。 夜明珠的光芒暗淡,朝着指引的方向走去,黑暗一点点被驱逐开来,通道也越发的变细变小。这人是个十足的大胖子,在这地方走着说不出的艰难,不过好在还勉强可行,胖子走到了尽头,却有些震惊。 通道的尽头是两扇硕大的石门,一股古老凝重的气息扑面而来,石门上雕刻着各种花草兽虫,千姿百态,栩栩如生。 但这还并不是让他最震惊的,他的目光看向石门的两侧,他的想法决定着这次来的到底有没有价值。 两个火把! 两个还在熊熊燃烧着的火把! 说是火把倒不如说是火炬,两把火炬被分置于石门的两侧,熊熊之火没有丝毫熄灭的迹象,反而越烧越旺盛,胖子心中一惊,扭动着硕大如同肉山一般的身体向前看去,却看不出有什么奇怪的地方。 但是胖子的脸上罕有的凝重,他知道这里机关重重,只要做错了一点就有九成会死在这,能够生还的机会真是太少了,少到没有任何一个人愿意去赌。 胖子的手抚上石门,轻轻地敲了敲,一块腐朽的石皮顿时化作飞沙散落在他的脚下,胖子看着石门,心中已经有了决断。 这扇石门从建成距今只要应该有足足二十年的历史了,或者还有肯能更长些。这一点不只是在这,早在胖子进入这个古怪的地下通道的时候,他就已经发现了。 这是一座墓地,但却并不是一座古墓,他的防卫设置甚至远超皇家墓地。 这不禁让胖子有些好奇,到底是什么人被葬在这里。 可是这一切都注定不会有答案。 至少今天不会。 胖子显然没有要放弃的意思,他也算是九死一生才闯进了走廊中,一个半时辰的漫长行程足足将他的性子磨掉。他不再犹豫,他判断得出,也看得出。 这两把火炬是开门的关键。 胖子静立足足一刻,心理明显在犹豫着什么?眼神似乎也有些飘忽不定。显然他觉得这两把火炬拿走任何一把,都会与另一条路失之交臂。 这可能是个陷阱,但他却没有选择的余地。 最终她缓缓地从石架上拿起了左面的那一把火炬,火焰忽明忽暗,熊熊的烈焰反映出胖子有些不安的心,他不知道这个选择是对是错,但这的确是他的选择,而且这个选择没有对错之说。 火炬从石架上被取下的同时,熊熊的火焰瞬间变得萎靡不振,那本来两尺多高的火焰变得矮了下来,只有平常火焰的高度,比起刚才还不到五分之一。 胖子还来不及惊讶,耳边传来轰隆轰隆的轰鸣声,石门处升腾起阵阵烟尘,挡住了胖子的视线,胖子心中顿时激动不已。 他赌对了! 他赌对了吗? 可能吧。但是在烟尘散去,无法再阻挡他视线的那个刹那,他那兴奋不已的脸瞬间变得铁青。 石门之后并不是通往下一个地点的通道,而是另一道门。 这扇石门比起刚才那一扇石门来讲,除了更新、看起来更结实以外就再没有什么新鲜之处,两道石门中间隔着一段微小的距离,所以胖子的手桥在石门上会发出空洞洞的回响声。[.mianhuatang.info超多好看小说] 胖子的脸有些愤怒的发红,他本以为就此可以打通通往墓地墓室的道路,没想到这一次却好像是被耍了。 无法面对的事实让他觉得脸上好像是火辣辣的一般,这比被人打了一个耳光还要痛苦,他从不觉得以自己的聪明会被人耍。 若是看起来,他的确是像个呆呆傻傻,容易被骗的人。但是揭掉他的面具,里面藏着的却是一颗拥有者大智慧的心。 大智若愚这个词用在他身上真是再好也不过,不多时他便收起了那副怒容,即使没人看到,他也不愿意生气。 生气只会伤自己,这是他明白的。 他愤愤的挥了挥手中的火炬,却惊讶的发现火炬的火焰变得更加的稀少了,甚至只有一个惨淡的火苗还在不断的跳动着,在过不了多久就连火苗都会燃烬。 这时他却把注意又打在了右边的那根火炬上,他转念一想自己进来的经过,又不由的摇摇头。 如果最后这个真的是二选一的话,至少有一半的几率可以进入,前面这么凶险后面这么简单,让他觉得也有些不可置信。 他随即转念,自己也已经有将近大半日在这地下了,既然已经到了这,还何必强求呢?等回去找出解决的办法要比现在保险得多。 他暗暗下决心,把火炬举了过去,只见在那火炬的映照下,这扇石门的两扇门上有一个微不可查的缺口。 因为地下很黑,所以胖子差点把这忽略了过去,他盯着这个缺口端详半天才终于弄明白了这个缺口是干什么的。 这是钥匙孔! 只不过这个钥匙孔有些奇怪,也说不上是多奇怪,只不过人要是看了就觉得很难受,很不符合他们的视觉。 胖子将火炬放回原位,就准备回身离去,等待下一次再来。谁知就是这个时候,异变突起! 胖子再放下火炬的一刹那,只感觉有一股冷冽的劲风从后颈呼啸而过,胖子沉稳如泰山一般,分毫不乱,大手猛然向后挥去,袖袍荡起呼啸的狂风。 咚! 一支呼啸的利箭被胖子紧紧握在手中,分毫不得寸进。而胖子看到这支箭的时候,也是被吓了一跳。 这并不是弓箭,这是弩箭! 劲弩! 通道中可以躲避迂回的空间实在是小的可怜,胖子这座肉山,直接成了一个活靶子。 瞬间,一股逼人的寒气从远处袭来,胖子的瞳孔中一道道凛冽的寒光,齐齐的奔他而来。 寒光慑人心魄..... --------------- 逍遥子正倚在一棵古树下,浓浓的树荫遮挡着难耐的高温,不时地几道温和的光从层层树荫中穿出,落在逍遥子的脸上,不由得增添了些暖意。 他闭着双眼,但脸上还有着一股淡淡的担心,他看似睡了,其实不然,任何的风吹草动都会惊醒他。 熊正架着锅,锅底熊熊的大火把鹦鹉吓得不轻,就要跑,可是它的两只爪子都被绑了起来,翅膀也展不开,智能可怜兮兮的看着熊。 熊看它的样子,笑笑道:“没事的,很轻松。只要一下,就一下,我的刀很快不会有痛苦的,等你能感觉得到疼的时候你已经死了。” 鹦鹉恐慌的摆头说道:“我不要死,我还有一堆鹦鹉妹子等着我呢?我的大好鸟生还没走完一半呢?我怎么能死!” 熊也不怪罪只是笑笑道:“这可由不得你说的算,我饿了,你就倒霉。而且我心情不好,你还敢骗我,我没把你大卸八块已经很对得起了你了。” 鹦鹉强定心神,却怎么也静不下来,他胡言乱语道:“我有钱,我有好多好多钱,你不是想吃鸟吗?我把钱给你你去买鸟吃,千万别吃我啊!” 熊饶有兴趣的打量这它,笑道:“钱呢?先拿出来再说。”说着就伸出手来,摆出一副要钱的模样。 鹦鹉一副纠结的神色,脸上一片惨淡,心疼的就快掉下泪来了。它说道:“你去屋子里的床下面找,我把我的钱全都放在那了。”说完,脑袋一扭,连看都不去看他一眼。 熊安慰道:“放心吧!我从来不骗人的。” 鹦鹉尖锐着嗓音嚎叫道:“但愿你有自己说的那么好!” 看着这一人一鸟,坐在远处的燕子不禁扑哧一声笑了出来,鹦鹉见了一阵郁闷,熊转身进了屋子,燕子缓缓的走到鹦鹉前。 她直接说道:“你是我见过的最大的鹦鹉,但是看起来好蠢啊。” 鹦鹉不屑道:“本大爷英明神武,有岂是你等凡人可以看的出的!”说完,小脑袋一转。 燕子不仅被它逗乐了,玉轻轻地弹了它的小脑袋一下,问道:“我叫燕子,你叫什么名字?” 鹦鹉缓缓扭过头来,不解道:“你明明是个人,为什么要叫燕子?” 燕子脸上充满希冀的说道:“我喜欢燕子,也向往天空。” “哦。”鹦鹉低沉的答道,顿了顿接着说:“我的名字只告诉你一个人,你可不能告诉别人啊。”它神秘兮兮的说道。 燕子点点头:“放心吧!我谁都不会说的。” 鹦鹉好像相信了他,看看四周,才小声道:“我叫锦衣卫。” 燕子一惊,小嘴已经合拢不上,半天才缓过神来。 而鹦鹉也没注意旁边,只见身边一声低沉的声音,差点惊呆了它。 “你叫锦衣卫!” 鹦鹉一惊,缓缓抬起头抬头,眼前伫立一人。 这人正是在屋子中持剑逼迫他的逍遥子! 八十一.以命作赌 空气中的风忽然变得寒冷,凝滞,这浓重的气氛如同一块大石压在燕子的心头,看着那把寒光四射的长剑,她不禁心中一寒。 还不等她说话,逍遥子冷着脸问道:“你叫锦衣卫!” 这话说得十分的强硬,就算鹦鹉转过来不承认,逍遥子也肯定他是锦衣卫。 没想到鹦鹉十分坦然,淡然道:“没错,我就是锦衣卫。你有事么?” 看着鹦鹉如此淡然的表现,逍遥子不禁怒火中烧,从瞳孔中射出两道寒光,瞬间,鹦鹉只觉得一发寒,逍遥子的剑离他更近了。 逍遥子厉声喝道:“我问你,你还记不记得二十年前在天凌峰上你的所作所为!” 刹那间,鹦鹉脸色变得十分难看,它的声音都颤抖着,无比的恐惧。 他指着逍遥子恐慌道:“你你你,你是柳惊风!” 逍遥子低着头,气势依旧不减,沉声默语道:“我不是柳惊风,二十年前柳惊风就已经死了!” 鹦鹉眼中依旧有着不可掩饰的恐惧,它厉声尖叫:“你到底是人是鬼!” 不想,逍遥子冷笑一声,冷冷道:“我当然是人,而且是想杀你的人!” 突然间,景物的脸色已变得煞白。虽然它的脸本就是白色的,但这一次却是变得无比的苍白,一点血色都没有了。 它恐慌道:“我知道,我知道啊!”紧接着他指着逍遥子,心中的想法让他从脚底凉到脑门,他断断续续的说道:“你是逍遥子,你是逍遥子对不对!” 逍遥子冷哼一声:“你猜的没错,我就是逍遥子,现在你应该知道死在我的手下不冤了吧。” 鹦鹉反倒有些平静下来了,不过它依旧大口喘着粗气,两道浑浊之气从鼻孔中排出,眼中一闪而过的恐慌无法掩饰。 鹦鹉叫道:“我和你打赌!” 逍遥子反倒笑了:“你连命都在我手里了,还有什么资格和我打赌!” 鹦鹉反倒不以为然:“我赌你明天,明天就不会想要杀我了,如果你杀了我,明天你一定会后悔的!” 逍遥子气势更甚,吼叫道:“不杀你我心中不安,不杀你我现在就后悔!” 说着手中的长剑就要挥下,鹦鹉闭上了眼,微微叹了口气。 只见那长剑在空中划过一个弯月形的圆弧,煞是美丽,提刀急转,横劈而过,目标赫然就是鹦鹉的脖子。 阵阵破风声在燕子的耳边回响,那声音冷冽肃杀,有着一股不可抗拒的魔力。但燕子不知是怎么了?她本无意阻挡逍遥子,但此时此刻他却站在了逍遥子的刀锋前! 死亡的念头从心中瞬间闪过,燕子不敢想象自己下一刻将会是怎样的下场。逍遥子的刀有多快,没人比她了解。 比她了解的人,都成了死人! 此时,熊正从屋子中走出,他的手里还拿着一沓崭新的银票,上面的银色的花纹勾勒出无法抵挡的魅力,这一沓银票自杀哦可以让他什么也不用做舒舒服服的画上两年。 他心中还在打算着怎么用这笔钱,突然,握着银票的手突然僵住,银票顺着缝隙划过,散落在风中。 一张张的银票从他的面前划过,却没有一张能够阻挡他的目光,没有一张能够像刚才那样吸引他的注意力,他的眼神空洞无神,他的手僵硬无力,他的身体呆立不动,他的心脏甚至一刹那都停止了跳动。 逍遥子的剑正朝着燕子而去! 熊的眼眶中重新焕发出了神采,眼角上紧皱的眉头都不由得松开,他张着嘴,似在咆哮,又似在嚎叫。右脚狠狠的跺在地上,双臂猛然发力,从容一跃,掠地而起,竟飞出三丈远! 熊没有一次能够像现在这样施展自己的轻功,燕子最多也不过一跃三丈多,将近四丈,那刚刚还踩在脚下的地面,已经是被他恐怖的力量踏出一个大窟窿,而他的人已经在空中飞舞。[.mianhuatang.info超多好看小说] 但是速度还是太慢了,即使是这样逍遥子也可以在一瞬间腰斩燕子,但他却绝不会这样做。 他要杀的是‘锦衣卫’又怎么会把屠刀指在自己人身上。 他的手逐渐的减缓速度,剑锋就停在了燕子的勃颈处,剑锋像是黏在脖子上一般,只要稍微一动,血即会留下来。 逍遥子的手很稳,他的目光正凝视在燕子的脸上,他似乎想要她给他一个交代。 但这注定是不会发生的。 就是这短短的一刹那,熊从天空中掠下,连忙就要冲上来。燕子挥手阻止了他,而脖子的一侧却因为这一动被划出一个细小的伤口,血顺着雪白的脖颈缓缓流下。 他像是要开口质问逍遥子,但燕子还不等他说,便说道:“你难道想让我的伤口变得更深吗?” 面对着燕子的质问,熊不甘心的闭上了嘴,他盯着逍遥子也要从他这里要回一个交代,就像逍遥子现在对燕子一样。 伤口的确更深了一层,加快了喘息的速度,血也缓缓的流下,不一会雪白的脖颈便被染的血红,让人看了不禁发寒。 逍遥子终于睁开了双眼,厉声道:“你不怕死吗!”他的声音虽大,语气中还带了些愤怒,但却不像燕子那般,他的手依旧稳如泰山,剑锋不曾偏移一分。如果他手上端着的是一碗水,那么则不会有一丝涟漪。 燕子虚弱着气息,苦笑道:“我怕,我怕的要命。” 逍遥子怒道:“那你为何还要挡在我的面前,挡在我的剑前面,你不怕我收不住手一剑杀了你吗!” 脖颈上的伤口,血液不断地流出,使燕子本就虚弱的气息更加虚弱了。她的小脸已经变得苍白,看不出一点血色,但是双眼中却还凝聚着坚定的目光。 燕子回答道:“我怕,但我更相信你,而且我也相信它。”说着还指了指身边这只闭着双眼的鹦鹉,鹦鹉好似浑然不知,依旧闭着眼一声不吭。 逍遥子的心情有些平复下来,却依旧掩不住语气中的那丝寒冷,双眼如同两道实质性的刀锋,燕子却凛然不惧,他说道:“你又凭什么相信他,你根本不知道他做过多么荒唐的事。” 燕子却说道:“直觉,我相信直觉!” 逍遥子厉声喝道:“直觉,我也相信这鬼东西,但是你不知道我被这鬼东西坑过多少次!” 燕子顿了顿气,平静道:“至少这一次,不管你信不信,反正我信了。” 逍遥子怒道:“你会为你愚蠢的坚持付出代价!” “会付出代价的人是你,逍遥子!” 这句话并非是燕子说说,而是‘锦衣卫’所说的。当他缓缓的睁开沉默已久的双眼,语气却是那么的强劲有力。 他长叹一口气,不知所谓的摇摇头:“逍遥子,你果然让我很失望。” 逍遥子冷笑道:“你让我失望,不止一次!” ‘锦衣卫’笑道:“二十年还不够?” 逍遥子冷冷道:“不够,就算是再来二十年也不够!” 它忽然展开双翅,将自己的胸脯对准了逍遥子手上的剑,逍遥子的剑早已笔直的对着它,而它却好像无所畏惧一般。 逍遥子问道:“你不怕死?” 鹦鹉淡淡答道:“世上有几个人不怕死呢?或许有,但却绝不是我。恰恰相反,我怕死,而且是所有人里最怕死的那一个。” 逍遥子提起手中的剑,抵在他的胸脯上:“那你为何要摆出这样一幅姿态,你想死吗!” 没想到‘锦衣卫’却是缓缓的点了点头:“的确,就像你说的那样,我该死,我本该在二十年前就陪柳惊风一起去死了。” 逍遥子眼底闪过一丝惊讶,随即被压了下去,他问道:“既然你知道自己错了,为何当初会犯下那种不能被原谅的错。” ‘锦衣卫’答道:“等我发现出错的时候,时间已经晚了。我纵然一死,也难以救回柳惊风。他被唐二先生的断魂砂打伤,断断没有活下来的道理。” 逍遥子说道:“那你呢?那你当时在干什么。” ‘锦衣卫’像是自嘲一般的笑笑,接着说道:“我就一路上跟着柳惊风的足迹,但你也知道那一天暴雨倾盆,即使是我也没有跟上他。” 逍遥子的呼吸有些急促,他问道:“你追到了哪!” ‘锦衣卫’毫不掩饰的答道:“就在这附近,方圆五百里之内,他绝不可能跑出更远。” 逍遥子平静道:“这些都是你猜的?” ‘锦衣卫’答道:“的确是这样子。” 逍遥子再不说话,将长剑收回剑鞘,向着古树下走去,边走还边说道:“我来和你打赌,赌你明天没有命在这和我说话。”说完,便头也不回的倚在树下,又像刚才一般倒头睡去,不一会便响起了阵阵鼾声。 ‘锦衣卫’不由得叹了一声气,燕子看着他,眼中充满了信任的目光。 “我相信你!”燕子说道。 ‘锦衣卫’答道:“相信我,你是对的!”转头他又冲着逍遥子的方向说了一句。 “其实他,又何尝有错呢。” 八十二.得意地笑 风沙中,两道身影步履蹒跚,狂暴的沙尘将二人的身影埋藏在视角的深处,时隐时现。 天黑了。 凄凉的寒风从四面刮飞过来,风在吼叫,连古树都纷纷扬扬的撒下许多的叶子来,这个肃杀的季节,风却也如此凄凉。 子夜时分,人们大半都该睡了,只剩下极少数的人还沉浸在白天的情境之中,他们可能对着星星发呆,对着月亮发呆,但他们绝不会呆太久。 太阳升起的时候,星星和月亮都将消失无踪。 喜欢做白日梦的人并不少,而熊和燕子的这个年龄正好是做白日梦的时候,不约而同的,两个人现在都很清醒,夜里的风阴森凄寒,让人睡不下。 而又不约而同的,两个人现在心中所想所念的都是同一件事。 白天的事情惊心动魄,尤其是燕子,她的感觉最为清晰,而她的视角也是最好的一个。 所以她回忆起来十分的深刻,就像是重新经历了一次。 但她绝不像这样。 这种经历对谁来说都一样,一次已经足矣。 燕子端坐在夜风中,身后的古树发出嚓啦嚓啦的声响,像是随时都可能断掉一样,无数的落叶撒落在地上,一阵风袭来,满地的尘灰尽皆消散。 燕子的脖颈一侧,鲜红的印记如同一大片胎记一般难以消除,一道不长也不深的伤口分着血色的红光,在月光下显得更加妖异了。 血已经止住了,但依旧痛入心扉。 燕子现在回想起那时,发现大脑一片空白,完全靠的是身体的自然反应,自然而然的挡住了这一剑。 幸好,它停下了,停得恰到好处。 如果再稍稍晚一些,或者是稍稍反应慢了一点,那结果是不是会和现在不一样? 燕子不去想,也不敢想,这种事情太过恐怖了。 与其去想怎样会死,不如想点别的。 任何一件事都比死要强得多,强上百倍都不止。 除了傻瓜以外,其他人都是那么想的。 夜。 风在怒号,天空中的繁星光芒微弱却永恒,燕子的双眼中满是坚定,如果再来一次的话,他也一定会毫不犹豫的挡在他的面前。 她是燕子,永远都不会变。 所以这个决定,也永远不会变。 --------------- 当永恒的光满渐渐远离人们的视觉,刺眼的曙光重新君临大地,日夜一次次的轮回,肃杀的寒风如冰雪般消融不见,却而代之的是暖洋洋的阳光。 逍遥子不知何时已经从屋子里出来,也不知他是什么时候躺倒那树底下去的,那就好像他一日都没有动弹,从没离开过那里。 当阳光洒下的时候,燕子的眼睛周围已经笼上了一层淡淡的黑眼圈,他也不管熊叫她吃早餐,只顾的闷头睡下。 她很累,只想舒舒服服的睡上一觉。 她第一次觉得这又硬又冷的床躺上去是那么的舒服,一躺上去就再也不想起来,她蜷缩着身子,就像一只慵懒的小猫一样,等着开饭。 不过她等的不是早饭,是午饭。 --------------- 逍遥子还在半死不活的睡着,但是所有的人都知道只要有一点异常,一点风吹草动。他就会想一只猎豹一样用最快的速度弹起来,扑过去。 这一点,燕子和‘锦衣卫’都深有同感。 不过两个人都和昨天大有不同,‘锦衣卫’也没有做昨天唧唧喳喳的说个不停的精神了,它也昏昏沉沉的,站在逍遥子头顶的那一根最长的树枝上,好像下一刻就要掉下来一样。 熊在熬粥,白米粥的香气从被盖住的锅中散发出来,众人都对此提不起一点精神来,只有熊自己乐此不疲的。 除了熊以外,那只雪白色的大狗也兴致勃勃的趴在他的身后,不时地帮他叼几块木头,来来回回的。 大狗也有一个十分搞怪的名字,这名字和锦衣卫一样搞怪。 ‘六扇门’ ‘六扇门’就是这只大狗的名字,据说他只咬坏人不咬好人,但它自己又分不清谁好谁坏,所以‘锦衣卫’让它咬谁,它就咬谁。 ‘六扇门’因为他的性格而得名。而‘锦衣卫’则是因为它一身五颜六色的羽毛而得名。 ‘六扇门’不愧是六扇门,即使是昨天的生死对头,在美味大餐之前也只好被乖乖收买了。 养狗,有时候就是为了看他对着你摇尾巴的。这样的人并不少,而无一例外他们都是些得势的人。 就连‘锦衣卫’也不例外。至少在它们的主人面前,它更得宠。 屋外有风。 空气随着风的方向而流动,一股清凉的气流缓缓从众人身边滑过,逍遥子罕见的睁开了眼,不由摇摇头道:“已经是第二天了。” 他抬头望去,金色的阳光使他的双眼刺痛,过了一会他才适应了这明亮的环境,看见头顶那只昏昏欲睡的鹦鹉,他有气无力的喊道:“已经是第二天了吧!” 鹦鹉居然缓缓的点点头,叫道:“没错,是第二天了。” 逍遥子眯着眼继续说道:“那这句算是你说的‘明天’了吧。” 鹦鹉淡淡道:“没错,不过一天很长,从昨天子夜到今日的子夜才算是一天,等到那时候你再来和我说吧。”说完就又眯上了眼,昏昏的睡去了。 逍遥子缓缓点点头,看起来很累的样子,嘴里还念念有词:“不错,说的有道理。”接着,也昏昏的睡去了。 这是他第一次肯定‘锦衣卫’的话,却注定不是最后一次。 二人已经在来的路上了,不幸的是他们的方向笔直地朝着这里,没有一点错。 这是天意? 谁都不知道。 兵来将挡,水来土屯。若真到了那一步,就只能见招拆招了。 四周又变得寂静无声,偶尔的几声鸟叫都变得尖锐刺耳,响彻这片林地。 太阳缓缓地从东方行至正南,这个过程十分的缓慢,而且十分的难耐。对于熊来说,这二十几年的时间里,没有一天是如此的无趣。 唯一有些趣味的就是这条雪白的大狗,‘六扇门’和熊的关系十分的友善,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熊把一大半的粥都给了它的缘故。 直到正午,燕子才从床上不情愿的爬起来,她揉揉惺忪的睡眼好像一不留神就会再倒下去,果然她又一次的躺在了床上。 两只大眼睛怎么也睁不看,两张单薄的眼皮如同注铅一般沉重,嘴里还不停地念叨着:“再睡一会,就睡一小会。”接着就是阵阵的鼾声。 唯一能让一个吃货忘记食物的方法只有一个,那就是让她躺在床上不想起来。 她又像是一只慵懒的小猫一般,两只小爪子放在面前,脸上露出一丝淡淡的笑意,那昨日的伤痛却也早已荡然无存了。 这一睡就又是半个时辰。 等她再起来的时候,吃的东西早已经消失殆尽,那整整一大锅的食物就进了熊和‘六扇门’的肚子里。 逍遥子没吃,就连‘锦衣卫’也没吃。 逍遥子是不想吃,而‘锦衣卫’是吃不下。 造成这两个原因的根源只有一个,那就是没胃口。 只要是不想吃饭,就逃不了这两个理由,一是吃饱了,而是没胃口,除了二者以外不会有第三个答案。 燕子可是有胃口的很,她刚刚睡醒,睡觉的时候还不怎么在意,一醒过来却是饿的难受,当她看见那干净的锅底,就好像是被人用舌头舔过一样干净的时候,她怒不可遏的愤怒差点将熊烧成了灰烬。 熊好说歹说,在保证再给她做一顿之后,他的危机才化解。 燕子眉开眼笑的,身边的‘六扇门’也眉开眼笑的。看着燕子就好像看到了活祖宗一样。 ‘六扇门’的肚子就像是个无底洞,大半得东西都被它吃了下去,它居然没有一丝吃饱的意思,只要有吃的它就有照单全收的气概。 燕子吃得很少,不出熊意料的是,大半的食物又落在了它的嘴里,熊也抢了些但却还不如它的一半,就已经饱的走不动路了。 而太阳就在这满满的愉悦中再度滑下,朝着西便慢慢地走去了。 突然,逍遥子和‘锦衣卫’都猛地睁开了眼,远远地眺望着远方。 不过两人的表情却是截然不同。 逍遥子是淡淡的苦笑,而‘锦衣卫’是愉悦的大笑。 终于这平衡的天平朝着‘锦衣卫’滑下了一大半去...... 八十三.平静前夕 远方的斜阳已经缓缓朝着山下落去,金色的光芒转而成了漫天的红火,夕阳西下,二人行走在远方,此时此刻已经踏临此处。(.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 看着沙丘下那些好似梦幻般的事物,彭虎不禁瞪大了眼睛,仔细揉了三遍,才敢开口:“我这不是在做梦吧。” 石浪看着他那可笑的模样,可心底却是一点也笑不出来。 任谁经历了他们这痛苦的经历后,看到这幅绿洲般的景象都会人不足认为自己在做梦。这就好比行走在沙漠中的人们看到海市蜃楼一样,那种激动,是无法用语言所表达的。 石浪却是比他平静些,言语中却也掩不住一丝兴奋:“没错,我们不是在做梦,这是真的。我们从那该死的沙地里走出来了。” 彭虎一副劫后余生的模样,激动得两眼都有些湿润,他本以为自己会死在沙漠中,漫漫黄沙不知何处是个头,突然地幸福,把他打得不认识了东西南北。 毕竟,幸福来得太突然。 石浪的脸上一股阴冷之色,语气忽的变得生冷:“看来我们来的正是地方,要让逍遥好好付出点代价了。” 彭虎脸上也有不甘之色,他却比石浪缓和了些:“逍遥实力不弱,而且你我现在元气大伤,以逸待劳,恐怕我们凶多吉少。” 石浪冷笑三声,毫不忌讳:“我就是要让他记住!”忽然他的脸色变的残忍起来:“招惹一个疯子有多可怕!” 彭虎看了他一眼,转头道:“你是疯子,这我知道,但我决不会和你一样疯。”说着,他低头看看自己的左腿的小腿处,早已肿胀起来,上面用衣服的残片所包裹起来,看看石浪身上那只剩下一半的衣服,就已经了解了。 石浪忽的皱眉起来:“你的伤还要不要紧。” 彭虎对着他只能苦笑一声:“看这样子的话,我是绝不能再和别人大动干戈了,而且我最多能发挥出两成的功力。” 石浪此时一眼看到了他的腰间,才发现异样,他惊讶道:“你的刀!” 彭虎似乎只剩下这一个表情,对于任何的疑问,他都只能报以一声苦笑。 “丢掉了,就在被风暴追赶的时候,那东西实在是太沉了。”彭虎解释道。 石浪忽然低下了头,像是在想些什么。 没了刀的彭虎就好比没了牙齿和利爪的老虎,威胁立刻就下降了一大半,他的武功受此限制很大,刀就是他的第二生命,石浪没想到他会丢下自己的刀。 他沉吟一声,说道:“我知道你现在的情况很不好,但是如果我们不抓住他们的话,你知道的,时间并没有站在我们这一边。” 彭虎报以往常的苦笑:“那你想怎么办。” 石浪的双眼忽的有了神,嘴角攀上一道弯弯的笑:“我牵制住逍遥子,你去抓那个女孩,然后借此来要挟他们,我趁他们防备疏松暴起偷袭,应该可以的。” 彭虎苦笑一声:“计划不错,但我们要怎么实施呢。” 石浪惊讶道:“你想说什么?” 彭虎说道:“的确如你所说,这个方法至少还是有些可行的机会的,但是你应该知道吧!那个女孩并不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就算是能杀牛的大汉也挨不过他三刀,你让我这样去我岂不是死定了。” 说完,彭虎白眼一翻,无可奈何。 石浪低头,沉思道:“还是有迂回的余地的,是吧。” 彭虎点点头:“的确有。” 石浪的阴霾消退了大半,低沉道:“说吧!你需要什么。” 彭虎苦笑道:“你用不着这样对我,我绝没在盘算什么让你不爽的事情,相反我的要求是你绝不会否定的。” 石浪面色有些冷了下来:“我们好像没有时间开玩笑了,要什么就赶快说。” 彭虎正色,也不绕弯子:“我需要一把武器,至少是能杀人的武器,最好有刃锋。” 不得不说,这个要求实在是中规中矩,以至于石浪打破头也想不出任何一个去拒绝彭虎的理由。虽然他很想拒绝他。 紧接着,石浪也不做声,从怀中掏出一个被白布包裹起来的东西。白布裹得严丝合缝,若不打开根本不能看到里面的东西。 彭虎疑惑道:“这是什么东西,这玩意能杀人?” 石浪的声音如刀锋一般肃杀寒冷:“虽然我没拿着东西杀过人,但他也染了不少血了,至少杀你一百次还没问题!” 彭虎识趣的闭上了嘴,随着白布一层层的被石浪拨开,露出一把只有一半大小的匕首。 这匕首只有包裹的一般大小,用那么多层白布来裹着它,可想而知这匕首在石浪心中的地位举足轻重了,所以彭虎对刚才石浪的失态也释然了。 要是有人说他的刀杀不了人,他一定先把说话的人杀了,让他自己试试看。 在这一点上,彭虎和石浪却是惊人的相似,但是这把匕首的来历显然不同寻常。 彭虎的脸色很差,他的脸苍白的似乎透明的颜色,夕阳的光照在他的脸上,更像是个孤魂野鬼起来。 彭虎苦笑一声:“我得休息会,否则的话一定会失手。”随即他的气息开始慢慢的平复下来,趋于平稳。 石浪也坐了下来,他笑道:“逍遥现在一定发现我们了。” 彭虎懒洋洋的答道:“那又怎么样。” 石浪略带吃惊相地看了他一眼,才回答:“你对自己真不是一般的自信。” 彭虎翻了个身:“没了信心就是丢了气势,这就好比打仗,一鼓作气势如虎。如果要做一件没有信心的事的话,还不如尽早放弃,会输的很惨的。” 石浪苦笑道:“但我现在心里就没底,我感觉我们不会成功。” 过了一会,彭虎才答道:“这计划可是你自己提出来的,而且有一定可行的把握,要么就是说,你在怀疑我的实力咯。” 石浪很会说话:“不是怀疑,我是不放心。毕竟你的伤有多重咱们两个都是有目共睹的,真的可以吗?” 彭虎似乎有些不耐烦了:“你不是我,怎么知道我不行。与其来怀疑我不如多担心下你自己吧!逍遥子绝不是那么好对付的。” 石浪沉默了,彭虎反倒来了兴致:“你知道我们为什么在这休息么,这里地势高,逍遥肯定第一眼就能看见我们两个。” 石浪想了想,说了一个彭虎意料之中的答案:“休息。” 这的确是一个答案,一个很标准的答案,但这却不是唯一的一个答案。这世上有许多事都不是只有一个答案的。 彭虎笑道:“不能说你说错了,但你说的不全对。” 石浪:“哦?” 彭虎笑道:“我们在这休息虽然不能休息到最好,但效果却是最好的。” 石浪疑惑:“此话怎讲。” 彭虎似乎很有满足感,他笑道:“我们在这不仅能休息,还能让逍遥他们没法休息,而且他看见我们总会心烦意乱,一乱就会出岔子。” 石浪顿悟:“在这是为了扰乱他的心思?” 彭虎的笑意更浓了:“更准确地说是在等待机会,等待一个进攻的时机。” 彭虎若有所思的接着说道:“其实还有一个效果,这也是我刚刚才想到的。” 石浪问道:“你指什么?” 彭虎笑道:“不知道你看没看过孔明的空城计。” “当然!”石浪说的很肯定,紧接着他的脸色就缓和下来,他已经猜到了。 “你是不是想说我们现在就想孔明一样,没兵没将还要死撑,想要像孔明吓退司马懿那样吓退他?”石浪猛然悟道。 谁料澎湖话锋一转:“你真的认为司马懿会被孔明吓到?一座小城里能藏多少人,抓住孔明可是莫大的荣耀,就算是用人堆也能把孔明堆死。” 石浪迟疑道:“那你的意思,司马懿知道孔明是虚张声势?不对啊!那样他为什么要放过孔明,他们两个可是死敌啊!” 只听彭虎笑道:“飞鸟尽,良弓藏。狡兔死,走狗烹。就因为他们两个是死敌,就因为只有他能对付孔明,他才舍不得杀了孔明啊。” 他忽的又叹气一声:“让我们看看,逍遥到底是一个聪明人,还是一个蠢人吧。” 石浪似乎有所领悟的点点头,再回头过来,却发现彭虎已经鼾鼾睡去。他只得坐直了腰,看着下面的一举一动。 以防错失彭虎所言的进攻良机。 --------------- 此时此刻,坐在树下的逍遥子已然睁开了眼,他一眨不眨的看着彭虎和石浪的动作,心里先是一惊,强装镇定。却发现二人停下了。 逍遥子心里大为意外,他绝想不到彭虎身上受了那么重的伤,若是知道了,恐怕他现在就忍不住要杀上去了。 ‘锦衣卫’站在他头上笑道:“你输了。”他的语气很平静,像是在说一件不足以的小事一般。 逍遥子却笑道:“我可不后悔杀掉你。” ‘锦衣卫’却叹气道:“事到如今你还在死抬杠么,我知道你绝不肯杀我的。”‘锦衣卫’眼中闪过一道狡黠的精光,笑道。 逍遥子却没否定:“把你的理由说来听听。” ‘锦衣卫’笑道:“就因为我主人!” 逍遥子重复了一句:“你主人?” ‘锦衣卫’说道:“没错,就是我主人。如果你现在杀了我的话,我主人肯定会不会站在你这边,就算他不杀你你也难逃一死。”说完,他看着沙丘上那两道随意的身影,低沉道:“你不是那二人的对手吧。” 逍遥子沉默了。 他没有话去反驳它,它每一句话都是那么正确,那么不容置疑。 可能现在只能盼着他的那个主人了吧。 星光依旧惨淡,夜早已来临。 朦胧雾影,惨淡星光。 一道身影忽隐忽现.... 八十四.巅峰对决 墨黑色的夜随着时间的推移由浓变淡,渐渐地,天边已经泛起一丝晨光,夜在沉寂中悄然褪去,连永恒的星光也全然不见了踪影。 渐渐地,发白的东方,淡淡的曙光都似已姗姗来迟。 任谁都没想到的一点是,对方竟然等了一个晚上! 逍遥子略感惊讶的同时感到怒不可遏,他觉得自己被对方耍了,像是个傻瓜一样耍的团团转却不知道怎么回事。 相比逍遥子而言,石浪就可以称为暴怒了! 他铁青着脸,一言不发,活活像座火山一样,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爆发出来,只不过看他的样子已经是在爆发的边缘了。 不友好的声音顿时响起,这声音的主人应该和石浪友好,可是现在不友好了。 石浪现在一顿打死他的心都有。 彭虎挣扎着从地上爬了起来,他的身上从上到下都已经没有一块干燥的地方了,不知怎么得这地方露水很大,这一晚过来活活像是在大雨中走了几遭。 他抬眼就看到了,脸色算不上好的石浪,打着哈欠问道:“怎么样,找到合适的机会了么?” 石浪强忍着怒意,一字一句道:“没有。”紧接着他又补了一句:“就算有,也被你错过了!”他这几个字似乎是从牙缝里生生挤出来一般,听的人不寒而栗。 可彭虎却像是什么都没感觉出来一样,依旧是那副模样:“错过什么的不要紧,我们现在已经找到一个好时机了。” 石浪问道:“现在就是你说的好时机!” 彭虎摸摸下巴,笑道:“不错,就是现在!” 石浪怒不可遏,猛地站起来大骂道:“那你他妈的不早告诉我,我在这活活守了一个晚上!”这声音大的就连下面的逍遥子都听得清清楚楚,逍遥子略作惊讶状,随即便恢复了平静。 对方混乱,对自己总是有百利而无一害的,逍遥子心想要是你们两个内讧起来,我就好办多了。 可是这种不切实际的想法,总是不能被实现。 本想,彭虎至少表情应该有点变化,可是他还是依旧那副表情,脸上满是得意地笑意,看得石浪恨不得一拳打光他那一嘴的大牙。 彭虎笑道:“就是不能让你睡觉啊!否则的话这计划就没法奏效了。” 石浪的火褪了大半,依旧恨恨道:“那你也不该瞒着我,应该告诉我怎么回事。” 彭虎笑道:“我这可是再教你,你可别不识好歹。我这么做只不过是为了让你的印象更加深刻一些。” 石浪咬牙道:“已经足够深刻了,我下辈子也忘不了你!”说着,恐怖的磨牙声一声接着一声,听得彭虎心里都有些发寒。 石浪一屁股坐下,也管不得什么干不干净的了,他叼着一根草问道:“那现在,现在我们怎么办。” 彭虎诡秘一笑道:“你现在心情是不是很不爽。” 石浪听见,回头对他比了个中指,两眼翻白道:“是,很不爽。要不是一会需要你我现在就把你打得满地找牙!” 澎湖又是一笑:“这么愤怒的人可绝不止你一个啊。” 石浪疑惑的转过头,看着彭虎。彭虎却笑道:“你看那树下的逍遥子,你虽然一夜没睡,但他也一样,现在恐怕他不比你差到哪里去,现在正是打败他的好机会。” 彭虎阴阴地一笑:“我们虽然可能打不过他们,但是不能否认我们现在是有优势的。” 石浪点点头:“你这么一说好像还有些道理。”转念他又一想,脸色有些变了:“若不是我在这大风暴里也受了不轻的伤,对付逍遥怎么还会这样麻烦!” 彭虎说道:“好汉不提当年勇,何况你也不是什么好汉,这是现实,我们要想让事情朝着我们所期望的这一面发展,就要学会动脑子!” 石浪吐掉了嘴里的草根,站起身来,拍拍身上的砂砾,看向前方:“我不会让你失望的,希望你也一样!” 还不等彭虎回答,石浪的身影如同幻影般消失无踪。彭虎苦笑一声:“你也不说先把我拉起来,我可是病号。” 他颤颤巍巍的从地上爬起来,一步步的走下去,他不像石浪一般,他的腿比起昨天来肿胀的更加厉害了,若不是他自己用真气将毒素压制住,恐怕毒素早已遍布全身,毒发身亡了。 但即使是这样,他也再坚持不了七天,七日内若果毒素不能得到有效的控制,他也一样难逃一死。 但他现在这一动,只怕是三天也熬不下去了。 --------------- 在树下,逍遥子和‘锦衣卫’正说着话。 逍遥子骂道:“该死的,石浪居然能在那上面忍上一晚,真是想不到,早知道这样我就该先下手为强!” ‘锦衣卫’只是不屑的看看他,笑道:“怕是你还没跑上去,就被人家戳成筛子了。马后炮!” 逍遥子的脸色的确不必石浪好多少,但他能忍,他把自己的不悦却都埋在了心里,只怕这样会憋出内伤来。 但他现在却是考虑不了这么多了,如彭虎所言,大敌当前,自乱阵脚者必死无疑。 他的眼睛紧紧地盯着沙丘上的两道身影,石浪缓缓站起来,似乎在说些什么?紧接着,他的身影瞬间消失。 逍遥子并没有眨眼,就是忽的一下,人影就没了。 他环顾四周,却依然不见石浪的身影。只听一声轻笑,逍遥子如遭雷击,双眼如同核桃一般大小,惊骇无比。 他在回头,前方正站着石浪! 石浪的动作如同绅士一般优雅,举手投足间都显示出一股异样的魅力,他的双眼灰色的瞳仁如同无尽的黑洞一般,摄人心魄。 更主要的是,他竟没看到他一丝一毫的动作,甚至是一点点小破绽! 逍遥子的手心忽然出了一层冷汗,一股寒气从脚底至头顶,只是瞬间便凉透了全身,逍遥子不禁出了一身的冷汗! 只见石浪依旧笑着,像是个勾魂的恶魔,身后一个步履蹒跚的中年壮汉从沙丘上缓缓地走了下来,他也不在乎逍遥子那逼人的目光,他知道逍遥子纵然怎样也无力来阻止自己了。 他已经自身难保了! 逍遥子的眼神已经冷了下来,面对着石浪,他几乎毫无还手之力。但好在他的剑还随身带在身上。 快若疾风,势如雷霆! 一剑出,天地色变! 银弧在空中蜿蜒流转,如同一道银色的彩虹,紧接着逍遥子的剑法精湛,手速异于常人,快若风,势如雨。滴水不漏! 可这十几剑下来,爆发性的攻击的弊端渐渐显露出来。 逍遥子本身就一夜未眠,在加上他心浮气躁,手里的剑不由得出了三分偏差,本就不是石浪的敌手,现在又怎么了得! 幸运的是,石浪并没有拔剑,也并没有反击。 他笑嘻嘻的看着逍遥子,不动声色,不言语,但眼中的戏虐之色却能一眼望出。 逍遥子屏气凝神,剧烈浮动的胸膛稍稍落下。他剑当胸前,右手持剑,左手抚上尖峰。这正是他的拿手好戏,清风十三式的起手式! 石浪却是拍手叫好:“好好好,真不愧是逍遥子。在我面前还有胆拔剑。真是不知道是该说你勇敢还是愚蠢。”话音到了最后已赫然发冷,冷入骨髓。 逍遥子眉头一皱,握剑的手不由得用力起来,但这个小小的细节却被石浪看在眼里。他笑道:“看来你是很没有信心啊!不若这样,你如果要逃,我不会追你的。” 逍遥子面沉如水,脸上的阴雨之色极重。手上的剑已经随风舞动,这正是与清风合二为一的真正的清风十三式! 逍遥子冷冷道:“蠢不蠢要试过才知道!” 石浪笑道:“清风十三式不愧是中原第一剑派的镇派剑法,果然有他的了得之处。若我也是修习这种剑法,恐怕剑法会精进一大截的。”对于这剑法石浪毫不吝啬自己的赞美之词,称赞起来。 逍遥子冷笑道:“恐怕你练不会!” 紧接着逍遥子身随心动,手中的长剑如电如风,速度之快竟好似与自然融为一体,那风似乎都被染得翠绿! 石浪见了,笑道:“绿色的东西是没有杀伤力的。” 逍遥子冷冷笑道:“我说过,要试过才知道!” “就让你见识一下,这清风十三式真正的诀窍吧”他说着,一跃三丈,掠地而起,手中长剑当空,石浪忽然觉得四周杀机密布,连风都变了方向。 他低着头小声笑道:“果然,很有趣。” 石浪的身影如同幻影般消失无踪,瞬间闪现在了三丈外,他的身子稍稍倾向后,却如同木偶般定住在那,一动不动。 逍遥子持剑杀来,地上空中,漫天的落叶齐飞,风助剑势,杀气更浓了些。 转瞬间,逍遥子的剑已经到了石浪眼前,石浪毫不犹豫抽出腰间的长剑,寒光耀眼,剑光漫天飞舞,石浪使出武当的得意剑法抵挡逍遥子,二人眨眼间就斗了足足三十几剑! 逍遥子暴退而去,同时长剑一挥,嘴里还念念有词。 “清风无意,落叶无情!” 瞬间漫天的绿叶掠地而起,冲着石浪齐齐飞来,那如同绿色的瀑布从天而降,直接打在石浪身上! 在绿叶中,时时有些银芒闪烁而过,不多时,便被漫天的落叶所掩埋。 石浪临危不惧,长剑如手臂一般灵活,竟封住了所有的死角! 落叶,这东西终究是死的,根本伤不到石浪,这逍遥子也清楚得很。 瞬间,漫天的落叶纷纷扬扬的落下,石浪依旧腰板挺得很直,没有弯下一点,像是在像逍遥子示威。 但这却还不够,所以石浪伸出了他的另一只手。 那只手中中指与拇指中间赫然夹着三片银光闪闪的叶子! 三片银叶子! 石浪的额角留下一道汗水,但他依旧在得意的笑。他知道他有这个资本! 而逍遥子的脸上却只剩下震惊与骇然... 八十四.逍遥负伤 天空中风似乎都已经凝结,一股寒气自上而下贯穿逍遥子的身体,他把那一抹深深的畏惧掩埋在眼底,脸上却摆出一副不经意的脸色。 谁也不知道那三片银叶子的意义,但是逍遥子知道。 正因为他知道,所以他才会畏惧。 石浪脸上玩味的笑意再次浮现,他轻轻喘着粗气,两只眼睛中的神色却是越发的明亮了。 过了这么长时间,遭了了这么多罪,终于- 有点意思了。 逍遥子自知不是石浪的对手,却也只能硬着头皮顶上去。他清楚石浪想要做什么?小姚子正因为知道他心中有所顾忌,才有放手一搏的气魄。 长剑在空中划出一道银月般的圆弧,剑势偏转,锋芒内敛。逍遥子将剑锋置于身后,犁地而出,地面被划出一道深深印痕。 石浪也不躲闪,右手持剑,左手抵着剑身,做出一副坚守的姿态。逍遥子双眼冷芒一闪,他这一剑气势如同山一般厚重,速度却似闪电一般急速! 叮! 这一声撞击音响的格外的刺耳,石浪的眉头也的褶皱起来,从剑上传来的那股大力让他难以抗拒,竟被横推出去半步! 他脸上露出一丝微怒,淡淡说道:“逍遥,孩童的游戏我们已经玩完了。接下来我就告诉你大人之间的游戏有多血腥!” 紧接着他的脸色一变,向身后暴退一丈,才得以腾出手来,他竟双手持剑,猛的向前用力劈去,似乎已经用上了全部的力气。 这一剑并不快,因为这一剑本不需要有多快! 逍遥子气力竭尽,新力未生之际。就连速度也降至最低。凭他那慢悠悠的速度只能乖乖在拼上一剑,这代价确实很大的。 如果石浪得手,逍遥子就再无还手之力。 提剑,收势。转身,掠退而去。逍遥子毫不犹豫,拔腿就跑。他已经看出石浪这一剑是要致他于死地。 可是石浪已经说过了,逍遥子根本跑不了。 而事实,也正是这样。 逍遥子哪里跑的开,石浪的剑就要赶上他的身子,这一剑下去定是血肉模糊的惨状。但逍遥子好像毫不知情一般,根本不管身后。 这时候,逍遥子平静的很,他知道,不平静就是死! 可是以他的功力,就算是平静下来也难逃一死! 而不平静的救命之音却骤然响起! “转身打下盘,击他左膝!” ‘锦衣卫’忽然开口,这一声却是吓得石浪心里一惊,这只奇怪的大鸟居然能一眼看穿他的破绽,又怎么能不心寒。 逍遥子十分果断,回头就是一剑,这一剑准头精确的厉害,直奔石浪的左膝而去。 石浪连忙收剑,脚步轻点,三两步退出两丈半去。逍遥子趁势穷追猛打,可谓无所不用其极。 ‘锦衣卫’在后面还大喊大叫道:“打他右肩,对对对,然后是左胸,偏了偏了,右边右边,刺他的腰,对就是这样。” 就这样逍遥子照着‘锦衣卫’的指点,这一次交锋打得是不亦乐乎,处处占尽风头,把石浪压制的只能被动防御,连反击都没办法了。 石浪暗怒,内力催行与双掌之上,就要一剑挥出。可谁料到就是这短短的一瞬,逍遥子就已经逼近,抬手就是一剑! ‘锦衣卫’大叫到:“劈他右颈!” 逍遥子大笑一声,一剑朝着石浪的右脖颈劈了过去,石浪又惊又怒慌忙之下,只得抬手一剑挡住。 叮! 逍遥子这一剑可谓是用上了十成十的力道,猝不及防下石浪直接就吃了一个大亏,他连退八步,每一步都在地上踩出一个深深的脚印来,身体中气血翻涌,喉咙一甜一口热血就要喷出,却被他强压了下去。 逍遥子正得意,手持长剑,指点江山。他见石浪不续后力,哪里肯放过这个好机会,双臂一振,掠地而起。 那一剑正朝着石浪的胸口刺去! 直至飞到一半,才听到‘锦衣卫’那怒雷般的吼声:“小心有诈!” 的确有诈,可是已经晚了! 石浪狞笑一声,满脸的邪意。逍遥子深知大事不好,却无法收力,只得一剑飞去。 石浪现在的身体的确是强撑着,但对手是逍遥子他却还有一战之力。 就在逍遥子刺出那一剑碰到他之前。那一刹那,石浪果断出手。 只是眨眼间,两把剑相继发出悲鸣,逍遥子借势朝后飞去,这一次他没有得手,也没有被石浪得手,他觉得已经很划算了。 石浪伫立不动,逍遥子脚步轻点,直到落地的那一刹那他才知道自己究竟受了多重的伤! 他连退十二步,每一步都在地上印出一个硕大的脚印,足足十二个,足足十二步。 可石浪却分毫未退! 他们两个的差距并不止于此。 逍遥子脸色有些难看,但却还强撑着:“石浪,你血道人的名号这么大的噱头,也仅仅只有这点程度吗?真算是我高看你了。”直到此刻,他还不忘讥笑石浪几句。 可是马上他就已经笑不出来了。 石浪却笑道:“你若认为只有这点程度,那未免就是你可笑了。” 话音刚落,在逍遥子惊骇的目光中,他右胸前猛地爆出一团血雾,逍遥子咬着那早已发青的嘴唇,说什么也不敢相信。 忽然他好像想起了什么?骇然道:“剑气,你练成了剑气!” 石浪却不以为然,他并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只是话锋一转:“看来我的剑不太锋利了,居然仅仅维持了这么短的时间,伤口就爆开了。” 逍遥子脸上惊骇色更甚。 石浪笑道:“如果不把你的帮手叫出来的话,我保证三十招内让你死无全尸。”他依旧笑嘻嘻的,逍遥子心里却是不住的一阵发冷。 石浪平日里是一副看见谁都不会变得死人脸,但是只要遇到好玩的事情转眼就会变得笑嘻嘻的,就像一个好玩的孩子遇到了一件好玩的玩具一样。 这时,‘锦衣卫’用那恨铁不成钢的语气喊道:“你怎么就不能冷静点,你怎么就不能听我把话讲完!” 他刚说完这话,石浪却饶有兴趣的看了它两眼,这两眼却让他如堕冰窖,全身没有一处暖和的地方,像是被人看了个透。 他笑道:“这是一只奇怪的鸟,会说话,懂武功,而且擅长找死!”他的语气虽然平淡,却吓得‘锦衣卫’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了。 逍遥子说道:“你说得对,他的确是很擅长找死,我早就想宰了他喝汤了。” ‘锦衣卫’听了却是愤怒的吼叫道:“逍遥你个不要脸的,要不是刚刚老子救了你,你现在早不知在哪和阎王爷喝茶去了,还有心思在这胡扯!” 逍遥子答道:“早死一会和晚死一会,好像没什么区别,都要去阎王爷那喝茶的。”他顿了顿紧接着又说道:“不过,那茶太苦,我不想喝。” 逍遥子傲然抬头,看着石浪说道:“我有非要活下去的理由,所以,很抱歉。我决不能死在这。” 石浪拍手笑道:“不错的理由,不过,我不记得何时说过要杀你了。” 他抬头道:“你想死?” 逍遥子道:“还没活够。” 石浪问道:“多久算够呢。” 逍遥子说道:“再活十年,也就差不多了。” 石浪淡淡道:“可以的,你完全可以再活十年,没人可以杀你,也没人敢杀你。” 逍遥子说道:“为何不放过她。” 石浪答道:“猎人从不会放弃追捕自己的猎物,而我绝不会放过自己的目标。” 逍遥子笑道:“那看来我们也只能依靠暴力来解决了。” 石浪笑道:“的确是的。” 逍遥子哈哈一笑:“我不客气了!” 他转身挥剑,长剑如同灵蛇一般灵活多变,每一个动作,每一个转折都十分的自然,看不出一点的破绽。 但这也只是在他自己眼里,‘锦衣卫’就在他这一剑中看出了十一个破绽,还有三个致命的破绽。 逍遥子的剑法并不成熟。 紧接着,石浪诡秘一笑:“你会客气的。” 逍遥子意气风发,叫道:“我会让你明白你所谓的坚持是多么的愚蠢!” 紧接着,逍遥子一剑飞来,直取石浪的咽喉! “是么?” 石浪没有还手,也没有动作,只是静静的站在那里,就好像在等死一样。 他越是这样,逍遥子越是紧张,不多时,他的手心里满是一层冷汗。 他的剑终究停在了石浪的喉咙前,这时,石浪抬起头笑道:“你做了一件明智的事,不至于让自己后悔。” 紧接着,逍遥子看到一个人被彭虎用一把水蓝色的匕首架在脖子上走了出来。 慢慢的,一步一步的。 那人赫然就是熊! 八十五.无可奈何 风拂过天空,云雾也都逐渐的变淡了,渐渐消失于虚无。 彭虎的身形依旧是一瘸一拐的,滑稽可笑,但逍遥子此刻却已经笑不出来。 他万万没想到,这个跛子的实力居然有这么强,居然能够生擒熊。 想到这,他的额角不禁流下一道冷汗,连手心里也都是一层密密麻麻的汗珠了。 石浪在笑,好像从没停止过一般。 逍遥子不禁紧握住剑,生怕手中的剑不小心滑落,可是身上那道巨大的伤口却让他全身无力,他只能徒劳的维持住自己不倒下罢了。 石浪皱了皱眉:“逍遥,难道你还是看不清眼前的情况,执意要你徒弟陪你一起送死吗?” 逍遥子听了这话,不怒反笑:“有本事,就拿了我的命!” 石浪脸一红,怒骂一声:“愚蠢!愚蠢之极!”他接着说道:“难道你以为继续这种无谓的抗争就能改变我的心意吗?你错了,大错特错。” 他指着逍遥子的鼻子喊道:“你这样只会让我更加的愤怒,暴虐。你激怒我,我会把那女孩撕成碎片的,你看着吧!” 逍遥子挣扎着,缓缓站起身,咧着嘴:“只要我还有一口气在,就不让你过去。”这话说得有气无力,逍遥子早已经没了精力。 石浪笑得更开心了,对逍遥子笑道:“你要搞清楚两点,第一,我不用过去。第二,别说你还有一口气,就算还剩两条命,也一样打残你。” 他的笑血腥残忍,让人看了不禁心里发寒。 落叶随风飘荡,迷人的风让人舒爽倍增。 石浪更像是在自言自语:“愤怒,无奈。就算我杀不了你,也要让你痛苦一辈子!” 他转脸笑道:“那个女孩,对你来说一定很重要吧。” 逍遥子强撑着举起剑,鲜血从伤口渐渐涌出,没多久便染红了大半的衣衫,看起来如同从红染缸里刚刚捞出来一样。 血,一滴滴落在地上,鲜亮且恐怖,令人作呕。 他面色苍白,嘶吼着嗓音:“我相信你是个聪明人,最好别做傻事!” 石浪故作惊讶道:“没想到到了这个时候,你居然还有心思来威胁我。到底是谁给你那么大的勇气。” 转头他又不屑的朝着地上啐了一口,恶狠狠的说道:“还不是你那天杀的老爹,你逍遥子何德何能也配做他的儿子,如果不是看在他只有你这一个独子的份上,你这嚣张跋扈的性子早不知死了多少次!” “我不杀你,已经是对他最大的尊敬了。另外聪明人也会偶尔做些傻事,越是聪明的人越会这么做。”他笑笑:“难得糊涂。” 逍遥子的脸一会白一会青,心里早不知给石浪骂了个狗血喷头,但正如石浪所说,他嚣张的性子却是一点也不见收敛。 “那就试试吧!”逍遥子怒吼一声,右手提着剑就冲了上来,脚步踉跄,毫无步法可言,脚步散碎,哪里是一个习武人的样子。 还不等他冲过去,石浪左脚轻点,转眼间便已经飞到逍遥子身边,毫不费力地轻轻一推,逍遥子竟直愣愣的躺了下去。 这个过程,石浪没有受到一点阻碍。并非是逍遥子认命了,而是他实在已经用不出一点力气,一点都没有。 他全是靠着他那半吊子的意志力和责任心才撑到了现在,他只需要一个理由,一个让他无能为力的理由。 而石浪的一推,却是恰到好处。 咚.... 灰尘惊起,逍遥子直直的砸在地面上,他的胸膛剧烈的伏动着,尽管他怎么控制也无济于事,血顺着伤口更多的流了下来,丝毫没有好转的情况。 逍遥子闭着眼,似乎累了,两只眼皮如同铅注,沉重的再也抬不开眼。他索性闭了眼,像是安静的睡了去。 一个人若是死了,那与他所缠绕着的是是非非都将随风散去。 逍遥子真是希望自己能够被无常鬼掠走魂魄,即使是死,他也希望能够心安理得。(.mianhuatang.info好看的小说)毕竟他没那么大的把握护住燕子。 天不遂人愿,石浪转身却并未离去,淡淡说道:“我不会叫你现在死的,我也不会杀你,我要让你内疚而死!”他的语气平静的异常,像是在叙述一件不起眼的小事一般。 他转身拿出一个小小的瓷器药瓶,拔开了那块好像塞了好久的红布塞,一股药香从其中飘逸而出。 石浪毫不在意,轻轻抖动着药瓶。金色的粉末从瓶中落下,一点一滴都落在逍遥子的伤口上。逍遥子咬牙切齿的,脸因为极度的痛苦而扭曲变形,再也不像是那个安静的美男子了,而是像从地狱里爬出的魔鬼。 逍遥子的胸膛剧烈的起伏,张着嘴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石浪把红布塞塞好,小心翼翼的收起了这药瓶,霍然转身。 这药似乎有种神奇的魔力,逍遥子身上不断涌血的伤口竟在瞬间就已经止住,凝血结痂,伤口似乎都已经渐渐愈合。 石浪走向屋子,身后逍遥子却大叫一声。 他疯笑着,好像发现了重大的秘密一般:“我保证,我保证你会后悔的。石浪,你会后悔的!” 石浪微微一皱眉,停顿的脚步随即迈开,转眼间就走到了屋门前。 彭虎露出恐怖的笑,他露着那一口有些枯黄的大牙,张嘴说道:“你要我做的,我都已经搞定了,希望你能完成你自己该做的事,并且保守承诺。” 石浪皱了皱眉,不悦道:“我知道了,把东西拿来吧。” 彭虎疑惑道:“什么东西?我怎么不记得欠你东西。” 石浪冷冷的看他一眼,又看看他手上的那水蓝色的匕首,彭虎这才恍然大悟,尴尬的笑道:“这个给你。” 石浪拿起匕首,小心翼翼的揣了起来,说道:“他们是你的了,东西可以拿走,别伤人命。” 彭虎笑笑:“我杀他们做什么?杀了他们可是没人给钱。” 熊却是在此时剧烈的挣扎起来,大喊道:“你们想做什么!你们想对燕子做什么?赶快放手,要不然....” 他的话还没说完,彭虎不禁摇摇头,石浪却是死死的盯了他一眼,熊马上感到一股凛冽的杀机,那是不掩饰的,**裸的杀意。 随即,气势一松。石浪冷冷道:“太吵了!”手中的剑带着剑鞘,一下狠狠地拍在了熊的脖颈上,熊只觉得眼前一片昏暗,转眼就什么都看不见了。 石浪没再说些什么?走到门前,他才稍稍停下:“我希望不会被打扰到。” 彭虎哈哈一笑:“我保证!” 石浪这才缓缓踱步入门。 进了屋子才发现这是一间只有两个小屋子大小的竹屋,他打量着竹屋的四周,桌上的清茶,瓷碗里剩余的水,渐渐地走进了里屋。 里屋的面积则更是狭小,还不足外面的二分之一大小,到也难怪‘锦衣卫’也无法在屋子中施展身法,而现在‘锦衣卫’却早已经不见了踪影。 就连‘六扇门’也一样。 石浪随即看到了那张简陋的床上,一个被绑成粽子的纤细身影。 那人正是燕子。 这时,她的眼中正露出淡淡惶恐与不安,她的嘴也被堵上,手脚被绑在一起,就这么被放在了床上。 彭虎没想过她会逃跑,因为就算是彭虎自己被这样绑住也无计可施。 看见石浪,她眼中的不安更加浓重了几分。 石浪一把拿下了堵在她嘴上的那块布,燕子大口的喘息,时不时的看向石浪,石浪没有说话,也没有多余的动作。只是淡淡的看着她,那眼神简直就是在看一个死人。 待燕子的气息平复下来,石浪才淡淡问道:“你和逍遥子是什么关系。” 燕子不敢拒绝,只好乖乖答道。 “他是我叔叔。” “叔叔?”石浪饶有兴趣的打量着燕子,全身上下,一丝不露。 燕子的确是一个美女,该有的地方都有,淡淡的悲伤气质,一张漂亮的脸蛋,一双细长的大腿,高耸的胸脯。 燕子看着他的眼神,不禁的一阵厌恶:“你是什么人,为什么要追我们?” 石浪自嘲一声,说道:“我是什么人?我是一个杀手,拿钱杀人的杀手。”石浪淡淡的答道。 燕子急忙道:“我有钱,你放了我我就给你钱。” 石浪冷笑一声:“杀手也有自己的规矩,在完成这次任务之前,我是不会再接受任何委托的,即使赏金再怎么优厚。” 燕子的心神都乱了,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而石浪却是肆无忌惮的打量着她,他在想什么?燕子并不清楚。 石浪突然走了过来,拇指与中指并齐,点像燕子的穴道。 他一条条的解开燕子身上的绳子,燕子却哭道:“你是谁,为谁么要这么做....” 他也不理会,一边解着绳子一边说道:“我会是一个夺走你身子,然后把你变成一个下贱的婊/子,妓/女,卖到日夜被人轮/奸的女人的人。” 说着,他还指了指自己的脸,靠近了燕子说道:“看见了吗?好好记住他,就是这张脸的主人把你变成一个人尽可夫的婊/子的。” 燕子已经哭干了泪,红肿着双眼一句话也说不出。轻咬着已经发青的嘴唇,忽然她觉得一股说不出来的冷,冷彻骨髓。 而石浪却在一件件褪去她的衣服,燕子身上只剩下两件内衣,突然,石浪却是好像被冻僵在那里,一动也再不动了。 燕子的身子很白皙,柔软。看上去都不禁想让人咬上一口,燕子还是处子之身,身上散发着淡淡的独特体香,更是让人魂牵梦萦。 对此,石浪似乎视而不见,他的目光死死的盯着一块令牌。 一块玉令牌。 那令牌上赫然刻着一个大大的“武”字。 八十六.友情的力量 久久的,声音似乎再也没有发出,石浪站在那,想要用力挺直腰板,却觉得背后重逾万斤,此刻他却真的如同一块石雕一般,再不动作了。[.mianhuatang.info超多好看小说] 燕子看着他,眼中依旧掩不住的慌张,那眼中的神色似乎更加浓重了几分,她不敢多说一句话,也不愿打破这可贵的平静。 石浪像是变成了哑巴,手在抖,就连目光都在抖。 他坚持着,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像是火车头一般,剧烈起伏的胸膛才稍稍平复下来,看着这块令牌,他将目光再次转向了燕子。 他再次看向她的时候,目光却不由的变了。变得更柔软,温和。不再像是刚才那般狂暴肆虐,要把人撕碎的样子。 转而,他换上了一副笑脸,一副十分真诚的笑脸,就算是再挑剔的人也看不出做作的样子。 “你,去过武当?”石浪有些仓促的问道,但是脸上依旧满是笑容。 燕子不敢说谎,摇摇头:“不,我没去过。” “那你,见没见过武成空?”他笑得有些勉强,显然燕子的答案是他所始料未及的。 燕子依旧摇摇头:“不,我不认识。” “那你的这块令牌是从那里来的?”石浪保持着平淡的语气,连续两次的不如意答案,才让他这次直奔主题。 不过好在,他终于弄明白了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是是....是...”燕子犹犹豫豫的,像是说不出口一般。这时,她忽然想到了武老道在临走前所交代她的话。 “如果有人找你麻烦,就亮出令牌来,他们一定会乖乖识趣的。” 这句话现在听来还像是昨日说出的话语一般,说不出的亲切。 石浪见她发了呆,笑道:“在想什么呢?这么入神。” 燕子一下子被惊醒过来,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这个,其实,我,这块令牌...” 就算是再好脾气的人也会被这种罗罗嗦嗦的话激怒,石浪绝不是个善与忍耐的人,但他也是一个不会违背自己原则的人。 唯一能让他违背原则的两个人,一个死掉了,另一个恐怕也再难相见了。 石浪勉强的笑道:“说吧!只要你能说出来,说不定我会放过你的。”他笑着,笑得像是一个久别重逢的老友一般,燕子不知不觉的便相信了他。 “是一个道人,一个老道人。”燕子想了想,又补充道:“是一个长得很老,脾气很倔,而且有两条像是老神仙眉毛的道人。” 石浪听了有些发笑:“还有什么呢?都说给我听听。” 他像是一个等待故事的孩子,两眼充满了希冀,看着他的目光,燕子不禁变得随意起来,不再那么拘束,不像是个犯人一样了。 她捡起一件衣服,披在身上,挡住那乍露的春光。石浪像是没有看到一样,毫不介意,只是笑笑:“你冷么,要不要多穿上几件。” 燕子意外的摇摇头,指着胸口笑道:“如果是刚才,我一定会巴不得穿上所有的衣服的,可现在不一样了。” “哦?”石浪饶有兴趣的问道:“能告诉我为什么吗?” 燕子像是只欢快的麻雀,但她的脸上却没有雀斑:“如果心是冷的,就算是穿上再多的衣服也是一样冷。我刚刚还不懂这个道理,不过现在我明白了。” 她笑得象个孩子,天真无邪的:“但我现在心里很暖和,因为你,也正是因为你,我才懂得了这个道理。说起来我还要感谢你呢。” 石浪缓缓的低下了头,慢慢的,一字一句的说着:“可是我刚才,我刚才才说出那样的话,你难道一点都不往心里去吗?” 他抬起头,看着燕子,希望能从她的脸上找出答案。 可是他失败了,一败涂地。 燕子的脸上只有笑容,再无其他一丝其他的混杂的东西。 石浪缓缓的跪坐在地上,那样子才是被真正的击败了,败得一塌糊涂。 哪怕她骂他一顿,打他一顿,他都绝不会有这种感觉的。可偏偏越是这样却让他的心里过意不去,难受,悔恨。 一个笑容就击败了一个人。 天真无邪,在这个人心险恶,刀光剑影的江湖中被践踏了无数次的存在。石浪厌恶它,讨厌它,甚至于不屑见到它。 谁都有一段不堪回首的过去,你又能好到哪里呢? 这是逍遥子告诫熊的一句话,但这句话却一点都没说错。 他的眼角似乎流下了一道泪,透明清澈且带着一点淡淡咸味的液体。这是随着人的情感而释放出来的产物。(.mianhuatang.info好看的小说)无论是喜悦,还是痛苦,激动还是迷茫、幸福还是不幸。 他都始终存在于人们的身边,在强大的人也无法拒绝它。 这并不悲哀,只是一种本能罢了。 石浪跪坐在地上,听不到一丝她的声音,只有一呼一吸的喘息声,慢慢的,一盏茶的时间都已经过去了,他还依旧跪坐在地上,燕子也一直看着他。 她不曾低头,迷茫,失望,或是露出慌张,紧张,畏惧的神色,相反的,她的笑意像是被时间所凝固,而恰恰是这种普通的随处可见的东西,才是最珍贵的。 他低着头,猛地抬起,咆哮着说道:“你为什么不怪我,我刚才可是说出了那种话,那种猪狗不如,连禽兽都不如的话啊!”他的吼叫十分嘶哑,但燕子却听得实实在在。 燕子依旧不动如山,笑道:“我可不是那种会说出‘即使是这个样子,我也已经对你没有一丝怨恨。’这种圣人之言的人。我对你是有一点讨厌的。” “不过”她紧忙又说道:“我刚刚又想起一句话来,这是我叔叔逍遥子说道。他说‘每个人都有一段不堪回首的过去。’我想你也是一样吧。” “你怨恨这个世界,不论是什么?江湖朝廷,或人或物,你都在不停的恨不停地怨。自暴自弃,一点点的堕落。以至于双手染满鲜血,无法回头。” 石浪不知何时抬起了头,燕子的目光看着窗外的天空,那湛蓝的,自由的天空:“但这些,都是不足道的。” 燕子笑道:“在遇到你之前,你遇到我之前,或者说是在今天之前。我们像是两条永不相交的线,两个陌路人,谁也不会认识谁。我既不了解你,你也不了解我。每个人的过去都不得而知,但是就算知道了又有什么用吗?” 燕子反问自己:“我们能做好现在,能改变未来。你现在坐在这里听,我们就是朋友。我无法改变你的过去,但我会尽我所能帮助你,让你有一个美满的未来。虽然,我的力量是那么的有限,不足的。” “但只要你需要,我就会将自己的力量毫无保留的交给你,因为你我是朋友。朋友,不就是该这么做吗?” 许久,石浪才苦涩答道:“你身边有一群很好的伙伴呢?如果当初我和你的处境相同的话,可能我也不会落得这个地步吧。” 他缓缓的站起身,伸出了右手,他握剑的手:“这是我的右手,我最重要的握剑的手,在此之前我的剑就像我的朋友,伙伴。但我今天用他握住你的手。” “希望能和你成为朋友。”他缓缓的弯下腰,像是在致歉。双眼中明亮的光再一次占据了全部,他的双眼从没有像这时候那么有神,那么的明亮。 啪! 燕子那纤细的玉手,拍在石浪的手上。两只差异巨大的手,在这一刻紧紧地握在了一起。两颗心也互相的缠绕起来,世上任何一种力量也再无法将其分开。 这就是友情,一股能够超越爱情和亲情的力量。它不像爱情那么甜蜜,也不像亲情那么温馨。但它可靠,温暖,能在你需要的时候出现。 世上还有什么比纯粹的友情,比这真挚的友情更伟大的吗? “从今天起,我们就是一辈子的朋友!” 燕子和石浪的声音似乎在同时响起,是那么的和谐,那么的让人感动。两个前一刻才针锋相对的人,如今却紧紧的握在一起。 这就是友情的力量,能够化解一切。 这也正是它的伟大之处。 屋子中,燕子披着一件轻纱,也不顾及乍露的春光,兴奋着在说着些什么?她时而大笑,时而低沉,时而默默无言。 但更多的却是欢乐。 过了许久欢乐的笑声才稍稍停下,石浪喘着粗气,大笑几乎占据了他的全部,甚至让他来不及呼吸,他已经很久没有这么开心过了,这样的笑过了。 他们聊了许多,上至天文地理,下至传闻传说。席间,燕子还讲了自己在花海中如何破解大耳和尚的棋局,气的长眉眉毛都翘起来的经历,听得石浪都忍不住笑起来了,他过去这些年都没有如此真心的笑过了。 自从石兰死后,他的笑就变淡了。 被诬陷,逐出师门的时候,他就再也笑不出了。 长眉没有帮他,哪怕是说出一句帮他的话。但石浪不怪他,这些年里尽管被人追杀,像是丧家犬一样,但他从来没有过一点怨恨。 是长眉给了他活下去的机会,赐予了她重获新生的机会。在他心里长眉早已像是父亲一般重要。 石浪的笑伴随着太阳,从东方直到西方,甚至太阳将要落下山去,二人这才恍然大悟。 已经是黄昏了。 一天没吃没喝,石浪更是两天没吃东西。在他们眼里这时间过的是那么快,那么短暂,三言两语的,一天就已经逝去了。 石浪笑着从床上站了起来,略带遗憾的说道:“燕子,能够认识你是我这一次出行最大的收获,可是我现在要走了。”石浪的眼中尽是不舍,但也无可奈何。 送君千里,终须一别。这种道理他不会不懂。 燕子也有些遗憾,但却笑着说:“没事的,我们终会有一天在相见的,等那一次,我们喝个痛快。” 石浪笑道:“好,那我们一言为定!” 燕子也点点头,伸出手来:“一言为定!” 两只手紧紧地握在一起,再一次不舍得松开,石浪转身离去,不回头的笑道:“再见了,不要想我啊!” 燕子也笑着喊了一声:“不会的,一路顺风!” 石浪挥了挥手,低头笑道:“顺风?我可不想顺风了。”说完,便低笑着走了出去。 屋外,逍遥子和熊并列的躺在一起,地上有一张草席,显然是有人铺上去的。 彭虎百无聊赖的学着逍遥子倚在树下,看到石浪出来,才稍微的动了动筋骨:“你才出来吗?如果你再不出来的话,我都准备要做晚饭了。” 紧接着,他指了指另一边的锅:“那里面还有些米粥,你应该很饿了吧!好歹喝一些吧!我们好上路。” 石浪有些惊讶的看着彭虎,彭虎被他这一看也有些毛骨悚然:“你这是什么恶心的眼神,你想对本大爷做什么!” 彭虎横着脸,毫不客气地喊道。 石浪看他这样,忽然忍不住大笑出来:“你啊你,还真是有些可爱呢。” 彭虎脸一黑,一字一句道:“可爱!你是在侮辱老子吗!”说着就跑了上去,一拳迎着风朝着石浪的脸上挥去。 忽然,他的拳在空中赫然停住,只离着石浪的脸不足半寸的距离。他忽然撂下拳头,说道:“我看你今天都笑傻了。” 而石浪却是悠然自得:“其实没什么事了,只不过是今天有点高兴过头了啊。” 彭虎又坐了回去,闭上眼,好像再也不想看到那傻笑的石浪。 “我有一个弟弟,他从小也只会傻笑.....”彭虎想着,似乎陷入了沉思之中。 可是这一切,石浪注定不会知道。 八十七.无忧上人 等石浪喝完,神色满足的仰天长啸一声,把这一身的晦气全都吼了出去。身上的筋骨都嘎嘣嘎嘣的作响,舒服的石浪不觉**了起来。 他吐出一口清气,张开了双眼:“该做的都已经做了,现在是时候回去了呢。” 