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校花利用我有超能力，我让她后悔》 第1章 一起案子 第2章 爱凑热闹 焦叔的一声大吼，让周围的很多人都看了过来。 “不好意思，焦叔，刚看热闹去了。”周衍很不好意思地挠挠头。 “这是看热闹的时候吗？人有枪啊，你不知道危险吗？”焦叔大声说着。 “我躲着呢，没事儿。” “找不到你，要吓死我吗？” 周衍在焦叔的责备声中，周衍缓缓走回了麦德好炸鸡店。 超市老板姗姗来迟，与又重新回到现场的女店员一起，正在配合着警方做着笔录。 他们的身后，两名受害人质此时稍作镇定，慌忙中，两人都往周衍的方向看了一眼，直到他的背影被麦德好的大门遮住。 …… 超市门口，警笛声暂熄。 “啥？你说啥？这三个绑匪是怎么倒下的？” 正在做笔录的营业员女孩儿还在惊慌中，警察听着她语无伦次地说话，安慰着。 “你可得好好说，我们超市就一个出口，哪里有人能进来，也没看到人出去。” “不知道，太快了，反正就什么东西，唰的一下，就一下。” 女警合上记录用的本子，对店老板说：“监控能打开我们看一下吗？” “当然，当然。” 一辆警车上。 惊魂未定的两名人质正披着一层毛毯，嘴里呼出阵阵白气，惊恐中度过的一天的经历让他们短期还没恢复生气。 “您现在已经安全了，喝点热水休息一下。” 两名人质中，年长的那位接过一次性杯子，被冻地通红的双手暖和了许多。 不一会儿，一位干警敲开了警车的车门。 “隋队，监控录像拿到了，但是……” “但是什么？” “要不您自己看看吧……” 隋队拿着录像用的手机，看着前几分钟超市里发生的一切。 监控被什么东西糊住了，番茄酱吗？ 隐约能看到超市里混乱的货架堆中，一个影子，一闪而过！ 咚…… 摄像头被余波震动，剧烈地抖动了几秒钟，电光火石之间，又没了声响。 几秒钟后，遮挡摄像头上的番茄酱缓缓滑落，恍惚中，隐约能看到一名绑匪惊恐地后退了半步，随后也倒在了地上。 再然后，就是警察进入现场时看到的画面。 隋队皱着眉， “这是录像？” 干警点点头。 “记得一会儿把底片拿来，单独拷贝一份发给我。” 他琢磨着这件有些不同寻常的事。 “林女士，”隋队询问当时在场的当事人， “这监控你也可以看一下，能和我详细说一下当时发生了什么？” 林女士放下手里的杯子，还有些颤抖地接过手机。 警车缓缓开动，车里安静的等待着林女士看完这段录像。 “不记得了，我当时太害怕了，我也啥都没看清。” 隋队轻轻点头，“那麻烦、到时候做一下笔录，再回忆一下，和我们说明当时的情况。” “嗯！” “还有……”隋队看向一旁的女孩儿。 “我女儿一直发烧，身体状况很差，麻烦隋队先送我们去市医院。” 隋队看了一眼旁边一直闭着眼睛的女孩儿，十八九岁的年纪，面容清丽身材姣好，眼角还有泪痕，这次估计受到的惊吓不小。 …… “哇，小周你胆子可真大，他们可是有枪哎，你看到枪了嘛？他们打起来了嘛？快和我说说什么情况，我妈拦着我都不让我去看。” 三年级小朋友小麦正兴奋地说着，童言无忌，他可一点也感觉不到害怕。 “这是很危险的事情知道吗？” 周衍无奈地按住小麦的兴奋劲头。 苗姐道：“小周，刚才你怎么敢就这么跑出去，吓都吓死我了，那么大声音你不害怕吗？你出事我要担责任的知道嘛？” “苗姐，我就是凑个热闹，我都躲着，啥事儿没有。” 周衍的解释很苍白，苗姐是一个字都不信，她是真的很生气地骂了周衍一顿。 怎么能一听到动静就往外跑呢？这不是应该躲起来吗？ 不省心，真是不省心。 倒是周衍挨骂也一点不难过，毕竟这是经常帮助自己的姐姐，几年下来不是亲人，也已经和亲人一样了。 焦叔又拿出一根烟，想抽，但是看到自己老婆在场，又打消了抽烟的念头。 晚上的客人本来是陆陆续续，时有时无的，但是经这一遭也都没了客人，周围的店铺都陆续关门，苗姐也很自然地抱怨一句就提前关门了。 “小周，”苗姐看着忙前忙后收拾店铺的周衍道：“先别收了，你弄了也早点回去吧” “没事儿，苗姐，来得及的。” 苗姐也是干脆的人，她从上衣内袋里掏出一个信封袋。“这个月工钱给你。” 周衍接过信封，摸着比平时厚了不少的尺寸。 “这么多吗？这太多了吧苗姐。” “拿着吧，说好的过年这几天三倍工钱，你数数。” “那也要不了这么多。” “差不多，你一个人顶我们俩的活都能干，还教小麦作业，这钱都是应该的。” “苗姐……” 周衍还想说什么，但是话到嘴边就有点张不开嘴。 他确实也需要这笔钱，前头拒绝了焦叔的好意，这会儿苗姐又送了钱，周衍心里很暖。 “自家姐姐，说好了，等你高考结束再来打工，不嫌弃的话，这儿随时有你的位置。” “好。” 周衍用力点头，答应着。 “小周，你明天不来了吗？”小麦睁着大眼睛问。 “对呀，我要准备高考了。” 小麦笑着：“哟吼，终于没人监督我做作业了。耶耶耶……” 看着小麦兴奋的样子，周衍反而破功了，大笑出来。 深夜，东海市医院，特需病房内。 林漫瑶，一只手挂着点滴，一只手拿着ipad，不断刷着新闻，眼眶不断泛红，但是看看隔壁床上高烧不退而还在昏睡的女儿， 她强忍着泪水，用被子捂着脸，小声小声地抽泣着。 一旁的ipad还亮着，上面的新闻挂着几条热门新闻的内容： 富海集团总裁欧阳富先生被害已经15天时间，警方仍然在加紧调查，目前已经有了进一步的线索，相信很快…… 随着富海集团创始人兼ceo欧阳富先生的遇害，集团股价股价一泻千里，目前市值已经…… 最新消息，关于欧阳富妻女被绑架一案于今日告破，目前所有人质都已经安全，有关详细方面，我们请东海市敏行区刑侦一支队队长隋然为我们…… 第3章 平凡的生活 一个犯罪学理论叫：破窗效应。 它最警醒的一句是，谁也不要告诉别人自己的秘密，你的苦难和秘密都有可能在将来的某一天，成为别人对付你的武器，最好的办法，就是保守秘密。 任何情况下都不要告诉别人，受过的痛苦、经历的磨难。 没有人会共情你的，你的故事只是别人人生里的一个谈资而已！ 何况周衍这个不一般的秘密，他根本不曾想过让人发现——他有超人的能力，虽然每次只有三分钟。 2013年东海市的元宵节格外的冷， 周衍没有赖床的习惯，他早早就起床了，活动活动胫骨，握紧拳头一试，便知道自己恢复了力气。 周衍盘算着，手里辛苦攒着四千块钱，他不打算高考前再去打工，而面对的四个月的开销，四千块应该是够用到高考结束的吧。 至于大学的学费？暑假再挣的吧。 周衍从枕头边找到一个脱漆了的电子手表，迅速地戴上，点了点按钮，确认时间和计时功能都能顺畅运行。 再拿起一旁老旧且卡顿的中兴定制手机，周衍打开，等待了几秒，才刷新到新闻的页面。 他特地查看了一眼本地新闻，果然，有钱人的大小事都能是能上新闻的，本地新闻的头条里，赫然就是欧阳雪家里的那点事。 针对昨天的事情，刑警大队的队长出面做了一些过程的阐述，只是细节被刻意掩盖，甚至没有提及绑匪是有枪的，大概是社会维护稳定秩序的要求吧！ 总的来说，人已经安全了。 自从周衍知道半个月前的除夕夜晚上，欧阳雪的父亲被害身亡，他便一直有关注着欧阳雪家的事。 对，欧阳雪就是周衍求而不得的白月光女神，准确说，周衍连追求的胆量都没有的，俗称是暗恋，或者单相思更合适。 两个人是高一同班同学，也是前后桌， 不过高二分班之后欧阳雪就去了重点班， 只是现在，最大的接触，算是周衍偷偷瞄着欧阳雪的背影吧 …… 正刷着新闻，手机震动起来，周衍的手机从来没铃声，只有震动。 “喂，妈！” 周衍的母亲。 “小衍，今天元宵，你要不要来妈这儿过节呀？”黄秀莲说话很慢，如果是中医听到这样的声音，估计要盲猜气血不足。 “不用，妈。学校还上课呢，要晚自习来不及的。” 周衍随便找了个理由拒绝了。 “那你晚上给自己买点好吃的，记得穿多一点，今天天气很冷。” “我不冷，没事哦，倒是你自己要多穿点。” 黄秀莲笑笑， “那我给你打三百块钱，你给自己买点好吃的。” “不用，妈，真不用，我爸给我打了钱哦，你和叔挣钱也不容易，自己留着。” “没事儿，真的有钱……” 到最后周衍也一直坚持着没让黄秀莲打款，最后实际他也没收到黄秀莲的三百块。 毕竟是作为一个家庭主妇，她的钱都不是自己挣的。 想了一会儿，周衍拿起手机给他爸也打了个电话。 电话响了几声没接，周衍又打了一个，终于接了。 “喂，爸。” “咋啦？” “没事，就说一下我妈那儿给了我点钱，这学期够我上学了。” “唔……” 周旺伸着懒腰、打了个大哈欠，“行吧，够吃就行，你自己省着点。” 周衍无奈地被挂断了电话，没有尝试去过多的沟通交流。 对于一个常年酗酒的家暴酒鬼，已经把这个家庭弄散了，按照他的理论，能供周衍到初中已经仁至义尽了，九年义务教育完，之后的读书他可以完全不管。 说他法盲吧，好像又有点法律常识。 其实如果周衍找他要钱的频次不要过高的话，偶尔也是能要到钱的，只是每一次讨钱之前都得做一些思想工作，忍着他的暴脾气。 周衍的父母在他刚上小学的时候就已经离婚了，原因无非就是周旺酗酒家暴不赚钱。 黄秀莲很快就再婚了，虽然嫁的也不是多好，但是至少是个老实人。 只是后来早产生了个女儿，把身体给拖垮了，造成了现在一副病恹恹的样子。 和多数户籍属于东海市郊区的人一样，周衍跟着父亲，就像他的母亲黄秀莲也跟着现任的丈夫来到了东海市。 兜兜转转还是只能在大城市里打工讨生活，这大概是城市化进程中的一种趋势吧。 在城中村里租了个小房间，父子俩经常是挤一挤，很不便利。 后来周旺跟了个工地要做三年，长期呆在工地，这才让周衍有了独居的机会。 周衍很庆幸他父亲没有退租了让他去住校，因为那样的话，打工挣生活费就不方便了。 讲实话，这也要感谢那位不肯退租的房东，和他鬼才一般的销售策略，房租三年免一年，还包了水费。 还有贪小便宜的周旺，为了能看着赚点，硬是借钱把三年房租给了。 出租房很小，到处都堆满了周衍的书，一米五的小床都是周衍的父亲周旺在睡，即使他没回来，周衍也都习惯打地铺。 唯一值得欣慰的是有独立的卫生间，这样他可以每天洗澡，清除身上炸鸡店的油炸味。 上学期的期末考成绩已经出来了，周衍的成绩一言难尽，在东海市一中的普通班里，属于中等偏下。 重点高中便是如此，逆水行舟，不进则退； 人人都时间紧迫地学习，周衍还得打工挣钱，成绩下降也是必然的。 但即使如此，成绩不好其实也是相对的不好，东海市一中是重点高中，差生也能轻而易举地本科过线的分数。 欧阳雪自然是重点班的学生，东海一中每年都有十几个能上清北的学生，她便是有很大机会能冲击的学生之一。 只是不知道这次的事情对她有多少冲击和影响呢？ 每个人的身边从来都不乏好学生因为一些外部原因一蹶不振的故事，只能说是希望无事，周衍心里想着。 周衍看着书桌边上写着的高考倒计时110天的小日历本，不由握紧拳头。 高考，留给他的时间不多了。 明天便是周一，崭新的一周也是他的开始。 第4章 返校 金世雄是高三12班的班主任，一个矮矮小小的老头。 他讲话板正没有平上去入的变化，像说什么句子都一个音一样，有点人类模仿机器人的腔调一样，和东海人抑扬顿挫情感丰富的表达对比，就显得很特别。 金世雄看着严肃，实际上是个二货老头，大家都知道他的凶是假凶，没太大的威慑力，但是偶尔也能吓唬吓唬高三的学生们，所以12班的氛围一直还不错。 “离高考只有一百多天了，还需要我一直强调纪律吗？高考是为我考吗？” “早读不读，午休不睡，晚自习缺课，你们是要气我吗？” “你们，尤其是你几个，还要高考吗？这都什么时候了，还能去网吧打游戏？” “手机手机，两句话能讲完的事情，非得要打字，你们有话聊放学给你们一个小时聊个痛快？” “你们真是我带过的最差的一届学生。” …… 似乎所有老师都要说类似的话，先打压一通，然后再来灌鸡汤、打鸡血，说一些励志的话。 似乎每个学生的成长都伴随着很多走弯路需要被人纠正的过程。 周衍不用。 将近一个月的打工时间只能晚上回家后看看书，此时巴不得争分夺秒多做一些题，多背几个单词，尤其是薄弱的英语。 对于学习，周衍不算很有天赋， 估计也是因为放到重点高中里，想要出挑太难的缘故吧。 金世雄也一直没有在他身上投放太多注意力，周衍就像小透明一样，多数时候在班级里都是查无此人的状态。 同样是小透明的还有周衍的同桌。 钟成宇是一个成绩比周衍还差的学生，主要是因为他的精力完全都没放到学习上。 精神小伙儿最爱干的事情就是上网，上网，还是 tmd 上网，每天都惦记着自己的游戏。 刷图过副本、养魔宠、装翅膀。 周衍的高中生涯没有交心的朋友，钟成宇大概勉强算一个吧。 就像网络上经常有人问，你高中的时候，坐在角落，成绩中等，样貌平凡，身高不高，坏事从来不干，好事啥啥没份的那几个同学叫什么名字还记得吗？ 大概就是叫周衍。 “周衍，你上周咋没来上课啊？”钟成宇问。 “还在老家，迟了点。”周衍一个小小的谎言。 “你抽屉都是卷子，有上学期期末考的，也有新学期发的，都给你留着了。” “感谢宇哥，您可是帮大忙了。” “少来这个，下课请我吃个香肠。” “一定一定。” 少年人之间的沟通很直接， 两根香肠就能解决的事情，那也不叫个事儿。 周衍非常庆幸自己的同桌这个么活宝，除了有网瘾、成绩不太好，相处起来真的挑不出毛病。 平时周衍不在，也会偶尔打打掩护，帮忙收着老师布置的卷子，作业互相帮忙，下课不吵不闹，安安静静，是能搭话不添乱的性格。 把抽屉里的卷子都整理了一番，每科都有四五张的卷子，周衍叹气着。 上学期的期末考试成绩一早就公布了，只是试卷现在才发下来，还是有些触目惊心，似乎和理想的高校差距甚远。 “你考了多少分？”周衍问同桌钟成宇。 “别问，问就是比你还烂。” “比我还烂，那是够烂了。” 钟成宇脸上一红，“那不都是因为向你看齐？” “哈，这还有我的事了？你少玩点游戏，都不至于考这么差的。” “成绩于我如浮云，能毕业就行，到时候随便上个学校，潇洒几年。” “怎么？潇洒几年你家还能有矿给你继承？” “那没有，反正就是混日子呗。” 有些人，初中成绩很好，到高中放飞自我的人是有一些的，钟成宇便是其中一员。 突然一根粉笔头飞来，打断了他们俩的闲聊。 正是当科的物理老师。 中年妇女独特的眼力直视着周衍和钟成宇，全班同学也都望着，直到周衍尴尬地低头。 这俩是完全忘记了现在还在上课，私下的聊天虽然小小声，但还是会影响到其他同学，尤其是在整个班级都十分安静的状态下。 周衍也不心虚，社会的接触让他对老师的畏惧少了一些，讲白了就是学生思维没那么重。 对认真学习的欲望还是有的，不说话便不说话，读书不是为了别人，都是为了自己。 他对改变命运也依然有着强烈的渴望。 穷怕了。 钟成宇也很识趣地埋头看手机，不再打扰周衍。 一下课，周衍就被班主任小金叫到了办公室。 金世雄按着手里的成绩表，所有人都有成绩，唯独周衍缺考。 “开学摸底考试你没来，但是这份卷子你可以拿回去，自己不看答案做一份看看，对自己的成绩要有个数。” “好的金老师。” “高三最后几个月了，没啥事别请假知道吗？” “知道。” “有什么要帮助的可以和我说，还有什么是比高考更重要的吗？” “嗯，没事金老师。” 周衍没有和人诉苦的习惯。 他和金世雄说不上多亲近，远达不到可以歌颂的师生情谊故事那种。 金世雄只是隐约知道一些周衍的家庭情况，所以他的请假有时候能批则批。 周衍对金世雄说了感谢。 从口袋里整齐地掏出一千五百多块钱的报名费和书本费，高中毕竟不是义务教育阶段，还是需要缴钱的。 钱放到金世雄的桌子上。 “金老师，报名费还没给交，推迟了一点不好意思。” “学校一周前就都结束报名了，当时怎么没来？” “当时，家里有点事在忙。” 这个借口周衍用地频繁。 金世雄老师也没再多问。 “行吧，钱放那儿，试卷你拿回去记得抽空做一下。” 周衍很有经验，因为过往几次都是这样，开学迟几天到校报名，老金也会帮忙和学校说明情况。 其实周衍不知道的是，报名费在一周前的报名当天，金世雄就已经帮他给了报名费，而后他补交的部分才会到他手上，贴补回去。 这是一个靠谱的老师，至少是在这三年里对周衍有着重大帮助的一位老师，不管是学业上还是生活上。 …… 放学的时候，周衍抽空打了个电话给苗姐，不过没接通，做餐饮的，忙起来不看手机是经常的事。 就这样，日子过了一天天，周衍的学习生涯也回到正轨。 每天的忙碌，让他忘却了很多生活中的烦恼，读书考试的艰辛可一点也比不上体力劳动上的累。 高考， 在中国改变着大多数人的命运，周衍的命运齿轮，也随着高考的临近而不断发生意外。 第5章 谢谢你救了我 高三12班去公共厕所的路上必定经过高三14班， 周衍很自然地朝里看，熟悉的位置，熟悉的人没在。 很正常，被绑票这么大的事情，换做谁都不太可能马上就恢复来上课。 一周多了，欧阳雪还没来。 学习的生活总是过的很快，一张卷子就是一个多小时，各科一套模拟题基本就让周衍的一天无比充实。 他对大学有很深的憧憬，既然下定决心要心无旁骛学好努力学习。 和绝大多数高三的学生一样，周衍在学习中痛并快乐着。 他独立完成的模拟考成绩出来了，交给各科老师改卷打分后，成绩最终是将将过五百分， 放到高考，离一本线还有几十分的差距，比东海一中的平均分少了60分，尤其是英语，这大概是农村孩子的通病。 周衍深呼一口气。 距离高考的时间越来越近了，时间紧迫，他的焦虑也逐渐上来。 数理化他还是能说道说道，但是这语文和英语确实都不是他强项，这种需要长期积累的科目，在短时间内想要再有较大程度的提高比较困难。 只是说，保持心态还算可以，他也有自知之明，走一步算一步，到时候能考哪里就到哪里吧。 平时只管努力，最后交给天意。 周衍返校的第八天左右，见到了欧阳雪，她穿着白色的羽绒服，脸色很憔悴，头发耷拉着没有绑起来。 她安静地坐在位置上，就和平时周衍偷看的背影一样，只是更显消瘦了。 也是在这一天的晚自习结束，在周衍走出校门的时候，一个意想不到的人叫住了他。 “周衍。” 转头，看着背后黑漆漆的路口，很多也是刚下自习的同学摩肩接踵地各自回去的路上。 他的眼睛很快捕捉到叫他名字的人。 一个保养的很好的中年女人，周衍认识。 确切地说，不能算认识， 周衍拿过东海市一中的助学金，算起来，她是那一笔数额不菲的助学金的赞助人。 还知道她是欧阳雪的母亲，虽然几千块钱的助学金在人家看来可能是九牛一毛。 但是这份恩情周衍仍然是记住了。 “谁？你是？” 周衍站在原地，欲盖弥彰地问。 林漫瑶缓缓走出阴影的地方，旁边跟着两名大汉，身高足有一米九，黑色的西服，在周围一群亮色的学生校服映衬下，显得格外突兀。 “我是……欧阳雪的妈妈，记得小雪吗？高一的时候，你和她同班。” “嗯。” 周衍点头，看着面前保养地很好的女人。 …… 距离东海市一中不远的“有间咖啡屋”，安静的角落，两名保安支棱着笔挺的身体，站在门外，警惕地望着门外。 墙上的监控原本闪烁的红点熄灭了。 “一杯拿铁，你喜欢喝什么？”林漫瑶漫不经心地递给服务员点菜单，然后问周衍。 周衍耸肩，“晚上我就不喝了，会睡不着。” 林漫瑶没有强求，“我以前也不喝，最近熬夜多，就当是提提神。” 周衍没有说话。 “突然来找你，吓一跳吧？”林漫瑶浅浅地笑着： “我也觉得很冒昧，本不该在这时候打扰你，毕竟马上就要高考了。” “小雪的爸爸刚过世没多久，这事儿对她打击挺大的，前几天又遭遇了劫匪绑票，不管是谁遇到这样的事都会很慌乱，她也是要高考了，心态受到很大影响。” 林漫瑶缓缓摇头，一股无奈的表情，她絮絮叨叨中，讲着一些毫不相干的话。 周衍听着林漫瑶像讲故事一样，不经意间也还是有一点紧张，像是偷东西的小孩儿怕被发现一样。 周衍完全不明白欧阳雪的妈妈来找他干嘛？一种十分不好的预感油然而生。 “阿姨，我还不知道您找我什么事儿？” 周衍坚定地望着林漫瑶。 “就想找你聊一聊，顺便……跟你说一声谢谢。” 周衍盯着她，突然很慌乱。 “什……什么谢谢。” “就是那天你救了我和小雪。” “啊哈哈哈，什么呀……阿姨说的什么呀。” 周衍低着头，心中确是惊涛骇浪，不断地回想自己是哪里出错了。 “那天，其实……我看到你了，而且……摄像头上的番茄酱，还有……这个。”林漫瑶缓缓从口袋里掏出一包番茄酱，上面花里胡哨地写着“麦德好炸鸡店专供。” 周衍一阵愕然，“这这……” “那天……其实我看不清你，但是我也自己瞎猜了一通，应该来说，是猜对了。”林漫瑶微微笑着。 诈我？ 周衍暗暗后悔，他就是超能力用得少了，不够熟练。 “你别担心，除了我没有会知道这个事的，小雪也不不知情。放心吧，我不会告诉别人的。”林漫瑶很郑重地说。 能不担心吗？一旦有一个人知道，就会有第二个第三个，出事了出事了。 接着，林漫瑶从口袋里掏出一个信封袋，说道： “这里有一点钱，希望你能收下，是我的感谢。” 周衍看着桌子上的信封袋，里面的钱比苗姐给的还要厚一些。 这让人怎么回答。 周衍挠挠头： “阿姨，您开什么玩笑，您这干嘛要给我钱啊？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林漫瑶却是保持着微笑，似乎很笃定一般，“只是我的一点心意，真心地说一声谢谢你。” 周衍吓得立刻站起身来！他也闹不清自己的情绪， 是被人知道自己秘密的尴尬吗？ 多少有点。 是被人拿钱砸了的恼羞成怒吗？ 也可能有。 他此时只想着逃跑。 “阿姨我不知道您这么说什么意思，可能这里头有误会，我也没平白收你钱的道理，如果没事的话，我先走了。” “先别急着走。”林漫瑶拦下他。 她也站起身：“周衍，我是真诚地向你表示感谢，另外，也还有一件事想找你帮忙。” “阿姨，我只是个学生，啥也不会啊，可帮不上你的忙。” “如果不介意的话，请先坐下来再听我说说？” 林漫瑶语气淡淡，透露着一股真诚，还带着一丝恳求的眼神，抿一口咖啡，放下了杯子。 周衍没有选择坐下来，但是也没有走开。 他还没学会直接而又果断地拒绝人。 林漫瑶保持着优雅：“你应该听说一些我们家的事，小雪的爸爸不在了。” 周衍知道这个事，毕竟学校里，新闻里，都传遍了。 “这一个多月里，想对付我们孤儿寡母的不少，已经不是一次两次了，现在就差明着对我们动手了。” “我还好，平时走动都比较注意，但是小雪……” “我也是下了很大的决心才让她今天来上学的。” “但是，现在没办法保证她的安全。” “我希望，你能够帮帮我，” 周衍一脸的mmp。 “我？怎么帮？” 林漫瑶望着周衍， “你身手那么好，希望如果你遇到了，替我保护一下小雪。” 又绕了回来。 周衍感慨了一下，幸好，她只是觉得我身手好。 第6章 我劝你少管闲事 林漫瑶道：“也没别的，就是希望你能帮忙看着小雪一点，如果真遇到什么危险，救一下她。” 周衍拍着额头：“阿姨，你咋越说越离谱了啊。” 周衍转身就想离开， “阿姨，如果真遇到什么歹徒，我自己能躲好来就算不错了，还怎么保护别人呀，我一个高中生啊，我保护得了谁。” “最多……我是说如果我看到了，肯定会帮忙报警的。” “时间不早了，我还得早点回去，还有一张卷子没做完呢。” “那，阿姨，咱们下次见。” 林漫瑶也没有再去强留，只是淡淡地望着眼前小男生的背影。 “周衍，” 周衍脚步顿了一下， “最近发生很多事，拜托你了。” 林漫瑶从爱马仕的手提包里，捏着卡包的角，拿出一张烫金的名片，递给周衍。 周衍没有拒绝，接过名片，他扭头直接离开。 林漫瑶叹气地自言自语：但愿自己的担心是多余的。 …… 周衍回到家已经十点，争分夺秒洗漱好之后，抓紧时间又做了一些题，但是脑袋昏昏也不知道自己学了啥。 这就是状态不好。 早晨， 周衍起地很早，到教室的时候空荡荡的，稀稀疏疏两三个人。早读他背着单词，记忆力比平时差一些。 直到差不多钟成宇到班级了，早读时间也就结束了。 钟成宇不愧是时间管理大师，早到一分钟就亏了一分钟。 欧阳雪的身影也翩翩而过，去向隔壁班级。 对于林漫瑶的请求，周衍嘴上没有答应，但是记在了心里，毕竟是帮助过自己的人。 因为林漫瑶和他说了欧阳雪随时面临危险的缘故，下课的时间，他总会时不时逛到欧阳雪所在教室的走廊外。 危险？什么危险？ 大白天还有人能绑架她不成？ 大概就是瓦伦达效应，越是提醒自己不要关注，就反而越是关注。 瓦伦达是美国一个着名的高空走钢索的表演者,他在一次重大的表演中,不幸失足身亡。 他的妻子事后说,我知道这一次一定要出事，因为他上场前总是不停暗示自己不能失败；而以前每次成功的表演,他总想着走钢丝这件事本身,而不去管这件事可能带来的一切。 放学的时候，周衍远远地跟在欧阳雪的后面，隔着人群，直到她安全上车。 一切平安， 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着，只有一日杀贼，哪里有千日防贼的道理。 直到第三天…… 晚自习结束后的放学时间大概已经九点多，呜呜嚷嚷地学生放学潮从教学楼涌向学校大门。 东海一中是有名的重点高中，学生一多，放学的人流就显得很臃肿，甚至得擦着肩膀走路，这大概就是摩肩接踵所形容的吧。 欧阳雪走在前头，并肩走着的是她在班上位数不多称得上朋友的，女生名叫蔡思甜，平时大家都叫她菜菜。 “小雪，怎么感觉今天人特别多啊？” 欧阳雪大大的眸子看看周围，心不在焉地说： “有吗？” “拜托，小雪你平时都不注意的哦，你看看周围……。” 菜菜是个话痨女生，她比较享受和欧阳雪一起时众人瞩目的感觉。 她环顾一圈，四周围确实有不少男生聚焦而来的目光。 “小雪，真羡慕你。”蔡思甜轻声地叹着气说。 校门口停着的许许多多大大小小的电动车、小轿车，一条原本就不大的马路被堵得满满当当。 东海市漆黑的夜晚下，如此就显得成了黑压压的一片。 往常遇到学生放学，附近的居民都识趣地不往这儿靠，今天却比平时多了不少人流。 出校门口的学生潮与横向行走的人流交织。 人潮中，突然有了一些呼和声，声音渐渐大了。 血气方刚碰上无所畏惧，立刻就有了冲突。 “干什么呢你？” “推我干嘛？你有病？” 人群中，逐渐开始有人推搡。 “艹，你什么意思。干嘛？” “想打架是不是，你几班的？” “老子家里蹲的，你哪儿的？” “x的，你有病是不是，大路不走偏往我这儿撞？” …… 一堆人中，周衍分不清谁是谁，也不知道怎么开始的，就在校门口栅栏外，人流中逐渐有人推搡起来，声量越来越大，闹成了一片混乱。 事态大了。 不知道是谁挥了拳头，有人挂了彩。 “谁tm打我，我抡死你。” 推挡之间，有人摔倒，有人尖叫，有人哭喊，有人谩骂； 闹哄哄地煮成一锅粥。 校门口聚众斗殴？挑学生最多的时候？还有这事儿？这不得上新闻？ 离着二三十米的周衍看着不明所以，他不是爱看热闹的性格，但是多少也好奇，他在东海市一中读了快三年也是头一次见到这样的情况。 两名青壮的学校保安吹着口哨维持秩序， 值班的女老师拉着学生，开始大声叫着，希望分开人群。 在黑夜中，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被牵走的时候，混乱的人群中，一双满是黑色青龙纹大花臂的手，粗壮异常，从欧阳雪的背后单手绕过，用手帕捂住她的口鼻。 “唔。” 只在两秒钟的挣扎后，欧阳雪手脚一软，眼睛迷离，陷入昏迷中。 蔡思甜一转头，发现原本并肩而行的欧阳雪不见了，喊了一声：“小雪，你去哪儿啦？” 她和欧阳雪回家并不同路，欧阳雪还有人接送，所以多数时候出了校门也就分开了，只是很少像这样不告而别的。 周衍的专注力异于常人，只在一瞬间就注意到了。 还真有人敢？ 就在所有人都混乱着的时候。 有两个掩护的黑衣服青年，一人推开人流，一人侧身挡住视野，悄无声息地离开人群。 “哗啦，” 一辆停靠在路边的黑色面包车，车门被打开。 青龙大花臂半只脚踏进车里，像丢小鸡一样，把欧阳雪丢进车里的后排座位。 就在几个人都以为行动非常顺利的时候，另外一只扶着车子的手，此时却被人捏住。 “喂。” 几人转头看，一个愣头青高中生，穿着校服，很瘦，不高。 “你们干什么呢？” 周衍的胆子很大。 “让开，劝你不要多管闲事。”一名黑衣服用力掰着他的手。 一只脚猛地踹过来。 一个侧身，周衍险险躲过去，他的手却没有松开。 “快来人啊，这边绑架人啦。” 他大声地喊了一声。 “我尼玛。” 黑衣服又是一阵用力扒拉，周衍不得不松开了手。 另外一名黑衣服也走上前来，一把卡住周衍的脖子，阻止他继续大声呼喊。 “再鬼叫，要你的命。” 这家伙戴着墨镜，这黑灯瞎火的，戴这东西做什么？ 但是气势肯定够了，鬼凶的很。 青龙大花臂此时又下了车，他的话不多，只见他只向前跨了一步，大手一伸。 “啪，” 他一巴掌摔在周衍的脸上，这练家子，力气不小，可把周衍打的七荤八素的。 昏黄的路灯下，周衍愣神，还是头一次被人打这么大一巴掌的。 疼。 好好好。 大花臂，左边画条龙是吧，记住了你了，我还要刻在脑子里。 周衍认真看着这个青龙大花臂，圆头，肥脸，高壮，脸上有一道疤。 迟早要还回来。 好汉不吃眼前亏，周衍后退一步。 “车这么多，你走得了吗？”周衍道。 东海市一中离地不远就是市一中片区下辖派出所，有警情到交警出班十分迅速。 远处响起了警笛声。 “老李，开车。”车里的黑衣服喊了一声。 不一会儿，原本前方挡着的几辆车原本乱七八糟地停在路边，现在整齐划一地让开了道，一条生生被开辟出来的道。 刀疤脸的青龙大花臂整理了一下衣服。 “哼，小屁孩。” 随后坐上副驾驶，扬长而去。 第7章 这是灯下黑 因为周衍的大声喊叫，周围有一些学生和学生家长确实往这里看了过来。 可惜的是，多数人被先前的混乱干扰，喜欢看热闹的人更多是被校门口的群架给吸引， 没人注意到欧阳雪被绑架的事实。 这是典型的灯下黑啊。 在人最多的地方，以为是最安全的地方下黑手，趁着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被吸引的时候轻描淡写而过，却能做到无人发觉。 随着青龙大花臂的离开，周衍看着喷着尾气的破面包车，摸着被打红的脸。 好家伙。 老子十倍，不，一百倍还回来，等着。 “人在哪？” 此时一声大喝。 是前几天林漫瑶见面时打过照面的保镖，长的高大魁梧，一脸横肉，但是周衍只记住他最大的特征，高，这不得有一米九？ 他的身后还有另外两个身高略输于他的大高个。 可真够迟钝的。 周衍指着前面车辆远去的方向。 “前面跑走的那个黑色面包车上，车牌还是 海ac，现在追还来得及，不过建议你们先报警。” 周衍不紧不慢地说着，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 可不是嘛，无端被打了一巴掌。 一米九怒目圆睁，对周衍吼道：“你看见了为什么不拦着？” 呵， “那我也得拦得住啊，大哥。” 一米九马上跑到不远处的奔驰轿车上，他想着追车追上去，却只见满满的人群，完整地堵住了去路。 早干嘛去了？ 周衍一脸黑线，早十秒钟出现都不至于这样。 这保镖能力不行，鉴定完毕。 一旁还在寻找欧阳雪的蔡思甜，见到平时接送欧阳雪的保镖在质问周衍， 她也凑上来问：“是你，你是以前每天偷看小雪的那个，你叫周衍是吧。你又跟踪小雪？她人呢？” 周衍一听这声音就不舒服，脑袋疼，反驳道： “她的保镖在这儿，你不问他们？什，什么叫我又跟踪她？” 蔡思甜不漂亮，脸上还长满了痘痘，身高不高，体重却不轻，嗓门还出奇地高。 “就是你，哼，以为我不知道，你们男生那点心思谁还不知道，就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你……。” 漂亮女生身边的跟班千奇百怪，就属蔡思甜这种多嘴的最惹人反感。 周衍一阵莫名其妙，却也没心思理她，直接走远了去。 一米九身后的另外一名大个子连忙打起电话。 “喂，林总，小姐人不见了……是，是，我们现在就追，一定要把人找到。” 另外一名保镖也在拿着手机打电话，他的电话一直没接通。 “报警电话居然也占线，这会儿这么忙吗？” “别打了，我们先追。别光站着，做事。” “他们开车，你们怎么追？” 这时躲开了蔡思甜的周衍出声道： “警察不就在你们旁边吗？” 周衍努努嘴，示意一米九。 警察已经赶到了现场，朝着还在聚众打架斗殴的人群大吼，喇叭声音一响起来，所有人都停下了械斗，该停手的停手，抱头的抱头。 这是一群不成事的小黄毛主导的群架，他们对警察的害怕就像老鼠见到猫。 为首的小领头很快被揪出。 “又是你，赖小坤，妈的，昨天刚放出来，今天又要进去是吧？” “别，警察叔叔，我投降，我投降还不行吗？别抓我！” 赖小坤抱头蹲地，他咧着嘴笑着，一点也看不出被抓的难过，好像还颇为自豪的模样。 周衍见到这样的小黄毛就躲得远远的，宁得罪君子不得罪小黄毛，谁也不知道这些人什么时候给你使绊子。 “喂喂，你们干嘛呢？不去追吗？” 周衍指着前面，是面包车消失的方向。 一米九愤怒地砸着奔驰suv的方向盘，他疯狂地按着喇叭。 原来前面的路，已经被陆陆续续前来接学生的家长又给堵上了。 而之前配合黑色面包车卡位的那七八辆小车，也早就离开了现场。 “草！” 一米九开着林漫瑶分配的奔驰大g，为了避免太过招摇，就停在校门口走来也就不到三十米的地方。 他还以为在这大庭广众之下没人敢动手， 更不可能有人能带走人，就算带走了凭他的本事也能轻易救下来。 他是个自负的人。 他以为就这两步路，不可能出什么事，他懒得走两步到校门口等人接人，也觉得被一堆小孩子围观是掉面儿的事。 他失算了。 现在出事了，他后悔了，心里的恐惧和愤怒各占一头。 真该死！ “确认车牌了吗？” 过来的警察问。 一米九看了周衍一眼，“确认了。海ac。现场有目击者！” 他不放心，又补了一句道：“被绑架的是富海集团林总的女儿，这是有预谋的绑架，希望你们出动更多警力配合抓捕。” 警察瞟一眼一米九身后的大g，点点头道：“知道了。” 他招呼了身边几名警察，几人一商量，很快拿出了方案。 拿着对讲机调了调频道，“前面建行十字路口，你们查酒驾拦停一辆黑色面包车，车牌号是海ac，海ac……” 之后，这名警察又接连打了几个电话，吩咐了下去。 看这架势，够他们这群人喝一壶的了。 一旁呆了半晌的蔡思甜此时惊讶道：“什么什么，小雪被人绑架了吗？怎么会……我刚刚还和她一起的。” 周衍双手插兜，看着她受到惊吓的模样，不知道好笑还是好气。 渐渐地，警察疏散了几分钟前还杂乱不堪的现场，人该抓抓了，学生该回家的回家，东海市一中的门口，很快恢复到往常的秩序中。 两分钟后，一名身材魁梧的便衣出现在现场，周衍见过这个人。 “隋队。” 几人互敬礼。 果然，大案要出动大boss。 “和我说说情况。” 一米九大高个和前头负责的警察很快就把事情给捋一遍，“现场证人”周衍也没走远，配合着确认了车牌号。 此时又跑来了一名小警察，忙道：“隋队，学校监控刚查了，昨天才出现故障，暂时看不到监控画面。” 同时，又跑来了另外一名警察，喘着气道： “交警那边也确认了，学校门口这个角，刚好是监控盲区，前两天刚发生了一起车祸，也是找不到记录。” 隋队皱眉，这么巧？他从来不相信巧合。 大概就是蓄谋已久了。 随即他拨通了队里的电话。 “赖小坤那边说什么了吗？” 周衍隐约能听到手机里的声音， “这人就会胡说八道，前言不搭后语。” 隋队打断道： “别管他，直接拘了，查一个人：左手臂有青龙纹身，圆头，身高一米八五左右，偏胖，以前是干职业自由搏击的，符合这些特征的人，有案底的，尽快报给我。” 这是说拘留就能拘留的？ 这个隋队办事干练，就这么硬气，几个电话之间，就将事情了解完，并迅速布置了任务。 刚挂了电话，隋队的手机又响了起来。 “隋队……” “找到车了？” “找到了，但是……” “什么？人没在车上？” 一米九也是一惊，连忙看向周衍。 “你确定你没看错？” “当然没有。”周衍道。 “车牌号也没错？” “当然。” 一米九确实有点傻大个。 周衍道：“刚才那么多车，他找人随便换一辆车不就行了。” 隋队正认真打量周衍，他的脸上没有表情，让人看不出心中所想，他的眼神能把人看得发毛。 周衍也不管他。 “没事我先走了？” “你是学生？” 隋队问。 “当然，明天还要上课呢。” 周衍整理着衣领，露出东海市一中蓝白色的校服，以及胸口的校徽。 蔡思甜此时慌到：“你们，都要走了吗？小雪怎么办？喂……” 却没有人理她。 欧阳雪已经被转移，此时又有谁能找到她呢？ 第8章 欧阳雪被救 人们对天空的向往古来有之， 古代模仿兽翼飞行，后来发明了热气球，再然后是飞机的普及，对天空的探索一直没有停止过。 但是却有人能像超人一样，不借助任何外力，就实现飞在空中。 东海市的夜景很美，尤其是在几百米的高空俯视着东海市的繁华夜色，星星点点，比天上的银河更美。 东海市最高的中心大厦，几百米高的尖尖儿上，本不可能站着人，却有一个蓝白相间校服的少年，正在其上悄然往下望。 从天上直视地面，看到的人就像小蚂蚁，看到的房子像小方块，摩天大厦是纸盒，道路像树枝，灯光像无数个散射出来的蜡烛光一样。 就像打开谷歌地图一样，在空中能找到熟悉的脉络，这里是南京路，那边是黄河路。 站得高视野就更好。 周衍的眼睛像雷达一般扫过，以东海市一中为圆心，散射出一圈的范围，重点排查着黑色面包车开过的方向。 夜晚的车很多，人也很多，视线开始穿透过去。 车辆开过滴滴叭叭， 小孩儿的哭闹和尖叫， 三楼的寡妇骂着一楼粉色灯光的房子。 花鸟市场叽叽喳喳，还有鹦鹉学着人说傻瓜。 嘟嘟囔囔的小孩儿背着三字经。 钢琴声， 鼓点动次打次， 美声在唱歌。 再穿过这条街，一栋小别墅里，新婚的夫妻抱着说悄悄话， 黑漆漆的狗，在草丛边窸窸窣窣地尿着。 “咚”玻璃杯放到桌子上，水花溅出来。 视野越过水花， 警察执勤， 滴滴哒哒。 目之所及的一切都像是慢放的一样，任由周衍像电影卡点一样，检查了一个场景，再切换到下一个场景。 像是最高精度的雷达一样，超声的波纹放出，在几秒钟后收回。 周衍双眼闭上再睁开。 找到了。 刷，一秒钟，他又出现在离东海一中不算很远的“胡桃里”酒吧的后门。 “快快，动作快点。” 两名壮汉抬着一个黑色的麻袋，行走在漆黑的小巷子里。 “这小姑娘快醒了，咱们动作得再快点。” 他的话没说完。 噗呲，一个手刀， 咕哒，一个鞭腿， 背着黑色麻袋的两人应声倒地。 但是黑色的麻袋却没有落地，被一只手托着，倚在身旁。 再一闪而过的光影，消失在了原地。 直到十分钟后，昏过去的两个壮汉才醒来，匆匆忙忙打了个电话道。 “喂，老大，人，人不见了……我也不知道，就……就被人打晕了。” 电话里传出来一声“废物东西”。 “嘟嘟嘟……” 挂断了！ …… 欧阳雪幽幽转醒，睁开眼才想起事一般，惊恐地挣扎起身。 手上脚上都没有受伤，衣服也完好无损。 她慌乱地看了看四周围。 这是哪儿…… 欧阳雪站起身，看了眼周围，是一个天台楼顶。 她害怕极了， 抓住口袋里的手机，慌乱地打给自己的妈妈。 焦急地等待了十多分钟的林漫瑶惊慌地看着手里突然响起的电话，电话是女儿欧阳雪的来电。她颤抖着手接通了电话！ “妈。” 是女儿，林漫瑶突然崩溃一般哭出声来。 “小雪，你，你在哪儿？” “我也不知道，妈，我好害怕。” “别怕别怕，你周围没别人吗？你现在安全吗？” “我也不知道这是哪里，应该是安全吧，周围都没人。” “咱们定位一下，我马上让人去接你。” …… 胡桃里酒吧，至尊包厢。 “你是猪脑壳吗？这事儿都能办丢了？” “你没毛病吧，谁打了你，你俩不要自己被人跑了找的借口。” “手脚干净吗？留下尾巴被人跟上了？” “拿着钱躲乡下去，滚蛋，都是饭桶。” “tmd……” 25岁左右的青年男子有着清秀的脸庞，此时正在发泄着怒火，一顿输出， 全场十几个站着的壮汉，穿着各色的衣服，三教九流大概形容的就是这些人。 身边还有几个女孩子，环绕着他，燕瘦环肥各色各样，喝了一点酒，摆弄着最妖娆的身姿。 他的身侧，一位西装革履的中年人，与现场的环境格格不入，挺立站着。 “刘波呢？什么时候能出来。” “秦少，刘波没事，这两天我就去取保候审。” 刘波就是他的手下第一打手，青龙大花臂。 回答的是西装男。 “不急，既然他也进去了，干脆再帮我办件事，顺手的事。” 西装革履的郑律师保持着职业性的微笑，“当然没问题，就像、上次一样 ？” 青年点点头。 “这事儿，计划这么久，就这么结束了？” “没事的，秦少我们还很多办法，二二三四，再来一次嘛。” “郑律师，你的点子多，这回直接交给你，行吧？” “富海集团不过是掌中肥肉，飞不走的。” …… 类似的剧本发生在另外一处。 公安局，刑侦支队。 “郭局，” 隋队回到了支队里。 郭局问：“欧阳雪被绑架之后，在什么地方找到她的？” “天台，就在东村的一户居民楼的天台，主要天台的门还是反锁的，只能上不能下，所以目前也完全不知道是怎么上去的。” “一点事都没有？” “毫发无损。” “她是怎么说的？” “一直昏迷着，醒来就在天台，所以一问三不知。” “这就奇了怪了。” “闻所未闻，事情好像刚发生就结束了，太快了。” “小隋，说说你的看法。” “事出反常，现在看不出什么东西来。” “审讯那边有结果了嘛？” “还没有，抓的几个混混一直说自己什么都不知道，我们也没找到涉事的车辆，车牌也是假的。查了附近街区，也找不到任何的监控证据。” “这事很棘手，但是校门口当众绑架，传出去影响太大，所以事态能不扩大尽量不要扩大，你的调查也不要太张扬。” “郭局，”隋队顿了一下。“你的意思是？” “当事人毕竟是公众人物，现在人没事，也没有追究到底的打算，所以这事儿还得压一压。” “被绑架的事其实也很明朗了，这主谋谁的人，猜也能猜到。” 隋队眯着眼，不太看地出来表情，却说着很笃定的话。 “别主观办案，因这出事的还少吗？”局长反驳。 隋队摸摸鼻，不置可否，他有自己的一套方法和理论。 “几个事都一起查，人手我再给你调几个。” 郭局长说着话，大手一挥。 隋队点头应是。 离开局长办公室的时候，隋队在串联着整个事情的经过，他老是不经意地响起那个小男孩儿的身影。 当他问那个瘦弱男生的时候：“刚才是你喊的有人绑架是吗？” “是我，我先走了，明天还要上课呢。” 小男生没有言语，抬腿就走了。 就在他到路边拐角的时候，本应在拐角后的栅栏边上能看到影子的，但是没有，他的身影突然消失一般，没了踪迹。 …… 周衍回到家已经很迟了，洗把脸就困意袭来，说好的努力学习再做一张卷子，现在估计是没可能了。 每一次使用能力之后，都会有一定的疲惫感。 手机嘟嘟地响了几声，陌生的号码，周衍直接拒绝了。 电话又响起。 再按掉。 第三次，周衍终于接听了。 “周衍，谢谢……” 是林漫瑶，周衍听出了声音。 “我睡觉了，别吵我。” 周衍挂断了电话。 “嘟嘟嘟。” 只留下电话那头的林漫瑶哑然失笑。 从她接到一米九大高个的电话起，也顿时手足无措，但是紧张的心情没有多久就结束了，接到女儿欧阳雪的电话，悬着的心就一下子放下了。 为何这么快就安全了呢？林漫瑶冷静下来后，想过无数种可能，他询问了一米九，详细了解了经过，排除了所有之后，她只想到唯一的一种可能…… 毕竟那天在便民超市里，她看到的一闪而过的画面也并不是寻常人能做到的，而这画面一直萦绕她心头，越是回想越觉得不可思议。 他是怎么做到那么快的？一瞬间，几乎同时就让三个壮汉倒下？ 不可思议！ 不可思议。 这一晚上，周衍关机了，不想再被干扰，谁也不能阻止他加速入眠。 可是他突然一个激灵。 惊坐而起。 她是怎么知道我的电话号码的？ 第9章 隋队的调查 第二天是周六， 在东海市一中，高三生的每个周六都是一次考试的，早上考语文数学，下午理综英语，反复蹂躏着心灵。 离着高考时间越近，节奏越快，一整天的模拟试卷下来，周衍的生命值直线下滑。 高三学生的情绪曲线确实不太稳定，起伏都根据考试的成绩在变化。 周衍倒是没有那种喘不过气来的感觉，就是一直听到同桌钟成宇在不断抱怨。 “太难了，太难了，让我死吧，我真不想高考了。” 周衍也没有心情继续和他同仇敌忾，他对自己的成绩也是十分不满意，更重要的是他对自己投入的时间不足而失望。 欧阳雪又没来上课了。 连着两次被绑架，间隔不到十天，换做谁要怂了。 希望她平安无事吧， 除此之外，周衍也没有过多的想法。 周六的晚上，是东海一中一周仅有的一天晚上休息。 周衍口袋里揣着单词卡，一边背书一边去了离学校6站公交车就能到的“麦德好炸鸡汉堡店”。 “苗姐，今天忙不忙？” 周衍打着招呼。 “小周，你咋来了。好久没见你！” 开口说话的是安静坐一旁看pad的小麦，他冲上来，给了周衍一个大大的拥抱。 苗姐也笑着走出吧台，“小周吃饭了没，和我们一起对付几口？” “吃过了苗姐。” 周衍确实在学校食堂随意扒了两口米饭。 “最近忙不忙，高三辛苦不？” “哈哈，不辛苦，这不今天刚考完，出来放松放松，看看能不能帮上忙。” “别别，哎哟，你好好上学，来我这干活真耽误你，现在还有比读书更重要的吗？” “没事，苗姐，别人的放松是躺着睡觉，我的放松就想动动手，让脑袋休息。” 苗姐连忙拦住：“马上高考了，别干了，这会儿也没啥客人。” 周衍看着两三名堂食的客人，没有新订单，就作罢了。 “焦叔在里头忙呢？” 苗姐突然气鼓鼓地道：“这家伙，你这一阵不在，可把他能耐了，经常嫌干活累，要撂挑子。” “哈哈哈，”周衍一阵会心的笑。“焦叔是想去钓鱼了吧。” 周衍调侃着，很喜欢这样的氛围，和苗姐一家人的沟通和一家人一样，今天也是特地过来看看，自己不在他们能忙得过来吗？ 周衍最大的愿望，是有一份体面的工作，有一个稳定的收入，一间固定的屋子，一辆可以说走就走的车。 他经常在想，如果自己大学考不上，那就来帮苗姐打下手吧。 在自己还没能力的时候，被雇主善待是一件幸运的事情。周衍怀着对苗姐一家人的感激，用心地维护着彼此的关系。 周衍眼里有活，客人一来他能接待，能干后厨，能教小麦写作业，总之是个不能停下的员工，这也是他招雇主喜欢的原因吧。 晚上十一点，夜宵的这一波客人结束，周衍伸着懒腰和苗姐告别。 “回去好好休息，下次可别偷偷跑来了，缺钱了直接和姐说，你好好读书。” 苗姐一番叮嘱。 周衍迈着轻快的脚步，在初春的寒夜里，最后一班公交早在一个小时前已经停运，一如往常一样，夜深了，一个人慢慢走回家。 两间店面之隔的便民小超市内，24小时营业的灯光照射出来，挡风的门帘被打开，进出的空气吹动，门口悬挂的的风铃叮铃叮铃响起，周衍偶尔也会想起几天前发生在这儿的事。 “隋队，您都来三次了，是有什么新发现吗？还是在找什么东西？”穿着便衣的青年跟在前头壮硕的中年便衣后。 隋队点燃手里的烟，烟气缭绕，自顾自地吸一口，慢慢吐出。 “没什么发现，就是有一些想不明白。” “您还有想不明白的时候啊？”青年便衣惊讶地问。 隋队一愣， 转头看他，“开什么玩笑，我又不是神仙。” “您断案这么神，在我们看来和神仙差不多了。” “小马，”隋队叫住了他。 “哎。”青年便衣小马也停下了脚步。 “话可以再少一点。” “哦哦！”小马立刻闭嘴，他小跑着，紧跟隋队的步伐。 隋队手里的烟很快抽完，他们的警车停地不远。很快就到了暖和的警车上！ 小马搓着手，他到警队的时间没有很久，跟着隋队学到不少东西，尤其是车技见长。 警车缓缓开动，不快，寂静无人的马路上，慢慢追上了前方正在步行回家的周衍。 副驾驶的隋队打开窗户，把烟头随地丢了。 “小朋友，去哪里，要坐车吗？” 周衍心中打怵，警车啊，算了算了，远离它比较安全。 周衍摆摆手。 “没事，顺利带你一程，警车安全的很。” 周衍摇摇头。 “你怎么这么晚了还在这儿？不回家吗？” 周衍没理他，他双手插兜继续走着。 隋队趴在车窗上，继续道：“我记得你，昨天晚上是你做了人证，说那个小姑娘被绑了？” 厚帽子下，看不太清楚脸上轮廓的周衍一阵疑惑，我包的这么严实你都认得出来啊？ 周衍转过头，第一次看向了隋队。 “是有什么事吗？” “没事儿，就是想告诉你，那女孩儿没事，被救了。” “哦，白天就知道了。” 周衍淡淡地回答着，脚步不紧不慢。 “你喜欢那个女孩子啊？” 周衍顿了一下。 “胡……胡说什么。” 周衍加快脚步往前走，他不自觉地拉高了衣服的拉链，使它遮住口鼻。 “嘿嘿嘿，” 隋队咧着嘴笑着。 开车的小马也听出了隋队的调侃，兀自在那儿笑着。 “确定不要我送我就走啦？” “拜拜咯。” 警车的车窗关上。 小马笑着问隋队，“队长，你怎么知道这小孩儿喜欢那个女生啊？” 隋队瞥了他一眼，“用你的屁股想想。” “屁股？” 小马继续道：“队长，我发现你和我们从来不开玩笑，倒是和群众很爱开玩笑。” 隋队思考着什么，没有回复他。 几分钟之后， “小马。” “队长，怎么了？” 隋队一打响指，“我想吃炸鸡了。” “队长，大半夜的，现在也不好买啊。” “叫你买炸鸡你还真以为就是吃炸鸡啊？” “那不然？” 小马想起前一阵办的一个案子，隋队的灵光一闪，找到了办案的线索，随后迅速破案。 “哦！好好，老大，这就去办。” “屁话，快去快去。” 第10章 周衍提高成绩的方法 警局。 小马拿着手里的资料卡，报给正在盯着小白板的隋队。 “队长，这就是个普通的小孩儿，嗯，也不算普通，比一般的小孩儿家里穷点。” “这小孩儿干净的很啊，除了平时上课，休息时间都在麦德好炸鸡店打工，昨天那么迟就是关店之后走回家的，行动轨迹除了学校就是炸鸡店，剩下的都呆家里。” “普普通通，身高不高不矮，成绩不好不坏，这也太普通了，我反正是看不出来任何的可疑。” 隋队不置可否，“现在谁还不得找个干净的身份？” 没有理会叨叨叨的小马， 继续盯着小白板，如果周衍在，他会看到几个熟悉的名字，欧阳雪、林漫瑶。 隋队打开小马递过来的资料，一目十行，扫过一遍之后，随手放置在他办公桌旁的公文盒子里。 而另一边， 周衍回到家，洗漱之后很快入眠了。 出租屋里，昏黄的灯光，简陋的格局，凌乱的书桌。 学习了一阵之后，周衍只感觉眼睛有些不舒服。 哎，什么时候能装一个护眼的灯。 哎，什么时候能有个像样的厨房。 周衍一点浅薄的欲望。 第二天是星期天，难得的一次周末，可以小小休息一天，给各个科室的老师改卷的时间。 周衍没有其他的安排，拒绝了钟成宇网吧战斗的邀请之后，周衍也投入了新一轮的复习中。 周一很快又到来了。 周衍到学校的时候，考试成绩就已经被班长拿在了手中。 班长是个满脸痘痘的矮个子女生，名字叫孟珊珊，虽然外貌不出众，但是性格随和，因为职务关系，和周衍算说得上话。 等看了成绩的同学渐渐散去后，周衍只抽空在人群外远远瞥了一眼，知道个成绩心里有数就行。 今天一天都会发卷子，并不着急这么一会儿。 数学：131 语文：106 英语：78 理综：213 综合总分：528 这个分数距离他理想中的分数还差了许多，但是比起上学期的成绩是提高了许多了，尤其强项数学，比平时还高出了七八分。 钟成宇的成绩也出来了，总分446。 果然，网瘾少年的成绩没有辜负他。 去年东海市本科的分数线在445分，一本分数线在523分。 按照这个分数来说，周衍将将过一本线的分数，在东海一中还是中游偏下的成绩，而钟成宇则只能在本科线徘徊。 刚上高中的时候，他给自己的目标是东海大学城那儿的几所大学，比如复海大学，东海财经大学，东海交通大学，都是985大学。分数线都不低于630分。 稍微差一些的，东海传媒大学，东海政法大学，东师大学等211名校也都要600分的成绩。 再往下，有好多周衍不太了解的大学，但是远不是他所属意的。 人都有远高于自己能力的期望设想，在现实来临前，都不觉得遥不可攀。 主要是想到那78分的英语，实在是惨不忍睹。 偏科。 这大概是乡下小孩儿成绩想要往上走的时候最大的阻碍吧。 不多时，班主任金世雄就带着一叠试卷来到了班级。 冷着脸。 “孟珊珊，来把试卷帮我发下去，各科都有，都在这儿了。” 周衍知道，喜怒都在脸上的金世雄这会儿心情不好，要开杀戒了。 金世雄拿着数学课画图的尺子，桌子上用力敲着，打出咚咚的声音。 “这次考试，非常差，差到我都不知道怎么批评你们。来，我一科一科说。” “数学，全年级14个班，平均分122分，我们班，平均116分，20个人90分以下。最高分141，最后一题没有一个做出来。” “语文，全年级平均分，我们班倒数第二，古诗背诵错误率年级最高，读书读哪里去。” “英语，140分以上的都没有，平均分112分。我都不好意思和人说我是东海市重点高中的老师，东海不是最现代化大都市吗？但凡你们和路过的外国人多说两句英语都不至于考这么点。” “理综，理综就不说了，这次理综比较简单，你们的分数不作数，一会儿有各科的老师会讲。” 其实大家都知道，这次月考，12班的理综总体成绩是非常不错的，主要是理综拉高了分，只是这个小金，只捡一些不好的一面来批评。 估计是怕学生养成骄傲的心态。 周衍528的分数排在了全班51名学生重点第27名，可见东海市一中的实力强劲。 钟成宇歪着头看着周衍的卷子，吐槽道：“哇，你这数学能考131啊，不得了不得了。” 周衍的数学不算差，这个分数在班上也是能排前列的，加上最近复习比较认真，成绩的提高是很正常的事情。 “还行，”周衍淡淡地说。 “你这英语，”钟成宇摇着头、叹着气。“你看我都能考90分，哈哈哈。” 钟成宇看着自己的试卷，一百五十分的卷子，他刚及格。 周衍一脸黑线，哪里痛就被戳哪里。 钟成宇一把抢过周衍的英语卷子，详细端详了一番，啧啧地说道：“你这个阅读题，还不如就蒙一把，说不定对的更多。” 周衍抢回试卷，“哪里那么好蒙，蒙就四分之一的概率，我好歹还考了78分。” 钟成宇道：“英语都是选择题，如果英语能全蒙对，多考五十分，那不得上个重点啊。” “嗨，得了吧。” 周衍摆摆手， 突然， 他像被人点醒了一般，他似乎想到了一个绝妙的方法。 英语，除了最后的作文，其他的部分都是选择题，好像，都，能，抄！ 对。 抄！ 他可以在考试的时候，抄啊。 周衍好像大彻大悟一般，他的英语，要“开窍”了。 如果英语能考到130分。那多出来的40分，将会帮助周衍把院校档次整整往上抬2个档次。 如果英语的学习可以只集中在作文，那这一门课将非常节省时间，他可以把3剩余的时间全部用来提升其他科目的成绩。 那如果其他几科再提升一点，不就完美了。 周衍悟了。 只恨自己有超能力每一次都只有三分钟，压根没往这儿想，不然早悟了。 他首先想到了欧阳雪，还有几个英语常年霸榜的学霸的名字。 想到此，周衍突然大笑起来。 “哈哈哈，成宇，我真是，要谢你。” 周衍很一拍大腿，“我早该想到的。” 第11章 为什么不找警察啊? 英语成绩一直是周衍的痛。 但是这会儿，周衍正盯着自己78分的英语试卷傻傻笑着。尤其是钟成宇，他偶尔还能听到周衍在发出嘿嘿嘿的声音。 看到原来每天抱着单词本的周衍一下放弃了英语，也惊叹道：周衍，你发骚了？ 周衍当然是不理会钟成宇。 这时候更要低调。 本来心情正好，课间的时候，蔡思甜意外“撞见”去厕所路上的周衍，来者不善的样子，让周衍的好心情一下没了大半。 她面带不善，质问道：“你知道小雪的消息吗？” 周衍可不惯着，也臭着脸道：“不知道，你自己不会打电话问吗？” “电话没接。”蔡思甜黑着脸。 “作为闺蜜都没消息，我怎么可能会知道。” 蔡思甜一阵尴尬，反击到：“你，你不是老偷看小雪吗？还经常跟踪她，我这不就问问你嘛？” “有没有可能她只是不接你电话？胡说八道惹得欧阳同学讨厌了？” 这个蔡思甜胡搅蛮缠惯了，讲话对谁都不太客气， “什么胡说八道，你有胆子做，还不让我说啊？我看你的样子就不像好人，小雪出事说不定就是你干的。” 周衍很是反感蔡思甜这种没礼貌的态度， 哪是问啊，那种命令式地发问方式，配上满是痘痘的大脸，很难有好感。 “你这还不是胡说八道，有一句是真的吗？” 只见蔡思甜眉头一皱，别看她个子不高，跳着脚想撕了周衍一样说： “我告诉你，周衍，喜欢我们小雪的人多了去了，你也不看看自己长什么样子，你还真是癞蛤蟆长得丑想的美，有我在小雪身边，你这辈子都不可能有机会的。” 蔡思甜的大声吸引了周围不少的学生，她不要面子周衍还要，吓得他赶紧溜走，留下蔡思甜跺着脚，恶狠狠地说以后要他好看。 周衍也懒得理她，只是他的心情一下跌到谷底。暗恋难道也犯法吗？ 以学生的视角来看，周衍在东海市一中里不算优秀，但也没查到一个正方体女孩儿来指摘， 受蔡思甜影响，这会儿周衍的心情差到了极点。 时间很快到了晚上，夜晚总是多事的。 当周衍结束晚自习，准备离校的时候，又见到了欧阳雪的母亲林漫瑶。 阴魂不散， 此时周衍见她如同见到阿飘。 和前几天晚上一样， 一样是在夜深人静的夜晚，晚自习下课后， 一样是来到离学校不远的“有间咖啡屋”，夜间营业的最后时间。 一样是跟着数名保镖，身高体壮尽显专业。 林漫瑶的开场白自然是一通感谢，但是周衍连忙推说和自己没关系。 林漫瑶道：“抱歉在这么紧迫的时候来找你，希望没有影响到你。” 周衍不置可否地摇摇头，“阿姨，原来你是知道我要高考的哦。” 林漫瑶闲扯了几句，周衍安静地坐着，不咸不淡地应话。 “如果不着急的话，咱们多聊会儿？” 周衍不置可否，只是学着尽量放松地坐着，不至于太过于拘谨！ 几分钟后，咖啡店，挂起了打烊的牌子。 年轻的老板娘招呼着邻座的几名白领模样的青年离开，并半掩着拉上了门，随手关闭了原本就舒缓的音乐。 林漫瑶看着头顶上方的监控探头那红色的闪烁熄灭， 示意着身边的两名壮汉离开。 不大的咖啡屋里，只剩下周衍和林漫瑶在里头，伴着昏暗的灯光。 “这里隔音还不错。”林漫瑶端起咖啡，抿一口。 周衍有一些慌张，倒不是因为害怕或者啥，就是长这么大，也没和这么漂亮有钱有气质女人单独待着，哪怕她的年龄够当他妈了。 周衍学着抿了一口咖啡。 苦的。 林漫瑶当然能看出来周衍的紧张，缓缓道：“还是要谢谢你，我知道是你帮忙的。” “我可啥都不知道。”周衍否认。 林漫瑶笑笑。“放心吧，我会替你保守秘密的。” “今天找你，又要再麻烦你。” 周衍忙拒绝道，“我……就是一学生，我是真的啥也不会，阿姨你找错人了。” 他知道，跟着林漫瑶来，她肯定是有所求的。 周衍只是在心里默默对自己说， 对自己有恩的，就当是还给她了。 林漫瑶笑了，上次他也是这样说的。“不要紧，听我慢慢把事情跟你说完。” “我的丈夫，也就是小雪的爸爸，过世快一个月了，集团下现在有很多山头，怎么说呢，差不多和电视剧里头一样，分好几个派系。” “我们孤儿寡母的，现在孤立无援也没有人站边，我对于自己的能力还是有自知之明的，这么大一家公司，我基本已经被踢出了董事会，只剩下名誉上的一点权力。” 林漫瑶自嘲地浅笑着摇头。 “不出意外的话，这两天他们就会有大动作了，富海集团现在名存实亡，大家都等着分蛋糕，可真是一鲸落万物生，所有人都能分一杯羹。” 她苦笑着，所有人都能分一杯，分走的其实都是她的。 “富海集团的股价，最近几天已经走到了历史最低点，撑不了多久了。” 周衍打断道，“您说的这些，我也帮不上忙啊。” 开玩笑，这是上市公司的商战，动动手都丢几个亿的。周衍还住在潮湿的出租屋里头，掰着手指头算每天一块两块的花销。 “倒也不是要你这方面帮什么忙，主要还是要你帮忙找一个人。” 周衍诧异：“找人？不是应该找警察吗？” 林漫瑶苦笑，“我们找过警察了，申请了搜查令，但是没有找到？” “那找我更不行，而且我可干不了违法的事。” “不违法，只是……” “得，肯定不是什么好主意，这种事我肯定是不能干，我先走了，还得回家写作业。” 说着，周衍起身想走。 “先别急，”林漫瑶拉住周衍的手，拉着他坐下。 周衍的手臂被一双娇弱的手握着，他能感受到对方的坚定和恳求。 林漫瑶从旁边的包包里拿出一份文件袋，转了三圈细绳，从里头拿出了几份文件、几张照片。 周衍缓缓坐下。 她把其中的三张照片依次排列着，指着头一张说： “林为营，他是现在富海集团的ceo兼董事长，也是我弟弟，亲弟。” 看照片是个年纪三十来岁的青年，梳着大背头，脸上挂着笑，歪着嘴戴个大墨镜，身上的西装和衬衫解开三个扣子，露出胸肌，花里胡哨的模样。 “这个，叫陈晨，富海集团现在的cfo，就是财务总监，管账的。是我弟弟的朋友！” “还有这个，张秋生，原来的总会计，以前是我丈夫的心腹，是个头脑很清醒的人，不过，两个月前失踪了，现在找不到人。” “富海集团毕竟是上市公司，里头多少都有一些不太能放到台面上来说的事情，你应该也听过类似的事情。” “富海集团现在的混乱、除了我丈夫不幸离世的原因，还有很多是这方面的缘故。” “我一直没参与公司的管理，是个局外人，很多事情都不太了解，现在想插手确实困难重重。” 林漫瑶说着，从文件袋里，又拿出了一张照片，一栋背景是个半山腰的别墅，三层小洋楼，门口有三个停车位，最外面停着一辆豪华的劳斯劳斯。 “这是哪儿？” “华星帝墅607号，我弟弟林为营的房子。” “这……” “不过，他已经两个月都没来这里了，倒是叫了不少安保看着。” “你不是他姐姐吗？” “当然，我这个弟弟要是还认我的话，也不至于现在的问题这么棘手。” 林漫瑶落寞的眼神，看得出最近一段时间她的心里一定承受了不少。 “他们……和你丈夫的死有关系是吗？” “脱不了干系，但是目前只能怀疑，需要证据支持。还有……张秋生，我调查到，他最后一次的踪迹就是去了这里，我怀疑他是在这里失踪的。” 林漫瑶交叉着双腿，叹口气接着道：“他的手上，有一些关键性的证据，我相信如果还没交出来的话，应该没有生命危险，只是再拖下去的话……” “所以……” “我，我希望你能帮我。” 周衍挑着眉，“找人还是找警察吧，我也不是鹰眼。” “其实对于你来说……我想你能陪着我一起去一趟，这儿。”林漫瑶手指着照片中华星帝墅607号的房子。 “私闯民宅的事情我可不干。” 周衍打断。 如果肯干违法的事儿，周衍现在怕是富得流油了。 都说压垮穷人的最后一块砖是他身上的道德感。 “唔，”林漫瑶一时语塞。 “不过，你如果确定人在这里失踪的话，警察不可能搜不到人啊？” 林漫瑶苦笑。 第12章 他能帮什么忙? 周衍认真仔细地端详了一会儿林漫瑶拿出的照片，记住了张秋生的模样。 50岁，秃顶，佝偻着上身，肩膀瘦小，眼睛无神，身体不是很好。 “如果你确定这人可能失踪在这别墅里的话，为什么不找警察啊？失踪的可是一个大活人，总不至于找不到吧。” 周衍又问了一遍。 “我们报了失踪，申请了搜查令，也去别墅里搜查过一圈，但是没有找到人。” 林漫瑶无奈道。 “说不定早都转移了，再不然，被害了也有可能。”周衍想着，最坏的可能。 “不会的，”林漫瑶缓缓地道：“我比谁都了解我弟弟。” 她叹口气：“想接手我丈夫留下的烂摊子可不容易，而且张秋生主管公司财务这么多年，知道的太多了，可舍不得杀他。” 舍不得是啥意思？留着张秋生还有利用价值是吗？ 乱，周衍只感觉到混乱。 有那么一瞬间，周衍动摇了。 只是…… 他想到了破窗效应。 谁也不要告诉别人自己的秘密，你的苦难和秘密都有可能在将来的某一天，成为别人对付你的武器。 周衍一阵头疼，这豪门之间都是亲戚间斗来斗去，谁是好人谁是坏人也分不清，万一眼前的美女林漫瑶是个蛇蝎毒妇，他也不懂人心，还是不掺和太多比较好。 他无法分辨林漫瑶说的几分真假，万一被自己被人当枪使了呢？到时候既违背自己定的原则还暴露了自身，那多不划算！ “林姨，您是欧阳同学的母亲，我叫您林姨。这事儿咋样都不应该找我帮忙呀，我也帮不上你的忙，还是找警察吧，肯定比找我有用的多。” 别犹豫了，万一的万一，万一真听了林漫瑶的话，出事了不得了，还是躲得远远的。 周衍想起了父亲周旺的话，没事别惹事，遇到事要躲远点，就不会沾上霉运了。 他站起身，也不等林漫瑶再阻拦，就离开了座位，径直往门口走去。 “周衍，” 林漫瑶叫住了他， “我和小雪这段时间经历过多次被人绑架，如果事情不解决，我们的生命时刻都有危险。” “他们的人都训练有素，一般还真闯不进去，” “我可以支付你酬劳，东海一中旁边的一套三居室的房子，外加现金……。你也知道东海市房子的价值。而且，我担保不会有人知道你的秘密。” 周衍人间清醒，“啥秘密，我可没啥秘密，你让我干的事才是不能让人知道的事，还是违法的，这我可不干。” 他接着说到：“而且，如果你真觉得你弟有问题，真把人藏别墅了，你找人强行破门进去不就好了，干嘛要找我呀。” 周衍正在努力地开门，想逃离这个封闭的环境门一直打不开，他加大了手上的力度，却越不得其法。 林漫瑶：“我也想过这样做，但是没有足够的把握，这万一打草惊蛇……” 林漫瑶优雅地起身、淡然地走过来，压住他的手，她知道开门的方法，轻轻向内一拉，再按下开关，门锁“哒”的一声打开。 拍拍周衍的肩膀。道： “哎，也没关系的，周衍同学，你不愿意帮忙也没事，你的担心也是对的。” 虽然失落，但是仍然笑着和周衍道：“没事的，如果你觉得不合适，也不强求，我已经很感谢你几次帮忙了。” “只不过真的很遗憾，这件事现在我也想不到更好的解决方式。” 周衍看看林漫瑶，当她说不强求自己帮忙的时候，周衍反而觉得有点愧疚了，毕竟林漫瑶帮助过自己，不管她自己是否记得这件事情。 其实这就是年轻，周衍就是学生心态，投桃是一定要报李的。 他的拒绝，更多的是害怕和担心。 在成年人的世界里看来，或许多少有些幼稚，甚至他都没看出林漫瑶用的是以退为进的办法。 门打开后。 几名保镖迎上来，恭敬地护在一边，警惕地看着周围的安全。 周衍数了一圈，6个保镖。比上次还多了两名。 不远处，灯光一闪，一辆车上，远光灯中，周衍见到了常年接送欧阳雪的那个一米九的傻大个。 他也在？ 那欧阳雪也在？ 最近经历了两次被绑票的事情，她还敢出门来吗？万一要是再遇上什么事，那不麻烦吗？ 周衍是这么想的。 但他不知道的是，林漫瑶为她升级了多少重的安保措施。 周衍和林漫瑶走出门口的时候，欧阳雪也下车了，但是她没靠近，只远远地望了一眼林漫瑶，并疑惑地看着一旁的周衍。 见没有继续沟通的可能，林漫瑶礼貌地说着。“那小周同学，打扰你了，回去好好休息吧。” “还有个事，这张卡，里面的钱不多，我希望无论如何你都能收下，真心出自对你的感谢。” “这只能表达我的心意，不能代表你的价值。” “而且，刚才说的房子的事……作数。” 周衍瞟了一眼，叹气着，钱是个好东西呀，奈何这钱太烫手。 摆摆手，周衍走远了。 正当林漫瑶以为事情没有转机了的时候。 周衍突然回头，问到：“你是不是只要知道那个什么张秋生在不在房子里面就行？” 林漫瑶重重地点着头。 “行！” …… 林漫瑶移步到欧阳雪的车旁。 “小雪，你怎么也来了？” “妈，这么晚了，你不呆家里，出来很危险的，现在不比平时。” 欧阳雪皱着眉，已经不像以前开朗活泼的她了。 因为害怕和恐惧。 “刚才那个是周衍吗？我同学？” “是啊。” 欧阳雪皱着眉： “你认识他吗？” “算认识吧，” “妈，你找他做什么？” “就是……让他帮个忙，你就先别问了。” “他能帮什么忙？我看见你还给他……”欧阳雪想说那张银行卡的事。 “小雪，咱们早点回家吧。” 林漫瑶笑着也没有继续往下说。 欧阳雪撇着嘴，嫌恶地扭过头，“妈，现在太多坏人盯着我们，我很害怕。万一他也是……” “好了好了，周衍不会的，他是在帮我们。” 林漫瑶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 “可是，可是我最近经常看到他在我周围打转，我只要到学校，好像他就会盯着我一样。” 得，周衍确实时常关注着欧阳雪，但是他没想到自己的行为会让她产生这样的误会。 林漫瑶哭笑不得，“小雪，你现在是惊弓之鸟，好人坏人妈妈还是会分的，你安心准备高考，别再分心了。” “以后可别像今天一样自己跑出来找我了，我不是和你说了吗？我就一点事情聊完就回家了。” 林漫瑶批评着欧阳雪，但是溺爱之情溢于言表。 司机发动车，很快消失在街边商铺渐渐熄灭的招牌灯中。 另一边。 周衍叹气， 哎，老子可真不是为了有可能的那套房子。 周衍往巷子里抄近路回家，一闪身，就不见了踪迹。 华星帝墅607号， 只三层的灯光亮着，周围一片寂静，大型犬的吠鸣声显得格外突兀。 “啊喔喔喔……” “别叫了，大黑，” 一名保安人员对着大黑喊道。 大黑没有理会，而是朝着45度角的天空，更用劲地叫着。 保安往远处望了望，漆黑的夜空看不到太多东西，只有一小片的乌云遮住了天空。 他正转头骂骂咧咧地对大黑喊：“没事别瞎叫，怪吵的。” 突然大黑像是受到什么惊吓一般，一阵颤栗，喊叫声变成“呜呜呜”，低声呻吟地叫着。 再一闪，一楼二楼的灯光，都因为声控感应打开了。 啪， 一声清脆的炸裂声响，灯又瞬间熄灭了。 “怎么了？短路了吗？” 保安叫醒旁边熟睡的队友。 “哇靠，别吵我，短路就短路吧，明天修！” “这大别墅，光好看了，东西这么不禁用的。” 巡视的保安摇摇头，继续执勤。 滴答。 周衍随身携带的已经脱漆了的杂牌电子表，在2分30秒的时候响了一下。 两秒钟之后， “有间咖啡屋”旁，还是那一条巷子里，响起了轻快的口哨声。 第13章 欧阳雪找你 当天夜里，十二点刚过。 “滴嘟。” 刚洗漱完的林漫瑶看到床头边的手机亮起，这个时间，大概是垃圾短信吧。 她擦着未干的头发，用眼角的余光看了一眼。 “地下室，墙体夹层。” 林漫瑶瞪大了眼睛，反复看了几遍收到的短信，一个陌生的电话号码发来的信息，只有这七个字。 等她回拨电话的时候，另一头只有一句“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 她转而看向通讯录，找到周衍的电话号码拨出。同样是“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 林漫瑶坐床上，思来想去，缓下心神之后，简单地回了一个短信“谢谢”。 这个夜晚注定不平静。 繁华的东海市，每一天都有不重样的故事在发生，而往日平静的华星帝墅此刻也迎来了不太平静的时刻。 只是，这些事都与周衍毫无关系。 周衍的手机是双卡双待，国产手机就有这个功能。 半小时前办的一张新的sim卡，周衍看警匪片里，都要弄一张干净的通信卡来着？ 周衍只插回去自己的主卡，也不开机，直接倒头就睡。 等到周衍醒来的时候已经是早上六点，读书的生物钟提醒他该起床了。 东海市一中，新一天的早晨。 钟成宇果然又是压哨到班上，熬了个大夜，他的两个眼袋黑的像被人打了两拳。 周衍调侃，“昨天又干通宵？” 钟成宇只哈哈大笑，说自己领导了一场史诗级的战役，用着极尽华美的词，形容着自己作为帮会小头头的伟大。 周衍当捧哏硬捧了两句，后面实在是不想扯皮浪费时间，才制止了钟成宇继续胡吹海吹。 高三的尾巴，作为沉默的大多数，周衍着实低调的可怕。 第二节下课的课间时分，周衍趴在桌子上小憩。 钟成宇猛地推着周衍起来， “喂喂，醒醒，美女找你。” 周衍睡眼朦胧，“什么？” 钟成宇指着门口，“那儿，那儿，隔壁班的，校花。” 是欧阳雪，她来上学了？ 欧阳雪真是天生丽质，即使最近遇到这么多的磨难，容颜依旧是那么清丽脱俗， 扎着的马尾辫尽显娇俏，清澈的眼眸，硕大的眼睛在长长的眼睫毛的映衬下，没有一丝妆容也很明亮。 只是脸色看着有一些病态的白，楚楚可怜的模样更显得柔弱。 “周衍。” “你好，欧阳同学。” 周衍对她的称呼一直以来都是这个。 “麻烦你跟我来一下？” “好。” 欧阳雪从来都是所有人视野的焦点，这一点从来没有改变过。 虽然不明就里，但周衍还是听话地跟着，两人的脚步间隔着一些距离，缓步走着。 “那人是谁？” 欧阳雪所在的14班是重点班，此刻，一名坐在桌子上的高个子男生正双手交叉胸前，看着眼前走过的两人，他问着身边的同学。 “不知道，好像是隔壁12班的，浩哥你是担心吗，咱要不要跟着去看看？” 温子浩轻蔑一笑，“那倒不用，多大点事儿啊。” 他摇摇头，但是心思已经飘走了。 “小涛，我去上个厕所，一会儿回来咱们再说哈。” 口是心非的温子浩远远地跟在后面。 一楼，凉亭旁没什么人。 “欧阳同学，你找我什么事？” “这要问你，我想知道昨天我妈找你什么事。” “这……。” 周衍一时语塞，这要怎么回答？说你的母亲有事求我，还要给我送钱送房子吗？ “这……她没和你说吗？” 周衍思考着反问。 欧阳雪的大眼睛耷拉着，带着无神的慵懒，很美。 想来周衍有一年多没和欧阳雪说过话了。 周衍略高于欧阳雪，却不敢低头看她，只能眼神飘忽，环顾四周。 欧阳雪道：“她说是找你帮忙。” 周衍道：“找我帮忙？算是吧。” “我看到我妈给了你一张银行卡。” “没，这我可没收哦。”周衍急忙否认，他摆着手。 欧阳雪眼睛直视着周衍，“我没明白，是什么事需要求你帮忙？希望你能告诉我，让我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对啊，什么事要找我一个高中生？ 这是你让我咋说呢？ 说了还能称之为秘密吗？ 周衍快速否定了这个想法，那简直了。 “这事儿吧，其实是这样的，”周衍脑袋飞速转着，想着说辞。 他灵光一闪，道：“前几天你不是被人遇到危险被人绑到车上了嘛？其实那时候我正好在旁边看到了，也是我叫了警察，顺便就做了目击证人，和警察说明了事情的经过。” 周衍把那天校门口发生的事情简单地说了一下。 欧阳雪吃惊，“那天……是你救了我？” “我……我，我就帮你报了警，后面的啥都和我没关系，你被救都是警察的功劳。” 周衍有点心虚，赶忙推开责任：功劳的蛋糕分好了，我只负责报警，其他一概和我没关系。 主要是也不能说呀。 但其实欧阳雪压根没往多余的方面去想。 “原来是这样，不管怎么说，谢谢你。” 欧阳雪神色复杂地看着周衍，不管是曾经误会也好，周衍跟踪她也好，都让她产生了或多或少的排斥。 “这个，应该的。”周衍挠着头。 白月光的杀伤力太大了，他突然觉得自己做的都是有意义的，自己把自己pua上了。 周衍看着眼前的欧阳雪，他觉得，欧阳雪在生活中，好像没有在学习成绩所体现的那么灵性。 随即她又想到了什么一般： “那后面呢？就这样了吗？” “啊，”周衍尴尬一笑，“具体后面警察可能还要我作证啥的吧，估计可能还要我帮忙。可是我一想啊，我只是说我看见顺手叫了警察的事。” 周衍一副我是好人的模样。 欧阳雪狐疑的望着周衍。 “真的是这样吗？” 周衍一时间也有些尴尬，连忙道： “那不然呢？” 人们常说，面对怀疑，最好的方式是反问回去。 “欧阳同学，就是想问这事吗？那这事儿和我也没多大关系，你应该去问你的母亲，我也只是作为同学做了我应该做的事。” 周衍把事情推给林漫瑶。 “嗯。”欧阳雪淡淡地道。 周衍见气氛尴尬，也只好道：“欧阳同学，那没什么事，我先回去了？” “嗯。”欧阳雪陷入沉思，不一会儿她回过神来：“等等。” “怎么啦？”周衍回头。 “周衍同学，我希望以后你不要跟着我了，我不喜欢。” 这次欧阳雪认真地望着周衍。 “额，好。”周衍厄然，一瞬间，他有一种挫败感， 低着头，灰头土脸地看着欧阳雪离开的背影。 之前蔡思甜说希望他不要再继续跟着她和欧阳雪，周衍还以为只是蔡思甜一面之词，原来欧阳雪真的都知道。 这不是拒绝，因为周衍也不是表白或者其他。 只是这些年，埋藏心底暗恋的小动作被拆穿，周衍一下子涨红了脸，一想到这两年他总会在路过欧阳雪班级的时候偷看她，总会在放学的时候，不远不近地跟在欧阳雪的后头偷偷观察，自己就好像真的是个变态。 还自以为掩藏地很好，但是当事人都知道。 更让周衍难受的，是欧阳雪离开时，眼神中带着的一股不耐烦，一种轻视、以及那种与生俱来的优越感导致的居高临下。 周衍以为自己的暗恋只是单方面的，却在这一刻被具象出来，一种难以言喻的尴尬、酸楚、一拥而上，喉咙里像掐着一口青痰咳不出来一样。 浑浑噩噩。 迷迷糊糊。 失魂落魄。 回去的路上，一个拐角，周衍的肩膀撞到了一个男生，两人都疼地叫出声。 这谁？好像是欧阳雪他们班的。 但是周衍再也顾不上了。 三月初春的天还有一些冷，风吹来很凉，周衍背脊有风吹过，凉飕飕的。 第14章 和欧阳雪的过往小事 “哇，那可是校花哎，全年级最漂亮的女生了，哇，我还没和这么漂亮的女生说过话呢。老周，你干啥了，招桃花了嘛？” 钟成宇激动地哇哇大叫，拉着无神的周衍道。 内心已经修整完毕，恢复了常态的周衍一摆手假装不在意地说， “你想太多了，招桃花也不会是校花啊，怎么可能看得上我？” “是倒是。”钟成宇一副了然的模样。“那她为什么会来找你啊？你肯定有什么事没告诉我。” 钟成宇摇着周衍的肩膀。 “是有那么点事没和你说。” “我就知道，现在，从实招来，快快，我的八卦之血已经沸腾了。” 钟成宇激动的模样。 周衍道：“我俩以前是同班，而且，我坐她后桌。” “这样啊，然后呢？” 周衍继续道：“就高一结束后分班，她去了重点班，我的原班级拆班了，来了咱们12班。” “然后呢？” “没然后了，还有什么然后？” 周衍摊手。 钟成宇不死心的模样，“不不不，肯定还有什么故事。” “想太多啦，哪有什么故事啊，同班一年我和她都讲不到十句话。” 周衍说的是实话，欧阳雪并不是开朗的女孩儿，有一些清冷，就是天生有一种很淡的距离感。 而周衍自己离孤僻就差半步了，除了熟悉一点的钟成宇，他也不会和人多打交道。 钟成宇哪里肯放弃挖掘八卦的机会，死活赖着要周衍讲。 周衍烦不胜烦，说到：“开心的事没有，倒是有一些不太愉快的事。” “啥事啥事！” 周衍细细地讲述了这个事情。 高一的时候，市里有一次专业的舞蹈比赛，欧阳雪进到了决赛，决出名次是能丰富个人简历的。 她把比赛需要用的衣服提前准备了放在座位一旁的袋子里。 旁人并不知道那是什么东西，周衍同样也不知情。 但是当天周衍写字的水笔坏了，他按往常的习惯，以为使劲甩甩就能用了，只是那天，好巧不巧，水笔的笔头飞出，墨水横着全撒了出来，撒到了欧阳雪装着芭蕾服的袋子里。 临近比赛时间，根本来不及准备新的比赛衣服，她穿着那套裙摆沾染了一大截黑色墨水的白色芭蕾舞裙，只遗憾获得优秀奖。 染色的芭蕾舞裙有多少影响了评委裁判的打分呢？ 周衍都不得而知，但是欧阳雪的心态肯定是受到了极大的影响，因为自那之后，她是真的一句话都没和周衍说过。 周衍讲完了这个故事。 在当时可把周衍难过了很长的时间，毕竟是心中的白月光女神，她的一丝异样的想法，对周衍来说都很在意。 如今两年的时间过去了，他也更成熟了一些，加上几分钟前发生的事，让他自嘲般对钟成宇诉说这个故事。 一方面是周衍坦然接受了这件事，另外一方面无欲则刚把，他十分明白，自己这家庭条件，要有什么想法，那真的是癞蛤蟆 仨脑袋，想多了。 如果不是最近发生的事情，他估计，这辈子自己和欧阳雪的交集也不会再有了。 “哇靠，周衍，没想到你还有这样一段光荣历史，那换我也指定把你恨死，比赛越重要，你死的越惨。” 钟成宇说着。 周衍无奈地耸肩道：“我也不是故意的。” “不是故意的就想轻易被原谅吗？你可知道那是多少人心中的女神，多少人盯着，她受到心灵的创伤你就轻飘飘地一句不是故意的？” 周衍瞥着冷眼，看钟成宇表演。 “你这家伙，不要代入感这么强好不好，这事儿都过去两年了，她也没怎样，你别胡言乱语。” “那她今天找你干嘛来了呀？” 周衍懒得解释太多，“没啥。” 学生大多不知道欧阳雪第一次被绑架的事，更不知道她灯下黑被绑架了的第二次。 周衍当然也不会去说那么多。 “什么叫没啥？” “你别管就是了。” “叫我别管是吗？肯定有事，哇，你小子现在有很多秘密啊。” 秘密吗？有很多，但是一个都不告诉你。 “能有啥秘密啊，她就是问问我，哪里能买到便宜的麻辣烫。” 周衍张嘴就是胡说八道，他想着自己中午哪里想吃麻辣烫了，就是不知道哪里买会便宜点。 “麻辣烫？这和麻辣烫有什么关系？” “麻辣烫……” 钟成宇反复念叨着周衍说的。 周衍撇过脸，不再理会八卦之心很重的钟成宇。 他扯这一嘴麻辣烫，完全是考虑自己中午想吃着一口麻辣烫了，没有其他的想法。 至于麻辣烫和欧阳雪有什么关系，就让他猜去吧. 钟成宇实际也就假装了会儿生气，好奇心这东西，哪里有网络游戏好玩啊。 下一节课的铃声响起。 时间一过，钟成宇就忘记了这些。 …… 欧阳雪忧心忡忡地结束了早上的课程，她的心思根本没在课堂上，甚至她压根就不是来上课的，老师们多半也是知道情况，没有过多苛责她。 中午的时候欧阳雪离校回家，她尝试着打了四五个电话给她的母亲林漫瑶，但是没有一个接通了的。 恍惚中，欧阳雪不安地一个人在家呆到了下午，这一段时间以来，出于安全考虑，母女俩都不太经常出门。 傍晚四点。 “叮咚，叮咚。”欧阳雪家豪宅的门铃响起。 负责做卫生的阿姨把人领到欧阳雪面前的时候，她也吓了一跳。 “欧阳雪吗？” “你好，隋队长。” “嗯，你认识我？” 隋队点点头，他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塑封膜包着的手机。 “这是你妈妈的手机吗？”隋队问。 “是，怎么在你这儿？。”欧阳雪惊讶。 隋队没有回答，而是问到：“知道密码吗？” 欧阳雪点点头，她没有过多的思考，输入了手机的密码。 “咚，”手机进入正常页面。 欧阳雪焦急到：“我妈呢？” “小马，你和欧阳小姐解释一下情况。” 欧阳雪揪着的心一下慌了。 小马缓缓道：“是这样的，你的母亲呢，今天早上纠集了几十个人，去了华星帝墅607号，也就是你舅舅的房子那儿，企图私闯进入，所以双方发生了械斗。” 小马边说边放出了提前拍摄的华星帝墅小区监控画面，一群三十几个人，有组织地踹门进入了小区房子，和里面冲出来的十几个保安发生了冲突，双方大打出手。 “冲突过程中呢，你的母亲头部受到重击，暂时昏迷，不过医生说没有生命危险。” “她现在正在东海市医院进行治疗，按程序本来直接抓人就好了，但是在你舅舅的别墅里，我们又有重大发现。” “我们来是想通知你这件事，” “在没有告知我们的情况下私自行动了，这种程度的持械斗殴和私闯民宅，肯定是违法了。” “隋队的猜想，你的母亲可能知道一些情况，基于她现在昏迷的状态，不知道什么时候能醒，我们打算……先解锁手机，争取时间……” “还有一件事，” “什么？” “我们在监控画面中，看到你的妈妈和这个小男生在咖啡屋里呆了很久，我想知道……” 小马指着一张周衍斜侧面的照片，消瘦的身影，站在“有间咖啡店”门口。 …… 隋队和小马在欧阳雪家待了十几分钟，直到欧阳雪焦急地赶去医院。 第15章 他和这案子脱不开关系 周衍以为，他的高中生涯可能就会在平淡、紧凑、压力满满中度过，只是很多事都出乎他的预料。 下午五点，最后一节自习课的时间。 金世雄面色凝重地把周衍叫到了一楼，周衍远远就看到熟悉的面孔——刑侦支队-隋队。 当他们距离越来越近的时候，边上两名警察迅速上前，挡住周衍的身子， 周衍被带离了学校。 出于当事人还是学生的考虑，帽子叔叔办案会稍微收着点，没有众目睽睽直接大嚷。 饶是如此，帽子叔叔的威力依然不可小觑，所有学生开始议论纷纷，学校无大事，周衍自然成为了所有学生的议论对象。 只是对于重点中学而言，再大的新闻，也只是学习之余的调剂品。 …… 东海市敏行区公安局，刑侦一队，审讯室。 黑色的吸音墙面，昏白的灯光，一张简单的四方桌，两名审讯员。 他们正对的嫌疑人正是周衍。 一墙之隔，隋队和郭局长在监控室里，透过监控画面，正看着已经半边身子佝偻着瘫在座位上的周衍。 “你确定和这小孩儿有关？”郭局长质问的语气问着隋队。 “还不确定。”隋队轻佻的语气。 但又补充道：“但是这小孩儿脱不了干系。” 郭局长摘下帽子，“说你的理由。” 小马是个好捧哏， 此时在一旁献宝似地拿出了“证据”。 隋队“英明”地看着监控镜头下，无助搓着手指的周衍。 “世界上哪有那么多巧合，有时候只是有预谋的精心策划罢了。巧合可以是一次、两次、解释不了三次、四次。” 随队指着小马献上来的文件。 “2月18号，林漫瑶母女被绑架撞车的街头十字路口，绑匪当时撞车后为什么会躲进单向出口的便利店？当我们进入现场的时候，绑匪已经全部昏死在地上，现场发生了什么，我们不得而知。” “又那么凑巧，便利店的监控被会被番茄酱糊住，就刚好前后两分钟。” “作为一个高三的学生，他没有去上课，而是请假了一周，还在旁边的炸鸡店打工，番茄酱还能和撒在监控上的一样！他碰巧在绑匪既定的路线上？又或者兼职和学生的身份只是一层保护色！” “第一次，是巧合可以理解。” “第二次，同样是林漫瑶的女儿欧阳雪被绑架，所有人都没发现的时候，只有他看到了，并且报案。” “我们都知道，许多案件的报案人往往有很大概率就是作案人、参与者。” “在欧阳雪被绑架后，只用了不到五分钟，我们就接到了欧阳雪的电话，她被人解救了，但是不知道怎么获救的，又是谁干的，怎么办到？” “能够不暴露身份，还能救人的，只能是绑匪内部的人，还需要一个第一时间知道情况的，能通风报信的人。” 隋队耸耸肩。 “最重要的是那条短信，” 隋队指着从移动营业厅打来的信息接入记录。 “我查过了，这个手机号码，是嫌疑人在当天晚上快十点钟的时候刚刚办的新手机卡。” 郭局插话到：“所以他注册这张卡做什么用呢？” “我们查了信号记录，这个新号码只在当天晚上12点发出过一条短信，是给林漫瑶的手机号码发送的，之后就不再有信号接入的记录了。” “他的短信里说，那栋别墅里有夹层，他是怎么知道的？我们警察几天前上门搜查过都没找到，一个从未出入过华星帝墅的学生，又怎么会知道，是谁告诉他的” “还有这个，”隋队随即拉出了一张纸，是一份租赁合同的复印件。 “嫌疑人租住的房子，房东的名字叫赖大雨，他的儿子叫赖小坤，也就是2月26日晚， 在东海市一中校门口带头闹事的主犯赖小坤，当天已经拘了。” 随后他又笑着补充：“刚才另外补充一点，这小子还对林漫瑶的女儿是有点歪心思的，刚才那小姑娘也提到，这小孩儿经常放学跟踪她，目的不明。” 郭局长点点头，“合理的推断，继续！” “所以……”隋队用笔尖敲着桌子，“我从来不相信巧合，他对整个事件都是知情的。而且……” “他有很大的概率是参与过几次的绑架。” “比如说，很多人以为超市没有后门，其实不对，它有窗户，超市的天窗排气口没有安装排气扇，那里的位置不小，进出不算难。” 隋队拿出一张照片，恰好能拍到超市内侧窗的照片，如果周衍看到，他肯定也会惊讶，这正好是他当时进到超市的方式。 “窗户很小位置也比较高，出口也在社区另一面，这个位置，一般人确实也不会往这儿去想，但是如果这些绑匪一开始就把这里作为逃生的通道，那就合理了。” 捧哏小马此时从旁拿出照片，说到：“我们调查了这个窗户，从灰尘来看，确实有人进出过的痕迹。” 隋队：“所以我大胆推断他们本来就是认识的，这个周衍，大概率就是接应的人，当然，他是学生，也不会给他安排多重的活儿，大概率是负责踩点或者接应的小角色。” “不然警觉性这么高的绑匪不至于只是被陌生的小孩儿打倒，我实在想不到一个学生凭什么能打倒三个绑匪，所以有且只有在他们不设防的情况下，背后甩闷棍。” 郭局道：“你的意思是，这个周衍先是参与了绑架，然后又反水救人？” “也许他一开始并不知道被绑架的是这对母女，他之所以会改了主意救人，大概率是因为这个小姑娘。” 小马适时说话：“嗯，这小孩儿喜欢这小姑娘呗。” 郭局提出疑问：“那，现场的三个受害者怎么都说没看到人呢？” “角度问题，所有人质都是面对大门，背对天窗，这里还有货架挡着。这，就是机会。” 郭局此时说到：“要不要再把三个绑匪提审一遍？” “审过了。”隋队揉着太阳穴，“不过显然被人交代过了，一句话都不肯说。” 郭局沉思了一会儿道：“他只是一个高三的学生，至于吗？” 隋队继续道：“郭局，按您的要求，不能主观办案的！我们不预设立场，但是郭局，从另一个角度说，三教九流不都是从学生开始的吗？” 隋队一抹自信的微笑，虽然不知道他哪里来的自信。 “不过可惜，目前确实还没有证据，但是，有件事或许能侧面佐证我的猜想，” “在笔录过程中，以我的经验判断，这个林漫瑶在说谎，至少我能肯定，第一次被绑架的时候，她见过现场救人的人，她在隐瞒，至于为什么隐瞒，多半和这个周衍有关系。” “我们在市一中不远的‘有间咖啡屋’外面街道调取的监控录像，周衍和林漫瑶有过接触，且不止一次。” 此时周衍应该感慨，幸好咖啡屋内的监控录像被林漫瑶删除了， 不然看到林漫瑶塞了个大红包给自己，那就更洗不干净了？但是路上的监控林漫瑶再如何厉害，也不可能都抹干净。 “还有这条短信，一开始我以为，能轻松获取绑匪的信息，再秘密通知林漫瑶的，应该是林漫瑶派的卧底，或者说是商业间谍，但是从结果来，但是或许我想的有所偏差。”隋队笃定地道。 “这个周衍是怎么知道这些信息的，他是一个怎样的角色身份去传递信息，这都有很大的疑问。” “整个案件中，能联通两边信息的，只有他，所以我大胆假设，这个周衍有可能是双面间谍，两头通吃。” 郭局皱眉深思，“你说的这些都是猜想，没有证据吗？” 隋队轻松地道：“郭局，办案嘛，凡事大胆假设，小心求证，没证据所以不更要审的嘛。” 郭局疑惑到：“赖小坤呢？这溜子都进去多少次了，这回怎么说？” 这时小马插嘴：“刚审完，认罪了，他说2月26号晚上是周衍指使他干的，对，他是这么说的。” 隋队耸耸肩，显然他也不相信这货能说出什么真话，满嘴的胡说八道。 郭局长点着头。 周衍如果听到这话，估计是要大无语的，他连赖小坤是谁都不知道，反而成指使的人了。 小马随即补充道：“郭局，两个小时前，林漫瑶的女儿欧阳雪录口供的时候说，昨天晚上她的母亲和嫌疑人周衍也有过接触，还……还类似有金钱交易，至少了给了张银行卡，随后就是周衍给林漫瑶发了短信。” “林漫瑶那边呢？”郭局长问。 “刚打了电话，医院说还在昏迷，一有消息会通知我们。”小马举着手机。 郭局点点头，他对隋队的办案能力一直是很信赖的，这是他手下一号干将。 “听说最近这个林漫瑶也不安分。” “是的，”隋队回答：“林漫瑶在今天下午带着二十几个人，把她弟弟的家给抄了，不过救出了被他弟林为营非法拘禁的张秋生，这张秋生也是藏着一肚子的事，被非法拘禁两个月了，现在也在医院休养，过两天状态好些了就去提审。” 郭局问：“那林为营呢？认栽？” “抓了。”隋队搓搓额头。“按非法禁锢罪给抓的，毕竟人是在他房子里找到的。不过这家伙也是死不承认，只说是手下的人干的，他自己好几个月都不住那边了。剩下的事一概不说，就等律师，估计是拿他没办法。” “跟紧点，总有头绪，在我的辖区明目张胆作案，还一次又一次，不把我们东海市警察局放眼里啊。” 隋队道：“都是老油条，加起来案底一沓厚。” 郭局长点点头：“这件事你负责跟到底，有结果了立刻和我说。” 说着，郭局长转头离开了监控室内。 离开前，他回头又补充了一句，“听说，这小孩儿高三了？该审审，该判判，但是如果真和他没关系，能放就早点放了。” 隋队没有回答，只简单敬了一个礼，目送郭局长的离开。 “小马，”隋队指着监控。“什么进度了？” “隋队，这小孩儿是啥也没说，一个都不承认，” “嗯？”隋队眼睛一斜。 “硬骨头？” 第16章 不配合就拘了吧 从前没有监控的时候，警察审讯还能加大力度，这个“力”是物理上的力。 现在有监控了，有些审讯员也就佛系了。爱说不说，碰到嫌疑人死都不认的话，看看其他证据够不够，够了不影响接下来起诉；不够就放人呗。 审讯室里， 两名审讯员年纪挺大，四十来岁，监控普及审讯工作后还在一线还在干活，没点水平是说不过去的。 对付周衍这种还没出社会的学生娃，那也都是降维打击。 老审讯员什么样的人没见过，老油子、闷罐子、开口的不开口的，各种方式都能撬开嘴。 周衍哪里见过这样的阵仗，他从来都是老实孩子，审讯的警察一开口，周衍吓得不轻。 说不清是害怕还是啥，他佝偻着身子，埋着头，蜷缩在椅子的一角，局促不安地左手抠右手，说话带着点哆嗦。 老警察气势汹汹地问： “你和赖小坤是什么关系，怎么认识他的？” “2月18日，你为什么会出现在光明街惠民便利店？” “你和林漫瑶是什么关系？她现在……” “林为营你认识吗？” “张秋生这个名字你有没有听说过？” “你年纪小，不想影响你前途的话，老实交代，争取宽大处理。” 什么赖小坤，他根本就不认识，怎么就成我房东儿子了？ 林为营、张秋生，那也都是从林漫瑶那儿听来的名字。 这林漫瑶怎么又和我有关系，我就只是给他发了一条短信而已。 周衍是真的一点都不知道，他反复强调自己完全不知情，这要怎么招供？用脚指头招吗？ 周衍哭丧着脸。 “警官，我都说了，我真的不认识什么赖小坤，我都说了房子是我爸租的，我根本不认识房东……我连房东都不认识怎么会认识房东的儿子？” “我真的就是在麦德好炸鸡店打工，我在那边打工都好几年了，你们不能发生什么事情都往我身上推。” “那天晚上，我是看到欧阳雪被人绑架，我才叫的警察，我不报警，难道我就看着自己同学被抓吗？” “那什么林为营、张秋生、我一个都不认识，我只是一个学生啊，哪里认识这么多人。” “那个手机卡，手机……卡……。我就是新办的卡，我双卡双待的手机办一张卡也不行吗？” 周衍脸色煞白，说到这个手机卡只能防着林漫瑶，防不了万能的警察同志啊。 警察审讯通常一主一辅，为主的那名审讯员哼一声，“不要狡辩，这件事要是与你无关，你为什么要买新的手机卡，给林漫瑶发短信。” “那是……那是……，”周衍一时语塞，不知道怎么说， 对面的审讯员厉声道：“你又是怎么知道林为营别墅里的墙体有夹层的？” “那是因为……，因为，他们豪华别墅不都设计一些奇奇怪怪的暗格吗？我猜他就有。” 周衍无力地辩解着，这真是泥巴沾裤裆，又臭又卡裆。 他真想给自己一巴掌，无事招惹事。 审讯员道：“你觉得你的理由说得通吗？” 周衍：“我……我爸以前是干建筑的，他就有这方面的经验。” “真这样吗？”轻蔑地一笑。“要不要打个电话给你爸求证一下？” “别。”周衍阻拦。“别打，我……我是真的不知道。” 帽子叔叔桌子一拍。“短信是你发的，你还能不知道？” 他接着道：“还有，林漫瑶的女儿欧阳雪，她说她曾看见她母亲给了你一张卡，是不是你们之间还存在什么交易。” 周衍紧张道：“她……她怎么说的？” 帽子叔叔一凛，“你就回答她说的是不是事实？” “还有，你为什么跟踪欧阳雪，有什么目的？” “她是这么说的？” 周衍愣神， 在周衍的角度看，那是爱的关注，从欧阳雪的角度看，那便是猥琐的跟踪。 林漫瑶这个闹的，事儿办了，钱，一分没拿，到头真的惹来一身骚。早知道是这样，当初还不如就拿了。 他是怎么也想不到，欧阳雪会这么直接地和警察说这个事情，这不就是变相给自己捅一刀吗？ 屎拉裤裆擦不干净了。 她怎么能害我呢？！ “我哪有跟踪，放学了不都走一条路吗？他还有人接送，我哪里跟踪的了。” “我也没收钱，一毛钱都没收，欧阳雪没看见吗？她妈妈给我卡，我没有拿呀，她不能冤枉我。” “有没有冤枉你自己心里清楚。”审讯员严厉地吼道。“说，这是第几次收钱了？” “我没有啊！”周衍掩面难过地趴到桌子上。 “我、我、我只是听到了这个消息而已，我就发了一条信息，都不关我事。” 审讯员道：“在哪儿听到的，听谁说的？” 周衍摇着头。 “前面说你是猜的，现在又说自己是听到的，到底怎么回事？！” 周衍低下头，心底像吃了翔一般难受。 审讯员道：“你的一条短信，林漫瑶带着二十几个人去了华星帝墅607号，现在发生大规模械斗，重伤两人，轻伤16人，人还都躺医院里，你敢说和你一点关系都没有？” 周衍并不知道事情闹成这样，如果知道，指定不会采取发短信的方式，留下马脚！ 不能说，打死不能说，现在要冷静。 冷静。 “警官，我是真的什么都不知道，我真的没参与这个事情，我只想安安静静参加高考，考上大学，将来找个好工作。” 周衍缓缓深呼吸几下，试图恢复平静： 他灵机一动，编吧，反正怎么说他们都不会信。 “我平时会关注欧阳雪，其实……其实我就是暗恋她，暗恋不犯法吧，就那天晚上，我看到他们意图绑架了欧阳雪，我就想想拦住他们，那时有个手臂上纹着一条大青龙的光头，他在和人说话的时候说的。” “大青龙？” “对。” “是不是这个人，”审讯室里，警察把事先早就准备的照片翻出来，拿到周衍面前。 对对对，就你了。 “是，是他，他还打了我一巴掌，他说也把人关到什么别墅，什么密室、暗格、夹层，当时他和人说话，我隐隐约约听到的，一开始也没多想，后来……后来想通。” 两名审讯的警察对视一眼。 然后对周衍道：“这人叫刘波，已经被抓了，这会儿刚进了看守所，一会儿我们会提审他，所以你最好是说的实话，配合我们办案。” “警察叔叔，是真不知道啊。”周衍想这一对口供，又是出问题了。 …… 如果要跑，周衍分分钟可以离开，但是离开之后呢？全国通缉？ 自己无辜的，为什么要跑？ 周衍反复思索着。 审讯进行的时间不短，在经过长达3个小时的折磨后，周衍的意志力被消磨地差不多了，此时已经无力地瘫坐在座位上， 但是他始终没有松口，没做过便是没做过，那是打死也不能承认的。 很多时候审讯员会用时间消磨嫌疑人的意志力来完成审讯工作，只是周衍这个实在是没料的，再如何审问，也没有东西出来。 一般没经历过审讯室阵仗的人，别说周衍这样的半大小孩儿，就是成熟的社会人，没有经验也要被吃的死死的。 老审讯员其实心底多少都有点数，经验丰富的他们，绝大多数时候，从嫌疑人的话里就能判断出大半的真假。 所以当老审讯员到了监控室件隋队的时候，他摇摇头，说到： “不像有什么问题，应该只是知道点啥，只是不愿意配合。” “哼，”隋队双手插兜：“这是刑事案件，不配合就拘了吧，看守所呆着，什么时候愿意配合再来说……。对了，他成年没有？” “成年了，刚成年。” “但是，证据？” “哼。” 第17章 周衍在看守所 看守所本是关押未决犯人的地方，通俗来说，就是看管有犯罪嫌疑的人的场所。 就算是真犯罪，法院提审裁决之前，你也只是犯罪嫌疑人，是未决犯，只能暂时羁押在看守所；而监狱是关押已决犯的，是已经经过法庭审判的犯人。 与监狱相比，看守所羁押的时间不定，有的几天，可能屁股没坐热就出来了，在37天办案期结束前，会有部分嫌疑人因为证据不足被释放。也有的几年，直到等到法院裁决。之后才转入监狱！ 当然，待看守所的时间也算服刑时间。 能进看守所都是需要切实的证据的， 但隋队果敢的办事习惯，让证据这个要素的审核不那么严格， 他一贯的主张就是，先做事，做错了再修正。 一条没头没尾的短信，自然就成了证据。 周衍也终于知道，全国每年冤假错案这么多，都是怎么来的了。 3月，天气渐渐转暖，但是审讯室里冷地令人发颤，周衍熬了一个大夜，一刻也没合眼。 第二天，一整天时间，不断地有人来审讯，周衍反复重复这个过程，周衍被折磨地精神很差。 24小时很快超过，甚至48小时了。 直到第三天，天刚亮，周衍听到一个消息，林漫瑶依然昏迷，他原本仅有的指望就是林漫瑶能醒来，帮她作个证，现在愿望也落空了。 困顿不堪的周衍，睡迷迷糊糊在转运的警车上睡着，惊醒又睡着再被惊醒，重复着这个过程，恍惚中又换了车，兜兜转转开了两个小时车才到看守所。 下车的时候已经正午，阳光打在周衍的脸上，显得格外刺眼，因为戴着手铐，周衍不得不用双手遮挡太阳。 接下来就是进入看守所基本的流程， 第一步：体检， 第二步：体表检查， 第三步：随身物品检查与保管， 第四步：拍照， 第五步：收集指纹信息， 第六步：采集血样， 第七步：采集尿样， 第八步：系统比对， 之后进了大厅办完手续，周衍算是被移交了看守所，他浑浑噩噩地领着被子衣服，生活用品，被看守所的警察带去了安排的监室。 “因为什么事进来的？” 周衍无言，沉默地跟着前头说话的警察。 “没事，说不定过几天就给你放了。” 警察看周衍年纪还很小，出言安慰着。 当然，周衍还不懂这些，他没回答，直到走到了监室。 警察指了指墙壁上的监规纪律，“找到自己的床号，东西自己整理，不知道你会关多久，所以上面的几条纪律先背下来，明天开始，跟着出操列队，” 面前老警察的交代周衍几乎都没听进去，哪怕到现在他还有不真实感。 有的人，一辈子也没机会进局子里一次，有的人年纪轻轻就二进宫三进宫。 如果没有这次的意外，老实的周衍这辈子都不会接触到这些。 周衍是个很守规矩的人，即使有超能力，也从未想过用来作恶，宁愿勤劳打工。 道德是穷人的镣铐， 但周衍即使有钱了，他也不希望摘除这个镣铐。 除了骨子里的善良，最重要的是想让自己活着舒坦。 监室现在空无一人，只有周衍，他默默铺好床，放下洗漱用品，就在全身放松下来的那一刻，整个人都绷不住了一般，开始蜷缩在床角。 有人说，进监狱总有一刻会让你想家，也总有一刻能让你流泪的。 他想逃跑，也能逃跑， 但是跑走了之后呢？ 用什么身份活着？ 要一辈子背着通缉令生活吗？ 生活总有一些预想之外的磨难，只是他遇上了。 只是半梦半醒之间，门“嘭。”的一声爆响，警觉的周衍一个咕噜爬起来。 监室内有12铺床，6个上下铺，周衍被分到了靠门下铺。门被踹开的声音听着异常大声。 “哟，来了个新人。” 是去放风回来的室友一行此时回来了。 周衍转醒之后，看清了来人，是个理着圆头的青年，流里流气，有点面熟。 如果周衍知道的话，他一定会惊讶，就是他只闻其名的——赖小坤。 周衍没有任何打招呼的欲望，事实上，周衍对在这里能认识人都不会有任何想法。 避而远之。 周衍小心地观察着几个室友的动静，除了这个圆头，其他人都很安静。 