彭虎站起身,从树下走了过来:“去把那女孩带出来吧!我们要拿她回去复命了。这鬼地方,我再也我想带下去了。” 石浪像是没听到,转头朝着来时的道路走了出去:“走吧!我虽然对这里很有好感,但是的确时候不多了。” 彭虎没有动,他疑惑的看着石浪。 石浪转头笑道:“你那是什么眼神,你不是等了很久了吗?我们走吧。”说着还扭扭头示意彭虎。 彭虎道:“你不准备带那个女孩回去吗?” 石浪只是一笑:“没有这个必要。”紧接着他转头笑道:“这次任务,我们失败了。” 彭虎先是看了他一眼,若有所思的说道:“怎么可能,你怎么会失败。她明明没有一点防抗的余地了。” 石浪笑道:“有些人不用刀剑一样能伤人,能服人。” 彭虎道:“那他们用什么?用嘴吗?” 石浪点点头:“没错,就是用嘴。这比刀剑还要管用得多。我师父给我说过的,这才是对决的最高境界,不战而屈人之兵。” 彭虎点了点头,紧接着说道:“那我们回去你打算怎么办。” 石浪笑道:“还能怎么办,实话实说。就说我们遇上了青冥子失败了,然后曾空被青冥子给杀了。” “回去我会拿一千两银子给你的。”石浪瞥了他一眼,接着说:“你从逍遥子身上拿到的东西应该也不少吧?” 彭虎笑了一声:“也不多,不到一千两。” 石浪默默的点了点头:“一千多两,也差不多了。做成这件事也就是这个价格。” “不过?”石浪笑道:“你会缺这点钱吗?你的财大气粗我可是见识过。真不明白你为什么会在银雕手下遭罪。” 彭虎一笑:“人前显贵,背后遭罪。我要不是在你们这多赚点钱,怎么能摆下那么大的排场。” “哼。”石浪冷笑一声:“不管你是不是在骗我,我们现在都该走了。”他看了看天,淡淡道:“晚上,路可不好走。” 彭虎道:“好吧!算起来我也不亏。” 石浪道:“你能那么觉得自然是最好。”说完,便头也不回的往前走去。 澎湖笑着摇摇头,步子刚要抬起便又落下。 他皱着眉头,细细的打量着四周,一草一木都不肯放过。石浪也是一样,不觉间停下了脚步,呆呆的站在那,一动不动的。 石浪和彭虎都不由得嗅到了一股十分危险的气息,就象是遇到了天敌。 小兔子遇上狮子的感觉。 虽然这气势中没有一丝杀意,但却让人不住的打颤。两股冷至骨髓的寒气从脚底一下冲到天灵盖。 石浪不由加快了脚步,但他改变了方向,朝着彭虎走了过去。 在未知面前联手,可以说是人类的一种恶习呢。 不,这并不能说是恶习,只是生物生存的一种本能罢了。 他们都看着屋子的左侧上的小路上,那股危险气息源头就是从那里传出来的。 二人不约而同的对视了一眼,悄悄地一步步向后退去。 忽然,一句喊声像是炸雷一般在二人耳边响彻,那来人功力深厚深不可测,居然到了凝音成形、千里传音的地步。 二人猛地一恍惚,像是被一股气浪炸晕一样。脑袋昏昏沉沉的。 紧接着,从屋后飞着蹿出一只双翅足足有八尺大小的怪鸟,那鸟身姿神勇,在空中低俯着二人,眼中带着不可一世的傲气。 石浪有些变了脸色,彭虎也是一样。(.mianhuatang.info好看的小说) 他们认得出这之怪异的大鸟,就是今天呆在逍遥子身边的奇怪大鸟。 毕竟这么个大家伙,看一眼就算是想要忘记也很难了。 “二位道友,来得急,走的也急。风风火火的,不如在此陪贫道品上两杯茶?” 未见其人,先闻其声。 紧随而来的就是一阵笑声。 石浪看着地面,地上的一些小石子微微的颤抖起来,他甚至有了一种错觉,整片大地都在摇晃,都在震动。 这并不是错觉。 因为彭虎也有同样的感受。 紧接着,从竹屋左旁的小路上一条雪白色的大狗猛地跑了出来,那大狗毛发雪白,如同高山上那终年不化的冰雪,没有一丝杂色。看起来十分的威风。 大狗看了一眼躺在地上的熊和逍遥子,不作停留,便连忙冲进了屋子。 地的颤动在一点点的加剧,这也证明了,那人在一点点的接近。 一想到这,彭虎和石浪的额角就不禁流下一道冷汗来,石浪的剑都不由松动了几分。 他实在没有勇气和能搞出这么大动静的人敌对,根本就不是一个等级的。 随后,这神秘的道人才终于走了出来。 第一眼时,彭虎和石浪都是被它的外表着实的吓了一跳。 这道人身高足足一丈有余,身上的肥肉走起路来一晃一晃的,或像是一个巨人一般,第一眼看上去任谁都要被吓上一跳。 这个人给他们的感觉是前所未有的危险,可是他却是十分的和善。 他头戴九霄冠,身穿八宝万寿紫霞衣,一手执龙须扇,一手执玉如意,脸上笑起来满脸的肥肉却一丝也看不出来,只看嘴边有两个淡淡的小酒窝,显得他更加的和善。 那人一步迈了过来,地都晃了三晃,他哈哈一笑,说道:“二位道友,可否赏脸与贫道品上两壶好茶,探讨武学的奥秘。” 石浪上前一步,拱手还礼道:“还不知真人尊姓大名,希望真人能不吝赐教。” 那真人轻摇手中的龙须扇,笑道:“贫道乐无忧乃是那东海之上蓬莱仙岛的道者,听闻东土地大物博,人才济济,特来游览一番。” 他接着说道:“你们二位又是什么人呢?也请二位赐教。” 石浪拱手道:“我二人不过是一介武夫,我名石浪,那位是我的朋友,他叫彭虎。”说着还指了指身后的彭虎。 彭虎也不敢怠慢,拱手还礼。 乐无忧哈哈一笑:“二位自己说自己是武夫,但我看二位面色红润,定是有大气运的人,尤其你,更是红光满面精神充满,一定是遇到了什么好事。” 他顿了顿,又接着说道:“不过贫道隐约从你的印堂之中看到一丝黑气。虽然十分的淡,却扎根深厚,如不能去除定会留下祸害。” 石浪拱手笑道:“真人真是神机妙算,让我等难以企望。” 乐无忧笑道:“太客气了,也谦虚了。就是不虚伪。” 石浪拱手道:“真人,我等还有些要紧的繁琐之事缠身,恕不能久陪了。” 乐无忧笑道:“你我有缘,有缘自会再相见。” 石浪拱手道:“真人请自便,我等先走一步了。” 石浪先是退了两步,转身走向彭虎,只听身后一声惊雷般的话语炸响,正是出自那乐无忧真人之口。 乐无忧轻轻一挥龙须扇,笑道:“石道兄莫急,我这有件东西要送与你,日后或许能帮助你一二。” 石浪道:“请赐教。” 无忧上人随即从身上掏出一个方形的盒子,盒子是扁长的,拿在手里轻松得很,实在不知道里面藏着的是什么东西。 无忧上人笑道:“我将此物赠与你,哪日若有解决不了的难处,自当打开此盒虽然不一定能让你化险为夷,却也绝不会让你失望。” 说着又从身上掏出一把长刀来,挥手招来彭虎,彭虎上前拱手还礼:“不知上人唤我前来何事。” 无忧上人指着手中的长刀笑道:“此刀为五虎断魂刀,乃是用天外陨铁加上五头恶虎的精魄精血锻造七七四十九天方才练成的。此刀成时,天地变色,哀嚎一片,阴风四起,诡异至极,但此刀也是不世名刀,世人皆不知识刀。” 他笑道:“但我却识你,你作为中原名门彭家的这一代最强的传人,理应配此刀。方能将五虎之意发挥至极。这把刀绝不在你们中原盛传的魔刀‘小楼一夜听春雨’之下,甚至还能更胜一筹。” 彭虎再三拜谢,拿着刀便下去了。 石浪走上前,无忧上人将木盒递了过去。石浪小心翼翼的接了过来。 无忧上人叮嘱道:“此物定要在无可奈何之际才能打开,否则无法显示出它的作用,也会失了它的作用。” 石浪再三表示记住,拜了又拜,终于才和彭虎离开了此地。 见二人走远了‘锦衣卫’才飞了上来:“你为何要把那盒子还有刀交给他们两个,那两样东西放出去,就算是买两个大掌门的命也足够富裕了。” 无忧上人笑骂道:“你这只蠢鸟知道什么?我给他们自然有我的深意,再者说了,两个武林大教的掌门的性命哪里比得上这二人重要。。” ‘锦衣卫’道:“真不知道你是怎么想的。” 无忧上人道:“想不到就不要想,省的伤神。” 他一挥手,大狗从屋子中跑出,紧跟着无忧上人的脚步而去。 紧接着,燕子也夺门而出,她身上还披着那件轻纱。 清风过,天以至傍晚。 屋外已经不见了人影,只还剩下一锅米粥还在咕嘟咕嘟的沸腾着.... 八十八.古穴藏剑 夜。(.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 清冷的星光在天空中时隐时现,伴随着两三阵疾驰而过的清风,在这夜里却并不是一种清爽的感觉。 冷,十分的冷。 石浪的步子很快,像是要飞出这片大沙漠一般。 但路还要一步步的走。 彭虎却不像他一般,他更像是个上了年纪的老头,悠哉悠哉的在饭后漫步。抬头不时的看看天上,微微一笑却不露声色。 路还很长。 夜更长。 直到黎明方才结束.... --------------- 白天与黑夜不同。 夜晚只有月亮,没有太阳。 但白天里可以看到太阳,隐约中也能见到几分隐去的白月。 流动的云像是悬在空中的浮岛,时而飘东,时而漂西。天空中的风在此地丝毫没有方向,如同无头的苍蝇般。 四周不时的狂风引动气旋,所以造成了此地的极度混乱,也正因如此,在这干涸充满死亡的腹地之中,才会有这一片世外桃源。 可这里,毕竟不是久居之地。 燕子很早就已经醒来了,她醒来的时候,雄鸡还没有报晓,连天边都还是蒙蒙的黑灰一片,除了屋子中四周到处都是风。 风很大。 风压枝头,枯黄树叶纷纷攘攘的落下。 此时,已是金秋。 风中夹杂这一丝凄厉的呼啸。这肃杀的时节,风总是惊人的冷。 燕子把屋外的那口熬粥的大锅搬了进来,那时候,天边已飞来一片乌云,黑压压的乌云将整个天空遮掩下来。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 就连最后一丝光也都悄然不见。 就这样,大雨下了三天三夜。 在这种气候变换十分迅速的地方,三天三夜的大雨的确是十分罕见的。但更罕见的却并不是这个。 三天三夜的大雨,在雨停的那一天,屋外却是滴水不存。 偶尔能够闻到被湿润空气所温养的小花的香气,温润的。湿润的泥土和空气都让人感到十分的厌倦。 逍遥子和熊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日的晚上了,他们睡得已经太多了。喝了几碗米粥,也无意睡去,便看了一夜的雨。 第三天雨还没停,他们就看了一日一夜的雨。 二人之间一天一夜没有一句的交谈交流,只是呆呆的坐在那里,饿了就喝一碗粥,渴了再喝一碗粥。除此之外似乎再不会什么了。 就像是失去了提线的木偶一般,没有灵魂,连肉体都已失去。 行尸走肉一般。 燕子看到二人如此,实在是忍不下去了,便问道:“你们两个坐在这干嘛呢?要死不死要活不活的。” 结果,逍遥子伤神道:“燕子,他没把你怎么样吧。” 燕子挠挠头:“叔叔你是在说石浪吗?” 逍遥子苦涩的点点头:“就是他,他对你做了什么。” 燕子想想道:“没做什么啊”逍遥子还没舒下一口气,紧接着燕子又说道:“只不过,他进来时候好像疯了,脱我的衣服。” 逍遥子还没来得及反应,燕子又说道:“之后他就正常了,和我说了很多很多,再然后他就走了。我也不知道他去了哪,只是说没有时间了。(.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 逍遥子连叹三声:“好好好,如此甚好。” 不过这已经是第三天的事情了。 --------------- 雨是在第三天的夜里停的,风追赶着雨云,在死亡谷的边缘夏然而止。 第四日,秋高气爽,万里无云。 不得不说,这的确是个好日子。 仔细算下日子来,今日已经是立秋了,也难怪这风寒煞了人。 一场秋雨一场寒,这三天的大雨也确实寒透了。 安分的日子已经过够了,两年已经不短。 更何况逍遥子自己已没有时间耽搁下去了。 逍遥子用清凉的小湖水洗了把脸,用布擦干了,才说道:“今日我们就将要离开这。”他对着熊问道:“你还有没有什么要做的?” 熊沉思半刻,看看自己手中,却少了件趁手的兵刃。 熊拱手道:“师父,您送我的那把黑金大剑被人斩了个粉碎,现在我还缺一件趁手的兵刃,我知道这附近有一柄上古时期流传下来的神兵,耽搁一日我去把它取来。” 逍遥子点点头道:“也好,就是不知道你怎么会知道这里有一柄上古神兵?” 熊解释道:“在被您解救之前,我曾在这住过三日三夜。这里的老者赠与我一柄长剑,说是春秋时期的铸剑大师欧冶子所铸的上古神兵‘纯钧剑’。不过我带这柄剑出去的时候,他让我埋掉此剑,所以我知道这把剑在哪。” 逍遥子的眼中忽然闪起金光:“你是说‘古剑纯钧’,你能确定么?”逍遥子半信半疑的盯着熊。 熊点点头道:“应该差不了,那柄剑的确十分的华丽。” 逍遥子沉思良久,踱步道:“这样,耳听为虚眼见为实。我们也不在这里耽搁了。今日我就陪你去取剑,看看到底是不是像你所说一般。” 熊有些疑虑:“师父,您不知道那里毒虫野兽遍地丛生,更不乏大个头的野兽,人多的话可能会有些麻烦。” 逍遥子不屑道:“你不会武功都能进出自如,那种地方又能奈我何?” 看得出熊的顾虑,逍遥子道:“放心吧!我绝不会涉险,一但遇到危险我一定护送这燕子出来。而且让你一个人去岂不是更危险?” 熊说道:“也好,那就请师傅一同前往。” 燕子从屋中走出来,连忙道:“还有我,还有我,我也要去。你们别想甩开我。”燕子神气的哼了一声,跑了出来。 逍遥子笑道:“不会忘记你的。” 熊也附和道:“不是不会忘记你,是舍不得把你放在这。”熊的眼中一股溺爱的神色,就像是父亲看着女儿的眼神一样。 但燕子对这种感觉毫无反感,而且感觉十分的亲切。 燕子欢呼道:“出发咯,寻宝去咯!” 熊不忘打击一句:“可别那么高兴,这一路上肯定没你想的那么好玩。” 燕子嘟囔道:“那也比在这伺候你们两个强。” 听到这话,熊和逍遥子都不由尴尬一笑,燕子则是有些气鼓鼓的,回去添柴熬粥。 米粥的香气散发出来,二人就进了屋去。 不多时,三人已经吃过早饭,整装待发,尤其是燕子精神更是甚于逍遥子和熊,无忧无虑的,只是想着如何去寻找宝藏。 宝藏就在那里,熊也将路记得清清楚楚的。 但是这路途却不是十分的好走。 --------------- 直到到了这,逍遥子才理解到了熊为什么再三嘱咐。叮嘱了二人都已经听到厌倦的话。 这里的确很危险。 这片林子中像是地下有一口烧开了水的大锅一样,水汽不断地往上升腾,水汽浓重的化雾凝云,让这地方好似仙界一般。 但是行走在这里面,却让人十分的不爽。 一进来,三人就好像踏入了沼泽地一般,一步一步的缓缓的走着,可以说是寸步难行,走了许久,才不过百丈远。 期间,他们遇到了毒蛇猛兽,遇到过沼泽绝地,遇到过无底山洞,也遇到过食人花草。 燕子已经变得老实的多了,在这身边可能任何一样东西都会要了你的命。 就连一颗毫不出奇的小草都一样。 去抓这只小草的代价就是半日用不上力。 在这种环境下,何须半日。半个时辰你就能化作一堆尸骨。 看到这景象,逍遥子简直不能想象当时不会功夫的熊是怎么进来的,又是怎么出去的。 他问道:“熊,你说你之前来过这一次,你是来干什么?” 熊一边盯着前面的路,一边说道:“我来采药,一种很稀有的药。据说方圆千里之内只有这个地方才有这种药。” 逍遥子问道:“那是什么?” 熊答道:“灵芝。”他又补充道:“血色的灵芝。” 逍遥子好像明白了些什么?不再言语。 眼前的熊已经停下了自己的脚步,他们正停在一座宽阔的洞穴前。 显然,他们已经到了最后的目的地。 八十九.诡异洞穴 这座山洞真的很奇妙,就是那种看的奇妙,却说不出的感觉。 这才是真正奇妙的地方。 熊的脚步停在山洞前,逍遥子和燕子就站在他的身后。 洞里透着一股墨绿色的幽光,黑暗占据了所有的视角。 没有人能够看清楚这洞里到底藏着什么?即使是能够看透千里的眼睛在这种地方也会失灵。 这里实在太黑了,黑得让人看不到希望。 逍遥子和燕子互视一眼,脸上都是说不出的焦虑。 山洞是危险的。 但哪里有安全? 从他们进到这片密林到现在没有一处可以称得上是安全的地方,到处都是危机密布,龙潭虎穴般的凶恶。 看似安静的地方其实最可怕。 恰巧,这里是他们一路走来所经过的最安静的地方。 听不到一丝驳杂的声音。 时间,像是静止在这里,无声无息。 让人发寒。 熊从地上捡起一根虬龙般的木枝,这段木枝弯弯曲曲的,两端的尽头都有着极为鲜亮的岔口,像是被人用大力从树上折下来的。 木枝上还散发着一股淡淡的清香味,让人吸下去精神倍增。 逍遥子睁开那双眯着的双眼,两只浓黑的眼眉上依旧挂满了露水,只要轻轻地一眨眼露珠就回顺势掉到眼睛里。 谁知到这里的水有没有毒? 逍遥子可不想做第一个吃螃蟹的人。 逍遥子幽幽地开口道:“熊,我承认你的说法是正确的。”他顿了顿,清声说道:“我们不该把燕子带来的。” 现在后悔已经为时已晚,进到了这里,如果空手而归更是不可能。 所以三人只能一步步向前走去。 所幸的是,山洞里并没有想象的那么危险。 但这是有前提的。 在你不深入的情况下。 云中鹤曾仔细叮嘱过熊,千万不要深入山洞的深处,那里有未知且不可预测的诡异东西,可能是装神弄鬼的人。 也可能是鬼。 在这潮湿的天气下,即使是一把熊熊的大火也会在这环境中缓缓灭掉,这该死的水汽会阻止一切的火蔓延开来,幸好山洞中比较干燥些。 在山洞的门口,像是有一道无形的屏障。将所有的不该进入的东西统统拦在了外面,三个人走进山洞的一刹那仿佛像是幻觉一般,他们感觉自己升上了天堂。 天堂,绝不会那么黑暗,那是被光明充满的地方。 即使是天堂上的老鼠洞,也要比这里干净明亮的多。 熊用随身带着的防潮的火折子点燃了虬龙木枝,显然,这个过程是极其痛苦的。 他背对着二人,缓缓说道:“师父,燕子。你们千万不要往这个山洞的深处走,这个山洞的深处据说藏着很邪异的东西,我也只在外面这一块探索过。” 燕子和逍遥子轻轻的应了一声,紧接着跟着远处那明亮的火光的方向走去了。 火光在这个暗淡的山洞中显得十分的晃眼,光芒照亮了这个山洞的四壁,将这个山洞的真实面貌还原了出来。 逍遥子察觉出有些不对劲,但又说不出来是哪里不对劲。 走着走着,在黑暗中他好像听到一丝诡异的笑。他抬头一看,在微暖的火光照耀下,山壁的顶部赫然雕着一张恶鬼的脸! 这恶鬼脸十分的真实,像是真人一般。 逍遥子的手心不禁出了一层密密麻麻的冷汗,一个不切实际而且十分大胆的想法出现在他的心里。 这条路到底通向哪?难不成....是传说中的...地狱? 逍遥子显然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他揉了揉眼睛,恍惚中看到恶鬼的脸庞正带着笑意,一点一点的蠕动着。 那种场景有多恐怖无人能体会到。 逍遥子连忙放下手,定睛一看,那恶鬼脸忽然变得淡了下来,慢慢的陷入了山壁之中,点点的变得不见。 逍遥子的冷汗从额角滑下。 他在此路上一言不发,燕子也像是变了性一般,一路上只字未说。 熊走在前面,不时地自言自语两句。 那种感觉是恐怖的,让人胆战心惊。 燕子生怕前面的人猛地一回头,变成一个恶鬼。 这是一件奇怪的事,更是一件恐怖的事。 熊现在就已经很奇怪了。 的确是轻车熟路。熊稳稳地从洞穴的门口将二人带到了藏剑的洞穴之中。和第一次来一样,第一次来的时候他也不知道要往哪里走,走着走着就走到了这。 逍遥子的脸色已变得苍白,这一路上来最过惊心动魄的莫过于他。 不知道为什么?他总是能看到些别人看不到的东西。 在人群中的孤独才是可怕的。 有些时候,绝大多数的不幸就是能够看到别人看不到的东西。 如果你和别人说,别人就会以为你是个疯子。但其实你说的没有一点错。 错的是对方,因为愚蠢的他们什么都看不到! 直到走进这个洞时二人才为它的奢华程度而震惊! 四颗小西瓜一般大小的夜明珠分别挂在山壁的,正东、正西、正南、正北,四个角落里,而在中间所堆着的则是山一般高的黄金珠宝。 熊淡淡说道:“千万不要被这些金银珠宝所诱惑,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想要获得什么就要付出同等的代价。这就是走捷径的弊端。” 燕子疑惑道:“只是一个也不行么?” 她的眼神死死的盯住了一只手镯,要她放弃,是很不甘心的。 熊只好说道:“代价和利益往往要先付出,才能有回报。” 逍遥子突然说道:“我们还是先拿完那柄古剑,再来说这些吧。”说着他瞥了一眼:“这东西是死物,反正也跑不了。” 燕子缓缓的点点头,眼中略带不甘的走过了这里。 直到了金山的背后,他们才来到了藏剑的真正地方。 而也是在这,逍遥子终于看到了熊口中的那种血色灵芝。 “剑芝!”逍遥子掩不住眼中的惊讶,一张嘴却喊了出来。 “什么剑芝?”熊疑惑问道。 逍遥子顿了顿显然是有些犹豫,但还是开了口:“传说在剑冢,也就是名剑的墓地之处,大地会吸收剑所释放出来的气,从而开出一种稀世珍宝。由于是因剑而生,所以我们常把这种东西称为剑芝。” 逍遥子的语气和神色都很严肃,看得出,这剑芝绝不是什么简单的货色。 燕子插嘴道:“那这剑芝又有什么用处呢?” 逍遥子答道:“可入药,可炼丹。如果将此物当做药引则可练成传说中的疗伤神药,只要五脏还没有腐烂,吃下去就可医活死人。而炼丹则可以练成传说中的长生不死丹,和让人功力大增的一气还原丹。” 燕子道:“如此说,这东西岂不是很稀有?” 逍遥子摇头叹道:“何止是稀有,它们的价值简直就是无法估计。”逍遥子的声音中都带上了一丝颤音,由此可以听出他的激动。 燕子眼中闪出两个金灿灿的小星星,她兴奋道:“那我们岂不是发财了!” 一句冷言的讽刺,打断了她的话。 “那也要等我们能活命出去,才行啊。”熊不留余力的打击着燕子。 熊顿顿道:“看来老头并没有胡说,纯钧剑果然是一把绝世好剑!”熊面露喜色,有这么一把兵器他自然再也不惧程小青的‘小楼一夜听春雨’了。 逍遥子蹲下了身,仔细摆弄着地上的剑芝,脸上愁云不断:“依我看来,此地长出剑芝,并非是你那纯钧剑的功劳。” 熊问道:“为什么这么说?” 逍遥子说道:“剑芝由颜色能看出它的生长时间,由于这种灵芝不会凋谢,所以如果不去采摘就算是上千年他也活的。” 逍遥子指着一棵颜色深红如血的灵芝说道:“这颗灵芝,至少已经有了十年的年头,你满打满算在两年半前埋剑,又怎么会长出十年大的剑芝?” 熊想了想说道:“或许纯钧剑和其他的剑不同,所以剑芝也比其它的好得多。”熊说这话,显然没有底气。因为这种可能实在太渺茫了。 逍遥子点点头道:“不排除有这种可能。但是我更倾向于我的想法。” 熊道:“是什么?” “这地下一定还埋着一把名剑,一把可以媲美纯钧的名剑!” 熊霍然回头,燕子正沉思着说出这句话。 九十.绝世双剑 熊低头沉思良久,淡淡道:“的确是如此,我来的时候这山洞中已经有了许多这样的灵芝,只不过我不知道他们那么珍贵。” 逍遥子答道:“的确,我也是第一次见到这东西。这东西极为罕见,只在适当的地方才会生长,对环境的要求极为苛刻。几乎不可能人工培养出来。” 他顿了顿,还不等熊搭话便说道:“想要栽种这东西几乎是不可能的,所以说这种天才地宝可遇不可求。” 燕子伸了伸手,又放下,有些丧气道:“那我们该怎么做,这里的剑芝有那么多。” 逍遥子冷静下来,十分肯定的说道:“把剑挖出来,另外采一株灵芝回去。让我父亲看看这到底是不是真正的剑芝。” 熊点点头,燕子却又不舍道:“那,那些财宝怎么办。”听得出小家伙是十分不愿意放弃这里的任何一点东西的。 说起来也对,毕竟这里的东西诱惑力太大了。 金银珠宝的还好说,像是剑芝这种东西即使是青冥子,乐无忧这样的人。看到这一片剑芝也要惊叹三分。 长生不死药的其他几样材料都可以找到,或是选择其他的东西进行替换。 唯独剑芝不行。 剑芝是主药,缺了它练出来的就不是长生不死药了。那就是吃下去必死无疑的毒药。 可贵的是逍遥子并没有被眼前的这惊喜冲昏了头脑,还是选择小心行事。 如果真的是按照燕子的想法来的话,十有**不仅仅是这批剑芝会丢,他们的小命都不会留下。 匹夫无罪,怀璧其罪。 就是这个道理。 听完逍遥子的吩咐,熊立刻下手从一层层算不上太硬的泥土中挖出了那柄埋藏了两年之久的纯钧剑。 被泥土掩藏了两年,纯钧也并没有失去独有的光华。 熊从地下拿出此剑,此剑却轻了不少,他还记得第一次拿着剑的时候差点没把他摔个大跟头,现在拿起来就好像是小孩子的玩具一般。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 熊将纯钧剑转头递上了逍遥子,逍遥子挽挽衣袖,额头上满是汗水,才颤颤巍巍的接过了这把剑。 他和熊一样,第一次拿起这把剑来的时候,先是端详了一会。颠了几颠,才缓缓的从剑鞘中缓缓抽出。 光滑如同出水芙蓉般从剑身上散发而出,光华夺目甚至更胜四颗夜明珠一筹。 逍遥子颤抖着声音说道:“好剑,真是绝世好剑啊!” 他的手轻抚在剑身上,一不小心,手指便被划出一道血印,他才叹道:“神兵利器,锋利无比啊。” 说着,他将剑缓缓的插入剑鞘中,又放在了熊的手上。说道:“我本以为纯均剑虽为神兵利器,但也是凡物,今日得此一观我才知道我是那井底之蛙,坐井观天了。” 熊双手捧着这柄剑,没有说出一句话来,双眼默默的盯着这柄剑,眼神再也不肯离开寸许。 云中鹤曾经说过,这柄剑若是出现在世人面前定会引起一股血雨腥风,所以云中鹤才权衡利弊之下将此剑埋入此地。 熊当然也没有忘记。 但是他现在需要它。 熊一把拔出纯钧剑,这才让它那绝世风姿展现在逍遥子的眼前。 目眩神离。 这是逍遥子唯一能够找到形容自己看到纯钧的那一刻的状态的词。 熊一剑劈了下去,只见手起剑落,地上已出现了一个直径三尺,深越半丈的黑洞。 洞的底部有一口黑色的棺材,刚刚熊那惊天一剑的威力早已经摧毁了棺材上那副已经被腐蚀得不像样子的棺材板,露出了棺材中的景象。 熊没有犹豫,纵身跳了下去。 坑并不深,熊跳下去地面只能齐到他的胸口。他顺势蹲了下去,棺材中有一件被白色的步所包裹着的东西,除此以外再无其他。 熊伸手抓了过去,只觉得自己像是在抓一棵大树一样,无论是再怎么用力气,再怎么努力,这东西就是死活上不来。 熊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双臂上青筋耸动,犹如一条条蜿蜒爬行的蛆虫毒蛇附在肌肉上,肌肉猛地一收缩,熊爆发出无与伦比的力量。 啊!!!! 随着一声凶猛如同野兽咆哮一般的怒吼,那白色的东西随着他的手臂动了起来,一把被抓起扔上了地面。 咚!!!! 地面上惊起一股灰尘,那白布所包裹着的东西在地上再出一个深深的凹陷,像是镶嵌在戒指上的钻石一般,与大地密不可分。 逍遥子和燕子还没来得及反应,一个巨大的黑影从坑中纵身而出,也是咚的一声落在了地上。 他的气势不比那白布包裹着的东西小。 熊皱了皱眉,随即一把从地上拽起那东西,只感觉双手犹如铅注,根本抬不起来。 哄…… 白布包裹着的包袱又一次落在了地上,砸出一个略浅的坑洼。 熊喘着粗气,双手不住的颤抖着,他从来没有抓到过如此重的包袱,重到他都要拿不起来的感觉。 燕子看着白布,略有些阴森的说道:“这东西是从棺材里挖出来的,不会是个死人吧。”这话说出来,反倒先是吓了燕子自己一跳。 谁料逍遥子还郑重其事的点了点头:“你说的有可能。” 熊忙打岔道:“你说的不可能。” 燕子道:“为什么不可能?” 熊道:“因为一个死人绝不会这么沉,就算是一块这么大的大石头我也不会如此费力,但是这东西并不大。”熊喘着粗气解释到。 逍遥子则使用更加简单的方法说着:“死人身上决不会长灵芝,木头上只会长蘑菇,只有剑上才能长出剑芝。” 熊有些急道:“在这瞎猜有什么用,打开看看不就都清楚了吗!”说着,一把便解开了白布带。 猛地一股臭气从白布袋中扑面而来,三人不禁面露厌恶之色,紧接着一颗腐烂已久的人头从袋子中滚了出来。 燕子惊得一声叫了出来,熊的脸有些苍白,反观逍遥子却熟视无睹。 燕子惊魂未定道:“果然是,果然是死人!” 逍遥子不屑道:“这不是死人,只是一颗烂掉的人头罢了,而且十分的恶心!”说着,逍遥子好像踢皮球一样,一脚把它踢飞到了西边的墙角。 空气顿时清新了许多,燕子拿开捂在鼻子上的手,熊蹲下身,在白布袋子中摸索着。 忽然,他感觉自己像是抓到了一样东西,紧接着他就要把这东西拽出来,谁知这东西奇重无比,熊动了三次这东西却纹丝不动。 逍遥子走到熊的身后,用力拍打他身上的周身大穴。熊只觉得瞬间从身体中四肢百骸都流出力气来。 这开始的时候像是断断续续的小溪流,逐渐的变得稳定,扩大,像是主流的河道,在扩大,变成一望无际的大江,在变大,力量如同瀑布般般涌而出,似大海般无穷无尽。 熊猛地发力,这才将其中的东西稳稳地给端举着拿了出来。 这是一柄剑。 剑刃长约半丈,光是剑柄就长一尺,剑宽七寸许,奇怪的是大剑的两边虽然有开封的痕迹,却一点也不锋利。 重剑无锋! 这确确实实是一把双手大重剑,但是对于熊而言,这柄大剑单手就可端起来了,根本用不上两只手。 大剑的剑身上雕刻着两个烫金般的大字。 “巨阙!” 逍遥子失声骇然道:“是巨阙!” 熊和燕子也不能在镇定的下来了,因为他们都听说过这把剑的传说。 相传在春秋战国时期,越国有一位铸剑大师名叫欧冶子,他一生所铸‘三长两短’五把名剑,正是那纯钧、巨阙、湛卢、鱼肠、胜邪。其中五柄剑里以‘巨阙’为尊。 传说巨阙剑初成时,越王勾践坐于露台之上,忽见宫中有一马车失控,横冲直奔,惊吓了宫中伺养的白鹿。于是越王勾践拔出欧治子刚铸成之剑,指向暴走中的马车,欲命勇士上前制止。但却在这拔剑一指之时,手中之剑的剑气却将马车砍为两节。当抛上了半空的车厢,滖落在地上时,越王勾践才发觉手中宝剑的剑气已砍断了马车。 于是越王勾践又命人取来一个大铁锅,用此剑一刺,便将铁锅刺出了一个碗大缺口。这一剑毫不费力,就好像切米糕一样轻松容易。因此越王勾践便将此剑命名为巨阙。不折不扣的大剑。挥之,则剑气纵横而巨阙剑,能“穿铜釜,绝铁砺,胥中决如粢米,故曰巨阙”。巨阙剑利可刺铜锅,一个个决口就像切米糕一样。 此剑虽为巨剑,刃虽利,却无法到“锋”的境界,单在刃的方面,完全无法与当时的赤霄、寒月等相比,但能得到如此之高的名气,全凭其挥动时“剑气四溢而浑厚、杀气腾腾而磅礴”。 逍遥子惊诧的表情瞬间成了狂喜:“熊,你带上这柄巨阙剑,便可纵横天下,无人可阻了,若是那言如玉再敢出来阻你,你只需轻轻挥动此剑,便可重伤他。” 熊疑惑道:“这剑当真这么神奇?” 逍遥子笑然道:“剑号巨阙,珠名月光。巨阙乃是剑中至尊,重剑无锋,但却有过之而无不及啊。” 熊笑道:“如此当真是好。” 逍遥子看了看他,从他手中一把夺过纯钧剑,插进了熊的腰间又将巨阙用白布缠好,斜挂在了熊的背上。 逍遥子笑道:“这样就好了,你手持两柄绝世神兵,以后再见了谁,也会有底气些。” 熊梅说话,只是低着头。 而此刻,那深坑棺材下的黑暗处。 异变突起! ps:本文中,巨阙与纯钧均引自百度百科中的内容。特在此声明。 九十一.惊现血尸 突然,漆黑不见一物的深坑中,棺材底猛地窜出一个黑影来,双眼闪烁着红光,身上的皮肤如同百日干涸不见水分的枯树皮一样。 他才刚一出现,逍遥子还不来得及反应,那怪物的大手抓着风忽的袭来。 逍遥子猝不及防,连忙举起手中的长剑,以作抵挡。 叮! 那怪物的手刺在逍遥子的剑上,猛地发出一股刺耳的声响,那声响如同用刀子划在玻璃上,兹拉兹拉的让人心里发寒。 怪物猛地发力,双手像是血肉翻出,一股血腥气随着血液喷涌了出来,只见他的手上枯树皮似的肌肤已经脱落,血肉暴露在空气中,十分的恶心。 逍遥子被这一下猛地击飞出去,直直的撞在了西边的墙上,墙角下腐烂的人头在夜光珠的照耀下,显得十分的诡异。 那人头竟然在笑! 这一切都让逍遥子感觉不寒而栗,他一剑刺了下去,从人头的头骨一剑刺穿他的脑袋,却并没有减少自己心中的恐慌。 那怪物朝着逍遥子奔跑而来,显然是不愿放过他。 此时的他已经成了一个血人,满身的鲜血从身上流下遍布在他全身的各处,血腥的气息无法遮掩,整个屋子里都是腥气。 逍遥子终于清醒了过来,他借着夜光珠的亮光隐约中看到那个怪物的模样。 这个怪物是一个人形的生物,十分类似于人,浑身的血,看起来却异常的恐怖。但他好像并没有因为喷出鲜血而失去行动的能力。 相反,他的动作变得更加敏捷了! 更诡异的一件事,逍遥子看着他,悚然的发现那个怪物居然没有头! 没有头! 他到底是因何而行动? 逍遥子猛地一激灵,看着那个被自己一剑贯穿的头颅,那头依然在笑,诡异且让人不寒而栗。 逍遥子像是明白了些什么,大喊道:“熊,那是僵尸,僵尸,用对付言如玉的办法!” 僵尸似乎毫无智慧,只是认准了逍遥子猛的就要扑过去。 瞬间,熊动了起来! 他并没有去摸身后所背的巨阙剑,而是抽出了腰间的纯钧剑。双眼冷芒闪烁,显然他在准备一个最好的时机。 一击必杀! 杀手讲究一击必杀! 熊做到了。 他猛地向前跑去,手中的长刀扁平的立在自己的左侧,脚步加快,僵尸依旧不理会身后的熊,没命的向前跑去。 而也正是这种放纵,熊才找到了这种机会。 一击必杀! 鲜血顺着腰间巨大的缺口流出,僵尸的身体从腰间被熊一剑劈成了两半! 僵尸并没有倒下,虽然被一刀两断,但他的身体依旧保持着不可思议的活力。 跌倒,再爬起来,速度一点不减。 而上半身则在双手的行动下一点点的向前移动着。 逍遥子猛地一剑挥出,长剑离手顺着既定的路线,在空中划过一道银弧,从僵尸的脖颈处一下子扎了进去! 熊再度挥剑,纯钧剑显示出他非凡的力量。 下半身也从中间被劈成了两半。 两条腿在地上不停地踢蹬着,像是在做最后的困兽之斗。 但这显然是徒劳的。 在逍遥子的剑上,明显的可以看出一道道蛛网般的裂痕,像是印在了逍遥子的剑上,逍遥子明白,这把剑已经毁了。(.mianhuatang.info无弹窗广告) 僵尸的上半身依旧在不停地抖动着,像是在喘着粗气,但是没有脑袋的他逍遥子无论如何也不相信他在喘气。 僵尸是不需要喘气的。 僵尸的胸膛起伏变得更加的快速起来,一下下的像是在剧烈的颤抖。 逍遥子面露惊骇之色,大叫到:“快跑!” 瞬间,僵尸的身体炸开,暗红色的血雨漫天而降,一滴滴的如同大雨一般挥洒泼降在地上,血滴一落地在地上腐蚀出一个黑色的深坑! 熊猛地转身,护住了身后的燕子,把燕子一丝不落的护在了其中,然后血雨洒了下来。 熊的脸色因极度的痛苦而扭曲变形,比恶鬼还要恐怖。一滴滴的血雨敲打在他的背上,伴随着一阵阵的白烟,发出呲啦呲啦的声响。 那简直是在地狱中滚油锅的痛苦! 燕子惊慌着,眼中露出畏惧,她的眼睛不再那么富有灵性,反而是悲哀,恐惧,甚至于有些空洞了起来。 那场面实在是太可怕了! 血雨过后,地上像是被大火掠过一般,地面上满是黑色的深坑,整个地面都被腐蚀的凹陷了下去。 逍遥子躲在墙角,仅仅两滴雨水打在他的小腿上,却也让他痛不欲生。 熊身上的景象可以说是惨不忍睹。 衣服早已经被腐蚀殆尽,一块块翻出来的肉皮也被烫的血肉模糊,血液顺着身体流了下去,身上早已就像是被烧伤一般。 黑色的烧焦印记,加上时不时涌出的鲜血,构成了一幅死亡的背景。 那场景不忍目睹,谁都没想到这场血雨来得如此急、如此快、也如此的狠毒。 熊只觉得脑袋昏昏沉沉的,身后的血液不断地流失,他渐渐的已经感觉身体不再受自己的的控制,逐渐的变得麻木,冰冷。 “自己会不会变成那僵尸一般?” 熊猛地一激灵,冰冷的寒意席卷全身,从上到下,虽然寒冷却让他的意识也清醒了一分。 背后传来火辣辣的烧灼感,熊不禁**出口,那种痛苦是无人可以忍受的地狱般的痛苦,没有人可以忍受。 一股凉风袭过,渐渐地,熊似乎已经感受不到烧灼所带来的痛痛感,紧接着袭来的是困倦得睡意。 睡意如同海浪一般,一次接着一次,永不停止。 熊清醒地意识到,如果自己睡去,将再无醒来的可能。而且。 极有可能会成为下一个僵尸! 身体不住的乱晃,像是随风摇摆的秋千一般。 在这洞中又怎么会有风? 风是从外面刮来的,淡淡的,带着生机与活力的风。 熊已经控制不住自己的身体,随着本能的支配一摇一晃的走了出来,他站在洞口处,眼前正是不见光影的漆黑洞穴。 风是从里面刮出来的。 那里也就是云中鹤所提到的,极为危险的洞穴深处。 但是熊总是觉得在那深洞的黑暗处有些东西在呼唤着自己,召唤着自己。 他像是已经控制不住身体,缓缓的走向洞穴的深处。 这是出于求生的本能反应。 漆黑的洞穴深处里,其中刮来的风,让熊嗅到了一种味道。 希望与生命的味道。 清凉的风能让他的意识清醒。 燕子从洞中走出,她全身上下都在颤抖,每一分每一刻都在颤抖。 无助,恐慌,畏惧。 她不知道漆黑的深处中到底存在这什么,只是本能的觉得其中一定很危险。 她的双手不知道放在哪里好,一颗悬在半空的心惴惴不安,即使是极目远眺她也望不出洞穴深处的景象。 未知的恐惧徘徊在她的身上,久久不能被驱散。 熊的脚步忽然停在了路途中,他像是感觉到了燕子的气息,极度虚弱的说道:“只有那里才能让我活下去,我的感觉,我的感觉一向很准…” 他的话音断断续续的,燕子听了不禁担心他是否还有返回的力气。 熊再没有停顿,没入了无边的黑暗。 直到四周再一次被黑暗所包围,危险的感觉从其中就要跳出,燕子惊慌的返回了洞穴中,这次金山再也没有能够引起她一丝一毫的注意力,她径直的跑到逍遥子的身边。 剧烈的疼痛使逍遥子无法移动,他喘着粗气仰天问道:“熊那家伙,他去了哪?” 这声音像是咆哮,却又那样的无力。 燕子忽然平静下来,只是淡淡的道:“哥他,进了洞穴的深处,他说只有洞穴里才有东西能让他活下去。” 逍遥子的心忽的冷了下来,沉默不语。 燕子就蹲在逍遥子的身旁,抓着他的手。死死地不肯松开。 这只手冷若坚冰,仿佛要将灵魂凝结。 此刻她才意识到,真正绝望的人并不止她一个。 九十二.神秘的人 这是个荒诞的故事,可笑却又真实。 逍遥子没见过僵尸,他也从不认为这世上会有僵尸,他见过的唯一和僵尸这两个字略有联系的也就是辰州言家了。 当然,尸气最重的当然要数言如玉。 在洞中,二人相互依靠着,逍遥子时不时的发出痛苦的呻/吟声,伴随着呲啦呲啦的声响,点点白雾升腾起来。 逍遥子强忍着痛,脸色已经变得铁青像是冷冷的青铜鼎,更像是大山。 燕子在他身旁依偎着,突然,燕子说道:“叔叔,这世上真的有僵尸吗?” 逍遥子也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只是抬起了头叹气一声:“不知道,可能会有。可能刚才我们杀的那个东西就是僵尸。” 燕子瞥了那怪物的残肢一眼,厌恶道:“这样真的就行了吗,这样放在地上不管他真的没关系吗?” 逍遥子轻咳两声,微微抬头,瞬间,脸色已变得铁青! 那怪物的残肢在地上竟微微地颤抖,蠕动了起来! 燕子的脸色变得煞白,三魂七魄被吓跑六魄,心神失守,呆呆的看着那。小手紧紧地抓住逍遥子的衣角,再也不肯放开。 逍遥子的脸色同样煞白,他猛地记起了什么,对着燕子大喊道:“用火,用火烧了它!” 燕子被逍遥子这么一吼,像是被一盆冷水浇了下来,顿时清醒了不少。她慌张的拿起火折子,大叫到:“怎么放火,没东西啊!” 逍遥子连忙从腰间解下酒袋,一把扔给了燕子,叫道:“快!洒在他身边,用火折子点火!” 燕子情急之下手忙脚乱的,好不容易才将酒洒在了洒在了僵尸的身边,连忙跑开很远,才拿起火折子一把扔了出去。 僵尸的残肢移动得十分缓慢,一点点的。还没等他走出一半的路程,带着那耀眼明光的火折子像是流星一般,呼的飞了过来! 噗! 明火遇上酒水,比起干柴烈火不知道还要热烈上多少倍,大火瞬间使洞穴的一半都变得炽热通亮,眼前除了冲天的火光色,再无其他。(.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 熊熊的烈火就是一剂强心剂打在了二人的心上,长长地出了一口气,在大火密集处传出呲啦呲啦肉皮中油脂被燃烧的声响。 燕子的瞳孔中映着烈火,她久久沉默着,过了一会才说道:“这种东西那么厉害,要是成群结队恐怕谁也招架不住吧。” 逍遥子冷哼一声,微微的挪挪身子,却痛呼出声,冷冷道:“这种东西实在可怕,希望只有这一个才好。” 燕子拢拢额头上的散发,笑道:“说不定就像我们想的那样呢。” 逍遥子没有说话。 --------------- 漆黑的洞穴深处,道路一点点的由宽变窄,由窄变宽,反反复复的。 不知道已经走了有多久,忽然,熊的面前露出一丝明光,洞口的尽头中吹着暖风,透着光芒。 熊走了进去,才发现其中别有洞天。 他就像是进了一个大屋子一样,洞穴的深处十分的宽阔,大约有两丈高,长宽百丈,一眼望去洞穴中密密麻麻的全都是人。 一个个的人影在火光下,晃来晃去,熊就在其中,而四周的人们似乎毫不在意的,继续游荡着。 直到走进了这些人,熊才发现,这些根本就不是人,而是怪物! 成群的怪物! 他们和之前的怪物有所不同的一点是,他们的身上穿着统一干净的服装,而相同的一点是,他们都没有头! 没错,没有一个怪物有头! 熊几乎都要拔出剑来了,但是身边的这些怪物似乎对他毫无敌意,似乎只有漫无目的的游荡才能引起他们的兴趣。 还有一样东西能引起他们的兴趣。 血! 熊的背上缓缓的渗出鲜血,怪物对这种血气是毫无抵御能力的。 但他们就像是一个有组织有纪律的队伍一般,而且十分的严格,听从某种命令而行事,绝不会做出有逾越雷池的事情。 熊已经不能用惊奇来形容眼前的场景了,眼前的怪物似乎比最礼貌的人更讲究文明,更讲究得体的礼仪,他们的一举一动都十分的优雅。 但也十分的恐怖! 熊的手时刻不离开他腰间的纯钧剑和他身后的巨阙剑,只要稍稍的有些变化,他就能保证自己第一时间挥刀出手,占据上风。 但是他忘记的一点就是,他已经再没有举起剑件的力气了。 突然,怪物们像是接到了某种命令一般。紧接着怪物们纷纷的向外散去,向两旁散去,这是熊才发现大厅的旁全都是通道,像是蚂蚁窝一般密密麻麻的通道。 猛地,在屋子的中间响起一口大钟被撞击时才会发出的声响,钟声轰鸣,响彻里里外外。 道路被清了开来,熊此时可以一眼看到最远处。 远处的尽头,有三阶青玉做成的砖所铺成的台阶。拾阶而上,在中央处,有一把寒铁打造的王座,象征着权力与力量的王座。 熊随着开阔的路缓缓走了上去。他的手轻轻抚着铁王座的左边的扶手,刺骨的寒意让他打了个激灵,随即收回了手。 哈哈哈哈…… 不知从何处传来,巨大的声浪从四周侵袭而来,熊的耳膜感受到一股撕心裂肺的痛苦,他连忙用手捂住耳朵,大殿中却响起了一个声音。 “你的手不必去握住你的剑吗?你难道不怕吗?”这声音像是戏虐,无情的嘲笑着熊如同小丑一般。 “你放心,我们两个在这里我绝不会去出手对付你的亲人,你的两位亲人都在那洞穴中好好的休息着了,不会有人去打扰他们。” 紧接着,他阴阴一笑:“当然,这也说明再也不会有人打扰我们了。” 熊鼓足了力气,叫喊道:“你是谁,你到底是人是鬼,你快出来!”像是咆哮的声响,撞在四周的岩壁上,被反了回来。 回声很大,震耳欲聋。 “我是人,一个普通人。我也是鬼,一个普通的孤魂野鬼。总之你觉得我是什么我就是什么,因为我是什么都对你毫无意义。” 熊有些怒意:“混蛋,你在耍我吗!” 那非人非鬼的怪物连忙道:“不,我只是在阐述一个事实罢了。” 熊怒道:“我是因为感觉到这里能够让我活下去,我才回来到这鬼地方的。如果你也束手无策的话,就不要和我胡扯了!” 那声音再度响了起来:“我能让你死,也能让你活。”接着,他说道:“看到王座左旁的桌子上的茶壶吗,你只要喝上三杯茶水,自然能够得救。” 熊推着沉重的步子,走了过去,他缓缓的倒了一杯茶水。水还是热的,腾腾热气伴随着清新茶香一点一点的喷发出来,熊举着杯子,没能喝下去。 那声音又说道:“是不是在想,杯子里会下毒,喝掉这杯水就会毒死你?” “哈哈”那声音肆意张狂的笑了起来:“我劝你看清楚情况,即使你不喝茶,三个时辰之后,你就会化为一滩脓水,而现在你不喝掉这茶就算是大罗神仙也救就你。” “还好我不是大罗神仙,否则今日你就死定了!”那人冷哼一声,再也没了反应。 熊举起茶杯,一饮而尽,茶杯中没有留下一丝水迹。 熊连干三杯,喝得好不痛快。他甚至已经能感觉得到自己身后的皮肤在一点点的收拢,聚合,就快要长出新的肉皮。 痒,奇痒无比! 就好象是万千只蚂蚁在你身上爬来爬去,爬来爬去的,痒得无法忍受,痛苦万分。 一滴滴灰色的液体从背后滴落,在地上腐蚀出一个又一个的深色黑洞,熊此时才了解到剑芝的药力,是如此的强悍! “看来你的神色好了许多,这样我们就能谈谈了。” 熊的身体虽然已经好了,但是气息上的虚弱却不是一时半会能解决的了得。 他喘着粗气问道:“你想和我说什么?” “一个约定。” “约定什么?” “你会知道的。” …… --------------- 二人似乎因为困倦已然睡去,此时洞穴的深处,熊从其中匆匆的走出,又走进这里来。 逍遥子猛地醒来,看见了来人却是大喜道:“熊,你没事了!” 燕子也十分的兴奋,兴奋的现在连一句话也说不出了,只能用那种兴奋的目光来传达自己的关心。 熊用那略带沙哑的嗓音说道:“啊,我回来了。”说着它从手中还拿出了一颗药丸。 “我找到了这个,用剑芝炼成的丹药,对您的伤口有很大的作用。”熊说着,便把药丸递了上去。 逍遥子拿来看了看,一口服下,顿时感觉神清气爽:“果然是神药,不愧是剑芝炼成的神药。” 熊恭敬道:“我们在这里的事情都已经做完,是不是要离开了呢?” 逍遥子沉吟半顷道:“没错,我们要赶快离开这里,这里很危险。” 燕子搀起逍遥子,熊扶着他,向洞穴外面走去。 熊伸手从金山上抓了一把,便走了出去。 洞外的白雾不知因为何故已经尽皆散去了,露出碧绿连天的景象。像是在这里永远也没有生命终结的一天。 熊拿出一条十八颗珍珠串起来的项链,笑道:“燕子,你是不是想要这个?” 燕子大喜,连忙伸手去接。熊一把把它套在了燕子的脖子上。 燕子十分的欣喜,像是得到了心爱之物的小女孩一样,蹦蹦跳跳的又恢复了她的本性,再也听不进去什么话了。 熊恭敬道:“师父,我们现在哪?” 逍遥子极目远眺,看着前方,嘴中念念有词。 “我们去太平镖局!” 九十三.诸葛太平 太平镖局! 太平镖局乃是中原四大镖局之首,与其他三大镖局结为同盟,虽然没有公开过他们的关系,但却都隐隐以太平镖局为首,其他三大镖局马首是瞻。 说道太平镖局就不得不提到一个人。 诸葛太平! 这个肥胖的似乎发福了过多的男人,两眼中总是笑眯眯的样子,他虽然是太平镖局的总镖头,但却没有一点总镖头的样子,甚至于还不如一些小镖局正规。 他是自古以来唯一一个把吃的重要性还放在押镖之上的镖师,由他护送的镖银,可以没有镖车,但是一定要有餐车。 而就是这么一个随性而真的人,他手底下的太平镖局在十几年里却没有过一次丢镖的时候。 几乎没有去打他镖车的主意的人。 他这一辈子最佩服的两个人,第一是关西关二关玉门,第二个就是川中唐门唐家堡唐大倌人,唐缺。 因为这两个人和他一样能吃。 他总是把吃放在所有标准的前面,一个人只要能吃就能让他开心。 如果这个人让他吃得痛快,那他就会和这个人交朋友。 民以食为天,诸葛太平把吃放在仅次于自己生命的地位上,能够做到他这一点的人恐怕世上也不会有几个。 他最佩服的人就是关玉门,甚至比起唐缺来还要敬佩三分。 就因为唐缺是个胖子,而关玉门是个怎么吃都吃不胖的人。 相传关玉门从小就得了一种病,这种病不但罕见,而且它的症状也十分的奇怪。 得了这种病的人会怎么吃也吃不饱,而且怎么吃也吃不胖。 这也就导致了程小青的母亲,关家的三姑奶奶,就算是再怎么吃也吃不胖,就算是到了这个时候依旧是半老徐娘,风姿不减。 第一是他抢不过关二,第二就是她好像也被关二传染了,但是却没有他那么严重。 关西关二关玉门,关家三姑奶奶。 他们是不是还有个大哥?或者是个大姐? 是关一,还是关大? 这个人似乎从来就没有露过面,从关二十六岁出道至今,关家也是一个响彻中原的家族了,但是没有一个哪怕是任何一个人知道为什么关家最大的是关二。 这个问题似乎只有关二自己能回答。 但不幸的是他似乎对此毫无兴趣,甚至比不起吃饭时候的千分之一。 诸葛太平和唐缺现在同样面对着这样一个问题,但是原因却是大不相同。 唐缺正站在唐家堡的核心区域‘花园’中,他实在是肥胖的身躯站在大殿中,脸上时不时的流下一丝汗水。眉头正紧皱着。 而座上的正是唐门门主,一身洗掉色的蓝布衣,一根金枪旱烟杆,一手夺命五毒神砂。威名震天下的唐二先生! 二人正在说着什么,看起来事态十分的严重。 而在太平镖局内,诸葛太平正颓废着躺在床上,身上的传来的恶臭气味,让这个屋子中的所有人都不禁变色,唯有诸葛太平自己泰然自若。 他已经习惯了。 自从上次出镖归来,他身上的情况就一直在恶化,到了现在,竟然到了卧床不起,米水不进的地步了。 每天勉强着还能吃些米粥,维持着适当的生机,但是却是无精打采的,双眼空洞无神,像是失了魂魄的行尸走肉。 众人都站在屋中,脸色各异,显然是极不适应屋中的味道,但却不好冒失出屋。此时一个眼神冷冽,头顶如鹰的大汉猛地站了起来,对着众人挥手致意,众人如蒙大赦,一点点的走出了房间,井然有序。 躺在床上的诸葛太平,眯眯着眼,眼皮如同铅注再也睁不开了。鲜红的嘴唇变得发紫发青,左肩一道巨大的黑色伤口裸露在外。 那恶臭的气味正是从那里传出的。 可以看得出那晶莹如玉的骨头都已经被染的乌黑发紫,像是已经死亡已久的人的被感染的尸骨一般。 屋中变得很安静,除了那秃顶如鹰的大汉以外,还有二人留在屋子中。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 天下第二刀客,发红如火的令狐不行,或者说是令狐远。 天下第一怪人,皮包骨头的关西关二关玉门。 那鹰顶大汉走上前去,诸葛太平挥挥手身边的两个侍女也退了下去,大汉才道:“诸葛太平,我看你也别强撑着了,这把镖你就不要送了。” 诸葛太平听到这话,忽然挣扎了一下,接着又安静了下来,长叹一口气:“卜鹰,你不用劝我了。我意已决,这是我这一辈子力压过的最重也是最后一趟镖了,希望你不要辜负我的心。” 卜鹰也叹气道:“诸葛太平,我知道你心里是怎么想的。你不想窝窝囊囊的死在床上我也知道,但是这一次实在是太危险,而且路途遥远你现在的情况是不幸的。” 卜鹰没让他说话,紧接着说道:“而且,你不是还想要在死前见见自己的徒弟吗?如果你能老老实实的躺在这的话,或许还能挨到她来看你。” 诸葛太平眼中似乎有泪光闪动,他失神喃喃道:“燕子,燕子,我最放心不下的就是你啊,我诸葛太平不怕死,只怕我死后你会过得不好啊。” 此时倚在门框上的令狐不行正无聊得很。将手中的弯刀抛向空中,借住,再抛一次,再借住,反反复复的玩着。 他听到诸葛太平喊出燕子的时候,忽然像是来了精神说道:“你说的那燕子,可能我知道一点她的信息。” 诸葛太平打起些精神来,在卜鹰的帮助下倚在床头上,喘着粗气问道:“你说燕子,你知道些什么?” 令狐不行听到这话,先是晃了晃头,火红色的烫发就像是燃烧的火焰。苦笑着摊开手,弯刀从空中落下,但他并没有去接,弯刀呼啸着落在他脚尖前不足半寸的地方。他抬起了右脚浮空踩在刀柄上,似乎对刚才发生的危险事情毫不知情一般。 “大约是个把月前,有一个自称是黑乌鸦的女飞贼。哦,是个女杀手,潜入我和关二谈话的客厅偷听我们的谈话,当时我们想要引出对方的幕后,所以关二象征性的击了她一掌,便卖了个破绽放她去了。不过显然还是有些出手重了。”令狐不行一点一点的叙述着,像是一个在茶楼里说书的老先生一般。 诸葛太平轻咳了两声,微微颤抖到:“你能告诉我这和燕子有什么关系吗?” 令狐不行故作神秘道:“慢慢听我讲,好戏在后头。” 卜鹰是个耐性很好的人,却也不停的催促着令狐不行。 对于他这种吊胃口的方法,卜鹰自己是深恶痛疾的,因为她也曾深受其害。 令狐不行惊讶的看了卜鹰一眼,又匆匆说道:“因为以上的种种,我们便派了探子去追踪,似乎对方并没有发现。最后她逃到了暗河。” 令狐不行说出‘暗河’这个词的时候,显然有些不舒服。 因为这次诸葛太平落此下场,绝大部分的原因就是因为暗河。 想不到诸葛太平的反应十分强烈,他冷哼一声,不屑的骂道:“暗河这帮狗崽子们,下毒放冷箭,无所不用其极,居然出动了二十几个特级精英杀手来追杀我。要不是这样,我怎么会落得如此下场!” 令狐不行敲敲门框,不满道:“听我说,听我说好不好。” 诸葛太平点点头,表示不再打断,令狐不行才接着说道:“暗河的那帮混蛋们,居然不知道这人是个女人,结果放跑了她,她又去了一座无名的山上,见了个人,回到暗河之后好像就暴露了自己的身份。” 令狐不行嘿嘿一笑,紧接着做了一个割喉的姿势,对着诸葛太平道:“被你口中的那群狗崽子给先奸后杀了。” “但这还不算完。”他说道:“她被用来最为诱饵引青冥子的儿子逍遥子上钩,但是逍遥子察觉到了,反杀了五杀手。” “据说逍遥子的身边有一男一女,都像是二十岁出头的样子,后来根据探子的描述,我觉得逍遥子身边跟着的那个人似乎就是你徒弟金玉燕。”令狐不行说道。 诸葛太平道:“不是可能,我和他分开的时候是逍遥子带走了她,她必然就和逍遥子呆在一起。” 听到这一直沉默不语的关二也插嘴道:“几天前,在你昏迷的时候武当山的长眉道人,和少林寺的大耳和尚曾经来访至此,带来了两颗补心丸。” 说着关二从身后拿出一个方形的盒子,递给了卜鹰,卜鹰又把药递给了诸葛太平。 诸葛太平打开药盒,只觉得一股清香气息扑面而来,他把盒子合上,放了下来。 他问道:“武当和少林的人怎么会知道我的情况,就算知道他们也不该如此来为我送药,真是难解的很。” 关二笑道:“一点也不难。长眉道长自己说是和你拿好徒弟燕子赌棋,结果惨败,才拿了这两颗大补药来赔给你的。” “而且他们说自己是在淮南城外的枯树亭中遇见的。”关二淡淡的说道。 还不等众人反应,门外跑进一人,其实匆匆连忙跪在令狐不行面前,令狐附耳过去,那人小声地说这些什么,令狐不行的脸色一点点的变得灿烂起来。 他挥手,那人默默的走了出去。 令狐不行的脚一踢那地上的刀柄,刀飞了起来,他伸手抓住在空中飞舞的弯刀,如同闪电一般的收刀入鞘。 走进前去,站在诸葛太平身前笑道:“你啊你,还真是好运气呢。” 诸葛太平叹气道:“我有预感,我这个月的日子会很不好过。将死之人的预感一向很灵。” “虽然不认为你快死了,但是你的预感的确很灵验。”他苦笑两声:“探子来报,逍遥子似乎受了不轻的伤,三人的目的地正是太平镖局,预计三天之后就会到达。” 诸葛太平,猛地坐了起来,拿出一颗补心丸就吞了下去,药的苦涩味道呛得他直咳嗽,根本停不下来。 卜鹰一边拍着他的背,以便恶狠狠的说道:“你那么着急干什么!” 诸葛太平边咳嗽边说话,含糊不清,但好歹三个人都勉强听得懂。 “我不能让燕子看到我这副要死的样子,我不能让她担心。” 听到这,三人再无一言…… 九十四.指挥使 三日后的太平镖局,再不像三日前般的死气沉沉。 天空中飘洒着淅淅沥沥的小雨,晶莹的雨滴像是一阵风,一场雾一般。只是滴落在身上却没有秋雨的寒意。 天已经入了秋,在大道的四周随处可见残破的,从树上飘落的树叶。 火红的枫叶是这个季节最好的写照。 长时间的小雨,地上已经有了一层积水,但却还不足鞋跟的高度。 太平镖局的门前,一个孤单的身影正站在太平镖局四个烫金大字的匾额下,这人拥有一头似枫叶一般火红的长发,脸上刚硬的粗线条像是用刀一刀刀雕琢而成,铁青的脸,一丝不苟的容颜。 还有火一般的双瞳。 只不过现在那熊熊烈火已经被漫天的雨水浇灭了。 令狐不行正在门前踱来踱去,脚步趟在水中,溅起无数的水花。虽然屋外的雨很小,但是长时间的淋雨还是让他感觉到一股十分厌恶的感觉。 他已经在雨中站了足足一个时辰了。 有时候人会对时间格外的敏感,就比如令狐不行。 等待的时间总是格外的长,长到看不见希望,等不到尽头。 他那一头火红色的长发在雨中无精打采的,脚上的一副皮靴磕在地上,发出咔哧咔哧的声响,他的手已经不安分的摸上了他的刀,心情十分的暴躁。 他这一辈子还没有过几次这样暴躁的时候。 暴躁的想要砍人! 他的嘴角一点点的外邪,脸上的线条也一点点的扭曲起来。 从平静到暴躁,只用了一个时辰。 令狐不行在心中发誓,他一定要砍人,砍人,疯狂的砍人,直到砍到刀卷了刃,自己心里舒服了为止! 突然,在街道的尽头,一个黑色的身影踏着雨水疾驰而来,他的速度很快,似乎在这种恶劣的天气中也没有受到影响。 “报!” 那人跑到令狐不行面前,扑腾跪在地上,低着头说道:“禀告指挥使大人,逍遥子,金玉燕,和一个陌生男子刚刚进了城!” 令狐不行左手攥住右手的拳头,轻轻一扭。发出了咔嚓一声像是骨骼断裂的声音,他冷笑道:“锦衣卫什么的,就只有这点本事吗,居然让我在这淋了足足一个时辰的雨!” 令狐不行的声音威严中带着几许怒气,像是在责问罪犯一般。那人连忙摇摇头,道:“指挥使大人,一个时辰前我来禀报的时候,您让我们在城门前守候着,不许轻举妄动。” 咔嚓!又是一声骨裂声。 令狐不行冷笑道:“我是这么说的吗?” 那人先是一激灵,下意识的点点头:“大人,您就是这么说的。” 令狐不行目光微邪,冷冷道:“去死吧!” 那人很不安,说道:“大人,你刚才说了些什么?” 令狐不行反而安静下来:“一群废物,给我滚!”突然暴躁起来的指挥使,着实吓了对面那人一跳,他连滚带爬地跑了起来,身手再也不像是刚才那般敏捷。 “等等!”令狐不行突然说道。 “把他们三个人都带到这里来,有人想要见他们。”他冷笑道:“如果你们连这点事情都办不好的话,我就把你们几个统统剁碎去喂狗!” 那人抱拳道:“大人请稍候,三位贵客马上就到。”说完,蹲在地上突然间不见了踪影。只见屋檐上,街道上,有几点黑色闪过,水花溅起。 令狐不行低语道:“看来锦衣卫也不全是废物。” 他闭上了眼,任由雨水滴落在身上。 “这下,时间应该不会太长了吧。”令狐不行心里默念。 确实如他所愿,不久,街道上走来四道人影,其中一人足足七尺高,在整个队伍中最为显眼。一个瘦弱的女人搀扶着一个人,另一个在前面引路。 突然,那人转身道:“三位,太平镖局就在前面,我还有事就不陪三位了。”说完转身闪出,身影比起猫还灵活几分,只是眨眼便不见了踪影。 那高头大汉笑语道:“还真是个高手呢,我如果没记错的话,他已经跟了我们足足有半个多月了吧。” 燕子想了想说道:“他还睡了不短时间的觉,所以他什么都不知道。” “好得很,就是要这样。”熊笑道:“秘密就是要只有自己才能知道的,这种碍眼的家伙我没有杀了他,对他已经是很大的恩惠了。” 逍遥子示意二人,两人随即停止了闲聊,走向面前的太平镖局。 令狐不行突然睁开了双眼,熊熊的烈火似乎再度燃烧了起来,他的眉头皱了几皱,看见对面只有二十几岁的对手,不禁有些意外。 燕子已经搀着逍遥子走了上去,令狐不行歉然一笑:“二位,在下已在此恭候二位多时了,诸葛太平正在正厅歇息,请二位过去吧。” 燕子微微一笑:“恩,谢谢你。” 令狐不行笑道:“举手之劳。” 令狐不行像是才刚刚看到燕子身后的熊,他笑道:“这位小哥,你是?” 燕子突然回头道:“他是我哥哥。” 令狐不行拍拍熊的肩膀,笑道:“原来是燕子小姐的哥哥啊,这位小哥,我有些事情要和你商量下,请随我来吧。” 燕子说道:“他是我哥哥。”这次燕子把哥哥两个字咬得很重,像是要特意说明一样。 令狐不行收起了笑容,严肃道:“我知道,我只是有些事情和他谈一谈。” 燕子为难道:“可是……” 令狐不行突然打断道:“我不会难为他的。” 看着燕子犹豫不决的样子,令狐不行像是吃定了自己,熊说道:“燕子,你先进去,我随后就到,而且在这,我想应该没有人会乱来的。”说完他还看了令狐不行一眼。 令狐不行说道:“没错,在这里没有人敢乱来的。” 燕子这才放下心,搀扶着逍遥子走了进去。 天上蒙蒙的细雨像是牛毛一般,落在身上丝毫没有被击中的感觉,反而是那种麻麻的,一丝丝像是电流在身体中窜动的感觉。 二人都没有说话,天上的雨还在下着,从未停歇。 熊终于开口道:“喂,外面下着雨。你们就是这样招呼客人的吗?” 令狐不行终于又有了些反应,挥手道:“来吧,和我去后院。那里地方宽敞些,而且没有碍事的人。” 二人穿过花园,便走到了后院。 比起前面,这里至少大了前面一倍。但这里却丝毫都不美丽,只有光秃秃的裸露着的大地,和几根已经枯黄了的小草。 令狐不行背对着他,忽然张开了手,说道:“你觉得这场雨怎么样?” 熊不苟言笑,淡淡的讲:“连绵不绝,让人厌烦。” 令狐不行笑了一声,说道:“没错没错,的确是这样的。但你只在这场雨中站了不到半个时辰,而我为了等你们被这雨足足浇了一个时辰!” 他回头看着熊,冷冷的问道:“你知不知道这代表着什么!” 熊摇摇头,表示自己不知道。 令狐不行冷笑着,将身上衣服的纽扣一个一个的解开,将身上的大衣抛在地上,紧接着握住了腰间的刀。 这连绵的雨水就然已经打透了令狐不行的第二层衣服,而现在他手中的刀正露着寒光,刀锋正指向熊。 突然,一道闪电从空中划过,天地都在这一刻被染得雪白。 飞鱼服,绣春刀! 锦衣卫! 熊难得笑笑道:“真没想到居然你是个锦衣卫,你在锦衣卫里到底算是个什么地位?百户?还是总旗?” 令狐不行不屑道:“恐怕以你的身份也只配认识这两种人而已。我令狐不行,是皇上钦点的朝廷正三品锦衣卫指挥使!” 熊笑道:“原来是这样,正三品的官别说见,我连听都没听说过。” 令狐不行冷笑道:“废话少说,先让我试试你的身手,再来说话!” 说着,令狐不行已经飞刀出手,绣春刀在他手里如同一道闪电,并无任何的花式,只是猛地劈了过去,但速度却是快的惊人。 叮! 空气中剧烈的撞击从而产生了绚烂的火花。熊在令狐不行的刀来到的前一刻,猛的拔出了腰间的纯钧剑。 此时的纯钧剑已经被做了手脚,再也看不出是一把上古神剑,看起来就像是随便一个铁匠都能造出的长剑,甚至还带了一些铁锈。 二人在空中连对数刀,擦出了火花。但是显然令狐不行已经稳稳的压制住了熊的剑,熊还没用出华山剑法,就已经被打得抬不起头来。 他的刀甚至比天上的雨滴还要密集,滴水不露的进攻,一波接着一波,根本无暇去变招。 熊甚至十分清楚,只要自己稍微变招,那一点微小的失误就足以让对方在自己身上砍出三道血印来。 只多不少! 又是十几招,二人的状态已经处于停滞。 熊用尽全力的防御,令狐不行滴水不露的进攻。 熊的脸上已经露出一丝疲态,他已经坚持不了多久了。 但令狐不行却有些心急,他使出蜻蜓点水,向后掠去。紧紧的握住了刀,像是要一击就打倒熊。 熊可不是容易被一下子就打垮的人。 剑势回收,熊双手握住剑柄,紧紧的盯住眼前的人。 突然,令狐不行动了起来,他的身影瞬间消失。黑光一闪,在熊惊恐的目光中,令狐不行闪现而出,一刀闪电般的劈了过去。 叮! 二人一击而过,背对着对方。 突然,熊的肩头爆出一团血雾,熊的脸色发青,显然受了不轻的伤。 突然,只听到令狐不行自嘲般的说道:“看来是我大意了呢,我承认这一次是你赢了。” 随着话语落下,咔嚓的声音不断传来,密密麻麻的蛛网裂痕遍布在他的刀上。 砰! 手中的绣春刀爆出一团耀眼的光,紧接着碎片如同雨水般落下。 令狐不行正摸着下巴,像是在想些什么,抬头正看见眼前的来人。 卜鹰和关二正徐徐走来…… 九十五.四百万两一口气 啪啪啪… 卜鹰拍着手,笑着走了过来。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 “小兄弟的身手还真是不错呢。”卜鹰微微一笑,说道。 卜鹰身边的关二却是毫不客气的,直接走到了熊的面前,用力地拍拍他的肩头,难得笑道:“啊,小家伙,我们又见面了啊。” 熊略显吃痛,微微咬牙抱拳说道:“关大侠,好久不见。” 关二有些不悦,大声说道:“我不是什么大侠,也不想做什么大侠,你叫我大侠就是看不起我,要是真心诚意的,就叫我关大哥就好了。” 熊连忙道:“这怎么敢。” “有什么不敢的。”令狐不行扔掉手中的刀柄。刀柄上还镶着一颗不小的钻石,但令狐不行没有丝毫的不舍。 关二听了笑道:“哈哈,熊你看看这个老小子。每天都和我斗气找别扭,今天他栽在你手里,估计很火大。但是你一点也不用担心。” 关二拍拍胸膛,能听见像是敲到空心木头一般的声响:“有我关二在这,这里没有一个人敢动你。” 令狐不行冷哼一声,蹭着关二身边走了过去。穿过刚刚经过的门,向着庭院的深处走去了。 熊知道自己在这里不会有好日子过了。 即使是令狐不行对自己没有敌意现在也不行了,和他的死对头挂上关系,令狐不行会给他好脸色才怪。 熊转念一想,刚刚将自己送到这里的黑衣人们,忽然说道:“关大哥,刚刚在城外我遇上许多神秘的黑衣人,他们好像在这里徘徊很久了。” 关二变了脸色却并没有说些什么,反倒是卜鹰上前两步,说道:“那些人是锦衣卫,令狐不行是锦衣卫指挥使,那些人都听从他的调动。” 熊拱手问道:“不知道阁下高姓?” 这次反到是卜鹰笑笑不语了,关二有些不悦的开口道:“他姓卜,叫卜鹰。其实他是个不折不扣的秃鹫,食死鹰。哪里有便宜,哪里有赚钱的机会他都不会放过的。” 熊看了两眼在那披风下的高大身影,他的身材不下于关二,比关二要高上半个脑袋,但却早早的没了头发,顶秃如鹰。他的脸上带着一副青灰色的面具,只露出两条显眼的眉毛。但两条眉毛却是格外的浓。 四条眉毛的是陆小凤,两条眉毛的就要首推卜鹰了。 陆小凤是彩翼凤凰,卜鹰就是黑羽秃鹫。 他的头发好像都长在了胡子和眉毛上,所以看起来格外地浓。 而且他的声音听起来也十分的沙哑。 熊转头看了看有些不悦的关二,问道:“关大哥,怎么看起来你的气色不太好?” 不等关二答复,卜鹰打笑道:“气色不好?我从没看他气色好过,一直都这么差,像是个死人一样,又像是别人欠了他几百万两银子一样。” 关二咬咬牙,猛地把头扭了过去,像是不想再见到卜鹰的嘴脸。 卜鹰却笑笑道:“赌输了的赌徒一般都是这个样子的,半死不活的。幸好这个赌徒还十分有信誉,不过他下的注也不小。” 熊挠挠头,问道:“这是什么意思?” 卜鹰解释道:“就好像是你去赌钱,我是庄,他是闲。他下注结果输了,他的钱不就都是我的了吗,所以某人才在这里半死不活的。” 关二实在是忍不住,怒吼一声:“卜鹰!我要和你决斗!” 