看守所里，下午2:00-3:00是放风时间，3:00-4:00是静思学习的时间，周衍刚来，这俩都还没安排上。 时间不一会儿就到了下午4:00，是队列训练时间，训练结束就就是点名，然后吃饭。 警察向所有人介绍着周衍，希望大家好好相处，不要惹事，又交代了一番注意事项。 其他人都和周衍一般，安静听着，只有着赖小坤吊儿郎当地应着话，即使听到呵斥他也不怕，依然回嘴应话。 吃饭的时间。 看守所的吃饭是分批次的，和周衍一起的有四五个监室，一个大食堂一下涌进来七八十号人，显得拥挤，在老犯人的带头下，还算有秩序，周衍也只需要跟在大部队后面。 取餐不需要排太久的队，晚饭是窝窝头和大白菜，令人毫无食欲。 不过周衍原本就丝毫食欲都没有。 他端着盘子，尽量找一个没有人的角落位置坐下，勉力吃两口。 就在周衍不知道的情况下，有人盯上了他的背影。 “啪，”一只粗壮的手臂，拍在了周衍的肩膀上。 周衍吓了一跳，一个不小心手里的窝窝头掉了。 周衍转头，却是见到了一个有点熟悉的面孔。那只臂围是自己两倍还多的手臂上纹着青龙。 如果周衍没记错的话，他的名字应该是叫刘波，他还欠着自己一个大巴掌。 “小子，”刘波带着一股邪笑，“坐你旁边介意吗？” 刘波是问吗？实际上他已经坐了下来，与周衍并排。 麻烦来了。 旁边赖小坤也走了过来， “波哥，怎么啦？这人你认识啊？” 波哥把他的青龙大花臂驾到桌子上，身体前倾。 “认识，我刘波能进来有他一份功劳，嘿嘿嘿，是有那么点冤家路窄。小娃子，你是特地送来找抽的吗？” 刘波是川省人，川省的乡下，口音很重。 “早上我又被领着审了一回，听说是你指认的我？”刘波捏着周衍的肩膀。 周衍没答话，望着刘波，和被他挡住大半的灯光。 “tmd，老子没说过的话，你也编排我？谁是林为营我都不认识。” 刘波那天因为周衍的阻拦耽误了点时间，被警察追上不说，嫌疑还洗不干净，后被警车拦截之后也跟着进看守所了。 虽然他早有心理准备，也有人已经承诺保他平安无事了，但是那种不爽还是挥之不去。 直到今天早上，他又被监警提审了一回，是前天周衍指认刘波把林为营的别墅里墙体有夹层的事，周衍可是把有的没的都推他头上去了。 他憋着气。 赖小坤也是一样，聚众闹事耍手段的常客，二人都早了周衍两天进来。 周衍瞥了一眼刘波狡黠的眼神，那不怀好意的笑，吃了最后一口大白菜，赶紧起身收拾了餐盘离开。 刘波注视着周衍离开的脚步，乐出了声来。“赫赫赫”地笑着。 赖小坤坐到了周衍的位置道：“波哥，晚上……？” 刘波豪气道：“嗯。” 赖小坤谄媚地靠上来：“晚上party一点儿不耽误，到时候，算上这个新来的？这小孩儿名字咋听着有点耳熟呢？” “当然，我还要好好伺候他呢，你都安排好了吗？” 赖小坤笑着，“一切ok，今天晚上，保证没人能打扰，保证一个灯笼都看不到，保证不会留下一点痕迹。” “嗯。” “内个，波哥，对面有十来个人，咱，只有8个，你看，我这瘦胳膊瘦腿儿的……” 刘波瞥了赖小坤一眼，“不用你，我一个人就行。” “好嘞，波哥，有您这句话就妥嘞。” 赖小坤笑着，眼睛都快眯地睁不开了。 第18章 所谓的party 春天里的夜来的也早，看守所里有光，但是和暗无天日差不多。 晚上5：00，吃饭，吃完的可以提前去放风。 晚上6：00，洗澡洗衣服的时间，看守所里人头攒动，但是周衍静静地呆着。 晚上7：00，集合看新闻联播，此时天已经黑透了。 晚上7：30，全天最自由的时间，可以看书、聊天、打发时间。 晚上10：00，响起了熄灯号，所有人都在自己的铺位上睡着， 除了必要的规定，周衍始终都是安静地坐在一旁，不参与任何的闲聊，他无法适应这样的生活，也不可能适应。 与周衍截然相反的，是赖小坤嘻嘻哈哈的模样，吹着牛，唱着歌，好像看守所是他家一样。 赖小坤时不时会看向周衍，露出一个诡异的笑脸。 其实现代的看守所已经和二三十年前的完全不同，到处遍布的摄像头，在押人员的一举一动都会被监控，一旦发生打架斗殴，狱警会立即知道并采取相应的处罚措施，如关禁闭、戴手铐脚镣等。 里面不像港剧里演的，更不像很多人想象的那样，都是纹龙画虎，身材高大壮硕，满脸凶相的社会大哥。 什么人都有，长相贼眉鼠眼的小偷、戴着眼镜斯斯文文的行业精英、双手粗糙看起来老实巴交的民工、手上背上都是纹身的恶势力罪犯、还有因为受贿脱掉警服穿上蓝马甲的公职。 最后物竞天择脱颖而出的排头，他不用干活了，对其他人，骂两句，踹一脚，程度不严重的，管教视而不见也是正常的，就像赖小坤这样。 如果发生严重的打架斗殴，基本管理人员所受的处罚很重，罚薪、停职、取消评优都够他们喝一壶的。 只是， 再密封的壶里也有口子，有些事是可以被安排的，周衍不知道的是他在看守所的第一个晚上，就已经被安排上了。 晚上十点，熄灯后，只留下走廊的灯光。 周衍很困很累，睡意却迟迟没有。 “吧嗒。” 走廊的灯忽明忽暗地闪了一下。 周衍能隐约听到远处机房宕机的声音。 往日都会巡逻的监警，吹着口哨慢慢走出了监区，周衍听到了锁门的声音。 接着就是监室内，有人起身，发出窸窸窣窣的声音，监门被打开，发出“枝丫”的声音。 两分钟后，周衍陆续听到隔壁不远陆续传来一些声响。 一开始，乒铃乓啷的，铁具摔地上的声音，塑料凳子砸墙，铁制杯子摔地上滚动， 接着开始有人吼了几句，很快被摁住，呜咽着没了声音。 紧接着是人的拳头夹杂着吼叫、谩骂声，再传来哀嚎。 这是周衍在看守所的第一天晚上，他以为日日都这样，其实不是。但是他没有兴致了解赖小坤所谓的party是什么！ 几分钟之后，安静了。 周衍捏着薄薄的被子一角，蜷缩着身子，尽量不露在外面，不让自己着凉。 不惹事，不闹事。 周旺的人生信条在很多地方影响着周衍。 只是很多时候，你不惹事，事情依然会不断地找上门来。 “唰”的一声，周衍的被子被抽走，寒冷的春夜里，周衍瞬间感受到凉意。 周衍突然心惊，一声大喝道：“你们干什么？” 没等周衍反应过来，双手双脚已经被四五个人架着抬出了监室。 挣扎中，他来到了间隔二十多米的另外一个监室里。 “噗嗵，”没有任何征兆的，周衍被丢在地上。 他挣扎着爬起来。 “啪。”一巴掌，甩在了周衍脸上。 “鬼叫什么？” 周衍的余光中，看到了那条青龙手臂。周衍立刻安静了。 刘波道：“就你叫周衍？” 周衍镇定下来，看着眼前的人，比他整整高出了一个头，壮硕的身子，怕是两个周衍都比不过那宽度。 再一看周围，地板上横七竖八躺着十几个人，好几个吭哧吭哧还在低声哀嚎着。 周衍楞了一下，没回答，一旁的赖小坤拎着周衍的衣领子， “喂喂，我们波哥问你话呢。” “唔。”周衍先是被打了一巴掌，后又是被赖小坤锁喉，此刻天旋地转，已经脑子迷糊，十分难受。 赖小坤笑到：“我想起来你是谁了，租我爸房子那个穷鬼的儿子，嘿嘿。” 刘波道：“留着点气，一会儿再来收拾他。” 等赖小坤放下周衍，只剩下他大口喘着粗气了。 刘波没理会周衍，他是真看不上，一个学生小孩儿而已。 只听见波哥粗狂的声音继续道：“兄弟我也没别的本事，就是拳头硬了点，之前干过两年职业自由搏击，你们干不过我的。” 他踹了一脚面前躺着的中年男人，然后像抓小鸡一样单手抓着他的手臂，悬在空中。 “超哥，我跟你不熟，但是有人买你一条胳膊，这次碰巧进来一趟，就赚点外快。你是好人，可不要跟我计较啊。” 被抓住的超哥叫陈超，年纪四十不到，做过生意，也做黄过生意，钱，他有很多，身份，黑的白的也都有，社会上算是个有头有脸的角色。 陈超的发家史比较复杂，由黑入白，发展迅速，这两年还做起了地产生意，生意大了得罪的人也多，这才被人盯上了的。 此时他疼得直喊“哇啊，哇。” 刘波点点头，“我只能给你带句话，有些工程，不是你想做就能做，土猪敢下海那只能是它小看了海有多大。” 陈超一下就懂了，他知道的，那些人直通天庭的关系，不是他这样的暴发户能比的。 此时他更害怕地颤抖着声音道：“你，波哥，给个面子，要多少钱，咱们好商量。” “钱？”赖小坤嘿嘿笑着，“超哥，你再有钱能比他还有钱吗？” “有……我有钱，饶了我，饶……啊！……啊……” 陈超的左手臂断了，被刘波两手合着一掰，硬生生折断的。小臂孤零零倒着，以一种奇怪的方式挂在上臂，疼地他大气都进不去了。 赖小坤奸笑地上前，“赖皮超，客气的叫你一声超哥，你怎么发家的自己没点数吗？是龙是虎今天都得趴着当蛤蟆，这party就是为你准备的，要玩的开心哟，嘿嘿。” “警察，警……救，救我！”他呜咽地叫着，用另外一只还正常的手指着门口。 刘波歪着脖子，松松筋骨，“别想啦，今天晚上，咱们这个监区谁也不会来。” 赖小坤指着监控道：“看看监控，没有红点，关啦。主机房都关啦！明天醒来，你就是自己摔下床，把自己摔残疾了！只要不出人命，今晚的事，鬼来了都不知道。” 赖小坤从兜里抽出一包烟，大大方方地坐到了床上，踩着一个已经昏死的小弟的脑袋， 他掏出几根烟，一一给周围的“自己人”分着，再先给刘波点上火。 刘波心满意足地用力吸了一口，“这玩意儿，几天不碰还怪想的。” 这种事后烟，格外让人心情愉悦。 “找人收拾一下？” 刘波看着赖小坤。 “好嘞好嘞，波哥，这不是现成的人嘛。” 赖小坤指着一旁不敢动的周衍，继续说到： “喂，你，给我收拾干净了。明天要是让波哥觉得我办事不牢靠，我宰了你。” 赖小坤抓起床边的枕头，砸向了周衍，周衍没有躲闪，枕头哪有什么威力。 周衍看着他，目光冷冷，没有表情。 “所以，你刚才说，只要不出人命，今晚的事，真的鬼来了都不知道是吗？” 第19章 不要招惹我 “嘿嘿嘿，你懂不懂，钱都通了天了，那些人现在吃着火锅唱着歌，数着钞票抱着妞，今晚就不会有人来，捅破了天都不会有人知道的。” 赖小坤抽着烟，露出一个很奇怪的笑。 地上的周衍缓缓站了起来，他松着手上的筋骨，“所以，只要不打死人，就不会有人知道是吗？” 赖小坤皱着眉，“我尼玛，你小子还想干什么？打死我？” 赖小坤一脚踹上来，直冲周衍的肚子。 周衍轻轻一抬手，咚~的一声，赖小坤像是被巨大的力气挡偏了，踉跄两步到周衍侧面，还不等他转头。 啪！一个大巴掌甩他的脸上。 周衍只轻描淡写地挥了一下手，赖小坤整个人飞了出去。 违背物理定律一般地整个人在空中转了两圈，然后撞到了墙上，再从墙上滑落下来。 赖小坤的牙齿好几颗都被打掉在地上，滚动着散落一旁，发出了哒哒的声响。 倒地上之后，赖小坤挣扎了两下，只觉得脑袋被搅拌机砸了，脑浆脑髓都卷在了一起。 嘴角吐出一大口血，不到几秒钟，脸上迅速肿胀起一大块。 赖小坤倒地起不来了，唔呀唔呀地叫着疼。 周衍不再理他。 赖小坤领导的五六个手下，受到巨大的惊吓。 还在抽烟的青龙大花臂波哥也没见过这阵仗，摆好平时他戒备的姿势。 他大骂一声“艹。” “不要出人命就好。” 周衍淡淡地说道，他擦着手，打赖小坤的那一下，像是他的手被玷污了一般嫌弃着。 “你们这些人，很喜欢甩人巴掌。”周衍摇着头。 刘波惊讶道，“我艹……你……” 话还没说完，那个一直不起眼的高中生，以一种他无法理解的速度靠近他，来到了他的面前。 随后他的瞳孔里，一个手掌由小变大，像是遮天锤一样朝他脸上砸过来。 啪……… “啊……啊！” 轻轻一巴掌，刘波整个人也飞了出去，狠狠地撞在了墙上。 和赖小坤一样，牙齿掉落了四五颗，整个人倒在地上，张大嘴想呼吸着，却像肺部炸开了一样，吸不进气。 他硬挺了两秒钟之后，才缓缓感觉到能吸进一些气体，僵直着，弓着身。 刘波的自由搏击职业生涯不算辉煌，在职业圈子里不算最顶尖，他最出名的是打野拳厉害，最擅长的就是不按套路出牌，只是因为受不了搏击圈子的那些条条框框，最后退役了。 他一直是次顶公斤级的选手，赢过也输过，但是从来没害怕过，大不了就躺几天。 退役之后一直给大老板干活，对于普通人来说，他的存在就是降维打击。 就像某个职业mma选手说的，打路人，一个一个上，来一百个也是白给；十个一起上，最多挨几拳，他是必赢的。 而此时，他面对周衍带给他的感觉，就像他带给普通人的感觉一样，甚至他还看不到差距的边界。 可怕。 职业搏击都未曾给他带来的痛，还有史无前例的恐惧感，那躲无可躲，眼睛都来不及闭上的一巴掌，让他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害怕。 他挣扎着想爬起来， “啪” 刘波的另外一边脸上也是同样的一巴掌，他从墙的这一头滚到了另外一头。 满嘴的牙齿，只剩下不到七八个了。 还没结束， 周衍缓缓两步上前，一脚踩在他暂时完好的右手上。 “咔哒，”是骨头碎裂的声音。 “哇啊……啊……”一声撕心裂肺的叫声， 周衍面无表情，“上次，你是用这只手打我的？” “刚才，还是用这只手，但是手已经烂了怎么办？那就换一只？” 随后周衍对着刘波的另外一条胳膊也踩了下去， “啊……”又是一声惨叫。 “疼吗？我只是用你对付别人的方式来对付你，怎么你也会疼了？” 但是这个暂时无人看管的监区里，能管事的都听不见声音了。 剩余的人都吓破了胆，倒吸着凉气，看着十分钟前以一敌十还留有余力的刘波，他们觉得近乎无敌的波哥，此时发出一声一声的惨叫。 随着两只手臂都骨头碎裂，刘波已经接近昏迷，原本耀武扬威的青龙大花臂此时也扭曲着，显得异常丑陋。 周衍看向周围惊恐的人，都没了声音。 此时周衍才开始认真审视这班人，一个个歪瓜裂枣，长的奇形怪状的，看着就不像是好人，不过也对，好人哪里会进局子里？ 周衍心里如是想，他此时忘记了自己也进来局子里了。 靠，老子能和这群猪脑壳相比？ 周衍此时没有手表，只能心里计算着时间，还剩下两分钟。 他看看倒地的赖小坤和刘波，赖小坤身体弱，一巴掌就倒地喔喔叫着，但是好歹挣扎着还能醒来。刘波已经瘫着不能动了。 会不会出手太重了？ 不管了，万一打轻了，他们不知道厉害。 三分钟时间一过，再反过头来打我怎么办。 打这些人，真的脏了自己的手，那换个趁手的工具打？比用手还能轻一点。 周衍四周张望了一下，什么工具也没有，他可不能花时间在找家伙事儿上，就近望着床边的床栏，就这个吧。 他一脚踩着床，一手用力一掰，一米长的铁质床栏，就这么轻轻被掰断了。 嗯，控制好力道，用这个应该打人会轻一点了吧。 周围人惊诧中，吓地又后退了几步。 哪里有人类能徒手断铁的？这是人吗？ 周衍回想起这两天的事，顿时烦闷无比。 “真的让人心烦，我都要高考了还要来烦你们这些乌七八糟的事，和我一毛钱关系都没有，怎么偏偏要惹我？” 周衍不紧不慢地在手上缠上布条，虽然赖小坤说不会有人来，但是万一事后查起来，也就象征性地消灭一下指纹吧。 “你们都甘心做帮凶是吧，没一个好东西，都坏透了。” 周衍玩味儿地靠近。 几个人对视一眼，立刻四散开来。 顿了一下，一人壮着胆子冲上来想夺走周衍手里的“武器”，他们以为这是周衍的倚仗，殊不知这床栏的铁棍只是周衍用来减少自己杀伤力的工具。 周衍一甩手，铁棍轻轻打在那人的手臂上，却好像千斤重击一般。 “哇啊……我的手。” 他的右手，骨头碎了几块不得而知。看样子应该是比刘波会好一点，毕竟铁棍的传导，减轻了周衍的力量。 其他人一看，吓得不敢再贸然上前。 都是怂货，欺软怕硬。为了防止这些宵小背地里使阴招，周衍一狠心。 “啪……啪……啪……啪……” 周衍以一种近乎有残影的方式，快速地闪过几个人的身前，几声清脆的声音之后，几个人的右手都碎了。 一时间，监室里哀嚎遍地。 另一侧，原本已经被刘波扭断了胳膊的陈超被人扶着瘫坐在墙边。 他的周围围着一群十来个小弟，也都是歪瓜裂枣，成色估计和赖小坤那一伙差不多，周衍犹豫，要不要也一起处理了？ 周衍望向陈超，他立刻露出惊恐的神色。 “别……别，你要多少钱，出去，出去我就给你，放过我，放过我们。” 周衍叹气道： “钱我不要，以后让你的人都不要来招惹我就行。” 陈超忙不迭地点头。 周衍丢了手里的铁棍，解开缠着两圈的布条。 “这些烂摊子，交给你？” 陈超一伙人又忙不迭地点头。 就在周衍想离开现场的时候， 原本还昏迷的赖小坤偷偷捡起了地上的铁棍，他抄起铁棍就朝周衍的头上打来。 背后偷袭， 他以为就不会被人知道了？周衍会丢弃自己的武器，那是因为这东西对他而言就不是武器。 “楛次”， 周衍没有躲闪。 只见那长一米的铁棍，就砸在周衍的头上，原本笔直的状态，向着另一个方向弯了90度， 而周衍，毫发无损。 他缓缓转过头，冷冷地望着呆立在原地的赖小坤。 第20章 有消息 周衍已经做好了出去以后尽快搬家的决定，他不认识房东，更不认识赖小坤，但是他知道这个赖小坤是个小鬼。 宁得罪君子不得罪小人，这渣滓万一干出个什么事。 不过周衍知道他以后想再蹦跶，估计也不那么容易了。 当赖小坤张着满口血的嘴，露出恐惧的神情不断向后退的时候，周衍两只手抓着赖小坤的手臂， 啪嗒， 赖小坤手臂的骨头生脆地断了。 啪嗒， 周衍再朝着他的小腿踹去，赖小坤的两只小腿骨头也生脆地断了。 “喔啊……，”赖小坤一声剧烈的疼痛，痛彻心扉，在惊叫中，赖小坤昏迷过去。 赖小坤全身扭曲地躺着，血泊中，不断抽搐着。 十分对得起他对周衍的这一棍子。 周衍没有手表，只能大概估算着时间，差不多了。 他瞪着陈超，警惕地道： “如果有人问起来，这是你们两伙人互殴，不关我的事，记住了吗？” 周衍扫过聚集在这里的这些人，一个个充满畏惧的表情。 陈超拼命点着头，此刻他的心情十分复杂。 他看着周衍走出监室，再看看地板上昏迷了的赖小坤，双手都碎了还硬挺着的刘波，还有他们手下五六个清一色被打断一只手的手下。 最后再看看自己，虽然也被刘波折断了一只手，但是比起他们来说，要好的多了。 他努力起身，招呼着身边大多没有大碍的手下，他在这儿的号召力还是相当不错的，几个被刘波打伤 的小弟只是轻伤，此时扶着他起来了。 直到杀神回到隔壁，监室的门被关上，监区像是恢复了往日的平静。 手下要报告警察，但是陈超拦住了，吩咐人收拾干净现场，硬撑着等了几分钟。 “滴。”一声响之后，监控录像的红点再次亮起。 又过了几分钟，警察来了，重伤的几个人被带去医院，赖小坤几度被疼醒又昏睡过去，刘波很硬气，两只手都被打折了，都还硬挺着，除了早先吭哧过两声，后面再疼也不发出任何声音。 监区的领导都下来了，发生这么大的事情，不消天亮，整个看守所的所有人都知道了。 现在就是下压影响，分摊责任的时候，因为自上而下的人都被提前打了招呼，所以事情确实也做到了知道的人很多，但是受到的影响很小。 这是个注定无眠的夜晚，因为陈超扛下了所有的事，有些不明真相的吃瓜狱友开始以讹传讹，陈超自此打开了名声，成就了另一番的事业。 超哥一人把刘波打废了的故事，在看守所里流传了一年多，直到陈超离开看守所的大半年，才逐渐没了声音。 当然，刘波也去了医院，陈超还和刘波住在了同一个病房，只是两个人都没有再言语过。 伤筋动骨一百天，对陈超的伤说来也不是小事，但是两周后他就出院了。 陈波因为职业运动员的缘故，做手术的时候，医生说他的右手骨头粉碎的很彻底，光是拼接都用了好几个小时，这以后很难恢复到原来的功能。 但即使是这样，他居然只迟了陈超两天就出院了。 最严重的是赖小坤，医生也明说了，四肢做完手术后，能恢复到70%的功能都算好的，要不是他还年轻，落下终生残疾也是正常的。 其他的几个帮腔的，很统一的右手打上石膏就回了看守所。 而原本陈超的那些十几个小弟，此时也全部被关了禁闭。 由于上头的人想要压下此事，也还有陈超的大包大揽，也因为赖小坤他们事前的准备工作做的实在太好，这件事居然没人牵扯到周衍头上。 一件放以往会被定性成非常恶性的事件，出乎意料地在各方的平衡下，悄无声息地没了动静。 更奇怪的是，陈超主动认罪了，但是居然也没什么事，甚至刑期都没有加。 当然，这一切都不是周衍会知道的细节了，他也不关心这些，只要自己无事就好。 他在第二天醒来的时候，安安静静地坐着吃着早饭。 只有个别知情的人，此时正用异样的眼神看向周衍，但是此时无人敢靠近他。 周衍在看守所的第一顿早饭只有一个馒头配稀饭，没有胃口，但还是勉力吃了两口，让自己保持着精神。 正吃着，一个个子不高的中年男子找上了周衍，悄咪咪地递上一支烟。 周衍没有抽烟的习惯，也不喜欢闻烟味，所以他没有接。 他抬头看了一眼，这个人，好像昨天晚上见过。 “老大，我叫冯文凯，您叫我小冯就行。”中年男子笑着自我介绍。 周衍淡淡地回：“有事？” 冯文凯赶紧摆摆手，“没，没事儿。孝敬您的！” 周衍不会抽烟，他吃好了饭，便起身收了餐具，没有搭理冯文凯，也不想和他们有过多的接触。 冯文凯不气馁，跟上周衍道：“老大，您这刚来也不熟悉，要不要我找人打听一下，什么时候您的案子能审完，什么时候能出去？” 看守所的人最终还没查清楚案件的人，会在37天内有条子，如果无罪便会很快释放。 周衍听着冯文凯絮絮叨叨地说着，而他只是有一茬没一茬地回复着他，不过冯文凯并没有觉得自己热脸贴了冷屁股，或许是有，但他贴的很开心。 “老大，要不我找人帮你问问？”冯文凯说着。 他说出了周衍最关心的问题。 “可以问？”周衍回答。 “当然，这都是有产业的，您刚来，可能还不知道。” 周衍点点头，“那你帮我问问吧。……谢谢。” 早上九点，出操完就是放风的时间，冯文凯找到了周衍。 “老大，问清楚了。” 冯文凯兴奋地笑着，脸上露出与他这个年龄不相符的褶子，四十出头的人，像个小老头一样。 “怎么说？” “老大放心，您的案子，听说有个昏迷的当事人已经醒了，她坦白了，一切都和你没关系，因为现在案件事实清楚，还有人在替你申请取保候审，估计马上就能出去了。” 周衍心下一喜，终于这么多天听到一个好消息。 “谢谢你。” 周衍真心地感谢着。 “应该的，应该的。”冯文凯搓着手，弓着腰。 周衍没有与他多沟通的想法，毕竟，消息只是消息，真能出去也与冯文凯无关，如果出不去，他也懒得和这样的人打好关系。 冯文凯对于周衍的敷衍没有丝毫的介意，隔着小半步跟在周衍身后。 “老大，您这能耐大，不知道在哪里高就啊？” 周衍道：“我还是学生。” “学生……学生好啊，现在大学生就业压力多大，您出来以后一定要来找我，我是星海集团的常务董事，其实，其实也是别人手下的打工仔一个，但是树大好乘凉，咱们这能耐大，没必要为了三两碎银委屈了自己是不是。” 冯文凯亦步亦趋地跟在周衍身后，说着自己的信息。 周衍的潜意识里觉得会在这里的指定不是什么好鸟， 但是他不知道的是，眼前的人，能屈能伸，却是一个很有手段的人，也并不是他想的那么简单。 第21章 周衍回来了 时间到了下午的时候，终于传来了正式的好消息。 在经过一天一夜的时间后，周衍案件的证据发生重大变化。 主要就是林漫瑶醒来了，她用自己的身份做背书，为周衍担保，并删减式地笔录帮周衍隐藏了一部分内容，最后林漫瑶还用自己的社会名人身份向郭局长等人提出严正警告。 这些人迫于压力，才最终决定释放周衍。 只是对外必须说，没有证据证明犯罪行为是嫌疑人所为，案件事实基本查清，证据已经收集固定，符合无罪释放的条件。 傍晚4点，放风时间结束之后的周衍结束了羁押生涯，和昨天来的时候一样，一名警察领着，浑浑噩噩的周衍走出了监室，顺着来时的路到了办案大厅。 周衍全程都很听话，该到哪个窗口、签字、领取个人物品、换衣服，乖得像个丧尸一样。 他不知道自己怎么就出来了，就和不知道怎么就进去了一样。 无罪释放的嫌疑犯多数是下午的时间放监，已经在看守所呆满24小时的周衍，现在是一刻也不想多呆在这里了。 相比监狱，看守所进人和放人都要频繁地多，周衍安全出来的时候，在看守所大厅看到了熟悉的身影——冯文凯。 冯文凯堆满笑的脸上，褶子捏着脸都快看不到眼睛了，他热情地扬着手，打着招呼。 他也是今天就出来了？ 热情的冯文凯，却都被周衍视而不见。 直到周衍拿回手机，出了看守所的大门，周衍也没有和冯文凯过多接触。 周衍的父亲周旺来接他了，隔着一条马路在对面街，蹲在地上抽烟，偶尔和便利店老板说笑，露出满嘴的大黄牙，不知道他等了多久。 周衍过了马路，“爸。” 周旺起身，丢了烟头，收起了笑脸，他一脸怒气，上来就拧着周衍的脑袋瓜。 “呆娃，好好的书不去读，你要给我惹事。” 周衍想反驳，却被周旺堵住了话头。 “不惹事你能进去了？你老子我这辈子四十多岁了，我怎么就没进去？” “我怎么教你的？没事少给我掺和事，少看少问少管闲事，你哪个听进去了？” “要不是警察同志告诉我这事儿不赖你，我现在就要抽你。” “打瓜子，老汉踹死你，叫你不听，耽搁我事儿，一天好一百多的工钱。” …… 周旺撒气在周衍身上，周衍受着，一句也不吭声，低着头，默默跟着走着。 没办法，这是亲爹。 一辆车缓缓开到周衍身边，后座的车窗缓缓摇下来。 “老大，嘿，要不坐我车送你们一程？” 来车是宾利，大大的b字，充满了b格，车里的冯文凯脸上堆满了笑，他对周衍还是称呼为老大。 周衍没有搭理他的打算，你的豪车与我如浮云，只是周旺看地两眼放光。 周旺脸上挂着笑，那股子谄媚的劲儿。 “老板，嘿嘿，客气客气，不敢打扰，我们坐公交就行，您慢走。” 三十年河东到三十年河西只要一道门，出了看守所的门，冯文凯就掌握了通往这个世界上层的天梯，或者说人家本来就在社会的上层，而周衍也回到了原本的位置。 冯文凯是个很懂得人情世故的人，他看出了周衍的尴尬，识趣地打了招呼就离开了。 而周旺拉着周衍转了几站公交，花了两个多小时回了城中村里的出租屋。 周旺一路骂着周衍，骂到家了火气也就消得差不多了。 “早上听房东说，他儿子也在那个看守所，被人打了骨头都碎了，差点命丢了，你看看你，要是运气也差一点，要是也碰到这事儿，那去医院还得花多少钱。” 周衍无心回他的话，他只想洗个澡，好好去休息一下。 “呆娃，从来都不应话，你说你这样，将来怎么走社会，那是要吃亏滴。” 出租屋里，格局很简陋，等他洗完澡出来，天色很晚了，周旺出外买了两碗面回来，两人将就对付几口。 这吃的还不如自己一个人的时候。 “快吃，吃完了我得赶回工地去，老板盯着，缺不得我。” 周旺说着话，哪里是缺不了一个看工地的，而是他怕老板骂，丢了他那个一个月能挣三千还不用干什么体力活的工作。 周旺喋喋不休，“我这会儿走了，睡工地去咯，下次不要让你老师打电话给我，书要自己去读，读不出来也是你自己的书。” “你长大咯，我在你这个岁数已经在工地扛着沙包干活了，不努力哪里有钱，你自己想。” 周衍不喜欢这样单方面情绪输出的沟通方式，他当着垃圾桶，周旺只管往里丢垃圾。输出着只有他自己人为对的道理！ 等到周旺离开的时候，已经到晚上9点。 他的工地离得不算很远，坐公交一个半小时就能到，这在东海市的通勤时长来说，还在及格线内的，他不回出租屋只是因为懒吧。 “耽误事儿，现在去要没公交了，还得自己打车，那太贵，一会儿走着去，你呆娃，浪费我钱。” 穷人的思维总是千奇百怪，他们有自己的省钱套路，但是他们不会为自己的时间和身体买单。 穷人的父亲喜欢用自己的价值观教育孩子，如果他们的孩子如果没有反抗精神，多半只能延续父亲的价值观，一样没有出息。 周旺走了，把周衍一通骂之后。 收拾了一番，困意这下袭来，倒头就睡了，这也是他几天来睡的最熟的一个晚上。 第二天， 周衍生物钟在六点多就醒来，他收拾着书包，去了学校。 距离从学校被带走已经四天时间了，周衍的看守所一日行确实令人难忘。 在同学异样的眼光中，周衍叹着气，自顾自地缓步走进教室。 钟成宇非常兴奋地望着周衍，拍着他的肩膀。 “哇，老弟，你现在可是大名人了，快快快，告诉我你到底犯了什么事。” 周衍拍开他的手，淡淡地说到：“都是误会，警察抓错人了，不然能这么快出来？认真上课吧你。” 周衍懒得解释。 无论钟成宇怎么问周衍都没回答。 这要怎么回答？ 没在班级的几天时间，他的抽屉依旧被钟成宇塞满了试卷，周衍在谢谢他八辈祖宗的同时。 金世雄随后也来到班上，叫走了周衍单独聊了一会儿，在周衍简单说明了情况之后他就被放回来了。 回去的路上， 周衍撞见了蔡思甜，这胖姑娘歪着嘴，一种轻蔑的眼神斜视着周衍， “所以说，人呐，不要做坏事，警察叔叔会抓人的。” 周衍涨红了脸，却知道和她多解释一毛钱都是奢侈。 周衍想到自己之所以被关在看守所，也有欧阳雪和警察说自己跟踪她的一份功劳。 东海一中作为尖子学校，除了钟成宇这种的大八卦之外，多数还是对于他人的私事不太关心，极个别像蔡思甜这样的女生，也被周衍自然筛选无视。 周衍的生活很快就恢复了正常，至少是恢复到了只有读书高的日子。 这天晚上，周衍晚自习结束后，又一次碰到了林漫瑶。 周衍听说林漫瑶也昏迷了几天，现在看着确实是憔悴了很多。 第22章 房子 林漫瑶还穿着厚厚的羽绒服，羽绒服里还隐隐能看到一件病号服，苍白的脸上，确实是有着刚恢复的样子。 周衍被拘主要的原因在于构陷于他的隋队，但是事情多少和林漫瑶有一定关系， 原本还对林漫瑶有怨气，现在见她充满愧疚的神色，和拖着病号服就来找自己，气也消了大半。 她的手上拿着一个文件夹，身后跟着一位穿着职业装的女性，不知道是秘书还是啥，还有几名安保人员笔挺地站着。 “小周同学，非常抱歉对你造成困扰，这件事我很抱歉，我已经尽力向警方解释了，他们也相信我，相信你是无辜的。” 事情并不像林漫瑶描述地那么简单，她也是经历了一番口舌之争+威逼利诱才化解了问题，但是却没有直接向周衍提起。 她懂得一个道理，闭口是恩，开口成仇。 林漫瑶用力地拉住小步快走想要离开的周衍。 “别谢我，我什么都没做，能平安出来已经是阿弥陀佛了。” “我非常诚恳地向你表示歉意，也感谢你对我的帮助，事情总算是有了大的进展。” 周衍没理她，径直往前走着。 林漫瑶：“今天来，是想送给你一样东西。” “请你先看看这个！” 林漫瑶往周衍的手里塞着那袋文件夹。 周衍本来想推开的，但是他一想到最近这几天的经历，那罪都白遭了？ 林漫瑶几次三番送钱，周衍都没有收， 要是早知道自己要被拘留，白送的钱他肯定是送多少收多少。 “是什么？”周衍缓步，侧头看向林漫瑶，很知性的中年女人。 里面如果是钱？那我这次肯定照单全收了，那是一点不好意思都不会有。 “懒得拆”周衍道。 见到周衍终于不再抗拒，林漫瑶嘴角勾起一抹微笑。 “不拆也没关系，先跟我去个地方，你会喜欢的。” 林漫瑶拉着周衍的手，生怕他跑了一样，像是老母亲拉着生气的青春期少年。 周衍道，“我自己走。” 林漫瑶也不生气，笑着走在前头，周衍落后两步，侧面跟着两名安保和那位女生。 江浙沪对教育的重视可以冠居全国，学校往往都开在最热闹繁华的地段，周围的土地没有不贵的，在单价十几万的区块里，比邻最大商业街的不是另外一个商业街，而可能是留出大量空地做操场的中学。 东海市一中就是在这样的一片地方，寸土寸金，周衍也只能住在几公里外的城中村中，相比一个多小时的通勤标准，二十分钟不到的公交车程，已经是不能再近了。 而离着东海市一中正门的对面是一个超大的商超， 侧门的对面是一大片豪华住宅区， 斜对角是办公区， 一个大十字路口，四周围俨然生活着各种不尽相同的社会人。 离着东海市一中的侧门仅一个红绿灯的距离，尽管周衍就读了三年的高中，他也不曾走过这里，比邻着东海市一中，最值钱的学区房——海建-书香府邸。 “欢迎业主回家。”门口的两名保安笔挺地站着，向林漫瑶敬礼。 林漫瑶微微点头礼貌示意。 周衍望着高大的门头，大理石铺成的墙面，三米高的高山流水，十几平方的水池喷泉。 往里走，人车分流的标志，一条通往地下室，一条走向几栋高耸的住宅。 小区里面花草茂盛，洒水器自动旋转喷水，褐色的新泥种着鲜艳的红花，干净的路面和整洁的娱乐设施。 再走了几步，来到了一号楼的楼下，整齐的信箱没有铁锈，人靠近后，大门自动开启，灯光自动亮了。 一行几人进了电梯，但是一点也不显拥挤，甚至里面还有空调。 这里的电梯比一般的住宅要快，但是人反而没有超重的感觉，很稳重地运行了二十秒。 “叮。”电梯到了， 13楼，1301。 林漫瑶手指一摁，指纹锁开了，通顶的房门打开，光线照射进来。 两名安保人员很自觉地立正门口没有进去，只有林漫瑶带着周衍和那名女孩儿进了屋子。 林漫瑶笑着介绍：“这里是几年前买给小雪的房子，本来是考虑离学校近，准备给她读书用的，但是她就住了几个晚上，还是觉得回家住舒服，所以一直是接送上下学，这里也就空着了。” 作为一个高三学生，周衍对房价除了贵，没有其他概念，但是他知道老父亲周旺不吃不喝300年，也买不起这一套。 周衍看着硕大的房子，一个客厅比自己家出租房一套都要大。 简约而不失豪华感的装修风格，精致的一些配件设计，茶几下的地毯，靠在真皮沙发上的毛绒靠枕，隐形的房门，自动冲水的智能马桶。 周衍心跳加速了，带我来这儿干嘛？他想起当时林漫瑶的承诺。 林漫瑶笑着，看眼睛四处乱瞟的周衍。 “钥匙给你。”林漫瑶丢在桌子上一串钥匙。“不过平时可以直接用指纹锁。” 周衍回过神来， 对于在东海市打拼的所有人来说，房子，就像是人生最终的奋斗目标一样。 “是打算让我住这儿吗？”周衍道. 如果是不用钱，每天能住这里倒是个很好的主意，不用等公交确实不错！ 林漫瑶浅笑着：“是的，只要你喜欢。” 周衍没说话，他走向窗户，硕大的一体式窗户，透过窗户，赫然是东海市一中。 他甚至能看到熄灯后还在走廊抓着老师问问题的学生，他找着自己的教室，但是角度问题，他的教室在教学楼的背面，被另外一栋挡住了。 周衍道：“我可给不起房租。” 林漫瑶：“倒是不用房租，不嫌弃的话，这里就是你的。” ？？ 周衍满头挂着惊讶的问号，“啥？” 林漫瑶笑着道：“之前不是说过嘛，你帮了我，报酬是市一中旁的一套三居室，看看满不满意。” 指着身边的那名秘书， “这是公司我的助理郑薇，她来协助办理过户。” 郑薇颔首示意，“周先生你好，你身份证带了吗？方便我去做复印件，稍后我这边全程替你办理，您无需亲自跑。” “过、过户？”周衍愣住，“身份证……带、带了。” 周衍从上衣口袋的夹层里掏出身份证。 林漫瑶指着房间介绍到：“这间主卧我只睡过几天，次卧小雪也只睡过几次，除了还留着一些生活用品之外，应该是没什么影响的，这边定期都有保洁打扫，也挺干净，可以直接拎包入住。” 拎包入住？ 周衍顺着林漫瑶指的方向，一个房间一个房间看过去，主卧次卧确实都有居住过的痕迹，三室的房间格局，最后还有一间放着崭新床单但是没有被褥的房间。 夜晚的灯光照射进来，周衍只感觉头晕目眩。 郑薇道：“周先生，这边和您说明一下，这套房子已经提前缴清五年的物业费，并提前缴纳了超额较多的水电煤气等其他的费用，过户完成后，以上这些可以重新绑定到您的账户。” “另外，过户所需的税费、维保基金等也都将为您免去，您无需再支付任何的费用，着急的话，今天就可以直接先入住进来。” “不，不急……”周衍有点语无伦次。 “我们过户的时间大概是一周，您到时候只需要负责签字就可以了，我将全力配合您，当然这一周内您已经享有这套房子的使用权。” “并且我将为您置办新房的所有家具和生活用品，您只需要列出清单，我们将分批采购，尽可能满足您的需求。” 周衍呆呆地听着，有些内容听着都觉得不真实。他摇摇头，使自己能清醒一些。 “这……真的？”周衍有些不敢相信。 林漫瑶笑笑，指着一直拿在周衍手里，还没开封的文件袋。 “打开看看。” 周衍打开，赫然就是这套房子的产权赠与协议。 好吧，你充值成功了， 原本因为被拘留，闹得自己对林漫瑶有些情绪的周衍，此时也暂时忘却了那些不开心。 第23章 所有的馈赠都是有价码的 海建-书香府邸是东海市城中心一个相对高端的小区，周围多是好的学校，从幼儿园到职校，从兴趣班到补习班，这大概是学区房中的皇冠明珠了吧。 在寸土寸金的东海市，学区房哪有便宜的？ 周衍不知道房价，但是他知道百度，自从百度过后，他就有点噎住了。 一平方15万，产权面积180平，2700w以上的房子，居然只是人家闲置在学校附近的一套空置房而已。 而这套房子，即将过户到自己名下。 周衍瞪大了眼睛，在郑薇递过来的文件上签下了名字。 谁也无法抗拒这样大的诱惑，何况是周衍这样只穷过没富过的孩子。 这个房子，对他来说就是一笔巨款，这时候要是拒绝就太装了。 他不是不知柴米油盐贵的那种单纯学生，他打工兼职两年多，一个月工钱多数不够他生活费，他知道自己父母当年鸡飞狗跳，争的不过是两三千块钱一个月的生活费。 想到自己现在的房子，那破败的出租屋，房东还是赖小坤，万一要是整点幺蛾子，自己受得了，父亲周旺可不一定。 恶人对付你，永远有一百种方式，何况赖小坤这样的地痞流氓，万一在自己高考的时候动点手脚，那也得不偿失。 他直愣愣地看着林漫瑶，在确定对方是真心的之后，他也带着忐忑接受了这样的一种馈赠。 他不是傻子，更不至于单纯地对飞来横财拒之门外，这是报酬，也是他进局子里的赔偿。 只是他在不知道，将来他的这个决定又会带来多大的变数， 毕竟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 …… 过户的时间很快，周衍在一周后真的就拿到了房本，连着床单、被子、浴巾、拖鞋，等都已经陆续地被准备好了！ 周衍也快把自己出租屋里头的那些必须带走的带走了，也就几件洗的发白的衣服，和一些学习用的书。他分着好几趟，坐着公交来回地跑着。 那些能不带的，他尽量都不带了吧。 这是自己崭新的家，他想把一些旧的过去，留在破出租屋里。 他俨然已经把这房子当成自己的家了。 出于一些自私的考虑，他甚至没将这件事告诉父亲周旺，反正他也没咋管自己，大半年也不曾回来一次，不要徒增烦恼了。 时间缓缓走着，搬家好了之后，周衍又回到了两点一线的节奏。 学习，学习，学习， 高三的最后冲刺，主旋律永远是这个。 这最后的时间，周衍不希望任何人能打扰自己的学习生活。 ……时间很快。 四月和五月都过的很快，转眼六月就要到了。 期间，省质检的成绩出来了。周衍考了548分，其他科都进步了，唯独英语降了。 班主任小金为此特地找了他一次，让他想方法一定要提高英语的成绩，周衍当然是满口答应。 当其他人都为周衍的英语着急的时候，只有他自己笑了。 省质检的成绩很大程度上已经无法再提高太多了，周衍感叹。 令人意外的是，欧阳雪竟然没参加这次的省质检考试，往年常居前列的欧阳雪，这次在前一百名都没找到影子。 周衍问了问，才知道她是缺考了。 他现在也不想再去关心欧阳雪的一切，只是过去的习惯让他还关注到这个女孩儿，确实也好一阵都不曾再见到欧阳雪来上学。 人家说不定是因为什么事请假呢，有钱人可以请家教，说不定她都在家学习呢，谁知道呢，不要自作多情。 林漫瑶也没有再打扰周衍，但是偶尔能从报纸和头条新闻中看到富海集团的权利斗争已经进入白热化，似乎林漫瑶并没有进到最后的决赛圈。 周衍对商业一无所知，看看也就过了。 在六月的第一天，富海集团传出的消息挂牌清算了，一个庞然大物，轰然倒塌。 周衍稍微扫了一眼新闻，视频中恍然看到了林漫瑶憔悴的身影，她挡着镜头，在助理的掩护下离开。 很快，高考的前几天，东海市一中要求所有的学生无论什么原因都必须返校。 老师答疑，打印准考证，考前注意事项的交代，再听着班主任金世雄婆婆妈妈地话。 高中生涯最后的几天也将要结束了。 周衍上厕所的时候，瞥见了欧阳雪，脸色很苍白，没有笑容，也没有言语。 欧阳雪好像也瞥见了周衍，她望着周衍，看得他发毛。 直到最后视野被挡住。 所有人都知道她或者她的家庭肯定发生了什么事，但是谁也没有个准确的消息，道听途说捕风捉影倒是有些人在说些什么，但是这些消息的流通都在小范围内，周衍也就没有特别留意了。 考前动员大会结束，东海市一中就给学生放了3天的假期， 假期从4号到6号，6月7-8两天的高考时间。 运气不知道要说好还是不好，这几天刚好有本年度东海市的第一个台风经过，天空淅沥沥地下着雨，风也呼呼地刮着，让燥热的六月终于有了一点凉爽。 周衍躲在书香府邸的13层，吹着空调，贵的房子就是好，隔音优秀，静谧性好，他感受不到太多来自天气的变化。这倒是给他创造了良好的学习环境。 他没有睡在主卧和原来欧阳雪的次卧，而是睡在了能眺望小区中庭的客卧，房间相对小一点，但是有个小办公桌，和一个已经被堆满了书和试卷的书架。 6月4日是放假的第一天，周衍做完一张保持状态的模拟卷，准备躺着看看电视。 突然，门口咔哒一声响动。 住惯了嘈杂烦乱的出租屋的周衍，在最近两个月都很少听到这样的声音，但是时刻警惕的神经还没因此消退。 不过他倒是不需要拿着棒球棍之类的防卫，只是悄悄来到门口。 房门缓缓被打开，开门的是林漫瑶。 她的浑身湿漉漉的，大口地喘着气，见到周衍，肉眼可见地松了一口气，道，“快，周衍……，救救我。” 第24章 林漫瑶的到来 2013年东海市的第一场台风来得毫无征兆，12级台风即将登陆，让这个夜晚变得不那么一般。 随着大门被打开，林漫瑶颤抖着走了进来，她浑身上下湿漉漉的，长发披散着，大口大口地喘着气，害怕极了的模样，迅速地关上了门。 林漫瑶见到周衍的时候，神情顿时放松了下来，像是找到了救命稻草一般。 她在庆幸周衍没有修改密码，庆幸还能开门进来，庆幸周衍此时还在。 周衍没有修改房门的密码，甚至没有换钥匙的原因， 一方面是，他也从来没设想过在林漫瑶会再来这里，他以为的有钱人房产多到可以到处送人了。 另一方面，高考在即，他没时间换。 还有个重要的因素，他没钱，也没办法用廉价的钥匙替换上去，那还不如先将就用着。 自从他拒绝了林漫瑶的三十万的银行卡，林漫瑶送了房子也再提过这一茬了，宁可自己麻烦一点点给买家用，也没有给周衍干脆地送上钱。 就像忘记了这茬一样。 “怎么回事？”周衍双手抱胸口问。 “救我，有人……有人要杀我。”靠在门后，大口喘气。 周衍问：“你的保镖呢？” 林漫瑶紧张的嘴唇发白道：“他们……他们为了掩护我逃走……出事了。” 在周衍的认知里，林漫瑶是知性的，举止从容从来都不慌不忙，即使丈夫遇害，自己和女儿身陷囹圄，都有一种镇定自若的姿态。 此时却已经失去了平日的镇定，只剩下慌张了。 周衍给林漫瑶找来一条浴巾，给她先包裹上。 周衍手头忙碌着，给她往厨房打来一杯开水：“你没有报警吗？” 林漫瑶摇着头，“报了，但是现在……我不知道能躲哪里。” 周衍看看天气，警局晚上也不全是有人上班的。 周衍让林漫瑶到客厅坐着，他淡定地说道：“别急别急，你慢慢和我说说怎么回事。” “有……有杀手，是职业杀手，他们……他们有枪。” “磅”，天空中一道闪电划过之后，雷声两秒后响起。 周衍开始皱着眉，又有枪？你到底惹了什么人，天天用枪追杀你？ 林漫瑶害怕道：“我请的保镖他们赤手空拳，哪里是对手，他们只能帮我拖住人，让我先逃，我没有去警局，来了你这里。” 林漫瑶的话让周衍一阵头疼，真是会来事。 他警觉道：“现在人呢？” “不……不知道。” “那等警察来吧？”周衍劝道。 林漫瑶闻言，楚楚可怜地看着他：“你……你能保护我吗？” “开玩笑，他们有枪哎。”周衍放大了声音。 “你不是……唔……”林漫瑶着急说话间，被水呛到。 她刚才一路跑着来这里，气息喘地不行，好不容易才缓口气。 周衍摆摆手，“别管我啥，遇到事情了，不是第一时间找警察叔叔的吗？” “我，我……”林漫瑶语气停滞。 其实她对帽子叔叔的不信任是有原因的，就想周衍也一样。 周衍叹着气，说道：“算了。” 周衍看看四周围，看在这房子的份上，就算再帮你一次也无妨，只是他不可以松口，松口了就会有第二次第三次。 “他们追来了吗？几个人？” 林漫瑶喜出望外，她听出周衍语气中有所松口。 “应该是有三个人，都有枪，我也不知道他们有没有追来，我估计他们不知道我躲在这，毕竟这么多住户。” 周衍点头。“嗯，好吧。” 他这才放心下来，没追来就好。 周衍见林漫瑶神情稍稍恢复镇定之后，问道：“林姨，之前还都是绑架，现在怎么又变成追杀了……” 林漫瑶望着周衍的目光，叹口气，透着无奈摇摇头表示自己也不知道。 她开始讲述这两个月来发生的事情。 原来自上一次周衍的短信通知，林漫瑶知道富海集团的原会计师张秋生的位置之后，她就亲自带人找上了亲弟弟林为营的别墅。 一番激斗之后，林漫瑶带的人虽然打伤打死了人，但是手下的人事先都做好了工作，一口咬定没有主谋，让林漫瑶能摘个干净，只是她当时也受伤昏迷，三天时间让一切事情又失去了掌控。 原会计师张秋生本来是欧阳富的心腹，效死命的那种。 但是人走财留，在林漫瑶昏迷的3天时间，张秋生却不知了踪迹、 “只怪我当时动作慢了！幸好老张还可怜我们母女俩，给了一条线索，是和山河集团合作开发的一个地产项目。” “我顺着线索，查了一个多月，终于有了点眉目，是和山河集团的秦总有关。” “开始我也找不到证据，警察更不会听我的空口白话，所以我只能自己一点一点查，但是我越查越是心惊，原来我丈夫经营的富海集团这些年亏空这么巨大，是我弟弟……” “我现在已经掌握了一些证据，过几天就是庭审，我需要把这些证据提前交给警方。” “我估计他们也狗急跳墙，正规的渠道找不到办法对付我，只能用盘外招，要找人来杀我的地步了。所以……所以，我一定不能出事，一定不能。” 周衍大致听完林漫瑶的陈述，不得不说他对于商场的斗争比较无知且排斥。 “到底是谁啊？胆子可真大，一次又一次想绑架你，还想杀你。” “之前是我猜错了，不是我弟弟要杀我，但是我大概已经知道是谁了。” 林漫瑶握紧拳头。 “不是都知道是谁，就没办法了吗？……报警也没用吗？他们不是应该24小时派人保护你吗？” 林漫瑶自嘲地笑笑，“我说他们有枪，警察也不轻信，而且普通的警察又哪里能拦得住有枪的职业杀手。” 周衍确实不是很懂，中国的社会治安挺好，枪这个东西，在他的社会认知里面，只在大美丽国才会家家都有。 怎么在林漫瑶这些有钱人的圈子里面就都有，周衍还因此碰到好几次？ 此时的林漫瑶身体渐渐恢复，头发干了，也不大喘气了，身上的衣服还带着点潮湿外，已经算恢复了大半。 两个人讲了半小时多的时间，周衍大致知道了事情的脉络，总的来说许多逻辑超出了高中生周衍的思维范畴，他不理解，但是耐心地听着林漫瑶把事情捋顺。 “所以，现在最重要的就是把证据安全地交给法院和警察，然后就等他们处理是吗？”周衍问。 “差不多吧。” 其实周衍的问题就比较外行，法院在审理民事案件中，如果发现案件实体内容有涉嫌刑事犯罪的情况时，法院应裁定中止审理，并将发现的情况或线索及时移送具有侦查权的侦查机关，公安机关立案后，应当严格依照法律规定的条件和程序采取强制措施和侦查措施。 而后，剩下的事情才是都交给帽子叔叔全权处理。 二人正聊着，门铃声响起， “叮咚叮咚。” 天空一道雷随后闪过，依然是顿了两秒钟后雷声巨响。 “是谁？” 林漫瑶警觉地看向门口。 第25章 他，他，他会飞 门房的保安大叔，此时歪着脖子趴在桌子上，让人看着像是睡着了。 监控室里的保安队长，脱了雨衣，只穿着背心，歪歪地躺在地上，一滩血迹顺着雨天的水渍，从身下缓缓流出来。 在到处是监控的小区里，要定位找到一个人并不难，何况林漫瑶的路径被拍地是明明白白，白亏了周衍单纯地还觉得没人会追来了。 三个穿着黑色风衣一般雨衣的人，看着监控里着急地打开书香府邸1幢13层电梯的林漫瑶，露出了会心的微笑。 此时监控室的门被打开，穿着保安衣服的保安老雷淋着雨走了进来。 当他看到已经倒在地上的同事，惊吓着问道： “你们是谁啊？啊……” 他说不出第二句话，喉咙已经被掐住， …… 几分钟后。 “谁啊？” 房门里，周衍对着门外大喊。 他透过猫眼看向外面，一名老头身上淋了雨，弓着腰，哆嗦着按着门铃。 “保……保安……，你，你是1301的业主吗？楼下的业主说，你……你们卫生间漏水了，需要我检……检查一下，” “漏水？”周衍疑惑道。 他瞅了一眼身旁的林漫瑶，撇撇嘴，让她去主卧房里躲着。 林漫瑶听话照做。 “行，你进来吧。” 周衍打开了门。 进门的不是老雷，而是一把枪，抵着周衍的脑门。 老雷在物业兢兢业业干了十来年，会修一些水电，做一些园艺，人缘也好，所以在海建公司只招年轻保安的情况下，依然被留存了下来。 老雷把小区当家一样，进出频繁的老人小孩儿，他都能热情打招呼。 这和此时他佝偻着身子，极具害怕的模样完全不同。 “嗯啊，放……放了我吧，门……已经开了。” 噗通，老雷双膝已经跪在了地上，掩面擦着雨水和眼泪。 “确定是这儿了？”说话的声音比较尖一些。 “是，是这儿，我们小区两梯两户，另外一户没住过人。” 老雷抢答一般， 噗，一下重击，老雷昏死过去。 大门被强势打开，邪风呼呼地吹着，发出诡异的声响。 周衍这才看清来两个人，黑色的口罩，只露出眼睛，黑色的宽大避雨风衣，雨水浸不透。 举着手枪顶着周衍脑袋的黑黑衣服声音粗犷，个子也高。 “人呢。” 他质问周衍。 “你们是谁？干什么呢。” 周衍脑袋顶住枪，半步都不后退。 硬骨头。 “想活命就别废话，只要告诉我，人呢？” 周衍嘴角冷笑，“我说不在你们也不信啊，自己找找呗。” 粗狂的高个扬着手，指挥另外一名矮个的进入室内，开始翻找。 周衍笑道：“你们不是有三个人吗？怎么这会儿就来了两个？” 高个冷哼一声，知道自己是三个人，那确信无疑是这儿了。 “你有没有想过，为什么你们要找的人没去警察局，而是跑到我这儿来了？” 周衍甩甩手腕，提前做着热身动作。 高个见周衍全然没有害怕的样子，他也有些惊讶，他盯着周衍，他见着面前的半大小孩儿黑珠子逐渐带着点红。 他看着奇怪的变化，可就在他惊讶的一瞬间，一只巨大的拳头朝他面门袭来。 嘭，的一声， 鼻梁骨断裂，高个眼冒金星，接着后脖颈一下重击，他只感觉世界都变成了白色，然后就失去了意识。 另外一名还在找人的杀手听到声响跑出来一看。 周衍正拿着高个杀手的枪在把玩。 这东西只看过没摸过，金属的质感，挺重的，手感不好。 矮个子杀手正要举枪，只见那种来自同伴的手枪朝着他的面门飞来。 他下意识地躲闪， 然后， 噗通， 一只没穿鞋的大脚朝他胸口踹过来，他从来没见过这样的速度，和鬼影一样，踹到胸口肋骨都要断了，他向后踉跄了两步，没让自己摔倒。 “力道没控制好，看来太轻了。”周衍自言自语，他很少用超能力来打架的。 矮个子感觉自己胸腔都要爆炸了，感觉就像被千斤巨石压住了一般，让他无法呼吸。 眼前的少年，唰地一下又消失了。他瞳孔放大，不可思议的看着。 只后脖颈一阵剧痛传来，他也眼球一阵泛白，也昏死过去。 还有一个杀手。 周衍的眼睛逐渐变红，他能够透视所有的墙体，他前后左右透视着，不消几秒，他来到林漫瑶躲藏的房间。 “哼，原来你在这里。” 却见林漫瑶害怕地躲在床头柜旁边，因为床头柜太小，她还露出了小半个脑袋。 周衍快步进来，拉开窗帘。 伴随着天空一道闪电，照亮了整个太空， 一个黑色的身影，已经剪断了防盗网，准备入侵室内的黑色影子，在闪电的照耀下印出格外明显的轮廓。 “你好呀。”周衍笑着招招手，笑得很诡异。 黑衣杀手似乎预感到危险，迅速掏出腰间的枪，朝向周衍，扳机扣动。 磅！ 枪声，和延迟到了几秒的雷声同时响起。 周衍扬起手，刚出了枪膛的子弹就无声地没入他手中。 黑衣杀手最自信的枪法从未失手，这一次却罕见地没有击中目标？ 他想再开第二枪，扳机扣动的时候，却发现手枪的保险被人按住了，无论他再用力却没有办法。 他一抬头，是周衍那张人畜无害的笑脸。 “原来，电视剧里演的都是真的啊，按住这里就开不了枪了。” 周衍开着玩笑。 “啊……”一声惨叫，黑衣杀手脚下踉跄，手一抖，再也找不到抓力点，身子朝着地面直接下坠。 40米的高度的自由落体，根据周衍学过的物理知识，只需要2.8秒的时间，就会摔到地上。13楼摔下去 ，不可能活的。 周衍用了半秒的时间去思考，救还是不救？ 这里好歹住了两个月的时间，他不想自己家变成凶宅， 先救，不要死小区里才对。 一道残影，周衍飞了出去。 林漫瑶惊恐地看着以不可思议速度往窗户外飞去的周衍。 他想干嘛？救人吗？这样飞出去不是送死吗？这可是13层楼。 不可能活命的，完全不可能活命的。 林漫瑶慌张地爬起来，跑到窗户边，当她向外看时，看到的却不是她两秒前预想的两具躺着的尸体，而是…… 周衍抓着那名杀手的小腿，倒挂着拎着，缓缓向上飞来。 天空又是一道闪电，照印出两个人的轮廓，这才让惊讶地林漫瑶露出无比惊讶的表情。 他……他……他……会飞。 等周衍吊着人回到窗户里面，那名杀手已经昏死过去。 “你……你是，超……超人？” 林漫瑶惊讶地问着周衍。 周衍回答：“当然不是咯。” 林漫瑶颤抖着手道：“那、那你怎么会……会飞？” 周衍耸耸肩，“你没见过神仙吗？” “没……没见过。” “少见多怪。” 其实周衍也有点心虚，这算是他第一次光明正大在人面前展现超能力。 “现在这些人怎么处理？”周衍问。 林漫瑶一时间状态全无，很懵地说道：“我，我也不知道。” 周衍的能力只有三分钟，但是他不能把这个秘密告诉别人。 三分钟后呢？万一这些人醒来，自己肯定不是他们的对手。 “剩下的，我来安排。”林漫瑶道。 也是林漫瑶的这句话， 三名杀手保住了性命。 第26章 来自周衍的警告 林漫瑶的几个安保人员在她的授意下赶来了现场。 周衍在他们来之前已经提前悄悄地交代了林漫瑶，黑暗中，他躲了起来。 事了拂衣去、深藏功与名的感觉。 那个一米九的傻大个第一个冲了进来。 这家伙，满头汗不知道是吓得还是跑的，但是每次遇到事情都是他冲第一个。 说不行也行，说他行也不行，有事是真帮不上。 傻大个是真挤破脑子都想不通，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居然能在三个职业杀手的手上活下来，还毫发无伤。 但是扣了五险一金到手还有3万块的月工资教会他，不懂的时候，就不需要去懂了。 “颜凯，这事儿得你来处理一下，记住，是你们赶到现场，保护了我的，是你抓住的杀手！” 傻大个一米九名叫张颜凯！此时默默地点着头。 剩下的，都不用操心，林漫瑶有着丰富的人事管理经验，这时候料理战后的工作，安排的井井有条。 几名保镖不管之前受伤的还是没受伤的，都安排了奖金，伤重的也给了安抚，并承诺了后续的工作安排。 小区里几名受伤的保安，该叫救护车的叫救护车，该安抚的安抚，发钱的发钱，她都安排了人处理，事情一件一件安排下去，有条不紊。 与此同时， 张颜凯因为担心三个杀手身上有暗器之类的，上来就直接把衣服扒光到只剩下内裤，并且连续搜索了好几轮才放心。 被拆了装备的三明黑衣杀手摘除面罩之后，露出了精瘦的面容，空洞的脸颊，看着不像是正常人类的消瘦。 张颜凯看着三个杀手醒来后挣脱了，再给他们来个五花大绑，手脚都绑了个严实。 最后只要等待警察的到来，只是这台风天，大风大雨，出警的速度着实是稍慢了一些。 三名黑衣杀手在昏迷了一阵之后，被一盆清水泼醒，三个人都玩命地挣扎了一会儿，但是不得不说，张颜凯的手法很精到，越是挣扎绑的似乎越紧了。 张颜凯一声大喝：“谁派你们来的？” 只见其中一名黑衣杀手轻蔑地看着他，冷哼一声，却都没有应话。 张颜凯气不过，一脚踹在了杀手的面门上，看来是有私怨，在他手上吃过亏。 只是无论张颜凯如何逼迫辱骂殴打，三个人都没有说话。 林漫瑶任由张颜凯打人，她也想知道是谁派人杀她。 又过了十来分钟，警察到了。 一番交涉，做了笔录，林漫瑶出面，一切都很顺利。她也只是简单解释了几句，毕竟是受害方，警察没有多问，没有被追根究底。 周衍隔墙听着，此时才知道越漂亮的女人越是会骗人， 他看着林漫瑶说话间随口说的话，逻辑上都是通顺的，但是没有一个和真实的状况相关，还能让人听着非常有道理的描述，他的心里也默默给她鼓掌着。 林漫瑶把张颜凯描述成了最后英勇救主的保镖，反而没有周衍什么事了。 “哎，今天真的多亏了颜凯，他和他兄弟几个人，一路拼命地保护我，一直守着，最后才能将这些罪犯绳之以法。” 张颜凯摸摸头。 周衍躲在房间里听得好笑，只是不知道她是否有把这编故事和骗人的手段用到自己身上呢？所以说，还是要离得远点，不然也许将来的某一天就是发生在自己身上的事。 周衍一下对林漫瑶充满了戒备，送房子的那点好感度，迅速下降， 嗯，得加钱！ 当然，房间内周衍天人交战的这些想法并没有被人知道。 很快，警察带着人离开，晚间的事算是平息了。 林漫瑶让张颜凯等在门外，她关上门，敲了敲不知睡没睡的周衍的房门。 “事情都办完了？”周衍睡眼惺忪，他抬手，看看那个脱漆的电子表，显示已经超出了十二点时间。 “嗯。”林漫瑶点头。“周衍同学，谢……谢你。” “别急着谢，”周衍抬手制止。“你送我的房子的事，这一次能扯平了不？” 周衍沉着脸，没有表情。 林漫瑶略带尴尬地笑笑： “周衍，实在保险，打扰你也不是我的本意，这一次你能帮我，真的十分感谢，没有你，我可能已经出了意外了。你放心，只要我解决了麻烦，以后一定不会再来打扰你。” 周衍冷声道：“那要是解决不了呢？” 没等她回答，他摆摆手，“算了算了，希望你信守承诺吧。” 周衍想起当初从学校领取林漫瑶的助学金的时候，回想当时的心境，至少是林漫瑶也对自己有过巨大的帮助。 林漫瑶失落的样子，“你放心，这次我也会有所表示的。” 周衍摇摇头，他不是贪得无厌的人。 他只是觉得，帮人和被被，始终都要有个界限，还是有必要说清楚，他直接硬着口气，冷声道： “钱我可以不要，房子也可以不要，但是事情一定要说清楚。”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但是这不是你以此利用我的理由，我可以帮你一次两次，但是我希望是有度的。” “我只想要安静的生活，如果我的事被其他人知道了，那我失去的是生活，你失去的就不知道是什么了。” 周衍用最冰冷的语气说着最生硬的话。 林漫瑶哪里还有刚才指点江山，一件件事情安排地明明白白的总裁夫人的样子。 她也听出了周衍语气里的警告，如果是平时，她或许丝毫不慌张，但是在晚上经历了种种之后，此时的她面对周衍也有点心慌，尤其是在看到周衍出手之后。 周衍指着窗户，“这个防盗窗，你弄坏的。” 指着湿漉漉的地板：“地上脏了，记得弄干净。” 然后指着门：“我不希望下次还有谁能随意开门进来，不管任何原因。” “最后，我希望我的事，不会有第三个人知道，就算是你女儿也一样。” 林漫瑶一一点头。 周衍冷冷的态度，有别于平时他沉默内敛而又亲和，但是他骨子里是不容别人欺负的，他有自己的底线和原则。 第27章 欧阳雪的到来 次日，也就是6月5日，周衍睡梦中醒来，高考倒计时前两天。 天空灰蒙蒙的。 天气预报说，这会儿正台风过境，正是雨势最强的时候。房子的隔音做的很好，但是12级台风下的大雨打在窗户上发出的声响还是意外地大声。 周衍尝试着打开了一点窗户，风呼呼地吹着，撕裂了空气，发出奇怪的叫声，周衍立刻关上了窗户。 经历了昨天的事情之后，虽然事情都已经解决，但是心里的阴霾却一直挥之不去。 离着高考最后的几天，希望没有任何的事情打扰到他。 真真的，让我安静消停会儿吧。 周衍习惯性地戴上脱漆了的杂牌电子手表，习惯性地先确认计时功能可以正常使用，再揣起手机，不过立刻又自律地息屏放进了口袋。 高考前的复习很简单，该会的都会了，学不会的这两天也没啥可学的，周衍通常就是每天4套卷子保持状态。 周衍做事的风格是一板一眼，按部就班，属于乖乖听老师布置的那种，他的读书生涯从来没有人监督，一切都靠自觉。 一点微小的愿望靠着读书学习能改变贫穷的标签。 高考，对于很多人来说都是改变命运的重要一环，但是有一些矫枉过正的家长，给孩子吃一些营养品，穿一件新衣服，买了新的文具之类的，做一些特殊的对待。 这些在周衍看来大可不必，他只把这几天当做自己高中生涯中普通的几天。 吃的穿的用的，都是此前无数次习惯了的，没有任何不适，就不会有意外。 所以也不会发生那种考前喝了一口幸运牛奶，考场窜稀的荒唐故事。 台风天中午出不了门，但是周衍有备了一点干粮，煮一碗面简单对付两口，下午接着做题。 等到天渐渐黑下来，雨小了，风也就慢慢变地弱了。 台风过境后，东海市的街道满目疮痍，倒塌招牌，断枝的树木，掉落的门头，林林总总变成了一个需要缝缝补补的世界。 此时再打开窗户，雨后的空气带着潮湿袭来，吹走了房间里闷着的浊气，周衍深吸一口气，伸着懒腰，感慨时间过地太快。 路灯亮起，周围的大厦上，一幢一幢，一间一间， 像方格子一样被间隔开来。随后点点灯光也逐渐点了起来。 白天都在做题，晚上的时间需要充分的休息，经过一段时间的闭目养神之后，周衍也耐不住寂寞拿出了手机。 他不玩游戏，也没有社交，平时就看看新闻，关心关心时事。 周旺曾经开玩笑说周衍的生活像个老头一样， 这么喜欢看新闻，以后倒是可以去当个记者找新闻去。 当他打开手机新闻的时候，映入眼帘的第一条新闻就让他跳了起来。 “富海集团前董事长欧阳富的妻子因涉嫌故意伤害罪被捕，目前正在接受调查……” 新闻的配图是一张林漫瑶被按着双手羁押入警察局大门的照片。 周衍点入新闻，一目十行，迅速捕捉几个关键词。 林漫瑶持枪袭击山河集团董事长秦立海， 秦立海轻伤住院， 林漫瑶，私藏枪械，杀人未遂， 预计刑期10年起， 林漫瑶的新闻因为刚刚发生，已经冲上了本地新闻热搜第一，周衍都不敢想象，昨天还好好和自己聊天的人，今天就被警察抓了，而且是持枪杀人未遂。 那我这窗户谁来修？ m的，昨天就应该让她把防盗网修了再走。 枉费老子昨天才救的你。 周衍想起昨天自己对林漫瑶的警告，这事儿不会和我有关吧？万一又牵扯到自己？警察再找上门来怎么办？ 这难免让人胡思乱想。 此时。 门铃响起。 周衍皱眉，不会说警察，警察就到吧？ 他穿着拖鞋去开门。 哒…… 房门缓缓打开。 来的人不是警察，而是——欧阳雪。 周衍怎么也不会想到，会在这里和欧阳雪碰面。 在那一瞬间他仿佛还能看到两个多月前，欧阳雪来找他时的那个场景。 那种颐指气使命令的口气，以及她离开时的眼神。 有时候敏感的人被伤害只是因为一个不经意的眼神。 因为两个多月来的平静生活，和即将到来的高考，让周衍误以为他的人生和欧阳雪的即将是两条永不相交的平行线一般。 就像欧阳雪看到周衍时的表情一样，充满了不可思议，她也没想到，房子里住着的是周衍。 “你……怎么在这儿？”欧阳雪开口问。 “我……？”周衍一时间完全不知道怎么回答这个问题，毕竟这原来是欧阳雪的房子，自己多少有点鸠占鹊巢的味道。 却见欧阳雪身上的体恤衫还都是湿的，身后背着一个小包，没有伞，估计是淋雨来的。 此时她脸上异常的发红，身体无力，脚步虚浮，眼神迷离中逐渐撑不住了一半，一个踉跄，整个身体前倾，就朝着前头倒去。 周衍一个健步托住了欧阳雪的肩膀，只见她整个人软绵绵地倒下了，双手下垂，像是找到依靠一般，整个人都趴到了周衍身上。 “喂，欧阳同学？”周衍焦急道。 欧阳雪一个嘟囔，没了声音。 此刻欧阳雪半靠在周衍的肩头，姿势怪异，他没有贸然动作，但是心里着实天人交战了一番。 周衍在警局被审问的时候，他听到审讯员说，欧阳雪指证他收了林漫瑶的钱， 大概是她一直觉得我不是什么好人吧， 救或者不救？这是个问题。 好烫！ 周衍感受到欧阳雪的手臂，异常地温度，他用手背触碰着她的额头，欧阳雪发烫的额头远高于周衍的体温。 发烧了，还烧地不轻，即使这样还淋雨，病情重上加重了。 这几个月来，欧阳雪的精神状态始终不太好，一直处在一种崩溃的边缘，持续紧绷的神经崩溃在了高考前的两天。 周衍再一看，欧阳雪已经昏了过去。 他叹着气，确实是做不到见死不救。 周衍感慨，老子就是tmd太善良了。 他只好身子一侧，该扶为背，支撑起欧阳雪的体重，双手挎着腿弯，把欧阳雪背了起来，送到了次卧原本就属于她的房间里。 欧阳雪无力地耷拉着手，昏迷中，任由周衍把她送到了床上。 欧阳雪很轻，常年的舞蹈身材纤细，小手盈盈一握，柔弱无骨一般。 周衍也神情一滞，他从未想过，在这样的情况下，与欧阳雪有肢体接触。 她的头发、身上的衣服都湿透了。 周衍拿来干净的毛巾和吹风机，轻轻地帮她侧过头、背过身，在她身后把头发都捋直。打开吹风机，开到最热的小档风，轻轻地帮欧阳雪吹干头发。 林漫瑶买的吹风机质量很好，小档风声音很小，周衍轻轻拨着欧阳雪顺直的秀发，一时间竟有一些呆了。 这发质真好。 直到头发慢慢被吹干，身上的衣服也有七八成干了，周衍再轻轻扶着欧阳雪的肩膀侧过身，另一侧也稍微烘干一些，但是这衣服太湿了，哪里是这样吹一下就能吹干的？ 周衍看着欧阳雪紧闭的双眸，眼睫毛长长的，眼角还有泪痕，楚楚可怜的模样，惹得周衍也不免多瞄几眼。 非礼勿视，万一她这时候醒来？那多尴尬，周衍赶忙起身远离。 惹不起，我就躲远点。 “水……水……唔。”睡梦中，欧阳雪呢喃着。 周衍赶忙洗了杯子装来温水，轻轻递给了昏睡中的欧阳雪。 感受到手里杯子的温度，欧阳雪努力地睁开眼，强撑着身体，斜靠在枕头上，抿了一口周衍递来的温水。 第28章 简单而难忘的一顿饭 海建-书香府邸的大门出来，过一条街就是一片商业区，药超肯定是有的。 周衍咨询了一下医生，买了点布洛芬等退烧的药，一只体温计，还有其他感冒咳嗽鼻涕的药也顺手拿了一点，虽然现在没有其他病症，但是预备着也是没错。 这些钱倒是不多，几十块，付款了也不算太心疼。 药店的旁边就有女装店，走过去一看，价格老贵了。 买了最便宜的一件白体恤和宽松的裤子。 周衍拿着刚开通的支付宝，付款的时候还是吓了一大跳，五百多块，就一件白 t 恤和一条宽松的休闲裤。 女装店店员看周衍年纪不大，那充满坏笑的眼神调侃他： “小帅哥，给女朋友买东西不能小气的啦，这一点小钱，说不定你女朋友就更爱你哦！” 周衍慌乱地摆手，解释了一句，“不是买给我女朋友的” 闹地店员笑地更大声了！ 周衍逃回家。 推开欧阳雪的房门的时候，欧阳雪是睡着的，周衍没开灯，借着屋外客厅的的灯光，轻轻地靠近。 周衍推着欧阳雪的手臂，却是叫不醒。 周衍一摸欧阳雪的额头，烧地更厉害了。 他只好更大声地叫醒她：“欧阳同学，醒醒了，喂……” 见没有反应，周衍只好一只手托到欧阳雪的脖颈下，扶着她起来，找来枕头垫高枕头，让她靠着不至于直接躺下。 欧阳雪悠悠睁开眼睛，看着周衍递来的温水和药，还有他那干净的眼神，喃喃地轻声说了“谢谢。” 她无力地接过药，就着水，一饮而尽。 “这里是衣服，你身上的衣服湿了又干，最好是换了。” 周衍说完，便走出了房门，轻轻带上了房门。 抬起左手的掉漆手表看看时间，已经是晚上九点了。 几分钟后，周衍见欧阳雪没有动静了，尝试着敲门， “衣服换好了吗？换好我进来了？” 房间里面的欧阳雪没有声音，周衍又第二次尝试着问：“我可以进来吗？” 还是没有声音。 周衍在门口等了几分钟，第三次敲门问到：“我进来了？！” 他得到的还是没有声音的回答，便轻轻打开了房门。 他偷偷看了一眼，原来欧阳雪已经吃了药换了衣服睡着了。 周衍捡起地板上换下来的衣服，这时才发现自己没给买内衣内裤。 算了，管他呢。 把衣物都丢到洗衣机里开启了自动洗，自从有了洗衣机，周衍每天洗衣服的时间都省下来不少。 他没有再关欧阳雪的门，虚掩着，让客厅的光透一点进去。 忙完这一切，周衍摸摸自己的肚子，竟然有些饿了，他身材消瘦，倒是没有吃夜宵发胖的烦恼，便起身准备去厨房煮一点稀饭，打算就着榨菜垫吧垫吧。 要不要给欧阳雪留一点？ 他思考着。 还给做饭？哼。那可真的舔得不要不要的了。 一个小时过去了，欧阳雪的房间内传来咳嗽声，咳嗽透露着无力，周衍一时间觉得自己有点变态，因为他居然觉得欧阳雪就连咳嗽的声音很好听。 周衍端着水杯，新的温水送到了房间， “醒了？” 欧阳雪睁着双眼，费劲地抬着眼皮看了一眼周衍。 “几点了？”欧阳雪强撑着身体问。 “十点多了。”周衍回答！ “我的手机呢？”欧阳雪翻着身。 “床头柜，你的背包里。”周衍指着欧阳雪背着的小包。 “醒了你最好再测测体温。” 欧阳雪迅速翻起身，拿起手机翻看着信息，一条又一条，微信里十几条未读消息，还有几个未接电话。 前面周衍倒是听到了她手机振动的声音，但是他没有贸然去翻看，响了两声就挂断了，所以他也没管。 周衍没有管那么多，醒了就行，他自顾自地回到客厅看起了试卷。 不消一会儿时间，屋里渐渐传出欧阳雪抽泣的声音。 周衍本不想多管闲事的，但是他听女孩子的哭声有点凄惨。 周衍有点不耐烦， “咋又哭了？” 欧阳雪把手机息屏，缓缓地等了一会儿，看向周衍道： “我妈妈让我来这里，说是住着的人能保护我，是你？” 周衍挠头，昨天救了大了，今天就让我保护小的，这对母女可真会。 “算是吧。”周衍回应。 两人实在没有话题，顿了一会儿，周衍打破尴尬道：“你要不要再去医院看看？” “应该，应该退烧了。”欧阳雪道。 “内个，你只给我买了一件衣服吗？我身上的衣服湿了，想再换一件，能不能……” 吃了布洛芬，退烧的过程容易出汗，那衣服最好是湿了就得换了。 周衍往窗外看看，夜渐渐深了，办公区的大厦加班的灯光熄灭了大半，欧阳雪的烧也退了。 “这会儿估计买不到衣服，不过你原来的那一套已经在烘干了，一会儿应该就能穿，不介意的话再等等？” “嗯，行。” 周衍也觉得麻烦，他倒是想，如果不介意的话，自己倒是有干净的衣服，也不是不能穿。 但是一想便觉得这个想法不靠谱，欧阳雪对他比较排斥，还是不要没事招人反感了。 欧阳雪上了个厕所。 除了主卧之外，次卧与客卧都没有独立的卫生间，欧阳雪这时也顾不上太多，换做往常她绝对无法接受被其他人用过的厕所。 类似洁癖的毛病，都是有钱惯的。 公主病。 欧阳雪从厕所出来时，还反复洗了好几遍的手，周衍看着都觉得尴尬。 餐厅飘来淡淡的饭香，还带着丝丝热气，是刚才周衍吃的宵夜剩下的一小碗稀饭，勾起了欧阳雪饥肠辘辘的食欲。 咕噜噜， 欧阳雪的肚子发出了叫声，是生物钟在提醒着她，已经一天没有进食了，该吃饭了。她反复地撇过头去看餐桌上的稀饭，露出想吃又难为情的样子。 周衍把已经烘干的衣服丢给她。 等欧阳雪换了一身衣服出来的时候，周衍已经在厨房戴上围裙，翻着小锅做煎蛋，油花发出滋滋的声音，鸡蛋入锅，冒出阵阵烟气。 除了大部分被吸油烟机吸走了之外，也有一些油烟气透过厨房没关上的门，飘了出来。 欧阳雪光着脚丫走到了餐桌边，看着周衍正好煎蛋完，端着一小碟撒了葱花的煎蛋上桌。 “吃吧，别介意，如果是我自己一个人，那只配个榨菜就够了，给你加个餐。” 周衍此时无比地鄙视自己，前面还说要让这对母女如何如何呢。这会儿还煮饭给她吃，真是没志气。 他把围裙挂到墙边，再从餐具里取出筷子，想递给欧阳雪，又觉得自己拿不合适，直接就丢到了桌子上。 “哦，对了，”周衍跑到厨房，拿出小瓶的酱油，“这加点酱油就真的美味了。” 欧阳雪缓缓坐下，拿起筷子，她已经饥肠辘辘了。 吃着她这辈子吃过的最简单的一顿饭，说不上是晚饭还是夜宵，却也是吃地很香，没几分钟，碗底见空了。 而这简单的一顿，却成了欧阳雪这一辈子都忘不掉的回忆。 即使过了许多年以后，当她的孩子问起她吃过的最难忘的美食是什么的时候，她的回答仍然是：一碗稀饭，配着一个有葱花的煎蛋，和半包涪陵榨菜。 第29章 和欧阳同学一起买东西 6月6日，早晨，高考的前一天。 周衍依然起得很早，生物钟被肌肉记忆一般，六点多就睁开了眼睛。 台风天结束了，风停了雨也停了，又是崭新的一天。 欧阳雪的房门紧闭，昨天晚上测了几次体温之后，都已经降温了，估计今天是不会再有什么问题。 咳咳咳…… 她的房间内传来几声咳嗽。 周衍耸耸肩，病去如抽丝，有一些小症状也正常，换做是他，不介意扛两天就过去了。 当欧阳雪醒来时，整个人还有点懵的状态，她才意识到，不算熟悉的房子住进了一个陌生的男人。 她稍稍整理了妆容，走出房间， 餐桌上放着周衍买好的肉包和豆浆，一旁还有烧好的开水正在放凉，只是不见周衍的身影。 欧阳雪上了一趟卫生间，出来的时候，看到洗手台上有已经放了崭新的牙刷牙杯毛巾，还有一把廉价的塑料梳子。 周衍听到声音，也开门出来，手里还拿着错题集。 “醒了？！” 周衍问。 欧阳雪“嗯”了一声。 “还烧吗？” 周衍问。 欧阳雪摇摇头。 “那就好。” 周衍说。 白天不同于晚上，没有了夜色的掩护，采光极好的房子里面处处亮堂，让周衍不敢直视欧阳雪那美丽的脸庞，即使她还是病容，那憔悴的模样更惹人心疼。 她的头发即使出了很多汗也没有粘稠感，脸上的肤质还是那般的好。 “牙刷那些都是你妈妈买的，全新的，放心用。” “桌上买了早饭，饿了就去吃点儿。” “茶几上有药，退烧药、感冒药、咳嗽药都有，不舒服了自己挑着吃。” “昨天换下来的衣服也给你洗了，烘干了，放沙发上。” “明天就高考了，我就在房间看书，你有事就敲门。” “不过你别乱跑出去，你们家招惹了谁经常有事，万一又遇到什么危险，也比较麻烦。” 周衍交代这些的时候，欧阳雪背对着周衍，她一直低着头，不知道在思考什么，想来是她不太爱搭理自己吧。 周衍耸肩，也不自讨没趣，他转身回了房间。 看书是看不进去书的了，做题也做不下去了，房门外就是自己暗恋了几年的女生，只是这性格有点清冷、孤傲，还带着点公主的脾气，周衍只是普通人，没有热脸贴冷屁股的习惯。 人始终是要成长的，周衍也算明白，人的外貌和内在有时候并不对等， 像是欧阳雪的母亲林漫瑶，就是撒谎不眨眼的人精。 周衍又警告自己，要对欧阳雪敬而远之才是最好的选择。 大概学习了一会儿，周衍的房门被敲响了。 欧阳雪在周衍的房门口犹犹豫豫了半天，最后做了充分的思想工作，这才下定决心勇敢地敲门，看见周衍，又谨慎地退后了两步。 欧阳雪问到：“我……我想去买点东西，你……你能陪我去吗？” “你要买啥？要不我去给你买？你还是别出门了，这万一……。” “是……是生活用品，我想我自己去买，白天……应该没事。” “好吧。”周衍说。 麻烦是真麻烦。 当事人都不怕，他还说啥呢！ 周衍随手关上了门，“走？” 欧阳雪嗫嚅了一下，羞涩地开口道：“内个，你能不能……能不能借我点钱？我……没带钱。” 周衍一愣，啥？你一个百亿身家的公主，朝我一个穷光蛋借钱吗？ 昨天帮你买的药和衣服，差点掏空了，还没找你还钱呢，这就还要再借吗？ 你想再借，那也要我有啊，开学前打工挣的那点工资，生吃兼用之下，本来还剩下一千来块的，昨天大出血之后，现在剩下的不多了。 周衍挠挠头，也有些不好意思地说：“借是可以，但是……我也有点囊中羞涩，没多少钱。” 欧阳雪也是这辈子第一次找人借钱，她轻咬着下嘴唇，尴尬地羞红了脸。 周衍见状，“给你三百，你要买啥就去买，但是家里有的就不要买了，比如文具那些。” 周衍又想到高考，接着问：“明天考试你还是会去的吧？” 欧阳雪点点头， “证件什么的都带了吗？” “在我的包包里。” 周衍松一口气，“那就行，免得还得跑去帮你拿，麻烦。” 周衍继续说：“那行，咱们走啊，我陪着。……等等，安全起见，给你伪装一下。” 周衍说着，走进了房间，找出一顶写着“麦德好炸鸡汉堡店”的帽子，递给欧阳雪。 “给你，” 欧阳雪愣住，却没接。 周衍想了想，明白了，说到：“这帽子是我打工的店里用的，洗了放那儿没用，是干净的。” 欧阳雪这才接过周衍手里的帽子，犹豫了一下，还是整理了头发戴上了。 不得不说，欧阳雪的外在条件太好了，这丑不拉几的帽子戴上去之后，居然还觉得挺好看。 “你要买啥来着？”周衍问。 欧阳雪没有说话。 周衍有些尴尬，真的是问三句回答一句，也懒得管她，直接带到对面的商业区，这里啥都有，让她自己挑。 欧阳雪逛了一会儿，却是走进了一家内衣店里，独留周衍在门外等着，他倒是一下明白了她为什么一直不肯说要买什么。 那这也不是啥不能说到呀，解释一句很难吗？ 冷暴力，这绝对是冷暴力。 周衍在门外等了几分钟，看着欧阳雪带着几个小袋子出来，脸上挂着红，带着尴尬。 周衍可不是拎包小弟，他跟在欧阳雪身后，看她还想进女装店里看看的，但是在门口犹豫不决。 转头看向周衍，道：“能……能再借我点钱吗？” “啊？三百块你都用完了吗？”周衍惊讶。 啥？大早上跑出来，就买个内衣内裤啊？三百块就这么花了？ 周衍惊讶，真真的是不当家不知柴米贵。 “没，就是……不够。” 周衍掏着口袋，“没钱了，再借你我也得吃土。” 欧阳雪咬咬牙，她低着头道： “好了，我们回去吧。” 第30章 公主家也没有余粮了 回去的路上，周衍走在前面，欧阳雪落后半步跟着，走了一会儿便被叫住。 “家里……有浴巾吗？”欧阳雪小声地问。 周衍也不回头，“有，都有，而且是你妈妈买的，质量贼好。” “有干发帽吗？” “那是啥？弄头发的吗？ 好像有，在柜子里看到过。” “我还想买点明天考试的东西，” “那些也有，如果不嫌弃的话，我的你可以挑着用。” “有睡衣吗？” “这个没有……” …… “那……，” “我……没，没事了。” 回去的一路上，周衍尽量回答着欧阳雪的问题，直到最后欧阳雪的声音渐渐小了。 浴巾、干发帽、拖鞋、考试的铅笔、水笔、橡皮等等，即使没有的，有一些没有的，小区门口的便利店里几块钱就搞定了。 满足了欧阳雪的要求之后，周衍着实有一些不耐烦了，六月的天，台风过境后，只剩下燥热，出一次门，身上也出了不少汗。 回到家里，周衍舒服地找了个姿势躺着，等待欧阳雪在浴室里磨蹭了半天洗完澡，等她吹干头发，又过了十来分钟。 直到看到欧阳雪拿着自己的一堆衣服走向阳台，周衍有点耐不住自己的好奇心和求知欲了。 “欧阳同学，”周衍坐正身体道。 “嗯？”欧阳雪瞪着大眼睛。 “我也有一点问题想问你一下。”周衍直望着欧阳雪，很严肃地说道。 欧阳雪一愣， “我知道你妈妈出事了，她现在……情况如何了？” 欧阳雪怀里抱着一堆衣服，叹气道： “不太好。” 欧阳雪低着头，情绪又变得很低落，等她把衣服放到了阳台，回到客厅，坐到了沙发的另外一角。 缓缓说道：“她现在在警察局里，不过还在等律师看看有没有取保候审的机会。” 周衍道：“是因为非法持枪和故意杀人？” 欧阳雪抬头看了周衍一眼，点点头。“嗯。” “虽然没杀人，但是估计也很难取保。”周衍实话实说，他上次吃了亏，稍微给自己普法了一轮，现在也懂得一些。 涉嫌故意杀人罪的，很难取保候审。 欧阳雪双手交错，“我也不知道，但是我妈妈已经为自己请了大律师。” 周衍想起几次和林漫瑶的接触， 她的行为举止看着都很得体大方，但是做起事来却都有些激进，不然不至于知道张秋生的踪迹后，马上就带人杀了过去，后来是前一天刚被人追杀，第二天就马上动枪报复回来。 周衍道：“我有些不懂，是那什么山河集团的人一直想害你们？。” 欧阳雪闻言了一眼周衍，有些出乎意料周衍怎么会知道， “我一直都不太了解，但是我妈妈告诉我，是我爸爸的竞争对手，山河集团的秦总一家人，只是一直没有证据，是因为他们一次做得比一次过分，我妈妈这次也是去找他们算账去了。” 周衍继续问：“他们又是为了啥？一开始是绑架，后来都要杀人了？杀人的罪很大的，要坐牢的呀。” “他们本来就不是什么上得了台面的公司，看着规模很大，但是一直都是靠灰色的收入支撑他们主营业务。我爸在的时候，就很鄙视和他们合作。但是……但是我舅舅和他们签了合约，而且我舅舅……” “你舅舅是林为营？他怎么了？” 欧阳雪再次惊讶，原来周衍知道的不少。 “嗯，我舅舅是我爸带着做的公司，他后来当了副总。我妈也不知道我舅舅什么时候和山河集团的人搭上线的，我妈妈很少参与公司的事，出了事之后才开始查的。妈妈告诉我，包括我爸的事，和我舅也脱不开关系，至少他肯定是知情人。” 周衍道：“所以是你舅舅林为营做的很多事，害死了你爸，然后一路又是绑架又是要杀人的对付你们？” 欧阳雪看着周衍道：“要对付我们的应该不是我舅舅，我妈妈调查了很久，才掌握了不少的证据的，只要提交给法院，事情肯定能真相大白的，但是……。” 周衍听着，他想起前天晚上，林漫瑶也是说自己掌握了一些证据，周衍也一度以为她会等到证据都以官方的渠道呈现，哪里想到才过去一天，她就出事了。 欧阳雪突然抬高了语调，“我妈妈肯定是不会去杀人的，我相信她应该是出了什么事?” 周衍点点头，“这我倒是相信。” 欧阳雪诧异，她真没想到周衍竟然会相信她。 林漫瑶那么激进，但是前几次绑架她也没有冲上门去要杀人，干嘛这次就一定要着急呢，其中大概有些不为人知的事。 “只不过，我现在啥也帮不上。”欧阳雪说着，眼泪突然掉了下来。 “我妈妈给我打的最后一个电话，就是让我来这里。她说现在谁也不能相信，让我只相信你，她希望我能顺利参加高考，暂时什么都不要管，她的事自己能顺利解决。” 周衍听着，事情大差不差，和他知道的差不多。 他想起赖小坤，还有青龙大花臂刘波，这些估计都是秦总手下的小喽喽，还有那些帮手，他们下黑手的方式，正规公司哪里要这么做的。 “她倒是信任我。”周衍自嘲一笑。“你们家那么多保镖呢？还有你们没别的亲戚吗？” 欧阳雪摇摇头，“哪里还有什么亲戚啊，这些年该断亲的都断亲了，剩下的，有我舅舅在呢，所以我也不敢找亲戚。” “至于保镖，”欧阳雪顿了一下，“其实……其实我爸爸出事以来，我们家只有出账，没有进账，早就入不敷出了。” “啊？”周衍大惊，说道：“你们家的几百亿资产呢？” “哪儿有几百亿，多数是不能变现的资产，剩下能动的活钱在这几个月都被我妈妈拿来做事了。 “就昨天，她把最后的几个保镖也撤了。她说：‘一个月赚再多的钱，如果没命花那也是空的，’这个工作太危险了，她不想别人因为她出事，所以发了最后一笔奖金，就都准备撤了。昨天下午，她就自己去了山河集团” “难怪，”周衍猜测道，“前天那次，姓秦的估计也杀红了眼了，直接派了杀手过来？” “杀手？”欧阳雪激动着。 “没事没事，要出事了那就没这一遭了不是？杀手都让警察抓了，放心吧。” 欧阳雪倒没有继续问下去，周衍也不用怕穿帮。 欧阳雪从小都是很乖的孩子，对父母的话从来都是深信不疑，她很好奇，为什么自己的妈妈会说，周衍能保护她？ 她能感觉到周衍有很多秘密，除了穷，其他很多事，并不像她知道的那般简单。 第31章 高考 6月7日，早晨。 照例不到七点，周衍就醒来了。 吃着楼下买的包子，喝着豆浆，顺手递给刚醒来的欧阳雪一份。她吃的很少，一个肉包只吃半个，豆浆喝半杯就饱了。 两人的考试地点都是在东海市一中，听说有一大半的学生考试都在本校，这倒是方便了周衍。 “检查一下东西都带了没有。” “准考证，身份证，考试笔两把，2b铅笔，笔擦……”周衍一一核对着，然后用小袋子装了放进他的破书包里， 欧阳雪也按着顺序清点了目录，她就一个文件袋简单地装上拎在手上。 考场门口人山人海，两人到的时间不早不晚。 “小雪，你来了呀。” 是蔡思甜高举着手打招呼，她欢快地跑到欧阳雪旁边，“小雪，好久没见到你啦，最近怎么样？你在哪个考室？23考室吗？我在49，隔得好远，不过还好，我们都在本校考试。” 果然是唠唠叨叨的蔡思甜。 欧阳雪挤出一点笑容，“菜菜。” 当蔡思甜那满是痘痘的大脸，看到欧阳雪身后离得不远的周衍的时候，立刻沉下来。 “又是你，怎么还跟着小雪？你不考试吗？再跟，我叫保安来赶你了。” 周衍一阵无语，这蔡思甜怕不是有毛病，我只是和欧阳雪顺路一起来而已，我们离得那么远，就你管得宽。 他斜着看了一眼，不搭理她，直接走远。 惹不起我还躲不起？ 周衍也找到了几个熟悉的面孔，金世雄正在和一班学生说话，周衍一般是不会去掺和这些的，默默找个角落发呆。 钟成宇被分到了其他的学校考试，这次是没看到人，这家伙都高考了听说这几天都还不停地熬夜通宵打游戏， 果真是网瘾少年，主要是爹妈也没管，周衍也对他的原生家庭有了些好奇。 高考总是紧张的，但是考试的人这么多，又是熟悉的学校，无疑是减少了很多学生的心理负担， 但是仍然有些心理素质不够的考生此时已经紧张地发抖，嘴唇发白，头冒冷汗了。 周衍状态还行，再看看欧阳雪，满不在乎的样子。 天气的燥热改变不了高考的如期举行。 很快，考场开放，考试开始， 第一科的语文， 周衍只能说是正常发挥。 他的水平正常就是110分左右，这是一门想提高很难，想低分也不容易的科目，但是学霸拉分还真就是语文见胜负。 出考场后，周衍自然是第一时间回家，他没等欧阳雪，也不必吧，白天的高考考场是很多警察的。 也免得碰见蔡思甜那货，又得被她数落，犯不着。 欧阳雪没过多久也回来了。 天气热，客厅的空调周衍都是开很大，反正电费交了好多，不用也不能变现回来。 周衍从冰箱里拿出前几天买的蔬菜，简单煮了个番茄炒蛋，一个煎豆角，配着干饭，就是一顿。 主要也是考虑到现在欧阳雪地主家都没余粮了，以后想薅羊毛都得谨慎点。 这两天，午饭晚饭都自己简单做点，考试前吃的卫生比较重要，欧阳雪也不会帮忙，她就安静地坐着，静静地看着厨房忙碌的周衍。 “煮的不多，吃点？”看着桌上很快出锅的菜，虽然不丰盛，但是周衍的手艺还是相当不错。 欧阳雪羞涩点头。 欧阳雪津津有味地吃着，饭量依旧不多，半碗米饭都吃不完，这简直太好养活了。 吃完饭，周衍快速地收拾了一下，倒是欧阳雪手足无措地站着看了会儿。 “没事儿，我收拾很快，你先去休息吧，下午还考试呢。” 欧阳雪一般静静地听着周衍说话，她好像也会对自己只吃不做的行为有些难为情，周衍倒是完全不在意这个。 让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公主洗完收拾磨蹭个半天，还不如自己两分钟就能搞定。 下午的考试是数学，天气很热，周衍倒是发挥地不错，应该也能稳到130分的分数，除了最后一个大题，其他都能做完，还检查了一遍，这高考的第一天也就结束了。 时间很快到了晚上。 周衍最后整理了一下几个他偶尔会忘记的公式，相当于是为明天的理综做最后的准备了。 吃完饭后，欧阳雪就开始闷闷不乐，很反常地没有回到自己的房间，而是一直盯着手机。 周衍没有多问，他也不猜，想说自然是会说，不想说也与他无关。 欧阳雪就浑浑噩噩地。 终于，到快睡觉前，周衍问了一句。 “你怎么？是没考好了不开心吗？” 欧阳雪是没想到周衍会这么问，摇摇头。 “没有，就是一直没有我妈妈的消息，有点担心。” 周衍也不着急睡觉，坐回沙发上。 “没啥可担心的了，现在还在审理案件，在警察局至少是没有什么生命危险的。” “嗯，我知道。” 周衍也在警局待过，他知道家属是无法见到嫌疑犯的，所以他稍稍安慰了两句。 “你不早点休息？明天还要考试。” “没事儿，我再等等。”欧阳雪回答。 “我说，”周衍一阵好奇， “我虽然心态还行，但是高考我也紧张，我怎么看你一点紧张感都没有？” “是吗？”欧阳雪认真看着周衍。 欧阳雪看向周衍，他穿着的白色t恤洗地透白，裤脚甚至有一些破洞，但是个人卫生一直做得很好，干净整洁，一点也不邋遢。 “可能，以前我爸妈都已经给我安排好了以后的路了吧，我只要正常发挥就好，上什么学校并不重要。” 周衍想到，有钱人选择多，如果考不好还能出国，甚至出不出国也无所谓，将来都是要继承亿万家财的。 和自己这样的土袍子可不是一回事，高考是你你无比看中的人生重要转折点，可能在人家眼里只是一次小小的历练，可能历练都看不上。 “那……顺便问一下，你的英语很好？” “英语？还行。”欧阳雪淡淡地回答。 周衍道：“什么叫还行？我看你一直考全年级前几名，你最近……不会退步了吧。” 欧阳雪闻言笑了笑，“那应该也不会退步很多吧。” 周衍点点头，“你是在23考室？” “嗯。” 周衍在33考室，位置是五楼的东北角，地势很好，如果透视的角度看，整个东海市一中的考区都是将一览众山小，他开心地笑了。 “那你是习惯边做题边涂卡，还是全部做完了再一次性涂卡？” 周衍问。 “啥？”欧阳雪一愣，他没明白周衍问这个的意思。 “我就问问。” “一般是全部做完了来涂卡。” “哦！”周衍带着点失落，那样我来不及抄哇。 “不过我做得很快，一般一个小时左右就能做完，涂卡也涂了。” …… 6月8日下午，英语考试。 周衍结束了听力部分的考试之后，就集中全力写英语作文，慢悠悠写完作文，再慢悠悠做着题，然后在考试结束前的20分钟左右。 他的眼睛开始泛着淡淡的红色，视线穿过一层又一层的墙壁，落在欧阳雪的卷子上，果然，已经涂卡完成并在闭目养神的欧阳雪一如既往整洁的卷面。 三分钟后， 周衍会心一笑，瞳孔的颜色渐渐恢复正常。 第32章 失落的欧阳雪 周衍考完试就直接回家，他从来不对答案，也不估分，也不会因为考得好或者不好，或喜或悲。他总是淡淡的情绪，落实过程，却对结果看得开。 何况……这次的英语大概率会是他的历史最高分，能比平时多考50分左右，又有什么不值得开心的呢？ 欧阳雪很快也回来了。 “你英语考得怎么样？”周衍问。 “还行，”欧阳雪回答。 “140？” “应该，再多点吧。145左右” “哈哈哈，好！很好。”周衍开心地大笑。 欧阳雪觉得周衍笑地很奇怪，毕竟这只是她正常发挥的水平。 周衍可不管那么多，笑嘻嘻的模样，也不枉我这几天辛苦煮菜做饭照顾公主，还要兼当保镖。 周衍接着道：“哈哈哈，今天开心，我请你吃顿好的，晚上出去加餐？” 周衍发出邀请，这时候他都有点顾不上那口袋里的几两碎银够不够请客了。 欧阳雪一愣，她没有接话。 见欧阳雪不说话，周衍尴尬，挠头道：“没事，在家吃也一样，我的手艺不比大厨的差，还省钱。” 欧阳雪道：“不，不是的，一会儿，我约了我妈妈的律师，想去了解一下情况。” “哦哦，”听着欧阳雪的解释，周衍略微好受一些。 欧阳雪望着他，“你……能和我一起去吗？我……我晚上有点害怕。” 周衍看着她恳求的目光， “行。” “谢谢。” 欧阳雪低下头。 或许是因为欧阳雪的拒绝，让周衍也找不到话题，一时间两个人都杵着，没有说话。 这时周衍的电话响起，他平时电话是没有铃声的，只是这次考试完，在家刚开机，才响起了声音。 周衍拿起手机，是周旺的电话。 “呆娃，我看新闻才知道，今天是高考撒，你呆娃莫和我说。” “我跟你说，高考好好去复习，可不好走我们的老路，你读书读一点不容易，每年都要好多的钱捏。” “我们老板的儿子，今年也高考，他说他儿子回回都能考五百多分，那能上本一，好高滴分哝，你呆娃，要学人家。” “给你打五百块钱，你买点营养品，多吃点，多考几分。” “不说太多，我工地还忙，你挂了电话就读书去哇。” 周旺絮絮叨叨地说着，都不让周衍有插话的机会，直到电话挂断都憋不出一个字。 他的手机虽然破，但是国产手机最大的优点就是音质还可以，放耳朵听也和外放没啥区别。 欧阳雪听着，“噗呲”一声笑了出来。 周衍无奈道：“这我爸，他还不知道我们高考已经考完了。” 周衍无奈地摇头。 不一会儿，周衍的手机收到了转账五百块的短信提醒。 周旺虽然做事的时候很含糊，说话夸夸其谈不牢靠，每次给钱也都要骂骂咧咧，但是当周衍开口，他也还是有叫就有给。 晚上七点， 周衍跟着欧阳雪来到离得不远的一所名为“恒阳”的律师事务所， 律所不算很大，但是在东海市的市中心区域，寸土寸金的地方能租用办公室的，看场地大小，不足以对照实力。 接待的是一名年轻的女律师，穿着正装，右手拿着一叠文件，一口流利的普通话里，偶尔蹦出看似专业的名词，可能是想借此掩盖她入行时间短的尴尬。 周衍和欧阳雪哪里见过这样的场面，两个人像傻子一样，被带到一间接待室里，等了几分钟之后，才见到了所谓大律师，一个秃顶的油腻中年，笑起来脸上的两坨肉夹着眼睛，透露着一股子的精明。 秃顶的大律师名字叫陈清泉。 年轻的女律师叫林进洋。 陈清泉的经验很丰富，应付欧阳雪这样法律小白也十分耐心，讲解着专业的法律知识，只是他经常重复着说， “你别急，这事儿急也没用，要相信我们，我们是专业的律师团队，一定给你们做到最好。” 好话听三遍也就烦了，陈清泉的厉害之处就在于能够变着花样地安抚当事人家属的情绪，这大概就是最高级的律师从业者，提供情绪价值的作用吧。 刑事犯罪在侦查期间，亲属是不能探视的，只能会见辩护律师。 所以欧阳雪也抓紧问了一些她妈妈林漫瑶的近况，但是进去了哪有好受的？ 欧阳雪听到的，不过是陈清泉律师优化过后的内容，周衍却能听懂里面的几分安慰的意思。 此时周衍偷偷想到，自己当时被抓进看守所，多少和林漫瑶有关系，如今这样，也算是还回来了。 周衍多数时候只是在旁听着没有说话，他倒是喝了三杯茶，他也说不清是什么茶，但是清香回甘的味道喝着确实好，难怪从古至今都有那么多人好这一口，可比酒更受人欢迎。 一个多小时的谈话，聊到后来，多数是来来回回就那么几句。 陈清泉律师从来不给更多明确的答复，一直说是“都有可能， 我们尽力。” 至于欧阳雪最想知道的，她妈妈什么时候能出来的事情是决口不下判断。 周衍也算是听出来了，陈清泉律师是轻易不对自己没完全性把握的事开口承诺，甚至搬出了律协不让给客户承诺的话。 直到出了律所的门，本来这几天还算正常的欧阳雪一下变得失魂落魄。 出门口有台阶，她一个踉跄，险些摔倒，周衍眼疾手快一把牵住了她。 这是周衍第一次牵欧阳雪的手，柔若无骨。 只是显然欧阳雪并没有心情，她没发现周衍红着的脸，和颤抖的手。 欧阳雪很失落，这一趟来的收获不多， 她想了又想，很不甘心地再跑回了律所。 只是这一次周衍没有跟，他静静在门外等着，只能说是希望渺茫吧。 等到欧阳雪失落地走出来，时间已经快十点半了。 二人想着像来的时候一样坐公交回家，但是随着最后一班公交车也已经下班，两个穷鬼，只能徒步回家。 周衍和欧阳雪并排而行，中间差着些距离，就这么安静地走着，吹着夏日夜晚的凉风，微微出汗后，被迅速风干的凉爽。 周衍没有去打扰欧阳雪，也不说话，就这么静静地，算是陪着了吧。 两个人的脚程不快，十来分钟就能到达的公交车车程，走路走了半个多小时， 周衍身上的衣服已经湿透了，毕竟是夏天，晚上再凉快也是热的。 走到半途，路过一家便利店，周衍叫住了欧阳雪。 一分钟后，他拿着一根冰淇淋，递给欧阳雪，说到： “吃点冰的，凉快凉快。” 欧阳雪愣愣地看着眼前的男生，还有他递过来的冰淇淋，突然眼泪汩汩而出，却是再如何也抑制不住了。 “谢谢。” 她打开冰淇淋的盖子，轻轻舔了一口，含着眼泪，带着咸咸的味道。 夜色中她慌乱地撇过头，不想让周衍看到自己脆弱的模样，但是晴朗的天有着明亮的月色，周衍又如何看不到呢？ 第33章 林为营的劝告 回到家已经十一点多， 周衍饿的发慌，只好煮一点稀饭，炒了两个菜，对付一口还是很简单的。 饭桌上，欧阳雪却没什么胃口，一口没吃。周衍只好自顾自地吃着，先填饱肚子再说。 周衍问：“我怎么感觉这个陈清泉律师说话都不给个准数，含含糊糊的，靠不靠谱啊。” 欧阳雪神情低落，说到：“我也不知道，以前……以前不是这样的，他一直是我爸爸公司的合作法律顾问，很多案子都是他在处理，很专业的。” “只是……”欧阳雪欲言又止。 “人可能都会变吧，我也觉得他和以前不一样，可能也是因为我家的情况不如从前了吧。” 周衍想安慰两句，但是看着欧阳雪心不在焉的样子，他也没有多说了。 周衍吃了饭，默默收拾了。 欧阳雪从回来之后心情一直十分低落。 作为一个高中生，她在自己家里的这些事情上是无能为力的，她所能做的，仅仅只是更好地照顾好自己。 欧阳雪沉默了许久，她的手机放在茶几上，远远地呆呆地看着，一动不动。 周衍看看手机，时间已经快到12点了。 突然，欧阳雪一个激灵，拿起手机，周衍也被吓了一跳。 她没有犹豫，迅速拨通了一个电话号码。 只响了几声，电话被接通了。 “舅舅。” 只这一声舅舅，欧阳雪眼泪像立刻开闸了一样，就直接哭出了声音。 “小雪……” “舅舅，不管你和我妈妈发生了什么，我都只有舅舅你一个亲人了，你们不要吵架好不好！” 欧阳雪哭得梨花带雨，眼泪像珍珠项链一样连成串。 周衍静静地呆在一旁，不敢发出任何的声音。 他的听力较常人要好上许多，隐约能听到电话那头传来的声音。 “舅舅，你帮帮我妈妈好不好，我不知道她什么时候能出来，我该怎么办。” “小雪，”电话那头的声音也有一些哽咽， “你妈妈，这一切都是她自找的，我已经劝过很多次了，但是她不听。现在，现在我也没办法了。” 欧阳雪听着，更是绝望地哭着，“舅舅，连你也没办法了，那我还能怎么办。” “小雪，在你妈妈执意要查这件事情开始，就没有回头路了，我已经劝过很多次了，他们都是惹不起的人。” “如果她还没被警察抓，没有新闻报道出来，或者她不是用枪来杀人，那一切都还能运作，现在……，中国的司法也不是有钱就能摆平一切的，更何况……” “其实，你妈妈现在的情况，未必就不是最好的结局，至少她没有生命危险，如果她在外面，再胡来的话，谁也保不住她。” “你照顾好自己，舅舅知道你妈妈肯定和你说不要信任我了，我也确实做错过一些事情，但是，对你我从来没有过一丝一毫的坏心。” “还有，不要指望还有谁能救你妈妈了，她现在就是看刑期长短，多长时间出来了，这方面……嗯，我也不希望她在里面太久，我会帮她的，你放心，我只希望你能照顾好你自己。” 林为营的声音很低沉，语气很轻，他以一个长辈的身份在一点一点表达着自己对欧阳雪的关心爱护，只是这份亲人的爱，再也不那么纯粹了。 欧阳雪大哭着说，“难道，难道您一点都不念这些年我妈妈对你的好吗？还有爸爸，除了亲人，他一直当您是最近亲的合作伙伴。” “哎，小雪，很多事情，你还小，不懂，你要明白，在我们这个位置，很多事情是身不由己的，我们只是财富的执行人，这背后牵扯的人事物太多，并不是我们能掌控的，也不怪山河集团，他们也是棋子，我们都是棋子，只是兵马炮车作用不一样罢了。” “小雪，别学你妈妈那么执着，学会放下，过好你的生活。” “我不，我才不要……”欧阳雪大哭着拒绝。 电话那头继续道：“不要走你妈妈的老路了，我也斗不过他们的。你一个小孩儿，又能做什么呢？对了，最近你应该缺钱了吧，我往你卡上打点钱……” “我不要，我不要你的臭钱，我只要……我只要我妈妈能回来，我只要你们能和好。” 林为营叹着气，微微笑着道：“小雪，这不可能了，你不能再天真了，要学会长大。” 欧阳雪一直哭泣着，此时听到林为营冷静着说出的话，让她断了念想，再也止不住眼泪，放声大哭。 “小雪，才想起来，今天是你高考。舅舅希望你金榜题名，我相信小雪一直是最棒的……” “好了，舅舅还有点事，我挂了……” 欧阳雪哭声中，林为营挂断了电话，嘟嘟嘟声响了很久，直到她的手机息屏。 欧阳雪一直哭了很久，没停过，直到哭累了，瘫在沙发上。 周衍缓缓走来，默默递上抽纸，欧阳雪轻轻接过，擦拭着眼角的泪水。 大概是哭累了，或者是才想起有周衍这个外人在，欧阳雪突然很羞哧地脸色一红。 “谢谢，”欧阳雪道。 “欧阳同学，我也不知道怎么安慰你，但是，还是希望你坚强点。” “嗯。”欧阳雪轻轻点头。 “好了，时间不早了，我去洗洗睡了，明天，明天又是崭新的一天哦。” 周衍伸着懒腰，今天一天的两场考试之后还一直忙碌到现在，时间不早了，周衍的生物钟已经提醒他该睡觉了。 周衍很快收拾洗漱之后，就躺到了床上。 “叮。” 欧阳雪的手机收到一条短信，是到账十万块的短信通知，转账人是林为营。 有钱人真不一样，周旺一转转五百，还要骂周衍一通。 欧阳雪舅舅，一出手就是十万。 还好周衍没看到，不然他肯定嫉妒心大发。 周衍睡得很香，他做了个美梦，梦到自己考了个相当不错的学校，梦到自己拿到了录取通知书，梦到开学报到当天有校巴来接他。 直到半夜三点多钟的时候，欧阳雪急匆匆地敲着门。 迷迷糊糊中，周衍打开灯，戴上手表，带上手机，开出门来。 只见欧阳雪又是哭地梨花带雨。 “周衍，周衍……我舅舅，我舅舅他出事了……” 第34章 林为营之死 当欧阳雪和周衍赶到中海市医院的时候，林为营已经被推到了太平间。 出事的时间是在凌晨一点钟的时候，也就是和欧阳雪打完电话之后不久。 出事的地点是在他新买的家里，死因是被锐器割喉，呼吸停滞而死，他在垂死挣扎的时候打了助手的电话，但是助手赶来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 警方的回答是：案件目前仍在稽查中。 林为营的结婚没几年就离婚了，前妻现在带着他们的儿子也来了现场。 他还有个儿子，小男孩儿五六岁，对于自己爸爸的过世其实是有概念的，但是因为和林为营不太亲近的缘故吧，之前在抢救室门口的时候还在嘻嘻哈哈，完全没有丧父的感觉。 不过这会儿亲眼见到自己的爸爸躺在太平间里，情绪也莫名地悲伤起来，导致门外的周衍也能听到凄惨的哭声。 林为营的前妻身材火辣，妆容浓厚，挎着昂贵的包，大半夜还戴着墨镜，还穿着高跟鞋和短裙，正不知道在哪个夜场刚玩好回家。 欧阳雪不喜欢这个前舅妈，顺带着和自己这个血缘关系的表弟也不熟，但是他们也都是舅舅的至亲，此时也由他们领自己进了太平间里。 打电话通知欧阳雪来的也是这位不太熟的舅妈，她还不知道两个家庭最近发生的所有事情，只是出于情分，通知了欧阳雪一家，只是能来的只有欧阳雪。 欧阳雪大哭着进了太平间，周衍没有跟着，那道门看着很普通，但是隔绝着生死，周衍心底也有些怵的。 坐在太平间门口的铁制长凳上，周衍不合时宜地打着哈欠， 睡得晚，起得早，高考的疲劳还没完全消化。 太平间的门口不远是一个拐角，周衍望去，4个人正站着聊天，他定睛一看，其中的两位他看着有一些眼熟，那是…… 林漫瑶当时给他发的照片里见过的。 站着的一位吊儿郎当的阔少，周衍还能从她身上闻到一些还未化开的酒气，油润的头发，黑色衬衫敞开三个扣子，带着一丝匪气，就差把有钱有势写在脸上了。 ——他是秦峰，东海市有名的秦少。 周衍正好往边上一瞥，正好面对他这个不知为何的怪笑，看得周衍汗毛倒立，这人就是电视剧里的坏蛋吧，不去演戏太可惜了，这本色出演能拿影帝了。 其中没见过面的两位中，年长的那位已经60岁了，头发灰色中泛着白，他是秦立海，山河集团的总裁，也是秦峰的爸爸。 一旁西装革履的郑绍林律师一直站在秦立海身侧，退后半步，恭恭敬敬地提着公文袋。 “陈总，关于接下来与贵公司的合作都拜托给你了，林总这走的太早，天妒英才啊。” 秦立海亲切地握住一名三十岁左右青年的手，是陈晨，现在富海集团的会计，林漫瑶给的照片里面见过。 陈晨谦恭地微微弯着腰，“一定一定，有秦少在，一切肯定都能顺利的。” “陈总，”秦少勾搭上陈晨的肩膀，“事情交给你我还是放心的，有什么事，找我，或者找老郑，什么事儿都给你摆平。” 郑绍林听到秦峰介绍自己，也颔首向陈晨表示。 陈晨诚惶诚恐的模样，“到时候少不了要麻烦秦少和郑律师，二位别嫌我烦。” 秦峰嫌弃地拍着身上的衣服，道：“那差不多我们先回去了，困……这大半夜的。” 几人交换着信息，还说着一些商业上的事，无非就哪块地规划合作，建设什么项目，周衍很努力在听了，但是很多他并听不懂，不一会儿便散场了。 富海集团在欧阳富去世之后，一直是由林为营掌舵的，这才小半年过去，林为营也出了事，新的主事人又成了陈晨，江山代有才人出，各领风骚几个月。 过了十来分钟，欧阳雪出太平间的门。 那豆大的泪珠像是不要钱一样直往下掉。 周衍起身想安慰一下欧阳雪，却也不知道说什么好，毕竟离世的至亲不是自己家的，想感同身受是很难的。 欧阳雪哭着，实在难受至极，连着周衍也看着心疼了。 半年的时间，父亲离世，母亲入狱，如今舅舅也不幸遇害，生命中最重要的几个人都出事了，巨大的精神打击之下，欧阳雪情绪彻底崩溃，就在太平间的门口，嚎啕大哭。 在人情最为冷漠的医院，大半夜听见什么声音都有，没有人觉得奇怪，也没有人关心。 周衍也不劝慰，只是给了欧阳雪一个可以依靠的肩膀，让她能伏着，舒服一些。 也许是哭得累了，不一会儿，欧阳雪靠在周衍的肩头，缓缓睡了过去。 周衍能感觉到自己的肩膀被欧阳雪的泪水打湿了，但是他不敢动，保持着一个姿势，尽可能地让这个女孩儿多躺会儿吧。 大医院里，即使是后半夜也是人来人往，有家属、护工、医生、警察、等等，人来了一茬又一茬。 欧阳雪也是睡睡醒醒，直到窗户外的天空泛起鱼肚白。 此时，欧阳雪的舅妈走了过来， 周衍轻轻推着欧阳雪的手臂，让她醒来，她倒是没想过自己竟然会在周衍的肩膀上睡着。 欧阳雪红着脸， “对不起，”她小声地对着周衍道。 “小雪，”欧阳雪的舅妈一屁股坐到长椅上，差点翘起另一侧的周衍，这一下让欧阳雪没了困意。 “困死了，这大半夜的出这档子事，我这腰都疼了，一会儿你看着点你表弟。” 欧阳雪问：“他人呢？” “在里面躺着呢，他爸旁边的床上。” 欧阳雪愤怒地道：“你把表弟一个人丢在太平间的床上睡觉？” 欧阳雪的舅妈理所当然地道：“那不然呢？也是床，都是给人躺的，小孩子不懂这些，困了就让他睡会儿，再说了，孩子大了我也抱不动。” “他还是你亲儿子吗？”欧阳雪生气地起身，她走进太平间里，把表弟抱了出来。 小孩儿倒是睡的老实，呢喃一下又接着睡了。 欧阳雪力气小，周衍赶忙接过小孩儿，抱到了旁边无人的位置上让他躺平来。 “小雪，你舅舅的事儿太突然，我准备花点钱找专业的人来处理了，你同意吧？” 欧阳雪生气地撇过头不想看她。 “你看你表弟这么小，我照顾他都来不及，哪里能弄得好你舅舅的事，你也知道，我这是前妻，这要是我主事了，别人都以为我是丧偶呢。不然，你有空你来操持一下也行，他是你亲舅舅，你办事我肯定放心。” “那就我来。” 欧阳雪硬气地说道。 第35章 葬礼之后 接下来的两天时间里，欧阳雪开始忙碌着，先是在医院开具了林为营的死亡证明，再到派出所注销了户口和身份证，一切都还是顺利的。 第二天下午就联系了殡仪馆，运送了遗体。在殡仪馆里，欧阳雪花了八千八，给林为营的遗体做了修容，换了新的衣服。 还做了个简单的告别仪式，来的人很少，主要欧阳雪也通知不了几个认识的人。 第三天的上午，遗体就进行了火化，一个小时后，只剩下小小的骨灰盒，欧阳雪抱在手上，轻声抽泣着。 欧阳雪花钱买了个忒贵的骨灰盒，选了个和他爸爸的墓地相邻不远的，还是向阳的墓地安放骨灰盒，当墓碑上像的时候，欧阳雪又哭地十分凄惨。 这一路就没有欧阳雪不哭的时候。 最后向公墓管理领取了骨灰存放证，开具了各类证明和票据，这场葬礼才算真正地完结！ 这期间离周衍一直陪着，欧阳雪的精神状态不是很好，她因为半年前自己父亲经历过一次，所以此时也多是驾轻就熟，熟练地让人心疼，只是她也会累，所以多半的事情还都是周衍在忙前忙后。 周衍倒是没有怨言，毕竟人生总有经历磨难的时候，遇到了，能力范围内，帮一帮吧。 不然自己住着那套两千多万的房子，心里得有多不踏实啊。 之后的几天还要处理很多财产的分配，欧阳雪因为不是直系亲属，所以最后不得不顶着厌恶，和她那不靠谱的舅妈联系，并让她办理。 林为营的财产被分成了好几个部分，全部都早有律师公证，几个亿资产都顺位继承给了表弟林聪，还有股权收益，基金，各类账户，持续很多年都有收益。但这最终都成了贪婪舅妈监护人身份下的囊中物，乐得她好几天都合不上嘴。 欧阳雪也不生气了，那是她舅舅的家事，再坏的妈，也不至于真亏待了亲儿子，虽然前几天才把孩子丢在了太平间。 只是感慨等他长大以后，能剩下多少给他的事情了。 她只想把事情做完，让从前疼爱自己的舅舅能安心，也让自己安心，也能在将来，妈妈平安无事出来的时候能安心吧。 几天时间下来，欧阳雪钱没分到一毛钱，自己还搭进去了七八万，舅妈好算计，只能说公主对钱没太大概念，花起钱来不知道节省。 还好她舅舅提前转了十万块，不然真不够花的。 这不明真相的人可能还以为这是林为营提前知道自己要死了，特地给自己外甥女转了送葬的钱呢。 周衍不禁感叹，这年头，死都死不起了。 第五天的下午，一切事情办完，欧阳雪也累的精疲力尽，回到家，简单地洗了个澡就躺着睡死了过去。 林为营在人世间的一切都随着这一场葬礼而结束了。 说来也神奇，人在世间存在的痕迹那么重，重到他的死，影响着与他相关的所有人，同事，亲人，朋友无不因他的存在而改变着人生的轨迹； 存在的痕迹也那么轻，因为自此之后，他的存在更多只在人们口口相传中，一个指代名字的符号而已了。 欧阳雪的这一觉睡到了第二天中午，这才恢复了精气神。 周衍跟着欧阳雪跑前跑后，一点也没轻松多少，只是男生耐受力强点，周衍有异于常人的恢复力，较欧阳雪早醒了许多。 当她醒来，推开门的时候，看着桌上香喷喷的饭菜的时候，眼里又是泪水开始在打转。 周衍给她带来的归属感，是这半年多时间来她都不曾有过的，她只是有那么一瞬间，在心里默默地感谢这个男孩子给她带来的温暖。 “别哭别哭，再哭眼睛又肿了。”周衍抽了两张纸巾，递给欧阳雪。 “谢谢。”欧阳雪轻声道。 分不清，是感谢他煮的这一顿饭，还是感谢他这几天来的帮助。 午饭时间，两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周衍尽量避开不开心的话题。 从欧阳雪的状态中，周衍看得出，她正在逐渐地恢复。 两人随着这几天的相处，彼此间熟悉了很多，周衍也能大胆地开一些玩笑，逗逗一直闷闷不乐的欧阳雪，不过周衍也不擅长逗女孩子，经常把欧阳雪整得哭笑不得。 吃好了饭，周衍也顺手收拾了碗筷，坐在沙发上的欧阳雪这时认真地看着这个男孩儿，心里泛起一丝异样的感觉，觉得家里有一个依靠是很幸福的事情。 直到周衍收拾着厨余走出厨房的时候，欧阳雪才慌乱地收起自己注视的目光。 等周衍收拾好，擦着手坐到沙发上，欧阳雪不知所措地从茶几上拿出电视遥控器，打开电视，缓解尴尬。 周衍开口问到：“欧阳同学，事情忙完了，你有什么打算？” 欧阳雪摇摇头，“不知道，我还在等我妈妈事情的消息，还有我舅舅的案子。” 周衍点点头，继续问到：“之前她说还有危险？不过这几天我看你也经常一个人，也没见有什么事，会不会是过度担心了？” 欧阳雪道：“我也不知道。” “你会害怕吗？” 欧阳雪摇摇头。 然后欧阳雪继续道：“有件事，这几天，颜凯哥一直在联系我。” “颜凯哥？” “哦，就是之前一直保护我和我妈妈安全的安保，他是退伍军人，个子高高的那个，你见过的。” “哦……”周衍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 就是那个一米九，干啥啥不行的保镖。 “他找你？怎么了？”周衍问。 “虽然暂时他没帮我家做事了，但是他还是很关心我和我妈妈，一直发信息给我，问我近况如何了。” “他倒是关心你，”周衍道。 “只是……只是我现在也不知道该不该见他。” 欧阳雪发愁。 “见呗，老雇主还怕见伙计？”周衍道。 欧阳雪：“倒不是，他家里的经济情况并不是很好，他肯定也很需要一份薪水很高的工作，我们家现在……。” 周衍哈哈一笑：“欧阳同学，你还是先顾好自己哦，还有空担心别人呢，他在你这儿的工作结束了，很快能找到下一份工作的。这只是见一面而已，你还想他是来求你给他工作机会吗？他肯定也知道你现在的情况。” 欧阳雪也略带尴尬。 恰好此时，欧阳雪的电话响起。 周衍离得近，看到显示的来电——张颜凯。 “喂，颜凯哥。”欧阳雪看看周衍，接起了电话。 周衍没有偷听的习惯，他也不关心欧阳雪与他的聊天内容，直接起身，向欧阳雪示意后，回了自己房间。 房间内，周衍开着空调四仰八叉地躺着，舒服地享受着最后的休闲时光。 因为欧阳雪的事，已经耽误了几天了，再不打抓紧去打工，等到大学开学，可就真只能当伸手党，向亲爹拿钱交学费了。 周衍发了条信息给苗姐，苗姐当然是非常开心周衍高考结束，还预祝了他考试取得好成绩，当然，打工的事情也定了下来。 因为暑假全天班，算全职可以干将近三个月，苗姐提供了一份每个月三千六的月薪，这是2013年，在繁华的东海市，不算很高，也不不算低，但是周衍喜欢熟悉的环境和熟悉的人，他不需要去重新适应。 而且还包两餐，无疑是给他省下了很多的钱，不夸张地说，省一点，一个月能存三千三。 周衍当然是很开心的，他立刻答应苗姐，说自己过两天就能去。 不一会儿，敲门声响起， 是欧阳雪， “周衍，你忙不？颜凯哥，他，约我见面，说有点事和我说，我想……我想你跟我一起去。” 欧阳雪红着脸问。 第36章 张颜凯 “小雪，这段时间你去哪儿了？也不回我信息，我找你找了好久。” 为了安全起见，欧阳雪约着张颜凯在离着有一点距离的一间咖啡屋里。 欧阳雪和她妈一样，很喜欢约人在咖啡屋见面啊。周衍不太喜欢，一股子焦味。 到咖啡屋之后，周衍静静地坐在一旁，就当和欧阳雪不太熟一般。 “颜凯哥，我妈妈让我找个安全的位置躲起来，至少要等到她出来。”欧阳雪道。 “连我也不能联系吗？没有我在保护你，万一你出事了怎么办。”张颜凯正义凛然的模样。 “而且，林总那不是……，万一她短时间出不来呢？” 欧阳雪笑着，心里一阵开心道：“颜凯哥，你也知道我家的情况，现在可付不起你们的工资。” “你都叫我哥，能一样吗？”张颜凯生气道，他的嗓门有点大，加上声音低沉粗犷，一时间吸引了周围不少人的目光。 “都这时候了，什么钱不钱的？最近有没有事？还有人跟踪你之类的吗？”张颜凯压低声音道。 “没事，没事。”欧阳雪摆摆手，“最近一直都没什么事，可能也是我没什么利用的价值吧，他们看我妈妈被警察抓了，就也没有对我怎么样。” 张颜凯道：“那也不能放松警惕，还是要小心点，你现在住哪儿？我来保护你。” 欧阳雪看着张颜凯真诚的表情，内心一阵感动，自己家出事之后，她也经历了一些人情冷暖，但是最终还是好人多，有周衍，还有颜凯哥，一直在身边想办法保护她。 她很相信面前的张颜凯，一直当对方是大自己很多的哥哥，自从自己爸爸出事之后，他一直负责保护自己的安全，尽职尽责，虽然出过一些意外，但是多数不是他的责任。 …… 欧阳雪看向一旁的周衍，她想起出门前周衍的叮嘱：“别透露你的信息，至少别透露你住哪儿，不然连带我也有麻烦。” 欧阳雪答应了。 这会儿当事人还在呢，她也不好意思当着周衍的面就不守承诺。 “颜凯哥……那个。” “住哪儿不能说呀？”张颜凯有点激动， “不是不是，只是……” 欧阳雪一时不知道怎么回答，又看向周衍。 张颜凯望着她时不时看周衍的眼神，好奇地看向周衍，问道：“你是？” 欧阳雪介绍道：“他是周衍，他是……他是……是我同学。” 欧阳雪突然不知道怎么介绍周衍的身份，保镖？同居室友？煮饭阿姨？ 张颜凯认真看着周衍，觉得有点眼熟，他想起两个月前黑摸摸的夜晚： “我想起来了，那天，那天晚上是你。” 张颜凯说的应该是欧阳雪两个月多前被绑架的那个晚上， 这个一米九不太聪明的样子。 张颜凯上下打量着周衍，瘦，个子不高，没练过。 他不知道周衍是干啥的，对他丝毫兴致也没有。 “小雪，你一个人待着我实在不放心，你住的附近有房子租吗？我搬过去，有哥在，绝对没人能伤害你。” 张颜凯沉着嗓子道。 “谢谢颜凯哥，但是，没关系的，我会照顾好自己的。” 欧阳雪摆摆手。 “或者你搬过来我家，我是说……，我家隔壁有一套空的房子，我帮你租下来，离得近点我更放心，你一个人遇到事情怎么办，林总不在，我更要保护好你。” 欧阳雪非常感激，她耐心地对张颜凯道：“颜凯哥，没事儿的，妈妈让我藏现在的位置很安全，周衍……周衍会保护我。” “他？”张颜凯瞪大了眼睛。 “嗯。”欧阳雪重重地点头。 “他靠什么保护你？瘦胳膊瘦腿的。” 周衍一脸黑线，回怼道：“当然是靠脑子。” 周衍特别不喜欢这个傻大个，肌肉练得一块一块，和拼装玩具一样，身型异于常人了。 “哼哼，”张颜凯冷哼着，他听出了周衍在暗讽他块头大但是没脑子。 其实欧阳雪到现在也不知道，妈妈为什么会让她去找周衍，但是这几天的相处，也让她有了一种信任，即使她到目前为止也丝毫看不出来周衍用什么方法能保护她。 张颜凯冲着周衍道：“小子，你别对我们小雪有什么歪心思，就你这样的，我能打十个。” 周衍挑眉，打十个？ 周衍看着张颜凯扬起的拳头，指头关节上还有老茧，毫不怀疑，这要一拳头砸下来，普通人得去急诊呆两天，差点的直接丢命。 “颜凯哥，别，咱们好好说。” 欧阳雪拦住，然后对周衍道：“周衍，要不我和颜凯哥单独聊聊。” 周衍默默走到旁边离得较远的桌子，默默掏出手机玩耍，眼不见心不烦。 “小雪，你还不信任哥哥吗？我是真的担心你的安全，你听我的，我不会害你的。” “我知道……” …… 欧阳雪和张颜凯的交流很长时间，其实总结下来三两句话就能概括。 张颜凯想让欧阳雪住得离他近一点，但是欧阳雪觉得自己的位置很安全。 二人说到最后，回到了核心的问题，怎么保证安全，靠周衍吗？ 一个毛都没长齐的半大小孩儿？ 从外在的信任度而言，周衍和张颜凯怎么选择，外人只需要一眼，但凡犹豫一秒，都是对张颜凯那身肌肉的侮辱。 但是欧阳雪从未有过如此坚定的选择了周衍。 张颜凯最后甚至生气了，问：“小雪，你为啥就相信那小子也不信我？” 欧阳雪眼神飘忽，说道：“我……我相信……相信我妈妈说的话，她让我相信周衍。” 这段对谈结束在张颜凯最后的叹息中。 “那好吧，小雪，如果有事，你一定要打电话给我。” 欧阳雪大力地点着头，即使最终她也没有听从张颜凯的话，但是对他仍然是充满了信任。 离开咖啡屋的时候，张颜凯提出了送欧阳雪回去的要求， “小雪，我送你回去吧！天气太热，别一会儿中暑了。” “没事，坐公交两块钱就能吹空调了。”周衍替欧阳雪拒绝道。 张颜凯阴沉着脸，不悦地看着周衍。 “颜凯哥，没事，我们自己能走，谢谢。”欧阳雪礼貌地回应。 周衍走在前头，欧阳雪五步一回头地看着张颜凯，直到两人上了公交车。 滴咚滴咚的声音响起，张颜凯掏出手机，看着来电显示的号码，脸色又难看了几分。 回去的路上，欧阳雪有些不好意思地和周衍说：“周衍，对不起哟，颜凯哥他也是担心我的安全。” 周衍无所谓地道：“也无所谓，毕竟我这确实瘦胳膊瘦腿的，要说能保障你的安全，哼，连我自己都不信。” “不过，”一周一顿，强调。 “无论是谁，你都不要透露太多自己的信息，尤其是住址，因为现在，这里住着的不止是你一个人。” 欧阳雪咬着下唇，点头轻轻“嗯”了一声。 公交车到站，二人下车，顶着大太阳回了不远的书香府邸小区。 第37章 信任的崩塌 1301房，周衍和欧阳雪回了家， 打开空调之后，慢慢才有了一丝舒爽的凉意。 倚靠沙发上的周衍正闭目养神，欧阳雪正看着手机，两人就这么待了有十几分钟。 叮咚，叮咚， 门铃响起， 周衍立刻睁开了眼睛， “有人按门铃？” 为什么会有人按门铃？ 他想起上一次被按门铃还是林漫瑶来的时候。 周衍非常诧异，他没有熟识的人，所以他住在这里这么久，每一次有人按门铃都不是好事，他看向欧阳雪，却见欧阳雪很是慌乱的表情。 “我去开。”欧阳雪起身道。 “等等，”周衍拦住，“是谁？” 欧阳雪对着猫眼看了一下， “是……是颜凯哥。” 周衍不解，“他怎么来了？” “他……他……”欧阳雪眼神闪烁。 “是你告诉他的？”周衍厉声。 欧阳雪低下头，满是难为情。 周衍皱着眉，他生气了。 俗话说的好，乱世先杀圣母， 你家什么情况，你自己心里没电数啊？ 为什么圣母那么被人诟病，大概说的就是欧阳雪这样的以为全世界都是好人，还要慷他人之慨的人吧。 他记得自己反复叮嘱过欧阳雪，不要透露信息。 叮咚叮咚， 门铃声依然不断地在响着。 周衍不说话，置气地转过头，欧阳雪当是默认他同意了可以开门。 房门轻轻地打开。 “颜凯哥，你怎么……” 却见房门被迅速地推开，瞬间涌进来四个大汉，一个个身高体重都不输张颜凯，房门被迅速地关上。 “你们是谁，啊……颜凯哥，这是……” 欧阳雪的话还没说完，一双大手环着就勒上了她的脖子，就这样被吊起来，欧阳雪一个小姑娘，大力地挣扎着，双手都挂在那只满是毛的大手上。 “干什么？”说话的是张颜凯，“刘磊，你tm怎么答应老子的，说好不动手的。” 名叫刘磊的大汉也是三十来岁，穿着个背心，雄性特征明显，手上、胸口都是毛发，络腮胡显得整个脸像是马克思刚刮了胡子。 “好好，听你的。” 刘磊松开了手，欧阳雪直接掉到地上一般，剧烈地咳嗽着， “咳咳咳……咳咳……” 咳嗽完，还剧烈地大口地喘着气。 “喂，你们可别乱来啊。”说话的是周衍，他不慌不忙地从沙发上站起来。 刘磊看到周衍，笑着道：“哟，原来屋里还藏着情郎啊，让我好失望呢。” “把他绑了。”张颜凯指着周衍，大声道。 旁边的另外两个大汉走了上来，从腰包里拉出一条一米多长、手指粗细的绳子，向周衍走来。 周衍冷着眼。 刘磊一阵怪笑，“小姑娘你不让碰，动这小孩儿没事吧？” 张颜凯顿了一下，虽然他很反感周衍，但是也阻止道：“绑了就行，不要多事，先干活。” 周衍没有挣扎，任由两人把自己的双手背在背后，从肩膀到手腕，缠绕到另一只手再到肩膀，绕一周捆绑了起来。 虽然动作粗野，但是周衍老实，也没有吃什么苦头，只是把他捆绑之后，丢在了一边。 他看到欧阳雪虽然倒地，但是没有危险，犹豫了一下，打算看看这些人准备做什么。 欧阳雪乌丫乌丫地哭出了声，“颜凯哥，你这是……咳咳，你这是做什么……” “哎哟哎哟，小姑娘哭咯，好伤心咩，我说，张颜凯你早听老子的，不用演戏演半天，最后还不得来硬的？” “小雪，”张颜凯蹲了下来，“实在是对不起了，谁让你不好好配合我呢，我也是没办法。” 能巧取谁又愿意豪夺呢，都是被逼的， 这大概就是每一个犯罪分子为自己找的最好的借口。 “为……什么，为什么呀！”欧阳雪抽泣着，脖子还疼着，却还是要质问他，“我这么相信你，你为什么……” 刘磊哈哈大笑，“还能是为什么，为了钱呗，你哥哥欠我们老板太多钱啦。。” “我……我们家现在没钱了，颜凯哥，你是知道的……现在连我舅舅都死了，我家真的没钱了。” “哈哈哈，”刘磊大笑，“小姑娘，你没钱，可是你有取钱的钥匙呀。” 刘磊说话间，凑近了欧阳雪一些，却见她吓得连连向后退去，直到退到了墙边，退无可退。 钥匙。 周衍像是听到了关键词。 张颜凯低着头，带着一丝羞愧道：“小雪，对不起，我真的很需要钱，很大一笔钱，不然他们不会饶了我的，现在……现在只有你能帮我。” 欧阳雪已经满脸泪痕了，她哭着道：“颜凯哥，我、我一直当你是我的哥哥，你为什么……如果你真的要钱，等我妈妈出来，她可以帮你借到钱，只要你开口！……” 张颜凯道：“小雪，你不明白的，打工的永远是打工的。” 他一发狠，一拳打向墙壁，咚的一声，感觉整个房子都在摇晃了。 “嘿嘿嘿，”刘磊笑着，“现在这些都不重要啦，小姑娘，重要的是你把你爸爸的钥匙交给我。” “什……什么钥匙？我没有……我不知道。”欧阳雪很害怕他，见他走来，又侧着退后而去。 刘磊道：“之前你妈妈也说没有，没关系，现在小的也抓了……嘿嘿，你长得可真美呀，和我老刘小时候喜欢的女孩子好像，不，你比她漂亮多了。” 刘磊说着就要上手，却是张颜凯一把抓住他的手腕。 “刘磊，你又忘了咱们说好的。” 刘磊一把甩开张颜凯的手，却笑着退后了，悻悻地模样。 张颜凯看着欧阳雪道：“小雪，你有想过这么长时间以来，为什么一直有人想绑架你和你妈妈？” “如果真的是因为富海集团的那点股份，杀了你们不是更简单？富海集团千疮百孔了，林总的那点权利，早就名存实亡了。” “之所以你们频繁遭到绑架，有人想对你们不利，是因为……你们身上有一个非常重要的钥匙，是你爸爸留下的，在没有找到钥匙之前，你们活着，比死了更重要，” “我多次旁敲侧击，终于有了一点线索，” “你爸爸把他的海外资产，包括不属于他的那部分都转移到了瑞士银行，在那里只要提供一次真实姓名，就会生成一个独特的代码，此后办理业务不再使用真名，只需代码代替。那个号称核武器来了也打不穿的地下金库，却能被小小的一串代码给打开，这个代码，就是钥匙。” “大半年了，谁也找不到钥匙，如果我能找到……小雪，那可是好几百亿，你也别逼我，我希望你能配合，不然没人能保住你，我也不行。” 张颜凯说着，恶狠狠地捏着拳头。 周衍安静地听着，他不挣扎，所以两个看守的人也没有对他动粗。 欧阳雪听着张颜凯的话，慢慢平静了一些，她回想起之前经历的几次绑架，难怪她听到过几次妈妈说，什么钥匙。 “我，我没见过什么钥匙，我爸爸过世地很突然，我连他的最后一面都没见到。” “嘿，”发出笑声的是刘磊，“看来，你和你妈妈一样嘴硬。” 欧阳雪听到他说自己的妈妈，瞪着眼睛。 “像，你嘴硬的样子和她真像，嘿嘿，希望你一会儿在床上也能……” “刘磊，”张颜凯大喝一声， “你又忘了吗？” “嘿嘿嘿，好，好，你是老大，你说了算。” 张颜凯蹲下身道：“没关系，你只要告诉我，你爸爸死之前的那段时间，给了你什么东西就行。” 欧阳雪大力地摇头，“我不知道……” “林总可是告诉我，你爸爸走之前，在你生日的时候送了你一个生日礼物，你不会忘了吧，她说她不知道送的啥，你如果也不记得，我不介意帮你好好想想。” 刘磊邪恶地笑容，盯着欧阳雪的锁骨，像是盯着一盘可口的牛排，拿着刀叉，即将大快朵颐。 “说，”张颜凯大喝一声道，“东西放哪儿了？” 刘磊歪着嘴坏笑着，用他满是毛的粗壮手臂挪开当道的椅子， “小姑娘，你先挣扎挣扎也行，我可以等你慢慢想。” “嘿嘿嘿。” 欧阳雪害怕地尖叫出声，身体迅速向四周围跑去，但是却哪里还有空间给她可跑走呢？ 她在这一刻的绝望，胜过之前的无数次。爸爸妈妈都不在，最疼自己的舅舅也已经死了，一直信任的颜凯哥出卖自己，周衍呢？也已经被控制住了。 这一刻，还有谁？还有谁能救救我！ 随着刘磊的逼近，欧阳雪疯狂地拍打着他往自己身上伸来的毛手，她感觉到了绝望，她想到了自己的妈妈，她也经历了这样的事情吗？我的妈妈。 欧阳雪痛苦着，带着懊悔、难过、悲痛和绝望，眼泪喷涌而出。 “喂，” 突然，一声暴喝，中断了所有人的动作。 “你们这些渣滓，” 是周衍，他正揉搓着被绑疼了的手腕，脚边是被崩断了的绳子。 “可真的是，让人讨厌。” “我真恨不得，杀了你们呢。” 第38章 抓住救命的稻草 离着周衍最近的两名壮汉见周衍绑着的绳子不知道何时被解开，一人直接冲上来，一拳就直往周衍的照面打去，另外一人往周衍肩膀抓去，想要控制他。 周衍简单闪身躲过，用只比正常人快一点点的速度就够了。 慢一点，轻一点，周衍提醒自己。 这些人，还不值得他暴露自己。 周衍克制着力道，轻轻往来人脸上打去，只一拳，就让两个人吃疼后退。 太轻也不行，不知道疼。 然后，周衍摆出拳击手的架势，脚步前后左右跳着，看着很灵活的样子，模仿地像模像样，有几分相似。 只是他的架势，在专业的人眼里，全是破绽。 很巧，张颜凯和刘磊就是半职业的拳击手。 “其实，我很能打的。”周衍道。 张颜凯笑了，笑得很诡异，很能打？就这两下？ “赫赫赫，你要跟我试试吗？”张颜凯撸起袖管到肩膀上。 周衍头一歪，“不然呢？” 周衍记着，张颜凯说的，像周衍这样的，他能打十个。 身旁两名小喽喽见被周衍躲开，直接张牙舞爪地就冲上来。 周衍笑着，一人一拳，朝着鼻子。 噗、噗、两声， 两人鼻梁骨断了，瞬间血流如注。 两人捂着鼻子，疼地叫出了声，他们看周衍个子小小，以为可以不费力气，低估了反抗的力量，终日打雁却被雁啄。这下气不过，直接硬挺着，顾不得鼻子疼就要强来。 周衍再一个闪身，又是一拳一个，两人脸颊凹陷，直接被打昏了过去。 “我说了我很能打的，怎么就不信呢？” 张颜凯大惊，他很清楚他带来的这两个人的实力，自己放倒他们俩都需要一点时间，更何况普通人。张颜凯立刻摆好架势。 “听说你要打十个？”周衍笑着看向张颜凯。 他一个闪身上前，同样控制着力道，“轻轻”地一拳，打在了张颜凯的胸口，因为背后没有依靠，他吃疼生生向后摔去，最后扶住墙，才撑着自己的身体不倒。 张颜凯像是经历了一次胸口碎大石的表演一般，感觉肋骨要断了。 “我还以为你真能打十个。” 周衍笑着，张颜凯退无可退，他便再向前走了几步，紧着张颜凯的脸就一拳打过去。 啊！ 张颜凯甚至来不及反应，拳头就到了，这一拳太重了，张颜凯直接被砸到了地面，等张颜凯有知觉想挣扎的时候，他已经满脸是血了，他想要站起来，却如何也站不起来了。 刘磊见状立刻十二分警觉，直接从后裤腰上掏出一把短刀，反握着刀柄，露出大概二十来公分的刀身。 周衍倒是不怕，反正连毛都割不掉。 “你小子，有两下子。” 刘磊向前，舞者刀。 周衍随意地一脚踢出，却见刘磊手中的小刀飞出，重重地插在了木柜子上。 刘磊吃惊，他不曾想周衍的力气这么大，脚法这么精准，看来点子很扎手。 其实刘磊不知道的是，他的每一个动作，在此时的周衍看来，相当于龟速动作。 刘磊可不管，他看了看欧阳雪，再看看倒地的三个兄弟，好汉不吃眼前亏，眼珠子一溜转着，三十六计走为上。 他跑向门，想开门逃走，周衍赶来一把按住他的肩膀。 却见此时刘磊另一只手哗啦一下，一道寒芒闪过。 原来还有第二把短刀，他的左手握刀，从上而下划过，从周衍的脖子划向胸口，掠过心脏向着肋下划去。 “我可是人称双刀刘……”刘磊骄傲地笑着，他有自信，这一刀不论谁来都能要了命了。 啪。 周衍生气了。 他不等刘磊说完话，稍稍给自己加了点力量和速度，在一脚踢飞了第二把刀，手一伸，抓着刘磊的左臂，向下一拽，整个手像是被拉长了十几公分一样，骨头的衔接处断了，分成了几截，只靠着皮肉链接。 而周衍的身上，从脖子到胸口，一点划痕都没有，更别提出血了，只有衣服孤零零地被划开一道口子。 “双刀刘，我让你双刀刘。” 周衍如法炮制地把他的另外一只手也卸下来，然后同样的一拳打在他脸上，鲜血溅出，刘磊也昏迷了过去。 周衍愤愤地把双刀刘的两把短刀踢远，嘴里嘟囔地骂着： “我好好的一件衣服，偏偏要划一刀，这还让人怎么穿。” 周衍生气，这是自己为数不多的几件衣服中穿着最舒服的了，今天好容易跟欧阳雪出门一趟，想着穿帅气一点，刘磊这一刀下去，直接把衣服给划开了一道，就给毁了。 “md，”不常爆粗口的周衍爆着粗口。 周衍一个转身，却见欧阳雪像神色异常紧张地踉跄而来， “周衍，你没事吧， 刚才……刚才他……你~你身上……刀……你没事……你没事，真的没事，太好了。！” “……太好了。”欧阳雪喜极而泣， 周衍的手表滴滴两声。 还有三十秒。 “等会儿。” 周衍轻推开欧阳雪，来不及煽情，安全重要。 老子再能打，也就三分钟。 主要是装成普通的武林高手费了点时间。 这些人来的时候带了好几根质量过硬的指头般粗细的尼龙绳，正好，此时拿来，一个两个三个四个的，也不管他们身上有什么伤，不管他们有多疼，是不是醒着的，都全都背靠背，屁股对屁股，给绑起来，再把个子的四肢也绑起来，最后还用力地扎起绳子，打了个死结。 再检查一下，没有纰漏，确认四个半残的人都给绑死了。 随即周衍身上传来一股疲惫之感，周衍眼前一黑，赶忙闭上休息了几秒，这才缓缓恢复。 周衍拿出手机，打了个报警电话， “喂，警察吗？这里是……有人入室抢劫……现在都被我制服了……啊对对，你们早点来。。” 挂断电话，周衍无奈地摇摇头。 周衍做完这些，转头看看欧阳雪，只见小姑娘眼角还挂着泪水，估计是害怕极了吧。 突然，她饿虎扑食一般扑向周衍。双手环住周衍的腰身，紧紧地抱住周衍，伏在他的胸口，嘤嘤嘤地哭着，丝毫不肯撒手了。 “我……我还以为……我以为今天我就要死了，我以为我就要被……呜呜呜。” “周衍，我好怕……我好怕，怎么办……如果不是你在，我该怎么办，还好你在……” “我这么信任颜凯哥，他怎么能骗我……他怎么能骗我，我还可以可以信任谁。” “只有你，周衍……谢谢你，我只有你……我只有你可以相信了……” 周衍半举着双手，不敢有大动作，任由欧阳雪抱着自己。 哭和哭是不一样的，眼泪和眼泪也是不一样的。 此前欧阳雪遇到的危险要么有自己的妈妈在身边，要么是在不清醒的状态，她从来没有感受过这么直接的恐惧。 那种面对即将被侵犯的无力和只能寄希望于外部、却看不到希望的绝望。 ——这种哭是恐惧和绝望眼泪。 她的至亲接二连三地出事，甚至故去，——这种哭是悲伤的眼泪。 被信任的人疏离和背叛，先是亲舅舅，再是自己信任的哥哥，这种哭，是失落和懊悔的眼泪。 人生总有低谷，也总会遇到事，但悲惨的是，所有的低谷和糟糕的事都遇到了一起，混合着，在很长的一段时间内，从身体到心理不断冲击着本就脆弱的欧阳雪。 而周衍， 就像黑暗中看到黎明中的那道光， 像溺水者睁眼时看到的稻草， 像深渊里被点燃的火把， 像沙漠里仅有的一杯水， 欧阳雪再也不舍得放开， 她要紧紧抓住，用尽力气。 第39章 是离开的时候了 周衍尝试轻轻拍欧阳雪的背后，想的是安慰她。 她的身体很单薄，这半年多时间以来，欧阳雪都没有好好吃饭，没有好好睡觉，比起原来匀称的身材，现在瘦了太多。 周衍也很瘦，肩膀也不宽厚，但是男生骨架天生比女孩子大的多，所以欧阳雪在他身边显得有点小鸟依人的感觉。 欧阳雪哭了一会儿，才发觉自己是趴在周衍身上，还在他胸口哭了许久。 她不断回想起，刘磊的刀划向周衍胸口的那个画面，她揪起的心，撕裂一般疼痛和害怕又是为什么呢？ 她好像明白，自己对这个男孩有了不一样的情感。 也终于知道自己对周衍的那份依赖有多重。 欧阳雪瞧着周衍的目光，对视的一瞬间，涨红了脸，抹着眼泪迅速地挣开周衍的胸怀。 周衍也没在意欧阳雪“用完即弃”的态度。 东海市的警察行动迅速，他们很快就到达了书香府邸1栋1梯1301室。 “是谁报的警？” “我，我……是我。” 周衍把事情的经过大致和警察说了一遍，大致就是张颜凯利用欧阳雪的信任，纠集了几个帮手，非法闯入宅内，欲行恶事，被他三两下打倒。 警察看着周衍，露出大大的不信，这四个壮汉平均身高一米九了，还有刀，你一个身高一米七多的小孩儿，怎么打倒他们的？ “我是练过的，”周衍解释。 周衍倒是想照搬那天林漫瑶的那一套说辞，但是奈何口才和表达能力有限，没有林总的那股子威严，真去模仿估计弄巧成拙。 警察狐疑地望着，还要求周衍出示了证件，直到周衍无奈地把房产证、身份证都拿了出来，还叫来了物业和保安作证。 物业老雷自从上次被打伤之后，到今天刚恢复上班，就被警察叫到了这里，吓得他心底发怵。 老雷作证完，还悄摸摸地对警察说，这家人事儿很多，很多人来找麻烦，让这些警察见怪不怪。 在做了一系列的证明之后，警察总算相信了周衍说的话。 几名警察仍然奇怪地看着躲在周衍背后的欧阳雪，似乎在胡乱猜测着什么。 只是欧阳雪没有大方地站出来说明，只能任由周衍比手画脚地瞎解释一通。 幸好到最后还是被警察同志信任了一回，只让周衍简单地做一下笔录，就把四个壮汉带走了。 张颜凯被戴上手铐，冰凉的铁质手铐带上的时候，他微微有了一点意识，因为满脸是血，看不清他的表情。 欧阳雪吓得躲到周衍身边，紧紧地抓住他的手臂，只敢露出半个脑袋看张颜凯。 他呜咽地，很低声地说着：“小雪，小雪……我，哥哥对不起你。” 欧阳雪没有回应，她看着警察带走了张颜凯，她的心很失落，用一次信任，换来了一辈子对人的怀疑，这大概就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吧。 直到所有人都离开了房子，书香府邸一栋一梯1301的房子内才再一次恢复了安静。 周衍是个耐心很好的人，他很少发脾气，但是今天，他是真的很生气了。 在自己多次交代了之后，欧阳雪仍然瞒着自己透露了信息给张颜凯，让张颜凯找来了这里，才有这一档子事。 无比地气愤和难过之后，又是一种心酸。 欧阳雪此时望向周衍的衣服位置：“刚才……刚才他用刀……” 周衍拍拍自己是身上，“事是没事。” 欧阳雪再次确认后，才放下心来。 “只是心里挺难过的。”周衍看看欧阳雪。 或许是欧阳雪知道今天的事主要也是因自己没有听从周衍的吩咐，信任了一个不应该信任的人而起，让自己和周衍都陷入险境， 她捏着衣角，低着头，手足无措的模样。 “对不起！” “欧阳同学，记得我说过的吗？” 周衍深感疲惫，一屁股坐到了沙发上，揉搓着额头。 他也在思考着，该如何去和欧阳雪说这个事情，又该用什么方式去表达自己并不愉悦的心情。 “周衍。”欧阳雪轻轻呼着周衍的名字。 “我说过，无论是谁，都不要透露自己的信息。” “你妈妈叫你来这儿找我，是因为她觉得有我在能保护你的安全，但是……实际上我并没有保护你的义务。” 周衍把之前给警察看过的房产证丢在了茶几上。 “这个房子，两个月前因为帮你了你妈妈一点小忙，她过户给我了，当然，如果你觉得我是不劳而获得到的房子，或者你觉得我不配，我其实不介意再把它还给你。” “毕竟是不属于自己的东西，我也没有霸占的想法，也免得惹来一堆的麻烦，非我所愿，今天是张颜凯，明天还会有别的人。” 欧阳雪摇着头，“不是的，不是的，对不起周衍，我应该听你的话，我……我。” 她的声音越来越小，她似乎也明白，周衍说的是对的，没有人有义务一直保护她。 周衍一个深呼吸，叹一口气，舒缓着自己的心情。 有些人一旦下了决心，说话做事就会变得十分平静，因为已经知道之后自己要做的事，并且能为此坚定不移地执行。 正如此时的周衍。 “和你说个故事吧，”他微笑着，淡淡地说道，看不出生气的模样。 “从前有一个男生，他是单亲家庭，家里也不富裕，他有一个很要好的朋友，他会分享自己所有的事，所有的秘密，但是有一天，他发现所有人都用异样的眼光看他，他感到很奇怪。” “他和那些人的大部分都没有交集，甚至面都没见过，他也能从对方的眼神里看到恶意。这个男生的朋友越来越少，越来越自卑，很久之后，他才知道……” 周衍自嘲地一笑，“他以为把自己的秘密告诉了自己最好的朋友，是找到了一个树洞去倾诉，谁知道那个树洞把他所有的秘密当成了谈资，在他的朋友里当笑话一样分享这些故事。” “能伤害你的永远是你信任的人，因为陌生人根本没有机会伤害你。” “我也希望你明白一个道理，有些事，只有 0 和无数，就像……” “一个房子，如果它的窗户破了，没有人去修补，隔不久，其它的窗户也会莫名其妙的被人打破；” “一面墙，如果出现一些涂鸦没有清洗掉，很快的，墙上就布满了乱七八糟，不堪入目的东西。” “一个很干净的地方，人会不好意思丢垃圾，但是一旦地上有垃圾出现之后，人就会毫不犹疑的丢弃，丝毫不觉羞愧。” “所以有时候，你如果不想被人伤害，就不要有那个 1，如果不想所有人都知道你的秘密，最好的办法，就是不要有第一个知道你秘密的人。” “我也有秘密，如果我继续和你住 这里，可能将来的某一天，也会变成所有人都知道我的秘密。” 周衍笑得很难看，摆摆手，非常失落的模样。 这些话何尝不是他在对自己说的呢？不离开这个是非之地，总有一天，他也会有无尽的麻烦。 欧阳雪像预感到什么了一样，“我应该相信你的，周衍，对不起……。” “说起来，咱们也不算那么熟，真正认识也就高考后的这几天，你不信任我也是对的，不是吗？” “甚至也说不上信任不信任的问题，毕竟你和那张颜凯认识得更久，你还当他是哥哥，这是一个亲疏远近的问题，我也不应该高估我自己。” 欧阳雪听到周衍的话，心底突然变的无比难过，拼命摇头， 她焦急地否认：“不是，才不是，我认识你三年了，我和他只认识半年时间。” 欧阳雪低下头，眼泪一滴一滴地流下来，心脏噗通扑通地跳着。她感觉自己好像要丢失了什么一般。 “算了，受伤的反正也不是我，你听不听劝是你的选择。”周衍道。 欧阳雪难过地哭着。 “欧阳同学，倒也不完全是因为这次的事，怎么说呢，可能是我的戒备心也比较强吧，我觉得我以后还是搬离这里比较合适。” “唔！”欧阳雪倒吸一口凉气，像是肺部被抽干了空气一样，哽咽着，像是说不出话来了。 “那我……那我……怎么办，而且，现在这里……是你的。” “明天我就搬走，等事情过去了，你抽空把房子过户回去，这本来也是你的房子。” 周衍耸耸肩，说完这一切，他好像浑身都轻松了一般。 人呐，有时候就需要坦然面对自己的心，不能既当又立，拿了人家的房子，还不想干活使力。 倒不如都还回去，有舍有得。 人，物质上的体面，那必然是远不如心理上的体面来得重要。 桥归桥路归路，总归不是一路的人。 欧阳雪听到周衍说出这句话时，如坠冰窖，整个人被冻住了。 一时间，心里那一股撕裂一般的疼痛，心房里像是少了一块地方。 她死死地抓着周衍的衣角久久不愿放开。 第40章 直面问题 自周衍放狠话之后，离别的愁绪总是淡淡地，隐隐约约环绕在书香府邸一栋一梯1301室， 两个人的相处也再难回去。 周衍倒是想直接拎包就走，就像当时拎包就来一样。 自重新认识欧阳雪以来，她就经常因为各种事情在抹眼泪，哭几乎成了欧阳雪的代名词，就像泪包一样，遇到无法解决的事情，眼泪就成了她最好的解决办法。 欧阳雪好恨自己，眼泪老是这么不争气。 她能感觉到，周衍说的每一句话都不是开玩笑，当他打定主意，便是真的要离开了。 她有一种预感，这一次的离开，她和周衍的距离会变得很远很远。 时间很快来到了晚上， 周衍特地出门买了一些菜，有鱼，有肉，有菜，还买了一些活虾，周衍平时很少吃海鲜，今天算是难得奢侈一回，就当是告别前的大宴。 肉疼的有是，吃完这一顿，他口袋里的钱就只剩下三百块了。 m的，守着两千万的房子，还要吃糠咽菜。 周衍开始了厨房忙碌，他会做的硬菜不多，基本还是以家常菜为主，但是他手艺还是不错的，一桌子菜很快就能上桌，色香味俱全，让人十分有食欲。 欧阳雪看着在厨房忙碌了特别久的周衍，突然心底不断地发酸，眼泪总是涌到眼眶里，即使她努力不让它流下来。 饭煮好，五菜一汤，上桌吃饭，这对于两个人来说着实是多了些。 “很久没煮这么多，不知道味道行不行，你将就吃。”周衍笑着说。 欧阳雪假装平静，油焖大虾剥壳后，配了一小口米饭。 “嗯，很好吃，就是煮太多了。” “好吃就行，吃不完的可以放冰箱。”周衍说道。 “这些，花了很多钱吧？”欧阳雪问。 “还行。” …… 欧阳雪的心理很凌乱，她不知道开口说什么好，像是一对知道对方即将远行的恋人，一个必须走，一个不敢留。 两个人略带着尴尬的气氛吃完了饭。 照例是周衍收拾，他倒是很习惯这一段时间以来的煮饭阿姨的身份，因为欧阳雪完全不会做家务。 收拾完毕后，周衍洗着买来的一串葡萄，端到茶几上，就像过去的七八天一样，两个人坐一起。 周衍打破僵局，突然认真地对欧阳雪道： “欧阳同学，你不好奇张颜凯说的话？” “嗯？” “其实张颜凯来的这一遭并不都是坏处，至少知道了那些人的目的是什么，知道目的，那就能对症下药。” “嗯。” “你们家这半年多以来的事情，大概率是因为钱，你爸爸给你留下的瑞士银行的那什么‘钥匙’。” “嗯……” “他跟着你们这么久，知道的内情最多的，所以想法也是最多的，这才动了歪脑筋想要直接逼迫你，想找到钥匙。” “如果你不介意，我说个我的想法。” “什么？”一直低头不语的欧阳雪抬头望着周衍。 “既然大家都在找‘钥匙’，为什么你不自己试着找找？然后把它交给警察呗，反正就不要放手上。” 周衍突然想到什么一般，又急忙解释道： “你别误会，我虽然穷，但是不至于真为了你家的钱做什么。” “我知道。” 欧阳雪着急着表示。 她急急忙忙起身，跑到房间，拿着她一直拎着的小包出来，因为这小包是双肩背包，看着不大，里面装的东西不少，欧阳雪仔细翻找了一下。 “去年冬至，我过生日的时候我爸爸送我的生日礼物，不知道是不是这个……” 一个小小的方盒子，大概就比魔方稍微大那么点，精致地装饰着，被欧阳雪端着放到茶几上。 欧阳雪缓缓打开方盒子，里面是一个小小的水晶球，还响起一阵音乐，是小提琴演奏的《卡农》。 随着音乐个水晶球开始在球体内自循环开始下雪了。 雪花缓缓一点点下着，舞蹈的小公主穿着芭蕾舞裙，戴着公主的丽冠，公主裙飘起，一只腿向后伸展，做出翩翩起舞的姿态旋转了起来。 只是这小公主的舞姿有一些奇怪，似乎旋转的姿态并不对称，有点别扭，怎么说呢？怪怪的，一点美感都没有。 音乐只有不到两分钟，音乐停了之后，舞蹈的小公主也不动了，雪花也停了。 周衍随口说了一句，“这水晶球这么小，感觉还不如我小时候我爸买给我的。” 欧阳雪看着公主的舞蹈结束，若有所思。 突然，她像是明白了什么一样，拿起小水晶球，翻转过来，打开底座。 周衍以为这里面起码是一节七号电池的，却不想，里面并不是电池的结构，而是一个发条装置，电池的位置被一个褐色的小木盒子代替。 是了，亲爹是热爱机械构造的，尤其是喜欢上了发条的机械表的结构。 小盒子特别精致，只有火柴盒那么大，也像火柴盒一样轻轻就能推开，露出里面藏着的一条项链吊坠。 周衍望着欧阳雪，见她露出惊讶的表情。 “我爸说，小一点我就能放在包里，可以经常带着。” 欧阳雪仔细端详起来，只见它的吊坠部分，是一个半大不小的翡翠， 形状椭圆，扁平而不太厚实，没有纹吉祥的佛像，简单地像块璞玉，两侧边刚好严丝合缝地卡在小木盒子里。 链子没有用昂贵的金子或者钻石，只是一条普通的红色绳子，是用细稠编织而成，不粗不细，摸着质感很好。 欧阳雪轻轻地抚摸着那块翡翠，慢慢陷入沉思，恍惚中，仿佛看到她的爸爸正慈爱地望着她。 “这是我爸爸留给我的。” “大概是了，”周衍瞥见翡翠的背面，有一串不规律的代码，有英文有数字。 “这个应该就是张颜凯所说的钥匙了，这一串代码就是瑞士银行的代码？” 欧阳雪摇摇头，“我也不知道。” “我们东海市好歹大城市，有好多家瑞士银行的网点，可以用这个取钱？” “大概不行吧，如果只有这个串码的话。” 想想也对，那可是几百亿资产，怎么可能就这么一个代码就想取走钱？那也太随便了。 “那这个串码拿来做什么用？就为了这个他们争个头破血流？” 欧阳雪愠道：“钱钱钱，再多的钱又有什么用。……我爸爸、妈妈、舅舅，他们为什么呀，就是为了钱吗？” 周衍道：“欧阳同学，有时候事情不是你要或者不要就能决定的，或许这里面还有很多你不知道的事情。” 欧阳雪瑶瑶头。 “为什么？为什么？现在我只有妈妈一个亲人了，我只要她能平安无事，我可以一分钱都不要的，我真的可以。” 周衍心道：有时候一分钱难倒英雄汉，如果钱不重要，我也不至于每天都为钱发愁，过两天还得去打工呢。 天下所有人争抢的，莫不就是钱权二字了。 周衍知道自己没什么立场开导欧阳雪，也不再继续往下说，而是话锋一转。 “不过如果他们争的只是这个东西的话，我是有办法可以一劳永逸结束这些麻烦事的。就看你舍不舍得？” 欧阳雪看向周衍：“什么方法？” “你妈妈不是有怀疑的人吗？去问个清楚呗，他们说不定还能放了你妈妈。” “是去山河集团？我，我……我一个人不敢。” 孤军深入？ 独闯龙潭？ 欧阳雪一个人是不可能的。 周衍盯着欧阳雪手里的那个水晶球，望着欧阳雪渴望又无助的眼神。 这种事或许也只有自己可以了。 长叹一口气。 都怪我太善良， 周衍说道： “罢了，走之前，最后帮你一个忙吧。” 第41章 记者文思若 当第二天的下午，周衍带着欧阳雪光明正大地出现在山河集团的集团大厦的时候，欧阳雪害怕地躲到了周衍的身后。 “这，这是你说的办法？” 周衍道：“想解决问题，就不要怕面对问题，我是想不明白，两个上市公司的商战，怎么搞得像地痞流氓打架一样，尽是出阴招。” 看着欧阳雪还是害怕的模样，周衍开玩笑地安慰：“现代社会了，他还能明目张胆硬来不成，别怕，这不是还有我呢。你……不怕我把你卖了就好。” 欧阳雪拼命摇头，这一次，她肯定无条件相信周衍到底的。 周衍也想好了，今天可不惯着他们，遇到什么事，直接打一顿就跑。 而在这栋大厦里， 高层的一间会议室内。 一张十来米长的办公桌，一张老板椅，背后挂着“厚德载物”的书法，床边还有绿植，阳光洒进来，还能看到干净的书柜，里面多是一些管理类的书籍，身为大老板，大多是不会看书的，摆着书从来都是给来的客人们看的。 秦立海作为山河集团的创始人正襟危坐着，在自己办公室正接受着一名女记者的采访。 “秦总，作为山河地产的总负责人，您对于这几年来，山河地产频频爆出建筑质量问题的事情有什么看法？” 秦立海不慌不忙，从容地笑着答道:“文记者这个问题有点刁钻呐。” “其实我们做企业这么多年，什么事儿也都遇到过，尤其这两年，我们山河集团连着做了几个大的项目，这种大项目牵扯资金巨大，不是一般的地产公司可以承建。” “不遭人妒是庸才，我们做了别人做不到的事情，难免树大招风，有些人眼红也是正常的，也正是因为有他们的监督我们才不敢做低品质，受得了赞誉也受得了诋毁，您看是不是？” 秦立海官话一套一套的， 记者的脖子上挂着署名为——文思若的记者工作证， 她继续发问：“秦总的意思是说，一直挂热搜的建筑质量问题主要是来自对手的诋毁是吗？” 秦立海道：“当然有这方面的可能，我们山河地产历经二十载，风风雨雨，对外我们一直秉承着品质为先，用心服务的态度，内部自查自纠也是一直在做的，我们认真对待每一个项目每一个楼盘，所以我相信，时间会证明我们山河集团的成功，是用我们山河人的艰苦卓绝换来的。” 简单翻译一下就是：我的质量很好，有人诋毁我，你们不要信。 文思若没有在一个问题上纠缠，而是换了一个问题。 “还有一个问题，针对去年10月，山河地产在苏省迁市的一起项目中，当地自建楼房在进行拆迁工作时，遭遇多名拆迁人员的暴力强拆，您对此怎么看呢？” 秦立海笑着：“文记者说的这个事情我们是知道的，但是我还是要说明一下，根据相关的法律规定，房屋征收和补偿的实施都是依法由当地政府实施。我们山河地产的每一个项目都是通过正规方式，从当地政府的手中招投标得来的，我们从来不参与实际的具体拆迁工作。” 翻译：拆迁是政府的活。 文思若道：“当地政府可以委托开发商作为实施征地拆迁的具体单位，像苏省迁市的这次拆迁补偿工作，承接拆迁征地的工作好像就是交给了民营企业。” 秦立海道：“那具体就不知道了，我们作为地产开发商， 最主要的责任就是做好项目的建设和销售工作，除此之外的我们也尽到了一定的社会责任，既带动了当地的经济发展，也创造了数千名工人的就业。” 文思若道：“这家公司叫苏省大土拆迁安置有限公司，当地人都叫他大土拆迁，秦总有印象吗？山河集团和这家公司也有一些业务往来呢。” 秦立海脸色有一些难看， 但还是好声好气地说道：“文记者，我们山河集团规模比较大，人员也多，这些年和我们合作的大大小小公司有上千个，遇到良莠不齐的企业也很常见，这些事我们不知道就算了，一旦我们知道，那肯定就会取消合作关系。” “我们是一家合法合规的集团企业，每年光税收就要缴纳几百亿，我们是有社会责任的企业，是有担当的企业，绝对不会乱来的。” 翻译一下就是：我是好企业，你说的与我无关。 …… 文思若问了许多刁钻问题，秦立海也是老油条，回答地滴水不漏，两个人的话语中充满刀光剑影，最终算是秦立海棋高一着，文思若败下阵来。 当文思若愤愤不平地自己拿着三脚架，一个人气鼓鼓地准备离开山河大厦的时候，周衍和欧阳雪正巧来到了一楼接待大厅的门口。 “请问……”周衍问前台小姐姐。“想找你们秦立海秦总我应该怎么走？” 前台小姐姐礼貌地微笑，“请问您有预约吗？” “没有”周衍摇摇头， “如果没有预约的话，那肯定是不行哦。” 周衍道：“那我现在预约，约一会儿见行不行？” 前台小姐姐“噗呲”笑了出来。“小弟弟，那肯定是不行，我们秦总很忙的。” 周衍和欧阳雪面面相觑。 周衍想了想，说道：“你就说富海集团的欧阳雪来找他。” “不行哦，谁来都得预约哦，如果您有秦总的联系方式，可以直接联系他。”前台小姐姐油盐不进 周衍看向欧阳雪：“你有电话？” 欧阳雪摇着头，“我妈妈可能有，但是……” 周衍一阵头疼，好不容易杀到人老巢来了，结果连个面都见不到。 这就好像周衍开了脚本有了直接杀最终大boss的能力，但是按照剧情，还得从第一关开始打小怪。 周衍和欧阳雪在与前台小姐姐拉扯之际，一个扛着摄像机的年轻女生拍了一下欧阳雪的肩膀。 “hello，小妹妹。”文思若道。 “你是？” “我是东海电视台的记者，我认得你，你是富海集团欧阳总裁的女儿？你找秦总是要做什么吗？” 社恐的欧阳雪见来人很热情，不自觉地向后退了半步，半个身子侧着躲到了周衍身后。 周衍倒是第一时间看到了文思若胸口挂的是记者证，还有她手里的三脚架、摄像机，这让周衍眼睛发亮，一下有了主意。 第42章 怒打秦少 “嘿，你俩找秦总是要做什么吗？” 电梯里，文思若殷勤的问周衍和欧阳雪。 “姐姐，不太方便透露哦。”周衍道。 既然已经混进来了，你就没利用价值了！滚蛋滚蛋。 周衍开始警惕地看着文思若，他才想起来，这货是记者，这万一……对吧，给她发现点什么，还得了？ 文思若又转向欧阳雪，“小妹妹，是因为你家的事不？去年，哦不，今年富海集团的事我也一直有跟进报道哦，我是东海电视台财经频道的记者。我姓文！” 欧阳雪看向文思若，因为张颜凯的事情，她现在轻易不敢再说相信谁。 文思若见状又道：“小妹妹别怕，你是叫欧阳雪来着？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你妈妈现在……应该是还没出来。” 欧阳雪一愣，文思若则继续道：“你妈妈的事情我也是知道的，她当时可就是来的秦总这儿才出的事，所以，你该不会是来报仇的吧？” “可别哦，山河集团内部的安保可不是开玩笑的，你俩小孩儿可别自己想不开送上门哦……” 周衍看看欧阳雪，欧阳雪看看周衍。 只见文思若露出一个狡黠的微笑。 “那你俩可别单独行动了，你们还是跟着我吧，我带你们去，我是记者，我在旁边他们肯定不敢对你们怎么样的，是吧。” “不用，这个真的不用。”周衍道。 记者，你一个记者知道点什么东西，那不就全天下都知道了？ 周衍赶忙拒绝。 “喂喂喂，里面是害得人家母亲坐牢的人哦，多危险啊，可没你这样当男朋友的啊。” 周衍忙解释：“姐姐，你可别瞎说哦，她是我同学。” “懂啦懂啦，你们高中生不能早恋是吧。” 文思若话很多的样子。 但是欧阳雪害羞地低下头。 周衍道：“感谢记者姐姐为我们带路，但是今天的事儿，你肯定是听不着了。就算我们想让你听，秦总也未必哟。” 文思若闻言，眼珠子转着。 “没事儿，一会儿看看呗，不行再说。” 电梯停在了49层，独属于秦立海的一层办公区，正有几位管理汇报了工作正要离开，几人错着身出了电梯。 秦立海的办公室门口也有一位助理小秘，看到文思若去而复返， 说道：“文记者怎么回来了？” “内个啥，刚路上碰到这位妹妹想来找秦总，我这不是熟门熟路的嘛，就给带上来了。” 文思若手舞足蹈地比画着，指着欧阳雪说是自己妹妹，应付眼前的小秘书。 “这可不行，秦总这会儿还在见客，而且你们有预约吗？……” 突然小秘书手抚着耳朵，蓝牙耳机里是秦立海的声音。 她听完改口道：“你好，欧阳小姐，秦总让您进去。” 欧阳雪望着周衍，他点了点头。 是了，这么大个公司，门口好几个摄像头，声音大点的动静，里面的人多看看就知道外面来的是什么客人了。 “文小姐，您的采访时间结束了哦。” 小秘书拦着文思若道。 文思若凑到欧阳雪旁边，“那个那个，欧阳雪哈，姐姐这会儿肚子疼，……中午吃坏东西了，你帮我拿一下我的包，我一会儿就来。” 说着她把手里的小包丢给了欧阳雪，自己手捂着肚子，冲刺一样往厕所去了。 欧阳雪发愣着，秦立海的办公室门被打开了，欧阳雪也没时间多思考。 周衍和欧阳雪走了进去。 啪啪，啪啪，啪啪啪， 一阵鼓掌的声音。 “哈哈哈，没想到，真没想到，我富哥的女儿这么有胆色，一点也不输给她妈，单枪匹马就敢杀来。” 未见其人，先闻其声，说话的是秦立海的儿子秦峰，秦少。 ……周衍一头黑线，单枪匹马？难道老子不是人？ 他看向办公室侧面，放置在窗户边的小茶桌上坐着喝茶的秦峰，和他身边站着的律师郑绍林，两人周衍都在林为营出事的那天见过。 周衍也是第一次见到这么富丽堂皇的的老总办公室，那张巨大的实木桌估计就要好多好多钱，只是这现在不是关心的重点，不然肯定抚摸一圈，涨涨见识。 “欧阳雪？”秦立海道。 欧阳雪紧张地望着他。 “坐吧，我和你爸私交还是不错的，他许多次和我念叨，他有一个多么乖的女儿，说的就是你了？。” 欧阳雪道：“秦先生，你认识我爸爸？” 秦立海点点头，“你爸爸见了我，高低得叫我一声哥哥。你妈妈的话……见过几面，不太熟。你应该知道，她这次可是差点一枪崩了我。” “秦先生能不能放过我妈妈？”欧阳雪壮着胆子。 “放过？怕是你不知道你妈妈拿着枪要杀我时候的样子，就和要吃了我一样，应该是我求她放过我才对。” 秦立海靠在椅子上，雍容地坐着，他说话的语调很舒缓，却很讽刺。 他接着说道：“小郑，你来告诉小姑娘，蓄意谋杀要判几年。” 一旁侍立的郑绍林律师走了过来，扶着那金丝眼镜道：“在我国的刑法中，蓄意谋杀者应收到严厉的惩罚，包括死刑、终身监禁或十年以上有期徒刑。” “小妹妹，刑事案件可不是我们说算了就能算了，即使当事人不追责，警方也要刑事立案的。” “林总运气好的话，坦白从宽量刑应该能控制在20年以内，当然了，这还要看秦总追不追究了。” 欧阳雪咬着下嘴唇， “秦先生，您看在和我爸爸认识的份上，您帮帮我妈妈吧。” 一旁的秦峰走了过来，插嘴道：“小妹妹，你可真是高估了你那死去的爹了，他的面子值几个钱啊。” “我告诉你，老子最讨厌的就你爹那副谁都瞧不上的狗屎臭脸……” 秦峰调高声量，吓地欧阳雪慌张地靠近周衍，抓着他的衣服不敢说话。 “倒是你舅舅听话，只可惜死了，死得太不巧了。” “so，你还想怎样？让我看在你爸的面子上放了你妈？你觉得可能吗？你可知道你那狗屎的爹捞走了多少钱。” 秦峰朝着欧阳雪怒吼着。 他就近拉过一条椅子，离着周衍和欧阳雪不到一米的距离坐下，直勾勾地盯着欧阳雪。 “哈哈哈，你爸的面子，我可以不给，但是如果你开这个口，嘿嘿，我倒是可以给你几分面子。” 他淫邪地笑着，凑近欧阳雪， “那就看你的表现咯，小姑娘，有没有人说过你长得可真漂亮啊？” 欧阳雪颤抖着，不知道是生气还是害怕，她尽可能地靠近周衍，躲在他身后。 周衍倒是不慌不忙，他安慰着欧阳雪，“别怕，这有啥好怕的，虚张声势罢了。” “嘿嘿，”秦峰笑着：“小子，英雄救美啊？胆子不小，有那本事吗？” 周衍望着秦峰那吊儿郎当的模样，他耳朵上的耳钉一排，闪闪发亮着，流里流气，看着就让人觉得来气。 “本事？” 周衍一个巴掌拍在秦峰脸上，他摔地上半米远。 周衍一愣，这家伙莫不是个草人，我都没用力呀。 他哪里知道，秦少的身体早已被酒色掏空了。 “你……你打我，来人，来人……保安。” “你们不想知道‘钥匙’在哪儿吗？” 周衍没理他，轻飘飘地对秦立海说着，但是话语间的内容像丢出的炸弹一样。 秦峰立刻站起来，激动道，“我管你什么钥匙？” 他上前一步，抓住周衍的衣领。 此时秦立海开口道：“小峰，停手。” 秦峰看着父亲，慢慢松开手，“小子，今天你运气好，不过你最好还是老实交代。” 周衍轻蔑一笑，冷冷看着秦峰！拍着这二流子刚才抓过的地方，衣服都皱了。 来来来，要打架就打，打了我就跑。 欧阳雪见周衍胆子这么大，敢在人家地盘上打少东家，一方面担心，一方面靠的更近了，紧紧拉住他的手臂，不敢松开。 第43章 钥匙是什么 正在剑拔弩张的此时，巨大办公室的敲门声响起，所有人都往门口一看。 却见三名保安和秦总的小秘一起，拎着一个女孩儿，把她推了进来，重重地摔在了地上。 文思若屁股吃疼，“哎哟”叫着。 小秘书轻轻走到秦立海身旁，在他耳边私语了几句。 秦立海怒道：“文记者，你这样偷听，未免也太小瞧了我秦某人了。” 接着，小秘书缓缓走向欧阳雪，眼疾手快，从她手上扯下那个文思若让她先拿着的包。 小秘书扯开拉链，从里面丢出一个微型的摄录机和一个正亮着屏幕的录音笔。 而这些设备连接的另一头的小型显示器，便是在文思若手中。 文思若尴尬地愣在当场，这下惨了。 “文记者。” “如果你的采访资料都在这张储存卡上的话，看来你得重新给我做一次专访了。” 秦立海拿着微型摄像机和录音笔，直接取出里面的记忆卡，从抽屉里掏出一把剪刀，顺势就是这么一剪。 储存卡一分为二，秦立海直接划拉着随手丢到了垃圾桶。 文思若存着不少新闻稿的储存卡就此被销毁，心痛的她捂着胸口， 看来以后要多备几张储存卡，真是吃了经验不足的大亏。 “文记者，这事儿我报不报警完全取决于你的态度了，如果你觉得我们今天的谈话内容十分有新闻价值，你倒是可以试着报道一下，看是你去警察局快还是上热搜快。” “文小姐，”郑绍林递过去一张自己律师的名片，“作为这件事的见证者，我也有义务提醒你，你现在的犯罪行为，刑期3年起步。” 秦峰正在气头上，道：“别废话，保安，把人抬走。” “别别，我自己走。” 为避免被人四仰八叉地抬走，文思若被迫主动离开。 她应该庆幸，文明社会，大白天，再流氓也不敢做什么杀人越货的事。 周衍也是一阵后怕，这万一他动手了，这万一被拍下来，这万一再传到网上，可就不好了，还好还好。 这记者姐姐好手段，大意了，没有闪，她送包怎么就接着了呢？ 等不相干的人都离开之后，现场安静了下来，刚才就这么被文思若这一捣乱，几个人都不再剑拔弩张，反而都冷静了。 只有秦峰十分不冷静地样子，此时却被郑绍林拉住，抑制住他的冲动。 周衍这一巴掌打的是秦峰，倒是把自己的胆气也给打出来了，此时说话也不怵了。 他在“麦德好炸鸡汉堡”打工的时候倒是见过形形色色的人来点餐，真要说一些小老板也见过，但是对话秦立海这样的千亿资产的老板，还是头一次。 但是，既然都豁出去了，还管你是什么大老板。 秦立海此时先道：“说吧，钥匙在哪儿？” 周衍笑着，可以谈。 他打开手机，展示着一张图片，是欧阳雪那个小小的水晶球底座上扣下来的小盒子里面的项链吊坠的图片，其中那一串文字被马赛克涂抹了一半。 秦立海戴上老花镜，捏着镜脚凑近一点看了一眼，看得不十分真切。 秦立海保持着坐姿，“嗯，钥匙，我是在找，不过如果你说的是这串数字，那可不是钥匙。” 周衍笑着道：“秦总，可别看我们是小孩儿好骗哦，我可听说了，这里面是好几百亿的钱，没有这钥匙您也取不出来呀。” 秦立海不慌不忙：“离岸的瑞士银行确实仅凭账号密码就能提款，但是，小脑瓜子想一想吧，这一串数字是什么？” “啊哈哈哈，我当是什么呢。”发笑的是秦峰，此时他开口道：“小屁孩儿，你怕是不知道真的钥匙是什么东西吧。” 周衍也有一丝慌乱，他们到底是为了诈我还是真就不是。他一时拿不准！ 秦立海道：“不过，这确实也是个很重要的东西。” 周衍镇定道：“秦总，您可别忽悠人哦，为这，你又是绑架又是要杀人的，这都闹出好几条人命了，咱们也不蒙谁，就说这东西您要还是不要呗？” “你说的什么绑架杀人那些我不懂，但是，你在哪儿找到的这个？” “那你别管。” 秦立海摇摇头，像看傻子一样看周衍， “是不是这一串数字。” 秦立海拿着自己的手机，然后也打开了相册，把手机滑过长长的办公桌，滑到了周衍面前。 周衍拿起手机，看了又看那个代码，心底一惊。 他不死心还掏出自己的手机，拿出显示完整串码的照片，然后一个字符一个字符地比对着。 周衍反复对照了几遍，冷汗都冒出来了，答案是——两个串码一模一样。 把手机还给了秦立海。 周衍涨红了脸，你以为的很珍贵的东西，原来人家早就有，这不就误会了嘛。 这下尴尬了！~~ 这可怎么办，被架到这儿了，必须装起来，反正气势不能输。 支棱支棱。 要气势。 欧阳雪没开口，周衍就像成了她的新闻发言人一样，代替她发言。 此时的她，完全只有周衍这一个主心骨在支撑着，她的手抓紧了周衍。 欧阳雪看向周衍那毫不畏惧的神态，侧脸带着刚毅。 突然间，欧阳雪怦然心动，意识到自己的心跳无比地快之后，欧阳雪红着脸，低下了头。 周衍侧着身，格调先要有，装腔得像： “原来，你有这个串码啊，没关系，我可是还有别的。” “哦？”秦立海道。 “当然。” 周衍故作深沉，一副高人的模样。 一旁的秦峰却忍不了。“装腔作势，什么傻逼玩意儿。” “老子直接宰了你。” 周衍斜着眼睛看了秦峰一眼，这二流子直害怕地一哆嗦，后退了半步。 没有保镖在手，他的嚣张确实缺一些本钱。 被一个高中生吓住，有辱秦少威名，奈何今天的周衍是真的横。 “你不过是想和我提条件，说说看，我老人家别的没有，这一腔的热心是有的，最爱帮助你们这些涉世未深的年轻人了。” 周衍也顾不上这些，他直肠子，不喜欢这些弯弯绕绕。 “秦总，我们都是真心诚意想来和你开诚布公谈一下的。” 秦立海道：“如果凭着这几个数字就想拿走别人几辈子都赚不来的财富，那世界上最富有的人应该是黑客。” “我们这一代人，年纪大了，有时候对你们年轻人的数字化不太理解，我们更愿意相信物质的世界，实实在在的东西。” 秦立海说着。 周衍一想，有道理。 那既然这一串数字不是秘密的东西，欧阳富为什么会如此珍视这件礼物，还叮嘱欧阳雪近期一定要带身上呢？ 周衍像是突然明悟了，这个钥匙应该是实物的。 还是那个水晶球，这个钥匙一定是在这里面，不然，仅凭一个淘宝几块钱就能买到的东西？欧阳雪的父亲也不可能让欧阳雪要携带着。 第44章 被摔坏的水晶球 周衍冷静道：“秦总，那如果说我们真找到了呢？” 秦立海不急，“小伙子，那就等你找到了再说，你拿着我的名片，可以打这上面的电话。” 秦立海从抽屉里取出一张镶金名片，随手一抛，丢向周衍。 秦立海的态度，是在送客了。 周衍一拍手，“秦总，今天我走了，回头又派人来追杀，倒不如干脆今天来个痛快呢。您说是吧？” 此时郑绍林走了出来，“诽谤秦总，传出去，你知道山河集团股价稍微跌一点，都是几十亿上下。” “那我不管，不能只许你们州官放火吧？” 秦立海道：“小朋友，你说的那些绑架追杀什么的，我确实不懂，你们得罪了什么人？告诉叔叔。” 周衍道：“警察已经抓了好几拨人了，别着急，总有一个会被警察审出点什么来的。” 秦立海笑笑，“警察同志的工作不容易，咱们得支持他们的工作。” 秦立海为人圆润、做事狡猾，哪里有可能轻易露出马脚？ 周衍也不开玩笑了，直接道：“秦总，今天来呢，我们就要一个准数。如果，我是说如果，我们把钥匙给你，你能答应我们几个条件吗？” 秦立海道：“你们小朋友有困难，我们老人家倒是不介意出手帮帮你们，你只管开口就是了。” 周衍道：“首先，林漫瑶林姨，就是她妈妈，”周衍指着欧阳雪，“你得帮忙救出来。” 秦立海道：“我说过，刑事犯罪，我也没办法干涉警察局办案，不过我倒是可以出一份谅解书，争取给做个减刑。” 周衍摇着手指，道：“不不不，我说的是无罪释放，不是减刑缓刑之类的。” 秦立海坐在椅子上躺好，慢悠悠道：“呵呵，你们小孩子总喜欢自以为是，这警察局你以为是你开的吗？想抓就抓想放就放？” 周衍摊手：“那我不管，您这么大能量，总归是有办法的。” 周衍继续道：“然后呢，欧阳同学的爸爸和舅舅，都出意外死了，我呢，当然也有理由充分的怀疑是你们干的，那秦总，您总归要给这两件事情一个交代吧？。” 秦立海笑着：“这方面，我只能说我尽量配合警方的调查工作。” 周衍想着，这事如果是他们干的，那肯定不会承认，如果不是他们干的，那就更不会承认了。 当周衍问完，他立刻就觉得自己的问题太傻。 周衍接着说：“第三点，那肯定是要停止对欧阳雪林漫瑶他们母女俩的犯罪行为了，什么绑票、追杀，这都干了多少次了，欺负孤儿寡母的，也有点太不要脸了。” 听到周衍骂他，秦立海也不生气，沉稳地说到： “小朋友啊，这些都是违法犯罪的事，我可是一个都做不到啊！” 这个秦立海是一点都不漏口风，哪怕现在周边一个人局外人都没有。 周衍笑着，忍不住对他竖起大拇指，这大概就是传说中奸诈的老狐狸的化身。 他看向欧阳雪，小声道：“欧阳同学，我记得你带了那个水晶球来着？” 欧阳雪皱着眉，她看看周围，硕大的办公室，秦立海居高而坐，郑绍林伺立在一旁，秦峰目光如剑地盯着。这还是人家大本营，周围都是他们的人，这…… 两人在来之前，本是商量着是没必要带那块翡翠，多个累赘，却是周衍胆大地坚持带上。 欧阳雪 这次无论如何也坚定地选择了相信周衍，看他信心满满的样子。 当然，她也留了个心眼，把翡翠装回到了水晶球的底座上。 欧阳雪犹豫了一下，最后她选择从小包里，拿出了那个方块盒子。 “等等，”欧阳雪拦住， 她把那块不大的翡翠拿了出来，交给周衍，想把水晶球留下。 却见周衍推着把翡翠项链给了欧阳雪，把水晶球留下了。 “秦总，你可别忘了我说的条件。” 周衍手拿着装着水晶球的盒子，打开盖子， 小提琴版的《卡农》响起，“小公主”挽着裙摆开始翩翩起舞，水晶球内，开始下起了雪。 “欧阳同学，上次我看这个旋转的公主的时候，我就觉得这个公主转起来的时候有点怪怪的，就是不太协调，不对称，不美。” 欧阳雪定神看了一下，点点头。 “应该是了，如果我猜的没错的话。” “记得我欠你一个水晶球。” 周衍说着，把手里还在唱歌的水晶球，高高举起，重重地摔下去。 磅…… “唔”在欧阳雪的惊讶声中，《卡农》的音乐声戛然而止。 水晶球，连着装它的盒子、底座，一下都四分五裂，在硕大的办公室内，玻璃四溅开来，玻璃球内液体撒地到处都是。 “你干什么呢？”秦峰吼道。 周衍不管，缓缓蹲下身，用手小心翼翼地拨开零碎的玻璃，找到“小公主”。 只见它脚下的底座背后，沾着一个黑色的胶布，周衍看到后，掩盖不住嘴角的笑意，看来是猜对了。 “果然。” 我真是个大聪明。 周衍想着，有钱人怎么可能给自己的孩子买一个劣质产品当礼物，那么不协调的舞姿。 甚至有可能是欧阳富临时拆下来过的，只为了把这个东西装上去。 现在，如果是这样，就解释地通了。 周衍拆下胶布，炫耀一般举在手里。 所有人都被周衍手上的东西吸引，只有欧阳雪默默地拾起地上那个跳舞的公主，小心翼翼地把她收回了包里。 “秦总，您看这个，咱们可以谈吗？” 周衍把黑色胶布打开，里面还裹着一层廉价的保鲜膜，保鲜膜裹着的小小像芯片一样的东西。 “钥匙……是不是这个?” 周衍举高着，再凑近了让秦立海隔着桌子也能近一点看。 秦立海定睛看了一会儿。 秦立海笑了，笑得很诡异的模样。 再看看秦峰和郑绍林，三人默默使着眼色。 周衍露出了笑容，道：“看各位的表情，这次应该就没错了？ 那，这次可以谈了吗？” 秦峰上来就想动手抢，却被秦立海阻止， “小峰，不要动手。” 他看向周衍，接着道：“你姓周？” 周衍点头。 看来直到此时，秦立海才真正重视起周衍。 第45章 灰手套白手套 秦立海拿起手机，犹豫了一下，他没有在通讯录里面找电话，而是用直接拨号的方式打了这个号码。 看得出这是个十分重要的电话。在场的其他几个人都大气都不出，连平时跳脱的秦峰也变得老实安静地待在一旁。 “喂。” “先生打扰您了。” “这次，钥匙出现了。” “是，是。” “是欧阳富的女儿，嗯。” “是，关于她妈妈的事。” “嗯，是的，嗯。” “好，如果钥匙是真的，就让事情结束是吗。” “嗯，行，哎，如果还有需要请您吩咐。” 秦立海恭敬地说着，却让周衍有点意想不到，是什么样的人能让秦立海这样的上市公司总裁都能恭恭敬敬？平时嚣张的姿态看惯了，现在这样恭敬的模样甚是少见。 秦立海挂了电话，先是看了一眼郑绍林律师，互相点头示意着。 郑绍林会意后，走出了办公室。 “小周。”秦立海道。 “我们是第一次见面吗？” “不是，秦总大概是第一次见我，不过我倒是见过秦总。” “哦？” 秦立海看着眼前的两个小孩儿，欧阳雪低着头，沉默地呆在一旁，紧紧地凑在周衍的身边。 周衍倒是大大方方。 “小伙子还是不错的。” 周衍可不听这种假模假式的恭维话。 “秦总现在有啥决定了吗？” 秦立海撸起袖子，露出里面昂贵的百达翡丽，他看看时间，说道： “不着急，等几分钟。” 等待中，有另外一位小秘来给上茶，欧阳雪不太敢动，只有周衍大大方方地喝了。 15分钟之后。 秦立海的电话响起，他默默看了来电显示后，直接挂断了。 不一会儿，欧阳雪的手机响起。 她一惊，是林漫瑶，时隔十几天之后，她再一次接到妈妈的电话。 欧阳雪颤抖着手，不敢置信的样子，轻轻唤了一声：“妈妈？” “小雪，你在哪儿。” “妈妈！” 欧阳雪激动地站了起来，确信自己听到声音是妈妈。 周衍心底一阵想，这些人真的厉害，说放人前后着一下就十几分钟，就能拿到自己的手机打电话了。 “我在……” 欧阳雪讲了地址，电话里周衍听得不是很真切。 秦立海此时笑着道：“小朋友，说到做到，这可是你们自己提的要求。” “你说的第二个要求是？哦，对，是这小姑娘的亲爹和亲舅的案子是吧。” “当天，林漫瑶林总来找我的时候，第一时间就是怀疑我干的，你们也这么觉得？” 周衍道：“当然啦，你是第一嫌疑人，虽然不排除其他可能，那不管是谁，我们都想要有个交代。” 秦立海鼓鼓掌，“好，好。你敢当面直接问，那我就回答你。” 秦立海直接站起身，走了几步，然后笑着说：“要说欧阳富，这几年风头可不输给我我山河集团，我做什么项目，他也做什么项目明面上我们俩是竞争对手，可实际上的关系你知道吗？” 周衍当然是摇头。 “说来惭愧，我还年长欧阳富十岁，但是能耐上比他确实是差些，有时候办起事情来畏首畏尾，心有余力不足，只能靠一些上不得台面的手段。这几年山河集团发展也还算顺当，也是多亏了有人照拂。” 周衍听得云里雾里，他这么大的老板了，还要人照拂吗？ “但是欧阳富这个人，野心大，眼光也高，有时候，他看我们的那个眼神那就是看蝼蚁一般。对我们尚且如此，更何况对其他人。” “我们这样的人呢，其实都是手套，灰手套白手套，那都是一些权贵掌握时代财富的工具，谁又能看不起谁？。” “说这些你可能无法理解，等你过几年就能明白了。简单说呢，就是我们赚的钱，都不单单是我们自己的。欧阳老弟呢，犯了个大错——他想自立。” “本来我们几家企业各做各的，只是恰好我们俩都是在地产，业务有交集和竞争是很正常的，甚至有时候我们的互掐行为，也都是做给外人看的。” “但是这个欧阳老弟啊，他不看这些，早些年刚入局的时候，他发展地快些，但是对于不够听话的人，信任度是不够的。所以上面转而对我的山河集团加大了投入，这才让我们在这几年更快速发展。” “人这一辈子有几个活头呢？我山河集团到现在这个地步，差不多也就到头了。所以这两年我才明白欧阳老弟为什么那么努力想跳出这个圈子出去。” “但是，金丝雀家养久了，主人家习惯了它生金蛋，唱好听的歌，又哪里会让它跑了？” 秦立海喝一口茶水，凉了，味道太浓了。 “小姑娘，你的爸爸，倒真不是我杀的，虽然我动过几次杀心。他的事，早已经就注定了，根本不需要我们动手。” 欧阳雪听着一愣，她握紧拳头，她忙问：“那是谁？ 是谁杀了我爸爸？” “小姑娘，有没有人提醒过你，有时候不能刨根问底，因为最后的那个答案，有可能你并不能承受。再者我也没办法再多说给你，只能告诉你，他们是你得罪不了的人。” 周衍此时好奇道：“他们是谁？公司比秦总的还大还有钱吗？” 秦立海笑着，“我们国家总共有两千多家上市企业，上市的企业只是将自己的财务公之于众的普通公司罢了，还有很多没上市但是资金异常雄厚的公司，那他们又怎么算呢？” “钱，有时候并不那么重要的。” “听说过一句玩笑话吗？如果现在有一百个人参果，吃了就能长命百岁，在美国，可能大半都给有钱人，但是在中国，前一千都不会有几个有钱人的。” “包括我，包括你爸爸欧阳富，我们多数时候都只是财富的代持有人，等到果实成熟了，是要交出去的。” “你爸爸，他可不甘心自己打下的江山拱手让人，所以，他尝试了很多的挣扎，比如说……你们手上拿着的钥匙……” “你们也不用好奇这钥匙有什么，这只是个五分钟变一次的密码系统而已，不然为什么称之为钥匙？” “世界上哪有不透风的墙，你爸爸脱离掌控的结果，就是最终出事。他出事与我们那是一点关系也没有，嗯~要说完全没关系也不对，这里面的钱，有一部分是还是我的。” “你爸爸的事儿，我只能说这么多，能听懂多少算你们自己的，我的建议是保住自己的小命，不要想着报仇之类的，那些都不实际。” 秦立海顿了一下，接着又说到：“至于你舅舅的事，我倒是知道的多一点，就看你愿不愿意听？” 第46章 不行，不能给他 秦立海的年纪六十左右，但是满头的灰色头发，显得十分苍老，他的心脏不好，这几年也逐渐退居二线，由他的独生子秦峰在主事。 “你们多少应该也对我进行过了解，我90年代就来了东海市，靠拳头打出来的天下，别的东西没有，就是这道上有些人脉，消息比别人灵通一些。” “在欧阳富出事之前其实富海集团的主事人就已经换成你舅舅了，他比较听话，也好控制，讨人喜欢。与我们的合作来说，你舅舅可比你爸好相处得多，说实话，我十分惋惜你舅舅的离世。” 秦立海一声叹气。 “但是呢，权利的交替有时候并不那么顺遂，你舅舅可算是被你妈妈给害惨了。” 欧阳雪听着一愣， 此时秦峰突然插嘴道：“还记得你家的那个财务总监张秋生吗？就是个子不高胆子很大的那个，你知道他现在在哪里不？” 张秋生，周衍知道这个名字，当时是他发现张秋生被藏在了地下室别墅的房子夹层里。 “你舅舅当时煞费苦心把人藏起来，连警察带人去找也找不到。但是最后不知道是怎么泄露的情报，让你妈妈杀了过去把人揪出来了，蠢女人，自以为很聪明。” 秦峰继续道：“你知道张秋生跟你爸那么多年，知道多少的秘密吗？哼哼，知道的越多，死的就越快，现在不知道已经在哪片海里。” 欧阳雪听到这可怕的消息，突然颤抖了一下。 “张秋生被藏起来的那段时间，所有目标指向都消失了，就只剩下你们母女俩了，这时候还不好好躲着。” 秦峰瞪着欧阳雪和周衍。 “所以说，这蠢女人是自己给自己挖坟。” 周衍点点头，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哦~！原来是这样。” “这之后，道上就有各种消息了，什么钥匙、密码，有心人一听就知道怎么回事，是冲着你们母女俩去的，只是不知道哪里跑出来你这小子。” 周衍黑线，原来一切的事情都和他是有直接关系的。 估计那个张颜凯也是被这些消息给勾起了利益的欲望。 倒是姓秦的父子俩，好像是与事情一点关系都没有了。 欧阳雪道：“然后呢？我舅舅怎么死的？为什么警察都查不出来。” 秦峰接着道：“你这女娃儿不太聪明，有些事情还需要查？你舅舅死了，谁是最大获益的人？” “陈晨知道吗？” 欧阳雪点点头，周衍也点点头。 “虽然是富海集团是一艘破船，但是好歹名声响亮，一个三十岁的年轻总裁，风光无限啊。嘿嘿” 秦峰怪笑着，嘲讽着。 “是他害了我舅舅的吗？”欧阳雪问。 “自己猜。” 秦峰笑着不再说话。 郑绍林此时道：“以上都只是推测，实际还是需要你们自己去找证据支持。” 秦立海低沉着嗓子道：“小郑，没有证据我们也不能乱说，既然答应了，那你就去帮他们这个忙吧。” 秦立海一句话说到周衍的点上，把他要说的给说了，周衍笑着望向秦峰，他的脸色铁青。 “好的，董事长。” 郑绍林躬身，非常有礼貌地回答，然后起身离开了现场。 郑绍林离开，关门后，现场只剩下秦家的父子和欧阳雪、周衍。 “不知道这样算不算解决你们的问题呢？” 周衍看看欧阳雪，见她面色难看，他也知道涉及到她爸爸和舅舅消息，大概是心里难受吧。 “还有第三个要求是啥？” “哦，想起来了，是保他们母女俩平安无事是吗？不过这个我可不敢保证，万一哪个不长眼的想不开就要惹你们的麻烦，可怪不到我们头上。” 周衍沉思了一下，道：“这事我有办法，就是看秦总愿不愿意帮忙了。” “你说。” “其实也简单，秦总记得刚才那位被赶走的记者姐姐不？找她发个新闻，就说秦总与富海集团的林总已经达成了合作协议就行。” 秦峰嚣张道：“小子，你可不要得寸进尺，这么做就把我们秦氏给拉到富海集团那一摊子去了，你可打的一手好算盘呐。” 周衍无所谓道：“商业上的东西我不懂，我只想到这个方法。” “帮不了。”秦立海直接拒绝道。 周衍道：“秦总别着急，也没有要你们实际帮什么，最后出不出力，出多少力，那不还都是你们说了算的？谁又能强迫你们。” 秦立海看着周衍，直到看得他发毛了。 “小周，对富海集团开刀的不是我，我再如何帮，也改变不了它最终倒下的命运，如果你有这方面的想法，我劝你还是尽早放弃吧。” 周衍知道秦立海有所误会，以为他是要救富海集团呢， 说道：“救公司干嘛？我也不熟是吧，该怎么着就算怎么着。” 周衍继续道：“拍张照，发个声明而已，只是让外面的人看的，你们树大根深，就罩着他们母女俩怎么了，我们只是想让秦总做事的时候有点成本，也让除您以外的宵小不敢觊觎。” 秦峰此时阴阳怪气地说道：“小朋友，你可知道这新闻一发，就算富海集团明天就死，那也能苟活下来，我们凭什么要给富海集团送钱？” 周衍道：“哦！~是这样吗？送不送钱我也不懂，反正我就是觉得，秦总发了声明，才能和富海集团撇不开关系。” 周衍举着手里的“钥匙”道：“再说了，这里面不是有不少的钱吗？就当给她们孤儿寡母发点生活费嘛，秦总，难道这还不值得你们送点钱吗？” 周衍摊着手，等着他们的回答。 虽然事情还没完结，但是周衍也有一种如释重负的感觉。 该说的都点到了，自己的义务都算完成，最后怎么决定就看他们自己的想法了。 “秦总，您答应，这东西就给你，不答应我也没办法，您手段多，将来也总有办法拿到的，是吧。” 秦立海正思索间，有人推开了门， “不行，不能给他。”来人大喝。 第47章 林漫瑶的执念 林漫瑶出了看守所之后，问了欧阳雪的位置，然后立刻马不停蹄地赶了过来，当她到达的时候，刚好赶上。 “不能给他。” 林漫瑶大吼着。 “妈妈，你怎么来了？”欧阳雪惊呼。 “疯女人，你又跑这儿来了。保安，保安呢？” 秦峰大吼着，冲上前来，扯住着林漫瑶。 随后，跟着进来的便是四五名保安， 为首的保安队长道：“秦总，对不起，我们没拦住他。” “没事，你们出去吧。” “小峰，你也放手。没事的，这次她可没枪。” “好的，爸。” 听到父亲的话，秦峰逐渐松开了手，但是仍然警惕地盯着林漫瑶。 秦立海一直是秦峰心底最尊敬的人，他说的每一句话在秦峰心里都像圣旨一般，秦立海做的每一个决定他都坚定不移地执行，对别人他是东海市赫赫有名的秦少，对秦立海，他只能是小峰。 林漫瑶喘着气，渐渐平息下来，说道：“秦总，咱们的恩怨，上一次一笔勾销了。” “疯女人，你想得美。你可是拿枪要杀我爸，还只是让你坐几天牢，你觉得能扯平吗？” 林漫瑶一脸轻蔑，“你知道的，我根本没想杀你，倒是你，控告我的罪名，是不想让我活着。” 秦立海笑着把桌子上的茶杯盖子打开，里面是早已经放凉了的茶水。 他站起身，伸着懒腰，很轻松的模样。 “林总，咱们也打开天窗说亮话，上次你找我，我已经把该说不该说的都告诉你了，你觉得你找到我就能解决你的问题了吗？” “就像我的这杯茶，其实半小时前就已经凉了，我开不开盖子，它都已经凉了。” “我早就和你说过，不要不自量力，做自己能力之外的蠢事。你丈夫的死就是这杯茶水，在他做了不该做的事情之后，凉凉是迟早的事，而你，就是那盖与不盖都没什么区别的杯盖。” 林漫瑶道：“秦总，我只是要个真相。” 秦立海：“真相有时候对活着的人是很残酷的，该说的我已经和你说过了，他们……是裁判，选手之间的你死我活，对裁判又有什么影响？” “你丈夫，在他决定要做这个事情开始，就已经知道了自己的结局，我佩服他，但是我没必要为他的冲动买单。” “他们。”林漫瑶很气愤，“他们是谁？！” 秦立海道：“你的丈夫都没有告诉你，为什么要我告诉你呢？” “这个世界是有它运行的规则的，有的地方有了金钱就能有权利，有的地方是有了权利就有钱。哼哼，其实知道的越少，你越安全。” “你，你们，和我弟弟林为营一样，都想让我闭嘴，但是我偏不，我偏偏要追查到底。” 林漫瑶道，她握紧着拳头，咬着牙。 “就差一步，如果张秋生没死，我就能查到，到时候，你，包括他们，都得为我丈夫偿命。” 秦立海笑着，摇头道：“你一个女人野心这么大？但，又能查出什么来呢？” “我听说你还想向法院提交证据，但是你知道你的那些材料，最终都会出现在别人的案头上？” 林漫瑶拿着从欧阳雪手上拿到的“钥匙”，那个有点像芯片的玩意儿。 “秦总，我只要你回答我一个问题，这个东西就是你的，如果你不说，我不介意毁了它，虽然对你没什么损失，但是你也不好交代这件事。” 秦立海淡淡道：“其实你大可不必威胁我，你手上的东西于我用处也是不大的，不过，想问你就问吧。” 林漫瑶：“他们，是不是姓柳。” 秦立海听到这个问题，没有说话，静静地看着林漫瑶。 但其实，秦立海的内心此刻已经在发笑了。 林漫瑶笑了，“嘿，秦总，我知道答案了。” 秦立海摇摇头，“查到了又能怎样？你的丈夫死了，你的弟弟也已经死了，他们……” “什么？”林漫瑶迅速站了起来， “我弟弟……他死了？什么……什么时候……” 一瞬间，林漫瑶的脑子像是天旋地转，她像是幻听一样，弟弟死了，从小一起长大的弟弟，最听自己话的弟弟。 秦立海道：“原来你还不知道，啊，对了，你在看守所里。” 她不可置信地看向欧阳雪，只见自己女儿缓缓点点头。 轰…… 林漫瑶一时间更相信这个真相。 “他，他怎么死的……” “妈妈……”欧阳雪小声抽泣着，紧紧靠着林漫瑶，安慰道：“妈妈，舅舅是被人害死的。” 欧阳雪说话间，办公室的门再次被人打开， 是此前离去的郑绍林。 他的手上拿着一个ipad。 “董事长。” “嗯。” “陈晨……已经自首了。” 郑绍林打开手里的ipad，放在桌上，让大家都能看到。 是东海市最新的新闻。 “据本台最新消息，富海集团新任代理总裁陈晨……于今日下午三点向我市公安部门自首，其称是……杀害前总裁林为营的凶手，现已抓捕……等待进一步的案件审理。” 林漫瑶听着ipad里新闻的声音，眼泪却止不住地流下来。 弟弟啊。 她因为在看守所的这段时间，除了直系亲属病重或死亡外，是不被允许告知一点消息，亲弟弟，那也不是直系亲属哇。 所以到此时才知道自己弟弟已经遇害了的消息，瞬间感觉自己坚持这么久的信念开始崩塌。 在很长一段时间以来，她都在追查事情的真相，却不想一切都在超出她预期的道路上越走越远，代价也越来越大。 欧阳雪在林漫瑶伤心痛哭的时候，慢慢解释了事情的大致经过，说到最后，她还介绍是秦立海的帮忙下，陈晨才最终自首。 她唯有擦干眼泪。 “秦总，谢谢。” “我和你这个弟弟相识一场，再说，也不是白帮，你女儿可是答应我的。” 秦立海指着林漫瑶手上的钥匙。 林漫瑶此时已是失去了力气一般，瘫坐在了位置上，勉强靠着手肘支撑着台面。 秦立海接着道：“这件事情，怎么看，我都不建议你继续查下去了，你看看你自己，看看你女儿，看看现在的富海集团，你连上桌的资本都没有。” “查……我又拿什么去查？我不在乎钱，我也不在乎名誉，我只是要一个我丈夫离世的真相而已。” 秦立海摇头叹息：“你想知道真相，只是因为你还不知道真相而已。” 秦立海无奈道：“哎，良言难劝，随你吧。” 林漫瑶虽然嘴上说着，但是心理防线已经崩塌了。 她的丈夫死了，弟弟也死了，很多事情没了意义，自己冒着生命的危险要查的真相，换来的只是这些吗？ “这个……给你，谢谢。”林漫瑶无力地道，却是把手里的“钥匙”直接丢向了秦立海。 第48章 文思若的消息 林漫瑶领着周衍和欧阳雪离开了，和他们来时的剑拔弩张完全不同，走的时候，颇有点灰溜溜的模样。 秦立海看着缓缓合上的办公室的门，一只手捂着心脏，刚才强撑着的身体，此时垮了下来，秦峰从抽屉里拿出药丸，喂着父亲吃下，秦立海噤声了许久，这才慢慢舒缓过来。 秦峰和郑绍林一旁静静等待着，他们知道秦立海需要一个安静的环境。 “小郑。” “按刚才那个小孩儿说的，发个公告吧，剩下的我去解释。” 秦立海仍然闭着眼，对郑绍林道。 “好的，董事长。那后续……需要配合他们吗？” “不用，他只是想暂时让两家企业利益挂钩，防止我们动手的可能，哼，单纯。” 秦峰道：“爸，那这钥匙……” 秦立海挥挥手，“交上去吧，留着我们也用不了，这么大一笔外汇，没必要惹人眼红。” “而且，”秦立海突然睁开了眼睛。 “林漫瑶这个女人怎么可能善罢甘休，我越是劝她放弃，她越是要查个明白。哼，等着看好戏吧，早晚都是我们的。” 秦立海突然发了狠，样子完全不似刚才从容大度的模样，倒像一只等待捕食了饿狼。 秦峰看着自己父亲，嘿嘿地笑着，这是他最崇拜的父亲的模样。 秦峰见一直恭恭敬敬的郑绍林，玩笑道： “老郑，还得是你，你把消息放出去这一手，高明。” “谁能想到，装鬼的是我们，抓鬼的也是我们。” 面对秦峰的玩笑，郑绍林道：“秦少，是您布的局好。” 扶着眼镜道：“只是，上次差点让林漫瑶那女人害了董事长。” 秦峰摆摆手，拍着郑绍林的肩膀道：“虽然过程和想的不太一样，但是好歹结局是对的。” 秦峰突然眼神凶狠。 “这姓周的小鬼，看我怎么给你还回来。” …… 三人结伴从山河集团大厦出来，脚步匆匆。 欧阳雪紧紧跟着妈妈林漫瑶的步伐，从小被照顾地太好的公主总算找到了定海神针皇后娘娘，一切像是有了主心骨一般。 周衍此时就显得有些多余，他远远地落后两步，只是跟着。 其实周衍也在暗自高兴，能最终不用动手，和平解决问题。 “周衍，谢谢你……” 林漫瑶说着，她是非常诚恳地致谢。 周衍只是苦笑，“哎，别谢了，从今往后，你们的事儿与我半毛瓜葛都没有。” 欧阳雪听着，想起了昨天张颜凯的事情，心里又是一阵难受，低着头，若有所思的模样。 大门口有个小姑娘正等着他们，是文思若。 她个子不高，总让人误会成小姑娘。 “林总，我是东海电视台的记者，今天能看到您出现在这里我感到十分惊奇，请问您之前被刑事立案的案子是否已经无罪释放了？” “您这次来山河是来山河集团的目的是什么？是向秦总讨个说法的吗？” “关于富海集团，您弟弟林为营被害一事您有何看法，” “下午的时候收到我台消息，杀人嫌疑犯已经自首，是陈晨，也就是刚上任的代理总经理，请问您对这件事有什么看法吗？” “请问您……” 文思若喋喋不休地边跟着林漫瑶，边问着。 周衍佩服这姐姐的勇气可嘉，记者的采访可以完全不考虑当事人的心情的吗？没看林漫瑶脸都青成墨绿色的啦？ 林漫瑶觉得烦躁不安，一把将文思若的手机打翻。 “我警告你，别再跟着我。” 文思若捡起摔地上的手机，并不气馁，朗声道：“林总，公众有知情权。” “知情权？那是我的家事，别人凭什么知情。” 林漫瑶突然提高的分贝，许多人都看了过来，山河集团进进出出非常多人，一个个人模人样的，他们的瞩目，让周衍尴尬地想抠脚。 这是什么记者啊，这么虎的吗？从来没见过这么执着的记者。 “您是上市公司的前总裁夫人，和前总裁的胞姐，您的一举一动关系到万千股民的利益。” 却见林漫瑶突然怒目圆睁， “利益，我一毛钱都可以不要，我只要一个公道，一个真相。” 文思若看着林漫瑶生气的模样，却丝毫没有败下阵来，反而好像发现了特大新闻一样，迎了上去。 “真相，我们记者的职责就是发现真相，林总，如果有需要，您可以找我帮忙。” “不需要。” 林漫瑶甩着脸走了。 文思若转换了思路，加紧道：“我这儿掌握有富海集团近几年的所有财务状况，以及资金动向的资料，林总，如果您感兴趣的话，咱们可以信息交换，或许……或许对您也有帮助？” 林漫瑶脚步一顿。 “你说的是真的？” “当然。” 文思若坚定不移地点点头。 “我是财经记者，已经就富海集团的 事情调查研究了大半年了，但是现在也确实有一些进展。” “给我一张你的名片。”林漫瑶道。 文思若慌慌张张地从口袋里掏出一张普通的纸质名片，上面写着她最简单的信息，主要是有那个电话号码。 “别再跟着我了，有需要我会联系你的。” 文思若见林漫瑶收下了她的名片，突然高兴一笑。 “谢谢林总，林总慢走，记得联系。” 而林漫瑶没有理会她，而是领着周衍和欧阳雪坐上了出租车，扬长而去。 文思若兴奋地“耶斯，太好了。” 周衍看着眼前的记者姐姐，充满着朝气，那股子信念和力量不知从何而来，瘦瘦小小的身体里，像是蕴含着巨大的能量，仿佛世界上的所有事情她都不害怕一般。 她年纪也不大，工作应该也没几年，但是那种坚定执着，是周衍认识的所有人里独一份的存在。 周衍忍不住会想，将来的自己是不是也能变得像她一样呢？ 而另一侧， 在出租车上。 周衍坐副驾，林漫瑶和欧阳雪坐后排， 欧阳雪趴在林漫瑶肩膀上，诉说着自己的心情， 她说了林漫瑶进去之后的事，高考的事，舅舅林为营遇害，不靠谱舅妈和表弟，张颜凯的背叛，以及一部分周衍的事情。 林漫瑶心疼地安慰，母女俩久别重逢，又是相依为命，聊到伤心处，便抱到一起痛哭流涕。 周衍扶额，怎么又哭上了。 第49章 周衍回去了 林漫瑶跟随着周衍和欧阳雪，回到了书香府邸一栋一梯1301的房子。 “周衍，谢谢。”林漫瑶喝着欧阳雪为她倒的凉开水，对周衍道。 经过欧阳雪的描述，林漫瑶对最近发生的事也有了个大概，至少此时的周衍是完全当得起这一声谢谢的。 开玩笑，好歹是母女俩的救命恩人。 “别谢了，以后各自走好吧。” 周衍语气生硬，带着一种疏离感，生人勿近的样子。 林漫瑶被关之前是知道一些自己的秘密的，这个容易走极端的女人，真怕她搞点什么出来。 周衍胡思乱想着。 “实在是给你添麻烦了，真的谢谢你。” 林漫瑶道。 有些事，他下定决心了的，谁也无法改变。 周衍径直回到了房间，收拾了几件衣物，生活必备用品，背着一个破包，手提着两个袋子。 他里里外外就那么冬天夏天各三四套衣服，收拾起来格外简单。 走出房门的时候， “高考结束了，里面的东西都可以丢了，找个收废品的师傅来帮你们处理，也不会太麻烦的。” “走了，以后再见吧。” 周衍最后说了一句，便头也不回地走了，颇有一种侠客之间、江湖路远的味道。 恩是恩，仇是仇，周衍暗暗想着， 林漫瑶当时给的助学金，自己做这么多，也是还得够够多了。 他的离开，欧阳雪是有预料的，但是当这一刻真的来临的时候，欧阳雪还是极为难过。 他甚至在离开的时候，都没有和自己多说一句话。 看着周衍曾经生活过的痕迹的房子里，欧阳雪坐在沙发上，一言不发，愣愣地出了神。 …… 几公里外的城中村，民宅里。 赖小坤从看守所出来了，他本来就责任不大，所以就关了几天。 但是，他是躺着出看守所的，四肢的粉碎性骨折，以后都有可能无法站立行走。 接他出狱的是他的爸爸赖大雨，开着一辆丰田汉兰达，后座敞开后，让赖小坤平躺着进到车里。 幸好多叫了几个帮手，不然这么大一个石膏筑成的人形，还真不好抬上车。 “哎哟，哎哟喂，我的儿啊，是谁给你打成这样的呀，都不给留块儿好的。哎哟，我的儿呀。你倒是告诉我是哪个龟孙造的孽，我肯定把他往死里告。” 赖大雨哭丧着，小心翼翼地把赖小坤接回了家。 但是对于赖大雨不断地询问到底是谁做的，赖小坤是一概不说。 哪儿能说呀，这party不是自己搞的吗？现在出了事，也不能告发啊，那得牵扯多少人，万一捅破天了，自己小虾米不说还能苟活吗？ 想到这，他只能咬碎牙往肚子里咽下去。 幸好，这一趟老板给足了红包，30万花红，加上保险赔了几十万。 让他第一次不依赖自己的父亲，就赚到了大钱。 赖小坤知道那个弄残自己的人是一个叫周衍的小孩儿，具体长什么样子有点记不住了，那个小孩儿很瘦，自己没太正眼瞧过他。 自己老破房子的租户的儿子而已。 只是他，偶尔还会梦到那天晚上的场景。 太可怕了，当时我怎么羞辱他来着？我还说要弄死他来着？这如果回去住得近了，他还不得弄死我啊？ 十几个人各个都是粉碎性骨折，住院几个月都没好，连波哥也都被打成了半个残废。 而他愣是一点事情都没有，第二天就出狱了。 什么样的背景能做到？那不得是东海市太子爷的手下啊？ 有这样的背景，有这样的身手，如果要报复我！完蛋了完蛋了，那就全完蛋了。 当时好像还自报家门，他是不是知道我是他房东的儿子来着？ 这他要是知道老爹还收他一个月六百块的房租，会不会连自己的老爹也一起打死。 不行不行，要死也死在看守所里。 赖小坤当时就死赖着，借着自己重伤未愈，就是不办看守所的手续，不然以他的情况。 不管谁来好说歹说都没用，他就借口自己不能走。 医生说，出去了能得到更好的治疗，更有利于恢复。 不出去，恢复再好，命都可能丢了。 所长说，你再不签字出去就影响我们放人的指标了。 不出去，你只是丢个指标而已，我丢的可能是命啊。 直到一次赖大雨被特批会面，赖小坤旁敲侧击地知道了，那个小孩儿不知道现在在哪儿，已经很久没有回出租屋了。 这让赖小坤喜出望外，重拾了信心。 在各路神仙的积极配合下，赖小坤很快出了看守所，也出了医院。 “儿啊，医生说你以后都不一定能恢复成啥样了，我的儿啊，万一你以后残疾了可怎么办啊，我可就你这么个好大儿啊。” 赖大雨的哭声惊动了周围的不少邻居和租户，大家都跑来看热闹。 赖小坤爷爷手上建设的这套自建房没有电梯，赖小坤一家住顶楼五楼，五楼以下全部拆成单间，租给了像周旺这样的外地来的不那么讲究环境的租户。 伤筋动骨一百天，手脚的疼可以慢慢恢复，但是遗留的尿失禁问题，是他永远的伤痛。 太苦了。 呜呜呜…… 赖小坤在深夜里，经常独自翻滚到轮椅上，去看看那绚丽的霓虹灯，然后独自流泪。 也不知道是因为疼的，还是因为那些惹人怜爱的妹子的缘故。 直到这天夜里， 近三个月都没亮过灯的那个小孩儿房间的突然亮起。 以赖小坤的角度，阳台正好可以看见楼下的窗户上，透过窗帘，隐约印出一个人脸。 是他， 是他，回来了， 老爸说他就住这屋的。 他回来了，是来找我的…… 赖小坤非常惊恐的躲回房间里，大夏天的，他紧紧地抓着空调被，把自己包地紧紧的。 不不，不会这么巧的，他可能只是正好回来，应该是的，应该是的， 赖小坤不断地安慰自己。 在黑暗中，那种恐惧袭扰了他一整个晚上，直到深夜，沉沉地睡去。 第二天，太阳高照了。 楼下传来稀稀疏疏的声音，自建房隔音普遍不是很好。 赖小坤醒来的时候，害怕的情绪已经少了许多。 假的，一定是假的，我出现幻听了。 赖小坤不断安慰自己。 他一直不敢出门，直到肚子实在饥肠辘辘，饿得发慌。 他忍着害怕的情绪，来到厨房，想让亲爱的妈妈给他留饭了没有。 正在此时，他看到了可怕的一幕。 “房东阿姨，我有一段时间没住这儿了，被子发霉了，想拿楼顶晒一下。” 周衍向房东阿姨索要通往顶楼阳台的钥匙。 “可以可以，晒完记得收，现在夏天下午雷雨比较多哟。” “好嘞。” 咯噔， 赖小坤心中一颤。 是那个小孩儿，是他，声音一样，身高一样，瘦，是他了。 啊，他冲着我笑了，啊，那不是笑，那是……那是……！ 魔鬼！ 他仿佛能看到那天晚上，周衍面对他时的那一笑。 赖小坤惊恐地望周衍，他的身体再也抑制不住那种恐惧，逐渐越来越颤抖起来。 滋滋滋， 赖小坤原本无法动弹的身体突然一阵颤抖，一直有尿失禁的赖小坤，突然莫名失控，又尿了。 幸好全部被尿包兜住，也兜住了他的羞耻感。 原本还怕赖小坤回来了报复自己呢，这下看来是没可能。 只留下赖小坤母子俩，哭天喊地。 “妈，我怕……” “儿啊，你可不要吓唬妈妈呀。” 第50章 猪猪侠和蜘蛛侠 新的一天， 周衍如约去了“麦德好炸鸡汉堡”店，开启他的打工挣学费的生活。 “苗姐。” 周衍热情地打招呼。 却见苗姐一脸的愁容，挤出一点的笑容看向周衍。 “小周，你来啦？” “苗姐，咋地啦？心情好像不好。” 苗姐嘟着嘴，让周衍看向街道对面，那儿新开了一家店，也是卖汉堡的。 但是和“麦德好”这样的夫妻店不同，他们的门头高大，装潢绿色，还放了鞭炮，摆了花篮，还放着喇叭大喊着 本店开业大酬宾，全场七折…… 看着店铺里顾客寥寥的样子，形成了鲜明对比。 “新开的一家？” 周衍问。 “那可不，阵仗可大了，这都好几天了。” 周衍一时间有点担心，那这，能让我好好打两天工吗？ 周衍安慰道： “苗姐，怕啥呀，比手艺咱也没输过。” 苗姐苦笑着，“小周，你不懂，这家店花样可多了。” 花样多？ 周衍不懂。 此时刚刚期末考完的小麦跑回了店里。 “妈妈，妈妈，不好啦。” “别闹，小麦。” “妈妈，他们，他们放大招了。” 小麦手里拿着一个巨大的棒棒糖，上面用糖写着“天天汉堡”。 小麦看向周衍，“小周，你也来啦。” 周衍看着小麦跳脱的样子，泼着冷水道： “来来，小麦，咱们先做暑假作业去” 小麦一阵头疼，“别呀，这才刚放暑假呢。” 在小麦活灵活现地展示下，周衍算是大致知道了这家“天天汉堡”是个什么情况了。 原来周衍离开之后，这个铺面位置就被人租走了，历时三个多月的装修，总算是开业了。 苗姐一开始以为那么大的铺位，总不至于开汉堡店吧，哪成想，这“天天汉堡”做成了集汉堡、奶茶、咖啡于一体的综合性餐饮。 东海市的人流比较不固定，你来我往的，很多人都优先选择去大的商业体消费，正规，体验感好，加上开业这几天活动多，排场大，甚至打完折，价格还低，一下确实也吸引了许多顾客。 这一下就让“麦德好炸鸡汉堡”的生意一落千丈了。 小麦激动道：“他们还有蜘蛛侠，就是那个‘嘶嘶嘶’，会喷蜘蛛丝的那个。” “漫威听说过吗？超级英雄电影，可火了，好多小孩儿都去他们那儿和蜘蛛侠合影。” “我……我也想去，妈妈，可是我忍住了，只拿了个棒棒糖就回来了，我绝对不会为他们贡献一点流量的。” 苗姐一脸黑线，看着自己儿子活宝一样地说着对面“天天汉堡”的生意情况，她也面露愁容和无奈。 外地人在东海，最怕的就是不稳定性，惊风怕雨。 这会儿早上是一个生意也没有，还没开张的状态，周衍也看在眼里。 周衍安慰道： “没事，苗姐，他们就刚开业这一阵，过段时间他们就消停了，咱们就比手艺。” 周衍的话或许有点作用，苗姐勉强笑笑。 周衍上班的第一天，但是没多少活干， 闹地他也有点不好意思。 时间又到了晚上， 夜色降下， 刚下过一场雷雨的天气凉爽了许多。 星星点点的灯光打开后，路上逛街的行人逐渐增多了。 下班后带孩子逛街的父母，玩闹的孩子，忙碌的加班人。 小麦很激动地跑了回来。 “小周，小周，你快看，这是我和蜘蛛侠的合影，” 周衍被小麦拉着，看小麦用他妈妈手机拍的。 早上他还信誓旦旦地和亲妈说自己忍住冲动没去合照。 蜘蛛侠穿着紧身衣，戴着头套，还真像那么回事。 与小麦的合影，还非常贴心地半蹲下来，左手比心右手比耶。 “哇，这可是蜘蛛侠哎。欻，歘，看我蛛丝，哇哈哈哈。” 小麦自顾自地笑着，模仿着蜘蛛侠的动作、声音、和台词。 因为实在没生意，焦叔也从厨房出来，坐在前台的位置看自己儿子耍宝，皱着眉头。 “小周，咱们要不要也搞个什么猪猪侠的？”焦叔问。 “焦叔，那是蜘蛛侠，是漫威的超级英雄。”周衍回答。 “不是一样吗？” 小麦激动地回答：“才不一样，猪猪侠是小孩子看的，我都不看了，这是蜘蛛侠，能吐丝儿的。” 小麦把手机凑到焦叔眼前， “老爸，你看看这个，这才是蜘蛛侠。” 焦叔不慌不忙，抽着只有苗姐不在的时候才敢抽的烟。 过了许久，他问道： “这大夏天的，他不热吗？头包这么紧。” “不热，超级英雄都不怕热。”小麦喊着。 小麦跑来跑去，兴奋过头了的模样。 周衍道：“小麦，这是你家的竞争对手的营销手段，你这是给他人长威风啊。” “啾……啾……，看我蜘蛛感应。啥，小周，你说啥？” “没事没事，你玩你的吧。” 周衍扶额。 焦叔再吸一口烟，说道：“小孩子都很喜欢这个啊？” “还行，这几年挺火的。” “要不……咱也搞一个？” “搞啥？猪猪侠吗？哈哈，焦叔，您可真逗。” “不是，我说，除了这蜘蛛侠，还有别的什么超级英雄之类的吗？” “有是有。” 焦叔一拍周衍的肩膀，说道： “小周，是不是最近那个电影有在放的，叫什么来着？钢铁侠，那个。咱们也扮上一个？” “焦叔，那你要是能搞得来一套装备，我保证店里马上都是生意，分分钟排队吃汉堡。” 焦叔思索了一下， “不行不行，那东西太热了，这大夏天的，人也装不进去啊。” “那可不嘛。” “我再想想，再考虑考虑，生意就这样下去可不行。” 周衍也替东家担心着。 小麦还小，还在兴奋地玩闹。 周围的人流量很大，晚上时间，逐渐有部分被分流过来的客人，坐着讨论着。 一对男女朋友走了进来，二人手牵着手，始终不肯撒开。 “对面可太热闹了。” “是呀，就是因为一个蜘蛛侠吗？你们男生是不是都爱这个？” “也有不喜欢的，那是漫威公司的，我喜欢dc家的漫画，比如超人，蝙蝠侠之类的。” “好幼稚哦。” “这……当然啦，我现在就只喜欢你……” “不害臊。”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焦叔拿着手机，正在百度着。 