卜鹰挥挥手,熊如蒙大赦从二人中间跑开,卜鹰伸出食指对着关二像是挑逗一般,笑道:“先把钱赔给我,再说其他的事。” 关二怒不可遏,一拳挥出,怒吼道:“老子一会给你两倍的钱!我真是太难受了,身体太难受了,我要一拳砸烂你这张可恶的脸!” 拳头带着浑厚的风,似千军万马奔腾而来,拳速如电,势不可当。 卜鹰就站在那,任由狂风将披风吹得猎猎作响,脸上随机出现了一道新月般的贵校,抬头道:“你确定?” 关二道:“我一定砸烂你的脸!” 拳头虽快,但却还有些东西比它更快。 关二一拳挥出,散出的力气牵引着他向前,面前的卜鹰早已经消失了,一个闪失弄得他踉跄一步,幸好下盘扎实的很,才停在了那。 关二抬头一看,卜鹰已然站在了自己的左肩头,长袍飞舞,刚才的那一拳似乎没有对他造成任何一点伤害。 关二冷冷的看着他,像是在看一个死人,顷刻道:“真想不到,你的拳头,好像快了许多呢。” 关二冷笑道:“是不是很惊讶?” 卜鹰摇摇头,笑道:“不,还远远到不了让我惊讶的地步。”他低下头:“除非你真的像自己说的那样一拳砸在我脸上,连我的身影都沾不上的人怎么可能让我惊讶呢?” 关二大手一挥,就要去抓卜鹰的脚踝。卜鹰冷哼一声终于有些动容。转身一脚朝着关二的脸上踢了过去。 关二连忙后退,双手护住了面门,只听咚的一声,关二竟被卜鹰看起来华而不实的一脚踢得后退半丈远。 关二喘口粗气,怒吼着抓了过来,铁钳一般的大手似乎能够捏碎他所抓到的任何东西,指尖带着呼啸的风,像是阵阵的鬼哭声。 卜鹰正徐徐落下,丝毫没有慌乱的情况。 脚步轻点地,仰倾着身子掠退三丈。正好躲过了关二凶猛的一抓,关二收势不住,欲借力而行,却不料卜鹰的脚像是毒蛇缠上了他的下盘。 关二一掌猛地击向卜鹰的太阳穴,卜鹰微微侧身,铁掌带着狂风划过头皮,那风划得他隐隐吃痛。 卜鹰铁掌化刀,一招击向关二的手肘。关二连忙后退,腿脚却被卜鹰纠缠了个结实,根本无力脱身。 他一只手击向卜鹰的手。卜鹰隐隐一笑,另一只手猛地击伤关二的胸口,关二嘴角路出一丝血色,卜鹰腿脚用力一扭,关二半蹲着,差点单膝跪了下来。 卜鹰不敢耽搁,连忙收身而退,脚步轻点,三两步就退出四丈远去。 关二像是缓过了些力气,站了起来,再度挥拳,像是又要冲上来。 卜鹰连忙举手,打断道:“算了算了,就算你还能打,你也已经输了一阵,接下来肯定也讨不到好处,大不了我不再说就是了,收手吧。” 关二像是野兽般一声怒吼,心中的怒火岂是这飘渺的小雨能够剿灭的。他将力量集于左掌外缘,猛地劈向了大地! 轰隆! 天地之间轰鸣声再起,大地顺着关二的手掌朝着远方分裂开来,大地像是雷鸣一般的怒吼着,咆哮着。 顷刻间地上就被他一掌劈开一道七八丈长,丈半深,两尺多宽的巨大裂缝。 关二晃动全身,身上的骨骼噼里啪啦的作响,长长的出了口粗气,像是怒火燃尽后留些的些许长烟。 熊在一旁早已经看得目瞪口袋,他睁大的双眼像是已经无法闭合,即使已经停下,他还依旧呆立在那。 卜鹰摊手道:“看看吧,关二,你把小兄弟给吓到了。” 关二看见卜鹰就没了好脸色,冷哼一声:“吓到就吓到了,正好让他也知道下,令狐不行的实力,他那点小把戏现在还上不了台面!” 卜鹰苦笑道:“输了钱的关二还真是恐怖呢。” “好。好。好。啊…好。好可怕…”熊过了会才吞吞吐吐的说出了这句话,眉宇间的惊骇跃然纸上。 关二低声道:“刚才和你打的那个令狐不行不比我差多少。” 熊的心里久久不能平静,他并不是在想关二,而是在想着卜鹰。 这个能够轻松压制关二的人到底有多么可怕,那副青灰色的面具之下到底还隐藏着什么? 熊不想知道。 卜鹰拍拍熊的肩膀,笑道:“来吧,和我们出去逛逛,燕子和诸葛太平在一起一定有很多的话要说,短时间是没空来理我们的。我们去吃饭怎么样,我刚好知道这附近有一间很有名的八仙楼。” 熊苦着脸说道:“可是我身上没带钱。” 卜鹰听了哈哈一笑道:“没关系,没关系的。我们这里还有一个冤大头,他输给了我好多钱,虽然暂时还不上,不过吃上个七八顿饭还是没有问题的。” 卜鹰小声的附在熊的耳边说道:“你知不知道他输了我多少银子?” 熊摇摇头,小声道:“不知道。” 卜鹰神气地说道:“本来是两百万两白银的,都和我小半个月的收获差不多了。” “两两两两两…两百万两!”熊失声叫道。只见关二怒视他一眼。 熊不由得想起了刚才卜鹰的话。“本来是两百万两。” 熊又小声的问道:“为什么是本来是两百万两?” 卜鹰笑得更浓了:“因为现在是四百万两了啊。” 熊不由得扶着额头,四百万两白银足以让许多人心神失守了,看到卜鹰这么简单的就说了出来,他不禁有些头脑发昏。 打个赌要付四百万两,什么时候四百万两银子那么不值钱了? 熊有些心虚的问道:“你们赌的是什么?” 卜鹰大大咧咧的笑道:“我们赌的啊,我们赌的是你会不会对令狐不行的那群部下感兴趣,结果他输了。” 熊有些歉意的回头,正好发现关二目不转睛的盯着他。 “早知道我就不多嘴了,让你输了这么多钱。”熊歉然。 关二摇摇头:“你太令我失望了,而且我也不是在乎那四百万两银子,我输给卜鹰的钱海的没边,四百万两银子算不得什么。” “我输的是这口气,失败的滋味我已经体验了太多次,我已经忘记上一次赌赢他的时候是什么心情了。” 说完,他默默地走到了熊的前边。 天上淅淅沥沥的小雨还没有停下,让人感到厌烦。 熊这才知道,有一种东西比银子更重要,那叫一口气! 他才突然感觉到,自己连喘气的钱都拿不出…… 九十六.神秘白衣人 斩不断的雨幕在天空中徘徊不去,走在大街上,顽皮的雨水在一块块青石板上滑来滑去,漫天的雨滴已经将熊身上的外衣打湿了。 熊有些难受的扭扭身子,湿透的衣服黏在身上的感觉十分的不舒服,越是这种阴冷的天气他就越觉得骨子里有些发冷。 像是在骨髓中有一股冰凉的寒水,由上而下,凉彻透骨。 熊的右眼皮不由自主的跳了起来,像是在有危险在接近感觉。但是四周目光所能看到的地方,却没有一点不对劲的。 熊的心跳有些迟钝,他能感觉到一股致命的毒素正在慢慢的涌入他的心肺。 他连忙从衣服中掏出一个印着蓝色花纹的药瓶,他连忙倒出一颗药丸,那药丸是红色的,像是血液一般的红色。 咕咚。 喉结耸动,熊一口便咽了下去,只觉得腹中像是有一团里火在燃烧,还好只是一瞬间,紧接着腹中又像是刀绞一般痛苦。 熊的脸色十分的难看,他尽力去掩饰自己的表情,额角一道道水渍不知是冷汗还是雨水,顺着刚毅的脸庞滑了下来。 这场雨帮了他一般,这才没有被关二发现。 要是关二卜鹰等人追问起来的话,这件事情会变得极为麻烦的。 卜鹰在前面,已经停下了脚步,在他的左侧有一家算不上大,也算不上豪华,看起来似乎还有些穷酸样的店面,而店面的牌匾上却写着。 八仙楼。 这里的确是八仙楼,但却不像是卜鹰说的那般好。 卜鹰指着破旧的店门笑道:“就是这里啦,这座城里最好的,也是最贵的一家酒楼。” 熊强忍着不适,打量了这屋门两眼,又看看其他的店面,苦笑道:“这恐怕是这城中最破败,来的人最少的一家酒楼了吧。” 卜鹰笑着说:“不不不,你可不能只看表面,往往藏在里面的东西才是最好的。” 关二默不作声,熊说道:“我觉得我们应该换一家,比如说那边那家看起来就很不错。” 说着,他指了指八仙楼斜对面的一家看起来十分豪华的酒店,说道:“至少那家看起来比较不错的样子。”他又指了指那些进进出出络绎不绝的人们。 关二略带异色的看了他一眼,卜鹰却是笑着着着那些人说道:“你知不知道他们为什么都去了那,而不来这里吗?” 熊摇摇头,卜鹰笑道:“因为他们太穷了,他们是吃不起这里的。而且金玉其外,败絮其中。从这一点上来看,那间酒楼就不如八仙楼。” 熊有些无语,卜鹰接着说道:“你知不知道为什么我这么肯定吗,因为我啊,我之前就去哪里吃过啊,虽然说还不错,但是酒不好,酒不好就没法吃饭,没法吃饭,饭再好也没用啊。” 卜鹰摊开手说道:“我是个穷人,一般都不会来八仙楼,这里可真是神仙才能吃得起的地方,不过我们今天这里不是有个冤大头吗。”说着他指了指关二。 “其实我之前也没来过这里呢,只不过听人介绍的,所以也来尝尝鲜。”卜鹰笑着拍拍关二的肩膀,关二脸色一变就要发作。 卜鹰不由分说的,自己猛地就钻了进去,再等熊缓过神来,不只是卜鹰就连关二都已经不见了踪影,熊望望四周,也走了进去。 一进屋,他先是被屋里热火朝天的气氛惊了一惊,来往的,不论是客人还是小二,都着急火燎的,不敢有停歇。 一张空凳子会有八个人来抢,而楼下都已经满了座位,一个空位子都已经找不到了。 熊灵光一闪,拍拍头自语道:“这就叫金玉其内,败絮其外吧。” “让开让开啊,滚烫的热茶水,滚烫的热茶水…” “小二,你们怎么搞的,我的菜怎么还没上来!” “各位让一让,让一让啊,让我先过去好不好啊。” 声音起伏,如同声的海洋一般,大浪一浪高过一浪,逐渐把所有人的声音都压了下去,没有人听得清楚谁在说什么,就算是近在咫尺,也很难听清楚。 熊在门口处眺望着,找寻卜鹰和关二的踪影,却一直没有发现,但他刚刚明明听到了好似卜鹰的声音。 一个小二打扮的人,走了过来问道:“客官,有什么能帮你的吗?” 熊下意识的刚要回答,只看见面前一个白衣胜雪的美男子,正站在他的面前。 他轻笑道:“哎呀,这不是熊吗?怎么有空来这里,这样好了,我请你吃饭吧,想必你一定没有带钱吧。” 熊面沉如水,再也不想说一句话,拒人于千里之外的表情下,那白衣人还笑的津津有味。 白衣人动了起来,前边的人似乎都有些怕他,自动让开了道路。白衣人轻笑一声说道:“来吧,和我上三楼,我在三楼订下了一个雅间。[.mianhuatang.info超多好看小说]” 说完就自顾自的上了楼去,熊也不敢耽搁,连忙追了上去。 白衣人就像是看不到熊一样,就只顾着自己,也不回头。 熊随着他的脚步,跟在他后面,白衣人推开门走了进屋子,屋子中早已经摆好了各种珍馐美食,绝大部分都是散发着诱人香气而熊却连见都没见过的东西。 熊一进来就连忙关上门,对白衣人说道:“你的胆子还很是不小,居然敢跑出那个奇怪的山洞,就不怕我说出你的秘密让你再也走不了吗?” 白衣人微微一笑,手执酒壶给自己倒上了一杯:“不会的,我如果回不去的话,你妹妹就不会好过,诸葛太平和逍遥子都会死。” 熊咬牙怒道:“你!你不要逼我!” 白衣人一饮而尽,自顾自的搓了搓手,不知道要从哪一样吃起才好。 他拿起一双玉质筷子,夹起一只大虾来,大虾已经剥开了皮,白衣人沾了点特制的酱料,腮帮子一股一股的,吃得津津有味。 他回头冲着熊说道:“这虾很不错的,要不要来一个尝尝。” 熊冷漠的看了他一眼没有说些什么,白衣人随手拿起一块白布手帕,擦了擦嘴上的水渍,一字字说道:“大家都是聪明人,你不难为我,我不难为你,何必这样尴尬呢。” 说完,他拿起一条鸡腿,递给了熊:“吃吧,只有填饱了肚子才能有力气说话,才有力气去做事情啊。” 熊走了过去,坐在白衣人的对面,也端起酒杯。 酒到了嘴边上,熊一饮而尽,白衣人笑笑说道:“你就不怕那是毒酒吗?” 熊不露声色的说道:“你不难为我,我不难为你,何况我还对你有些用处,你是不会在这杀了我的。” 白衣人搓着手指,打了一记响亮的响指。大笑道:“不错,的确是个聪明人,和聪明人打交道总是十分愉快的,不必顾及太多的东西。” 熊又倒了一杯酒,一口喝了下去,说道:“听你刚才话里的意思,诸葛太平现在这种情况好像和你脱不了关系啊。” 白衣人做了个赞许的手势,快速道:“聪明。诸葛太平落到现在这地步全都是我一手造成的。” 熊只是闷头又喝了一杯酒,白衣人笑道:“你知不知道为什么我要对付他吗?” 熊摇摇头:“我不知道,也不想知道,那一定是件很麻烦的事。” 白衣人听他这么说,先是长叹一声,紧接着说道:“你确实是个聪明人,而且比一般的聪明人更加聪明,但是你是一个老实人,老实的聪明人都很懦弱。” 熊点点头:“你说的没错,我就像你说的那样。” 白衣人阴阴一笑:“你可不能做这样一个人,我可是还有许多事情要交给你去办呢,如果你不行的话,会牵连到许多人的呢。” “比如说,朋友,红颜知己,亲人,家人,你所担心的人。”他喝了一口酒:“你总不会怀疑我没有这个实力吧。” 熊沉默了。 沉默有很多种意思,而现在他的意思就是默认的意思。 白衣人似乎永远都喝不醉,他笑道:“你知不知道我为了把诸葛太平弄成这样花了多大的代价,足足八十箱金银珠宝!” 白衣人狂笑着:“你们应该看到我堆在山洞中的财宝了吧,那里还剩下也就五十几箱的黄金差不多,那是我最后的财产了,所以我要让诸葛太平变成这样。” 熊疑惑道:“为什么?” 白衣人道:“为了让诸葛太平出不了那一趟镖。” 熊说道:“哪一趟?” 白衣人惊讶道:“你难道不知道?” 熊问道:“该知道什么?” 白衣人盯着熊的双眼一字字说道:“你没有理由,没有理由不知道的,消息就是从逍遥子那里跑出来的,你怎么可能不知道。” 熊苦笑道:“抱歉,你到底在说什么?” 白衣人撅着嘴,眼神不住的乱晃,说道:“相传,江湖上盛传的暗器之王‘孔雀翎’将会出世,有人用它来开一场赌局。” “而这场赌局的主持人正是卜鹰,卜鹰为了到那开局之日辨别‘孔雀翎’到底是真是假,决定前去唐门一问。而赌局离着唐门路途遥远,‘孔雀翎’又是江湖奇宝难免会有人动些歪心思,所以卜鹰决定让诸葛太平把这趟镖。” “而现在,诸葛太平病重,其他三大镖局对这趟镖又是志在必得,运镖的途中难免会有些差池,重赏之下必有勇夫,劫镖的人一定不会少。” “只要这‘孔雀翎’丢了,卜鹰就得双份赔偿我们的赌债,到那时候我的五十万两黄金就会变成一百万两黄金。”白衣人笑道。 熊却也笑了起来:“原来你只是为了钱,就算是诸葛太平负伤,但是赌局也可以增派人手去把镖,你们一样没有机会。” 白衣人伸出手,挥了挥右手的拇指,嘲讽道:“不,你也太天真了。唐门是随便你来去自如的地方吗?人如果多了的话,一定不会被放行,还没到唐门,恐怕就要先被人打了伏击。” 白衣人笑道:“而且你要知道,‘孔雀翎’对谁的诱惑力最大。唐门号称以毒和暗器威震天下,难道他们不想要这孔雀翎吗?” 熊面色一沉:“你是说,唐门不怀好意。” 白衣人夹了口菜,说道:“来者不善,善者不来。我也是昨天才接到消息,唐家堡的使者昨日午时已经出了唐家堡,正往太平镖局而来。随行的足足有三十人,而且个个都是唐门的精英。” 熊有些着急道:“如此说,诸葛太平现在不是十分危险?” 白衣人笑道:“不不不,诸葛太平现在安全得很,卜鹰,关二,令狐不行都是赫赫有名的人物,其中卜鹰和令狐不行还和朝廷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就算是唐门也不能随意招惹他们。只是若是诸葛太平出镖,诸葛太平就有去无回。如果三大镖局接手,那‘孔雀翎’必然被劫。” 熊低沉道:“你就这么有把握?” 白衣人隐晦一笑:“暗河的杀手让人放心,很少出现失手的时候。” 熊道:“但这次不同以往。” 白衣人道:“所以暗河会认真对待这件事,以不至于坏了自己的名声。” 他接着说道:“我会告诉你这些,是因为你的妹妹金玉燕和诸葛太平之间有很重的关系,我也只能帮你到这,你尽量不要让诸葛太平出镖,否则的话他肯定不能活着回来的。” 他说道:“这也是和我合作的额外好处,我会把我知道的情况统统告诉你。” 白衣人霍然起身,看着一桌子的美食,不舍道:“这些都是多好的东西,有钱都吃不到啊,不过送给你了,我还有些事,就不和你多说了。” 说完,就推开了门走了出去。 熊至今都还未明白一件事,他到底要自己做什么? 他走到白衣人刚刚坐在的地方,学着他的样子。 突然他看到这张桌子的夹缝中好像有些什么东西,他连忙把那东西抽了出来。 这是一封黄皮信封…… 九十七.卜鹰的智慧 熊连忙把这封信抽了出来,塞进了自己的衣服中,马上整理好了身上的褶皱,拿起筷子妆模作样的夹起一只剥皮后的带着水珠的大虾。[.mianhuatang.info超多好看小说] 但是他看起来愁眉苦脸的,一点也不像是有食欲的样子。 熊是一个好吃的人,能让一个好吃的人变得不像是没事的情况只有一个。 有麻烦来了。 此刻,从房门外可以听到极其轻微的脚步声,就好像狗用的爪子踩在地上一样,不动声色的走了过来。 咚咚咚… 一整急促的敲门声过后,门外传来了一个熟悉的声音。 “我可以进来吗?”熊认得出这声音,站在门外的正是卜鹰和从不离开他左右的关二。 熊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尽量的把脸色放了放轻松:“可以,请进来吧。” 话音未落,房门就被人从屋外嘎吱一声推开了,卜鹰依旧带着那副死人面具,脸上什么都看不出,但是从声音上还是能够听出些端倪的。 卜鹰走了进来,关二紧随其后。 “啊!”看到桌上美食的卜鹰大叫一声,紧接着拍拍熊的肩膀说道:“哎呀,你这小子原来早就有门路了啊,自己吃这些好吃的也不说叫上我们。” 熊连忙解释道:“不是的,我也是刚刚才遇见的一个朋友,是他叫我来这里吃饭的。” 卜鹰坐在刚刚熊的位置上,笑道:“哦,就上刚刚匆匆忙忙走出去的那个白衣家伙吗?那人我看起来感觉有些熟悉,但却记不得了。” 熊连忙摆手:“一定是你搞错了,你不可能认识他的。” 卜鹰拿下嘴上的一根鸡骨头,含糊不清的说道:“是么,这样啊,不过他出手还真是阔绰,龙眼羹,金凤翅,这种东西他也吃得起,而且还都送给你了。” 熊也学着刚刚白衣人的模样,吃了一只大虾,这才说道:“也并不是这样子的,他也没告诉过我他的姓名什么的,只是我们的关系还不错拉。” 卜鹰打笑道:“关二和我的关系肯定比你们两个好,但他却从来不肯请我吃这么好的东西。” 熊笑道:“我觉得关大哥人很好呢。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 卜鹰笑道:“你说的这一点我承认,他的确是个很好的搭子,和他赌钱从来不怕他不认账,他会成为我的好朋友,这是一个很重要的原因。” 他顿了顿,又补充道:“关二好像就这点好处,剩下的可就没什么了。” 熊笑道:“我爱酒,但我不爱赌和烟。” 卜鹰拍拍桌子,叫道:“这怎么能行呢,作为一个男人要是手上拿不了骰子的话,那可就不能叫个男人了。” 卜鹰神秘道:“记住了,这世上享乐的事都要尝试一下,人生在世及时行乐。如果你会赢的话,一定会爱上赌博的。” 说完卜鹰又指了指关二:“这家伙在遇到我之前,逢赌必胜,遇到我之后,逢赌必输,每次她从别人那里辛辛苦苦赢来的那点钱,还不够输给我的十分之一呢。” 熊问道:“既然总是输,那为什么还要赌呢?” 卜鹰笑道:“因为赢过,所以即使输了也想赢。” 熊淡淡道:“这种事情很无聊,不是吗?”说着摊开双手,表示很无奈。 卜鹰笑道:“就是因为赢才会有趣啊,失败者永远都不需要有趣,所以他们才会向往着,希望自己获胜,但是一点获胜的他们就会变得得意忘形,到头来输掉的的反倒比赢过来得还要多。” “所以说永远都不要相信所谓的运气,敢和你赌的人十有**都有赢的把握,除非你是‘郎中’,否则的话不熟悉的东西千万不要和别人去赌。”卜鹰擦擦嘴,说道。 熊道:“什么叫‘郎中’呢?” 卜鹰道:“在我们赌局上,有许许多多的术语,‘郎中’就是其中之一,他的意思就是,会出老千的人。” “不过在我面前出老千的人都已经被我给打死了,所以现在没人敢和我对赌,除了这个不知死活的家伙。”卜鹰指了指身边的关二。 关二腾地一下火就起来了,霍然起身,大喝道:“卜鹰,我要和你再赌一局!” “看没看到,就是不知道死活的家伙啊。”他对着熊说道,马上转身看着愤怒的关二,挑衅道:“你身上还有钱吗?还和我来赌。” 关二怒道:“我以‘财神’的名誉作为担保和你对赌!” 卜鹰拍手道:“不错啊,财神的名誉可是值不少钱了,你就说说看,你打算压多少?” 关二道:“就赌你最近进账的那一百万两银子。” 卜鹰冷笑道:“我最近进账的可不止一百万两,但是无论谁都别想从我这里拿走一分。” 关二笑道:“那我就让你看看今天我怎么从你这拿钱的。” 卜鹰道:“好啊,正好让小兄弟见识见识,什么叫赌局!” 关二一打响指,手上的青筋都好像要断裂一般,马上从屋外走进三个人来,都穿着青色的长布衫,打扮精细,垂首听令。 关二大叫一声:“拿纸笔来,我今天要和这个老家伙绝个高低!” 转眼间屋外又走进四个人,四个女人。 每一个都打扮的花枝招展,站在人群中一眼就能被认出来的样子,四个人虽美,但却美得不同,没有一点相像的样子。 四个人手中分别捧着笔墨纸砚,就等关二吩咐。 关二刚要说话,谁知屋外走进一个方脸的大胖子进来,笑眯眯的一进来就凑到了关二身边,笑道:“没猜错的话,这位就是名震关中的关二关大侠吧。” 关二打量了他一眼,问道:“正是洒家,不知你是何人啊。” 胖子笑道:“我正是这酒楼的老板,我们大掌柜的说了,如果您缺钱的话我们是可以借给您的,而且不会收取任何的利息。” 关二看他两眼,说道:“你们大掌柜是哪一位,出来让洒家瞧瞧。” 胖子马上陪着笑脸:“大掌柜的不在家,说是出门去了,走了许久都不见消息,而且,大掌柜的不喜欢抛头露面的,他说喜欢自己一个人清静。” 关二笑骂道:“你们这狗屁大掌柜的架子还不小,算了,你刚刚说能借给我钱,那你到说来听听,你能借给我多少钱。” 胖子笑道:“一千万两银子以下,我都可以接给您,至于一千万两再多了,怕是要让您写下借据了。” 关二笑道:“你们就不怕我拿了钱不还给你们了吗?” 胖子陪笑道:“关大侠并不是那样的人,我们在座的各位每个人都清楚得很。” 关二又笑了起来:“除了卜鹰,我从来没听说过有人说我像个好人,有人品的人,我十六岁就杀了有一家四十六口人,就是因为我欠钱所以把债主都杀了,一把百炼钢刀都被我看卷了刃,你还觉得我是个守信用的人吗?” 胖子额头渗出一丝冷汗,但却笑道:“我选择相信大掌柜,随意我愿意把钱借给您,拮据就不需要了,那东西根本没什么约束力。” 关二笑道:“果然性情中人,你叫什么名字啊。” 胖子笑道:“我叫刘海,岛上的人们都叫我刘老板,都是大家的抬举。” 关二点点头,像是把这名字紧紧的记在了心底,抬头说道:“我现在需要一笔钱,你不会为难的,只有一百万两。” 胖子喘了口大气,爽快道:“区区一百万两银子何足挂齿,我们这里就有山西的大通银号开出来的银票,马上就给您取来。” 说完,连忙走了出去,像是去取银票去了。 熊在二人中间说道:“一张嘴就是一百万两,我不是不想赌,我是根本赌不起啊。” 卜鹰笑道:“没事的,这只是大的局,你到时候玩玩小局就好了。” 转眼间,刘海火急火燎地走了回来,手中还小心翼翼的拿着一张银票,正是大通银号开出来的一百万两一张的银票。 刘海递了过去,关二笑道:“大通的银票最好,大通是决不会垮台的山西银号。” 刘海接道:“的确,山西银号是全国最好的,而大通却是山西银号里数一数二的银号,也只有来德能比他强些。” 关二神气道:“那是当然的,大通银号背后的庄家可是我关二啊。” 卜鹰看了关二两眼,不知何时从手底下那出一张来德银号开出来的一百万两银票。 关二笑道:“看来我们今天注定是死对头了。” 卜鹰道:“看我今天怎么吃掉你。作为来德的老板,让我和你对赌一局吧。” 关二冷笑道:“果然是你,来德的老板果然是你,你不该叫来德,你应该叫缺德银号。” 卜鹰道:“废话少说,先来赌过才知道。” 关二道:“那好,我们就来赌一赌。” 关二一挥手,屋外走进四个大汉来,每个人每只手上都提着一个半身大的酒坛子,听到里面的声音就知道,这里面的酒一定不会少。 关二一打响指,笑道:“我们来这么赌,每人四坛五十年的女儿红,喝光之后看这桌上的饭菜,谁若是吃得多,就算谁胜。” 卜鹰听完,一句话也没说,在面具之下的那张脸上,谁也不知道卜鹰在想什么。 沉吟少顷,卜鹰将手中的那张百万两银票推了出来,苦笑道:“这次是我输了。” 关二怒道:“你居然连试试都不敢,你还算是个男人吗!” 谁知卜鹰还想了想,严肃道:“我是个男人,而且是一个很聪明的男人,我为什么要赔了钱还要找罪受。” 关二道:“你这样的话我一点都开心不起来啊!没有赢钱的兴奋感。” 卜鹰笑道:“就是要吊着你,我才能赚大钱啊,而且恐怕除了唐缺以外,任何人想要和你打个平手都很困难吧,更何况唐缺现在并不在这。” 关二还没来得及答话,只听外面闪过一声尖叫:“是谁叫我,是谁叫我。” 屋外传来咚咚咚地面震动的声响,紧接着一个超级胖的一个胖子勉强的从二尺二的门框中塞了进来。 关二拍桌而起:“唐缺!你怎么会来这。” 唐缺笑道:“这不是吗,听说赌局要去唐门,但恰巧押镖的诸葛太平出了事,所以说,老祖宗让我们来接应几位。” 卜鹰见了唐缺笑道:“你该早来些的,要不然我就不会输了一百万两银子了。”虽然怪罪,但却没听出一丝怪罪的语气来。 唐缺惊讶道:“这么多好吃的,你们一个个的怎么都不吃啊。”说着走到了跟前,捏起一条大虾,也不沾酱直接扔进了嘴里,还津津有味的说道:“不错不错,人间极品啊。” 说着又捏起两只大虾,吃了起来。 关二冲着唐缺笑骂道:“这个混蛋可不客气,熊,快过来吃,要不一会连汤都喝不到了!” 结果三个人疯狂的抢夺, 熊也加入了消灭食物的阵营之中…… 九十八.大吃一场 咯…… 卜鹰和熊张着嘴缓缓吐出口气来,他们的脸色都不好看,因为他们吃的太多了。 再好吃的东西,吃得太多也不会好的。 就像现在的熊和卜鹰。 此时唐缺坐在一张足足可以容纳三个人的椅子上,手里正拿着支牙签,剔着牙。其实他的牙上什么都没有,这只不过是他的一个习惯罢了。 关二若有所失的看了看桌子上比狗舔完还干净的一个个盘子,关二拿起一个来,洁白的盘面闪着光,关二苦笑道:“这盘子都能当镜子用了。” 唐缺活动活动身子,一脸享受却有些不满的抱怨:“这里的东西的确是很好吃,但实在也太少了些,塞牙缝都不够呢。” 卜鹰揉揉肚子,苦笑道:“我吃的东西绝没有你吃的十分之一多,可是我的肚皮现在都好像要撑破了。” 熊艰难的点点头:“我也是,不过我比你好点。” 关二和唐缺却还像是两个饿死鬼一样,瞪着对方,突然唐缺叫道:“你不会以为这种程度我就吃饱了吧,这可还远远不够呢。” 关二哈哈一笑:“听说上次你和诸葛太平吃了一次,吃了两天两夜,那一次你吃的爽不爽?” 唐缺笑眯眯的说道:“那还用说吗,棋逢对手,将遇良才。那是我吃过最饱最香的一顿饭。” 关二笑道:“那今天这一顿就是你吃的第二顿。你们那时候吃的什么?” 唐缺哈哈笑道:“这还用问吗,吃什么比得上吃肉痛快!” 关二拍桌而起,大笑道:“好!正好我也刚刚只是塞塞牙缝而已,我们来尝尝正菜,不过就是比不上我们刚刚吃的东西好了。” 唐缺道:“不用太好,能让人有食欲就好,我就喜欢吃肉,大肥肉,五花肉,拿东西吃在嘴里满嘴流油才叫一个爽啊。” 关二笑道:“诸葛太平和我说过一种特别好吃的方法,今天让我教教你怎么吃肉!” 唐缺拍手道:“就等你这句话呢,来吧!” 关二一挥手,连忙从屋外跑进十几个人来。 桌子上的菜都已经清除了,架上了一个木架,大概有三尺长三尺宽。 “过来!”关二挥挥手,冲着门口那刘海叫道:“你去把你们的好肉都拿来,在这桌子上支起一张大锅来,好方便我们两个对吃!” “没问题,请等下!”刘海应道,赶忙招呼手下人,吩咐了几声那人便跑了出去。 那人刚下了楼,关二和唐缺突然变得十分奇怪,用鼻子闻着,不断的喘着气,就好像是狗闻到好东西的样子。 卜鹰笑道:“你们这是做什么呢。” 唐缺睁眼正看见带着面具的卜鹰,笑道:“卜鹰你最近也没脸见人了吗,怎么出门还要带个面具?” 卜鹰道:“主要是和关二这个家伙出来太丢脸啊,不得不这样。”卜鹰爽朗的声音中,隐隐地透出一丝无奈。 “哼!”关二冷哼一声,转头对着唐缺问道:“你闻到了没有?” 只见唐缺兴奋的点了点头,笑道:“闻到了,是肉香味,真是好肉,好多肉混在一起居然能炖出这种香味来,炖肉的人不但是个好吃的人,一定也是一个懂吃的人。” 关二笑道:“既然这样,和不请他过来一起,也好让我们尝尝。” 唐缺拍座而起:“好主意,这肉我吃定了!” 二人还没来得及起来,肉香像是长了腿一样就跑了进来,这肉的香气竟浓的让卜鹰和熊又有了食欲,二人相视一眼,不禁苦笑。 门口闪出八个人,八个人正抬着一口大瓦锅,慢慢地走了进来。 关二一拍手,直接从座位上飞出,一掌就将碍事的墙壁拍了个粉碎,土渣子轰隆的掉了下来,弄得屋子里进了不少的烟尘。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 关二也不管,一把从八个人手中夺过大瓦锅,风风火火的,他的手正搭在锅底上,锅底被烧的通红,和手掌接触的地方传出呲啦呲啦的声响,但关二好像毫不知情,猛地一下,把大锅扔上了提前支好的木架上。 “好大的锅。”唐缺叫道。 锅盖掀起,一阵浓烈的肉香立刻像魔法一样散布开来,里面红红的炖着一锅肉,还在冒泡。 关二用鼻子深深的吸了一口气:“这里面最少也有八种肉。” 唐缺大笑:“果然名不虚传,果然是大行家。” 关二又说:“吃这种肉。要有一种特别的吃法,光吃肉就变得像是乌龟吃大麦,糟蹋了好东西。” “我懂。”唐缺说:“光吃肉,显不出肉的好味道来,一定要东西衬一衬才行。” “对,对极了。” 要怎样一个吃法才算正确呢? 先把一张直径两公尺左右的烙饼,平摊在桌上。饼要烙得薄,还要烙得有劲道,才不容易破。 饼摊好了,拿一根三尺长的保定府玉白葱来,掐去葱青,只剩葱白,蘸上皇宫大内太监做的上好面酱,搁在旁边。 然后用木勺舀起三四勺大肉,大概有一斤到一斤半之间,舀在烙饼的中间,成一长堆;然后把左边的烙饼盖上去,再把右边的烙饼盖在左边的饼上,尾部卷起,卷成一个长筒,用两只手捧着,揣在怀里。就可以开始吃了。咬一口葱面酱,咬一口饼。左边一口,右边一口,中间再一口。 关二道:“那时候只看见顺着嘴角往外流油,那种味道,吃什么都比不上。” 他说得眉飞色舞,唐缺却已经动起手来。 关二道:“你在做什么!”说着连忙起来,打掉了唐缺的手。 唐缺道:“干什么?当然是吃肉了干什么。”唐缺白了他一眼,说道。 “不都说了要配上些东西才好啊。”关二怪罪道。 “现在时间那么紧,哪里去找什么大内太监调的秘制面酱和保定府的玉白葱去。”唐缺白了他一眼,就要动手。 关二又打掉他的手:“你可真是不知道享受的人啊。”他回头冲着刘海喊道:“你们八仙楼这里有东西吗?” 刘海上前一步:“有倒是有,不过都是不太新鲜的了,如果要的话两个时辰之内就可以送过来,饼的话一刻钟就好。” 唐缺道:“这哪行,让我看着一锅肉吃不了,简直就是煎熬啊!” 忽然,一个头上包着白布的大汉从屋外跑了进来,站在唐缺面前,递上了一封信。 唐缺没好气的说道:“没看见我正吃饭了呢,没事别来烦我!” 那大汉说道:“这是刚刚那些送肉的人让我给您交上来的。”说完,低身又把信给递了上去。 “好好好。看在有肉吃的份上,我就看看。”唐缺一把夺过信封,薄薄的一张信纸上并没有多少字,看完之后唐缺笑了。 “我说怎么会有人送肉来,原来是诸葛太平知道我来了!”唐缺笑着拿起这信纸递给了关二:“他还叫我招呼上你好好的吃上一顿呢。” 关二道:“那咱们也别辜负诸葛太平的好意,该吃吃该喝喝。” 唐缺道:“早这样就对了!”说着还有些埋怨的看了一眼关二,正要去吃肉,只听外面又喊了一声。 这一次是刘海喊得,关二听得出来。 只见这刘海急急慌慌的跑了进来,满头大汗:“二位先别吃,保定府的玉白葱和大饼现在就在楼下,正好用银针验验这里面是不是有什么东西。” 转眼间,关二和唐缺脸上都是怒意,看起来就要发火。 关二一拍桌子,怒道:“你爸诸葛太平看成什么人了!他怎么可能下毒来害我们!” 刘海连退两步:“我并不是这个意思,我是怕在路上的时候这东西被人做了手脚而已。” 关二和唐缺依旧怒容难消,刘海不禁暗悔。 结果他还是试了试,闹了个大红脸,就跑了出去。 唐缺怒道:“这个人真是不知道天高地厚,我可是唐家人,什么毒能逃得出我的眼,要是还要这东西,我早就被人毒死十次八次的了!” 关二挥挥手,示意唐缺冷静。 屋外闪出八个人,手里拿着的正是那白玉葱,秘制面酱,和烙饼。 关二和唐缺对坐着,眼镜不离桌子上的肉,一人舀上一大勺的肉,卷起一个白玉葱,果然是吃得满嘴流油。 可他们看起来似乎并没有那么高兴。 他们的心情比起刚才差了十万八千里,就连吃饭都提不起兴趣了。 诸葛太平到底会怎么样? 两个人边吃边想着。 这一顿饭吃到了傍晚黄昏的时候,那时候雨才刚刚停下。 雨后出了彩虹,七色彩虹似乎是通向天堂的天梯。 卜鹰和熊也吃了些,这东西实在是太大的诱惑力,才忍不住才吃了些。 桌上已经没了肉,连饼葱都没有了,桌底铺着的那张杏黄色的桌布已经变得一塌糊涂。 四人站在阴影下,背后还是八仙楼的金字招牌。 卜鹰道:“去赌场玩玩吧!” 唐缺和关二已经吃的三分饱,没有反对。 反倒是熊有些犹犹豫豫的。 四人伴着已经逝去的阳光,走向了附近最近的一个赌场。 九十九.神秘双面人 夜。[.mianhuatang.info超多好看小说] 沉寂,虚无。 星。 暗淡,明亮。 烛火。 飘摇,闪烁。 太阳。 光辉,黑暗。 无人问津的黑夜就在沉默的无语中度过,直到东方闪烁起一丝曙光,乳白色的光芒驱赶黑暗,温暖取代冰冷。 四个人,一高一矮一胖一瘦,正齐齐的从地下赌局的大堂门口走了出来。 影子在地上被拖得直到了墙壁上,直到四个人停下了脚步,黑色的阴影才被死死地停在了那。 背后,是待了一个晚上的赌场。 卜鹰从来不习惯长时间的赌博,他一般都是制定下规则,然后等待着赌局的结束,而并非是像现在这样,如此高频率的开赌。 这一晚实在让他全身酸痛,他一直都认为和别人对赌是一件很劳形伤神的事情,所以一般他不会和别人赌太久。 当然,也没有人会不知死活的拉着他。 直到看见外面的阳光,感觉到清冷的光中那一丝不适的感觉。卜鹰眨了眨眼,不住的打了一个哈欠。 关二和唐缺还好,熊确实坚持不住了。 在赌场中,最受欢迎的就是走霉运的人,不擅长的人,就是像熊这样的人。 任何赌场对不会拒绝熊这样的赌客的。 做赢家的确没什么好的,但是总比做输家强得多。 至少这样会有一丝乐趣,但他现在能感觉到的只是无边的劳累,他只想回到太平镖局去,找一张大床好好的睡上一觉。 就算是现在有人愿意输给他也一样。 鹰的眼睛总是能在千米之外就能找到自己想要看到的东西,卜鹰是食死鹰,他的眼睛格外的好。 卜鹰从地上拔起插着一张纸的匕首,银色的光泛着一股清冷的寒意,比起那刚刚升起的太阳好要冷上不少。 这把匕首,至少已经杀了五个人。 食死鹰的鼻子总是格外的灵敏。 卜鹰打笑道:“啊,这会不会是什么挑战书,决斗信一样的东西,没想到在里面呆了一个晚上,一出来好像就遇到很有趣的事情啊。” 关二道:“那到底是什么东西啊。” 卜鹰道:“等我先看看再说。” 信纸上写的东西很简单,也不多,总共也不超过一百个字。 卜鹰,本小姐已经大驾此城,我现在就在太平镖局里,赶快回来见驾! 一个个十分秀气的字组成一句话,看起来让人如沐春风,而在信纸的最后,标注着一个大大的,比起刚才那些字都大上一号的名字。 胡金袖。 卜鹰一拍脑袋,啪得一声响,笑道:“我早就该知道是她的,不过他的速度也够快了,竟然这么短时间就追了过来,真拿她没办法。” 唐缺道:“你说的是谁?” 关二笑道:“能喝卜大老板天天在一起的人,还能有谁。” 看着卜鹰无奈的脸,唐缺道:“不会就是那个胡金袖吧。” 卜鹰点了点头,唐缺才说道:“听说那个女人麻烦得很,她为什么会一直纠缠着你,难道你对她做了些见不得人的勾当?” 卜鹰道:“如果这样,就是我自作自受了,还会在这抱怨些什么。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 唐缺道:“那还等什么,赶快回去准备吧,反正你都落到这种地步了,最坏的情况,不是吗?” 卜鹰道:“你说的也是,不过我现在还没有这个心情。” 唐缺道:“机会只留给能够把握住它的人,眼见机会溜走而不去抓住,这可不像是你卜鹰的作风啊。” 卜鹰道:“啰啰嗦嗦,唧唧歪歪的。一项洁身自好的唐缺,这也不像是你的风格啊,要记住言多必失,少说多听。” 唐缺道:“我在试着改变自己呢,让自己看起来不这么阴险。” 卜鹰道:“提前预祝你成功。” 唐缺道:“等真到了那时候的话,我会请你们几个喝酒的。”他又看了熊一眼:“还有你呢,小伙。” “恩,我等着呢。”熊答道。 唐缺道:“好了,时候也不早了,出来这么长时间,我带出来的那些家伙现在已经乱成一团了吧,都是些不入眼的小家伙啊,还要我来照顾他们。” 关二迎面看了看初升的太阳,苦笑道:“你这混蛋在说什么胡话呢,什么时间不早了,明明太阳才刚出来啊。” 唐缺已经走了出去,挥挥手:“不管怎么样,三天后我回去太平镖局在拜访各位的,那时我们再一起喝一顿吧。” 熊一转眼,清冷的大街上已经没了唐缺的人影,这么一个大胖子想要隐藏起来的话是不大可能的,他跑的未必太快些了。 “好了,我们也该回去了。”卜鹰刚说完,只见关二一拍脑袋,才说道:“我还有些事情要办,你们自己回去吧。” 说完,一声响哨,不知从哪个街道中蹿出一匹汗血宝马来,熊曾在那小茶馆里见过一次,那时候像是奄奄一息的死马,现在神采飞扬的。 关二一跃而上,拍拍马头,对着熊说道:“这是我的马,我叫它关儿,是不是很神奇,这可是万中无一的汗血宝马呢,等哪天我也去帮你寻一匹回来。” 转身,关二也踏着清风离去了。 卜鹰感叹道:“好啦,这下只剩下我们两个了。”他突然看到在门栏的缝隙中,也还藏着一封信。 卜鹰直接伸出手把信拿了出来,信封上用浓浓的黑墨写着四个大字。 “你的朋友。” “我的朋友?”卜鹰不解的看着这封信,刚想要拆开它,熊在身边悠悠的说道。 “应该是我的朋友,这封信是送给我的。”熊从卜鹰手中拿过这封信,看着信封,没有说话,只是将它揣了进怀里。 卜鹰没有问,笑道:“该回去了呢。” 熊道:“是这样呢。” 两个人并排而行,迎着阳光初升的地方,走向回家的路。 唐缺已经到了自己的临时住所,他现在只想好好的泡一个澡,除去这一天身上的汗水和臭味,不过好像有人不想让他如意。 他的对面正坐着一个穿着一身白衣服的男人,两个人正在说着些什么。 唐缺笑道:“你怎么会来这,回来找我,你不是应该在陪着唐锲那个不成器的家伙吗,来找我,就不怕我吞了你?” 白衣人笑道:“正因为他不成器,所以我才会来找你。” 唐缺道:“真是不错的理由,但是我没什么能帮的上你的,你应该去找唐锲,或者说老爷子和唐宽。” 白衣人摇摇头:“现在我不能去找他们,但我也绝不能把希望全部都寄托在唐锲的身上,唐锲的确不如唐宽,而唐宽却一定不会和我合作的。” 唐缺道:“为什么这么肯定。” “因为老爷子。”白衣人笑道:“唐宽就好像是唐二先生操控的一个傀儡,唐二先生让他做什么,他就做什么,这样的人我怎么能和他合作。” 唐缺笑道:“为什么非要找我,不是还有唐玉吗?” 白衣人似乎很不屑:“唐玉?唐玉那个废物号称上一代的唐门三杰,但却也只能压压唐家的那些小弟子了,我看现在就算是唐宽也不比唐玉差。” 唐缺笑道:“你需要我做什么?” 白衣人先是一愣,随后小声说道:“我需要你联合唐门的那些人,把唐威孤立,最好是能够扳倒他。” 唐缺一愣:“你扳倒他,后面还有老祖宗,你能扳倒唐威,你难道还想要对老祖宗做什么?”说到这,唐缺的语气已经变了。 白衣人沉吟半顷:“的确可以做些什么,不过也仅仅是这种程度。毕竟唐门里或许有人不满唐威,但却没有一个人敢忤逆老祖宗的。” 唐缺道:“你要我做的这事危险太大,没有足够的利益我不会去做的。” 白衣人笑道:“帮我怎么会没有利益呢,我可以给你提供下个月上官刃的行程,绝不会出错。” 唐缺一愣,才苦笑两声:“你到底是什么人,我现在越来越好奇了,能同时拿到大风堂和唐门的核心消息。” “我吗?”白衣人笑笑:“我不过只是一个普通人罢了。” 一百.指挥使有请 伴着满院秋光,清爽的风在地上肆虐。(.mianhuatang.info无弹窗广告) 一脸疲倦色的熊跟在卜鹰身后走进了太平镖局,卜鹰像是累了,一路上再没说话,只是在前面默默的引路。 直到到了太平镖局的门口,卜鹰突兀的开口。 “你的那个朋友,很奇怪啊,不是吗?”卜鹰笑道。 熊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双手有些不自然的垂在腰间,不住的乱晃。 “你不累吗?”卜鹰问道:“身后的大家伙一定很沉吧,腰里还别着一把剑,难道你不感觉累吗?” 熊道:“累一点,总比陷入危险的境地要强得多。” 卜鹰笑道:“这话又是从何说起?” 熊低头,淡淡道:“这一路上,我都没觉出安全来,一直都担心着,手也从没离开过剑柄,不知道何时会有危险。” “这样啊。”卜鹰笑道。 突然,屋前咣当一声响。只见一个身材高挑的女人正站在门前,透过缝隙中熊能够看到客厅中有些倦意的燕子,正不住的打着哈欠。 “你没收到本小姐的信么?”胡金袖叉腰,站在屋门前问道。 卜鹰笑道:“看到了,刚刚才看到的,为什么呢,既然都知道我在哪里为什么不找进去呢?” 胡金袖嗤之以鼻,说道:“那种地方,谁会进去啊,到处都是汗臭味,都是色眯眯的男人,让人很不习惯呢。” 卜鹰一笑而过,拍拍身旁的熊:“我给你介绍一下,这就是我刚认识的小兄弟,说是叫,叫,唉,你叫什么?”卜鹰尴尬问道。 “熊”回答一向的干净简练。 卜鹰一拍手:“对,熊,这人很不错的。”说着指了指熊,像是说给胡金袖。 “哦,你就是熊啊。”胡金袖好像有些惊讶“我已经听说过你的事了,是你妹妹金玉燕告诉我的。” 说着胡金袖回头冲着屋里叫道:“燕子,你哥哥回来了啊。” 没多久,从屋中走出一个脸色有些苍白的少女,少女恍惚的眼神紧紧地盯着熊,对此,熊只能报之一笑。 胡金袖抱怨道:“你们男人就是这样,一发起疯来就什么都想不到了,燕子在这里等了你一夜都没有睡,她很担心你啊。”说着,还怪罪的看了卜鹰一眼。 卜鹰苦笑一声:“好了好了,人家年轻人有年轻人的话要说,我们还是不要掺和了。”说着一把抱起胡金袖。 胡金秀娇吒一声:“你是在嫌我老吗,本小姐都没嫌你老,你还敢说这种话。” 卜鹰道:“好了好了,你不就是喜欢老头吗,别打搅人家了。”说着,走进里面的一个房间,咣当一脚关上了门。 院子中逐渐起了风,秋天清晨的风冷的透骨。 风打在二人脸上,燕子动容,说道:“还是进来再说话吧。” 熊点点头,跟着燕子走了进去。 屋子中的陈设很简单,都是最基本的东西,什么都不多,但也一样都不少,在让人难以忍受的瑟瑟寒风中,这已经是很不错的地方了。 “你,没事吧。”燕子有些冷淡地问道。 “恩?”熊先是一愣,然后笑道:“没事的,我都说了嘛,在这种地方怎么可能会有什么事。” “恩”燕子点点头,又垂了下去。 熊看着一脸倦容憔悴不堪的燕子,说道:“你已经很久没有休息了吧,睡吧,先睡一觉再说其他的事情。” “恩”燕子点点头,安静的睡去了。 熊也不作停留,待燕子睡去,询问了几个人,终于在相隔了两个院子中的另一间屋中找到了还有些伤痛的逍遥子。 逍遥子见熊过来,招手让他坐在对面。 逍遥子满面愁容:“我想我已经不必问你了,我在这几天里想了想,我想了好多,不知道是对的还是错的,总而言之知道答案的只有你一个人。我也不想去验证什么,我知道你一定说不出的,否则根本不必我问。” 熊沉默地低下头,双手也不知道该放在哪里好。他解下了肩上的大剑和腰中的长剑,将它们放在了阴暗的墙角处。 “我其实很想告诉您的,但是原谅我,这种事情真的不能说,因为,会死人的。”熊抬起头,一脸苦涩的说道。 逍遥子笑道:“我说过我不会问你的,我只是在借着自己的感觉和发生在身边的事情判断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我总觉得这里面的事情不寻常。” “先是被给了一个错误的任务,结果我们就完全陷入了被动,一点点的,像是被人引导着,走到一个预定的地方。” 逍遥子握着双手:“或许这一切都是巧合吧,在我进到那个洞之前,我的确是那么想的,但是现在不一样了,诸葛太平,赌局,唐门,锦衣卫。” “一定有人在这背后操控着,或者说是,引导这一切的发生。”逍遥子说道:“不只是我们,很多人都应该发现了不对劲的地方,但是所有的人都无从下手。” “可是这件事情是有一个突破点的。”说到这,逍遥子的眼神突然变得冷冽起来,他对熊一字字的说道:“你要记住,永远也不要和任何人提起你所知道的,尽量不要引起别人的注意,低调一些,对你没有坏处。” 逍遥子苦笑着:“这一次啊,可能会死呢。绝不会平静。” 熊苦着脸说道:“如果把一切都公之于众的话是不是会好一点?” 逍遥子摇了摇头:“恐怕会适得其反的,如果这样的话,不知道谁是敌人,谁是朋友,这个鱼龙混杂的地方,江湖是一个大染缸,这里面可没有绝对的善恶之分。” 熊低头道:“我不知道该怎么办,或许以后会变得更加严峻,不可收拾,到那时候该怎么办?” 逍遥子笑道:“到那时候在说吧,如果我还在的话。” 熊沉默下来,一声不吭。 逍遥子自言自语道:“如果出了什么事情,好比如果我死了,你就去海边的小屋里去找我父亲,相信他会帮助你的,至少他还是应该可靠的。” 熊急忙道:“那为什么不把这件事情交给他去解决,如果是他的话,这点小事应该不是问题吧。” 逍遥子沉吟半顷,才说道:“他已经很麻烦了,我们不能把麻烦再添在它的身上,这件事情因你而起,但你一定要阻止它。” 熊抱着头,痛苦道:“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他接下来会提出什么样的要求,而且我们根本没有能力抵挡他的,我很没用不是吗?” 逍遥子一把抓住他的手:“熊,你要记住。你不是最没用的,最没用的人是我,而你我不知道会是什么样子的,或许你会是希望也说不定呢。” “这一路上来,我们好像都是处于被动之中。只有在去洞穴寻剑和之前是我们自己选择的,这样的话,我们现在有两条路可以选择。” 逍遥子郑重其事的说道:“第一,我们可以从暗河入手。事情的起端,一切的一切,哪怕说是复仇的开始,都与暗河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应该可以从那面得到想要的情报。” “那,第二条路呢?”熊问道。 逍遥子屏气凝神:“第二条路的话,就是去找交给你纯钧剑的那个云中鹤老人,他的话应该会知道我们想知道的事情。” 熊道:“但是我们找不到他。” 逍遥子道:“所以现在我们只有一条路可走了。”逍遥子笑道:“去暗河吧,那里我熟悉些,而且我还和那里的人有笔帐要好好清算下。” 说着,逍遥子的手已经握上了身边的一个茶杯,茶杯中盛放着滚烫的热水。逍遥子手掌上的青筋耸动,显然有些怒不可遏。 啪! 一声清脆的声响,从逍遥子的手上,一块块残破的茶杯的瓷片还有一道道的鲜血滑了下来。茶香伴着血的味道,成了一种很难说出的味道。 熊把一切都看在眼里,他拿起身边的一块白布,把逍遥子手上的残渣都清理干净,用白布简单的包扎了起来,转身出门喊道:“有没有人,拿些药来,这里有人受伤了!” 赶忙从另一个院子中跑出一个人来,手里还提着一个木箱子,直奔逍遥子的住处过来。 只听到三声瓦砾声响,一道黑衣人影从窗边走到门前,弯腰道:“熊大人,指挥使有请,清和我们来一趟吧。” 熊一愣:“好的,请等我一下。” 那人低头:“没问题。” 熊连忙走了进去,对逍遥子苦笑道:“来者不善,善者不来。如今麻烦已经找上门来了,看来也只能见招拆招了。” 逍遥子说道:“一定要冷静,不能露初破绽。” 熊点点头:“我会的。”说完,拿起墙角上的纯钧剑便走了出去。 黑衣人看见熊手中的长剑,尴尬说道:“熊大人,还是不要带剑了吧。” 熊冷冷的答道:“我从没有把自己的安全寄托在别人身上的习惯。” 黑衣人不再说什么,转身施展出极为敏捷的步法,熊在心中想道:“就算他们的战斗力不行的话,至少跑起来还是蛮快的。” 黑衣人和熊已经成了一个黑点,渐渐地消失在了天边…… 一百零一.死而复生? 手中止不住的鲜血,一滴滴砸在地板上。(.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滴答滴答的。 “这样真的好吗?”逍遥子站在窗前叹道。 --------------- 令狐不行已经等了很久了,昏暗的灯火被油烟熏得枯黄的灯罩中忽明忽暗,令狐不行的手敲打着桌面,沉思着。 他正坐在一张木板桌前,面前是一间黑不见底的大牢。在牢房外的地面上,躺着三个人,都被白色的布所覆盖着,像是已经死了很久。 令狐不行出奇的安静,两只眼睛紧盯着昏暗的灯光,在灯光的照耀下,隐约中能看到血迹斑斑的墙面上挂着令人发指的刑具。 令狐不行笑了起来。 没人知道他在笑什么。 在地下室中,任何一点声响都会变得十分括噪,就算是一根绣花针落在地上,声音也会被放大几倍,让人轻易的找到。 这间地下室的墙面似乎是用一整块一整块的巨石所砌成的,这样做的好处就是即使还有一个人在里面,这里就会是不可被攻破的防线。 此时屋子中只有四个人,活人只有令狐不行一个。 沉重的石门缓缓被打开,露出了熊的半张脸来。 令狐不行正玩味的看着他,双手倚在桌角上,嘴角现出一道银月般诡异的笑。 咚! 石门被紧紧的关上,严丝合缝的。在关上石门的同时,屋子中惊起一阵尘烟。熊若有所思的回头望了一眼,却没有发现什么。 令狐不行道:“你在想什么,逃跑吗?在这里最好不要去幻想这些事,不切实际的幻想会害死人的。” 熊淡淡道:“你真的认为我出不去吗,还是说你太过自负,认为一道石门就能拦得住我?” 令狐不行插手道:“或许吧,你大可试试看看。” 熊回身一瞥道:“我会的,不过不是现在。”他走上前去,一把抽出令狐不行早已为他准备好的椅子,坐在了令狐的对面。 令狐笑道:“还真敢说呢……” 还不等他说完,熊就不耐烦的挥手打断了他。 “你叫我到这里来,不会只是为了讨论这个的吧。我还有些事情,你如果找我有事的话希望能直说。”熊毫不客气的讲。 令狐不行笑道:“还真是急脾气呢,这脾气可是很不好的呢。” 熊淡淡道:“我想,我不用重复一遍刚才所说的话了吧。” 令狐不行也收起了看似和善的笑意,玩味道:“这样啊,我劝你现在还说多说一点的好,否则的话,一会我可是会让你一句话都说不出来的。” 他离开座位上,径直的走到那三个死人的面前,头也不回地说道:“熊,你说什么样的东西需要用白布蒙上?” 熊淡淡道:“这样的东西太多,我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你。” “比如说呢?”令狐不行问道。 熊想了想:“人。” 令狐不行问道:“只是单纯的人吗?而且在你的认识中人只是一种东西吗?” 熊道:“各种各样的人,这是我无法形容的。” 令狐冷笑一声,紧接着说道:“既然你无法形容就让我来告诉你,其实这东西很好说出口的。” 说完,他挥手一把撩起了裹在尸体上的白布,死亡的气息瞬间喷发而出。 令狐不行拍拍手道:“的确是人,不过是死人,就好像躺在地上的三个家伙一样。” 熊的眼神,一下子变得冷冽起来,他站起身,目不转睛的盯着那三具尸体,一字一句的说道:“你真的确定他们三个人都已经死了吗?” 令狐不行答道:“千真万确,已经鉴定过了。” “那,他们是怎么死的呢?”熊转头问道。 令狐不行像是听到了好笑的笑话一般,紧接着脸色一沉,说道:“我请你来这里就是为了要问你啊,他们到底是怎么死的?” 熊冷冷道:“我也不知道。” 令狐不行拿起那块裹尸布来,再一次披在了三具尸体上,笑道:“你的回答我早就料到了。” 熊道:“那你还叫我来做什么。” 令狐不行笑着坐回了自己的位置,将手放在桌上:“当然是来问话的,难不成还是来请你吃饭的吗?” 熊道:“对不起,我昨天吃的很饱,今天什么也不想吃了。” 令狐不行一笑:“难得你会这么说呢,真是出乎我的意料,在对你的记录中你好像是一个不苟言笑的人啊。”令狐站起身从墙上抽出一份卷宗看着说道。 熊道:“如果没事的话,我就先回去了。” 令狐不行道:“当然,如果没事的话。可现在恰恰有事,很重要的事所以你要在这多陪我一会了。” 熊道:“如果这样的话,没有问题。说吧,你还想知道些什么?” 令狐不行笑道:“恐怕不是我想要知道些什么,是你想要说些什么吧,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隐私,只要他不危害国家就没人能逼他说出来。” 熊道:“你想说什么?” 令狐不行道:“我可以发问了吗?” 熊道:“当然,随时都可以。” 令狐不行道:“比如说呢?” 熊道:“比如什么?” 令狐不行微微一笑:“比如说你那个朋友,那个神秘的白衣人。” 熊一愣,才说道:“我和他虽然名义上讲算是朋友,但我却对他一无所知,但他反倒对我十分有兴趣,与其说是朋友不如说是单方面的了解。” 令狐不行道:“你想说,你不了解他?” 熊点点头:“就是这样。” 令狐不行笑道:“这个理由,很缺乏让人信服的根据呢。” 熊道:“信不信在你。” 令狐不行道:“可还真是绝情的回答呢。” 熊道:“没事的话我可以先走吗?” 令狐不行道:“当然,我刚才已经说了吧,如果在没事的前提下。” 熊冷冷道:“你好像认定我知道些什么的样子。” 令狐不行道:“看来也只有你才知道。” 熊道:“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 令狐不行道:“但你应该明白装傻充愣是没有意义的,与其这样,为何不将你所知道的全盘托出?我对你没有丝毫恶意,我只希望能给死者一个交代,给上面一个交代。” “不要难为我。”令狐不行道。 熊像是石雕一般沉默了,令狐不行说道:“你的那个朋友也还真的不够朋友呢,居然会留下这么大的败笔,让你陷入这种尴尬的境地,导致最后你陷入这种痛苦的挣扎之中,选择出卖自己的朋友。” “但,这不也是他自己自找的吗?”令狐不行自言自语道:“你也说过,他并不是你的朋友,而且这种人即使是朋友也不应该深交,他会害死你的。” 熊依旧沉默着,像是没了气息一般,成了死物。 “看吧,我就说。为什么非要这么直接呢,为什么非要逼我呢,我本来想给你一个缓冲的机会的,结果这种尴尬的场面你自己也有责任,难道不是吗?”令狐不行道。 熊终于动容,缓缓开口道:“这样正好。” 令狐不行挖苦道:“你看起来并不如你说出来的简单啊,你好像并不轻松。” “你,杀过人吗?”令狐不行问道。 熊缓缓点点头:“杀过,杀过一个人,一个只剩下半口气的人。” 令狐不行失望道:“原来只是补刀。” 令狐不行不等他说话,就接着说道:“你知道吗,这三个人是被同时杀害的,而且全部都是被贯穿喉咙一击必杀,凶手的狠辣程度绝对高于你的师父逍遥子。” 熊道:“所以我师父一定没有杀他们。” 令狐不行道:“的确,但是你也没有杀他们。我知道的,杀人是一件很痛苦的事情吧,但被杀更让人痛苦,如果这次死掉的不是我们锦衣卫的人的话,我是不会多管闲事的。” 令狐不行的目光突然冷了下来,一字字道:“但是一个人死了,总要有人出来赎罪的,被杀的人才能安息。” 熊突然冷笑两声道:“正如你所说的这样啊。” 令狐不行一愣:“什么意思?”他还没说完,只听见身后传来一声宛如野兽的咆哮,他呆立在那,一动不动。 熊笑道:“我刚才也问你了吧,你可是说他们死透了啊。转身看看吧,你的部下们,正想和你说几句话呢。” 令狐不行艰难的回过头,只看见三双血红的双眼,和一滴滴流在地上的口水…… 一百零二.力斩三尸 阴冷而潮湿的房间中,只能听见野兽喘息般的声音,还有那一丝发颤的言语。 任何人在面对未知之事时都会恐惧,无法自控。这并不是因为事物本身的过激反应,而是本能。 本能的恐惧! 令狐不行瞪大铜铃一般的双眼,好似直到死也不肯相信眼前的一切,珍珠般大小的双眼布满了血丝,瞳孔有些微微放大。 那正是极度恐惧的征兆! 慌乱中,令狐不行的手颤抖着摸上了藏在桌子下的刀,这本是他为了防止暴起的熊而准备的刀,如今却拿着它对着自己昔日的部下。 不,他们已经不能够被称为人了。 血红的双眼,野兽的咆哮,若隐若现的,依靠本能的反应,以血肉为食,噬人,嗜血,死而复生的。 僵尸! 令狐不行脚下用力腾空而起,一脚将桌子就踹飞了出去,朝着墙角飞了过去,三个僵尸猝不及防,一下子被砸到。 令狐不行踉跄落地,失神道:“这,这是什么鬼东西,是僵尸吗!” 熊在旁边淡然道:“说的不错,这就是僵尸,以前只存在于传说中的神秘的东西,看到的时候还真是让人大吃一惊呢。” 令狐不行咬牙道:“居然是僵尸,这种鬼东西,到底要怎么办才好啊!”令狐不行的手上,青筋毕露,如同暴怒的猿猴一般,恐怖之极。 熊在旁边笑道:“怎么办?你还真是说的出啊。”他脸一沉,冷冷说道:“当然是一个个的杀掉了!” 令狐不行猛地看了他一眼,此时他才发现这个貌不惊人的少年,面对这种突发的未知情况居然会这么闲庭自若。 令狐不行笑道:“你好像很有把握对付它们啊,不像是我,我对这些怪物可是一点办法都没有。” 熊淡淡道:“这种事情并不难办。真正难的是如何实施。” 令狐不行道:“看来你心中已经有对策了。” 熊环顾四周道:“没错,现在就要看你配合不配合我了。” 令狐不行苦笑道:“我还有选择的余地吗?” 熊若有其事的点点头:“有的,你如果想被他们吃掉,或者是想要变成和他们一样的话,可以拒绝我。” 令狐不行盯着墙角,不回头道:“说来听听。” 熊道:“方法很简单,但是代价却很大。对付僵尸这种不明所以的怪物,我们只能用火,用火把它们烧的一点也不剩,那就可以确定他们必死无疑了。” 令狐不行苦笑一声:“说的倒是很容易,但是要怎么做呢,我们的确有火,但是我们没有引火的东西,而且对面三个也不会乖乖跳到火堆里去。” 熊冷冷道:“那就让我们把他们送到火堆里去!”说着,熊和令狐不行都紧紧地盯着墙角下被木板掩埋的三个蠢蠢欲动的僵尸。 “真是可恶啊!”令狐不行暗叫一声:“三个可恶的家伙正倚在石门前面,根本就没办法过去啊!” 三具尸体从废墟中缓缓站起,令狐不行咆哮道:“你倒是拿个主意啊!这东西到底该怎么办才好!” 熊瞥了他一眼,淡淡道:“就用这间屋子,屋子中的卷宗,来埋葬他们吧。” 令狐不行一愣,突然眼神一阵变幻,说道:“你难道是想要把这些卷宗点着,用这些东西来烧死他们吗?” 熊淡淡答道:“就是这样。” 令狐不行看了他一眼,才说道:“你知不知道这些卷宗是我们花了多大的代价,用多少人的性命换来的吗?” 熊摇摇头,淡淡说道:“不知道。” “那你知不知道这些卷宗里藏着多少人的性命和把柄吗?”令狐不行问道。 熊摇摇头,淡淡的说道:“不知道。” “那你知不知道这些东西对我们锦衣卫,乃至整个朝廷有多大的重要性吗?”令狐不行紧盯着他问道。 熊摇摇头,却答道:“你说的这些我都不知道,但我知道一个你也知道的,你觉得你的性命和这些东西相比,哪个更重要?” 令狐不行面色一冷,无言以对。 “是人活着重要,还是死物重要。”熊问道。 令狐不行面沉如水,一言不发。 “我只知道,如果你再这样下去,犹豫不决的话,不仅仅是你,外面的那些人,也会为你的错误选择而丧命。”熊淡淡道。 “选一个吧,是放弃,还是坚持。我知道这选择对你来说很痛苦,但我对此毫无感受,我希望能够帮你,但这一切都要看你自己的了。”熊盯着令狐不行冷冷道。 令狐不行思绪万千,正不知道该如何是好。只听轰隆一声,三只僵尸从烟尘中站起身,像是达成了协议一般,猛地飞扑过来。 令狐不行正半蹲在地上,见这样就要起来,忽然他感觉到肩膀上一阵大力传来,他从来都没有感觉到这样大的力气,这是纯粹的力气。 只见此时,熊向前方决然的踏出一步,收回了按在令狐不行肩上的左手。此时正握着剑鞘,长剑贯风,潇潇洒洒。 熊目不转视的盯着前方,一边和令狐不行说道:“我也有过困扰的时候,只有我才能理解你现在的心情,我会为你争取时间,但是时间不会很久。” 说完,一个闪身,熊的身影赫然出现在最前头的一只僵尸面前,熊闪电一般的挥出一剑,长剑斩断悠悠的风,朝着僵尸的脖子砍了过去。 叮! 长剑实打实的砍在了僵尸脖子的左侧,但是出乎意料的是,无往而不利的神剑纯钧竟然一击受阻,像是砍到一块柔软的海绵上去,丝毫用不上力气。 “该死的!”熊在心中暗骂一声,手中的长剑随风舞动,密封的地下室中不时地有小风轻轻袭来,熊的剑比那风还要诡异灵敏。 叮!叮!叮! 接连三刀,均无功而返,空气中闪烁而出像是金属撞击时才会出现的绚丽火花,这也说明了僵尸的皮肤比那金属还要坚硬得多。 至少比铁要硬,要知道纯钧剑可是削铁如泥。 熊暗皱眉头,这才想起逍遥子当时告诫他的一句话。 “不要用剑,用力气!” “好啊,终于被我抓到弱点了。”熊一把将长剑收入剑鞘,从腰间解开,忽的掷出,像是离弦的弓箭一般,猛地叮进了墙壁中,足足一寸。 熊毫不客气,握紧拳头,挥手一拳就打塌了那僵尸的鼻梁,拳势带起阵阵风声,那僵尸被这重重的一击,直接击飞到墙上,砸躺下另外两个。 熊一抱拳,淡淡道:“果然有效!”他再度握紧拳头,只见一丝鲜红的血迹从拳骨中缓缓流出,那是正是被僵尸所伤。 令狐不行也看到了,这促使了他下定了决心。 紧接着,三只僵尸马上清醒过来,一拥而上。虽然拳法不如剑法精湛,但是身法灵敏快速,凭借着强悍的力气和三只僵尸斗得不落下风。 一力降十会! 咚咚咚!!! 仅仅一个小小的空隙,熊果断出击,两个馒头般大小的拳头,左右出击,仅仅几拳,僵尸们就又被打回墙上去。 可是皮糙肉厚的他们,根本不会受到什么实质上的伤害,反而一点点的,熊的体力也有些渐渐不支,速度也一点点的慢了下来。 熊手上的血一点点的多了起来,熊一直都是在以伤换伤,僵尸们也一样,但是他们受的伤很轻,几乎看不出。 拳头虽然能够压制僵尸,但却很难造成实质性的伤害。 再这样下去,熊的落败,也只是时间上的问题罢了。 令狐不行怒吼一声:“不用考虑了,我答应你的要求!”他说完这话,心中不停的颤抖,先是被人拿走了什么东西一样。 熊扭了扭脖子,脖颈上的骨头嘎嘎作响,淡淡道:“这样就对了啊,还让我受了不少的罪,还真是疼啊。” 说着,他低头看了看自己手上血液褪去,留下的那一道道黑色的伤疤。 这种伤有多痛苦,不仅仅是熊自己清楚,逍遥子也清楚得很。 令狐不行从地上站了起来,然后,大火烧了起来... --------------- 轰隆轰隆的声响,巨大的石门被从内部缓缓的推开了,阴影中,一股热气冲天而上,耀眼的火光里,走出两个人来。 两个人的身材都差不多,一人身上已经染了不少的血,另一人头上沾了不少的灰。 那人抱着厚厚一卷的卷宗,一把放在屋外的桌子上,朝着目瞪口呆的众人怒吼道:“看什么看!还不赶快去救火!” 众人马上忙碌起来,脚步声不绝于耳,来回跑动的,呲啦呲啦的声音,水桶碰撞的声音,水摇摆晃动的声音。 渐渐地,火光变得暗淡,也不再像是那么热气腾腾的了。 万幸的是,三具尸体被烧得一干二净,没留下一点痕迹。 熊已经走了,就在众人忙碌的时候,走掉了。 令狐不行正坐在门口上,手中拿着杯酒,沿着前方看去,仰头一口喝掉了杯中的酒,心中默默想道。 “还真是个有趣的人呢,熊。” 一百零三.君子无为 清冷的街道上,太阳初升,人才渐渐多了起来。[.mianhuatang.info超多好看小说] 清风拂柳,风住尘香。 秋有一种不一般的美,万物的终结,像是落日的黄昏,火红的枫叶于他生命最灿烂之时凋零飘落,辉煌的最后便是终结。 清晨的太阳是火红的,午后的太阳是明亮的,傍晚的太阳是暗淡的。 明亮的阳光正洒在地上,温暖的气息忽然变得冰冷,熊走在大路中央,低着头,没有去注意身边的任何一人。 忽听一声响,熊抬头一看,正好看到一个身披黑色布袍的瘦弱老者走进了一个狭窄的街巷中,熊一愣,跟着走了进去。 虽然正值天明,但是巷子中像是不进光一样,一副夜里才会有的景色,黑漆漆的,巷子的两旁还有些人家,透过窗子能看到些飘渺的烛光。 白天也不得不点灯,这巷子实在是太暗了。 老人脚力极佳,走起来就像飞一般,只要稍微不注意就连影子的消失的无影无踪,熊也不再去注意周围,一心一意的跟着对方。 终于,在昏暗巷子中的尽头,老人停下了脚步。 阴冷的风从天上飘下,直到地下,卷起落地的枫叶,漫天血红。 老人走进了左侧的一个棺材铺,熊也跟着走了进去。 推开破败的木门,一阵清香的气息顺势飘了出来,那气息如同沐浴在丛林之中,而巷子中只有些潮湿难闻的气味。 棺材铺正对大门的地方,一大研究可以看到五副棺材,看起来样子都差不多,其中两个稍微宽了些,但却都还没有刷上黑漆。 老人走进后院,紧接着抱着一堆木牌走了出来,他把那些木牌一个个的用钉子钉在棺材头上。 五副棺材,五个名字。 这五个名字熊都听过,甚至还见过其中的四个。 令狐不行,诸葛太平,关玉门,卜鹰,唐缺! 熊心里一惊,摆正了脸色说道:“老人家,您这些棺材都是谁要您做的?” 老人没有说话,手中的钉子一点点的钉进了棺材板中。[.mianhuatang.info超多好看小说] 咚!咚!咚! 熊紧接着问道:“老人家您叫我来有什么事吗?” 老人依旧不说话,一根根钉子被砸进了棺材中。 这个穿着黑衣的老人似乎根本听不到熊在说什么,只是心无旁骛的做着自己的工作,熊不禁疑惑道:“是我会错了意吗,还是您根本说不出话来?” 老人手中的锤子忽然一顿,再次用力砸了下去,这次钉子并没有被砸进去,反而是木槌被钉子所打穿。 一滴滴鲜红的血从老人手上流了下来,他的右手的拇指正放在钉子的顶端,就这么一用力,便被砸出一个小口。 他用力一下,把嵌在木锤中的钉子一下拔了下来,那钉子只露出在外面的一点。 熊看了不禁暗暗心惊,老人的力气出奇的大,而且手也出奇的稳,按道理说没有可能会被砸伤。 熊才刚要开口,老人举起手示意他不要说,然后自顾自的走进了后院中,把不明所以的熊自己晾在了那。 