什么是漫威，什么是dc。 什么是猪猪侠，什么是蜘蛛侠， 什么是蝙蝠侠，什么是超人。 苗姐“考察”完也回到了店里，叹气着。 周衍见状，“苗姐，咱们生意不好，要不，我去别的地方找工作，给你们省点钱?” 苗姐道：“干啥，怕姐养不起你啊。生意不好是暂时的，你不是也说，他们新店开业促销活动做完就没辙了，之后还不得是看手艺，东西做的干净卫生好吃。” 这时，焦叔神秘兮兮地凑了过来， “我有办法了，嘿嘿嘿。” “什么办法？” “过几天，过几天你们就知道了。” 周衍看着焦叔那猥琐的表情，突然有一种不太好的预感。 第51章 高考成绩出炉 6月23日。 这天早上的九点，即将公布高考成绩。 因为早上苗姐规定的上班时间是十点。周衍生物钟醒得早，赖在床上磨时间等成绩。 时间一到。 周衍点开查分的页面，分数亮瞎狗眼，尤其是英语。 语文：106 数学：131 英语：141 理综：219 总分：597 比平时的分数要高出60分左右的成绩。 惊得周衍眼冒金星，头晕目眩，颇有一种千年鲤鱼终成蛟龙的感觉。 哇哈哈哈，老子要出息啦。 一整天，周衍的心情都无比开心，来来来，什么事都不叫事儿。 开心，连空气都可以是甜的。 他想找人分享自己此时此刻的喜悦心情。 打了个电话给钟成宇，他接电话的时候还在厮杀。 “哇靠，boss群体伤害，射手躲远一点，奶妈呢？……哦，周衍，不是骂你，我在打游戏呢。” 周衍笑着：“还打游戏呢？高考成绩出来了，你考多少？” “啊？出分了？你等我会儿。” “各小组注意，集体原地休整十分钟，大家吸取教训，这一次挑战boss不要再犯错。” “周衍，你考多少？哎呀，我准考证放哪儿去了，找不到了呀……” “找到了，我查查哈，你等我，语文……87，数学101，英语……总分……451，哇周衍，我居然才考了429分。” “还行还行。” “你考多少？” “什么？” “你说你考597分？” “开什么国际玩笑，你把我的头砍了我也不信，你拍个照给我。” “……你小子疯了吧，你英语哪里抄来的141分，哇……你肯定作弊。” 作弊了又如何，你没有证据啊，略略略。 周衍挂了电话，心底那股子乐劲儿，怕是要开心好长时间了。 他没什么朋友，打了电话给钟成宇之后，也打了电话给周旺，先是汇报了成绩，周旺也是一脸不可思议。 “呆娃，你啷个考这么好，快六百分咯，” “我老板那个儿子才考不到五百分，我娃儿好棒。” “这上大学要花好几个钱，好的大学是不是要好几万。你报个免费的大学有莫？听说那个军校什么的，是不是免费？” 周衍不悦地道：“那个是提前批。” “啥子提前批？” 周衍没有解释太多，很快挂了电话。 他也给母亲黄秀莲挂了一个电话过去，但是一直没有打通，等了一会儿才回拨了过来，旁边还有个七八岁的女孩儿的声音， 周衍平静地说了自己的分数，就说考的还行。 黄秀莲完全没有概念，三百分五百分对她都一样，只说了：考的好就行。 对于一个生活在新世纪，却认不得几个大字的女人来说，高考离她太远。 周衍怀着兴奋的心情看着手机里为数不多的通讯录名单，以及刚用没多久的微信联系人名单，稍稍带着点失落，因为他竟然没有几可以分享喜悦的人。 他看到微信里闪烁着的头像，有一个1字小红点。 是欧阳雪。 “高考成绩出来了，你考的怎么样？”后面跟着个笑脸。 周衍的微信用的不多，主要是手机太卡了。 周衍往上翻了翻，有七八条已读不回的消息。 周衍回复：597，考的还行，谢谢。 这一句谢谢，那欧阳雪还是当得的，毕竟这英语能考这么好，她有9分的功劳，剩下的91分功劳要感谢老天爷给了他透视眼。 “你呢？”周衍接着发了第二条。 而在另一头，已经搬离书香府邸，回到自己家的欧阳雪此刻正盯着手机。 周衍终于回复她信息了。 看到周衍微信的回复，她激动地跳了起来。 欧阳雪：我考的不好，632分。 周衍：632分是考得不好？ 欧阳雪：对不起，对不起，我是相对自己的分数考的不好。 欧阳雪像是生怕引起周衍误会一般。 周衍微笑着，看着微信信息，对于欧阳雪来说，原本能上清北的苗子，最后只考了632分的成绩，确实是考得不好。 欧阳雪还是很聪明的，只是严重缺乏生活常识和人情世故常识的姑娘。 和周衍相处的十来天时间，有点像公主游历凡间，而现在回了皇宫的感觉。 终究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周衍刷牙洗脸收拾了自己一番，他没有再管微信上的消息，就径直出了门。 但是欧阳雪却盯着手机看了好久，一会儿生着闷气，一会儿叹着气，一会儿很失落难过，一会儿又不停安慰自己。 但是手上的手机却时刻都不愿意放下。 “小雪，你怎么了？” 林漫瑶关心地问。 这三四天以来，林漫瑶看着自己的女儿有些古怪，整天握着个手机。 “是因为高考考得不好吗？” 欧阳雪摇摇头， 林漫瑶安慰道：“没关系，咱们上什么大学都没关系，重要的还是你能够学到喜欢的学校和专业，做自己喜欢的事。” “很可惜，这半年你的成绩被妈妈耽误了，妈妈对不起你。” 欧阳雪道：“妈妈，别这么说，没关系的。” “妈妈是怕你上不了自己心仪的学校而感到遗憾。” “我也没有一定要去清北，我觉得就在东海市选个近一点的大学就挺好。” “那你有想读的专业吗？” 欧阳雪摇头。 “以前你说你想学法律，咱们东海市的好几所大学都有很好的法学专业；或者也可以选你爸爸希望你读的工商管理和金融学。” “最主要的是，要适合你的专业，要你喜欢的，过两年还可以出国，去看看这个世界，或许你能找到新的人生目标，到时候咱们再决定人生的路该怎么走。” 林漫瑶是开明的父母，一直以女儿的意愿为主。 “嗯。” 欧阳雪用微不可闻的声音应着。 “那你如果有什么想法，都可以和我说。妈妈最近还是比较忙，可能顾不到你。” “嗯，我会照顾好自己的。” “好，妈妈相信你，如果你有这方面的想法，随时都可以沟通。” 欧阳雪叹气：“我也不知道自己喜欢什么专业，也不知道会喜欢什么学校。” 林漫瑶笑了，她以为自己找到了女儿心情不好的症结。 “这个简单呐，你可以联系你平时要好的同学，就比如蔡思甜，可以聊一聊。说不定，你们还能上同一个大学呢。” 欧阳雪听着妈妈的话，若有所思的模样。 她盯着手机看了许久，上面是周衍不再回复的聊天框。 第52章 小周，快穿上 “麦德好炸鸡汉堡”店里，顾客依旧寥寥，这不怪其他，要怪就怪敌人太过强大。 说好的试营业期间呢？这试营业结束了也大搞活动，似乎要把活动从短期变长期了。 为此，苗姐出了主意，全店85折，虽然不如对面的七折，那也是不小的折扣，还定了传单，做了易拉宝、展牌，定了喇叭，音响，放起了流行音乐。 花样是整够了，但是生意一点也不见好，眼见着小店就要蒸蒸日下了。 焦叔起了个大早，就去快递网点把他前两天刚淘宝定的东西给拿到了，江浙沪包邮可不是开玩笑说说而已。 打开包裹 一套蓝红相间的衣服， 一袭全红的披风， 焦叔个子高，举着衣服，向下一摊，衣服的全貌展现了出来。 小麦尖叫道：“哇，老爸，这是超人的衣服，是啦，是啦，是红色的内裤。哇哈哈哈。” 苗姐无奈地扶着额头， “老焦，你这是搞什么鬼？” “这……就是你想的办法？” “哇哈哈哈，老爸，你也太逗了。” “焦叔，你看着我干嘛呀？你那眼神，别别别，咱们有话好好说。” 焦叔一脸的自信，“这不是学对面吗？看这身衣服，看看这质感，这披风，这内裤……啊不对，这战袍，这性感的s” “酷，真是酷毙了。” “这我可是找义乌的厂家专门定制的，你摸摸，可不是一般的材料，我还花了……嗯，花了好几百去做的。” “我还专门去补课，看了好几个超人的动画片。” 小麦道：“老爸，现在谁看动画片啊，大家都看电影啦。” 苗姐道：“这就是你想的馊主意？” 焦叔挠挠头，无辜地道：“我不就想学他们吗？那个猪猪侠，都成打卡景点了。我这不是也在想对策吗？这是超人啊，这也是超级英雄。” 周衍道：“那么多英雄，焦叔你怎么就偏偏选了超人？他的红色内裤不难看吗？哇靠，你这还是大红色的。” “是有那么点难看，哦，不会不会，帅得很。” “我看了其他好几个什么超级英雄，什么漫威的，dc的。” “那些英雄不是奇形怪状的就是要包地特别严实。你看咱们这东海市的天气，这要是穿这一身，还戴个头套，那不得热死吗？” 焦叔一脸自信的微笑，“你看，超人做个发型就可以，最方便了。他们蜘蛛侠出来，我们就派超人出来，打擂台，看谁能时间更久。” 苗姐道：“关键是你这东西谁穿？你穿吗？一把年纪了，胡子也不刮。” 焦叔赶忙摇摇头， “不是我，不是我，小周，来来，小周，这事靠你了。” 周衍手指着自己，“我？” “不行不行，打死我也不穿，这可太难看了，我这么瘦，穿着没品相。别，焦叔，劝你千万别打我的主意。” 焦叔放下超人的战袍，说道：“小周，别呀，这可是我特地给你定制的，按你身高身材定做的呀。” “你先看看这料子，真的很舒服，还塞了透气材料。你看，这有厚度，你看着穿起来，肌肉块就出来了，鼓鼓的，看不出来你瘦，还一点不闷，帅，我保证帅死。” 苗姐此时已经一脸的黑线，“老焦，你这干的蠢事，都不先问问小周的意见啊。” “这有啥嘛，就穿着这身衣服，和对面那个猪猪侠一样，和路过的人拍拍照，打打招呼，是吧，小周。” “你行你来？”苗姐道。 焦叔心虚道：“这是小周的尺寸，我可穿不下。” 周衍尴尬，看向苗姐，“苗姐，这也太害臊了，如果是像对面蜘蛛侠那样把脸都遮住，那我穿也就穿了，但是这个……真的好羞耻呀。” 焦叔突然想起什么了一样，“哎，对，小周说的我想起来了。” 他慌忙地从快递袋里拆着什么，不一会儿，从里面拿出了一些道。 “这个是假发，我看了动画片，超人是不是卷毛来着。” “这个是墨镜，咱们超人也可以戴个墨镜嘛，这样别人就认不出来了。” “还有这个……” 焦叔好像被激发了热血青年的开关，一时间激动地掏出各种他理想中的小设计，像是在弥补他童年时的遗憾一样。 苗姐确实忍不住了。 “老焦够了，你再不把这东西收起来，我可真要翻脸了。” “退货，现在，马上。” 气管炎焦叔此时有点慌张，“退，退不了，这是定制的。” 苗姐忍不住了，大口吸气吐出，尽量让自己恢复冷静。 “你整天待厨房都待傻了，对面的‘天天汉堡’，请的是专业的演员，他们虽然就一个蜘蛛侠，但那是因为蜘蛛侠人气高，还会和小朋友互动。” “你有那身材吗？小周有那身材吗？到时候扮相出来，人家是正常营业，你们是搞笑营业。” 焦叔宠辱不惊的模样，淡定地侧着脸不看苗姐的脸。 “搞笑？那也行……” 苗姐直接生气了。 “你这脑子，一天天的，都在想什么呢？汉堡做傻了呀！” “你看小周脸皮多薄，他不要面子的吗？” 焦叔偷偷看向苗姐，低声说了句：“这不是为了生意好点吗！” “你还顶嘴，这事儿没商量。把你的歪主意都给我收了，这东西要是不能退，就丢了，丢的越远越好。” 周衍摸着额头的汗，苗姐威武，“麦德好”这一番小天地可太离不开您了。 我七尺之躯的小小尊严，算是给您保住了。 “哦哦，好，好。” 这一通骂的。 焦叔慌乱中，把他花了一千多块钱定制的高价超人全套cos装，给藏进了后厨的箱子里。 周衍慌乱地赶紧走开，免得焦叔又想起来什么不靠谱的怪招。 像超人的衣服一样，他实在无法接受那红内裤外穿。 等到第二天，苗姐照例抽空去“学习”天天汉堡的营销手法。 焦叔悄咪咪地又找到周衍， “喂喂，小周，你确定不穿一下试一下？你们年轻人不都喜欢那什么cosy吗？你不co一下吗？” “焦叔，真不行，我是有羞耻心的。” “那我也穿不上啊。我偷偷跟你说，那衣服我私人定制的，是你的尺码，好几千块呢，我没好意思和你姐说这么贵，那红裤衩，哦不是，那红色小披风一穿上去，分分钟迷死个小朋友。” 周衍额头三条黑线，这是骗鬼呢？ 第53章 大概是吊桥效应吧 “叔，行行好，放过我吧，我真穿不了。” “小周，你看咱们店里，现在生意这么差，我都闲的发慌。小周要不牺牲一下，咱们试试，叔单独给你加两百块工钱。” 焦叔一脸谄媚的笑，那和黄世仁有什么区别。 见威逼不成，又开始利诱。 “叔……” 焦叔哭丧着脸，带着哭腔道： “小周，你看看，咱们店这么些年，风里来雨里去的，什么时候有像现在这么差的生意，这一个中午，就来了俩客人，再这么下去，你叔我，我马上就要破产了呀。” “呜呜呜，小周，我好惨啊，白天没活干，晚上干不了活，成天看你姐脸色，现在小麦都要对我爱搭不理。” “叔错了，叔没经过你同意就买了这衣服，叔跟你道歉，叔觉得自己我脑子好容易想出来一个点子，这回要是成了，保准你姐对我刮目相看。” “谁知道你们都觉得是馊主意，连试一下都不肯，这万一呢，万一就有好多小朋友喜欢这一款的，是吧？这生意不就有救了嘛？” “哎，算了算了，就生意差了点嘛，舍了我裤兜里这点私房钱，马上就要被你姐掏空了。下个月的房租还没着落，哇……” 焦叔一脸悲痛的模样。 店里生意差是实话，周衍也感同身受，那自己在这儿打工了三年，确实不曾像今天这般差过。 东海市的房租可贵的很，无情的房东可不会管你生意是好是差，房租都是要催缴的。 周衍看着焦叔时不时去后厨仓库看那件衣服，一会儿骂着自己傻逼，一会儿摔自己脸，也不知道是装给自己看的，还是真心后悔了的。 “焦叔，你真是不让我穿一次不死心啊。” “那可不，好多钱，试都不让试一下了？” “叔，你有这心思，请个专业的cosy的给你站台，也花不了多少钱。” “专业的？哪里找？” 焦叔挠挠头，他是真不懂，周衍也不懂。 周衍于心不忍，他骨子里还是善良的，不忍让人伤心的。 “那……要不，我……试试？” 周衍松口了。 “哎，好嘞，小周，你可得说话算数。” “叔也说话算数，给你加工资，这两天生意再忙你都歇息，今天你是我叔，我供着你。” “来来，这是传单，这是易拉宝，都给你准备着。” 周衍有一种中计了的感觉。 却见焦叔眼神里泛光的样子。 “等，先等一下，焦叔，咱们要不晚上来？” “晚上？晚上也行，晚上凉快一点。” 凉不凉快不重要，晚上天黑，看不清脸是主要的。 周衍见焦叔又热情地把丢后厨仓库了的超人战袍给翻了出来，架到周衍肩膀上，对着比划比划。 “帅，小周帅毙了。” 周衍赶忙跑开。 这要是也换成蜘蛛侠，头套一套，谁认得谁呀，那答应也就答应了。 但是cos成超人这事儿，没东西挡脸，那还是有点羞耻心的。 周衍倒是没有多少觉得不体面，就是害羞，怕围观，怕小朋友起哄，怕红色内裤外穿的尴尬。 成年人的社死有时候就在一瞬间，但是死有轻于鸿毛，也有重于泰山。 焦叔这么执着，就穿一次，成与不成就一次了，不然他如何肯死了这条心。 也免得他整天在耳边念叨这个事情。 “就一次啊，焦叔，你骗人是小狗。” …… 咚， 周衍的手机微信响起。 是欧阳雪的微信消息。 欧阳雪：今天我学着自己给自己煮饭啦，第一次尝试，不想煮糊了，所以多放了一点水，结果变成了稀饭。\/哭泣\/哭泣。 欧阳雪：我好像没有煮饭的天赋，\/尴尬\/尴尬。 周衍：干饭1.5倍水，稀饭3倍水。 欧阳雪：啊，原来是这样，我试试！\/微笑\/微笑。 欧阳雪：哈哈，成啦，果然还是你厉害。谢谢。 \/感谢\/花 欧阳雪：我想学你之前煮的那种，煮完可以先盛一碗米汤。\/微笑 欧阳雪：我应该加多少水，3倍的水够吗？\/疑问\/疑问 周衍：再多。 欧阳雪：好，那我再多加点水。\/懂了 欧阳雪：我还想学着做煎蛋，妈妈今天买了一些蛋回来，但是我还不会。\/纠结 欧阳雪：还记得上次那个记者姐姐吗？今天她又来找我妈妈了，他们好像在商量什么事情，聊了好久。 欧阳雪：你想好去什么大学了吗？想学什么专业？ 欧阳雪：因为我也不知道选什么专业，我就想问问你。 周衍发现欧阳雪很爱发表情， 基本每一句话里都要带着表情包。 随着时间的推移，两人的交流也慢慢变得多了一些，不再像几天前那样，欧阳雪发了七八条信息，而周衍只回复一个“嗯”“哦”“啊”。 虽然频次依然不高。 倒不是现在他还对欧阳雪有一些不切实际的幻想，而仅仅是作为一个普通人的善良和礼貌，周衍保持着相对客气的社交。 就像有些人，网上吵架没输过，但是生活中对谁都客客气气的。 一方面也是周衍真的在忙，打工人不适合手机一直拿手上。 反倒是欧阳雪，基本周衍的信息发过去都是秒回，偶尔还强行找话题，让两人的聊天不至于冷场。 一开始周衍还以为，是欧阳雪在表达自己的歉意，后来渐渐他也感觉到异样。 从行为上看，反倒是欧阳雪更像舔狗，这姑娘不会是爱上我了吧？ 转头一想，不至于不至于，可千万要有自知之明，莫要再自以为是了。 周衍还特地查了百度，欧阳雪的这种行为在心理学上，大概可以称之为——吊桥效应。 虽然心理学这东西玄之又玄，有一些奇奇怪怪的名字，但确实精炼地概括了一些实际现象。 所谓吊桥效应，指的是当一个人在提心吊胆地走过吊桥时，会不由自主地心跳加快。如果这个时候碰巧遇到另一个人的帮助，这个人可能会错误地将这种心跳加快归因于对方使自己心动而产生的生理反应，从而对对方产生情愫。 人在越低谷时越是脆弱，因为这段时间以来，欧阳雪碰到的许多突破心理防线的事，陪在身边，成为她依靠的是周衍，她错误地把这种依赖当成了男女情感了吧。 这就好比说网上有人说，女孩子在什么时候最好追呢？在她和前男友刚分手的时候，在她情感最脆弱的时候，乘虚而入。 而往往这种情况下追到的女孩儿也是最容易事后后悔的。 在明白了欧阳雪的这种情况之后，周衍也劝慰自己，只当是普通同学，保持距离，不要多想。 宁当乌龟，不当小丑。 第54章 揭露真相的代价 当晚七点半， 林漫瑶回到了她所居住的豪宅时，天色渐渐黑了下来。 此时她手里正挂着电话，那头是文思若非常自信的声音。 “林总放心，这次我们收集的材料齐全，证据充分，他柳家再大的权势，这回怕是都挡不住了。” “希望如此。” 林漫瑶随即后挂断了电话。 她憔悴的模样，脸颊消瘦地凹陷了。 欧阳雪迎接了出来。 “妈妈，今天回来这么早。” “小雪，今天在家没发生什么吧？” 欧阳雪摇摇头，“没有，没事儿。” 确认无事，林漫瑶也稍稍宽心。 “一会儿八点东海市新闻。咱们一起看看！” “是爸爸的事情，有进展了吗？” “嗯。” 林漫瑶满脸的愁容，她知道自己的对立面是谁，也知道一会儿的新闻播放之后，她即将面对的是什么，她不愿意多和女儿说太多，一切自己承担就好。 电视打开，东海市电视台。 离着新闻开始还有20分钟的时间。 “妈妈，今天我学会自己做饭了。” 欧阳雪兴奋地分享着自己的喜悦。 林漫瑶看向餐桌，露出欣慰的笑容， “就是还没学会煮菜，只能将就吃外卖的菜。” “小雪很棒了。” 欧阳雪也开心地笑了。 此时林漫瑶的电话响起。 是文思若： “林总，不好了，我的新闻稿被台长亲自撤了。” “什么？” “对不起，林总，我现在马上核实，等我几分钟。” 文思若挂断了电话。 电话那头的文思若带着一脸的怒气冲去了找了主编，主编说是台长的意思，她立刻马不停蹄地去了台长办公室。 离新闻开播的时间很近了，她的稿件和视频被临时撤下，如果不能及时解决，今天怕是要上不了。这是她跟了好几个月的新闻，绝对是本年度最重磅的新闻炸弹。 林漫瑶焦急地握着手机，等待着文思若的回电。 “妈妈，怎么了？是出了问题是吗？” “没事，再等等看。” 欧阳雪看着母亲愁容满面。 欧阳雪拿着手机，蜷缩在客厅的真皮沙发上，找了个舒服的位置，给周衍发着信息。 欧阳雪：周衍，爸爸的事情好像有新的进展了，妈妈说一会儿可能上东海市新闻。 欧阳雪：妈妈和那位记者姐姐忙前忙后，终于是有收获，希望事情会有结果。 欧阳雪：刚才记者姐姐打电话过来，好像这次的新闻被撤了。 欧阳雪：刚才房子周围好多奇奇怪怪的声音，好奇怪，这大半夜还有人在装修吗？ 欧阳雪：周衍，我家的房子被人堵住了所有出口，我和妈妈打不开门。 欧阳雪：着火了，有人在放火…… 欧阳雪：周衍，救救我。 欧阳雪和林漫瑶尝试着拨打着电话…… …… 东海市远离城区，南郊近山的一个别墅区内，一栋豪装的独栋别墅，从一开始冒着烟，局部着火，再到火光冲天，只十来分钟的事，整栋大理石筑成外墙的房子，此时火势也以不可思议的速度吞噬了整个房子。 部分浓烟像长龙一样侧向上飘扬，部分黑烟向下，沉到了别墅里。 大火从外而内，林漫瑶想从二楼窗户逃跑，却不想，火势已经大的无从逃走。 火灾最容易致命的通常不是火，而是烟，呛入鼻腔和呼吸道中，窒息而死。 林漫瑶有着基本的求生常识，跑到卫生间，打湿毛巾，拿着捂住自己和女儿的口鼻。匍匐着，躲到离火源最远二楼卫生间。 在这儿短暂地规避了火源与浓烟。 林漫瑶见着超出异常的火龙，拨通了文思若的电话。 “文记者，咳咳咳，……着火了，有人放火要烧死我们。” “你一定要，……一定要把新闻报出去。” “我就算……就算是死了……也要……。” 如果周衍在这，一定会感慨这个女人的疯狂，自己和女儿都快死了，却还叮嘱记者要把事情完成。 或许也算合理吧，因为这是为死后的自己报仇的仅有可能。 电话那头的文思若听到电话，一声大惊。 “什么？你等着我。” 知道节目播出无望的文思若，她冲出台长办公室，回到自己工位提着包就往林漫瑶跑去。 这几日她可是很熟悉这一条路了，为了与林漫瑶更近距离交流，她往返了许多次， 所幸离着电视台不远，十来分钟的车程便可到达。 文思若挥手拦下一辆出租车，她从未如此像今天这样抱怨过司机师傅的开车太慢。 大火烧地卫生间的门框滋滋作响，已经龟裂开来， “咳咳，小雪，对不起，妈妈对不起你。” 欧阳雪不知道她的妈妈为什么说对不起，但是她知道火势已经吞没了整个房子，烧到他们所在的卫生间来也是迟早的事情。 欧阳雪咳嗽着，“咳咳咳”。 她有些神志模糊。 她知道自己这次好像躲不过去了，是真的要面对死亡了。 人在接近死亡的时候会做什么呢？ 也不知道是哪位伟大的科学家，是怎么做的统计，得出的结论是： 临近死亡的人，会想起这一辈子最大的遗憾，会想起孩子的笑脸，会复现最爱的人的面容。 欧阳雪强忍着难受，拿起手机，最后拨通了周衍的号码。 嘟嘟几声之后，没有接通。 再次拨打，嘟嘟几声之后， 依然没接。 见状，欧阳雪逐渐在失去意识之前，无力地放下了手机。 而另一边。 麦德好炸鸡汉堡店门口， 厨房里，老焦吹着口哨唱着歌，心情好的不像话 “阳光多么明媚~，心情多么美丽~，我的爱像个太阳~啊。” 焦叔五音不全地唱着歌，可能是他自编自哼，不知道是什么调调。 他感叹着，我真是个大聪明，都说了我这招有效吧，不信我的，嘿嘿嘿。 此时他已经幻想自己老婆晚上和自己道歉唱征服的场面。 而在店门口。 小周同学，正在被一堆小孩子围观。 “超人叔叔，我要一个冰淇淋圣代，你能帮我拿一下吗？” 小麦也跑来捧场， “小周，小周，你穿着这身衣服真太帅了，比蜘蛛侠帅一百倍。” “谢谢小麦，我说，你能不能不要起哄。” 周衍尴尬中不失礼貌地和小麦聊着。 他的身上正穿着那身焦叔买的超人的衣服，原本消瘦的周衍，被超人衣服上棉质的“假肌肉”衬托着显得十分壮硕，甚至还有线条。 大红披风敞开，在晚风吹拂，和小朋友的拉扯下，披风一会儿被拉长，一会儿被撑开。 “喂，小朋友，不要拉我衣服，那是披风，不是擦嘴布啊。” “小朋友，咱们合影能不能不要摘我的墨镜啊。” “这位小帅哥，不要扯我的假发，要丢了。” “来，我们一起比个耶。” 耶~~~ 第55章 超人 苗姐给小朋友送上他们点的餐食。 “来来，小朋友，谁点的圣代，谁点的汉堡，要是热，可以往进店里吹吹空调。” 苗姐乐很是开心，虽然生意并不是说一下多了多少，但是这种热闹的场面，已经许久未见。 “小周，” “苗姐，怎么了？” “你的电话放前台，响了好几次，你要不要去接一下电话？” “没事儿，一会儿来。” 周衍一只手抱起一个年纪很小的小男生，让他的妈妈拍照合影之后才放下。 这位单亲妈妈随手就把照片发到了朋友圈中。 夜晚逛街的人群是一阵一阵的，人群疏散之后，周衍有了喘息的时间。 “怎么样，苗姐，生意有好些不？” 苗姐露出无可奈何的表情，“你听听，你焦叔这唱歌都唱一晚上了。” “苗姐，焦叔可答应我了，只此一次哦。” 从某种角度来说，在东海这样的大城市，是实践营销方式的最好的地方，因为人多而杂，总有人吃你的那一套营销方式。 周衍拿起手机。 哎？欧阳雪的电话？ 当他看到欧阳雪的留言后，心下一惊。 “苗姐，我出去一趟。” “小周，你去哪儿啊？” 唰， 哪里还有周衍的影子…… 路边的小孩儿拉着妈妈的手， “妈妈，妈妈，是刚才那个超人，他真的会飞，他飞走了……” “小孩儿别乱说哦，那是cosy，你妈妈也会。” “飞……真的飞走了。” …… 夜晚的天空，大概只要七八百米就不会有人能看到天空飞着的人。 而周衍通常都在这个高度，俯视着地面的一切。 在城南，有火光，有烟。 超视距打开，透过墙体，看到已经倒在地上的欧阳雪母女。 超人的披风划过空气，发出滋啦啦的声音，比平时拉风多了。 3秒钟后，周衍已经到达了现场。 幸好，周围没有想象中的人山人海围观的人群，大概是因为这里是僻静的南区，豪华别墅群的人口密度极低的原因吧。 甚至这时候连保安和物业也都没有，有些奇怪。 火光冲天而起。 周衍就在火光的正上方，俯视着这团足以吞噬一切的火焰。 他非常迅速地从天而降，用力地吸一口气，大力地呼出。 吹气成冰。 周衍能控制吹出的气体形成超级低温，让空气凝结成冰。 周围的空气带着灰烬遇冷迅速凝结，压住了原本升腾的热流，二者相持着。 就像周衍拿着这一层曲面的冷冻罩子，把整个火焰都裹住。 周围的黑烟就像冷凝结晶一样，迅速干化，掉落了下来，再和地下原本升腾的热气相混合。 周围的温度飞速下降，那原本火势滔天别墅，瞬间就只剩几朵小火苗在扑腾扑腾。 一场莫名的大火，在几秒钟内，消弭于无形。 一瞬间，整栋别墅的房子，都笼罩在火焰被灭之后的浓浓黑烟之中。 浓烟之中，周衍落到屋顶，一个大露台。 一股子呛鼻的汽油味儿。 这是人为的。 露台通往室内的门是锁死的，周衍稍一用力便把房门掰断了。 一个闪身，就来到了二楼， 周衍的手一扬，一阵大风刮起，室内的黑烟和火苗找不到附着物，直接消散在空气之中，发出滋滋滋的声音， 像是木头持续燃烧后，遇冷干裂的声音。又有些像锻刀时，淬火发出的声音。 周衍打开浴室的门。 只见母女俩捂着口鼻，已经昏厥在地上，奄奄一息。 “欧阳同学。” “林姨。” 周衍呼叫着，两人都没有回应。 周衍想着先离开房子，这里都是烟雾。 嘭。 一脚飞踢，踹开二楼的窗户， 周衍一手扛着欧阳雪，一手兜着林漫瑶，带着母女二人，缓缓落地下来。 这怎么办？ 送医院？ 怎么送？ 飞着去？ 周衍否定了自己的想法，他的身体能承受超高的速度，平常人可不行，是有物理极限的。 控制速度并不能保证自己剩余的时间内能送到医院。 纠结中，时间并不等她 欧阳雪呼吸到新鲜空气，此时似乎有了些意识，脑袋昏沉中，她感觉有人在抱着自己。 “咳咳，” 缓缓睁开眼，发现自己被人抱着，她试图挣扎了一下，才惊奇地发现，她正在远离烟瘴，飞离自己的住所。 得救了？ 是谁？ 迷糊中，她借着月光，看到一片红色的披风。 有着刚从纺织机车上下来的工业味道，带着轻微的汗臭，混合着一股子的油炸的味道，和大火烧焦的烟熏味道。 119和120威武威武的声音越来越近。 而此时，下了出租车的文思若正焦急地跑着，赶往火势的现场。 高档别墅区是不让外来车辆进入，她随即下了车，小跑着。 手里不断调试着摄影机，希望不要错过任何一个线索和细节。 当她到接近现场时，远远地看见一个穿着披风的人，夜色中，一闪而过。 那是什么？ 文思若手里的摄像机一直保持着摄影的状态，却意外地捕捉到了一张红色披风人影的画面。 惊鸿一瞥，只是一瞬。 正如周衍鄙视的担心，这要是被人看到可不得了，毕竟这么大个火灾，不可能没人注意到。 周衍的眼睛泛出淡淡的红光，眼睛的成像，像在玩射击游戏时，开了外挂一样，所有阻拦物都是不存在的。 他看到了已经赶来的文思如，和已经快到现场的救护车。 见欧阳雪还能动弹，应该是没有大碍的，等着救护车来就行。 他扫视了房子四周围一圈。 严谨，是生存必备的条件。 却见两个鬼鬼祟祟的身影，躲在不远的房子后面。 这么大的火势不帮忙也行，凑热闹也光明正大一点吧。 两人的脚边还有一桶汽油，其中一人的口袋里还有一个zipo打火机，是有格调的纵火犯。 他们惊诧地望着眼前的迅速被熄灭的火焰，还有被周衍飞着抱出的母女俩。 是了，既然是人为的火情，就不可能没有人看着。 他们留下来，是为了确认最终人死没死？ “不可思议，哪儿冒出来的，这是什么玩意儿，还穿个大披风，还真以为自己是超人……超人？” 两人在小声讨论着，却不想，头顶出现的身影。 只觉得脖子一凉，两个人的身影也一并消失在了夜色之中。 周衍并不觉得自己有时间审讯这两个人。 空气撕裂的声音中，甚至来不及听见他们发出惊恐的叫声。 超高速产生的音爆，把两人的耳膜震破了，普通人类的身体大抵是受不了这样的速度，已经内出血了。 东海市是个临海城市，从南区的别墅豪宅飞到海上，有二十多公里，再往外海延伸几十公里。 周衍飞过几次，往返一个来回，需要12秒左右。 夏季的东海海面风平浪静，海和天共成一色，没有鱼舟和海浪，只有类似深海的静谧，借着月光，深幽的海面泛着粼粼波光。 “噗通”“噗通”。 两声响。 然后海面又恢复了平静。 如果要夺取一个人的生命，周衍有一万种方法，但是他选择了最自欺欺人的方式。 周衍叹口气，不论对方是多么坏的人，做这样的事，思想负担都是极重的，哪怕他知道这两个人干的也是杀人越货的勾当。 “如果你们还能活的话，那便活着吧。” 第56章 是谁救的? 周衍回到了店里。 “小周，你去哪儿了？”小麦领着一群的小朋友。 “上了个厕所，咋啦，你当猴王了？带着这么一大帮人。” “才不是，这都是我同班同学，他们都说想来看看超人长什么样子。我替你答应了，一人合影一次，你可得帮忙。” 周衍额头一阵汗，“好好，麦总发话，当然没问题。” 小朋友们一个个与周衍进行了合影，摆出了各种poss，临走还送了比心，这个不收钱。 小麦突然凑近对周衍道：“小周，你这是去哪儿上的厕所啊，怎么身上一股子烧焦的味道。” 周衍拉过披风闻了一下，这么大风都吹不散味道吗？ “有吗？” “哇，小周你不会掉粪坑里了吧？” 周衍本来还紧张了一下，这会儿往小麦的屁股上一踹， “滚蛋吧你，小心挨揍，苗姐看你一整天都没影，估计是要打一顿的。” 周衍和小麦开着玩笑。 而另外一边，别墅区。 还在艰苦奋斗的记者文思若： “大哥，你再仔细找找，这个时间肯定有录像的。” “我说多少次了，今天设备检修，没有就是没有。” 监控室室内，文思若坚持要调监控，才发现当天晚上的设备检修，没有任何一个摄像机是打开的状态。 她狐疑地看着自己手里的设备的画面。 那是真的超人，是真的。 他穿的衣服，胸口大大的s标志，那红色的披风，一眨眼就不见了。 文思若皱着眉，新闻从业以来，她见过各种离奇古怪的事情。 但是她从来只相信自己的眼睛，没有亲眼见到之前，你说的再合理，她都会习惯性质疑；亲眼见到后，即使再离谱，她也愿意选择相信。 只是这一次……即使见到了，她也觉得难以相信。 她把玩着自己的设备，定格画面在超人消失前，然后不断放大，放大到模糊，几乎看不清脸的样子。 那挺拔的身姿，那健硕的肌肉，那清风吹过扬起的大红披风，都活灵活现地是在告诉她，这是超人。 漫画照进现实了吗？ 不可思议。 “小姑娘，还看不看监控嘞？不看我下班了，这大半夜的，就我们几个值班，你想看什么尼？” 文思若才发现此时已经是深夜。 当她赶到现场看到欧阳雪和林漫瑶的时候，她第一时间进行了基础的救治。 等到救护车来把人接走，警察也到达现场处理了一切事宜，她作为见证者，讲述了她看到的部分内容。 当然，她没有把手里的录像交给警察，如果这是真的，那会是多大的新闻？至少是爆炸性的。 文思若配合了警方的工作，走访了现场，再尝试调取监控，直至此时。 头上绑着简单的马尾，此时也已经松开，她看看时间，已经晚上十二点有余。 她把采访现场的任务交给了同事，自己则快速地赶去了医院。 今天真是闹心的一天，精心准备的新闻内容被台长亲自毙了，那可是一篇能让东海市都抖三抖的报道，可以说是她的得意之作，也有可能成为她的人生高光。 却不想最终还是要败给现实。 文思若接到了林漫瑶的电话，林漫瑶已经醒来，她不顾夜深，第一时间联系了文思若。 “文记者，今天谢谢你救了我们。”林漫瑶道谢。 文思若摇摇头，“其实不是我，我到的时候，你们已经被救到别墅外面了。” “嗯？是这样吗?” 文思若显然也没有在这个问题上多纠缠，而是转移了话题。 “林总，实在抱歉，这次的新闻，是被台长亲自拿下的，我……我也无能为力。” “没关系，我理解。” 文思若接着道：“林总，我在你们家外面闻到了很重汽油味，而且你们的几个房门和窗户出口，全部被强力胶水封住了，这显然是有预谋的。” “我知道，我只是没想到，他们的动作也这么快。” “那接下来，林总打算怎么办？” “都逼到这份上了，那就鱼死网破吧。文记者，帮我个忙，明天……我想开一场记者发布会。” “这么着急吗？” “嗯，越快越好，夜长梦多。” 文思若叹气道：“好。” 她对林漫瑶的坚持和执着也十分佩服，大概是因为两个社会属性极高的女强人之间互相吸引吧，颇有一种惺惺相惜的味道。 文思若看着隔壁病床上，还在昏迷中的欧阳雪道：“小雪没事吧？” “没事，前面醒了，就是受到点惊吓，这会儿估计是睡着了。” 两人闲聊了一会儿，文思若很识趣地离开。 关门的声音轻轻地，但是还是惊醒了欧阳雪。 “妈妈，” 林漫瑶轻轻应着。 “我们是被谁救了？” 林漫瑶道：“不知道呀，我还以为是文记者呢，但是刚刚她否认了。” “我……我昏迷的时候，好像，好像看到了一个人。” “是谁呀？” “不知道，穿着红色的衣服，像超人一样，他给我的感觉很像，很像……” “像是周衍。” 他？ 林漫瑶这几天没少在女儿口中听到她说周衍。 她笑笑，对欧阳雪道：“他呀，上次我打听，说已经在打工了，当时应该还在上班呢，怎么可能会出现在我们家？” 其实林漫瑶的心里也假设过这样的答案，她见过周衍能飞在空中，却不敢直接下这样的判断。 欧阳雪道：“我也不知道，可能……可能是我看错了吧。” “晚上住医院也不太安全，小雪，咱们得快速换个地方。” “我没问题的妈妈，可是，我们住哪儿？” 林漫瑶略一沉思，“去书香府邸吧，周衍现在也不住那儿。” “好。” 书香府邸的房子，欧阳雪和周衍一起住了十来天，于她而言有着许多的回忆。 欧阳雪此时才想起，最近很长的一段时间，她每天都在想着周衍，想和他说话，想看他回复的信息，会想起和他一起住在书香府邸的日子，想吃他做的饭，想着过去的一段时间周衍对自己的帮助， 当然，也想起了一些不好的事。 欧阳雪甩甩头，她不喜欢自己这种患得患失的感觉。 咚， 欧阳雪的手机微信响起， 周衍：现在安全了吗？ 欧阳雪：嗯！ 周衍：好。 第57章 全城热点 第二天醒来， 周衍在床上享受独有的私人时光。 他习惯性地打开手机看新闻，映入眼帘的第一条新闻，赫然就是昨天晚上发生在欧阳雪家的火灾。 一名挂着东海电视台记者证的女生正在现场，播报新闻的时间是晚上。 “位于我市南区的别墅区发生一起火灾，现在我们看到的是拍摄于昨天晚上的起火画面，火势已于九点被熄灭，现场无人员伤亡，只有两名女性业主接受了简单的治疗，并于第一时间送入医院检查，目前已确认并无大碍。” “现在我们来看一下昨天晚上有目击者拍到的有关画面。” 有目击者？ 还有视频？ 周衍吓得从床上爬了起来，他颤抖着手点开了视频。 距离欧阳雪家大概三百米的距离，一栋高层民宅拍过去的视角。 视频的开始就是火势已经烧地很厉害了。 画外音说着，“哇，这边都是有钱人尼，有钱人的房子着火了尼。” 画外音：“刚才咋地？火咋灭了喂，火警去啦，119啦。牛掰，有钱人得救了，有钱119来得都快呀。” 画面删除了中间很多，直接切到了后半段。 天空黑漆漆地，突然像是下了一场黑雨一样，黑暗中，火势在几秒钟内被冻结，原本冲天的火光，一瞬间熄灭。 幸好，黑烟遮住了周衍，远处看没有任何踪迹。 画面切回女记者，“我们在现场找到几名目击者，一起来听听他们是怎么说的。” 目击者甲： “我是在隔壁工地干活滴，昨晚远远地就看到有着火了，我跑过来的时候哇，那天上就像下冰雹哇，直接就把火扑灭了，简直了哇，弄地我一身灰嘞。” “我看到地上两个人，两个女孩子，那灰常漂亮的哇，就躺在那地板上，他们都没什么事。” 目击者乙： “哪有什么冰雹，阿拉没有看到，胡扯八扯，我是隔壁这一栋的，我还能不知伐？” “我每天睡得都很早，昨天我刚躺下，看到这边大火啊，好可怕的啦，那我都怕烧到我家来了。” “我也打电话给交警的啦，不知道是110还是120的啦，反正我统统都打了。” “你是不知道啊，当时都吓死我了啊，就是刮了个大风，那风特别特别的大，这火啊，一下就被吹灭了哇，” “噢哟，那个风，我这辈子都没见过的大，那不得了哦，侬晓得伐。” 目击者丙： “昨天晚上，我看到超人，是超人，红色的斗篷，我确定，他飞下来，呼啦啦，一下子火就灭了。” “哎，我和我爸爸说了这个事，他不信我，他说我年纪小，让我不要看太多动画片，可是我都上小学了，我早就知道奥特曼是假的了。” 目击者丁： “昨天我下班回家路过看到了火情，我脱了衣服就想去灭火，好家伙，手里没趁手的兵器，我就住这附近，那我能忍吗？” “我回家就拿了两个水桶，但是我出来的时候，火都已经扑灭啦，不得不说哟，东海市消防干得漂亮啊，是我们普通市民最大的倚靠哇。” “我看到现场还有爱国人士挂了红旗，那红红地都飘起来了呀。” “把我可激动坏了呀，一下子我的爱国情操……” 女记者抢过话筒， 她接着介绍道：“因为这一带的居民密度较低，周边住户较少，所以发生火情的时候，火源无法往周边扩散，所以没有发生我们最害怕的连锁火情，也没有造成更大的影响。” “同时，也感谢我们的消防战士，在第一时间赶到了现场，控制住了火情。” “目前，起火原因仍在调查中，根据消防队员说明，近期东海市风多雨少，天气干燥，用电量增加，火灾事故多发，请广大居民注意消防安全，注意用电安全。” 得嘞， 消防英雄万岁。 周衍抹一抹额头的汗，长出一口气，身藏功与名。 还好还好，不明真相的普通群众还是多数。 …… 而正当周衍在感慨的时候。 早上九点，一场新闻发布会开始了。 一场涉及东海市政界、军界、商界的轰动性的发布会。 到场的有十几家主要的媒体，七八家新媒体，纸质媒体，现场的人很多。 对于周衍这样的小人物而言，这些事太高大上了，他完全不懂。 该上班上班，该做事做事。 只是周衍打死也不肯再穿那件超人的衣服，他非常肯定地让焦叔打消那些念头。 这一天，东海市的天气出奇地热。 就像当天东海市的新闻和舆论一样，点燃了全民讨论的热情。 新闻之后的第二天，中纪委立刻宣布成立调查组，第一时间派人进驻东海市，对欧阳富的事情展开了调查。 更是在几天之后，陆陆续续有高官被审计调查，其中牵涉到东海市17名高官，京师6名，苏省9名，涉及资产过千亿，物业四百多处，最终，无数的高g落马，数十家集团企业受到冲击。 神奇的是，在一系列的操作之下，山河集团居然毫发无伤，从容淡定地在这一切所有的矛盾旋涡中，全身而退，丝毫没有受到影响。 （有些东西不能写，改了又改，还是删了。） …… 晚上八点，当周衍看着东海市新闻上，花了18分钟的超长时间，单独模块化地做了富海集团事件的专题报道。 作为出镜记者，文思若几乎全程主持并配音讲解了这一系列。 几乎所有板块，画面都是文思若作为主导，采编导一体，都被她一个人干了。 原来这个记者姐姐这么牛，她和林漫瑶折腾来折腾去，最终，在周衍不知如何发生的情况下，搞出了个这么大的新闻。 当一个个子不高，扎着一个简单马尾，不在意形象，不在乎安全，勇敢地面对她所无法想象的强大势力的时候，文思若迸发的力量无比强大。 作为参与者，周衍深知这里面的危险与困难。 而在他不知道的一面，文思若面对的困难更是远超出他的想象。 当第一次台长拒绝了她的新闻稿的时候，她没有选择屈服，而是选择先让林漫瑶先开了新闻发布会，而后再由舆论主导，逼迫台里不得不报道这次富海集团的事件。 而她的报道，直接让本没什么人关注的林漫瑶的新闻发布会直接成为了第一热搜。 霸榜的热度，所以才诱发了新一轮的舆论风暴。 文思若就像一个时代的吹哨人，警醒着那些尸位素餐的人们，警醒着吃饭砸锅的人们，警醒着这个世界垄断着绝大部分人生机的人们。 此时的周衍只觉得，这位记者姐姐身上是有光的，再也看不到她追着新闻时的那种卑微和狼狈，而是浑身散发着脱离了低级趣味的高贵气质。 那气质，真帅炸了。 第58章 为了可欣宝贝 “小周，你说这上市公司的老板得多有钱呐？” 因为没啥生意，麦德好炸鸡汉堡店的老板加员工都看着电视里播放着的热点新闻， 看着文思若自信大方地陈述案件的进展，呆立着的的苗姐问周衍。 “看公司吧，小规模的几个亿，大的公司上千亿得有吧。” “上千亿？那我这辈子都赚不到它的零头吧。” “那也不一定，说不准将来物价贬值，一顿饭就要吃掉两个亿呢。” “小周，你可真会讲笑话。” 苗姐哈哈笑着拍着周衍的肩膀。 事态的发展已经不是周衍这样的小人物可以掌握的了。 它还在发酵，但周衍已经不关心了。 此时，店门被打开，室外的热浪涌入，让几人都看向门外。 一个小姑娘，牵着一条丑陋的沙皮狗，打扮地气质不俗的模样，穿着有点像cosy的传统服装，周衍也不懂。 “老板，听说你们这儿有请人cos超人啊，今天还有营业吗？” “没有。”周衍道。 “有，当然有，怎么了，您这是？”苗姐道。 “太好了，我在朋友圈看到这位小哥哥cos的超人，气质特别好，想邀请他加入我们的cos社团，以后有演出什么的可以……还有东海市的国际漫展……。” 苗姐还以为是生意要来了，结果失望道：“那没有” 好脾气的苗姐也因为生意变差，降低了服务质量。 女coser指着周衍道：“咦？小哥哥，你就是昨天那个超人的演员吧？” “不是不是，”周衍瞬间唰红了脸， 大力地摆手，加紧逃到了后厨。 焦叔正打开抽油烟机在默默地吸烟，试图吸走烟气，见周衍面无表情地走进来。 道：“小周，干嘛呢？” “焦叔……您可真能折腾。” “啥？” 女coser没人理睬，倒也不气馁，拿出一张宣传单放在前台，最后悻悻而归，离开了麦德好炸鸡汉堡店。 苗姐扫了一眼。 急电——coser召集令 东海市第九届动漫节，诚邀社会各界coser热情参与 今年七月去哪里，东海漫展等着你 二次元的狂欢，引爆年度cos盛宴。 动漫大展轮番上演，助燃东海“二次元”经济活力。 …… 周衍躲后厨里，偷偷瞄着女coser离开，这才走出来。 他拿起传单，看也不看，直接扭成一团丢进了垃圾桶里。 而在门外还没走远的女coser，隔着玻璃，看到周衍把自己的传单给扭成一坨屎一样直接丢进了垃圾桶，气鼓鼓的，顿时火冒三丈。 哇呀呀，这家伙，老娘好心邀请你参加漫展，不领情就算了，居然还这么对待我们的心血。 哼哼，怕是不知道你惹了谁，看我把你发到网上，让人批斗，看你死不死。 周衍不知道的是，自己一个不经意的举动，这下捅了马蜂窝了。 咔嚓， 咔嚓咔嚓， 女coser刘可欣手上最新款的苹果手机快速地拍着照片， 麦德好炸鸡汉堡的店铺门头， 小店里生意寥寥无几座位空荡荡的场面， 隔着玻璃周衍的侧脸照片， 然后他特地去翻到朋友圈里，翻到最早一张朋友的姐姐发的，她的孩子和超人合影的照片。刘可欣把那张合影中的小孩儿的脸上打上马赛克。 她登录自己那个已经有30万粉丝的，署名叫——可欣小甜心的微博账号。 然后置顶发布了一条微博，配上了这几张图片，并写到： 同为coser，有的人在努力，有的人在拆台。 这个世界永远没有人能与你共情。\/哭泣\/哭泣 当我怀着一颗真诚的心去邀请这位cos小哥哥的时候，他竟然把我们美工辛苦制作的宣传单直接拧成麻花。 真心被践踏，诚意被无视，又有谁会了别人梦想而努力呢？ \/流泪，\/哭泣。 不愧是拥有30万粉丝的微博账号。 一时间许多不明真相的吃瓜群众以及护花舔狗赶到现场，在微博底下纷纷留言。 路人甲：前排，坐等事态发展。 舔狗乙：是谁惹我们可欣小宝贝生气了吗？ coser丙：这可是东海市第九届的国际漫展哎，还有coser能拒绝这样的邀请吗？严重怀疑这位小哥哥是不是我们coser圈的人。 路人丁：这小哥哥长得很清秀哇。 舔狗戊：可欣妹妹别怕，这地方我知道，我将带头冲锋。 舔狗己：不哭不哭，这样的男人不值得我们可欣宝贝哭泣，实在不行，cos的活我顶上。 路人庚：cosy我不懂，但是欺负我们姊妹的没一个是好东西。 舔狗辛：已转发，我一定要为可欣妹子讨个公道。 舔狗任：兄弟姐妹们，为了可欣宝贝，我们一起讨伐他。 …… 子弹飞了一会儿， 刘可欣可是深知自己这条微博的威力，她用同样的方法实践过多次。 这两天的时间，事情慢慢开始发酵了， 网络上有这么一个小小圈子里的那么一小搓人，开始了对周衍的讨伐。 他们点赞、关注、转发微博，然后慢慢尝试着把事情扩大一点点影响力。 事情就这么意外地发生了意外。 东海电视台，与文思若工位相邻而坐的一位姐姐，正在为工作上的事烦恼着。 她犹豫了一会儿，对文思若道：“思若，你可好，做了这么大一个新闻，可算轰动了。” 文思若皱眉道：“哎呀，陈姐，你可别说了，我差点就要被开除了，现在正在写检讨，一万字的。” “这我要是弄出这么大动静来，我也愿意写个检讨，不就是一万字嘛，对你来说小意思。” 文思若揉着太阳穴，“姐，都怪我把事情想的太简单了，这会儿还好多事情要收尾。好烦。” “别烦，别烦，姐姐现在没素材了，你快来帮我看看，这要去做哪个新闻，你给个建议。” 陈姐把手头的资料递给了文思若， “这个是污水清理的新闻，好几个月了臭水沟都没清理，现在投诉的人更多了，上次和城管差点动手……” “这个是东海漫展的新闻，这周不就要开始了嘛？也发生了一些事，现在也还有点热度，但是只在小范围内传播……” “这个是……” “等等……” 文思若看着手头陈姐递过来的资料，突然叫停了陈姐说话的声音。 这cosy的人， 这衣服， 好像…… 嗯…… 有点眼熟。 文思若带着疑惑，把污水清理的活推给了陈姐，自己替她揽下了漫展的活。 “你不是不爱报道这种民生的小新闻吗？” “嗨，这次不一样嘛。” “没想到我们现在最火的文记者居然还是动漫迷啊。” 文思若也不反驳，却陷入了沉思。 第59章 返校日 6月28日，东海市的志愿填报工作开始了。 这一天是返校日，周衍也早起回了一趟学校。 也许很多对自己孩子的未来有很清晰规划的家庭早就规划好了未来的道路，但是像周衍这样的凡是只能自求多福的小孩儿来说，他还是需要有学校的老师来做一下升学指导。 虽然这个指导可能也是一地鸡毛。 其实在这几天，周衍对自己未来的职业已经有了一个比较浅显的认知，他也有了一些方向感。 他脑子里偶尔都会浮现文思若在东海电视台黄金新闻档上侃侃而谈的自信模样。 人们总是这样，只有知道它的难，才会对那些能克服这种困难的人产生敬意。 所以在这段时间，对记者这个行业的憧憬不断浮现在周衍的小脑瓜中。 即使他知道这个职业可能将来也注定无法大富大贵，还要面对很多意想不到的困难。 只是他想地已经很明白了，赚钱可以是人生的目标，但人生目标不能只有赚钱。 当周衍抵达学校的时候，时间刚好八点，这是他三年来最晚一次到学校的，也是最清闲的一次，那体验是完全不同的。 班主任金世雄早早地就在班上坐着，三两个同学拿着志愿填报书正问着自己关心的问题。 钟成宇也来了，顶着个熊猫眼。 “昨晚又通宵了？” 周衍问。 “老周啊，我现在可是一盟盟主，你现在是用什么身份在和我说话呢？” “我啥也不是，在下服了，告辞。” “别别别，老周别走。” 钟成宇和周衍开着玩笑，他知道今天之后，怕是很难再听到这样的玩笑话了。 “你打算报什么大学啊？” “东海市传媒大学，新闻与传播专业。” 这是周衍不久前刚下的决定。 “211啊，不得了不得了，你分数够不够。” “应该够，不知道，反正平行志愿，到时候多报几个。你呢？”周衍回答。 “民办本科，好歹老子也上了本科了，还是东海市的，哈，太棒了，我爸没打我。” “你不是盟主了吗？怎么还有人敢打你？” 看着钟成宇一脸黑线的表情，周衍难得地开怀大笑。 班级里， 来的同学大概只有三分之二，有的去了旅游，有的回了乡下，有的已经在国外，毕竟已经毕业，守规矩的学生慢慢学着开始跳出框架。 金世雄看同学们都落座，站在讲台上，笑容里难得露出他的大板牙。 小金发话道：“其实作为一个只会教书，并且在已经从业30年的老教师来说，给你们做职业规划未必对，但是毕竟比你们多吃了点饭，给一些可以参考的建议还是有的。” “如果你们的家里有懂行的人，那你听他的，如果家里没有，可以先参考我给你们的建议。” 小金说了一些大学，也说了一些专业，周衍心有属意，所以且听且想，做个参考。 小金是很实诚的，他知道，自己的一个建议有可能决定着一个学生未来几十年的命运，需要慎之又慎。 课后，很多学生围着小金去咨询，周衍也凑热闹一般认真地听着， 他也真诚感谢这位班主任在自己三年中带来的帮助，点滴都记在心底。 小金的话很长，很啰嗦，啰嗦到，让不少同学都掉了眼泪。 同窗的情谊很珍贵，人生也没有几次恰同学少年，这种没有任何利益纠葛，只是一起奋斗的纯粹情谊。 周衍没有最后留下咨询老金的专业报考的细节，和几名同学简单聊了聊，就十分果断地做了最后的决定。 他在座位上，埋着头，用他那破手机最后确认了一下学校和专业，完成了填报志愿的工作。 对于决定了的事，他从来都是无比坚定。 当然他不止选了一个专业，平行志愿下，他还有几个其他杂七杂八的备选方案。 周衍没什么朋友，钟成宇勉强算一个，班长孟珊珊算半个。 此时 孟珊珊走了过来。 “周衍，来同学录写一下。” “还写这老掉牙的东西啊。” “你就说写不写吧。” “写，当然写，祝你一帆风顺，未来前程似锦。” 周衍抱拳，作揖，颔首致意，谢谢这个一直低调帮他的班长。 迟到早退打掩护，不交作业等等。 写完同学录，周衍感觉到自己完成了高中生涯的最后一件事一般，可以对这苦逼的三年说个拜拜。 所以这就算毕业了？ 嗯，毕业了。 他收拾了背包准备离开。 却看见教室门口一名女生正翘首望向教室里。 是欧阳雪。 找我的？ 周衍看着她，浅笑盼兮。 周围的同学来来往往，但是欧阳雪始终是所有人瞩目的焦点。 钟成宇捅着周衍的手臂，“找，找你的，欧阳雪又来找你了。” 周衍走出教室。 “欧阳同学。” 欧阳雪从背后也拿出一本同学录，还有一支中性黑色签字笔。 “周衍，希望你也帮我写一页。” 周衍接过笔，他的字比较清秀，说不上好看，但是不妨碍他大大方方地签上大名。 “这还要写生日？” “是哦。” 1月30，周衍的生日。 欧阳雪默默记下。 周衍简单地写上老掉牙的“祝你金榜题名，一切顺利。” 合上同学录，还给了欧阳雪。 “谢谢。” 欧阳雪低着头，跑走了。 周衍还没走开，却见欧阳雪又回过头来。 “你，你还没回答我，你想报什么学校。” “东海传媒大学，新闻与传播专业，已经报了，希望能录上吧。” “哦，好。” 欧阳雪听到回答，又低着头跑回了教室。 周衍看着欧阳雪的背影，偶尔会回想起和欧阳雪同居的那十来天的日子，一笑而过。 以后应该不太好见到了吧，白月光女神果然还是适合存在于幻想之中，一旦落入凡尘，感觉就不真实了。 欧阳雪回到14班的时候，班上传来一阵起哄的声音。 “来了，来了！” “哦！” “吁……” “浩哥无敌，浩哥。” “加油浩哥，你是我的偶像。” “温子浩，你tmd给老子长脸。” “老温好样的，你是我的偶像。” 周衍所在的班级是12班，和欧阳雪的14班中间隔着一个教室。 此时14班内，温子浩身着帅气的西装，头发打了发蜡，稍稍褪去了学生稚气，帅气的模样，嬉皮笑脸地手捧九朵玫瑰。 见到欧阳雪回来，整个14班起哄地更大声了。 温子浩也是紧张地心脏怦怦跳，面对欧阳雪，他大着胆子双手捧着玫瑰靠近欧阳雪。 “小雪，同学的三年，我……我真的很喜欢你。” “你，能做我女朋友吗？” 欧阳雪一惊，张大嘴巴， 却见周围的同学们起哄的声音更大了。 第60章 校花又找你 随着14班起哄的声音越来越大，其他班级的同学更多地看了过来， 此时很多同学陆续离开学校，但是这并不妨碍14班的走廊被围成人山人海。 学生时代，总有人会做一些你想做而不敢做的事，喜欢欧阳雪的学生不在少数，但是敢行动的只有此时的温子浩。 欧阳雪的同桌蔡思甜在一旁，看到温子浩这么兴师动众地表白行动，更是激动地痛哭，流下了无比感动的泪水。 她幻想着如果有男生也这样对自己，那她肯定一百个答应。 “小雪，好幸福哦。” 倒是蔡思甜自己把自己感动上了。 周围的同学，嬉笑间，有人开了个头， “答应他。” 随后，所有人都在起哄。 “答应他。” “答应他。” “答应他。” …… 欧阳雪愣了半晌。 东海市一中是个学习环境很优秀的学校，学校对纪律抓得也比较严。 以前只收到过男生偷偷摸摸送来的情书，和暗搓搓的表白，她也是第一次经历这样的阵仗。 她瞥了一眼温子浩，赶忙退后半步。 “不。不行。” 在所有人的起哄中，温子浩以为势在必得，自己够帅，够有钱，成绩够好，情商够高，他想做的事，没理由不成功的。 他甚至都没考虑过失败。 此时欧阳雪的拒绝，令他沉下了脸。 欧阳雪臊红了脸，却怕温子浩因为起哄的声音太大，怕他没听清楚自己的拒绝。 “不行，” “对不起，温子浩，我不喜欢你。” “我，有喜欢的人。” 温子浩的脸瞬间变成了铁青色，他的身份从白马王子变成了癞蛤蟆。 对于面子大于天的温子浩来说，无疑是当头一棒。 “小雪，”他凑上前。 欧阳雪却退后了好几步，直接躲到了教室外面。 “对不起，温子浩，我有喜欢的人了。” 欧阳雪再重复了一次。 周围所有人都愣住了， 像被欧阳雪的话施了咒一般，也都不可思议地望着被教室分隔在门里与门外的两人。 女神有喜欢的人了吗？ 是谁？ 我现在拿刀还来得及吗？ 欧阳雪侧身躲过手持玫瑰的温子浩，径直走到自己的座位上。 把自己珍视的同学录好好整理了之后，放到了她的双肩包里。 她很直接地挎上背包，飞也似的离开了教室。 而在另一侧的12班门口， 钟成宇勾肩搭背地拦着周衍出了教室， “隔壁在干嘛呢？” “不知道。” 周衍回答，他从不关心闲事。 “走走走，你要不要跟我去网吧？哥哥现在是盟主了，说带谁飞就带谁飞，来不来？” “不去，” 周衍泼冷水， “等你统一了这个游戏了我就去，到时候全听你的。” “那你这辈子都体会不了哥哥的乐趣。” 周衍和钟成宇开着玩笑。 二人走下楼梯，便分道扬镳了，钟成宇家离后门近，他从来不走学校正门。 周衍志愿填报工作的完成算是了却了他的一桩大事。 迈着欢快的步伐走着 此时突然肩膀被人轻轻拍了一下。 是欧阳雪，她大红着脸，大概天热，还满头的汗，正俏生生地笑着站在周衍身侧。 “欧阳同学。” 周衍一看，欧阳雪低着头。 “我，我妈妈让我来找你，说一定要当面和你说谢谢。” ？？周衍一头问号， 那你前面在教室不说，这会儿都要走了才说？ 我可赶时间去上班。 “这倒不用了。”周衍干脆地回答。“谢啥，后来不都是记者姐姐在帮忙吗？” “我……我也对她说了谢谢。” “那没事儿，我先走了？” 周衍不想过多牵扯道。 “周衍……” 只是见欧阳雪吞吞吐吐地样子，周衍接着道： “还有事是吗？” “嗯。……” 周衍看着背后好几个獐头鼠目的小帅哥。 “那，边走边聊？” “好。” 欧阳雪局促地跟着周衍，她低头看着自己的脚尖，数着自己的脚步，二人缓缓逛着最后的校园。 周衍边走着，边回头再看看这个教学楼，以后再回来就可就不知道猴年马月了。 两人中间间隔着一米，这是单纯的校园里常见的距离。 “周衍，谢谢你，” “前面不是说过了嘛？” “不一样，那是妈妈让我说的。” 欧阳雪红着脸，然后努力撤开话题道： “你，为什么想报东海传媒大学啊？” 周衍想到文思若，思考了一下，说道： “其实有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因为文思若，我看了她的报道，我觉得她的工作特别有意义，很有使命感，所以也想当一名记者。可能比较理想主义吧。” 听说这个专业能文能武。 欧阳雪若有所思。 “之前我家发生了火灾之后，我和我妈妈现在又搬到了书香府邸小区，我妈妈让我一定要和你说一声，我们会尽快收拾了搬走，你要住的话，随时可以回来。” “那倒是不用，和她说一声，当时怎么过户来的，就让他怎么过户回去，这事儿我也不懂。” “不行不行，那肯定是不行，现在是你的房子。” “无所谓，如果你们房子多，空着也没事。” 周衍调侃。 欧阳雪低头，思索着，两人的话语渐渐少了。 不知不觉间，走到了凉亭的旁边，两人的思绪都涌了上来， 周衍想起几个月前，欧阳雪找了自己一次，就在这凉亭。 那时欧阳雪说的话还能很清晰地回忆起来。 ——周衍同学，我希望以后你不要跟着我了，我不喜欢。 当她离开时，眼神中带着的一股不耐烦，一种轻视、厌恶、以及那种与生俱来的优越感， 周衍还能回忆起那个被定格的画面。 欧阳雪也想起了什么一般，脸色瞬间变得很难看。 “周衍，对不起。” “啥？干嘛说对不起。” 欧阳雪局促不安道： “就，好多好多事，颜凯哥的事，妈妈的事，我的事……我……我就是想和你说声对不起。” 周衍笑笑，这些事过去都有些时间了，时间也渐渐把当时的感觉给冲淡了。 “欧阳同学，这些不好的事不用记着。” “我会记得。” “我还记得之前，在这凉亭这里和你说过的话呢。” 欧阳雪突然自嘲地笑了。 “真的对不起哦，是我太自以为是了。” 周衍笑笑，“那不是怪我以前偷偷跟着你才造成的误会嘛。” 他知道是自己偷偷暗恋欧阳雪时的囧事，也很不好意思地挠挠头。 而两人正有一搭没一搭聊着的时候，一个肥胖的身影颤抖着肉跑了过来。 是蔡思甜，她张牙舞爪地跑了过来。 “不要脸，我说姓周的。” “你能不能不要再跟着我们家小雪。” 第61章 蔡思甜大护法 周衍挠挠头，他看到蔡思甜这个胖姑娘就头疼。 蔡思甜怒气冲冲地跑过来，嫌弃地把欧阳雪从周衍身边拉开，隔绝开两人本来就不近的距离。 “周衍，我告诉过你很多次了，不要偷偷摸摸跟踪小雪，” “你现在变本加厉都敢直接上来搭讪了是吧，动什么歪脑筋呢？” “你以为你那点心思别人不知道吗？” “你赶紧滚蛋，大白天地不要逼我叫人来赶你。” 蔡思甜紧紧把欧阳雪护在身后，一副老鹰捉小鸡，她当定了大母鸡一般。 “菜菜，不是那样的。” 欧阳雪慌忙地解释。 “周衍，他，他不是坏人，不是跟踪我。” 蔡思甜才不管，怒目瞪着周衍，提防着他的动作，一边对欧阳雪道： “小雪，你就是太善良了。没事，今天有我在，你别怕。” 欧阳雪哪里拉得住两倍她体重的蔡思甜。 只见她再一把推向周衍，连着周衍也后退好几步。 “你是不是觉得我们小雪好欺负，有本事冲我来，欺负小雪算什么本事。” 周衍尴尬：“我没有啊……” “什么没有，你敢说你没跟踪小雪？” “我们家小雪说了，她早就知道你跟踪她，这都三年了，今天要毕业了你还不放过她，你安的什么心。” “我还知道你每天路过都要偷瞄小雪，什么意思你自己清楚，看人家漂亮呗。” “你就是癞蛤蟆不知道自己丑，小雪根本看不上你。” “小雪都告诉我了，她最讨厌的就是你这样的人。” 周衍冷着脸， “我是哪样的人？” 欧阳雪看着蔡思甜不停口吐芬芳，不断输出，她赶忙拦着她，挡住她面对周衍的视线。 “菜菜，不是那样的。” 然后转头向周衍道歉。 “周衍对不起，菜菜是我朋友，她只是担心我。” 欧阳雪投来歉意的目光。 这蔡思甜的输出功率大，嗓门高，语速快，周衍想插话都没机会。 周衍努力回怼道：“我这样的人，路过你旁边都是犯罪呗？” 蔡思甜冷哼着， “哼哼，你自己清楚，你们男生那点乌七八糟的事，还用我说吗？” “小雪高考发挥失常，就是受你这种人的影响。” “她本来都能考清北的，现在考差了，你就说有没有你的责任吧。” 周衍见她气势汹汹，也不想惯着，直接骂道： “你有病，我招你惹你了？” 欧阳雪想上前阻拦， 蔡思甜气地一把推开欧阳雪，竟然直接把她推地踉跄了好几步。 欧阳雪那小胳膊小腿哪里是蔡思甜的对手。 “就你，成绩差，长得丑，穿得邋里邋遢，家里穷得叮当响，不知道哪个乡下来的，想高攀我们小雪，你做的什么春秋大梦呢。” “哼，身上那一股子油腻腻的味道，谁知道你干了什么。” “小雪以前坐你前桌都是倒了大霉了，上课都得捂着鼻子，你可别出来丢人，太臭啦。” “我还知道你弄脏了小雪表演用的裙子，你可真是心眼儿坏，就那么见不得人好是吗？” 蔡思甜说话越来越难听， 却仍然不见她停止。 周衍却听着面色发青，突然周围的气压骤降，捏着的拳头发出声响。 想打人。 他的家庭情况确实不好，但是一直以来他都自认为自己衣着整洁，干净卫生，却不想原来给人带来的是这样的印象。 他看向欧阳雪，有一刻，他也希望这不是欧阳雪传递给蔡思甜的想法。 欧阳雪听到这些，脸色黑了又黑。 “不是那样的周衍，” “别说了，菜菜。” 欧阳雪抓着蔡思甜的手，挡住她。 却是被蔡思甜一个甩手，直接折腾到了地上。 路上小石子很多，欧阳雪的手被扎出了血。 “小雪你别怕，今天我替你出头。” 蔡思甜又向前一步，咄咄逼人的样子，逼迫着此时已经无言以对的周衍。 “我不知道你从哪里来的小雪的电话，还有微信，我今天看了小雪的手机，你还经常发信息骚扰她是不是。” “今天还好是我发现了，如果我没发现，你还准备继续骚扰多久？” “你老实给我交代清楚，今天必须删除小雪的微信，否则我和你不客气。” “手机呢？老实拿出来，我们女孩子不是你想的那么好欺负。” 此时周衍的脸色已经很难看了。 他从未想过自己有一天会被人当面这般侮辱。 如果对方不是女孩子，他肯定此时已经动上手了。 m的，这死肥猪，算什么女孩子。 欧阳雪望着周衍的脸色很难看， 一瞬间，她能看到一个男孩儿的自尊心破碎的样子，却让她心疼和内疚地无法自已。 欧阳雪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 她也从来没想过蔡思甜会这般辱骂着周衍，她不由分说地使尽力气，大力地推着蔡思甜，语中带着哭腔。 “蔡蔡，求你了，别再说了。” “你先走好不好，我求求你了，你走吧。。” “周衍，对不起……” 欧阳雪不想再让她说半分周衍的不好。 而周衍呢？ 他看着欧阳雪，说道： “所以你也是这么想的，对吧？” 他也只是一个普通的高中生，远远做不到宠辱不惊。 意气之下，周衍掏出手机。 周衍道：“对不起，确实是我不应该有非分之想。” 蔡思甜一脸得意，一种我说对了的成就感。 她接着大声道： “你看看你用的什么破手机，多少年前的老古董了，你觉得你这样配得上我们小雪吗？” “手上戴的什么破电子表，当废铁卖都不值钱，你躲什么躲，大老远就能闻到你身上的一股子垃圾堆的味道。” 欧阳雪生气了。 “够了。” 她哭了，彻底地大哭。 “我不允许你这么说他。” “蔡蔡，就算你是我最好的朋友，我也不允许你这么说周衍。” 欧阳雪抹着泪。 此时周衍对于蔡思甜的话，竟然失去了反驳的兴致。 叹口气，随你，高兴就好。 周衍划拉划拉手机，刚用不久的微信里没有几个熟人，他找到欧阳雪的微信头像，竟真把她的微信删了，接着把通讯录里的电话号码也删除了。 操作完，周衍举起手机，凑近一点让蔡思甜看。 “微信和通讯录都删除了，如你所愿，我以后不会再骚扰欧阳同学了。” 原本大力抱着蔡思甜的欧阳雪听到这话，心中咯噔一声，一种心痛感，难受地无法呼吸。 蔡思甜也不看周衍凑过来的屏幕。 大肥手扬起，一个巴掌拍掉了周衍的手机。 “哼，删了就了不起吗？希望你以后都不要骚扰我们小雪。” 陪伴周衍两年多的破手机，重重摔到地上，几个翻滚之后，屏幕闪着绿条，一会儿就不亮了。 周衍蹲下身捡起。 默默地吹干沙土， 转过身， 头也不回地走了。 第62章 删除好友吧 欧阳雪和周衍一起生活的十来天时间里， 她知道周衍每天都会把自己收拾地干净，整洁，尽量不给人留下差的印象； 他衣服不多，所以洗得很勤，也换得很勤，衬衫都已经发白，绒面起了丝，也还穿着。 他的手机是他爸爸淘汰下来之后又用了两年的，也已经很卡顿了，但是他舍不得换， 他偶尔看看手机的新闻，是他仅有的娱乐方式， 他戴手表是一直以来的习惯，那只是一款很普通的电子表，脱漆了，但是周衍仍然珍视着。 也会想起有时看到他从口袋里掏出钱时，怕不够，又怕花多了的局促的画面。 她现在每天最开心的事情就是和周衍分享着自己每天的日常， 看他偶尔回复一条信息都能高兴半天； 她总是想起那天还生病的时候，吃着周衍煮的稀饭和煎蛋，还有半包他吃剩下的涪陵榨菜； 她总会回忆起，她坐在客厅，看着厨房里周衍忙碌的身影； 回忆的画面，总是那么多而密集地冲到她的脑子里。 所以当欧阳雪看着周衍捡起手机，拍着尘土的画面，还有他落寞地离开的背影。 那一刻，是欧阳雪最难过的一刻，比以往时候遇到任何问题都让她心酸。 蔡思甜非常骄傲地站在欧阳雪旁边，像是打了胜仗的母鸡。 她安慰着欧阳雪：“小雪，不用担心了，以后他不敢再骚扰你了。” 欧阳雪抹着泪，她又该怎么去和蔡思甜说呢？ “菜菜。” “一直以来我都不知道自己有什么可骄傲的，” “我家有钱，但那不是我自己挣的。” “我会弹琴、会跳舞，但那是我父母花钱培养的。” “我成绩好，是从小就请家教，” “我家里出事了，我却一点忙也帮不上，只会添乱。” “我连煮饭都要学好几天，还是煮不出他的味道。” “我从小被照顾地太好了，而周衍，他来都是自己照顾自己。” “现在，我想对他好，他的自尊心很强，我想让他生活地更体面一点。” “不管你信不信，是我每天缠着他，他在微信回复一条信息，我都要开心好久。” “你曾经是我最好的朋友，我不想你那么说他，谁都不可以那么说他。” 蔡思甜此时有点糊涂。 “啊？” 欧阳雪抹着眼泪，她一直不断浮现周衍离开时落寞的背影。 “所以，请你以后不要再说周衍的任何不好的话，我不喜欢。” 蔡思甜胖胖的脸，此时满脸不解。 “这为什么呀？” “你不是最讨厌那些臭男生跟着你吗？” “那周衍，长得不高，也不帅，还穷得很，为什么呀？” 欧阳雪脚步一愣， “为什么？” “因为我喜欢他。” 蔡思甜张大嘴充满不可思议。 打死她也想不到欧阳雪会说出这样的话， 她喜欢谁？ 周衍？ 不可能。 “啊？” “小雪，我没听错吧？那个臭屌丝吗？” 欧阳雪的脚步愣住， “他才不是。” 欧阳雪默默地走了，没再理会蔡思甜。 蔡思甜挪动胖胖的脚步，跟上欧阳雪道： “小雪，你不喜欢温子浩吗？他又高又帅，成绩还好，家里还很有钱。” “他那么喜欢你，为什么你不喜欢他呀？” 欧阳雪流着伤心的泪水，她甚至不敢想自己最好的朋友对周衍是这样的看法。 “我不喜欢他，不喜欢，还需要什么理由吗？” 欧阳雪道。 蔡思甜没能跟上欧阳雪渐渐加快的步伐，独留她在原地。 东海市的天气很热，热得马路上都出现了焦糊状的热气。 欧阳雪却只感觉到心里冷得发颤。 路上，欧阳雪拿出她去年刚买的新款苹果手机，点开周衍的微信头像，发了一条信息。 “周衍，对不起。” 却发现微信聊天框里，一行小字： 对方开启了朋友验证，你还不是他的朋友，请先发送朋友验证请求，对方验证通过后，才能聊天。点击发送朋友验证。 欧阳雪点开验证的蓝字， 发送了信息之后，默默等待着回复。 但是她大概不知道，周衍的手机已经摔坏了，即使没坏，大概也不会再接受这个好友邀请了。 …… 周衍离开学校后，搭乘公交车直接去了麦德好炸鸡汉堡店。 快到午饭时间了，这会儿有两三个客人在等餐，但是并不忙。 “周衍，跑那儿去了，电话也不接。” 苗姐问。 周衍挠挠头，尴尬道： “不好意思苗姐，电话刚才摔坏了。” 周衍展示他破碎的手机屏幕。 苗姐见了，从抽屉拿出一个诺基亚板砖。 “我之前的手机，坏是没坏，但是只能打打电话之类的，不介意先用会儿？” 介意个屁，这时候有电话用就不错了。 周衍向苗姐表示了感谢。 今天麦德好炸鸡汉堡店的生意好了许多，有不少客人，男男女女，各种歪七扭八坐着，偶尔窃窃私语、偶尔东张西望。 周衍对这些身着奇装异服、打扮怪异的同龄人十分不感冒，但是他很奇怪的是，这些人总在他不注意的时候偷偷看自己。 偶尔他背过身，取餐，点钞，或者做点其他什么事情，就会被人注目一般。 当他看向这些人，他们又会急急忙忙转过头，假装在做点什么的尴尬模样。 周衍看着着十分诡异的现象。 苗姐悄咪咪地和周衍道：“小周，你看今天的客人咋都有点怪怪的？” “我也有点感觉哎。” “他们就这样坐着多久了？都不走吗？” “少的都两个小时了。” 这些客人点的餐食都不多，一份薯条，一杯可乐，堂食两个小时。 麦德好堂食的桌子只有六张，此时都被坐满了，客人不下桌，苗姐也没有驱赶。 那可着实影响了后面的生意，有几位新客一看没空桌子，就直接问都不问的走了。。 “小点声。嘘。” 此时麦德好的大门被打开。 一位高大的壮汉走了进来。 苗姐职业性地招呼：“你好，欢迎光临麦德好炸鸡汉堡，请问要点什么餐呢？” 壮汉道：“不点餐，找人。” “你们这儿，有个什么超人？玩cosy的吗？” 苗姐一愣，“您找他干嘛？” “叫他出来，” 壮汉一拍前台的桌子，“出来给我们可欣宝贝道歉，不道歉，今天拆了你的店。” 突然周围的人都看了过来。 似乎这些人就等着这一刻。 第63章 最讨厌不讲道理的人 壮汉名叫陈小钊，他从小偏胖，那外号胖子就没变过，粗大的膀子已经是减肥后的瘦了一圈的结果，减肥后像模像样地有了一些肌肉，其实外强中干，看着壮，内里都是虚把式。 他其实年龄不算大，三十出头，只是面相看着显老，胡茬太多，还是个典型的抠脚宅男，所以给人一种五大三粗的壮汉的错觉。 苗姐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一脸无辜地看着他。 却是一旁的周衍走了出来， “什么事？” “就是你，拒绝了我们可欣宝贝的邀请？还把她给你的传单丢垃圾桶里去了？” “是？吧。” 周衍压根就没太注意这个事情，不就是丢了张海报吗？难道你邀请我，我就一定要去？没有这个道理呀。 陈小钊当空捏着拳头，显示自己的武力值。 “道歉。” “啥？” “别装傻。” 别以为就你心情不好，老子的心情也很不好。 周衍握着拳头。 这时苗姐走了过来，拦住陈小钊， “你谁呀？你来干嘛的？” 作为服务人员，做错事说个不好意思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但是这大壮怎么莫名其妙，一来就让人道歉？找茬？ “你不道歉是不是？”陈小钊道。 却见周衍还没说话。 陈小钊像是做足了思想准备一般，深吸一口气，噗通一声就跪了下来。 “兄弟呀，求求你了，给我女朋友道个歉吧。” ？？周衍满头问号。 你刚进门的时候那桀骜不驯的样子呢？ 这么弱鸡吗？ “你这又是干嘛呀？”周衍道。 他默默收起了自己的拳头。 陈小钊一把鼻涕一把泪，讲述着自己多不容易才能找到一个女朋友，女孩子多么善良，多么天真可爱，周衍的举动多么伤了她的心，那声泪俱下的模样，简直快把周衍感动哭了。 “哎，我还以为你来闹事的。” 周衍心中恶寒，这反差太大了。 苗姐一阵心软，倒是被陈小钊声泪俱下的表述感动地直流泪。 “就你这样，怎么还敢说要拆了我的店啊？” “小周，看他挺可怜的，你要不帮帮他？？” 周衍道：“大哥，下次别做这么让人误会的事情好不好，我还以为你要打我呢！” “那你要怎么弄，你倒是具体说说，我好配合你。 陈小召闻言，咧着嘴一脸笑，站起身递过来一个纸条。 仿佛刚才的哭都是假的。 “兄弟，真是太感谢你了，你帮我照着这个词念，我录个视频，发给我宝贝。” 周衍拿过纸条，然后十分机械地念着： “对不起，刘女士，非常抱歉我辜负了你的好意，我不应该拒绝你的邀请，我真诚的向您道歉。” “好了？” 陈小钊兴高采烈地拿回手机，看着手上那画质极差的视频。 大手一锤，懊悔道：“都说要买好的手机，咋没听捏？” “行了，兄弟，太感谢你了，” 陈小钊这一个抱拳，颇有江湖儿女性情中人的感觉，这情绪波动太大。 他走了，走得莫名其妙，就像来时一样。 周衍看向苗姐，“苗姐，这一天天的我怎么净道歉了？” 周衍很无辜的表情。 苗姐一乐。 苗姐看着眼前几桌客人都没有要走的意思，也都有点来者不善的样子。 沉下声，对周衍道：“小周，他们这些人会不会也是来找你麻烦的？要不你也去厨房躲一躲？” 周衍扫视一圈，以防万一。 他很自觉地躲到了后厨，让焦叔去午休，他来干活。 陈小钊开心地回去了。 路上，他把粗制滥造的视频发给了“可欣宝贝”。 却只得到“可欣宝贝”回复他： “你傻x吗？，拍地这么糊，我怎么发微博啊。” 陈小钊看着信息，那个后悔呀，可欣宝贝都嫌弃我了，他心里寻思着。 这不行，得找回来，挽回我在可欣宝贝心中的形象。 他又回头去了麦德好炸鸡汉堡店。 却见店门口正有一伙儿四五个人簇拥着进了店里。 陈小钊看热闹似得也赶过来，悄悄开了门，躲在角落。 却见刚才一直占着座位的几个男男女女此时也都站了起来，三三两两都聚拢了过来，围到了前台。 原来这些人都是这金毛的小弟，他们都是受这金毛指使来店里占着茅坑不拉屎，影响生意来了。 为首的是个瘦瘪的青年，金毛，垮裤，豆豆鞋，手链，金表，小腰包。 “听说你们这儿有人很不尊重我女朋友啊？” 苗姐见这架势，十来个人突然围上来，也有点心里发怵。 “啊？怎么回事？小哥，您女朋友是？……” 金毛歪着嘴， “前几天，特地来你们店里邀请你们参加动漫展的那个漂亮女孩子，怎么？记不得了？” “她就是可欣小甜心，是我女朋友。” 一旁，躲在角落的陈小钊一时间如遭雷击。 我的可欣宝贝，你怎么会是别人的女朋友呢？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金毛道：“前两天她亲自跑你这儿来发传单，邀请你这破店的一个cos屎，你们居然给脸不要脸？当面拒绝也就算了，居然还把她好心送的传单给扭成麻花了。” “你们是什么意思咯？看不起人？还是觉得我女朋友不配啊？” 苗姐一听，果然是这事儿。 “这位小哥，我们确实不知道她是您女朋友，其次呢，我们店的那位员工，他就是一个兼职玩一下cosy的，确实不太感兴趣你女朋友的那些活动。” “这我不管，你是老板，这事儿你得给个交代，否则，别怪我兄弟几个动起手了。” 苗姐听着反而硬气道：“你干什么？想打人吗？现在是法治社会，你动手试试。” 小屁孩儿几个。 金毛冷哼。 “告诉你，老子可是刚放出来没几天的，还怕你？” “不给交代，老子让我这班兄弟每天都来你这店里坐着，看你做不做生意了！” “你把你那什么员工叫来，让老子打一顿，给我女朋友消消气。” 苗姐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做梦，有本事你冲我来。” “没本事都是怂包。” 金毛可不讲江湖道义，直接冲上来，作势就要打苗姐。 苗姐一个闪身，躲到了前台的桌子后面。 没打着。 正在金毛还要冲进来的时候，周衍和焦叔听到动静从后厨走了出来。 “你们干嘛？” “要打人是吗？” 周衍大喝一声。 好好好，终究是要逼我出手的。 焦叔扶着苗姐。 “干嘛？老子就是来干……” “干……” 金毛愣愣地望着周衍，那张脸，化成灰他都知道，那一天晚上留给他的记忆太深了。 是他。 是他！ 金毛想起了那天被恐惧支配的感觉。 “你……你……” “你……” 周衍冷冷地望着眼前的金毛，他最讨厌这种没事找事儿的地痞，二流子，社会渣滓，人类毒瘤。 “找事儿是吧？我最讨厌你们这种不讲道理的人了。” 他扣着指关节吧嗒吧嗒响，今天受的气正好没地方撒，来来来，打起来。 周衍直接从前台里面一步跳了出来，啪地一声响，落地，超近的距离落在在了金毛的面前。 冷冽的眼神盯着为首的金毛。 “啊！” 金毛一声大叫，恐惧地向后退去， “对，对不起……” “你别过来，哥，求你啦！我走，我走，” “对不起，哥哥，我们不是故意来找茬的，不敢啦，不敢啦。” 金毛声泪俱下，全身瘫软地走不动道儿。 围着周衍一圈十几个小弟，却都不敢动作。 周衍见状，也没再动。 啥子情况？ 金毛扑腾着腿向后挣扎着跑去， “快，快撤，撤。” 一群人，在金毛的带领下，几秒钟之内，走得干干净净。 陈小钊见周衍望向落单的他，吓得也赶紧开门跑走。 第64章 你是不是有超能力 “老大，为什么我们要跑啊？” 在跑出几百米后，确认了安全，金毛的手下问。 金毛望着他， “傻逼玩意儿，你知道他是谁吗？” 金毛只是个刚出社会的不良青年，他的手下也只是在溜冰场和桌球店看场子，刚辍学的半大小孩儿。 金毛只是年纪比他们大一些，打架更狠一些，还有就是泡妞更厉害一些。 反正金毛的名言就是，老子什么都缺，就是不缺女朋友。 不过时间长了，他觉得自己有了身份，要有档次，有追求，他看上了网红刘可欣，并对她展开了热烈的追求， 也顺理成章地成为了刘可欣蓄水池里新养的一只王八，和陈小钊一样。 这不，为了他名义上的女朋友可欣小甜心，他决定亲自出马。 只是出师不利。 “以后看见他就给老子躲远远的，这辈子不能碰，知道吗？” “老大，为啥呀？” “为啥，哼，就你们这群猪脑子一样的废物，老子一个人可以打你们8个。” “波哥你们都知道吧？好家伙，那手段，我被他打过一拳，半个月都躺医院里，我这么能打的，他能打8个我这样的。” “你们知道波哥最近怎么都没动静了吗？” “那可是……那可是我们高层领导的秘密，本来都不能公开和你们说的。” “今天去告诉你们，就是被刚才那个男的给打残了。” 旁边还有小女生，发出惊呼，男生女生都十分感兴趣地问。 “怎么可能，人家波哥可是职业散打冠军，他比职业的还厉害啊。” 金毛一下激动起来， “老子亲眼所见，爱信不信，” “就当时那场面，我跟你们说，老吓人了，我到现在都有阴影，那天要不是我躲得远，我怕是也废了。” “那晚上，他一个人，把十几个人都打废了，起码都废了一只手。” “像波哥那样的，我估摸他至少能打8个。” “我说的你们都得给我保密啊，下了封口令了，听到没有。你们想想，你们这德行，敢惹他吗？还要不要命了？我那都是为你们考虑。” 小弟几人认真听着，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样。 一旁不远的位置上，陈小钊侧着耳朵偷偷听着。 “这，这么厉害的吗？” 他一阵心惊和害怕，他这身肉，只是看着厚实，吓唬人可以，怕不是还打不过不要命的金毛。 他赶忙向可欣宝贝发送了消息。 “可欣宝贝，刚才发给你的视频，你记得删除一下。谢谢呀！” 刘可欣淡定着吃着葡萄，已经指使至少两拨人去搞事情了，也算有点收获，正开心地享受美食中。 突然手机信息一响，是舔狗十二号陈小钊，但是看了信息内容，立刻变了脸色。 “干嘛？我都已经发了微博了。” 壮汉急的额头冒汗，他抓紧去看了女神的微博置顶，模糊的视频下，周衍正道歉着说对不起。 下面配文道：虽然感受不到始作俑者的一点点真诚，但是我愿意息事宁人，结束这场纷争和闹剧，咱们要做大度的好孩子。\/亚比 虽然看不太清楚样子，但是这要是被视频本人看见…… 他立刻发信息给刘可欣， “快，快删了。” “不删，凭啥要我删。” 陈小钊一下生气了，发了个语音过去。 “可欣宝贝，求求你，删了吧。” 连生气都这么没骨气。 “不！删！” 随后，语音挂断，微信拉黑，电话删除，一个套餐服务。 然后刘可欣舒舒服服地去睡美容觉了。 “臭女人，给我带绿帽子，这会儿还给我惹事，早晚老子……。” 陈小钊有贼心没贼胆，他也只敢想想。 却是另一边， 麦德好。 周衍见所有人唰地一下都走的一干二净，本来已经摩拳擦掌了，现在有劲儿没地使去。 诧异道：“怎么今天净碰到怪事。” 焦叔道：“小周，你胆子真大，他们那么多人你不害怕吗？” 苗姐也道：“是啊，下次你可千万别冲动。” “放心啦，他们也不敢的，苗姐你都说现在是法治社会啦。” 周衍最终糊弄了过去， 苗姐道：“所以一大早上就坐着的那些人，就都是他们小弟？” “难怪就点一杯可乐，一坐就是两三个小时，净耽误我生意。” “那还好今天就处理了这事儿，万一以后天天都招惹来，生意还要不要做了。” 苗姐一阵后怕。 此时， 店门再次被打开， 周衍看着眼前的人，确实十分熟悉。 是文思若。 她怎么来这儿了？ 她急匆匆地跑进店里， “老板，快，给我点喝的。” “可乐？” “随便。” 苗姐接了一杯可乐不加冰，递给文思若。 只见她大口地喝了两口。 通常一瓶三块钱的可乐，第一口值两块五，苗姐这手艺，是大瓶2升装的可乐兑冰水卖，一杯十块钱，第一口值九块五。 文思若打嗝，排出二氧化碳。 然后才长舒一口气。 转头，她抓过周衍的手臂，紧紧地箍住。 周衍一丝慌张。 “你，就是你。周衍！” “记者姐姐干嘛呢？” “跟我出来一趟。” 周衍被硬拉着出了店门，来到离着店铺门口有十来米远的位置，四下正好人不多，刚好有一幢高楼遮住了炎炎的太阳，留下的一丝阴凉。 他有一种不太好的预感。 文思若看了一眼四周，没人。 “那天晚上，就是你” “哪天晚上？” “就是你女朋友欧阳雪家里着火的那天晚上。” “啥？她家着火了吗？我怎么不知道？等等，她可不是我女朋友，这个你不能乱说。” “别骗我了，那天晚上我看到的人，就是你。” 说着，文思若拿出手机，翻到相册的照片中，然后打开从摄像机里转过来的画面。 周衍凑过去， 只见文思若的手机里，画质极为模糊的画面，隐约能看到一个人形的影子，正抱着林漫瑶和欧阳雪，飞落在地上。 周衍恍惚了一下，道： “哈哈哈，姐姐，这么模糊你看得清？这什么呀？！” 文思若笑着，然后翻出其中一张照片，周衍穿着超人衣服，正抱着小孩儿和人合影的照片。 “你觉得像不像这个？” 周衍抠着鼻翼，微不可闻的心跳声，开始加速，带着一点慌张。 披风摆动的样子，模糊中确实有一点点相似。 他强装镇定道：“哪儿像了？姐姐可真爱开玩笑，你该不会是以为我是视频里的救人的大英雄吧？不会吧？” “不是吗？” “当然不是啊，那天我可是在这里发了三个小时传单，你要人证不？我去叫苗姐来……” “不用。” 文思若一扬手，又举起手机。 “嘿嘿，那天刚好有个监控，视角刚好拍到了正面，现在就正好在我手机里，要不要给你看看……？” “所以，你老实告诉我，你是不是有超能力？” 哐…… 午后，大太阳下，一声惊雷。 第65章 预知未来的少女 林希微今年8岁了，是个即将上二年级的小女孩儿。 她喜欢扎着两个小辫子，喜欢穿小裙子，平时抱着布偶娃娃，模样甚是可爱。 她的父母，一个是急诊科主治，一个是重症病房副主任医师，每天忙碌地像狗一样。 但是林希微一直很独立，爷爷奶奶在她开始读一年级的时候就回乡下去了，平时她能自己做些简单的饭菜，或者吃父母叫的外卖，一个人呆家里不哭也不闹，还能安静地做作业。 但是从一年前开始，她就经常做一些奇奇怪怪的梦。 在这些梦里，她总是像是站在半空中，俯瞰的视角，静静望着眼前一切灾难的发生。 第一次，她梦到有个大叔在被钢筋刺穿了胸口，在医院抢救，画面定格在推车进了手术室； 第二次，她梦到童心乐园的校巴车发生了交通事故，车上的小朋友好几位都摔倒受伤； 第三次，…… …… 一开始她也觉得这仅仅只是噩梦而已。 直到后来的一天，林希微梦到一个大型的十字路口，发生连环交通事故，十几辆车连环相撞；死了好多人。 在惶惶不安中，她度过了五天。 而在第五天的晚上，她从电视上看到了这场车祸的新闻，竟和她梦境里的一模一样。 那些被撞的横七竖八的车，倒地的姿态都是一样的，周围有母亲的呼喊，孩子的哭声，青年的哀嚎。 一模一样 竟然和梦里的一模一样。 那些画面，就像已经在她的梦里提前预演了一遍，然后重播出来一样。 而时间，比她的梦境迟到了5天。 我梦到了未来？ 林希微心里很慌乱。 在很长的时间里，她都难以消化吸收。 有天，她看到了那辆被修缮一新的童心乐园的校巴车，那个曾经她以为只是自己梦境的校巴车。 那些潜藏在记忆深处的梦，都被勾画了出来。 她察觉到，所有梦到的场景，无一例外，都会真实地在现实中重演，一模一样，没有任何的偏差，就像是看重播画面一样。 只是时间迟滞了一些，有的一两个小时，有的三五天，有的个把月。 她尝试和妈妈解释这个事情，妈妈用最医学的方式解释了什么是梦，并让她每天睡前都要减少胡思乱想。 这种现象被称为“既视感”，也叫“海马效应”。 在现实生活中突然感觉眼前的场景似曾相识，仿佛曾经在梦中或其他时间经历过一样。 对于这种现象的产生原因还没有确切的定论，但一些研究认为可能与大脑的记忆存储和检索机制、潜意识的联想和感知、以及大脑在处理信息时的短暂异常等因素有关。 医学是科学且理性的，她的父母并没有过多在纠缠这件事上。 这让小林希微感到很无助，但是父母太忙了，并没有时间听一个小孩儿的童言稚语。 林希微害怕过，只是后来，她尝试让自己不要胡思乱想，学着像一个正常的小孩儿一样，上学、生活。 也幸好，除了梦境，对林希微目前的生活而言，没有特别的影响。 而在半个月前。 她的这个奇怪的梦，又变得不一样了，像是进化了一般。 它变得能大概预估出梦境里发生的时间，能根据梦境的强弱，感觉到发生的事故的严重程度，甚至是大概的远近距离。 就在一个小时前，林希微从午睡的梦中惊醒，她再一次做了一个很真实的梦， 那个场景，是令她无比熟悉的。 她走出小区，在小区门口的便利店往街上望去，再过去几个店面就是“麦德好炸鸡汉堡”店。 是了，就是这里。 麦德好q版的招牌下，门口停放着两辆电动车，斜侧方还有一辆出租车刚好停车，阳光直射下，高楼的一丝阴影罩住了周围的几个店面，一只小鸟正好不畏生人，落在了路灯上。 一模一样的场景。 她看看儿童手表，两点三十一分。 她回想起梦境，时间会在两分钟之后。 再过一会儿，就会有一男一女从店里跑出来，在门口说话。 再一分钟之后，会有闪电，接着会有雷鸣。 然后会有一辆面包车，从侧面撞过来，撞向那个姐姐。 她从梦中惊醒的时候， 脑海中的画面最后停留在那辆面包车的车头凹陷，那个姐姐倒在了血泊中。 那，那姐姐不会死了吧？ 如果换做是我的话，肯定就被压扁了吧。 林希微紧张地捂起眼睛，她有些不敢看即将到来的残忍画面。 时间一秒一秒走着，儿童手表上显示的电子时间，数字跳动频率比心跳慢一点。 真实的世界里，时间滴答滴答走了几分钟。 那一男一女出来了。 接着，天空划过闪电， 然后打雷。 哐…… 好吓人。 一切，都像是她梦里的场景重播了一次。 一辆面包车，像她梦里那样，朝着那个大姐姐撞过去了。 啊~…… 林希微惊吓中抱着一旁便利店的饮料箱子。 在那一瞬间，她开始后悔，如果梦境里面看到的是真的，她应该早一点去提醒她，提醒这位姐姐的。 她要死了吗？是我害了她，对不起，我可以预知未来的，为什么我没有去提醒她。 林希微难过地流出了眼泪。 面包车离她越来越近， 一双大手推开了她，那个姐姐没有被撞到，是她旁边的那个男生，而他，自己却被拐过来的面包车撞到了。 林希微第一次，看到了与梦境中不完全相同的场景。 这是她一年多以前开始经历了重播梦境内容之后，她所知道的第一次现实被改变的情况。 林希微惊讶着跑了过来，凑近，她想看看那个被撞的大哥哥有没有事。 却听见那个大哥哥躺在地上，一阵哀嚎。 旁边路过的好几个大人小孩儿都围了过来！倒是把林希微挤到了最外圈。 不一样了，真的和梦里的不一样了。 林希微非常惊奇，甚至有一些惊恐， 她愣在原地，静静地看着。 …… 周衍见到一辆面包车从斜侧方驶来，直冲冲地撞向文思若。 离着文思若只有几米的距离了，周衍用力推开文思若，让她躲过了危险。 本来如果司机就这样直线开走，也就撞不到人了，却不料司机应激反应下急打方向盘，反而冲着周衍撞了过来。 噗的一声。 周衍被撞了， 如果有慢镜头，一定会看到周衍是先被撞上，停顿了再飞出去，不然车头不会有那么大凹陷。 但是没人看到或者在乎这些细节。 面包车拐着弯，车头撞向了花圃，周衍“翻滚”着倒地。 “哎呦喂，好疼哦。”周衍十分夸张地叫着。 文思若因为被周衍推开，安然无恙地从地上爬了起来，跑过来看倒在地上的周衍。 周衍此时一阵“哀嚎”。 第66章 我只是试探试探 “哎呀，好疼啊，好难受，我的腿。” 周衍哀嚎的吸引了不少路人。 文思若也非常紧张地看着自己的“救命恩人”。 “喂，周衍，你没事吧，你怎么了？” “哪里疼，你先别动，我学过护理，我给你检查检查。” 周衍听到文思若要给自己做检查，立马叫的更大声了。 “哎呀，别，别检查了，我要死了呀，快快，叫救护车。” 三分钟时间没结束。 世界上有三大哲学难题： 上帝能否创造出一块自己都举不起来的石头呢？ 最强之矛能否戳穿最坚之盾？ 超人掐自己大腿，能掐出淤青吗？ 前面两个未解之谜就算了，第三个问题的答案出来了，身体的强度提升是倍数的，大腿肉永远要比手指来得嫩。 周衍果然是能把自己的大腿拧出淤青的，只是它恢复的速度很快，他不得不多掐几次，多掐几个口子。 真难啊， 疼也是真疼。 此时周围不少人都赶来围观，肇事司机迅速被控制了起来。 只见这位司机此时一脸的无辜，“对、对不起，我刚才太困了，睡着了。” 疲劳驾驶出的车祸始终不少，文思若见司机也没有逃跑的打算，继续回来看自己的“救命恩人”。 却见周衍还在翻滚。 苗姐和焦叔听到声音，也快速地从店里跑了出来。 苗姐一把扑到周衍身上，问着：“小周，小周咋啦？你怎么样？有没有事？” 周衍因为自己掐出了眼泪疼，说道：“苗姐，疼，太疼了，我是不是要死了呀。” 焦叔则很冲动地抓起肇事司机， “你丫的怎么敢撞人呢！” 却见文思若淡淡地说， “行啦，也别装了，会鬼叫说明没事，真撞伤了估计你这会儿已经躺着了。” 文思若说着就真不管周衍了。 周衍却道：“姐姐，我真的受伤了，我的腿好疼啊，哎呀，哎呀。” 文思若拍着周衍的腿道：“一个大男人，叫什么叫。” 周衍这不声情并茂地表演一下，万一被人真以为我被车撞了一点事儿没有？ 他把自己的运动长裤用力拉到大腿，秀着淤青的大腿。 “记者姐姐，你看看我的腿，这儿都青了，一会儿就要肿了。” 文思若扫了一眼，还真是青了。 “要是真疼，就去医院检查一下，费用姐姐先给你报销了，行吗？” 咦？淤青怎么是一块一块的？ 周衍心道：我不要钱，就想你把你手机的视频删除一下，这是你救命恩人仅有的一点小奢望，希望你能替我实现。 文思若可听不懂周衍内心的os，但是此时她也失落地自言自语： “我还以为……哎，看来真的是我想多了，这种事情根本不可能的，如果有超能力，又怎么会受伤呢。” 其实，她哪里有什么视频，她只是拿着这事儿诈一诈周衍罢了。 文思若暗暗骂着自己，九年义务教育，三年高中，四年大学都白上了，十几年的唯物主义白学了？ 这个世界哪儿有什么超能力，哪有什么超人。 她早就知道，那时候周衍还在麦德好炸鸡汉堡店发传单呢。 自己大胆的推论又是从何而来呢？ 这小孩儿怎么看都是普通人，超人什么的，不过是无聊的资本家，娱乐大众骗票房的yy想象力而已。 看来真是自己胡思乱想了。 过了一会儿，110，120都来了，人已经抓了，周衍也没有坚持要去医院检查。 周衍“勉为其难”地说道： “苗姐，算了算了，人家司机赚点钱也不容易，我这点小伤，自己养两天就好了。” 货车司机这行当，哪有生活容易的？ 周衍“一瘸一拐”地走回了店里，此时的他只能坐着休息会儿，毕竟是“伤员”。 苗姐和焦叔关心地道： “小周，你先坐着，不然回去休息也行，这两天都别干活了，先把伤养好，你别担心。” 周衍心里很惭愧，骗人要全套，把苗姐也套进去了。 苗姐认真问文思若道：“你来找周衍干嘛来了？着急忙慌的，弄得我们小周被车撞了。” 周衍一听，也转着眼珠子思考：“对呀，记者姐姐，你刚才是要说啥来着？是要给我看啥？” “没，没什么。” “你这小孩儿这么多问题？让你看东西，我只是想试探试探你。” “试探我啥？” 我承认我有赌的成分，但是我赌对了。 如果真有监控，又怎会这么多天之后才来找我，她又不是没见过我。 焦叔开着玩笑：“小周，你这可是见义勇为，小姐姐你是记者啊？你有没有渠道，给小周申请个什么好市民奖之类的？” “老板，你可真会开玩笑呢，哪有那么好申请的？” “那不得有点奖金啥的。” “我说了也不算呐。” 正说话间，文思若的电话响起来了。 电话那头却是劈头盖脸一顿臭骂。 “你干什么，文思若，不想干赶紧滚。” “有你这样丢下采访突然跑走的吗？” “你想干什么？想起义反抗吗？不就是给你安排了一个不中意的搭档吗？你有必要这么大反应吗？” “别以为自己刚刚做了点成绩就翘起尾巴，我告诉你，你还早得很。” …… 文思若把电话拿离耳朵半米远，这是一个合理的赏喷的范围。 电话挂断了，文思如淡定如常。 周衍悻悻地笑着：“记者姐姐，你领导啊？” “对啊。” 文思若扶额头 过了半分钟，文思若的电话又响了起来。 “小文，你这小姑娘太冲了，郭主编是你领导，要有起码的尊重。” “李主任，他给我塞的搭档是什么人您是知道的，这也不怪我不同意吧。” 电话那头反而好声好气地打起了商量。 “小文呐，你要体谅郭主编呐，他现在不是一个人干活，你得考虑影响。再说了，以前你不是一直嚷嚷着要给你配个摄影的吗？你现在可是我们的招牌哦，还能让你跑啥新闻都自己一个人？那像什么样？” 文思若道：“之前不给配我都能做，现在有没有也无所谓了不是。” “小文呐，年轻人别意气用事，那这样吧，这次我给你充分的自主权，你的搭档你自己定，你来挑可以吗？” “那也不行啊，您也知道，我挑谁不都得得罪郭主编吗？” “哎哟，我说小文，就你这样的还怕得罪人呐，你得罪的还少吗？现在还有谁肯和你搭档？” 文思若想了想，好像是这么个道理。 李主任继续道： “你不是挂嘴边说，你的水平，随便来头猪都能给你带起来吗？” 文思若对自己说过的大话略有些尴尬。 “行行行，台里现在都在招实习，你去看一下现在的招聘情况。再不行，你自己找个摄影助理，台里给你挂个编外，你不就是想要个帮你扛器材的吗？” 文思若眼前一亮。 “李主任，这样也行吗？” “随你随你，你像话一点，别天天让人投诉我这里来。” “李主任，这是您教我的，当记者嘛，还能不冲在第一线？” “你今天又冲啥了，采访对象就放着不管？” “就……” 文思若偷偷眯着眼看周衍，好像也是没发现啥东西。 第67章 小周求职季 “小文啊，我不管你，你折腾的动静小一点，上次你这么一闹，我们台里的领导都下了好几个，现在还在接受内部调查呢。” 文思若道：“那不还得是李主任和郭主编你们扛着吗？我的胆子都是你们借的呢。” “你再折腾我们也扛不住了。” 文思若挂了电话，愁眉苦脸的样子。 苗姐似乎想到了啥，似笑非笑地看着文思若。 “记者小姐姐，你们电视台在招聘啊？” “对啊。” “那……看看我们家小周合不合适。” 文思若上下打量起此时已经安静听她讲了半天电话的周衍。 “我们小周啊，是东海市一中刚毕业的高材生，今年高考考了六百分呢。” 差 3 分。苗姐别夸。 “已经报了东海传媒大学的新闻专业，说不准你们以后就是同行，别看他现在才高中毕业，但是在我这儿干了三年。” “别看他体格不大，但是能扛能造，我们小店这几年多亏了他在帮我们打下手，您不是要个扛器械的吗？小周保管好使。” “你放心，抗压能力绝对一流，高中学业那么紧张，他都能撑下来，一边上学，一边打工养活自己，从来没说过一句抱怨的。” “要不是呆在我这儿实在没什么前途，我是真不愿意他走，我总不能，总不能耽误了小周前途吧。” 苗姐也不管文思若什么反应，正声情并茂地介绍着周衍。 “苗姐，这……” 周衍惊讶地看着苗姐。 却被她一把摁在了座位上。 “老板娘，我这是电视台在给我找助理呢，可不是玩过家家，他才高中毕业。” “至少要大学毕业吧，拿个毕业证总归需要的，不然我也不好和领导交代。” 苗姐当然知道，高中毕业人家正规单位哪里看得上，这不是编外嘛，都是文记者说了算的，争取一下，说不定真给周衍上。 那在上大学之前就有这样一份工作经验，对周衍以后的学习和工作来说，也是大有裨益的。 其实苗姐在听到周衍说他报的是新闻专业的时候，就和周衍了解过，她知道，周衍是向往记者这样一份听着很不错的体制内工作的。 文思若看看周衍， 周衍此时哪里还有咿咿呀呀的装疼！早就正襟危坐。 他的心里一阵感动，苗姐果然像自己姐姐一样。 周衍无声地唤着。 文思若没有答应，她看向周衍道：“虽然我刚才和李主任说就需要个扛器材的，但也不全是，还真是得啥都会点，摄影，打光，剪辑，还得跟着我跑一线。” “再说了，我这是长期的工作，有时候一天跑十五六个小时都有，可不是给打暑期工的。” 周衍也听出来了，这位记者姐姐算是礼貌地拒绝他。 哪有人工作一天十五六个小时的？ 他不知道的是，文思若毕业这几年，还真是每天高强度工作，忙的时候多跑接新闻一天十五六个小时是常态，甚至有时候两组摄影跟着跑。 “不怕不怕，我们小周最能吃苦了。” 周衍笑笑，“苗姐，人家是拒绝我呢。” 苗姐拍着周衍的脑袋，像是在说小孩儿不懂事。 她笑眯眯地对文思若道：“记者姐姐，您看，您这工作虽然不是朝九晚五，也还风餐露宿，但是好歹是个正规单位。” “我们也是真心想拜托你，给小周一个实习的机会，让他跟着学习学习，积累经验，将来好找工作。这方面我们自己也没什么能耐，实在帮不上不是。” 苗姐很郑重地说着，但是好像文思若并没有完全听进去。 一旁的焦叔紧接着，哭丧着脸道： “小姑娘，你可是不知道，小周苦啊，没人帮没人疼的，每个周末，每个寒假暑假，只要一没课就来我这儿打工。” “你说我们这么点店面，现在生意也不好，能挣多少钱？以后小周跟着我们，以后还哪里有什么前途啊？” “小周家里情况不好，小孩儿能长这么大都不容易呀。哎哟，大记者，您要是能行行好，帮帮我们小周，我可得谢谢您。” “其实他嘴巴不说，心里可想要这份工作了，不然他吃饱了没事儿去报什么新闻专业啊，你就当收个小徒弟，随便你使唤。” 文思若面沉如水，倒是周衍一愣，自己什么时候表现出对新闻的如此热爱了？ 苗姐一听焦叔的哭腔，就十分默契配合道： “小周很小就靠自己挣生活费了，自己养活自己，可不是一般的小孩儿，这难得有一个机会，记者小姐姐，看在周衍冒着性命危险救你，你就给他试一下吧……求求你，真的求求你。” 文思若性格坚强，遇到啥困难都没带怕过的，最怕的就是别人示弱，她的同情心有时候就容易泛滥。 这小孩儿这么惨的吗？他父母也都不管他？他还自己打工挣钱呢？ “可是……” 文思若还是有点犹豫， “可是我们这个编外的工作，其实也挺坑的，一个月工资也不高，……还……挺累的。” 苗姐见有得突破口，急忙道： “没关系，记者小姐姐不要有心理负担哈，合不合适您自己看，反正小周我给您预备着，他这不是还有伤吗？等他伤好了，就让他跟你跑一跑。” “小周要是不好用您就开了，让他回我这儿继续卖汉堡，” “好用，您留身边，带着学习学习，” “别看我店小，有时候客人也不少，但是只要小周在，我这离了店里三五天的，他也能给我照顾地好好的。” “我肯定他能行，您就试试，没什么负担。” 周衍感动地心里一阵阵暖意，自己没有亲姐姐，苗姐就相当于自己家亲姐姐一样。 焦叔此时跑回前台，端着杯子，克咯克咯地装了满满一大杯可乐+冰。 然后端着递给文思若。 “小姑娘啊，你带上小周，别的没有，只要来我这儿，可乐汉堡薯条，管够，吃到你撑。” “这……” 文思若最难抵抗的就是别人的过度热情，张不开拒绝的嘴。 她接过焦叔递来的那杯可乐，看看周衍。 “你，能行吗？” 周衍也盯着文思若，记者姐姐上镜之后更好看，因为会笑。 此时严肃的表情，简直就像是审讯一样。 周衍立刻站了起来，挺着胸脯道： “能行。” “你的腿？” “哇呀，嘶……好疼，一激动就忘记疼了，嘿，嘿嘿。” 看着周衍傻笑的模样， 文思若也犹豫了一下。 “行吧，试用两个月，不行就滚蛋，实习工资3500，台里给定的，多了也没有。” 周衍内心忽然豁然开朗，作为涉世不深的高中生，许多小孩儿都对记者这样一份充满正义的职业拥有向往。 这是一个以名定性的职业，其实并不如何高大上，行内人都知道这是一个天坑。 钱少事多离家远，早起出差去现场，晚上通宵剪片子，没有周末，没有自由，随时说走就走，这就不是一个正常人类该做的工作。 哪怕是文思若这样的事业型女强人，也经常有疲惫的时候，她也是靠着信念支撑着。 但是周衍却甘之如饴地坚定选择了。 第68章 所以你是不是超人叻?(第一卷完) 在苗姐和焦叔反复不断地在和文思若说着感谢的时候，周衍反倒是愣在一旁，像个局外人一样。他们俩就像是代替了周旺和黄秀莲的家长之责，操心着周衍的将来。 文思若报了自己的联系方式，几人互留电话。 焦叔讲着好听的道：“只知道你是记者，原来你的名字这么好听呢？” 文思若道：“亲爹给的，说不上好听不好听的。” 苗姐道：“小周，身体还行不？以后你就跟着文记者，你就当她是你师父，要尊敬知道吗？” 周衍用力点头。 “那……苗姐，咱们麦德好这里呢？” 苗姐拍拍周衍， “这你别操心啦，你看现在生意也不太好，我和你焦叔忙得过来。” 焦叔也走过来，搭着周衍的肩膀， “小周，你看对面的猪猪侠，有放过我们的打算吗？这促销活动是一个接一个，这不是新店开业促销结束，又接着暑期促销，过一阵还有新生开学促销。” “咱们呐，还能不能过得好还不知道哦，所以呀，你走了也好，这万一到时候连着我们也失业了，还发不起你工资了。” 周衍知道焦叔是开玩笑，但是多少也有这方面的担忧。 此时， 文思若看着手机， 刷着新闻，突然对周衍道： “小周。” “到。”周衍立声道。 “别别，你正常点说话，不要这么正式，你身体能行吗？行的话就跟我走？” 那能不行吗？不就是自己给自己掐了几下吗？ “当然没问题，就一点点疼。” 文思若带着周衍准备出发。 文思若的坐骑是一辆二手的10年老比亚迪， 车上， 周衍自觉地坐到了副驾驶， “师父，咱们跑啥新闻呐？” 周衍尝试着叫文思若师父。 “嘶，……师……父……？，这咋听着怪怪的！” “严格来说我不算你师父才对，你这岗位是摄像助理，咱们还是分两个不同的部门。” “要不？换个称呼？” 文思若想了想。 “算了，随你。” 周衍道：“好的，师父。” 文思若给车插上钥匙，打火，启动，挂挡，放手刹。 周衍看着一系列的操作，僵硬，十分的僵硬，只能说车是能动的。 周衍很自觉地抓紧了车窗上方的把手。 “师父，你会开车吗？” “闭嘴，我就是刚考的驾照，而已！。” “哦。” 周衍担心地目不斜视，紧盯前方。 车上， 周衍看着太安静，和文思若算刚刚正式认识，于是借机找话题道： “师父……那我这，算正式入职了？” 文思若看看周衍，然后道： “当然还没，等明天带你去台里，签个劳动合同才算。” “你这算编外，也就是合同工，李主任给了我权限就是我说了算，放心，其实台里这种事不在少数。” “现在进台里可不容易，很多劳务派遣都得考试，也真搞不懂一个月那点工资图啥。” “反正你将来如果想要电视台的编制，还得等你大学毕业了去考，考过了才算的。” 周衍倒是没想那么远，他只想着能把眼前的工作做好。 车开了几分钟，周衍才对文思若的车技放心下来。 真不容易。 文思若见周衍无聊地干坐着，她对周衍道： “觉得无聊是吗？去看看后座，我那个大包看见没有？十来斤重呢，我一个女孩子都能背，你肯定也没问题，以后都交给你来背着了？” “里头好多设备，摄像机，三脚架之类的，出门这家伙事儿都得带着，什么时候都可能出新闻，要随时准备出发知道吗？” “你把它拿出来，摸摸看……叫你摸，不是就光摸，是让你看看上面的按键，开机关机，焦距，回看功能，都熟悉一遍，一会儿就要用。” “一会儿自己折腾一下，我忙起来不管不顾，没时间教你，你得自己学。” 周衍应着， 此时的他正对着手上的摄像机充满了兴趣，正专心致志地把玩着。 “师父，这是什么？”周衍拿着一排扣的小袋子。 “电池，索尼贼耗电，跟吃土一样，以后你负责充电。” “那这个又是什么？”周衍拿着一个小袋子， “小型摄像头，” “啊~~，就是那天你准备偷偷拍我们的那种是吗？” “这台便宜，贵的被……被弄没了，现在买不起。” “师父啊……” “闭嘴，安静点让我开车。” “哦。” 文思若开车的时候注意力非常集中，正襟危坐的模样，就怕出一点错，车辆行驶的速度始终不快，大概就是车技感人。 周衍尽量克制住自己的好奇心，选择自己默默折腾。 当然，几分钟之后，文思若就实在看不下去了。 她只好把车停在路边，教了一些摄像机最基本的用法，还好周衍还算聪明，学了就会，不然文思若指定气死。 车行至半途，文思若问周衍： “小周，你是不是得罪人了？怎么有个女网红，发了好几条微博，都是说你哎。” “啊？是谁？” “你不知道吗？你这会儿看看微博，搜一下可欣小甜心。” 周衍有点难为情地拿出了他的诺基亚砖头机，这玩意儿好像上不了微博。 “那你也没有自己的电脑？” “嗯。” 文思若看着若有所思。 “没事，啥困难咱都遇到过，咱就是野花野草，没人管也能长地很好。” 周衍倒是没有心理负担，家庭条件不是自己挑的。 她把自己的电脑给周衍丢了过来。 周衍大致浏览了一下，这女网红一天要发七八条微博，周衍往上翻了翻，重点看了一下她发的自己道歉的视频。 原来那大哥要自己道歉视频是干这个用的！ 周衍额头冒汗，这是真有点搞笑。 文思若开车的间隙，斜着眼睛看看周衍道： “你那天是真的有在cos超人是吗？” “嗯。”周衍点头。 “你知道那天你那同学欧阳雪家发生火灾，我看到什么吗？” “什么？” “超人，就是你动画片里看到的，穿红色斗篷的那个，我走访了当地的群众，有一个八九岁的小孩儿也说看到了，但是没人信。” “啊？这！” “啊什么，你去看看摄像机，有完整的录像” 周衍按文思若的指引找到那条视频。 他突然有一些心虚，说道： “师父，这，这么模糊，也看不出来是啥……什么那啥超人的！” “你自己看看那个女网红发的你cos超人的图，你就看看有没点像吧？” “不像，完全不像，一点都不像，这哪里像了？” 周衍挥着手，说话要有证据啊。 “在那个时间穿着超人的衣服，还能去救欧阳雪的，我还就真只想到了你，所以今天这不就来找你了？” “啊？师父，你……你怀疑，我……是超人？” “可不是嘛，你说我蠢不蠢，居然以为这个世界上有超能力，还相信真的有超人。” 她斜着又看了一眼周衍那土包子样，摇摇头。 “所以你是不是超人嘞？” “当，当然不是。” 第69章 周衍的采访工作 七月，骄阳似火，但是抵挡不住打工人的热情。 周衍如愿入职了东海电视台，成为一名光荣的电视人，当然啦，只是编外、合同工，隶属于文思若。 第二天去到电视台后，文思若带着周衍草草签了合同，之后见了很多人，做了简单的认识，什么李主任，郭主编，都笑眯眯地跟周衍握手。 “小伙子好好干。” 周衍从他们松了口气的样子中，能感觉到他们话语中的深意，只是没想到深意竟然这么深。 文思若当真是工作狂魔，几乎没有休息。 工作的第二天，周衍早起，8点到台里的时候，文思若刚巧从卫生间端着牙杯牙刷走出来，嘴角还留着一丝牙膏的泡沫。 “你来啦？” “嗯。” “我先睡会儿，你自己一个人先待着。” 说着，文思若就躺在自己的躺椅上睡着了。 通宵剪片子，熬了一宿，这时候要眯一会儿，晚点还得出门。 周衍虽然饶有兴致，但是人生地不熟，也不好瞎逛，只好就待在工位附近，安静地等着。 幸好文思若的邻居陈悦是个还不错的大姐姐，热情地让周衍坐着休息。 她勾勾手指，让周衍耳朵凑近来，问道：“新来的？实习？” 周衍点点头。 “恭喜你，你摊上了最牛的那位了，一个月累趴三组摄像。” 陈悦似笑非笑的表情，那刚生产完，胖嘟嘟的脸上透露着神秘的微笑。 不久，文思若醒来了， 她摘下眼罩：“悦姐，我睡多久了？” “悦姐不在哦，她刚出去了。” 说话的是周衍， 文思若这才想起来，昨天自己出去一趟，就收了这么一个小徒弟了。 之后的整整三天，周衍才知道什么叫工作狂。 除了吃饭睡觉，基本她都是在工作。 都~在~工~作~。 周衍跟着文思若跑了几天新闻后，大致熟悉了工作的内容，大概了解了，文思若所说的扛器材的，大致是个什么样的角色，就是百分百听指挥的工具人。 毕竟他啥也不懂， 好在周衍对文思若的命令总是坚定不移地执行。 不久， 东海市第九届漫展如期举行， 文思若应承了陈悦的活，决定来跑一趟。 在东海市国际会展中心的9号展馆，9-1展区，入口处的一个拐角处，周衍跟着文思若，就这么蹲坐在角落。 有点卑微，可怜地像乞丐一样。 有时候追新闻是这样的。 “师父，我们就，这样在这里等着吗？” “对。” “我们等了一个多小时了，这动漫节开幕式都结束了，咱们怎么还在这儿等？” 文思若白了周衍一眼， “小周，我再强调一次哈，我的组织关系在财经频道，我跑的也主要是财经口的新闻呢。要记住咱们工作的重点，开幕式那些让其他同事去就行了，分工不同嘛。” “而且我主要供职的栏目是《商界洞察》，跑新闻才是兼职。” “懂了，yes madam。” “那咱们在这儿等谁？” 文思若眺望着不远处低调的vip入场处。 “来了。” 文思若抬腿就跑，周衍立马扛着摄像机就跟上。 只见vip出口处，涌出来五六个人。 当中c位为首的是一名穿着简单白t，戴着墨镜的青年，他的右手边紧紧靠着一位精致的美女，脸蛋尖尖，身材纤细，年龄二十岁上下的女孩儿。 他们的身后跟着七八个人，有助理，有保安。 这个人有点眼熟。 周衍看着中间这位青年，心想着。 这，这不是经常上新闻的首富家的公子王子尧吗？ 他们家今年蝉联了富润富豪榜中国区的第一，家族资产过万亿。 “王少，今天您也来参观漫展啊？我是东海电视台财经频道的记者文思若。” 文思若迎上去。 显然这位王少没有料想到这时候还会有记者在这儿堵着他采访呢。 他看着文思若，心情不太愉悦道： “我记得你，上个月说是要给我做个专访来着？是你吧？” “是。” “没兴趣，你们那节目也是够烂的，一个人对着镜头讲讲讲，这也能叫节目吗？……烂！” “王少，我们这节目可是……。” 文思若追着王子尧，不依不饶地介绍着自己，和自己的栏目。 《商界洞察》是一档跟在十点档新闻后的一档子栏目，做的是商界名人访谈，一期15-20分钟。 这是一档没有主持人、没有开场白、没有多余废话，甚至有时候画质都相当糟糕的节目，全程都是企业家的干货，但是内容非常丰富，有自己的受众群体。 和动辄几十个人的访谈节目团队不同，东海市财经频《商界洞察》基本处于3人一组，总计3组人的规模，文思如更是离谱地一人顶上一组，从策划到调研，从问题设计到拍摄剪辑，采编剪一个人包圆了。 所以画质最差的那几期节目，全程抖抖抖，就都是文思若的杰作。 王子尧此时不胜其烦，盯着一直追着他问问题的文思若道： “记者美女，我赶时间呐，来来，保安，抬走抬走。” 文思若被一旁跟着的保安架走了。 连同着周衍也被驱赶。 周衍放下扛了一路的摄像机，问文思若道：“师父，他好像很抗拒哎。” 文思若倒是安慰周衍：“别灰心，这哪儿跟哪儿？等你像我一样被拒绝到一千次，就成功了。” 周衍道：“是能成为一名真正的记者了吗？” “是成功地麻木了。” 文思若拍拍周衍的肩膀。 周衍汗颜，原来如此。 文思若没有料到她做的一堆功课都还没用上，就被保安架开了。 “所以，师父，咱们今天的目标就是王子尧了吗？” “目标之一，要广撒网，看能抓几条鱼就算几条。” 被拒绝嘛，不丢人的。 周衍看着文思若从口袋里不断掏出自己准备的条子，不得不佩服。 不一会儿，vip通道又出来了一位，这次是单独行动的，周衍当然不认识谁是谁，文思若倒是一下冲了过去。 原来这是一位从事汉服生产和制造的公司的ceo，被漫展邀请参会，他也顺便来看看自己的产品，人家好歹是个规模好几个亿的企业家，走个vip通道一点也不掉价。 文思若像是逮到机会了，冲上去，就询问是否愿意接受一个采访。 周衍实在是佩服师父的没脸没皮。 关键人家还答应了。 三人找了个角落，站着就把采访给做了。 文思若的问题零零总总，有关于产品特色，品牌打造，市场与消费者，市场推广，遇到的困难一类的。 就像一位着名的足球评论员曾经说过的，永远不会用到我所准备的任何材料，哪怕我准备了一千页的纸。 文思如侃侃而谈从容不迫的样子，着实体现着她的能力。 而正此时，vip通道又走出来一人。 “哟，我当是谁呢！今天不卖汉堡，改当狗仔了啊？” 第70章 偷偷拍摄 刘可欣打扮得很精致，cos的不知道是什么动漫的角色人物，此时正一头的蓝发，画着很浓的浓妆，服装花里胡哨，各种布条拉的很长，堪堪遮住她傲人的身材。 正在查看拍摄素材的周衍一头包，这谁？ 刘可欣走上前来，“哟，还真有记者证呢。” 她打量着周衍，没敢再口出狂言。 她心里却是想着，有证了不起啊？ “哼。”作为一个coser，她可是知道一些摄像小哥哥的厉害。 刘可欣的身后还跟着一男一女两名coser，都是奇装异服。 简直了，像女生的那位有喉结，像男生的那位有c杯。 此时，妖艳的“女生”走上前来， “哟，小哥哥，你还是个摄影师呀，给姐姐我拍几张照片好不好！？” 周衍本来摆弄着三脚架上的索尼pxw-z90，它是一款手持式 4k 摄录一体机，这台机器是便携式的，民间买要万把来块钱，但是电视台采购要四万多，确实不便宜。 画质那是相当不错，他检查完采访内容，在镜头中看着眼前的这位“姐姐”。 再抬头一看，这，有喉结的…… 周衍面露恐惧，赶忙向后退好几步。 喂喂喂，“姐姐”怎么还上手呢？粗粮细糠你不分吗？ 旁边的那位“哥哥”倒是细着嗓子，走过来说道： “可别调戏摄像小哥哥了，咱们先去主会场。” 刘可欣一挥手，傲娇地昂着头，妖娆地左右交叉腿，迈着奇奇怪怪的步伐离开了。 领着两位大佬！ 文思若整理完手稿，她奇怪道：“这些人是谁？你认识？” 周衍把玩手里的摄像机，他没太在意到刘可欣的话。 “我也不知道，他们刚才好像是说我呢？” “那不然？” 周衍挠挠头，他也没太听清楚。 文思若想了想，恍然大悟道： “我想起来了，那不是刘可欣吗？” 周衍道：“是她？微博骂我的那个吗？完全，完完全全认不出来啊。” “妆太浓了。” 那可不是，浓成一坨了，这就是cosy了吗？ 文思若突然凑过来，压低声音， “听说她还是这次漫展cos团的团长之一，人气可高啦，这会儿正傲娇着呢。待会儿你小心，小心她吸引火力到你这儿。” “啥团？团长？” 周衍不懂这些漫圈的事， “师父啊，我只是拒绝了参加这次漫展，丢了她一张海报而已，不至于就让她怀恨在心吧？” “谁知道呢？万一她小心眼。” …… 周衍几乎不看动漫，他对动漫的认知停留在奥特曼和七龙珠时代，他也不懂cosy，险些把coser和鬼火少年划了等号， 直到他看到那些神奇的机甲，和一些相当酷炫的视听科技，他才有所改观。 还好周衍懂得少说多做，见人就拍。 一早上，一通咔咔拍，那也是身边围着不少莺莺燕燕。 不是周衍人气多高，而是他脖子上挂的记者证和手里的索尼摄像机让这些妹子趋之若鹜，那真的是，遍地都是素材。 文思若早都不知道飞哪儿去了，就交代周衍一句：“随时接电话。” 周衍早已迷失在一群妹妹中， 一口一个“小帅哥”。 一口一个“摄影师小哥哥”。 甜地他仿佛置身花丛。 难怪这么多人爱看！ 周衍猪哥心态爆发，来者不惧，直到上午十点半的时候，已经用光了一节电池和一个u盘。 等周衍心满意足的时候，文思若打来了电话。 周衍很快找到了文思若。 此时她正在1号馆，也是整个国际会展中心最大的场馆的主舞台边上，这里靠近后台的位置。 “师父，啥安排。” 文思若见周衍到来，她压着周衍的脑袋，做了个噤声的手势，悄摸摸地道： “来来来，刚才有个男的，一直在找刘可欣呢，看样子是有点事儿。” 周衍低调地跟在文思若后面，只见她偷摸摸地走到了演员后台。 周衍跟着文思若绕过coser人堆的边缘，走到了主场馆二楼的vip包房位置。 周衍的摄像机一直举着，怕错过任何的细节。 只见游客很少的二楼有一个狭小的过道通往其中一个隐蔽的包间，此时门正敞开着。 周衍和文思若赶紧躲在墙后，只露出摄像头拍摄着。 周衍看到几个熟悉的面孔。 刘可欣正扭着妖娆的身姿，靠在一个青年男子的身上，而那个青年男子，居然是有一段时间没见的秦峰。 他们的面前，跪着一个人，周衍也认得，那便是前几日在“麦德好炸鸡汉堡”店里跪着求周衍道歉的陈小钊。 刘可欣紧靠在秦峰胸前，一手环着秦峰的手臂，一手搭在他的胸口，姿势撩人。 “秦少，哎呀，今天可多亏了你，要不然，我可就要被他给欺负了。” 秦峰很享受娇滴滴的女孩子的恭维。 他揽着刘可欣的腰，对跪着的陈小钊道： “你一个什么货色，敢来招惹我家可欣？” 陈小钊不敢动，他被秦峰的保镖控制着，他那身膘子果然没发挥半点作用。 “来来来，给爷爷磕一个，爷爷就放了你。” “哎呀，秦少，不要放过他啦，咱们报警抓了他，不然万一又来找人家麻烦，好麻烦的啦。” “可欣别怕，这段时间哥哥都陪着你。” 刘可欣一脸娇羞：“那秦少可得保护我，现在坏人可太多了。” 秦峰也阴阳怪气地笑着。 陈小钊恨得牙痒痒，这贱女人。 “刘可欣，枉我对你那么好，没想到，你就是利用我。” 刘可欣轻蔑一笑，这死舔狗。 “你有什么可值得我利用的？不是你自己整天叫着宝贝宝贝，要为我做这做那的？” “那是你勾引我。” “哇靠，你别恶心老娘，你不瞧瞧自己长什么样，我能看上你？” “我在yy上打赏了几万块，我还给你打榜，买你代言的产品，你你你，怎么对我的？” 刘可欣一脸无奈的欠揍的表情， “哎哟哟，你可真是大方，几万块呢，像你这样打赏几万块钱的还有好几十个呢，是不是我个个都要以身相许呀？” 秦峰也适时道：“几万块，怕不是我养只狗都不止这个数哦。” 欧阳雪和周衍此时正津津有味地看着事态的发展，旁边却是走出来一个人，一把捂住周衍的相机。 “文记者，好巧啊，你也在这儿。” 来人是郑绍林，他笑嘻嘻，一脸人畜无害的表情。 秦峰被郑绍林的说话吸引，望了过来。 郑绍林望着周衍，“你也在呢？” 周衍皱皱眉，他寻思着，我是不配有名字吗？ 郑绍林跨过一步，挡在文思若身前，继续道： “文记者，未经他人同意，拍摄他人的私密活动，可能会构成侵犯公民个人信息罪或侵犯隐私权，也是构成犯罪的哟。” 第71章 熟人局 “郑律师，啊哈哈，好巧啊。” 文思若尴尬地笑着，她可是做过不少暗访工作，偷拍不可怕，怕的是被人现场逮个正着。 郑绍林直接整个人走到周衍和文思若身前，用身体整个挡住了视线。 文思若摆手，让周衍放下机器。 郑绍林食指托着眼镜，一只手插在口袋里，西装笔挺，人模人样的。 “文记者，每次碰见你都是在做一些法律边缘的事儿，看来你是真不把我们律师放在眼里呀。” “郑律师，有您在，我哪敢啊，来来，视频我这就删。” 周衍见文思若使眼色，他识相地点开摄像头，删除了视频片段，还展示给郑绍林看。 来看文思若对于被抓包这件事驾轻就熟了。 等周衍操作完，郑绍林笑着道：“其实你不删也无所谓，不是什么大事，就是一个找麻烦的人罢了，不值得文记者费这么大劲儿上新闻的。” 秦峰此时也走了过来，他狠毒地看着周衍， “我瞧瞧这是谁啊，这不是当时敢打我的那个小孩儿吗？你可真是皮子痒痒了呀，我还没去找你呢，自己倒是送上门来了。” 阴阳怪气的说话，听着就来气。 周衍倒是不怕这个外强中干的家伙， “秦少啊，你好你好。” 周衍单手持着摄像机，空着的一只右手甩甩，说道： “当时秦少用脸打的我这只手好疼呢。” 秦少脸色微变， 却是一旁环抱着他手臂的刘可欣道： “你可真不怕死哦，秦少面前你还敢这么嚣张。” 周衍借着上一次打他的势头，还真不怕秦峰。 “小周，小周，干啥呢。”倒是文思若拉拉他的衣袖，示意他低调一点。 刘可欣道：“秦少，这小屁孩儿可怪讨厌的，上次我好心邀请他参加漫展呢，还给他递了海报和邀请函，诚心诚意邀请，他可倒好，话都不说，直接把我的海报都给拧成一团丢垃圾桶里，辜负我一片好心，我可伤心了，回来还哭了好久。” 刘可欣接着作妖道：“后来还惺惺作态，特地录了个视频来跟我道歉呢，哼，我才不稀罕。” 周衍挑着眉，原来陈小钊是这么跟你说的？ 行行行。 他顾不得文思若提醒， “刘小姐，不是哦，那天可是你男朋友求着我才录的视频，他当时还不知道你还给他戴了绿帽子呢。” “你胡说八道什么呢你？” “哦，对不起，那天那位是你前男友，我说的可不是秦少哦。” 周衍装着无辜的样子，真诚地说道： “美女姐姐，我可没胡说哦，那天店里的监控都还在，我这会儿让我老板年调一下发给我。” 周衍假装打电话。 刘可欣气急，“你这个穷玩意儿，你咋个嫩不知好歹，”方言都飚出来了。 周衍淡定地指着过道里侧的陈小钊道：“咦，你前男友他不是正好在那儿嘛。” 秦峰可不管这些，作势要逞凶的模样。 “小子，你的胆子确实够肥的。” 文思若见状，顺势侧过半个身子，挡在周衍面前，也挡住秦少想上前脚步。 “秦少，小周年轻，您可别计较。” 她挥挥手，示意周衍不要继续在激化矛盾。 周衍听话地退后一点，有大人挡着，真好。 她接着和事佬一般道：“刘小姐，你是团长呢！邀请小周的时候，一定没亮出身份是吧？我可听说了，你就丢了一张海报是吗？那你一邀请人家就得答应啊，哪儿那么容易呀，是不是。” “再说了，就小周cos的那超人，我都看不上，你怎么会看得上呢？” “看这会儿，主舞台随便拉一个都比他有好，你费劲巴拉让他参加个什么，他可别去丢人了呀。” 刘可欣翻着白眼。 “倒也是，但是这小孩儿说话忒气人了。” 其实她哪能当什么团长，就是仗着自己的几分姿色，有了点小粉丝，臭显摆是会，真让她做点什么事，那不顶个鸡毛用。 那天完全是心血来潮，她和团众说，自己要亲自示范怎么邀请民间coser来参加漫展的盛会， 没想到周衍会无情拒绝，这下火气就上来了，才有了这一出。 周衍一直觉得莫名其妙的，为这点小事儿，至于吗？ 但是在某些小公举的思想里，他们就觉得你践踏了他们的尊严，尤其还是在她的团队众人面前，那就真至于了。 文思若倒是很会说话， “秦少，郑律师，咱们都老熟人了，您二位可是新一代行业翘楚，我的节目还想请二位做一下采访呢。” “你那垃圾节目还做呢，一个人拎着摄像机就敢上门来做采访，我可不像我爸那么好说话。” 秦少一脸鄙夷， 这秦少倒是和王子尧一样的想法和品味，都不太能看得上文思若的专访。 “不做就不做嘛，没事没事，秦少，今天多有打扰……” “怎么？这就想走？” 秦峰一挥手，四五个保安直接将来人围住。 “这嚣张的玩意儿，上次就想揍你了，这次送上门，我不得好好伺候伺候？” 此时郑绍林却先拦住了秦峰。 “秦少，” 他拉着秦峰，背过身，低声说着， “现在是并购富海集团的关键时期，咱们一定不要闹出新闻来。” “一个小孩儿而已。” “也是记者。” “这口气，我咽不下。” 郑绍林用力揽着秦峰， “忍一忍，小不忍乱大谋，忘记董事长交代的了吗？。” 秦峰一下挣开郑绍林的手，却是恶狠狠的模样，凶神恶煞地对郑绍林道，这话也说给周衍听。。 “打死再说，有事儿，我爸那边我担着。” 周衍面不改色地看着他。 你倒是敢？ 此时正从楼梯口走上来几人。 周衍望去，这不就是首富家的大公子，王子尧！ 王子尧见到这二楼vip室的过道口居然一下围着这么多人，还剑拔弩张的样子。 他一愣，乐了。 “你们这么多人干什么？要比赛打架？啾……啾啾……” 王子尧小孩子心思，爱开玩笑，兴致勃勃地做着拳击动作。 他看过道里头的秦峰，兴致起来了，笑道： “小峰，这你的人啊？干嘛呢？挡道了。” “王……王少。” 山河集团勉勉强强凑个市值千亿，实际多少资产还要打个问号。地产业内的第一，那仍然已逾万亿的的星海集团，也就是王子尧家。 人群中，所有人默默让出一条道，让王子尧和他身旁的几人通过。 刘可欣不是第一次见王子尧了，但是此时她的眼睛已经快变成爱心了，她不自觉地花痴状，眼中都是王子尧，哪里还有秦少。 “王少！” 王子尧瞥了她一眼，最多一眼，骚里骚气的，我王子尧只喜欢清纯可爱型的。 他没有理会其他人，只是自言自语地道：“靠，看个漫展还这么多事，心情都没了。” 接着直接走进了属于自己的包间。 王子尧走后，秦峰正想动手， 此时二楼vip室的过道口又来了几人。 周衍一看，也是认识的， 今天注定是个熟人局，来的都认识。 却是那日在看守所中认识的熟人， 冯文凯。 第72章 老大，好久不见 冯文凯笑嘻嘻的模样，四十岁出头的岁数，长着五十岁的脸，却有着六十岁老头的发际线。 “哟，这是做什么呢？”冯文凯道。 秦峰皱着眉，刚送走王子尧又来了个冯文凯，如果自己真动手，这星海集团莫不是要来坏事。 “你好，冯总，好久不见。”郑绍林最懂礼貌，礼貌性招手致意，冯文凯与之轻轻挥手。 “你好，郑律师。” “看到你，秦少是不是也来了啊？” 秦峰忍住不悦，也回应着冯文凯。“冯总好。” “真热闹啊。” 这是他不能得罪的人，他倒是想先把人送走，再行动手。 文思若也热情打招呼道： “冯总你好，一直想采访您，但是没有机会……” 冯文凯没有理会她，做为一个谋士，不喜欢曝光，并不喜欢记者，他的目光此时却已经被她身后的周衍吸引，这是……！ 突然，冯文凯变得激动起来。 “哎哟，这是谁，老大，能在这儿看到你实在是太好了。” 他越过文思若，直冲到周衍面前，紧紧地握住周衍的手。 周衍一脸错愕。 他知道冯文凯，也知道他不是一般人，只是没想到，连秦峰和郑绍林都要给他面子，这俩还很礼貌地打招呼。 然而这么高低位的一个人，却叫自己老大？ 老冯啊，请继续保持你的初心。 所有人一愣，却不知冯文凯是为什么突然对周衍这般热情。 “老大呀，那天出来，我就想去找你，后来一直没机会能联系到，拖到现在，实在是对不住。” “来来来，今天你一定要赏脸，我请你吃一顿饭，这次一定要给我个面子。” 周衍“啊”地张大了嘴，任由手臂被冯文凯热情地摇着。 啥情况？ “冯总？” “是我，是我，今天能遇见，咱们可真是太有缘了，走，去我们的包厢坐着。” 周衍看看文思若，见她也十分惊异的模样。 周衍毅然决然地拒绝道：“冯总，我还在工作。” 周衍亮着自己手里的索尼摄像机。 文思若恨不得一巴掌甩他脸上。 冯文凯十分=惊讶道：“老大，之前你和我说还是学生呢，这会儿就已经出来工作了吗？” “暑期在电视台实习。” “这是我师父文思若，她带我。” 周衍推荐着文思若。 冯文凯此时才看向她，见她很满意地对周衍点点头。 “你好你好，文记者，我知道你，一直想约我们王总的采访，但是我们王总比较忙，没想到你都当师父了啊，可巧了，这下咱们辈分可就乱了，哈哈哈。” 冯文凯看似开心地笑着。 文思若也笑着应道：“冯总客气，您叫我名儿，文思若。改天不得先给冯总做一下专访嘛！” 冯文凯摇摇手， “那不成，咱王总是企业家，我算啥，就是个打工的，不值一提。” 冯文凯没有和文思茹多聊，转头又看向周衍。 “老大，来来，咱们留个电话，之前没有留下联系方式一直是个遗憾呢。” 周衍拿出他的那个破砖头诺基亚。 文思若看着周衍拿着自己的砖头机和人交换了号码，感觉有点离谱，一个土到掉渣，还拿着砖头机的小孩儿和人身家几十亿的人正欢快地聊天着呢，自己一句话也插不上。 关键这还是自己前两天刚收的徒弟，凭什么能让人还对他叫老大呢？！这是什么逻辑？ 同样一脸不可思议的还有刘可欣， 那冯文凯她是知道的，她在几次场合都见过爱凑热闹的王子尧，还有经常跟在身边的冯文凯，她还好奇，在王子尧身边，与他有说有笑的那个秃顶男人是谁呀？如果有机会……，那也不是不可以的。 他为什么要对那小屁孩儿那么恭维？难道那小孩儿也很有钱？有钱还要去卖汉堡？有钱还拿着这破手机？我是不是想错了什么？ 一时间刘可欣也胡思乱想了一番，但是所有逻辑都不通。 秦峰和郑绍林面面相觑，两人哪里知道这周衍是怎么能认识冯文凯的？还让冯文凯一口一个老大叫着，那是一点都不嫌自己过于卑微。 这还是那个敢当面叫板自己父亲的冯文凯冯总吗？ 一时拿不准主意的郑绍林眼神示意秦峰离开，秦峰领会，就要回到自己的vip包房内。 却是此时，一旁被勒住许久的陈小钊伸着手，像是溺水的人正在求救一般，大喊了出来， “兄弟，兄弟，快救……救我。” 保安骂骂咧咧地一脚把他踹进了秦峰的vip室。 文思若和周衍看向这一幕，冯文凯也看到了，他不太关心这些，只是看看周衍，像是在确认他的态度，周衍可没那么好的同情心，这是私人恩怨，不便插手。 让你舔。 冯文凯道：“老大，走，这儿不是说话的地方，走，去我那儿坐着？” “这……不是事情还没结束嘛！”周衍看看秦峰， 他想说的是，这秦大少正把我们团团围住了，你没看到吗？你瞎啊？ 冯文凯那可是人精，看场面就知道，周衍和他们估计闹着什么矛盾呢， 是不是因为刚才跪着的那个人？他好像叫救命来着？ 他不知道情况，只好瞎猜。 冯文凯大手一挥，冲着秦峰道： “再闹下去，怕不会出人命哦，秦少。” “哼，冯总要管这事儿吗？” 秦峰踹了陈小钊一脚，像是要把今天的火气都撒到他身上。 那小孩儿我动不了，你我还治不了？ 陈小钊果然是遭到了当舔狗的反噬，周围可没一个人同情他的。 陈小钊可没记者证+冯文凯双buff护身，一下倒在了地上，可怜兮兮的模样与他那身肥不肥、瘦不瘦的肉十分不搭。 “秦少，咱们有话好好说，这人也怪可怜的，不然看我的面子上？” “我给秦少保证，不给你惹事，给你抹干净尾巴。” 冯文凯不知道他们此前发生过什么事，但是可以肯定的是，秦峰这是把对自己的火气也撒到了陈小钊身上。 郑绍林此时上前，微微压住秦峰即将印在陈小钊脸上饥渴难耐的大鞋拔子，眼神示意他。 秦少无比气愤，却是只能憋着。 他恨恨地瞪了周衍一眼。 第73章 你为什么叫他老大? 秦峰闭眼了几秒钟，等睁开眼的时候，似乎想通了一般，说道： “好，既然冯总开口，咱们漫展也不适合见血，不然我的可欣宝贝可要不开心了是吧。” “你，给我滚。” 秦峰指着地上趴着的陈小钊。 陈小钊丝毫不敢犹豫，拖着半条腿，一瘸一拐地走了。 只听见他“哎哟哎哟”地叫着，十分懊悔。 陈小钊是个无辜的大宅男，今天早上特地赶来看漫展的，刚好碰见了刘可欣，那他哪里能忍住，直接冲上去质问。 你凭什么给我戴绿帽子？ 这一质问，倒是把自己折腾进去了，没想到刘可欣是傍上大树了，刚好秦峰就在旁边，那还不是被抓个正着。 瞧这舔狗的模样。 周衍暗暗呸了一声，今时不同往日，现在的他已经领悟了，舔狗之道，在明明德，在止于别自己瞎jb乱想，别自己pua自己。 不远的另外一个vip室，房门打开，王子尧探出头， “老冯，你来不来啊，老子都等烦了。” “来了来了。” 冯文凯一脸堆笑。 “那，老大，既然你还要工作，我就不打扰你，有事咱们电话联系，一定要记得联系我。” 周衍愣愣地应着好。 原本剑拔弩张的态势，因为冯文凯这一出，现在秦峰倒是不敢直接明着把周衍如何了。 “算你小子今天走运，抱了棵大树。” 他恶狠狠地瞪着周衍，甩手进了包间， “秦少，” 刘可欣娇嗔着，跟在秦峰后面进了vip室内，眼珠子咕噜咕噜转着，用她那并不聪明的脑袋想着要如何“安慰”秦峰了。 郑绍林殿后，他对文思若道： “文小姐，这是你徒弟？” 文思若点点头。 “最近让他小心点吧，你知道的，秦少的火气大，惹了他的，一般不会这么快消停。” 郑绍林推着眼镜，郑重道。 “谢谢郑律师。” “别谢我，山河集团正在并购富海集团的关键期，我也不想秦少不冷静做出什么过激的事情，闹太大动静。” 文思若点点头，她递出一张名片给了郑绍林。 这人斯文，讲道理，比秦少更好打交道。 几人散开后， 文思若责备周衍：“小周，你刚才那么说话，激怒了秦峰可不得了。” “师父，可不是我不想低调，奈何是这秦峰，我可得罪太深了。” 周衍把自己打秦峰的事大致给说了一下。 耸耸肩，他可是知道自己当时壮着怂人胆子，甩给秦峰的一巴掌。 现在得罪一次也是得罪，得罪n次也是得罪，秦峰也不像是得饶人处且饶人的样子，那也不怕往死里得罪了。 文思若道：“你的胆子可真大，你不是高中生吗？还敢打人啊，对方身家上千亿呢。” “那不是逼不得已哦，师父，那天你也在，你看看他们嚣张的气焰哦。” “不管你，下次可要低调知道不？遇见事，你先要躲起来，然后悄悄地拍下来，懂吗？素材，素材，要有这个意识。” 周衍顿首，一下醒悟过来。 文思若接着道： “小周，那冯文凯呢？你怎么认识。” “这个更离奇。” 周衍删繁就简，模棱两可地也说了那天看守所的故事。 文思若惊讶道： “你……你还进去过？” “不是啦，我是被冤枉的。” “你说你把很多人都打……打了？怎么可能！” “也不是啦，就是两伙人火拼，我捡死鱼。” “那也不可能，你这瘦胳膊瘦腿的。” “反正就是那么认识了冯文凯，他可能觉得我特厉害吧。” 周衍汗颜。 文思若斜着眼，蔑视的表情，一拳打向周衍，疼地他哇哇叫。 “就你这样的？” “师父啊，我说了我很能打的，你别不信我啊。” “那你表演个啥给我看看，永春？劈砖？胸口碎大石？” “不会……” “这都不会，你敢说自己能打？行了行了，鬼才信你呢。” 最终文思若还是不相信周衍说的鬼话，但是她知道冯文凯是认识周衍的就行。 文思若也开始沉思，该怎么利用周衍和冯文凯这层关系呢？ 她感觉这徒弟可真没白收。 而在一间vip室里， 王子尧正玩着手机， 随口问起冯文凯， “老冯，你怎么叫那个小孩儿老大啊？” 冯文凯道：“哈哈，当时在看守所里认识的，在里头要认识人，那不得用尊称？” “那你为啥要认识他？” 冯文凯笑笑，却没有应他。 王子尧还在玩手机，也不当回事儿。 …… 结束了一天的拍摄，周衍累瘫在了床上。 周衍洗漱完，倒头就睡。 为期三天的漫展很快就结束了，除了第一天发生的和秦峰的纠纷，也没有发生其他的什么大事。 文思若也很失望，有价值的新闻没几个，有点悲伤。 毕竟只是漫展。 随后的一段时间里，周衍每天跟随文思若一同出现场。 周衍的学习能力还挺强，已经可以根据新闻内容和采访需求来拍摄画面，至少是符合文思若的需求。 他还单独做了一些访问，采访了一位见义勇为的市民，他学会了与被采访者交流获取信息，按需要捕捉被采访者的表情、动作以及周围的环境等关键画面的。 其实这些年，随着技术设备的更新升级，记者一个人要承担的责任越来越多，采访、拍摄、后期等整个流程的任务。 现在的电视台已经不是单纯的制作电视节目，因为以网络为媒介，网站、社交媒体、客户端等诸多平台上需要的新闻表现形式都不一样。 例如，电视台网站主要以严肃的新闻视频、图片、文字为主， 社交媒体需要以与受众互动的形式表现新闻， 而客户端又要做出电视台自己独立、具有个性的新闻。 这活生生把周衍逼成了一个多面手，短时间内技术飞速进步，每天采访，写稿，编辑，和联络员聊天，和基层的人沟通，出去采访会遇见各种各样的人。 很累，收获也很多。 最大的收获是终于知道了那天李主任说的那话里的深意是什么了。 文思若是真牛马。 第74章 小姑娘在等你 文思若也给安排找了一位专业的摄影大哥做老师，名叫姜志奇。 平时没出现场的时候，就让周衍去跟着姜志奇老师学习一些技巧，因为姜志奇都在大棚里录制综艺节目，吹着空调还是轻松不少。 除此之外，文思若还安排了不少文字工作和剪辑工作，学习的东西可谓每天都不重样。 夏日正盛，文思若也要叫苦不迭，但是转头第二天又马上全情投入到新的工作中， 这简直是新时代的女子铁人代表。 几天后， 麦德好炸鸡汉堡。 周衍借着午饭时间，回“娘家”看看苗姐。 却是小麦先迎了出来。 “小周，你好牛逼啊，听说你当上记者啦？” “实习，你可先别激动，还不能吹牛，我还不是正式的。” 虽然周衍知道，转正是不可能的，但是这能有效防止小麦牛往大了吹。 “那我能在电视上看到你吗？” “不行，因为我是在镜头后面，扛摄像机的。” “哦。哦！”小麦一阵失落。 现在的孩子，认知里还是对上电视这件事充满神圣的向往。 小麦还想聒噪地问周衍，却是被周衍一句话顶走了。 “小麦，你的暑假作业做了吗？来来来，我帮你检查一下。” 后厨里，忙碌的焦叔听见周衍的声音，也非常开心地跑了出来。 他的手上，神神秘秘地拎着一个袋子。 “小周，小周！来，给你准备了一份惊喜。” 周衍打开袋子，却见那是一团红。 是那件超人的战袍。 “焦叔，你这可真是一份大惊喜。” “别谢我，送去干洗了回来的，干净透亮，保管你满意。” 焦叔顿时正义凛然道。 我可是真的会谢。 周衍赶紧拒绝，“焦叔，要不你还是留着珍藏起来吧，我可受不起哦。” 焦叔硬塞到周衍手里， 两人推来往去。 “小周，就当我送你找到新工作的礼物吧，这可是我花了一千多块钱定制回来的，我又穿不了。” 却不想一旁苗姐就在。 苗姐愤怒道：“什么？一千多？……你不是和我说几百块吗？又撒谎骗我，你哪儿来的钱？” “小周，都让你抓紧收下了，这下你看，哇呀……” 一阵嬉闹之后， 最终以焦叔吐出藏在袜子里的一点私房钱作为终结，周衍也笑着。 他看着透明袋子里，红色的超人披风。 丑就丑点吧。 后来周衍回家，就把超人的披风，死死摁在了衣柜角落最底下箱子的最下层，颇有一种让它永世不能翻身的想法。 苗姐走了上来，轻拍着周衍的肩膀。 “小周啊，工作还适应吗？” 周衍对苗姐的点头，“还行，刚开始，啥都不会，就跟着多学呗。” 苗姐一阵劝慰，她是衷心地爱护面前这个小男生。 苗姐拉着周衍，凑近他耳朵，低声道： “小周，那边桌子的小姑娘你看到了吗？” 周衍闻声望过去，只见一个扎着小马尾辫子的姑娘，正抱着一个玩偶娃娃，坐在窗边的位置，时不时地偶尔偷看着此时到来的周衍。 “你是不是什么时候招惹了小姑娘了，你走了之后，这小姑娘每天都来店里坐着。” “也不点吃的喝的，我免费送她还不要呢，她说她爸妈不让吃垃圾食品，嗨，头疼。” “我就问她，那你还来我这儿干嘛呢？一开始她都不好意思说，这两天才开口，说是在等你。” “小妹妹，等我？” 周衍静静地望着这个小女孩儿，水汪汪的大眼睛也正看向周衍。 林希微瞪着大眼睛看着周衍，这是她第一次正面看到这位大哥哥的脸，和她在梦里的时候所看到一样，有棱有角。 他的笑容很温暖，给人一种想亲近的感觉。 林希微有些拘谨，她局促不安地抓着玩偶娃娃，她的双脚踩不到地板，坐在椅子上，摇晃着双腿掩饰自己不安的心情。 “小妹妹，你找我？”周衍问道。 林希微红着脸，脆生生地应着。 “哥哥你好，” 周衍打着招呼，也坐了下来。 “你找我？为啥呀？” “哥哥，你睡觉的时候会做梦吗？” 周衍一愣，好神奇的问题。怎么一来就问这么直接的问题捏？ “会啊，当然会，每个人都会吧。”周衍回答。 “我不是说普通的梦，是那种，特别的梦……，难道你不会吗？” 周衍想了想，自己最近有做什么特别的梦吗？ 昨晚梦到自己赚了一个亿，这算不算很特别？ “你做的什么特别的梦啊？” 周衍坐了下来。 “就是，就是……会变成真的那种梦。” 那捡一个亿应该是不可能成真的了 “我不会，你会吗？。” 林希微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 “哥哥，那天，在这里门口，我看到你是不是被车撞了呀。” “是啊，老疼了，现在还疼呢。” 周衍龇牙咧嘴的模样，想逗笑她，但是小姑娘始终抱着娃娃，低着头，不笑。 “哥哥，你是不是也能预感到那辆车会撞你呀？” 周衍笑着道：“那我也不是神仙，怎么知道车会撞我？我如果知道，肯定就躲远远的了。” 咦？你为什么要用也？ 林希微有点失落的模样。 原来这个哥哥他不能像我一样看到未来的事情，和自己是不一样的。 周衍道：“小妹妹，你住哪儿啊？你的家人呢？” 林希微道：“我就住旁边小区里面呢，我爸爸妈妈上班去了，他们是医生，很忙。” 也是一个父母顾不上的孩子。 周衍回想起自己无人看顾的童年，他的保护欲一下就起来了。 周衍道：“那走，哥哥带你去雪糕？” 林希微摇摇头，她不是爱吃零食的小姑娘。 “咋啦？不想吃啊？” “嗯，不吃，妈妈说冰淇淋是垃圾食品，要少吃，前面老板阿姨已经请我吃了一次了，不能再吃了。” 周衍看着她说话的可爱模样，也甚是喜欢。 “那是苗姐，你要叫姐姐，她就开心了。” “哦，女生都不喜欢自己变老，但是妈妈说，生老病死，人之常情。如果不接受自己会变老，那将来面对死亡的时候就会有更多的恐惧。” 周衍看着小姑娘讲的道理， “哈，看来你妈妈懂得很多道理呀！” “苗姐说你一直在等我？” 林希微用力地点点头， “虽然不知道哥哥为什么和我不一样，但是我知道你肯定也是特别的，因为你是第一个改变了我的梦的人。” 第75章 林希微的梦 周衍小姑娘声音小小，说话听着就像自言自语。 “哥哥，我能留你的电话吗？我叫林希微。” 林希微拿着自己的电话手表。 周衍便报上了自己的号码。 “如果，我再做梦的话，一定会告诉哥哥的。” 林希微跳着从座椅上下来， “今天太迟了，我得回家了，谢谢哥哥。” 周衍招招手。 林希微走到苗姐跟前，小裙子穿着十分周正。 “哥哥说要叫姐姐，老板娘姐姐，今天谢谢你请我吃雪糕。” 她朝着苗姐鞠躬致意，甜甜地叫着苗姐。 “哎，哎，好，那你回去走慢点，下次再来。” 看着林希微小脚丫慢悠悠地离开，苗姐心里都要融化了一般，小姑娘太可爱了，她真的后悔当时没再生个女儿。 再看看一旁不远处，正在抓耳挠腮的小麦，顿时气不打一处来。 “小麦，暑假作业做完了没有？这暑假都过去两周了，一天都没见你做作业啊？” 小麦道：“妈，老师说，一天做四页就行了，不用着急一下子都做掉。” 苗姐揪着小麦耳朵，“一天四页也没见你做啊，这不得打一顿，让你跟我顶嘴……” 没有不糟心的儿子。 这天晚上， 月明星稀，蝉鸣鸟叫的夏日夜晚。 林希微依旧一个人在家，但是她并不害怕，她已经很习惯这样的生活。 很乖巧地早早洗漱完，自己回到床上。 她把布偶娃娃也躺在枕头边，给它也盖上被子，轻轻拍着，一起睡着了。 夜渐渐深了。 林希微又做了一个梦， 梦里， 她像是站在很高的高空，俯视着地面，比以往的高度都要高出许多，仿佛置身云中。 等待中，时间像是过了很久， 突然而来的巨大的轰鸣声，一架飞机，穿过阴沉的云层，露出巨大的飞机头， 然后是翅膀， 然后是身子， 然后只能看到它极速下坠的尾巴。 它像是一只正扑向兔子的鹰，以头朝下的方式，穿越一层层的云朵，朝着航站楼俯冲而去。 航站楼内，人们正忙碌地穿梭着，有的在办理登机手续，有的在候机区等待登机，还有的在商店里挑选商品。 广播里传来温柔的女声，播报着航班的信息。 突然，一阵尖锐的呼啸声打破了这份平静。 人们纷纷抬起头，惊恐地望向天空。 只见那架失控的飞机以惊人的速度朝着航站楼直扑而来，巨大的机身在阳光的照耀下投下一片恐怖的阴影。 自由落体运动总是那么地快。 嘭…… 伴随着一声震耳欲聋的巨响，飞机狠狠地撞在了航站楼的一侧。 那一刻，时间仿佛凝固了。 巨大的冲击力使得半个航站楼瞬间坍塌，玻璃破碎成无数锋利的碎片，像雨点般四处飞溅。 火花四溅，浓烟滚滚，炽热的火焰瞬间吞噬了一切。 飞机的残骸与航站楼的废墟混杂在一起，扭曲变形的金属、断裂的梁柱、破碎的座椅，构成了一幅惨不忍睹的画面。 上千个原本嬉笑着的鲜活生命，瞬间成了灰烬，在撞击的核心区域，一片死寂。 火焰贪婪地舔舐着周围的一切，散发出令人窒息的热浪。 那些来不及逃离的人们，被拖着掩埋入废墟之下。 机场的救援人员迅速赶到现场，消防车的警笛声、救护车的呼啸声交织在一起，与熊熊大火的燃烧声共同构成了一首悲壮的交响曲。 天空，淅沥沥地下起了小雨。 火光里，风吹走了尘烟，露出断壁残垣。 在废墟中，有一个人，衣衫褴褛，身体却毫发无损，他缓缓从烟幕中缓缓走出来。 像以前的许多次一样，林希微醒来，睁开眼，而最后定格的画面，她才看清了那张脸。 正是林希微白天的时候，看到的那张脸 是周衍。 夜里两点， 周衍酣睡中，他的板砖机铃声响起，滴嘟滴嘟。 “喂，谁呀。” 周衍迷糊中，没看清来电的人是谁。 “哥哥，” 是林希微的哭声。 周衍立刻惊醒，坐了起来。 “希微？怎么了？” “哥哥，我……我又做了个好可怕的梦！” “不哭不哭，梦都是假的，不哭，没事了。” 周衍安慰着， 女孩子真是麻烦，小女孩儿真是可爱又麻烦。 电话里，林希微断断续续哭了一会儿，终于是歇下来了。 周衍道：“你爸妈不在家呀？” 林希微道：“今天刚好他们都值班。” “那你一个人能行不？” 周衍也好奇，怎么她不把电话打给她的父母，而是打给了只认识了半天的自己？ “嗯。” 林希微道。 她是真乖巧的小女孩儿，懂事，话不多。 “哥哥。” 林希微嗫嚅着，不知道该讲不该讲自己梦境中的事，因为她知道，这件事大概率是会变成真的。 但是，周衍又是唯一一个改变了她梦境中场景的人。 犹豫之后，林希微还是决定，把这件事告诉周衍。 “哥哥。” “我梦见，梦见你坐的飞机失事了，撞向了地面飞机场的大楼，好大的火，好多的人，他们都死了。好可怕！” “嗯？”周衍一愣， “我也在飞机上？” “嗯！” 周衍随即哈哈笑了出来。 “哈，希微呀，这你就别担心了，哥哥我长这么大，还没坐过飞机呢。” “哎，可别说了，穷。” 穷，世界上只有这一种病，周衍病得不轻。 周衍想着，小妹妹怕不是暑假作业太少了吧，大半夜的，瞎做什么梦呢？ 来来，明天就送你一套53，小学一年级有53吗？ 林希微也着急着道：“是真的，哥哥，我做的梦，都会变成真的。” “啥？”周衍不解。 林希微哭哭啼啼中，断断续续地把自己一年多来，每次做梦中梦到的场景变成现实的事，在电话中告诉了周衍。 周衍惊愕中，也在不断思考着。 如果他没有自身的奇特超能力，你让他再如何也不相信林希微的话。 但是现在，周衍听着林希微的话，他至少愿意去相信有可能是真的。 林希微把那天自己见到周衍的行动改变了她梦境的这件事复述了出来。 “就是那天，我梦里梦见的是那个姐姐被车撞了的。” “但是最后，是哥哥你推开了她，最终车就撞向了你。” “真的真的，哥哥，你真的改变了我的梦境，是唯一一次改变的。你一定要相信我。” 周衍一愣，他明白这大概是这个小姑娘想找自己的真正原因吧。 难道，林希微拥有梦中预知未来的超能力？ 第76章 安慰 周衍想了想，自己的超能力是实实在在的，梦会是什么超能力？这或许只是小姑娘的一个梦而已，二者完全不是一个概念。 他先尝试着安慰道： “希微，那都是梦哦，假的假的，放心啦，虽然我也很想一夜暴富，实现飞机自由，但是这也不太可能。” 林希微知道哥哥不相信她。 “哥哥，你要相信我，是真的，太可怕了，我真的不想不好的事情再发生了，好多好多人都会死的。” 周衍道：“别怕别怕，你不是说最后看到我还活着呢嘛。”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最后那么多人都出事了，但是我只看到你，一个人还能活着。” “飞机撞向大楼之后，有很大的火光，很浓的烟……” 林希微描述着自己梦境中最后的画面，但是那些恐怖的画面，让她一阵心悸，不敢回忆。 “所以，哥哥能相信我说的是真的吗？” “安心啦，希微，哥哥相信你，不过今天很迟了，你快去睡觉吧，可不要再胡思乱想了哟。” “可是，妈妈也总是说让我不要胡思乱想，哥哥……你还是不相信我！” 林希微嘤嘤地哭了起来。 林希微原本还觉得哥哥已经相信自己说的话了，原来，原来他始终都没有相信过我说的呢。 周衍摇摇头，叹着气，他也不知道怎么安慰小女孩儿。 “别哭别哭，哥哥相信你，” “那我们这样好不好，如果你下次再做梦，你记一下梦里面发生的事情，不管是时间、地点、人物、你把你看到的都记录下来，然后再和哥哥说好不好？” “你会画画吗？可以把它画下来，到时候哥哥一看就明白了，是不是？” “嗯，好！” 林希微脆生生地回答，流着泪痕。 恋恋不舍中，林希微挂断了电话。 林希微哪里还能睡着，这个晚上，又成为了林希微的不眠之夜。 这一次的梦境过时间很长，比以往几秒几十秒的画面要长出许多，跨度太大，画面太过血腥了，林希微一点儿也不想看。 但是梦境里的画面一帧一帧地印在脑子里，放出来。 终于在天空泛出鱼肚白的时候，林希微才在疲惫与困顿中，沉沉睡去。 幸好，不是每一次入睡都会做梦。 周衍说不清自己是真的在安慰林希微，还是想起了其他。 火光？尘烟？ 周衍大胆假设过， 如果真遇到飞机失事了，自己还能死了不成？那就对不起这一身的超能力了。 不过又一想，那为啥自己不把这一飞机的人都救下来呢？ 是力量不够吗？一架飞机，按道理应该可以轻松拿捏的。 是时间不够吗？毕竟只有三分钟，如果要让飞机缓步降落，时间确实可能不够。 三分钟之后如果自己失去了超能力，又会怎样呢？他没试过，那自己最后还能安全地回到地面吗？ 周衍做着各种奇奇怪怪的的设想，其实他在不自觉中，就代入了林希微说梦境中，飞机失事的场面。 幸运的是，周衍入眠极快，没有受到林希微所说故事的太大影响。 倒头只三秒，就响起来呼噜声。 时间过的很快， 7月过去了，八月来临。 周衍对工作也越发上手，因为勤快，文思若叫一声就能立刻顶上，果然就没有辜负苗姐的一番苦心，很快就成为了文思若的左膀右臂。 这天，文思若神神秘秘地找到周衍。 “小周，小周。” “师父，在呢。” “出发，出发，快跟我走。” “好嘞。” 寥寥两句，只有时间、地点、任务、从来不问起因、经过、结果，就跟着文思若瞎跑。 二手的十年老比亚迪车上，文思若又神神秘秘地拉着周衍看她的手机，一张英语的合同，周衍看不太懂。 文思若大致介绍了一下， “这是王子尧新成立的公司，拿了1500万美元的投资，准备在东海市成立一家泛娱乐公司。这可不像王子尧，搞这么低调的签约，一点声儿都没有。” 王子尧是首富家的公子，这段时间，文思若没少通过冯文凯骚扰他。 简单来说就是想做一下专访，做一期首富家公子的访谈，身份很重要。 如果能做专访，相信一定内容劲爆，收视不低，这可把文思若馋坏了。 主要也是王子尧在近几个月的人气实在是高，结结实实在微博热搜榜上待了两个多月。 虽然王子尧嫌弃地拒绝了文思若好几次，奈何文思若油盐不进，接着还会努力第五次第十次。 还好周衍与冯文凯也不熟，不然指定尴尬。 “这个王子尧流量可真大，上次隔壁就报道了一个他和女网红的绯闻，收视率就暴涨了。整的财经新闻跟一个娱乐节目一样，嗨。” 周衍道：“那师父，我们也报道他，最后会不会也变成娱乐节目？” 文思若道：“当然不会，你可别小瞧我。” “我哪敢小瞧哦，我是说，如果做地娱乐一些，是不是收视率会更高。” 文思若做的内容多数是正剧类型的新闻，不够俏皮，不够讨巧，不利于传播，周衍倒是一下说到点子上了。 “不要，娱乐新闻谁都能做，我要做不一样的。” “小周，要有追求。” 文思若接着说： “年初的时候，王子尧成立了一家叫“红兔”的这泛娱乐公司，涉及到生活娱乐的各个领域层面。” “不但收购了一只电子竞技战队，还成立了一家娱乐经济公司，还在秘密培养女团成员，准备成团出道呢。” “也不知道他在干嘛，搞个稀奇古怪的名词，叫什么——红兔泛娱乐产业。” 这年头，泛娱乐还是个新词儿，过几年就没人提了。 一直说要采访他的是你，现在骂骂咧咧的也是你，好好好，你是师父你说了算。 “我猜呀，多半是换汤不换药，弄个娱乐公司，方便他找小明星小网红什么的，男人真是，哼。” 周衍擦擦汗， “师父，你可别一杆子打死，我还很单纯。” “你那是穷的。” 周衍额头黑线， 可恶，居然被发现了。 第77章 号包房 晚上七点， 等文思若带着周衍赶到现场的时候，偌大的场馆内，现场已经一片人山人海。 “师父，咱们会不会来太迟了？其他家同行都来蹲守一天了。” “小周，管他呢，新闻有时候是赶巧，咱们就在演员入口处等着，这个李相熙，都迟到好长时间了。” 音乐、鼓点，咚咚咚的声音，敲地周衍心脏都要跳出来。 他对音乐十分不敏感， 也理解不了全场如潮水般席卷的声浪，和挥舞着各色的荧光棒粉丝们。 文思若接了个电话，领着周衍就从小路来到了后台。 “这里，一会儿演员入场的车都是停在这儿。” “师父，咱们不是来拍王子尧的吗？怎么又找上李相熙了？那个，李相熙是谁啊？” 文思若敲着周衍脑壳，“李相熙你都不知道？南韩着名的组合成员歌手——李相熙哎。喏，你看看你背后的海报。” 周衍转头，墙壁上，一张三米多高的大型海报挂在墙上，戴着名表，钻戒，高档的定制西装。 在南韩并不受待见的娱乐明星，一趟东海行，带来远超他在国内的收益。 画上有个染着白色头发的青年，描眉画眼，甚至还涂了指甲油。 嗯…… 难以形容。 而在这张海报下，已经有三四名和文思若有着同样思路的记者与摄像，已经摆好了机位，正在等待。 周衍凑热闹，挤到几名同行旁边，听着他们不时发出讨论，周衍也借此知道了事情大致的轮廓。 “李相熙是南韩的歌手，这次是来参加2013东海海西音乐节的，好几天前就来了。” “哈韩的大牌如狼似虎地扑上去，大把大把的钞票送上，都想他能来站台代言。” “其实如果这些人拿了钱，安安静静也还好，但是总有一些幺蛾子要出。” “谁知道他公然耍大牌，今天下午，出席活动的时候，粉丝倒是很热情，李相熙一路脸黑着，不知道谁得罪了他。” “那个王子尧，两个小时前发了条微博，专门怼他的。说他装，说他吃饭砸锅的。反正现在这俩有矛盾。” “今天王子尧也在现场，待会儿要找机会，看看能不能拍到他们同框，万一动起手，那可就有好戏看咯。” 周衍做好了蹲守的准备，摆好家伙事，不像其他老油条摄影一样，他十分专注地盯着演员入场的位置。 演职员的后台入口处，几组追新闻的媒体都在等待。 通常情况下，主办方可能会特别安排特定的时间段允许记者进入后台进行采访，以增加活动的宣传度和话题性，但是文思若没有着急进场。 她的大眼珠子滴溜溜地转，计划着什么一般，又跑没影，独留周衍一人。 这时候人人都想采访王子尧，她也不例外。 然而王子尧早已经入场，坐在台下，主席台正中央的位置。 突然，周围一阵骚动，尖叫声，呼喊声此起彼伏， 一辆丰田埃尔法慢慢地开到了会场入口，李相熙下车，他扣上西装的扣子，一头白色的头发十分扎眼，脸上的妆容十分浓艳。 女粉丝的簇拥中，李相熙和他的助理走进了演员后台。 周衍第一次见到这位南韩顶流，快三十岁的年纪，染着白色头发，远远看去闪闪发亮，确实能吸引人的眼球，成为全场焦点。 “哇，好帅，好帅。” “我的心，快跳出来了，太激动了。” “我们家熙熙，刚才他看了我一眼，你看到了吗？” “快，扶住我，我快要晕倒了！” 几名女粉丝挤上前来。 周衍不是很懂这些粉丝文化，但是为避免受伤，他“充分尊重”。 他同门口的一排摄像大哥一起，在粉丝堆里，找着角度拍些素材。 此时周衍的电话响起， 周衍的诺基亚砖头机震动很明显，不然真hold不住这场面。 是冯文凯。 周衍挂断了电话。 毕竟还在工作，周围吵吵闹闹。 其实上次漫展之后，冯文凯有找过周衍两三次，但是都在忙，没有多聊几句，倒是文思若把冯文凯的电话要去了，两人有过几次沟通。 冯文凯很热情，想着约周衍，但是都被拒绝了。 两人还没有正式的交集。 过了几分钟。 经常性消失不见了的文思若出现在周衍身边。 “小周，你咋不接电话？冯总的电话都打到我这儿来了。” “我在忙呀，而且这周边也太吵了点。” 文思若一口老痰差点吐周衍的脸上，这傻子，孰轻孰重分不清吗？不懂变通吗？ 自己辛苦求着人家做个采访啥的，人理都不理，你倒是好，送上门来的机会你都不要，还不通知给为师。 文思若一拳头打在周衍的手臂上，疼的周周衍龇牙咧嘴。 文思若像是押解犯人一样，拎着周衍走了一圈，走向与冯文凯约定的地点。 音乐节的场馆很大，是在一座小型体育馆里举行的，两侧的观众席坐满了人，观众席往上，是二楼的太空座，也是贵宾包厢，是专属有钱人的豪华观赛区。 文思若敲响了888房号的门。 房门打开。 “老大，您可算来了呀。” 冯文凯热情地打着招呼，拥抱着周衍。 看着依旧是一个四十岁的人，长着五十岁的脸，有着六十岁的发型。 周衍始终不明白以冯文凯的身份为什么会叫自己老大，甚至礼貌谦卑地有点过头了。 他反复确认过，在看守所的时候，自己只是打残了几个人，应该不算过度展现实力，所以更迷糊了。 周衍被拥推着进了包房。 “来，咱们坐着看演出，就坐这儿。” “哎，别担心什么采访，一会儿都会有的。” “老大，您来还能不相信我吗？” 冯文凯依旧十分谦恭态度邀请着周衍， 周衍看看文思若，文思若点头了，周衍才默许。 888包房的一侧是全景的玻璃，站在窗户边，能俯视整个会场，颇有一种一览众山小的味道。 而正前方，就是音乐节的主会场，888号包房正是最佳的观赏位置上。 此时正有一位摇滚明星在上面摇头晃脑地唱着歌，音响以最好的朝向，向888号包房输送着声浪。 冯文凯把窗户关上，音乐声戛然而止。 第78章 冯总的手段 楼下的音乐还在，只是888号包房的静谧性，让它拥有了短暂的安静。 冯文凯道：“文记者，你们今天来，又是想采访子尧的吧？” 文思若道：“本来是的，小王总现在不是风头正盛呢吗？他可是这场音乐会的流量担当呢。” 这个在小众范围内才算有名气的音乐节，放到大众娱乐上，几乎没什么人知道，像是周衍就一无所知。 东海海西音乐节，它只是生活的调味料，而不是必需品。但是因为王子尧和李相熙的对垒，他的热度，变得空前高涨。 冯文凯远远地看着场地中央，主位，离着舞台最近的几个位置。 王子尧与人争交头接耳的样子。 冯文凯笑着：“文记者很关注微博热点话题呀。” “那看来，子尧与南韩的这个小明星的纠纷，你们也都是知道的了？” 文思若笑着。 “我还知道，小王总现在准备打造自己的泛娱乐文化产业圈呢。” 冯文凯微笑道：“消息很灵通嘛。” “看来还是我们保密工作没做好，比我们预想的传播时间可要早了一些哦。” 文思若道：“没有没有，冯总，您的保密工作做的已经非常出色了，我也是道听途说一些消息。” 冯文凯道：“文记者是不是很想做一次子尧的专访来着？” 文思若道：“嗯，当然，现在小王总可是风头正盛，不过说实话，如果有可能的话，我更喜欢能做王佳年老王总的专访。” 文思若笑着看向冯文凯，心里里其实是有期待的。 “我可做不了王总的主。” 文思若失望了。 “冯总，那能帮忙约小王总的专访已经很好了。” 鲁迅先生曾经说过，中国人的性情总是喜欢调和、折中的。礕如你说这屋子太暗，须在这里开一个窗，大家一定不允许的。但如果你主张拆掉屋顶，他们就会来调和，愿意开窗了。 这小王总就是窗，你不让我约老王总，那我采访采访小王总可以的吧？ 其实文思若想多了，根本不需要你瞎想。 冯文凯望着她，问道： “今天晚上倒是一个不错的时间，不知道你现在还愿不愿意，给子尧做个夜间访问？” 文思若很兴奋，勉强强作镇定。 冯文凯微微笑着。 “子尧从英国回来没多久，说话做事都比较出格，有时候也挺小孩子气的，他是不是已经拒绝过文记者很多次了？” 文思若点头。 冯文凯自顾自一般说道： “这小子，虽然还是那副死德行，但是一直都是比较有分寸。二十六七岁的年纪，难免意气了点儿，不打紧、不打紧。” “如果说文记者你来采访，我也挺好奇，你会问什么问题。” 文思若闻言，翻找着自己的背包，找到文件袋，取出其中的一张密密麻麻都是字的稿纸。 “这是关于小王总的一些问题，我提前备着资料呢。” “除此之外，还有一些别的问题。” “冯总倒是不用担心，您也知道，我不是八卦记者，我对那些流言蜚语八卦新闻一点也不感兴趣。” 文思若像是在暗示着啥，外界广为流传的，王子尧之所以往娱乐圈发展，就是为了追小明星，泡小网红。 “我主要想问，小王总想做的泛娱乐化的公司是什么样的？它主要的领域、模块是什么、商业模式是怎样的？” “还有，小王总拿到的是哪家公司的注资，是星海集团的吗？” …… 文思若自信满满地说着自己的一些见解，多数商业领域的东西。 对于还只是高中生周衍来说，确实不是很理解，他只有老实安静地在一旁听着。 听着文思若的输出，冯文凯这样的人精哪儿能不懂，人家确实是有备而来。 他伸着懒腰站起身， “哎呀，年纪大了，最近腰腿都不舒服。” 你只是看着老而已，其实只有四十岁呀。 他来到窗边，打开窗户，音乐的声音“动次打次”一下子又变得清晰可闻。 南韩歌， 周衍起身望过去，是李相熙正在台上大开大合，唱跳着舞曲。 周衍原本就对音乐不太感冒，他不听歌，也不爱看表演， 更理解不了这些韩语歌。 冯文凯抬手看看手表，指针已经顺利指向九点。 “南韩的那小子这会儿正在台上呢。” “文记者平时经常看新闻热搜的吧？” “可是你知道，过会儿的热搜是什么吗？” 冯文凯诡异地笑着。 不得不说，李相熙还是有点本事的。 看台下，周衍能很清晰地听到整个舞台都沸腾了，女粉丝的尖叫声直接覆盖了全场，简直像是要掀翻了场馆一样。 嘭， 嘭，嘭， 几束烟花腾空而起，伴随着十分有力量感的舞蹈和歌曲，音乐节的最后一天，最后一晚上，被一个南韩人带向了高潮。 这有点可悲，但这是真实发生过的。 咚。 鼓点最后落下。 音符随之结束。 再美丽的烟花也总是消亡在它最灿烂的时候。 李相熙保持着最后的ending pose，然后大口喘着气。 烟花落下，灯光渐熄， 一首歌结束，落下帷幕。 “哼，闹腾。” 冯文凯淡淡的一句话。 文思若刷着微博， 一条条新闻的热搜，像是毫无征兆地直接空降榜单。 “李相熙过往被扒，绯闻女友竟是前妻。” “首尔明洞李相熙深夜群架视频流出。” “传闻李相熙每年冬天都要去济州岛陪他的孩子。” “南韩女星崔珍喜曝李相熙曾多次对其骚扰。” …… 仿佛珍藏了一辈子的污垢，被搓澡工搓出了三斤泥，李相熙的单身人设也崩塌了，他背后的流量帝国也随之坍塌。 就在冯文凯股掌之间。 作为南韩顶流的李相熙，做梦也不会想到，自己的名字会成为另外一个国家的搜索最大热词。 而在这些热搜的底下，逐渐涌现出来一批王子尧的支持者。 文思若点进这些评论，内容五花八门，却是一水的在几分钟之内迅速占领了评论的前列，并迅速被人点赞回评，占领权重。 “原来我们都被南韩人的外表欺骗了，王子尧是对的。” “从前我是路人，现在我是支持王少的路人，以后王少是我的引路人。” “李相熙滚粗，” “吾爱吾国，不忍视外寇得吾之利而损吾之义。” “王少不愧是娱乐圈纪委。” 第79章 王子尧的回答 文思若看得心惊肉跳。 南韩国虽小，但是盛产娱乐明星，李相熙是其中翘楚，每一次来华，都是盆满钵满。 毁人名声，如杀人父母，但是冯文凯就在谈笑间，把人的赚钱之道给绝了。 “冯总，这……” 冯文凯笑着转过身，像是承认了这是他的手笔。 “文记者，记得子尧刚回国的时候，王总问他，你有没有什么想做的事业，子尧说，他想在我们华国，做泛娱乐的产业。我当时听懵了，什么是泛娱乐产业？” “子尧经常说，我们华国的年轻人总是喜欢的南韩的文艺作品，一点自我审美都没有，他想做的，是重新建立我们国家年轻人的审美标准。” “真是不接触不知道，原来咱们国家，文化产业做的这么烂，这娱乐圈就是一群土鸡瓦狗，随便来个南韩棒子蹦跶蹦跶，年轻人就趋之若鹜，心痛啊。” “那些娱乐明星在年轻人之中的话语权极大，他们的言行举止、都成了年轻人竞相模仿的榜样，这样下去，我们华国迟早有一天会失去文化输出的话语权。” “哎。” 冯文凯痛心状，背着身子，看窗外的夜色，像是在默默流泪。 “难道我大华国没有属于自己的，好看的文艺作品、好玩的娱乐项目吗？非得天天哈外头的玩意儿？” “娱乐业是一个文化传播的重要载体，通过电影、电视、音乐、游戏、小说等形式，将文化的元素传播到世界各地。” “喜欢娱乐的都是年轻人嘛，你跟他说教是没用的，要寓教于乐，在玩儿的时候把道理给讲明白，掌握了年轻人，就掌握了未来，那才是我们的终极目标。” 冯文凯用力地点头，像是在自我肯定着。 “转了一圈，到头来才发现，子尧要做的真是一件利国利民的伟大事业啊。” “我年纪不小了，半辈子都跟着王总盖房子，也没想过有一天，居然要做点文化人的事儿，跟着年轻人玩儿，还要把玩儿做成事业。” 冯文凯激情澎湃地说着豪言壮语，像是先驱在述说着未竟之事。 冯文凯笑着，他看看文思若， 文思若听着若有所思，原来王子尧做的事还这么有门道呢？看来他不止会泡小网红 。 “所以，文记者，” “我还是想好好拜托你，给子尧做个专访，行吗？” 此时的周衍不无感动，原来真的有这么伟大的企业家，看来是自己小看了这王少， 他在我心中，以后再也不是纨绔子弟了。 …… 一间临时被征用的茶水间，周衍把着摄像机，文思若和王子尧45度角对坐着，这是采访比较好的角度，没有面对面访谈的不自在，也不用频繁切镜头。 王子尧面前放着一瓶水，已经喝了半瓶，专访也慢慢进入了节奏。 “什么？老冯是这样说的？老子这么伟大呢？” 文思若点点头，表示确定。 “哇哈哈哈哈哈。” “嗨，什么梦想不梦想的，我只是喜欢玩儿。” 王子尧双手放在后脑勺，靠在躺椅上，找了个舒服的姿势。 “那会儿刚从国外回来，玩的东西都不一样，我要是自己不折腾点娱乐产业，那我和谁玩去啊？不得无聊死。” “哪儿有什么审美标准啥的，那棒子的东西哪能看啊？男不男女不女的，跳舞扭来扭去，可不就是土鸡瓦狗，还那么多女孩子喜欢，我真tmd，wtf,hlx……算了，这段剪掉……” “我是在帮年轻的小孩儿提高点审美，他们听的那些口水歌，肥皂剧剧，污染我耳朵和眼睛，那大马路上，咵喳咵喳没一个好听的歌。” “就今晚那棒子，之前我可去了化妆间，脸上那坑坑洼洼的，那也能当明星，老子去路边开发几个华国野生大学生，打扮打扮都比他好看，他给老子装什么大逼斗呢？。” “我哪有搞什么寓教于乐啊，别来别来，就是玩儿，年轻人不玩还待家里躺着？认识不到女孩子啊，记者姐姐。” “你说玩游戏战队吗？” “那好家伙，上个月我打游戏的时候，对面有个嘲讽我的，这我能忍？当场就约了时间，我抓紧就弄了个电竞战队，让他们天天练，回头就把那个傻卵给虐了，爽死了，哈哈哈。” “洗涤什么狗屁香蕉心灵呀，洗不了，一毛钱都洗不了，我自己都不够时间玩的，还能洗别人，我谁啊我。” “老子成立女团就是想干过这些南韩的，他们那些什么狗屁偶像的；男人像女人，女人像宠物，都不是个东西，老子要让他们看看真正的女团。” “赚钱的事，交给我爸就行了，他是劳模，一天不干活累得慌，别给我安排活，我每天累都要累死了，还哪里有时间工作呀。” “干嘛累啊？玩呗，哇靠，那不然我弄这么大个娱乐公司干嘛，又是搞战队，弄乐团，搞选秀，弄这个弄哪个。” “哎，我发现哈，文记者，你这可是一点娱乐精神都没有，你们记者是不是娱乐圈的人呐，做人呐，最重要的就是开心。” “文记者，你去哪儿啊？咱们专访不做了吗？这我还没介绍完啊，喂。” 文思若走了，把周衍也拉走了。 原来你是这样的王少。 能有一条对上王总的夸赞的吗？ 没有，完全没有。 两个小时前，被冯文凯说地，都有点热血沸腾了，被王子尧这一盆水浇地个拔凉。 本以为，王少做的是多么伟大的一项事业啊，他是为了我大华国的所有年轻人，在文化产业的赛道上挥洒汗水、挥斥方遒。 周衍都被感动地不要不要的，可结果就是每一句话都像是回答在炮坑之外。 文思若自问还是会引导嘉宾回答问题的，但…… 烦死了。 文思若最终还是保持着一丝理性，总算是耐着性子，在王子尧还没失去兴趣之前，抓紧安抚好生气的王子尧，终于是把采访做完。 做完这一切，一看时间，已经过了十二点。 走出户外的时候，月亮很亮堂。 文思若犹豫了一番，还是选择拨通了冯总的电话。 “冯总……” 在文思若倒酸水似的吐槽下，过了几分钟， 冯文凯一直没有离开，就等在不远处的休息室里， 此时，他就近走了过来。 第80章 当年的冯文凯 了解完大致情况后，冯文凯哈哈大笑， “这个小王，果然是半点假话都不想说啊，合着我给整的这条青云之路他是一毛钱都不想要。” 文思若道：“冯总，您和王少好像是没提前沟通好哦，这素材……。” 她试探性地看向冯文凯。 “我们也没有见过像王少这样的采访的，如果硬剪的话，倒是也能剪出一个正常的版本，但是估计会少了很多看点。” 冯文凯道：“哈哈哈，倒是不用，文记者不妨该怎么剪就怎么剪，我也没意见。子尧啊，也没见他对什么事说假话的，这不挺好？” 见冯文凯不当回事，文思若放下心来。 她说道：“倒是，现在自媒体都讲个性化，小王总这种没有包袱的直言快语，在新媒体上受众更多。” “如果硬是让他只讲一些高大上的内容，多半会是反作用。” 冯文凯道：“文记者，你看看子尧在微博的风格，表现高调、直言不讳，才是王子尧，如果他畏畏缩缩，那才让人反感。” “全民娱乐的时代嘛，子尧说什么都会成为大众的娱乐焦点，与其去约束他，不如顺势而为。” 就比如这次和李相熙的互怼，制造的舆论争议还是很大的。 “有争议不要紧，这些东西用得好了，那便是成事的利器，没本事的人才怕争议呢。” “这种事咱们就不要刻意去干预了，文记者，你按你的想法，该怎么做就怎么做，剩下的，是我的事。” 文思若也明白这个道理。 星海集团这座大山在这里，她也不敢胡说八道，那就尽可能让采访的原貌展现出来就行。 冯文凯看着一旁的周衍，转而向文思若道： “文记者，采访的事情已经安排了，我想再麻烦你一件事。” 文思若疑惑。 “你们家小周，我想借用一会儿，不知道方便不方便。” 冯文凯知道他直接找周衍大概率是会被拒绝的，但是他如果找文思若，那成功的概率还是有点。 文思若看着周衍疑惑的表情，征询他的意见中。 周衍点点头。 冯文凯带着周衍找了个单独的房间。 周衍道：“冯总，叫我小周就行，叫老大听着怪怪的。” “不会不会，老大是能者居之，和年龄无关，当年我在队伍也是当老大呢。” 冯文凯笑着说，不过最后他也算是默认了要叫小周更合适。 “冯总，一直很好奇为什么那次会在看守所里面碰到你？” 冯文凯无奈地摇摇头，“家门不幸，后院起火，亲自处理了一下，是要受点罪的。” 冯文凯有些无所谓地说着。 周衍就没再细问，毕竟是私事。 “今天其实特地找你来，也是有原因的,你应该也很好奇？” 周衍点点头。 冯文凯继续道：“我今年42岁了，年纪不算大，但是看着长相很老，你也这么觉得对吧？你知道为什么吗？” 周衍摇头表示不知道。 “我们那时候，十六七岁就能做张假证就能去当兵了，我从小个子就高，十五岁就到了部队。” “可别小看我，现在看着不咋地，当年可是兵王哦。年轻的时候，一个打五个没问题！” “只是后来受伤退伍了，转业之后就跟了王总，这一跟就是20年。” 冯文凯敲着自己的腿，发出嘟嘟的声响。 “这里面还有钢板，身子骨确实不如从前了，老得也快。” 冯文凯一阵唏嘘。 “我受伤前，一直在西南执行任务，面对的都是亡命之徒，没有一个是善茬。我身手很好，从来也没有碰到所谓的对手，总以为老子天下第一了。” “那时候年轻，不知死活，远不知这世界上人外有人，直到我碰见过一个当地的女人。” “她很黑，也很瘦，我从来不曾想过，有人能有那么大力气，她可以把一棵大树一脚踹倒，随手把一根螺纹钢徒手掰折。” “我们连队路线被困在那里，拿她一点办法都没有。” 窗户外，是一片肃静的广场，音乐节后，只剩下满地狼藉， 冯文凯认真地说着，周衍认真地听着， “我出事前的最后一次执勤，就是碰到她了，和他们部队接战之后，我的战友，死的死，残的残，但是她连一点皮外伤都没有。” “你知道为什么吗？” 冯文凯说着，看向周衍。 周衍透着无知单纯蠢的眼神。 冯文凯继续道：“那时候的队伍，可不像现在这样装备齐全，为了找到对付她的办法，我找到机会近距离观察，我看见了她身上的皮肤，就像铁块一样黑。” “我就想为什么我们枪打出去对她一点用也没有，还会发出‘嗙’的声音，像是打在金属靶上一样。” “她一跳就有七八米高，当时她的手，抓着我的腿，只是轻轻一捏，我的腿骨就碎了。就像……就像你……当初在看守所里的一样。” “寻常办法拿她一点辙都没有，就这么一个人，挡住了我们一个部队几百个人。” 周衍突然严肃地看着冯文凯，听到这样的消息，他也很震惊。 是有超能力的人，确定无疑了。 这是周衍听过的，除了还不确定是否有超能力的林希微之外，最可能也有超能力的人了。 冯文凯叹息着， “我伤愈之后，就转业了，什么兵王，也不过是一趟医院的事，什么都没了。” “我转业前，问过我的战友，他们的消息是，这一带已经被清理了，但是具体是怎么被清理的并不知道，最终结果也不知道如何，销声匿迹了一样。” “只是那块土地上，还留下了我几十个弟兄的性命。” 冯文凯叹着气，周衍能听出，一个中年男人的悲伤。 “这些年，王总带着我确实赚了不少钱，我也以为我就要对这件事淡忘了。但其实我自己知道，我忘不了。 “所以，今天请你来，是想问你一件事情。” 冯文凯停顿了一下，转头看向周衍。 “你，是不是也有特殊的能力？” 周衍皱着眉，警惕地望着冯文凯。 冯文凯摆摆手， “你放心，请相信我没有恶意。” “唉！” “其实你也不用回答我，只要看你的表情我就知道。” 冯文凯摇摇头， “原来这个世界上，真的有……我一开始还不相信的，原来真的有，是我无知了，是我害了他们啊！。” 冯文凯突然很悲怆地惨笑起来，然后又哭了。 他们的人生故事比周衍所能想象的还要丰富地多，只是在不为人知的角落孤独地守护罢了。 他默默看着窗外，不再说话。 第81章 第二次的梦境 冯文凯走了， 文思若也带着周衍回了电视台。 晚上又是一个不眠夜，通宵剪片的好光景。 两个小时的内容要浓缩到二十分钟，少不了掐头去尾捡重点，文思若对此已经熟稔。 半夜两点多的时候，文思若还在搜索着关于冯文凯，关于王子尧，关于李相熙。 她想把这两天在网络上不断发酵的，关于富二代怒骂大明星的故事脉络给了解清楚。 网络上情绪太多，干货太少，有时候并不容易，像这样抽丝剥茧地了解一个事件的全貌，是她经常做的，只是这一次的事情，隐约带给她一丝不同， 文思若问着周衍，“小周，你知道冯文凯是怎么进去的吗？” 周衍摇摇头，他也没有把冯文凯说的告诉文思若。 他的熬夜功夫还没到家，此时有些困了。 文思若让他直接去躺椅上先睡会儿，自己则继续加班努力干活。 她的电脑是整个办公室区域唯一亮着的一盏。 而在一旁，正躺在躺椅准备小憩一会儿的周衍辗转反侧，他也在思考冯文凯说的话。 果然，这个世界上不止他一个人有特殊的。 他们的能力又是什么样的？ 无论如何不至于只有三分钟吧？ 周衍瞎猜着。 滴嘟滴嘟，电话响起， 空无三人的办公区电话铃声响起，显得十分突兀。 来自林希微的电话。 周衍瞟了一眼集中精神在忙碌的文思若，小声地接了电话。 “希微！” 林希微抽泣着，“哥哥，我又做噩梦了。” “哥哥，我看到了，我听你的话，这次我很认真的看了，” “飞机是白色的，它的尾巴和其他飞机不一样，颜色是红色的。飞机外面是一大片沙漠，然后……嗯……” 林希微停顿了一会儿，努力地回想。 这，梦的这么粗糙吗？不多看点有用的？ 周衍上次让林希微去记住梦里发生事的细节，没想到小姑娘挺认真。 周衍惊讶道：“红色的？尾巴？” “嗯，我还看到，飞机场都是外国人，很多都穿着白色的衣服，戴着白色的帽子。” “外国人？戴帽子，还在沙漠，那可不就是阿国人啊！” “我不知道，但是，他们都是说外语，我也听不懂，还有还有哦，我看到救护车也和我们的不一样呢。” 周衍思考着，“是和上次一样的梦吗？” “不一样，这次我好像就在他们的机场外面，看着飞机撞向航站楼的。” “爆炸的地方离我不远，我看到，好多人都流着血，救护车救不过来，他们……都好可怜。” 好家伙，林希微的梦还不是连续剧，而是一个梦的两个角度嘞。 “那……这次我还在吗？”周衍问。 “哥哥也还在，我看到了，飞机撞了航站楼之后，你在爆炸的中心呢。” “我也在啊？那我是真要出国了呀？” 真好，还没出过国门呢。 感情好，在林希微的梦里即将享受的生活挺丰富，已经严重不符合小周现阶段的生产力水平了。 周衍道：“希微，你以前也会这样吗？同一个梦，不同的场景！” “嗯，有过一次，那天也是发生了很大的事故，好多好多人都死了，哥哥现在会相信我说的话了吗？” 林希微坐在自己的小床上，腿上盖着空调被，大眼睛吧嗒吧嗒，非常期待地听到周衍的回答。 “那，有没有可能，这是很久很久之后发生的事情呢？” 林希微突然着急道：“不是的，哥哥，我做梦之后，最长时间的一次，也就一个月，都会变成真的，时间间隔越长，事故越严重呢。” 周衍耸耸肩，道“那距离你上一次的梦，已经……，已经快一个月了。我还没护照呢，更没有签证，所以肯定短时间是出不了国的。” “希微，那可能这次的梦比之前的都要更久了。” 离满林希微第一次的梦境还差几天就满一个月了，周衍计算着。 五天。 五天内要坐飞机？还是飞国外，那也没护照啊？办个护照不得十来天来着？办个签证不得更久了？ 如果时间越久越严重，那不得…… 周衍又安慰了林希微一会儿，问道。 “那，希微你是希望我不坐这一趟飞机吗？还是？” “不是哦，反正哥哥坐了飞机也不会死，我只是希望哥哥能相信我说的话。” 什么叫反正也不会死？ 小姑娘真是，能不能做一点世界和平的梦，对哥哥多一点友好。 “好啦，谢谢希微，那我可就要准备，马上要坐飞机长途旅行了。” “哥哥，我把事情告诉别人，都没有人相信我，但是哥哥，你不一样，我希望你能相信我。” 周衍听着小姑娘的话，突然也有些心疼，他说道： “希微，哥哥相信你，如果你说的是真的话，哥哥希望你要保守住它，反正别人也不信，你把这件事当做我们的秘密可以吗？” “嗯，好！我知道的。不然被人抓去研究了怎么办是不？” 林希微不懂的道理，周衍也没讲，只是这么和她做了约定。 还是那句话，破窗效应，如果不想全世界都知道，那就不要有第一个知道的。 嗯，我除外。 林希微挂了电话。 文思若还在忙碌，困顿了，伸着个懒腰。 “谁的电话？神神秘秘地。”闻思若问。 “一个七八岁的小女孩儿，做噩梦呢。” 周衍前头刚说的要保守秘密，自然对不了解情况的外人打马虎眼。 “你在哪儿认识的小女孩儿？这大半夜的，家长不投诉你？” “就苗姐那儿认识的，父母是医生，平时都忙得很，估计是都没人陪，太孤单的缘故吧。” 周衍说着， 文思若埋着头，她也算不能一心二用的，但是顺口这么问着话。 “那她大半夜找你就为了这事儿？你可真讨小孩儿喜欢。” “那是当然，以前在麦德好，小孩子就喜欢找我点单。”周衍自豪地说着。 文思若打断周衍道。 “我是说，” “像这样半夜做梦惊醒的小孩儿，醒来第一件事不是找自己的父母，而是找你，那是真的很信任很信任你了。” 周衍听着文思若的话，若有所思。 自己刚才也说要相信林希微来着，她说的就是真的，世界之大，最离谱的事情就发生在自己身上了，还有什么不可能是真的呢？ “小周，你俩刚才还说什么要保守秘密来着？” “啊？有吗？” 第82章 毒士冯文凯的邀请 关于王子尧的专访，第二天就挂在了热搜榜上。 但上热搜的不仅仅是这一条新闻，热搜榜上充斥着各种各样的消息。 王子尧二战李相熙，南韩明星私生活混乱，显然是已经败北。 对比之下，王子尧的感情生活一点也比李相熙简单，换女朋友比换衣服还快，但是与历任都能和平分手，从来没任何一任讲过他的半点坏话，而且从不可以隐瞒，大大方方，反而是立住了人设。 大度、可靠的华国好前任形象跃然于社交网络，竟然比许多明星立的大多数人设都要靠谱的多。 一时间，竟然让王子尧颠覆了回国这一年多带来的花花公子形象观感。 关于李相熙的私生活被曝光，是否有王子尧团队在背后耍手段，外人不知道，文思若是清楚的 两天后，8月8日，数字非常吉利的一天。 红兔直播上线了。 如同一颗璀璨的新星，瞬间点亮了整个直播市场的天空。 红兔直播平台就凭借其卓越的技术实力吸引了众人的目光。 其高清流畅的画质、低延迟的传输速度，让用户仿佛身临其境，与主播之间的互动毫无阻碍。 无论是精彩的游戏直播、激情四溢的音乐表演，还是充满智慧的知识分享，都能在红兔直播平台上得到完美呈现。 在内容方面，红兔直播平台更是下足了功夫。 三十多位知名艺人、网红同一时间宣布合作，为用户带来了丰富多彩、高质量的直播节目。 从热门的娱乐综艺到专业的财经讲座，从时尚的美妆教程到热血的体育赛事解说，红兔直播平台应有尽有，满足了不同用户群体的多样化需求。 好产品少不了营销。 借着创始人ceo王子尧在短时间内积攒的热度，不仅在用户群体中引起了轰动，也在行业内引发了广泛的关注和讨论。 红兔直播，上线的第一天就知道它已经成了。 这天，文思若急匆匆地从外面跑回来，一屁股坐到自己的工位上，气鼓鼓的模样，让一旁的陈悦见着好奇。 “我说思若，怎么了？” 在自己工位上忙碌的周衍也是少有的几次看到文思若这模样。 有一种直觉告诉他，此时无声胜有声。 “悦姐，你喜欢看三国吗？”文思若气呼呼地。 陈悦摇着头。 文思若也没管陈悦喜不喜欢，她继续道：“三国里，有个谋士叫贾诩，他所出的计谋往往非常狠辣且有效，但也可能带来比较大的负面影响，所以被称为毒士。” “王允联合吕布诛杀董卓后，打算清算董卓余党。当时董卓余党群龙无首，李傕、郭汜等将领打算逃亡凉州。贾诩为求自保，向他们献策：” “听闻长安城中正在商议把凉州人斩尽杀绝，而诸位抛弃属众独行，一个亭长就能把你们抓住。不如带领部队向西，沿途收敛士兵，再进攻长安，为董卓报仇。如果侥幸成功了，就尊奉国家的命令征服天下；如果失败，再逃走也不迟。” “李傕、郭汜等听从了他的建议，收罗旧部急速攻占长安。这一计策导致司徒王允、司隶校尉黄琬等人被杀，长安城变成人间炼狱，天下彻底大乱，地方割据四起，民众死伤无数。” 陈悦不懂文思若为什么搬出这历史故事来，是为了要说明什么？ 文思若一拍手， “这冯文凯，毒士贾诩复生。” “我也是今天才了解，那什么东海海西音乐节，根本就是冯文凯自己办的，” “那些人，包括和王子尧骂了几天的李相熙，也都是他邀请的，” “李相熙在国内对粉丝不礼貌，公然耍大牌的那些新闻，也是冯文凯制造的。” “那个李相熙在南韩的私生活丑闻，是他找人拍的，统统都是他放的消息。” “难怪这几个月，王子尧该玩就玩，该追女孩子还是追女孩子，但是声评反而越来越好，我当时就奇怪，原来这都是一场有预谋的营销策划。” 文思若顿足，生气地道。 “我和小周，那几天跑的新闻，都是人家刻意放出来的消息，真真假假说不清楚，被耍地团团转，玩弄于股掌之间。” “他们倒好，挂着热搜好些天，然后突然宣布红兔直播上线，省了一大笔广告费，赚了一大波流量。” “我们都是被当枪使的工具人，几十家媒体，要么他们引导的，要么干脆拿到的是编纂的消息，都在给红兔直播打广告干活。” “为的就是今天，红兔直播的上线。” 陈悦“哦！”一声， “那这个怎么了吗？” “悦姐，咱们新闻的真实性和客观性有多重要，我当记者只想真实地把我看到的内容呈现给大众，而不是当企业的喉舌，帮他们宣传。” “想通过媒体宣传有的是正常渠道和方式，为什么要这么下作，制造新闻热点，浪费整个社会的媒体资源。” 文思若生着闷气，一脸的不高兴，一种被人当枪使的感觉。 陈悦摸摸鼻子，一脸的不以为然的样子，好像在说，这不是十分正常的事儿吗？ 从她的层面来说，冯文凯并没有实质性地做了什么出格的事情，而且……还挺有能耐的一个人。 而有些人当记者只是为了追求真相和正义， 就像文思若。 此时，周衍的板砖机诺基亚响起滴嘟滴嘟的铃声。 好烦这铃声，奈何这手机最近震动最近还有点坏了。 是冯文凯。 周衍看着文思若，见她一脸嫌弃的样子，还以为她不想自己接这个电话呢。 没想到，却是一把抢过周衍的手机。 “喂，冯总。” 冯文凯爽朗的笑声传来， “哇哈哈哈，文记者，刚才怎么挂了我电话呀。” 原来，十几分钟前冯文凯也和文思若打着一通电话，却是文思若气地直接挂断了，冯文凯回拨了文思若的电话，但是没有回复，这才打到周衍的手机上来。 周衍见不是找自己的，就自顾自地忙着， 文思若和冯文凯叽里咕噜地讲着话，大概十分钟的样子， 文思若突然从椅子上飞了起来，大喊一声：“真的吗？冯总，你说话算数，一言为定。” 电话挂断后，文思若更兴奋了。 “小周，来大活了。” “冯总说，他帮我们约到了王总的专访了。” 文思若可还记得十几分钟前，她还对冯文凯恨得牙痒痒。 第83章 是真的要坐飞机了吗? 陈悦激动到：“什么，思若你约到王总的专访了吗？就你们那节目也能吗？” 文思若半耷着眼睛，“悦姐，你不要这么打击人好不好，我现在正高兴着呢，你可不要泼冷水啊。” 陈悦解释：“姐姐我都羡慕死了，思若你还真的专门做大案子哦。” 文思若也罕见地少女心爆棚，蹦蹦跳跳地找了郭主编，李主任，台里上下领导面前都炫耀式地转了一圈。 所有人都投来了或羡慕或嫉妒的目光。 激动了半晌，收获了一堆褒奖之后， 文思若恢复冷静之后，立刻拉来了周衍。 “小周，王总是非常有影响力和知名度的企业家，能采访到他非常难得，你也一定要提起十二分的重视。” “嗯嗯。”周衍重重地点头。 “这次我肯定会用最专业的态度对待采访，做好充分的准备。咱们要再做一轮的背调，现在星海集团的业务以及相关动态的发展，商业的部分，咱们一定要问出有深度和针对性的问题。” “嗯嗯。”周衍还是重重地点头。 “之前听说有一位记者，采访的时候迟到了五分钟，最后王总甩手就走了，这次你可千万别犯这个错。要专业、守时，王总年轻的时候有军队的经历，咱们也要纪律严明。” “嗯嗯。”周衍。 “咱们还得把团队给搭建起来，这次说什么也不能就我们俩小打小闹，我得早点向李主任要人。冯总说，王总下周才回国呢，有一周的时间给我们。” “嗯嗯。” “不行，小周，咱们这周把手头的工作都放一放，抓紧把准备工作先做起来。” 周衍哪里见过文思若如此模样，那紧张和兴奋肉眼可见。 周衍亦步亦趋地跟着文思若，忙活这次的访前准备工作。 抽空的时候，周衍给冯文凯发了一条短信， 只有简单的“谢谢”两个字。 有事儿找冯文凯，他是真帮啊。 他肯用自己的面子请王总接受文思若的专访，多少也有因为周衍开口询问了的缘故。 当天下午的时候， 冯文凯和文思若通了个电话，文思若忧心忡忡地回到工位上。 “怎么啦？”周衍问。 “冯总说，王总这几个月几乎都在中东的阿国，下周只回来两天时间，开完会就立刻再飞去阿国，还要在那边待上很长一段时间。” 周衍挠挠头，这些大人物的行程确实太过繁忙，能在紧张中抽出几个小时的时间来接受访问，那都是非常不容易的。 忧心忡忡中，文思若度过了一个下午。 晚饭时间，文思若又接到了冯文凯的电话，文思若再一次兴奋地跳了起来。 她跑到周衍的工位上，用力拍打着周衍， “小周，小周，哈哈哈哈，答应了，答应了，冯总说，王总亲自答应了这次的采访。哇哈哈哈哈。” 文思若开心的模样，着实感染了周衍。 “不是说没空吗？”周衍问。 “王总回来的时间就两天，行程确实不够分。” “那……” “但是架不住王总还要坐飞机去阿国，王总的私人飞机每次都会有不少空位置，我们可以抽空在飞机上把采访给做了。” “飞机？……” 周衍一愣，他第一时间想到了林希微说的梦境。 还真是…… 虽然时间推迟了几天，但是仍然像是命运推着他，要坐这一趟飞机一样。 “师父啊，飞机上也能做采访吗？不会遇到乱流什么的吗？影响飞行安全？” “安啦，从东海市飞杜拜，中间9个小时的时间，我就不信抽不出三个小时做采访。” 周衍汗颜，这是妥妥是要往上送啊。 “师父，是非得上飞机采访吗？” “那不然呢？王总行程太满了，近期能排出时间的就只有在私人飞机上。能安排给我们已经是很幸运了。” 时间如果往后推几年的话，文思若肯定会抬出，2015年知名科技记者 ashlee vance 在埃隆·马斯克的私人飞机上进行独家采访的事情。 周衍道：“但是……师父，我还没护照，也没有签证啊。” 文思若一听，拍着周衍的肩膀。 “去办，加急办，护照很快，加急办理的话，就几天时间，你这会儿就马上去一趟。签证的话倒是不用，阿国的是落地签，只要有护照就行。” “哎呀，小周，你给我出了个难题，不知道能不能来得及哦。” “冯总说，因为是私人飞机的行程，所以不让我们多带人，这次专访就只让上3个人。” “三个？” “对呀，你虽然干这一行的时间短，但是我还是想带着你去呢，厉害吧，为师有什么都想着你的。” “哦哦，谢谢师父！”小周有点走神。 好好好，这是自己送不够，还真要拉上自己，非得让我坐这一趟航班啊？ 周衍也总不能神经病一样跑过去说，师父啊，这飞机会爆炸，咱们不飞了吧。 那保证一拳就被文思若打飞。 文思若见周衍反应，问道： “喂喂，小周，你不兴奋吗？那是王佳年的专访哎，首富哎，多少大电视台求都求不来的，人家瞧都不带瞧一眼的。我们何德何能！而且，还要坐私人飞机，那可是私~人~飞~机~啊！” “知道啦师父，” 周衍此时表情古怪，冥冥之中被命运安排好了一样。 他看看文思若，如果她知道飞机会出事故，还会这么兴奋吗？ 是否有可能打消文思若坐这一趟飞机的念头，或者，让冯文凯换一个时间访问王佳年？ 可能如果自己在飞机上，飞机不会出事？ 或许就算出事了，下坠的飞机，自己也能救回来？ 从时间维度上，那便已经超出了林希微所说的时间好几天，时间越久，事故越大， 周衍不断做着假设，想着各种可能。 “想什么呢？小周，听懂了就快去办护照啊，快快，跑起来，不然来不及了。！” “哦哦，知道了师父，这就去了。” 周衍慌慌张张地坐着公交车去了行政服务中心， 工作人员告诉周衍，只需要五个工作日，正好能赶在出发前的一天。 巧合，一定是巧合了。 恍惚中，周衍又回到了电视台，回到了工位上。 文思若进度神速，已经基本和冯文凯确定好了飞行的细节。 “小周，8月13号，也就是下周六早上九点的飞机，咱们跟着王佳年王总一起飞。” “李主任让我们都放下手里的活儿，专门做好这次的专访。” 下周六啊！ 周衍默默念了一下这个时间。 第84章 超人能力边界的测试 周衍明白，让文思若放弃这次的采访是不可能的， 他也无法用常规的逻辑去向文思若解释这件事， 既如此，那不如先想好应对的策略，想好最糟糕情况下的解决办法。 那飞机因为什么原因掉下来呢？故障？人为的？还是其他什么原因？ 也有一种可能，已经使用过一次超能力了，导致出事后无法救下飞机？那飞机出事连带着自己也出事了才对。 那到时候，飞机没出事之前，打死也不能用超能力的才行。。 此时周衍充满疑问， 怀着奇怪的心情打了个电话给林希微，并告知了她这件事。 “哥哥，你是真的要坐飞机飞往国外了吗？”林希微问。 “嗯。”周衍应着。 电话里，林希微很兴奋，她觉得自己说的话终于应验了。 “哥哥，我说的没错吧？”林希微炫耀一般说着。 “嗯，是。也不能不做预防。希微，你能看到飞机是因为什么原因导致它撞向航站楼的吗？” “我不知道，我只能看到飞机撞的过程。” 周衍有些失落， “那飞机有没有冒烟之类的，是不是飞机故障了？” “也不知道。” “那……你能想起来什么重要的细节不？” 林希微很努力地回想，但是人在梦里记忆的时间是片段式的，持续时间很短暂，林希微并不能很好地回忆起来。 “哥哥，对不起，我想不起来。” “没关系，希微。但是如果你想起来什么细节，一定要和我说哦。” “嗯，好的，哥哥。” 挂断与林希微的电话，周衍并没有什么收获，甚至还有点郁闷。 他只好自己思考对策， 古代的谋士献策，都是要说上中下策略，周衍也给自己有可能遇到的情况排了个上中下策。 上策，林希微说自己能改变她梦中的结果，或许不使用超能力就能解决，一切相安无事，飞机平稳着陆。 中策，飞机上真出了事，周衍还能把飞机给救下来，飞机出事了，但至少人都还是安全的。 下策，带着文思若和姜志奇两个人，遇到危险就直接飞走，一秒钟犹豫就不带有的。 周衍只有三分钟的时间，他想了又想，一旦超能力开启，那便无论发生什么，都要跑走。 上策可遇不可求，下策只是避无可避。 至于中策， 周衍知道自己的超能力，一天只有一次，一次三分钟的时间， 这次他打定主意，不到万不得已，形势明朗之前，他都不可以轻易使用。 即使周衍有超能力，他也是怕死的，人没有知死而不畏死的。 打定主意之后，周衍准备更细致地做一些准备工作， 自获得超能力以来，他都没有对自己的超能力进行过研究，能飞多快，能飞多高，力量多大，他从来没为这些东西测试过边界。 民航客机在稳定飞行状态下，通常的巡航高度一般在 9000 米至 米之间，通常是达到平流层的下部。 平流层内气流相对平稳，水汽、尘埃含量少，天气现象也较为少见，这使得飞机在这个高度飞行更加平稳、安全，同时也能减少空气阻力，提高燃油效率。 而在万米高空，如果飞机自由落体到地面，需要45秒左右的时间，空气阻力的大小与物体的形状、速度等有关，会使得下落的时间延长。 如果飞机真的是从万米高空失速，开始下坠，那自己能救的了吗？ 周衍开始怀疑。 晚上， 回到自己城中村的民房。 周衍照着自己白天百度的查到的资料一一实践，开始了对自己能力边界的探索。 七天时间，每天三分钟。 8月6日晚，天气阴。 空旷的阳台， 嗖的一声， 周衍的人影不见了， 只一秒， 穿过云层，仿佛站在了云端上层，他到达了平流层，离地9000米以上，空气稀薄，只是周衍此时超人的状态，身体不需要氧气供给。 再嗖的一声， 向上，稀薄的空气几乎没有阻力，周衍以更快的速度，飞向太空，持续一分钟后。 大概飞出地球很远，直到周衍只感觉到来自宇宙深邃的黑和无边的安静。 当他回头， 俯瞰着这个星球，第一次切实感受到地球是个球体，地球的表面浮现一层浅浅的白光。 那静谧的大西洋占据的大半个地球，墨蓝色的黑，像是黑洞，吸收所有的光芒。 东海岸，金色、银色、橙色交织，是中心城市发出耀眼的光，像是画布上镶嵌的钻石，蜿蜒成一条长长的龙。 周衍也被这画面震撼了，不由得多看了一会儿，这大概就是宇宙奥秘令人神往的原因吧。 嗖，太空没有声音。 周衍朝着地球垂直降落。 回来的时候，因为重力加速度，不到40秒，便已落地。 三分钟时间结束。 周衍回到了出租屋中， 又变成了那个人畜无害的高中生。 他拿着纸笔计算， 在空气动力学中，飞行速度的物理学单位是马赫，1马赫=1倍的音速，340米\/秒， 周衍计算着，空气阻力中，自己的速度大概是26.5马赫，自己可以再用力一些，极限速度大概能达到30马赫，真空中还要更快。 世界上最快的飞机所能达到的速度是9.8马赫，已经是现代科技的极限了。 2013年俄国发生的一起陨石坠落事件，速度估计可以达到18千米每秒，也就是53马赫。 而我们熟知的第一宇宙速度是7.9公里每秒，也就是23.2马赫，周衍知道，自己可以轻易脱离地球的引力。 长途旅行之后，周衍有一些累。 洗洗睡吧，明天又是精神饱满的一天。 8月7日，早晨， 周衍捏着拳头，已经恢复了全部气力。 只要休息足够的时间，周衍就能够恢复能力的使用，而不需要等待24小时。 周衍持续的几天都对自己的能力边界进行探索， 8月7日，出租屋里，他的眼睛从浅红到深红，到红地发紫，300公里外，另一个城市的小孩儿正在和妈妈小声讨论着一道数学题目。 8月8日，他举起了一艘码头上静置等待装柜的大型远洋货轮，这家伙可比飞机还要重地多。 8月9日，从未有人探索过的马里亚纳海沟底部，卷起了一束来自人类的波浪，这是人类到达的最深处。 8月10日，一道红色镭射光，把原本就不太高的一座小山包，给削去了一个尖尖脑袋脑袋。 8月11日，燥热了半个月的江浙沪，突然下起了冰雹雨，仿佛温度骤降了十度。 8月12日，休息的一天， 周衍对自己超人的力量有了一些了解，似乎仍然没有摸索透。 养精蓄锐，要为次日的行程做更好的准备。 第85章 启程之前 8月12日的下午 第二天就是起飞的时间。 文思若在时刻紧张的状态下，安排搞定了99%，剩下的1%是她永远觉得准备不够。 周衍忐忑的心情下，也紧张了几天。 姜志奇是文思若以前的老搭档，一开始也跑新闻的，后来因为家庭需要，就转棚内，不过那也是辛苦活，只是能更顾家些。 姜志奇和周衍打了声招呼，也没有矫情，对于姜志奇抢走周衍的活，周衍可是百分之一万的满意。 这一段时间，周衍没少和姜志奇学一些技巧，确实是能体现水平，增长能耐。 论水平，那确实差着两条街，而且飞机上场景固定，人数有限，更需要姜志奇这般多功能性人才。 用文思若的话来说，“小周刚来，那水平也就只能做做路边大学生的街访，真要落地到实处还得奇哥这样的高水平出马。” 文思若每一次搞大动作的时候，总是一阵鸡飞狗跳，但是成果总是斐然，让郭主编确实是又爱又恨。 这事儿文思若一开口，台里肯定一百万个答应，要人给人，要钱给钱，恨不得你把资源掏空，只要你能出成绩。 文思若先是和冯文凯打了个电话，沟通了最后的注意事项。 再和王佳年的秘书确定了行程细节，采访的问题安排，等等一系列安排。 接着，重新确认了一遍自己的采访素材，再翻阅一轮其他媒体对王佳年的采访记录， 然后梳理着自己的采访稿和大纲，她闭上眼睛，把所有都细节都默一遍，像在脑海中模拟一遍流程。 文思若的名言，我可以做一千页纸的准备，但是不会用到其中任何一页。 周衍还要跑一趟行政服务中心拿了护照，没有护照可上不了国际航班的飞机，哪怕是私人飞机也不行。 周衍回到家，鼓捣鼓捣就已经过去几个小时。 一切都按照预想的节奏发展着。 晚上将近十点。 但此时手机响起，是林希微的电话。 “哥哥，你在哪儿？” “希微， 找我什么事吗？” “哥哥，我…我画了一幅画，我画了大飞机，就是，就是我梦里见到的那个！” 小姑娘声音清脆地道。 周衍问道： “是要给我吗？” “嗯，我想送给哥哥，我还不会画画呢，画得不好，但是我很认真画了。” 周衍道：“谢谢希微哦，” “哥哥能来拿吗？我可以送到麦德好。” 周衍也不是磨蹭拖延的人，他穿着睡衣就去了麦德好， 去的时候，林希微已经回家了，毕竟时间可不早了。 通过苗姐转交了一沓纸，夹在一个文件袋里头。 周衍打开看了一下，林希微的画工很幼稚，就是一个没学过画画的小孩子画的。 但是从一笔笔涂上的颜色看，林希微画的确实很认真。 有三幅画。 第一幅画，是一架飞机飞在天空中，飞机头朝下俯冲，银白色的机身，尾巴是个平行地面的尾翼，带着红色。 这就是林希微说的出事的飞机了吧？大概也是自己要坐的飞机了。 第二幅画，是一座机场的俯瞰图，巨大的航站楼呈现出4个“丰”的形状。 这是即将被撞上的航站楼了？ 第三幅画，是航站楼内，楼顶坍塌了一个巨大的窟窿，一架飞机半截扎到地面，最后毁灭的场景。 这大概就是林希微梦里，最后飞机撞到航站楼之后的场景。 回到家，周衍把林希微给的文件夹收好，放进了背包里，准备带上飞机。 一觉好梦。 醒来已经是次日早晨五点。 早起收拾了之后，周衍背上背包，直接打车去了机场。 早上不堵车，只要三十分钟就能到达。 周衍第一次坐飞机，紧紧地把护照藏在背包内侧的袋子里，跟防贼一样。 周衍在民航的航站楼等了几分钟， 去到公务机航站楼的车辆是需要提前报备的，周衍只能打车到机场等文思若来接他。 六点， 文思若打来电话， “小周，在哪儿？” 周衍报了位置， 不一会儿，文思若的二手十年老比亚迪吭哧吭哧开到了周衍面前， “哟，师父，今天化妆了呀，真好看。” 周衍调侃。 “滚蛋。” 文思若骂着，心里却是开心。 采访嘛，不得漂漂亮亮的。 东海市的洪口飞机场，有一座3000平的公务机候机楼，专门为公务机、私人飞机准备，3个专用的公务机上下客停机位。 公务机候机楼有别于公用航站楼t1t2之类的，候机大厅不大，但是有专门的软座，冷气十足的空调，还有好吃好喝的伺候，让跑了一路的周衍能充分休息。 还有专人来拿行李，但是文思若三人拒绝了，毕竟是一会儿要用的家伙事儿。 私人飞机的登机流程相对快速便捷许多，所以不需要提前太多时间。 文思若这安排提前三个小时到达，也是为了三人提前汇合，再做好准备。 三人最后敲对一遍流程，时间便已经到了七点多。 “奇哥，你坐过私人飞机不？” 几人一切都确认好之后，坐着休息，周衍随口问道。 姜志奇在一旁还摆弄着手里头的机器，顺手拍摄一些素材。 “托小文的福，我也是第一次坐，还是坐首富的私人飞机呢。” “我连飞机都没坐过呢，更别说是私人飞机了。奇哥，我师父忙，我一会儿就跟你屁股后面了。” 周衍稍稍有些瞎紧张。 “嗨，就那么回事，就和电视里的一样。” 周衍不好意思说，自己没怎么看过这种坐飞机的情节。 此时，公务机航站楼的大门又缓缓打开， 周衍远远看去， 是冯文凯，他和一位三十多岁的女秘书领着三个阿国人，走了进来。 三个阿国人头戴着头巾， 为首的一人身披白色的袍子，留着大胡须，个头不高，有点胖，一身金银珠宝。 另外一人，身着浅灰色的白衣，显然对他很是恭敬，弓着身子。 还有一人是翻译，叽里呱啦正和冯文凯讲话。 原本周衍对林希微所说的梦境的事还没有太多真切的感觉， 直到这一刻， 三个阿国人的出现，才让他真正开始意识到， 林希微的梦都会成为真的，而这一趟的飞机，就是他们的死亡之旅。 第86章 王佳年 冯文凯似乎也看到了周衍，他冲着身边人说了几句话，女秘书带着几人缓步去了二楼的贵宾区稍作休息。 冯文凯则向周衍走来。 文思若第一时间迎接了上去。 一周前，文思若对冯文凯还意见很大呢，现在对他可是客气地不行。 “冯总，今天没想还能在机场碰到您呐。” “文记者，你可真是大忙人呢，怎么样，今天的采访安排，还满意不？” 文思若笑的合不拢嘴，“谢谢冯总，哎呀，太感谢您了。改天请您吃饭！” 俩人社交场合，社交语言你来我往了一会儿， 冯文凯顿了一下，严肃提醒到：“文记者，今天这一趟飞机不止有你们，刚才你有看到三个阿国人了吗？他们是王总的贵宾” 文思若点点头。 “除了那位翻译，另外两位是阿国的贵族，是有一定身份的，偷偷来华国玩了几天，刚好坐王总的私人飞机回去。” 那王总要请谁坐飞机你也控制不了啊。 “没关系，不影响我们访问就行。” 闲聊几句之后， 冯文凯转向周衍， “小周。” 冯文凯自上次之后，就改了称呼，但此刻依然恭敬着对周衍道。 “这次出行到阿国，如果不着急回来，可以在那儿玩几天，我已经安排了人接待你们。” 周衍目视冯文凯，突然觉得他人真好，但是我没什么钱，玩不动呀。 “哦，忘了说，您的一切花销都由我负责。” 冯文凯道。 突然，周衍眼前一亮。 你说的是真的？ 老子能吃穷你吗？ “那多不好意思啊，我还得跟着我师父做事儿呢。” 冯文凯道：“是您三位的开销，都由我负责。” “？？” 文思若眼前也是一亮。 做记者囊中羞涩是常态，文思若听着也是很兴奋，还有这好事。 阿国首都杜拜可是一个销金窟，口袋没点钱，还真不敢乱来。 “那，祝你们行程开心。” 本来，文思若倒是对冯文凯对周衍的态度已经有些见怪不怪了，但是这会儿又有些好奇了，这得是多大的来头，才能让冯文凯这般客气？ 她看看周衍，周衍也看看她。 他还是记得林漫瑶送房子的事情的，所有的馈赠都有价码，天上掉馅饼的好事哪里有那么多呢。 不过就目前，冯文凯给周衍的观感还行，至少目前都没开口。 周衍掩盖住激动的心情，这不是还要让飞机安全着陆才行？这老王总还在飞机上，既然你冯总都这么客气，那我不得使使劲儿？ 姜志奇也有些好奇，不过他闲散惯了，好奇的欲望很低，倒是没问周衍细节，他这会儿正在拍摄素材，也没空问。 冯文凯离开后。 文思若问， “小周，这冯总对你可真特别，你俩到底什么关系啊？