熊淡淡一笑:“还真是个奇怪的老头子呢。” 转眼间,老人又走了出来,他的手上已经缠上了一圈一圈的白色绷带,透过绷带可以看到一点点暗红色的血迹。 此时的熊正对着老人的目光,才发现老人一只眼睛是紧闭着的,而另一只眼睛十分的浑浊,就像是洗完衣服的水。不,比那水还要浑浊几分。 老人一笑:“小家伙,我从刚才开始就没有说话,故意冷落你的时候,你是不是觉得我是一个哑巴呢。” 熊有些尴尬的干咳一声,才将这事带了过去。 “老人家,您似乎有些事情找我?”熊试探着问道。mianhuatang.info 这次老人确实有些惊讶的说道:“恩?有吗,我可是不记得啊,是你自己跟着我过来的吧。”说完笑笑。 熊有些不安,他说道:“那如果没事的话,我就不打扰您了,我先出去了。”说完,一鞠躬就要走出去。 突然,熊好像觉得自己的手被一双铁钳夹住,任由他再怎么用力,也动弹不得分毫。 熊心中一惊,冷汗从额角冒了出来。 老人悠悠道:“在人的右手腕节处有一处暗穴,就算是一个孩子握住那里的话,大人也无法用出力的。” 说完,老人将拇指收回,熊又感觉自己的手腕回到了自己的控制之中,但是看向老人的眼神里,却多了三分忌惮。 这个诡异的老者实在不得不让人提起注意。 老人却是一副闲庭自若的样子,一屁股坐在了身后的椅子上,端起茶杯递了过去,笑道:“来吧,陪我喝一杯怎么样?” 熊谨慎的接过杯子,坐在了邻靠近他的一张椅子上,掀开了茶碗的盖子却迟迟没有喝下去。 老人好像没有看到他的样子一般,拿起另一个茶杯,抿了一口,笑道:“虽然放了几个月,但却也是好茶呢。” 熊也学着他的样子缓缓的喝了下去,将茶杯放在了一旁。 熊无意中一瞥,正好看到门后的一把长剑,长剑的剑鞘上纹着极为美丽繁琐的蔷薇花饰,剑柄上拴着长长的剑穗,剑柄的顶端还镶着一颗不小的碧绿色宝石,剑属上乘,剑饰更是极品,这是一把地地道道的‘文剑’,但是现在却已经布满了灰尘。 熊的眼神盯着门后的那柄剑,说道:“那柄剑,很不错啊。” 老人笑了笑:“的确很不错呢,那是一个像你一样喜欢剑的人。不过他是个文弱书生,从这里离开之后,便再也没回来过。大概是死了吧,他在走之前叫我替他保管这柄剑,不然他早就回来取走了。” 熊紧张的问道:“我可以看看它吗?” 老人的笑意不变,和蔼道:“当然,如果你不嫌呛鼻子的话。” 熊拿起那柄剑,放在手中,长剑如同冰一般的寒冷,熊的心中不知怎么得一阵悲哀,他轻轻试下剑上的尘灰,但却觉得这柄剑已经有了残缺。 此剑无魂。 无魂之剑只能斩人身,不能斩人心。 恐怕这剑魂也早被那文弱书生给带走了吧。 熊抚着剑说道:“剑是冰冷的,残缺不全的。” 老人微微的叹了口气:“你说的不错,这柄剑的确已经有了残缺,而这种残缺似乎只有它的主人才能够弥补,自从它的主人走后,这剑就成了无魂之剑,剑虽美,但美中不足的是已经有了残缺。” 熊蹭的一下,拔出了那柄剑,只见灯火的照耀下,隐隐约约的还可以看到剑身上刻着的四个大字。 君子无为! “君子无为,君子无为....”熊喃喃念道。 老人笑道:“他看起来的确像是个君子一样,那样的直率豪爽,不像是一个穷酸书生一样扭扭捏捏的,做作的人我是不会请他喝茶的。” 熊收起那柄剑,重新放回了墙角中,对老人感谢道:“多谢您的招待,也多谢您能够看得起我。” 老人笑道:“尊敬别人的人总能博得别人的尊敬,况且并不是我看得起你,而是你看得起我老头子啊。” 熊疑惑道:“此话怎讲?” 老人笑着指了指他那只浑浊的眼睛,笑道:“我这双眼睛什么都看不到,每天都在重复着无边无尽的黑暗,我虽然不聋,但却已经瞎了。” “怎么会这样?”熊疑惑道。 老人苦笑一声:“这都是宝贵的财富啊,年少亲狂不懂事,下手也是没轻没重的,自以为天下无敌,其实什么也不是。” 他指了下眼罩下的右眼:“这只眼睛是被神箭门的门主神箭箭无虚一箭射瞎的,都怪我自己太自以为是,才会这样。” 他又指了指自己的左眼:“这只眼睛是被唐门的现任堂主唐二先生的五毒神砂毒瞎的,那只眼珠也被我挖了出来,现在这只不过是假眼罢了。” “但是更可笑的是,自从我失去了这两只眼睛之后就再没有一次被人打到过得时候了,那时候我就在想,眼睛对我而言是帮助了我,还是妨碍了我?”老人笑道,从这熊问道:“你说呢?” 熊摇摇头:“这个我也不知道,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看法吧。” 老人点点头:“不错,眼睛所看到的,耳朵所听到的,虽然来自同一样东西,但在脑海中苏反映出来的却是毫不相同的,好像是两种不同的东西,眼睛虽然方便,但却容易被欺骗,而耳朵却不同,耳朵能听到眼睛所看不到的东西。那就好比无形的风,空气的振动,砂石撞击的声音,大地的脉搏。” “总而言之,我能活到现在反倒更感谢老天赐给我的这双耳朵,因为除此以外,我已经一无所有了。”老人坦率地笑笑。 熊的思绪渐渐收回,看着屋中的五副棺材,问道:“您还会做棺材吗?” 老人笑道:“剑如果用的好的话,可是不只是能砍人的。” “那这几副棺材是?”熊疑惑道。 老人回忆道:“是一个人委托我帮他打造的,五个人,五副棺材。” “那这名字?”熊指了指棺材前的木牌子,问道。 “诸葛太平,令狐不行,关玉门,卜鹰,唐缺。我说的对吗?”老人笑道。 “这是您写的吗?”熊问道。 “不,这是别人送来的。就是那个要我帮他做棺材的那人,他当时抱着这些木牌来的。”老人解释道。 “那您为什么会知道牌子上写的是谁呢?”熊不解道。 老人哈哈一笑:“如果你也双目失明个三十多年的话你就会知道的,瞎子的耳朵是格外的灵敏的,即使是刻在木牌上的东西我也‘听’得出是什么。” 一百零四.诡异长刀 “听?”熊不解的挠挠头。“这种事情怎么可能做得到,用耳朵听出木牌上刻的字,老人家你就不要开玩笑了。”熊笑着摆了摆手,满脸的不相信。 老人也有了些笑意,他似乎能够看到熊脸上的笑容,说道:“所谓耳朵,只要足够灵敏,是绝对不差于眼睛的。” 熊笑着摊开了手:“不过我还是不相信,这实在太匪夷所思了。” 老人坐在昏暗的灯光下,枯瘦的身影映在了墙上,志得意满地说道:“风的流动,律动,振动形成这一切的,被我所听在耳朵里,就像是一幅幅画面一样,哪些是无色的但却生动的画,是单纯凭借感觉才明白的。” 熊摇摇头:“您这么说,我就更听不明白了。” 老人听到,从桌子上拿起一块已经刻上了字的木牌来,他用手轻轻的抚摸着用刀雕刻的纹路,温柔,像是抚摸情人的手一般。 他忽然说道:“熊,你要记住。风在经过任何环境的同时都会产生极其微小的变化,只要能够捕捉到这一丝灵光,你就可以听出风中那些不同寻常的事情。” “最重要的一点就是,准确,一定不能听错。哪怕只是一点,微小的风之律动只有一丝变化。”老人解释道。 老人举起手中的牌子,上面所刻的清晰纹路已经有黑色的油漆所覆盖了起来,所以看起来十分的显眼。 “看啊,这块木牌的平面并不是光滑无痕的,相反,这上面有许许多多的纹路,风在吹过的时候,就会发出相应的声响,颤抖发声,只要能够理解并记住发声的先后顺序,听出木牌上所刻的字也并非难事。”老人笑笑说道。 老人把木牌递了过来,熊一伸手接过去,他闭上了眼睛仔细的寻找老人所说的那一丝风的律动,却迟迟没有反应。 一盏茶的时间从指间悄然溜走,熊依旧没有反应。 两盏茶,三盏茶。(.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熊好像是木雕一般的沉默了下去,如同止水一般的内心,波澜不惊,心中的浪潮没有一丝起伏。 他整个人看起来就如同死了一般,但却还有呼吸,还在喘气。 不多时,熊的脸色变的潮红,充血,嘴里似乎憋了一口气,胸膛的起伏虽然剧烈但却十分规律,一上一下的。 “喝!”熊张大嘴猛地吐出一口浑浊之气,脸上的病态潮红色也已经渐渐退去,露出了那比常人白皙的一张脸。 “你看起来很痛苦呢。”老人笑着问道。 熊深吸了一口气,才说道:“何止是难受,差点就要死掉一般。” 他心有余悸地说道:“就像您刚才那样说的,我不仅没有感觉到一股空灵的境界,只感觉到发热的脑子,然后越来越热,越来越热,到了最后连气都喘不上来了。” 老人笑道:“你果然还是太依赖眼睛了,眼睛看到的只能是表面现象,真正的黑手,用耳朵可以听的出,即使对方想要暗算你,你也听得出来。” 熊点点头:“的确是这样的,但我实在受不了。” 老人长叹一声:“只有一个瞎子才知道看不到一切是多么的可悲,而也只有我这个瞎子才知道这个世界在我面前是多么的真实,没有什么东西能够遮掩它。” 熊摆了摆手:“我有一双眼睛,所以暂时还用不上这些。” 他又指了指旁边的棺材,虽然老人家是个瞎眼的人,但是熊知道他绝不是一个一般的人,而是一个善于创造奇迹的老男人。 “那些棺材,我还是对它们的兴趣大一些。”熊说道。 老人哈哈一笑:“我还是第一次看到对棺材有兴趣的年轻人呢,怪才是用来装死人的,只有鬼才会对它感兴趣。” 熊笑道:“我若是鬼,您就不可能听得到我了,鬼是没有声音的。” 老人扶着下巴,沉思道:“这我也不清楚,但是即使是鬼我也听得出,这世间万物只要是会发出震动的东西我都能听得到,鬼也有灵魂的波动。” 他笑了一声接着说道:“鬼说的是人话,但人却在说鬼话,人变成鬼,而鬼却变不成人,就如同真假一般,无论是真的还是假的,在世上存在着的就是正确的。” 熊觉得老人总是在回避一个现实,只要熊一提起关于那五副棺材的任何信息老人就会转移话题,这不由得更加增强了他的好奇心。 可惜熊现在还不知道赌局的计划,否则的话将这些人的名字连接在一起就会发现这件事情绝对非同小可。 五个人都是当今天下数一数二的,高手中的高手。是谁有这种胆量到棺材铺为他们定做这五副上好的楠木棺材。 是谁想要杀掉他们? 熊当即问道:“是谁定制了这五副棺材?” 老人脸色一变,说道:“唯独这个,我不能告诉你。” “为什么?”熊问道。 “因为来的那人说了绝不能对外人说出他的身份,你也应该明白这五个人在江湖中的地位,如果他们五个死掉了,绝不是一件非同小可的事情。”老人说道。 “这本身就不是一件小事。”熊的语气冷了下来,他说道:“今天若不是我,令狐不行恐怕就已经死了。” “哦!”老人小小的惊讶了一下:“原来这样啊,比我想象的还要快些呢。” 熊说道:“他是不是穿着一身白色的长袍?” 老人苦笑道:“你还真是看得起我,我只是一个老瞎子而已,怎么会看得到他衣服的颜色呢?” 熊道:“别人不可以,但不管多么奇怪的事情发生在你身上,我还是会选择相信的。” 老人摊手道:“可惜我也只是一个普通的人,不像你想的那么神通广大。” 熊说道:“但你的本事也不小。” 老人笑道:“每个人总会有一项自己特别擅长的东西,如果不是这样的话,是没办法在世上活下去的,仅此而已罢了。” 熊道:“那你的长处是什么呢?” 老人想了想说道:“我和别人不同,我是一个比较另类的人。我一共擅长三样事情。” “第一,我年轻时是个郎中,那时候我最擅长的就是救人。” “第二,我中年的时候堕落了,那时候我最擅长的就是杀人。” “第三,也就是现在,我已经是一个瞎眼的老人,现在我最擅长的就是在人死之后,给他们一个不算温暖的归宿。” 熊摇摇头:“这并不是我想要听的。” 老人反问道:“你怎么就肯定我知道你想要的?” 熊笑笑道:“因为你就是这么一个神奇的人,这是我的直觉。” 老人道:“但你并不擅长去用直觉判断。” 熊说道:“没错,我最擅长的不是直觉而是力气。” 老人道:“只有女人才会相信自己的直觉,因为女的的直觉一般要比男人的靠谱的多,” 熊道:“但愿如此。” 他起身朝着老人一鞠躬,低头道:“老人家,我要走了。您今天让我知道了不少的事情,所以,有空的话我会再来的。” 老人笑道:“随时欢迎,像我这种孤独的人可是十分的好客呢。” “告辞了。”熊霍然转身离去,踏出那屋门,走入了漆黑的小巷。 棺材铺的面积很大,有人的时候还显不出什么,一旦没了人就显的空空荡荡的,老人就像是失魂的幽灵,坐在木椅上。 老人抬头说道:“你可以出来了。” 忽然,一道黑影从房顶上倒立着落下,快到地面时他才一个跟头翻了过来,两只脚稳稳的踩地上。 那黑衣人笑道:“多谢你了,帮我把他引到了这里来。” 老人伸出一只枯黄的手,说道:“我要的的东西,拿来吧。” 黑衣人阴阴一笑,转身一刀朝着老人劈了过来,老人不惊慌也不招架,好像木偶一般端坐着,一动不动。 破风刀在老人面前戛然而止,刀锋不足老人的脸半寸,但老人却没有一丝一毫的动静,像是任人宰割的牛羊一般。 但是蒙面黑衣人却是知道的,他绝不会这么束手就擒的。 蒙面人冷冷一笑:“鬼神之手岂是会乖乖任人宰割的人,放心我决不会上你的当的。” 老人依旧不吭声,手也悬在半空中。 黑衣人也不再拖沓,从怀中取出一枚冰蓝色的戒指,小心翼翼的塞到了老人的手上,老人舒张的手紧紧握住那冰蓝色的戒指,黑衣人一个猛子扎了出去,只见老人缓缓起身,笑道:“跑得到还挺快呢。” 说完老人走进后院,打开了机关暗道,走进秘密的地下室中。 地下室中,一股渗人的寒气从屋中央飘然而出,那寒冷比起剑来还过犹不及,像是能够冰封人的血液一般。 老人丝毫没有受到限制,大步走了进去。 屋子的中央,台子上,正端端正正的放着一块巨大的万载玄冰,而在玄冰的中央,有一个连脸都腐烂掉的女人。 这个女人的身材,各个地方都是一流的美女,但唯独这张脸却是被人给毁了。 老人轻轻地抚摸着玄冰,他虽然看不到眼前的一切,但双眼之中却流出了两股热泪,泪水在半空中就被冰封中,化作滴滴冰点。 而在这万载玄冰中的另一侧却有一把诡异的长刀。 一把冰蓝色的诡异长刀。 一百零五.再见唐宽 走过布满黑暗的小巷,像是从地狱中重新走了出来。 阳光似乎变得更加暖和了,和煦的风褪去了秋寒的肃杀,冷冷清清的大街上突然多许许多多的人,大概是天气变好了的缘故。 但是熊却觉得很不寻常。 那些人的眼神,言语,动作,和一系列的行为。 熊虽然没有所谓“鬼神之手”那么敏感的洞察力,但却也已经察觉出了周围的不同,似乎街上所有的人都在注视着他。 每当他与对方的目光接触时,对方都会下意识地避开,而这一点,恰恰让他更加肯定了自己的想法。 自己被盯上了! 熊的脸色瞬间冷了下来,他低着头默默的走向悔道太平镖局的路上,但是气氛十分的不对劲,他甚至能感觉到冷冽的杀气在脸上划过。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熊环顾四周,见众人纷纷转移视线,但却也有例外。 四个人。 三男一女。 女人的样子很随意,像是挑逗一般毫不掩饰的看着熊,三个男人中,有一个体型高大脸上有着一道刀疤的彪形大汉,一个放荡不羁的公子哥,手中拿着一把纸折扇,上面正写着四个大字。 “放荡不羁!” 另一个看起来像是个病书生一样,脸色差得很,幽幽的绿色双瞳还戴着一副深棕色的木框眼镜,身后背着一个不小的木匣,看起来足足能将他压倒。 女人身上的妆艳得很,隔着很远的距离就能够闻到一股极浓的胭脂水粉的味道,长睫毛,大眼睛,一双修长有力的大腿。 四个人正目不转睛的盯着熊,有和善的笑,不解的神色,挑逗,怜悯。 熊很奇怪这样的四个人怎么会走到一起,四个本应该没有任何交集的人,看起来是那么的诡异。mianhuatang.info 嗖! 破风声瞬间响起,一根锋利的箭划破长空,如同流星般耀眼,目标正好是对准了熊! 熊刚要闪身躲开这一下,只听嘎吱一声响,不知何时彪形大汉已经到了他的面前,他的手中正抓着那支箭,已经被抓的折成两段的箭。 啊啊啊啊!!!! 凄厉的惨叫声从大汉面前传来,几个小贩模样的人,只是被那公子哥用折扇轻轻地拍打了几下,忽然就倒在了地上,惨叫着打滚。 只听唰的一声! 啪! 公子哥展开了他的折扇,上面的字早已经变了,而且字的个数也已经变了,刚才是四个字现在却是七个字。 “恶人自有恶人磨!” 扇子还是那把扇子,但是字却变得不一样了。 公子哥不羁的一笑,看起来的确是十分的放荡。此时病书生迈着艰难的步子走了上来,递上了一张宣纸。 这张薄薄的纸上正画着四个人,就是他们四个人,而且四个人的下面还写着四个人的姓名和绰号。 恶如来,高大全。 青楼嫖客,萧瑶 病书生,布识陆。mianhuatang.info 笑面一枝花,乐娇娇。 “青龙四煞!” 病书生推了推眼镜,咳嗽起来,嘴角还流出一丝血迹,轻轻拭了去,才说道:“阁下以后会经常遇到我们的,不妨先了解我们一下。” 说完又咳嗽了起来,紧接着喷出一口血。 血是暗红色的,就像是身中剧毒之人所流出来的血一样,不过病书生看起来似乎和刚才没什么不同,只是脸色有些苍白了。 熊谨慎的问道:“你,没事吧?” 病书生从怀中拿出一块白布,轻轻地拭去了嘴上的血迹,不死不活的说到:“我没事,我得了一种很古怪的病,不咳血就会死。” 说完转身就离开了。 乐娇娇冲着熊一眨眼,挑逗道:“公子,妾身可是十分希望有空能和你独处呢。”说完,一努嘴,显得楚楚可怜。 但是熊决不会被他的外表所迷惑,四个人中除了他之外熊都或多或少的见识了一下他们各自的厉害之处。 病书生布识陆浑厚无比的内力,青楼嫖客萧瑶诡异的打穴手法,恶如来高大全无与伦比的速度与反应。 这个女人能在四个人之间安然的活下去,要是说他们有什么拿的出手的地方,就算是打死熊,他也是不相信的。 毕竟这个女人本身就很拿的出手。 这就是女人最后的依仗。 还没从乐娇娇的挑逗中回过神来,只见眼前的“恶如来”高大全,风一般地跑了出去,脚下凡是被他所踩到的地面,都或多或少的出现了丝丝裂痕。 恐怖的力量! 地上打着滚的四个人,刚站起来,才发现眼前一个身高近一丈的巨人,正直立在他们面前。 前面的两个刚想要出手抵挡,高大全以手肘为武器,猛地朝着二人的头部击去,只听见咔嚓一声,二人的头骨被恐怖的力量砸破了一个大窟窿,雪白色的**不要钱一样的飞了出来,掉在了地上。 砰地一声,二人也直挺挺的倒了下来。 后面两个哪里见过这等血腥的场面,顿时被吓得肝胆俱裂,一股恶臭的气味飘来,高大全怒目圆睁,两只手似铁钳一般,牢牢地抓住二人的脖子。 像是抓小鸡一样把二人抓了起来。 二人的裤子中,腥臊的无色尿液从裤子中流了出来,高大全面露不屑之色,嘎吱一声,二人的脖子被拧断,碎骨扎断了喉管,一瞬间二人便没了气。 高大全一把将二人扔了出去,正好撞在他们自己搭的那个摊位上。转身就朝着病书生那边走了过去。 熊突然问道:“你为什么非要杀了他们?” 高大全脚步一顿,没有转过身来,他说道:“这个世上,如果不想被杀,就要变的足够强,有些人杀人是不需要理由的。” 熊面色一沉:“你要是这么说的话,会不会突然蹦出个人杀掉你呢?” 高大全笑道:“杀掉弱者是强者的权利,人会死掉只是因为不够强,如果那一天我死了,我绝不会去抱怨,因为只有强者才有资格活下去。” 他突然转过身,指了指自己脸上的那一包恐怖的疤痕,冷冷的说道:“一个恐怖的家伙,用这近乎让我近乎让我丧命的一刀,让我了解了这个吃人的世界有多残酷,只要是有能力的人,在你走到终点前,永远都不会缺乏对手。” “如果现在你还抱着那种半吊子的心态,你是逃不了多久的。”他冷冷一指,说道:“下次我们相遇,就是敌人!” “没有必死的觉悟,怎么可能活过来!” 高大全咆哮一声,转手走掉了。 乐娇娇眨着媚眼,笑道:“那边的小帅哥,千万不要想我们啊,我有预感,我们在不久的将来一定会再见的,女人的第六感可是出奇的准啊!” 四个人的背影在大道上,乐娇娇和萧瑶扬起手来,挥了挥手。像是在和熊道别,熊也挥挥手。 四个人逐渐消失在大道的尽头,再远的地方,就只剩下光。 衙门的衙役们,好像是早就潜伏在现场一样,不知道什么时候就突然蹦了出来,而且恰恰是在“青龙四煞”离开之后。 其中一个胆大的捕快对着熊说道:“你和他们有联系,请跟我们走一趟。”捕快尽量用着客气的字眼,怕是激怒了熊。 他真的把那四个人当成了熊的同伴了。 此时,突然听到一声烈马长鸣的声音,一个白衣少年和女孩正从远处骑马赶来,另一面一个火红色头发的大汉从另一条街上跑了过来。 地面在不断的抖动,捕快吓得向后退了一步。 一匹火红色的高头大马,两匹毫无杂色的白马,二人从马上翻身而下,令狐不行对着那捕快说:“这件事情我们锦衣卫接管了,你们快滚吧!” 捕快听到这话,连忙点头,恨父母没多生几条腿一般,乱滚带爬的带着身后的几个衙役逃走了。 令狐不行冲着熊说道:“小子你可别给我惹事!别给我添麻烦啊!” 熊点点头:“恩,我会的。” 令狐不行一回头,看着那两个人:“唐家的小子,言家的小姑娘?” 唐宽连忙说道:“令狐前辈,正是在下”说着,言司悦也学着唐宽,恭敬道。 “恩!”令狐不行看了看四周,说道:“看来这地方没有我什么事了,熊小子,我可是忙得很,别再给我添麻烦啦。” 得到熊的保证之后,令狐不行才安心的驾马离去。 唐宽笑着看像熊,眼神一点不离开的盯着熊:“看来比起那时候,你过的好多了啊,我还以为你在王府里死掉了呢。” 熊也笑笑道:“那天你走了之后,我的日子可比你要苦多了。” 二人相视一笑,紧紧地拥抱在一起。 “不是没事了吗,走,我今天心情超爽,我再请你吃一顿!” “好,那我们一定要去最贵的酒楼!” “没问题,这都不叫事!” 一百零六.九千岁魏忠贤 点着灯光的密闭暗室中,令狐不行正端坐在屋中,他背靠着长椅,从木架上拿下一本又一本的卷宗,看了一眼,又百无聊赖的扔下。 “只有这些了吗?”令狐不行冲着身边的黑衣人问道。 “恩,抢出来的只有这些了,剩下的都已经烧成灰了,或者还有的根本就没办法看了,所以全部都处理掉了。”黑衣人恭敬道。 令狐不行应了一声,转头说道:“死在大路上的那四个人是哪个门派的?” 黑衣人退后一步道:“如果没猜错的话,是华山的。” 令狐不行摸了摸自己的下巴,随手从身边抽出一张白纸来,大笔一挥,刷刷的写下了两个大字。 “华山!” 随后又补了一笔,在上面画上了一个大大的叉。 做完这些,令狐不行仰躺在椅子上,似乎很不安,他不知道该怎么做才好,过了一会像是下定了决心一般,对着身边的人说道。 “去给我备马,我要去进京面圣。”令狐不行大吼道。 “是!”那人马上单膝跪地,一溜烟似得跑了出去。 令狐不行不屑的一笑,看着那跑出去的人影,他站起来,走了出去。阳光在脸上徘徊,令狐不行活动了下筋骨发出“格格”的声响。 那人牵着马,连忙跑了过来,看到令狐不行的时候,先是一楞,紧接着装着没事人一般,才把缰绳交了过去。 那人好像在害怕些什么,不敢抬头直视令狐不行的脸,突然,他只感觉到头顶有一股大力传来,那力量如同翻江倒海一般,一瞬间他就没了知觉。 嘎吱! 一声清脆的骨折声,那黑衣人瞪大了眼睛,不甘的转过头来,问道:“为...什.么,难道是.你发..现.了吗...” 黑衣人有气无力的问道。 “没什么。”只见令狐不行心平气和,没有一点慌张或者是惊讶的样子,他淡淡道:“我只是不希望在路上被一群莫名其妙的人追着跑罢了。(.mianhuatang.info无弹窗广告)” “怎么会...怎么会这样...”黑衣人用尽最后的力气问道。 令狐不行答道:“我从不和江湖上的名门正派打过交道,所以说我手下的人应该也没有,华山派啊,是它害了你。” 说完,一把放下悬在空中的黑衣人,那人再也支撑不住,背过气去,身子软软的倒在了地上。 “来人!” 令狐不行大叫一声,刚忙从院子外跑进两个人来,他们一眼就看到了倒在地上的同伴,却没有什么反应,低着头似乎在等着令狐不行的吩咐。 “此人乃是华山派的徐清风隐藏在锦衣卫中的奸细,把他抛尸出城。”令狐不行说完,又冲着一个年轻人说道:“沈炼,如遇大事可先斩后奏!” 沈炼单膝跪地道:“明白!” 令狐不行一勒缰绳,胯下的那匹汗血宝马一抬腿,下一刻,如同一阵风一般,猛地飞奔了出去。 沈炼和另外一个人站在院子中,脚下正是那已经死掉的华山派奸细,嘴角还留着一丝血,冒着阵阵白气。 沈炼二话不说,提着那人便扔到了城外的乱坟岗去。 --------------- 正如令狐不行所料一般,这一路上的行程的确很不太平。 山贼,强盗层出不穷,令狐不行在血雨中杀了几个来回,才堪堪的闯到了帝都面前,此时的他身上已经满是鲜血。 就在到达帝都前的几里路时候,居然还跑出一伙土匪来打劫他,这让令狐不行不禁是又气又笑。 但同时他也十分的担忧。 天子脚下居然还有乱民! 令狐不行可不是老好人,拿起刀来,杀入人群中。几个来回,就算是没死的也只得趴在地上,没有一个人再敢蹦起来了。 令狐不行也没有工夫和他们耗,驾马就进了城。 他进城之后,一边沐浴更衣,把自己身上的血腥气通通洗掉,另一方面让人去通报魏忠贤告诉他自己依旧来到帝都的消息。 魏忠贤得知令狐不行已经到了帝都,赶忙召见了他。 “最近全国各地的盗贼势力十分猖獗,怎么杀也杀不尽,好像是得到了什么命令一样,都不怕死的蹦了出来,在帝都城外居然还有盗贼,可真是让我吃了一惊。”令狐不行笑笑道。 在他面前,一把金龙椅上正坐着一个人。 这个人就是天下人尽皆知的“九千岁”魏忠贤! 此刻魏忠贤却不像平常,他更像是在烦恼着些什么,抬头又问道:“不行,除了这些消息外,还打探到些什么消息了吗?” 令狐不行点点头,上前一步道:“最近青龙会的行动十分频繁,而且暗河似乎也在暗地中配合着青龙会的动作,我前几日就在太平镖局边上居然还看到了青龙十二煞中的四个人。”说到这他显然有些焦虑。 魏忠贤先是有些愣住了,紧接着问道:“青龙十二煞吗,是哪几个出来了?” 令狐不行道:“恶如来,青楼嫖客,病书生,笑面一枝花。” “恩!”魏忠贤重重的叹了一口气,苦笑道:“还好只是他们,害得我还以为是那几个老家伙从床上爬起来了呢。” “恩。”令狐不行应道:“的确,这四个人都是青龙十二煞中的新人,虽然是新人,但是也十分不好对付。” 魏忠贤苦笑道:“这已经算是个好消息了,我不知是不是该谢谢柳惊风,若不是他,我们今天的压力可就更大了。” 令狐不行攥拳道:“如果我们这边还能有一个柳惊风这样的高手,管他什么青龙十二煞,只管杀上去就好了!” “唉,当时我要是果断一些,就不会是这样了....”魏忠贤苦笑道:“既然是往事就不要再提了,我们还是来说说眼前的情况吧。” 令狐不行从怀中拿出从熊那里拓印的一份青龙四煞的画像,交到了魏忠贤手里,魏忠贤接了过去,对着身边的许显纯说道:“按照这画像,马上拓印出三十份,最好是能人手一份,告诉手下的人如果遇见四人不可轻举妄动,上报当地。” 许显纯恭敬道:“是。”便退出了屋子。 魏忠贤招呼令狐不行坐在自己的身边,问道:“不行,你觉得我手下的五虎若是对上那青龙四煞会怎么样。” 令狐不行没有丝毫犹豫,开口道:“必死无疑。” “哦?”魏忠贤故作惊讶道:“不行啊不行,恐怕你是太低估我手下五虎的实力了,就算是打不过逃走也是可以的。” 令狐不行正色道:“九千岁,我劝您千万不要去做这样的傻事,虽然我们又看到过他们四个出手,但是根据当场的人所说,恶如来只是一瞬间就杀掉了‘华山四剑’我知道您对五虎有信心,但是五虎的实力也不过是高出华山四剑一点,若是和徐清风比起来都及不上,更不要说对付青龙四煞这种大话了。” 听令狐不行这么说,魏忠贤却一点都没有生气,反而是平静道:“五虎已经是很厉害的人了,青龙四煞却更厉害,可青龙会有青龙十二煞,这还只是其中最弱的四个,要是他们全部出动,我们恐怕抵挡不住。” 令狐不行答道:“未必会这样。武当,少林,峨眉的高手们都还没有决定去留,只要我们能将他们拉拢过来,击溃青龙会不在话下。” 令狐不行严肃道:“至少不能让他们成为敌人,那样的话就成了最坏的情况了。” 魏忠贤点点头:“你只管放手去做吧,虽然我现在还不清楚青龙会到底有多少隐藏的手段,但是我知道东林党的那些人想要收服他们怕是花费了不小的代价,只要我在朝政上给他们施加些压力,自然会有效果的。” 令狐不行道:“这样当然是最好的。”他眼珠转了几转,才犹犹豫豫的说道:“我这里还有件事,只怕是说出来九千岁会不相信。” 魏忠贤惊讶道:“不行你也会这样委婉的说话啊,没事的,你只管说就好。” 令狐不行冷冷道:“在我们据点的城中,出现了僵尸!” “什么!”魏忠贤把正在喝的茶水一口全都喷了出来,这件事情对他来说冲击实在是太大了。 魏忠贤淡淡说道:“不行,道听途说来的东西可不能相信。” 令狐不行道:“那是当然,我既然会告诉您,自然是亲眼见过了。” 魏忠贤惊讶道:“你已经见过了?” 令狐不行说道:“不仅见过了,而且还交过手,幸亏我身边的一个少年想出办法,我们才堪堪将它们歼灭。” 魏忠贤道:“那他们的尸体呢?” 令狐不行道:“没了,那东西只要剩下点就可以活下去,结果被我们用火烧的只剩下灰了。” 魏忠贤脸色阴翳,久久才说道:“这件事情除了你和那少年之外还有别人知道吗?” 令狐不行道:“没有了,只有我们两个。” 魏忠贤道:“好,一定要封锁消息,绝不能让这种消息流传出去,以免对百姓和朝廷产生恐慌,另外你可以去辰州言家打探一下消息,或许他们会知道这件事情的来龙去脉。” 令狐不行抱拳道:“知道了,我马上就动身。”说完,就风风火火的走了出去。 魏忠贤道:“不留下吃顿饭吗?我准备了你最爱的烤乳猪!” 令狐不行道:“下次吧,这次没胃口!” 魏忠贤看着令狐不行笑了笑,随即拍下金龙椅上的一个按钮,从外面飞进屋子一个人影,那人就跪在地上。 “熊延弼的事情办得怎么样了。”魏忠贤问道。 “一切准备就绪。”黑衣人答道。 魏忠贤笑道:“做得好,东林党的那群狗杂种想让熊延弼死,我偏要让他活着,让你们东林党不好过!” 说着,脸上露出残忍的笑。 一百零七.长青郡主 令狐不行策马出了紫禁城,跑出五里路去,忽然像是想起了什么来,赶忙又朝着紫禁城的方向跑了回来。mianhuatang.info 魏忠贤正在屋中踱来踱去的,忽然他一抬头,屋外连忙跑进一个小太监来,往地上一扑,跪着说道:“禀报公公,令狐不行进宫了。” “哦?”魏忠贤有些摸不到头脑,自言自语道:“他回来做什么,莫非是....” 紧接着从屋外又跑进一人,跪地道:“禀报公公,令狐不行风风火火的进了紫禁城,像是朝着南书房去了。” 魏忠贤面色渐渐凝重了下来,挥手道:“我已经了解了,你们都下去吧。”说完,二人拱手而退,走出了屋子。 魏忠贤走到龙椅前,啪的一拍金龙椅上的宝珠,宝珠居然陷了下去,紧接着只听见嘎吱响声,不多时屋门前就走进了一个人。 这人正是司礼监掌印太监王体乾。 王体乾对魏忠贤的态度十分的恭敬,低着头,虽然魏忠贤只是司礼监秉笔太监,但是权势上却是有过之而无不及,就算是谁也要让他三分。 “您有什么吩咐?”王体乾轻声问道。 魏忠贤抚了抚头上已经渐渐雪白的青丝,说道:“最近我的头发白的厉害,晚上也睡不好,你知不知道这是怎么一回事?”魏忠贤看着王体乾问道。 王体乾拍手行礼道:“怕是九千岁您为国事操劳,发愁所致。” 魏忠贤闭目点头道:“不错,你说的在理。”他睁开眼,笑问道:“那这种病要怎么治才好呢?” 王体乾弓腰道:“九千岁只需将发愁的事情说出来,自然会变好的。” 魏忠贤惊讶道:“这么简单吗?” 王体乾道:“九千岁您只管开口说就好了。” 魏忠贤道:“也好,你是掌印太监,官职比我大些,想必我没有办法的事情,你总能想出办法来。” 王体乾垂首侧听,魏忠贤道:“如今天下不太平,贼寇出没于京都附近,天子脚下居然都没有安全。这是其一。” 王体乾并没有说什么,静静地等着魏忠贤说那第二点。 魏忠贤似乎也看出他的心思来,也不啰嗦:“第二就是“那个人”的事情了,如今令狐不行已经下定决心跟随于我,青龙贼寇们被东林党买通,想要借他们之手与我在江湖上较量,我手下又没有能与之匹敌的高手,实在是大伤脑筋。” 王体乾道:“九千岁,只有这两点吗?” 魏忠贤长叹道:“就只有这两点,就让我茶饭不思,夜不能寐了。” 王体乾道:“贼寇之事可交给御林军来办,至于青龙贼寇和祸乱朝纲的东林人您大可放心。” 魏忠贤笑道:“听你如此说,我放心多了。” “我先告退了。”王体乾抱拳退去,临走前关上了大门。 见四下无人,魏忠贤从墙壁上的暗格中掏出一把木竹片,竹片被削的大小,分量一般,每块竹片上都有刻字,字被黑漆所涂满,看起来十分清晰。 魏忠贤将竹片覆在地上,闭上眼随手抽到一块,打开一看上面正写着一个人的名字。 诗涵! 魏忠贤一手拿着竹片,走到了金龙椅前,拍下一颗小些的珠子,珠子同样的凹陷了下去,不多时,门被打开,一个二十岁左右的女孩正站在门前。 “诗涵。”魏忠贤喊道。 “义父。”诗涵有着一头粉红色的长发,跑起来的时候长发飘飘,煞是漂亮。 她钻到魏忠贤的怀里,笑着说道:“义父那个屋子也太暗了,还是这里好,有阳光,有小鸟,还有义父。”说着笑了起来。 魏忠贤也笑笑,轻轻抚着诗涵的脑袋,轻声道:“你已经有多久没出来了,为父都已经忘记了,不过义父再也不会让你回去了。” 诗涵像是一只小懒猫一样,不住的蹭了蹭魏忠贤的义父,银铃般的笑道:“义父最好了,诗涵最喜欢义父了。” 魏忠贤问道:“诗涵,为父交代你的事情,你是不是都办妥了。” 诗涵神气道:“当然了,我可是小天才,只比义父笨一点的小天才。” 魏忠贤哈哈一笑道:“那好,我们这就去镇抚司后面的演武场,你也好给义父看看你练得绝世武功呢。” 诗涵点点头:“如果不是要给义父看,诗涵才不会做那么无聊的事情呢。” 魏忠贤和诗涵出了门,紧接着驶来一架马车,二人笑着上了马车,径直朝着镇抚司的方向去了。 --------------- 此刻的南书房里,天启帝朱由校面前,令狐不行正在那里。 紧接着,从屋门外走进了一个彪形大汉,看起来样子比令狐不行好要高大霸气几分,脸上一道长长的疤痕,证明了他的实力。 实力总是在生与死之间磨砺出来的。 朱由校看到大汉进来,连忙招呼道:“令狐你快过来,你看看是谁来了。” 那被称为令狐的人,先是一愣,然后爽朗地笑道:“不用猜我也知道,肯定是我那不成器的弟弟吧。” “哥,如果你在说我不成器的话,我可是不介意和你打一场的。”紧接着从屋中走出一个人来,那人正是去而反复的令狐不行。 令狐远把手上的东西放在身边的桌子上,疑惑道:“你怎么会有空来这,不是说最近很不太平,锦衣卫人手都不够了吗?” 令狐不行还没说话,天启帝说道:“锦衣卫就这些人,不够了也是肯定的,但是魏忠贤手下可不只是只有锦衣卫吧。” 令狐远单膝跪地道:“陛下。” 朱由校连忙将他扶了起来,斥责道:“这几年来你我同行,早已亲如一家,胜似亲兄弟,在他人面前你可以这样,但是现在没有外人,你就不要太拘束了。” 令狐远抱拳道:“遵命。” 朱由校不由的指着令狐远苦笑道:“他就是这样一个人,古板,固执,但是也是最可靠,靠谱的人。” 令狐不行轻声笑道:“的确,大哥可是比我靠谱多了。” 令狐远抬头看了令狐不行一眼,说道:“你来这里是做什么的?” 令狐不行道:“有些事情才进京,顺便来看看你啊。” 令狐远不悦道:“如果是这样的话,以后就不用来了,你这样的话容易暴露自己的,而且我们这里也会受人怀疑。” 朱由校冷哼一声:“魏忠贤是干什么的,有他在那些大臣们也就只敢在背地里耍些阴招罢了,等被我抓到把柄把他们全部都抄家问斩!” “唉。”无缘无故的令狐不行长长地叹了口气。 朱由校问道:“怎么这样唉声叹气的,有难处了告诉我,我会帮你解决的。” “的确是这样啊。”令狐不行苦笑道:“我现在到了哪个地方,总会被地方官员刁难一番,或许他们仗着背后有人撑腰,但是这样下去我可是吃不消啊。” 朱由校笑道:“这很好办。”说着,将悬挂于南书房墙壁一侧的尚方宝剑摘取了下来,说道:“令狐不行接旨!” 令狐不行连忙跪下,垂首听封。 朱由校大声道:“朕知道令狐爱卿的苦恼事,今日特赐你尚方宝剑一口,如遇到泼皮无赖,地方官员故意刁难,可先斩后奏!” 说着,便将尚方宝剑递了过来。令狐不行连忙接下,应道:“谢主隆恩,我定当不负君之美意,废寝忘食至死方休。” 说完,朱由校一把将令狐不行拉了起来,笑道:“这种事情还是要走走程序,不过这样的事情可真是让人厌烦。” 令狐不行笑笑,倚在门边上的令狐远笑道:“原来你来看我是假,到这里讨便宜才是真啊。” 令狐不行尴尬一笑:“哎呀,今天的太阳真暖和,花真香,我还是出去溜溜哈。”说着笑着就要走出去。 朱由校笑道:“我已经让御膳房准备了饭食,等吃过再走也不迟。”天启帝挽留道。 “好!”一听到有吃的,令狐不行立马应道。 这顿饭吃的十分安静,席间只有几句闲聊话,说的最欢的还要数天启帝朱由校自己。 这顿饭他不仅邀请了令狐兄弟,还有大太监魏忠贤。而魏忠贤则是带着自己的义女,诗涵一起过来。 朱由校对这个粉头发的活泼少女大感意外,少女似乎十分活泼,而且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样子,就连魏忠贤对此都束手无策。 席间,朱由校对魏忠贤说道:“这个女孩?” 魏忠贤连忙解释道:“这个女孩是我收养的义女,她叫诗涵。” 朱由校笑着点了点头,朝着诗涵叫道:“诗涵,到我这里来,我给你好吃的。” 诗涵看了看魏忠贤,魏忠贤默认的点了点头,诗涵在朱由校面前毫无拘束,蹦蹦跳跳的来到朱由校身边。 朱由校笑道:“小妹妹你的头发好漂亮啊。” 诗涵好像对此毫无兴趣,她指着对面的一道菜,冲着朱由校叫道:“大哥哥,我要吃那个,我要吃那个!” 朱由校笑道:“好好好,哥哥给你夹。” 在二人的欢笑声中,这顿十分尴尬的饭菜算是吃完了。而朱由校则是认了诗涵作义妹,封了诗涵一个长青郡主。 而在饭后,令狐不行也独自出京,奔向太平镖局..... 一百零八.茶棚之下 回到太平镖局的熊,赶忙找到了逍遥子,并将在自己身上发生的事和青龙四煞一行人的画像,统统交给了逍遥子。 逍遥子盯着四个人的画像,沉思良久,说道:“这四个人怕是我都不认得,但是这个恶如来如果真想你说的那种身手,也一定不是江湖上的泛泛之辈。” 熊点点头说道:“就是因为这样我才搞不清楚,他们为什么会盯上我。” 逍遥子把画像一把拍在桌子上,说道:“这种事情鬼才清楚,现在我们只有是兵来将挡水来土屯了。” 熊点点头,逍遥子躺下睡去,熊就退出了屋子。 枯黄的叶子和裸露的大地颜色相互交融,融为一体。 在院子的另一旁,正端坐着一个十分胖的男人,他坐在一张足足能坐下三个人的椅子上,但椅子却依然显不出大来。 一片落叶飘飘洒洒的落下,胖子艰难的伸手摘下,苦笑道:“这秋寒当真是煞透了人心啊。” 说完,眼睛的余光瞥了一眼呆立在屋门前的熊,说道:“我说的对吗?” 熊看着天地间一派萧索的气势,萧萧落叶随风而逝,嫩绿的枝叶早已被汲干了水分,在地上渐渐化作枯叶,破碎。 “您说的很对呢。”熊答道。 那人满意的笑道:“你是燕子的哥哥,熊吧。” 熊笑道:“为什么这么说呢?” 那人眼中露出希冀的目光,笑道:“因为他说你的嘴就像砂糖一样甜呢,不过这可真不是一个不恰当的比喻。” 牌子笑道:“在下诸葛太平,算得上是燕子的授业老师。” 熊多看了诸葛太平一眼,恭敬道:“诸葛太平前辈,听说您伤的很重,还是赶快进屋里休息去吧,外面风大小心受了寒。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 诸葛太平笑道:“算了吧,屋里太闷的慌,死气沉沉的。哪里像这屋外,风是流动的,清爽的。”说着他还深吸了一口气:“风是清香的。” 熊道:“但秋风也是寒冷的。” 诸葛太平苦笑道:“只有知道了这一点才更知道温暖的重要性吧,才会懂得怎么去保护自己吧。” “您不了解那种一变不变生活的可怕,即使你还没死,就像是躺在一个棺材里,这比死掉可让人害怕多了,至少死人不用考虑这些个。” 熊道:“您在这里等人吗?” 诸葛太平道:“等你。” 熊道:“为何?” 诸葛太平道:“我想见识见识一个能让燕子赞不绝口的家伙会有多特殊。”他笑道:“不过看起来和我也差不多啊,两个肩膀,一个脑袋。” 熊道:“所有的人都是差不多的。” 诸葛太平道:“是啊,能够看到的地方看起来都是差不多的。” 熊道:“看不到的也一样,比如我和您。” “哦?”诸葛太平终于来了些精神,他问道:“你和我,指的是什么?” 熊指了指左胸口说道:“是心。” “心?”诸葛太平讶然道。 “对。”熊肯定答道:“一颗心,呵护着燕子的心。” 诸葛太平一愣,忽然明白了过来,大笑两声,说道:“的确的确,虽然任何人的心有所不同,但是在这一点上我们本应相同。” “所以我才敢把燕子托付给你。”诸葛太平紧接着说道。 “这种事情就算您不说我也会做得。”熊淡淡道:“她是我的妹妹,不过未来怎么样,我都会尽力保护好她的。” “恩。”诸葛太平点点头:“如此一来,最后还在拖累着我的后顾之忧也消失不见了,即使现在死掉,我也死得瞑目。” 嘎吱! 突然门被推了开,一个中年妇人从屋中走出,看着屋外的诸葛太平责怪道:“老爷,您的病很重,不能到外面来的。” 说着搀扶起诸葛太平,诸葛太平无言以对,只得笑笑道:“放风时间结束了,我又该回那活棺材里去了。” 熊没有说话,一路目送着诸葛太平走进了屋子。 熊从怀中掏出一把冰蓝色的匕首,上面正刻着一条栩栩如生的青龙,他将青龙匕首紧紧握在手中,走出了太平镖局。 走在大街上,他似乎已经有了目标,笔直着朝着大路尽头走了去,直到看到一间破败的小茶馆,才稍稍慢下了脚步。 茶馆中没有一个客人,破旧的桌子三三两两的摆在屋中,在屋里一个发须皆白的老人正烧着水,用来沏茶的水。 看到熊,老人先是提起坐在火炉上的一壶热水,从茶叶罐子中胡乱的抓出一把茶叶,洒在了茶碗中,紧接着便沏上了水。 不一会的时间,茶香就飘了出来,整条街上都能够闻到一股淡淡的茶香味。 熊走进简陋的茶棚,挑了把椅子,就坐了下去,老人也不慌不忙的走了过去,顺便端上了那晚刚刚才沏好的还带着淡淡清新的茶水。 熊一推手,接过了茶碗,仰头一抿,忙吐出一口热气来,紧接着说道:“茶虽好,但我却更喜欢西湖的龙井和武夷山的铁观音。” 老人不苟言笑道:“相隔千里,如何取来。” 熊道:“我来你这,就是因为你这有。” 老人听到这话,没有什么反应,说道:“不知道西湖龙井和武夷山铁观音你更喜欢哪一个?” 熊突然摇摇头:“这两个我都不喜欢。” 老人问道:“那你喜欢什么?” 熊道:“我不喜欢喝茶。” 老人道:“不喜欢喝茶为何到我这茶馆里来?” 熊道:“因为我今天要喝好酒。五十年的女儿红。” 老人道:“那你应该去酒馆,更不应该来我这小茶棚,我这茶棚里只有茶水。” 熊道:“正因为别处没有我才来你这。” 老人道:“五十年和六十年的酒,你更喜欢哪个?” 熊却说道:“两种我都不喜欢。” 老人问道:“这又是为什么?” 熊指了指自己的胸口,说道:“我受了很重的伤,伤口发臭,一滴酒也沾不得。” 老人道:“那你想喝什么?” 熊说道:“我想喝有酒味道的茶水。” 老人道:“这种东西我倒是有,不知道你有没有足够的钱来换。” 熊伸手从怀中掏出刚刚把玩在手上的冰蓝色的青龙匕首,一把拍在桌子上道:“不知道这个够不够?” 老人看了眼桌子上的青龙匕首,像是平静的水面上起了一层波纹,随后再也说不出别的话,只说道:“和我来后面说话吧。” 老人走在前面,为熊引路。 走到屋门后,老人先是从书架上掏出一本碧绿色的书来,翻阅了一遍。又拿出了一张纸,在纸上抄写下来几个奇怪的数字,随后拿着它,来到了后屋。 老人打开储物柜顶端的暗格,转动按钮,熊侧边的墙壁突然被抽了上去,露出了另外一扇墙。 只见老人用一种极为繁琐的方法敲打着墙面,大约有一百多下,老人回身又重新打开衣柜中的暗格,将按钮扭了回去,墙面又从上面掉落下来,随之地面上出现了一条通往地下的通道。 通道深不见底,漆黑异常,老人没有半分犹豫纵身一跃跳进了地道中,熊看老人进了去也跟着跳了进去。 老人从怀中拿出早已准备好的火折子,摸索着拿起插在墙边上的火把,火把拿下来的时候,上面的通道砰地一声又重新闭合上了。 老人拿着明亮的火把走在前面,只见走了五百步左右,面前突然出现了扇漆黑色的精铁大门,老人走了过去,站在门前,等熊走过来。 老人说道:“用你的匕首打开这扇门,后面有你想要的东西。” 熊点点头,火光的照耀下正好看到大门的一侧正有四个像是钥匙孔状的深孔,分别是冰蓝色,血红色,橘橙色,天青色。 熊一把将手中的匕首插入冰蓝色的锁孔中,用力朝右边一扭,两扇精钢所制的重逾千斤的大门终于缓缓打开。 熊再回头,老人早已经不知道了去向,那火把被老人插在了门旁的墙壁上,熊熊燃烧着。 熊走了进去,这里面的装饰根本不像是阴暗的地下室,反而像是在世外挑源的客栈中一般,到处都是清香的花。 在屋中正端坐着一个人,这人似乎很早之前就已经在这里了。 他玩味的打量着熊,笑道:“我知道你会来的。” 熊抽出一把椅子:“我的确来了,把东西交给我吧。” 熊面前那人,正是那神秘的白衣人!!! 一百零九.茶翁 白衣人霍然转过身来,摘掉了脸上一直带着的面具,笑道:“在这里的话,面具这种碍事的东西是不需要的吧。” “恩,大概吧。”熊不带个人感情的答道。 “我的东西在哪,要是没那东西的话,再过几日我怕是连动都不了了。”熊冰冷语气的说道,脸上的线条刚毅如铁,丝毫没有变化。 忽的一阵破风声传来,凶猛的一伸手,稳稳的接住了要落在地上的药瓶。他拔开那红色的瓶塞,一阵血腥气蔓延而出,但熊却是一脸享受的样子。 “看来你已经爱上这东西了。”白衣人打笑道。 熊转脸变得不近人情,又板起了脸,冷冷道:“如果不是没有办法的话,我又怎么会吃这种东西。” 白衣人笑道:“你的借口,还真是不错呢。你也并不是没有选择啊,你可以选择死,反正我看你这样子像是生不如死的样子。” 熊冷冰冰的答道:“在你死之前,我都会好好活着的。” 白衣人笑道:“那可真是不凑巧呢,我的话,再活上个几十年是一点问题都没有的,你就要在这种折磨中度过几十年吗?” 熊的大手猛地拍在了桌子上,怒视而起,嘴中冷笑道:“我可没兴趣管你活多少岁,我只是知道在你死之前好好活着就好了,一定要看到你不甘死去的样子,我才会死得瞑目。” 白衣人翘起二郎腿,笑道:“亲手杀了我岂不是更爽?” 熊的双目露出冷冷的死光,双拳相撞,发出格格的声响:“如果有机会的话,我一定不会手下留情的。” 熊走到来时的门前,顿住脚步,恶狠狠的说道:“你最好小心些,别在我动手之前,你已经死了。” 白衣人像是听到什么好听的笑话一般,哈哈大笑起来。熊也不管他的样子,一步就要迈了出去,只听忽然白衣人一声叫,熊又收回了迈出一半的脚。 白衣人的脸上依旧满是笑意,右手指了指他身后的那间屋子,笑道:“你知不知道里面藏着什么东西?” 熊冷笑道:“不知道,而且也没兴趣。” 说着便一脚踏出了大门,在后面,白衣人大喊一声:“熊,你总有一天会知道的,我保证!” “随你的便!” 啪的一声,大门被严丝合缝的关上,外面是阴冷潮湿的地下通道,屋里是温暖清爽的典雅卧室。 白衣人笑笑:“真是很好的实验素材呢,在他身上即使投入的再多也是值得的。” 说完,他也起身走进了那最里边的卧室之中。 卧室的门被打开的那一刹那,似乎这屋子中所有的光都是从中渗出的。 --------------- 熊出了门,门外破茶棚的卖茶老人手里举着火把已经在那里等了他很久了,看到熊出来,他的眼中才露出一丝光亮。 他的使命似乎就是为了守护这座地下室,为了引导来人。 只有在那时候,他的眼神中才会出现光亮,那更像是风残的火烛光,灯枯油尽的铜油灯光,虽然如此,但平常时候的他却像是死水一般平静。 安静得像是个死人。 或许他已经死了,或许他也只是一具空有肉体的僵尸罢了。 但是那一缕眼中的光是不会欺骗他人的。 目光虽微弱,如炙如炬,如同永不泯灭的星光。 在老人的引导下,二人终于又回到了刚刚从上面跳下的地方,下来的办法很困难,上去的办法却是容易得很。 老人将火光吹灭,四周随即被黑暗所笼罩,老人似乎丝毫不受无光的影响,将火把插回原来的地方,只听到咔嚓一声,封闭的地道终于在一次打开了。 熊一跃而上,刚要伸手去拉身后的老人一把,却忽然发现老人的身影已然不见,又听见门口嘎吱一声响,吓得熊自己胆战心惊。 老人不知道何时已经走到了门前,却连看熊一眼都不去看,径直推开了房门,朝着前院的破茶棚走了去。[.mianhuatang.info超多好看小说] 再出来时候,茶棚中已经有了人影,不多不少正好有四个人。 四个人每一个熊都见过,但是却不是很熟,确切说来只有一面之缘。 “青龙四煞!” 四人正围坐在一张桌子上,就像是寻常的市井小民一般丝毫没有之前的风采,就连恶如来高大全此刻看起来也只是像个被野兽抓伤脸的猎户而已。 老人先一步走了出来,四个人顿时停下了说话的声音,老人端起一壶已经叫了半天的水壶,里面的水足足已经烧干了一半,又抓了些茶叶放在碗里,端了过去。 四个人小心翼翼的,就连最轻佻的“青楼嫖客”萧瑶和“笑面一枝花”乐娇娇都不敢有什么稍微出格的动作,四个人屏住气息,老人将茶叶不多不少的均分在四个人的茶碗里,随即沏上了茶。 四个人每人从怀中掏出一个铜板,放在桌上,老人捡起桌上的四个铜板,揣在怀里,转身走回进去,又进了后院。 这些事都被熊一点不差的看在了眼里,萧瑶看到门后的熊,赶忙招呼道:“那不是熊小兄弟吗,快来快来。” 说着在身边加了个椅子,就放在他和“病书生”布识陆的中间,布识陆没有任何表示,只是坐在自己的位上淡淡的抿了口茶。 熊走了过去,刚要坐下,只听见病书生微微叹道:“刚刚一别,如今却有相见了,真是应了我自己的话。” “为什么我说的话总是会应验在自己身上?”病书生自言自语道,又端起那青瓷茶碗,微微抿了一口,但是水太热,他又不得不放下了。 乐娇娇和萧瑶都若有所思的看了她一眼,二人脸上都带着些笑意,不过萧瑶更像是朋友,而乐娇娇则是像个妓/女一般。 熊看着四个人,也端起自己的茶碗,不过他的茶碗里的水已经凉透了,他大口的喝了一口,差点将茶叶都吞了进去,萧瑶却叫道:“好好好,这样才好。” 他刚说完,熊却猛烈的咳嗽了起来,像是被什么东西呛到了,又像是被鱼刺掐住了喉咙,上不去下不来的。 萧瑶在手上稍些运功,真气凝形,拍在他背后的几处大穴之上,熊顿时一仰头,喉结耸动,一下将喉咙中的东西给咽了下去。 熊抱住肚子,胃里像是有个“哪咤”一样,翻江倒海的,搞得他差些将胆汁都吐了出来。 而萧瑶却是一脸善意的抚着他的背,一边说着略带些恐吓的话语。 “你要感谢我刚才救了你的命呢,如果你真将那东西给吐了出来,茶翁一点会杀了你的,不管你是谁,就算是坐在屋子里的那个白衣家伙,也不例外。”萧瑶笑笑道。 熊深吸一口气,胃里似乎安定下来了些,才喘着粗气问道:“茶翁是谁,他为什么要杀我?” 萧瑶刷的一下,甩开了手中的折扇,上面只剩下了一个大字。 “茶!” 紧接着萧瑶像是霜打的茄子一样泄气道:“茶翁就是刚刚进去的那个老头,他是个恐怖的人,他看起来不言不语,杀起人来也毫无理由,如果你敢糟蹋他的茶叶的话,你一定会不得好死的。” 熊若有所思道:“看起来你们对他毕恭毕敬的。” “恶如来”高大全冷哼一声,冷笑道:“他虽然是一个反复无常的老人,但却也是个十分值得尊敬的人,让这样的人才看茶馆真是埋没了。” 高大全说起话来风扬跋扈,但喝起茶来却是异常的小心,只敢是一小口一小口的抿,完全不像是他刚才的风格。 乐娇娇对熊抛了个媚眼,萧瑶又说道:“你别看他抓茶叶的时候这么漫不经心,这么随意,但这些却都是千金难买的好茶,而且这茶叶被他用特殊的手法反复炮制了几次,如果吃下去的话会对人有益,但是效果微乎其微,但口味却是异常的差。” 萧瑶一摆手,苦笑道:“所以你看到了,如果你碰到这茶叶就一定要吃下去,否则的话一定会惨不忍睹的,单论茶水而言还是很不错的,而且一碗茶水只收一文钱。” 熊忍不住问道:“你们是怎么知道这些的呢?” 萧瑶回想起当时的事情还忍不住的打颤,他苦笑道:“当时我们第一次来这里的时候,正好看到一个人被杀,茶翁用他的血泡了一杯血茶,自己连血带着茶叶喝了下去,好像还在嘴里嚼了几下,才咽下去的。” 熊问道:“之后呢?” 萧瑶忽然变得欢快起来,指着高大全笑道:“然后这个二愣子,就学着茶翁把茶叶也吞了进去,结果难受的他三日三夜没闭眼,结果再遇到茶翁之后就变得异常的恭敬起来。” 突然,高大全插嘴道:“对于我作不到别人却可以做的事,我总会对那人给予最大的尊敬,这是敬意,是至高无上的。” 结果萧瑶笑着说道:“直到现在我也搞不懂他所说的什么至高无上的敬意是什么意思,估计就是三天三夜睡不着觉的意思吧。”说着便笑了起来。 熊没有笑,他淡淡的问道:“既然你见过他杀人,那你知不知道‘茶翁’的武功是出自何门何派?” 萧瑶脸色先是一变,刚要说话,只见高大全和病书生的脸色瞬间变得铁青,高大全竟一下没拿稳,茶碗掉了下来,所幸他速度极快,在空中又接住了茶碗。 熊和萧瑶的身后忽然响起苍老的冷哼声,二人脸色铁青,汗毛竖立,冷汗直流。 老人从二人身后走出,又一次走进院子,不带着感情道:“闲聊的时间到此为止,你们四个随我进来。” 说完,老人的身影就已经没入后院的房门。 四人突然暴起,就连平时看起来病怏怏的病书生也变得龙精虎猛起来,每个人都用尽自己全身的解数,朝着里屋跑去。 萧瑶还算有良心,临走时不忘提醒一句:“你最好还是快离开这,否则的话一会‘茶翁’出来,不知道会怎么样。” 熊听到这话颇为无奈,只好自己离开了破茶棚..... 一百一十.僵尸再现 “事情办得怎么样了。”这是一个中年男人的声音。 “差不多了,如果令狐不行再敢多管闲事的话,就让他死无葬身之地。”一个阴狠的声音从屋子的一角传来。 “该做的我都做了,本以为那三具僵尸能够杀掉他的,没想到熊却在那里,坏了我的好事。”中年男人一拍手叫道。 “但这对我根本不造成任何影响,既然一次不行的话,那就来第二次吧。”男人拿起桌上的夜光杯,香醇的葡萄酒被一干而尽。 中年男子用猩红的舌头舔了舔嘴唇,诡笑道:“如果是能把令狐不行也做成僵尸的话,那一定是我最杰出的一件作品。” 阴冷的屋角中再次传来声音:“不可以的,如果这样被人发现的话,我们两个的身份全都会暴露的。” 中年男人猛地把酒杯摔在桌子上,红如鲜血的葡萄酒在夜光杯中如海浪一般翻滚,沉思良久后,男人才不甘心的说道:“我知道。” “就好。”屋角中人答道。 屋中重新归于了死寂..... --------------- 熊正走在大街上,不知怎么得,街上的人影变得稀疏起来,头上太阳当空,正应该是最繁忙的时候,反倒变成了这样一股萧索景象。 一个有着六七十岁的老人正匆匆忙忙的走在大街上,像是要回家的样子。 熊上前拉住老人,老人先是一惊,看清了熊的脸,才定下心来。 “可真是吓死我了。”老人叹气道。 “发生了什么可怕的事吗?”熊问道。 老人奇怪的看了他两眼,紧接着说道:“小伙子你还不知道吗,这件事全城都穿的沸沸扬扬,难怪你也敢在大街上散步。” 熊说道:“您不也是在大街上呢吗?” 老人道:“所以我才要赶快回家,如今外面世道太乱,什么牛鬼蛇神都蹦了出来,刚刚城里又出了‘僵尸’,我要回家去避避风头。[.mianhuatang.info超多好看小说]” 说完老人就要离开,熊赶忙拦在老人面前,问道:“什么僵尸,什么意思,您能说的仔细点吗?” 老人激动道:“快让开,我要回家啊,那几只僵尸就在城里流窜呢,要是被他们撞上,可就惨了啊。” 熊颇为无奈,只好退后一步说道:“老伯,我送你回家,你在路上给我说说这件事情的来龙去脉好不好?” 老人哪里有不答应的理由,连忙点头道:“好好好,只要让我回家,怎么着都行。” 熊道:“老伯,这僵尸是从哪里传出来的?” 老人惊恐道:“你可别乱说话,那僵尸不是传出来的,是自己不知道从哪蹦出来的,见人就咬,一口就能把人给咬死呢。” 熊道:“你看见了?” 老人摇摇头道:“没有,不过现在全城都在议论这件事,应该不是假的,十有**真的出了僵尸。” 熊道:“那出了僵尸的地方,又是在哪一块附近呢?” 老人道:“说是在衙门口,我也不知道是真是假,他们都说那僵尸是被官老爷们屈打成招的替罪羊,结果咽不下气,成了僵尸,回来报复官老爷们呢。” 熊认真地听着,没有露下老人的一句话,直到把老人送回了家,老人回头还看着熊说了句话。 “孩子,大伯看得出你是个好人,赶快回家去,躲在屋子里,要不然撞见那僵尸可就糟了。”老人心急道。 熊看着热心肠的老人,淡淡道:“我会的。” 老人这才进了屋子去。 “根据老伯的话来说,僵尸是首先出现在衙门口的,那就先到衙门门口去看看好了。”熊下定了主意,连忙跑向了衙门。 而在衙门门口,令狐不行正蹲在地上,冰冷刺骨的路面上,正躺着五具死尸,三男两女,其中两个还像是夫妻一样。 这恐怕就是僵尸事件的受害者了。 令狐不行搭上四个人的筋脉,从脉象上来看还有一丝生机,但是心脏却早已经停止了跳动,瞳孔发白,面色铁青,身体十分僵硬。 令狐不行放下最后一个女尸的手,立刻下令道:“把四个人送出城外,即可焚烧,以免四个人变成厉鬼。” 人群中一个人大惊失色,那人手里挎着个医药箱,留着一撮雪白的山羊胡,急忙道:“捕快大人,请等一下,这几个人还有脉象,还没有死,请让老朽再试一把。” 令狐不行看了老郎中一眼,略带惋惜道:“他们已经没救了,现在心脏已经不跳了,双瞳发白,瞳仁放大,身体冰冷,脉象扭曲,根本没有活过来的希望。” 老郎中急忙说道:“就让老朽,就让老朽再试一试吧。” 令狐不行道:“我知道这五个人里面有你的女儿和女婿,但是人死不能复生,况且做郎中的对生死应该比平常人看的更开,你就不要固执了。” 老郎中眼眶中满是热泪,痛苦道:“我对生死看的的确很开,但是白发人送黑发人这种事情我是绝对无法接受的,如今到了这个份上,哪怕有一点希望,我也要试一试,否则我,我死不瞑目啊!”老人说到最后,痛哭了起来。 令狐不行当机立断道:“好,我就给你个机会,不过你只能试一次,如果不行的话,就要赶紧离开。” 老郎中两行热泪控制不住的流了下来,他连忙点头道:“一次就好,对于我们郎中来说,只要一次就够了。” 说着便蹲了下来,正蹲在那最后一个女尸的身前。 老人抓起那已经近乎冰冷的手,紧闭双眼,在脑海中仔细寻找着方法。 突然,紧闭双眼的女尸猛地张开了眼,她的眼睛是绿色的,幽幽的恐怖的绿色,熊正好从胡同中走出来,正好看到这一幕。 “小心!” 紧接着,令狐不行只听见身旁的老郎中一声闷哼,嘴里喷出一口鲜血来,那女尸的手,竟如同刀锋一般径直的插入了老郎中的腹部。 熊连忙跑了过来,被这突然的一幕弄得乱了神的令狐不行突然发起狠来,开山裂石的一脚将地上的女尸狠狠踹飞,紧接着扶起了重伤的老郎中。 老郎中的肚子上被开了个大洞,血止不住的流了出来,不一会便将衣服都染得通红,但他依旧面带笑容,断断续续的说道:“影...影....草.......” 还没说完,瞳孔泛白,头一垂,背过了气去。 令狐不行颤抖着全身,缓缓的将老人放在冰冷的地上。 他的心远比这冰冷的空气更冷。 只有那沸腾的血,那冰冷的刀锋才能够平复他现在的心情。 但熊却更快他一步。 看到这情况的时候,熊的手就已经握上了剑,等女尸被令狐不行踢飞的时候,纯钧剑就已经到了熊的手上。 他那冰冷的目光如同剑的双锋,任凭哪一面都能将对方一剑两断! 宝剑双锋! 噗! 女尸刚跳起来,熊的剑已经到了! 一剑腰斩! 冰冷的鲜红色的血液并没有喷涌出来,死去的人已经失去了热血,冰冷的血液顺着腰身上的伤口,缓缓的流出。 随后,无力的倒下。 咚! 天上的阴云已经围拢上来,一滴一滴的小雨从高空飘落,一滴雨水被摔成了八瓣,每一瓣都能印照出令狐不行那张因为痛苦而扭曲得不成人形的脸。 啊啊啊啊啊啊!!!!! 令狐不行野兽般的朝着天空怒吼,没有人理解他现在的心情,也没有人知道这个老人对他有多么重要的意义。 就连他自己都忘记了,自己被他救过多少次了。 偏偏杀了他的却是自己的女儿,而他却是笑着离开的..... 终于还是他自己的女儿送走了他。 令狐不行流下两道冰冷的泪水,曾经发誓再也不会流泪的他,又一次痛哭起来,他甚至忘记了,泪水的味道,痛哭的感觉。 他终于又想了起来。 但这代价却是如此的沉重。 远处跑来两个黑衣人,并排着身子从一排排的屋脊上飞驰而来。 二人贵在令狐不行面前,一人道:“禀报指挥使,我等在西城门前发现了僵尸的踪迹,他们似乎受了伤,流血不止,现在出了城在继续逃窜。” 令狐不行突然扬起头, 雨顺势而下。 大雨浇着他的脸,令狐不行狂笑道:“他们,也会流血啊,那他们的心,会不会和我一样的痛?” 正当众人不知道怎么办时,令狐不行突然严肃道:“将在这里死掉的所有人全部立刻火化,不得有误。” “是!”令狐不行身后的两位黑衣人叫道。 令狐不行弯下腰,盖上了老人的双眼,心中默默道。 “一路走好.....” 一百一十一.遇险! 激昂的大雨如同倾盆,只是眨眼间就打湿了所有人的衣物,城西大门口,几个黑衣人跟在红头发的身后,在队伍的最前面还有一个奇怪的少年。mianhuatang.info 少年腰里别着一把十分别致的长剑,他的手从来没离开过他的剑。 雨水顺着令狐不行的脸流了下来,令狐不行大吼一声道:“你们确定是在这里吗!” 黑衣人连忙跑了过来,一人喊道:“没错,就是在这里,当时我们是四个人一组行动的,两个人去追,领完的人去回报您。” 令狐不行低头看到地上还未被冲刷干净的血迹,他望了望天,不觉皱起眉头,叫道:“他们应该在前面留下了记号,我们追!” 令狐不行如同一团火一般跑在最前面,身后跟着飘飘欲仙的熊,几个黑衣人殿后,一行人朝着城外追了出去。 大雨中,猛烈的雨水攻势让人睁不开双眼,一行人的脚步踏在泥泞的土地里,行动一瞬间就变得慢了起来。 令狐不行暗骂一声,腾空而起,身体似乎没了重量,一跃飞到了一个枯树枝上,踩着树枝飞快的前行。 天上时不时的雷鸣声响,让整个天空都变的苍白,令狐不行也不顾脸上的雨水,狂奔暴走。 一行人冲进了密林之中,在速度太快的令狐不行却是和人们失去了联系,等他再回过神来的时候,身边已经不见任何一人了。 令狐不行从树枝上一跃落下,双手环抱在胸前,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周围,周围似乎有一股奇怪的气息。 令狐不行对那气息十分的敏感。 那是血气! 从一颗颗枯树后面,终于走出了五个人。五人身影摇摇晃晃的,像是戏台上的木偶一般,随时可能散架倒下。 令狐不行下意识地摸上了自己的腰间,却发现腰间空空如也,这才明白过来自己的刀在刚才掉在了树林中。 他双手握拳,很明显是要以命搏命的架势。 但对手并不是人,而是僵尸! 又是僵尸! 令狐不行最近见过的奇怪事情都要比自己这一辈子见过的怪事都多,但凡是人的话,不管有多强令狐不行总是有一拼之力,但这僵尸令狐不行却是心里没有一点底。 人会畏惧未知的东西,这是人之常情。 令狐不行壮壮胆子,呲着嘴狠狠的咬了下舌头,剧烈的疼痛才是他清醒过来,他脚下猛地一发力,溅起一滩泥水,人却早已经在三丈之外! 指天脚! 令狐不行飞来猛地一脚,正击在最前面那僵尸的下颚,只听到咔嚓一声,僵尸的下颚骨被这一脚生生的踢断。 僵尸腾空而起,令狐不行刚落下地来,紧接着正马步,一字拳! 右拳猛然挥了出去,狠狠的击在了僵尸的左肺叶上,咔嚓声音响起,不知道僵尸的肋骨折掉了多少根。 受此一击,腾空的僵尸根本毫无抵御之力,只得被这一招击飞出去。 令狐不行脚底下已经被他踩出了两个深深的脚印,用力过猛加上急速的连技,让他的脸色十分苍白,就要仰头倒下。 但是僵尸的情况比他更惨! 被击飞的僵尸足足被这一拳打出去七丈远,无与伦比的力量使他在接连撞断三根老树之后才堪堪停了下来,僵尸的嘴角溢出丝丝鲜血,但令狐不行并不感到吃惊。 他深知自己这一拳并没有打在对方的要害上,只能对他造成这么点的伤害。 退一万步来讲,即使这一拳真的打在了僵尸的心口或者是喉咙上,也是白白的浪费力气,无济于事。 即使将他的脖子削断,僵尸依旧会行动。 他们已经死了,如今的他们只是剩下肉体的魔鬼,依靠自身的本能反应。 你打我一拳,我的你一拳。 这就是生物的本能。 当然,僵尸还有着另外一种本能。 填饱肚子。 填饱肚子不一定要吃人,但是僵尸看待人的样子就像是看待家畜一般,是可以随意宰杀的对象,普通人在他们的手中就像是绵羊遇上屠夫一般,根本没有反抗的余地。 在屠户面前,即使是凶恶的恶狼也束手无策,更何况是绵羊呢。 令狐不行是一头头狼,是一头长着火红色头发而且骨头硬的要死的头狼。 没有人能折断它的骨头,就好像美玉一般,没有人能使它残缺,残缺的代价就是毁灭! 宁为玉碎,不为瓦全! 令狐不行抱着必死之志的全力一击! 但即使这样,僵尸的身体却也是让所有人目瞪口呆,甚至说是膛目结舌。 他们并没有倒下,反而看起来更加精神了些。 令狐不行这才意识到自己嘴角溢出的鲜血,他赶忙用手擦掉了嘴上的血,僵尸就紧紧的盯着他的手。 因为现在,血在手上了。 其中站在中间的僵尸忽然目光一闪,其余四只僵尸连忙从地上跑了起来,五只僵尸围城了一个不小的圈,五尸按照阵列站住了位置,一动不动的,好像是在等着某人下发命令。 为首的僵尸头领,猛地一挥手,四只僵尸如同风一般的破空而出,阵阵撕裂狂风的响声响起,四只僵尸如同幻影一般,徘徊在令狐不行的身边。 令狐不行站在中间暗暗道:“果然有问题。” 这些僵尸看起来虽然很傻,但是其实他们很厉害。而且他们似乎用一种特殊的语言交流着,但这恰恰是令狐不行所不了解的。 五只僵尸就像是训练了千百万次的杀手刺客一般,毫无感情的刺出一剑,但令狐不行内力深厚,双掌齐推,一股巨大的压力瞬间压倒了五僵尸的士气。 但僵尸这东西,是不了解什么是士气的。 僵尸们忽然感到一股无形的墙似乎开在四面八方,每一道墙都挡住了长剑刺向令狐不行的必经之路,无把长剑凝滞在空中进退不得。 令狐不行双手合十,大声喊道:“无量无相功!” 瞬间一股强大于刚才足足十倍的气浪瞬间席卷而来,四个僵尸就好象是狂风暴雨中的一叶扁舟,摇摇欲坠的他们,着这大浪猛地拍飞了出去,每一个都足足撞倒了两棵树。 只有僵尸老大还有些力气站着,但却已经没有力气维持自己的意识了。 他已经陷入了一种称之为假死的状态中。 他没有了心跳,没有了呼吸,肌肉萎缩,面容僵硬,全身冰冷不堪,如同万载而结成的玄冰一样。 但他还有脉象。 就好像是刚才老郎中摸到自己女儿脉象的时候的情况一样,身体中生机全无,但偏偏还有些脉象。 扭曲的脉象已经证明了他并不是人类。 令狐不行弓腰弯下身子,嗖的一声,整个人如同猎豹一般瞬间窜飞了出去,令狐不行掌化为爪,直取僵尸老大的要害! 咚! 僵尸老大没有丝毫的反应,竟然被这一下狠狠抓住,咔嚓一声扭断了脖子,膝盖撞在他的胸前,撞断了十几根肋骨。 僵尸大口的喷出一口血来,令狐不行还没来得及得意,忽然听到周围的几声破空响声,紧接着便动弹不得! 双手,双脚,此刻被四只牢靠的大手紧紧的锁住! 正是那刚才被吹飞的四只僵尸! 僵尸统领此刻也变了刚才那模样,掠地而起,一拳击中了令狐不行的胸口上。令狐不行无法躲闪,实打实的挨上了这一记重拳! 噗! 血从令狐不行的嘴里喷涌了出来,在他的胸口上,就在刚刚那一拳落下的地方,被打的足足陷下去半寸,令狐不行面色异常,冷汗直流。 僵尸化掌为刀,欲以一刀穿心而过。 令狐不行的瞳孔紧紧地盯着那僵尸的手刀,心乱如麻,忐忑不堪! 扬手, 手刀随即落下! 滴滴滴滴...... 似乎有水滴落下的声音,但这声音不像是雨水,雨水的声音很杂。但又不像是令狐不行的血水,因为他自己什么都没感觉到。 难道死之前的状态就是这个样子的吗? 他缓缓的睁开了眼,看到了眼前的真相。 五只僵尸的头齐刷刷的掉在了地上,而在他面前的那只僵尸的手刀,却已经无力的垂下了。 令狐不行心中狂喜,刚忙挣脱开了束缚,却见眼前树林中走出一个披着蓑衣的白发老人。 老人摘下头上的斗笠,露出雪白的头发与胡须。 令狐不行恭敬道:“多谢前辈搭救,我才能逃脱此厄。” 老人不死不活的招招手,不带感情的说道:“你不必感谢我,因为我救你,只是为了要杀你而已。” 听到这话,令狐不行如堕冰窖! 一百一十二.奇兵突出! 令狐不行的双眼紧紧盯着老人,双唇已经有些透紫发黑,僵尸头领临死前的一拳,力气不可谓不大,但更要命的却并不在这。 尸煞! 这才是最要命的。 僵尸的身上有一种称之为尸煞的东西,这种东西无法用肉眼识别出来,而且只有极其厉害的僵尸才可能产生尸煞。 而通过修炼某种特殊的功法也同样可以获得这样的效果,就好比辰州言家的绝世飞雷僵尸拳。 作为绝世飞雷僵尸拳的代表人物,言如玉的功夫不可谓不高,他能不动声色的杀掉连同王纵云在内的十七名武林高手,又硬接了熊全力的一击,但却并无大碍。 逍遥子只是被他沾上,就中了极为厉害的尸煞,甚至比的上唐门的五彩断魂砂。 三日昏迷,七日必死。 这僵尸的尸煞自然是比不上言如玉的厉害,但是这种东西却绝不能小看。 高手之间的过招,分胜负,定生死,一招之差。 只要是一个微小的失误,收错了脚,出错了拳,还是身形不到位,对方只要能够反应过来,你就必败无疑。 显然,这白头翁的实力远在令狐不行之上。 令狐不行甚至没看到他是从何而来,又是如何出手的。 这五只僵尸有多难缠令狐不行自己可是一清二楚,以他这种高强的身手居然在他们五个面前也讨不了好。 但是白头翁却是一瞬间强杀他们。 想到这,令狐不行的眉头不由得渗出丝丝冷汗,他重新攥紧双拳,过分用力而扭曲的青筋如同一条条碧绿色的毒蛇一般,不时地吐着信子。 老人一把又将斗笠戴在头上,雨滴这才被拦下来。 令狐不行大喝一声道:“为什么要针对我!为什么要先救我之后再杀我!” 老人拉下斗笠,似乎不愿意让对方对看他的脸,紧接着双手鹰爪化龙爪,双手褶皱着皮肤,一层令人发麻的老人斑像是印在上面。[.mianhuatang.info超多好看小说] 老人双手置于胸前,右手仰天在下,左手对敌,不带感情的说道:“带着问题去见阎王吧!” 令狐不行双眼猛地一缩,还没反应的过来,只听见一声脚步踏入水中的声音,大龙爪携风势猛地抓了过来! 令狐不行暗叫不好,手掌持平,掌化作手刀,如同刚才那僵尸一般,一刀劈向了白头翁的右手! 白头翁全身一颤,双手竟然如同毒蛇一般扭曲起来,缠着令狐不行的手臂,似乎肉中无骨一般,手掌猛的抓向了令狐不行的脸。 这一掌若是抓实了,绝对是一击毙命! 令狐不行绝不会让他这么做! 他的手掌猛地迎上了老人的手,老人此时已经与令狐不行纠缠在一起,令狐不行掌对掌的瞬间,下盘的腿也已经动了起来。 老人和他在同一时间抬起了脚。 然后踹了下去。 咔嚓!!! 骨折的声响,清脆而又响亮,如同春天在欢唱的百灵鸟的歌声一般明亮。 但是令狐不行却没有百灵鸟的心情了。 他脸上的表情扭曲起来,生生咬住自己的嘴唇,死活没有叫出来,但老人并没有放过他,右手运上真气,猛的一震! 令狐不行的手臂几乎扭曲变形,整条手臂被老人的手所缠绕,死死的勒住,老人的手如同勒进如猪肉的钢丝一般,生生陷了进去! 令狐不行发出低沉的野兽怒吼,右手上运足了真气,内力与真气一同爆发了出来,一时间声势骇然,似乎无人能挡。 但这最后的希望似乎都已经破灭了... 令狐不行举掌平推,掌力催发到极致,一扇无形的墙像是大山一般阻住了老人左手的去路,老人不为所动,龙爪手一翻,爪锋对着令狐不行! 令狐不行体内,一股凉气瞬间从脚底升至头顶,猛地一激灵。 就算是被人用剑指着鼻子他也绝不会露出这样的慌张像,他急忙催动掌力,一股莫大的压力顶住了他的真气,让他的手再也不得寸进。 “无量无相第九重,万法皆空!” 令狐不行怒吼一声,本来温和的掌力却瞬间变得狂暴噪乱起来,这掌力异常恐怖,比起刚才来说足足强了一倍有余! 令狐不行的全力一击。 这可不是一加一等于二的游戏。 令狐不行猛地催动左手,左手在缓缓的前进着,但这段距离却依旧如同天堑一般无法逾越,令狐不行脸上冷汗直流,他再也镇定不住了。 猛地抬头,令狐不行盯着老人的双眼,老人淡淡的说道:“该我了!” 紧接着,突然狂风骤起,天地色变,老人催动自己的手一把抓了过去,只见那刚才将五只僵尸拒之门的无形之墙,如同纸一般,被老人一击打得粉碎.... 令狐不行睁大了双眼,嘴型夸张却无半点声音,双瞳扩张不住的颤抖着,冷汗直流如同瀑布一般的流下。 他就算是死也不能相信自己的第九重无相无量功居然被少林寺的基础武学,“龙爪手”如此轻易地抓破。 老人丝毫不迟疑,一把朝着令狐不行的面门抓去! 令狐不行缓缓闭上了双眼,似乎已经接受这可悲的命运,已经不再挣扎了。 有谁能挽救这将死之人的性命呢? 叮! 一声清脆的金铁之声再一次响起,令狐不行猛地睁开双眼,老人的龙爪手直愣愣的撞在一柄剑上,一柄有些斑斑锈迹的青锋剑上! 令狐不行简直不敢相信,这把看似就要断裂的长剑居然救了他一命! 突然,他觉得这把剑似乎有些眼熟,再仔细看起来,令狐不行心里一惊! 是熊! 来人的确是熊。 长剑虽然十分破旧但却毫发无损,熊紧忙一挑,剑锋划着老人的手上的血管而过,嘭的一下炸开,鲜血喷涌而出! 这是一场血雨,而且是一场暖和的血雨。 这也让令狐不行了解了,老人并非是僵尸,而是真正的敌人。 僵尸的血,是绝不会喷出来的。 老人的右手早已经从令狐不行的左手上收了回来,那一刻,令狐不行的左手突然垂了下去,他右臂上的所有关节全部脱损,根本无力支撑。 内功被破,右臂被废! 这只不过是仅仅一瞬间的事情,只有一瞬间。 快到让令狐不行差点都没反应过来的一瞬间! 令狐不行已经瘫倒在地上,只剩下右手支撑着地面,才不至于像是狗吃屎一样的趴在地上。 他艰难地抬起身子,冲着熊叫道:“快跑!你不是他的对手!” 熊似乎并没有听到,提剑冲了上去,一剑竖劈而下! 老人微微侧身,轻而易举的躲过了熊的全力一击,此刻熊的胸前空门大开,老人毫不犹豫的抬起一脚,只是轻轻的一下,将他踹飞了足足四丈远! 噗! 熊的身体十分的结实,这也是因为他练了僵尸功的缘故,但是如果是这样的话,他的身体是绝不会对老人的一脚造成任何威胁的。 关键还是在于他所吃的药丸上。 那东西似乎在改变他的体质,而且那东西里面似乎混进了一种很危险的东西。 尸煞! 对于平常人来说比若鬼神一般的尸煞,却是练习这门武功的最核心的部分,如果想要练习僵尸功必须在古尸的身上取下尸煞,在特殊的步骤之后才能够移植尸煞进入自己的体内,这个过程是相当痛苦的。 那红色的带着血腥气的药丸,正是以尸煞作为辅料炼制而成的! 熊不知道何时拿出一颗尸煞丹,仰头便服了下去,只见熊身上的气势层层的暴涨,一时间竟然压制了老人! 老人毫不犹豫,猛地向前伸手一抓! 熊挥剑相击。 纯钧神剑居然被老人以血肉之躯生生抵挡住,熊心中大骇,连忙催动体内的真气,却发现自己丹田之中真气似大海一般的泻出,一剑将老人砍退半步! 但他自己却退了足足一丈半! 老人不再犹豫,转身便飞了出去,在林间翻转腾跃,刹那间就已经不见了踪影。 熊连忙跑到令狐不行的面前,替他好好的包扎起来。 老人在林间逃脱,才稍稍的歇下了脚,他伸出自己刚刚与纯钧剑相对的右手手心,只见手心中有一道红色的血印。 噗! 血印中顿时爆出血花! 老人伸出手去,血花在雨水的冲刷中,一点点的褪去。 “好俊俏的一柄剑!”老人不由得叹道! 一百一十三.再遇四煞! 神秘的老人极其矫健的遁入了密林之中,已经不知了去向。[.mianhuatang.info超多好看小说] 密林中的黑影似乎变得更加恐怖起来,谁也不知道那里面到底还藏着什么。 僵尸?神秘老人?还是其他的东西? 令狐不行痛苦的倒在了地上,双眼翻白,却还保留了一丝意识。右手已经被老人的诡异左臂弄得骨骼脱节开,另一只胳膊却是被一一击退,受了不轻的伤。 嗯..... 令狐不行痛苦的哼哼了起来,熊正从身上撕下一道道的布片,包扎在令狐不行身上的流血处,并将绳子打成结固定了他的左右手。 令狐不行身上冷汗直流,而熊却是紧张的直冒热汗。 终于等到熊身上的衣服都破破烂烂,所剩无几的时候,这包扎才算结束。 令狐不行像极了端午的粽子。 熊小心翼翼的背起他,尽量不碰到他的伤口。但是他的伤是在是太重,全身上下几乎没有一块好的地方。 神秘的老人实在太过厉害,手段也太阴狠,居然只是一交手三招内将令狐不行重伤道如此地步。 熊现在想起来还有些后怕不已,幸好老人自己走了。 他为什么会走? 熊不知道。 他只希望在也不要遇上老人了。 “熊....”令狐不行喘着粗气叫道。 熊回头答道:“怎么了?” 令狐不行咬着牙,嘴唇早已经被咬的破掉,流出鲜红的血迹来。 “我们不能一走了之,我们必须要到那面去看看!”令狐不行坚持道。 熊一仰头,看到天边的小雨还在不停的下,他冷冷道:“如果想死自己去死,我决不会陪着你做这种蠢事的!” 说着一把把令狐不行扔了下来,令狐不行一着地,难忍的剧痛让他全身不住的颤抖,马上血就顺着刚刚抱扎好的伤口,渗了出来。 令狐不行已经连翻身的力气都没有了,他只能像是一条死狗一样躺在地上,猩红的双眼已经布满了血丝,满是毁灭之前的疯狂。 熊猛地向前一步,一脚踏在了令狐不行的脸前面,溅起的泥水弄得令狐不行满脸都是,令狐不行喘着粗气,正处于爆发的边缘! 或许平常的时候熊会害怕他,但是现在熊却不这么想。 令狐不行已经威胁不到自己了,哪怕是一丝丝的威胁。 熊用手指着他的脑袋嘲讽道:“你看看自己那副样子,活像一条丧家之犬,被人打断了腿的死狗一样,你到底明不明白我们现在的处境啊!你知不知道对面还有什么可怕的东西吗?如果那个老家伙没走就在那边等着你了怎么办!” “这些你都没想过,你就想让我背着你去那边乖乖送死!到底你是白痴还是我傻!”熊气急败坏的喊道! 令狐不行突然停下了声音,他似乎下了决心说道:“你带我过去,如果遇上什么危险的话,你就扔下我逃走就好。” 熊一脸的“你逗我?”的表情,他笑道:“哦,你说跑就能跑的了啊?那你刚才怎么还让人家打成个死狗一样,你怎么不会跑啊,你是缺只脚还是少条腿,那老家伙三招就把你打得连动都动不了,我况且还不如你,怎么跑啊!” 熊越说火越大,最后吼了起来! “你说啊!怎么跑!” 说完,熊脸色难看的狠狠吸了一口气,叫道:“别再说那些不切实际的话了,如果我没来的话,你早就死在这了!” 令狐不行冷冷道:“我有皇上御赐的尚方宝剑!可以代行天子的权力,你也是大明的子民,也要遵从号令!”说完他止不住的咳嗽两声。(.mianhuatang.info无弹窗广告) 熊冷冷笑道:“你傻疯了吗?就凭一把剑就想让我陪你送死?那你怎么不告诉那老头,我有尚方宝剑,你不能杀我啊,现在用这个来威胁我,门都没有!” 熊一把抓住他,这次也不管他怎么疼痛不堪了,粗暴的背在了背上,头也不回地冷哼一声:“记住今天是谁救你回去的,以后好来找我报仇!” 说完,熊连忙迈开了步子,三步化一步,使出那燕子三抄水的内家功夫,一瞬间便从树林中跑了出去。 与此同时,从树林中背后的一颗大树背后,突然走出一个人影来,那人从始至终距离熊他们都不足五丈远,如果是突然出手的话就算是熊也反应不过来! 那人将斗笠摘下从中取出几片干燥的没有水分的西湖龙井,这茶叶似乎在大锅中翻炒过,又用上了许多秘制的方法,才做成。 老人拿起一片放在嘴里,腮帮子鼓了股,才笑道:“还真是苦。” 下一刻,老人的身影瞬间消失.... --------------- 熊正疾驰在回城的路上。 他依然在树林中徘徊着。 他似乎迷路了,横冲直撞的,想从其中找到一条回程的路。 还好他的方向并没有太大的错,他已经跑了足足一刻钟,就算是他也感觉到有些疲乏的感觉。 刚刚握剑的手正在隐隐作痛。 老人的龙爪手对上了熊的上古神剑纯钧,按理说是绝不会有打平的机会,但是在这一下中,熊却没有占到一点便宜! 倒更像是落了下风一样。 他在心里一直都在纳闷这件事情,血肉之躯怎么可能与锋利的神兵利器相互抵抗,就算是言如玉也要被这一剑腰斩! 熊曾经从不相信这些的。 剑是绝对锋利的,血肉之躯就算是再厉害也不可能和剑相互斩杀。 先是言如玉的堂弟,又是神秘的老人。 言如玉的堂弟功夫肯定不及神秘的老人高,而且黑铁大剑并没有足够锋利的刃,也根本不能与上古神兵纯钧剑相提并论了。 老人似乎已经强得太离谱了。 一招,两招,三招... 三招收走令狐不行的性命! 普天之下谁人敢说出如此的大话! 令狐不行并没有说什么,熊背着他跑出来的时候他就已经知道自己不可能说服熊了。 所以他不说话了。 无话可说。 熊也难得清静,竭尽全力的向前跑去,只见眼前有阵阵大风吹来,熊定睛一看,心中大喜过望。 这就是刚才他们跑进来的地方。 熊稍稍慢下了脚步,终于走出了这密林之中,而眼前突如其来的一幕却让他心神失守! 他张大嘴型,脸上满是掩盖不住的骇然! 令狐不行也是一样! 就在丛林的入口处,整整齐齐的摆放着四具早已死去的尸体,尸体上还有些余热,看得出是刚刚才死掉不久。 恐怕如果没有熊的话,令狐不行就是躺在这里的第五个人。 还不等二人反应过来,只听密林中传来好像有人跑动的声响,紧接着七道身影猛地从树林中窜了出来。 “青龙四煞!” 萧瑶,布识陆,高大全的手中分别提着一具僵尸的尸首,僵尸已经没了脑袋,在他们的脖子上似乎撒着一层白色的粉末。 乐娇娇手上什么都没有,她一脸笑意的看着有些惊讶的熊,莞尔一笑道:“帅气的小哥,我们又见面喽。”说着还抛了个媚眼。 令狐不行嘴上一点不饶人,低声道:“**!” 他说话的声音很小,熊却听得清清楚楚,乐娇娇的脚步一顿,转然间又恢复了正常,像是一朵绽开的花一样说道:“有什么话非要偷偷摸摸的说,说出来大家都高兴高兴。” 熊连忙道:“没什么,没什么。” 乐娇娇点点头,笑道:“那就好,可别有什么好玩的事情不告诉我们。” 熊道:“一定会的。” 萧瑶突然插了句嘴,不满道:“你这忘恩负义的小子,只顾着和女人说话,也不关心关心我。”说着他厌恶的把这僵尸扔到了一边去,不悦道:“哎,我的衣服啊,才刚买的衣服,就变成这幅模样了。” 高大全也走了过来,看着熊冷冷道:“你还是如同我们分开时候一般,优柔寡断,不知进退,你离死不远了。” 病书生挥手推开了高大全,乐娇娇像是责怪似的看了他两眼,布识陆才说道:“我说过吧,我们会常见面的。” 熊点点头,问道:“你们怎么会在这里,来这干什么?” 萧瑶却是一脸神秘的说道:“此地不宜久留,我们还是先进城再说。” 熊点点头,高大全洒下化尸粉,转眼间几具尸体全都变成了一滩脓水,他转身追向已经远去的众人,渐渐消失了。 紧接着从树林中闪出一人来,叹息着看着地上的几滩脓水,悲叹道:“多好的材料啊,全都没了。” 说完,他也飞奔向了城中。 一百一十四.布识陆不识路 “老板,开一间上等的客房,然后让小二赶快把城里的郎中叫来!” 熊刚走进门,朝着迎面走来的客店掌柜就喊道,老板先是一愣,萧瑶看了看几个人,几个人都一脸无所谓的样子,他这才肉疼的拿出几两碎银子来。[.mianhuatang.info超多好看小说] 掌柜看见银子,双眼满是笑意,连连点头:“各位里面请。” “小二!赶快去把城西老郎中请过来。”说完转头对着小二吆喝道。 令狐不行迷迷糊糊的睁开了眼,半死不活的说道:“不要去请城西的李郎中了,李郎中刚刚被僵尸袭击,死掉了。” 说完,他又无力地垂下了头。 掌柜的一愣,连忙招呼过来几个小二,说道:“你们几个在路上相互照应这些,去把城南边上的王大夫请过来。” 小二们不禁脸色一变,刚刚令狐不行的那一句被僵尸袭击了可是吓得他们心惊胆颤,任凭是谁听说这东西咬死了人都不会毫无反应的。 “掌柜的,这....我们不敢去....”其中一个胆子大些的小二,涨红了脸说道。 他忽然觉得自己的肩上被一张粗糙的手搭上,隐隐传来的力气让他连动都动弹不得,回身一看,正是那恶如来高大全! 高大全不屑的看了他一眼,对这小二说道:“我陪你一起去,你只要帮我引路就好,我会保护你的安全。” 小二有苦难言,一脸的无奈,沮丧的点点头:“好吧。”说完,高大全对着其他三人说道:“我去去就回。” 萧瑶和乐娇娇没说什么,病书生布识陆从身后的箱子中取出了一颗灵药,递给他说道:“这东西你吃了,僵尸伤到你也没事。” 高大全笑笑,赶忙服下了那药丸,只觉得一股清泉流入四肢百骸中,全身上下都说不出的轻松和舒服。(.mianhuatang.info好看的小说) “果然是好东西。”高大全笑道:“我去了。” “小心行事。”病书生叮嘱道。 高大全不再磨蹭,一把拎起那小二,像是抓住只小鸡一样,拎着便走了。 “你是熊!” 从楼梯口突然传来一声惊讶的声音,熊听见有人喊自己的名字赶忙转过身去,却正好看见一个美丽的女人。 这个女人她虽然不熟,但确是认识的。 “言司悦!” 熊忙问道:“你怎么会在这?唐宽呢?” 言司悦竟被他这一句话给说哭了,她哭诉道:“唐宽,唐宽他那日与你分开之后,便回了唐门,当时我陪他一起,不料半路上被火神教的人打了埋伏,唐宽为了让我逃走,一个人与他们打斗,让我回来告诉你。” 他一边说着,一边抹泪,不一会眼圈就变得红了起来。 熊连忙问道:“那你怎么没有去找我!” 言司悦道:“我一个女人家,况且根本不知道你在哪里,如何去找。”说着,哭的更厉害了起来。 “那你回去找过唐宽了吗?”熊紧忙问道。 言司悦稍稍止住,点点头:“我回去找过了,可是根本就没有发现他的踪迹,丛林里到处都是被‘火神硫磺弹’烧焦的树木,根本不知道唐宽怎么样了。” 熊冷冷道:“既然这样的话,直接去火神教的老窝里去找不就好了吗!” 言司悦啼哭道:“可我根本就不认识这个什么火神教,更不知道他们的老窝在哪,所以只能找你帮忙了。” 熊皱眉道:“可我也不认得这个什么鸟毛火神教,这可怎么办!” 突然,病书生在熊的身后淡淡说道:“中原中盛传的火神教,其实是西域拜火教的一个分支,他们的主要目的就是讲拜火教传入中原,但似乎他们并不具备这样的能力,而且单个人的武功不高,但成群结队起来极难对付。” 熊大喜过望,回头冲着病书生道:“你认识这拜火教!” 病书生推了推眼镜框,笑道:“或许我的武功在江湖中算不上一流,但我的知识在江湖中却是绝对一流的,江湖中还没有几件事是我不知道的。” 熊急忙问道:“那这个什么火神教的老窝在哪?” 病书生看了他一眼,说道:“你难道没有仔细听我说吗,他们是西域拜火教的分支,他们的老窝自然是在西域了。” 熊一愣,苦笑道:“这不是和没说一样么。” 病书生摇摇头,笑道:“不一样的,我们虽然去不了他们的老窝,但是我却知道他们在附近的一个据点,如果是抓了人的话,就算不在哪里,他们也应该知道唐宽被押送到了哪去了。” “那他们的据点在哪?”熊打破砂锅问到底,誓要得出答案。 “不必着急,就在城中。”病书生笑道。 熊急忙喊道:“那赶快带我去,否则的话,晚上一些功夫唐宽说不定就会遇上什么事情的!” “那令狐不行怎么办!”病书生问道。 熊连忙将令狐不行放在地上,冲着乐娇娇拜托道:“乐娇娇姐姐,请您一定帮我照看好令狐不行。” 只见乐娇娇笑得比那蜂蜜还甜,张口说道:“没问题,包在我身上吧,就冲你叫我这一声姐姐的份上!” “那好。”熊不再客气,转身却发现萧瑶已经不见了踪影,病书生道:“不必等他了,我们两个人去就足够了。” 熊点点头,病书生还不忘打笑一句:“你可要自己动手啊,我可是病号,到时候还要指望你来保护我呢。” 熊笑笑道:“你要是病号,我可就成残疾了,应该是你保护我才对。” 病书生哈哈一笑,转眼又变得冷酷起来,又变回了一副像是快死了的模样,熊紧跟着他出去了。 岔路口处,病书生显得有些举棋不定,熊问道:“你在干什么呢?” 只听病书生悠悠的答了一句:“让我想想他们到底在哪了来着。” 熊双眼一翻白,显得十分无奈。病书生敲了敲自己的脑袋,突然一激灵,兴奋道:“我想起来了,好像是这边。” 熊仰天无奈道:“你确定?” 只见病书生想了又想,终于下了决定。 “那就是这边!”他指着与刚才截然相反的两条路,只不过脸上的坚定之色却是一如既往。 熊有些不耐烦的答道:“到底是哪边!” 病书生汗颜道:“应该是这边没错,我决定应该是这边。” 还不等他说完,熊已经一马当先的走了过去,病书生连忙赶了上去,急忙问道:“你不怕走错路吗?” 熊无奈的回头看着他说道:“那又怎么样?” 病书生想了想说道:“你如果去晚了一点的话,你的朋友可能就会被人上什么刑法的,一定会痛不欲生的。” 熊无奈道:“那有什么办法吗?” 病书生一愣,挠挠头说道:“虽然这么说但也不能这么样,还是要用积极的心态去找啊,如果再耽误下去的话,唐宽可能性命不保。” 熊略感赞同的拍了拍布识陆的肩膀,说道:“所以你才要给我好好指路啊,要是在走错的话唐宽可就危险了。” 病书生悲叹一声,才缓缓说道:“你知不知道他们为什们都叫我布识陆吗?” 熊点点头:“本来我还不清楚,不过我现在明白了,你何止是不识路啊,你简直就是个路痴!” 布识陆背过身去,才悲伤道:“任你说什么我都可以反驳,唯有这一点,我无法反驳....” 熊拍拍他的肩膀,安慰道:“我们别说这没用的了,你还是好好想想怎么走,要不唐宽就被人家用小皮鞭给抽死了呢。” “阿嚏!” 唐宽揉了揉自己的鼻子,十分的难受,他喃喃道:“哪个不要脸的家伙再说我的坏话呢!” 只听他说完,喷嚏却停不下来的打。 “阿嚏,阿嚏,阿嚏,阿嚏........” --------------- “你确定是这?” 熊正指着一间破败的长满野草的屋子里,这屋子已经算不上是屋子了,满是残垣断壁,就算是再穷在落魄的人也绝不会在这里过夜。 不知道什么时候,这里就会倒下来。 谁知道这次布识陆却一如既往的坚定! “没错就是这,我不会记错的!”布识陆坚定道。 熊无所谓的答道:“你已经这么说了很多次了。” 布识陆依旧坚定道:“这次一定对!” 熊又说道:“这句话你也说了不止一次了。” 布识陆道:“这是最后一次了!” “因为,我们已经不需要了....” 布识陆悠悠的答道。 一百一十五.交手火神教 接下来发生的事,果真验证了布识陆的话。(.mianhuatang.info无弹窗广告) “嘭”的一声,从那快要倒塌的屋子中,五个红衣人猛地撞门而出,五个人身法极其敏捷,相互配合起来也是如鱼得水,团团将熊围在中间。 四个人相视一眼,默不作声,只是直勾勾地盯着对方,不知心里在想些什么。 熊无奈对着布识陆说道:“这就是你说的那些,武功平平身手也很垃圾的火神教教徒?” 病书生半死不会的点点头,应道:“没错,就是他们,火神教的标志很好认得出的,你没看到他们的左肩上都有一个臂章吗?” 熊这么一听,连忙看了几眼,说道:“果然是有,好像是火焰一样的东西。” 病书生低声道:“那火焰代表着他们在火神教里的地位,火焰越多的说明地位越高,很多小火焰的人可以命令比他少的人,这就是火神教的规矩。” 熊道:“可他们都只有一个小火苗啊。” 病书生坚定道:“那他们肯定是火神教里最下层的人,就像是打杂的哪一类似的,要不然怎么会在这里看大门呢。” 熊用奇怪的语气说道:“可我觉得并不是这么回事啊,他们训练有素,身法敏捷,看起来武功也不差,火神教的人都这么厉害么?” 病书生道:“他们估计是打杂的里面比较出色的。” 熊道:“我怎么看他们也不像打杂的,他们的武功高的离谱!” 病书生沉声道:“我不都和你说了他们配合起来十分难以对付吗。” 熊小声地说道:“就算是一个一个的来也不好对付。” 他刚说完,四个红衣人相互望望,中间那个红衣人一拍手,其余三人都从身后拿起一把像是棍子一样的东西,但这棍子却有些不同。(.mianhuatang.info好看的小说) 熊马上就差点被这东西所伤。 只见四人将木棍一端对向自己,此时他就算搞不懂这东西是什么也不敢大意,连忙挥剑欲砍,他一回头只见病书生装死一般躺在地上,两眼翻白,口吐白沫。 “你怎么能这时候犯病!”熊大吼一声,持剑就要冲上去,只见他对面那人不慌不忙,就要挥剑,只觉得脚下一股大力传来,他一下子被绊倒。 砰! 呼呼呼...... 四根棍子中竟喷射出炙热的火焰,四个红衣人从嘴中吹出的冷气经过棍子瞬间就变成了高温的烈焰,熊此刻正趴在地上,高温的火从头边掠过,烧焦了他几根头发。 熊正奇怪的时候,只听见另一面有人神神叨叨的念叨:“谢天谢地,谢天谢地,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熊还没来得及问他怎么回事,只见躺在地上的病书生嘴唇蠕动,自言自语的,忽然,只觉眼前一黑,再等熊睁开眼,四人中的三人已经躺在了地上! 病书生依旧半死不活的躺在那,这一切都显得那么不真实。 首领样子的红衣人脸色大变,铁青着脸,看着倒在地上的三个人,肝胆俱裂,不觉中竟向后退了足足三四步。 熊那里会放过他,手掌猛击地面,掠地而起,地面被他一掌拍得粉碎,而他的另一只手正紧紧掐在了红衣人首领的脖子上。 “说,你们把唐宽抓到那里去了!”熊冷冷的问道! 红衣人踢蹬着腿,全身都使不上力气,他好像在说些什么,想看了两眼,突然一用力,扭断了对方的脖子。 红衣人首领的脑袋顿时垂了下来,断了气息。 熊一把把那人扔了出去,那人像是死狗一样摔在地上,熊弯腰从地上拿起自己的剑,插回剑鞘中,回身对着病书生笑道:“不要装死了吧,他们都死了。” 病书生在才慢慢爬起来,拍拍身上的灰尘,惊讶道:“你这么厉害啊,居然把他们四个人都给解决了。” 熊摆摆手,说道:“哪有,他们四个有三个是被你给吓死的。” “啊!”病书生大叫一声:“我这么厉害啊。” 熊点点头推着他走在了前面,一边走一边说:“你比我厉害多了,你就走在前面,把他们都吓死就好了。” 病书生高兴道:“没问题,就让我走前面吧。” 他一把拉开破败的门,突然感觉一股高温从前方袭来,病书生恰到时机的一倒,熊心中暗骂一声,抽出长剑一把劈开了大门! 门后的火焰也被一剑劈成了两半! 屋里的人还没反应过来,熊却已经冲了上来,他当头一剑劈向离他最近的那个略微矮小的红衣人。 血从脖颈喷涌而出,溅的熊满脸都是。 胸却一点也没感觉,转眼间,在他剑下已经丧命了二人,他脚上暗暗发力,一跃腾空而起,大喝一声,猛地朝着那人的天灵盖劈了下去! 啊!!!! 熊忽的感觉到身后传来一股炙热的气息,却根本无法回头,千钧一发之际,躺在地上口吐白沫的病书生突然跳了起来,忙从背后抽出一张像是白纸的东西,挡在了面前。 预料中的场景并没有出现。 薄薄的一张纸居然将如此高温的火焰挡在了外面! 布识陆大叫道:“烫死我了,烫死我了!”他手忙脚乱的,虽然一直喊着烫死了,但手却一点也没离开那张纸上。 熊一剑将对面那人劈飞,顿时鲜血四溢,溅的墙壁上到处都是,此时他脚一落地,立刻从病书生的背后闪开。 病书生一侧身,大火顺着白纸飞了进去,屋中顿时变得通亮起来,火光冲天! 熊躲在屋角,只听见外面响起打斗的声音,就要跑出去,可是奈何火光太强,熊试了几次无果,只能乖乖呆在屋里。 这时候突然声音都消失了,只还能听见几声爆炸的噼里啪啦的响声,熊不禁有些担心起来,却很快又释然了。 布识陆能够一瞬间打倒三个红衣人,而现在三个人已经只是强弩之末,自然更不是布识陆的对手。 “熊!你被烧死了吗!”布识陆在屋外大叫。 屋中传来熊有些愤怒的声音。 “你进来看看不就知道了吗!”熊怒道。 说完这话,之间从屋门处飘进一张白纸,白纸压在火苗上,大火顷刻间就被扑灭。 此时布识陆才悠悠然的走进来,看着那张一面有了点焦黑的白纸,痛心道:“我的宝贝,居然变成了这样。” 熊脸色十分难看,苦笑道:“我还不如一张纸显眼么?” 病书生惊讶的看了他一眼,然后拍了拍,笑道:“那么大的火,我还以为你被大火烧成灰了呢。” 熊面沉如水,一句话也说不出,而布识陆反到正经起来,严肃道:“我们赶快去救唐宽吧。” 熊问道:“他们的据点在哪?” 布识陆指了指地面,敲了敲,笑道:“听到没,这地下是空的。” 熊笑道:“这样的话一定是在地下了。” 布识陆一句话浇灭了他所有的热情。 “不对。”他接着说道:“拜火教是崇尚火焰与光明的宗教,它们绝不会像是老鼠一样在地下打洞的。” 熊无奈道:“那在哪呢?” 病书生笑道:“估计是在后院吧。” 熊惊讶道:“就这破屋子还有后院!” 病书生无所谓的摆摆手:“我也不知道,只好找找了。” 熊说道:“我还是觉得在地下比较靠谱,你自己去找吧,我还是要下去看看。”说着便搬开了地上的一块砖,捅开了地下的土层,露出一个大洞来。 耀眼的烛光从底下传来,阵阵的小风也都带着一阵暖意。 熊道:“我感觉这地下也很温暖。” 布识陆难得的点点头:“我也这么觉得。” 熊二话不说直接跳了下去,布识陆跟着下来,只见地道内每隔一步的距离就五六盏灯,稍稍算起来仅仅是灯,这个通道内就又千八百盏。 熊若有所思的答道:“我终于知道为什么他们上面这么破败了,喝着把钱都买了蜡烛摆在这了。” 病书生道:“他们对火与光的追求变态的高,这也在情理之中。” 熊回想起刚才那四个人的火焰,直到现在还胆战心惊的,如果没有布识陆,如果布识陆没有那张奇怪的白纸,他可能已经死在外面了。 毕竟他不相信布识陆会拿命去给他挡。 地道的尽头,终于出现了一扇门。 一闪雕刻着镂空花纹的火红色大门! 熊推开大门走了进去。 屋中的景象让他的吃一惊! 一百一十六.给你你喜欢的 地下室被分割成一个个的小屋子,每个屋子都有一道单独的铁门,贴门上有透气的窗户,也更便于观察无力的情况。mianhuatang.info 而就在那屋子中,每个屋子里都绑着一个被剥得精光的女人! 女人都很漂亮,光滑结实的大腿,高耸挺拔的胸脯,皮肤如同缎子一般光滑,但熊却只是看了一眼就已经在看下去了。 那女人身上满是被皮鞭的伤痕,一条条纵横交错如同蜘蛛网一般,皮肉绽开,露出了浓浓的血色。 熊怎么也没想到这火神教的地下室里会是这般场景! 他怒气升腾,猛地抽出腰里的剑一把砍断了系在大门上的铁锁,纯钧剑异常锋利,这一剑下去竟把半寸宽的铁门生生的劈开了! 轰隆! 铁门应声倒地,屋子中一个男人正酣睡在女人的脚下,手里还攥着条皮鞭,只听动静一响,他猛的蹦了起来。 他略带惊讶的看了熊一眼,又看看地上的大铁门,怒道:“你是什么人!竟敢来我们火神教的据点捣乱!” 熊回身冲着病书生笑道:“看见没,不用问了,自己就说出来了。” 病书生淡淡道:“留他一命,我们还要问问唐宽的下落呢。” 熊应道:“好。”说完,提着剑就大步走上前去,那纨绔子弟哪里见过这等架势,现在连手上的皮鞭都举不起来了。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 他惊恐地退后,猛地一顿,手上不知何时现出一根竹棍来,熊一眼就看出这并不是竹棍,就是刚刚红衣人们拿出来的喷火的武器。 纨绔子弟憋红了脸,猛地一吹,熊不躲不闪,吹来的火焰迎面过来,熊抬手一剑,居然将那火焰一剑两断! 砰! 在那人惊恐的目光中,竹棍被从中间均匀的砍断,他张大了嘴却叫不出声,脸上满是惊恐色,猛地退后两步,才发现自己早已到了墙角! 熊暗暗一笑,猛地挥剑,那人惊叫一声,剑,停住了! 正好停在他的脖子侧面,若是再差一点那人就有性命之忧。 熊笑道:“害怕吗?” 那人语无伦次起来:“大爷饶命啊大爷,我只是一个看管犯人的小人物,这里面根本没我什么事啊,你要什么我都给您,只求您放我一条生路吧。” 说着便跪了下来,自己先磕下头来。 熊暗骂一声:“真是没骨头的家伙。”紧接着,他一脚把那人踢到墙角里,笑道:“什么都可以是不是?” 他猛的点点头:“没错没错,只要您能饶我一命,让我做什么都成。” 熊笑道:“我听说几日前你们从郊外抓了一个唐门的人,他是不是唐宽?”熊盯着那人的眼睛咄咄逼人道。 那人面露难言之色,熊作势就要一剑劈下,那人连摆手,叹气一声道:“我知道,我知道,那人就是唐宽,唐家外门的大长老。” 熊听他这么说,卷起左手上的衣袖,指着一块干涸脱水如同僵尸皮褶皱的皮说道:“这伤是在两年前,我被唐宽打伤时候,留下来的后遗症。唐门暗器剧毒不可小视,我也是付出了极大的代价才活了下来。” 那人睁大眼睛,正看着那块皮。 熊手上的那块皮,果然十分的恶心,让人看了都不禁有呕吐之意。 那人点点头,媚笑道:“大爷您请放心,我已经好好的教训过那家伙了,现在他身上的伤比您这要疼上千倍万倍!” 熊一愣,连忙道:“真的吗,赶快带我去看看!” 那人面露尴尬,苦笑道:“唐宽,唐宽他现在不在这....” 熊连忙问道:“那唐宽现在在哪?” 那人听出了熊的语气中带着些怒意,连忙道:“这个,他们没怎么说这件事,只是备上马车往西边去了。”那人吞吞吐吐的答道。 “西边。”熊默念道:“他们是不是去了拜火教的西域总部?”熊回头冲着跪在地上的那人问道。 “不知道。”他想了想又接着说道:“不过大概是往那边去了,本来火神教的三位长老前来接走了唐宽,走了两个剩下一个,刚刚带着三位高手出去迎敌了,到现在也没人回来。” 熊问道:“那这地下室中现在除了你之外,就没有其他人了吗?” 那人点点头,说道:“没错,那些人都跟着两位长老的护卫马车走了,就上下一位长老来处理这里的事,如果你们再晚来两三个时辰,或许我们就见不到了。” 熊笑笑,指着他身后那遍体鳞伤的女人说道:“你背后那女的是怎么回事,她身上怎么会变成那副模样。” 那人眼珠一转,计上心头,连忙拜叩,边磕头边说道:“这些贱/人,都是火神教的女奴隶,办事不利,正在这接受处罚呢。” 他忙站起身来,熊对他说道:“你们这样做是不是太残忍了些?” 那人阴阴一笑:“不残忍,一点都不残忍呢。这些烂货婊/子们就喜欢这个,你越是虐待她,她越高兴。” 说着他就抓起了那女人的胸部,用力蹂躏着那两团硕大的肉团,女人脸上露出痛苦与喜悦夹杂着的表情,男人问道:“你舒不舒服?” 女人呻/吟着叫道:“舒服.....我...舒....服.....” 那人媚笑道:“大爷您看到了没,他们是拜火教的信徒,为我们服务就是他们该做的,违抗命令的女人就会沦为奴隶,接受应当的惩罚。” 熊笑道:“怎么做都可以吗?” 那人贼笑道:“当然,就算打死他们他们也是没有半点怨言的,她们现在比起母狗还不如,母狗急了还会咬人呢,她们就只会叫。” 熊转身走向那女人,笑道:“那让我来试试吧。” 那人笑道:“行,您怎么样都行,这里的人就算是全死了也不会有半点问题的,这个死掉的话,还可以去下一个房间里。” 熊抽出腰间的长剑来,左手细细的抚着剑锋,剑的寒气从手指深入骨子里,他冷冷的指着女人的腹部,淡淡道:“如果我在这里还一个大洞的话,会不会很美?” 熊转身看向那人,那人不留余力的点头。 “那可就太美妙了。”那人附和道。 “真的么?”熊问道:“在肚子上开一个大洞真的很美吗?” “那是当然的了。”那人笑道:“为了主人的爱好而死,是他们所着的最有意义的一件事。” 熊又用剑指着那女人的脖子,淡淡道:“那你说呢,在肚子上开一个大洞是不是很美妙?看你的样子,应该是有了身孕了吧。” 那女人半死不活的张开嘴,看起来比布识陆还要艰难几分。 “我不想..死,求你,放过...我吧。”女人虚弱着声音回答道。 “这样啊。”熊故作沉思状,笑道:“你不喜欢这个,可是有人喜欢啊。”说着,便看向了墙角里的那人。 那人脸色猛然一变,铁青着脸,看着那女人,破口大骂道:“婊/子,你是不是活腻歪了,居然该拒绝这位大人!” 还不待那女子回答,熊摆摆手:“既然人家不喜欢,我们就不能强求。” 那人冷冷道:“他们只是奴隶,比猪狗还要下贱的东西,她们根本没有权利拒绝,只要说什么,他们就该去做,这才是奴隶该做的事。” 他脸一变,手中不知何时拿出一把匕首来,猛地刺向那女人,嘴里还喊道:“既然不听话,就不需要你了,去死吧!” 额...额.额..额... 滴滴滴滴..... 血水溅在地上的声音,清脆悦耳,扑鼻的血腥气第一次让熊的心情如此舒畅,他缓缓的收起了剑,那疯狂的人满脸惊愕的倒下了。 叮! 匕首一下子落在了地上,他睁大眼似乎还没反应过来,这一切过得实在是太快太快,又显得太不真实了。 熊拂去剑上的血,淡淡一笑道:“既然你喜欢,那就送给你好了。” 那人还有口气,用尽全身力气指着熊问道:“为...什么,这...么.做。”随即双眼一翻白,咚的一声倒了下去。 熊冷笑道:“你真的以为我会被你这些小伎俩蒙骗么?我是喜欢女人,但我不喜欢欺负女人,所以我要杀了你。”他摇摇头接着说道:“你实在是让我觉得太恶心了。” 布识陆在后面看着,这才悠悠的说到:“雷火,火云邪神之子,火神教的未来掌门人,火神教首徒,自小以心狠手辣,老谋深算著称,没想到他今天会折在你手里。” 熊哈哈一笑,心情大好:“管他什么鸟毛邪神,杀了就是杀了,我还是第一次觉得杀人事件这么舒服的事呢。” 布识陆道:“人杀多了,不管杀谁你都会这么想。” “或许吧。”熊点点头,忙走上前去,那女人惊呼道:“你们,你们杀了他,你们一定会死的很惨的!” 熊道:“先别说这个了,我们还是先把你们放出去再说吧。” “不!我走了的话一定会和你们一起死掉的。”女人态度很坚决,死活不肯走。 布识陆才开口:“这里的人都已经死了,如果你不和我们走的话,过不了几日,你也会被活活饿死在这,与其这样,还不如和我们出去。” 熊紧接着补了一句:“为了你未出世的孩子!” 女人头一垂,像是认了命,熊将所有被囚禁的女人全都放了出来,细数数才发现,这里面竟关了二百人之巨! 布识陆对着众人说道:“不出去的话,大家都得死,出去才有活路,跟我们走吧!” 熊冲着布识陆小声道:“你想怎么安排这些女人?” 布识陆神秘一笑道:“我自有办法。” 一百一十七.乐娇娇负伤 熊和布识陆正走在路上,她门锁就出来的那些可怜女人都已经被布识陆安排妥当,就仅仅是找给这些女人衣服就废了他们不少的事。 但他也所做的也并非无用功,他们至少知道了唐宽的去向。 “既然是往西边走的,西城附近还有一个火神教的秘密据点,但是十分隐蔽,平常人就算是站在前面,也看不出的。”布识陆说道。 “西城?”熊点点头,紧接着问道:“那些女人你安排起来很费力吧,毕竟她们不是些普通女子。” 布识陆苦着脸点点头:“的确,但是比你想的还要难得多。” 他看着略暗的天空,惆怅道:“他们可不是一般人。” 就在街上,远远地跑来一人,那人生得高挑,在远处就能嗅到一股胭脂水粉的味道,而且这个人即使混在人群里也一定能认出来。 乐娇娇。 她慌慌张张的跑过来,胸脯上下起伏,喘着粗气说道:“不好了,大事不好了。” 熊猛地上前一步,摇着她的肩膀问道:“怎么了,到底怎么了,是不是那个老头回来了,令狐不行怎么了!”他说话的声音越来越大,而且手上也越来用力起来。 乐娇娇脸上露出吃痛的表情,但却反常的没有发作,扬手打掉了熊的手说道:“不是令狐不行,令狐不行没事。” 熊一愣,沉吟半晌道:“是不是言司悦?” 乐娇娇似乎早已经料到了她的反应,缓缓点头道:“我已经尽力了,刚刚言司悦被一群黑衣人带走了,那些黑衣人很强,言司悦好歹也是辰州言家少一辈的杰出者了,没想到只是一招就被人制住了。” 熊狠狠的说道:“言家这一辈的最强又有什么用,连令狐不行都被人三招打成重伤,再发生些什么奇怪的事我也不感觉奇怪了。” 说完他一抬头,看到乐娇娇嘴角上残留的一丝血迹,问道:“你嘴上的血迹是怎么回事,你受伤了?” 乐娇娇听到这话,慌张地退后两步,却被熊一把抓住手腕,乐娇娇羞愤交加,手却像被一把铁钳牢牢夹住一样,丝毫动不得力。 熊闭上双眼,将手搭上乐娇娇的脉上,淡淡道:“我知道这样做或许有些无理,但是这是为了你自己好。” 乐娇娇听到这话,变得紧张起来,用蚊子般大小的声音说:“我没事的,我真的没事的。” 熊一松手放下了她的手,才沉声道:“你伤的很重,身体中已经有地方堵了淤血,如果在与人过招的时候突发,会要了你的命的!”熊狠狠地盯了她一眼。 乐娇娇忙退一步,像是为了躲开他的目光,侧着脸道:“我知道了,我说怎么真气运行起来这么困难呢,原来是这样啊。”她说话的声音变得越来越小,脸红到了耳根。 而熊却像是块木头一样,布识陆打笑道:“娇娇姐,你看你的脸那么红是不是病了,要不要熊给你瞧瞧?” 乐娇娇愤愤的盯了布识陆一眼,布识陆却变得像是萧瑶一样放荡不羁起来,熊听到这话手摸上了乐娇娇的脸,乐娇娇的脸变得更红了。 她也不发作,恨恨的跺脚,熊却如反应迟钝一样,会味道:“脸上好像是有点太热了,而且我感觉好像变得越来越热了,你是不是着凉了?”熊冲着乐娇娇问道? 熊这一凑过来,一阵雄性的狂野气息瞬间冲昏了乐娇娇,熊看到她连忙在跺脚,便蹲下身问道:“你的脚也受伤了吗?”说着手就伸了过去。 乐娇娇像是受了惊的兔子,忙的一跳避开了那“魔爪”,这两人看的布识陆哈哈大笑起来,他笑道:“乐姐你这就不对了,人家想帮你看看你就不要躲着人家了啊。”说完还背过头去偷偷地笑了起来。 乐娇娇飞起一脚,布识陆大惊,面如土色,但双脚却如同被钉在地上一般,分毫动弹不得,乐娇娇这一脚明显收了力,但也把布识陆一下踹飞三丈远出去。 啪! 乐娇娇的鞋砸在地上响起清脆的响声,兴奋的看着前方,只见布识陆顺着一条抛物线的轨道‘砰’的一声掉到了地上。 乐娇娇像足了一个高高在上的女王,她盯着倒在地上的布识陆说到:“这是何等的快感,我之前只对萧瑶用这一招的,不过你越来越像他了。” 噗..... 躺在地上的布识陆猛地喷出一口血来,血很多,就像小雨一般,一滴滴的打在地上,看起来十分恶心。 熊连忙就要跑过去,而乐娇娇却化被动为主动,一伸手拦住了熊,笑道:“别中了他的奸计,他一天不吐血就活不下去的,不过看起来这次有点多。”她悻悻的吐了吐舌头,撩起额头前的头发。 不一会,躺在地上的布识陆才幽幽的吐出一句话来。 “重色轻友,你们两个....” 说着就坐了起来,看着两个人。熊显得很急切连忙就跑了过来,但乐娇娇却是一副很冷淡的样子,脸上一股玩味的笑。 熊跑过去,蹲在布识陆面前问道:“你没事吧。”说着也搭起他的手来。 布识陆愣了一下,一把抽掉了熊的手,无奈道:“不用你,你还是留着这一套去讨好美女吧,我死不了的。” “可是?”熊欲言又止,只见乐娇娇走了过来笑道:“没错,你用不着管他的,他要是这种程度就死了肯定就活不到这一天了。” 布识陆拍拍自己身上的尘土,身上却没沾上一点血,他说道:“我可是这个城中最好的郎中,你不知道吗?” 熊挠挠头道:“你说过吗?” 布识陆奇怪地看了他一眼,说道:“久病成良医拉,我身上有这么重的病自然有自己的方法了,否则我早就死了。” 病书生问道:“你知不知道江湖上的‘四大神医’是哪四位吗?” “四大神医?”熊疑问道:“不是三大神医吗?” 病书生道:“那你且说说你所谓的‘三大神医’是哪三个?” 熊道:“鬼郎中天地一刀,泥菩萨萨满江,血医独孤一命。” 病书生道:“你说的对是对但却不全,江湖上的神医其实是有四位的。”他紧接着说道:“泥菩萨的观音水,鬼郎中的天地刀,独孤一命的三寸金针,还有病书生的药方!” “鬼郎中,泥菩萨,血医,病书生并称江湖‘四大神医’”乐娇娇站在二人面前不忘总结一句,说道:“我们赶快回去吧,萧瑶的情况很不好。”乐娇娇沉着脸说道。 看乐娇娇这样,布识陆也不再做作,连忙起身问道:“萧瑶不是出去了吗,他怎么了?” 乐娇娇沉声道:“萧瑶说他在大街上的时候就看到一伙十分可疑的人,但却没想到他们的目标是我们,他跟着那些人追到了客栈,那时候锦衣卫的人才刚刚把令狐不行接走,我和言司悦正坐在桌前说话,他们突然就冲了进来掠走了言司悦。” 她看看自己的左肩,苦笑道:“我被为首的那人一掌击退,他一掌打中了我的左肩,我的左肩上有些暗伤,他们似乎对我很了解,这才能把言司悦掠走。”说完,她恨恨的说道:“不过那人一定也不好受,他在攻向我的时候被萧瑶用他那折扇打中了背后,要不然就连我恐怕也会被抓走。” 熊长长地出了口气,回头冲着布识陆说道:“我觉得这事情一定和火神教有关,否则他们没有理由去抓言司悦。” 布识陆点点头:“我也这么觉得,没有什么理由了,言家大小姐,唐门未来的儿媳,相比于这些我更奇怪为什么火神教会对唐宽下手。” 熊苦笑道:“可能这一点就连唐宽自己也不明白吧。” 布识陆从熊和乐娇娇中间穿过,淡淡道:“先不要想那些看不见的了,眼前有人需要我们。” 乐娇娇扑哧一笑:“你变得倒是比萧瑶还要快呢。” “当然。”病书生有些自豪道:“因为我比他更强啊。” 病书生一挥手,地上像是掠起了一阵风,地上的丝丝尘土被这风掠起,待灰尘散去,布识陆早已在百丈之外! 而这仅仅也只有不过片刻的时间! 乐娇娇娇笑一声,像是燕子一般,在房檐上翻飞而起,冲着客栈俯冲而去! 熊的身法最为平常却实用,几个瞬间,大街上紧紧的三个人影也都已经消失不见,城中僵尸所散发的恐怖气息在悄悄蔓延。 城中竟无几人敢在街上逗留.... 一百一十八.昔日的友情 客栈中,楼下。[.mianhuatang.info超多好看小说] 一个打扮像是花花公子一般的男人正一个人喝着闷酒,脸上时不时的露出十分痛苦的表情,冷汗已经浸透了他的衣襟。 在他身旁,一个身高八尺的大汉,一丝不苟的坐在他面前,正盯着那花花公子,那人举起酒杯来冲他道:“要不要来一杯?” 那人冷着脸,似乎他的脸一直都很冷,气氛十分尴尬,他这才回答道:“我不喝酒,喝酒误事,我劝你也不要喝了,小心丧命!” 那人喝着酒忽然大笑起来,一把将酒杯砸在桌面上,足足砸出一个深半寸的坑来,脸上露出吃痛的神色,像是扯动了伤重之处。 “额!...”萧瑶不住的**着,旁边那人看了他一眼,一把拿起他放下的酒杯,仰头喝尽。 萧瑶看着他,笑了起来道:“你不是说自己不再喝酒了吗?你不怕误事吗?” 那人脸上似乎并没有什么动作,只是将酒杯握在手中,听到咔哧咔哧的响声,紧接着松开了手,酒杯已经成了尘灰一般的粉末。 那人才道:“我的确不喝酒,但却不想你死。” 萧瑶笑了两声,才说道:“老子命大得很,你不要在这里咒我,沈炼你和我说实话,刚才那些人是不是你们锦衣卫派来的,否则他们怎么会在令狐不行走后才动手?我刚才跟了他们很长时间,他们可是等了好久才动的手。” 逍遥紧紧盯着沈炼的脸,想从脸上看到些什么?但他失望了。 沈炼的脸就像是铁青的大山一样,看起来十分平常,对于萧瑶这种惊人之语似乎也不放在心上。 萧瑶也不说话,过了会,沈炼才道:“锦衣卫分三个小队,其中两队是归指挥使统领的,我只能保证和你们冲突的绝不是我们。” 萧瑶冷笑一声道:“那他们会不会听别人的号令,比如说东厂?” 沈炼点点头,说道:“的确有这种可能,如果有东厂督主魏忠贤魏公公的玉牌的话是可以直接越级调动锦衣卫的。” 萧瑶道:“我能感觉得出,刚才那人打在我身上的一掌用了不少的内力和真气,但是他的内力和真气都与常人不同,十分的阴寒。[.mianhuatang.info超多好看小说]” 二人同时抬起了头,四目相对,沈炼抢先道:“你是想说,是魏公公指使的大内太监对你们要下杀手吗?” 萧瑶笑道:“只是猜测而已,没有证据的话可不能乱说,不会被别人原谅的。(就爱看书网)” “再说了,即使他要杀我们也是很正常的事情,我们可是青龙四煞,青龙会的顶级干部,他自然视我们为眼中钉肉中刺。” 萧瑶忽然变了语气,疑问道:“但我却还是想不明白,怎么看他们的目标都像是奔着言司悦去的,即使这个武功高强的人也只是抵挡,没有要和我分胜负的意思。” 沈炼喝了口茶,悠悠道:“只有一种可能了,你的价值没有他大。” 萧瑶傲气道:“谁敢说杀了青龙十二煞不算功劳,没有价值的话,我就把他的脑袋拧下来当球踢!” 沈炼将手搭在他的肩膀上,终于有了一丝笑意,但却十分的尴尬的笑。 “想要取你的脖子的话,现在可是十分简单,我只要稍微动手,你就死定了。”沈炼冷笑道。 啪! 沈炼连忙缩回手去,只见铁折扇像是毒蛇一般追尾而来,沈炼猛地一振臂,腾空而起,萧瑶的折扇对着沈炼的小腿肚子上一拍,顿时沈炼像是无骨般掉了下来。 噌! 铁折扇不知道何时被打开,锋利的扇面上一片片锋利的刀刃正泛着白光,沈炼看着着脖子上的铁扇,也不敢轻举妄动。 萧瑶一转扇面:“啪!”的一声,收起了扇子。 在他转动扇面的那一刹那,沈炼看到他的扇面上清清楚楚的写着两个大字,饱满多汁的两个毛笔大字。 “必杀!” 看到这,处变不惊的沈炼不禁浑身出了身冷汗,别人或许不了解萧瑶的扇子是怎么回事,他却是知道的。 那把铁扇子上写着他的心情,他的感觉和态度,上面写着什么就证明他想要做什么。 “必杀之!” 看着萧瑶风轻云淡的收手,沈炼不禁出了口大气,萧瑶才道:“你的身手在锦衣卫里算是多厉害的?” 沈炼自信道:“在锦衣卫中能够武功超越我的人,不出双手之数。” 萧瑶笑道:“难怪如此,看到没有,我刚刚是可以杀死你的,你是阉党的走狗,我杀了你的话,魏忠贤也拿我没办法吧。” 沈炼道:“技不如人,死有余辜,但我却并不是来这里送死的。”他话锋一转道:“我正是因为知道你不会杀我我才来这里的。” “说得对。”萧瑶道:“我不会杀你的,至少在约定履行之前。” 沈炼道:“你伤的很重,自己不处理一下的话恐怕会恶化的,不如就让我给你处理下吧。” 萧瑶连忙摆手:“还是算了吧!我可不敢劳您大驾,你是阉党的人,我是青龙会的干部,我们井水不犯河水,各走各的路,省得被人说了闲话。” 沈炼笑道:“你还怕这东西吗?” 萧瑶摇摇头:“我并不怕这个,我只是怕你下毒毒死我。” 沈炼一愣,不知该说些什么好了..... --fuckads--> baidu_clb_slot_id="933954"; 一百一十九.不知所谓。 天忽然暗了下来.... 漫天的黄沙在空中盘旋,沙尘遮住了阳光,这天似乎都已经黑了。[就爱读书] 沈炼面色一沉,一把就抽出那腰间的绣春刀,只听萧瑶却笑了起来,沈炼也不管他,提刀就冲了出去! 咚! 一道黑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猛的飞了回来,将那大门板都已经撞碎,可依旧没有停下来,屋里的老板和伙计早都已经跑得没影了,那黑影直直的撞在墙上。 墙上都已经有了些裂痕塌陷,甚至掉下来几块不完整的木板来,那人才哼哼着从地上爬了起来,两眼发黑,险些又倒了下去。 从他的嘴角上渗出一道殷红的血,艰难地扶住了桌子,目光变得更加凝重起来。 屋外毫无征兆的响起几声咳嗽的声音,萧瑶的脸色更加镇定了一些,还露出一抹淡淡的笑意。 只见一只穿着粗布鞋子的脚从门口探了进来,紧接着走进一个穿着蓝色布衫的年轻人,看起来像是个书生。 这个人很不简单,不过沈炼确实认识他。 在锦衣卫的绝密档案中对这个人有过记载,能够被记载在锦衣卫绝密档案上的人那可绝对不是什么等闲之辈。 萧瑶也在其中。 青龙四煞之首,病书生布识陆! 他的实力即使在青龙十二煞中也无人敢保证谁能胜他,他还没有露出过自己的得意绝招,年纪虽小,但比起来那些老牌强者却是不遑多让。 他被评为是对难缠,最不希望被遇上的对手,因为即使是在你被打败的时候,你都不会明白自己是怎么输的。 这样的话就没有人能针对他。 而且他背后的竹筐中谁都不知道他下一次会掏出什么东西来,就好比在对付火神教众人的时候拿出的白皮薄纸,就死死的克制住了火神教众人。 除非火云邪神亲临,否则不管是谁都拿他没办法。 这就是布识陆,被江湖人成为灾厄的病书生,他有无人可匹敌的内力,又有无法预测的手段,还有常人难以企及的智慧,加上对一切都了如指掌的头脑。 就是这样才造就了这个可怕的对手。 连令狐不行自己都坦言,他即使选择遇上独孤一命也绝不愿意遇上布识陆,因为和布识陆对打的话,是完全找不到规律的。 沈炼的瞳孔骤然放大,病书生正笑着走了进来,他一眼瞄到了坐在桌前的萧瑶,笑了一声道:“你还在喝酒啊!乐姐怎么说你快死了呢?” 说着便走了过来,顺手拿起另一桌上的一个酒壶,自己倒了一杯边喝还边说道:“我刚才好像撞飞了什么东西,你看到了吗?” 萧瑶强忍住笑意,偷偷的瞄了沈炼一眼,沈炼却不为所动,似乎这近乎羞辱的话在他看起来并算不上什么。 话的确很不受听,但也要看是谁说出来的这话。 同样是一个人,他说你是好人,另一个说你是坏人,一个是当朝宰相,一个是市井小民,自然是宰相的话更令人信服受用。 病书生的话可算不上是羞辱了。 沈炼缓缓从柜台里走了出来,一瘸一拐的,走到他们的桌前,布识陆看了他一眼,自言自语道:“沈炼,锦衣卫二号人物,令狐不行面前的红人,和教坊司的一个女人是相好,但是那个女人好像不太愿意搭理你吧。” 说完,他玩味的看了沈炼一眼。 沈炼脸色一青,竟没想到连这种隐蔽之事都被人得知,心中恼火,但表面上却不敢发作,只得暗暗的哼了一声。 布识陆毫无征兆的抬手一掌,沈炼忙退半丈远,却突然愣住了。 因为这一招的目标并不是他。 是萧瑶! 萧瑶毫无防备的被这猛地一掌直接震飞出去,在空中噗的吐出一大口血来,紧接着摔在了地上。 咳咳咳.... 布识陆抚着自己的手,像是在看什么?头也不抬的说道:“感觉怎么样?” 萧瑶坐了起来,仰头咆哮一声,志得意满的说到:“感觉好极了,胸口总算是没有压着我的东西了,我的真气的内力十分流畅,现在一拳就能打死一头牛!”萧瑶自豪道。 病书生看了他一眼,笑着伸出拳头道:“我很弱,我也没有你那么大的力气,我一拳打不死牛。” 微微一笑,布识陆道:“但我能一拳打死你!” 萧瑶一愣,干笑了两声,手中的扇子都像是被粘住一样在也打不开,只是在微微的颤抖着。 他在恐惧。 有什么能让他感到恐惧? 沈炼连想都想不到。 布识陆看起来还是十分平静的样子,就连一点变化都没有,依旧端着酒杯喝着酒,脸上涌上一丝潮红来。 这一切都看起来十分正常。 但是布识陆的话却让人听了从骨子里发寒.... 我一拳能打死你! 这句话里到底包含着什么意思? 恐怕逍遥已经了解了,否则他是不会这么怕的。 他怕得要死! 萧瑶真怕布识陆就像刚才说的那样一拳头打死他,如果是这样的话他真的会死。 布识陆端着酒杯,放在了手心里,沈炼本以为他也会像自己那样捏碎杯子的,但是他还是眼中的低估了布识陆的实力! 他看着酒杯,轻轻的吹了口气.... 酒杯就像是被风吹散的灰尘一般,随风散落..... 沈炼一愣,萧瑶也是一愣! 就是这一愣,让萧瑶自己足足后悔了一个多月! 再抬头,萧瑶眼前早已不见了布识陆的影子,只感觉到空中起了一阵风,他下意识的闭上了双眼,接下来发生的事情证明了他的个决定是多么的聪明! 从鼻梁和眼角处猛地传来大力,布识陆猛地一拳威力如同被一头发疯的犀牛正面撞飞还要恐怖! 紧接着又是横扫一脚,狠狠地踢在了萧瑶的肚子上,逍遥猛地吐出口酸水来,笔直的飞了出去! 布识陆就像是一头人形野兽! 咚!!! 轰..咚....... 从头上砸下来的木板差点将萧瑶给砸的昏死过去,好在沈炼连忙出手,一脚将其踢飞,护住了身下的萧瑶。 沈炼没想到他居然会对萧瑶出手,而且一出手就是这么重的杀招! 如果这一下落在自己身上的话,沈炼就算是有九条命也要吓飞八条命,最后被他一拳给打死! 沈炼这才明白,布识陆的可怕之处! 你并不明白他想的是什么?但他却可以看透你。 这才是他最恐怖的一点! 那一下的话,他就知道自己的一拳一脚能让萧瑶失去反抗的能力,紧接着掉下来的天花板,他料定自己会去救他。 病书生,百事通。 看来绝非是浪得虚名之徒。 直到今天沈炼才对病书生真正改变了看法。 他绝不像是在锦衣卫的绝密卷宗中记载的那样,是个功夫厉害,诡计多端,博学广文的书生。 他是个内功深厚无比,晓畅天下事,而并非重种手段的人。 想到这,他不仅被吓出了一身冷汗! --fuckads--> baidu_clb_slot_id="933954"; 一百二十.克制布识陆的人。 “舒服么?” 布识陆抚手冷脸说道。(就爱读书) 萧瑶正仰躺在地上,嘴里忍不住的喘着大气,一口口的,时不时的还溢出些鲜血来,看的沈炼触目惊心。 “你们是兄弟,怎么能对他下这样的毒手!”沈炼猛地站起来,凛然不惧指着布识陆大喊道! 他忽然觉得脚下吃力,低头一看竟是萧瑶拉着他的裤脚,他闭着眼摇了摇头,无所谓的说道:“别说了,都是我的错。” 听到这话,沈炼就要发火,萧瑶又拉了他两下,他执意不听劝,再一回头,却是惊出他一身的冷汗! 锋利的匕首正抚在他的脖子上,这匕首就像是情人的手一般,但却冰冷,似乎能将血液凝结。 沈炼不住的想要退后,却发现他退一点,匕首就近一点,这匕首像是粘在了他的脖子上,吓得他一下就不敢在乱动了。 这时候他反倒冷静了下来,眼神异常的冰冷,就像是一个刚死不久的人一样。 “你!” “我怎么了?” 沈炼一句话还没说出来,就感觉胸口又被异物顶住,低头一看,布识陆的另一只手正顶在他的胸口上。 而他的袖子里却是伸出一把剑来! 病书生的袖里剑,杀人不见血! “你怎么能对自己的同伴下这种毒手.....”沈炼硬着头皮还是问出了这句话,但是这话到了最后显然是没了底气。(.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 布识陆笑了笑,收掉双手道:“你还算是个汉子,我不杀你。至于为什么我这么对他,这似乎和你无关,而且没记错的话你我应该是敌人吧?” 布识陆笑着说道。 沈炼一愣,他们没想到布识陆会这么简单的挑明双方的关系,沈炼当即不知该如何是好,他绝不是布识陆的对手,就连逃走也绝无可能。 他不可能指望着令狐不行来救他,令狐不行现在已经自身难保,卜鹰和关二正守在他身边,自然也不会为了自己这样一个无助轻重的小人物离开令狐不行身边。 布识陆并么有接下去做什么?他霍然转过身,走到了萧瑶身前蹲了下去,手里的匕首不是道什么时候又冒了出来。 匕首就在萧瑶的上访,只要布识陆一个接不住萧瑶不死也伤。 如果他真的“失手”了,那萧瑶就一定会死。 萧瑶自己都这么觉得。 沈炼刚想悄悄溜出去,不想布识陆头都没回的来了一句。 “不想他死就站在那别动。” 布识陆笑着看着仰躺在地上的萧瑶,萧瑶微微一笑道:“我说你为什么平常和乐娇娇在一起的时候你总是心无杂念,原来你喜欢的是男人。” 布识陆摇摇头,说道:“这个笑话一点都不好笑,而且我不喜欢男人,但是有一点我还是很喜欢的。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 “我不杀女人,所以,你应该懂。”布识陆已经攥住了匕首,他开口问道:“你觉得我杀你你委屈吗?” “那是当然的了,经历过这么多患难,怎么也没想到最后会死在自己人手里。”萧瑶谈笑自若,将生死置之度外。 “既然你自己都不珍惜自己的性命的话,那我就代阎罗王收下了。”说完,一闭眼,匕首就猛地扎了下去! 那速度实在是太快,沈炼听到那句话的时候他看到匕首已经扎了下去! 根本没有反应过来! 沈炼不过一切的冲了过去,但那距离却是那么的远,那么的遥不可及,要是等到他跑过去,就算一刀捅不死,再补几刀也是有富余的。 沈炼猛地一愣,只能感觉有一道风从身边掠过,还来不及他色变,回头正看到熊正站在大门前。 乐娇娇并不在他身边! 叮! 还不等他回过神来,前面又传来咚的一声,等他转头来看,布识陆竟被人打飞撞到了墙上,但似乎并未受伤。 他拍拍自己身上沾染的尘土,笑了两声站起来,正看着那躺在地上的萧瑶还有刚刚将他扶起乐娇娇。 耀着青光的寒铁匕首静静地躺在地上,乐娇娇在也不顾忌什么?一把把萧瑶抱在怀里,竟哭了起来。 布识陆默默地退到了墙角里,像是一个犯了错的孩子一般,一句话都不敢说,看着哭出来的乐娇娇,他心里不禁有些懊悔更多的却是惊慌。 这一切都被沈炼看到眼里,乐娇娇也是青龙四煞的一员,但对于她的记载却少得可怜,几乎没有成文的记载。 每一次她的出场都是和其他三人在一起,没有让她出手的余地,而她的出现似乎是与布识陆同一时期,青龙四煞只有两人的时候就是布识陆和乐娇娇两个人,那时候的布识陆远没有现在这般厉害,而且极为好胜。 看到乐娇娇刚才的那一招,沈炼不禁吓出了一身冷汗。 那实力那身手。虽然是女人但却绝对在他之上! 乐娇娇抓住他的肩膀从自己的怀里推了出来,上下仔细打量着萧瑶,这才止住些哭声,问道:“你...你没有哪里受伤吧。” “没事的,你还不相信我么,我可是比蟑螂的生命里还要强,这点小伤算不了什么的。”萧瑶逞强道。 “我真怕,我真怕刚才我来晚了一点你就没命了...”说着,乐娇娇趴在他的肩上又一次哭了起来。 “恩,如果不是老大手下留情的话我可就真成鬼了。”萧瑶笑笑道。 听到这话,乐娇娇瞬间止住了哭声,红着眼圈对着墙角里的布识陆就喊道:“你疯了吗!你在做什么你自己知道吗!你居然想杀了萧瑶!” “我.....” 面对乐娇娇的质问布识陆竟然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没事的,如果我死了的话一定会有人填补这个空缺的,而且我死了之后你洗澡就不用那么小心了,再也不用担心我偷看你洗澡了。”萧瑶苦笑道。 乐娇娇脸一红,啐了一口,说道:“你再敢偷看我,用不着他动手,我就先打断你两条腿!” 萧瑶苦笑一声,熊已经走到布识陆的身边,拉起坐在地上的布识陆,布识陆却像是木偶一般毫无反应。 “都少说两句就好了,各有各的错,就不要再深追究了。”熊走在布识陆身前,打着圆场说道。 乐娇娇却是还不饶人,说道:“就算是有错,也不能对同伴下杀手吧!这样的同伴也太危险了!除非他能承认自己错了,保证下次不会这样,否则的话我一定不会原谅他的。”说完头一扭,连熊都不再理了。 熊值得苦笑两声,刚要开导布识陆,没想到布识陆却很识趣的鞠躬道歉,说道:“是我错了,我保证以后绝不会犯这种错误了。” 熊和沈炼都是一脸惊诧的看着布识陆,但布识陆却是一脸的坦然,而乐娇娇却是一脸的本该如此。 沈炼没想到在这个女人面前布识陆会这么的弱势。 如果说这个世上还有一个人能克制住布识陆的话,沈炼连想都不会想。 “是乐娇娇。” --fuckads--> baidu_clb_slot_id="933954"; 一百二十一.暗河出世! 屋外吹着风,清清冷冷的街道上一个身高八尺的大汉踏风而来,他的脚步就像风一般快,一眨眼就进了门。(.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 突然,他一下子停住,愣在了那,像是看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情。 当然,并没有什么不可思议的事,在世上谁么样的事都可能会发生。 高大全看着抱在一起的乐娇娇和萧瑶,张大了嘴,面露惊讶色,却说不出一句话来,众人却都还没注意到他。 “你们这是干什么呢?”高大全忽然道。 乐娇娇猛地一激灵,像是被什么毒蛇野兽盯上了一般,连忙就放开了萧瑶的手,直直躲出去老远,也在不去看他,像是避嫌一样。 “你们这对死冤家怎么变得那么好了?”高达却挠挠头十分不解。 “没...没什么了,什么事都没有。”乐娇娇支支吾吾的说道,说完,他又狠狠的盯了萧瑶一眼,萧瑶也急忙道:“真的没事的。” 高大全显然是不信两个人的话,最后还是布识陆说了句话,才让他相信。 “没什么大事。” 布识陆再一次板起了脸,寒若冰霜,在不像是刚才那软弱可欺的模样,他背着手,像是个责备后生的老先生一样,冲着高大全说道。 “哦,这样啊。”高大全随即无奈的摆摆手,刚要说话,布识陆却反问一句。 “你怎么来着这么慢,他们说的那个郎中呢?”布识陆问道。 “我正想说这事呢。”高大全摆摆手道:“我跟着呢店小二到了那郎中家里的时候才发现,那郎中不知道什么时候被人害死了,我又让他带我去了其他的几个郎中家里,无一例外的,全城的郎中都似乎已经死绝。”高大全阴森森的说道。 “这可真是件奇怪的事。”病书生道:“他们杀了全城的郎中,莫不是想要让这个城里的人全都染上瘟疫而死?” 高大全点点头道:“很有可能,要不然的话我觉得他们没有理由去杀郎中。” “看来他们的手段并不高明。”