我现在可好奇了。” “额哈哈哈，师父，我要是真和冯总有什么关系，那我现在还能穷成这样吗？” 周衍掏出自己的诺基亚，像在佐证自己说的话。 “冯总可能只是看我骨骼清奇，是个练武奇才，……” 文思若一阵暴栗，疼的哇哇叫。 周衍和文思若开开玩笑， 估摸着王总即将到来，姜志奇直接全副武装准备干活，周衍也时刻待命。 他的活比较轻松，做点记录，拍拍照，递材料的小弟，一切都如文思若的安排。 早上八点。 王总准时到达。 一行七八个人走了进来。 文思若激动地小跑了过去，热情地问候王佳年，王佳年十分干练，看着文思若道： “你是文思若记者吧？” “王总认得我啊？” “认得，之前富海集团的案子，我也是看你的报道，做得不错！” 文思若非常开心，能得到王佳年的认可， 做得不错， 是很高的评价了。 姜志奇已经录上了，而周衍，此时赶忙跑来给王佳年别上麦克风，收音用的。 文思若道：“王总的夸赞对我真的一个很大的鼓励，谢谢王总。” “我也没乱夸，你比那些莺莺燕燕的记者好多了，专业，像个做新闻的。听小冯说，你为了做我这一期节目，可没少跑？” “嗯，那能采访到您，是我的荣幸。” “荣不荣幸不知道，不过这些年确实很少接受采访，到时候记得不要把我剪的太难看。” 王佳年一本正经地开玩笑， 文思若落落大方，一路和王佳年有说有笑，从容有度，学不来、学不来，周衍只觉得有一种学渣仰望学霸的既视感。 “小冯可是向我大力推荐接受你的采访呢，一般人说说也就算了，也就小冯，在我面前说了好几次这个事情。” “那真是要多感谢冯总的帮忙。” 王佳年看向一旁的周衍， “你是周衍？” 周衍正认真地做记录，听到王佳年叫自己，也十分惊讶。 “王总也知道我？” “当然，小冯很重视你，让我务必要一路对你多照顾照顾。” 王佳年这般说话，顿时让文思若更是惊厄当场。 周衍自己都有些意外。 倒是王佳年，拍拍周衍的肩膀，道： “别紧张，这一趟除了工作，也希望你玩得开心。” 嗯， 这冯文凯可太会做人了呀。 王佳年身边有一位年纪不大的女秘书，在王佳年边上耳语了几句。 随后，王佳年道： “文记者，站这儿聊也不合适，差不多我们就过安检出发吧。” 私人飞机的安检有专人领着做的，流程也非常简单， 周衍看到后头那三名阿国人也正在准备做安检，随后跟上王佳年一行人的步伐。 周衍怕出洋相，一路跟在姜志奇身后，倒是也没什么意外。 候机厅不大，也是几个沙发座椅。周衍很快找了位置坐下。 三名阿国人亲切地找到王佳年，在翻译的带领下，叽里呱啦地讲着一堆的话。 王佳年十分热情地招呼着，还和为首的阿国人热情握手和拥抱。 因为提前被王佳年的秘书告知，不允许对三位阿国人进行摄录，所以姜志奇也收了摄像机，正在一旁闭目养神。 周衍四处张望， 候机厅巨大的玻璃外面，停着一架大小中等的飞机， 周衍绕过柱子，不让它挡住视野，却看到，一架巨大的飞机露出了全貌。 周衍赶忙从背包里拿出林希微送的三张画。 林希微幼稚的画风中，还是能看懂， 周衍举起画着飞机的a4纸，阳光照着飞机，透过窗户，正好照到纸张的背面，和粗糙的儿童绘画重合，竟然重叠在了一起。而那飞机尾部的一抹红色，竟然如此神似。 文思若凑近， “你看什么呢？” 第87章 飞机上的人们 周衍带着一点慌张，赶忙把纸张收了起来。 “没，没啥。” 文思若把头凑了过来，还把周衍遮掩的画给拿了出来。 “你藏什么呀？这是哪个小朋友画的吗？画得很用心哦，还都涂了颜色。” “就上次和你说的小女孩儿啊，她说我第一次坐飞机，画一张给我做纪念。” 文思若突然感慨， “哇，小周，你可真厉害，把小姑娘都给迷住了。” 周衍道：“师父，我可不是变态，小姑娘才八岁。” “咦，这飞机，画得好像今天要坐的飞机哦，你看这尾巴的红色都一样。” 周衍顾左右而言他道：“可不是，小姑娘真会画是不是？” “嗯！厉害厉害。” 文思若赞叹着。 寻常人又哪里会往歪处想？ 民航客机是人等飞机，而私人飞机是飞机等人，这架飞机早早地就加满油，停于公务机的候机区。 此时，两名黑色制服，戴着帽子的机组人员，身后跟着两名空姐，越过登机口，直接上了这一趟戴着红色尾翼的私人飞机。 候机厅开门出去只需要50米就能上飞机，十分便捷。 离着飞机起飞的时间不久了。 八点30分， 公务机候机厅的工作人员就来通知可以准备登机， 只见原本还在vip休息室里的王佳年和秘书领着三位阿国人出了门来。 行至等待区，穿着白衣服满脸大胡子的阿国人笑脸盈盈，走上来和文思若先握手,然后拥抱。 “wow，beautifuldy，you are so beautiful.” 他用一股子比咖喱味还糟糕的英语和文思若打招呼， “nice to meet you.” 文思若轻轻握手，文思若的英语则非常地道， 王佳年见大胡子阿国人很热情，连忙招呼翻译过来介绍。 “这是本·默罕默德，我都叫他阿本，帮忙翻译一下，这是我们国家的城市记者，我非常荣幸能得到她的专访，这次跟着我们一起前往阿国的杜拜。” 阿国人每十个就有一个叫默罕默德，所以也见怪不怪，只能以阿本称呼他。 翻译阿本穿着黑衣服、戴着传统的黑帽子，也是个大胡子，四十来岁，是个中国通。 他叽里呱啦和白衣服的大胡子说了一通， 大胡子点点头，顿时来了精神，摇头晃脑地对文思若也是说了一通。 文思若道是听得懂，只是阿本仍然翻译了一下， “我们的哈里发王子说，很荣幸见到美丽的记者小姐，有机会的话，希望能邀请你来我们的府邸做客，你也可以随时来对我们的哈里发王子进行采访。” 文思若笑眯眯地应着，“一定一定，” 显然她也对这种过度热情有一些抗拒。 尤其是这位哈里发王子，年纪看着可能不大，三十来岁的模样，但是着实油腻，难怪阿国盛产石油。 姜志奇因为不能对阿国的客人拍摄，所以此时躲在后面，悄悄问周衍， “小周，这哈里发这德性，还是王子啊？” 周衍回答：“奇哥，阿国人有很多王子，跟皇室扯一点边的都要自称是王子，你可别当真了。” “哦哦，原来是这样。” 姜志奇领悟了的模样。 通过介绍，也知道哈里发身边的那位是哈里发年轻的弟弟——阿里发， 这名字也取的太随意了。 阿里发二十出头，没有胡子，身材消瘦，身穿着灰白的阿国服饰，显然比哈里发要正常的多。 周衍对哈里发那色眯眯的眼神十分没有好感。 几人互相认识完，直接忽略了周衍和姜志奇，连礼貌性地握手都没有。 妥妥的见人下菜碟。 阿本则是直接将二人列为了文思若的助手， 也行吧，没理解成奴才就行。 随后， 王佳年领着阿国的两位王子，身后跟着翻译阿本先行走在前头，上了飞机。 其后，跟着一位女秘书，两名中年商务男士，都是王佳年公司的高层。 一位五十多岁，成熟稳重，戴着厚厚的眼镜，名叫常在其，他只是和文思若轻轻握手，没有多说话。 倒是年轻的那位大概三十出头的年纪的，名叫申凯师，充满热情地和文思若握手之后，还和周衍与姜志奇也都一一握手，算是认识了。 还是会做人的。 周衍和姜志奇远远坠在后头，列在末尾上了飞机。 周衍走着不长的走道，每一步都充满好奇，也许这会是他这辈子仅有的一次私人飞机体验呢。 一名空姐在飞机舱门口热情地迎接， “欢迎乘坐本次航班，” 这名空姐是一名华国人，高高梳起来的头发，精致的妆容，那比文思若那点脂粉可要精致多了，只是周衍更喜欢文思若那种清爽的妆容。 给人一种专业、干练、整洁、利索的感觉。 飞机很大，但是座位却很稀疏，宽大的航空座椅周衍坐着很舒服，一坐上去就感慨，原来坐飞机这么舒服呢。 那也只能是因为周衍没坐过拥挤的民航客机，尤其是tmd海航。 飞机上还有一名空姐，是个金发碧眼的老外。 她也笑着向周衍打招呼，周衍高考结束之后把英语还给了老师大半，而且英语本来就弱项，此时更是两眼一抹黑。 文思若捂着额头， “空姐说，座位王总提前都安排好了，我们坐前舱的三个位置，那儿，你坐那边。” “哦哦，”周衍尴尬地找位置坐下。 “小周，听说你高考600分呢？” 小周解释：“确切地说，是597分。” “那你英语咋这么烂捏？憋两句不会，听两句总会？！” 周衍赶紧捂住脸，可不敢再这个话题上继续下去。 姜志奇不多事，在空姐的指引下，他收起小桌板，把他的道具都收拢收拢。 只有等到飞机起飞后半小时，稳定飞行之后，才能把家伙事拿出来，这会儿还有一架手持dv备用着。 坐定之后，周衍的手机突然滴嘟滴嘟地响起来。 周衍一看手机，是林希微。 周衍皱着眉头， “哥哥，我看到了，我看到了。” “又梦到了？”周衍也坐正了身体， “嗯，我也是第一次能一个梦做三次。” 电话那头，林希微非常用力地应着。 “哥哥，我梦到了，飞机上，是一个穿黑色衣服的，戴着帽子的人，是他，还留着大胡子，我看到他拿着刀杀人了。” “啊？” 周衍大声地叫出来，幸好，没有人听到他电话里的内容。 是那个翻译阿本？ 周衍思向后望去， 此时，穿着黑色衣服，头戴黑色阿国人帽子的大胡子翻译，本·穆罕穆德，正斜着身子，和一旁的王子哈里发在讨论着什么。 第88章 起飞了 本次飞机从东海市洪口机场，于当地时间8月13日上午9时准时起飞，目的地是阿国杜拜市，预计航时约 8 个小时，稍稍比民航快一个小时。 王佳年在七年前定制的这款私人飞机，是湾流航空公司旗下开发的一款专供私人定制的飞机，型号是湾流g650er，是一款大型的私人飞机。 私人飞机的机长是航空公司的职员，也有部分富豪考虑自己雇飞行员的，但是王佳年这样出行频率不高的富豪来说，显然聘请航空公司的职员更划算。 出于安全考虑，机长长期不飞也是不行的，而且每一次必须同时配备两名飞行员，开销不小。 加上一中一外两名空姐，机组成员总共四名。 这架私人飞机拥有最大飞行速度0.925马赫。 渣渣，对周衍来说。 单次满油航程7500海里，也就是千米， 也是渣渣。对周衍来说。 飞机全长29.4米，内部舱长15.27米，宽2.24米。可以乘坐14-18人。 王佳年这款经过了些微的改装，除了飞行驾驶机舱外，客舱可分为四个大区域，每一个区域有接近2.7米。 主要是前舱、中区会议室，和后舱之间做了隔断，飞机的尾部还有隐私舱，有一张小床，哈里发正舒服地躺着。 周衍和文思若像是被单独分出来的三个人坐了前舱的四个座位上，隔着的门也基本都是打开的状态，并不常闭合 王佳年倒是发挥主人精神，把位于仓尾的私密仓让给了哈里发王子二人，此时，隐私舱的门被关上，连翻译阿本都在外面客舱区待着。 周衍计算着总人数， 乘客方面，哈里发带着阿里发，还有随行翻译阿本，3人。 王建年和秘书章玲，以及常在其、申凯师，一共4人。 加上文思若的3人小队。 此次航班共计14个人。 咦？这人都没坐满，怎么就不让多带几个人捏？周衍寻思着。 所有人坐定，只有姜志奇还拿着手持dv在拍摄着素材。 文思若则拿着手机，不知在忙碌什么。 周衍问道：“师父，问你件事，你说飞机上能带刀吗？” 文思若白了周衍一眼：“你说啥胡话呢，安检那么严格，你带一个试试看？” “你想干嘛？小孩儿少胡思乱想。” 周衍又被当成小孩儿看了。 周衍见文思若还在玩手机，疑惑道：“咦？飞机起飞手机不是要关机吗？” 文思若道： “你不知道私人飞机有wifi吗？这网络可比我用信号好多了，一会儿要起飞了，还能发发微博啥的。” “耶！” 文思若比着剪刀手，对着窗户自拍了一张。 周衍摸着自己的砖头机，有网络也不顶用啊。 “一会儿，发个微博。”文思若道。 周衍虽然没坐过飞机，但是上过百度搜索坐飞机的细节，他知道飞机在起降阶段需要手机关机，防止信号干扰。 其实这个事情已经被证实多少带点智商税的，机场的信号塔差你那点手机信号？而且波段波频都不一样。 小白周衍不知道这些，不然他肯定后悔和林希微的通话太过潦草。 好在，他记住了关键词： 一个有刀的，穿黑衣服，戴黑帽子的，大胡子，持刀杀了人。 所有的线索都是指向本·穆罕穆德，这个大胡子翻译。 他有刀？怎么带上飞机的呢？他是怎么过的安检？能带刀，那不如带一把枪更实在？ 周衍不解。 林希微的梦，停的太不是时候，他杀了几个人？怎么杀的？杀了人之后呢？是想劫持飞机吗？ 林希微的梦越接近发生的时间，似乎梦的内容越短，她甚至来不及多回忆一些有用的画面。 而当周衍问林希微，“那我在干嘛呢？” 林希微居然回答：“我没注意。” 这么重要的时候，你居然不看看关键人物在干嘛啊？ 周衍警惕地看向机舱后面，盯着唯一符合这个条件的人。 文思若看着，还劝周衍：“小周，紧张啊？怎么老往后看？别怕，就是坐飞机而已。” 周衍不置可否，也正好借此掩盖自己的复杂的心情。 其他人似乎都习惯了乘坐私人飞机的节奏，都有一种优哉游哉、闲庭信步的样子， 飞机起飞了， 随着飞机的上升角度逐渐增大，很快就达到安全的爬升速度和高度。 姜志奇怼着手持dv问周衍， “小周，你不是第一次坐飞机吗？咋不看窗户外面啊？” “啊？窗户外面怎么了？” 周衍回答。 “你不好奇飞机是怎么起飞的吗？天上俯瞰下去景色很好的，所以靠窗的位置更值钱呐。” 就这破景色有啥好看的，还隔着窗户，这么一点小窗口望下去。 老子稀罕？ “哦哦，还行吧，也就那样。”周衍敷衍着回答。 飞行到达平流层，平稳之后，没了压迫感。 文思若一拍周衍肩膀， 开始干活了。 机舱中段，正在打牌的王佳年放下了扑克牌，常在其和申凯师识趣地坐到一旁。 不远处，座位上的阿本此时饶有兴致地看着拉着仪器的文思若一行，周衍也望着他。 阿本的目光扫过周衍，他只觉得这个小男生看他的眼神好生奇怪。 秘书章玲很自然地从手提包里取拿出工具，拿着粉板给王佳年上妆。 “一个大男人，还搞这个。” 王佳年嫌弃道。 文思若倒是很识趣地说，“王总，电视镜头容易把人拍丑了，咱们化妆只是为了还原您的英雄本色。” “会说话，这话我爱听。” 王佳年闭着眼睛回答文思若， 不一会儿，简单的妆容就处理完了。 王佳年突然看向一旁道：“阿本，你们国家的男人化妆吗？” 阿本的中文很好，但是还带着点腔调，他连忙摇头。 “我们不搞这些粉，但是会剃胡子，洁面，喷一点点香水。” “那你怎么不剃胡子？那么长，多不好看啊。” 阿本连忙解释：“王总，我们传统的阿国男人，都会留胡子，这代表着男性成熟阳刚，小孩子才干干净净。” 看不出来翻译阿本还信这个。 王佳年开玩笑，“我年龄大了也干干净净。” 阿本一本正经地解释，“您是华国人，不一样。” 周衍听着，从阿本说话当真是看不出他有什么问题。 但， 如果这么简单就被周衍看出问题来，那他还怎么能混到两位王子身边，还能和王总谈笑风生呢？ 沙发上，王佳年和文思若对坐， 气氛都烘到这儿了，正事才刚刚开始， 这一次等待许久的专访， 开始了。 第89章 王佳年的访谈 “很抱歉，文小姐，咱们这次的采访只能在飞机上进行，你们这个通告啊，还是应该早点发，咱们有商量的时间，小冯也是，没早跟我说。” 冯文凯冤枉，他哪里知道王总能答应的这么爽快。 采访还没开始，五十来岁的王佳年收拢双腿，笔直地坐着，保持着当年在部队的神采。 姜志奇倒是已经提前打开了录像，把这些非正式内容也录入进去，到时候可以做点花絮。 文思若：“王总，非常感谢您这次接受我们的采访，我个人感到非常荣幸。” “这次章玲姐姐有给您过一遍我们准备的问题吗？” 王佳年一挥手，“不需要，有问题就问，能回答的我就回答，不能回答的你们就当没问过就好了，到时候剪掉。” 文思若笑着，她也十分喜欢王总这直爽的脾气。 文思若道：“王总，咱们节目还没开始录制，我有个私人的问题，其实挺感兴趣。我之前搜过资料，冯文凯冯总之前在您公司，后来怎么就去了王少的公司了？” 王佳年道：“小冯我一直不舍得放他走的，但是去年，他因为一些家里的事情，进去过一段时间。这一出来，整个人都变了个样。” “刚好呢，他不在的时候，岗位有的年轻的小孩儿顶上，呐，就这个申凯师，现在干的有模有样。” 王佳年指着正在笑着打招呼的申凯师。 “他也不好夺人所好，就自己主动请缨，去了我儿子的公司，不过现在也干的很好嘛。这几天都是他们搞的什么红兔直播的广告！” “这小冯好，干活麻利干脆，可能手段有些过激，但是效果绝对好，他说他这辈子干不了台面上的事，就想干点背后出谋划策的事情。” “老说自己要当个造王者，有他在看着我儿子，我也放心的多，现在不是什么小年轻随随便便就能创业成功的时代和社会。” 文思若笑着：“王少可不是一般的小年轻，他是您儿子呢！” 王建年摇头：“不行，就算我儿子也一样，还是年轻，不知轻重，懒散惯了。” “你知道私人舱里那两位王子，那就是我这一趟在中东做项目，上周我儿子也来了，他把东海市的酒吧吹地天花乱坠，把人王子硬生生给忽悠去了东海市，这为了玩两天，特地跟着我飞过去又飞回来。” “本来他说今天要亲自来送的，那小子能起得来？这会儿还躺着睡大觉！还是要小冯给他擦屁股。” 王佳年又指着沙发身后座位的阿本，“阿本也在，你问问他，这几天玩得疯不疯。” 阿本重重地点头， 然后竖起大拇指，“王少很棒。” 一旁打光的周衍认真地听着， 原来翻译阿本一直在哈里发两位王子身边？那他要杀的两位王子，那不是机会多多？ 周衍一直持续观察着他，黑衣服、黑帽子、大胡子，也就是他了。 还能是谁？ “小冯这一点就很好，部队出来的，守时，纪律性好，说做就一定做到。我也是部队出来的，就喜欢这样。” “他转业之前受过大伤，你别看他长相显老，其实也才刚四十的年纪。” “现在就是这身体，毛病太多，请了很多医生，就是看不好，我其实也不希望他太操劳。” 文思若认真听着，也是略有感触，对冯文凯的好评度再一次拉高。 文思若继续问：“我也很好奇，您在中东的项目是……？” 王佳年道：“我们是受邀来杜拜做一个星海广场的建设，他们的王室喜欢我们的模式，去年就已经合作立项了，但是一直无法落地实施，” “既然我们星海集团准备扩张海外市场，那我作为老板，当然就带头出海，打硬仗，我还是可以滴，不会输给他们这些年轻人。” 文思若饶有兴致地聊着，此时也分不清采访是否正式开始，因为姜志奇的机器一直是打开的状态， 两人就这么闲聊了一会儿。 “那这两位王子是？” 文思若突然好奇地问。 “这个本来是不能回答你，但是你要剪掉，给你说说也无妨。” “当然，我们一直尊重王总您。” 王佳年道：“阿国一直是有王室的，那确实这个那个王子不少，但是这两位是正儿八百的皇室，能像今天这样私下跑出来玩的机会可以说是几乎没有，就是被我儿子给忽悠过来的。” “随从也没有，保镖也没有，这哪像皇室的出行规格，换做平时他们如果要来我们华国，那都是要上升到政治高度，哪里是我那傻儿子两瓶酒能叫来的！” 文思若此时嘴角微微一笑，他是知道王子尧的德行的了。 “不过我跟他们俩不熟，出于礼貌接待一下就行。”王佳年补充道。 周衍眼睛瞥见，他很熟悉这笑容，那就是她的功课做到位了。 “王总，早上我看新闻，听说老酋长法萨·阿米卡现在身体状况很差，随时都有可能出问题，在这个时间节点，他们还能自由出行吗？” 王佳年也有点惊讶， “这个我还不知道，文记者，看来你也是了解不少。” “这哈里发和阿里发两兄弟都不是王储，就负责玩儿就好了，他们生下来就没有烦恼，哪像我们，劳碌命。” 文思若惊讶道：“唉？王总，他们也还不知道是吗？” “登机的时候我就在看新闻，杜拜的王储，也就是长子扎哈耶，于杜拜当地时间深夜突发心脏疾病，进了icu了。” 噔。 一石激起千层浪， 王佳年也是惊讶：“还有这事儿？我们这网络是国内的，有墙，哎？我也奇怪怎么也没个人通知他们？” 文思若拿着手机，用飞机上的wifi链接上新闻给王佳年看。 王佳年看看私密舱那关闭着的门，里头的两个王子估计此时还在睡觉。 文思若道：“不过具体就医情况如何还不知道呢，没通知也许是因为没生命危险呢。” 正说话间， 私密舱的门被打开， 大胡茬哈里发王子怒气冲冲走了出来， 他指着阿本就是一顿输出，不会阿语也能看明白，这肯定是极其不好听的话。 “叽里呱啦，叽里呱啦，叽里呱啦。” 阿本立刻失去了笑容，一脸僵硬地任由阿里发骂着， 虽然听不懂内容，但是骂人的神态是全世界一样的。 硬是被骂了半分钟后， 阿本像是失去了耐性一样，突然一把推开了哈里发， 然后对着哈里发也是一顿辱骂。 哈里发王子只恨这次跟着王子尧来了华国，他没要求多跟着几个保镖，此时力有不逮，居然被一个小小翻译推倒，肥胖的身体起身都费劲。 却是一旁的年轻王子阿里发冲了出来，一下将阿本也推倒在了座位边上。 阿本挣扎了两下，起来时，手上已经拿着黑色的金属凶器。 是刀？ 第90章 这就抓到凶手了? 翻译阿本露出凶狠的表情，拿出凶器，砍向哈里发的那一刻，所有人都惊慌失措，五十多岁的王佳年都蹦了起来。 文思若和章玲此时都“啊”出了声。 但是一直提防阿本的周衍一脚飞踢，踹在了他的后腰上，阿本一个侧摔，直接倒地。 接着，周衍赶忙跟上一脚再跟上，踹在阿本的手臂上， 周衍身体向前，直扑向阿本。 幸好阿本也是虚胖，周衍结结实实的两脚，直接让他眼冒金星。 周衍摁住他的手，欲制人，先制刀。武器卸了要紧！ “奇哥，上来帮忙。” 姜志奇立刻放下了索尼摄像机，一个健步上抢，压住了阿本的身体，让他整个人都趴着不能控制。 周衍只两下就夺了刀，控制了人。 这阿本，水平……看着有点弱啊。 “小周，小心。”文思若急道。 一旁肥胖而油腻的哈里发早就被吓地无法起身，头脑发胀，他可是知道自己命悬一线，从鬼门关走了一糟。 他们那儿好像不流行鬼门关。 他的弟弟阿里发对着他叽里咕噜说着什么，也没人听懂。 周衍把“刀”丢一旁，文思若倒是抓紧冲了上来把刀收起。 她一上手，摸着手感就不对， 这哪里是什么刀， 只是一个铝合金做的一块板子而已。 申凯师也上来帮忙，摁住阿本两条乱动的腿。 三个人合力，总算制服了满身横肉的阿本， 这也就是阿本虚胖，要是换个人，肉再结实一点，稍微练练身手，哪里是周衍这样的小年轻能制服的了。 阿本挣扎了几分钟便不动了，因为头被摁在地上。 嘴里嘟嘟囔囔，说着：“华国人，你们的，你们放开，不要猪走为虐，让我和他决斗。” 阿本气愤地吼着，华国话都说不利索了。 哈里发和阿里发，这俩阿国王子兄弟还在互相手舞足蹈地说话。 周衍头疼，你脑子怕不是有毛病吧。 “我说两位，能不能先不要叽里呱啦，先帮忙找根绳子，把人给捆上行不行？” 光站着不动，两个阿国王子显然当大爷当习惯了。 此时华国空姐从一旁跑来，也十分害怕地拿着两条布条，周衍看材质还行，连忙用上，手脚都给捆了个结实。 周衍喘着气，瘫坐一旁，姜志奇倒是还行，体力比周衍还要好些。 申凯师倒是没动两下，急喘着粗气，很虚。 王佳年他此时也长出一口气，这要是两个阿国王子在自己的私人飞机上出事，那可不得了。 阿国的项目投入很大，星海集团今年最大的项目就是在杜拜了的。 自古商怕官，官怕皇，这可真是货真价实的王子。 王佳年不禁感叹，还好是小年轻周衍行动迅速，身手敏捷。 文思若见阿本已经被困住，赶忙拉着周衍，上下打量着他的身体， “小周，你有没有事啊，幸好你反应快，吓死我，看架势我以为他要砍人了。” “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文思若说着，像是安慰周衍，也安慰她自己。 接着她拿出阿本的铁质的盖子，他的边沿不算很锋利，大概三十公分长，七八公分宽。 “他用这东西想干嘛？用这还能杀人？怕不是衣服都割不破。” 周衍此时也一愣，这又是什么东西？ 不是刀， 那刀呢？ 周衍看向阿本坐的座位旁边， 一个铝合金制作而成的不大的长方形盒子，里面放着一本古兰经、一串祈祷用的念珠，一个折叠清楚的拜垫， 哟，还是个虔诚的阿族人。 周衍翻了一下，没有别的东西，他拿着盖子，刚好能将盒子盖上，无比贴合。 “不要动我的东西。”阿本大吼。 看来能让阿本不顾信仰，用这东西打人的，可想而知他得多生气。 姜志奇松口气， “哇靠，真肥，弄我一身汗。” “哎，这时候要是能来一根就好了，老瘾都上来了。” “小周，今天你干的漂亮。” 姜志奇夸着周衍。 “嗨，奇哥，快别夸了，吓死我了，我还以为是刀。” 周衍说的也是实话，如果没有超能力，他是不敢贸然往上冲的，换一年前他绝对是最怂的那个。 惜命。 此时，阿本生气地用华语道：“你的手，快停下，” 他制止周衍继续翻找他的箱子。 周衍耸肩，毕竟是人家宗教的东西，咱不懂就不碰 过了一会儿，哈里发王子用英文对章玲沟通道： “hello，mrs zhang，” 哈里发说着蹩脚的英语。 “how long will it take us to get there?” 哈里发在问，我们还要多久能到。 章玲用很流利的英语回答， “还要6个小时，现在还在华国的藏区呢。” 没了阿本这个翻译，王总和两位阿国王子的交流就变得复杂的多，还要靠着章玲的英语硬翻译，主要是王子兄弟的英语太蹩脚。 然后哈里发尝试蹲下和阿本说话，阿本没啥抵抗力。 周衍心烦转头对姜志奇道：“奇哥，他们说啥？” “这你看不出来？” 奇哥道：“王子问他，你为啥要杀我；阿本说，老子就要杀你；然后他们打起来，现在在骂娘。” 这奇哥越是紧张的时候越爱开玩笑。 文思若转过身，对周衍和姜志奇道： “胡说啥呢，是因为老酋长死了，王储长子扎哈耶今天也心脏病突发死了。” 申凯师跳了起来，“有这情况？我还有项目和他们对接呢！。” 文思若道，“不知道，现在阿国国内乱成一锅粥了。” “那阿本呢？他干嘛？看着真的像要杀人了。” 姜志奇问。 文思若道：“阿本是真的翻译，只是他一早就知道了老酋长过世的消息，故意没通知哈里发，惹怒了他。” “他干嘛不通知哈里发王子？阿本挺厉害啊，王子也敢打。”姜志奇道。 文思若偷偷压低声音：“这个哈里发确实不是什么好人，我刚刚搜索了一下，早几年从漂亮国回来，有嗑药史，热衷性爱派对，暴力杀人，还有种族、宗教歧视，其他很多王子都看不惯他，大家都不想他继承酋长呢 。” “还有其他很多王子抢王位啊？他们多少个王子？” 文思若捂着脸，“老酋长法萨·阿米卡有4个老婆，十多个儿子。” 姜志奇做恍然大悟状， “哦！怪不得，所以他们现在是在上演九子夺嫡的戏码了是吗？哈里发这是要赶着回去继承皇位吗？” “现在还不清楚，但是他一直问还要飞多久。” 周衍挠挠头，倒不是关心阿国的王位继承问题，他对哈里发本来就无感。 只是看向倒在地上的阿本，黑色帽子，黑色衣服，大胡子。 唯一符合凶手特征的阿本已经被制服， 那杀人的人不是他，又会是谁呢？ 第91章 奇怪的胖王子 此时常在其小跑着冲了上来，扑到王佳年脚边， “王总，您没事吧。” 小老头五十多的年纪，秃顶，看着比王佳年更老一些，听说是星海集团的副总。 “我可担心死了。” 好家伙，前面人不知道跑哪里去了，现在出来抱王佳年大腿。 戏可真多。 王佳年拍拍自己身上的灰尘， “没事没事，别大惊小怪的，咱们是见过世面的，你咋还不如小周呢。” 前面也被吓傻了的一华一外两名空姐，此时走了过来，询问王佳年接下来的航程。 一般来说，飞机上发生刑事案件，飞机的注册国具有管辖权。 王总却是甩手道：“继续飞吧，这点小事，也就民事纠纷。” 空姐连忙给各位端上茶水以便压压惊。 不过采访的事情和文思若一商量，决定推后一些，实在不行可以落地了，再补齐采访也是没问题的。 几人经历了这一遭，心情都不是很好。 翻译阿本被绑住手脚，为了让王子哈里发能安心，所以一直没解开。 虽然封住了手脚，但是没封住嘴巴， 只听阿本偶尔用阿语，偶尔用英语，还能用华语，骂骂咧咧地叫嚷着。 阿本：“侮辱伊马目的人，终将受到惩罚，你们以为哈里发王子是什么好人吗？那可不就拿捏了你们华国人吗？如果他当上酋长，那这个世界都要遭殃！” 周衍只能听懂华语的部分，但是已经足够。 王佳年抱怨一句， “吃个饭都不能安静，太烦了。” 他摆摆手，直接离开了自己的专属座位，跑到前舱，和姜志奇比邻而坐。 前舱本来就有四个位置，还空着的一个，刚好！ 午饭时间比平时空姐放饭的时间要晚一点。 空姐端上来好吃好喝的， “文记者，小周，尝尝飞机上的饭菜，这些都是我们自己星海集团自己大棚里种的菜，没有一点化肥农药，干净。” 周衍感觉到王总对自己也另眼相看了。 机舱就这么点大，周衍大嗓门回应着“谢谢王总”。 星海集团是真有钱，蔬菜都要搞专供。 正吃饭间，后舱的胖王子哈里发突然发疯一样地跑到前舱来， 他神情亢奋、红着的脸、粗梗的脖子，手脚还带着点颤抖。 “mr wong, i hope to reach my country as soon as possible.” 翻译：王先生，我希望能早点到我的国家， 哈里发激动地道。 王佳年耐心地吃着饭， “放心，我们通知今天的机长，让他加速。” 身后不远，常在其跑了上来， 刚好被王总拉住， “来来来，你和哈里发王子解释一下，就说我们会尽快飞，争取多提前一点。” 华国空姐也被王佳年叫住，问着具体能抵达杜拜的时间。 华国空姐十分地职业，也十分擅长与这些有钱人打交道。 她询问了机长，回答王佳年道： “王总，飞机会在京市时间下午4点左右开始下降，我们可以提前联系塔台，要求配合，快的话，15至20分钟内可以完成着陆，但是在机场跑道可能还要再耽误一些时间。” 王佳年也不喜欢这个哈里发，让他去和哈里发解释。 哈里发在早上出发的时候看着还好，刚才激怒翻译阿本的时候，周衍就觉得不太对劲。 这人怎么突然这么暴躁。 周衍正想着，哈里发不听常在其的解释，就是一阵暴怒，他肥胖的身体用力推了常在其一把。 那以老常的身子骨，就几乎散架了一般，瘫坐在地上，哎哟哎哟地叫着！ 华国空姐想去扶，却被哈里发同样的一掌拍开。 胖王子哈里发虽然虚，但是那肥膘是有的，他庞大的身子往前一挡，空姐像是被挤在了墙角，不得动弹。 嘴里也在骂骂咧咧地说着，还时不时发出抽搐。 “怕不是嗑药了吧，这是要急着赶回家续命呢。” 见多识广的姜志奇道。 “老常，叫住叫住，这什么傻逼王子，欺负一个女孩子算什么东西。” 王佳年叫着还在地板叫疼的常在其。 常在其爬起来，带着卑微的笑脸，继续努力安抚着胖王子哈里发。 你着急回家，推人空姐算是个什么事。 哈里发抓着身上的痒痒，面红耳赤的模样，大概率是神志不清的！ 周衍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他也懒得管这件事，也有王佳年在，哪里轮得到他出手。 哈里发像是最终被劝动了， 在常在其的卑躬屈膝下，终于收起了对华国空姐的指指点点。 他转身，用着清晰可见的声音甩出一句：“cina zhu.” 就像是抗战时，霓虹国对我们总用的极大侮辱的那句话，如果周衍没听错的话，哈里发说的就是这句话。 哈里发回到了自己的隐私舱里。 前舱里， 几人都皱着眉。 文思若打趣道。 “王总，您这客人，有点不像样啊。” 学一门语言，最快的就先学会骂人的话，哈里发呆东海市两天时间看来是没少交朋友。 王佳年也阴沉着脸，之前自己担心他被翻译阿本打伤是完全多余的了。 包括周衍，也开始后悔，这救的是个什么东西，就应该让翻译阿本给他来一刀。 最可笑的是，常在其居然还出来打圆场： “嘿嘿，文记者，哈里发王子无心的，他这会儿情绪比较亢奋。” 周衍望着他道：“老常啊，你年纪大了，是不是膝盖脆了。” 看着哈里发离去的舱门位置，周衍心里默默记下。 王佳年更是无比生气道：“我那狗儿子就交了这么个朋友？” 他气得直接把饭都推开，不准备吃了。 飞机正在跨越印国上空，飞向印度洋。 周衍看看时间，已经是华国时间下午两点。 也许是早上起太早的缘故， 午饭过后， 文思若早早地拿出毯子，戴上眼罩就进入了睡眠模式。 姜志奇也罕见地放下摄像机，脖子一歪也就睡着了。 王总伸着懒腰，揉捏着僵硬的脖子，从没午睡习惯的他，也困顿地打着哈欠。 周衍上了一趟厕所， 厕所位于中间舱位，周衍警惕地看了一眼后舱的情况， 申凯师也打着哈欠，而章玲和常在其则也已经睡着！只留下被绑在角落的翻译阿本，不开心地哼哼着歌。 周衍回到座位上之后，才发觉，周围突然变得很安静，只剩下飞机发动机的轰鸣。 所有人都睡着了。 只有他，此时甚是精神。 第92章 我就不睡了，怎么着吧 周围没有了人的动静，显得格外地诡异，尤其是文思若，精力那么旺盛的一个人，此时也萎靡地躺着。 “excuse me，would you like some water to drink?” 你好，你要喝水吗？ 那名金发碧眼的老外空姐弓着腰，在周衍身边问。 周衍摸摸脑袋，之前都是那位华人空姐在服务的。 透过舱门，周衍好像还看到登机舱门的位置上，那位华人空姐歪着头，也在空姐专用的折叠座椅上睡着了。 工作的时候也能睡着？周衍疑惑。 他看向金发空姐，这标准的发音，像是英语听力练习， “no，thank you.” 周衍道，简单的英语肯定是会的。 金发空姐离开时，回头看了周衍一眼，奇奇怪怪的。 时间慢慢溜走， 机长驾驶室的房门打开，空姐端着水杯走了进去， 周衍歪着头看着，隐约听到机长朝着空姐吼了一句，“hurry up!” 空姐走出来时，周衍瞥了一眼，却见到空姐神色慌张的表情，然后迅速挪开了视线。 这一句英文周衍是听懂了，让快一点嘛。 机长？对，还有机长。 此前周衍的重心一直是在翻译阿本，但是完全忽略了飞机上是14个人，还有两个是在驾驶舱。 周衍此时才想起来，上飞机前，他见过机长的着装，似乎也是黑色的衣服，也戴着帽子来着， 加上外国佬常见的络腮胡， 既然阿本不可能是杀人的人，他宁愿拿自己祈祷用的盒子去打人，也没用刀，那大概率就是真没有刀。 是了，是了， 可不就是机长嘛。 林希微梦里见到的那个杀人的人，不是翻译阿本，周衍此前一直盯着阿本。 错了。 能最终让飞机撞向航站台的，也只有机长最容易办到。 机长让空姐快一点，做什么快一点呢？ 周衍开始设想。 此时，飞机猛地一个颠簸，一阵急促的颤抖，飞机上亮起提示，请所有乘客扣上安全带。 可即使如此，却是谁也没有被惊醒。 文思若嘟嘟囔囔，翻转了一下身体，又接着睡了过去。 平日十分警觉的姜志奇也没动静， 刚坐到前舱来的王佳年更是睡得很香。 周衍好像明白了什么。 那空姐一直让我喝水，那水里一定是有古怪的，毒药什么的大概率也是过不了安检，但是放几个强效的安眠药是肯定可以的。 是计划在我睡着了然后做点什么？ 来来来！ 飞机上的颠簸不一会儿就过去了。 周衍不知道他和其他人吃喝都一样，但是就自己没有睡。 他望着一直不住瞟向他的空姐， “hello，give me some water，please” 你好，请给我倒一杯水。 周衍也用蹩脚的英语向空姐说道。 空姐笑眯眯地端着一杯水，还轻轻鞠躬，非常礼貌客气。 她望着周衍，周衍也望着她，两人对视着， 周衍就一个塑料杯里的水抿上一大口。 哼哼， 然后抬起头， 咕噜咕噜咕噜咕噜， 啊呸， 又全部吐回了杯子里面，然后递还给金发空姐， 看着她发蒙的样子，心里就说不出的痛快。 老子可不喝， 空姐阴沉着脸走开了。 想让我睡，我偏不，我就醒着，看你们如何行动。 周衍从座位上站起身，他本来就不困，但是活动活动筋骨是完全没问题。 开始一套广播体操， 一二三四…… 二二三四…… 三二三四…… 再来一次…… 气不气？我都这样了，你们还能杀人滴干活？ 上午早啊，天气好啊， 精神足啊，不睡觉啊， 学习好啊，工作忙啊， 飞机飞啊，做体操！ 周衍干脆放大了声音，大声喊着，像是绕口令一样， 一遍不够，再来一遍。 上午早啊！…… 我就不睡了，怎么着吧！ 所有人都陷入了深度睡眠中，怎么吵都吵不醒，周衍索性放开了胆子， 看得空姐一愣一愣。 她大着胆子走了过来，对周衍道： “hello mr. ，for the safety of the flight, please do not jump up and down on the ne.” 大意就是为了飞机飞行的安全，你别跳来跳去。 太长了，听不懂啊。 周衍可不理， “no, no, i don''t understand.” 周衍冲着空姐挥挥手。 周衍心想的是，只要我不睡，你们就不能明目张胆地杀人作案，只要改变了这个历史进程，那便是上策， 只是，周衍想多了。 她回到自己的座位上，拿着对讲机小声地说了几句话。 过了一分钟， 驾驶舱的舱门被打开。 一位身材壮硕肌肉发达白人走了出来。 他穿着机长的黑色修身西装，配着肩章和金属徽章，戴着花色领带。袖口有精致的纽扣和装饰条纹，皮鞋整洁发亮，透着漆面的光泽。 当他抬头，黑色的机长帽下，露出满脸的络腮胡。 看到机长的那一刻，周衍确定了，林希微说的杀人的人，就是机长了！ 但周衍的脑海里，闪过一丝疑惑， 如果杀人的是机长的话，他只需要把飞机撞向航站楼就行了，为什么他需要在飞机上杀人。 既然都要杀人了，那他为什么又要撞飞机的航站楼呢？ 有些矛盾，周衍没想通。 但显然现在不是想这些的时候。 机长斯塔德变魔术一般从袖子里掏出一把短刀，刀身只有十公分左右的长度，刀柄很短，就一个手掌的宽度。 即使如此，那肯定也下了不少功夫才能弄到飞机上。 原来真的有刀具能躲过安检。 周衍第一时间高举双手。 “i surrender。” “我surrender了还不行吗？” 我投降。 周衍道。 感谢以前读不懂英语的时候，多背过的几个单词。 他赶紧让出走廊过道的位置，躲到自己的位置上。 斯塔德走了过来。 一旁的金发空姐用用类似俄语的语言和斯塔德交流。 “我不知道他为什么没有睡着，但是我确定他喝过水，抱歉。” “不用抱歉，伊莲娜，你应该祈祷，一会儿你还能活着。” 伊莲娜倒吸着气，她好像明白了斯塔德的意思，顷刻间，然后身体开始不由自主地颤抖，最后瘫坐在地上。 斯塔德举着刀，摆出一副格斗的架势对着周衍。 “哼。” 第93章 刑罚 周衍还以为这马上就要对自己动上手了。 结果竟然直接略过了他！ 这……是不把我当人吗？ 周衍皱着眉，也在仔细思考着应该怎么做， 周衍看看还在熟睡中的文思若， 再看看窗外，一片碧蓝的印度洋上。 三分钟，想找到可以让飞机着陆的地方，是比较困难的，也没必要冒这个险。 咬咬牙，放弃了此时去营救的想法，不管斯塔德要杀的人是谁。 这就像是一个火车铁轨的命题， 一边是一个人，一边是五个人，火车的轨道选择权在你手上，你选择救一个还是五个？ 周衍闭着眼睛就能做出选择，选一万次，都是最大程度保证文思若的安全。 剩下的，能救便救，不能救，那也是你的命。 周衍在前舱里， 只听见后舱一声巨大的“啊”。 是胖王子哈里发的声音。 周衍赶忙站起，顺着舱门中间的过道望过去，此时哈里发双手捂着下体，已经倒在了血泊中，肥胖的身体在地上却是不能动弹。 斯塔德正用力地掰开哈里发遮挡着的手， 拉扯着，用一根布条，缠住他的双手，上半身吊起来，挂在舱门上。 哈里发的嘴里被迅速塞上了布条，只能勉强地呜呜咽咽着。 斯塔德用双手握住那薄薄的黑色的短刀，从哈里发的大腿处剜下一块肥肉。 再一刀，再剜下他的男性特征， 又一刀，连着裤子，和血水，将它剥离身体。 哈里发撕心裂肺一般尖叫着，声音被布条挡住。 周衍看得触目惊心，血腥的场面差点让人吐出午饭。 不远处，一直被绑着的翻译阿本，此时也害怕地蜷缩在一旁。 “mufarh” “mufarh” 阿本说的是母语，是在说惩罚。 离得斯塔德最近的是申凯师的位置，他迷迷糊糊中，闻到一股血腥味，顿时，像是安眠药失效了一般，跳了起来。 申凯师尖叫着，瘫坐在地面上。 阿里发此时刚刚醒来，目睹自己哥哥被如此对待，也是被吓得连连后退。 隐私舱里就那么点空间，他也无处躲藏，他害怕，下一个就是自己。 周衍甚至见到瘦王子阿里发已经跪下求饶。 胖王子哈里发已经进气不足，两眼翻白，就算没死，也已经命不久矣。 斯塔德此时跪坐在上，双手握住刀柄，一刀一刀地割着哈里发的肉，像是在泄愤一般，一刀比一刀用力。 他嘴里嘟嘟囔囔着几句话。 “arschloch，” “schei?kerl，” 德国人斯塔德说的母语，类似于混蛋，该死的东西，之类的话。 也许是累了， 斯塔德突然仰天大叫一声， “sophia, ich liebe dich.” 他扬起一刀，扎向已经没了呼吸的哈里发的心脏。 黑色的短刀，刀身大概就十公分左右，刚好刀尖能刺到心脏中心。 拔出刀，心脏中新鲜的血液飞溅而出，遇到空气，迅速染成了深红色，落到地上，地毯上印着的，却成了黑色。 哈里发也彻底没了气息。 “sophia, ich liebe dich.” 斯塔德再一刀斜着砍下，侧面割向了哈里发的脖子。 然后， 一刀、一刀、一刀、 不断砍在同一个位置。 那把黑色的刀，被磨地十分锋利， “啊……”斯塔德疯狂地叫着。 哈里发脖子的同一个位置，被不断砍着。 泄愤…… 原本耷拉的头颅，像是失去了支撑，因为头颅的重量，切口被极限地拉开，露出血腥的经络与气管，向着更远离斯塔德的另外一边倒去， 直到露出骨头、 直到骨头的连接都被砍折了。 此时，哈里发王子的头颅，就像全猪宴上，那只头颈被切开没有分离干净的猪。 斯塔德吐了一口唾沫，他站起身，用力地踩扁被他用刀子割下来的哈里发的男性特征， 然后一脚用力地猛踹，像是德国人踢足球开大脚一般，把哈里发的头颅踹开，就连最后的皮都不能保存，直接身首分离。 …… 后舱中， 常在其和章玲几乎同时醒来， “啊……” 一声比发动机声音还尖锐的叫声，章玲的脑子血液上涌，脸色瞬间煞白，直接在原地吓得又晕了过去。 常在其虽然没昏死，但是煞白的脸，也恐惧地把头埋起来，像个鸵鸟一样。 斯塔德把短刀丢下，一阵无力感，他直接向后瘫坐了下去。 然后捂着自己的满是鲜血的脸，夸张地笑了出来。 “sophia, ich liebe dich.” “sophia, ich liebe dich.” “sophia, ich liebe dich.” …… 他不断地一边笑着一边喊着这句话。 然后他的身体被阿里发申凯师等人扑倒，直到斯塔德也完全被控制住。 他就任由自己的身体让人绑着， 无欲无求的模样。 此时， 一双手拍向正在看戏的周衍， 因为恶心和恐惧，周衍被吓得蹦起，一只手架着一看，原来是文思若才醒来。 后舱中，哈里发的血液滋滋流淌，已经染红了整个后半区的地毯。 他肥大的头颅被丢在一旁，没有人敢理睬，甚至没人敢望过去一眼， 因为害怕会有一双眼睛会和你对视，成为你这一辈子挥之不去的梦魇。 整个机舱散发着浓浓的血腥味，还有一阵恶臭。 章玲醒来两次，吐了之后，又昏迷了过去。 包括常在其、申凯师、阿里发都吐了， 饶是文思若如此见多识广，也憋不住，干呕着，离吐不远了。 王佳年醒来后，看到这一幕，立刻浑身拔凉，这是出了大事了。 姜志奇倒是还好，举着便携索尼摄像机就录像起来，整个犯罪现场一片狼藉。 周衍强忍着吐意，也跑来协助申凯师等人把斯塔德给捆绑起来， 但是斯塔德一点求生的欲望都没有，也不挣扎，就任由其他人把他捆上双手。 只是嘴里嘟囔着：“sophia, ich liebe dich.” 章玲用手捂着鼻子问：“这到底是为什么？” 第94章 这飞机谁来开 却是一旁的翻译阿本此时开口了。 “我就知道，哈里发一定会出事的，侮辱伊马目的人，终将受到惩罚。” 周衍对此不是很懂， 文思若却能解释道： “看来阿本是什叶派的伊斯兰教徒，伊玛目意为‘领拜人’，与我们华国的‘阿訇’相同，什叶派将信伊马目作为基本信条之一，而逊尼派对此却不予承认。” 看着周衍茫然的样子，文思若继续解释： “伊斯兰教分为什叶派和逊尼派两大教派，杜拜这个地方其实两个教派的教众都有，但是王室是逊尼派的，” “其实两个教派平时都能和平相处，只有个别种族主义和宗教主义者，才会对此格外排斥。这哈里发此前就多次发表公开演讲，公然排挤什叶派。” “我估计哈里发王子这么极端的宗教主义，就是对翻译阿本说了一些侮辱性的言辞，尤其是对伊玛目的，这才惹怒了他。” 姜志奇插嘴道：“实在闹不明白，这些人歧视来歧视去为了啥！” 周衍道：“为了彰显自己高人一等。” 文思若看向翻译阿本。 “至于为什么飞机的机长要做这么过激的举动，我也实在不知道。” 众人都听着文思若的解释，有一种恍然大悟的感觉。 只是这个场所实在不适合传授知识点。 周衍对哈里发王子的遭遇，也生不出任何一丝一毫的同情，他还记得就半个小时前，胖王子哈里发那侮辱性地言辞。 现在甚至有一种死有余辜的快感。 此时王佳年问着刚清空了胃液的章玲道： “他是谁？今天的机长怎么不是威尔森？” 威尔森是长期服务于王佳年的飞行员， 飞行员并非只为一架私人飞机服务，他们可能受雇于航空服务公司，根据公司的安排为不同的私人飞机客户提供飞行服务。 章玲忍住吐意道： “威尔森……他，他昨天生病了，请假不能来，这位机长是斯塔德，是航空公司临时调派的。” “为什么没有通知我，闹出这么大事。” …… 章玲也有苦说不出，她哪里知道会发生这样的事。 突然，此时前舱的华国空姐跑了过来， “不好，不好了，王总，副机长，他……他也被杀了。” 所有人都是一厄。 常在其害怕地跑过去查看，回来时一脸沮丧地对所有人点点头。 机长这情况，副机长死了，那飞机怎么办？ 常在其此时害怕道：“啊~，怎么办，怎么办，我们是不是都要死在这儿啊。” 常在其呜呜咽咽，着实让人上火。 周衍冲到前舱，抓住在前舱探头探脑的金发空姐， “you，follow me.” 周衍70分的英语发挥了作用。 他押着金发空姐来到后舱，金发空姐亲眼见着这场面，也是剧烈地干呕，好半天才恢复。 “我看见她，就是她给大家都喂了安眠药的，她肯定知道点什么。” 周衍厉声说着， 之后，华国的空姐和文思若此时加紧审问加翻译了一通。 最后由文思若翻译。 “是她，和这个机长斯塔德是一伙儿的。” “临时调班的事儿是他们设计的，强力安眠药的事也是她们做的，计划就是要杀了哈里发。” 常在其英语很好，他早就听懂了，此时正在一旁痛哭流涕地说： “为什么，为什么呀，他们为什么要送死，还要搭上我们啊……呜呜呜。” 连着文思若也情绪低落。 她低着头，继续道： “哈里发王子在几个月前，在他自己的私人飞机上，开了一场空中的sex派对。” “本来他们自己人胡闹就算了，但是他们嗑了药，神志不清，玩疯了，连两名空姐也被……” “两名空姐，其中就有她，” 文思若指着金发空姐， “还有一个，就是sophia，也就是机长斯塔德的老婆，不幸的是，sophia最后不堪忍受这些变态，自杀了。” “他们本来的想法只是在飞机上杀了哈里发就行，哪怕飞机落地之后要面对牢狱之灾，但是现在看来，斯塔德机长是根本没想活着。” 所有人一阵无语， 姜志奇和周衍更是互相对望一眼，还能碰到这样的事情。 申凯师此时问： “记者小姐姐，咱们先不管之前发生的事，我就想问一下，现在怎么办？飞机谁来开，还能不能平安着陆？” 文思若摇摇头，她看看时间，时间指向下午四点。 无可奈何道：“现在飞机在自动航行的状态，按正常来说，半个小时内飞机将会着陆，但是现在，飞机被关闭了所有信号接入和输出。” “那会怎么样？” “如果我们有人能控制飞机，或许还有希望。” 文思若看向华国空姐， 只见她死命地摇头，“我，我没接受过这方面训练，我……我不会。” 申凯师道：“就算不会，也比我们强的多吧。” 她仍然拼命摇头。 文思若叹口气， “飞机自飞过印度领空之后，就没有接入过任何的信号，但是航向上，一直在印度洋上。” “这样看来，大概，我们所有人都会死……” 文思若说着，所有人都沉默了。 正此时， 原本被控制之后的斯塔德突然死命地挣扎， 他强壮的身体，就算不用双手别人也很难控制， 这一挣扎竟然顶开了一直压着他的申凯师。 斯塔德立刻就挣脱了开来，再一用力，他手上绑着的布条竟然一下被崩开。 斯塔德突然涌出浓浓的求生欲望。 挣脱开飞机上这一群老弱妇幼，直冲飞机的驾驶舱。 舱门迅速地被关上， “嗒”的一声， 驾驶舱门被锁上。 华国空姐此时紧跟在后面，却已经来不及了。 她尝试着打开舱门，但她无比清晰地知道，这扇门，一旦锁上，几乎是不可能有外人能打开的。 现代飞机的驾驶舱门设计具有高度的安全性和防护性，以防止未经授权的人员进入。 门锁系统通常是为了保障飞行安全和防止潜在的威胁。 简单说，哪怕发生劫机，驾驶室也都是安全的，飞机仍然能安全着陆。 而此时，这扇为了安全而设计的门，竟然成了阻隔所有人生存的希望。 这下好了，连尝试的机会都没有了，只给你留下个屁的念想了。 第95章 请求击落目标 驾驶舱里， 斯塔德擦拭着手上的婚戒，被胖王子哈里发那污浊的血渍浸污的表面，让他十分厌恶。 因为常年为这些石油国的巨富们开私人飞机，他知道，也见过一些变态。 哈里发就是这些变态中的最变态， 他以为这些人不敢明目张胆，只要不惹事不闹事，服务过这一次之后，下一次不要再接受这样的安排就行了。 他错了，真的错了。 他后悔没有阻止妻子上这一趟飞机执勤，后悔自己为什么有那么重的侥幸心理。 他不敢想象妻子曾经受过的折磨，sophia甚至没能坚持到医院，就死在了救护车上。 而这些变态，他们一点事儿也没有，他们笑着走出机场，坐上豪车，继续嗑y，享受人生。 这个世界是不公平的，自己勤奋学了二十年，努力工作开了二十年的飞机，却要为一个小学都不能正常毕业的人服务。 而他们只是选择了正确的肚子，从落地那一天起，就有自己这辈子也挣不到的钱，喝不完的美酒、享受不尽的人生。 曾经，sophia是他生命里的一道光，如今这道光熄灭了，那这个世界又有什么必要亮着呢？ 一个寂静的夜晚，他独自站在黑暗的角落里，望着天上的的冷月，心中做出了决定， 复仇！ 如果注定要走向黑暗，哪怕是失去生命和灵魂。 这一天， 他终于得偿所愿了。 他用最残忍的方式对付了仇人。 他成功了。 但是没有任何的喜悦，斯塔德尝试着问自己，为什么没有一丝开心。 凭什么？ 是做得还不够吧？ 因为你失去的只是生命，而我却是永堕黑暗。 那便远远不够， 罪恶的不只是哈里发， 是他身后的王室，是他所在的国家，是他们的制度，那无穷无尽的能源，还有，所有纵容他们的人民。 我的力量有限，但是没关系， 如果不能毁灭他，那我就剜下一块肉，让他们留下一块疤， 我要让这个国家和人民，永远记住今天的疼。 …… 杜拜境内， 空管塔台， 雷达窗口， 一团慌乱的杜拜工作人员， 一名临场指挥的白人领导一分钟内已经就位。 现场阿语和英语交杂沟通， “是一架私人飞机，注册号b3860，闯入我国领空，雷达探测速度极快，飞行高度只有4000米，距离100公里，预计6分钟后到达。” “距离80公里，b3860拒绝接入信号，危险驾驶……请求通话失败。” “塔台向其发出明确的警告，要求其表明身份、飞行意图，并按照指示改变航线飞行。” “报告，b3860距离50公里，预计将在3分钟内到达，对方仍然拒绝接受接入信号，我司申请战斗机升空进行拦截。” “战斗机尝试近距离伴飞，可以进行战术动作逼迫其服从命令。” “高度1100，距离不到 30 公里，采取最后的警告，如无回应，战斗机取消伴飞，请求发起攻击，准备击落目标。” “通知军方，地面导弹部队，随时准备，不要有任何的侥幸。” “目标已应答，目标已应答，b3860机长斯塔德先生说，目前机上有乘客有生命危险，急需医疗救治，请求紧急迫降。” “现在立刻清空航道，优先为b3860着陆准备。” “先生，请阻止 b3860 的着陆，最新消息，3 分钟前，脸书上有人发出一张照片，哈里发王子在一架私人飞机上遇害了。” “这是谁发的消息？是阿里发王子，先生，他为自己哥哥的死讯默哀，这架私人飞机几分钟前刚接入的 wifi 信号。” “b3860，就是这架飞机，是它，我们充分怀疑，它已经被恐怖分子劫持。” “不要听信斯塔德机长的任何言辞，b3860已经被劫持，已经被劫持。f-16 准备导弹攻击，地面部队，准备发射地空导弹，请求击落目标！” …… 一架由漂亮国大兵训练，阿国飞行员驾乘的f-16战斗机，迅速升空，在天空中迅速翻转了一个方向。 以一个非常漂亮的大回环在空中自由转了180度，两架飞机从平行飞行，变成垂直， f-16飞至高点后，灵活地转向、爬升、俯冲， 空对空导弹发射，朝着一架很普通的民航私人飞机， 来自湾流公司出品的g650er，并没有那么灵活的转向，也没有那么快的速度。 斯塔德坐在驾驶舱的斯塔德微笑着， 他知道接下来要发生什么， “要失败了吗？终究还是没能在这个国家的肥肉上剜出一块来。” “也好，这样就能更早地见到sophia了，” “有点遗憾，但是没关系的。” 斯塔德闭上了眼睛。 f-16的左右两侧都装载了aim-9x响尾蛇导弹，这种近距离空对空的红外线导弹威力惊人， 两米长的响尾蛇导弹从机翼射出，发出“束束”的声音。 朝着一架非常普通的民航私人飞机直射而来。 嘭…… 一声巨响，， 是机舱内， 驾驶室的机体大门整个被凿开，像是冲锋的勇士手持的那长盾一样， 整个门掠过驾驶舱，撞向前档玻璃，然后直直凿穿整个飞机头部。 从驾驶舱、连着操控台，和前档玻璃，几个在一条直线上的实物，在极短的时间，路径上的所有都被清空。 湾流g650er的机体的前端，在此刻像是纸糊的一般，在千米高空中，碎裂开来。 aim-9x响尾蛇导弹撞向的，是飞出的驾驶舱的门， 一声巨响。 嘭…… 而时间的流速，像是突然变得很慢很慢， 慢到一块玻璃碎屑飞来，在斯塔德的脸上划过， 好像在过了几秒钟后，才显出划痕， 然后是一道血痕，然后再汩汩流出血液。 紧接着才看到，机舱内所有的设备和物品通过破解的前档，四散在高空之中， 没有系安全带的斯塔德直接飞出机舱，在漫空中翻滚， 一千米的高空，自由落地运动只需要14秒，加上空气阻力，直至几十秒钟后，在脚下的这一片沙漠地里坠落。 而更多的玻璃则是向前飞出，被惯性带着，直冲向斜上方的战斗机， 唰， 一个影子，从战斗机底部贯穿而上， 高速飞行中的战斗机瞬间裂成两截。 第96章 坠机之前 几分钟前的飞机上， 当知道舱门被锁上的那一刻， 常在其恐惧地瘫软在地上， “完了，全完了，要死了！我的孩儿啊，爹见不到你了呀！” 随着常在其的一嗓子嚎哭，湾流g650er的私人飞机上充满了绝望。 几个女生都陆陆续续哭出了声音。 只有王佳年镇定的大喊， “哭什么呀，抓紧想办法啊！” 周衍站了出来，道： “驾驶室的门能打开吗？” “打不开的，如果都能打开，劫机可太容易了！” 湾流g650er的驾驶室舱门通常是敞开着的，但是它也具备从驾驶室内部上锁的功能。 “有办法联系地面吗？” 华国空姐也摇摇头， 即使有办法联系地面又如何？ 此时，金发空姐也因为没人控制她，走了过来。 “mr.wong，i''m so sorry!” 王佳年还没大度到选择原谅她，他一把拍开。 “真想一巴掌拍糊你，你们这些外国佬，脑子都有包。” 这时候道歉又有什么用呢。 金发空姐对着同事华国的空姐说了一通，再由她翻译出来： “她估计斯塔德已经做好死的准备了，只是不知道他准备用什么方式结束生命。” 还能是什么方法，撞航站楼呗，报复社会呗。 周衍想着。 所有人听着都沉默了一番， 接着陆续提出一些求生的方法，但是一一都被否决。 所有人都懂得，生死已经注定。 周衍耸耸肩，轻松道：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不然，临死前，写个遗书吧？” 文思若道：“都这时候了，你还有心思开玩笑呢。” 文思若没有了平时的坚强，此时也哭丧着道： “小周，奇哥，对不起，是我害了你们。对不起！我也没想过会发生这样的事。” 姜志奇却是沉默在一旁，始终没有再说话。 其他人可能没听进去，但是此时的阿里发王子却真的在认真地执行， 他借着私人飞机上的wifi网络，发出了自己所认为的最后一条脸书po文。 而 wifi 网络信号，随着斯塔德接入信号的流出，把哈里发王子的死讯带了出去。 王佳年想了半晌，壮着胆子问： “有没有可能，我是说万一的概率，坠机的时候，有生还的可能？” 两名空姐对视一眼。 华国空姐道：“这时候真就是万一的机会，” 1971年秘鲁空难，17岁女孩朱莉安·科普克（juliane koepcke）和母亲乘坐的秘鲁国家航空508号班机在亚马逊上空发生空难。该航班的飞机在飞入夹杂着雷暴和严重湍流的区域后被闪电击中并解体，91名乘客身亡，唯独朱莉安在雨林中穿行了11天后，终得救援。 2010 年哥伦比亚西加勒比航空公司 708 号航班空难：飞机在从巴拿马飞往哥伦比亚的途中坠毁。令人惊讶的是，有一名 9 岁女孩在坠机后奇迹生还。她被困在残骸中数小时，最终被救援人员发现并救出。 万中无一的概率，要硬说有，那也是有的。 但都是极其罕见的极端个例，且是飞机都经过滑行，而不是中途直接撞向某物的情况才有可能。 就斯塔德这般的精神状态，有也没了！ 听完空姐的解释，王佳年更觉得没了希望。 斯塔德控制的飞机在迅速下降高度，失重的感觉让气氛更加阴郁。 空姐安排着，所有乘客回到自己的座位上， 用广播的方式通知所有人。 “所有人，请扣好安全带，弯腰，头部紧贴膝盖，双手紧抱双腿，以减少冲击对身体的伤害。就像汽车碰撞时的防冲击姿势一样，能有效降低受伤程度。” “如果，如果有谁侥幸生还，坠机后还活着的，” “请第一时间解开安全带，拿好身边应急物品，从紧急出口逃离，” “为避免飞机发生爆炸、燃烧等二次危险，请尽快远离飞机残骸。” 华国空姐此时难掩哭泣的面容，为大家做着最后的播报。 文思若没有按照空姐的要求做，而是拿出手机，打开了他微里联系人。 手指点着语音： “君君，姐姐不能照顾爸妈了，你好好听话，不要做明星梦了，踏踏实实上学，将来好好孝敬爸妈，他们就靠你照顾了。” “爸，妈，对不起，我回不去了，以后让妹妹照顾你们，这几年都没回去看看你们，不能孝顺你们，是我不对。” 文思若抹着眼泪。 她最后看向周衍。 “小周，真的对不起，跟着我，把命都搭上了。” 周衍见文思若那满脸泪痕的样子， 也难过道：“别哭别哭，师父，跟着你，这一个月多的时间真的学到很多，真的很感谢你。” “你可别安慰我了，我知道，这工作又苦又累，还没钱，你也快受不了了吧？” “哎呀，是有点累，还老挨骂，师父，台里还抠抠搜搜，要是能再给涨点工资就好了！” 文思若原本脸色惨白，但是听了周衍的话，尴尬地挤出一丝笑来，说道： “行的，小周，如果我们都能活着，回去我就帮你提涨工资的事，虽然我人微言轻，但是拼老命都要帮你。” 坐在周衍身后的王佳年居然还挺淡定，此时还翘着二郎腿，军人的魄力吗？ “小周，也别盯着那点工资，要是我还活着，你来我公司，我给你定个小目标。” 也唯有被单独隔开的这个前舱里的四个人，还能笑笑。 后舱里，一片死寂。 周衍望着窗外， 飞机已经慢慢从海上靠近了陆地。 下方，阿曼湾的海岸边就是高耸的悬崖，然后是一片连着的见不到边的沙漠。 突然，周衍看到窗户外另一个影子出现，几千米的高空，还能有邻居，多半不是好邻居！ 他凑近窗户一看，一架歪脑壳的战斗机正在窗外以极其接近的距离紧贴着在飞行， 周衍还能看到战斗机的飞行员歪着头，看了他一眼。 接着，f-16战斗机加速，向上偏离飞去，它侧过身飞行的时候，周衍还看到了它机翼上装载的导弹。 周衍有一种十分不好的预感。 果然，f-16加速朝前飞去，然后迅速上扬，旋转后，调转了方向，朝着王总的私人飞机驶来。 第97章 爱国者导弹 “师父，记得抱住头，一定要注意安全，不要轻易解开安全扣。” 周衍冲着邻座的文思若最后说道， 文思若回过神，她检查着自己的安全带，然后双手抱住头，抵在膝盖上. 就在她注意力从周衍身上移开的一瞬间。 嘭…… 飞机上，突然一声巨响， 机舱的门被一股巨大力量的顶着，像盾牌一样，冲过驾驶室，撞开前档玻璃，向着空中，飞向离着几百米距离的那架f-16。 一切就在一瞬之间， 湾流g650er的飞机头部破出一个大洞，那个大洞的轮廓，正是驾驶舱的门。 它飞出的瞬间， 时间像是被压缩地越来越慢， 那一扇强化钛合金铸成的门以超越aim-9x响尾蛇导弹的速度，向它飞去。 而它背后，是一股强大的力量在推着。 嘭…… 驾驶舱门撞向飞射而来的响尾蛇导弹，在空中爆炸。 这一声比刚才还要大声的巨响，即使在地面的人也能隐约听见声音。 相撞的位置，冒起一团火光和浓烟，随后，机舱的门被用完即弃，从火光中掉落，在空中翻滚了十几秒。 烟雾散去，一个人影显现，是周衍。 随后一个闪现，影子消失了。 战斗机极快地飞掠而过，却是在两秒钟之后，服役多年的f-16战斗机被一股力量从下至上横切贯穿， 一架15米长的飞机从中断成两截，就像被巨大外力掰断的飞机模型，被人随手丢开，f-16战斗机瞬间失去动力，径直地往地上的沙漠栽去。 周衍瞥见刚才还和他遥遥对视了一眼的战斗机飞行员， 对不起了小哥哥，谁让你先攻击我来着？ 同样失衡的，还有王佳年的私人飞机，湾流g650er。 强大的气流冲击，瞬间产生巨大的吸力， 空气迅速挤入狭小的机舱内部，压强迅速泄出，空气灌入整个机身，然后再被抽出一般。 将驾驶舱内未固定的物品吸出窗外， 压根儿没有绑安全带的斯塔德被吸出，他的眼角还瞥见周衍飞在空中的样子， 但是他没有时间惊讶，十几秒后，便摔死在了沙漠里。 驾驶舱和客舱的已经没有了屏障，所有没有固定的人和物品都在陆陆续续从机舱里被吸出，也还好，所有人都绑上了安全带。 机舱内，温度迅速下降，空气也变得稀薄，氧气面罩弹出。 而哈里发的头颅，和他的躯体，被关在后舱的门内，上下左右翻腾着，四处撞击。 伴随着男男女女的尖叫，最终落到了翻译阿本的身前，已经僵硬的哈里发的双脚被卡在座椅与机舱窗户的夹缝中，上下摆动着，像是在和翻译阿本问好。 而那肥大的头颅，好巧不巧，正好掉在了阿本的脚下。 阿本惊愕中，大声地尖叫着。 重达45吨的湾流g650er在失去平衡之后，受力不均，开始呈现旋转的姿态，此时恰好被一个更强的力量托住了飞机头部的下沿，终于稳住了身型。 一千米的高空，自由落地运动只需要14秒，对于滑行中的飞机却不同， 飞机顺着惯性，以一定的速度，保持着斜角向下减速俯冲。 湾流g650er尾部的喷气口，一片焦黑，两台罗尔斯·罗伊斯 br725a1-12 涡扇发动机已经被周衍的激光射线破坏，让它失去动力，只能依靠惯性在滑行，而这也是最安全的方式。 800米，…… 600米，…… 只要保持着这样的速度，不到一分钟，就能让飞机平稳落地， 果然，做过功课就是不一样的，周衍感叹着，夸赞着自己果然棒棒哒。 他感觉十分欣喜，阻止了一场本可能死伤无数的空难事故，虽然是用另外一场空难的方式。 周衍朝着远处望去，他还能看见二十多公里外，果然，他看见那个航站楼，像是中文“丰”字一般，低低地趴在这一片沙漠里。 应该撞不到那儿了！ 周衍特地向西偏移了一些角度，让飞机不至于真最后撞向航站楼。 哪怕最后只有微乎其微的可能。 …… 杜拜， 阿勒马克兔机场， 空管中心， 一群人围着。 “f-16的雷达消失，是发生了什么吗？” “信号丢失，已经无法联系，预计已经失事，” “b3860的雷达信号已经转向，向着西南的阿里山港方向飞去了，高度正在持续下降，先生，应该如何应对。” “向军方申请吧，我们没有时间选择更好的方案，也不应该拿民众的生命去冒险。” 负责的小哥拨打了一个号码，而对方也早已待命。 而此时， 机舱里， 文思若从一开始看到驾驶舱的舱门被破坏，到整个机舱暴露在大气中，惊愕地张大了嘴， 但是还来不及反应，机体就开始旋转， 加上不断被吸到飞机之外的物品，文思若头晕目眩。 直到十几秒后，飞机在空中逐渐稳定。 再到后来平稳下降。 一切都发生得太过突然，她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忽上忽下的小心脏，还没接受这样的现实状况。 文思若侧头看着自己同排座位的周衍，却是哪里还有人影。 文思若惊得魂都没了一半。 “小周……！” 她大喊一声。 哪里会有人回应。 她再转头，看看后一排座位上的姜志奇，只见他额头渗血，此时已经是昏迷了过去。 她不知道的是，就在刚才，飞机出问题之后，姜志奇手边的摄像狠狠地砸中了他的脑袋。 只是此时她不敢有丝毫地动作。 而在飞机驶去的方向， 距离30公里远的距离，一枚mim-104爱国者防空导弹从地面飞出， 它以将近6马赫的速度飞来，正面径直朝着这辆架湾流g650er。 对于注意力还在迪拜机场的、和双手还托举着湾流g650er的周衍来说，发现它的时候，已经有一些迟了， 周衍双眼瞳孔泛出红色，一道激光射出，mim-104爱国者防空导弹在空中爆炸开来。 火光、烟雾、直接在空气中散开。 几秒后， 烟幕中，第二枚爱国者防空导弹从烟雾中穿出，重重地砸在了周衍身上。 接着，是第三枚…… 第四枚…… 第98章 居然敢炸我 为了达到有效消灭有生力量的目的，导弹连发是一种常用的手段， mim-104爱国者防空导弹是美国研制的第三代全天候、多用途地空导弹。 具有作战范围广、精度高、反应速度快、抗干扰能力强等优点。 它还分为 pac-1、pac-2、pac-3等多种型号，pac-3是漂亮国最新的导弹武器系统。 这些年，在石油区的活动频繁，但是对手太菜，一直没有施展用武之地，没想到，一来就给周衍来了个四连发。 湾流g650er被周衍托着，在撞上的一瞬间，周衍只能向上一推，让飞机正面避开了导弹，自己则生扛了下来。 pac-3威力巨大，但是幸运的是爆炸范围是几代里最小的，主要伤害被周衍阻挡，导弹造成的冲击力减小了很多。 但即使如此，仍然让湾流g650er的整个驾驶舱的前部都被炸地粉碎。 有导弹碎片飞出，还把飞机的顶部削出了一大块缺口，飞机更残破不堪。 而在产生的冲击波下， 原本就只是被周衍托举着飞机，此时更是头轻脚重，机尾向后下落， 直直地往地面掉下去， 周衍几乎全身赤裸，只留存着一条淡粉色的内裤飞在半空中，如果不是曲腿挡了一下重要部位，他就真裸了，当然，也有可能超人与生俱来的内裤撕不烂。 他的脸上一片焦黑，像是一块锅底，身上灰溜溜一片，头发都被炸毛了，形象变得十分邋遢。 周衍也没想过，这辈子会有被四枚连发的导弹轰炸的机会。 疼，真的疼。 生扛下来，超人也得叫疼。 他的破手表、烂手机此刻早都不知是被炸毁了到哪儿去了。 林希微的梦里，怎么没说自己会被导弹轰炸？ 又是因为自己在她梦里不听话吗？ 小姑娘的梦好不准啊！可算是坑苦了哥哥。 回过神来，见飞机下落， 周衍大惊失色，以最快的速度飞下来，重新绕到飞机底部， 在离着地面只有三百米的距离，他想直接托举起来是不可能的了。 这和人坐在电梯里，从30层摔下来大概率要出事是一样的道理。 在空中把飞机刹停能把人直接刹出脑淤血，人都直接gg了。 周衍倾扶着湾流g650er的底部，在空中顺着一个弧度，划过一个大大的弯， 最后转向逐渐趋于平行地面的飞行状态，终于在即将坠地之前，减慢了速度。 在地面拖着滑行了近百米，十分僵硬地着陆了。 原本需要一分钟的着陆时间。这会儿十几秒就搞定了。 飞机上的人如同被人闷头甩了一巴掌，然后又坐了一次蹦极。 如果要评分，这样的落地姿态只能是差评。 此刻来不及看飞机上的状况。 周衍皱着眉，一眼横着望去，导弹发射的方向。 他一个纵身，飞到了千米的高空。 炸我？ 老子tmd让你炸我。 how dare you！！！ 最主要的是，三分钟时间过去之后，再来炸我怎么办？ 不得不说，周衍的报复心理开始慢慢变重了。 他的瞳孔的颜色瞬间变红，透视全开，几十公里外的场景尽收眼底，哪怕你藏在犄角旮旯里头。 一个闪身，一个只穿着内裤，头发炸毛，灰头土脸的周衍出现在阿里山港口。 阿里山港口码头，又称为杰贝阿里港，中东地区最大的港口之一，有着巨大的吞吐量。 但，更重要的是它是漂亮国军队在海外最重要的军事基地之一，商用军用泾渭分明，隔得很远。 从海岸线向外延伸，一个人工建成的半岛，占着巨大的面积，并且高耸围栏将之包围了起来，外部很难望到里面。 若是平时，这里大概会有四千到五千名士兵， 但是没有重大的任务，作为后备基地的杰贝阿里港，正值夏休，在岗人员较少，此时只有不到一千名士兵在岗。 军区的高墙之内，一溜的 jltv 高机动装甲车，m3 中型坦克，后面排着几辆军用卡车，吉普车，再然后，还有工程车辆，医疗救护车。 半岛上再往西侧，靠近沿海的位置，停靠着各种战机，空军一号，大黄蜂、鹰眼、海鹰，c5 运输机、b-52 轰炸机各种型号的飞机。 零零总总，有各色的车三百多辆，各色飞机估计上百架， 还有一条超长的飞机跑道，正横跨整个基地中间。 但最吸引人眼球的，是停靠在阿里山军事基地最外侧的一艘巨大的航母。 福特号“福特”级航空母舰是美国海军最新一代核动力航空母舰。 福特号采用了全电推进系统、电磁弹射器、先进拦阻装置、双波段雷达、新型激光武器、隐身舰体设计等前沿技术。 舰长337米，飞行甲板宽78米，吃水12米，满载排水量吨。 它是现行最大的航母，可以不用加之一，自建成以来，福特号的设计定位就是21世纪的未来超级航母。 它巨大的甲板停放着十几架舰载机，没有任务的日子，也是格外的清闲。 此时它正安静地停靠在码头。 夏季，阿国时间中午十二点多，最热的时候，哪怕漂亮国大兵，该休息的时候，也得躲到有空调的区域。 周围黄白色的土地上，冒着热气，周围都没人，偌大的漂亮国军事基地，只有几个岗哨在执勤，就像是一只待宰的羔羊。 周衍一个俯冲， 咚， 一声巨大的声响， 没有卸力的俯冲，着陆时，整个地面都围绕着他坍塌成了一个圈。 而他的脚下，是一辆五米多长的装甲车，已经被撞得稀烂。 地面凹陷下去两米多深，瞬间，四周围尘土飞扬。 也是这一瞬之间，漂亮国的海军基地中中，警报声响彻云霄，士兵们异常警觉地望了过来，却看不见任何身影。 长期在战斗中摸爬滚打的部队响应速度奇快， “警报、警报，敌袭……”警报器自动全营响起。 但是，一个激光热射而出，几个聒噪的喇叭瞬间被射穿。 第99章 陷入黑暗中的基地 噗噗…… biubiu…… 几名刚发现异常的岗哨大兵，举着枪，朝着爆炸声中射来。 他们甚至都不知道自己射的是什么！ 两道炽热的激光，近百米远的几个岗哨所在的楼房，全部被拦腰截断、倒塌，周衍像是还能听到在上头朝着自己开枪的士兵的尖叫。 他摇着头。 我不打你，等我超能力消失了，你又要拿炮轰我。 我可是逼不得已的！ 周衍给自己找了个借口。 周衍的身影飞出，一溜的装甲车，一辆接一辆地被一股巨大的力量推着， 就像推箱子一样，被整整齐齐地推一起， 接着是第二排，第三排…… 周衍非常快速地把近的车子推了过来，把远处的直接徒手扔飞过来，或者干脆用力一脚。 全部三百多辆军用车，不断地从各个方向涌来，在几十秒的时间内，整个停车区域便被清空，全部堆积到整个场地中央。 挤压着，堆积成了一座几十米高的垃圾山。 空中，周衍一跃而下，像制作压缩饼干一样，瞬间压扁。 停放着三百多辆军用车的广场上，吱吱呀呀响起各种金属器的声音。 所有车辆都成了废铁。 …… 宽大而平整停机坪位置上，战斗机也是罗列地整整齐齐，不得不感叹指挥官有强迫症，但是真心感谢他，方便了赶时间的周衍。 一个影子急闪而过，排排座一列的七架飞机被击穿，飞机的油箱漏出，混着火花，瞬间爆炸。 再一个闪影回来，又一排七架飞机被炸得火光冲天， 几个来回，z字形游走，爆炸声此起彼伏， 从西到东，依次炸开，就和足球比赛里，观众席上制造的声浪一样。 各种型号，各式各样的战斗机、直升机、无人机；包括f-35c闪电ii战斗机、超级大黄蜂、ea-18g“咆哮者”、e-2d“鹰眼”预警机、舰载多用途直升机等。 统统无差别地炸成了废铁。 整个巨大的几千平规模的机场，几秒钟之内就成了一片火海。 基地上停放的所有飞机，一架不落，全部葬身其中。 周衍飘在天空， 望着地面上连成片的火光，爆炸声不绝于耳。 他顶上了那艘巨大的福特号航空母舰，听说这航母可以装的武器最多来着？ 又是一个力量巨大的俯冲。 咚…… 以同样的登场方式， 巨大的福特号，船体中间被巨大的力量砸开一个大洞， 就像弓箭射穿了靶心一样。 随后轰隆轰隆的声音不断传来。 而后是几秒钟的安静。 再然后， 337米长的巨大航母福特号，硬生生地从中间裂开，像是一块干脆面，被周衍生生地掰断。 它的两头翘着，从中间往下坍塌。 十几架停在舰上的飞机，向下滑落，直接掉进了水里。 海面掀起滔天巨浪。 持续几分钟都没能恢复平静。 周衍计算着时间，这一趟大概还花不到一分钟，但是没有手表，多少有一些心虚。 想着仍然还有可能被下一发导弹炸到，不免咬咬牙。 他再次飞到空中，地毯式地搜索着，四处张望，不放过一丝细节。 查看着最后哪里还有其他的导弹。 可不能给他们最后反击的机会！ 东侧，军事基地离得不远的一个小型堡垒，上方隐蔽着建有一个小平房，不仔细观察，还真不会注意到这儿。 这…… 周衍的透视眼下，是一片炸弹，数量多到令人觉得恐怖，是能让密集恐惧症患者不敢睁眼的地步。 这大概是漂亮国建在地下的炸药库房了吧。 周衍不打算以身犯险， 他怕疼。 百米高空中，激光眼直接射下来， 一阵炫目的红光之后，平房的顶部被穿透，透过几层钢筋水泥板之后，照到了一个两米长的导弹上。 嘭…… 嘭嘭…… 嘭嘭嘭…… 爆炸声像是鞭炮，一个接着一个，一传十，十传百，速度逐渐加快， 几秒钟之后，不知道是触发了哪个大家伙。 嘭！！！…… 突然一声巨大的爆炸声如惊雷般响彻云霄，震得大地都在颤抖。 此刻已化作一片爆炸的火海，熊熊烈焰冲天而起，百米高空，周衍依然能感觉到那一股热浪， 强烈的爆炸冲击波以炸药库为中心向四周肆虐扩散。 周围的建筑物在这股狂暴的力量面前不堪一击，墙壁崩塌，屋顶掀飞，玻璃破碎的声音此起彼伏。 金属残骸和破碎的砖石瓦砾被高高抛起，又如同陨石般狠狠砸落，在地上砸出一个个大坑。 一座漂亮国建设多年的十几层楼高的大楼，离得很近，在冲击波下，一瞬间，轰然炸裂，门和窗户玻璃碎屑从二三十米高空散落。 火光中，只见扭曲变形的武器装备横七竖八地散落一地，有的还在燃烧，冒出缕缕黑烟。 空气中弥漫着刺鼻的硝烟味和燃烧的焦糊味，令人窒息。 在里面的漂亮国大兵不多，就算多，周衍也顾不上了！ 一个满脸血渍的中年男人，倒在血泊之中，朝着天空望去。 透着倔强和不甘、 正好目睹了周衍所犯下的这一切罪行，虽然看不清脸，但即使看清了又有何用，这谁能认得那黑不溜秋的人是小周。 唰的一声， 周衍他原地消失在了天空之中，可不打算再在这里多待一秒。 他实在没有勇气看这惨绝人寰的时刻，用人性和道德来绑架自己。 他的目标其实只有这些武器弹药，没有想伤人，但是这些武器和装备不都是给人控制的? 基地西侧那一栋，住着许多士兵的宿舍楼完好无损，已经是周衍最大的仁慈。 最后， 咚的一声，沉闷而强劲的声音。 蘑菇云升腾而起。 几十公里外的杜拜市，突然一个地动山摇，所有人都停下了手上的工作， 跑出门，看着巨大蘑菇云和它升腾的烟气。 快出来看上帝啊。 这朵蘑菇云倒不是原子弹氢弹之类的，这只是炸药库中，堆放威力巨大的各式导弹，在一瞬间产生巨大的爆炸而形成的蘑菇云。 在之后的几十分钟内，漂亮国的军事基地，整个笼罩在烟幕中，遮天蔽日，陷入黑暗中。 已经事了拂衣去的周衍叹着气， 一开始是周衍的求生欲，后来有一点罪恶感，竟然还有些酣畅淋漓的爽。 这大概就是打击报复的畅快。 第100章 这下受重伤了吧 没了手表之后，周衍没有了时间概念，不敢太过大意，而把时间掐地太紧， 他估摸着，最后还剩下二十秒左右的时间。 他光着身子，飞到了那架湾流g650er边上，在没人的角度落地。 湾流g650er飞机因为最后爱国者导弹的袭击，虽然周衍身体挡住了大半，但是飞机仍然能被碎片击中。 周衍以普通人类的速度从破损的飞机驾驶舱跳上飞机，跑到机舱的前舱位置。 他看着已经被削平了的飞机顶部，也有一些担心， 爱国者导弹的碎片如果真的炸到人了，后果多半也是非死即伤。 当周衍到客舱前舱的位置时，文思若已经恢复了神志，她正在检查着后座上昏迷的姜志奇。 “奇哥，奇哥……你有没有事？” 姜志奇呢喃了两下，又昏死过去。 “奇哥……” 周衍的超能力还没消失，抓紧透视扫描了一圈奇哥。 还好还好，除了额头的外伤，没有其他的问题。 “师父，奇哥应该没事。” 周衍在文思若身后道。 “啊？！”文思若惊呼。 她的反应很大，是被吓了一大跳。 当文思若转头，看到是周衍的时候，大声道： “小周？你跑哪里去了，我刚才怎么找不到你？这是坠机！你是不是把安全带解开了，你命都不要了！？” 我就是要命，才不见了的呀， 周衍挠挠头，还在思考怎么向文思若解释。 然而文思若根本没往特殊的地方去思考，在普通人的世界里，如果没有亲眼所见，就根本没有超人。 何况几分钟前，她还一直在坠机的恐惧中。 文思若在看周衍身上，只剩下一条裤衩，干瘦的身上，满是灰烬，头发也像被静电电过一样，一根根都竖立分明。 “你看看你，都成什么样了！？” 周衍尴尬地笑着，用手捂住了关键部位。 “这个……”周衍反应过来之后，却不知道自己该怎么解释。 这时，一旁的王佳年走了出来。 “小周刚才在保护我。” 周衍看看飞机顶部，一圈都是被爱国者导弹炸过之后的焦黑模样。 哎，对对对， 这个解释看看能不能忽悠。 周衍看向王佳年，在他似笑非笑的眼神中，周衍看到了默契！ 文思若这会儿还想质问周衍， 却突然见到，周衍两眼一黑，直直地向前倒去，倒在了文思若的身上。 “小周，小周……” “你现在骗人都能装昏迷了喂，” 任凭文思若如何叫他，都没能叫醒，文思若这才发现不对劲！ 王佳年也上前，帮着文思若扶住了受伤的周衍。 这一摸，周衍浑身皮肤滚烫，热地像是开水一样，这哪里是人类正常的体温。 “快，联系救援，抓紧救人。” 王佳年大吼着。 靠近杜拜市的沙漠， 救护车、警车、来的都非常迅速，几乎在飞机落地的第一时间，他们就已经出发， 飞机破损严重，几乎看不到飞机头部的样子， 几乎所有人都在为劫后余生而哭泣， 常在其紧紧抱住申凯师，就数他哭的最惨。 …… 时间滴答滴答， 距离飞机坠落的时间已经过去了一天一夜。 文思若没有任何大碍，稍作休整就恢复了。 姜志奇的额头裹着一圈纱布，包着额头一点点伤口。 这会儿姜志奇也临时客串战地记者，前往阿里山港口码头的大漂亮国军事基地。 章玲、常在其、申凯师、小王子阿里发等，都或多或少有一些受伤，都各自找了归宿，休养生息。 常在其更是在生还后的第一时间，就和王佳年申请调回总部东海市，一毛钱不要都行。 其余的两名空姐因为位置在登机口，离驾驶舱位置最近，最终受伤也是最重，金发空姐还因此脸上被划了一道。 只是等待她的监狱里，也没有欣赏她容颜的男人。 只有翻译阿本，在飞机上直接被吓得摘掉了安全带，在导弹炸向飞机的时候，他的身体在飞机的后舱里折腾了几下，内出血，送医院的时候也不治而亡了。 王佳年来看过周衍好几次，医院、医生也都是他安排的，一切都按照最高规格。 持续的昏睡不醒，让文思若也越发担心，她寝食都在周衍所在的病房套间里，一昼一夜不休地照顾周亚，却一点也找不到办法。 这一天发生的新闻很多，值得报道的更多，可把文思若馋坏了。 首先是，阿国的老酋长和王储的突然过世，这换任何时候都是能上国际头版头条的。 其次是，王子哈里发在一架发生空难的飞机上被谋杀，并且伴随着两名空姐和所有乘客的讲述，哈里发王子的丑闻瞬间被全世界知道了。 当然，最可怕的是，那一具卡在飞机上的无头尸体，被人翻了出来，照片无码发到了油管， 之后在全世界的社交媒体上广为流传。 只是没人知道那就是哈里发王子！ 再来是，这架发生空难的飞机，在坠机后，居然大部分乘客都生还，是如何做到的？惹人怀疑了一下，甚至，他们还经受了一轮爱国者导弹的攻击。 只是以上这些新闻都被最后的这一个大新闻覆盖了。 漂亮国的军事基地被炸毁， 福特号“福特级”航母从中间断开两截， 三百辆军用车辆，一百多架飞机，中东地区最大的军事基地，在几分钟内瞬间被摧毁。 漂亮国人员死亡两百多人，重伤三百多人。 尤其是那一枚升腾起的蘑菇云，让阿国人不断怀疑自己的国家遭受了核攻击， 一时间，拥核国的自证清白过程又开始了。 尤其是阿国的邻国，伊国。 而此时， 杜拜国家医院， 最好的专科医生，最豪华的病房，甚至连接了美国梅奥诊所护理网络。 床侧，几名医生正在争论着， 他们不理解周衍身上持续的高温是怎么来的，那种温度，人的身体又如何能够承受？ 夹着周衍大拇指的心率仪测出来的心跳却能无比缓慢，此时显示的心率数字居然只有36-38之间， 叫这些大专家们也惊叹着，从未见过如此奇异的景象。 因为人体在发烧的时候，通常心率都是会上升的。 周衍仍然没有醒来！ 他胸口的皮肤被烧得一团焦黑，手臂的毛发都被烧地卷曲，头发上还冒着烟，轻轻一碰就像脆了一样，变成灰烬飘落。 医生尝试过使用一些药物，效果都不是很好，也试过物理方式降温，不但没有效果，还让周衍的心率更缓慢。 反而是没有动作的时候，心率在不断回升，体温也逐渐下降一些， 如果不是王总拦着，周衍早就被当做典型病例做为研究对象了，这时候就体现有钞能力的好处了。 第101章 病房里 新闻最重要的就是真实性和时效性，尤其是这一次，文思若的人就在事故所在的异国他乡，人比新闻到的还早。 漂亮国的基地，离她坠机的地方居然只有30公里，离杜拜市区更是只有二十多公里。 甚至在海军基地爆炸的当天，许多市民都看到了烟火冲天的场面，还格外壮观。 这简直就是天上掉下来的特大新闻的机会。 按往常，文思若早就第一时间冲到了现场，获取第一手的新闻去了， 文思若那个纠结啊， 自己这小徒弟，受伤地可真不是时候，她只好先让姜志奇赶赴现场，用临时从王佳年那儿租借来的设备来做新闻。 第二天的杜拜时间晚上， 杜拜国家医院的豪华病房， 文思若发着呆， 电视里，阿语主持画外音说着话，播放的画面是前一天漂亮国的海军基地被炸毁的事情。 卫星画面中，阿里山港口码头的飞机只剩下被炸毁的断臂残骸，航母断成两截，两相对立，整个海军基地，就形同战后的废墟！ 病房的门被敲响， 王佳年开门进来，身后还领着一个人。 “王总，您又来了？” “嗯，文记者，小周现在怎么样了？” “小周，……” “小周的身体很奇怪，刚刚测了体表温度起码还有四十多度，但是比昨天五六十度的情况是要好很多了。” 文思若也不知道如何说明情况。 “医生有用药吗？” 王佳年问。 “尝试有用了一些，但是小周这不知道怎么了，好像和一般的病症不太一样，药物基本都没啥效果。” “不过还好，体温还在持续下降，说明应该是在慢慢好转。” 王佳年点点头，看着病床上，已经被文思若用酒精擦拭过的周衍的上身，露出他身上被炸伤的皮肤，胸口皱成一团麻花的纹路，却是比他之前看到的要好了许多。 文思若道： “王总，在飞机上的时候，我还以为死定了呢。没想到……” “我到现在还没搞懂，我们这是怎么得救的呢，当时光顾着害怕了。” 王佳年哈哈一笑， “文记者，能得救已经是求神拜佛都得不来的了，是吧。” 文思若道：“王总，飞机的黑匣子数据应该是完好的，我想去看看飞行数据记录。” 王佳年一愣，“文记者，有的，但是分析数据需要时间，要是不着急的话，快的一两周时间，慢的个把月的时间。” “如果你可以等的话，我们慢慢等数据分析的结果出来？！” “那，王总，能让加快一些分析的进度吗？” 王佳年道：“他们这些老外做事拖拖拉拉，磨磨蹭蹭，想催也比较困难。” 他敷衍着，但是文思若找不到他敷衍的证据。 他介绍了一下身后的男生，他叫余阳，是王总在杜拜的生活秘书。 “有事尽管找余阳，我在杜拜的生活都是他在照顾，小伙子心思很细，办事周到，照顾人方面，比我可要靠谱的多了。” 余阳笑着和文思若打着招呼。 王佳年是行动派，自住院以来，确实周衍都享受着最好的待遇， 独立套房，专科医生，两名护工，好几位给文思若使唤打下手的人，这会儿还多了个余阳。 王佳年和文思若闲聊了几句， 文思若问道：“王总，可惜了您的私人飞机啊！” 王佳年摆摆手，不当回事儿道： “一架破飞机，开了七八年了也该换了，正好淘汰了换一架新的，这还得感谢你和小周了！” 文思若尴尬地笑着。 王佳年继续道：“说来十分抱歉，我们也不知道这机长是这种情况，差点就带着我们送命去了。” “你那个同伴呢？就是拿着摄影机的那个！？他还好吗？” 文思若道：“奇哥还行，现在杜拜不是连续发生了好几个大新闻嘛！又是酋长过世，又是漂亮国那什么基地被炸的事，” “我看奇哥没什么大碍，就让他去现场，正好卫星连线我们台里，做了一些正面的报道，就可惜我没能去。” “小周这情况，我实在是担心！” 王佳年应是。 他接着说道：“医学这东西我不懂，不过小周这个情况我觉得医生也未必懂，我们且放宽心态吧，也许就没啥事。” “文记者，我看你是真拼啊，” “那漂亮国的军事基地不知道什么原因被炸毁的事，现在整个杜拜的西南面全面戒严，” “有说是导弹炸的，有说原子弹，搞得人心惶惶，普通老百姓不知情，没什么事，不得躲远远的。” 文思若听着话， 她想了想，道：“王总，听你这样说，是不是知道一些内幕？” “是会知道一些，” 王佳年在套间内的沙发上找了个舒服的位置坐下。 “我也是刚听阿国的高层告诉我的，说是漂亮国这次，最主要是炸药库被点燃爆炸了。” “啊？”文思若夸张地张大了嘴。 “嗯，” “漂亮国在阿里山港口码头的军事基地里，是有5个炸药库的，其中四个都被炸了，只有一个距离远一点的，幸免于难。” “他们那个军事炸药库在设计、建设和管理方面都有严格的安全标准和程序，防火、防爆、防雷，还定期检查。一般的小爆炸根本不可能炸地这么厉害！” “杜拜的领空雷达检测非常严密，你也知道，军事基地嘛，防导弹系统那就一个厉害。雷达没检查出什么问题来。” “所以阿国的那些技术专家就猜测，这种有可能是内部人员操作不当，违规作业导致的。” “这种事，也不是没发生过，只是规模这么大的还是头一次。” “不过这些都说不准，漂亮国这一次对这件事讳莫如深，闭口不言，阿国的几个酋长我都熟，都是各说各的，没个答案。” “文记者，我说的这些，暂时不能报道，具体你还是要以阿国官方的新闻为准，你知道的，舆论控制嘛。” 文思若点点头，她当然知道事情的轻重。 周衍如果听到王佳年这么尽心卖力地帮他扯谎，他肯定感动地痛哭流涕了！ 此时姜志奇也匆匆忙忙赶了回来， “小文，你来看看这个？我保证，看完之后，你也会惊讶的！” 第102章 最强小队 文思若看着姜志奇打开的画面， 一边还听着姜志奇缓缓讲着： “这是我从一个凤凰的同行那里分享得到的，他们到的比我早一点，也有比我有资源。” “他说啊，漂亮国基地内部的监控其实是有拍到很多非常劲爆的画面，包括他们很多士兵都看到了。” “但是漂亮国军方下了非常严格的禁令，全面禁止一切消息流出，并且内部会议的方式秘密低调处理了这次的事情。” 文思若看到画面上，有一个影子非常快速地向下飞驰，咚地一下，福特号航母就在几秒钟之后，断成了两节， 画面中还有一些画外音， “oh my god，please” “unbelievable!” 文思若划着第二个视频画面， 画面一转，一名士兵的尖叫，他拿着手机，斜着照向天空中，只能看到一团黑不溜秋的东西，在炮火冲天的灰烬里，隐隐约约。 然后一道红色的激光射线飞来，士兵被倒塌的高楼掩埋。 文思若倒吸一口凉气， 虽然只有不到一秒钟， 但，那一团会喷出红色射线的黑影，让她也觉得不可思议。 只是因为距离太远，而且手机像素不够，且士兵还十分紧张地一直在抖抖抖， 所以拍摄的内容十分不清晰和详尽。 是什么新的高科技武器吗？搭载激光武器的无人机之类的？ 文思若瞎想着。 “只有这两条视频？” 姜志奇点点头。 而这，也成为漂亮国封锁消息之后，流出的仅有的少数几个士兵私拍的视频！ 文思若思索着， 王总此时还在一旁，他说道： “文记者啊，这事儿你也别急，可能是哪个国家的新秘密武器，你关注一下新闻，说不定一会儿就有官方出来解释之类的。” 文思若点点头。 她点开手机，不断在外网翻看着新闻。 随后不久，真就有漂亮国军方出来，果断辟谣了这件事， 造谣者为博取流量合成视频。 军方严厉谴责视频的非法传播给军方的调查带来极大的困扰。 随后这件事以一种很奇怪的方式，在互联网上热度渐渐降低。 -。- 而漂亮国的另外一个军事基地里。 情报指挥中心，控制室。 监控器前，不久前刚从废墟中被挖出的罗德将军，双腿还在汩汩渗血，军医正在紧急止血， 但此时，他仍然在打着一个重要的卫星电话。 “罗德将军，后天，哦，不，最快明天晚上，他们就能到达杜拜。” “杰拉德，这是你答应我最干脆的一次了，也是最快的一次了。” “嘿，老伙计，如果不是看你可能即将失去双腿，我想我可以再拖两天的，谁也不想挨骂的，不是吗？” 视频那头的杰拉德推着眼镜，他的神情冷漠，对罗德将军带着一丝不屑。 罗德将军继续道： “杰拉德，我希望你明白，这不是演习，这就是一次彻头彻尾的恐怖袭击，情况堪比911那一年。” “我已经让收集了所有视频资料和证据，这是超能力者的袭击，我们毫无还手之力！” 杰拉德阻止了罗德将军继续说话。 “从目前已知的情报来看，确实是超人类的现象，教授已经知道这件事了，他已经带着最强小队去了杜拜市。” “但是你在超能力者面前展现出的，是最失败的应急处理能力，军方始终对你的军事管理水平存疑，现在需要重新评估你的作用。” “作为老朋友，我应该提醒你，几天内，你就能收到新的调令的。” 杰拉德看着手里的pad，上头正播放着罗德将军吩咐人传送过去的部分视频内容， 不多，但足够说明问题。 “从你发的视频看来，超能力不可能有这么大的破坏力，哪怕教授的最强小队来了也不行！” “所以至少，你们弹药库的爆炸，你有重要责任，关于这个，我也找不到理由为你辩解。” 罗德将军沉默了一下， “他是我见过最强的，甚至……” “教授说过，要用超能力的方式去解决超能力的问题，我相信他的最强小队是唯一的办法。” “我为我说的每一句话负责，为损失的福特号负责，为三百辆战车和一百多架飞机负责……我也为英勇牺牲的两百多名大兵负责。” “哼，英勇牺牲？罗德！如果不是你的部队大部分士兵都还在休假，你现在就等着上军事法庭吧。” 杰拉德合上手里的ipad， 继续道：“你还是尽快去手术吧，不然你丢的就不只是两条腿了，我们等待最后的结果吧。” 8月15日。 也就是次日夜晚， 这天的夜渐渐深了。 一架军机缓缓着陆在大漂亮国所在杜拜的另外一个军事基地。 一个满头白发的老人，缓缓走下飞机。 他的身后跟着一男一女两名年轻人，都是金发碧眼，俊男靓女，漂亮国在做正经事的时候，用白人的概率还是大的。 白发的老人背驼了，有点佝偻着身子，他不喜欢别人走在他前头。 “罗德将军呢？” 他缓慢地说着英语、 接机的是罗德的部下，显然对老头充满了敬意。 “教授，罗德将军在截肢手术之后还在等待麻醉药的清醒。” 白发老头缓步坐上军车，催促着士兵加速前进。 十几分钟后， 军事指挥中心，司令部大楼，情报中心站。 在场工作的大兵都不知道此时开门进来的白发老头是谁。 “把所有你们的资料留下，剩下的，离开现场。” 他下着命令，不论是谁都必须服从的样子。 一直跟在他身后的一男一女两名工作人员卸下手里的电脑。 几分钟的时间，两人各自忙碌着，白发教授不说话，默默地坐在一旁。 男生名叫杰希， 女生名叫伊莎贝拉， 是教授的左右手。 此时杰希撩着自己的刘海道： “教授，视频已经分析完毕，有价值的资料不多，” “好吧，老规矩，我先说我的结论。” “这是一个超能力者，至少具备飞行、超级力量、激光眼，三种能力，” “嗯……有点眼熟，就和漫画里超人的超能力差不多，” “教授，目前没有任何线索能找到人。” 伊莎贝拉看向教授， 她问道： “就以他的能量维度，肯定早就跑了。” “而且……如果找到了人，我们……能打得过他吗？” 白发教授站起身， 他敲敲自己的背，这是当年留下的伤。 “能量的密度越大，持续的时间大概率越短，说不定，他还没跑……” 白发的教授走到窗户边， 地对着天空， “哈……” 他大声地喊了一声。 第103章 小周醒来 这两天，世界的目光都聚焦杜拜，在舆论的造势下，新闻的重要性也有了排序， 湾流g650er的迫降奇迹，居然成了这一众头条里的末流新闻。 但并不是所有人都忽略了这件事。 就比如一直关心黑匣子数据分析进展的文思若。 当然，也有其他的一些人在开始对这件很离奇的事情产生疑惑。 …… 周衍昏迷之后的第三天， 文思若不在医院， 余阳让王总聘请的护工在照看周衍，但是显然，老外的责任心并不那么强。 40多岁的阿国护工，正玩着手机，唱着歌，显然没有把床上的病人当一回事。 他看着心率仪上，显示着38这个数字，也疑惑了一下， 一个病人心跳这么慢，还能活着？ 他身上的温度也比平常人高好多，这起码要四十多度了，为什么医生还不给他开退烧药呢？ 他有医学常识，但不多，医生不管，他就不当回事了。 余阳偶尔进进出出， 当他下午再进到病房的时候，他瞥见周衍身上奇怪的变化。 “咦？” 余阳有些惊奇， 这是在蜕壳吗？ 周衍身上那一层被炸弹炸过，被火烧过的皮，此时正像蛇在蜕皮一样，轻轻脱落，他的皮肤正在以超出常人的速度在恢复。 周衍能变超人，在超人状态下他也从未受过伤，还不知道什么是疼， 这是第一次感受到疼，也是唯一一次。 没想到，超人姿态时受的伤，是会以一定程度反噬到他作为普通人的身体上的。 而这哪怕一点点反噬的力量，就够周衍死好几次的。 但是每一次濒临死亡，他的超人潜能都会散发出来，像是速效救心丸一样，每当你要死了，就捞你一把，反反复复地在纠缠着。 你要说有不死之身吧，那也确实不容易死，你要说真的一点事没有吧，那事儿也不小。 如果不是周衍在病床上偶尔呢喃两句，余阳都不知道周衍是死是活了。 文思若回到了医院看周衍的时候，也是拖着满身的疲惫。 她对余阳表示了感谢， 然后自己接班了看护周衍的任务。 此时姜志奇也在， 他问文思若：“小文，小周他家人那儿你有给打个电话过去吗？” 文思若道：“我也联系不上他家人，不知道他们电话。” “倒是打电话给了他原来打工的汉堡店的老板和老板娘，他们也很关心小周。” “只是这一下和他们这么说小周昏迷这个事情，怕他们也无法接受。” “还有就是……他们说，有个小女孩儿找小周，说是一整天都在他们汉堡店里坐着等小周给人回电话呢，我也不知道怎么回复人小姑娘。” 姜志奇摇摇头，在豪华的特护病房沙发上躺下休息。 王佳年给二人都单独准备了酒店，电视台也有报销，外面自住也可以，但是这几天都是直接赖在周衍这间病房里，有一张陪护的床，一个沙发，两人都随意对付一下。 “那咱们什么时候回去？” 离家几天，姜志奇开始盘算着了。 “原本是采访完王总，就可以自己搭乘飞机回去了。” “但是现在，杜拜新闻也多，小周还这样了，咱们估计得多呆两天。” “奇哥，这才三天，你就想老婆孩子了吗？” 姜志奇可不管这个， “想家嘛，不丢人的。” 两人正聊天间， 正在床上的周衍一阵剧烈的抖动，原本心率仪上显示数字38的，此时不断剧烈地跳了起来， 45 60 80 120 …… 文思若见状，立刻冲上来， “小周，小周，你怎么样了？” “奇哥，你快去叫医生。” “别吓我呀，好容易带你出来一趟，师父有责任的呀！” 文思若见周衍的身体不断地抽搐，手足无措，说到底也就是个二十六的小姑娘。 过了几秒，周衍的心率直接跳上200. 医生赶了过来， 文思若赶忙拉着医生给周衍做了检查， 翻眼皮，掰嘴巴， 好一番折腾之后， 周衍才渐渐安静了下来。 奇怪的是，这一次心率慢慢下降，最后定在了70。 值班医生摸着周衍身上不再滚烫的皮肤，神色一下也冷静了下来。 医生和文思若说着自己的一些判断， 正此时， 周衍睁开了眼， “腾”地一下，半坐了起来。 “小周，” 文思若大声叫着。 “你怎么样，有没有事？” “不要吓我啊，师父也担不起害死徒弟这个责任的呀，以后我还怎么收徒弟呀！” 周衍愣愣地望着文思若，过了几秒 ，他叫道。 “师……父……” “我……好渴。” 文思若慌忙拿着水给送到周衍嘴边， 周衍接过，轻轻抿一口，然后他拿着那瓶水，一口气整瓶都灌进去了。 “你，慢点喝！” 文思若一旁大喊。 “还有吗？” 周衍把一瓶aqua牌子的500毫升水一口气喝光，竟然还觉得不够。 文思若又递了一瓶过来， 周衍想伸手去接，但是文思若立刻收了起来，不给周衍继续喝水。 “哪有病人一醒来像你这样疯狂喝水的，你确定这样喝没事吗？” 周衍放下手，他问道： “师……父，我睡……多久了？” “快三天了，你能醒来真的太好了。” 文思若摸着周衍身上，检查着他，他还光着上身， “你有没有哪里受伤，哪里不舒服啊？你都推去多少仪器检测了，医生是一点都检查不出来问题来。” 此时周衍此时才感觉到，上半身的胸口还疼，隐隐作痛的那种，倒不是感觉如何强烈，就是那种痒痒麻麻，想抠不能抠的那种疼。 男人嘛，大疼要装小疼，小疼就是不疼了。 周衍再看看手脚， 双手只感觉使不上劲儿， 双脚也有一种麻麻的不真实感， 这还是自己是双手双脚吗？ 可不是嘛， 生扛四枚爱国者导弹。 “没事儿，师父，就有一点疼。” 他低头一看，自己还只穿着那件淡粉色的内裤，赶忙拉着一旁的被子盖住下半身。 周衍瞬间脸红了， 难道这几天就这么全身裸着，就穿着一条内裤躺床上？ 第104章 第一次碰面了 周衍看见奇哥没有大碍，还是很开心的，果然，他只是额头有一点擦伤，问题不大。 几名医生和护士陆续给周衍上仪器，又上下检测了一通， 最后给文思若下了通知， 让她一会儿要推去再做一下检查，确认周衍身体的具体恢复情况。 比如全身的核磁共振啦，ct啦之类的，还有抽血， 见周衍这么神志清醒的病患，医生似乎也变得不慌不忙起来。 阿国人很懒，医生半夜值班的都不多。但是钞能力可以让一些愿意值夜班的医生来值班。 医生对着文思若说了一通周衍的查体的情况，大致也就是情况恢复了正常。 文思若听到医生这样说，好像是终于放松了口气， 然后她对着周衍就是一个暴栗， “小周，你小子是不是在飞机上就解开安全带了？你还没回答我。” 周衍一愣， 师父啊，我都昏迷老多天了，你咋还纠结这个问题呢！？ 文思若接着道： “王总都告诉我了，你当时是去救他了？” 王总是这么说的？ 好像听到是这么说的？ “这个……” “你可真是，空姐不是都交代了，一定要绑好安全带，” “你没看飞机坠落的时候，所有东西都飞出去了，你可不能为了救王总把自己小命搭上。” “你怕是不知道，那个翻译阿本，就是在后舱解开了安全带，最后没挺过来，死了。” 周衍挠挠头。 文思若生气道：“小周，有没有在听我说！” “听，听着呢。” 文思若道：“你知道，飞机降落地面之后，我第一时间没找到你，我可被吓死了，对，你后来怎么又突然出现了？” 周衍心虚， “师父，我好像摔倒脑袋了，有些……记不清了。” 两人的对话在文思若叨叨叨的过程中持续进行着，任凭文思若怎么讲，周衍就说自己记不清了。 反正昏迷也昏了三天，硬说这个理由，文思若也没办法。 周衍此时没有手机没有手表，浑身真就一条内裤。 文思若把周衍携带来的破旧的背包给带来了， “哝，飞机上很多东西找不到了，你这个包包幸好还能找到。” 周衍一喜， 护照还在里面呢，不然到时候回不去。 嗯…… 好像也不是回不去，只是能不能以正常的渠道回去罢了。 文思若接着道：“还有一件事，今天苗姐打了电话过来，说有个小姑娘，一直很着急地在等你回电话给她，像是有什么很着急的事情要找你。” “不过你没醒，我估计小女孩儿也没啥重要的事，你看看，明天早上给她回个电话呗？” “哦哦！” 周衍应着。 林希微找我？自己可是答应飞机安全落地之后，要给她回电话的。 联系不上自己，怕不是以为我也已经死了？ 周衍想起，这一次在飞机上的情况，没有像林希微梦里的那样，撞向航站楼去。 那是又像林希微所说的，自己又改变了她梦境的轨迹了是吗？ 周衍不知道具体是否如自己预想的一般，他想向文思若借了电话想打电话给林希微确认一下， 文思若却一把拒绝道： “这都快十二点了，还是杜拜时间，比华国的京市时间迟4个小时呢，国内这会儿是早上四点，谁能接你电话的？” 周衍收回刚伸出去的手，尴尬地摸着额头。 这时候姜志奇从外面推进来一辆轮椅， “来来，小周，你刚恢复，坐着这个去做检查。” “奇哥，有必要这么夸张吗？” 周衍挣扎着，想自己起床， 但是刚下地，就一个踉跄，险些摔倒。 毕竟是被炸过的人，虚弱一点也是正常的。 文思若赶忙扶着周衍。 “你还敢逞能啊？老老实实坐轮椅上来吧。” 周衍只好在文思若的搀扶下，坐到了轮椅上，由着她推去做检查。 深夜，杜拜国家医院，没有了白天的热闹，格外安静。 …… 而在医院外， 一辆军用的吉普车，缓缓停在了门口。 杰希问：“教授，是这儿吗？” 杜拜国家医院门口，一行三人。 白头发的教授点点头， “我能感应到的仅有的一点点能量，就在这里，不过，在一个小时以前，也已经消失了。” 伊莎贝拉道：“教授，那我们现在应该怎么做？” “我需要在近距离在确认一次，如果只有几百米的距离，不管他的能量场是否外溢，我都能感知到的。” 杰希摊手道：“看来又得熬夜了，贝拉，晚上你会陪着我的，是吗？” 伊莎贝拉没有理会他。 “教授，如果找到他，我们应该怎么做？” 教授沉默半晌， “清理！” clear， 教授说着的英文，十分生硬。 杰希挑着眉，他很习惯教授说话硬邦邦的语气，没有感情。 教授颤颤巍巍，脚步缓缓的样子，走进了这家医院。 杜拜国家医院， 综合影像楼， 也就是俗称的拍片大楼。 