布识陆冷冷一笑,忽然,只听到屋外对面的店铺门后传来一阵刺耳的笑声,这笑声直让人发寒! “对付一群将死之人还要什么高明的手段?”那人像是太监一般尖细的笑着。 “谁!” 布识陆振臂一呼,身形如同鹰隼一般腾空而起,脚不沾地的飞了出去,他的动作极快,身形变化令人难以捉摸。 轰隆一声!对面当铺的大门被猛地撞成碎片,一个身材瘦弱的黑影从午门中闪现出来,布识陆猛的击出一掌,那人凛然不惧,扬手一击,布识陆飞退了半丈,那人也足足连退三大步才堪堪停下。 布识陆不和他啰嗦,扑通落地,双手扶住地面如同猎豹一般飞扑出去,手上不是何时已经套上了寒光铁爪,森寒入骨! 那人一愣,抽出腰间的两把匕首,双手交错,稳而不乱。活动之间封住了布识陆的攻击,布识陆一时之间也无办法。 布识陆似乎已有些心烦,一脚扫了过去,那人右臂直接挡住布识陆的左腿,猛的一震,狞笑着右手里的匕首闪电一般的挥下,就要将布识陆的脚给砍断! 但布识陆的脚却更快几分! 在那人惊恐的目光中,从布识陆的鞋底猛的伸出一把匕首来,寒光闪闪的匕首显然把对方吓得不轻,他的脚径直落下,在那人身上留下一道长长的血印! 那人振臂腾飞,一连飞退三丈远,才稍稍停下,面沉如水,印痕的脸上似乎已扭曲变形,恶毒的却绝不止他的脸。(.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 他的心更恶毒! “你竟敢如此伤我,休怪我手下无情!”那人狠狠道! “既然敢来,就应该知道来这里的下场,我从来不和死人讲话,所以你还是离开这里吧!我不会拦你。”布识陆推了推鼻梁上的眼睛,冷冷道。 “拿了便宜还想让我走,天底下哪有这般的好事。今天若是没有个交代,两虎相斗必有一伤!”那人冷冷道。 “那死的一定是你!”布识陆看了他一眼,淡淡道:“我今天的心情很糟,比任何时候都糟,糟透了!” 那人道“你的大话也说得越来越大,比从前都大得多!”那人冷冷一笑:“有功夫说的话的话,不如比试一下才知道谁更厉害!” “你走,我绝不难为你,我现在不想和你打!”布识陆的语气忽然冷了下来,那人也是猛地一激灵,却赶忙强装镇定的安静下来。 “看来你是不想好好听劝了!”布识陆冷冷一笑,道:“我送你一程如何?” 那人还来不及回答,右臂猛地挥出打向空中,布识陆的身影突然出现在半空之中,抬腿一脚势若雷霆,那人猝不及防下,被布识陆一脚踢飞两丈远去才堪堪停下。 随即从嘴角流下一道血迹,他面色阴冷的擦掉了血,双手置于身旁两侧,突然发力,瞬间飞出了三丈远去,迎面撞上了布识陆! 布识陆反手一招,手里比知道何时拔出了长刀,迎上了那人手里的匕首,那人来势汹汹,布识陆却站稳脚跟凛然不惧,长刀招式沉稳,稳稳的克制住了匕首! 叮叮叮! 刀剑相击,传来经久不衰的撞击声,二人连过十几招才从中间分开,猛地退后,拉开了足足七八丈的距离! 萧瑶和高大全乐娇娇等人连忙从屋子中飞奔了出来,看到相视而立的二人,心里说不出的有些担心。萧瑶就要冲上去,却被高大全一章死死地的按住,动弹不得。 萧瑶转身就要大吼,谁知高大全冷静答道:“冷静,相信他,如果你不想他下来做掉你的话,就老老实实的在这呆着。” “可是?”萧瑶扭扭捏捏的说道。 “他有多大的本事可是连我们自己都不清楚,你该相信他。”高大全面无表情的答道。 萧瑶像是突然衰老了十几岁一般,再也像刚才才那么激情,黯然道:“我知道了。” 萧瑶又看向场中的二人,两个人像是在风中凛然不动的旗杆一般,任荒风暴雨游走在身边,身姿依旧挺拔不倒。 砰..! 突然,二人身上爆出十几团血雾,肩膀上,腿上,胳膊上,腹部,距离最近的胸口上和几乎临近的勃颈上都有着大小不一的伤口,十分的恐怖。 恐怕只要再深入一丝丝,病书生就已经性命不保了。 可是对面那人却远没有他一般幸运。 脖子喉结上正中间被划破出一道巨大的伤口,不断往外面渗着血,其他的几处伤口也都十分致命,轰隆一声直直的倒了下去。 布识陆一下子跪坐在地上,血水也顺着他的衣服流了下来,瞬间就凉衣服染得血红,他也像是死了,但却还有一丝生气在。 高大全连忙冲了出去,萧瑶紧随其后,但站在最后面的那人却是跑的最快的,女人是跑得最快的。 一阵风似地,乐娇娇一马当先的冲了过去,一把扶住就要倒下的布识陆,用力稍有些大了,从他的身上涌出些血水来,将乐娇娇的衣服都染红了。 乐娇娇没有说些什么?从怀中忙掏出了一粒药丸给他服了下去,布识陆迷迷糊糊的吃下了药,才勉强起来打坐,运行真气疗伤。 沈炼见布识陆重伤不愈,连忙道:“各位,在下有事在身,恕不奉陪了。”说完,一鞠躬行礼,脚尖点地掠飞三丈远而去。 也根本没人理他,过了些时候,布识陆才睁开眼,他赶忙道:“将这人丢到乱坟岗去,不可逗留。” 高大全应了一声,拎起那人的尸体飞走。 “哎!”布识陆长叹一声道。 将他头埋在自己胸口的乐娇娇问道:“怎么了?” “孽缘,孽障!”布识陆叹道。 “你在说什么?”乐娇娇疑问道。 他抬起头,看向天空,**月的天天气正凉爽,时不时的飘走几朵白云,看起来煞有诗意,但这时候布识陆却已经不愿意笑了。 他已笑不出。 “沉寂多年的暗河,终于闻风而动了吗?” 布识陆仰天道! --fuckads--> baidu_clb_slot_id="933954"; 一百二十二.左无染,孔无尘! “暗河!” 乐娇娇花容失色,娇咤道! 病书生的脸上已经没了血色,他缓缓起身,盘腿打坐,周天真气运行,气息渐稳,长吐一口浊气,才缓缓站起身来。[就爱读书] 那样子足像一个八十多岁的老太婆笨拙,但没有一个人笑得出,就连平时举止最为浮夸的萧瑶也不禁板起了脸。 这一切的一切都是因为暗河! 这个名字实在让人心惊! 因为这个组织曾经出现过一群恐怖之极的杀手,在那个时代,暗河人手遍布中原各处,几乎每天都有江湖人死在他们的手上。 那群杀手中有两个极为出名的人,至今还名动天下! 青冥子左无染,夜蝙蝠孔无尘! 二人行走江湖的年代,几乎是打遍天下无敌手,双剑齐出,天下无敌! 青冥子虽为杀手,但却不喜杀手之事,他每次杀人必然点明杀人者的姓名,身份,和双方的过节,而且他绝不杀任务之外的人。 就因为这些奇怪的规矩,即使他没有孔无尘那么高的杀人记录,但却比孔无尘的名声要响亮得多。 有人不知道孔无尘,却几乎不人不知左无染。 病书生也是一脸的阴沉色,脸上再也打不起一点精神,他早已经看得出刚刚和他过手的那人正是暗河中的知名人物。 “杂耍”廖飞。 “暗河的人命可不是那么好拿的。”萧瑶一步从屋门中跨出,缓缓走到布识陆身边,淡淡道。 “我知道。”布识陆淡然应道。 “我们如何是好?”萧瑶问道。 “我们就在这里呆着,看他们能怎么样!”布识陆突然长了胆气,豪放道。 “你确定?”乐娇娇忍不住开口道。(.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 布识陆阴阴一笑,随即道:“这就是你们和我之间的差距,为什么我是青龙四煞的头,而你们不是的原因。” “为何?” 布识陆笑道:“我怎么会招惹上暗河这个大家伙,杂耍廖飞手里也有几分本事,我伤了他,卖了几个破绽让他也不吃亏就放他走了,他还会傻到来报复我吗?” “这倒是。”萧瑶听闻淡淡笑道:“头不愧是头,我以为你杀了他之后才发现他是暗河的杂耍廖飞呢。” 布识陆冷哼一声:“武功,轻功都那么好,瘦得像个猴一样的出了关二就也只有他廖飞了,他肯定不是关二,他是装不了关二的。” “那我们接下来怎么办?”乐娇娇问道。 布识陆想都没想抬头道:“你们在这里歇息,我要和熊去西城找找唐宽的下落,路途凶险,你们就不要跟着来了。” “那怎么行!”乐娇娇急忙道:“如果你不让我们跟着的话,我们想干什么你可不许管!” 布识陆一脸的无奈,乐娇娇神气的笑了,布识陆只得回头冲着熊说道:“熊,如果你希望我帮你的话,一定要先摆平她。”说完,指了指乐娇娇。 熊看了他一眼,转头走了过去。 乐娇娇看了他一眼,说道:“你是不是想做他的说客?你要是再这样下去,我就连你也一起不理了,别以为长得帅就可以肆意妄为!”说完还瞪了熊一眼! 熊苦笑一声,连忙道:“既然各位没什么事的话,不妨到太平镖局去坐坐,我妹妹是诸葛太平的首席弟子,正好也请乐姐去陪陪她。” 这话说的中规中矩,听在乐娇娇耳朵里也格外的受用,乐娇娇像是吃了蜂蜜一样点点头,笑道:“还是你会办事,姐姐就帮你去陪陪她!” “那好,事不宜迟,请跟我来吧。”熊一探腰招手,转身就走,乐娇娇等人跟在他的身后,连忙就过了去。 萧瑶转身进了客栈,冲着战战兢兢地小二喊道:“小二你给大爷记清楚,一会要是刚才那个大汉回来了,就叫他去太平镖局找我们,别误了我们的事!” 说完,猛地掷过来二两碎银子,转头跟着熊跑了过去。 小二小心翼翼的捡起银子,再也不敢进屋去,只是在外面张望着,等着那去了乱风岗的大汉赶紧回来,自己好进屋喝杯热茶。 穿过了三条横街,七条长街,迎面看到的就是城中最大的一家宅邸,也就是威名震关中,天下太平的太平镖局。 看着不远处的太平镖局,镖局门口征战了两个侍卫,布识陆难得在外人面前笑了笑,说道:“太平镖局威震中原,镖局中算是一顶一的,久闻大名,我还是第一次进去见识见识!”布识陆笑了两声,便要进去。 突然,两边的侍卫探出长枪封死去路,布识陆脸色不变,略作惊讶状,回头看了熊一眼,说道:“这是什么意思?” 熊歉然道:“他们不认识我,我来的时候门前守着的是令狐不行,估计他们是刚刚才换班来的吧。” 熊上前一步,走在布识陆面前,二人面不改色,径直探出了长枪,就要碰上熊,熊也凛然不惧,笑道:“你们是什么人,敢挡我的去路!” 二人答道:“我等是镖师,在这里挡住不该进去的人。” 乐娇娇问道:“那你们觉得什么样的人可以进去,什么样的人不能进去呢?” 一人道:“没有得到许可的一律不得入内!” 熊道:“谁的许可?诸葛太平已经躺在床上动弹不得了吧!你们几个是不是想勾结三大镖局的人,侵吞太平镖局!” “是不是!”熊厉声吼道! 二人有些慌了神,连忙退后两步道:“再敢胡说八道别别我们不客气!” 熊冷笑两声,厉声道:“你们要是心里没鬼,害怕什么!心虚什么!” 二人变得异常尴尬起来,一人吼道:“这都是我们少主自己的主意,你要是有什么意见,和我们少主去讲,别和我们说!” “那我也要见得到你们少主才说的上啊你们少主是谁,报上名来!”萧瑶道。 那人道:“说出来怕你们也不认识,我们少主是个女的,叫金玉燕!” 熊哈哈一笑道:“不就是燕子嘛,买什么关子,我是她哥,赶快放我进去要不然的话她可是会怪罪你们的。” 二人狐疑的对视一眼:“你说是就是啊!你要是他哥我还是你爷爷呢!”其中一个胆子大的叫道。 话音刚落,只听从屋中传出一个清冷的声音,吓的二人顿时呆住了! “胡言乱语,该当何罪!” 这声音是个女子的声音,但熊却知道这声音就是燕子的声音。 他和燕子朝夕相处了足足快两年的时间,对他的声音早已了然于心,自然再不会忘记。 阴影处,一个脸色苍白的少女缓缓走出,朝外面张望了一眼,脸上涌起一股潮红色,那是一股病态的潮红。 萧瑶拉了拉熊的衣角,嘚瑟道:“看见没,他们那个美女少主看到我脸都红了,没想到我的魅力还是那么大啊!”说完,还很自信的抚了抚自己的头发。 “哥!”燕子叫道。 “燕子!” 还不等萧瑶表示什么?熊很得意的走了上去,迎身把燕子抱在怀里,燕子丝毫没有反抗,乖乖地呆在里面像是在享受。 小瑶的脸色一下子变得十分难看,忿忿道:“真是好白菜都被猪拱了!”说完,一回身就要去讨好乐娇娇却看道一张冰冷的脸。 那是布识陆的脸。 萧瑶一下子吓得再也说不出什么话来,只得乖乖的站在那,手里拿着折扇,打开扇面上隐者四个大字。 “我是帅哥!” 燕子看到扑哧一笑,指着萧瑶道:“那个长得很贱的人是你的朋友吗?哥?” 熊很识趣的看了他一眼,转头仰天道:“别问我,我不认识他。那边上两个才是我的朋友。” 燕子又看了布识陆和乐娇娇一眼,乐娇娇和布识陆也一样坚定的仰天道:“别看我们,我们不认识他。” 萧瑶不禁气结,正想说些什么?燕子却开口了。 她打着手势招呼道:“里面有好茶点心,既然是我哥的朋友就进来坐坐吧。”说完,看了萧瑶一眼,笑道:“那边那位身份不明的帅哥,等有人能证实你的身份之后也进来不妨喝杯好茶。”说完,四人便进去了。 萧瑶气结,就要强闯进去,门口二人不敢放松半步,死死的盯着他,忽然从屋中飘出两句话来。 “在外面等老高!”这句话是布识陆说的。 “他要是想强闯进来,就把这位帅哥扁成猪!”这句是燕子说的。 萧瑶无奈仰天大呼:“苍天啊!大地啊!这世上到底还给不给帅哥活路了啊!” 回答他的不是老天,而是门口侍卫二人的窃窃笑声.... --fuckads--> baidu_clb_slot_id="933954"; 一百二十三.昔年 穿过几处大些的庭院,再往左转过了两间屋子,才到了招待人们的客房里。 燕子拉起熊的手,也不顾及推门而入,门一开,里面正好呆着一个女人。 这个女人熊是认识的。 很不巧的是,似乎布识陆和乐娇娇也认识她。 胡金袖! 她正翘着二郎腿,躺在床上,手里拿着本书嘴里嘟嘟囔囔的念着些什么?门一开,她连忙放下书本,正好看到四人。 她的脸色一沉,燕子和熊心中暗叫不好,布识陆虽然脸色微微一变但却依旧风度翩翩的走了进来,乐娇娇却是一脸的神气。 熊看出二人有些过节,连忙道:“胡小姐,你在这里好好休息,我们去其他房间。”说着双手一摆,就要出去。 只见一只手拦住了她,那是乐娇娇。 “我们可是客人。”乐娇娇对着胡金袖挑衅道,接着说道:“胡小姐,我说的没错吧。” 胡金袖有些不悦的合上了书,笑了笑:“你是不是客人和我有什么关系,还是去和主人家里去说吧!我告诉你,我也是客!” 胡金袖毫不示弱的回瞪了一眼。 她正穿着那身赤红色的印着金色鳞片的大袍,看起来金光闪闪尊贵无比,胡金袖一扬手,屋子中像是起了阵风。 “怎么,你想动手?”乐娇娇笑虐道。 胡金袖脸色变了变,道:“没错,我是想动手来着,但是那胖子半死不活的我要是把他家里砸了,估计会气死他,这次就饶了你!”说完看了燕子一眼,道:“还是把他们请出去吧。” 燕子十分的尴尬,乐娇娇却突然有了大气量,拉起燕子的手道:“走,我们换一间,不和这个老太婆在一起。” 燕子是答应也不是,不答应也不是,弄得她头都大了,只见熊看了布识陆一眼,布识陆很没骨气的躲了过去。 “去我师父那吧。(.mianhuatang.info无弹窗广告)”熊道。 “也好。”走到一半的布识陆突然回头道。 “走。”乐娇娇拉起燕子趾高气昂的走了出去,留胡金袖一人在屋中。 刚出屋门,只听见咚的一声,然后变成了哗啦啦啦的声音,乐娇娇暗笑道:“我就知道她气不过,要不我怎么会和她让步。” 布识陆无言以对。 熊和燕子很识相的闭上了嘴。 逍遥子的房间和胡金袖的房间相差并不远,只有一百多步的距离,但是逍遥子的房间却略显破败,更不起眼,向时间很久没住人的客房了。 实际上这间屋子在逍遥子住进来之前,已经有半年的时间空闲着了。虽然有人打扫,但也让她看起来有些与众不同。 而逍遥子就是一个特立独行的人,所以他住了进来。 到了门口,熊打了个手势示意他们停下,自己一个人偷偷开了门溜了进去。 他蹑手蹑脚的打开门沿,只听屋中一个有气无力的声音喊道:“熊,你回来了么?” 熊随即变的大方起来,走到逍遥子面前一鞠躬道:“师父,弟子回来了。” 逍遥子点了点头,道:“听说外面现在有许多传闻,据说还出现了神秘的僵尸,有没有这回事。”逍遥子问道。 “僵尸的事情,的确发生了。”熊点点头,看着那缓缓抬起的脸继续说道:“现在城中荒无人烟,活像是一座鬼城,只有少数的官差在巡逻,剩下的再也没有了。” “僵尸,僵尸的事情你还记不记得。”逍遥子问道。 “僵尸?”熊挠挠头道:“好多僵尸一类的事情了,您是说在淮南遇上的辰州言家,还是说刚刚发生的事,还是在那洞穴里死掉的那个僵尸?” “那果然是个僵尸。”逍遥子叹道。 “什么意思?”熊问道。(.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 逍遥子说道:“我一直都在怀疑一件事,那日我们在山洞里遇到的那鬼东西到底是什么?我开始也认为他是僵尸,但却又觉得不像,结果还是印证了我的想法。(就爱读书)” “僵尸是自我们之后才传出来的,是不是因为我们放出来的那个家伙,或者是从山洞里有跑出来了僵尸才会变成这样子的。”逍遥子道。 “应该不会,或者说有僵尸的地方还有几处,而且我发觉我们遇上的僵尸都远没有第一次遇到的厉害。”熊想了想说道。 “那倒未必,这东西要看是谁遇上了,如果是我父亲的话一剑就能砍死那东西,在他眼里自然是不用提的。”逍遥子叹道。 “这倒也是。”熊道。 熊连忙又说道:“师父,我刚刚结交了几个朋友,他们现在正没去处想在这里歇息歇息,不知...” 话还没说完,逍遥子便打断道:“他们是谁,你了不了解他们的底细?” 熊点点头:“他们叫什么青龙四煞,每个人看起来都十分厉害。” “青龙会。”逍遥子默默地念了一遍。 “什么?”熊没听清楚赶忙问道。 “没什么。”逍遥子说道:“请他们几位进来吧!让我见见他们。” “好。”熊连连点头,连忙走了出去,将三人带了进来。 布识陆一进屋就感觉到一股熟悉的感觉,定睛一眼,居然十分的激动起来。 “恩人!”布识陆大叫一声,连忙扑倒在逍遥子的身前,见他这样,乐娇娇也是如此跪倒在逍遥子身前。 逍遥子让他们这猛地一来,有些摸不清头脑了,就要扶起他们,二人不肯起身,逍遥子这才说道:“你们两位,倒是看着很眼熟,不过我忘了你们是谁了。” 乐娇娇这才抬起了头,心中却没有一丝一号的埋怨,反而满是兴奋的样子,她说道:“时间太长了,您不记得也是应当,但是您还记不记得十二年前?” 逍遥子笑道:“十二年的确不短了,我已经记不得了。” 布识陆抬头道:“十二年前您路过马家庄的时候,曾杀了一个恶霸,救了一对小姐弟,不知道您还记不记得。” 逍遥子恍然大悟,说道:“我想起来了,的确有这么回事。”说完,又看了二人两眼,才道:“难不成,那对小姐弟就是你们两个?” 乐娇娇和布识陆猛地点点头,说道:“当时要不是您救了我们两个,我姐姐现在不知道会变成什么样,还有您送我们的银子,要不是它我们就活不到今天了。” 布识陆脸上涌起一股病态的潮红,猛地咳嗽了起来,逍遥子关切道:“十二年前的那件事,还是在你身上留下了病根啊。” 布识陆擦掉嘴角渗出的血,才苦笑两声道:“已经很不错了,能保住性命我已经很知足了,而且我已经习惯了。” “那时候我离开后你们去了哪里,我会去找过你们一次,却没发现你们,我以为你们死了,就把这事忘了,没想到你们活了下来。”逍遥子感叹到。 “那日您走后,我们就去找郎中,路上被一伙人给掠走了,他们抓了许多我们这样的孩子,想把我们培养成杀手,后来发生了暴乱,大家都死了,只有我和姐姐逃了出来。”布识陆一字一句道。 “后来我们也算是有了些功夫底子,就进了一个帮会,当时我们都不知道进的是哪里,不过后来我们知道了。”布识陆微微一笑:“我才知道我们的组织是神出鬼没,神龙见首不见尾的青龙会。” “哦!”逍遥子饶有兴趣地说道:“那之后呢?” “之后就是一直在练习武功,练练练练练,没早没晚的练,再加上一些机遇,就有了现在身上的这般功夫。”布识陆自豪道。 他活像是一个希望被长辈夸奖的小孩子一样,希望能得到逍遥子的肯定,事实上他现在的武功比起逍遥子来要高得多。 “真不错。我真替你们高兴。”逍遥子笑道。 熊这才迈上一步来,冲着逍遥子说道:“师父,我们刚刚发现了唐宽被人掠走的线索,我们和布识陆正想去救他,乐姐就拜托您照顾了,我们先走一步。” 逍遥子笑着答道:“没事的,你们去吧。” 乐娇娇也跟着附和道:“一切都包在我身上,我会照顾好先生的。” 熊点点头,背起那把放在墙角里的巨阙剑来,就要放下腰间的纯钧,忽然听到逍遥子厉喝一声,只见一柄长剑飞来,布识陆抬手接住,递给了熊。 “师父,我....” “带上它,有备无患。” “哦。”熊弱弱的应了一声,才小声道:“这把剑看起来还不如我的纯钧剑好。” 布识陆笑道:“这把只是百炼钢铸成的一把非常不错的长剑,当然比不上你的纯钧剑和巨阙剑了,那两把都是上古神剑,但这把剑却有他自己的妙处。” “什么?”熊问道。 “看清楚了。”布识陆接过长剑,一下子按住剑柄上稍稍有些突起的地方,一下子剑柄和剑身脱离开来,熊一惊,布识陆微微一笑却从其中抽出了第二把剑! “这叫机簧剑,用的话可以出其不意杀人,用得更加熟练的话可以隔空取人性命,而且这是一把难得的精品。”布识陆用他那欣赏的眼光说道。 “的确是好剑。”熊拿过来细细的看了两眼,却发现一个美中不足的地方。 剑身似乎被腐蚀性很强的液体腐蚀过.... --fuckads--> baidu_clb_slot_id="933954"; 一百二十四.银雕沈重 “这柄剑...”熊犹豫道。(就爱读书) “怎么了?”布识陆回头看着他问道,熊赶紧摇了摇头,将长剑插进腰中,说道:“事不宜迟,我们快走吧。” “恩。” 布识陆应了一声,一转身已经掠出七八丈远去,脚步轻点在地上留下淡淡的印迹,雄无奈摇头,紧忙追了上去。 等熊到了门口,却正好看到布识陆和萧瑶正在争吵这些什么?等他走近前去,二人却倒不吵了。 布识陆回身对着熊说道:“老高到现在还没回来,附近很危险,我要去亲自看看才行。”说完转身就要离开。 萧瑶连忙跑起两步,抓住布识陆的手道:“你们要是有事就去办自己的事吧!我去看看就好了。” 布识陆甩开他的手,冷冷道:“如果老高都已经被暗算的话,凭你那三脚猫的功夫又能比他强到哪去,去了也是白去!” 萧瑶脸上一阵的尴尬,也无颜再去争些什么?熊走过来说道:“你们两个一起去,我在这里等着,如果他回来的话我也可以照应一下。” “恩。”布识陆点点头,二人对视一眼,腾空而起,萧瑶紧追着布识陆的步伐,稍微放松一点都会被落下。 熊正在屋门前百无聊赖的等着,忽然只听三声破空声响,熊在心中暗骂一声,说时迟那时快,熊一把抽出了背后的大剑,大剑横于身前,只听到三声金铁撞击发出的声响。 熊不由得被打得退后小半步,三根金针掉在了地上。 熊刚要拎起大剑墩身捏住那金针,只听又是三声响,熊急忙翻身而起,大剑立于地上,借力翻飞,一只金针射穿了熊的衣角,险之又险的避了过去。(.mianhuatang.info好看的小说) 只见这一回头,门前的两位镖师其中一位面色铁青,双眼似死鱼一般凸出,喉结耸动像是想要说些什么。 可是他却已经什么都说不出了。 那金针的一端赫然就插在他的喉咙上,没入三分长! 再看另一位镖师,面不改色心不跳,看着自己的同伴像是沙袋一般的倒下的时候,他仿佛就像在看一个死人一般的冷血。 那人的确已经成了死人了。 “他该死!”那镖师道。 熊连退两步,手抚在那人的鼻孔前,手指冰凉却没有一丝呼吸。 紧接着一股黑气从胸口一涌而上,转眼间,那人早已脸色发黑,十分的难看,就连五官都已经分不清楚了。 “他死了。”熊站起身来说道。 “他必须死。”那镖师道。 “为什么?”熊问道。 “因为他知道的太多了。”那镖师冷冷道。 “他都知道些什么?”熊又问道。 那人斜着眼,冷笑道:“知道太多的话,可能会变得和他一样。” 熊却答道:“如果再变成他这样之前还什么都不知道的话,我死的岂不是很冤枉?” 那人点点头,说道:“你这人还真是不一样,死到临头了,还这样不知进退,一个死人不管知道多少事情都是没用的。” “我不会死。”熊道。 “你不会?”那人道。 “没错。”熊回答道。 “快死的人一般都这么说,可是他们却一个不剩的都死光了。”那镖师冷冷答道:“他知道的太多,所以死了。” “这我知道。”熊道。 “他知道许多你想知道,但你却不知道的。”那人道。 “这我也知道。”熊回答道。 “那你想知道什么?”那人道。 “他知道的,我想知道却不知道的事。”熊淡淡答道。 “哦。”那人淡淡道:“他知道刚刚要杀你的人是谁。” “谁?”熊突然问道! “银雕!”那镖师答道:“江湖中有一人姓沈,他的绰号就叫银雕,他的武功很强,就连卜鹰也要甘拜下风!” “你说这话怕是没见过卜鹰的厉害,否则的话你也绝不会说出这种话来。”熊冷笑着答道。 那人冷冷一笑:“我当然见过卜鹰的功夫了,他的功夫虽然够硬,但却比不了银雕,银雕的武功是传自沈家庄沈浪的武功,沈家金针更是亲传。” “你怎么会知道这么多!”熊厉声喝问道:“你是不是和那银雕已经勾结好了,这个人也是被你陷害而死的吧!” 那人突然不言不语,面若寒噤,沉如水,双手垂于身边,熊道:“真如我所说,所以无话可说了吗?” 那人一直低着头,过了半晌,才诡异的说道:“我并不是无话可说,而是为你的愚蠢感到悲哀!” 噌!擦! 茨! 熊的脖颈右侧,赫然已经亮出一把银光闪闪的长刀来,这场刀正架在他的脖子上,只要稍稍一动,熊就马上性命难保。 他握住剑的右手只得不甘的放开,缓缓的放在身旁。 那镖师笑道:“沈家人的金针很快,但是沈家人的刀也一样快!” 熊冷笑一声道:“怪不得你知道的这么多,这么详细。恐怕你就是那大名鼎鼎的银雕沈重吧!” “没错。”银雕回头道:“既然已经被你识破了身份,那我就不准备留你的活口了,这正是我为你怜悯的地方。” 刀只要轻轻一挥,一瞬间的功夫熊就会性命不保,倒没想到的是,就是这一瞬间的功夫却发生了变故! 叮! 凌厉的破风声在熊的耳边响起,熊还没看清楚那是什么东西,只听见叮的一声,那东西撞上了架在他脖子旁边的刀,巨大的力气将长刀撞飞,撞成了两半! 拿东西停下,掉到地上,却让人不由得倒吸了口气! 一枚铜钱! 一枚在哪里都可以见到的,不值钱的玩意! 看着眼前已经断成两截的长刀,银雕笑道:“陆小凤,既然来了为何还要躲躲藏藏,这可不像是你的作风,世上能用金钱镖弹断百炼钢刀,这样的指力恐怕也只有你陆小凤才有吧!出来吧!” 只听风吹着已经没了叶子的树枝呼呼作响,再看起远处来,却是什么都看不到。 并没有什么所谓的陆小凤,地上也仅仅只有一枚普通的铜钱而已。 但世上谁还有如此的指力能将金钱镖弹得如此的神奇! 沈重的确再想不出一个来,所以他才断定来人定是陆小凤! 但陆小凤好像不大愿意出来。 沈重也不纠缠,拿起手上剩下的半截长刀,冲着熊就要从过去,却被从远方传来的清冷的咳嗽声给打断。 “咳咳咳....” 远处走出一个面色苍白的书生来,书生正冷着脸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他冷冷道:“银雕,你要杀我的人是什么意思!” 银雕笑笑:“我想杀谁就杀谁,但既然他和你有旧,那我不杀也罢。”说完,将手中的长刀往地上一丢,转身走了。 布识陆也不追缠他,后面萧瑶扶着面色阴冷苍白的高大全走了进来,熊见了连忙道:“他这是怎么了!” “被人偷袭了!”萧瑶咬牙切齿道! “偷袭?被谁?廖飞吗?”熊连忙问道。 “不,不是廖飞。”布识陆道。 “那是谁?”熊紧接着问道。 “火神教的三大长老!” 布识陆沉着脸冷冷说道! --fuckads--> baidu_clb_slot_id="933954"; 一百二十五.卜鹰与关二 凄厉的风在空中呼啸,像是将死之人的哭号一般,风起的声音听起来十分的刺耳,同样让人绝望。 一股诡异的气息正弥漫在这古城之中,许许多多的人像是毒蛇一样的潜伏在暗处,只要看到恰到的时机就会猛地窜出来咬你一口。 毒蛇有时候也会自相残杀的。 但是谁是猎人,谁是猎物,谁能笑到最后,是追杀还是被反杀,这一切不到最后谁都不会知道。 所以人们都很安静,屏气凝神的等待一个大好的机会。 但机会绝不是等来的,机会是自己创造来的。 即使是在这阴冷的时节,锦衣卫的人依旧徘徊在路上,他们认真巡查着城中的每一个角落,但却没有人却招惹他们。 没有谁会笨到给自己树敌,尤其是在这个关键的时候。 树大招风。 这一切的一切都是因为在今天早上的时候,一辆压满了黄金的镖车到了城中,接镖的人正是现在风口浪尖上的卜鹰! 人们在乎的并不是那一车的黄金,而是黄金车里藏着的东西。 绝没有人会相信卜鹰会在这个时候调一批黄金来这里,因为太平镖局在这,所以他才不会这样。 这就好比是此地无银三百两,你越是这样做绝越是可疑。 显然,传说中的“孔雀翎”的吸引力,比卜鹰自己估计的还要大的多的多。 此时的卜鹰正走在大路上,两边高矮齐平的房子一直延伸到大路的对面,道路的两旁栽种着些许的树木,一排排的屋脊就像是暴露出来的野兽的脊骨。 此时城中的路上正空无一人,唯有卜鹰一人在路上徘徊。 卜鹰也真算得上是艺高人胆大,明明知道走路了风声此刻却还已经敢这么明目张胆的在大街上乱晃,此刻盯着他的眼睛绝不止十只! 此刻还没有人动手,因为有些人很明白,第一个动手的人是绝捞不着便宜的。(.mianhuatang.info无弹窗广告) 卜鹰并不像是个软柿子。 相反,他就像是个榴莲一样,又臭又硬。 他曾经这样说过,我的钱太多了,多的自己都数不过来,但是任何一个人想从这里拿走一分,都绝不是一件容易事。 想要他的钱,只能靠赌! 但卜鹰的运气一向都不差,可以说好的有点出奇了。 他此刻的脸色完全看不出一点的紧张颜色,就像是平时走在大路上一般,即使是空无一人的诡异大街,他也没有丝毫变色。 聪明人很多,但是笨蛋却也绝不在少数。 卜鹰身边就有两个笨蛋,自作聪明的笨蛋! 路的尽头前,卜鹰突然停住了脚步,眉毛一挑,冷冽的目光从一双死人眼中散发出来,他的脸上又带着那副青铜色的面具,没有人看的出他的喜怒哀乐。 他猛的一转身,毫无征兆的朝着右后方疾驰而去,他展开双臂的样子就像只鹰,只有鹰的感觉才会如此灵敏! 他的感觉的确够准,那个地方的确有人! 卜鹰奋力一扑,像是天神一般从天而来,正躲在角落中的两个中年男子被吓得慌了神,连忙举起了手里的弓就要射出箭来! 也就是这弓箭,让卜鹰发现了他们! 那人手脚也够快,卜鹰还没落地,他已经一箭射了出去,他的箭虽然快,但是远比他箭快的东西却有的是! 就好比卜鹰的手! 卜鹰的手苍劲有力,暴露在外的青筋看起来是风的狰狞恐怖,称之为恶鬼也没有丝毫的不恰当! 这恶鬼的手神来横扫一下,弓箭还未射出多远去,就被卜鹰一把抓住,卜鹰单手化作龙爪,猛地一抓,弓箭立刻断成两截。 那人脸色一变,也来不及犹豫,抄起手中的弓朝着卜鹰砸了过去,卜鹰丝毫不在乎,也不躲避,那弓砸在卜鹰的身上,就像是破桌椅一样被砸得粉碎! 还不等那人惊讶,卜鹰的龙爪手又已经探了出去,这招甚是狠毒,直取那人的喉咙,那人面色大变,似乎已经招架不住了! 忽然间,一道白光冲天而起,便随着一声破风声,锋利的剑身带着刺骨寒气而来! 卜鹰一仰身躲过这阴冷的一击,顺势落下,两只脚将那人狠狠地踹倒在地上,落地时正压在那人身上。 那人身上已经有了三四声骨头断裂的声音,胸部已经有了一大块的凹陷,嘴角不断涌出血来,看来已经是活不下去了。 不过另一个人确实还活的好好的,他刚才那一剑还差点伤到了卜鹰! 卜鹰冷冷道:“你们是谁,是谁派你们来的!” 那人一言不发,手里的长剑再度挥起,快若闪电,势若惊鸿,卜鹰一看着实吓了一跳,他没想到这人的剑法居然也是那么的高! 卜鹰脚尖点地,连退三丈而去,那人猛地停住剑势,朝着地上一剑割断了那人的喉咙,那人惊恐的看着他,蒙面人十分果断,转身遁走! 卜鹰大怒,双臂一展,足像只老鹰一般,但奈何那人的脚力着实快,几个闪身,便已经消失不见。 卜鹰又惊又怒,他不仅认出了那人的身份,也认出了那人的剑法! 那是海南剑派的剑法路数,看起来的话竟然是神似当年无敌于天下的白云城主叶孤城的绝世剑法! 居然是海南剑派的人! 卜鹰怒道:“难道上次叶孤城给他们留下的教训还不够深么,非要惹得朝廷震怒,屠灭海南群剑才肯罢手吗!” 不知何时,卜鹰的身后走出一个高瘦的大汉来,听完卜鹰的话那大汉却是笑道:“可惜海南群剑这些人里面再也没出些什么厉害人物,要是再蹦出来个叶孤城,柳惊风什么的,我们中原武林可是真的招架不住了。” 卜鹰叹气道:“上次为了击退柳惊风,少林寺的那位大师过了没多久也因为伤势过重而圆寂了,现在少林寺的高僧厉害的确实没多少了。” 大汉正是关二,关二的语气也是有些阴冷,他道:“莫要忘记,武当派的藏剑阁里面还有两个闭关的老家伙,那两个老家伙的实力虽然比不上那位少林神僧,但也是难得的实力。” 卜鹰点点头道:“孔雀翎出世,中原武林必要掀起一场血雨腥风,唐缺来者不善,唐门这次又是首当其冲,我不相信他们没什么鬼心思。” 关二道:“唐缺此人诡计多端。虽然这次说是护卫孔雀翎而来,但也要小心被他打闷棍,他可不是像我这样直肠子的人。”关二叮嘱道。 “恩。”卜鹰点了点头道:“不用你说,我也知道,我会小心的。” 二人刚说完,只见天边一道黑影急速掠来,看那人的打扮正是锦衣卫的人,来人连忙单膝触地,垂首道:“布识陆和熊二人刚刚出了城,正往西边去!” 关二冲着那人大声道:“是谁让你来的!” 那人垂首道:“是沈炼大人,他已经带着一队人马追了出去,他似乎是去救布识陆和熊,但是沈炼大人临走前让我禀告二位!” 卜鹰脸色猛地一变,惊叫道:“快走,令狐不行有危险!” 关二脸色猛地变得铁青。虽然他们之间总是摩擦不断,但是真到了这种生死有关的大事的时候,关二却是决不会推脱一句的。 这就是江湖人的规矩! 人在江湖飘,义字当头挑! 二人正忙,突然从道的两边上闪出十几号黑衣人来,那些人手里都拿着机簧手弩,一个个严阵以待,就是为了封住二人的去路! 卜鹰大吼一声,关二毫不退缩,猛地上前,一掌猛击向地面,大地颤动,几人脚都打起颤来,手中的弩箭自然偏了许多,卜鹰凭借灵敏的身手从箭雨中猛的冲了出来,关二大吼一声道:“你去救他,我对付这些混蛋!” 卜鹰随即头也不回的冲了出去,关二也不怠慢,他虽然瘦弱,但双掌之上的力量却足以开山裂石,血肉之躯岂可阻挡! 这简直是一场单方面的屠杀,潜入人群的关二就像是一匹孤独的饿狼,每一招每一式,打的都是恰到好处,将众人打的换不出手来! 砰! 关二挥起一拳,一个人被猛地打爆成了一团血雾,血腥气似乎刺激的关二更加疯狂了起来,拳脚所过之处,必流血! 街边的店铺上被染得到处都是鲜血,碎尸更是打的哪里都是,关二凭借一身血肉蛮力,将众人打的溃不成军,甚至有几人败溃而逃! 正在气头上的关二怎么可能让他们逃走! 五个人,只用了五拳! 关二的身上已经满是鲜血,血顺着他的衣角流了下来,他身上的血气之浓恐怕就算是站在二里地外,也能够闻到淡淡的血气! 但关二已经杀红了眼! 那些埋伏在周围准备伺机而动的猎人,陷入了完全的被动中。 于是,第二场厮杀开始了! 毫无例外,这次也是一场屠杀,但是猎物比起上次来,确实要好些.... --fuckads--> baidu_clb_slot_id="933954"; 一百二十六.火神教二长老! 此刻城外,两道黑影疾行如风,一道略高些,一道略矮些,但打扮却是不尽相同。[就爱读书] 布识陆满脸的铁青色,高大全被火神教的三大长老重伤,被点了穴道不说,险些白费了这些年来的拳脚功夫,一想到这布识陆就怒火中烧! 熊迎风大喊道:“我们这是去哪!” 布识陆头也不回的答道:“城郊乱坟岗!” 乱坟岗果然如其名,这里经常有不知名的尸体出现,乱风岗周围寸草不上,有的地方都已经被染得焦黑。 有的人中毒而死,死后毒液也不会消失,便流进土地之中,土地受到污染,久而久之大地也变得满目疮痍。 布识陆见眼前瘴气升腾,停下了脚步,熊也自然跟在他身后。 突然,只见城楼上掠起一道黑影,慌忙中跳了下去,布识陆冷眼寒芒,哪里肯放走,纵身掠去,三两步就要擒住那人! 那人只是没命的跑,眼见布识陆大手一探就要得手,谁知那人猛地转过身来,脸上还带着张青铜面具,不知何时嘴里叼着根小的竹管,但的确是刚刚火神教众人的引火之物! 那人猛地一吹,布识陆躲避不及,一头撞进火堆中,雄从后方忙跟来,看到眼前的情况暗叫不好,就要冲上去。 奈何眼前大火冲天而起,能够溶铁断金的高温火焰将整片天空的水汽都蒸发散尽,熊一手挡在面前,却依旧感觉炙热难耐! 但大火中似乎并未传来丝毫响动,这让熊不由得怀疑布识陆是不是已经被烧成了灰? 虽然这种可能性很低,但是熊也不住的担心起来。 那人显然对自己很有信心,站在一旁却不走了,只是大笑两声道:“青龙四煞不过如此,我火神教才是天下第一的帮会!” 大火火势猛地被压了下来,一丈多高的火苗变的只有八尺左右,那人却喊没发现,嚣张的神色无法掩盖! 但是转眼间他就已经笑不出了。 炙热的火光照在他的脸上,死亡的诡异笑脸被定格在最后一刻。 他已经死了! 熊一惊,那人面色如土,已经生生的像是木偶一般倒了下去,那人直到躺在地上,两只眼睛也和闭不上。 他根本不相信能有人在这大火之中存活下来,而且还有办法杀掉他! 不只是他自己,就连熊也被惊得目瞪口呆! 只见大火像是旋风一般高速转了起来,砰的一下,大火瞬间被熄灭,只留下几道淡淡的火星,闪烁在空中。 布识陆的蓝色布衣衣脚有些被烧焦的痕迹,有些地方甚至被烧掉一小块,但他的身上却没留下一点点烧伤的痕迹。 布识陆冷着脸走到那人身前,蹲下身去,熊还以为他是要给那人合上双眼,谁知布识陆猛地出手,一把捏碎了那人的喉管! 血水顺着他指间的缝隙流了出来,他从血腥中挑出两根细长的金针,朝着那人的胸口一挑,挑出一枚金光闪闪的铜钱来! 布识陆蹲在地上,拿起那枚已经被染得血红的铜钱,看着铜钱边沿几点白色的粉末笑道:“原来连骨头都被打得粉碎,怪不得死得那么干脆!” 熊已经走了过来,布识陆将手中的薄纸放入背后的匣子中,从怀中掏出了一块白色的方形丝帕,擦擦手,随手一扔落在了那人的脸上。 不过你生前如何辉煌,如何厉害,当着白丝帕落在你脸上的时候,你已经死了。 熊小声道:“他死了?” 布识陆冷冷道:“他死了!” 熊看着眼前升腾而起的瘴气,四周的景物已经变得陌生起来,他们只管追了下来,但却不知道追到了什么地方。 熊小心翼翼的看着周围道:“好像有点不太妙。” 布识陆扫视着周围道:“看得出,我们似乎落入了敌人的圈套。” 熊冷眼道:“要怎么办?” 布识陆道:“等吧!等他们出来。” 熊微微点头,不再言语,四周倒是看不出有任何一具尸体,但是在这乱坟岗中自然早已经有人打扫过,相信这一点,布识陆也早已看了出来。 突然,一道耀眼的火光从密林深处升腾而起,只听密密麻麻的杂乱脚步声从四周的林子中跑了出来,将二人围在了其中! 其中一个发须皆白的老者一步走了出来,看得出他的脸色不是很好,他扯着嗓子叫道:“老四跑到哪里去了!” 四周的人们面面相嘘,没有一个人做出头鸟,火神教的大长老不由得大怒,这位火神教大长老的脾气就如火一般暴躁,谁惹了他一定连灰都剩不下。 布识陆眉毛一挑,冷笑道:“我不知道你说的什么老四是谁,不过刚才有个想要杀我的,结果他死了。” 一个中年人向前踏出一步,指着布识陆的鼻子大骂道:“不要胡说八道,我们四长老岂是你们这种乌合之众能打败的!” 布识陆冷冷道:“我只是说我刚刚杀了个拿着喷火棍子的人,你怎么那么确定他是你们四长老,看来你也清楚自家的长老学艺不精!” 那人面色铁青,就要暴起出手,从人群中又走出一个老人,这个老人似乎十分的低调,毫不张扬,属于那种站在人群里就能被忽略的角色。 但往往这种人才是最可怕的人。 永远都要让你的对手低估你,但永远都不要去低估你的对手。 就像刚才那个四长老一样,他绝对不会避不开,那两根金针和一枚金钱镖,但是他太自大,也太自以为是了。 同时他也太小看布识陆了。 做为青龙会十二煞中的佼佼者。虽然这一代的青龙十二煞比不上二十年前的青龙十二煞,但是以青龙会三百六十五分舵之力,能够当选者无一不是人中龙凤。 区区火神教四大长老怎能与之匹敌! 那中年人似乎在火神教中也有着不低的地位,但是比起这刚刚出现的老者来看,却是略显不及。 “退下!”老人惊喝道! 那人紧咬银牙,似乎十分不甘心的退了下去,老人这才上前说道:“陆大侠不要说这种不负责任的话,那老四是火云邪神的私生子,他若是死了,大家都不好过。” 熊心中不由苦笑一声,算上这个火云邪神也不知道有几个儿子,雷火已经死在了他的剑下,如今这火云邪神的私生子也惨死在布识陆的手下,熊刚才看过,就算是神医华佗转世,大罗神仙下凡,那人也必死无疑。 忽然有一个面色铁青的跑了过来,他身上穿的也是火神教的衣服,颜色看起来比众人的都要深些,似乎地位不低。 那人过来,大长老附耳上去,只见大长老的脸色一变再变,攥紧了双拳,那样子就象要把布识陆撕成碎片。 那人看见大长老的脸色,赶忙退了下去,大长老满脸的怒色,一只粗糙的大手猛地一挥,众人从腰间抽出那引火之器。 众人之间遍布着一股极为浓重的火药味,清晰可闻。 而在双方之间这正弥漫着一股看不见闻不到的火药味,双方的尴尬局面一触即发! 二长老眼见劝不住大长老,随即退入人群之中,大长老面露怒容道:“病书生,我火神教与你青龙会往日无冤近日无仇,你为何杀我门下长老,今天要是没个说法就让你死无葬身之地!” 布识陆冷笑三声:“往日无冤近日无仇?这话你着老家伙野真说得出口!我们青龙四煞的高大全现在还不知怎样,你还敢和我提这事,别说是你们火神教一群精英,惹怒了我,就算火云邪神亲临我也不惧!” 大长老被气的吹胡子瞪眼睛的,他在火神教中呼风唤雨哪里被人这样顶过嘴,他不怒反笑,大笑三声道:“年纪不大,口气不小。我倒要看看你是怎么收拾我们的!” “结阵,火云焚天!” 大长老大手一挥,嘴里大喊着,身边的火神教徒众迅速跑动了起来,众人的跑动十分有规律,不一会的时间就都站在了各自的位置上。 几百人的排兵布阵,居然只在这么简短的时间内就完美的展示出来,如果不是经过成百上千次的训练是无论如何也做不到的。 布识陆的脸色微微发沉,他已经意识到了这恐怕是他出道以来面对的最严峻的一战! 火神教两大长老+火神教四百精英! --fuckads--> baidu_clb_slot_id="933954"; 一百二十七.对决火神教! 布识陆和熊正背靠背冷眼看着四周,二人十分的冷静,没有一丝的慌乱。 自乱阵脚,必死无疑! 这道理简明易懂,不仅是布识陆,就连熊也深知。 大长老阴狠的笑着,他正站在一个高地上,冷冷看着面前的布识陆和熊,他的眼神就如同在看两个死人一般。 怜悯。 可大长老从来不会去怜悯死人。 在他眼里死人是可悲的,是弱者,是无法完成自身使命的人。 即使是火云邪神的私生子,死后他也绝对不屑一顾。 二长老正站在她的身边,大长老的眼中露出深邃的目光,二长老也不管,大手一挥,随即火云焚天大阵运作起来。 布识陆没头没脑的说道:“看来我也是小看了这个大长老了,他还是有点实力的。”布识陆冷笑道。 听到这熊只能苦笑两声,如果说在这诺大的火神教中,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大长老也没点实力的话,火神教怎么可能在中原立足。 这话说的的确有些无用,但也就在这瞬间,变阵已经结束了! 每个人都站在特定的位置上,纹丝不动,像是在等待着大长老的命令,众人站位看似混杂不堪,实则天衣无缝,正好将那所有的去路都封死。 但这代价就是要用上四百人才能做到这种效果。 布识陆脸色发冷,手中不知道何时多出了几枚铜钱,每一枚铜钱都有些暗红色的模样,不知道染过多少血。 众人脸色一变,端正起态度来,布识陆冷冷一笑,也不管对方防御森严,自己的攻击管不管用,金钱镖猛的飞了出去! 叮叮叮.... 瞬间,金钱镖从手上脱飞而出,紧接着传来一阵阵珠落玉盘一般的金铁相击声,八枚金钱镖全部被打落在地,一个不剩! 布识陆笑了笑,大长老从怀里也掏出一把铜钱来,不由分说的撒了出去,那铜钱甚是厉害,十几道黄色的闪光冲天而起,朝着布识陆的要害飞去! 布识陆笑笑,双手果真像是一把大钳子一样,在空中虚晃着抓了几下,金钱镖便瞬间都不见了踪影。 只等布识陆放开手,那一枚枚能取人性命的铜钱才落到地上。 这一切不过是一瞬间发生的事情,抓飞镖看起来就像是探囊取物一般容易。 大长老冷哼一声:“进攻!” 巨大的阵盘如同一台精密无误的机器一般,按照秩序规则的转动了起来,布识陆没有动,他仔细观察着每一次换位的不同,以求寻找出破绽! 但是他失望了,不说是破绽,就连一个错误的走位都没有。 他们看起来已不像是一个个活生生的人,而像是一个个被人操控的傀儡,僵硬且麻木的完成自己的工作。 但它们看起来似乎比那些僵尸还要悲哀。 大长老可不这么想,大长老只想赶快结束掉布识陆的性命,但他却知道这种事情急不得,如果布识陆是这么好杀的话,那他就绝活不到今天。 大阵在一点点的凝缩,渐渐地朝着熊和布识陆的方向靠拢过来,熊已经拔出背后的那把巨大战剑,巨阙剑的威力在这一刻将得到完美的体现! 二长老双手一摆,为首的中年人似乎得到了什么指示,大阵中的东西两侧急忙收拢了起来,携雷霆万钧之势冲了过来! 但布识陆却并不慌张,手中不知何时又拿出了八枚金钱镖,一转身,便闪电似的飞了出去! 众人毫不慌乱,八枚金钱镖应声而落! 众人速度依旧不减,熊和布识陆心中默念:“只有十几步的距离,我们就活络到一个极为危险的境地!” 这实在太危险,二人如果陷入被动的话恐怕是难逃一死! 布识陆绝不是那种会等死人的! 双手从背后书匣中猛地掏出了两把短刀,只是比起那匕首要长些而已,在阳光下,寒芒摄人心魄,这是两把不折不扣的妖刀! “邪日,血月!”二长老有些惊讶道! 有传闻曾说,邪日一出,天地色变。(.mianhuatang.info无弹窗广告)血月闪现,阴雨连绵! 可这两把刀除了给人些奇怪的地方,倒是没什么其它的神奇之处。 可绝不会有人小看他们,至少二长老不会,大长老也不会。 布识陆一闪身,惊起满地的灰尘,他的身影在空中闪现,大长老三枚飞镖应声出手,但却没有听到些回声,才发现那布识陆只是一道残影! 大阵中,其中一人忽觉肩上一重,来不及反应,长刀已从他的背部刺入,一刀便捅破了心脏,这把刀是血月! 布识陆猛地一闪,几根竹棍已然落在了他刚才所站的地方,却将那人乱棒打死,血如泉涌,形成一片血雨! “血月闪现,阴雨连绵!”布识陆冷冷道! 二长老纸的抚须道:“好一个阴雨连绵,好诡异的妖刀!” 但却没有一个人管那死去的人,只见那人慢慢的瘪了下去,最终只剩下衣物,那人已经化作了一滩血水! “死亡便是终结,没有意义的死亡,连一点痕迹都不配留下!”大长老语气阴狠的说到,他也没想到自己的飞镖会打不中,毕竟暗器一道并不是他的长项。 就在这时,熊却一言不发的出手了! 大剑巨阙以得天独厚的剑形而发挥出自身的巨大优势,厚重而又飘逸的巨大剑身,可以极为轻易的斩出传说中的剑气! 这一招着实惊了众人一下! 熊在手上运足气力,手腕轻摇着剑柄,大剑负于身后,猛地转身挥击出去,一道几乎凝结成实质的风刃奔涌而出! 火神徒众第一次露出了惊恐的目光,众人连忙躲避,奈何大阵密集无从躲避,纷纷拿起手中的竹棍挡了上去! 大长老和二长老也猛地一惊,随后便是惊怒而出! 因为他们知道那些人根本挡不住那道风刃,那风刃本是无往而不利的! 没有任何意外的,最前方的十三个人被这一刀斩成两段,身后众人受伤者不计其数,单单倒下的人就有三十人之巨! 两位长老互视一眼,惊叫道:“传说中的剑气!” 随即二长老脸色阴沉的说道:“不!那绝不是剑气,剑气的锐利绝不止这点程度,只怕是阻拦着都会这一下削成两段,剑气决不会这么弱!” 大长老惊怒交加,其余人众连忙起身,此时的大阵已经被消减了十四个人,但却没有露出一丝破绽! 这就是人多的好处,他们甚至可以放弃外围而让众人完成内部的包围,幸好的是,对手只有两个人。 熊一手拎着大剑,另一只手抚着胸口,他能感觉到自己的心正在一次次的有力的跳动着,这一切都是真的! “传说中的只有寥寥几人才能使出的传说中的御风剑术,剑气!” 大长老不愧是大长老,大敌当前却临危不惧,大阵的完美外围已经遭到了破坏,此时薄弱的外壁如果遭到敌人的强攻便会溃败,溃败下来大阵必破! 可是大长老还不知道有一队人马正朝着这里赶来! 众人迅速结好大阵,再也不啰嗦,跑动起来,跑动的同时每个人都将自己的竹棍紧紧握在手上,这是他们唯一能够保命的东西。 大地已经被赤红的鲜血染成地狱的颜色,血水被践踏着,众人却无一人注意。 熊和布识陆的脸上第一次露出如此凝重的表情,那样子就像是死了人一样! 他们两个如果没有人来救的话也只能是死路一条。 布识陆突然从手中冲出一张又薄又白的宣纸出来,这宣纸大的异常,一抽就足足展出一丈半长,一丈宽,将二人围在了其中! 二长老面色一沉,似乎已经认出了这宣纸,大长老一声命下,巨大的火焰冲天而起,就算是十里之外的人也能看到这辉煌的烟火! 沈炼离那地方还有足足四里路,都能感觉到一股淡淡的热气,耀眼的火光让他一惊,他马不停蹄的向那火光处赶去! “可能已经晚了,但如果不作为的话,一切的努力都将付之东流!” --fuckads--> baidu_clb_slot_id="933954"; 一百二十八.绝望边缘 赤红色的火焰,颜色深的可怕,温度随着颜色的慢慢变化温度越来越高了起来。 大火中,布识陆和熊二人正站在巨大宣纸之中,这宣纸似乎刀枪不入水火不侵,在如此高温的环境中也仅仅只是有些发卷。 许多的东西在遇上高温时都会不由自主的发卷,而这宣纸则是有些可怕。 众人围住中间的二人,大火从每一根竹管中喷涌而出,就如同小河流汇聚成大海一般,每一个人的力量都不大,但是聚合在一起就是无法抵御的力量! 大长老正站在那高处,他面色发冷,从双眼中可以看出几分怒意,但更多的还是惊奇。 他自认在这等大火中就算是他们这种与火打了一辈子交道的人,也会片刻间化作灰烬,无法抵御。 大长老低语道:“有些古怪。” 二长老一转身,正看见大长老看着自己,他苦笑一声道:“那张大宣纸似乎不怕火,火对它起不到一点作用。” 大长老点头道:“对火完全其隔绝作用的东西,你知道有什么吗?” “您是说...”二长老面色有些沉,过了会才答道:“天蚕丝?” 大长老欣然的点点头,指着中间的二人说道:“不错,我感觉那就是天蚕丝,一定不会错的,其他的东西绝不会有这样的能耐!” 二长老苦笑一声道:“那家伙如果是天蚕丝制成的,那也太大了些吧!就算是我们火神教的圣物,也不过大他一点而已。” “说的也是,这东西我们一定要拿回去!”大长老决心道。 二长老苦笑一声:“我感觉事情不会这么简单的,我有预感。[.mianhuatang.info超多好看小说]” 而在大火之中的二人却是不像他们两个那么轻松了。虽然挡住了大火,但四周袭来的火焰带来的高温,也让他们苦不堪言! 布识陆还算是镇定些,但满身的大汗已经打湿了他的衣衫,汗水止不住的从他的额头上流下来,还没落到地上便被蒸发成了气! 熊张大嘴喘着气,每出一口气都显得十分困难,而背后的大剑也已经被他卸了下来,那剑对于现在的他而言实在是太重了。 “我们要死了呢。”熊苦笑着说道。 “也许吧。”布识陆答道。 在这时候,已经没有什么么可以再说的话了,此刻除了闭上眼睛祈盼奇迹,再也没有其他的事情可做。 外面,早已泛滥! 沈炼已经到了,他正站在一棵还没落叶的古树树帽上,踩着一根比较粗壮的树枝,呆呆的看着眼前壮丽的烟火! “这....”沈炼忽然发觉喉咙一干,似乎再也说不出其他的话来。 豆大的汗珠从他的额头滑落,他正面临着一生中一个十分重大的抉择! 是冲锋向前,还是转头撤退。 即使流血牺牲,结果也会变得毫无疑义。 锦衣卫绝不是用来做这种事情的,如果平安回去还好,要是死伤惨重的话,沈炼自己都无颜再回去面对令狐不行了。 几经辗转后,沈炼终于作出了自己的决定! 撤退! 他的嘴唇不住的颤抖,双眼却依旧紧紧盯着火神教徒的中央,那巨大的火焰似乎能够焚尽一切,他不认为有人能在这里活下来。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 可是熊和布识陆却正在其中。 他犹豫,他的脚步有些停顿... 双眼中的坚决却依然没有改变,他在等... 等一个几乎不可能出现的奇迹! 他朝着身后众人一挥手,众人纷纷隐蔽起来,唯独留下他一人还蹲在那树帽上,但那炙热的火焰让他近乎无法睁开双眼。 火圈中,布识陆和熊对视而立。 熊苦笑一声道:“我终于知道为什么你说火神教的人单打独斗起来不厉害,但是联合起来却是出奇的可怕了。” 布识陆点头道:“因为确实是这样子的。” 熊道:“看来我们现在除了等死别无他法了。” 布识陆惊诧的看了他一眼,随即平静道:“我不会在这里等死的,我只是在等一个恰当的时机,危险比较小的时候。” 熊苦笑道:“恐怕我们等不到那时候了。” “在坚持一下就好,时间快到了。”布识陆的双眼中满是自信与坚定,熊无法理解那信心到底从何而来。 “我快要被烤成干了。”熊无力的打笑道。 布识陆瞥了他一眼,道:“少说些话吧!一会冲出去的时候,还需要大把的力气,不要把力气浪费在这上面。” 熊面露异色,双眼闪光道:“你是说,你是说我们还有机会?” 布识陆推了推眼镜,冷静道:“绝对不多,我只有三成的把握,如果外面没有那两个老家伙的话,我有九成的把握。” 熊叹气一声,才说道:“那两个老家伙实在是难以对付,何况我们也没和他们交过手,不知道他们的武功深浅。” 布识陆冷冷道:“我也没和他们交过手,但我知道他们的武功绝不低!” 熊叹道:“那我们岂不是很危险?” 布识陆冷冷道:“还有比现在更糟糕的情况吗?你是恩人的徒弟,又是我的朋友,所以,你绝不可以死在这里,但是我要你做一件事。”布识陆紧盯着熊说道。 熊面露诧色,紧接着道:“说吧!有什么是我可以做的。” 布识陆道:“有两点,你可以二选一,留下的那个我去做。” 熊露出些喜色,这才说道:“你说吧。” 布识陆伸出食指道:“第一,我们之中必须有一个人要拖住这火云焚天大阵,掩护第二个人出去。” 紧接着他又竖起了中指,像是做了一个胜利的手势,面色凝重的说道:“第二,被掩护的哪个人,一定要牵制住那两个老家伙,否则就会功亏一篑。” 说完,布识陆对他说道:“你选吧。” 熊苦笑三声道:“我感觉每一条路都是必死之路。” 布识陆叹了口气才说道:“可我们现在呆在这也是个死,与其这样死,不如出去搏一把,还有些机会,不是吗?” 熊点点头道:“那倒是,还是你先选吧!我不知道该怎么办。”熊苦笑道。 布识陆道:“那好,我来牵制住大阵,你去攻击两位长老,务必牵制住他们,至少在我破掉大阵之前。” 熊问道:“如果是我来牵制住大阵呢?” 布识陆又说道:“那你只需要抵挡一段时间就好,我自然会解决那两个高高在上的老家伙的。”布识陆紧握右拳道。 熊道:“还是我去打他们吧!用上我刚刚学会的剑气的话,应该可以抵挡他们一阵子,但是绝不会太久。” 布识陆欣然道:“半盏茶的时间足矣了。” “恩。”熊点了点头,又问道:“那我们什么时候动手?” “等!”布识陆坚定道! “等?”熊疑惑道。 “对,就是等。”布识陆面露欣然之色,紧接着说道:“等到外面响起猛烈的爆炸声时,我们就动手。” “好。”熊点头道。 简短的对话到了这里已经结束了,他们必须要休息,等待信号的声响。 而与此同时,决心撤退的沈炼依然守在外面。 此时的他很疑惑,应该说是伤透了脑筋。 火起至少有了两三盏茶的时间了,但是火势却没有丝毫的减弱,火神教众们也没有一点要偃旗息鼓的样子。 沈炼自认为绝无人能在那其中活下来,血肉之躯怎可抵挡无情水火? 这让他有了些信心,似乎自己的临事决断也不算太坏。 他也在等机会。 然而,对于熊和布识陆而言.... 一个逃生的机会已经悄然降临了! 一百二十九.太阳依旧升起 咚! 突如其来的巨大爆破声使在场的所有人都为之一惊,巨大的火焰漩涡笼罩着整个大阵,即使是谁也无法在其中全身而退。mianhuatang.info 沈炼能够清晰的感觉到面前传来的那股炙热的气浪,气浪的威势之大难以想象,狂风席卷而来,将大树都吹得摇摇欲坠。 刹那间,整片天空都似被拢入夜的怀抱,在耀眼的火光下,即使是天空也显得黯淡无光起来。 沈炼清楚地意识到,机会来了! 随即他猛地一拍手,众人从隐蔽处纷纷飞了出来,然而眼前的一幕却让他十分的震惊! 巨大的火焰漩涡像是死神的魔爪,但一道耀眼的流光却从这其中飘然而出,他的身边笼罩着火焰,但似乎并不畏惧。 熊! 沈炼有些愣了,即使再怎么样他也绝不会人错那人! 那一定就是熊! 紧接着又一道身影拿着那张巨大的天蚕丝制成的宣纸一样的物体飞了上去,正好就当在熊的身后,所有的火焰都被悉数熄灭! 沈炼已经认出那人是谁了,他再也不犹豫,从怀中取出信号弹,信号弹猛的飞上了天,炸开了花! 这是开战的信号! 而大长老的脸却已经变得铁青,一根根蠕动的血管像是一条条毒蛇一般狰狞可怕,他望向地上倒下的一片片的火神教徒,心中的悲愤岂可用言语来表达! “我要杀了你们,一定!” 大长老紧握着双拳被气得全身不住的颤抖起来,而现在地上的,还能站起来的火神教徒绝对不到一百五十人。[.mianhuatang.info超多好看小说] 四百人的精英,转瞬间就被消灭了一半。 无论是任何一个教派都无法忍受这样巨大的损失! 火神教的确很强,但是比起青龙会而言确实差了很多,若是说西域的拜火神教,可能才能与青龙会一拼。 二长老正站在大长老身边,垂首侧耳好像就在等着大长老的命令一般,这个老顽固的想法是任何人都不能改变的,二长老心里自然明白。 大长老怒极反笑,冷冷笑了三声,看着迎面而来的熊,心中不住的无名火起,身后猛地闪出一根长棍来,作势欲挥! 二长老稍稍退后三步,给大长老留下了足够他施展拳脚的地方,即使是二长老也不认为熊可以敌得过大长老。 大长老的武功十分的诡异。 熊手持重剑,以万军不当之势猛地俯冲下来,如同鹰击长空一般决然,大长老脸上没有丝毫的惧意,迎身一棍打了上去! 砰! 巨阙剑的重力加上熊的巨大蛮力,让这一击早已经是一夫当关万夫莫开,大长老只觉手臂一震,微微发麻,随即虎口便迸裂开来! 大长老痛的张开了嘴喊了出来,正好露出那一口雪白的牙齿,但现在这牙齿上确实有了一层淡淡的血迹。 咬牙咬出了血! 大长老随即连退三步,熊哪里肯放过,乘胜追击,一连挥击三刀,刀刀虎虎生风,大长老是又惊又怒,完全不敢接招! 二长老手中拿出一把剑来,巨阙剑一剑劈向大长老,大长老又被逼退三步,二长老趁这空档打出了自己强而有力的一击! 唰! 长剑破风而出,丝丝破风声让熊惊惧不已,连忙退后,大剑随即回身又要一斩而出,大长老怎能让他如意,双臂一振翻飞而起,长棍的一端正指向熊的眉心! 熊随即一惊,放下手中的剑势,连忙又退三步,两位长老照旧如此,熊惊险的避开了二人的合力一击,喘了起来。 布识陆远远看到熊的状况,不禁暗叫不好,这哪里有一盏茶的时间,连半盏茶的时间都没有他就已经坚持不住了,再打下去自当被杀! 惊怒之余,布识陆不知从哪又掏出一把金钱镖来,刚准备甩手扔出,就感觉一道热浪袭来,连忙收回了手。 火焰果然如期而至。 不识路只能掩护好身后的熊,但现在的他却觉得处境变得更加难堪了,他竟然无力还手反击! 布识陆不由的苦笑一声,自己还是低估了火神教的实力! 还没来得及反应,回身一眼望去,熊的身边却是险象环生,两位长老天衣无缝的衔接,打的熊根本抬不起头来! 布识陆暗叹一声,遇到那种打法就只能以力破力,再从中寻找到对方的破绽,才有可能击败敌手,而现在的熊别说是打出破绽,就连反手一击都十分困难。 除非... 除非他能在一次的使用出那刚刚的剑气,只有那东西才能够打破两位长老的联合一击,保全熊自己。 熊完全陷入了被动之中,眼前除了剑就是木棍,根本无法打出强有力的反击,一旦挥剑一击不中出现空档的话,自己可就是死无葬身之地。 就在这时远处的信号弹忽然响起! 大长老面沉如水,手上的棍子不由得又快了几分,他再也没有一丝掩饰,狂乱的棍让人目不暇接,就连布识陆看起来都有些发昏。 一大批黑衣蒙面人从远处的密林中猛地跑了出来,黑衣人的速度奇快,每个人的单体素质比起火神教精英徒众都有过之而无不及。 他们每个人手中都紧紧握着一把刀,刀的样式是一样的。 因为这就是绣春刀! 还不等火神教众人回过神来,这几十号黑衣使者便已经冲进了人群中,黑色与红的互相交错,像是割麦子一般,火神教徒们成群成片的倒下。 大长老早已不去关心他们了,他专心致志的对付着眼前的这个人,和二长老一起,熊马上就会被逼入死路。 可是意外却悄然发生了.... 布识陆看到众人来援,心中大喜过望,转身看向熊处,熊已经退到了这高地的边缘上,后边就是绝路。 熊正红着双眼,野兽般的准备最后一搏时,大长老的笑却突然凝固住,紧接着从嘴角处渗出一道鲜血来,双眼发木,不断颤抖着。 熊已经明白了。 因为熊已经看到了他胸口处从背后径直穿胸而过的长剑! 大长老还在挣扎着,他似乎不愿如此死去,他用尽全力才回过头去,那人却是将剑柄一横,长剑在胸口处一绞,大长老顿时没了气。 二长老也不再沉稳,猛地一脚将那人踢飞,那人被狠狠的撞在了一棵很老很老的树上,这一下让这棵大树都晃了三晃! 那人猛地喷出一口血来,阴沉的笑笑,随即才抬起了头。 廖飞! 廖飞一手抚着自己的胸口,一边长长地出了一口气,他的胸口很快便被染的血红,他的伤势不轻,肋骨似乎折了几根。 他抬头朝着熊苦苦一笑:“我和你无亲无故,也从没见过,这想不明白我为什么会赌上这么大的风险来救你?” 熊冷冷答道:“放心,你救了我,我不会让你死的。”说完,二长老却已经到了廖飞的身边,举剑欲挥,要为大长老报仇! 熊一动不动,像是个呆立的木偶一般。 直到剑锋已经贴上了廖飞的头皮,熊才睁开眼。 他的眼里,满是自信与坚定! 长剑掠风而起,一剑惊风! 二长老满面怒容,却又没办法,转身用剑抵挡了一下,殊不知这一下之力,却是惊人的大! 熊还站在原地,呆呆的举起长剑,像是什么都没发生一般,但是二长老却是吐出一口鲜血来,冷冷的看着熊。 熊就要一剑斩下,二长老不顾重伤之躯,慌乱逃走。 因为他知道下一剑,就会要了他的命! 一百三十.噩梦之后 接连不断的惨叫声此起彼伏,熊正站在高地上,远远的观望着下面。(.mianhuatang.info好看的小说) 火神教徒众们终究是抵挡不住,溃败下阵来,慌忙的逃窜了起来,可这样确实更给了锦衣卫众人可趁之机。 屠杀正在上演。 熊回神过来,朝着树下的廖飞走了过去,廖飞异常惨淡的一笑,嘴角随即有渗出一口血来,看得出他的伤势很重。 熊刚要过去,耳边顿时响起阵阵破风声,突然熊脸色大变,双臂一振猛地飞了出去,只听唰的一声! 滴答,滴答... 一滴滴的血流在地上,不多时便成了一滩血,这血是有些发乌黑色的,又像是死人的血,看起来凝重而且让人作呕。 廖飞大口喘起粗气来,浑浊的带着一丝丝血腥气的气息在他身边徘徊,熊一把拽开了自己左臂上的衣物,只见一枚黑色的金钱镖正牢牢地嵌在里面。 从血肉中不时传来一阵阵的恶臭,那味道比起死去的放在地上暴晒发臭的尸体还要不堪。 血肉已经变成了黑紫色,但熊的脸上却没有丝毫变化。 他一把抓住那金钱镖的一端,另一只手牢牢地把住剑,支撑着平衡,熊的脸上时而有几道冷汗划过,但却丝毫看不出痛苦。 他似乎已经麻木了。 似乎这种疼痛已经不能够让他在张开那张高傲的嘴了。 他一屁股做在地上,像是被掏空的沙袋一般躺在了地上,嘴里一口一口的喘着气,似乎累极了。 他本来就很累,他现在连一句话都不想再多说。 廖飞看他平静的样子,仰头竟睡了过去。 熊睡着觉嘴里还喃喃的说着梦话。 “唐宽....救唐宽...救......” --------------- 一个明朗的天气总能让人心情好,大多数的人多很喜欢春天,因为春天是充满生机的季节,而且天气一般都会十分清凉。 就好像今天一样。 虽然时候已经到了晚秋,但是天气却像是一个上了年纪的老头子一样,变得反复无常起来,晚秋的秋寒完全感觉不到,反而全身都变得暖洋洋起来。 天气好能让人心情好。 今天就是这么一个日子。 熊感觉自己好像陷入了一个巨大的泥沼之中,似乎有一双大手在拖着他,一点点的没入沼泽的黑暗里。 他太累了,他简直连动都不想动,只想静静的被拉下去。 他猛地惊起,全身像是不受控制一般的往下沉,而在旁边,有着一双红着眼睛的怪物正目不转睛的盯着他。 熊心力不住的发寒,因为他看清楚了那东西的模样。 那是他自己! 也是一只红着眼睛的僵尸! 这只僵尸不同于他所见过的所有僵尸,他似乎有智慧,有思想,有着自己的打算,而且看起来他还有些顾虑。 熊猛地挣扎起来,却发觉自己的左臂异常的疼痛,左臂上的伤口已经腐臭发黑,连他自己都不愿去在嗅上第二口。 但他没有办法,只能尽力的往上爬! 他从没感觉这么累过,这样的无助,孤独过,除了这只看起来十分奇怪的僵尸,熊的眼前是一片一望无垠的黑暗,似乎看不到世界的尽头。 但好在努力还是有成果的。 他能感觉的到自己在一点点的摆脱这个泥潭,一点点的,眼前似乎出现了光,僵尸熊回头望了一眼,便消失在了光芒中。 那最后一眼分明是望向了熊,但熊却感觉不寒而栗。 他竟然看到那僵尸在笑! 光芒越来越大,熊的身边也越来越明亮,直到光芒笼罩了所有的一切,熊感觉四肢空前的无力,一下子又摔了下来。 眼皮很重,就像是灌了铅一样。 熊很累,但他却拼劲全力睁开了双眼,眼皮一点点的被打开,熊终于看到了眼前熟悉的一幕。 他正躺在一张十分大的床上,床很柔软,躺起来异常的舒服,熊就这样躺在床上,手脚被束缚在床的四周。 而床角四周正坐着四个大汗淋漓的人。 布识陆,唐宽,萧瑶,高大全。 屋子中还站着许多他所熟知的人,好比卜鹰,关二,乐娇娇,逍遥子,胡金袖,沈炼,言司悦就连还打着绷带的令狐不行都坐在身边。 而熊一抬头首先看到的是一张熟悉的脸。 燕子。 她正像屋中所有的人一样,也是满头大汗,他把熊压在身下,此刻却是已经坐了起来,侧身坐在熊的胸口上。 熊无力的笑笑,才说道:“燕子,我要被你压死了...” 燕子连忙红着脸下来,又娇羞道:“哥你净胡说,我那么轻,怎么可能把你这虎背熊腰的大汉压死!” 熊脸色苍白的打笑道:“几日不见,你重了许多...” 燕子扯着衣角红着脸气的直跺脚,看着身边众人都不住的笑了起来,熊这才看见在逍遥子的身后还站着一个人。 廖飞! 廖飞身上的伤似乎都已经好了,他正想一只老鼠一般蹲在最阴暗的角落里,没有人会注意他,他也不希望别别人注意。 杀手是不需要引人注目的。 这时,一个十分胖的大汉从屋中走出,看着哄笑一堂的众人,脸上也不由得红润了许多,大笑道:“看大家这么高兴,我也不好不说什么了,等晚上的时候一起吃一顿好了!” 诸葛太平笑道。 人群中,廖飞忽然一退步,逍遥子便转过头来,一把抓住了廖飞的手,廖飞挣扎不过,只得乖乖的站在那。 唐宽看着熊,笑道:“没想到我从前这么对你过,你还能这么舍生忘死的去救我,现在想起来我还真是开心呢。”唐宽笑道。 “幸亏你救了我,要不然啊!司悦还没嫁人就要变寡妇了。”唐宽笑着牵过言司悦的手,言司悦红着脸说道:“谢谢你帮我。” 熊摇摇头道:“有困难互相帮忙是应该的,我和唐宽也算是兄弟。” “恩”唐宽应了一声,熊随即又问道:“我混了有多长时间了,是一天,两天还是三天?” 布识陆突然咳嗽了两声,才说道:“十三天!”他又推了推自己的镜框:“准确的说是十三天零八个时辰。” “都已经十几天了啊!怪不得,我好像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熊道。 燕子这才讥讽道:“哥你做了什么梦我们是不清楚,不过现在的人全都知道了你有一个毛病了。” 熊笑道:“是什么?” “梦游!”燕子撅着小嘴说道。 “你可把我们害苦了,你这梦游有时候一天一次,有时一天五六次,可是把我们折腾的醉生梦死的。”燕子瞥了熊一眼才故作恶狠狠的样子说道。 熊看了看四周绑上的绳子,苦笑道:“似乎这一段时间给大家都造成了不小的麻烦啊。” “知道就好!”众人齐声道! “好好好,好好好,今天好吃的东西都给你们吃,我保证一点也不吃,这样总可以了吧!”熊无奈道。 “你一定要吃,不然的话,我们就塞下去!”燕子狠狠道! 紧接着,众人又笑了起来.... --------------- 透着明亮光芒的屋子中,一道身影负手而立,屋顶很矮,他站在屋中只有五尺来高的间距 一百三十一.一枪之威! 漫天星光。 夜已经深了,一朵朵在白天娇艳欲滴的小花也一个个收起了花瓣,只余下一股淡淡的清香还在这院子之中。 深夜的狂欢早已经结束了,人们一个个都显得十分疲惫,尤其是萧瑶和唐宽看起来就像是丢了魂一般,一个个早早的就跑回房间睡了。 乐娇娇陪在布识陆身边,胡金袖在卜鹰身边,二人依旧是摩擦不断,卜鹰和布识陆却很识趣的把他们两个带开了。 逍遥子和廖飞似乎在说着些什么?廖飞略略显得无神,逍遥子也是有一句没一句的说着,只看见廖飞也是在时不时的着点头。 唐宽只是和熊闲聊了几句,言司悦就陪他早早了回了屋,看着小两口的恩爱样,熊也没办法去打扰,毕竟唐宽实在太累了。 萧瑶上来却是显得乐此不疲的,燕子陪在他身边,当初这个美男子可是没少在燕子身上吃亏,现在看见她就像是看到姑奶奶一样。 令狐不行,诸葛太平早早回了屋,卜鹰和关二在一旁喝着酒打着赌,关二好像有些气急败坏,看得出他丝毫也占不到便宜了。 沈炼一个人独自在墙角仰望星空,天很晴,没有一点乌云,月也很圆,所以照得大地上泛起一片荧光。 这场聚会还不到一个时辰就已经纷纷散去了,缺了几个主人家和主要的人,要不是就在边上发呆,还有的争风吃醋,所以结果并没有预期的那般好。 逍遥子、廖飞、熊三个人住在一间屋子中,燕子自己就有一间卧室,这一天来的人所有人都没有走,也幸好太平镖局家大业大才能招待开这些人,每个人似乎都玩得很愉快,除了个别人以外,但没一间屋子的灯都灭的很晚。 这个夜里似乎有许多的人都睡不下。 一切一切的紧张感都已经荡然无存,就连连着熬了四天夜的唐宽、萧瑶、布识陆都也睡不下,似乎他们还是没有睡意。 逍遥子正坐在一把太师椅上,廖飞垂手侧立在逍遥身旁一副任听吩咐的样子,熊是最后一个进来的,他进屋的时候屋外已经没了人。 “过来坐。”逍遥子招了招手,指了指身边的床沿说道。 熊也没说什么?走过去便坐下了,逍遥子接着问道:“你昏迷的这段时间里,似乎做了一个很可怕的梦,能不能讲给我听?” 熊沉思片刻,旋即点了点头。 他一点点的将这些天所发生的噩梦一字一句的道来,尽管只有那么短的梦,但不可否认的一点是,他梦了十几天。 逍遥子抚了抚熊的额头,叹道:“你好像是受惊了,应该就是那日从藏剑洞里出来之后留下的,也多亏了你能出来,要不然的话可就都要死在那了。” 熊连忙摆手道:“不,师父。若不是我执意到那里去的话也不会变成那副模样,这一切都是我的错。” 逍遥子道:“身为你的师父居然还要靠你来保全,我无脸见人,正好就趁着今夜明月正晴,我们师徒两个不如在月下比试一番,也好让我看看你进步了多少。” 熊点头道:“任凭师父的意思。” 逍遥子一挥手,身后的廖飞转眼间就已经将逍遥子的佩剑递了过来,逍遥子拿到剑心中顿生豪气,大手一挥风一般的出门而去。 熊再回头,廖飞也已经不见了踪影,熊只得笑笑,顺手从门口抄起一把铁枪,扛在肩上便走了出去。 逍遥子见熊扛着钢枪从屋中走出,大为惊讶道:“你用枪?” 熊自信的点点头:“一寸长,一寸强。我自知不是您的对手,自然要从兵器上克敌制胜了。” 逍遥子却笑笑:“你这是临阵磨枪,选择自己不擅长的兵器就算你的兵器再强也是废铁一根。” 熊却笑笑:“是不是废铁要练过才知道呢。” 逍遥子大笑一声:“哈哈,好,真不愧是我逍遥子的徒弟,有脾气有本事,那你可就要小心了,我会手下留情的!” 还没说完,只见一点寒芒冷冷而来,逍遥子身后的廖飞连退数十步,但逍遥子却是不退反进,双手持剑,雷霆之势一斩而下! 叮! 急促而尖锐的金铁敲击声让人耳朵都十分难受,逍遥子一剑落下未果,大惊失色,连忙翻身一跃,长枪顺着他的脚底下疾驰而过! 逍遥子额角露出一丝冷汗,双眉紧锁,熊的长枪笔直如龙,稳稳的停在半空之中,他的一只手抓在长枪的尾端,还露出一脸的得意之色。 逍遥子还记得他刚才那一剑斩落的时候,熊也是这样的一个姿势,自己的全力一击居然没有让熊的枪移动半分! 熊面露得意色,微微一笑道:“师父小心,我要上了!” 还不等逍遥子摆好姿势,熊纵身一跃而起,长枪被风势所阻,逍遥子猛然一惊,翻身而出,长枪应声而落! 咚! 地上惊起满地的灰尘,逍遥子才安心舒了口气,猛然觉得一阵劲风从右侧袭来,逍遥子逃离不及,架起长剑欲要阻挡着飞来一击! 可他还是小看了这一击的威力! 枪杆的韧性十分好,弯曲过来,长枪猛然停住横扫之势,但是枪首却猛地一弹,逍遥子被这一击击飞出去,直接撞上了墙! 灰尘惊起,只听见灰尘中传来一股微弱的喘息声和不住的咳嗽声。 咳咳咳.... 逍遥子紧接着从灰尘中走了出来,看了看自己的身后,才发现廖飞正挡在自己的身后,才没让他受到多大的伤害。 噗! 一大口鲜血从廖飞嘴里喷出来,他的脸色瞬间变得异常惨淡,灰白色的脸映着无神的双瞳,看起来就像是个死人,若不是还有喘气声,逍遥子还说不准真的以为他死了呢。 熊这才发现萧瑶、布识陆、唐宽等人都已经被二人在外面打斗的声音吸引了出来,燕子穿着一身粉红色的睡衣,迷迷糊糊的就跑了出来。 “怎么了?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燕子一边揉着眼睛,一边朝着唐宽赶忙问道。 唐款摆手道:“有人受伤了,而且伤的不轻。” “啊!”燕子惊讶道,随即气鼓鼓的说道:“安静日子还没过一天,就又有人老实不下来了,哼!” 布识陆在二人耳边说了一句,便已飘然而去了。 “先救人,再吵架。” 熊此时也已经走了过来,看到廖飞这惨淡模样,他也不禁有些后悔,但他也已经尽力了,在长枪舞动的最后一刻,他已经收住了所有的力,却没想到他自己弹了出去,更没想到这弹出去的一下这么厉害,隔着一个人把另一个居然砸成了重伤! 布识陆悠悠道:“这又是你做的好事么?”说完抬眼看了看熊。 熊有些不好意思的抬头道:“哎呀,今天的月亮真圆,今天的星星真亮,今天的天空真晴朗.....” 熊余下一瞥只见布识陆正盯着他,他已经说不出话来,布识陆却说:“我倒要看看今天这个天还有什么吸引你的,这几句话你说了十几遍了,一直没听见你有第四句。” 熊懊恼的说道:“我已经收住力了,我也不知道这破枪这么软,还能弹飞出去,而且还有这么大的力气。” “等你在推脱完,人都死了。”布识陆看着他,朝着廖飞努努嘴。 廖飞已经十分虚弱了,但是身旁的人却无一人上前,此时的廖飞就好像是过街的老鼠一般,燕子还气鼓鼓的看了他一眼,似乎并不欢迎这个远道而来的“客人”。 “哎。”熊叹了口气,随即拿出别在腰间的匕首,一下划破了自己的皮肤,流出一滴滴的黑色的鲜血来。 他走到廖飞面前,半蹲下说道:“来吧!我这血可是很珍贵的,喝一口解万毒治百病,像你这种样子的,几滴就好了。” 萧瑶忙笑道:“熊,你确定你是想救它不是想弄死他?” 众人都一脸狐疑的看着熊,熊却满脸的不在乎,说道:“黑色的血怎么了?你们看我不照样活的龙精虎猛的么,你们不知道我吃过什么自然不了解了。” 说着便挤了几滴滴进廖飞的嘴里,廖飞似乎是吃了什么大补药一样,脸色顿时变得红润起来,喘气也趋近于平稳。 “听说,僵尸的血也是黑色的!” 布识陆淡淡的说道。 众人猛地一惊。 不多时,人都渐渐散去了,熊说出了自己练过僵尸功的事情众人也就释然,各自都回屋睡觉去了。 临走时,布识陆还打笑道:“千万别在蹦出来了,我们都快困死了。” 众人走后,熊看了看自己手腕上的伤口,紧接着握住那里,真气运行,轻轻的扭了几下,伤口却已经了然如初了..... 重振旗鼓,再战江湖。 希望大家能继续支持我,支持熊! 一百三十二.众人离去 一夜无话。 夜伤人心人伤心。 天明,大如车轮一般的红日从东方徐徐升起,大地上渐渐地露出些光亮来,渐渐地院子中也变得温暖起来,枯萎的小花也在复苏。 熊从屋中走出,大步流星的朝着客厅的地方走去,还没等到地方,一转弯,他就看到个想要见到的人。 唐宽。 唐宽正倚在墙边上,嘴里不住的哼着小曲,看起来一副好不自在的样子,熊不由心中暗暗发笑,看他这样子昨晚却是快活够了。 熊一过来,唐宽就已经睁开了眼,这个人似乎有着别人比不上的反应与感觉,在这一点上任何人都比不上他。 熊看见他,笑道:“怎么了?大早上的你站在这干什么?” 唐宽看了却是苦笑一声道:“干嘛?不干嘛。”熊一愣,他又接着说道:“就因为没什么可干了所以才来找你啊。”说完又看着熊笑了一声。 “我?”熊疑问道。 “是啊。”唐宽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接着说道:“这里也没我什么事了,唐大倌人也已经到了这,我是来向你辞行的。” 熊直到现在才明白,原来唐宽是来和他自己告别的。 两年前,二人还是天壤之别的地位,而如今却已经成了无话不说的朋友,感叹之余的熊却也不禁感慨时间的流逝,已经过去了两年了。 “已经两年了。”熊笑笑道。 “是啊!两年了呢。”唐宽的双眼中满是希冀之色,他开口道:“两年前第一次见到你的时候我绝想不到你会成为我的兄弟。” “世上总有些让我们猜不透的事情,既然猜不透,就不要去在伤脑筋了。”熊笑着说道:“你准备什么时候出发?” “马上。”唐宽的回答十分坚定,似乎并没有被二人的关系所动摇。 “好吧!不留下来吃下早饭吗?”熊又问道。 “早饭我已经吃过了,快去吃吧!还能尝到些司悦的手艺。”唐宽笑笑:“她可是从不亲自下厨的,要不是你帮了她,怎么可能吃得上。” “要是这么说的话,那我可就不送你了啊。”熊笑笑,转身就要飞走。 唐宽一把搭在熊的背后,俯首在熊的耳边喃喃数语,熊点了点头,熊拍了拍唐宽的肩,唐宽笑着振臂掠起出了镖局。 熊一人在那原地却还未动,见唐宽远去,却阴阴的冷笑起来,还自言自语道:“我不用小心唐缺,真正需要小心的人是他自己。” 说完,熊转头离去。 客厅中,一张丈半长宽的实木桌子离在客厅的中央,在客厅的桌子上摆放着各种各样的美味,酱爆猪蹄,半寸多长的对虾应有尽有。 这香味就算在外面也能远远的闻见。 可是这张大桌子上却并没有几人。 燕子,逍遥子,卜鹰,胡金袖再加上熊自己也不过只有五个人而已。[.mianhuatang.info超多好看小说] 和昨晚的场景相比较起来简直是天差地别,五个人在桌上死气沉沉的,不时地夹上一口菜,却也要嚼上很久才肯咽下。 胡金袖才吃了两口,就忽然放下她那双特制的白玉筷子,站了起来。 “我吃饱了,你们慢用。” 说完,就像是一个受了气的小媳妇一样,自己跑进屋里去了。 卜鹰却笑着说道:“没事的,她最近在减肥。” 这不说还好一说更是雪上加霜,他话音一落,众人的目光纷纷都集在他的身上,面对众人的“怒视”,即使是卜鹰也感觉难以招架,力不从心了。 “你们吃,你们吃,我还有些事情没有处理,你们就不用等我了。”说完,卜鹰就像是遇见鬼一样直接跑出去了。 跑出屋子的卜鹰,先是站在外面像是憋了半天气一样喘了起来,额角还留下一道冷汗,他也不管径直就跑出了门去。 卜鹰走后,气氛反倒有些缓了下来,而现在桌上也只剩下了逍遥子、燕子和熊自己了,三个人之前就是朝夕相处的同伴,但现在吃起饭来却有些古怪。 熊一头埋进饭碗里,再也不抬起头,却不知身边的两个人正目不转睛的盯着他。 终于,他也感觉到有些尴尬了,这才抬起头来道:“这饭很好吃啊!你们为什么看着我却不吃饭?” “饭没你好看!”燕子没好气地说了句。 紧接着她也站起身,把筷子一放,转身道:“我也吃饱了,不要来打扰我,昨晚没睡好我要去补个觉。”说完,打个哈欠就进了屋。 熊奇怪的说道:“今天是怎么回事,怎么一个个的都这么奇怪。” 逍遥子也突然放下筷子,熊一苦脸,逍遥子却说道:“廖飞走了。” “哦”熊漫不经心的说道:“他的伤也好的差不多了,而且他好像在这里并不怎么受欢迎,所以很正常。”说完继续吃着。 逍遥子叹气道:“那你知道为什么他不受欢迎么?” 熊摇摇头道:“这倒是不清楚。” 逍遥子又问道:“那你了解过他的来历么?” 熊微笑道:“这个我还是知道一点的,他不就是暗河的杀手么,至于你们这么对他么。” 逍遥子道:“不是我们,是他们。我也是出身暗河的人,而且我的父亲我的爷爷也如此,虽说我没见过我的爷爷。” “诸葛太平身上的伤重的要死,因为他出镖的时候被人给埋伏了。虽然没有丢了镖但却也受了不轻的伤。”逍遥子道。 熊听到这,却也撂下了碗筷,低声道:“是暗河的人干的吧。” 逍遥子点点头道:“正因为这样,廖飞才跟着受了牵连,我虽然出身暗河但却与他们诀别了二十年之久,但是他们还是对我有些仇视。” “这样啊。”熊应道。 逍遥子从身后拿出一封信来,在桌上递给了熊,又说道:“这是布识陆那小子留给你的信,他说一定要让你看看。” “这样啊。”说着,熊伸手结果了那信封,撕开后却看到了自己想不到的一幕。 信封中藏着五张一千两的银票,他并没有倒出来,而是小心翼翼的把其中的信纸捏了出来。 展开来看,其中的笔墨并不多,简单的只写了几点。 “熊,当你看到这封信的时候我已经离开了吧!虽然我们相识甚短但却十分开心,我也希望我们以后能够相见,那时候我希望我们还是朋友。” “信封里的银票你一定要收下,而且绝不能让逍遥先生看到,我知道你们没带钱,所以留了些在里面。” “另外,如果有困难的话你可以来京城的凤仪轩来找我们,只要你找到那里的老板娘,告诉她你要四碗蛇羹,她自然会带你去的。” “好了,大难不死必有后福,你我就都多多保重吧。” “布识陆。” 熊看到这信,心中不禁暗暗一笑,随即将信纸又收进怀里去,仔细的装好了。 逍遥子见了说道:“你这是做什么?” 熊却笑道:“这信还有用,很大的用,它能帮我们给我们一些不时之需。” 熊笑笑,逍遥子却不解。 五千两银子,想必也是有些大用处的。 一百三十三.一团乱麻 阳光明媚的午后,熊正从一条漆黑不见人影的深巷中走出,手里还拎着一个像是香囊的东西,看样子这东西对他十分的贵重。(.mianhuatang.info好看的小说) 他出了巷子正朝镖局回去,只见迎面走过一个白发苍苍的老头子,这老头子的脸上满是皱纹,像是一道道深深的沟壑。 但他花白的头发下却隐藏着一双明亮的眼,他虽然隐藏得很好,但却被熊给发现了。 熊的个头很高,放在人堆里也是十分醒目的,老人居然不躲避的就从他身边走了过去,熊十分生疑,再回头去找,却发现那白发苍苍的老人已了然无踪! 熊四下查看一番,却没发现任何的蛛丝马迹,但他心中还是嘀咕着些什么?却也无可奈何,自言自语道:“难道是我谁的时间太长了有了幻觉?” 他自顾自的摇摇头,就要进去。 突然,他又猛地一转身回头,大街上的众人依旧没有异常,熊狐疑的又一次走了进去,紧接着又一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冲了出来。 直到这次他才将信将疑的进了屋去。 他走了进屋去有一阵子,突然从墙角上窜出一个人来,那人正是刚刚的老头子! 他的步伐已不像刚才一般笨拙,走起路来轻灵如燕,虎虎生风,就算是百八十个大汉围起来也休想碰到他一根汗毛。mianhuatang.info 老人随即走进一条深巷,被倚在墙上,擦拭掉额头上的冷汗,自言自语道:“好恐怖的家伙,居然能一眼看穿我的伪装。” 说罢,他又拿起头上的草帽盖了上去,等他再次走出巷子的时候,却又变成了一个种地的中年农夫,而不知道从哪偷来的锄头扛在了肩上,他有自信再没人能看穿自己的伪装。 哼着小曲,农夫就朝着城门外出去了。 熊还在怀疑着刚刚的情况,屋子中指还剩他一人,整个太平镖局也失去了人气,诺大的镖局中只有些佣人还在不时的走来走去。 树倒猢狲散,诸葛太平现在是屋漏偏逢连夜雨,本来他的伤势就极重了,但他却丝毫没有要放手的意思。 三大镖局已经有些反水的意思,只是现在碍于卜鹰和关二的面上不能明面上动手,而且唐缺的到来也说明了唐门的立场。 中原的第一镖局只能有一个,那就是太平镖局! 雄狮虽老,余威犹存。 即使就只是剩下诸葛太平一个在他死之前也绝没有任何一个镖局的总镖头敢跳出来和和诸葛太平公开对抗,太平镖局的水并不潜。 肯让朝廷,赌局,和唐门都买账的镖局普天之下也只有他这一家! 只不过诸葛太平的伤势的确已经到了无可救药的地步了,熊又想起了白衣人对他说的那两句话。 “如果是诸葛太平来押这趟镖,那诸葛太平就是有去无回。如果是三大镖局来押这趟镖三大镖局就肯定会丢镖。” “暗河的杀手一向让人放心。” “廖飞,逍遥子。” 暗河似乎已经蓄势以待,但是熊却相信暗河绝不是黄雀。 暗河更像是试水用的石头,且先不说别人,就算是他们身后的神秘白衣人来也绝对可以虐杀廖飞,但是廖飞这样的杀手暗河似乎并不多。 白衣人似乎还有其他的打算,但熊却一无所知。 茶馆前的无名长者似乎是一位隐世不出的绝代高手,熊相信能让布识陆都畏惧三分的对手这个城中绝无一人能与他匹敌。 石浪是否还在身后,岚和云中鹤到底去了哪? 江湖组织派别自己到底属于何方,朝廷江湖似乎都有些大动作,魏公公是不是就是朝廷大总管太监魏忠贤? 青冥子的托付,杀掉徐清风。 熊对着一切的一切都感到厌烦,他甚至不知道该从哪里下手,他甚至不知道自己当初是为什么而出来的了。 自己是为什么习武? 我的目标是什么? 我为什么要做这么多的事? 熊只得苦笑的摇摇头,起初的时候他是为了要拯救岚,可现在人去楼空,死亡谷中的世外桃源里似乎已经空无一人,而自己也险些在那里丧了命。 逍遥子经过山洞僵尸一役似乎久久不能恢复,熊在与逍遥子交手的时候就已经发现了,逍遥子的实力绝不可能这么逊,会被自己一枪击飞,即使再不行,闪开也是可以的。 燕子要照顾师傅,而师父要杀回暗河,自己要去找却还不知道消息。 这一切的一切在他的头顶盘旋,他似乎已经晕头转向了,他也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做才好,怎么做才对。 “总之在没有徐清风和岚的消息之前,还是先顺着师父和燕子的心思来吧。”熊在自己的心中安慰道。 熊在屋中环视一周,突然一惊! 逍遥子的佩剑却已经不再屋中了! 平常的时候即使去哪里逍遥子都绝不会带走这把剑,因为他不会用到。 熊的脑中闪电般的一激灵,他似乎想到了什么! 师傅不会是怕连累自己而自己去找暗河的人报仇了? 大战在即,暗河的人就算已经到了城中也说不准,毕竟只要卜鹰代表赌局开盘这场惊天豪赌,无数的亡命之徒会随即而来! 据说在黑市上,这孔雀翎已经开到了八十万两银子的天价! 但这对某些大富豪和家族来说完全不构成障碍,关二敢于一把赌上一百万两银子,而孔雀翎的价格绝不会这么低! 这还只是没开盘之前,真假未辩之前! 如果确定了这个消息的话,那后果可就真的不堪设想了。 难怪即使是唐门越要及早作出打算,先手出招,否则一定会闷头吃大亏,赔本的买卖唐大倌人是从来不干的,更何况他这次来还带着唐二先生的意思。 熊也不管这些了,他风一般地跑了出去,对着门口的侍卫急忙询问道:“你们有没有看到一个白衣男子拿着剑出去!” 侍卫是新换的人,说起话来有些吞吞吐吐的,半天熊才听清楚。 “半个时辰前,有一个白衣人提剑出门去了,他是往城西边上去了。” 熊不做停留,一道闪电般瞬间无踪,惊得两个侍卫目瞪口呆,二人还不住的揉揉眼睛,以为是出现了幻觉。 “等我啊!师父!” 一百三十四.路遇无常! 熊的脑中只是一片空白,完全想不起些什么?只是一昧的往前冲,往城西跑去,午后的大街上已没了多少人,熊大步迈出如同风一般。 他穿过一条一望无际的街道,紧接着一个拐弯,又进了一条狭窄的巷子,巷子的地上满是水渍,熊却在其中嗅到了一股不平凡的气息。 突然,熊的额角滑下一道冷汗,他眉角一皱,紧接着俯身朝着有侧翻了出去,等他落地时,回头望去,却是哑然变色! 地上正插着一根箭矢,箭矢的尖端处明显有着黑紫色的印记,巷子的深处传来一股淡淡的血腥气味,熊四处张望着,却无法发现这气味来自何方。 “好诡异的地方。”熊张望着,忽然觉得心口一冷,倾身速退,三根荼毒了的箭矢跟随而来! 熊这再一抬头,看到巷子两旁的屋顶上,一左一右站着两个人。 其中一人手里拿着一把鬼头大刀,身上系着一条大锁链。一身黑色的衣袍,上面少许血色的点缀,看起来让人却是不寒而栗。 另一个人手里拿着一把雪白色的长弓,背后的篓筐里还藏着一根根的银色羽箭,这人身穿一身白衣,白衣裳有些黑色花纹缝边。 两个人的脸上全都带着鬼脸面具,让人看起来觉得真的像是从地狱而来的恶鬼。 而他们的帽子上整整齐齐的印着两排字! “你也来了。” “正在捉你!” 二个无常鬼就站在道路的两边,熊没敢轻举妄动,只是试探性的伸出了脚,那白无常便将弓上了弦! 熊的脚猛地落下,黑无常毫无反应,但白色的无常鬼却没有丝毫的犹豫,巨大的破风声传来,熊一惊,差点没能收回自己的脚! 咚! 银白色的羽箭从空中划过,直直的射在了他的脚下,熊的脸上留下一道冷汗,那弓箭离他脚的距离不到半寸,已跟长箭却已经没入地面大半有余! 熊不禁出了口冷气,这般力量一箭足以开山裂石,而且那白衣无常鬼好像还是很轻松的样子,若是让他蓄满了弦恐怕这一箭只会在地上开个洞而已。 想到这熊不禁一阵的后怕,那白衣无常鬼却是又从背后的箭娄中取出一支箭,搭弓上弦瞄准了熊! “退回去,再过来我就一箭射穿你!” 清冷的声音异常的悦耳,熊万万没想到能射出这一箭的人居然是一个女人!而且是一个声音十分美丽的女人。 这女人怎么可能有这么大的力量! 熊在心中自言自语,抬头却又看到了那白衣女子正用弓瞄着他,熊可绝不认为刚刚那一箭是女子的失手。 “他们好像是要在这里阻挡我,而并非是要来杀掉我。”熊在心中想着,脚步却一点点的往前挪。 “这样的话,他们应该不会对我怎么样。”熊在心中暗暗的点点头。 脚下一发力,熊如同猎豹一般腾空而飞,熊自己都能感觉到周围的环境变得模糊起来。突然,只觉得一股大力从左肩传来,熊一下子被这股大力带飞出去! 咚! 额额额...啊.... 熊从地上爬了起来,看着左肩上的箭矢已经将他的皮肉射穿,但是熊却丝毫没有感觉到疼痛感,他能随心所欲的指挥他的全身,但却感觉不到那弓箭的存在。 箭矢的尖端一样涂着毒,箭尖上还一滴滴的滴着血,不过那血的颜色却是浓浓的紫黑色,是死人的颜色! 二人显然有些吃惊,熊却站起身来笑笑道:“看起来比起你们的话,还是我更像鬼一点呢。” 说着,活动活动自己的左肩,面带笑容道:“凡人的武器是无法对我造成伤害的,一点点影响都没有。” 熊一把想要抓出那弓箭,刚刚攥紧的手却又松了开,还自顾自己的说道:“还是不要拔了,这样的话没有出血口。” “你们是不是他派来阻挡我的?”熊问道。 白衣女子道:“不是,我们是无常鬼。” “无常鬼和僵尸有区别吗?都是死掉的家伙吧。”熊无所谓的答道。 “不。”白衣女子摇摇头,他嘴里虽然说着话但手里却是一点都不放松,一根羽箭又已经搭弓上弦。 “僵尸有活着的,而无常鬼也是活人。”白衣女子道。 “这样啊!那你们为什么会找上我呢?”熊说着话,脚步却在一点带你的挪移着。 白衣女子说道:“既是任务,也是兴趣,我们是同路人,很像不是吗?” 熊笑道:“这个笑话并不好笑。” “的确不好笑。”白衣女子紧接着说道:“非但不好笑,而且再过一会就让你哭都哭不出来。”她冷冷的说道。 “会怎样?”熊向前一大步道。 白衣女子刚要说话,黑无常大手一挥,白无常有些愤懑的退了下去,黑无常自言自语道:“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自来投,既然好言相全不行的话,就只好让你受些皮肉之苦了。” 熊一笑,突然他只觉得一股浓重的血腥气扑面而来,熊的视线顿时模糊起来,面前一片血海尸山的模样! 他大惊失色,再回过神来,那黑无常却已经到了面前! 熊来不及躲闪,长剑从腰间拔出,动作一气呵成,连贯的十分完美,也正是这样,他才挡下了黑无常的一击! 叮! 刀剑相击,碰撞出绚烂的火花,黑无常的鬼头大刀异常沉重,一瞬间竟然压制了熊手里的长剑! 熊暗自后悔没有带着自己的纯钧剑出来,腰里的这把剑虽然也是上上品,但是分量实在是太轻,和鬼头刀比起来简直是天壤之别! 就算是熊有千钧之力,面对着如此凶残的对手也无可奈何。 他长叹口气,另一只手抵住剑身,和黑无常斗了个势均力敌,二人纷纷收力,相识的目光中带着一丝不可置信的目光。 只是一瞬间,二人再度挥动刀剑,一瞬间就砍出了三刀,熊毫不示弱。虽然十分吃力但却堪堪抵住了这三刀。 熊并不是没有弱点的。 就比如拿弓箭来说,弓箭射在了皮肉上,对熊根本不能造成什么伤害,但如果这一箭射在心脏上,哪怕是大罗神仙也救不活。 熊虽然被鬼王刀砍伤没事,但是黑无常的刀,刀刀致命,没有一丝留手的意思,只怕熊只要稍稍一轻敌,就会被一刀砍成两段! 但是熊对自己的力量还是十分有信心的。 他想起了自己那两年里从逍遥子手里学会的一招,那一招他虽然学会了,但却从来还没有在厮杀中用过。 毕竟这一下如果用不好的话,恐怕死的会是自己。 但是熊现在已经别无选择了。 仅靠手里这柄剑是绝无法打败黑无常的,落败只是迟早的事,而且就算打败了黑无常,还有白无常在身后,她是绝不会给自己留机会的。 由不得熊多想,黑无常的鬼王刀再一次挥下! 熊用闪电一般的速度收回了长剑,紧接着双手合十,像是个念经的和尚一般,一动不动的站在那,双眼也已经闭上,像是一幅等死的模样。 黑无常毫不犹豫,如果他这样就死了的话,那就死了好了! 手起刀落一瞬间! 好像一道大光,熊猛地睁开那双眼,双眼中已经满是血丝,双手齐动,像是把巨大的钳子一般牢牢地钳住了鬼王刀! 胸一个闪身,黑无常应声倒地,熊也不管屋顶上的白无常猛地就跑了出去,白无常拈弓搭箭就要一箭追出去,黑无常却醒了过来。 “别追了。”黑无常叹气道:“这小子比我想象中的有两手。” 白无常从空中飘然落下,对着黑无常说道:“那我们现在要怎么办?” 黑无常道:“我们已经完成了任务,在此阻击了他,剩下的事情和我们就没有一点关系了,我们回九华山吧。” “恩”白无常应道。 一黑一白两道身影,在房屋中疾驰而行,不一会便消失在了天边.... 一百三十五.危机重重 摆脱了极为难缠的“黑白无常”后,熊一个猛子就扎进另一条街道中,再回头,却已找不到出路,迷失了方向。[就爱读书] 熊再看自己的双手,不由得感慨万分。 双手中一道深深的白刃清晰的留在掌中,若不是熊及时的使出了当年黄山道人独创的空手入白刃绝技中最厉害的一招“分光扑影”,只怕是会被黑无常一刀斩首。 但这次他好像又一次陷入了一个迷局之中.... 猛然间,天空中传出一声利喝,熊抬头一眼望见了一只巨大的飞鹰在空中盘旋着,那飞鹰双爪并和着,猛地朝着熊俯冲下来! 等那飞鹰靠近了,熊才看出那飞鹰竟然是银色的! 通身银色的羽毛看起来十分的瘆人,一双幽绿色的鹰眼似乎藐视着眼前的对手,大雕双翅一展,猛地扇出一阵大风去! 熊下沉腰,将自己牢牢地钉在地上,任风浪再大,熊不动如山! 从屋后突然走出一个人来,他吹出一声响亮的口哨,大雕掉头飞走,稳稳地落在那人的左肩上。 “你叫熊吧。”那人晃了晃自己的脑袋,抱拳道。 “你也是来拦我的?”熊回问道。 “拿人钱财与人消灾,挡你在这,只不过是我的任务罢了。”那身穿银色大袍的大雕主人淡淡道。 “欧阳小妞和老黑似乎被你打败了,想不到你小子也真的有两手啊。”那人紧紧握住双拳,鬼脸面具让人看了不住的心寒。 “没有。”熊冷冷道:“他们两个比你聪明,收了钱也不肯卖命,只是做做样子打发我两句离开了而已。” “说的也是。”那人淡淡道。 “不过如果是这样的话,你今天是无论如何也休想通过这里的。”那人已经探出手,摆好了架势,似乎在等熊的先手。 熊看他摆好了架势,笑道:“为什么不攻过来?” 那人道:“因为没有意义,而且根本不必攻过去。”那人接着道:“我的任务只是为了挡你在这,如果你不过来的话,我倒是乐得轻松。” “那人给了你们什么好处了,你们这样一等一的高手居然会为他卖命。”雄似乎不明白,笑着问道。 “拖延时间没有好处,尤其是对你而言。”那人伸出单手,笑道。 “我可以给你双倍的好处,我希望你离开这。”熊笑笑道。 “对不起,我是很有道德的,而且,我并不缺钱。”那人冷冷道,他似乎认为熊是在侮辱他的人格,才会这样生气。 “而且,十万两银子你也根本拿不出来。”那人紧接着说道。 “为了五万两银子就去杀人,还真是廉价呢。”熊道。 “不是杀人,是挡住你。杀人的话要十万两银子的。”那人道。 “除非我死,否则今天我一定要过去!”熊冷冷道。 那人无所谓的摆摆手,猛地低下头阴沉沉的说道:“你执意如此的话,我只好事后再去找他讨一张五万两银子的银票了。” “没得商量?” “没得商量!” 二人的一问一答十分迅速,那人肩上的大雕正在振翅鸣叫,与主人同行多年的他它已经感受到了主人的战意,嗜血的战意! “没办法的话,就只好动手了。”熊冷冷道。 “正合我意呢。”那人道。 那人大手一挥,银色的大雕猛地飞跃天际,在空中一圈一圈的盘旋着,熊从腰间猛地抽出长剑来,而那人则是戴上了一副手套。 “原来是个行家。”熊道。 那人笑道:“行家还说不上,略懂一二而已。”说着,便从便将双手插进腰间的革囊之中。 即使是不用说熊也已经猜到了。 这人是个暗器行家,而且十有**还和唐门有着剪不断的联系。 他腰中的革囊十有**藏得都是追魂夺命的断魂砂,这东西的话,是人见人怕的东西,但是熊却一点都不怕。 熊全身流的都是很不正常的血,即使是在剧烈的毒,也已经无法伤他半分。 那人猛的抛出一团毒砂,在空气中四散而溢,熊却并没有半分躲闪,闪电一般的冲了过去! 断魂砂一粒粒的附在了熊的身上,熊只是闭上眼睛冲了过去,那人顿时一惊,连退三步,一翻身,掠上房去,怕是被熊擦着一点。 熊哈哈一笑,甩掉了身上的毒砂,猛地朝着前方奔去。 因为他知道,只有这个方向是那人不想让它来的! “看来传闻是真的呢。”那人眺望着熊的踪迹,笑道。 “既然是这样的话,我也是没办法了。”他双手小心翼翼的摘下那副鹿皮手套,又十分小心的放了起来。 街角处走出一道人影,那人身穿一身惨绿色的衣物,身材矮小,十分衰老。 “没用的东西。”青衣人对着银袍人训斥道。 “没办法了我也,只好让后面那个老怪物动手了。”银袍人摆手道。 “红袍老怪吗?”青衣人淡淡道。 “我们从那边请来的那个人在哪?”青衣人问道。 “好像是在老怪物后面,如果来怪物自己不动手的话,就由他来解决这一切。”银袍人解释道。 “我不想让外人插手我们的事。”青衣人忿忿道。 “那个老怪物也不行?”银袍人问道。 “红袍老怪也不行!”青衣人坚定道! 说完,地上掠起一阵清风,只见几个模糊的背影,青衣人就已经消失在街道上了。 银袍人忽然笑道:“表面上表现得不在乎那老怪物,就算分开这么多年了,老夫老妻的也是舍不得大李吧。” 说完,纵声笑语而去...... 一百三十六.红袍老怪 熊一头窜出了狭窄的巷子,回头望过去,只看见一只大雕在空中盘旋远去,嘴里笑骂道:“原来也是个拿钱不办事的家伙。(就爱看书网)” 他才刚笑两声,只见巷口拐角处的大石头上正坐着一个佝偻老人,那老人的腰弯曲着,似乎已经挺不起来,左手里拿着一杆旱烟枪,嘴里不时的吐出烟圈来。 熊脸色一变,屏住呼吸,想要试图从老人身边轻轻的绕过去,却不料老人连看都没看他,只说了一句话。 “不打招呼也想离开这么。”老人十分低沉的说道。 熊心中暗叫不好,这老人看似平淡无奇,但是身披一件血红色的大披风,手里的旱烟枪也是纯金打造,这老人绝不平常。 而且,还是在这个地方,这个时候。 熊猛的觉得自己的额角划下一道汗水,连全身的汗毛都已经乍了起来,他只好回答道:“前辈你是?” “我们前些日子见过面的。”老人说道。 “前些日子?” 老人的话让熊惊疑起来,问道:“还不知道是什么时候见过您?” “前些日子的事了,老头子我已经记不清楚了。”老人猛地抽了一口烟,黯然道。 “前些日子?”熊重复道。 “没错。”老人道:“你到我面前来看。” 熊虽然极不情愿,但却无法拒绝。 他似乎能感觉到这些人的实力是越来强,黑白无常两个人里面任何一个人都不一定能胜过银袍人,而熊却觉得就怕是前面三个来了也未必是这老人的对手。 似乎老头子的武功总是很高,就好比茶馆的沏茶老人。 熊乖乖在老人面前站定,老人好像已经做的发木了,迟迟没有抬起头来,熊只好站着,再过了一会居然听到呼噜声。 熊踮起脚尖想要偷偷溜走,刚走出去两步就听到老人无奈的哈气声。mianhuatang.info “哎,人老了,在暖和房间里睡不着,到了这呼呼刮着风的大街上却睡着了。”老人淡淡道。 熊只好回过身去,老人终于抬起头,而熊却是一惊! 这个老人他的确见过。 它的脸上满是让人恶心的老人斑,身上的皮肤都已经褶皱不堪,身材瘦得像是皮包骨头,胸膛起伏着似乎能听到咚咚的心跳声。 但是他的眼睛浑浊中透着一丝明亮,似乎能看透万物。 “小家伙,我们又见面了。”老人的脸上首次露出笑意,连语气也缓和了许多。 “老人家,怎么会是您?”熊惊讶道。 “闲得无聊了,老伴也不理我了,我只好在大街上吹吹风,等着你过来。”老人冷冷的双眼露出一丝希冀。 “等我。”熊的脸色变得异常难看:“难道您也要向前面那三个家伙一样拦住我的去路吗?” 老人摇了摇头,笑道:“不不不,我和前面那群家伙可不是一起的,而且想必你前些日子也已经见识过了,我已经是个风烛残年的老人了,已经举不起刀剑,连走起路来都是一晃一晃的。” “那我是不是可以离开这?”熊试探性的问道。 老人点点头道:“可以,不过要等我把话说完。” “那还要请您快点说了,我的时间赶得很紧。”熊急迫道。 老人却是自嘲般的笑笑:“人家给了我一百万两银子让我无论如何在这里拦住你,但我却要给你忠告,我实在是很滑稽。” 熊什么也没说,他知道这不是老人想说的话。 老人深吸了一口气,这才说道:“我知道你是去找逍遥子的,我不会拦着你,但是小家伙你要小心些。” 老人叹了口气道:“但是你要小心,这条路上把守关口的一共有四组人,我是第三组,所以说放你过去也无妨,但是最后那人你一定要小心。” 熊问道:“他很特别么?” 老人点点头道:“的确,他十分特别,而且千万不要和他说什么?因为你和他说什么他都不会听的。” 熊点点头道:“恩,我会小心的。”说完,便笔直的朝着前方巷子的入口跑了进去,老人笑了笑说道:“有危险就不要固执了,性命才是真正的本钱。” 熊头也不回的摆了摆手,老人却笑了笑:“不让你和他说话,那是因为恐怕你和他说了话,他也不一定听得懂。” 老人又一次眯上了眼,甜甜的睡了过去。 他似乎做了一个十分甜美的梦。 不一会,一道青色的光从房檐上冲天而起,朝着与熊相背离的方向疾驰而去,老人也没睁眼,笑笑道:“小青衣你还是放心不下我啊。”说完,便睡了过去。 一百三十七.极怒暴走! 熊并没有看到身后的事情,自然也不知道从刚才开始身后就一直有人跟中他,眼前马上到了街头的转角。[.mianhuatang.info超多好看小说] 前路漫漫,唯剑作伴。 熊握住手里的剑,一步步的走出。 他探出头去,忽然感到寒风凛冽,仔细睁开眼睛一看,眼前却是空无一人。 熊走了出去,地上还留下一滩殷红的血迹,血水还有些余热,在寒冷的秋风中,散发着点点余温。 “来迟了。” 熊站起身来,马上得出了结论。 再不显眼的路边上,熊一眼望见两个人正躺倚在墙角上,一老一少,小女孩已被冻得瑟瑟发抖,老人的身上流着不少的血迹,昏死在一旁。 熊忙跑了过去,只见小女孩被惊起,怒视望着熊,伸出两个小拳头。 “你也想要欺负王爷爷吗?我不会让你得逞的!”小女孩气呼呼的叫道。 熊看了看两个人,随即道:“这里本来有个人,对不对?” 小女孩点了点头。 熊望望四周,却不见一个人影,只好问道:“那那个人到哪里去了呢?” 小女孩满脸敌意的说道:“你和他是一伙的对不对。” 熊一脸无语像,随即道:“不是,他想在这里拦我,如果不在那就更好了。[.mianhuatang.info超多好看小说]”说完低头看了看老人的伤势,说道:“你爷爷伤得很重,马上要去看郎中,否则会有危险的。” 熊这一说,小女孩就流下泪哭了起来,边哭边说道:“我们才来这个鬼地方,身上也没有多少钱,更不知道哪里有郎中啊。” 熊一皱眉,紧接着道:“你们等我,我有些要紧事要办。”说完就要跑开。 老人忽然醒了过来,挣扎起来道:“你是.....”突然,老人情绪激动起来,生生咳出两大摊血。 熊只好跑了来,说道:“在这里好好等我,我去去就来。” “等等.....”老人一把抓住熊的手臂,喘着粗气道:“请你...请你把这个孩子带上,即使不回来也可以,请千万保护好她.....” 熊的情况紧急,只好点头答应。 “好。”熊说完,一把抱起小女孩道:“忍着点吧!或许会有点疼,但是我的时间的确不多了。” 小女孩眨了眨一对可爱的大眼睛,点头道:“我会的。” 熊暗笑一声,脚下暗中发力,突然冲了出去,他的速度快到让自己的感觉都变得模糊起来,但是怀中的孩子却十分兴奋,一点异样都不曾有。 熊也顾不得再考虑这些,猛地飞奔而去。 ------------ 阴冷的街角中,一道黑色的身影迟缓前行,他每走出一步都十分的艰难,每走出一步,地上都会留下一滴滴鲜血。 他的胸口处已经被鲜血浸透,腰中的长剑再也无力拔出,只能扶着墙一步步的走出去。 他似乎转了个大弯子,出了巷子口,却看到了红袍老怪。 咚! 重物落地时惊醒了美梦中的红袍老怪,他连忙走了过去,看是那人便苦笑道:“你竟被那小子打成这样,这是让人不敢相信。” 那黑衣人挣扎着翻身,胸膛距离起伏的喘气起来。 呼....呼....呼.... “有...有.有人..有人插手了...”黑衣人断断续续的说道。 “插手你的事?”红袍老怪说道。 “是个....公.....公...公..”那人头一垂,竟然昏死了过去。 红袍老格格的怪怪笑一声,说道:“事情变得有趣起来了,此等高手竟也被如此重创,我还真是想要见识见识呢。” 转头他又是叹气道:“拿了人家的钱,总不能让他们死人。”老人从腰中取出三根金针,顺势插入了三处大穴中,封住了黑衣人的伤口。 “真想见识见识呢。”老人一把抓起那黑衣人,缓缓的走进一条巷子中... 熊还在疾跑,他已经走了好一阵,但却没有发现任何一点的踪迹,今天的风格外的冷,打在身上不禁让熊都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熊跑着,小女孩突然伸手叫道:“在那边!” 熊狐疑的看了看她指向的方向,问道:“你怎么清楚我想去哪?” 小女孩如有所思的答道:“因为从那边一直都有奇怪的声音传过来。” “好。”说完,熊又连忙改变的方向,朝着她指向的方向跑去。 ------------ “逍遥子,我早就看出你有些不对劲来,上次在太平镖局的时候就是,你似乎在刻意的与我们保持界限,而且像是秃鹫一样的盯着我。”关二冷冷道。 逍遥子正背靠在墙上,他的身上也已经染了不少的血迹,但这点上也仅仅是让他无法动弹,决要不了他的命。 “我要杀了你....”逍遥子喘着粗气道。 “我从不问别人为何来杀我,因为我关二得罪的人,杀的人实在太多了,随便哪个都会找我报仇来,但是你是个例外。”关二冷冷道。 “为什么!”关二怒吼道。 “因为你杀了我的朋友!”逍遥子冲着关二怒吼道。 “我从没杀过任何一个与你有关的人,你现在说这话就是在放屁!”关二怒骂道。 卜鹰站在一旁冷冷的看着,他的双眼似乎是盯着死人的鹰眼,就好像秃鹫一般贪婪。 “我要杀你!”逍遥子坚定道。 “此话当真?”关二最后一次问道。 “当然当真!”逍遥子答道。 “那就不能放走你了。”关二冷冷道:“我绝不能放任一个随时都在想着如何杀我的人逍遥自在的在我身边。” 说罢,关二的右臂青筋暴起,枯瘦的手臂像是重新焕发了生机,一时间变得比刚才两倍还要粗壮! 径直一拳打向逍遥子的头! 逍遥子闭上了眼,他现在只能等死。 咚! 关二突然感觉自己的右臂似乎打上了一块坚不可摧的大石头一般,即使是全力一击也只不过将他击退,却没有办法击碎。 他再一看,猛然一惊。 他这一拳狠狠的打在了熊的后背上,那一拳在他的背部落下了一个不浅的拳印。 “到底是怎么一回事...”熊的声音低沉如地狱的恶魔一般,即使是在不明白的人也只该明白,熊已经怒了。 他的双目似乎被愤怒的火焰点燃,双目遍布血丝,身上青筋毕露。 “为什么!” 熊奔跑出拳,朝着关二一击而出! 这次,关二明白了一件事。 暴怒之下的熊,愤怒的一击,绝不比任何一个人差! 一百三十七.真气爆发 熊这奋力的一拳猛地打过来,撕裂那呼呼的大风,关二紧缩双目,双手才刚刚抬起,这拳便已经落在了他的身上! 咚! 这声音如雷贯耳,就像是火药爆炸的声响。(.mianhuatang.info好看的小说) 地上惊起一团烟雾,烟雾中朦胧有一人影不住的咳嗽着,手正擦着嘴上的血,看去来是受了不轻的伤。 咳咳咳咳... 熊哪里肯罢手,双目如火焰般耀眼,已然是控制不住了自己,他一脚猛的踏在地上,连大地都不禁摇晃几分。 他的脚深深的陷入地下,足足有寸半之深,却是毫无阻碍,猛的又是一拳打来,空气中响起阵阵破风声,这一拳若是打中,关二就算不死,也是重伤! 这时,站在一旁的卜鹰再也不能袖手旁观了! 他忽的腾身一跃,身子像是鸟儿一般灵活,猎豹一般迅速,熊的一拳来势凶猛,但却没有卜鹰的速度更快。 熊一个踉跄,收不住力,险些摔倒在地上。再看那墙边上,卜鹰正站在关二的身旁冷冷的观望着,而关二却是脸色潮红。 熊眼中的火焰已经消退几分,但心中的怒意却没有丝毫的减退。 他能活到现在,能有拥有这一切,却都是逍遥子给他的。他绝不能容忍任何人伤害逍遥子,更不要说是取他的性命! 熊朝着关二疾驰奔走,但速度却远远比不上刚才,看起来的样子只是差了一分,但感觉起来却是天差地别。 卜鹰能感觉到,熊这一拳的力量比起刚才来,至少削弱了七成! 他再没有后退,因为后方已无路。 卜鹰双手化作鹰爪,双臂一振,如同神鹰临世,再一来,熊却猛的一拳已经攻过来,卜鹰不躲不闪,二人一招对攻起来! 咚! 熊的右臂绷紧如同钢铁一般坚硬,单臂之上重逾千斤之力,卜鹰双手立于胸前,双爪对单臂,堪堪抵住! 熊的右臂一震,身子一软,便败下阵来,双脚双手都已经发软,再也站不住了,晃晃悠悠的一下仰在地上。 而卜鹰看起来确实好一些,但却也被击退了三步远,一下撞上了背后的那堵墙,这才倚在墙上没有倒下。 雄躺在地上一阵阵的咳嗽了起来,片刻之后,他才说道:“为什么?这是为什么?关大哥他为什么要杀我师父....” 卜鹰的脸色十分难看,轻轻啐了一口,却是有些血沫,他撇着嘴说道:“笑话,关老二要是想杀你师傅,逍遥子就决不会活到今天。” 卜鹰喘了两口大气接着说道:“从一开始就是,他无缘无故的找上我们来,说话间就要动起手来,关二只不过是自己防备,可逍遥子却越来越下死手,非要说什么为自己的朋友报仇,我们根本没有杀过他的朋友,鬼知道是为什么!” 卜鹰冷冷的看了熊一眼,说道。 熊却是把脸背了过去,苦笑道:“我也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师父这些日子都在我们身边,平时出去的时候总是神神秘秘的,我们也不知道有什么事是他瞒着我们的。” 卜鹰看了他一眼,看着自己的双手,却无法攥紧,胸口处也涌出道道鲜血,应该是刚才对拼的一下,把胸口的伤又撕裂了。 他赶忙从身上摸出一瓶药丸来,自己服了两粒,又把关二扶起来,灌了四五粒进肚子里,他这才有了些生气。 熊也在身上摸索着什么?但却怎么也摸不到,他十分的焦急,只见刚刚的小女孩蹲在他的身边,手里拿着一个小瓶子晃来晃去的说到:“大哥哥,你是在找这个吗。” 熊欣慰的点点头:“乖孩子,快把这东西给我服下去。” “哦。”孩子应了一声,掰开瓶塞,一股脑的就把这些药丸给灌了下去。 熊躺在地上苦不堪言,嘴却也张不开,药丸堵满了整张嘴,熊每次一喘气,就会吞下一小部分,一喘气就吞下一下部分,等他回复气力的时候,只还剩下一小半。 熊忙坐了起来,将剩下的丹药小心翼翼的放回了瓶子中,紧接着,他感觉一股股热流从自己的丹田处喷涌而出,一股股精纯而巨大的真气正从他的体内喷发! 这次他已经耗尽了全身的精气,连坚不可摧的骨骼都被人打出裂痕来,而关二的那一拳却更是雪上加霜,熊现在是腰酸背痛手抽筋,新伤老伤一起发作。 诞世丹田中的真气却毫无止息的喷发出来,熊只能将真气引导于经络之中,周天运转,真气一点点的冲刷着他的身体,但奈何数量实在太过庞大,他的经脉都开始有些胀裂! 熊的双手合十,真气在体内肆虐而行,卜鹰似乎已经发现了熊的异常,他的全身都有些红肿起来,越来越热。 就好像是一个要被吹破的气球一样。 气球如果无限制的吹气总会有吹爆的时候。 而熊现在就像是那个气球! 一百三十八.世外高人 呃..... 熊的嘴唇微微颤抖,全身像是浸在冷水一般,但是他全身红肿得厉害,足足涨大了一圈,若不是他的身体有异,恐怕早已爆体而亡了。[.mianhuatang.info超多好看小说] 一滴滴冷汗从鼻尖上低落,还未落在地上,便已化作了阵阵白烟。 呲..... 啊!!!! 熊猛地惊起,双眼似发疯的野兽一般,却浑然不觉,双臂足足有卜鹰大腿一般粗细,他攥紧拳头,一拳打在墙面上! 咚! 墙面像是纸张一般毫无阻碍的被打穿,而熊的手上却罕见的渗出了黑血,那血的颜色却是很冷,温度也是很冷。 但是熊全身上下却火热的厉害! 这冰火两重天的煎熬,是任何人都忍受不了的。 紧接着熊又一拳打向了地面,熊的整只手臂都已经没入了地中,他全毫无反应的将手抽了出来,这手上也一样是鲜血淋漓。 熊的眼中似乎燃着一团火。 一股冷火。 卜鹰只是轻轻的观望一眼,就如堕冰窖一般,就像是一桶冰水从天灵盖一下浇了下来,现在的熊相比起刚才而言却更是可怕。 刚发他暴躁的像是一只受伤的野兽,而现在他冷静的像是一条险恶的毒蛇! 卜鹰不由自主的退后两步,熊却猛的一回头,不应心知大事不妙,抓起地上的关二飞奔而起,可速度再快也比不上熊。(.mianhuatang.info无弹窗广告) 因为熊是不需要绕路的。 他接连撞碎了两堵石墙,头上脸上也都满是伤痕,他却一点都为察觉到,当他崭新起来做一件事的时候,谁也不知道这时候的熊到底有多可怕! 卜鹰也是聪明,在房檐上飞来飞去的,宛如一只灵巧的燕子,熊像是一只真正的大笨熊一般,撞碎了一个个障碍。(就爱看书网) 好在关二体型瘦弱,也没有多重,否则卜鹰早就一头扎下去了。 可就算是这样,卜鹰也有些微微喘起粗气来,而且他的速度比起刚才也有了些慢,而熊确实没有丝毫变化。 他像是机器一般精准无误,在他倒下之前都会是这样。 卜鹰匆匆飞过一间破败的茶铺,也不敢停歇,紧接着又是一跃腾空而起,只见他回头一眼看,这一眼确实让他大惊失色! 眼见熊就要撞上那破茶馆,猛然间从茶馆的墙壁中突然伸出一只苍老有力的大手,一下将那茶馆的墙上开出个大洞来! 那大手抓住熊的头,他竟被那只手死死地抵住在那! “好恐怖的力量!”卜鹰心惊道。 卜鹰趁着这时候刚忙落下来休息片刻,紧接着的一幕却让他更加的目瞪口呆! 那大手猛地一发力,熊的头上竟被捏出一个大手印来,大手猛地向前一推,熊就像是之布娃娃一样被扔了出去! 卜鹰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双眼,熊的力气有多大他可是亲眼见识过的。 那屋中人从始至终都未露面,但却以压倒性的实力碾压了熊。 而这人是谁卜鹰却还不得而知。 敌人,还是朋友。 他将乱七八糟的问题统统抛诸脑后,眼下最重要的是熊到底怎么回事,卜鹰亲眼看到那女孩将药丸塞进了熊的嘴里。 问题是不是出在药上? 但这一切都来不及让他想。 熊又站起来了。 再次站起来的熊,反应显得十分迟钝,一举一动像极了一只木偶,背后系着绳子,像是小丑一般。 但卜鹰绝不会小瞧他。 他知道此熊非彼熊! 奇怪的事情透着诡异,而越是奇怪的事,越超乎他的想象。 在这之前他绝想不到熊会突然爆发出这么强的实力。虽然这力量只是暂时的,但显而易见,这力量却是压倒性的。 熊紧接着晃动中猛的一拳挥出,这拳击破长风,像是要一把将那墙壁中的人给生生打死一样。 可是无用功终究是无用功,在绝对实力的碾压下,一切的小伎俩都显得如此不堪一击。 第二只大手如期而至! 双手归一,墙壁被击破,熊的拳头猛然袭来但显然已经控制不住。他翻身一滚像是要避开老人的双拳,但老人抬腿一脚,将那墙壁连同熊一齐踢飞! 熊被这一脚踢飞足足三丈有余,大石板猛地砸在熊的胸口上,直到几声骨头碎裂的声音,熊身前的肋骨怕是折断了大半。 从屋中走出一个老人,老人的头上带着一个斗笠,在阳光下显得格外阴森,老人的手中不知何时拿出一根短棒,像是佛陀手中的降魔杵一般! 熊也像是只魔。 只见老人身子一轻,熊的身形却是被击飞出去,在空中不断地响起砰砰地声音,那声音就像是铁棒打在木板上,怪异的很。 熊又一次落在地上,而老人的身形却是向前移动的两丈多远,卜鹰当时一惊,老人动弹这两丈多远,他竟没有看到老人的脚步! 就像是平移过来一般! 一股挫败感吧卜鹰深深的打击了一番,号称猎鹰的自己居然连他人的动作都看不清,枉费了自己的这一对鹰瞳。 熊砰的一声落在地上,这次却是迟迟的没能站起来。 死了? 卜鹰随即否定了自己这个可笑的想法,如果这个人会这么容易死掉的话,他根本就活不到今天。 老人一步步地走近熊的身边,当他靠近熊的身边,手上微微一颤,只听砰的一声,卜鹰胆战心惊的看着自己脚下,房檐上的一个大洞。 卜鹰抱起了关二,疾驰离去,不多时天边只剩下一点黑点。 老人拎起地上的熊,走进了那家人家中,一个美妇人战战兢兢的举着那东西走了出来,老人冷冰冰的瞧了她一眼,低语道:“你是用哪只手把这东西取下来的。” 女子显然被吓的不轻,战战兢兢道:“是我丈夫取下来的,让我交给你。” 女人再一抬头,眼前的老人早已不见了踪影,紧接着身后传来一阵杀猪般的惨叫,女人根本不用分辨,就知道那是自己丈夫的声音。 她只能坐在地上哭,她什么也做不了。 老人手里拿着降魔杵,沙哑嗓音道:“佛陀曾经的宝物,即使是域外天魔也碰不得。岂是你们这等凡夫俗子可以触碰的,我今日只打断你一只手,已经算是大发慈悲了。” 男人强忍的疼痛,嘴里却不住的哼哼着。 老人说完,回头看都不看一眼,拽着熊就走出了门去。 一百三十九.冰蓝匕首的奥秘 一间四面泛着白光的屋子中,一盏微弱光亮的油灯在风中摇曳,即使是白天,这间屋子也说不出的昏暗。 屋中的西南角上,正摆着一条漆雕镂空的太师椅,一个发须皆白,戴着斗笠的老人正躺在上面,似乎十分惬意。 谁也不会把他和半个时辰前的恐怖老者联想到一起。 老人闭目养神,而就在他的对面,大床上正躺着已经昏睡过去的熊,熊打着雷鸣般的呼噜,老人却充耳不闻。 老人像是个聋子。 但他可一点都不聋。 屋门被人从屋外推开,嘎吱的一声,一个人走了进来,而那人进来的同时,还隐隐约约有砰地一声回响,那人却毫不惊讶,反手从背后的墙壁上拔下了一把冰蓝色的匕首。 匕首似乎是冰做的,寒冷入骨。 那人看见老人,老人却也缓缓的睁开了双眼。 白衣人似乎不愿多等一刻,大步流星的直奔熊而去,他站在床边上,一把抓起了熊的一只手,号住了他的脉。 但熊的身体似乎毫无反应,脉象全无,转眼再看熊却是睡的正香,脸上都出现了平常没有的一阵血色。 白衣人正百思不得其解,老人却站了起来。 他用极其娴熟且劲道的手法,连打熊胸口上的三处大穴,熊从口中吐出一口长气来,白衣人再摸,却发现他脉象平稳,健康得很。 老人随即转身坐下,说道:“你的计划已经成功了五分之一,他身体中的那股潜质已经被你催发出来了。” 白衣人笑道:“我已经知道了,但是没想到会这么快。” 老人又道:“我对于你,作用是什么呢?”老人指了指身前的熊道:“是不是和这个家伙一样?” 白衣人笑笑道:“可以说是,也可以说不是。” 老人叹然道:“我已经明白了。” 白衣人脸色一变,正色道:“我倒希望您真的能明白。” 再说完,白衣人却已听到了老者的憨憨入睡声,白衣人苦笑一声,这手刚要放下熊,但他这只手却如死尸一般僵住! 白衣人暗叫不好,谁知熊猛地一拳打了过来,白衣人双手一档,咚的一声,足足被打退三步远去。 熊再次变成了一条毒蛇,眼中透露出无情与嗜血的样子。 他似乎没有其他的进攻手段,但这一次的攻击却变得十分小心起来,他收缩下盘,直拳横飞,白衣人化拳为掌,拦腰推出。 二人在空中对上一招,熊攻势的受阻,白衣人左脚后移半步,再次一拳打出,熊也紧接着一拳,二人交相对攻,空中出现几十道幻影,速度之快,难以想象。 而老人像是睡了了一般,这么大的声响也不见他起来。 白衣人已经不把希望寄托在老人身上,他扬起双拳,双拳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衰老腐化,不久便成了一堆皮包骨头的死人拳。 任凭是任何一个人也能从她的拳头上嗅出一道死亡的气息,,这气息十分浓重,像是死去多日的尸体在太阳之下暴晒三日散发出的恶臭一般,令人作呕。 但白衣人却毫无反应,熊也仅仅是稍稍楞了一下,随即不要命的扑了上去! 白衣人默默道:“振世飞雷拳!” 紧接着他一拳打出,熊却毫不避让,二人舍命一搏,终于还是白衣人的手更长了一些,他这一拳打在了熊的胸口上。 呲呲呲..... 一阵阵被腐蚀的声音传出,熊的胸口上衣物已经被这一拳腐蚀的不成样子,而他的身上也是留下了一个淡淡的白色拳印。 熊再也发不出力来,一股脑的躺在了地上。 咚... 白衣人喘着粗气,弯腰查看着熊的情况,确定了他的身体后,白衣人才稍稍的安下心来。 老人也被这倒地声惊醒,看着倒地不起的熊心中没有一丝惊讶。 “你打倒了他。”老人默默道。 “是的。”白衣人舒展开褶皱的衣物,笑道:“只是一时凑巧而已,他看起来还不太适应这个状态罢了。” 老人接着说道:“他现在的这个状态下,只要在没有恢复清醒之前有人能够打败他,他便会畏惧此人,当然,只是在他发疯的这段时间里。” “谁都可以么?”白衣人问道。 “是的。”老人默默道:“他以后再也不敢对你出手了,就像刚才他不会对熟睡的我动手而是选择的看起来更难缠的你一般。” 白衣人笑道:“我想我应该让他清醒过来。” 老人道:“我也这样认为,但你要用什么办法呢?” “用这个。” 白衣人笑吟吟的从背后掏出一把冰蓝色的匕首,那把匕首正是老人甩在门上的那柄! 一百四十.兄妹 熊只觉得脑袋昏昏沉沉的,连路都看不清楚,天旋地转,自己想要往墙边上靠,却越来越走向大路中间。 他刚刚从一个巷子中醒过来,懵懵懂懂的顺着巷子出来,在路上,没有一个人,深夜的路上只有几声恐怖的回响,这夜静的可怕。 可熊却没有一丝惧意。 他想要喝酒,即使是最差的酒他现在也能喝上几坛。 但别说是酒,在这连水都不见一滴。 熊只好昏昏沉沉的继续往前走,街角的拐角处,还有一丝昏暗的灯亮,一个面摊车正摆在路口,腾腾的热气让熊有些清醒过来。 他终于知道自己缺了些什么了。 他似恶虎一般扑了过去,一屁股坐在了面摊车旁边简陋的木椅上。 这里只有一张桌子,而在这漆黑的夜中,熊恍惚还记得在那桌子上还坐着其他三个人,那三人披头散发,铁青着脸,却不曾抬头。 面摊的老板是一位长者,熊隐约看得出老者发须皆白,身穿一身白色的衣袍,面色红润,脚步迅敏。飘飘然若仙人之姿。 一碗热腾腾的面随即被摆在了熊的面前,熊刚低头要吃,却突然又放下了筷子,抬头看着老者。 老者淡淡问道:“你为何还不吃?” 熊答道:“我身上没钱付给你。” 老人答道:“那我就不收你的钱。” 熊问道:“那你想要什么?” 老人答道:“我只是希望有人能陪我说说话而已,一碗面钱我不在乎。” 熊问道:“你想知道些什么?” 老人答道:“没什么,你想说什么我就想知道什么。” 熊微微一笑,道:“我最近很烦,而且头晕眼花看不清路,有什么办法能让我变好呢?” 老人第一次笑了,他说道:“你将这碗热面汤喝掉,就什么烦恼都没有了。” “真的?”熊疑惑道。 老人点了点头。 熊随即将面汤一口喝了下去.... --------------- 翌日。 天亮的格外早,太阳光晒在人的脸上暖洋洋的,风也是第一次失掉了冷涩的寒意,也只有着温暖,才能让在外露宿了一天的人,安全的回到家吧。 熊只觉得双眼有些刺痛,光芒似乎正盛,他急忙要用手去挡脸,而手却好似不听使唤一样,一股暖洋洋的风吹在脸上,还有那讨厌的刺眼光芒。 他缓缓的睁开眼睛,第一眼所看到的就是那张熟悉的屋顶,他想坐起身来,却发现似乎全身都用不上力,挣扎未果,只好放弃了。 一条条加粗加重的铁链绑在熊的四肢上系在床脚的四周,现在熊就好像是个要被五马分尸的犯人一般。 他咧了咧嘴,四肢被长时间绑住血液不畅,更是雪上加霜,他的四肢不仅用不上一点力,而且还疼痛难忍。 而他挣扎的声响,正好把在他床边已经偷偷睡熟的侍女惊醒了过来,侍女一脸惊恐的站起身,吓得不由连退三步,脸色剧变,用尖细的嗓音大喊道:“诈尸了,诈尸了,坏来人啊!” 听闻招呼声,已经在屋外等待已久的人抄起墙边的棍子便冲了进去,五六个太平镖局的镖师,手上少说都有些功夫。 而为首的一个便是燕子,她手里拿着一根铁棍,气冲冲的跑了进去! 燕子一脚踹开门,大叫道:“让开,把他给我打晕再说!” 熊看到燕子进来本以为还可以舒服一点,没想到燕子一进来就要抄家伙往脸上打,一打还要打晕为止,这让熊不由得吓出了一身冷汗。 熊叫道:“燕子你想做什么,你要打死我吗!” 燕子看着他,六个彪形大汉正围在他床边的两侧,燕子冷冷的看着他,大手一挥道:“给我打!” 棍如雨下,大棒如同雨中的冰雹般密集,这一顿打的熊痛不欲生,熊是惨叫连连,众人好像有所疑问就要停手,燕子眉毛一横道:“打晕再说,我哥不怕疼,打不死就行!” 熊听了这话哭笑不得,但他心里却是十分的难过。 他还来不及说些什么,就被当头一棒给砸晕。 而这一下的始作俑者燕子,正得意洋洋的看着熊,一边看着一边还念叨着:“看你还发疯,在发疯就别怪你妹我心狠手辣了。” 燕子哼的一声出去,临走前吩咐人盯好。 就在这一天里,如此的遭遇熊屡见不鲜,更可气的是每一次都是燕子当头一棒把他给敲晕。 熊不禁在心中怒道:“既然你能一下子打晕我,为什么还他/奶/奶/的把我打得这么惨,再来敲我!” 而到了最后,熊索性装睡,再也不肯起来,因为他一旦再起来,又会是一顿棍棒加身。 月越发的圆了,月光也愈发的明亮了起来。 皎洁的月光透过窗子洒在地上,像是一层冰霜,熊也缓缓的睁开了眼,他还没来得及欣赏这美景,就忽然觉得一股压迫人心的眼睛正盯着他。 而这次盯着他的不是侍女了,而是燕子。 二人对视一眼,熊索性眼睛一闭,再也不去说什么。 晏紫并没有像前几次一样对他,而是轻轻的抚着熊的头,长叹道:“你已经醒来很长时间了吧,为什么要装睡?” 熊一侧脸,白眼道:“如果你一睁眼就有人用棍子把你打到晕,你会不会睁眼?” 燕子说道:“你不是不怕疼吗?” 熊低沉道:“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总之你的棍子落在我身上痛得厉害,一棍子就像是十几根棍子打在身上一样。” 燕子道:“你还没告诉我你是什么时候醒的呢。” 熊冷冷道:“被你打晕之前!” 燕子莞尔一笑,说道:“你看这月光多美啊,记得在那山上的时候总能看到这么漂亮的月亮,还记得那一次你帮我敷药脱我衣服的时候,我还死活不肯来着。”燕子甜甜地笑着,脸上满是幸福。 熊却笑道:“那我现在脱你衣服你就肯了?” 燕子站起来,对着熊挑逗道:“如果是现在的话,你可以来试试啊,我不会反抗的。”说着,还调皮的朝着熊眨了眨眼睛。 熊笑道:“你这是在玩火。” 燕子笑道:“玩火就玩火,就看你这火烧的到烧不到我了。” 熊暗中试图调动真气,身体中好像真的有一道真气正在汇聚,百川东入海,这股真气越来越大,一点点的打通了自己的几处大穴,力量如泉涌一般喷发,熊觉得自己现在就像是个即将爆发的火山,需要宣泄! 叮叮叮叮! 拴在熊四肢上的铁索,一瞬间齐齐断裂,燕子讶然一惊,却都没反应过来,被熊一把抓了过来,压在了身下。 熊笑道:“我这团火够不够火热?” 燕子逞强道:“有本事你试试不就知道了么!” “你说的!”熊道。 “就是我说的。”燕子虽然咬死牙关,但是语气上再也没有刚才一般盛气凌人,反而像是有些弱了下来。 “那我不客气了。” 熊一把将四肢上的铁索拽断,把燕子的双脚捆住,一把把她抱在怀里。 熊呢喃道:“够不够火热....” 燕子道:“快放手啊你,真是的。” 不一会,燕子便听到了熊雷鸣般的呼噜声,燕子把他的一只手搬开,找了个稍微舒服的方式躺下,双手紧紧抱着熊的手。 “还真拿你没办法呢。”燕子低语道。 不一会,燕子的呼吸也趋于平稳,屋中只剩下熊的雷鸣声.... 一百四十一.失忆的熊? 熊晃晃自己还有些晕沉的脑袋,可笑的摸着一个个被燕子打出来的大包,心中不由得一阵苦笑。 天还早,太阳还没升起,天也只是微微亮了。 熊走进了客厅,却没想到这么早的时候客厅中就已经有了个人。 但他绝不像是个在等饭吃的。 逍遥子抬头看了眼进来的熊,直接问道:“燕子她没事吧。” 熊点点头,抽出逍遥子对面的一张椅子坐下来说道:“没什么,只不过她昨天睡的比较晚,好像还不太愿意起来而已。” 熊一边说着,一边拿起逍遥子刚刚泡好的早茶,给自己先倒了一杯。 逍遥子看着熊,手指不由的来回摆动着,终于他双手一合,宁心道:“熊,看来之前我对你的事情不闻不问是错误的,我希望你能把那日的情况告诉我。” 看着脸色阴沉的逍遥子,熊缓缓地放下手中的茶杯,随即说:“那日的事情,不过是我和那人的约定,而且我说过绝不透露给其他人的。” 逍遥子的手紧握着茶杯,熊能够听到依稀可闻的茶杯裂开的声响,他却又突然松了口气,放下茶杯道:“我说的不是那件事,是那日你与关二的事情。” 熊疑惑道:“关大哥?” 逍遥子脸色一沉,一只手狠狠砸在桌面上:“我不允许你叫他关大哥,虽然即使我被杀了也是活该,但是你不能与他来往。” 熊的脸色也慢慢的沉了下来,表情渐渐严肃,他问道:“师父,你好像是有什么事情在瞒着我一样,不只是我吧,燕子也不知道你的事情。” 逍遥子缓缓低下了头,冷漠道:“关二是杀了我朋友的仇人,令狐不行是他同党,难逃其咎。” 熊讶然一惊,紧接着道:“您确定?” 逍遥子沉重的点了点头。 而熊的心里就像是呀这块大石头一般喘不过气来,关二和令狐不行,一个是帮过他的恩人,一个是出生入死的朋友,而且二人现在正全力协助太平镖局,诸葛太平也是受了他们的恩惠,这事情可不能让燕子知道。 “于是呢?”熊问道。 “就是你见到的那样子了。”逍遥子捋了捋额头前那两缕青丝,紧接着道:“不过关二实在太强,也怪我自不量力,想要杀他,谈何容易。若不是你及时赶到,我恐怕早已奔赴九泉了。”他苦笑两声,逍遥子的苦笑,就像是在挖苦自己一般。 “我?”熊疑惑道。 “当然是你。”逍遥子道。 “我怎么什么都不记得了?”熊晃晃脑袋说道。 逍遥子显然是有些惊讶,随即便收敛了脸上的情绪,淡淡道:“那你还都记得些什么,说来看看。” 熊挠挠头道:“我记得我想要去找你,但在路上遇到好多阻挡我的人,后来我救了一个孩子,然后我就突然晕了过去,再醒过来,就被燕子死死绑住,痛打了一顿。”熊指了指自己脑袋上的大包说道。 逍遥子听完,拂袖一挥,负手而立道:“今日我们二人商谈之事,绝不能让第三人知道,你可能答应?” “当然。”