周衍坐在轮椅上，文思若在后面推着，姜志奇困地不行，已经提前去睡觉了。 按时差来算，这个时间点，确实是最好睡的时候。 此时的周衍穿着病号服，总算是盖住了他的淡粉色内裤，他身上的旧皮肤褪去了薄薄的一层皮，用手一搓，像是能搓出一层污垢一样。 这要是放东北澡堂子里，还是个大活。 得加钱。 周衍手脚都没劲儿，就仰躺着让文思若推。 “师父，咱们这是去哪儿？” 文思若看着手上的检查单， “去做检查，先抽血，然后再给你全身都做个核磁共振，尤其是看看你脑子，看看是不是装酱油了。” 一条笔直且漆黑的医院走廊，就文思若孤零零地推着周衍，四周围都没有声音，显得格外的诡异。 “师父，阿国人医院走廊都不开灯吗？这黑的，路都看不见了。” 文思若也觉得瘆得慌，就赶忙加快了脚步。 周衍原本是住在三楼的特护病房，是最壕的住院区， 这会儿已经被推着到了影像大楼。 半夜的综合影像楼人比较少， 周衍听到远处，逐渐有一阵“哒哒哒”的高跟鞋踩地的声音， 这声音由远及近， 在夜深人静的夜里，显得格外大声。 走过一个拐角，周衍看到迎面走来三个人，一个奇怪的组合。 第105章 核磁共振检查 为首的是一个老头，一头的白发，看年纪起码得80岁上下了， 他的身后跟着一男一女，女生金发中带着一丝红色，男生见到文思若，还挑着眉毛，轻轻地吹了一声口哨。 “呸，”文思若斜着眼，不去看他。 这三个人半夜来看病的？怎么不去急诊？ 周衍看看白发老头走路缓慢的双脚， 暗暗道：“真可怜，人老了，什么毛病都有，还好他的后辈比较孝顺，这么晚了还能带来医院，也算是幸运了！” 高冷的伊莎贝拉看了周衍一眼， 东方来的小男生，这么年轻就要坐轮椅，这岁数就得了什么不治之症了嘛？ 双方擦肩而过，都善良地为对方可怜！ 这大半夜地，打招呼是不可能的。 “师父，这医院好冷清，大晚上居然就见到这一伙人呢。” 文思若解释：“这里是医院，晚上除了急症，谁大半夜没事跑这儿来啊。” 周衍耸耸肩，只是二人之间的几句闲聊罢了。 转眼周衍就到了抽血的地方，值班的医生不悦地被叫醒，周衍的五管血抽走，他龇牙咧嘴，怀疑这胖医生是在报复自己叫醒了他。 “旁边就是做核磁共振的地方，这会儿没人，你自己去吧，我在这儿等着。” 文思若道。 已经走到另一栋大楼的杰希三人停下了脚步。 “教授，是这里吗？” 杰希问。 “是的。” “还是豪华的高级病房区，看来是有钱人。” “一个小时以前，我最后感觉到的能量的位置，就在这里。不会错的！” 杰希摊手，说到： “教授，总不能让一间一间去敲门？然后问他们‘嘿，你有超能力吗？” “所以，我说教授，要不还是你来？” 教授歪着头，看了一眼四周围都是紧闭的房门。 然后说道：“十分钟内，我只能再用一次，如果不能清除他，那么我们都有危险。” 接着，教授转头望向一旁的伊莎贝拉， “贝拉，他的能量体可能不输给你，如果我失败了，就交给你。” “wow，教授，你在逗我吗？什么人需要贝拉出手？” 教授看了一眼杰希，玩世不恭的模样。 “我不知道，但是总有这种不好的预感。” 教授阻止了杰希继续说话， 他闭上眼睛，集中精神。 睁开眼睛的时候，他的四周围感觉磁场都不一样了。 杰希顿时感到一阵压迫感，他躲到教授身后。 “拜托，教授，下次记得提醒我捂上耳朵。” 教授没有理会。 而是对着窗外， “哈，” “哈，” “哈，” 白发的老头嗓子很粗，低沉而厚重，发出的声音颇有种压着嗓子的感觉。 对于普通人，这声音听着没有任何影响， 但是像贝拉和杰希这样的超能力者，就能看见， 教授发出的声音有一圈声纹，就像是一枚小石子被丢进了水塘，沿着声音的方向，泛出起阵阵涟漪。 时空扭曲，周围的磁场也被改变了。 在寂静的杜拜国家医院里，此时的三声格外的突兀，就连隔着一栋楼的文思若也听见了， “咦，这是哪里来的乌鸦？” “杜拜也有乌鸦吗？还以为沙漠国家没这玩意儿呢。” 文思若揉着太阳穴，可能最近太疲劳了。 她看着核磁共振室的顶上亮着的红灯， “do not enter while the examination is in progress。” （检查进行中请勿进入） 核磁共振运作的时候周围有磁场，检查的时候，一直是闲人免进的状态。 mri室内，周衍正好奇地被推入一个环装装置， 因为是全身都拍一轮，头身脚，一个不差。 所以也相对费时一些。 “教授。” 两分钟过去了，话痨杰希躲在教授的背后问：“没有找到人吗？” 教授点点头， “哈，教授，出问题了吗？” “不，从未出过问题，除了磁场，还没有谁能躲过我的感应。” 教授笃定地说道。 他走出窗外， “哈，” “哈，” “哈，” 他的周围第二次发出了奇怪的叫声！ 声纹的涟漪再次泛出，迅速朝着四周围散去。 教授使出了全力！ 文思若好奇，跑出窗外，阿国的医院没有树，她很好奇，这乌鸦不躲树上，还能藏在哪里。 这阴森森的，怪难听！ 又哇哇地叫了几声之后，乌鸦的声音停止了。 核磁共振的检查室内，周衍正好奇地望着这检查的仪器，机器转动着，他的身体不动，只剩下眼珠子滴流滴流地转着。 在医生的控制下，前后移动着，一会儿扫扫头，一会儿看看胸。 核磁共振成像（mri）设备利用强大的磁场、射频脉冲和梯度磁场来生成人体内部的详细图像。 在检测过程中，主磁场强度通常非常高，一般在 1.5 特斯拉（t）到 3t 甚至更高，而地球的磁场强度仅约为 0.00005t，相比之下可见磁场变化极大。 直到十分钟后，周衍才结束检查走了出来。 看见文思若正在看着窗外。 “师父，你在干嘛呢？” “有一只乌鸦一直在叫，有点奇怪。” 周衍也凑过来， “哪儿呢？” 阿国有没有乌鸦？周衍和文思若没有得出结论。 回去病房的路上，他们又碰到了那三个人。 再一次擦肩而过。 周衍好奇，这些人在这儿干嘛呢？ 两波人依然没有打招呼。 杰希好奇地看了看周衍道： “教授，刚才那两个人好熟悉，他们好像是基地受到袭击的的同一时间，还有一架失事飞机上的人。” 教授摇摇头。 “他们两个只是普通人罢了。” “这种距离，无论他是否释放能量，我都能找到他。” “近距离想要不被我发现，除非他能躲在另一个磁场里。” 教授十分笃定。 杰希耸耸肩道： “教授，这个级别的能量体，还会飞，估计早就离开了！” “我们用脚去追他，根本不可能追上他。” 教授点点头，显然也同意了杰希的说法。 “我感应到这儿有过能量波动，我只是猜测他在使用了这么大能量之后的副作用，或者，他也受了重伤。” 杰希继续问： “教授，你的感应能力，有失效过吗？我不是怀疑，而是出于谨慎考虑。” 教授走在前面， 想了一下说道：“从来没有过，至少到目前为止。” “但是，事情不会就这样结束的。” 而事实上，来势汹汹的几人，竟然因为这样一次机缘巧合的意外，与周衍错峰而过。 第106章 王总又来了 第二天醒来的时候已经很迟了，周衍睡了一个很长很长时间的觉。 王总敲响了周衍病房的门， “小周，看到你醒来真是太好了。” 王总笑眯眯的样子，周衍觉得格外和蔼可亲。 小周从床上爬起来，赶紧收拾收拾自己， 文思若此时从一旁陪护用的休息间走了出来，也热情地和王总打招呼。 大家都是生死患难的交情，那感情是升华过了的。 “小周啊，这次能有幸和你坐一趟飞机，真的太幸运了，无论如何，我一定要表达一下我的感谢。” 余阳此时也在一旁，恭敬地跟在王总身后。 “来来来，余阳，给小周的礼物带上来。” 余阳从身后拿出几个袋子，王总亲手从袋子里拿出了几个小盒子， “小周，你上次可是救了我的命呐，我看你的手机、手表都烧没了，我这就给你补上。” 王总把最新的水果手机拿了出来，还有一个大一些的电脑盒子。 “这还是托人从国内带过来的国行版本，手机这东西就那样，将就用。” “再搭配个好点的水果电脑，你们当记者的，少不了剪辑视频，听说这个好用。” “这俩都一般，我比较喜欢这个，你看看。” 王总从袋子里摸出一个精致的小木盒子，高光实木材质，打开后，还有羊皮内衬包着。 王总直接拆了包装，然后打开，里面的毛绒直接丢一旁。 “小周，我看你也有戴手表的习惯，这个牌子的手表我也有戴，就还行，选了个适合你们年轻人的款式，别嫌弃。” 周衍还没说话呢，一旁的文思若吓得张大了嘴， “百……百达翡丽。” “小周，这可千万不能收啊。” 周衍一看那机械手表，一点兴趣都没有，倒是水果手机和水果电脑，周衍眼睛都亮了， 从来都是用周旺淘汰下来的旧手机的周衍，正流着口水， 师父啊，这时候就不要拒绝了吧？ “王总，这手表肯定是不能要的。” 文思若道。 小周也义正言辞道， “对对，这手表确实不太合适。” 潜台词是，手机和电脑还是可以要的。 我们小周喜欢的是有计时功能的电子表，这种老古董，老人家才喜欢呢。 王佳年也不管，一股脑地都塞到了小周的手上。 王总，您可真是个大好人呐。 “小周，不能拿，这太贵重了。” 文思若大声说话。 师父，你也太矜持了。 文思若把那个手表装回盒子去，然后赶忙塞回了余阳手上。她可不敢对王总上手！ “哎，一个手表，不值什么钱，比起来小周救了我的命，这点东西算什么。” 王总，你是懂生命诚可贵的。 虽然王总说的救了一命，和文思若想的不是一回事。 最终， 王总也不推来阻去，他是干脆的人，大手一挥，拿回了手表，但是始终坚持着，强硬地让周衍收下手机和电脑，结束了这纷争。 小周也“十分为难”地收下了手机和电脑。 这种欲拒还迎的戏码，周衍不算很擅长，但是内心还是很开心的。 在许久之后的某一天，周衍知道了那块手表的价值，确实痛哭了一阵。 几人一番闲聊。 “王总，您的专访还没做呢，我们此行最重要的行程还没完成呢。” 文思若笑着问。 王总道：“行啊，那就不如赶巧？这会儿我就有空！咱们现在就来专访？” “就在这儿吗？” “没问题呀，没那么讲究，这儿环境就挺好的。” 几人一拍即合，就达成了采访的计划。 杜拜时间上午十点，文思若指挥着周衍和姜志奇开始忙碌地准备着。 其实也没啥可准备的，就是整理一下形象，收拾一下高级病房的客座沙发，调整好背景板之类的。 周衍这才想起来，林希微那儿还有电话要回一个给她呢。 不过正事要紧，先做了王总的采访呗。 说好的王总的采访开始了，包括中午午饭时间，文思若和王总一起边吃饭边采访， 内容是制作地相当丰富了。 下午两点的时候， 采访已经接近尾声。 王总问：“文记者，你们打算什么时候回去？” 文思若道：“差不多明天吧，杜拜的新闻现在有其他更专业的同事来跟进了，他们对国际新闻更专业，就不用我们这种半吊子跟进了。” “那文记者，正好你们可以再坐我私飞机回去。” 王总道， “刚好明天可以安排公司的人回国呢，你们正好一起坐呢。” “啊？”周衍惊讶，“王总，您的私人飞机不是刚刚炸毁了吗？” 王佳年笑笑道：“哈哈哈，早几年一口气买三架一模一样的飞机，不值几个钱，主要是方便公司自家人来回国内嘛。” 周衍笑着道：“原来如此。” 三架飞机？一模一样？ 有钱人买私人飞机和买玩具一样。 真的壕。 王总微微笑着。 文思若礼貌客气道：“王总，那还是不打扰，我们台里已经买了明早的机票，都有报销，所以自己坐民航客机就行了。” “嗯嗯，”周衍赶紧点头道。 可不敢再坐王总的飞机了，这万一……是吧！ 此时一旁一直默默工作的姜志奇也出声道： “王总，这确实有心里阴影，上一回儿怎么活下来的都还不知道呢。” “嗯嗯，”周衍再次点头。 “哈哈，那确实，” 文思若也道：“王总，还得麻烦您，到时候黑匣子的数据资料解析出来了，也发给我一份。” “行行行，那既然这样就不勉强，你们按自己的行程走就好，有报销也不花钱，就是挤了一点。” “挤一点没事，”周衍尴尬地笑着。 王佳年接着道：“上次飞机出事，老常死活都不肯再呆国外了，心里都快抑郁了，还想着一起回去，你们几个也都是一起经历过事儿的，可以开导开导他。” “他有被害妄想症，老觉得会有恐怖组织呢，他说他，经常做梦梦见哈里发，没了头来找他要借头。” “他这次回去，怕是这辈子都不敢再来杜拜了。” 王佳年只当笑话一样说着这个事情，他时不时看着周衍， 王佳年其实一直想单独和周衍谈谈的，但是找不到合适的机会， 单独找又觉得太刻意，也就心照不宣地不提这个事了。 他看向周衍的时候，周衍也意会道王佳年的意思， 小子，我知道你的秘密了。 王总，我知道你知道我的秘密了！ 双方却默契地没有把这一层窗户纸戳破， 送礼，也只是身为首富最粗浅的情绪表达而已。 第107章 就留你在这儿调查 王佳年走的时候，叮嘱余阳给三人一行回城的东西都给准备好来。 尤其叮嘱要给小周买几套衣服，可不能让我们小周同学还穿着病号服回去。 之后王佳年就离开了。 余阳留下，听候差遣， 他笑着和周衍与文思若道：“从来没见过王总对人这么和蔼可亲的，连送的东西都要叮嘱好几回。” 也不知道是余阳帮王总做人情呢，还是他就这么说实话， 想来以王总华国首富的地位，应该是不需要做什么人情的。 周衍趁着文思若整理资料的间隙，问道： “师父，我们飞机着陆之后，是不是还发生什么事啊？我昏迷了几天来着。” 文思若整理着材料，心满意足的样子。 “三天。” 她心不在焉的回答。 那还发生其他重要的事情了吗？ 见姜志奇和文思若都还在忙碌，余阳先说了。 “小周，是这样的，你们飞机迫降的那天，离你们三十多公里的漂亮国的军事基地不知道是被导弹还是什么，反正就是炸了。那蘑菇云，感觉整个杜拜市都在震动！太夸张了！” 周衍摸摸头，这个事情吧…… 周衍安慰自己，当时纯粹只是为了防止他们再发射导弹过来，把自己命搭上了。 绝对没有很重的报复心理， 嗯……要说有也有一点。 毕竟也没有人被炸过还能活着的，谁也无法和周衍感同身受是吧。 “然后呢？”周衍问。 “然后就是媒体报道一通，大家都在猜测原因，什么恐怖袭击啦，伊国投导弹啦，之类之类的，现在还在调查，想来最后大概要不了了之。” “然后呢？”周衍问。 “后来漂亮国就四处问责，正好赶上阿国的酋长也死了，王储也死了，还死了一个哈里发王子，这你说也太巧合了吧，事情堆起来，你让漂亮国去找谁伸冤去？” “不过阿国有七个酋长，死一个杜拜酋长不影响大局。” 周衍若有所思， “你知道新的酋长人选是谁吗？” 余阳问。 周衍一头包，“这谁知道，我谁也不认识啊。” “嗨，这个人你还真认识。” 一旁的姜志奇说着。 “是阿里发？”周衍想着，他只知道这么一个王子了。 姜志奇点点头。 “过几天就会进行继位的仪式，到时候杜拜估计就很热闹了，你们确定不留下看个热闹？” 文思若摇摇头， “不行了，我们本来就只有五天的时间完成王总的采访就要回去了，而且这国际新闻，有的是比我们更专业的记者，我们留下来就真的是凑热闹。” “那有点可惜了。”余阳遗憾道。 “不是说他们有很多王子吗？阿里发年纪那么小，怎么就轮到他上位了呢？” “不知道呀，他们国家的事情，咱们不干预他国内政，是吧。” 周衍想起那阿里发在飞机上恐惧的模样，没想到这一回去，就成了酋长了。 我回去还得继续搬砖呢。 周衍陆续问了一些情况，比如那位金发空姐，比如斯塔德，了解到他们都有各自的结局，死的死，关的关，那也就放心了。 而与此同时， 杜拜的王宫里， 一辆接待外宾的车牌号是“1”的白色奔驰g63，驶过长长的垄道，四周围种满了树，这在阿国的沙漠里十分罕见。 在王宫门口迎接他们的是阿里发王子。 车上下来的是教授， 他的身后跟着杰希和伊莎贝拉。 年轻的准酋长阿里发在他继任酋长位置的第二天，才知道，这个世界有一些人，有异于常人的超能力的，虽然数量极其稀少。 阿里发弓着腰，右手贴胸，表达着阿国最高的礼仪。 杰希很不屑地从阿里发身旁走过。 “这就是杜拜的王宫？看着，还行！” 倒是教授很恭敬地也还以阿国的礼仪，不过他也没有劝阻杰希，而是任由他四处逛着。 伊莎贝拉则侍立一旁，冷漠地望着。 老酋长过世的消息传开之后，教授也来祭奠一番。 礼毕之后。 教授把杰希介绍给了阿里发， 教授表明自己的想法，是想让杰希暂时先留在阿国，继续调查漂亮国军事基地爆炸的具体原因。 并让阿里发全力配合杰希的工作。 杰希双手插兜，笑嘻嘻地说道： “教授，你确定要先回去了是吗？只留下我一个人？至少要让贝拉留下来陪我，不是吗？” 教授道：“如果贝拉同意，我觉得可以。” 伊莎贝拉看都不看杰希，而是直接坐上了车。 教授接着道：“我感应不到任何的能量场，他有可能早已经离开了杜拜。” “但是我希望你不要放松警惕，凡事都有意外，你的能力，想对付他，几乎没有生还的可能。” 杰希一听，慌忙道： “教授，如果是这样的话，你们确定不留下来陪我吗？” 教授看看他， “我太老了，恢复期越来越长，昨天之后，我需要一些时间来恢复。” “而且，你如果想逃命，又有谁能把你怎样？” 杰希一想，也对。 随即又笑嘻嘻地和教授开玩笑。 教授和伊莎贝拉乘坐当天下午的飞机就飞回了漂亮国， 独留下杰希在原地思考人生。 杰希神伸懒腰，对阿里发道： “你好，新任酋长。” “麻烦请给我配一台你们最好的电脑，然后开放全阿国所有数据访问的权限。” 阿里发颤颤巍巍地照做了。 杰希是个电脑高手，他对于电脑的自信，远远超过对他超能力的信赖。 …… 周衍的检查报告下午的时候已经加急出来了，一切正常，那是一点毛病都没有， 医生都迷糊，这么正常的人为什么会昏迷那么多天？ 周衍自己也解释不通。 这个晚上， 杜拜市灯火辉煌， 这儿是亚洲最繁华的城市之一， 有最高的楼，有最大的音乐喷泉，有最大的商场购物中心，最大的人工岛。 周衍和文思若在余阳的带领下，坐着一辆mpv，游荡于杜拜的各个街头巷尾。 这是他们启程回去之前唯一的一次旅游， 顺便，帮小周买几身衣服。 终于不用穿病号服了。 也终于不再跟王总客气， 看着一件简单的白色短袖，就要花掉好上千迪拉姆，周衍一阵肉疼。 这钱给我交学费呢吧，我的学费还着落呢。 王总给开了酒店，七星级的标准和规格， 建在离海岸线 278 米处的人工岛上，200米高的建筑可以俯瞰整个杜拜。 当周衍躺床上的时候，立刻感慨道。 有钱人真会享受。 而他在此时，才想起来，还没给林希微打电话呢？ 算了，飞机坠机的事情都已经结束了，等不及就等明天打呗？又不是来不及。 周衍心想。 第108章 有三架一样的呢 次日清晨， 因为回城时间充裕，也没有任务，所以飞机起飞的时间定在了早晨十点的一班飞机直达东海市，但是到达的时候，京市时间也要到深夜了。 登机需要提前三个小时到达机场，周衍起床的时间也还是很早。 所以余阳也早早就开车来等候。 王佳年的态度就决定了余阳的态度，所以此时余阳也格外客气。 杜拜国际机场，全球最繁忙的空运中心之一。 它是4f级国际机场、大型国际枢纽机场，拥有阿国航空的枢纽港，可起降目前所有的机型。 杜拜国际机场拥有 3 座大的航站楼，分别为 t1-t3 航站楼，以及四个卫星厅，分别为 a-d 卫星厅；两条跑道，长度均为 4000 米，宽度分别为 46 米和 60 米。 此外，它也有一座小型的公务机航站楼，专门服务于有钱的私人飞机和公务用机。 正好，去国际航线的t2航站楼的路上，就要路过杜拜专用来接送私人飞机的公务机航站楼。 经过门口的时候，周衍一行意外地看见了两个熟悉的身影。 常在其和申凯师， 二人正下车，搬运着行李。 余阳与他们也是相熟。 他停下车，打着招呼，还和常在其热情地握手和拥抱。 二人颇有惺惺相惜的样子。 周衍不是很喜欢常在其，但是对申凯师印象还不错， 申凯师见着副驾驶上的姜志奇，再往里一看，文思若和周衍也肯定都在的，他开心地与几人打招呼！ 申凯师毕竟年轻一些，笑眯眯的样子，人畜无害，也没有因为社会地位的上升而改变。 比起见人下菜的常在其肯定是让人舒服地多。 文思若招招手，好奇问道： “凯师，你怎么也回去啊？不是才刚来吗？” 申凯师道：“老常是回去了，以后来不来都不知道，我只是回去替王总跑跑腿，过几天再飞回来。” “哎？文记者，你们这次怎么不坐王总的私人飞机回去嘞？还空着好多位置呢。” “要不，你们把机票退了，跟着我们走？到东海市我送你们，包送到家。” 姜志奇忙摆摆手， “不不不，打死不坐了！” 文思若笑着道：“看吧，我奇哥现在是害怕了！” 惹得申凯师大笑， 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 申凯师道：“奇哥，遇到空难的比例是几百万分之一呢，你还想自己运气有那么好，能连着遇到两次呢？有那机会，那真不如去买彩票了。” 说话间，申凯师看看手表， “时间差不多啦，我们八点半的飞机，差不多这会儿也得登机啦！先走啦！” 申凯师拍拍常在其， 常在其还在一旁还打着电话，电话那头是他的气管炎，国内已经中午，这会儿正笑嘻嘻地聊着。 周衍还能听到他说， “下午就能到家，老婆别急，这次之后一定不出来了，王总可算是同意了，以后我就有时间陪你和孩子了，这次我保证。” 之后，申凯师的催促下，两人缓缓地向航站楼内走去。 姜志奇感同身受，看老常的笑话，仿佛看到了自己，他也是气管炎。 周衍本来已经把注意力从二人身上收回了，他此时才想起来，林希微的电话还没给她回拨一个呢。 这事闹的，这都多少天了，还没给回个电话。 算了，也不差这一会儿，一会儿登机的事忙完，到机场里面了再来打电话吧。 余阳发动了车辆，朝着t2航站楼继续前行， 此时姜志奇拍拍余阳车子的座椅靠背。 姜志奇指着申凯师和常在其远去的方向，周衍循着望去。 透过公务机航站楼的几层窗户，隐约看到了一架飞机缓缓停靠在登机口的出口位置，它的尾巴也是红色的。 周衍皱着眉，这……又是红色的尾巴？ 姜志奇向余阳问道：“余阳，你看那架红色尾巴的飞机，不会又是王总的私人飞机吧？” 姜志奇问出了周衍心中的疑惑。 余阳开车之余，视野瞥了一眼， “哦！你说那个啊，王总喜欢红色的，他说咱们华国红，在外面比较显眼，好看。” “他几年前一口气买了三架湾流公司一模一样的飞机，尾巴也都涂成了红色的了。” “今天老常他们呐，估计坐的估计就是这一班飞机呢。” 周衍惊讶地张大嘴。 “三……三架一模一样的私人飞机，是一模一样？” 他忍不住竖起大拇指道：“王总果然壕。” 有钱人，想法真的很别致，你就不能换个颜色吗？ 他的心里隐隐有一种怪怪的感觉，说不出的不舒服。 但是，想到这一次应该没有斯塔德这种精神有问题的来开飞机，应该就不至于坠机了吧。 按照林希微说到，他的预测，已经因为自己而改变了才对。 “对啊，连尾巴都给染成了红色，挺好看的不是？” 周衍开启窗户，一直望着那架飞机，直到望不见为止。 余阳很快就把周衍一行送到了t2航站楼， 他亲自给文思若开了车门，尽显绅士本色。 随后余阳便离开了。 这一趟回城，周衍海是很感谢余阳的，至少是看在他给买的那几套衣服上，虽然这是出于王总的嘱咐。 而在余阳的车子开走之后的几分钟， 也有另外一辆车也来到了机场。 那辆车牌号是1的白色奔驰g63，缓缓停在了公务机航站楼前。 司机操着一口蹩脚的英语道： “你好，先生，目的地已经到了。” 车上的精瘦男人金发碧眼，头发有一些长了，却不舍得理短。 此时他正拿着一台笔记本电脑，放在双腿上，双手滴滴答答地敲着键盘。 司机此时道：“先生，这儿不让停车……” 杰希抬起头，他望着眼前的阿国司机， 不悦地踹了他的座位一脚。 “蠢货，待在这里，我回来之前，不许移动。” 随后，他的身体蓝光一闪，凭空消失了。 一直看着杰希的司机同志，看看空空的座位，和未曾打开过的车门。 什……什么？ 不见了，他不见了。 随后阿国司机大叫了出来， 几秒之后，他才强装冷静地捂住自己的嘴巴，他的额头渗出豆大的汗水。 双手合十，默念经文，祈求真主的庇护和安宁。 第109章 坠机，再来一次 周衍三人进入了机场内， 取了登机牌， 查看护照， 安检， 周衍光溜溜地背着个双肩包就来了，走的时候，满满揣着一兜的东西。 又是新手机，又是新电脑的，他那背包哪里够放。 姜志奇背着的两台相机都毁了，空出了些位置，正好，帮周衍都拿了。 迪拜国际机场内，巨大的电子显示屏上，航班信息不断滚动更新，指引着旅客们前行的方向。 周衍看看时间，这才八点半多呢，离登记时间十点还有老长的时间。 正好，登机闸口在很远的位置，周衍默默数着，坐了8次手扶梯，才走过这条笔直而冗长的过道，自东向西，最少横跨几百米。 光脚程，就走了将近二十分钟，才找到自己的登机闸口位置。 gate 37 闸口，mf3848号航班。 也终于可以放心地坐下休息。 周衍和文思若借了电话， “师父，我想借你的手机打个电话，小姑娘一直找我，我还没给回一个呢。” “国际长途，少聊一点，回去多的是时间。” 文思若嘴上是这么说，但是实际上干地把手机递给了周衍。 周衍倒是有新款的水果手机，但是奈何没有手机sim卡。 这还得等回国后，再来补卡。 周衍把他的双肩包放下，偷偷望了眼文思若，关于和林希微的对话，万一牵扯到一些小秘密，被文思若听见也麻烦，不如干脆走远一些。 周衍拐到一个候机厅的一家免税店侧边，四处张望了一下， 四周围都是各个肤色的外国人，鲜少黄皮肤的。 于是放心地拨通了记忆中林希微的号码， 嘟嘟嘟几声， 但是那头没有响应，没有接通。 周衍尝试着第二次打电话。 与此同时， 文思若正坐在位置上， 她也伸着懒腰，百无聊赖地四处张望，她回想起这几天的经历，尤其是新闻人的嗅觉，隐隐约约让她觉得周衍还藏着不少自己的小秘密。 直到这会儿，她才有空闲认真的思考这个问题。 她眯着眼睛，正好望向了周衍放在座位上的背包。 周衍平时包不离身，难得一次把包放这儿。 秘密会不会在包里？ 文思若想想也有些好笑，自己居然生出了偷看自己徒弟背包里的秘密的小心思。 连忙摇摇头否定了自己的想法。 倒是一旁的姜志奇，此时也看到了周衍的包包，他可不管，干脆直接地拉开了周衍背包拉链，拿出了里头刚刚拆封了水果电脑。 “哇，这东西听说很好用哎，王总咋不给我也送一台。” 文思若撇撇嘴， 这年头一台顶配的水果电脑还是值点钱，但是显然，这东西现在吸引不了文思若。 “啊？奇哥，你就这么拿出来看呐？小周隐私呀！” “新电脑有啥隐私，我就看看他电脑，又不干嘛！” 姜志奇理所当然的样子。 文思若也悻悻地笑笑，没有再继续阻止姜志奇。 文思若偶然瞥见，周衍那破旧的双肩包里头，又一个白色的东西露出了一个角。 “咦。” 文思若也好奇地伸手过去，把它拿了出来。 原来是几张a4大小的纸，纸背透着彩色颜料。 她想起来，来阿国的时候，是那个小女孩儿很用心画了送给周衍的。 此时她鬼使神差地伸出手，拿出了那几张对折着的a4纸。 缓缓打开。 映入眼帘的是， 第一幅画，是一架飞机飞在天空中，但是，飞机头朝下俯冲，银白色的机身，尾翼是熟悉的红色。 文思若想起，自己看过这幅画。 她把这张画替换到底下，露出下一张。 第二幅画，是一座机场的俯瞰图，巨大的航站楼呈现出4个“丰”的形状，周围鳞次栉比地画着很多飞机停靠的场面。 文思若皱着眉头， 嗯？ 怎么有点像杜拜的机场？ 坐车的时候，她看这机场轮廓，和这画的可真像了。 她抬头看看周衍，只见他在免税店的一旁，还在打电话。 周衍的第二个电话响了几秒钟，终于接通了。 “希微！不好意思，我自己的手机坏，忘记给你回电话了。” “哥哥你没事就太好了！”林希微清脆的声音从电话里传来。 周衍听到小姑娘的声音也很开心， “不过你下次做梦可一定要做一点像样的梦了，白天多想想世界和平，晚上做梦就不会是打打杀杀了。” “嗯，没事，你着急地打电话就是为了确认我安不安全啊？”周衍问道， 林希微焦急道，“不，不是哦，哥哥……” 周衍笑着，他积极地分享自己遇到的事情道： “希微，你上次说的，那个大胡子拿刀杀人的，是个机长，现在已经不知道摔死在哪片沙漠里了。” “所以飞机没有撞向航站楼，我们的飞机是在沙漠里迫降的！” “哥哥，”林希微大声地打断了喋喋不休的周衍， “梦，哥哥，你去杜拜之后，我又梦到那个飞机坠落了，” “哥哥，坠机的那个，不是你去杜拜的这一趟飞机……” 而此时， 文思若再也打开了第三幅画， 是航站楼内，高耸的航站楼顶坍塌了一个巨大的窟窿，一架飞机半截扎到地面，飞机整个陷入钢筋水泥中的画面，而飞机的尾部，还是那一抹红色，熟悉的画面。 文思若还能看到，小女孩儿细心地在画的四周围，都浅浅地涂上了红色的颜料， 那是火吗？文思若想着。 正好， 文思若抬头， 从她的角度望过去，来时那条笔直而冗长的登机口的过道，和稚嫩的儿童画里的场景很像。 她检查着画里的几个免税店，厕所的位置，手扶梯的位置。 画得还真挺像那么回事。 只是在画里，多了一架失事的飞机，大概会在前方两三百米远的地方坠毁。 当文思若抬头， 仰角的天上，一道黑影， 一架飞机正垂直着朝着航站楼俯冲而来。 随后，传来一声巨响， 嘭！…… 原本就坐着的文思若被剧烈的震动，抖着震到了地上， 而那架飞机，已经把航站楼撞出了一个巨大的破洞。 顿时火光冲天， 好几秒钟，文思若都不能睁开眼。 巨大的轰鸣声，让文思若的耳朵瞬间都充斥着嗡嗡的声音。 当她再睁开眼睛的时候，向前望去，那架飞机，已经直插航站楼的地面。 而它的尾部，正是那涂抹着红色油漆的湾流g650er。 又是王总的私人飞机！ 文思若再看向手里的，小姑娘画的第三幅画， 幼稚的画面里，此时居然和眼前的场景一模一样，就连自己所在的位置和视角都相差无几。 她惊讶地看看画，再抬头看看前方，反复地确认， 然后文思若捂住了大张的嘴。 不可思议的望着眼前逐渐重叠的两个画面。 而四周围已经一片狼藉。 电话那头， “哥哥，怎么了？我刚才听到爆炸的声音！”林希微焦急的声音。 “希微……好像，你的梦，成真的了。” 第110章 看到了什么 周衍飞奔着回到座位，把手机递给文思若， 三人一起逆着人流逃窜的方向，飞奔靠近出事的地方。 出发的航站楼是在二楼，而整个飞机已经把二楼贯穿，飞机的头部扎到了地面，剩下后半截机身露在二楼。 中间被凿出一个巨大的洞口，等周衍跑过来时，离着飞机二十多米远，便不能再靠近了。 周围已经燃起了熊熊的火焰。 “别去，火太大了。” 文思若拦着。 只让姜志奇远距离拍摄着视频。 飞机的掉落的位置正好是在航站楼中心枢纽的位置，许多乘客过了安检都会在这里查看自己的登机闸口。 也是人流最密集的地方！ 三十多米长、45吨重的飞机，重重地砸下来，巨大的撞击力瞬间摧毁航站楼。 航站楼的墙壁、柱子等支撑结构崩塌，玻璃幕墙破碎飞溅。 大量的旅客、工作人员和接机人员，被飞机残骸、爆炸碎片击中，被倒塌的建筑物掩埋，许多人可能会当场死亡。 飞机携带的大量燃油在撞击瞬间被点燃，产生巨大的火球和强烈的爆炸冲击波。 火势迅速蔓延，吞噬航站楼内的设施和人员。 高温和浓烟让被困者呼吸困难，难以逃生。 周围是许多围着头巾的男男女女。 天空，淅沥沥地下起了小雨，正好透过镂空的天顶淋到航站台上。 矗立在沙漠中的杜拜市，好久不曾下过像这般的小雨，雨水打在起火的地方，冒起一阵白烟。 如果只是一架普通的私人飞机，而上面的乘客都是陌生人也就罢了， 申凯师算是和周衍也有一些眼缘，周衍对这个胖胖的刚踏入中年的小哥挺有好感。 他想起半小时前，在公务机航站台的时候，申凯师说如果想连续遇到飞机失事，那得多好的运气啊，那不如去买彩票了。 这下，真遇上了。 也来不及给他补一张彩票了。 飞机失事存活的概率是多少？ 百万分之一， 但是飞机失事的存活概率还不足百万分之一。 不是回回都有超人能救的。 哎，周衍心想着，要是早点打电话给林希微，早点知道了这件事，是不是能救下申凯师。周衍也懊悔自己有时候的磨蹭。 毕竟相熟，还是希望他能好好的。 只是可惜没有如果！自己来来回回好几天都没给林希微打电话。 哎。死马当活马医，看看申凯师还有没有那微乎其微的活着的可能吧。 周衍的超能力释放，眼睛透出淡淡的红色，视线穿过火焰，和浓浓的白烟，再透过飞机表层露出骨架的这架新的湾流g650er。 当飞机从几千米高空中坠落，人体会承受巨大的加速度和冲击力。这种极端的力量可能会导致身体多处骨折，包括颅骨、脊椎、四肢等，严重的情况下骨头可能会被折断成多段甚至粉碎性骨折。 强大的冲击力还可能会对内脏器官造成严重损伤。心脏、肝脏、脾脏、肾脏等重要器官可能会破裂出血，引发内出血，导致休克甚至迅速死亡。 原本已经飞入上千米的高空的私人飞机，不知为何突然返航，又突然坠落。 周衍没心思去管这个闲事。 他检查着申凯师的身体，肝胆破裂，心跳停止，确实已经没有了任何的生机， 再看看周围，包括常在其在内的其他几人也都是一样的状况， 都已经死透了。 就在周衍打算收回透视的时候， 损毁严重的g650er内，突然一道浅浅的蓝光，凭空出现了一个身影。 哪怕周衍隔着几十米，也吓了一跳。 蓝光闪现后，出现的金发碧眼的白人面孔， 周衍见过。 那天在医院，自己去检查核磁共振的时候，黑暗的灯光下，和这个人打过照面。 对，是他， 还冲着文思若吹口哨来着？ 他也有超能力？ 周衍第一次实际地看到超能力的释放，他的目光忍不住始一直盯着金发碧眼的杰希，不敢挪开。 只见他吊儿郎当的模样，检查着申凯师和常在其等乘客的心跳。 常在其坐的位置靠里，被他踹了一脚，整个人的身体倒向一边，仅靠安全带挽着。 然后一个淡蓝色的光闪过，又不见了踪迹， 周衍搜寻了一下，原来他又出现在了驾驶室。 同样地检查着两名飞行员的生命体征， 然后耸耸肩，他说着。 “game over。” 确认都已经死亡了之后，又一个蓝色的闪光。消失在了飞机里！ 失去他的踪迹后，周衍四处张望着，想要立刻找到他。 却哪里还有踪影。 他是谁？ 他来做什么？ 他为什么要踹常在其一脚? 是要杀他吗? 是他让这架飞机坠毁的吗？ 他会不会一会儿也来让自己的飞机坠毁？ 周衍不解,他的脑子里产生无数的问号，忍不住胡思乱想起来。 此时，周衍原本还四处张望的双眼视线被迫收回， 他感觉自己身上的超能力收缩了一般，身体迅速变成了普通人的状态。 这…… 糟糕， 他敢断定，这一次超能力的释放时间，绝对不到三分钟。 甚至一分钟有没有还不知道。 这就失效了吗？ 一瞬间周衍慌张了起来， 难道上次被导弹炸过之后，超能力的持续时间变短了？ 他捏着拳头，是能握紧的， 不是平时使用完超能力之后的那种疲惫感，也没有拳头都握不紧的无力。 来不及思考为什么会这样，又是什么原因造成的， 周衍就用肉眼四处张望着，企图能寻找到那个金发碧眼的年轻男子。 周衍的脑海里记得他说的那句“game over”， 那句话的声线、频率、波段，一直印在他的脑子里。 周衍不断地在做着各种假设。 …… 而在机场外的那辆，车牌号为“1”的白色奔驰g63车里， 一阵蓝光后，杰希突然出现。 “wow，dam，wtmf，” 他的嘴里骂着脏话，然后不断地拍打着身上的脏东西，以及沾染到他头发上的灰尘。 其后，他拿着笔记本电脑， 在其上的文档中，能看到，他把申凯师和常在其的头像删除了。 然后又是一阵滴滴答答，笔记本上不断敲打着，网页上跳出杜拜航空公司内网的乘客信息名单。 而此时，赫然显示着，周衍、文思若、姜志奇，三人的头像，以及底下的非常简单的一排文字介绍， 只是周衍的底下那一排，写的是none。 杰希伸着懒腰，骂着脏话， 他继续吩咐那辆车的司机，继续留下等他。 而他，又在蓝光之后消失，一个闪转之后，又出现在机场的登机闸口边上。 他戴着一顶帽子，此时帽子一遮，整个人横躺在候机厅，呼呼大睡了起来。 一旁的显示器上，显示着g37登机口，mf3848号航班 而这，正是周衍即将搭乘的航班。 第111章 请你务必相信我 余阳去而又返。 当他赶到机场的时候，警察，救护车，消防车，都已经来过一遭。 余阳认走了常在其和申凯师的遗体，其后不久，王佳年也来到了现场，毕竟是他的私人飞机，死去的员工也是他公司的人。 杜拜机场是个极大的机场，吞吐量世界范围内都能名列前茅， 所以哪怕发生如此大的事故，有一些航线和跑道和航线上的飞机该起飞还是起飞，该降落也依然要降落。 但是mf3848次航班因为是在同一航站楼内，距离离得不远不近，所以收到通知， 飞行起飞时间预计延期3个小时，要等待事故原因调查清楚之后，才能确定是否能够恢复起飞。 所有乘客被要求先在原位等候，飞机随时有计划起降。 文思若趁着等待的间隙，打了个电话给王总。 一些琐碎的人情世故，还有出于对于彼此知道姓名的人的突然离世，文思若此时和王佳年的通话中，表现得非常痛心的样子。 其实她的心里一直在犯嘀咕，自从她看了周衍包里掏出来的三张小姑娘画画的纸张之后，就带着满肚子的疑问。 文思若带着周衍和姜志奇回到了座位上。 随后，她郑重地和周衍道： “小周，我有话想和你说。” 周衍也是心里闷着一堆心事，他想的是那个金毛会不会也跑来让自己的飞机也闹出点事故来。 他现在非常不自信，万一自己的超能力真的失效了？ 所以他浑浑噩噩地跟着文思若指引的方向，一家靠窗的位置，近距离看着窗户外面，此刻已经不多的飞机在起飞。 文思若深深一呼吸，说道： “小周，你和我说说这是什么？” 她甩出那三张画的时候， 周衍愣住了，他从自己的思绪中回过神来。 这不是林希微送自己的三张画吗？ 看着文思若的架势，那坚定的眼神，看来是没办法简单就能忽悠过去的样子。 哎， 要不要就和师父坦白呢？ 周衍想着。 好吧，这一关真过不去啊。 周衍叹口气道： “师父，看来是瞒不住你了。” 他摊着手，面向窗户。 深沉的道： “师父啊，画这幅画的小女孩儿，其实！她有预知未来的超能力，” “她预感到未来会发生的这一幕，然后画了下来，特地送给了我。她想提醒我，飞机会坠毁！” “我一直和她说，这件事是我们的秘密，谁也不能透露。” “哎，没想到，我也有亲口告诉别人的这一天。” “我还以为这辈子都不会让人知道……” “哎哟！师父你敲我头干嘛？” 文思若一个暴栗敲到周衍头上。 她翻着白眼。 “小周，你胡说八道什么东西呢，越编越离谱，什么预测未来，什么超能力。你当这个世界是动画片吗？” “你不要告诉我你也有超能力，那你倒是说说你有啥超能力来着？” “咦，对，之前我也怀疑过你有超能力来着，我都觉得自己的想法很离谱，现在光你听这么说，我就感觉更离谱。” 周衍一阵无奈， 讲实话也不行吗？ 自己的信誉度这么低的吗？ “师父哦，我讲的可都是实话。” “别，小周，你这几天跟着奇哥学坏了，不分时间场合就讲冷笑话。” 见周衍不讲实话，文思若甩甩手，准备回去了， “你自己想清楚怎么解释，” “不要再用什么超能力的事情来忽悠人了行不？” “我走了！” 文思若吐槽着。 然而， 就在她转身准备离开的时候， 一双有力的手拉住了文思若。 是周衍，周衍看到了，坐在离他们座位不远的地方，那个金发的白人男子， “别动。” 文思若被周衍的大吼吓了一跳， 她从来没见过周衍如此认真严肃的表情。 周衍压低声音， “师父，现在开始不开玩笑的，但凡有一个字是假的，我以后一辈子都是小狗。” “你……你说。” “师父记得当时欧阳雪家着火的事情吗？” “嗯！”文思若点点头。 “那件事情之后隔了几天，你问我，是不是有超能力。” “现在我郑重地回答你，我是真的有超能力，我前面说的林希微的事也是真的，那些画是就是从她预知的未来里画出来的。” 文思若瞪大了双眼，不可思议地看着周衍。 “真……真的有？这个世界？！” “师父，别怀疑，今天无论如何，你要相信我。” 文思若见周衍如此凝重的表情， 不由也认真地点点头。 周衍继续道： “一会儿你悄悄转头，看向后边，我们坐的位置的后两排，那儿有个金发的白人男性，现在先别看……” “对，你知道他在那儿就行了。” “我的超能力里面，有一项可以透视眼，我能穿透所有的物体，看到它的内部……” “哎呀，师父，现在是严肃的时候，你不要捂住你胸口。” “不是要偷看你啦，我是认真在说，” “我的超能力，一天只有一次，一次只有三分钟。” “就在刚才，飞机坠落的时候，我想去查看申凯师他们是否有生还的可能，我已经发动了超能力。” “你知道我看见了什么吗？” “就是他，金发的那个男的，他也有超能力，他能直接闪现到飞机里面，” “我还看到他在检查申凯师和老常他们的生命体征，他还踹了老常一脚。” “不，他绝对不是善良地想救人，甚至我怀疑，整个坠机的事情就是他弄的。” “因为除了超能力，我想象不到任何可能，一架正常的飞机出于任何原因会坠毁在航站楼。” “毕竟不可能连着遇到两次变态机长。” “而且……” “会记得那天吗？我们在医院的时候，你推着我坐的轮椅去检查，那时我们就碰见过一次他。” “我甚至怀疑，那时候他就已经盯上我们了。” 周衍说道此时， 文思若再一次偷偷往后看了一眼。 然后惊呼，“那我们当时坠机……” “是！” 周衍说着。 “师父，我得向你坦白。” “那天飞机迫降，是我救下来的。” “而且，当天那个漂亮国的军事基地，也是我炸的，当时就是太气了……！” “我怀疑，我被人盯上了。” “但是现在暂时还不确定有多少人盯着我。” 文思若张大了嘴， 惊讶地已经完全合不拢。 “你……你……你！” “我的超能力今天已经使用过了，我怕我没能力再对付他，” “所以，师父！这次请你务必要相信我。” 文思若再次看向周衍的眼睛， 明亮、清澈、而真诚。 她重重点头，选择了相信周衍。 第112章 那家伙他又跟来了 “所以，小周，你现在打算怎么做？” 文思若问周衍。 周衍思考了一下。 “回去，先出机场，至少等明天，等我恢复。” “嗯！那我收拾收拾，叫上奇哥。” 文思若带着忐忑的心情回到了座位上， 她也是直性子，眼睛里藏不住事，被周衍一说，就忍不住看向那位金发的白人男子。 只见他用帽子盖着脸，整个人仰躺着在座位上，双手张开。 周衍叮嘱了文思若，这是一件需要保密的事情， 姜志奇对文思若的决定没啥意见，反正今天的飞机出事之后，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恢复正常的航运。 三人打着招呼，从机场安排的临时通道离开机场。 “我们现在去哪儿？” 周衍问。 文思若想了想， “先回酒店吧。” “回昨天住的那个酒店吗？” “你想啥呢？昨天那个是王总安排的七星级酒店，住一晚上要我两个月工资呢。” 文思若白了周衍一眼， “就近找一家便宜的先睡一个晚上呗。” 这会儿她有一肚子的问题想问周衍。 直到刚才周衍吐露了这个秘密之后，文思若联想了此前的无数次的事情，她终于把一些事的轮廓勾勒了出来。 好像自己早就有发现小周有超能力的迹象，甚至一度怀疑过，只是没敢往深了想。 周衍心情复杂，一路都没有说话。 几人打了一辆出租车，文思若英语指挥着，往酒店出发而去。 而在机场的候机厅， 杰西把帽子从脸上拿下，睁开眼睛， 他伸着懒腰，抱怨着教授为什么这种辛苦的找人的活每次都留给自己。 杰希环顾四周， “咦？” 杰希从位置上起身，四周围逛了一圈。 才发现目标人物不见了。 “wtf？” 杰希顺口溜练得很好。 只见他往一旁的机场免税店走去，走至中途，路过一个高耸的圆形承重柱和侧墙的视野盲区时，却没见到他从墙的另一侧出来。 出租车上，阿国的司机又一次被突然出现的杰希吓了一跳， “你……你好，先生，现在我们应该去哪儿？” 等了一会儿，司机壮着胆子问。 杰希忙碌地看着自己的笔记本电脑，根本没空理他。 他的电脑上，显示着机场所有的监控的位置，他不断排查着几分钟内三人的行程。 将几组摄像头的画面串联到一起，便能得到文思若一行人的行程轨迹，直到他看到文思若一行人急匆匆地搭乘上一辆出租车，离开了机场。 “wtmf，” “是不打算坐这一班飞机了？” “害怕了吗？” “嘿嘿嘿，下次我注意点！” 又过了几分钟， 杰希发出奇怪的笑声， 然后，他对着司机道： “走，去玛恩酒店。” 前头的司机颤抖着声音应了是。 车子缓缓开动， 杰希的电话铃声响起。 “有什么吩咐吗？教授！”杰希俏皮地问。 “刚刚得到消息，你的动静太大了，” 杰希笑着，哈哈哈， 完全没把这个事情当一回事。 “有什么发现吗？”电话那头，教授道。 杰希微微一笑，他把电脑放到一旁，翘着二郎腿。 “我在做一些排除法的工作，目前已经……排除了两个怀疑对象。” “我也不想弄这么大动静，但是没办法，我赶到机场的时候，他们已经飞机起飞了，” “我也怕真遇到那个超能力者，一拳把我打飞怎么办？” “是教授你教我的，我们达到目的就行了呀，是吧。” 杰希无所谓地道，好像那些死去的人和他一点关系也没有。 “哎呀呀，所以教授，杀人真的只是意外，都是为了工作的嘛。” “这可是穷凶极恶的超能力罪犯，他是能徒手消灭一个军事基地的人，这些无辜的人不会白白牺牲的，他们是在为世界和平做出最后的贡献。” “最后还有一个怀疑对象，如果不是他，我就得重新找另外一条线索了。” “放心吧，我会小心的，不是说了嘛，我如果想想逃跑，世界上还没有人能抓住我。” “等我的好消息呗。” 杰希挂断电话， 他把双手背到脑后，小憩一会儿。 车子很快开到了玛恩酒店。 杰希下车来，走进酒店。 可以看到文思若和周衍正在前台办理着入住， 两个糙汉子周衍和姜志奇当然是被分到了一间标间， 文思若则选择了一个比邻的小单间。 正当三人等待的时候，她无意间瞥见酒店大厅的门再次被打开，她又看到了那位金发白人男生。 文思若的思绪很混乱，此刻有些慌张地用手肘捅一捅一旁的周衍， 周衍顺着文思若的示意也瞧见了杰希。 他捏着拳头， 这家伙，真的阴魂不散，居然跟到了这里，不会是想在这里动真格的吧？ 姜志奇等待时有些无聊，他的烟瘾有点大，闲不住。 “我出去抽一根，憋不住了，你们好了叫我。” 姜志奇向酒店门口走去。 周衍透过酒店的玻璃向外看去，还能看到姜志奇背靠着玻璃墙，四处张望着，十分惬意地吸上一口。 “小周，现在怎么办？” 文思若问。 周衍摇摇头，表示自己也不知道。 “我也没想到他居然会跟来，这么明目张胆了吗？” 周衍偷偷望过去， 只见杰希拿着手机正在打电话， 他翘着二郎腿，笑的时候，嘴角咧开，像是在打着什么歪主意。 文思若一拍周衍的肩膀，说道： “小周，他一直跟踪我们也不是办法，我直接和他摊牌吧。” “哎，别……师傅，你想做啥？” “我有分寸，放心，大白天的，他也不敢，不然在机场我们早就有危险了。” 文思若直接走到杰希身边， 留下周衍在一旁隔着几米远的距离，望着文思若和杰希在聊天。 只见杰希也非常诧异地望着文思若， “hello，” 文思若很“热情”地打着招呼， 令她感到意外的是，杰西非常绅士的站了起来，与他握手。 “你好，美丽的女士，很高兴见到你。” 杰希摆了一个酷酷的造型，还撩着他的刘海，颇为自恋的模样。 文思落则是非常直接，大着胆子问道： “先生，你是在跟踪我们吗？” 杰希听完一愣，道：“哇哦，美丽的女士，准确地来说我并没有跟踪你，” 杰希侧头偷偷瞄了一眼，正站在窗外抽烟的姜志奇。 第113章 被撞的奇哥 杰希看着文思若，还有一旁没跟过来，但是一直望着自己的东方小男生， 教授早就做过判断了，这两个人就是普通人。 据他的调查，那架私人飞机以一种不太正常的方式迫降着陆，当时的私人飞机上受到过导弹的轰炸，而谁又能躲过连发的导弹轰炸呢？ 杰希大胆地做着假设。 他排查了飞机上的每个人， 他见过阿里发王子，是个普通人； 两名空姐是航空公司的在职工作人员，很容易调取资料。 常在其和申凯师已经在机场发生了坠机身亡， 眼前的东方小美女和一旁的小帅哥已经被教授做了否定的排查。 那个华国的首富，每天在电视里都能看到， 只剩下最后一个人，那便是还在门口抽烟的名叫姜志奇的男人。 望着他，此时正嘬了一口烟，放松地吐出烟圈。 文思若很诧异， 啥意思？还不是跟踪我们吗？ 对于杰希的话，文思若听着很迷糊，倒不是语言的问题，而是事情好像和自己想的不一样， 不过她仍然选择相信小周，继续和杰希道： “我们好像在医院的时候就见过一次了，” “第二次见面的时候是在机场，” “第三次，是现在。你不是从飞机场一直跟着我们到酒店这里的吗？” 杰希一个仰躺，他整个人都放松式地躺在了沙发上。 吊儿郎当的模样翘着二郎腿说道： “女士，” “虽然我喜欢漂亮美女，尤其喜欢你们东方美女，我也渴望和你做个深入的交流。” “但是呢，我在工作的时候可是超级认真的，如果你不介意的话，不妨稍等我几分钟？” “我的工作时间就要结束了哟。” 杰希十分臭美， 偶尔还能看到杰希挑眉、撩着刘海各种耍帅的动作，在他的眼里，东方美女别有一番韵味。 文思若被这么一说，一阵犯恶心。 “工作？” “你的工作是在跟踪我们吗？” 杰希摇摇头， “nonono，刚才说过了，我确实不是在跟踪你。” 杰希像是在倒计时一般，他看看放在桌面上的手机，手指轻点，亮屏时，上面的时间显示了出来。 “时间快要到了！” 姜志奇的一根烟抽地很慢， 像是在努力享受着着这一段时间都没能好好抽上的烟。 他的眼睛四处张望着，抽地爽了，还发出“斯哈”的声音。 “嘟嘟，” 两声喇叭声。 姜志奇回头， 一辆车牌号为“1”的奔驰g63疾驰而来，冲着姜志奇的方向， 一点减速的想法都没有，径直撞向了姜志奇， 一阵剧烈的刹车声， 奔驰把酒店的钢化玻璃墙撞碎了，整个车头撞到了酒店里面，一旁正坐着的女旅客被吓得一阵尖叫。 顺着声音，周衍望过去， 钢化玻璃破着一个巨大的口，原本透明的钢化玻璃，此时已经被撞出一个破洞，呈现出放射状的裂纹，如同蜘蛛网一般向四周蔓延开来。 周衍一惊，奇哥就在那儿抽烟。 他赶忙跑出酒店查看情况。 只见姜志奇紧紧捂住自己的腿，裤腿处已经被鲜血浸染，现出殷红的颜色， 在一看，姜志奇是被一旁的门口的大盆栽的底座给划出了一道口子，裤腿已经被划破，连着血和肉。 “奇哥。”周衍冲上来。 “哇，好疼，这傻x司机怎么开车的，就跟特地冲我撞过来一样。” “哇靠，这车牌就一个1？真的假的？” 姜志奇倒吸着凉气，他是真疼的厉害，但是性命无忧！ 文思若也跑了出来。 “奇哥，什么情况？” “你的脚……” 她的身后，杰希也慢悠悠地跟了出来，望着奇哥渗着血的左腿。 如果是强大的超能力者，又怎么会这般简单地受伤呢，杰希微笑着，原本紧绷的神经顿时放松了下来。 周衍赶忙把姜志奇的身体托起来，让他先移动到旁边安全的地方， 见司机始终没有下车的意思，文思若冲上前去用力地敲着奔驰g63的车窗户。 阿国司机始终不慌不忙的样子， 他在主驾轻轻放下窗户，然后英语打着招呼。 随后摊手，嘴里絮絮叨叨地说着阿语，像是在说自己也不知情的模样。 惹得文思若十分不悦。 “hello，hello！” 杰希突然发声， 他指着阿国司机道：“作为司机，你的任务已经完成，现在，退后。ok？” “ok、ok，”阿国司机开着车，倒后退了一些，停在了几米外。 “美丽的东方小姐，”杰希笑嘻嘻地望向了文思若。 “我的工作已经结束了，如果，有时间的话，我想邀请你共进午餐！” 文思若完全没有理会他。 杰希继续道：“作为这辆车的主人，我想代表我的司机向你道歉，并且很愿意送这位先生去医院。” “我可以负责一切的费用，并且为耽误了您与这位先生的时间表示歉意。” 文思若对杰希的殷勤一点兴趣也没有。 直到听见杰希说，是他的司机撞了奇哥。 “你，是你撞了我的朋友？你是故意的？为什么你的司机要这么做！” “well，” 杰希，挑挑眉，三个普通人而已，再如何他也是不怕的。 “我只是在完成我工作，经过我的测试，你和你的朋友都是安全的，” “所以，你和你的朋友，是否愿意接受一位绅士的道歉呢？” 文思若十分生气，突然站起来指着鼻子骂了杰希几句，这时候她也顾不上周衍说的那些，杰希有超能力之类的了。 杰希摆着手，连连后退， “wow、wow、美丽的女士，如果你不愿意，我并不勉强，” 杰希有点失望地耸耸肩，不过他常在花间走，此花不开彼花开，大不了换一个就行了。 他招呼来几米开外的奔驰g63，司机下车，打开了车门。 此时周衍皱着眉，十分愤怒地看向一直骚扰文思若的杰希道： “师父，他一直啰啰嗦嗦地说什么？撞了奇哥的车是他的？” 文思若不悦地道：“他说……奇哥，是他让司机撞的，说是为了测试我们……。” 此时杰希已经坐上了车， 他拍拍前座司机的座椅， “oh，wrong judgment.ok，next one。” 翻译：判断错误，找下一个。 “我one你麻痹，” 周衍起身，冷峻地盯着杰希。 他捏着拳头，他第一次在同一天内感觉到自己可以使用第二次的力量。 第114章 追杀 周衍用无比憎恶的眼神望着的白人男子杰希， 他骂的脏话杰希并听不懂， 就像周衍也不太听得懂杰希的地道漂亮国式英语一样。 杰希自然也看到了他的眼神，他自以为帅气地对着文思若道： “wow，你的朋友好像十分不友好。” “美丽的小姐，看来我们没有机会一起吃午饭了啊。” “如果将来有机会，我希望能够单独邀请你，共进晚餐是个更好的选择哟，我喜欢晚上安静的氛围。” 奔驰g63的副驾驶后座，杰希摇下车窗户，向着文思若说道。 “那再见了，美丽的小姐，有机会希望能作客你们的国家。” 他摇摇手， 慢慢关上窗户。 奔驰g63缓缓掉头，驶向主干道上。 “他们不打算赔钱，就跑走吗？”姜志奇望着远去的奔驰车，疑惑道。 文思若一愣，她刚才只想着怎么摆脱这烦人的跟踪，却没往这一块去想。 仔细想想，应该讹死他才对。 “奇哥，我现在先送你去医院，赔偿的事……” “师父。”周衍一旁开口道，他站起身，始终望着远去的车辆， “你先送奇哥去医院，赔偿，我去给奇哥讨回来。” 周衍缓缓往前走去， “小周，你去哪儿？”文思若道。 “放心，师父。” 八月的杜拜，比火炉还要火炉，杜拜的城市建设，坐落在整个沙漠上，道路笔直，且宽大。 天气预报的气温要达到42度，实际街边路面的温度，还要远远超过这个数字。 甚至能看到路面上升腾而起的热雾，扭曲了的路面。 周衍走了几步，走过拐角，人影消失。 “小周这是去哪儿？”姜志奇问。 奔驰g63上， 杰希拨通了教授的跨国电话。 “嘿，教授，” 电话那头道：“我可是要睡觉了，如果没有重要的消息，就留着明天再说吧。” “教授，抱歉，我知道现在时间很晚了，但是我还是要和你汇报一下，” 杰希继续道：“今天做了排除法，把几个有可能的对象都排除了，” “这些人都是普通人，不存在超能力者隐藏身份，我非常确定，教授。” “我的怀疑名单已经空了，所以，我需要重新寻找线索，又或者那名超能力的恐怖分子已经不在这儿了。” 杰希找了个舒服的角度，靠在后排的真皮座椅上。 “今天我可是做了很多事呐，教授。等我回来，记得要给我放个长假，最近想去迈阿密的沙滩晒日光浴了。” 电话那头的教授道：“你在阿国的沙漠没晒够吗？” “嘿，这儿是沙漠，不是沙滩，也没有美女呀。难道您年轻的时候，没有享受过美女环绕吗？” “不过我今天倒是又邂逅了一位东方美女，如果不是因为一些意外，说不定还能有一场美丽的艳遇呢。” “你知道的，他们都喜欢我这张小李子都羡慕的容颜。” 车上， 杰希一直和教授长途电话闲聊着，他心情愉悦，并没有受到被文思若拒绝的影响。 车子驶上了一座城市高架，绕了一圈，准备向郊区的豪华酒店驶去。 这条高架还是华国人在几年前刚刚完工建成的，质量相当不错， 正值中午，车流量不算大，但是偶尔驶过的豪车，见到这辆车牌为“1”的奔驰g63也自觉避让三分。 车行至半途，已经开到了高架桥离地最高的位置，大致有四十多米的高度。 远处望去，高架桥看着像龙一样盘踞在天空。 突然， 传来一声巨响， 高架桥最高的地方，像是突然被炸出了一个破口。 四五十米的高空中，水泥、碎石、钢筋被砸穿，正往下掉落。 而这些水泥的后头， 一辆被压扁的奔驰g63，隐约还能看清车牌号，也跟着那些碎石掉落了下来。 咚…… 车头着地，被重力压扁， 嗙…… 车身再砸落到地面。 然后高架桥上一个黑影飞过 发出更大声的一声， 咚…… 奔驰g63已被重物击穿，成了两截。 然而，它就这么静静地躺了一会儿。 百米外的高架桥桥墩后，周衍的身影侧着身子探出。 眼珠泛出淡红色，扫描着这两几秒钟前刚刚“摔下高架”的奔驰车。 司机歪着脑袋，身子都断成两截，早已没了呼吸，再看后排，破碎的笔记本电脑，缺了一个角的水果手机，和一条断了的胳膊。 嗯？ 周衍一惊，只有一条胳膊？人呢？ 周衍还想低调地办完事，好能安心地回家呢， 这如果给跑了，那还如何了得， 如果弄巧成拙，让这家伙给跑了的话，那还得了？ 自己的身份和超能力暴露了事小，万一对文思若和姜志奇动上手。 周衍瞬间感觉自己的脑袋充血， 对方是有超能力的，周衍一来就用了全部力气，下了重手。 就像杀鸡就得用上牛刀，千斤稳吃了四两一般。 即使如此，也没能一击杀了他吗？ 上头了！ 他当即飞上空中，从高空俯瞰地面，透视全开，眼珠的红度越来越深，仿佛周遭的所有事物都能清晰地看见。 找到了。 两百多米外，一片荒芜沙堆中立着一块大石头，石头的一旁拖着长长的血迹，沿着血迹，看到断了一只手的杰希。 周衍在庆幸杰希没有一次性跑出很远。 来不及过多的思考。 飞身俯冲而下，一拳从他头顶降下。 却在即将碰到杰希的时候，他又消失了。 周衍此时更是惊讶，其实在高架桥上的时候，也是在杰希完全看不见不知情的情况，按道理是完全不可能有反应的。 不及细想， 透视再次往四面八方看去， 这次却也同样不好找， 周衍只能是再飞上天空，以俯瞰的方式，跳出地面这个二维平面，以三维的视角来看二维。 又是两百多米外，这次躲在一间加油站的货架后面。 周衍再次飞临而至。 当…… 加油站是个平房，石子纷纷掉落后， 周衍却又是扑了个空。 周衍顿时觉得无比心烦。 当周衍第三次在一间破旧的土房子里找到杰希的时候，周衍看到杰希不知道从哪里弄了一块白布。 双腿跪在地上，白布顶在头上。 周衍迅速飞至。 超人状态下，周衍的听觉发达，能听见跪着的杰希嘴里还在说着英文。 “please，please……” 周衍一阵头大， 你怎么就不好好学学华语呢？ 英文， 老子最烦的就是说英语了啊。 周衍一拳下去，全是力量，毫无技巧可言。 第115章 杀人后遗症 杰希曾想过，自己将来有一天，在面对一个无比强大的超能力者的时候，应该怎么应付。但他对自己逃命的能力极为自信，没有人能追上他，甚至没人能找到他。 在身体的正常状态下，杰希一次闪现的距离可以跳出五六百米外。 只要思维想到，就能闪过去。 他的超能嗅觉很灵敏，在危险接近的一瞬间，就能感知到。 对于逃命，他有着近乎身体的本能，也从来没有人真正对他造成实过质性的伤害。 但是这次他失误了， 如果他一开始就做了充足的准备，他自信即使对方能力再强大，自己也有办法能跑走，但是现在说什么都已经晚了。 对方太强大了，那毁灭性的力量，让他在毫无防备的情况下，根本来不及躲闪，他在蓝光闪起的那0.01秒内，被切下了他的右手臂。 断臂求生，能侥幸活下来也仅仅只是运气好。 他只觉得自己被教授骗了，这是教授无比肯定地说是普通人的小孩儿？ 那无与伦比的力量，是自己不曾遇到过的，这样的能量，即使贝拉来了，也不是对手的。 想来他前几天还坐在轮椅上，现在就能跑能跳的。 可惜杰希没有多长这么一个心眼。 杰希跪下求饶了， “please，please，” 在断了一只手的情况下，杰希真的撑不住， 但是对方丝毫没有放过自己的打算，如此高频度地使用的情况下，已经在油尽灯枯的边缘了。 杰希本来怀着愉悦的心情，准备离开这个是非之地，工作嘛，只是娱乐生活的一点小插曲。 此刻，他很想和面前的小男生解释一番。 我都没怀疑你了，你为什么要杀我啊？ 怕是没机会去解释了。 周衍一拳砸下去，第三次扑空，这一拳却是只砸向了土房子的地板，土地迅速龟裂开，周围像是地震一般，剧烈地抖动着。 杰希这一次却是没有闪到远处，出现在周衍的身后。 “wait、wait ,please,” “喂你麻痹，跟你说不要和老子讲英文。” 周衍一个急速而来，高举着拳头，再狠狠砸下去。 就在即将碰到他的那一刻，杰希又消失了。 周衍完全失去了耐性， 他也在害怕超能力的持续时间结束。 这次，杰希没有飞很远，而是急喘着气，出现在了屋外的十几米处。 他的闪，也是有cd的。 再…… 最后再跑一次， 蓝光闪现， 在极短的时间内，杰希闪到了几十米外， 他的双脚汩汩流出新鲜的血液，往下看，却不见了双脚，原来他的双脚已经被周衍留在了闪现过来之前的沙地里。 “啊~！” 一声巨大的惨叫，回荡在空旷的沙漠里。 中午，阿国八月的天空，烈日高照， 这是杜拜的郊区，鲜少平民， 偶尔能看到一栋两栋的土房子，多数也是闲置着的。 城市化已经十分发达的杜拜，即使是郊区也通柏油路，离着几十米， 滋~滋~ 一道红色的激光扫过，地面一片焦黑。 杰希当场殒命。 冒出阵阵黑烟，在烈日的照耀下，散发出浓浓的焦味。 路边，秃鹫远远地望了过来， 周衍此时身上、脸上，都沾满了血渍，浓郁的杀气，瞪过去一眼，以腐肉为食的秃鹫也飞走了。 望向四周， 已经是杜拜的郊区，空旷的大沙漠地带，也不知道跑出来多远。 周衍飞起，一秒钟后，回到了离着玛恩酒店的不远的小巷子里。 刚好落地，能量消失，一股疲惫感油然而生。 周衍这才暗自庆幸，自己没有浪费一秒钟在吹牛打屁上，而是尽全力追杀！ 如果自己再多思考几秒，估计都不一定能回来。 只是，身上无意中沾染了不少来自杰希的血迹， 太阳十分毒辣，只几秒钟，就在周衍身上照出滋滋热气，血液被热气熏蒸着，发出一股恶心的腥臭味。 周衍一闻，立刻呕吐了出来。 他只好把上衣脱了，就近丢到了一旁的垃圾堆里，忍着那股子味道，跑回了玛恩酒店门口。 文思若还在等着他， “小周……” 他看到周衍光着膀子，再一看，他还只穿着一条裤子，手臂上、脸上、裤子上也都还沾染着一些血迹。 “唔！” 文思若捂住了嘴巴。 她不敢往深处去想，但是不得不想。 周衍点点头。 “他……” “嗯，现在……安全了。” 周衍小声地回答着。 文思若沉默了一下，一个普通人，对于自己身边的人杀人这件事，始终是有一些心里芥蒂的。 周衍又何尝不是呢？ 其实这是他第一次真正意义上的，无论如何要杀一个人，而且对方也有很强大的超能力， 所以，杰希的每一次逃跑，自己每一次的追杀，都做足了心理建设，行动上，也是一点也没有留力的， 万一自己不小没杀成，等自己超能力结束了。到时候被他反杀可怎么办？ 杀了他之后，万一他的同伴知道了是我杀的，怎么办？ 万一再遇上下一个有超能力的人又该怎么办？ 一系列的种种猜想，让周衍心里的忧虑很重，也让周衍此时异常地沉默。 心思沉重。 文思若算是看出来了，她说道： “小周，我去给你拿衣服换。” “嗯。” 躺在路边的奇哥正好在酒店的阴影底下，没有太阳，但是这温度也不低，此时疼的龇牙咧嘴。 “哇，小周，你刚才去哪儿了！？你不会真去给我要赔偿呢吧？” “哇呀，好疼，尼玛，这家伙，老子就应该让他赔个倾家荡产，我的老腿，以后瘸了可怎么办！” 姜志奇大男人粗心，没注意小周身上的血迹。 他絮絮叨叨地在说着， 而周衍只是沉默地听着，勉强挤出一丝笑容。 三个人的行李都还在酒店里面，入住的过程都还没办理结束，就因为奇哥被撞而匆匆忙忙跑了出来。 现在这间酒店是万不能再住了。 文思若翻开箱子，给周衍拿上衣服和裤子。 “换上。” “嗯！” 周衍轻轻接过。 穿上衣服，再套上裤子。 文思若看看周衍。 小周当然知道，这是文思若也有很多想说却没说的话。 第116章 逃命回城 漂亮国，洛杉矶的清晨， 比弗利山庄的大豪斯里头， 教授刚刚接到电话后，已经丝毫睡意也没有了。 他在等待电话， 几分钟后，他的手机响起。 “hello，” 教授的语气平静，默默听完电话的内容。 “i see.” 听着电话那头陈述完，他颤抖着挂断了电话。 教授默默念着， 杜拜…… 杜拜！ 随后，顶着疲惫的身体，他打通了几个电话， 而电话那头不约而同地沉默着， 两天后，教授乘坐一架军事飞机，带着五六个人，再一次降落到了杜拜。 而此时杜拜的一家小医院， 急诊科， 一名阿国医生正慢悠悠地为姜志奇做了基础的检查， 幸好，只是脚给刮到了，除了血流的比较多，实质上的伤害是没有的。 杜拜的医院很习惯处理这种伤口，一道七八厘米长的伤疤，消毒之后，开点消炎药就结束了诊疗。 夏天的伤口完全不需要包扎，尤其是在沙漠地区，裸露的状态更容易结痂，姜志奇也没有祛疤的要求， 处理完这一切，时间已经到了下午四五点。 三人在医院附近重新找了一家酒店，临时落脚休息。 杜拜的航空机场，t2航站楼没有恢复使用，但是文思若看了购票平台，允许机票做退改签的。 她第一时间征询了姜志奇和周衍的意见，三个人一碰头，立刻达成了共识， 回去！ 快马加鞭，赶紧跑。 于是定了第二天早上六点的那一班飞机，飞回国内。 三个人此时都对阿国有了阴影，对杜拜产生了恐惧。 酒店也不睡了，直接半夜就坐车去了杜拜飞机场。 当出租车经过t2航站楼的时候，三个人不免都多看了几眼，毕竟自己亲身经历了这件事故，感受完全不一样。 “终于要回去了。” 姜志奇打着哈欠。 “嗨，和我老婆一通解释，不然都不敢和她说，我差点坐上了失事的这一趟飞机。” “哎？你俩从昨天开始就不对，咋一直不说话啊。” 姜志奇把手里的早餐分了一份给周衍， 周衍接过。 文思若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但是周衍一路上都在胡思乱想是真的。 他想起了杰希， 而如果不是这外国佬让司机去撞姜志奇，自己也不会生气地一定要对他下手。 但是这会儿事后了，周衍才想起来害怕， 那天和他走在一起的另外两个人，如此看来，或许也是有超能力的，如果他们知道自己杀了杰希，又怎会善罢甘休！ 在和杰希打架的时候，他们又都在哪儿？ 现在他们知道了杰希的死讯了嘛？ 会查到是我杀的吗？ 知道了之后，会来找我报复吗？ 周衍一概不知。 这件事就像一根刺一样，卡在周衍的喉咙里，像是随时都有可能面对这样的敌人一般恐惧。 这就好比虚空设想有这么一伙贼，你家里有点家财，贼知道了就会来偷，但是你显露过一次之后，不确定这些贼看没看过你家的宝贝，你就得一直防着贼，还时刻不敢松懈。 如鲠在喉，如芒在背。 这些人如果都有超能力，那他们的能力又是如何的呢？ 周衍充满了好奇。 每个人的超能力都不是那么简单的情况。 像周衍自己的能力，像超人一般的能力，但是持续时间很短。 像林希微的预知未来，但是只能在梦里，还会被像自己这样有超能力的人影响。 还有杰希，周衍看着像是他有瞬间移动的能力，但是其他的一概不知。 还有听冯文凯说过的，关于他二十年前在部队的时候，遇到的那个大概率也是超能力的人。 她是有着钢筋铁骨的能力？还是其他？ 这些都不知道。 周衍开始思考自己的超能力的变化。 自从上一次被炸受伤之后，他只在昨天使用过超能力，但是第一次能够在同一天内使用两次。 也十分庆幸这次自己超能力的变化来的十分及时。 他不确定能不能用第三次，也不知道时间是否有延长超过三分钟，周衍做好打算回去之后好好研究一番，但是那也是建立在百分百安全的情况下。 周衍还细数着知道了自己超能力的人。 目前，完全知情的，应该只有文思若，王佳年也都还只是见到过一次他使用超能力的场景，大概对周衍的能力还是不甚了解。 还有一些人隐约知道周衍不是一般人的情况，有像林漫瑶、冯文凯、甚至算上林希微这样的。 其他的，可能见过，但是都不知道周衍是谁的，那大概是无关紧要的人了吧， 他看向文思若。 如果不是因为当时已经使用过一次超能力，而对方也是极其厉害的超能力者， 如果不是想着，要第一时间劝服文思若相信自己说的话， 如果不是在用过超能力之后的极度不自信，只想逃跑的情况下， 周衍断然不会就这么轻易地告诉文思若，哪怕是自己的师父。 不过估计也是因为知道了这个，文思若现在看什么都不对劲，像是世界观崩塌了，12年基础教育加4年高等教育，在昨天一天都被否定了。 同样是人，为什么有的人会有超能力？ 他们的超能力是怎么来的？ 以前学的科学，那还是科学吗？ 什么是真，什么是假？ 在机场的时候，路过一家手办店，里面张贴着一张蜘蛛侠的海报，也让文思若忍不住多看几眼。 她怀疑着，会不会……画这漫画的人，也有超能力？难道也是小周他们那个圈子里的人？ 不得不说，文思若对奉为圭臬的唯物主义也产生了极大的怀疑，她似乎并不能解释眼前的一切。 她一直想问周衍来着， 但是姜志奇一直在一旁，想问也不是很方便问。 就和王佳年当时不方便问周衍一样。 文思若想着，看来王总也知道了小周的超能力， 难怪王总对小周总有一种十分客气的殷勤。 这么想来， 一切就都能想通了。 她把之前的一些理解不了的事情都串联了一遍，似乎有了头绪。 新的航班一切顺利，无波无澜，天下太平。 周衍悬着的心，终于在着陆东海市的那一刻放下了。 第117章 周衍的超能力 9个小时的航程，不得不说是有些累的，因为时差，到达的时候，东海市已经是晚上十点多。 再等到出机场， 已经快十二点多的时间， 三人本来应该各自打车回家的， 文思若先送周衍到了家楼下。 终于找到了机会，和周衍单独聊一聊这个事情。 “小周，” “师父！” 文思若深呼吸着。 “说呗？你和我讲讲，你这超能力是咋回事的？还有你说的那个小姑娘，她又是怎么一回事儿？” 周衍玩笑道：“那，师父，作为记者，你不会把我的事儿给公布出去吧。” 文思若暴躁地给了周衍一个暴栗。 “瞎说啥呢！” 周衍道：“师父，你要不嫌弃，去我家坐着喝口水，一边慢慢听我说？” “嗯，”文思若点点头。 “走吧。” 周衍打头阵，昏暗的路灯下，穿过狭小的城中村小路，拐了几个弯，走到了周旺给租的出租屋里。 文思若跟着， 她是知道周衍的家庭情况不是很乐观， 出租屋有些狭小，陈设很简单， 一张床，一张周衍学习的桌子，一个买的布衣柜，简陋的厨房，还带半边阳台，可以给晒衣服。 虽然出租房很简单，但是收拾的很干净，一点也没有男生独居的那种邋遢。 文思若环顾一圈，心里却是有些心疼自己这个徒弟！ 周衍把凳子拉给文思若坐下， 水烧得很快，不一会儿就沸腾了。 周衍认真地清洗了杯子，给文思若倒满一杯， 而周衍自己也拉着一把小凳子，半蹲着坐了下来。 做好了促膝长谈的准备。 …… 开水很烫嘴，周衍呼呼几下，像是在拖延着时间，但其实只是因为他不知道从何说起。 他望着文思若，叹气着。 “师父，我其实，真的是做好了准备这件事一辈子烂肚子里的准备。” “这一次，因为那个外国人，我害怕他再把我们的飞机也弄出问题，” “而我，也因为使用过一次超能力，没办法自救，还有救你和奇哥。” “我当时就是因为害怕，想着是逃命要紧，所以和你说了这件事。” “不然，打死我也不会和人说的。” 文思若点点头， 她细细思考之后，也觉得周衍说的话有道理。 “那……你是怎么有超能力的？从小就有吗？” 周衍继续道：“师父你是第一个听我说这件事的人。” 周衍神情恍惚，思绪回到一年多前。 “其实，我也不知道超能力是怎么来的。” 周衍一个深呼吸，缓缓说道： “我读高二的寒假，记得正在过年的时候呢，当时回老家过年了。” “当时我没什么朋友，又是闲得无聊，就想着自己去爬山，我们那儿啊，都是些矮小的山包包，爬着也没劲儿。” “但是赶巧，那天的天空灰蒙蒙的，大冬天的还偶尔响一两声雷。” “下过雨，路面湿滑，我爬山的时候滑了一跤，从山路边沿给摔了下去。” “那时候我吓得感觉自己命都要没了，感觉这甩下山去，要没命了。” “但是睁开眼睛才发现自己悬浮在了半空中，一点也没有摔下去，那也是我第一次发现了自己的超能力。” 周衍叹气着， 文思若听着一愣， “哎？那你不知道自己是为什么有的这个超能力的吗？比如说，被蜘蛛咬一口变异了之类的。” 周衍尴尬地摇头一笑。 “师父啊，看来你动画片没少看哦。” “一开始知道自己有超能力的时候，我是既开心，也害怕。我当然也很好奇自己这超能力是怎么来的，” “回到家之后我就和我爸说生病了，一定让他带我去医院做一遍检查。” “最后当然是什么发现也没有，我平时和正常人是一样的！” “我也怕超能力是因为身体变异了，我还幻想过，是不是什么宇宙射线照射过；什么伽马贝塔射线不正常照射之类的” “或者是不是什么时候被人抓去做了科研，打了变异的针之类的，自己不知道。” “其实我就是一个很普通的学生，我的生活每天都过得很重复。” “每天上学、打工、吃饭睡觉，规律地像个傻子！后来高三的一年，我更是只有三点一线，几乎都没怎么使用过自己的超能力。” “真正开始用超能力，还是欧阳雪她们家的事情……” 听着周衍的讲述， 文思若一愣一愣的。 “那……” 文思若一件一件确认心中的疑惑。 “你会飞？” “嗯！” “力大无穷？” “嗯。” “那还有啥？” “嗯……我还有透视眼，哎呀，师父，都和你说了，真的不用捂住胸口，我现在没有使用超能力呢，透不了视。” “还有呢？” “还有类似顺风耳之类的，我能听见很远的声音。” 周衍顿了一下， “去年暑假的时候，我还发现我的眼睛能射出激光射线，就是……激光懂得吧，啾啾射出去那种，滋啦，就能把人烤焦了。” “然后就是今年春节过后，我发现自己能吹气成冰。” “反正也不知道不知道是什么缘故。” 文思若皱着眉头， 是有点狐疑的样子，道： “我咋听着越来越玄乎呢？” 周衍见状，起身道： “师父，我今天的超能力还没用呢。” “这会儿天色黑了，没人能看见……” “我说一万句不如你亲自体验一下。” “来来来，带你飞一下就懂了” “快快快，” …… 文思若起初是不答应的， 周衍热情地像个好客的主人，招呼文思若体验一下飞行之旅。 自建房的出租屋， 阳台， 周衍轻轻一揽文思若的腰， 文思若身高接近一米七，快到周衍的眼睛了，身材腰细腿长，其腰盈盈可握，胸部挺拔。 周衍大着胆子、红着脸，抱着师父文思若。 唰地一声，飞向了天空。 “哇啊~~~哇啊~~~” 文思若把周衍的脖子抓的紧紧，双腿紧紧缠住周衍，整个人紧紧贴着，就怕没缠住，小周揽着她腰部的手松开了，掉下这几百米的高空。 “我信了，我信了，小周，快快，放我下去。” 小周借着夜色，迅速地降低到了阳台。 第118章 我当你的联络人 文思若抚摸着自己的小心脏，好家伙，这比蹦极可怕的多了，尤其是在不知道几百上千米的高空往下俯瞰的时候。 “yue。” 文思若干呕着，差点吐了出来。 周衍挠挠头， “师父啊，这也没有飞很高啊！” 文思若干呕了好一会儿，才从洗手台出来。 “下次，哕……下次，飞……慢一点，也不要飞那么高……” 周衍点点头， 他也默默记录着自己的时间， 现在是可以握紧拳头，仍然没有那种无力感， 周衍心底无比地开心，看来是真的可以多次实现第二次释放，昨天对付杰希的时候，不仅仅是一次意外。 一天只能一次与一天能用两次是完全不一样的概念。 有第二次使用的能力，才敢大胆地使用第一次。不然，为了保证自己永远有超能力面对第一次的问题，那么，不使用第一次的超能力才是最安全的。 这也是周衍在飞机上迟迟不敢用超能力的原因。 他想起昨天对付杰希的情况来看，按理说，时间上仍然是总时间三分钟之内，至于是否有延长出时间还得经过考证。 而在文思若走后，周衍又实验了一下，只能使用第二次，却没有第三次的机会，但是周衍对自己超能力的期待倒是多了很多。 文思若干呕完，抓着先前周衍倒了放凉的开水，大口大口地喝着。 好不容易恢复之后， 文思若接着问， “你上次说，之前欧阳雪家着火那一次是你救的咯？” “嗯。” “那飞机坠机那一次，也是你？” “嗯。” “漂亮国的军事基地那个事也是你？” 周衍不好意思地点点头。 文思若捂着头， “哇靠，小周，这事情可真的是，全世界都在找原因来着，还以为两国要打仗了，真没想到是你做的！” 周衍也摇摇头，他向文思若解释说明了一下情况，说道： “我当时……就有点气不过嘛。他还发射了四枚导弹，害我昏迷了好几天不是 。” 文思若惊讶道：“四、四枚、导弹？！” 周衍点点头道： “嗯。” “当时就只想着先下手为强。” 文思若僵硬的表情， “那也太……太那啥了点，可是死了很多人。” “顾不上。”周衍道。 “当时真就只想着，万一他们再发射导弹，我没了超能力，可就应付不了他们。” “那……那昨天，你不是说，一天只能一次，一次三分钟的超能力吗？后面怎么又……” 文思若指的是后面怎么又能跑去追杀杰希去了。 周衍停顿了一下说道： “本来是的，但是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这次受伤的缘故，看到奇哥受伤，一激动，现在……现在应该是能释放两次。” “想来，我的超能力也在不断地进化，将来也不知道会是什么样子。” “其实除了希微，我也是第一次碰到这种超能力的人，我就怕自己打不过他。” “其实，我相信有还有很多像我这样有超能力的人，像是希微真的能在睡梦中预知未来，” “还有那个外国佬的两名同伴也大概率是有超能力的，就是不知道他们是什么样的能力，” “但是我对他们真的一无所知。” “在飞机落地之前，我都很担心，万一真又遇到他们了怎么办。” 文思若想起来道： “我们在医院碰到的那次？” “嗯。” 周衍点点头。 “所以，经历过这一次之后，我更好奇，” “尤其是知道了世界上还是有人和我一样的时候。” “我也想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有超能力，也想将来能找到原因。” “是身体变异也好，是外星人啥的也行，想弄个明白。” “还想知道，我的超能力以后会进化到什么程度，我会不会变成怪物之类的。” 周衍叹气着。 接着他耸耸肩道， “正好，我以后当记者，或许有一天能追踪到这方面的消息也说不定呢。” 文思若突然拍拍周衍的肩膀，说道： “你还年轻，等你多跑几年新闻，说不定真的有发现。而且……我也会帮你的。” 然后，她笑着和周衍道： “小周，放心吧，以后就由我来当你的联络人。” “你有啥行动，就和我说，需要什么帮助，或者想得到什么消息，我都可以帮助你。” “按你这么说，我应该是最了解你能力的人，那我就更要发挥作用了。” “如果你是蝙蝠侠，我就当你的阿尔弗莱德。” “你是蜘蛛侠，我就当你的内德·利兹，” “你是超人，我就当你的路易斯·莱恩。” “嗯……这个好像不合适，他们好像是情侣关系来着？那咱们师父关系就乱了。哈哈哈！” “反正你知道我的意思就行，我做你最坚实的后盾，做你的联络人，行吧？” 周衍看着文思若那坚定的眼神，也重重地点点头， “可是……师父啊，你当我的联络人干啥捏？我也没想要拯救世界啊，只要你保守秘密就行，好像也不太需要联络人。” 文思若敲着周衍的脑袋， “我就那么个意思，你要领会主旨精神。” “你能不能多一点信任了，我还能把你的秘密泄露了不成？” 周衍讪笑着， 他是第一次把秘密告诉别人，心里有一点负担，也有一种说不出的畅快，文思若对他的帮助都看在眼里，就信任而言，除了苗姐，还真就文思若。 想到这儿，周衍有一种发自内心的开心。 这一晚， 文思若和周衍聊了很多，到后来就不单单是聊的超能力，比如人生与理想，比如工作和上学。 还聊了林希微，聊到了她的预知未来。 也聊到了杰希，和周衍的烦恼， 也说到了周衍所害怕的事情，比如杰希的那两名同伴，看样子也不是善茬，怕他们真找来华国怎么办？ 周衍心里也没个谱，但是文思若反而劝慰着周衍。 两人聊到了深夜， 时间的指针逐渐指向三点， 这才结束了这一个晚上的深入对话。 周衍送了文思若坐上出租车回家。 回来的时候，只是简单地洗漱一下，周衍很困地直接睡着了。 第119章 开学了 第二天的上午，当周衍到台里的时候，文思若早就已经在干活了。 周衍不得不佩服，就体力而言，文思若显然比周衍更超人。 周衍看着她在剪辑视频，也就不去过多地打扰， 自己猫在一旁，把玩了一会儿新手机和新电脑，然后也进入了工作的状态。 王总的节目制作很快，因为没有啥特别的剪辑技巧。 第二天的晚上十点， 王总的访谈节目正式播出， 怀着激动的心情，周衍全程在演播机房里看了这一期的节目，真不得不感叹文思若的行动效率。 本来十几分钟的节目，硬是被主任要求加长到半个小时， 内容上看，爆点很多，直言不讳的企业家，和敢想敢问的主持人，虽然此时相对来说，文思若的名声很浅，但是从周围同事们的口中，周衍也能感觉到大家对文思若的钦佩。 这个访谈节目，在之后的很多年，都持续地被拉出来反复鞭挞，甚至好几句话都成了网络经典名言。 在文思若剪辑节目的时间里，周衍跑了一趟麦德好， 小麦非常热情地招待了他， 苗姐不知跑哪里去了。 十分遗憾的是，也没见到林希微， 他打了电话过去，原来林希微的父母觉得她一个人待家里人没照顾，已经被爷奶奶接去了乡下，要等九月开学了才回来。 周衍有些可惜，其实这一趟很感谢林希微，他还特地在路上买了个娃娃给她。 那也只能等到她从乡下回来了。 周衍想着，到时候一定再多给小姑娘准备一些小礼物，估计是她会喜欢的。 八月快要结束，意味着周衍的假期也快要完结了。 林希微也终于在八月底结束了乡村生活，回到了东海市。 当周衍再一次见到小姑娘的时候，一股脑地把手上给准备的吃的玩的礼物都送给了林希微， 当然，也包括文思若也给这个不认识的小姑娘准备了一些伴手礼，以感谢她。 林希微起初还不懂文思若谢什么， 周衍只好和林希微说了，自己已经告诉文思若她能预测未来的事情。 惹得小姑娘还不开心了好一阵。 “哥哥，不是说好了谁都不告诉的吗？” 周衍挠挠头，他是实在不好意思，确实自己干的不实诚，说保守秘密的是他，最先透露秘密的也是他， 虽然是特殊情况，碰到对方也是超能力的人杀来了的情况。 周衍直接把礼物往小姑娘面前一堆，巧克力一开，林希微美美地吃上一口，这些事也就忘了一截。 “哥哥，好多礼物哦，我都拿不下了。” “拿不动我帮你拿，都得收着。” 周衍强硬地塞到了林希微的手上。 林希微最终还是很开心地笑纳了。 周衍想起，自己的超能力在不断地进化，那林希微的梦境里的预知未来是否也会进化呢？ 会不会将来有一天，不用在梦境里就能预知未来？ 周衍还是想好好和小姑娘搞好关系，这以后可能就是自己的大腿， 当然，自己的腿应该也不小，那就组成小队，互为大腿，抱团取暖。 和林希微的聊天十分开心，开心地让周衍暂时忘却了工作的烦恼。 工作的忙碌总是让人觉得累。 临近开学， 周衍早早地就向文思若请了半个月的假期，准备这几天先安顿好学校的事宜，还有参加完军训，然后再回来上班干活，如果安排不好，就旷课了出来干活。 心里小算盘都已经打好了。 东海电视台常年都有未毕业的实习生请假返校，倒不是什么大事，廉价劳动力实在多，到后期甚至有付费上班的人，想来也是一种可悲。 文思若又恢复成一个人干活的状态，周衍有些过意不去。 东海市传媒大学离得周衍租住的房子不远，地铁四十多分钟也就到了， 倒是离着东海电视台远了一点，上下班着实不方便。 9月6日， 周衍的开学时间到了。 他早早准备了录取通知书，以及一干材料，行李、衣服被褥等 还有口袋里的几千块学费钱，这里头还有周旺给的钱和文思若硬塞给周衍的钱。 一早八点左右，周衍就坐地铁来了东海传媒大学，到站的时候快九点了，还没到校门口已经感觉到人声鼎沸。 许多学生由父母领着，从宾馆出发，就近前来报到。 校门口，巨大的红色拱门鲜艳夺目，上面写着 “热烈欢迎新同学” 几个大字，格外振奋人心。 周衍一站定，就被几个高年级的志愿者学长学姐热情地招呼走了，在他们的带领下，前去报到点。 走在校园的主干道上，代表各学院的彩旗飘扬，指示牌醒目地矗立着。 道路两旁摆放着学校的宣传展板，展示着学校的辉煌成就、丰富多彩的校园生活和优秀的师资力量。不少新生和家长驻足观看，眼中流露出赞叹和自豪。 毕竟是高分考进来的。 周衍穿梭其中，终于找到了自己的报到点。 递上自己的录取通知书之后，周衍等了两分钟， “拿着报到证，去缴费处。” 到了缴费处，周衍把学费给交了，四千五百大洋撒出去，还给了八百块一年的住宿费用。 “拿着缴费证明，去学籍登记处。” 学籍登记管理，周衍填上自己的信息，把几个复印件给地上去，因为学籍原本是东海市的，也就不用学籍迁移。 “拿着学籍登记证明，去找办理校园卡。” 周衍又傻愣愣地去办了校园卡、一张在东海传媒大学校内，消费、图书借阅、门禁等，都会用到的卡。 “有校园卡了，去办理宿舍入住。” 一套模式化的流程， 周衍来到了学生宿管大楼，此时很多摸不着头脑的学生正在问东问西， 对比之下，周衍的自理能力还是强一些的。 “夏安楼310室” 周衍默默念着这个宿舍的地址。 走出学生宿管大楼的时候，周衍手上拉着破皮箱，背着破书包， 突然身后有个人拍了他的肩膀一下。 周衍转身， 却见来人气喘吁吁的模样，面容清丽脱俗，她擦着汗，身后就背着一个不大的书包。 “周衍，好……好久不见。” 女孩儿的模样吸引了周围很多人的目光， 见她笑着的模样，如沐春风，仿佛周围的空气都清甜了许多。 东海传媒大学，有一些艺术类的专业，有播音与主持、表演、戏剧影视文学等，将来都可以无缝对接演艺圈的，有许多面容姣好的女生都选择了这些艺术类的专业。 而眼前女孩儿的样貌，放到这些专业的学生当中，也是格外出挑。 周衍见到来人，也非常惊讶。 “欧阳同学？！” “周衍，我……我也报了东海传媒大学，以后，请多关照。” 第120章 舍友们 欧阳雪梳着简单的马尾辫，化了淡淡的一点妆，穿着便装和休闲裤，青春靓丽的模样。 周衍看着，突然想起了那次台风天，在书香府邸1301见面的场景。 “你也报了东海传媒大学？” “嗯，”欧阳雪点点头。 “哦，好吧！”周衍兴致淡淡地说。 他没有和欧阳雪细聊，只是淡淡地回应了两句， “我先去宿舍，有空再聊。” “周衍……”欧阳雪在后面叫着，“我能加你微信吗？” “哦！” 周衍头也没回地说着。 虽然周衍应着哦，但是一如既往，没有通过欧阳雪的好友申请。 欧阳雪当然也看得出周衍的敷衍，他甚至都没问自己是什么专业。 她很失落地望着周衍离去的背影，失去了笑容。 开学之前，她已经连续失眠了好几个晚上，她第一次如此期待开学的日子，期待自己想要见到的人。 当她远远地看见周衍在宿管大楼的身影，就急冲冲地跑了过来，她想的是打招呼， 但是周衍对于在新的学校里见到自己，似乎并不是很开心。 他的回应很淡，就和微信里，加好友的通知一直没有通过一样， 一切都和欧阳雪来之前设想的不一样。 随后， 欧阳雪前往了女生宿舍的“春亭楼533室”。 她第一次经历集体生活， 幸运的是东海传媒大学的新宿舍楼是四人间， 三位室友都已经入住。 来自京市的贾秋婷， 邻省温市的黄晗， 同样是东海本地的钱子语； 三人都比欧阳雪到的早一点。 欧阳雪开门进宿舍的时候，怀着一点紧张，一一和几人打着招呼。 热情的贾秋婷带动下，几人很快就熟络了起来。 各自互相报了姓名、籍贯、学校和分数之后。 同是东海市本地的钱子语听闻欧阳雪的高考分数如此之高，也是吓了一跳。 “啊？欧阳雪小朋友，你考了这么高的分数，可以上985学校哎，为什么还来我们学校，纡尊降贵要和我们几个平民相处。” 欧阳雪道：“我只是喜欢离家近一点，” 众人都是扼腕， “我要有这分数，打死不出京市了。”来自京市的贾秋婷道。 钱子语想了一下，像是突然明白了什么一般。 “哦~~，我想起来了，欧阳雪，你是不是东海市一中的？我好像之前在市三好学生的名单中见过你的名字！” “那你高考还加好多分哎，浪费可耻啊，你这都高出四五十分了。” 欧阳雪笑笑，显然她也没在这个话题上深入探讨的意思。 女生宿舍刚彼此认识，相处得有些拘谨，欧阳雪也第一次踏出了舒适圈，尝试融入集体生活中。 步子很浅，但是也已经走出了第一步。 而在夏安楼310室，男生宿舍显然和谐地多。 周衍也算合群，不一会儿就和舍友熟悉了。 聒噪的安徽人刘东， 安静的东海市本地人高其伟， 苏省常市特爱叨叨的庄唤强。 刘东个子高，一来就问有没有人爱打篮球，跑步游泳健身之类的， 其他人都不感兴趣，倒是周衍，多嘴问了句，刘东就开始滔滔不绝，讲述着健身的各种好处。 周衍听得有些脑袋发蒙，赶紧招呼了高其伟，一起去楼下小卖铺买点生活必需品。 “哎，你们这些人，没有强健的体魄，如何度过这艰难的大学四年啊。” 刘东感慨着。 艰难？不是舒服吗？ 其他人都开始打扫起宿舍的卫生，只有庄唤强一动不动。 过了大概半小时，来了两名家政服务人员，庄唤强一下就来了精神， “刘东，还干啥呀，来来，我叫了家政，你一边待着休息会儿。” 刘东一抱拳，“兄弟，仗义。” 庄唤强很享受有捧哏吹捧着的生活。 等周衍和高其伟回来的时候，看着家政的人在卖力地干活，可不好意思让他们把自己的那一份也收拾了。 周衍拎着抹布，想自己干， “周衍，别干了，我都请了家政来干活了，也花不了几个钱。” 庄唤强大气地让周衍放下武器。 只是周衍没有听从他的指挥。 “我还是习惯自己动手，丰衣足食。” 庄唤强也不勉强，毕竟他要的只是装逼那一下，意思表达到位就行。 东海传媒大学这一届的新闻与传播专业总计共招了24个学生，男女比例失调严重。 男生总计8人，隔壁宿舍就是另外的四人暂时都还不熟。 女生16人则都被平均分配到了春亭楼。 新宿舍都是上床下桌，独立的厕所卫浴，洗衣间，可惜没有空调，还好周衍不怕热，就是刘东一直叫唤。 做完卫生，收拾完之后，周衍把水果电脑往桌子上一摆， 识货的庄唤强眼尖，一下就跑了过来。 “哇，周衍，你用的电脑有点高档捏，” 刘东也跑了过来，“啥玩意儿？” 庄唤强看看周衍的行李箱和背包，再看看周衍的电脑，还有他偶尔拿出来的手机。 托着下巴，思考着，这周衍真是人不可貌相，千万不可小瞧了。 周衍最近半个月多的时间都用它剪视频，倒是没多想，往那儿一坐就开始干活，该写文章写文章，该做视频做视频。 经过两个月的练习，周衍的操作已经十分熟练，写稿速度也很流畅。 看得刘东和庄唤强更是一愣一愣的， “周衍，你这是干嘛呢？” “干活啊，有一点兼职的活，虽然上学来了，但是活还是不能少。” 周衍回答着。 庄唤强看了一会儿，眼睛都愣住了。 视频里好像显示的是东海电视台，难道周衍还没上大学就已经在电视台里实习了吗？ 大家报新闻专业，多少都有点对记者行业的憧憬，虽然现在并不是多好的职业，但是说出去好听啊，尤其是庄唤强，最喜欢这种。 “周衍，你已经在电视台实习了呀？” 见周衍点点头， 庄唤强继续说道： “嗨，今年暑假的时候，我叔叔也让我去苏省的省台里实习，但是我想着暑假能出国去旅游，就放弃了这个机会，想着也有点可惜的。” 刘东道：“你们都想进电视台？现在都是网络时代了。” “你不想？”庄唤强问。 刘东道：“我就是来混个学历，工作的事儿，倒是没想那么多。” “我也没想。”周衍道。 “我也是。”一旁默不作声的高其伟也说话道。 庄唤强哈哈一笑，自信满满地拍着胸脯道： “那你们可得早做打算啦，我舅舅可早已经提前给我安排好了单位，就等我毕业啦。” 第121章 开班会了 在庄唤强的带领下，每个人都列下下了大学四年的计划， 刘东都不情不愿地说，大学毕业前要谈一场轰轰烈烈的恋爱，要赚一大笔钱，要做一件终生难忘的大事。 周衍低调地许下宏远，目标顺利毕业，不给母校丢人。 而高其伟则文绉绉地说： 吾有三愿， 一愿世界和平， 二愿父母安康， 三愿女友来访。 所有人都竖起了耳朵， 你tm最低调，居然先有了女朋友？ 刘东掐着高其伟的脖子，狠狠地k了他一顿， 庄唤强最是不甘，咬着袖子，死命地摇着高其伟的肩膀。 在刘东的武力威慑下，高其伟打开了手机相册，让两位一度芳容，这才死心。 周衍也十分好奇地凑上去看了一眼， 高其伟的女朋友瘦瘦小小，脸上还有一些雀斑，走的是可爱路线，却和高其伟很搭配。 庄唤强喜欢走高层路线， 中午吃饭的时候，他已经拿到了辅导员和班主任的联系方式，还信誓旦旦地和三人说，打入高层从他做起。 当天下午庄唤强就没了人影。 等他回到宿舍的时候，手里已经捏着一张同届人员名单，炫耀式地在三人面前嘚瑟。 “这可是我们班所有24个人的名单哦，这里头有16个女生的基本信息，你们想不想看看他们的资料？” “对，还有联系方式，来来来，要买资料的找我，作为舍友，收你们一个人两百，不贵吧。” 高其伟充耳不闻， 周衍埋头干活， 只有刘东很捧场地跑来看庄唤强手里的名单。 “你在哪里搞到的？”刘东问。 “山人自有妙计，细节你别问，算了，看你可怜，免费分享给你，那俩不懂风情的，你可别给他们看一点，有他们后悔的。” 两个人叽叽喳喳地商量着。 如果周衍去看，便能发现，上面就有欧阳雪的名字。 下午快三点的时候，辅导员来到了宿舍。 一个高高瘦瘦的青年，戴着眼镜，二十四五岁的年纪，听说是刚本校研究生毕业，留校当助教了，兼差当个辅导员。 周衍打了一声招呼，便继续闷头做事，他是想着早点给文思若交差了，请假就不耽误工作了。 临走前，辅导员通知晚上开班会，到时候班主任也会来。 周衍也觉得新鲜，他还以为大学没班主任这回事儿呢，在他的心里，金世雄这样的班主任算是挺难得的了。 “喂喂，你们打算竞选班委吗？”庄唤强问道。 周衍和高其伟纷纷摇头， 刘东愣着道：“啥班委，晚上还竞选班委吗？” 庄唤强白了他一眼， “没点眼力见，这时候开班会，肯定会选个代理班长之类的，先办事，然后等一段时间再来正式选一次。” “看来刘东你是没有混官场的命哦，要有觉悟，消息还要灵通，也就只有我啦，哇哈哈哈。” 高其伟此时已经打开了游戏界面，只听他感叹一声： “终于下载好了，学校这破网络真烂。” 高其伟开始了他的征程，和钟成宇不同的是，高其伟偏爱射击游戏，虽然他戴着耳麦，仍然能听到哒哒哒的声音。 没人应话高其伟，大家的志向都没在游戏上。 庄唤强此时笑呵呵地道： “哥儿几个，小弟有志走此官道一途，恳请三位贤弟晚上投我一票，哥哥必当有重谢！” 庄唤强还像模像样地鞠躬作揖。 “贤弟？” “哥哥？” “你说的啥？重谢什么的，不需要，但你要这么说的话，指定是不投给你的。” 见舍友们这么说，庄唤强赶紧换了一副嘴脸， “哥哥们，贤弟这厢先行拜谢。” 刘东冷哼一声。 “现在来说，晚了。” 到庄唤强直接哭丧着道： “义父，” “义父们呐，” “恳请三位义父晚上投我一票，此恩此德，某毕生难忘。” “好说好说。” 刘东满意地道。 晚上七点，班会开始了， 周衍被庄唤强拉着，早早地就来到逸夫楼的大教室里， 班主任是个四十岁的中年妇女，据传刚生了二胎，差点没保住大学教师的工作，这才不情不愿地接了个班主任的活。 别问据说是据谁说，问，就是庄唤强说的。 班主任也来得早，就先和庄唤强聊上了，这一聊不打紧，庄唤强和班主任直接对上了眼，两人越聊越投机。 13级新传的同学们陆续都进了教室， 大家彼此都不熟悉，都默默地对视一眼，然后挪开了视线。 直到门口莺声燕语地走进来四名女生， 周衍一愣，打头进来的，居然是欧阳雪。 周衍是怎么也没想到欧阳雪居然报了和自己一样的新闻与传播专业， 这是为什么呢？冲自己来的？ 周衍望着欧阳雪， 而欧阳雪的目光也很快找到了周衍。 不过她看见周衍望着她的眼神里，有一些诧异、疑惑的神色，欧阳雪立刻红着脸，低下了头。 “小雪，这边这边，”钱子语热情地拉着欧阳雪找了个空的座位坐到了一起。 大学的女生都才刚开始学化妆，浅妆在夜晚白炽灯的照射下本来更显好看，但是一群人里，欧阳雪仍然是最突出的那一个，一下就吸引了全班人的目光。 尤其是男生，刘东更是停止了抖腿，哈喇子都要流下来了。 庄唤强凑近周衍和刘东身边， “哇靠，这女孩子太漂亮了，我还以为是隔壁艺术班学表演的呢。居然也来我们班了。” 刘东也惊叹道：“是……是啊，就这颜值，学什么新闻啊，直接上电视，就火了啊。” 周衍在一旁不插话，就看着两个人一逗一捧，一唱一和。 欧阳雪是很漂亮，之前放东海市一中，那也是一等一的好看，现在不知道又要成为多少男生的白月光。 学生们陆陆续续来齐了， 大教室里，大家都挤在了前排， 低调的，像周衍这般，就靠侧边角落一些， 外向的，像庄唤强这般，就接着话茬，在人堆里插科打诨，游刃有余。 班主任啰啰嗦嗦讲了一堆，大致内容就是欢迎入学，注意安全，多学习、少打游戏，别惹事，期末别挂科，等等以上种种内容。 周衍很老实地听着，偶尔还能眼神互动一下。 自我介绍环节，周衍很简单地介绍了自己， 欧阳雪大大方方地上台，男同学们无不起哄， “我叫欧阳雪，大家叫我小雪就好了，很高兴与大家成为同学，希望四年里能一起学习。” 台下的男生：“吁！” 有个男生高呼了一声，“校花，” “小雪，你是最漂亮的。” 其他人也跟着起哄起来。 第122章 欧阳雪参加竞选的原因 “大家好，我叫庄唤强，非常荣幸能够站在这里，参与竞选班长一职。” “初入大学，我们怀揣着梦想与憧憬，来到这个充满无限可能的校园。我相信，在未来的日子里，我们将一起度过难忘的时光，共同成长，共同进步。” “而班长，这个角色在班级中起着至关重要的作用，我认为我有能力、有信心胜任这个职位。” “对于我们来说，这是一个全新的开始，而我也渴望在这个新的起点上，为大家贡献自己的一份力量。” …… “上面是我照着稿子念的，下面才是我正经的发言哈，” “大家投我一票，我请大家吃水煮鱼，啥也不说了，晚上夜宵愿意的跟我走起。” 选举代理班长和团支书的环节，。 庄唤强献宝似地，第一个就上来竞选，本来场下稀稀拉拉，但庄唤强说要请吃水煮鱼，场下顿时一片鼓掌。 论活跃气氛，还得是装逼仔。 之后是第二个，第三个，参加竞选的同学陆续上台。 女生里，贾秋婷看看身边的几位舍友，也热情地压低声音道： “姐妹们，我上啦，记得给我投票。” 贾秋婷上台也是一阵慷慨激昂的发言， “……，最后，如果我有幸竞选成功，我将以饱满的热情和认真负责的态度，履行班长的职责。” “我会定期组织班会，让大家有机会交流学习和生活中的经验和感受；我会积极组织各种文体活动，丰富同学们的课余生活；我会关注同学们的学习情况，组织学习小组。” “同学们，大家如果有什么事，都可以发微信给我，也可以打电话给我，我的电话号码是1xxxx……” 贾秋婷是京市来的，也有两把刷子，发言非常不错。 周衍默默鼓掌。 台下， 本来没打算参加的欧阳雪，在听着贾秋婷最后的发言，突然想到了什么一般，似乎打定了主意。 班主任上台， “还有人来竞选吗？大家大胆参与，大学不比高中，需要多参与沟通交流。” “还有人来竞聘吗？” 她目光扫了一圈，再多问一遍。 一双手怯生生地举了起来。 “我也想竞选。” 是欧阳雪。 班主任非常开心道： “欢迎欧阳雪同学上台，” “大家要知道哦，欧阳雪是我们东海传媒大学的今年全国卷录取的第一名，以632分的裸分考进来的。” “大家也都知道我们学校的院校档次，这个分数确实比我们的录取分数线要高出不少哦。” 听着班主任解释，大家不住地鼓掌了起来。 “什么情况，小雪也没说要竞选啊。” 台下的贾秋婷脸色不悦。 钱子语一脸茫然地道： “不知道呀，我也是刚知道。” 台上， 欧阳雪略有些紧张。 “大家好，我叫欧阳雪，其实我……我本来是没想来竞选的……，……我想竞选一下团支书，” 欧阳雪没有洋洋洒洒一大堆，只是很言简意赅地说了一些自己能做什么，会做什么，希望能帮助大家之类的， 几个竞选的人里面，她的演讲内容是最不起眼的一个，但是外貌实在太加分了，反正8个男生里的7票是已经稳稳拿下了。 “待会儿我想把大家的微信都加上，以后有事可以直接联系我，” 台底下，男生开始起哄， “噢，噢……好哦，快来快来，我的微信已经饥渴难耐了” “来哦，第一次有女神肯主动加我的微信哎。” “别问，问就是我的微信好友已经清空，等你。” “女神，我在我的名字前面加a了，请别误会，我不是做业务的。” 连着刘东和庄唤强也跟着起哄。 欧阳雪下了台来。 起哄仍然持续了一会儿。 班主任上台，组织做了简单的统票工作。 一人两票，按照约定，周衍把票投给了庄唤强，另外一票写了贾秋婷的名字，这个女孩儿看着是强势，但是应该是会做事的。 最后， 班长的职位落在了贾秋婷的头上，这才让贾秋婷松了一口气。 而团支书的岗位则是欧阳雪遥遥领先。 庄唤强本来还有些难过来着，但是看着欧阳雪那美丽的容颜，难过就少了三分，再看看贾秋婷，也挺不错的。 贾秋婷道： “我们女生已经有了一个群了，现在就把你们男生拉进来就行啦。” 欧阳雪闻言说道：“我来吧，我们班的男生都加一下我的微信吧？我拉大家进群。” 欧阳雪拿着手机，一个一个扫码加了好友， 庄唤强献宝式地打着招呼，“小雪女神，我可以这么叫你吗？我叫庄唤强，你能加我的微信真是太好了，我简直要感动哭了。” “都是同学，没那么夸张啦。”欧阳雪微笑道。 刘东傻呼呼的，见到美女都不会说话了，就傻站着给扫了个二维码。 留在最后的，是周衍。 欧阳雪的心脏都砰砰跳着， 她心里想着：这样，他应该不会再拒绝我了吧？ “周……周衍，能加你的微信好友吗？” 欧阳雪轻声问着。 周衍没有再拒绝，他主动点开微信里欧阳雪的好友申请，然后点了同意。 周衍不理解，其实她有自己的电话号码，真有事，打一个就行了，犯不着绕这么一圈的。 欧阳雪望着周衍的新手机， 欧阳雪想起那天，蔡思甜好像把周衍的手机摔了，可能在那时候他的手机就已经坏了吧。 欧阳雪如愿加到了周衍的微信，虽然绕了这么一个大圈。 然后她把把所有男生都拉进了群里，群名由贾秋婷改了个名字——13新传。 班会随即也就结束了。 庄唤强虽然没竞聘上，但是上层路线还是要进行到底，他找了班主任和辅导员热聊去了。 刘东也被拉着一起。 周衍只好和高其伟一起回了宿舍。 高其伟是个话不多的人，他喜欢独处，周衍也习惯了一个人，没了聒噪的庄唤强和刘东，周衍和高其伟居然都搭不上话茬。 也许只是因为彼此才刚刚认识的缘故吧。 