熊已看出逍遥子心中的顾虑,紧接着说道:“我绝不会向燕子多嘴的。” “希望你能像遵守与那人承诺一般遵守诺言。”逍遥子转身推门而去,只留下这么一句话。 熊苦笑两声道:“我不是不想告诉你们,而是我告诉你们的话,你们全部都会死,这样的话,所有的一切都让我一个人来承担吧。” 说完,自己又拿起逍遥子的茶水,倒了一杯。 清晨独饮,茉莉留香,别有一番滋味。 --------------- “杜老,他身上的伤怎么样了。” “没什么大碍,只不过是尸煞入侵了内脏,带我稍事休息之后将其运功逼出就无大碍了,不过是谁又这般内力,能将关二重伤成这样。”老人苦笑着摇摇头。 “是一个二十几岁的少年,一拳所致。”秃顶如影的大汉无奈道。 “他也是个足够坚强的男人了。”杜老看着躺在床上的关二叹息道。 卜鹰没什么表示。 杜老又笑道:“换做是别人的话,这种内伤是足以致命的,但是又很奇怪,僵尸功这等玄奥的内力法门,他逍遥子又是如何得到的?”杜老低语道。 “我也不知道。”秃顶大汉道。 “或许和言家有些关系吧。”老人自圆其说道。 “或许。”秃顶大汉道:“可是在江湖上,这些几个月都没有听到言家的消息,现在有许多的江湖门派都将目光集中在了言家,王纵云之死,淮南鹰爪门的覆灭,再加上内力极深的僵尸功少年,好像所有的一切都在指向言家。”卜鹰道。 “或许你应该派人去言家看看。”杜老道。 “我已经派人去了,一连派了六拨人,去一波,失踪一波,去一波,失踪一波,弄得我手下现在都快没人了。”卜鹰不由抱怨道。 “这样也没办法。”杜老笑道:“要不要在我这吃些早饭?” 卜鹰直摆手,说道:“还是算了吧,你吃的东西,我可吃不惯。” “恩。”杜老道:“有消息通知我。” “就这样吧。”卜鹰说完,转身就要纵身离去,突然一只黑羽弦箭猛地从远方射出来,笔直的穿进房檐中。 卜鹰一愣,忽然感觉身边一阵气息流动,再打眼一看,杜老早已将那黑羽弦箭给取了下来。 箭身上雕着一只鹰,一只秃顶的鹰。 杜老笑道:“这东西好像是你们的人自己发出来的吧。” 卜鹰点点头:“青黄红紫黑,黑色的羽箭是属于最为紧急的消息,就算是我的亲近,也每人只有一根而已。” 卜鹰说着将箭上的纸条取了下来,待他再一看,脸色猛然大变,一把把那纸条扔在地上,猎豹一般跑了出去! 杜老脸色也是一变,赶忙拿起地上的纸条,只看纸条上写着这样的一句话。 言家全灭,鹰组皆死! 一百四十二.孔雀翎的下落。 天光正明,日头已经当空。 燕子慵懒的从屋子中走出,一边揉着眼嘴里还嘟囔着什么,一副没睡醒的样子就直奔厨房而去。 有些人就算是闭着眼都能认出去厨房的路。 在诸葛太平从小的熏陶下,燕子虽然不嗜吃,但却从来不讨厌吃饱的感觉。 毕竟没人喜欢饿肚子。 她也像熊那般推开屋门,屋中有些昏暗,猛地一进来像是什么都看不到一般,但是一转头,却看到诸葛太平正坐在厨房中。 诸葛太平已经行动都十分费力了,他吃的东西一般都是有厨房做好直接送过去的,怎么会自己来这? 诸葛太平也正看到燕子,便招手让她过来,顺便拉出了身边的一把椅子,示意她坐下。 今日的诸葛太平像是回光返照一般的清醒,脸上也变得红光满面,再也看不到苍白无血色的痕迹。 “师傅你?”燕子欲言又止道。 诸葛太平哈哈笑道:“你师父我福大命大造化大,现在是一点事情都没有了。” “可是?”燕子忧虑道。 “有什么可是的,师父病好了,难道你还不开心啊。”说着,他装着样子板起脸来,但脸上肥肉却让他显得滑稽可笑。 “师傅好起来我自然是很高兴,但是这转变有些太大了吧,这....”燕子现在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眼前的诸葛太平还是昨天奄奄一息的师傅吗? “师父,你到底是怎么弄得?”燕子问道。 诸葛太平微微一笑:“这是秘密不能说出来哦。” “师父,快告诉人家啊。”燕子撒娇的摇着诸葛太平的手臂,娇羞道。 “哎。”诸葛太平只得一声苦笑:“这天上地下,地上跑的水里游的,我诸葛太平一律都不怕,可就是我这小徒弟一撒娇,就算是大罗神仙也束手无策啊。” “那你说给人家听啊。”燕子继续撒叫道。 “好好好。”诸葛太平侧身过来,神神秘秘的说道:“最近我们城中来了一个大人物,我的病就是他看好的。” 燕子一脸的不信,说道:“你那身板,就算是大罗神仙也救不好了吧,什么人这么厉害能救活你。” 诸葛太平得意洋洋的摇头说道:“这人虽然不是大罗神仙,但却比那大罗神仙还要厉害三分,世间医术无人能与其匹敌。” “那你总该告诉我他是谁了吧。”燕子无奈道。 诸葛太平说道:“鬼郎中,天地一刀!” 燕子先是一惊,随后喃喃道:“鬼郎中!就是那个号称只需要开一刀就能够包治百病的鬼郎中?” “不错。”诸葛太平说道。 燕子紧接着说道:“你怎么能找他给你治,你不清楚他治好的人都活不长吗!” “我当然清楚,也正因为我清楚,我才会这样做的。”诸葛太平无奈道。 “没人比我更清楚自己的身体了,就算是鬼郎中也不行,毒已经渗入五脏,即使不去找他,我能不能熬过这些日子也是难说,与其痛苦地躺在床上度过这几天,不如来赌一把。”诸葛太平笑笑道:“他也给自己治过,他自己不是也活得好好的吗。” 燕子却道:“虽然你说的没错,但是...”燕子紧接着鼻子一酸,趴在桌子上痛哭了起来。 诸葛太平却是抚着燕子的头,平静道:“人总会有死的时候,有的人早些,有些人晚些,但是如果死得有价值,死的有意义的话,我也就心满意足了。” 燕子强止住哭声,说道:“对你来说什么才有意义,我不要你抛下我。” 诸葛太平轻轻的拍了拍燕子的肩膀道:“真是个让人疼爱的小傻瓜,你的身边有这么多人细心呵护,爱护着你,即使我死了,你也不会孤独的。” 诸葛太平又抬起头来道:“这间镖局,经过了我们祖孙三代,到了我这,也是成了天下第一镖局的名号,我也对得起列祖列宗了。” “对我来说最有价值最有意义的东西,就是这间镖局,还有你啊!”诸葛太平也是情绪激动起来:“只要能在死前给你选好一条光明的路,我也是死而无憾了。” 突然,一道清冷的男音从屋外传来,那声音清冷异常,却又十分熟悉。 “放心吧诸葛太平,即使你死了,燕子会继承你的意志守护这间镖局,而我们也绝不会让他在这江湖上吃亏。” 说着,门被从外面推开,逍遥子从中走出来。 “逍遥兄?”诸葛太平道。 “诸葛兄,你刚才的话我都已经听到了,居然要让你拜托我这种事情,我还真不是一个称职的叔叔啊。”逍遥子只能苦笑两声,以示自嘲。 “有你在,我便放心了。”诸葛太平紧紧握住逍遥子的手说道。 他请逍遥子坐在对面,紧接着说道:“江湖中现在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前些日子我们发现了海南剑盟的徒属在中原现身,自从叶孤城在紫禁之巅战败后,白云城强势崛起的柳惊风之后,海南剑盟便群龙无首,此次现身,非同小可。”诸葛太平道。 “还有另外一件事要告诉逍遥兄,请你务必要保密。”诸葛太平道。 逍遥子严肃道:“我绝不会向外透露的。” 诸葛太平也只是简单笑笑:“其实并没有这么严重的,可能逍遥兄也早就略有耳闻了吧,近日来的大事件,却都是围绕着一件事而起。” 逍遥子问道:“什么事?” “孔雀翎!” 逍遥子心中一惊,但表面上却显得不露声色,异常的沉稳。 诸葛太平见逍遥子并无多大反应,便接着说道:“二十年前的那场血雨腥风,想必经历过的人都不会忘记吧。那华而不实的机簧中射出一道道夺目璀璨的杀人箭的时候,想必许多人都惊呆了吧。” “血染天凌峰!”逍遥子默默道。 “不错,这次孔雀翎出世,虽然真假难分,但是有一点却是肯定的。”诸葛太平正色道:“无论真假,都会招惹出来一群狂蜂浪蝶,还有亡命之徒。” “那孔雀翎现在何方呢?”逍遥子问道。 但诸葛太平接下来的一句话,却是让他一惊! “正在镖局中!” 诸葛太平如是说。 一百四十三.人喜三春燕,夺命孔雀翎。 “可否一观?” 逍遥子刚说出这话便意识到自己的不当之处,连忙就要收回自己的话,而诸葛太平的回答却是让他更加的迷茫了。 “当然。”诸葛太平笑笑道。 “如果不方便的话,我可以不看的。”逍遥子说道。 “没什么的,这件事情本来也都传的沸沸扬扬的了,自己人清楚些还是对我们有好处的。”诸葛太平笑着答道。 “如此甚好。”逍遥子歉然道。 “请随我来吧。”诸葛太平一打手,燕子却也凑上身来,诸葛太平对她笑着说:“我知道你这小滑头是怎么想的,一起去吧。” 燕子乖乖的点点头,跟着诸葛太平便出了去。 天还正晴,镖局中一片冷落的迹象,虽然天已经渐渐暖了起来,但是却没看到一只鸟儿的踪迹,反倒是两只黑乌鸦蹲在墙角上,让人觉得有些诡异。 看到乌鸦,逍遥子就忍不住的想起乌鸦来,心中虽然悲伤,但表面上却是不露声色,二人都没有半分察觉到。 诸葛太平推开一扇棕色的镂空大门,转身进去,屋中独有的的一种檀木香味扑面而来,逍遥子闻到这香气,身子一轻,飘飘欲仙一般。 诸葛太平笑道:“逍遥兄请稍等,我去去就来。” 说完,转身进了一间卧室中。 诸葛太平刚进去,只听见墙壁中传来一阵阵齿轮转动摩擦的声音,这声音虽然不大,但是对于逍遥子的燕子来说便如同大红袍一般显眼了。 诸葛太平的那臃肿的身躯随即从屋中走出,他朝着那响动的墙壁对面的墙上,奋力的打上了一拳,但半晌过去,却丝毫没有反应。 诸葛太平一直没有转身,突然,墙壁向两边打开,露出一道道精密的机关,逍遥子谁然不清楚,但也知道这里才是关键的地方。 诸葛太平上前去,将左边摆手向下扳动两周半,又像左右扳动几次,重复了三四遍后,才停了下来,一种十分复杂的开门方式。 当他停下的时候,又进了卧室,等他再出来时墙壁上的机关已经消失不见,而反倒是他在了一圈的墙面的下面,露出一个向下延伸的地穴,逍遥子现在才理解他们要去的原来是地下。 “真是复杂的开门方式,早知道这样的话我就不会说出这么无理的要求了。”逍遥子歉然道。 “没什么没什么的,我也是很久没有到这里来过了,顺便过来看看而已。”诸葛太平笑笑,走进了漆黑的洞穴中。 洞穴里什么都看不清楚,一片昏暗下隐藏着众多不为人知的机密,这个地穴中隐藏着太平镖局有史以来最大的秘密。 而孔雀翎就是其中之一。 孔雀翎像是一种金光灿灿的圆筒一样的东西,圆筒上面有这控制机簧暗器的开关,只要按下开关,就算是手无寸铁的白面书生,也能轻易的杀死一个彪形大汉。 而他若是落到了暗器高手的手中,更是一件无价之宝。 就比如说唐门一般。 要是说唐门对于孔雀翎不动心的话那绝对是胡说八道,但是从目前看来的话,唐门还没有要耍横的意思,反而用了一种亲和战术。 但是,绝没有人会因此而对唐门放低了戒心。 唐门就是唐门,再怎么样他也是唐门,只要有这两个字在这,江湖上就有他的一言之地。这就好比毒蛇一般,毒蛇就是毒蛇,你永远对他都有戒心,谁也不想在温柔乡的时候被毒蛇咬上一口吧。 否则的话,唐门怎么会在大风堂的计策之下得以保全? 诸葛太平已经走到了这条道路的尽头,路的尽头有一间屋子,而这路上过来有许多屋子,看起来每个屋子都藏着些许的秘密。 但是逍遥子看起来所有的屋子都不如这一个要来的神秘。 因为这么多的屋子中,也仅仅只有这一个没有上锁! 诸葛太平没说什么,逍遥子自己也不好意思去问,在诸葛太平的带领下,二人走进了这屋子中,而逍遥子也了解到了为什么这件屋子没有上锁。 因为这屋中根本用不上锁! 一道道拇指粗细的大铁锁链,一圈圈的缠绕在门前,看起来就算是十个诸葛太平也没办法将他解开,而在屋里还站着个人,这人见到诸葛太平便说道:“总镖头,出镖的时机已经到了么?” 诸葛太平摇了摇头道:“不,出镖还远不到时候,我这次来是未来让这位朋友认识一下孔雀翎的。” 那人又朝着逍遥子一鞠躬道:“敢问阁下高姓大名?” “鄙人姓左,名字不宜透露。”逍遥子巧妙答道。 那人回头朝着屋中大叫一声,屋里马上跑来一个身高丈半多高的小巨人来。二人一打眼,那小巨人走到大门前,一把拽起大门! 啊啊啊啊!!!! 居然高呼着,一整块巨石打造的石门居然被人生生用手托起,而且上面还系着一层层的铁锁链! 诸葛太平和逍遥子走了进去,燕子则跟在身后。 而在这其中就藏着逍遥子十分感兴趣的东西,也是让江湖人感到十分有意思的东西。 “孔雀翎。” 一百四十四.两年前 石壁好像是特殊打造的,面上光滑如镜,根本没有一丝裂痕,这种石头是山西的特产,分量极重,更不要说是这么一大块了。 但那巨人居然游刃有余,动作连贯,一气呵成。单膝跪在地上,将石门落在肩膀上,看起来似乎毫无反应。 见到这一幕的逍遥子之的惊叹道:“真乃神人之力!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啊。” 那巨人听到这话居然露出憨厚且恐怖的笑声,还说道:“没什么没什么的,这种东西轻松得很,只要一只手就好了。” 还不等逍遥子反应过来,燕子就已经站到了那巨人的脚下,居然十分的高大,站在这山洞中只能是低着头,却正好看到燕子。 他的笑声恐怖如斯,笑声像是凝成了实质的音波,摧枯拉朽的破坏力,仿佛整个房间都要晃三晃。 “燕子,好久不见了。”他的脸上微笑着,十分温情,如同一个哥哥看向妹妹时关切的笑着。 “大笨熊,你真的不累么?”燕子抬着头,好奇的问道。 “真的真的,一点都不沉的,不信你试试。”说着就要把大门放下来,诸葛太平赶忙一挥手道:“行了行了,燕子可没这么大力气,你还是自己扛着吧。” “哦。”大笨熊有些委屈的说道。 诸葛太平一抬手,对着逍遥子说道:“逍遥兄,请。” 逍遥子只得抱拳一笑道:“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说完,便大步流星的走了进去,紧接着诸葛太平也跟了进去。 燕子对着大笨熊道:“你在这等我,我先进去看看,再出来找你玩。” “恩。”大笨熊憨憨的点了点头,说道:“那你可别骗我。” “从小到大我哪次骗过你啊,放心的,我从来都不骗人。”燕子拍拍胸脯,信誓旦旦的保证了一番。 “那我等你。”温柔的一笑后,燕子也跟上了诸葛太平的步伐。 “从小到大啊,还就只有你自己骗过我呢。”大笨熊甜甜地一笑,闭上双眼,竟然昏沉的睡去了。 但那大门却如同泰山一般稳重,没有丝毫的异常! --------------- 逍遥子此时正走到一个木质的柜子前,柜子上面有一对小窗户,窗户上镂空的雕着漂亮的龙凤花纹,在窗边还镶着一层通透的碧玉。 诸葛太平就站在身后,逍遥子伸手打开了那对精致的小门,在小门中不出意外地静放着一个干净的小木盒,而木盒之中就是孔雀翎。 孔雀翎,顾名思义就像是孔雀的翎羽。 孔雀是美丽的象征,而孔雀翎就像是国王王冠上的宝石一般亮眼。 王冠固然也亮眼,但却不如宝石。 孔雀翎,杀人无形,让人痴醉。 传说中的杀人暗器,在他之下只有曾经一人逃得一死,但却也落下个终身残疾。 那就是当年无敌于天下的大雷神“金开甲”。 逍遥子子小心翼翼的将木盒放在手掌中,木盒上还锁着一把精致的小锁,小锁金光刺眼,但看起来十分的结实。 逍遥子转身看向诸葛太平,但诸葛太平也是无奈的摇摇头,苦笑道:“这木盒的钥匙,我也没有,卜鹰送来的时候就是这样子的。” 逍遥子忍不住问道:“这里面藏着的就是传说中杀人不见血的孔雀翎么?” 但诸葛太平却给出了一个模棱两可的答案。 “我说他是,也对。我说他不是,也不能说是错。”诸葛太平道。 “怎么这么说?”逍遥子不明白的问道。 诸葛太平确实笑了:“你不明白这个,也很正常,如果你知道了前面的事情,这些事情你自然都会明了。” “请讲。”逍遥子道。 诸葛太平点点头,回忆道:“这就要从两年前说起了,那时候...” 寒冬腊月,大雪纷飞。 诸葛太平正喝口热酒,身上裹着一件皮袄,嘴里冒着腾腾的热气,他刚要解下身上满是雪花的衣服,一个侍女匆匆的跑了进来。 诸葛太平训斥道:“慌慌张张的像是个什么样子,不管有什么事情都先给我稳住了再说。” 只见侍女平复了气息,这才说道:“老爷,客厅中有个客人,已经等了您三天了,听说您来了,让我来传达一声。” 诸葛太平衣服大大咧咧的样子,说道:“那人长的什么样子,说来听听。” 侍女指手画脚的说道:“大概这么高,长得不胖,看起来很精神,鹰钩鼻子,是个秃顶大汉。” 诸葛太平挥手道:“我已经知道了,回去告诉他,我随后就到。” 侍女欠身出屋,关上了门。 只见诸葛太平手脚麻利的换了身干净衣服,慌乱中拿起桌上的猪蹄狠狠地咬了两口,弄得手上脸上全都是猪油,又擦了半天,这才大步流星的过了去。 一人在客厅中踱步,这人脸上棱角分明,两只眼睛如同鹰隼,脸色蜡黄,面容饥瘦,让人一眼看到就是个厉害的角色。 这人的确很历害。 皇宫大内总管,卜鹰! 他的两只手随时都保持着弯曲状,手上的棱角被时间打磨的似乎定了形,他这一双手上已经不知道沾了多少不法之徒的血,他的鹰爪手早已大成。 “卜兄。”诸葛太平进步便热情地喊道。 “太平兄。”见诸葛太平十分热情,卜鹰脸上的严寒表情也消退了些许,如同见了阳光的冰雪一般被融化开来,只剩下一阵和讯的春风。 “刚刚到家就来冒犯打扰,实在是不讨趣啊。”卜鹰歉然道。 “哪里哪里,卜兄你若是说这话可就是在打我的脸了,你我之间的交情虽然不是太深,但比起其他人来也是有过之而无不及,我也已经听说了,你在这已经等了我三天了吧,你要是有什么事就吩咐我,能办到的一定不推辞。”诸葛太平用他那肥胖的大手拍拍胸口道。 “既然你这么说我也不和你卖关子了。”卜鹰说着从怀中掏出一个木盒来,一把将他递在了诸葛太平的手里。 诸葛太平看看这盒子,心中虽然欢喜但却疑问重重。 他问道:“卜鹰,这盒子里面的东西到底是什么?” 卜鹰笑了笑:“这东西就是我来拜托你的东西,至于里面藏着的是什么,只怕我说出来,你不敢接啊。” “你就不要卖关子了,我诸葛太平走南闯北这么多年,稀奇古怪的玩意见了不少,你这东西有多宝贝,能吓住我。”诸葛太平笑道。 “那我可就说了啊。”卜鹰笑道。 “快说快说,你卜鹰怎么也变得像个娘们一样了。”诸葛太平打笑道。 “孔雀翎。”卜鹰说道。 诸葛太平的瞳孔一阵猛缩,额角也不自觉的流下一滴汗水,显然是被这孔雀翎的名头吓住了。 “怎么样?”卜鹰笑道。 “失策失策,我真的没想到这东西会在你手里。”诸葛太平道。 卜鹰笑着朝他摆了摆手道:“你再说什么傻话呢,这东西怎么会在我手里啊。” 诸葛太平听这话猛的松了口气:“我说的也是,这种东西怎么会在你手里,你也就是随便找个东西吓我而已。” “不,我可不会随便乱说。”卜鹰笑道:“但孔雀翎也并非在我手上。” 诸葛太平反倒有些摸不到头脑了:“那在哪?” “你手里啊。” 卜鹰笑道。 一百四十五.病猫欲发威 “这...”诸葛太平已经是苦着一张老脸,苦笑道:“卜鹰啊卜鹰,你说你找些什么东西不好,偏偏把这家伙砸手里了。” “那你敢不敢接啊。”卜鹰笑道。 诸葛太平没说什么,只是啧啧嘴,摇摇头,便把这盒子放在了桌上,苦笑道:“我接这东西,往哪里去?” 卜鹰拍了拍手笑道:“关二说的果然没错,太平镖局果然是最靠得住的镖局,诸葛太平果然是最讲义气的镖头。” “好了好了,多余的废话也不用说了,我知道你再来我这肯定也去过别人家,恐怕你手上有这东西的消息已经散出去了吧。”诸葛太平责怪道。 “这倒是,但是你不必担心,我找过的人一向嘴都很严,你不必担心消息走露。”卜鹰叫他安心道。 “说吧,什么时候,送到哪里去?”诸葛太平问道。 卜鹰见他这样也不啰嗦,只见他说道:“唐门!” 诸葛太平的脸色显然有些不好看,任凭谁听完这个地方脸色都不会好看多少,就算是不应自己也清楚。 三大奇门。 诸葛太平的一只手一声声的敲着桌子,眼神无主的飘着,显然是在想着些什么,但他的脑袋却不太灵光,眼角微微皱起的眉证明了这一点。 “卜鹰,你和我说实话,这东西你是怎么来的。”诸葛太平不再象刚才一般嘻嘻哈哈的,反而是一副严肃至极的表情。 卜鹰见诸葛太平板起了脸,也收起轻浮,他说道:“既然你这样问的话,我也不妨告诉你。” 紧接着,卜鹰将事情的来龙去脉娓娓道来,诸葛太平从头到尾没有说一句话,只是静静的看着卜鹰,时不时的点点头。 “就是这样了。”卜鹰最后一句说到。 “这件事你办的不应该啊,这种生意本不该接。”诸葛太平叹道:“不过现在在说这些话也晚了,你要想的就是你们赌局的那点破事,我要想的就是这孔雀翎如何送到唐门。” “你和我不也一样么。”卜鹰笑道。 诸葛太平摆了摆他那肥胖的大手以示否定,紧接着说道:“我可和你们不一样,我这么做为的是朋友,为的是一个义字,你们却是为了钱。” “也就是这样的性格,江湖上的朋友们才会给你这么大的面子,而太平镖局才会在这种状态下也成为天下第一镖局。”卜鹰道。 “不敢说镖局怎么样,但我是这样的。”诸葛太平拍拍手道。 “对了,还有件事我忘了和你说。”卜鹰神神叨叨的忽然插了一句道。 “什么事,如果是没有用的废话就不用说了。”诸葛太平不耐烦的说道。 “如果在这过程之中遇到危险的话,即使是放弃孔雀翎也要保住自己的性命。”卜鹰极为严肃地说道。 “就算拼上我这条命,他也不会丢在半路上。”诸葛太平拍拍胸口道。 “有危险就撤,命是第一位的。”卜鹰十分严肃说道,诸葛太平在他的眼中看不出丝毫的玩笑意思。 他一把抓起桌子上的孔雀翎盒子,说道:“你记住,这盒子里面的东西不一定比你的命重要。” “此话怎讲,难道里面?”诸葛太平疑问道。 “没错。”卜鹰点点头。 “我还没说你就没错,你知道我想说什么吗?”诸葛太平不满道。 “我告诉你吧。”卜鹰叹道:“其实这是我本是不想告诉你的,如果我一旦告诉你,你可能就会太看重这个东西,会让你变得很随意。” “你说。” 卜鹰看了诸葛太平一眼,指着手中的木盒说道:“像我手里这样的盒子,我一共有八个,这八个木盒子中每一个里面装的都是孔雀翎!” “什么!”诸葛太平惊道:“暗器之王孔雀翎,江湖上明明只有独一份,便是孔雀山庄遗失的那份,怎么会有八份?” 卜鹰看了诸葛太平一眼,反问道:“那你说第一件孔雀翎是如何做出来的?” “难道。”诸葛太平满脸的疑心,他突然抬起头,脸上满是惊讶色道:“难道你们掌握了孔雀翎的设计图?” “谁知道呢。”卜鹰无所谓道:“我只知道这八份之中其中有一份是当年从泰山之巅找回来的,剩下的几个我也不确定。” “那这个?”诸葛太平指着他的手中问道。 “这只是八分之中的其中一份。”卜鹰答道。 “如此甚好。”诸葛太平叹了口气道。 “不仅如此,这八个木盒分别有八把特殊的钥匙,到是你送这东西到了唐门,拿着钥匙的人自然也会到。”卜鹰说到。 “你怎会知道?”诸葛太平道。 “我当然不知道。”卜鹰笑道:“是那人告诉我的,只待他通知我日期,我只要将这东西送到唐门,自然会有人打开这东西。” “那好吧。”诸葛太平收起这东西,卜鹰和他罗嗦了两句便踏雪离开了。 大雪纷飞中,卜鹰如同一道光一般,踏雪无痕。 “就是这样。”诸葛太平看向自己手中的盒子,笑笑道:“这东西是一切的起端,有人因他而丧命,有人因它而获利,二十年前是这样,现在也是这样。”诸葛太平将自己的思绪拉回现在,叹息道。 “说到底还是一个贪字惹的祸。到最后这东西却不会被谁得到,而争抢的双方却会拼个两败俱伤,而赌局却要为幕后者收拾烂摊子,真是好算计。”逍遥子道。 “就是这样,所以我希望逍遥兄还是不要淌进这趟浑水,这浑水没有你想的这么浅,等你进来才知道,这可不是小水洼,而是个沼泽池。”诸葛太平道。 “恐怕想要置身事外的人也会被卷进来。”逍遥子道。 “做好自己....” 诸葛太平这话还没说完,山洞中忽然传来巨大的钟鸣声,势若奔雷,令人耳膜不禁颤抖疼痛。 “这是怎么了?”逍遥子忙问道。 “好像是来了一群不长眼的恶客。”诸葛太平收起刚才一脸的浮夸气,转眼间就像是个杀人如麻的侩子手,脸上没了不羁的笑。 我会让小瞧我的人知道,老虎就算病了,也可以轻松碾死一只蚂蚁。 一百四十六.九道 诸葛太平好生不客气,也不管跟在身后的燕子和逍遥子,独自一人便飞身出了这地洞去,身法甚是敏捷。 二人对视一眼,也不甘示弱,氛氛拿出看家本事,直追诸葛太平而去。 在那大门口处,大笨熊依旧不知疲倦的顶着那块千斤巨石,那巨石在他手里就像是泡沫一般轻松,他的脸上根本没有丝毫不适之意。 逍遥子刚出了这道门,只见刚刚的侍者踱步走了上来。 “二位,由我来带你们出去吧。”那人道。 “有劳阁下。”逍遥子也十分的客气。 而在一旁的大笨熊却像是刚睡醒一般,大吼一声起来,这一声后着实吓了逍遥子一跳,谁知逍遥子看了他两眼,却面带笑意的说:“你很像我认识的一个人。” “谁。”笨熊无所谓的语气问道。 “石破天。”逍遥子道。 “我也姓石。”笨熊终于有些认真了起来。 “你叫什么?”逍遥子追问道。 “石熊。”大笨熊这般说道。 “或许你认得他,但现在却不是什么好机会。等我有空再来和你谈吧。”逍遥子笑了笑,身旁的黑衣侍者腾身而起,逍遥子紧追而去。 燕子只是冲着石熊点了点头,便风一般飞走。 石熊无奈的叹声气,右手托着巨石,竟一下子顶在最上端,随机抽出身子来,缓缓的将巨石落下。 咚.... 一片片尘埃散落.... --------------- “快来,你师父兴许会需要我们的帮助。”逍遥子伸出手,对下面的燕子说道。 “如果他连小喽罗都打不过的话,他就不是诸葛太平,如果他需要我们的帮助,那他就不配在做我师傅了。”燕子骄傲到。 逍遥子只得苦笑一声,但是这一切正如燕子所预料到的一般。 来的人正是三大镖局的镖师。 他们本来一个个气势汹汹的,像是兴师问罪一般,打伤了门口的侍卫和几位侍女,太平镖局的镖师们虽然技艺超群,但老虎架不住群狼。 而此时地上躺着的清一色权势三大镖局的人。 诸葛太平正摩拳擦掌,好像根本没有打过瘾。 这一阵子时间里诸葛太平除了趟在床上就是躺在床上,这段时间他的骨头好像都要生锈一般,痒痒的要命。 虽然不满足,但是这段活动的时间依旧让他十分的兴奋。 “我不管你们是被人指使,还是你们的镖头自己派来的,总之,由我诸葛太平在一天,太平镖局就绝不会倒,就算哪天我死了,太平镖局也会是天下第一镖局!”诸葛太平冷冷的声音说道。 “各位如果不相信,可以叫你们的主子们自己来试试看,叫来一群软脚虾,连一个和我够资格打得都没有。”诸葛太平嚣张道。 诸葛太平回身坐在他那特制的大椅子上,那椅子足足可以坐下两个人,但只是他一个便把那椅子给压得吱吱作响。 “哼!” 地上的众人也不顾身上的伤痛,连滚带爬的全都出了屋去,不一会的功夫,屋中便传来混乱的棍棒声和众人的痛叫声。 “吩咐账房,在镖局内只要是被打的每人拨给十两银子,两个月赏钱不变。”诸葛太平对着身边的一个侍女吩咐道。 那女人点点头,便出去了。 “逍遥兄见笑了。”诸葛太平苦笑道。 “哪里哪里,太平兄可是威风的很啊,这就是瘦死的骆驼比马大。”逍遥子毫不吝啬自己的赞美之意。 “哎。”诸葛太平却又突然叹气起来。 “怎么?”逍遥子问道。 “我感觉近期会有大麻烦。”诸葛太平道。 “兵来将挡水来土屯。更何况如今你大病初愈,身边更是有几个得力的兄弟,太平镖局定可重振江湖。”逍遥子道。 “你局的他们是从哪里来的,逍遥兄?”诸葛太平没头没脑地说了一句。 “他们啊。”逍遥子若有所思道。 “云顶天,九道山庄。”逍遥子说道。 “我也觉得会是他,二十年前的他可是最激进的一个,唐门对孔雀翎势在必得,云顶天也是不甘落后,如今孔雀翎出世,唐门动手,云顶天没有理由不动作。”诸葛太平抿了口茶道。 “二十年前那场浩劫中的人,都是我的仇人。”逍遥子冷冷道。 “那你可真要小心了,唐二先生,云顶天,这都是掌门实力的高高手,暗河,锦衣卫,青龙会,西方拜火神教,都是些势力强有实力的大宗门。我劝你不要与他们为敌。”诸葛太平劝诫道。 “我不怕死,我早就该死了,但我绝不能让我大哥死不瞑目。”逍遥子语气严肃道。 “你要复仇?”诸葛太平道。 逍遥子点了点头:“熊的潜力绝不下于他的父亲,她的父母双亲都是人中龙凤,而他父母的仇也终将让他自己亲自动手。”逍遥子道。 “他只是你复仇的工具么?”诸葛太平质问道! “不,不是这样的。”逍遥子冷冷道:“他并非是魔鬼,而是一个就算魔鬼也要退避他三分的人。” 杀人并非表演,无需观众。----逍遥子。 一百四十七.破碎 “你没有仔细的接触过他你不知道他的内心,他的能力与恐怖之处。”逍遥子的语气变得生硬起来,看起来他已经没了继续下去的意思。 “看来你需要冷静一下。”诸葛太平淡淡道。 “如果冷静下来,我真怕自己失去这胆量。”逍遥子莞尔笑道。 “你会毁了自己,还有熊。”诸葛太平抿了口茶说道。 “这点你说错了。”逍遥子轻蔑的眼神看着诸葛太平:“我刚才说过什么你应该清楚得很,你记住熊绝不是一般人,他的血不是红色的。” 咚! 诸葛太平把手中的杯子狠狠地砸在桌上,桌面上被砸出一个浅浅的坑来。 “被人利用的你还不肯回头吗,熊的血为什么是黑色你自己难道还不了解么,明明什么都不懂还要妄言去承担一切,你不会感到羞耻么!”诸葛太平猛地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指着逍遥子厉声道! “羞耻?”逍遥子不可一世的笑笑:“你们以为我不知道么,凭我逍遥子在江湖上的声名和地位,怎么可能和你们这些大侠并列,我曾经不过是一只过街老鼠一般的杀手,不过我后面有个强势的老爹,厉害的师傅,你们与其说在给我面子还不如说是尊重我后面的两个老家伙,颜面?在他们的掩盖下我还有什么颜面!”逍遥子也毫不示弱顶着诸葛太平的视线大声道。 “你有什么事资格说你父亲,没有他你早就死了!”诸葛太平愤愤道! “却说不过是如此,看得起我的人又有几个。”逍遥子脸色一变,拍桌而起。 “既然你们全都不欢迎我,我自然也不会出现在你们面前,我逍遥子什么都没有,就还剩下点骨气和胆量,这点你大可放心!”逍遥子冷冷道。 “我绝不担心这个,今天你若想出这门必须答应我一件事,否则我绝不放你出去!”诸葛太平冷冷道。 “说吧。”逍遥子的火气平息下来,语气也变得温和。 “你离开此地,绝不许去找关二和卜鹰他们的麻烦,否则的话我是不会让你出去的。”诸葛太平一步拦在门前,正好挡住了逍遥子的去路。 逍遥子笑笑道:“我自然不会去找,我这条命可还不想浪费在这。” “那请便吧!”诸葛太平话锋一转,伸手出去,就要送客。 谁知逍遥子回头却笑了一声,说道:“你可莫要忘记燕子。” “你想带她走?”诸葛太平的语气有些急促,看得出他十分的紧张。 逍遥子是燕子名义上的叔叔,就算是他要带走燕子,诸葛太平也是无计可施,但是诸葛太平是绝不会让这种事情发生的。 而逍遥子似乎也很识趣。 “燕子就托付给你了,这种肮脏的事情由男人来做就可以了,女人家还是坐在家里摆弄绣花针的好。”逍遥子淡淡道。 刚说完,逍遥子就要快步离开,但诸葛太平却又叫住了他。 “你还有事么?”逍遥子死人般问道。 “小心暗河。”诸葛太平无奈道。 逍遥子快步迈出门栏,转弯大步离去。 随着一声声渐轻的脚步声,诸葛太平心中已经明白了逍遥子的决心。 屋中,桌上的紫砂壶中正泡着上好的西湖龙井,茶香顺着壶嘴飘然而出,像是顽皮的精灵一般乱舞。 “逍遥子,你到底想要做些什么呢?”诸葛太平仰在太师椅上喃喃道。 --------------- 熊正站在大街上,街上的行人络绎不绝,小贩的叫卖声也是此起彼伏的,但这和谐的景象却让熊哪里都不舒服。 他刚刚从赌场里走出来,他走出来的时候口袋里已经没剩下一两碎银子。 赌徒的心情总不是很好的。 总是输的赌徒心情更不好。 熊不常赌,但总是在输。 这让一个刚刚入赌局的年轻人颇为无语。 “哎。”熊叹了声气,百无聊赖的在街上走着,现在的他已经不像是从前的性格一般,他现在更希望发生些有趣的事情。 因为他现在十分无趣。 “徐清风,徐清风。”熊的嘴里不断地念叨着这个必将死在他剑下之人的名字,他的耳朵十分灵敏,他似乎听到了四周有人在议论。 “华山派的掌门徐清风这几日似乎已经到了入了关中,像是对孔雀翎势在必得的样子。”一个多舌的年轻人说道。 “不只是徐清风呢,昆仑,峨眉,武当,少林,九道山庄,总之有头有脸的门派帮会都出来了,太平镖局这次可是被推倒的风口浪尖上。”一个略微年长的人说道。 众人七嘴八舌的你一言我一语,听得熊脑袋都大了,他才发现自己刚刚路过一家酒馆,而且似乎其中有些武林人士聚会。 “徐清风,这是个机会。”熊在心中暗暗道。 突然,熊只觉得一只手拍在自己的肩头,他下意识的要去反锁这只手,但这手却像是只蛇一般灵活,一下子就抽走。 “你在这做什么呢。”逍遥子冷冷的问道。 “没什么,闲着没事在街上溜溜。”熊道。 “是时候离开这座城了,我们已经轻松的浪费了许多时间了。”逍遥子道。 “燕子似乎不愿意太早离开这里。”熊道。 “我们两个离开就好了,反正总是要回来的。”逍遥子解释道。 “我们去哪?”熊问道。 “去杀人!” 逍遥子无情道。 关系就像一层纸,一捅就会破----逍遥子。 一百四十八.父母 “真的要走了么?”熊喃喃自语道。 “当然,你难道还想在这里呆上一辈子么。”逍遥子一边擦着他的剑一边说着,那雪白色的手绢上没有一丝灰尘,但逍遥子还是不厌其烦的擦着。 了解他的人知道,在她想要定气凝神的时候,他就爱擦他的剑。 额.... 逍遥子突然叫了一声,熊忙回头来看,却看到那擦剑的白手绢上已经满是血迹,而逍遥子的手上却一个不深的口子。 看熊看着自己,逍遥子却道:“我没事,你若收拾好,我们便该上路了。”说着,将那丝帕随地一扔便走了出去。 “那样一个小口子,怎么会流出这么多的血。”熊满脸的疑问,他随即捡起地上染血的手绢,那一大片血迹是如此的触目惊心。 而这时熊却又听到屋外阵阵的咳嗽声和喘息声。 他将自己的大剑背在身后,一切都准备了妥当才出了屋门去。 逍遥子正靠在门口,脸上再不见那随意的表情。 “我带你去一个地方,到了那里,我想你会明白的差不多。”逍遥子说完,招手示意熊跟上,熊也没有和燕子打招呼边和逍遥子匆匆离开了。 而就在他们离开后,一个在太平镖局门口不远处的流浪汉突然站了起来,一言不发的朝着一条巷子的深处走去。 熊走在路上,逍遥子一言不发的走在前面,让熊很是尴尬。 突然,逍遥子停住了脚步,他转身就朝着熊问道:“如果你做一件事,朋友都死光了,你还能靠谁!” 熊一愣,想了想才答道:“靠亲人,或是靠自己吧。” “如果你的亲人也被杀了呢?”逍遥子紧接着问道。 “那就只能靠自己了。”熊无奈的答道。 “恩,你若是有这种觉悟就好。”逍遥子点了点头略表赞许。 “师父,你和我说这些干嘛?”熊好奇的问道。 “熊啊,你已经活了二十几年,在这二十几年里你是否还想起过你的父母,还记不记得他们的模样。”逍遥子问道。 熊的头低垂着,淡淡道:“我已经什么都记不清了,父亲在我脑海里只是一个淡淡的影子,但母亲是个很温柔的女人,对什么人都很温柔。” “但是在某一天,我变成了孤儿,我的母亲消失了,我不知道她去了哪里,也不知道该到哪里去找她,她只是在桌上留下一张纸条,叫我自己好好活下去,不要去找他。”说到这,熊的情绪有些波动,但是起伏不大。 “我记得当年我就见过一个和师傅差不多的男人,那人似乎让我母亲和她离开,但是我的母亲却拒绝了,在接下来,我便再没见过他,直到现在。” 熊一边说着,逍遥子一边默默地听着。 逍遥子突然说道:“你见过的那人便是我,而如今我们又相遇了,还成了师徒。” 熊面露喜色道:“其实当我第一次看到您的时候就有些亲切感,日子久了我就以为您真的是那人,但却没好问您。” 逍遥子痛苦地说道:“那些年的事情我早不愿意提起,而没带她离开可以说那是我这辈子做过的最错误的几件事之一。” “熊,我今天便是要带你去报仇。”逍遥子凛然道。 “报仇?难道我母亲....”说到这,熊的声音忽的哽咽起来。 “没错,你的母亲被一群奸人给害死了,就是在你八岁的那年,在我知道那件事的那一天我便发誓,我一定要将你培养成人,好让你亲手手刃仇敌。”逍遥子不住的颤抖着紧紧攥拳的右手说道。 “师父,我想知道为什么当年母亲会不愿意跟您离开。”熊问道。 “这件事我本想这辈子都不告诉你的,但是你的母亲死了,最后的拦阻也消失了,虽然可能会动摇你的决心,但我还是要告诉你。” “这件事要从你的父亲说起,当年你父亲欣然赴死,在临走之前他嘱咐你的母亲不要将这事告诉你,以免你长大之后会为他报仇,你的母亲虽然心有不甘,但却十分听从你父亲的话,你父亲死后,她便找了个偏僻的地方过上的平凡的日子。” “就这样的,五年过去了,你也已经长大了,开始记得一些事情了,而那时我被人追杀了许多年,但却好运的没有死掉,而接下来我气盛狂傲,想要培养你日后为你父亲报仇,但却遭到了你母亲的反对,无奈之下只得离去。” “但是平静的日子没有过了太长时间,五年后,我再去寻你们的时候,却发现你们家已经不见了,周遭的邻居们异口同声的不知道,而最后我用一百两银子得知了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 逍遥子激动地说道:“当时我知道你母亲已经死了,而你却也下落不明,更加坚定了我的想法,我一定要让所有的人明白,不管欠下的新账还是老账,所有的人都将因此付出代价。” “再后来,我终于寻到了你的下落,我先是夜探九道山庄,后来又血洗王员外府邸,终于被我找到了你。” “之后的事情,你也都明白了,我做这一切的苦心,也希望你能理解,我已经过了不惑之年,也到了夕阳西下的时候,武功差的一塌糊涂,所以我才会尽全力的栽培你,希望你有朝一日能够无敌于天下,手刃仇敌。”逍遥子叹道。 “我明白了。”熊点点头道。 “你明白什么了?”逍遥子反问道。 “师傅您在我身上下了如此大的赌注,我一定不会辜负您的期望,只有手刃仇敌,才能慰藉我父母的在天之灵。”熊说道。 “我一直是在说这些吗?”逍遥子骂道:“你这小子给我记住,我不管你有什么秘密还是什么理由,我说这一切的目的并不是让你每天都活在仇恨之中,而是要你明白,你的命绝不只是你自己的,就算要死,也要在一切都结束之后!” “我会死吗?”熊痴痴地问道。 “当然,人生来终有一死,一出生,人就在一步步的走向死亡,如果你足够幸运的话,就把你的未来展现给我看。” 记住,我可以死,但你不行,现在你没有资格去死。----逍遥子对熊的遗言。 一百四十九.妄判 “我会的。”熊坚定神情道。 “恩。”逍遥子心不在焉的答道,显然他对熊的回答不算满意。 “那我们去哪?”熊紧接着问道。 逍遥子看了看四周,这才说道:“现在暂时什么事情都没有,我倒是有一个目标,但是很远,如果你在这里还有事的话,我们就先办你的事。” “恩,我在这的确有点事。”熊郑重的说道。 “什么事?”逍遥子问道。 “听说华山派的掌门真人徐清风已经来了,就住在临城之中。”熊不急不缓的说道,手中的剑却越发越握紧了。 “你想怎样。”逍遥子疑惑的看着她的手上,不肯错过一点细节,而细心的逍遥子却已然发现,熊已经动了杀机。 熊将手放在脖子上随即做了个割喉的动作。 “只怕是不太容易吧。”逍遥子叹了口气说道。 “只要师父您能助我一臂之力,我能在三十招之内取下徐清风的项上人头。”熊冷冷的说道。 他的话在旁人听起来是那么的可笑,可他脸上的表情却是如此的真实,杀气四溢,目露凶光,就像一匹饿狼。 逍遥子走上前去,朝着他的额头,胸口,和握剑的手上各自轻轻的点了一下,紧接着说道:“杀手不是杀人犯,不需要这么大的杀气。” “这里不太方便,我们找个僻静点的地方来说吧。”逍遥子低语道。 “恩。”熊接着说道:“我知道有个僻静的地方,我们去那里的话,一定不会被人打搅的。” “那是哪里?”逍遥子问道。 “八仙楼。”熊淡淡道。 八仙楼的确是一个僻静的地方,虽然他处于繁华的大街上,但是来来往往的行人们却没有一个人光顾这间寒暄的酒楼,就连叫花子臭乞丐都对这里毫无兴趣。 但是如果你真的认为八仙楼就是表面上这样子的酒楼的话那就大错特错了,因为它非但不是这样子,反而是好得不得了。 僻静这个词,似乎对刚刚接触八仙楼的人们有些陌生。 这里绝算不上安静,就连混乱都不能形容。 逍遥子和熊正挤在人群之中,二人每挪动一步都显得十分的费力,看着那远处的楼梯,二人似乎有些绝望。 但逍遥子也不好说些什么,因为他知道也看的出,坐在这里的人都以一身不错的本领,结实的拳头,但却都像是一群无头苍蝇般的挤在这里。 “这就是你说的僻静的地方?”逍遥子喘着大气说道,他能感觉到左右的人流涌动,将他挤过来挤过去的,若不是熊一只手紧紧抓著他的话,恐怕二人早已被人流冲散了。 “楼上很清静的。”熊也是十分无奈的回答道。 突然,人群中伸出一只洁白如玉的手,这双手说起来比白玉还更加通透,洁白无瑕,毫无缺点。 紧接着两位小二从人群中冲了出来,店中的人随即向着两边围拢过去,就在熊和逍遥子的身前,被清出一条笔直的大道。 一个小二打扮的侍者两步走了出来,恭敬说道:“小人奉他人之命,带二位上二楼休息片刻。” 一楼的人群马上轰动了起来,交头接耳,叽叽喳喳,说话让人一点也听不清楚。 熊对逍遥子说道:“师父,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我们先上去。” 逍遥子点点头,纵身一跃,便上了二楼。 逍遥子这一下确是让有些人大叫了起来:“是''独步云端'',这是逍遥子的招牌轻功,那人就是逍遥子!” “逍遥子,哪个逍遥子?” “还能有哪个逍遥子,当然就是二十年前的逍遥子了,如今他也出现了,孔雀翎十有八九是真的,怪不得这些武林的泰山北斗都齐聚于此,孔雀翎当真要出世么!” 熊也不再理会,学着师父的步伐,也飞了上去。 “他用的也是''独步云端'',这人是谁,他和逍遥子到底有什么关系!”一人神情亢奋,胀着通红的脸说道。 但突然之间,他却僵在那里,久久不得动弹。 身边的人莫不惊恐万分,而就在他双眼眉心的正中央处,插着一根三寸长发丝粗细的银针。 而在他死的时候,这个人却已经僵硬住了,就像是被冻了几天几夜的尸体一般,再怎么样也无法恢复。 他是怎么死了? 众人正在嘀咕着,一个身披黑色大袍,带着恶鬼面具的大汉却缓缓的走了出来。 这人左手拎着一个包裹,右手里像是个大家闺秀般捏着一根细细的针。 但却没人敢小看这男子一分。 他的手上本有两根这样的针,如今一根在手上,另一根却在那人的眉心上。 大汉将手中的包裹一把扔在地上,一个死相狰狞的人头从包裹里突然间滚了出来,在惊疑之中,众人莫不变色。 这人头正是辰州言家的现任家主,言如玉。 大汉随即用沙哑地嗓音说道:“二十年前的错误,二十年后的我们,言家只是第一个而已,你们这些所谓的正派人士勾心斗角的抢夺孔雀翎,但我却说,孔雀翎是我们的了,你们若要染指,下场便如同这言家老大一般。” 大汉放下句狠话,一转身,已无一人敢阻。 “‘妄判’的人,从来不放空话。”说完,大汉背身离去。 “妄判是个什么地方?”一个不太识趣的人小声问道,但在这静得掉根针都能听到回响的屋子中却是如雷贯耳。 太师椅上,一人手里端着白玉茶杯,惬意道:“‘妄判’,天魔四部的其中一部,主掌杀伐之事。十八天魔尽为其所属。” 此言一出,屋中众人再无人敢发一言。 我交朋友的话,只希望对方不会被我的名号吓住。---熊。 一百五十.天魔令 天魔一出,天地暗淡,魔令出世,号令群魔。 这句话说的就是魔教的天魔令,在十几年之前,所谓天魔令就是罗刹牌,罗刹牌一出,群魔俯首称臣。 玉罗刹在二十年前与柳惊风决战昆仑山,那时正是正月初七魔教聚首昆仑山的日子,虽然群魔聚首,但柳惊风丝毫不惧,与玉罗刹大战五百回合。 玉罗刹骄傲的性格不许手下众人出手,二人单打独斗半个时辰,玉罗刹兵败一招,柳惊风乘胜追击,大败玉罗刹。 而玉罗刹败走后,也将罗刹牌赠与柳惊风。 不过多久,玉罗刹暴毙而亡,而柳惊风也是被中原众多好手围攻,不敌败走,从此之后,罗刹牌不知所踪。 而柳惊风则被魔教教众尊为天魔,罗刹牌也因此更名为天魔令。 此刻群魔出世,天魔令亦不远亦。 --------------- 逍遥子跟着熊的脚步来到了八仙楼的楼上,这个三层小楼的第二层显得格外的幽静,即使下面多模的喧闹也丝毫听闻不见。 逍遥子愈发愈感到此地的神奇,但他并没有停下脚步,而是跟着熊来到了一个屋子的门前。 屋子中不用看就知道其中摆满了玉食珍馐,象牙雕的筷子,白玉雕琢的碗,而桌子的四周则镶着龙眼大小的红色宝石,屋子的正中央一颗夜明珠吊在房梁上。 屋中所摆之物皆为珍品,哪怕是大内宫中也不见得有这种好东西。 逍遥子有些疑惑的跟着熊坐了下来,熊却是毫不客气,抬手拿起一双精致的玉筷,吃了一块红烧肉。 边吃还说道:“别看是那么多东西,我还是最喜欢吃肉。” “和你父母正好相反啊,你父母都不喜欢油性太大的东西。”逍遥子并没有拿筷子,只是看着熊说道。 “师父,您和我说了这么多了,直到现在也没曾提过我的父亲和母亲,我双亲是谁,我的仇人又是谁。”熊有些急躁道。 “我之所以不告诉你,就是怕你像现在这样,而且就算我告诉了你,你现在也不是他们的对手,哪天你头脑一热,那我岂不是害了你。”逍遥子训斥道。 “那您也不该就这样吊着我,搞得我现在心神不宁,脑子里面也总是想着这些事情了。”熊嘟嘟囔囔的说了一句。 “你知不知为何你父亲千叮咛万嘱咐我和你娘,不要让你为他报仇么?”逍遥子板着脸问道。 “怕我死在他的仇家手里?”熊淡淡道。 逍遥子摇了摇头,恨铁不成钢的说道:“你要是死了倒好,一了百了,他不是怕你死,你的父亲也从来不畏惧死,但他不希望你因他而死,死没什么,真正难的是活着,他不怕你死,他是怕你活不好。” 逍遥子的手拍在桌子上,叹气道。 “那师傅,您为什么要把这件事告诉我呢?”熊问道。 “我啊,我觉得每个人都应该有知情的权利,既然我命不该绝,那我就该坚定我的主意,把你培养成像是你父亲一般伟大的人。”逍遥子自豪道。 “那我父亲是个什么样的人呢?”熊疑惑道。 “你的父亲啊。”逍遥子的脸上露出会心的微笑道:“你的父亲,即使是与他不共戴天的敌人,听到他的名字也会胆寒。” “但是,他还是死了。”熊淡淡道。 “但他虽败犹荣。”逍遥子坚定道。 “我不想再说我所谓的父亲了,因为我根本就不认识他,即使见过他也是在我根本就记不住的时候见过,我们还不如来说说眼前的事。”熊摊手无所谓道。 “好吧,你是不是想说徐清风。”逍遥子颇感无奈道。 熊点了点头,随即道:“在师祖面前我曾答应过他,一定要杀掉徐清风,虽然我不只是为何,但是答应别人的事一定要做到。” “徐清风。”逍遥子想了想才说道:“这个人的确该死,但你师祖是谁?” “青冥子啊。”熊有些诧异道。 “你记住,你的师祖不是青冥子,他叫夜蝙蝠,是个双目失明的老人。”逍遥子有些生气,但熊却十分糊涂。 他只好答应,紧接着说道:“师父,徐清风比起您,谁胜谁负。” 逍遥子面色一紧,脸色有些不太好看:“若是正常情况下,我应该是敌不过他,我练的就是他们华山派的清风十三式,其中诸多弱点他都一清二楚。” “若是只打三十招会怎样?”熊问道。 “为何如此问?”逍遥子不明道。 “您只管说就好了。”熊笑笑道。 “三十招内,我会吃些亏,但决不至于落败。”逍遥子十分肯定道。 “这就够了。”熊隐秘的笑了笑,逍遥子却问道:“什么够了?” “明年的今天,就离徐清风的死忌不远了。” 一百五十一.徐清风之死 “喂,你搞什么鬼,跑这么快要去哪?” 熊犹如一只大鸟一般,蜻蜓点水的掠过一条条街道,街上川流不息的人流并没有对他造成太大的影响,逍遥子虽然这么说,但在身法上却丝毫没有落下。 毕竟逍遥子还是技高一筹。 熊听到逍遥子的询问,这才停下笑笑道:“还能怎么样,当然去找徐清风啊。” 逍遥子摇头道:“四周这么大的地界,徐清风若是想要隐藏起来想找他谈何容易,况且你对这里人生地不熟的,去哪里找?” 熊笑笑道:“我自然不熟,但是有人很熟啊。” 逍遥子疑惑道:“谁?” “我!” 从巷子的阴暗处,缓缓走出一个肥胖的身影,这人像是一座小山一般,但是挪腾起来却是不比刚才的逍遥子插上一星半点。 “你?” 逍遥子用有些不相信的语气说道。 那人脸上带着一张青色面具,诺大的身子和头极为不协调,他走起路来也是十分的奇怪,手不规律的摆动着,但逍遥子却已经绷紧了脸。 因为他已经看出,这胖子在双手摆动的同时至少已经用了二十一种变化的暗器手法,他手中一定攥着一枚暗器。 而如果他暴起偷袭,逍遥子没有一点把握接住。 “你是谁?”逍遥子问道。 “一个不想见你的人。”那胖子奇怪的答道。 “你见过我?”逍遥子追问道。 “那些根本不重要,我来只是为了告诉你一件事的。”胖子的语气有些变了,轻咳了两声清了清嗓子,这才说道。 “徐清风在城外东边的踪林客栈中,如果不出意外的话,这一个月之内他是决不会离开的。”胖子轻语道。 “你是谁,为什么你会知道这些?”逍遥子这话刚出口,只见惊人的一幕。 胖子双臂一振,竟然腾空而起,他那落脚之处砖瓦尽被震碎。 “没有意义的话就不要再多说了,我来只是为了告诉你这件事而已。”胖子回身就要拂袖而去,却听逍遥子叫道。 “你怎么保证你说的话没有假,不是来坑害我们。” 逍遥子话才刚说到一半,只觉得脸上有些灼烧的疼痛感,他用手一抹,手上竟然留下了点点血迹。 他再望过去胖子早已消失的无影无踪,只剩下一堆碎石屑从房檐上滑落下来。 逍遥子看着手上的血,笑笑道:“这样啊,没有必要么。” “好了,既然知道了徐清风就在踪林客栈,事不宜迟,我们也赶快出发吧。”熊十分的兴奋,似乎早已胜券在握的意思。 但逍遥子却不如他这么想的开,徐清风的剑法比起自己来高的不少,若是有一点差池,自己就要葬身敌人的剑下。 “你那么有把握一定能杀了他?”逍遥子问道。 “十拿九稳。”熊十分肯定的回答。 “你凭什么这么说,他的剑可是要比我的剑更快更狠。”逍遥子笑笑道。 听逍遥子这样讲,熊却笑了,他笑道:“师傅啊师父,你总是涨别人志气灭自己威风,这样还要怎么报仇,他徐清风的剑再快又有什么用,他的剑确实比你快,但还能比我的纯钧古剑更锋利么?” “应该是不行的。”逍遥子认真道。 “那好,师傅你可看好了。”熊一把抽出腰间的长剑,一手持剑朝着自己的另一只手上就要砍过去,逍遥子眼见阻拦不及,而下一幕却让他真的大吃一惊! 剑无情的落下。 手也并没有躲开。 手和剑撞在了一起,发出了金铁相击一般的声音。 而那剑却被狠狠地弹了开! 熊依旧笑笑,而逍遥子却已经笑不出来了。 传世古剑,纯钧。 只是在熊的手上留下了一道不太清晰的白印,而且这白印好像还并不是因为剑所伤,而是因为熊的力气过于猛烈造成的。 熊道:“师父,徐清风的剑绝没我这般力气,我这般锋利。” “的确如此。”逍遥子只得承认。 “现在杀他,应该是十拿九稳了吧。”熊笑笑道。 这次逍遥子没有说话,因为他知道无论说什么熊也绝不会错过这次能杀掉徐清风的大好机会了。 “的确,那我们走吧。”逍遥子道。 “哎,师父,您还是要自己去把他引出来,我会在三十招之内从后面给他一剑痛快的,您就放心去吧。”熊笑笑道。 “你不是已经十拿九稳了么?”逍遥子笑骂一声道。 “是啊,九稳,还差一个啊。”熊也笑了。 --------------- 踪林客栈。 逍遥子笑了笑,看着跑进了屋子去的小二。 他正想着如何对付即将来到的徐清风,而且想着他会从哪里出来。 但是徐清风这次确实让人大失所望。 突然,客栈的窗子忽然爆了开,一道青色的身影如同猎豹般敏捷,只是一瞬间便就窜了出来,站到了逍遥子的对面。 “信里说的怪人,就是你么?”徐清风一副仙风道骨的样子,青衣大氅,颇有几分白眉老道的样子,看起来绝不像是奸恶小人。 可是看起来越是慈祥的,心肠就越是狠毒。 徐清风是个典范。 “不错。”逍遥子笑笑,随即摘下了脸上的恶鬼面具。 “逍遥子。”徐清风阴沉脸色说道。 “牛鼻子你还记得我啊,既然这样的话你还认不认得这是什么?”说完,逍遥子手里长剑一挥,长剑如风一般疾驰而过。 “你还在我面前班门弄斧么,不过是清风十三式的皮毛而已,难登大雅之堂。”徐清风捋捋胡须,阴笑两声道。 “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自来投。上天有好生之德,我本不想杀你,奈何你自己找死,却也怪不得我了。”说完,只见青光一闪,一柄长剑却已被他捏在了手里。 “牛鼻子你不要再装了,我知道你恨我入骨,恨不得要碎尸万段我,今天我就给你这个机会,三十招内我若败了,就在你面前自杀谢罪。”逍遥子狂妄道。 徐清风怒极反笑:“五十招内,我如不斩你项上人头,我便跟你姓。” “那还等什么?”逍遥子笑笑道。 只听这句话刚落,一道青光已经朝着逍遥子的面门袭来,逍遥子不慌不忙,一踮脚侧身避过这一下,只见他又侧身一剑砍了过来。 逍遥子也只能在躲一剑,但是它躲避的空间却已经被极大的压制住了,他现在根本腾不开身子,更别说回头反击了。 徐清风两招便死死的压制住了逍遥子,他却并没有什么继续的动作,只是一下下的试探性的进攻,并没有极端的行为。 他大笑道:“逍遥子,明年今天就是你的死忌。” 逍遥子被压制的有些喘不上气来,但却还不服软:“大话说早了可不好,谁胜谁负不到最后可还不知道呢。” “逞口舌之力的家伙,我便叫你知道什么是真正的华山剑法!” 徐清风大喝一声,一阵残光剑影掠过,逍遥子侧身翻腾,一掌击地,却又飞起,这才险而又险的避过这这两下。 但是徐清风好像并没有想要下死手的意思,而只是在进行一阵捉弄。 嗖! 突然,一阵寒芒。 徐清风翻身而起,大氅却在空中被染成了血色。 他慌乱落地,一回头,却发现逍遥子的剑已经架在了他的脖子上。 “呵,第二十九招。”逍遥子笑笑说道。 “三十招之内,难道就是这个意思么?”徐清风有些不屑的说道。 “的确,不杀了你,我就去死。”逍遥子冷冷道。 “那你去死吧!” 徐清风怒而暴起,丢掉手上的剑,不知从何处却抓出两颗霹雳弹来,他大叫一声就要朝着逍遥子扔出去。 噌! 徐清风双手颤抖着,看着从身后刺入自己身体的那柄剑,血水止不住的从伤口中流了出来,而他却有些不知所措。 “是我高估你了。”熊倚在客栈的门栏上淡淡道。 “我.....我不甘...心.....”徐清风面色狰狞,双手青筋暴起,嘴角渗出的丝丝鲜血,宛如恶鬼一般。 “呵呵呵。”逍遥子轻笑几声,马上离开了。 徐清风轰然倒地,天地间突然响起炸雷轰鸣之声! 咚! 烟雾升腾,徐清风最终死在了自己的霹雳弹身上,却连个全尸都没剩下。 第二日,得知此事者却在徐清风的房间中看到一个令人恐惧的东西。 天魔印! 一百五十二.石浪再现 走在外出的路上,胸和逍遥子一起并排走着,四周是一片片的荒野,不要说是人的踪影就连鸟都没飞过几只。 逍遥子却迈开大步走在了前头,熊一愣,紧接着跟上。 而逍遥子却在一棵树前停住了脚。 “出来吧,我已经发现你了。”逍遥子淡淡道。 但四周仍无一点动静,鸟的声音,树叶的声音,沙沙的风声,就在这一刻却齐刷刷的消失不见了。 逍遥子笑笑,反手打出一记飞镖,正命中那身后的大树上。 他并没有回头,只听得树后有人拍起手来,那拍手声中似乎又有些许赞赏之意。 “功夫不算好,眼力却是没几人比得上。” 这人才说完话,便转身从树后走了出来,手里拿着柄湛蓝色的长剑,衣服露肩,麦黄色的皮肤看起来十分的舒服。 “打一出城,我便觉得有些不对劲,直到这我才发现你在我身后,石浪。”逍遥子手上也不甘示弱,言语间青光宝剑刷的上了手。 “我不想和你打。”石浪只得笑笑道。 “我清楚,但是你跟在我们身后却是做什么。”逍遥子淡淡的一皱眉,眼中却流露出淡淡的杀意。 “我们也算是熟人了,用不着用那种眼神看我吧。”石浪笑笑,手一抬,大剑横空而立,随即反手握住,放在了背后。 “我希望这样能证明我的诚意。”石浪淡淡道。 “说吧,你来干什么?”逍遥子道。 “哎,这就是对曾经放你一马的恩人说话的语气么,要不要再客气点?”石浪笑笑道。 “如果不是这样的话,你连站在这里说话的资格都没有!”逍遥子的语气突然变恶,双眼中的杀意却是更浓。 “哎。”石浪只得是叹叹气,随即从怀中拿出一封信来,叹道:“还是不和你斗嘴了,这是你的信,我招你只为了这件事,信已送到,我也该走了。” 这才说完,石浪就要飞身离去,他振臂一挥,刚刚跳起却发现自己像是撞在了铜墙铁壁上一般,直接掉在了地上。 他再抬头看去,只见一个高大身影正在他面前,满是敌意的看着她。 这人便是熊。 熊此刻面色铁青的立在他面前,丝毫没有要退避的样子,石浪却也不愠不怒,慢吞吞的从地上站起来,打掉身上的尘土。 “你不怕死么?”石浪猛地抬起头,突然来这这么句。 “会死的是你。”熊答道。 “未必吧。” !!! 熊再看,石浪的身影如同幻影般消失无踪,熊大惊,满是冷血的脖子上却能觉出一阵阵刺骨的寒意。 那是其他东西所不能比拟的,剑的寒气。 石浪的剑搭在熊的左肩上,只需要轻轻一挑便可挑断他的筋脉。 石浪却回头对着逍遥子说道:“你不看看信中的东西,再来说话么,这样就乱来的话,下次孔无尘再让我送东西去,我可不来了。” “是他让你送来的么?”逍遥子问道。 “你觉得除了他之外,还有谁会关心你嘛?”石浪却反问道。 逍遥子没有出声,只是撕开了信封,上面这样写道。 “暗淡无光出圆月,河水波光水底天。危难不知莫来寻,险境却是洞天开。” 逍遥子仔细读了几遍,却拿出火折子把这信一把火杀哦掉了,对着石浪道:“若是无事,你便可以离开了。” “还有些。”石郎笑笑道:“还请告诉我,原本跟你们在一起的小姑娘如今在何方?” 逍遥子刚想说话,熊却开了口。 “太平镖局。” 熊冷冷的看了石浪两眼,而石浪却是十分诧异地看了熊一眼,笑笑道:“多谢了,小兄弟。”说完,便将手中的剑撤了下来。 “在下告辞。” 说完,石浪就已经随风远去了。 逍遥子看了熊两眼道:“为何要说出来。” 熊先是想了想,才道:“因为我觉他没有什么恶意。” “但愿你是对的。”逍遥子转身朝着小路走去,却没在说什么。 “信上写了些什么?”熊问道。 “写了我们的目的地。”逍遥子道。 “哪?” “一个你生活了七八年的地方。” 逍遥子说道。 一百五十三.大掌柜 日头正高,却没有温暖之意,遍地没有一丝绿意,不时狂风席卷,而旅途中的人们也只能多穿件衣物。 前面山坡上飘扬着一杆大旗,大旗上一个大大的酒字让人不禁心中一暖。 以往的时候,人们都会争先恐后的跑向那,唯恐抢不到一口酒。 在这天寒地冻的日子里,喝一杯酒能让人变得无比惬意,就好像躺在草地上,和煦的阳光拂过你全身一般。 但是今时不同往日。 因为这里死了一个人。 --------------- 一众穿着青衣的昆仑派弟子正黑压压的围在这家客栈的四周,他们人人手持宝剑,似乎正在周围警戒着。 而在人群中,两个发须皆白的老人颤抖着扶起一个中年人的身子。 那人已经没了体温,冰凉的似乎已经冻住,老人全身都在不住的颤抖,两行老泪顺着眼角流了下来。 而在旁边,一个面色冷冽的中年人似乎正在阴阴的笑,可当老者看着他时,他却又板起脸来,一副生人勿近的样子。 “师兄已经死了,师父师叔,节哀吧。” 那中年人似乎没有感情地说道。 其中一白衣老道,将手里的拂尘一扔,拔出腰间的宝剑,宝剑的寒光让人睁不开眼睛,那中年人一闭眼,再睁眼时宝剑已经悬在他的脖子上。 “说!是不是你杀了你师兄!”老人悲愤道! “我杀他?别开玩笑了,他的武功比我好这么多,我能伤的了他?”中年人也是脸色变换半天,才冷冷说道。 老人的手伸得很直,手中的剑却没有放松。 “算了,放过他了。”另一个老人缓缓的放下了已经死去的中年人,缓缓站起身,他的样子十分迟缓,似乎就要死去。 “可是....”那白衣老道说道。 “没有什么可是的,我宣布,从今天起华若飞即为昆仑派第三十二代掌门人,教中一切事务,均由你亲自裁决。”说罢,将地上那人的令牌摘了下来,给盗了华若飞的手中。 “我希望你能像你师兄一样,勤奋刻苦,能助我昆仑鼎盛。”老人道。 华若飞吃惊许久才缓缓地接过老者手中的掌门令牌,他看到,感受到,那块木质的令牌,昆仑派五百多人的性命全都捏在他的手中。 华若飞猛地跪下,大声道:“弟子一定不负师叔厚望,定带领我昆仑,成为这武林第一大派!” “若你能做到你师兄的一半,我也算安心了。”那白眉老道将手中的剑入了鞘,眼神颇为无奈的说道。 “师傅您为何如此不相信我,我一定会比我师兄更加优秀!”华若飞道。 “你师兄,比你师兄厉害的人大有人在,况且你师兄与人往日无怨近日无仇的,都会惨死他人之手,更不要说你了。”老人摇摇头叹气道。 “也罢也罢。”老人抬起手示意二人停止,这才说道:“将韩天旭的尸首带回宗门,火化!” 许久,昆仑派的人才徐徐撤走。 而小酒楼却在无人去得。 那些人刚走不久,忽然钻出个少女来,那少女走进客栈中,见那掌柜便问道:“你知道杀人的两个人去了那么?” 掌柜看她不大,便要轰走她,便道:“小孩子不要管大人的事,那两个人杀人不眨眼,就算你是小孩子也杀。” “那他们为什么没杀你呢?”少女眨眨眼道。 “我啊..我躲起来了,他们没有看到我,所以就没事了。”掌柜牵强的说道。 “这样啊。”少女从腰间摸出十两银子来,放在桌前。 掌柜一见银子,脸色瞬间变得好多,一副笑脸,脸色也变得像是老熟人一般。 少女没有呆多久,便离去了。 “他们是往那边去的,去干吗呢?”少女也不做思索,走在地上,像是缩地成寸一般,不一会就已经消失无踪。 而马上,一位身着便衣男子便已经走进客栈。 “刚刚是否有一位少女来过,她去了哪?”青年面色冷冽的问道。 掌柜还沉浸在不劳而获的喜悦之中,自然没有难为青年,便给他指了路,让他离去。 青年走到门前,才淡淡的说道:“本来想杀了你的,看你那么识趣,我也不好和你动手,算你走运了。” 青年说完刚要离去,却听咚的一声。 他面露怒容,猛然转身就要拔剑杀人。 嘘.... 掌柜嘘了一声,手中的剑搭在青年的脖子上,眼却看着手里的银子,边看还说道:“少年,我看你还算不错的苗子,就饶你一命。” “记住,是你的运气好,我运气要是好的话就不会遇到这么多的烦人事了。” 掌柜收了剑,便走了回去,还说道:“小二,我们今天不做买卖了,一天十两银子就够了,关门,送客!” 说完,也不过脸色变幻的那青年,便进了屋去。 那青年长长的出了口气,冷哼一声:“哪里都有这种怪物,我练了这么多年的武功,还叫不叫我活!” 说完,朝着少女离开的方向愤然离去。 --------------- 而在一片小树林中,两个身影正疾行在林中,他们似乎是追捕野兽的猎人一般,配合精密而准确,双眼冷酷而无情。 而就在他们前面,一个身受重伤的中年人正在仓皇逃窜,而跟在他身后的正是熊和逍遥子。 熊面色冷冽的追击着,忽的露出一丝冷笑,逍遥子也会心一笑,二人朝着相反的方向踏空而去,惊起阵阵飞燕。 那人跑着,只觉得身后已经没了人,这才放缓了些脚步,大口喘起气来。 正当他感觉不对,抬头一看却是那少女站在他面前。 “你是?”那人问道。 “海南剑盟的叛乱者邵华,二十年前出卖柳惊风的人里面也有你一份吧。”少女笑吟吟的说道。 “你到底是何人!”那人面色一冷,喊道。 “我不爱杀人,可你除外。”少女说着,缓缓走过邵华身边,少华的双眼空洞无神,径直倒下。 他挣扎起身,只想回头看清楚那人,却已经不见了踪迹。 “好狠....” 这是邵华的最后一句遗言。 --------------- “断魂针。” 逍遥子小心翼翼的从韶华的左肩锁子骨中抽出一根又细又长的银针,看着这根银针他如此忌惮的说道。 “断魂针?”熊疑惑道。 逍遥子点点头:“断魂针,半刻断魂。这是一种用西域传来的秘法炼制成的毒针,一旦被这种毒针入体,顷刻间便会失魂,半刻便会死去。” “好恶毒的暗器,还好这东西对我没用。”熊笑笑道。 “这东西如今恐怕已经没人在拿得出了,如果有的话,皇宫大内之中应该还有人懂得这种毒针的炼制之法。”逍遥子喃喃道。 “皇宫的人路过此地杀了他?”熊道:“也不是没有可能啊。” 其实他们所说的并没有错,这种炼制毒针的方法早已失传,只有皇宫之中才有这独一份的秘方,而炼魂针也和它有着异曲同工之妙。 二人正思索着,忽然一阵娇笑声打断了二人的思绪。 “呵呵呵呵....” 那少女缓缓走了过去,就站在熊的身后,逍遥子看了熊一眼,而熊却觉得少女十分眼熟,但却不记得在哪里见过了。 “你是?”熊疑惑道。 少女微微一笑,熊恍然大悟。 “你是...”“不是不是不是,这怎么可能。”熊连忙摆手。 “什么是不是的。”熊的话让逍遥子却更加摸不到头脑了。 “就是就是就是。我就是那个孩子啊。”少女笑笑道。 “不可能啊,你怎么变成这个样子了?” 少女眨眨眼,笑道:“是不是变得好看多了,怎么看也不像那个脏兮兮的小鬼了吧。”少女挺起胸膛骄傲道。 熊的手一下子按着她的头,说道“漂亮倒是飘亮了不少,不过还是个气死人不偿命的臭小鬼,你上次差点害死我你知不知道。” “哎呀,别弄人家的头啊!”少女气道,这才从熊的魔爪之下挣脱出来。 “对了,你是从哪里来的?”熊问道。 “人家追了你们好半天才找到的,没想到来了就这么对我。”少女气呼呼地弄着自己乱掉的头发。 “你怎么知道我们在这?”这次却是逍遥子问道。 “很简单啊,那个客栈的掌柜告诉我的,我只给了他十两银子他就告诉我了。”少女美滋滋的说道。 “什么!我明明给了他五十两让他保守秘密的,这个掌柜,我再见到他一定要好好教训他一顿。”熊气急败坏道。 “才五十两银子而已,没丢掉命就算不错的了。”少女才说道。 “怎么说?”熊道。 “你们难道没看出来那个掌柜其实也是个高手么,你要是对他动了杀心,恐怕自己也活不长咯,一个昆仑派的掌教和他可是没法并论的。”少女笑笑道。 “他是谁?” “像我的一个故人。”逍遥子道。 “谁?”少女和熊同时问道。 逍遥子看了看她两,严肃道:“莫欺客朱畅,人称大掌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