回宿舍的路不远，但是经过图书馆，里头灯火通明，还好多在自习的学生。 周衍这一愣神，高其伟便已经自顾自走远了去。 突然，身后一个女生叫了他一声。 “周衍，” 第123章 送水 是欧阳雪。 她气喘吁吁地跟上周衍。 “欧阳同学。”周衍这次没有走远。 “周衍……我……我。” 欧阳雪小跑过来的，脸上的潮红在图书馆的灯光下，映照得更明艳。 她低着头，显然也不知道说些什么。 “对不起哦……我没和你说一声，就报了这个专业，我……” 周衍打断道： “欧阳同学，” “上什么大学，报什么专业，都是你的自由，是你自己的选择，不用和我说对不起。” 欧阳雪仍旧低着头，“你的……手机？” “旧手机摔坏了，有新的。” “是不是让菜菜弄坏了？” 周衍耸耸肩，没有回答，其实也相当于说了答案。 “你的手表？” “也坏了！这个是我自己弄坏的。” 周衍有一段时间没戴手表，还有点不适应，主要是没有计时功能，对时间精确要求的的执念。 欧阳雪还想说什么，但是周衍没给她机会， “时间不早了，我回去了，你也早点回去吧。” 周衍淡淡地道， 他没理会欧阳雪的反应，转身，快步地离开了， 只留下一个背影给欧阳雪， 虽然这样做显得冷酷无情，但显然比再造成什么误会要来得更符合周衍的想法。 周衍自觉地有点小肚鸡肠，记着那天蔡思甜骂的话，偶尔想起还是十分不舒服！ 当天晚上， 男生宿舍的夜话就多了很多女生的话题， 周衍的生物钟因为这俩月的时间早就被打乱，熬夜和晚睡很习惯，他猫在床上听着两个话痨逼逼叨逼逼叨。 刘东：“哇靠，我真想不到我们班会出个这么漂亮的女生，对比一下我高中的学校都是什么歪瓜裂枣。” 庄唤强：“大城市的女孩子啊，那气质就是好看，但是东子，咱们这样也是歪瓜裂枣，估计希望不大，还是别想了！” 刘东：“你他丫的才是歪瓜裂枣呢，你全家都是歪瓜裂枣，不过我估计盯着欧阳雪的男生不少，我也没必要在一棵树上吊死。” 庄唤强：“我看那个贾秋婷就不错，也挺漂亮的，还选上了班长，讲话做事对我胃口。” 刘东：“得了吧，人家京市来的妹子，也看不上你！” 庄唤强：“等着吧，我有办法。” 他们二人的聊天周衍插不上话， 庄唤强想了半晌，临睡前惊坐而起， “不行不行，越出众的女孩儿越多人盯着，老子得赶紧行动，先下手为强。” “明天咱们宿舍就去找他们联谊，哥儿几个有没有意见？” “没钱，”刘东道。 “没空，”周衍道。 “没兴趣。”高其伟道。 庄唤强呵斥着还在打游戏的高其伟道：“你有女朋友的人，当然没兴趣了，为我们这些孤家寡人想一想吧哥哥。” 在随后的很长时间里，庄唤强就一直盘算着联谊女生宿舍。 周衍看看时间，快要十二点了，默默收了电脑，洗漱完躺着睡觉去了。 同样的情况发生在春亭楼的女生宿舍， 钱子语轻声地问欧阳雪： “小雪，你不是说，对竞选班委什么的不感兴趣吗？” “本来秋婷以为我们宿舍都只有她一个上去呢，你再一去，就分票了。” “幸好结果还是好的，不然秋婷指定和你着急呢。” “而且，你上赶着要加那些男生的微信做什么？” “你这么漂亮，到时候要加你微信的男生，你都数不过来。” 欧阳雪默默地听着钱子语说着， 她心里仍旧还在莫名难过着。 贾秋婷的心里也因为今天选举的事对欧阳雪有了些许芥蒂， 欧阳雪的手机叮咚叮咚响起了声音，每一次震动她都会去瞄一眼手机的内容，确认不是自己想看到的内容之后，便会失望地放下手机。 信息太多了，她看着微信聊天上，不断亮出的红点，许多男生的晚安问候，她一概都没有理会。 置顶的信息栏是周衍的头像，一个动漫小男生的网图。 欧阳雪看了一会儿，百度搜了一张有点相似的小女孩儿的网图，改成了自己的头像。 欧阳雪时不时点进去看看内容，偶尔也会翻一翻过往的聊天记录。 想着想着，突然就觉得，今天临时决定上台竞选是对的。 第二天便是开学典礼， 乌央乌央地几千学生都挤到操场中央， 秋老虎还在肆虐，不一会儿就让人浑身湿漉漉的，校长同志倒是很舒服地在台上坐着喝茶吹风扇。 庄唤强和刘东这两个喜欢逼逼叨的愤青已经在心里默默把校长给骂了个痛快。 开学典礼结束之后，又是一群人乌央乌央地散场。 周衍双手插兜，走在草坪上，突然旁边有人递上来一瓶矿泉水。 “谢谢，”周衍道。 “不客气。” 周衍看到送水的是欧阳雪，见她笑嘻嘻地跑开了。 她和代理班长贾秋婷殷勤地给每一位同学都递了水，这一下博得了不少人的好感。 欧阳雪送完了水，远远瞥一眼周衍，然后迅速转开视线。 “谢谢团支书，” “谢谢小雪，” 感谢的声音不绝于耳。 周衍望着手里的矿泉水瓶，突然感觉，如果只是自己不招惹欧阳雪，好像是不行的。 下午又是学校的安全教育大课，坐大礼堂里，内容冗长又无聊，整的所有人都昏昏欲睡。 正无聊玩着手机的周衍突然手机微信一响， 是欧阳雪发来的消息。 一道通知，通知所有13新传的同学晚上聚餐的消息。 其实班级群里也有这一则通知的，只是里面聒噪的人太多，像庄唤强和刘东这样的，不消多久，群消息已经999+，不屏蔽是不可能的。 周衍朝着斜侧方望去，是欧阳雪正拿着手机看消息。 她像是预感到周衍会看向她，也转头看周衍，四目相对，欧阳雪迅速低下了头。 其实不需要欧阳雪单独发信息通知， 一旁爱凑热闹的刘东和庄唤强已经提前兴奋了起来，周衍迟早都会知道这个消息。 大家在不知道忙碌什么的状态下，时间很快就到了晚上。 庄唤强这个事儿精，当然不会让夏安310宿舍的任何人迟到，早早地就来到了就餐的位置。 第124章 你俩有事 荣冠烤鱼餐厅， 大包间里，三张小桌，24个人齐坐。 酒菜上齐之后，服务员非常识趣地为新班级的整体拍了一张合照。 周衍坐在靠边的位置，微笑着比了耶。 欧阳雪如众星捧月一般坐到了中间。 每一个饭桌上都有一个或者几个活跃的气氛组， 这一场，显然刘东和庄唤强hold住了全场， 推杯换盏，迎来送往之间，刚认识的同学之间，慢慢放开了拘束。 而聚会，又怎么会少了酒呢？ 一开始还是小酌一点，上头之后，刘东直接上了大碗往肚子里倒酒。 周衍拍完照就开始了干饭时间，他是属于埋头吃的那种。 对于喝酒，周衍心底里算排斥，但是性格上随和，敬酒，我就喝一点，没来，我也不主动的那种。 即使喝得不多，酒量不行，此时也有了几分醉意。 相比之下，欧阳雪被敬的酒更多，只是她多数就抿一口，也没人和一个漂亮女孩儿较真，所以还算清醒。 贾秋婷很会来事儿，有男子风范，几杯酒下肚，端着箱子就能抬桌子上和庄唤强干上了，颇有不喝醉不罢休的味道。 算来也就周衍算是最渣渣，就喝了几杯，脸色潮红，既上头，又上脸。 “小雪同学，这杯酒我敬你，你真是我见过，最最最漂亮的女生，气质也是最最最好的。” 刘东喝了很多，说着半醉不醉的话。 一旁的钱子语大着嗓子道： “什么意思，刘东，这么说，我们剩下的15个女孩儿都不漂亮，都没气质了吗？” “不……，不是，你们不懂我的意思，就是……你们都有气质，都漂亮，但是欧阳雪是最漂亮的。” 刘东竖起大拇指， 他接着道：“你们相信一见钟情吗？我感觉我恋爱了！” “就是那种，见到第一眼，就两眼泛光的那种。” “去你的吧，刘东，你们男人都一个样，看小雪都是两眼放光。”钱子语道。 “我们小雪可是东海市一中里，公认的校花，多少男生心里的白月光，都暗恋她，哪个男生不想追？可惜你们追不到。” 庄唤强记忆力不错，他想起看过的所有同班同学的资料。 他思考了一下道：“东海市一中？” “那，周衍吗？你不是也是东海一中毕业的？” “来来来，周衍，你原来认识欧阳雪吗？” 一直埋头吃饭的周衍抬起头，脸上红了大一片，一眼就知道是喝上头了，他望了所有人一眼。 也看到了欧阳雪喝了几杯酒之后的那炽热的眼神。 “是。” 周衍道， “我们还同班过一年呢。” 庄唤强大笑道： “哈哈哈，同班啊，那你快说说，小雪女神是不是也是你的白月光，你是不是也暗恋她？” 周衍没有说谎，“嗯，对啊。” 众人一愣，估计也都没想到周衍这般诚实，随即都哈哈大笑了起来。 刘东端着一杯酒走了过来， “周衍，感情哥们儿也是同道中人呐，来来来，敬你一杯。” 周衍倒了半杯，一饮而尽，酒有些上头。 庄唤强也走了过来，和刘东一般，揽着周衍的肩膀。 “兄弟，不丢人，暗恋小雪女神的人多了去了，不差你一个。” 本来是没什么事的事，被这俩逗货给一闹，好像真煞有其事。 周衍拍掉两边肩膀上搭着的手。 他说：“你们别瞎起哄，都过去的事情了。” 庄唤强笑嘻嘻地道：“周衍，看你这模样，像是被小雪女神拒绝过啊？” “别瞎琢磨，这话题到此为止了！” 周衍有些不悦道。 庄唤强也察觉到自己玩笑开的不对，连忙停下手。 “对对对，朝前看，以后看上什么女生，哥哥帮你追。” 欧阳雪看着周衍喝酒之后，红透了的脸庞，听着他们说的话，有些难过地低下了头。 “我，我去一下洗手间。” 欧阳雪站起身，跑出了门。 等她调整好状态回来的时候，饭桌上都已经过去了许久！ 欧阳雪也喝了一些酒，但是不如周衍多，论酒量，周衍未必就比欧阳雪好。 论酒量，矮子就不要和矮子比身高了吧。 酒足饭饱之后，会来事儿的庄唤强组织了第二场，男生女生去了一大半，连高其伟这种不谙世事的，也兴致勃勃地跟了去。 周衍不爱掺和这些太过热闹的场合，果断准备回宿舍睡觉去了。 荣冠烤鱼餐厅离东海传媒大学的校门口不是很远，周衍独自走在回宿舍的路上， 入校门，是一段长长的上坡，走了几步，酒劲上来，周衍伏到一旁的草丛清空了胃里的浊物。 周衍也没喝几杯酒，纯粹是因为酒量太差。 . 吐的稀里哗啦。 吃饭的时候，欧阳雪就一直闷闷不乐，她也没去第二场，而是和同样对过度社交不感兴趣的黄晗一起回宿舍。 在周衍身后慢慢走着的欧阳雪视线一直离不开他， 见到周衍吐了，欧阳雪小跑着，在一旁的小卖铺买了一瓶水。 “周衍，喝口水？！” 欧阳雪把水递给周衍。 周衍望着欧阳雪， “谢谢。” 漱口之后，再喝了一大口水，一下把酒水的味道压了下去。 “你没事吧。”欧阳雪问。 “没事，”周衍回答。 “我，我去给你买点解酒药……” “不用的，吐了就没事了。” 一旁的黄晗道：“这些男生也真是，就让周衍一个人回去，半路醉倒路边怎么办。” 周衍笑道：“那倒不至于，没那么矫情。” 黄晗道：“那我们一起走？互相结个伴。” 学校新盖的宿舍楼都在南区，属于是新建的校区，距离学校大门较远，走回去要个小二十分钟的时间。 学校面积大有大的好处，也有它的坏处。 三人一起走着，黄晗走在中间，属于话也不多的那种， 她见大家都不说话，试着找话题道： “话说，你俩真的是高中同学？” “嗯，”周衍点点头。 “那看你们这样，完全不像认识的样子。” 欧阳雪沉默不说话，低着头， 周衍道：“是认识的” “真暗恋小雪啊？呵呵呵。” 黄晗笑道。 第125章 喜欢你 月光撒在这一条长长的上坡道上，梧桐树叶开始掉落，顺着风的方向四处跑着， 欧阳雪抬起头，借着月光，借着酒意，鼓起勇气道： “周衍，那次菜菜的事情，对不起。” “一直想找机会和你说来着，真的很抱歉，拖了这么久。” 黄晗疑惑地看看两边的人。 周衍哼道：“既然是她的事，和你又有什么关系？” 欧阳雪有些急道： “怎么会和我没关系，” “怎么会没有关系……” 欧阳雪小小声地说着第二句，像是自己对自己的确认一般。 周衍没有应话，而是默默地走着。 黄晗左看看右看看打趣道：“你俩……好像并不是那么简单哦。” “行吧，我先走，你俩有事慢慢聊，有事小雪你再打电话给我。” 黄晗小跑着走开。 周衍吐完之后，清醒了许多，他不是很想和欧阳雪说话，故意加快了脚步。 欧阳雪也喝了点，她从背着的小挎包里取出一个小盒子，塑封袋包裹着，还没拆开。 她小跑着追上周衍，慌张地递到周衍面前。 “周衍，这个是送给你的。” 周衍扫了一眼，没有抬手。 “什么？” 欧阳雪见状，忙解释道； “是手表，本来……本来想着说，菜菜把你手机弄坏了，我应该买手机的，但是……你有新手机了，我就想你一直都有戴手表的习惯！” “不知道到你喜欢什么样的手表，我就……” “欧阳同学。” 周衍打断了欧阳雪，他停下脚步。 却是欧阳雪先开口道： “周衍，能不能不要叫我欧阳同学啊，我不想这么疏远。” “小雪？” 周衍尝试了一下， “算了，不习惯这么叫你，” 欧阳雪失落的样子。 周衍耸耸肩，他倒是想起那天蔡思甜说的话，自嘲地讽刺道： “感觉疏远也没关系，蔡思甜说的话也许是对的，我确实又穷又邋遢，身上还有一股炸鸡味，更不应该对你抱有一些不切实际的幻想。” “这手表估计不便宜，我就不要了，你收好来吧。” 周衍心底打定主意，还是不要招惹欧阳雪来得好。 欧阳雪也想起了填报志愿的那天， 周衍最后问了她一句：所以你也是这样想的？ “周衍，其实我一直想向你解释的。” 欧阳雪握紧手里想送给周衍的手表的包装盒， “我一点也没有像菜菜说的那样想你，我……我也不知道她为什么会那样说。” 周衍摇摇头， 冷哼一声，道： “欧阳同学，我从没主动接触过蔡思甜，有些事，她怎么会知道呢？” “她说的话应该有不少应该也是你的看法，至少是曾经有过的想法吧。” “我也有尊严的，可不是谁来都能随意骂一通。” “不过没关系，我和蔡思甜这辈子也不会有任何交集。” 欧阳雪听着，拼命摇头， 周衍刚迈出两步，却被欧阳雪突然拦住。 她突然哽咽道： “才不是，我才不是那样想的……菜菜的事，我向你道歉。我，我没有和她说过，这是误会，” “不用道歉，”周衍道，“是不是误会其实不要紧拍，我不会自讨没趣，别人看不上，我还往上凑。” 周衍摇摇头，平静地道： “都过去了，你也没欠我什么，大学还要相处四年，我们各自安好吧。” 周衍转身正要离去。 欧阳雪脸色难看，她的心剧烈跳动着，一种非常不舒服的感觉涌上心头，感觉离周衍要越来越远了。 她一个深呼吸，借着酒劲，鼓足了莫大的勇气道： “可是……周衍，我……我，我喜欢你。” 周衍脚步停顿了， 欧阳雪红透了脸，头伏得低低的， 她继续说道： “我想和你报同一个学校，同一个专业，是想离你近一点，因为我喜欢你，” “我每天看手机，期待你能通过我的好友申请，一直等了好久哦，” “我从来没这么期待过开学，因为马上就能见到你，我可高兴了，” “对不起，我不知道该怎么表达，我怕和你的误会更深，怕我错过了，我一点也不矜持。” 周衍沉默中，听地一愣， 被女孩子反向表白是什么感受？尤其是被自己曾经暗恋的女孩子。 周衍第一感觉是受宠若惊，但想来已经有一些类似的迹象，所以并没有很惊讶， 周衍很冷静，他退后半步。 “欧阳同学，” “如果你是因为我偶然帮助过你的那点小事，心存感激而说的话，那大可不必。” 欧阳雪急忙晃着手，否定道： “不是的，不是的，我是心存感激，但是绝对不是因为感激而说这种话。” 周衍叹气道， “不是？你不用着急否认的。” “你知道什么是吊桥效应吗？” 见欧阳雪摇头，周衍继续道， “简单来说，就是人在越低谷时越脆弱，而在这时得到另一个人的帮助时，会错误地将这种依赖，归因于对方使自己心动而产生的情感。” “这不是喜欢，你可以理解为依赖，或者是短暂的精神寄托，只是因为我在你最脆弱的时候帮助了你。” “为什么很多人刚分手，就有下一任乘虚而入，无缝衔接，事后又很快会后悔一样。” 周衍耸耸肩继续道：“我对趁人之危不感兴趣。” 欧阳雪听着周衍说的话，很激动地道： “才不是，才不是那样，我知道自己心里怎么想的。” 周衍接着道，“欧阳同学。” “你应该为你的人生负责，而不是所谓地为了离我更近，就报了和我同一个专业，从另一个角度说，你甚至还可能挤掉我的专业排名。” “我每天还在愁着三块五块生活费的时候，你可以随意掏出一笔钱买昂贵的手表，” “你有你自己的人生，远不必和我有过多的交集。” 欧阳雪听着周衍这样说，眼泪便再也止不住了，跟挂了线一般，一颗接一颗往下掉。 她小跑着追上周衍，焦急道： “不要，我不想你不理我，不想再离你那么远了。” “对不起，我知道我今天很唐突，贸然和你说这些，但是我真的不是像菜菜说的那样看你，我不想你误会我。” 周衍喝了酒，吐过之后，初秋的晚风一吹，感觉到一丝凉意。 第126章 我们不适合 东海市传媒大学的一棵梧桐树下，一男一女两个人停留着，说了许久的话。 路过的学生很多，夜色下，遮盖不住女孩儿漂亮的容颜，相比之下，男生显得要普通许多，只清秀二字。 这样的组合不免惹人侧目，这男生得多有钱，多有才华，才能吸引到这样的女生？ 他居然还不知道珍惜，惹女孩子哭，还哭得那么惨。 周衍摇摇头，其实他的心里早已经决定不再招惹欧阳雪，要离得远一些。 如果不是欧阳雪也报了东传的新闻与传媒专业，那两人大概率真的就没有机会再联系，最终，可能渐渐变成陌生人。 周衍道：“如果说我没有在你困难的时候刚好帮了你，我们可能这辈子也没机会说几句话，” “如果不是恰好我又有能力……” “或许你也还是和以前一样讨厌我呢。” 周衍感叹着， 欧阳雪听到这儿，眼眶早已湿润了， “对不起，周衍对不起，” “我以前不懂，说了一些过分的话。” 周衍摆摆手， 装作若无其事道： “按蔡思甜说的，你是公主，我家的情况你也知道，确实和癞蛤蟆差不多，我还跟踪你、偷窥你，像个变态一样。” “我承认暗恋过你，快三年的时间，所以我听到你说这些的时候，甚至还有一些窃喜，但是说真的，我是有自知之明的。” “你我本来就是云泥之别，你心里的那点好感和依赖，根本不是喜欢，” “等你再过一段时间，等走出困境了，我曾经的一点帮助对你而言也就微不足道了。” 欧阳雪听着周衍的话，心如刀绞，格外难过。 低声抽泣着，她再一次抹着眼泪，然后斩钉截铁地道： “不是这样的，周衍，不是的，如果这不是喜欢。” “那我每天看手机等你信息是怎么回事！” “你和我说句话我都要开心半天是怎么回事！” “我有你的电话，但是再不敢主动打给你是怎么回事！” “我还住在当时我们一起的房子里，我每天会想起那时的日子是怎么回事！” “妈妈都说我病了，整天发呆不知道想什么，我还不敢和她说我在想你。” “我知道那不是依赖，也不是什么吊桥效应，就是我喜欢你。” “我肯定！” “我就想和你一起，想离你近一点，不想你讨厌我，更不想你误会我，” “我也想照顾你，想对你好，我不是什么公主，我太笨了，不懂人情世故，我……” 欧阳雪非常坚定地说着， 她絮絮叨叨，估计都不知道自己讲了什么。 却被周衍打断： “欧阳同学，” “我们只是相处了十天左右的时间，你的人生很长，以后会有很多个十天。” “大学的生活很丰富的，离我远一点近一点也没什么意义，倒不如去做一些你喜欢的事，” “喜欢你的人那么多，你挑一个……” 周衍耸耸肩， “人的忘性很大的，你找个对象，过段时间就忘了，不需要因为一时兴起在我这儿自讨没趣。” 周衍缓缓说着， 欧阳雪大力地摇着头， “我不要，我只喜欢你，” “我也不会忘记这些事的，” “我才不是那么随便的人，我是下了很大很大的决心，才敢和你说这些。” “我也不要你现在回答我什么，” “你给过我三年的时间，可是……可是我没有珍惜，现在……我也愿意用三年时间证明我自己，我也可以……等你的。” 欧阳雪边说着，逐渐变得控制不住自己，最后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周衍叹着气道： “欧阳同学，” “不用说得这么卑微，” “你我互不相欠，只是我们之间存在巨大的鸿沟，不适合也是必然的，” 欧阳雪大哭着，抹了一把眼泪之后，她向前一步靠近周衍。 只见周衍又退后了两步。 只好难过地道： “才不卑微，我就是……就是喜欢你，你可以……不接受我，但是……” “但是不要再赶我走，像之前删了我一样，我怕……找不到你。” “你等我，……等我，给我时间……解释误会，给我机会证明我不是一时兴起好不好？” 周衍看着一直大哭的欧阳雪， 她还在努力地睁开婆娑的双眼看向周衍，露出祈求的眼神。 周衍也有一些于心不忍，但是既然已经下定决心不招惹欧阳雪，那便再决绝一些又何妨。 他想到， 如果没有超能力，自己真的屁都不是， 就算等三百年也不可能让欧阳雪这样的女孩儿看上自己的。 高中三年，暗恋欧阳雪的男生多了去了，难道每个人都要欧阳雪回头等三年？ 更别提其他了。 周衍顿了一下，缓缓道： “其实误不误会都不重要的，最重要的，我心里有刺，确实没办法接受你。” “我觉得今晚我已经说得很清楚了，我们之间不适合，” “你也不必轻贱自己，说什么证明，没有必要为了一件没有意义的事情。” “女孩子的青春，三年时间说短不短，你更应该珍惜。” “大学还有四年要过，我们当好彼此的同学就行。” 周衍叹气道。 随后他十分决绝果断地侧过身，绕开了欧阳雪， “我走了，你自己一个人回去也小心一点。” 周衍独自一个人快步地离开了。 冷风吹着，他用力地打了两个喷嚏， 东海市的天气变得可真快，这白天还热的要命，晚上就凉了下来。 欧阳雪哭地非常伤心难过， 周衍说话语气平淡，但就像平地的惊雷，每一句话都扎着欧阳雪。 这让欧阳雪仿佛被抽干了力气。 她浑浑噩噩地走在回去的路上， 不顾一路上所有侧目的眼神，那些好奇多事的人， 她的心里只想着周衍今天说过的话， 陷入其中，无法自拔。 欧阳雪到宿舍的时候，碰到已经洗漱好了的黄晗，她见欧阳雪哭成了泪人，也非常疑惑， “怎么了？怎么和周衍聊了一会儿天，就哭成这样了？” “他欺负你了吗？这人怎么这样啊？” 欧阳雪用力地摇头， 努力挤出两个字， “不是。” 她很努力克制自己的情绪，但是眼泪总是止不住。 欧阳雪伏在桌子上哭了许久，直到哭累了。 黄晗安慰着，让欧阳雪洗漱了直接上床睡觉去了。 但是欧阳雪哪里睡得着， 薄薄的空调被整个盖在脸上，躲在里面，不停抽泣。 第127章 女神有喜欢的人了 晚上十一点有门禁， 贾秋婷和钱子语踩着点回到了宿舍。 两人一身的酒气。 当听到欧阳雪的哭声，贾秋婷第一个忍不了，就问黄晗。 黄晗摇着头，她也不知道具体情况，只是简单地说： “我也不知道，刚才我先走，小雪和周衍就聊了一会儿，回来就哭成这样了，这都快两个小时了。” 贾秋婷一声冷哼， 虽然她昨天还生气欧阳雪说话不算话，临时上台竞选，差点影响了她的计划，但是作为舍友，她又是最护短的。 扒开通讯录，贾秋婷迅速找到周衍的电话打了过去。 周衍因为喝了酒，早早躺着了，半梦半醒之间，手机铃声响起， 一接通就听着贾秋婷一顿骂， 周衍莫名其妙之下，直接挂了电话。 谁成想，电话又打到刚回宿舍的庄唤强手上。 “你……对小雪女神做什么了？” 庄唤强摇醒周衍，表情凝重地道。 他的兴趣被勾起来了，一直吵着周衍要说出事情的原委。 周衍太困了，烦不胜烦之下，好脾气的周衍骂了两句，这才打发了庄唤强。 贾秋婷在阳台打电话的事情让欧阳雪听到了， 欧阳雪赶忙跑下床来，阻止了她继续打电话给周衍和庄唤强。 “对不起哦，影响到你们了，但是和周衍没关系，是我自己的问题。” 看着眼睛红肿的欧阳雪，贾秋婷将信将疑， “那是什么问题？家里的事？还是？” 欧阳雪仍旧摇头。 不过当事人都已经这样说了，贾秋婷最后也就没再追问。 次日醒来， 欧阳雪盯着两个硕大的黑眼圈，一下变得更沉默了， 不管几个舍友如何问，她总是摇头不说话。 因为再过一天就要开始为期7天的军训， 下午四点的时候，代理班长贾秋婷就跑来男生宿舍，领着一群男生前去领取军训的服装。 这一套听说要三百多块钱，就质量而言实在是贵， 干完活，周衍被贾秋婷单独留了下来，一旁还跟着她的两名室友，黄晗和钱子语。 “快说，你和小雪啥情况，你俩什么关系？” 周衍听着贾秋婷的问话，莫名其妙。 周衍道：“什么啥情况，高中是同学关系，仅此而已。” “是这样？” “当然。” “那小雪怎么会哭一个晚上？就和你聊过之后的事，听黄晗说你俩以前有什么事？” 周衍没好气地道：“你觉得我和她应该有什么事？” 一旁的黄晗怯生生地道：“你俩肯定有事儿呢，小雪还向你道歉来着？因为菜菜？这是个人名儿不？” 周衍继续道：“这些事，你们应该找她去了解吧。” 周衍说完，便直接离开了， 只留下三名女生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不过三人都在欧阳雪面前缄口不言，都默契地不提她们找过周衍的事。 贾秋婷和黄晗倒是就此打住了， 只有手眼通天，八卦之血开始沸腾的钱子语开始兜兜转转，开始寻找这个传说中的菜菜是个怎么回事。 次日便开始了军训。 当欧阳雪调整好状态出现在操场的时候，那一身迷彩服，英姿飒爽的模样，顿时吸引了很多男生的瞩目。 虽然休息了一天，但是仍然能在欧阳雪身上看到精神的疲惫，无精打采的模样，更显娇弱， 男生看了都觉得楚楚可怜，升起浓浓的保护欲。 同样的穿军训的迷彩服，人和人穿着都是不一样的。 人们都说，好看和穿什么衣服关系不大，这一点在欧阳雪身上体现的淋漓尽致。 往军训的方阵里一站，谁都能迅速对在她身上。 军训时男女生是岔开队列， 周衍一个班的八个男生被分到和艺术院表演班的十几个男生一堆里。 和出挑的表演班男生一对比，除了刘东身高站得住脚，其他人都像矮穷矬一般。 周衍身高175，居然列在了排首。 周衍很瘦，细胳膊细腿的，面庞清秀，放这一堆表演班的大帅哥里，更不起眼了。 军训持续了几天时间， 周衍晒黑了一些，褪去了不少稚气。 他是属于一板一眼，做事不大出错，但是想出挑也不容易的那种，本身也很难在这种集体中出挑。 这天下午休息的时候， 站在周衍旁边的一名男生突然凑上来问周衍道， “嘿，同学，你是新传的吗？” “是啊。” “那边那个漂亮女生是你们班的？” “是。” “大兄弟，这女生可以呀，你有没有她的联系方式，给我一个，事成之后，必有重谢。” 周衍眯着眼，不再搭理他。 “喂，兄弟，你咋不说话了呢？” 同样的事情，发生不少13新传的同学身上，因为欧阳雪的颜值，同班的男生女生都受到过或多或少的骚扰。 当然也有胆子更大的，直接凑上去就敢问欧阳雪要联系方式的，只是欧阳雪一个也没给。 也有人始终信奉，撑死胆大的饿死胆小的，奉马太效应二八原则为亘古不变的资源分配方式。 都大学了，学生表达情感的方式来得直接而勇敢。 傍晚时分，就有男生手捧着鲜花，向欧阳雪走去， 听着周围不断有人起哄，声音越来越大，隔着半个操场都能清晰地听见声音。 男生身材高瘦，气质颇好。 周衍本来注意力不在这里的，但是一旁的庄唤强凑了过来， “哇靠，周衍，有人趁我们班的男生不在，对我们的小雪女神下手，这该死的。” 刘东也跑了过来，“这狗东西，走，咱们班的女孩子，咱们自己保护了。” 两人本来想拉着周衍一起上的，但是周衍拒绝了。 远远地望去，只见那名高瘦的男生把花递给欧阳雪。 我说，你们只会送花吗？ 欧阳雪退后半步，直接扬手拒绝了他。 不一会儿，刘东和庄唤强带回了消息。 “一个好消息，一个坏消息，你要听哪个？” 周衍白了他一眼。 “好消息是，小雪女神没男朋友，并且拒绝了那个男生。” 然后，庄唤强接着假装心痛的模样道： “坏消息是小雪女神说自己有喜欢的人了。” “呜呜呜，是哪个狗贼得到了小雪女神的青睐。” 第128章 东传诡事 军训即将结束的那天，路上都是穿着迷彩的学生。 吃过晚饭之后，周衍就被庄唤强拖着来到了大操场，这货一听要和女生见面就激动了起来。 是代理班长贾秋婷组织了所有同班同学聚在了一起，名义上是增进感情，实则就是让只见过一次面的同班同学多认识一下。 周衍自然是很合群，有叫就会来。 他倒是不怕见到欧阳雪尴尬，大学还有四年，总会有见面的一天。 何况这几天也没少见。 欧阳雪这几天很安静，很少说话，仿佛对什么都提不起兴趣一般。 比起原来变得更沉默了些。 这几天欧阳雪也没少受到其他专业的男生的骚扰，幸亏贾秋婷非常强势地帮她阻挡了大部分人。 因为都吃过晚饭，大家各自散散步，说说话，倒也和谐。 后来走累了干脆围成一个大大的圈，都盘腿坐在了假草皮的足球操场上。 初始的拘谨之后，大家渐渐聊了起来。 在大部分人都到齐之后， 贾秋婷突然有些生气地问，“哎？还差四个呢，人呢？还有谁没来？” “哦，是小月她们宿舍的，听说有高年级的学长在排练教室排话剧呢，他们就都跑去凑热闹。” 这时，庄唤强道：“啊？那希望他们一会儿过来的时候，不要经过湿地公园哦。” “湿地公园那儿怎么了？”有人问了一句。 既然你诚心诚意地发问了， 我庄唤强就大发慈悲地告诉你。 庄唤强神神秘秘地压低声音，“你不知道吗？” “哎呀，这事儿去年就传遍了呀。” 来来来，庄唤强的装逼时刻到了。 “听说啊，有一个女生，表演班的，去年就是彩排了期末汇演的结束的时候，来操场找她男朋友，当时贪图方便，就近走了湿地公园，那地方黑不溜秋的，恐怖如斯。” “后来啊，后来不就出事儿了嘛，那女生的男朋友左等右等都没等到她，就去找她，找了一晚上都没找到，电话也联系不上。” “她男朋友还以为她生气了故意不理他，直到两天后，那女生的尸体才被发现，听说身上都长满了蛆，好恐怖的嘞。” “咦……恶心。”一旁的几名女生听着都有点反感。 东传的排练教室到操场经过一段东传的湿地公园，面积挺大的， 有假山、有树、有湖、有桥，这天黑下来之后，视线就不大好，好处就是有小道走，就近能快两分钟。 一般人都是走大路，光线好，不赶时间大晚上也没人去乌漆嘛黑的湿地公园走。 刘东道：“靠，我天天都和你一起，你小子哪里听来的这故事，我咋不知道？” 庄唤强一挑眉毛， “哥哥我可是天天逛学校贴吧的人，消息灵通着呢。” “你们看后来呀，那湖边不都开了好几盏路灯，还挂了好几个招牌，写着‘路滑水深，请勿靠近’” “就是因为出了这档子事儿的缘故，为这事儿，学校还被女生的家长告法庭了呢，到现在还没结案。” 刘东“切”了一下。 “那不就是失足掉到水里面去的吗？这有什么好奇怪的？” 庄唤强的装逼时刻来了，他站起身， “哎，这你就不懂了吧，起初啊，大家都以为是路面湿滑，然后不小心滑到的。” “但是那天压根儿没下雨，当时还有三个偷摸钓鱼的学生，发帖说那天晚上在公园里听到了怪声儿。” “那怪声……就……吓！” 庄唤强见几个女生听得津津有味，顿时开玩笑式地怪叫一声，吓了大家一跳。 几个女生跑来捶打庄唤强，他倒是十分享受这样的过程。 刘东道：“真的假的，你别胡编乱造哦。” 庄唤强卖关子， “你可别说哦，我特地去搜了新闻，还真有，都上了东海电视台的新闻了呢，但是呢，一直没发现什么线索，最后不了了之。” 周衍听庄唤强说东海电视台，他也好奇了一下，想着回台里的时候，蛮问问有没有这回事。 “我看新闻里的法医说，正常人的尸体一般要一周左右才会开始出现蛆虫，但是那女生，失踪才两天，那尸体就像泡水里大半个月了一样腐烂长蛆。” “我还找到了一些高清无码的照片，你们要不要看？刚好我手机里收藏了一些。” 说着庄唤强还掏出手机要给大家科普一下， 所有人都阻止了他。 刘东歪着嘴道：“得了吧你，这有啥好看的。” 见庄唤强打开手机，真去翻找图片， 刘东还说藏不住好奇心，饶有兴致地凑过去脑袋一看， “哇靠，yue，好恶心，你怎么收藏这种东西。” 庄唤强像是开心分享着玩具的小孩儿，“我就问你是不是很恶心？” “你看这眼睛、鼻子、嘴巴里还能爬出来两条蛆。” 女生们都远离了庄唤强。“咦……走开啦。” 正说话间，四个女生跑了过来，他们也都穿着军训的迷彩服，月光的照耀下，只能靠形体分辨谁是谁。 贾秋婷招呼着几人入队，大家把围着的圈再扩大了一点。 为首的李小月道：“太可怕了，真的太吓人了。” 众人都竖起耳朵， “你们知道我们刚才怎么过来的吗？” 庄唤强道：“你们该不会真从湿地公园走过来吧？” “对呀，你怎么知道？” 李小月疑惑地看着庄唤强， 只见他一脸的得意， “我们为了抄近路，走了湿地公园，从桥上过的。一开始还有几盏路灯，但是越往里走越黑。” “旁边有树有草，一遮挡，伸手不见五指，啥也看不见，就闷头走。” “一会儿是蛤蟆叫，一会儿又乌鸦叫，风吹树叶一直有沙沙沙的声音，我就感觉背后发凉，渗人。” “我们都跑着过来的，那路又长，就像跑了个八百米一样。” “嗨哟，好累，好不容易跑出来，看到了人我们才放心下来。” 庄唤强此时大笑着， 得意道： “看吧，看吧，被我说中了。” “你们可要小心哦，那地方，去年暑假前，刚死过一个女生哦。” “啊？”李小月尖叫出声。不知是被惊吓到了还是何缘故， 却见她的手臂莫名黑了一块，周围小女生几个惊叫连连。 第129章 那个人是谁 很多大学都有属于自己的神鬼志怪故事，有些还编纂的有模有样的。 东传当然也不例外。 “啊？”李小月大叫着。 “我手上这儿怎么黑了一块？这是啥呀，好恶心呐，这什么一大块黏在我手上。” 李小月穿着军训的迷彩服，但是袖子被拉到了臂弯处。 在刚到的时候她光顾着被吓着的事儿了，这会儿才注意到自己的手臂啥时候黑不溜秋的一块， 她用力地拍打着。 那黑色的东西，就像小孩儿玩过泥巴之后，附着在手背上，干裂的样子。 一旁的一个女生拿着一瓶矿泉水来，“我有水，帮你冲洗一下。” 清水冲洗之后，那黑色的东西黏腻的东西一坨从手臂上迅速脱落下来。 “这不会是刚才跑过来的时候弄手上的吧？” 李小月拍打着，反复检查着身体的其他地方。 “这什么东西啊，味道滂臭，”李小月吐槽着。 周衍离得挺近，也嗅了一下，空气中确实有一股臭水沟的味道。 众人连忙安慰。 足球场上，大大的圈子里，大家畅所欲言， 作为代理班长，和代理团支书，贾秋婷和欧阳雪都被拱到圆圈中间，表演节目。 贾秋婷说了一段五分钟的单口相声，看得出是精心准备过的。 欧阳雪最近一段时间状态都很差，其实本不打算表演节目来着，但是在宿舍里的时候，贾秋婷做了不少思想工作。 此时被众人起哄下，也到了场地中间跳了舞蹈，穿着军训的迷彩服，显然跳不出民族舞蹈的那种韵味，但是一个简单的劈叉就能让男生们喝彩不断。 庄唤强这种显眼包就最爱凑这种热闹，大声叫着好。 13新传确实正在向着一个集体慢慢变好。 围成的圈子外，此时走来几名男生。 也在鼓掌着。 为首的高瘦男生道：“小雪，没想到你舞蹈还跳这么好呢？” 原本还微笑着的欧阳雪立刻没了好脸色。 贾秋婷此时站了出来。 “喂，任学文，我们在班级聚会呢，你也要来凑热闹吗？” 任学文摆摆手， “不不，贾班长，我纯粹就是路过，被小雪的舞蹈吸引了，才过来看看。你总不能路过都不让我路过吧？” 贾秋婷不悦道：“没事儿瞎凑什么热闹啊。” 任学文穿的是常服，白衬衫配短裤，发型还精心打理过，刘海喷着定型水，男生中，模样算是很周正的。 加上他高挑的身材，接近一米九的高度，一双大长腿，精瘦却不失力量的身材，给人的观感确实挺好。 周衍离得不远，淡淡飘过来一股男士香水味，油腻腻的，顿时，好感全无了。 任学文甩着自己的刘海，没有搭理贾秋婷，转头对欧阳雪道： “小雪，我觉得你的舞蹈水平挺好的呀，过几天舞台剧社纳新，想问你想不想一起去参加？” 这人大概有病，当着一群人的面搭讪。 欧阳雪最反感这类自以为是的人， “我不想参加，” “任学文，这会儿我们班级在聚会，我希望你不要打扰我们。” 任学文笑着道：“抱歉抱歉，纯粹路过，那，我就不打扰你们了。” 贾秋婷鄙夷地瞟了他一眼。 见他离去，一旁的几个男生七嘴八舌地讨论着， “这人谁啊？看着那装逼样就来气。” “他不会还以为自己很帅吧？” “要不是看他长得高，我都想打他一顿。” 钱子语最懂八卦趣事的， 她站出来道：“这人就是下午拿着花向小雪表白的那个男生，” “晚上打扮一下，还真人模狗样，挺帅的。” 刘东忙道：“喂喂，你哪儿头的？” 钱子语红着脸， “干嘛，人家确实帅，还不能夸了？讨厌归讨厌，帅是帅，这两回事。” 刘东不理钱子语，转头向欧阳雪道：“小雪，你可千万别找了这家伙，随便找个阿猫阿狗都比他好。” 钱子语道：“啥叫阿猫阿狗啊，我们小雪不值得更好的男生吗？” 她接着道：“其实那男生也不差啦，听说是艺术学院的舞台剧专业的新生，光是身高就够加分的。” 刘东强硬道：“啥身高，我输他了嘛？有本事来球场，我怼不死他。” 论身高，刘东还真不输。 钱子语没好气，“行行行，就你力气大。” 刘东和钱子语呛呛了几句，但是刘东不是对手，败下阵来。 但是输人不输阵，他拉着庄唤强道： “反正小雪找谁都不要找他，这种看着就讨厌，” “是吧唤强。” “是吧周衍。” 庄唤强点头，“就是就是，” 周衍道： “这是欧阳同学的自由，咱们就不干涉了吧。” 刘东推着周衍说：“你小子什么立场呢，是不是兄弟一条心了？” 作为当事人的欧阳雪一直没吱声， 她看了一眼周衍，低下头道： “我……我不喜欢他。” 庄唤强道：“对对，小雪女神今天还说有喜欢的男生了。我特好奇，心痒痒，能偷偷告诉我是谁不？能被你看上的，肯定是非常优秀了。” 欧阳雪摇摇头， 刘东插话道：“哎呀，你猪脑子，那肯定是拒绝任学文的一个说法，这你都不知道。” 欧阳雪突然很落寞地道： “我真的有喜欢的人了，所以不希望被打扰。” 听闻欧阳雪说着肯定的答案，围着的男生都痛心疾首的模样， 钱子语捅着欧阳雪的手臂，偷偷问，“小雪，到底是谁呀？连我也不说呀？” 告诉你？ 那不就全天下都知道了吗？ 欧阳雪摇摇头。 她看向周衍，此时他盘腿坐着累了，站起身，伸着懒腰，打着哈欠！ “差不多了，我想早点休息，先回去了。” 周衍发出提前退场的申请，便先行离去了。 欧阳雪也没了兴致一般，不一会儿也快步离开。 男生宿舍的夏安楼与女生宿舍的春亭楼有一半的路径是相同的方向，欧阳雪远远地跟着周衍走了这一段后，就直接回了自己的宿舍。 钱子语古怪地看着欧阳雪回去的背影， 她不是没考虑过欧阳雪喜欢周衍这种渺小的可能，尤其是前几天，黄晗说两个人之间有点问题。 但是，周衍不是自己都说了，暗恋了小雪三年吗？这要是有结果，也早就有结果了。 钱子语爱八卦，今天又添了一个小目标。 她的八卦之血在此时又燃烧了起来，立志要找到欧阳雪喜欢的这个男生，不管认不认识，总归是要扒出来的。 第130章 小师姑 七天的军训时间很短，也练不出个什么东西， 军训很快过去，最后一天汇演，校长往台上一站，方阵走过，就算完事儿了。 周衍巴不得时间短一点，文思若已经打了好几个电话来催了，再不干活，她可能得把周衍喷成筛子了。 军训结束后有一周多的时间休息，趁着这时间，周衍回了东海电视台，白天的宿舍里就再也见不到周衍的影子了。 等周衍回到电视台的工位上， 陈悦也在，她正双手揉着太阳穴，头疼着手里的一些案件。 周衍熟练地和两人打招呼。 文思若头也没抬地道：“来啦？” “哎，师父，请假的几天，忙得过来不？” “你以前没来，我不也这么过来的？” 文思若白了小周一眼， 她接着说道： “小周，今天帮我个忙，去火车站接个人来。” “谁？” “我妹，一会儿给你电话，十点到车站，你现在就可以出发。” 周衍当然是唯师命是从的。 他点着头就出发了。 东海电视台到动车站要坐快一个小时的地铁，周衍提前了一些出发。 比师父文思若说的时间要早了五分钟左右，他按文思若给的电话打了个过去。 嘟嘟嘟…… “喂，” “我说了很多次了，我不接，你们不要再骚扰我了。” 啪，电话被挂断。 啥？ 周衍被一通吼。 然后他再次拨打了电话过去。 “喂，” “滚蛋吧你……” 啪， 电话再次被挂断。 周衍挠头，这事闹的，不会以为我是诈骗电话的吧！？ 坐上地铁的周衍给师父文思若打了个电话， 文思若让他等几分钟。 过了一会儿，电话回拨了过来。 他望着电话号码，是师父让接的人来着。 “喂，”周衍小心翼翼地问。 “你是我姐的徒弟？” “嗯！” “不早说，我还以为又是骚扰电话呢！” “你也没给我机会说呀。” “好吧，我快到站了，哪儿等你？” 两人比划了半天，周衍也很少来这儿，问路问了一圈，找到了出站口的位置。 东海市火车站人声鼎沸，车水马龙，来来往往的人很多， 你东海市的哪个入口，看到的就是那一面的东海市。 之前在机场，白领、富豪、有钱的没钱的，始终是东海市最靓丽的一面， 现在的火车站，是背着行囊，衣着破旧，行色匆匆的模样，那是东海市的另一面。 站在出站口等待的周衍，只感觉自己的肩膀被人用力地拍了一下， 一个身材高挑的女孩儿了过来， 她扎着单马尾，头发不长，穿着白衬衫牛仔裤，脸上不施粉黛，但是十分精致耐看，再仔细一瞧，和文思若有个七八分相似。 “你是周衍？” 女孩儿大声的问。 周衍点头。 “你好，小师侄，我叫文思君，你的师姑……” “小师侄？师……姑？” 这个称呼好奇怪。 周衍看着女孩儿伸过来的手，轻轻一握，感觉这小姑娘很有力气，手指还很长。 文思君很瘦，很高，手长脚长，也可能是发育都长身高上了，就……比较平。 这事儿也要理解，宽度的发展，需要时间和手法。 和文思若成为鲜明对比， 周衍抱着文思若体验飞行的时候，只是稍稍感受，就已经知道什么叫波涛汹涌。 这姐妹俩真是完全不同。 文思君的左手边拉着一个大行李箱，直接推到周衍面前， 周衍很自然地接过。 “走走走，先带我去电视台。” 文思君嘻嘻笑着，让周衍打头阵。 和周衍来的时候一样，坐着地铁，十几站的路程就到达了东海市电视台。 期间文思君自顾自地玩着手机，手指一根一根长的和蜘蛛一样，滴答滴答地快速敲着字，像是和闺蜜在分享什么好玩的事情，一会儿笑一会儿生气。 周衍找不到座位，只好在一旁自顾自站着， 好在路程并不算太远，半个多小时的时间就到。 文思君瞟了一眼一直站着的小周道： “小师侄，来来来，和我说说，今天早上你看我姐的气色怎么样？” “啥气色？”周衍问：“挺好的，吃嘛嘛香。” “没有生气？” “干嘛要生气？” “就是……” 文思君眼珠子滴溜溜地转着。 周衍推着她的箱子，很快就找来了文思若的工位。 文思君像是老鼠见到猫一样，一点也没了刚才俏皮的模样。 “姐……” 文思若斜着看了一眼， “来了？” 然后文思若就不理她，晾着文思君好一会儿，自顾自忙着。 周衍可不会自讨没趣，而是躲一旁干自己的活儿。 直到文思君罚站了很久， 她撒娇地跑来文思若旁边，拉着她的手道， “姐，你咋还生我的气啊。” “哼，你要辍学不读书这么大的事儿，我还能不生气啊。” “没有辍学，没有不读书，就参加个节目，只是试一下，姐~” 周衍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这像是蜘蛛精求菩萨， 文思若还是生气的模样，但是周衍其实知道，这就是自己师父假生气，吓唬吓唬人用的。 文思君又怎么会不懂，自己姐姐的套路，那她可比周衍熟得多了。 果然， “先别说了，这快中午了，带你吃个饭，晚点再收拾你！” “不急吃饭，姐！” 文思君突然很兴奋道。 “听说小星星一会儿来你们台里录节目，我想现在去看看可以吗？” “什么小星星？” “哇，不会吧姐，我们小星星可是现在最火的顶流，江星，听过没有？姐，这你要是没听过，那你可就out了。” 文思若脸色瞬间发青， “没听过。” 文思君嬉皮笑脸地赖着姐姐，道： “姐，你没听过不要紧，作为后小星星后援团荣誉副会长，我正式邀请你，成为我们光荣的成员……哎哟。” 文思君吃了一个栗子， 周衍对这招很熟，文思若没少用这招打他。 “所以你这次来东海市，除了参加节目，还要来追星的是吗？” 文思君摆摆手，“才不是呢，” 接着俏皮道：“这其实就一件事！我主要是来参加节目录制的，这节目刚好就是我们家星星当评委呢。” 文思若头疼道：“从小到大，我咋不知道你还会唱歌？” “哼，瞧不起谁呢？”文思君神气道。 “改天让你和你的笨蛋徒弟听一下我美妙的歌声。” 笨蛋徒弟？这也有我事儿啊？ 周衍心想。 第131章 为了看明星，也是够拼的 文思君戴上一顶鸭舌帽，和一个假小子一样。 她拉着周衍，往东海市电视台的录影棚区域跑。 棚内节目很多都是晚上进行，但是这会儿才刚吃了午饭，接送的通道上就挤满了女生，密密麻麻，莺莺燕燕，好不热闹。 文思若担心自己妹妹瞎跑出状况，让周衍跟着。 只见此时文思君敲着手机，仿佛比周衍还熟悉电视台里的情况， 几间房间绕来绕去之后，找到了她的大部队。 “君君，你来了？” “集美们，怎么样了，星星他来了吗？” “要两点才到呢，还要一个多小时。听说今天开始就会录制宣传片，还会开启海选的预录制呢。” “哎呀，好激动呀，这可是我们星星第一次当导师，其他几位导师可都是四十多岁，就我们星星最年轻了，才二十六岁呢。” “星星最帅了……” …… 周衍摸摸鼻子， 自从南韩的李相熙塌房后，他就改变了对这些娱乐明星的看法，少了许多滤镜。 就像在知道了王子尧的德行后，也失去了对富家公子的滤镜一样。 这些人也都是平凡人。 不过看着文思君和一堆女生一起，拿着海报、玩偶、鲜花、之类的，在那儿兴奋地蹦蹦跳跳的模样，周衍也不好说啥。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兴趣爱好，他没有因为自己不喜欢而精神指导别人。 不一会儿， 通道前头的女生开始了尖叫， 江星在几名保镖和助理的簇拥下，匆匆走过了通道。 周衍被跟来的女生群挤地一下靠到墙角不能动弹， 等到人员疏散开来的时候，周衍惊恐地望向四周，满地狼藉，这些集美们，好像并不太讲卫生。 文思君也趁机跑没影了， 周衍颇有些无奈地拍拍身上的尘土。 然后给文思若打了个电话。 文思若回复道：“你稍微找找，找不到就不管她，等我下班了收拾她。” 周衍跟着这些粉丝的人潮流向，走了七八分钟。 终于是在一个演播厅停下了脚步， 东海电视台有好几个自己的大型演播厅，一号演播厅是最大的一个，周衍此前也一直没来过，此时也就远处看看。 见着周围人实在太多，找不到文思君也就罢了。 正想着离开， 文思君在周衍背后拍了拍他肩膀。 “小师侄，借你的胸牌一用。” 文思君直接大胆地上手抢周衍胸前的台卡胸牌，有这个东西，至少可以假冒工作人员入场。 “喂喂，不行哦，被发现，我可是要被开除的。” “安啦，让我姐保你。” “你姐犯错自己都保不住。” “给你加工资，好好好，晚上给你多加个蛋总行？” 周衍仍然言辞拒绝。 他一把拉过文思君， “虽然不知道行不行，但是带你走个后门看看。” 东海市电视台的安保是相对严格的，有江星这样的人气顶流来，那指定不是一般人拿个台卡就能进出演播厅后台。 这不，当周衍带着文思君在后台的入口徘徊的时候，就被拦住了。 “小师侄，你这也不行啊，就让你带个人进去，没想到，连你自己也进不去哦！” 周衍一阵尴尬。 他指着自己台卡上的实习二字。 “我只是实习生，不然你问问你姐？” “不问她，我可不想找骂！” 文思君气鼓鼓地道。 见她这般着急的模样，周衍问道： “这江星这么火的吗？今天你非看不可？” 文思君道： “你不听歌吗？不看电视剧的吗？” 见周衍摇摇头。 “这不满大街都是他的歌，你都没听过？还有他的电视剧，《古剑诛仙》你不看吗？” 周衍又是摇头。 “哇靠，我姐怎么收了你这么个土包子徒弟来着。” “没关系，你跟着姐姐，姐姐带你吃香的喝辣的！” 周衍一愣， “喂喂，虽然你冒充我小师姑，但是咱俩谁年龄大还不知道呢。” “不对，你姐说你还在读高中，那我指定比你大，你得叫哥才对。” 文思君哈哈大笑， 拍着周衍的肩膀， 十分不拘小节地道： “小师侄，你可别逗我了，有本事你就带我进去，我认你是我亲哥。” “我还有几个小姐妹，你要有本事就都带进去了，你让她们认你做干爹都没问题。” 然后文思君想了想，觉得不对头。 笑着道：“这样是不是会乱了辈分呐？毕竟我还是你的小师姑啊。” “没事没事，你叫我姐师父，我认你当哥，咱们各论各的。” 周衍脸上黑线， 却见文思君身后果然跟着来了几个小尾巴， 3个个子矮小一些的小女孩儿,举着各色各样的关于江星的应援物。 文思君兴奋地打着招呼，顺便还介绍着一旁的周衍。 “来来来，姐妹们，给你们介绍一下，这是我大侄儿，我姐的徒弟。” “可惜，我的小师侄只是在东海电视台实习的，他也进不去节目录制现场。” 三个女孩儿很兴奋地在一旁叽叽喳喳，似乎也没有进不去后台，看不见偶像的遗憾。 周衍对应付女孩子不太在行， 在一旁晾着。 此时几声女孩子的惊呼传来。 一行七八个人走了过来。 周衍见着为首的是王子尧，穿着难得的不是t恤，而是一件正经的西装。 他的身后跟着的男男女女都年纪不大，但众星捧月的样子，确实把王子尧的c位给稳稳托住了。 周衍让了让道， 却见王子尧先跟周衍打起了招呼。 “你，你是那天采访我的那个记者啊？叫你什么来着，小周？” 周衍倒是没想到王子尧会记得自己，他点点头。 “怎么，不进去吗？下午的节目录制要开始了哟。” 周衍摆摆手， 他拿着胸前的台卡， “王少，我是实习生，进不去哦。” “这有啥，跟我走？是要找哪个明星要签名吗？我帮你？” 王子尧热情地道。 周衍摇头。 却见一旁的文思君急到， “要，要进去，麻烦您带带我们。” 却见文思君一脸谄媚的样子，快速地挽上周衍的臂弯，紧贴着周衍，笑嘻嘻的，眼睛笑成月牙儿状。 非常谄媚又酥脆地叫了周衍一声：“哥哥。” 第132章 以后就跟姐混吧 “可以呀，小周，你女朋友啊？” 王子尧倒是挺平易近人， 周衍扒拉着文思君的手臂，想把她剥离开，撇清关系。 “王少，她是我师父的妹妹！” “哟，文记者还有妹妹啊？” 王子尧打量着文思君，嗯……他对没长开的女孩子兴趣不大， “得，你们几个人？都跟我来吧？” 顿时，文思君和她身后的三个小跟班立刻喜笑颜开了。 周衍可没想过王子尧这么善良呢。 那周衍现在是，吃了很多堑，长了很多智了。 果然，门口的安保没有拦着王子尧，他也真领着文思君和她的小姐妹进去了。 周围一堆其他星星的粉丝露出羡慕的眼神，惹得文思君得意洋洋！ 周衍不放心，毕竟是师父交代的任务，还是她亲妹妹呢，还是多帮忙照看一下，他便也跟着进来了。 文思君悄咪咪地问周衍， “小师侄，他是谁呀？你和我说说。” “你不认识？” 文思君摇摇头。 “王子尧啊，今年很火的呀，哈，也有你不认识的明星呢？” “啊？” 文思君惊讶。 “是……是那个首富家的公子王子尧吗？” “对啊。” “就是那个怼天怼地怼空气，娱乐圈纪委的王少吗？” “对。” “小师侄，你快和我说说，你是怎么认识他的？” 文思君那揶揄的眼神，看得周衍发毛。 周衍淡定地说道： “之前给他做了个专访认识的，你姐做的，我只是跟着举着摄像机的。” “原来如此，跟着我姐干活还有这好处呢？” “这算啥好处，就带你进演播厅后台？” 文思君一拳打在周衍手臂上， 和她姐咋这么像，都有点暴力倾向啊。 “当然啦，多少我们‘银河’的姊妹都羡慕死我了，你看没看到刚才我后台的时候，他们的眼神，那是能生吞了你。” “银河又是啥？” “就是我们星星的粉丝团，就叫银河，星星不就在银河里吗？你懂不懂，这叫粉丝文化。” 周衍摸摸鼻子，“好吧。” 文思君一脸兴奋，为即将能近距离接触到心中的偶像而兴奋。 “你连王少都能认识，说明还是有点用的嘛，我还真以为我姐收的是一个笨蛋徒弟呢。” 这是人身攻击了啊，喂。 周衍撇撇头，望向文思君， “不是说好，带你进来就认哥的吗？还要和你姐各论各的，这就没大没小了？” “哎呀，大男人计较这个？哥、衍哥，你是我亲哥，是她们仨的干爹，行吧？” “少来，一点诚意都没有。” “你早说你认识王子尧啊，那我指定不敢看扁你。” “我其实和王子尧不熟。” “嗯？”文思君惊讶道：“那他怎么就肯带我们进来了？” 周衍耸耸肩， “不知道，我们确实不熟，倒是和他爸更熟一点。” “哈哈哈，”文思君哈哈笑着， “可别逗我哟，王总那可是首富，他哪有时间认识你呀。” 周衍默默拿出手机，最新款的水果手机，还想做个解释， 但是想了想，没太大必要。 “好吧。” 文思君突然附耳过来，压低声音道： “哎呀，安啦，小师侄，偷偷告诉你，我也报了我们家星星做导师的这档节目，等我也成了大明星，师姑带你飞。” “知道啦，知道啦。”周衍敷衍着， 文思君都说好几次自己参加唱歌比赛的事了，不会是全人类都知道的秘密吧？ “你跟着我姐，整天就知道做新闻，人都要变笨了，还好还好，我看你还没被我姐给传染，还有挽救的机会，赶紧跟姐混。” 文思君一脸了然的表情，可真是有大聪明的潜质。 周衍淡淡地道： “我终于知道，你姐为什么对你辍学参加比赛意见这么大了。” “感情你还有痴心妄想症，想当大明星呢。” 周衍说着， 突然对周围大吼了一声： “快来看呐，这边有个美女想当大明星，还说要……” 文思君赶紧捂住了周衍的嘴， 她力气很大，另一只手勾着周衍的肩膀就把他压下来。 “你干嘛？” “周衍翻白眼，帮你宣传宣传……” 文思君又一拳打向周衍的手臂， “我要你宣传，看来不教训教训你，不知道老娘是练过的。” 文思君假模假式地对着周衍胸口又用力打了一拳， 小姑娘力气真大，可不是文思若那种假把式。 周衍也顺势咳嗽了起来。 这一闹，倒也缓解了周衍的尴尬和文思君的紧张。 演播厅的后台很大，各个大牌明星的私人化妆间也很分散。 王子尧带着人进了其中一间休息室里。 周衍不便打扰，就由着文思君带着三个小姑娘瞎逛，他跟在后面。 几个小女生比文思君的年纪还小，两个还是初中生，这是贯彻了追星要趁早吗？ 这实在太幼了， 一路走来，到哪儿都是一惊一乍，见到啥都很好奇的要上前摸摸，见到人就害羞地一旁对着不敢正脸看人。 走到一个人形展牌的地方，几个女孩更是非常大声的“哇”了出来。 周衍一看， 一个浓妆艳抹的男明星，还有一张海报挂在了门口，显示是私人化妆间。 “星星，是我们家星星的休息室了哎。” “是真的，我看见了，我看见了，门上写着名字，君君姐，这儿是我们星星的房间。” “我们可以在这儿等着星星出来吗？一会儿他是不是还会和我说话？” “我们可以和他合一张影吗？” 几个女生确实有点闹腾。 周衍提醒道： “喂，你们小声点儿，说不定人家在里面休息呢。” 正此时， 写着江星名牌的休息室门被打开。 “谁啊？” 一个三十多岁，戴着黑框眼镜的女生探出头来。 “你们安静点儿，我们艺人在休息呢。” 见到人，几个女生更兴奋和激动了。 “啊，是may姐，may姐，太好了，我们找到组织了。” “may姐，我们能见见星星吗？我们都是星星的粉丝，星星第一次当导师，我们是来给他加油助威的。” “求求你了may姐，我们还给星星带了礼物，想送给星星的，拜托拜托。” 而文思君像是早有准备， 她向着may姐深深一个鞠躬，立正后说道： “may姐，” “我是号海选选手，我叫文思君，希望通过海选之后，能选星星当我的导师。” 第133章 来自陈悦的新闻 周衍此时离得远远的， 他见着文思君此时拘谨的模样，那双手局促地不知所措的小媳妇模样，顿时感觉好笑。 那么女汉子的一女生，居然也可以变成这么害羞的模样，难道真是偶像的力量？ 周衍摇摇头。 此时，门里走出一人， 是海报上的模样，染着浅紫色的头发， “may姐，没关系，时间还够，让我和他们一起合影一张？” 江星推开门，微笑着道。 “哇，啊啊~星星……” 女孩子们的尖叫声更大了。 周衍望向他， 确实有点小帅，这年头能驾驭中风发型的明星应该也不多吧，难怪能迷倒女孩子。 “咔、咔咔、” 几张合影之后，may姐哄着四个女孩儿，结束了合影留念的过程。 “海选加油，江星鼓励着文思。” 文思君借着参赛选手的名头，和江星多聊了几句。 但是参赛者那么多，江星也不可能太上心，何况还只是个海选都没过的选手，能打个招呼就已经非常不错了。 休息室的门再次关上， 周衍却能隐隐听到里面，休息室里，杯子摔裂的声音。 此时王子尧不知道从哪儿走了过来， 正巧他打开了房门， 所有人都能看见，摔了一地板的玻璃碎屑，和江星那怒目圆睁的样子。 周衍从江星那言不由衷的笑中就算看出来了，他其实很讨厌被打扰。 是人都有两副面孔，一副是工作的时候，一副在家躺平的时候，所以明星被迫营业的时候不开心也是正常的，至少周衍是能理解这种情况的。 王子尧张开双臂，想和江星打招呼， “星星，干嘛呢？闹不开心？” may姐一见是王子尧，顿时也收敛了脸上的不悦，假笑着和王子尧打了招呼。 王子尧也不惯着她， “我说may姐，这都要上节目了，这是闹哪一出呢？今天这节目可是我们红兔直播赞助的，我们还全程网上同步直播呢，可不要给我闹幺蛾子。” “哎哟，王少，哪里敢拿您的节目开玩笑。” “我们收拾收拾就行，不耽误星星上节目哈。” 王子尧说着，把门关了起来。 周衍倒是想看热闹，也没得看了。 几个女孩儿失魂落魄的样子， “君君啊，你说是不是我们影响到星星工作了呀？刚才摔杯子不会是因为我们吧？” “有可能哦君君姐，我看may姐和星星都很生气的样子。” 文思君也不知道如何和他们说明这个事情。 她安慰了几句，也就不了了之了。 文思君就是为这小明星参加节目来着？周衍看着她不开心的模样，倒是觉得好笑，讲真，在周衍的视角里，娱乐圈的生活，离得很远。 周衍再看看手机时间，此时已经快下午两点了， “喂，文思君同学，我差不多要回去上班了，你们没事别瞎逛，还是注意点，不要影响到台里正常的节目录制。” 周衍叮嘱着，他还让几个女生都稍微注意一些， 不要往人堆里去挤。 不知道他们有没有听进去，反正周衍自觉地自己尽到了义务。 周衍回到了工位上，见到文思若还在编辑文案，周衍也说了一声文思君的情况，文思若太忙，也就没管了。 回到办公室， 周衍见陈悦还在皱着眉头，还不时地揉着自己的太阳穴， 她正拿着一支笔在桌面上敲啊敲的， 打了个大大的哈欠。 “怎么了悦姐？看你好累的样子，忙啥呢？” 周衍知道，陈悦是偏安逸的那种，已经过了奋斗期的躺平派，其实周衍来电视台上班这么久时间，基本没见过陈悦加班。 “昨天半夜不是东海市出了个命案吗？在跟这个新闻，还跑了好几趟警局，但是一点线索都没有。” “哝，你看看这个新闻。” 周衍接过陈悦递来的几张纸， 上面是文字版的新闻信息，配了一张简图。 “悦姐，这命案凶手抓到了吗？” 陈悦叹气： “没有，我上午得到的消息。” 上面密密麻麻地记录着一位不到三十岁的年轻女性的遗体被发现在了东海市的一处下水道出口。 “这不是市政工程项目的新闻嘛，说是要修缮东海市的下水道工程，他们在挖掘的时候，发现了这个尸体，” “好恶心，尸体里面都是污水，长满了蛆，看得人几天都睡不着。” 然后陈悦突然充满恶趣味地道： “小周，要不要给你看看？” 看着陈悦那笑容，周衍赶忙摇头。 “看看嘛，有啥关系。” 陈悦忽悠着周衍。 周衍现在很懂，连忙拒绝。 见忽悠不动，陈悦一不做二不休，直接把视频文件丢给了周衍。 “悦姐，我说，” 周衍道， “你都知道恶心了，还特地送给我看呐？” 陈悦一脸坏笑，“独恶心，不如一起恶心，我可没有吃独食的习惯。” 陈悦的图片可都是高清无码，还放大了细节， 只见那名被害的女性，年龄大概三十来上下，浑身都是污水和泥垢，尸体腐烂了不知道多少天，长满了蛆。 图片上，正好有一只大些的蛆，扭动着躯体一般，从她的眼眶里探出半个身体。 好恶心，周衍差点连着午饭一起吐了出来。 陈悦一阵坏笑， “小周，看来你还需要锻炼啊，这小场面，要习惯。” 周衍吐完， 问着陈悦道：“悦姐，你平时都喜欢搞这么限制级的新闻吗？” “开什么玩笑，姐姐擅长的是民生，家长里短的那种，这种新闻，真还是头一次，只是姐姐我早上已经吐过一轮了。” “我之前不是一直在追踪这个下水道的市政工程项目吗？这是追着追着，追出命案来了。” “我还在考虑，要不要丢给小文呢，你师父指定喜欢这个。” 正说话间， 文思若走了过来。 “你俩说啥呢？” “正在说有个新闻，好像挺合你胃口的。”陈悦道。 周衍把照片的东西都整了整，一股脑地丢给了文思若。 “师父，资料在这儿。” 文思若接过资料道：“悦姐，这社会民生新闻，我也不擅长啊。” 只是文思若翻着资料，越翻越来了兴趣， 尤其是看到那张长满了蛆的女人腐烂的脸，眼睛放起光来。 “行，悦姐，这案子我就接着做了哟。” 一旁的周衍，越想越不对劲， 突然他一惊，这才想起， 这tm和庄唤强讲的那故事里的场面有点像啊。 第134章 奇怪的案子 周衍把庄唤强说的故事复述给文思若听， 文思若的精神顿时亢奋了起来。 她的新闻嗅觉向来很敏锐，她听着周衍的讲述，又嗅到了大新闻的味道。 然后就去翻找了去年出现在东海电视台的所有类似的案件。 几分钟后，几个无码版本的视频文件发给了周衍， 周衍顶着恶心，看完了。 就内容而言，其实没多少东西，无非就是多了几张冲击力较强的画面。 周衍还见到了一个熟人，当时抓自己的刑警队长，隋然。 公安机关的内部统计信息不会对外公布数据，但是有一组数据，我国公安机关在命案的的侦破率保持在99.94%以上。 所以各位千万别有侥幸心理去犯事。 除开大部分前因后果明确的死亡，剩下的这些死亡原因不明的非正常死亡的案件，每一年，在全国各地都不多。 东海电视台的各类记者们每天就像爬虫技术一样，在东海市搜罗了所有的大事小事，倒是真的都能把这些案件给搜罗齐了。 文思若拍着周衍肩膀，把从数据库里的资料给拉了出来。 “小周，这里从是前年开始，到今年，台里有报道过的所有死因不明的新闻有二十多起。” “这其中呢，可以明显排除相似性的有一大半。剩下的里面，还真有三起案件是和今天这起案件一样的呢。” 文思若拿着视频资料， 她一一截图，并圈画起来。 “你看这个，前年过年的时候，一对新婚夫妻，丈夫报了妻子失踪后，48小时内警方找到的尸体。” “然后这个是去年，发生在你们学校里的。” “还有这个，也是去年，哎？这离着我们电视台有点近呢。” 周衍点点头， 他看着这些图片道： “我发现出事儿的都是年轻人，三女一男，最大的三十多岁。而且都是发现失踪没几天就被找到了尸体。” “他们出事的地点，要么是湖边，要么是臭水沟，要么是下水道，这真是往下三路走呢。” “而且身体上都是蛆，那腐烂的速度太快了。” “我特地搜过，尸体72小时内才开始膨胀腐败，长蛆一般是尸体腐烂之后发出了臭味吸引苍蝇产卵，卵再经过一段时间孵化才会长蛆。” “但是这，明显比正常的时间节点快了太多了，想来也十分不正常呢。” 周衍最后瞟了一眼，那几个几乎一样的长满了蛆的尸体，默默关掉了视频， 文思若想了想，对周衍道： “小周，我去一趟警察局，我找熟人，我去问问情况。” “你呢，回一趟学校，把你学校这一起案件的情况了解清楚，看看还能不能找到出事女生的男朋友。” “记得带图带视频。” 周衍摸摸脑袋， “师父啊，查案不是警察的事情吗？我们也要干这个啊？” 文思若一拍周衍脑袋， 然后她把今天刚发生的下水道发现的女尸的新闻给周衍看了一下。 “按我估计，迟早是要并案调查，小周！” 文思若自信满满的模样。 周衍点点头。 很快回了学校， 周衍没回宿舍，而是抬着索尼的便携摄像机，直接去找了那名男生。 艺术学院的表演班大三学生的宿舍楼内， 周衍找到了胡子拉碴的一名男生， 他正叼着烟，玩着和高其伟同款的射击游戏，是叫cf来着？ 见到周衍来访，他瞥了一眼周衍胸前的记者证， “等下。” 两分钟后，他关了游戏。 他随着周衍走到了楼下相对安静的两厅里， “又是为了去年那事儿？”男生问。 “嗯。” 显然，这位周衍的学长对这件事有一些排斥。、 周衍只好把事情的前因后果和他说了一遍，把自己和文思若的发现也和他说明了一下。 男生叼着烟，默默听周衍说完，用力地吸完最后一口烟， 手指一弹，烟头精准地命中了一旁几米外的垃圾桶中。 男生笑笑。 “当初我女朋友出事，我被当嫌疑人一样审了两天，差点没撑住。” “你说，出事的是我女朋友，我是最伤心的那个，怎么就还要忍受折磨！？我连她的葬礼都没去成。” 听他说着，周衍感触颇深， 周衍不知道的是，审理他们俩案子的是同一个人，隋队，连手法都差不多。 “走吧，我再陪你去现场走一遭。” 男生苦笑着道。 两人一路走了十多分钟，到了东海传媒大学有名的湿地公园。 周衍知道了学长的名字，童辉，本来去年暑假计划要去参演一部电视剧的，结果也没了后续。 当童辉得知周衍是母校同学，还是大一新生的时候，稍微惊讶了一下， 不过在能人辈出的东海传媒大学，还没上大学就已经是明星的也大有人在，所以也没有让童辉的惊讶是有限的。 到达湿地公园的正中心， 周衍朝着两边望去， 一个大概能容纳一辆小车开过的两米距离的小道，两侧有一米左右高的护栏，两边蜿蜒着各自通向体育场和教学区。 这不是主干道，来的人很少，树木繁多，杂草丛生，一旁的草皮湿漉漉的，嵌在水里，水面水草茂盛，给人类似沼泽地的观感， 树多，草多，土软，这大概就是它叫湿地公园的原因了。 要说第一印象，肯定是置身其中的凉意，阴风阵阵，秋天的热意消除了一大半。 夏天主要是蚊虫太多，没走几步就被咬了很多口，周衍拍着脚上的蚊子，制造了很多杀孽。 童辉道： “你也知道，到了晚上这儿没灯，黑不溜秋的，根本不可能走这儿。要说近也近不了多少！我也不知道我女朋友当时抽的什么风，怎么就走了这里。” “你看那边还有一座桥，过来几步就是发现尸体的地方，但是具体在哪里出事的就不知道了！” “后来就调取了监控，只看到她进湿地公园的画面，没有出湿地公园的，所以就判断她在这里面出的事。” “我实在是想不明白，我当时在球场打球，怎么就怀疑是我干的呢？” 童辉边说边摇头， 看来他对这件事怨念颇深。 周衍拍了几组视频，又详细咨询了一些细节， 天快黑了，便也结束了这次的访问。 临走前，童辉向周衍道： “如果有什么消息，记得和我说，我也想知道我女朋友当时是怎么死的。” 周衍答应了他。 第135章 新闻报道 晚上， 周衍在学校食堂对付了几口， 他用手机问着文思若有什么线索。 案件还在调查取证阶段，细节部分警察不会告诉记者。 根据相关法律规定和司法实践，无论是在侦查阶段、审查起诉阶段还是审判阶段，未经司法机关的许可，任何人包括记者都无权对其进行拍照、复印、传播等操作。 但是文思若托熟人的关系，还是拿到了一些有用的资料和信息。 她也把自己的推断告诉了她的那位熟人。 经过简单的沟通，警察在把之前的三起案件的调查细节做了初步的了解，目前刑侦确实考虑做并案处理。 当周衍回到宿舍的时候，已经看到，陈悦做的这起案件的初步报道。 当然，打了马赛克的版本，震撼力小了很多，只能隐约看到膨大的尸体有什么东西在蠕动。 新闻内容可不短，陈悦做成了一个15分钟报道。 首先是，基本案件信息： “京市时间9月17日，本市三辅街的一处下水道出口处，……，出现人员死亡事件，……警方已介入，该事件是否为命案仍在调查确定。” ——这种表述通常是在案件性质还不完全明确，但有人员死亡的情况下使用。 然后是，目击者证言： “据现场目击者称，现场……，” ——描述了大致的发现过程，现场情况，如现场是否有打斗痕迹、是否有凶器遗留等。 紧接着，提及警方的初步行动和表态： “警方已成立专案组，对该案件展开深入调查。” ——说明警方对案件的重视程度和已经采取的行动，让公众了解警方正在积极处理案件。 最后，还要强调一下案件的重要性和社会关注度： “该案件引起了社会的广泛关注，警方表示会尽快查明真相，给公众一个交代。” ——突出案件的社会影响，以及警方对公众关切的回应，不然台里的领导都不知道，还以为记者都闲的发慌。 新闻结束在了一句惯有的新闻词后： “目前，警方正在全力调查中，我台将持续关注，后续会发布相关报道。” 周衍看着记者一栏写着陈悦的名字， 周衍感慨一番，果然，悦姐还是有真材实料的，虽然她躺的比较平。 从业两个月，周衍也是能看出深浅好坏的功夫的。 周衍本来还想吃了晚饭就回电视台里，去做后续的工作。 但是文思若让周衍先休息，有她跟着就行，也免去了周衍大晚上又吭哧吭哧跑出门，干不了多久的活又得往回赶的情况。 其实如果不是新生都有晚上查寝，周衍完全不介意睡在电视台里。 其实在宿舍也并不是不能干活， 周衍整理了几名受害人信息，出事的地点，案件的共性之类的，时间也过的很快。 文思若倒是不在意这些，她也习惯了一个人干活。 两人交换了信息，并安排了第二天的行程。 周衍很快就躺在了床上。 “周衍，你这一天都去干嘛了？” 一旁的刘东问了一句。 “啊，就是去兼职呀。”周衍道。 “电视台吗？” “嗯。” 两人随意交流了几句，周衍很快便睡着了。 睡梦中，周衍偶然会想起那爬满的蛆的画面，恶心地整个晚上都没睡踏实。 周衍第二天到电视台的时候。 刚进办公室的门， 就看见文思若已经揪着妹妹文思君在骂了。 “你觉得自己现在很有能耐了是不是，昨天台里闹到那时候，我没在看着你，今天又准备跟一天？” “你才18岁，要闹哪样？你的那个狗屁梦想，在我看来一文不值。” “这是我给你的最后期限，下午，必须回去，爸妈都在家等你，” 听着文思若撂下狠话的样子，周衍心有余悸，那可是不敢惹，这时候要夹起尾巴才是。 “小周，” 文思若叫。 “哎。” 周衍大声应着。 “我买了中午十二点的车票，你帮我再送一趟去动车站。” “哦哦，” 周衍赶忙回答。 此时文思君出声道： “我不回去，打死我也不回去，你可别管我了，无论如何我都会参加这个节目的。” 说完，文思君就跑走了， 她的腿脚很长，运动神经很发达，跑起步来，像是能生风，从周衍身边一闪而过。 “师父，这。” “别管她。” 文思若也硬气道。 然后她便冷着脸坐了下来。 一旁的陈悦见状忙凑过来开解道： “哎呀，思若，你妹年纪小，小女孩儿有点不切实际的梦想是很正常的。” “你就让她去参加这个节目嘛，去撞一撞南墙，她就知道错了，到时候自然会回头。” 陈悦轻描淡写地说着。 文思若听了并没有很理解，她说: “可是悦姐，她现在是学校也不去了，书也不读了，准备辍学来参加唱歌比赛啊，” “她从小就没学过什么唱歌跳舞，这又心血来潮参加什么比赛呢？她哪会儿什么唱歌啊。” 陈悦闻言， “这样吗？” “我看她身高腿长，还以为是学跳舞的呢。” 文思若反驳道： “才不是，从小就是在男孩子堆里长大，学的是跆拳道，后来改学的散打，一般男孩子还真不是她对手。” 周衍一听，顿时明白了文思君那手劲儿是咋来的了。 感情就是打小练武。 这怎么又要从武术圈改混娱乐圈了呢？ 陈悦接着道： “我听说咱们台这次的《华语梦之声》的节目制作很宏大，是向漂亮国买的版权，投入了不少，这两天就是在海选。” “你就让她去吧，说不定海选一比，她就觉得自己水平不行，自己个灰溜溜地跑回家了。” 文思若也没反驳， 叹着气， “也希望是这样，最怕的就是她是半桶水，有点料但不多，” “万一海选过了，又要参加正赛，那不更耽误时间嘛。” 陈悦咯咯咯笑着， “如果海选过了，就让她去比赛嘛，说不定还真成了个小明星。” “哪有那么容易。” 周衍听着二人的讲话，大致也知道些情况， 他可是很难想象，文思君这样讲话大大咧咧的姑娘会唱什么歌呢？ “那，师父。” “我要跟着去看看吗？” 文思若摇摇头， “不理她，咱们今天还要干活呢。” 第136章 调查方向的问题 周衍其实经常在思考一个问题，也是文思若长期在思考的问题。 在微博等新媒体的冲击下，在每个人都能拿着手机拍摄的情况下，做记者的还有没有出路？ 周衍不知道的是，在未来还有一款抖爸的视频刷刷乐软件。 所以他问过文思若这个问题，文思若在经过慎重的思考之后，谨慎地回答了这个问题。 文思若的观点是： 在新媒体的冲击下，记者不但没有“失势”，反而更具有优势。 因为受众除了通过自媒体获得消息，还需要专业记者和媒体在经过调查之后将真相呈现出来。 而经过新闻专业主义训练的记者，显然更具有竞争优势。 这就好比人人都会做饭，但是技艺高超的厨师做出来的饭菜，相比普通人来做的来说，会更好吃。 （以上观点取自知名媒体人崔木杨） 新闻记者和自媒体的区别不仅仅是那一张记者证，更多的，是对新闻的敏锐性，和对挖掘和探索新闻的能力。 文思若有自己的一套方法， 如何拿到独家的新闻线索？ 如何挖掘到新闻事件背后的真相？ 如何采访到别人采不到的新闻当事人？ 如何突破？ 如何做暗访？ 如何做一个在黑暗中行走的调查记者？ 当周衍问文思若的时候，文思若给他的答案是，走别人不敢走的路，做别人还在想的事。 周衍和文思若跟着警察，跑了一趟现场，现场周围已经被拆了围栏，恢复了周边的正常生产经营。 在得知并无新线索之后，文思若又拿着手上资料，去了前几次相似案件的案发地，还采访了几位当事人亲属，和目击者。 为了加紧进度，周衍也时常单独行动的， 现在的周衍早已经能够独当一面，独立采访啥的，一点问题也没有。 持续三天的调查没有结果，文思若不免有些气馁，不过再一想，这些事儿警察都没调查个结果出来，他们没有进展也是正常的。 突然，周衍说了一个提议， “师父，我们要不要换个调查的方向，再调查一下失踪人口方面？目前看到的四个案件都没有收获，有没有可能，也还有其他的案件呢？” 文思若道：“如果牵扯到失踪人口，那范围就大了，一年大几千的失踪人口的案子，怎么做调查啊！” 周衍想想也对，于是打消了这个念头。 不过文思若倒是灵光一闪， “你这么一说，也不是没有道理，我有办法。” 文思若急匆匆地跑走了，留下周衍尴尬地在原地。 “师父，你去干嘛呀？”周衍朝着小跑而去的文思若大吼。 却没得到她的回答。 文思若这一趟去了东海市公安分局，俏脸装着愠怒的样子，对方立刻投降。 “怕了你了，我想想办法。” “哎呀，洛洛，拜托拜托，不枉咱们这么多年的交情。” “别指望太早，我也只能试一试，这事儿，我的权限不够，还得找我爸……你等会儿。” 几分钟后， 苏洛挂了电话， “成了，我老爹还是吃我这一套的，撒撒娇果然有用。” “不过，你有这数据还得做个统计分析，我爸说，不能外传，不然我晚上加个班，帮你做了这个数据分析？” 文思若大手一挥， “那多不好意思啊，今晚我和你一起加班呗，正好，咱们小聚一下。” “你多忙啊，来见我都是公事才来，现在小聚都要借着工作的名头？” 文思若呵呵呵地笑着。 因为公安局里，这些数据信息都有统计，需要的就是调取数据，再逐一分析。 时间接近晚上，文思若提议，先吃了饭再来。 苏洛洛就挽着文思若的胳膊就近吃了一顿公家饭。 文思若掏钱的时候，苏洛洛十分不乐意地撇撇嘴。 两人吃饭间，妹妹文思君给打了个电话过来。 文思若刚接起电话就听到电话里兴奋的声音： “姐，姐，我过了！我过啦。” 文思若一脸懵， “什么过了？” “你们电视台的节目啊，《华语梦之声》，我过了海选了。” 文思若道： “不就一个海选嘛！这两天我了解了一下，这次台里海选过了有一百多个选手，你高兴个什么劲儿？” “而且之后还要进行一个月的集训，你要是敢去，我指定打断你狗腿。” 文思君委屈地直接哭了出来。 “姐，我就要，就要参加，小时候我做什么你们都不肯，现在我要自己做主。” “谁也不能阻止我，” “爸妈不行，你也不行，谁都不行。” 文思君一抹泪，直接挂断了电话。 她是做了与姐姐和好的打算才打的电话，还想着自己先放下身段，先凑近了打个哈哈，按照以前的经验多半就能哄好姐姐了。 没想到被泼了一盆更大的冷水， 此时的文思君异常难过，刚刚自己通过海选的喜悦瞬间消失。 苏洛洛问道：“你妹？啥情况？” “她报名了一个唱歌节目，我不让去，娱乐圈太混乱了，我可不放心她去。” “不行，我得找人帮我看着点她。” 文思若道， 随即她拨通了周衍的号码， “小周，你在哪儿？” 周衍终于等来了文思若的电话， 他还在工位上整理这三天来的资料。 “还在电视台呢！有事随时可以出发。” 周衍一直是随时待命的状态。 文思若吩咐他去看看自己妹妹是个啥情况，别让她半夜大晚上的还乱跑。 周衍当然是一口答应， 随即便打了个电话给文思君， 虽然她头两个电话没接，好在第三个电话是没有拒绝周衍的。 “你在哪儿？” “你身后。” 她可是特地跑来找自己的姐姐庆祝的，没想到居然被泼了这么大一盆冷水。 周衍转身，却见文思君一身演出服还没换下，画着浓妆，俏生生地站在周衍身后。 周衍见着一愣，文思君这一打扮，有了女孩子样儿，一下变得非常美艳动人，周衍也看直了眼睛。 而在警局， 苏洛洛问： “这又是谁啊？” “我新收的徒弟，可好使了。” “哇，你都有徒弟了喂。” 苏洛洛一脸羡慕的表情。 第137章 武力值爆棚的文思君 “小师侄，我说，你能不能不要再跟着我了？” “我姐都没管我，要你管？” 文思君见周衍跟了一路，她大声地转过头对周衍吼道。 周衍做举手投降状， “可以不跟，但是你和我说一声你要去哪儿，我好和你姐有个交代。” “不要你管。” 文思君依旧气鼓鼓地往前走着。 不得不说，腿长真的走得快， 周衍有时候都要小跑着才能跟上。 好在走了几步，文思君也就累了，坐在一条长椅上，喘着气，给自己扇风。 她此时身上还穿着今天的演出服，半透明的无袖，还化了浓妆，虽然显得很好看，但是周衍其实更喜欢她一开始相对素颜的模样。 周衍在身后远远的地方，买了两瓶水，送了过来。 “喝水？” “不喝。” “好的。” 懒得劝你，周衍自顾自地喝水。 咕噜咕噜咕噜咕噜， 文思君扭头看向另外一边去。 几杯水下肚，刚好缓解夏季暑热，东海市蝉鸣鸟叫，叫地人聒噪。 周衍接着道： “那我就走了，你姐她只是嘴硬，其实很关心你，记得给她打电话。” “哼，” 文思君小孩子脾气。 在周衍心里，这就是一个没长大的女孩儿，本事没多少，但是脾气不老少，以后吃点社会的苦头就好了。 见到周衍离开之后， 文思君这才放下矜持，拿起周衍买的那瓶水，就大口喝了起来。 他下午表演之后，怕紧张了尿多，不敢喝太多水，一直口渴到现在呢。 周衍抬头， 东海市电视台的周围有很多吃的店铺，各种围绕着电视台为生的商铺比比皆是， 时间久了，这儿就发展成了一条还不错的商业街，或者说是美食街。 周衍没了手表，就只拿着手机看看时间， 时间来到九点。 一伙人正从一旁的大排档走了出来。 一行七八人，三三两两勾肩搭背着，袒胸舔肚的壮汉手里叼着烟，唱着歌，面色通红，显然喝的不少。 “喝，继续喝，谁跑是……谁是孙子。” “下一场，老子干……翻你。” “兄弟们，仗义。” “雄赳赳，气昂昂，跨过黄浦江啊，” “为我们革命的友谊干杯。” “兄……弟们呐，光喝酒怎么行，下……下一场，我提议，去……去找几个女洗、洗……” “去你m，话都讲不清楚了。” 周衍见几个壮汉都喝多了，主动避让开来。 见几个人朝着文思君的方向走去， “咦，这里不就有一个？哇，……还，还漂亮的sa。” 周衍望着隔着几十米远的文思君，化了妆，确实好看。 周衍还在胡思乱想呢， 几名醉汉动上了手。 周衍本来已经离开，见着此情景，赶忙跑了回来。 只见文思君抬脚一个鞭腿， 啪，的一声， 打在了一个醉酒的壮汉脑袋上。 这……不愧是练跆拳道的，腿长的优势算是发挥出来了。 “老娘今天心情不好，你们最好别来惹我。” 文思君摆出一个打架的姿态， 双手一叉，看着英姿飒爽，还真不是花架子。 一名壮汉被打，气地捂着自己的头。 “哇呀，小娘皮，小东西还挺厉害。” 见其他几个大男人起哄的起哄，嘲笑的嘲笑，被文思君一腿踢懵的壮汉不乐意了。 他上前挠着一拳， 虽然男女肌肉密度有差异，但是力量的差距能通过技巧抹平，不然哪个男的都可以和张伟丽打一架？ 哗哗两下， 文思君敏捷地把他打退。 周围的人闹地更起劲了， “大毛你行不行啊，” “哇哈哈哈，一个女孩子你都打不过。” “吃屎去吧你。” 大毛显然被刺激到了。 凶狠地冲了上来， 他一个作势就要近身肉搏的样子， 文思君不断向后躲着，本来也没太用劲儿的，这下可好，这些醉汉越起劲了。 然后突然一个鞭腿，直接把这大毛给撂倒在了地上。 其他几个醉鬼此时见同伴倒下，也没太在意，仍然嬉笑着。 “这小姑娘很能打呀，大毛都给打趴下了。” “兄弟们，让我上，和她玩一玩。” 文思君一惊，心道，平时拳馆里打架也不打群殴啊。 几个醉汉各自高大，肚子滚圆，这一通围上来，文思君被围了起来。 她踉踉跄跄地向后退去，却没了多少逃跑的空间，整个扇面一般被围了起来。 此时，一群醉汉的身后一个声音传来， 是周衍， “笨蛋，他们都喝醉了，你较什么劲儿啊，不懂逃跑吗？” 几名醉汉一乐，其中一人道： “哪儿来的小屁孩儿，是想学别人想英雄救美吗？” 周衍也不啰嗦，掏出手机，翻转过来给众人看。 “已经报警了，你们是现在走还是等警察来了走？” 为首的却不肯罢休， 醉醺醺地歪着头， “警察来了正好，我兄弟被她打了，现在还躺着呢，要不要现在先算算。” 周衍想想好像是文思君下手更重， 那头的110接线员还在“喂，喂，你好，还在吗？” 周衍却是直接挂断了电话，把手机揣回口袋里。 “其实我也不想报警的，主要是这事儿太麻烦。” 周衍已经做好准备出手了， 只要这些人敢真动手。 “行呗，你们看怎么办？我朋友就一个女孩子家家的，动手打女孩子就不好了。” 文思君还摆着架势，全神戒备地盯着眼前的几名醉汉， 见到周衍打岔，她喝到： “小师侄，你能不能打，能打你三个，我三个，咱们削平了他们。” 哇靠， 文思君可真能想，你能打，我可不能打。 行行行，老子先看你发挥。 文思君的话大大刺激了几名醉汉的肾上腺素， “癞蛤蟆打哈欠，好大口气。” “老子本来不想打女人的，今天也要开开荤。” 说话的醉汉冲着文思君就上了。 文思君闪转腾挪，瞅准机会，一个重拳，居然还把他给打得疼得起不来身。 周衍眼睛一亮。 打倒第一个是意外，第二个就是实力了。 哟呵， 再一看，又打倒一个。 文思君还真有两下子！ 也是这几个醉汉喝了太多酒，眼神都无法对焦了，再看他们那打架的架势，就是葫芦娃救爷爷，一个一个上，要是一起上，那还能和文思君拼一拼。 不一会儿。 文思君喘着粗气，气喘吁吁地双手扶着膝盖，而几名醉汉横七竖八地躺地上，或多或少都受了轻伤，正哎哟哎哟地叫着。 也有可能是借着酒劲正好躺着了。 周衍鼓掌着， “啪啪啪，” “太牛了，你可太牛了，你是我见过最能打的女孩子了，放男生里，那也没几个人是对手。” “改天教我几招。” 文思君还在大喘气，斜着看了周衍， “滚蛋，吧你，早就说过，我很厉害，你不信，现在，太迟，了……。” 第138章 逃离姐姐的文思君 “你真这么能打啊？完全看不出来！” 周衍惊讶地对文思君道。 两人走在路上，文思君刚才用力过猛，崴了一边脚，周衍搀扶着她。 至于那些醉汉，可没脸告诉警察说自己被一个女孩子给打趴下了。 文思君带着轻蔑的神情看向搀扶着她的周衍， “我可是苏省女子散打青年组的冠军，哼，对付你这样的小瘦子，我能打十个。嘶……疼疼疼，这鞋子不跟脚，不然哪里会扭伤。” “行行行，你厉害。” 周衍敷衍着。 “刚才让你帮忙牵扯几个的，你可真是，一点忙都帮不上。” “喂，我可没练过，那些大老粗，我上去不就给他们两个打死了，到时候不是帮你忙，反而给你拖后腿了。” 周衍想起这一趟阿国的行程， 在对付杰希的时候，可真就只会用蛮力，力量是有了，但是一点技巧都没有，改天要是碰到力量和自己一样强的可怎么办？ “我说，你这么厉害，改天有空一定要教我几招，对付对付坏人也好。” “你？算了吧！” 文思君轻蔑地看了周衍一眼， “喂，说不定我是百年一遇的练武奇才呢，我，我可是会一招从天而降的掌法的，别人不知道，你姐是知道的。” 周衍和文思君开着玩笑，说着话。 周衍知道她还没吃晚饭，就带着找了家店吃饭， 期间周衍给文思若报了个平安，文思若还是让周衍多看着点文思君，周衍自然是满口答应！ 文思君吃完，打了个饱嗝。 “你住哪儿啊？送你回去？”周衍问。 “不回去，我回去不就给我姐逮个正着？”文思君道。 “那你这脚……” “小小扭伤，两天就好了，我待会儿随便附近找个宾馆住着，过几天就去集训了。” “集训？” 文思君白了周衍一眼， 然后开始絮絮叨叨地解释道： “你们台的节目，你不知道啊？你咋和我姐一样落伍，果然有其师必有其徒。” “就是《华语梦之声》，我不是过了海选了嘛，现在准备把所有选手都集中起来，请声乐老师专门培训，培训完了再参加节目录制。” “所以这次打死我也不可能回去了，我一定要参加这次的节目，为了我自己也好，为了我们家星星也好，我都一定要努力争取到这次参加正赛的名额。” “我一定要让我姐刮目相看，等着吧，我肯定能行的。” 周衍摸摸鼻子，他不懂这些，更没兴趣。 “好吧，你自己看。吃完走咯，给你找个酒店。” 周衍搀扶着文思君，她身高一米七多，快赶上周衍了。 两人缓缓走着， 东海市电视台周边还是挺多酒店的，但是每当有活动，就容易被挤满了人。这会儿十点多的时间，看了几家档次合适的宾馆，都没了空房。 周衍还听到几个女生莺莺燕燕地小声叫着“星星、星星，” “你家星星算是让这些开宾馆和酒店的人高兴了，” “那当然，星星人气最高了，长的好看，唱歌也好听，演戏又好。” “那你现在没地方住了，也要怪他。” “我乐意。” 附近确实都没空房，两人决定再走远一点， 于是又拖着扭伤的腿，多走了十来分钟， 道路一旁有一个工地正在敲敲打打，半夜的时间也要通宵施工。 “这附近好吵。” “吵就对了，这地方吵一点，住的人才少，你家星星的粉丝们应该不至于找到这儿来。” 周衍分析着， “有道理，”文思君道：“你这小脑子还是可以的嘛。” “看来你很瞧不起我的智商啊，” 周衍开着玩笑， 工地旁有一条小河，此时正咕咕地流淌着河水 离着工地越近，周围越黑，前头不远倒是有个“凯旋宾馆”， 走了两分钟便到达了。 凯旋宾馆不大，上下六层，也不知道几星的规模，大堂很敞亮，房价也不是很高。 此时周边一个人也没有。 “老板，开一个单间。” 服务员被吓了一跳，像是被惊醒了一般。 “哦哦，好。” 周衍见她神色古怪的模样，怎么好像有人询价他们很震惊一样，不过他也没多问。 很快，入住办理完成了， 周衍扶着扭伤脚的文思君到了二楼的房间。 “你一个人行不行？” “行，这能有什么问题？我出去打比赛的时候，都是自己一个人。” “那今天不是还伤了脚了嘛！” “没事儿，将就一个晚上，等明天天亮了，我再回我姐那儿拿行李。” 周衍听完也就不再多说什么。 一个女汉子，能打倒七八个壮汉，就算伤了脚，应该也没大碍。 周衍打开窗户，看看环境，发现外面就是那条小河虽然是活水，但是隐隐散发出一些臭味，让人观感很差。 再往前，比邻的则是那栋还在建设的工地，因为夜间施工的缘故，冲击钻头发出酷酷酷的声音。 周衍见状，立刻窗户关上之后，味道不会透进来。 反正也是要关上窗户开空调的，这个问题倒是不大，将就将就是没问题的。 周衍和文思君打了个招呼，就离开了。 路过一楼大厅， 前台的服务员正慌里慌张地打着电话，她见到周衍，急急忙忙挂断了。 周衍看着她奇奇怪怪的模样，多嘴问了一句。 “小姐姐，旁边的工地晚上都会这么吵吗？” 前台的美女一愣， 回答道：“不，不会，现在市政只允许他们施工到晚上十点，一会儿就不吵了。” “这样啊。” “那市政有说这臭水沟也没清理呀？太臭了。” 周衍捂着鼻子， 前台的美女显然有点没心不在焉，尴尬地解释着： “市政工程已经在处理了，就是下水道雨污混接，等过一段时间，排水系统处理好就没味道了。” 周衍离开的时候，回头望了一眼，前台的美女一直透过玻璃看向周衍，直到周衍消失在拐角尽头。 美女这才重新拨打了电话，说着之前没说完的话题。 “我真的不想干了，这儿太邪乎了，这个月都失踪三个客人了，再干下去，保不准我也要出事儿。” 第139章 凯旋宾馆 东海市的某公安局里， 苏洛洛打了一个大哈欠，伸着一个大懒腰。 然后向正对着屏幕看着数据的文思若道： “思若，我这可是违规私开账号给你看数据，你就这么明目张胆地自己操作上手了啊？” 文思若摆摆手，“有啥关系，这会儿没人。” 一款类似公安警务信息查询管理系统的软件正在运行，上面密密麻麻记录着一堆的数据，文思若初次用这个系统，但是上手很快。 只是公家的东西，多少有些不够灵活， “你们这内部的软件好难用啊，这也不行那也不行，限制还多，想调取个数据都等半天。” 苏洛洛抬着眼皮，“是吧，你也觉得这东西不好用？” “简直太难用了，改天你得向你爸提提意见。”文思若抱怨道。 苏洛洛深有同感，“那算了吧。” 随即她说到： “那你等会儿，局里正在试点新的系统，叫什么，警务信息可视化系统，我们东海第一个吃螃蟹，要不你试用一下？” 文思若当然说好。 苏洛洛一番操作， 几分钟后， 一旁的大屏幕上，东海市的整个城市地图跃然而上，整个城市的路网、建筑、都在视频中被标注地一清二楚，一目了然。 “哈，这才像样，你们之前那个信息，像是上个世纪的玩意儿。” “有这东西，你不早告诉我。” 文思若吐槽道。 文思若试用了一下，除了反应慢一点，其他都很让人满意。 苏洛洛翻白眼， “姐姐，这是测试版，我也就摸了一次。” 文思若不理会她，继续操作， 她导入了一则数据，近三年东海市失踪人口的地点的数据。 又过了几分钟，响应完成，密密麻麻的绿色小点慢慢开始映在了大屏幕上，分布在地图的各个位置。 每一个小点，代表的都是失踪人口所在失踪前被发现的所在位置，令人奇怪的是，这些点竟然越往城区中心的部分越集中。 “就为了查失踪人口？”苏洛洛问。 “当然不是。”文思若回答。 地图上密密麻麻看不太清晰，文思若把那份数据重新删减，把一些已经报结案和销案的失踪信息给剔除，再手动删减了部分类似老年人走失之类大概率无关的案件， 花了一些时间整理之后，第二次导入数据， 重新等待了几分钟之后，可视化的大屏幕上，失踪人口形成的小绿点减少了许多，但是轮廓仍然是比较明显，越往中心，小绿点的重叠就越多。 小绿点分布的正态曲线上，像是月牙儿湾， 文思若问道：“洛洛，你有没有感觉这个像是什么？” 苏洛洛望着，“这是……” 突然，她一惊， 手动在键盘上操作了一下， 显示屏上，路网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水路网，这是东海市的城内河网，从西北方向的大学城，绵延至东南侧的繁华商业区。 最主要的便是苏河，以及四周围汇入苏河的各个支流。形成像扇子一样的水路网。它蜿蜒着，像一把扇子。 而此时，那密密麻麻的失踪人口分布的小绿点，几乎都是顺着这条河的支流与干流分布。 文思若皱紧眉头， “这咋说？难道东海市这几年的失踪人口都在河边啊？也不至于啊。” 苏洛洛看向文思若，“这是你要找的？” 只见文思若摇摇头，“不确定哦。” 然后她把自己正在调查的案件告诉了苏洛洛， 女尸的案子在东海市闹得沸沸扬扬，苏洛洛也是知道的。 文思若顺带提了一嘴周衍说的可以调查看看失踪人口的事情，二者是否有关联暂时未知，文思若的直觉是有联系的。 说话间，文思若把手上四个发现了尸体的地址顺手也输入了进去，正恰好也在这河道网络上。 这无疑是再次印证文思若的猜想。 正在狐疑的时候。 周衍的电话打了过来。 “师父，小师姑不想回你家住，现在住外头的宾馆，我地址发你，你一会儿自己联系她一下。” “盛林路百花街凯旋宾馆213号房。” 周衍报了这个地址。 “那没事我先回学校去了！” 文思若手头没有纸和笔，她顺手输入到了面前的电脑上，想着一会儿把周衍报的地址再抄到本子上的。 时间的指针指向晚上十点， 苏洛洛端着一盘干炒牛河来到了文思若的面前， “思若，夜宵吃完再来。” 文思若瞥了一眼，“这才几点啊，就吃宵夜了？” “饿得慌，你就说你吃不吃吧。” “吃吃吃，” 文思若端起碗筷。 一边吃着宵夜，一边还在思考着问题，手里也不时忙活忙活电脑。 文思若这会儿竟鬼使神差地把刚才周衍报的酒店位置，给按下了回车键。 警务信息可视化系统中，地址信息弹出，最新的小绿点闪烁着。 只见它居然出现在小绿点最密集的地方， 文思若皱眉， 这是刚才周衍说的地址？ 她鼠标靠近，点击了一下地点，正好弹出地址“凯旋宾馆”的平面图。 她放大了地图，大屏幕的显示画面变得更细致，然后数了一下，附近密密麻麻有十来个小绿点。 建筑的名字上，写着凯旋宾馆的门头，上面显示着： “9月14日11时，陈美兰失踪，详情点击……” “9月7日19时，李广林失踪，详情点击……” “9月1日……” “8月……” …… 密密麻麻的失踪信息里，文思若瞪大了眼睛。 她抓起手机，直接拨打了妹妹文思君的电话。 “嘟嘟嘟……”没有接通。 “嘟嘟嘟……”第二次拨打，仍是没有接通。 不会是还生我的气故意不接我电话吧？ 文思若发了一条语音过去，“君君，快回我电话，有重要的事情和你说。” 等了一分钟，终于文思君回了电话。 “你可吓死我了，刚才干嘛去了？” 文思君没好气地道： “刚才洗澡呢，姐，你干嘛，又要劝我回家？我才不回去呢。” “不劝不劝，你住宾馆注意安全，那一带，最近发生好几起失踪案呢。” “我住这儿又不出门，明天我就去集训宿舍了姐，说好了，你真的不逼我回家了哟。” “行行行，你注意点安全就行。” 文思若正想挂断电话， 只听见电话那头，妹妹文思君一声巨大的尖叫…… “啊~~！” 接着是手机摔地上的声音。 “君君，怎么了？”文思若大喊着。 电话那头响起“嘟嘟嘟”的声音， 文思若慌张地拨通了周衍的电话。 第140章 这是什么玩意儿 张秀清是凯旋宾馆的前台小妹，她的相貌姣好，身材瘦小，说话带着河套地区的口音，但是不影响她在繁华的东海市做个前台接待。 因为职高毕业就出来工作挣钱，所以年纪不大，但是已经在凯旋宾馆干了四年。 这几年时间里，她年岁长了些，懂了些酒店的业务，找到了男朋友，铮到了不多的钱，也了解了这个吃人的社会。 要么上餐桌，要么上餐盘，没钱，哼哼，那只能任人宰割。 她早就想辞职不干了的，因为女孩子的青春没几年，她想趁着年华正好的时候，把自己给嫁出去了。 她的男朋友是个东海土着，讲话口气时常透露着一股子骄傲， 幸好在对待张秀清时不算小气，该买的买该花的花，也还算大方。 唯一让让张秀清感觉不舒服的点就是每当她提出结婚，男朋友就总是找借口， 什么年纪小啊，没准备好啊，工作不稳定啊，之类之类的。 张秀清只能假装为他考虑，一副善解人意的模样。 当她第n次向男朋友说自己不想干了的时候，她和男朋友的矛盾爆发了。 “你一个啥都不会的酒店前台，你不干这工作还能做啥，辞职那不就是要我现在就养你吗？你考虑过我们以后的生活吗？我们还要存钱养孩子，还要在东海市买房买车。” 张秀清这一次终于忍不了了， “啊~~我真的受够啦。” “我一定要离职，你不要拦我，大不了就分手，” “你知道吗？我们酒店，从上个月到现在已经失踪好几个顾客了，警察也找不到人，” “那旁边一直在盖房子的工地，隔一段时间就停工一次，每次都是出了事才停工的。” “前几天还和我笑嘻嘻打招呼的客人，后面就直接不见了，也找不到任何的踪迹。” “现在越传越邪乎，听说这一带，光这一年多就失踪了十几个人，去哪儿了都没人知道，” “前几天有个客户住楼上，监控就没见他出过宾馆，但是房间里怎么都找不到人，” “闹鬼，这绝对就是闹鬼，不然不可能人就这么凭空消失的，” “我非常害怕，我怕不知道哪天，消失的就是我了。” …… 电话那头， 张秀清的男朋友没好气地道： “有完没完，为了逼婚连这借口都用上了。” “现代社会，相信科学，没事多看几期《走近科学》、《人与自然》” “不要把你们乡下那一套迷信的东西闹到我们东海市来。” 张秀清听了男朋友的话，气呼呼地道： “行，分手，咱们玩完儿了。” 张秀清挂断了电话， 她把男朋友的祖宗18代都骂过去了。 失恋的痛苦过去地也很快，等到抹干净眼泪，才想起来还在上班呢， 幸好，这段时间因为警察经常拦路调查，所以生意闹得一直都不好。 因为人口失踪的事情，酒店开一阵关一阵，每次都好不容易托关系，这今天才刚刚恢复营业。 突然， 一声尖叫，不知从哪里传来，她赶忙四处张望了一下。 她跑到大门口外，探着脑袋四处张望了两下，却没了声音。 张秀清又回头想了想，最近失踪的人这么多，万一是什么变态杀人狂之类的，杀人碎尸那太可怕了。 又或者是什么妖魔鬼怪，自己跑出来看，还不就是送死啊？ 她赶紧跑回了酒店前台，拍拍受惊的小心脏。 不断地安慰自己，“没事没事，……都没事的。” 随后她听到“咚”的一声，从天花板上传来。 吓得张秀清只能躲到前台的桌子底下。 而就在她的头顶上。 张秀清一惊一乍的半分钟前， 文思君刚刚从浴室出来，因为没带行李出来，身上只裹着浴巾， 她正在和姐姐正在打着电话，还在开心地笑着， 谢天谢地，姐姐终于答应让自己参加比赛了，不行，明天开始一定要勤奋练习， 她边打电话边揉捏着今天穿高跟鞋打架而扭伤的脚踝， 心中还想到： “这小师侄，都不懂买个红花油给我再走，回头让我姐给他扣工资。” 一团黑乎乎的东西，绕过窗户中间没有严丝合缝的间隙中，一丝一丝卷了进来。 像水流一样，沿着墙壁缓缓流向地面。 那黑不溜秋的东西再蜿蜒着爬过地板，缠上了文思君坐着的床边。 文思君吸着鼻子，什么东西这么臭？ 接着就感觉脚面有点痒痒的，往下看去的时候，那黑色像液体一样的东西已经开始包裹住了她的脚面。 “啊~~”文思君一声巨大的尖叫，丢开手机，大力地甩着脚。 手机也被她甩向了一旁，只留下姐姐文思若大叫着“君君”。 而那团黑乎乎的东西，就像已经知道文思君发现了它一样， 迅速地在空中扩张开，像一只张开了血盆大口的黑色食人花一样，将文思君整个包裹，然后吞噬。 她的身体迅速倒下，不断挣扎着，黑色的粘稠物也包裹地越来越紧，而她挣扎的力气越来越小。 而后，被拖着，往窗户外面就一点一点挪动而去。 又过了几秒， 文思君没了动静，安静地像个黑色木乃伊。 黑夜， 就在没人看见的时候，那黑色的粘稠物分流而出的一小股打开了窗户。 窗户大开之后， 一阵风刮过来，卷起了窗帘， “这是什么玩意儿。” 是周衍的声音。 他用力一拉覆盖在文思君身上的那一圈黑色的东西， 他使劲儿在文思君的头上扒拉几下，她脸上和身上的黑色粘稠物就立刻结成薄薄的一层硬痂。 再一使力，黑色的结痂，就像是叫花鸡外面包裹的那一层红泥，被烤成了黑色而龟裂开来。 陷入半昏迷中的文思君突然一个剧烈的大口呼吸，像是溺水者，突然呼吸到了水面的空气一样。 然后她翻着白眼又昏死了过去。 而周衍身后，不知何时，也同样聚集了另一团黑色的粘稠物。 和包裹文思君的时候相似，像食人花张嘴一样，想要吞噬周衍。 周衍像是脑后长了眼睛。 一个闪身不见了踪迹， 再一个飞影，一床酒店的白色被子，在这一坨黑色的粘稠物后面，像一个更大的口袋，把它包裹了起来。 抓住了，周衍心道。 而那一滩黑乎乎的东西，立刻失去了动静。 等周衍再打开被子的时候，只留下被子上那黑乎乎的一片污渍。 还发出阵阵恶臭。 哪里还有别的影子。 第141章 调查的想法 花洒的凉水将文思君泼醒来， 喉头、鼻腔、窒息的感觉让她咳嗽了几声，然后就是一股子剧烈的恶臭冲了上来。 文思君睁开眼，只见自己身上黏着一层黑色的什么东西不知道。 她看到了周衍。 “小师侄，” “我刚才怎么了？” 文思君想起，自己还只披着浴袍，惊坐而起。 才发觉自己身上一层的黑色淤泥一般的物质，包裹着身上的皮肤和浴巾。 出于保护，她还是用手捂着胸口。 “你醒了就自己冲一下。” 周衍走出了浴室，刚才他拖着文思君来到浴室，身上也沾了一些这黑色的淤泥一般的东西， 手臂凑近一闻， 真臭。 浴室里，文思君更是把身体洗了又洗，像是能搓出三层污垢，直到身体都洗得红肿脱皮了才放松下来。 当文思若和苏洛洛到宾馆的时候，距离他们挂断电话已经过去了十来分钟。 文思若那辆十年二手老爷车十分给力地冲到了宾馆楼下，二话不说就跑到二楼。 因为事先周衍的通知，所以她此刻没有那么慌张。 周衍打开房间的门。 一股恶臭扑鼻而至，让文思若和苏洛洛都捂上了鼻子。 “小周，啥情况呢。君君呢？” “在浴室里。”周衍道。 在确认妹妹已经安全之后，文思若长舒一口气， 之后一把拉着周衍到了旁边。 周衍见着文思若身旁穿着警察制服的女生，心底有一股莫名的排斥， 文思若见状，与周衍对视一眼，也瞬间领会。 有外人在呢。 文思若压低声音问周衍道： “什么情况？你来的时候有其他人吗？” “师父，没、没看到人。” 再看周衍郑重的神色，文思若秒懂。 她走到一旁，向同行而来的苏洛洛道： “洛洛，还是麻烦你帮忙查一下酒店监控，也通知一下前台。” 苏洛洛道：“发生了什么事儿？报警吗？” 周衍想来没好气地道： “这位姐姐，您可不就是警察吗？” 苏洛洛小脸一红， “找我帮忙和报警是两回事儿好吧。” 她接着道：“思若，这就是你的小徒弟？” 见文思若点头，苏洛洛吐出一句：“小屁孩儿。” 苏洛洛走后， 周衍十分郑重地摊开双手，露出手臂和衣袖上黑乎乎的脏东西。 再把一旁的刚才他用来“抓鬼”的那一床被子展开， “师父，我来的时候没人，就不知道啥情况，就看到一团黑色的脏东西包裹着小师姑呢，” 接着，周衍详细地把自己当时的场景详细地描述了一遍，文思若听着十分惊讶， 她认真地看着地板，床，和被子上的那些黑色污渍。 “那这是遇到鬼了吗？” 周衍倒是很想劝她，要相信科学，但是想来自己这超能力就非常不科学。 “这东西很脏也很臭，像不像臭水沟底下的那一层泥？” 文思若秉着大无畏的精神，又凑近闻了一下。 然后嫌弃地捂上鼻子。 “太臭了，难怪君君洗澡要洗这么久。” 她一边听着周衍的话，一边手摸着被子上的泥垢。 她思索着。 周衍道：“我当下第一时间就想着，这是不是有超能力的人在控制着这些黑色的淤泥，” “然后我把这一圈百米内的人都排查了一遍，没发现什么特别的。” “也可能是时间太短了，我确实没看到什么特别的人或者事。” 文思若当然相信周衍，她说道： “明天我去找机构，检测一下这东西看看是什么。” 文思若走到窗户外面，从里向外望去，窗外是凯旋宾馆的后门方向，一条尚在流动的河水，散发着一股恶臭。 再不远，就汇入苏河的支流水路。 她想起自己二十分钟前，在苏洛洛办公室看到的事儿，便也和周衍说明解释了情况。 周衍非常惊讶， “师父，你是说，你排查了三年内所有的失踪案件的情况？” 文思若点点头， 她对数字十分敏感，博闻强记，详尽地记住了这些数据。 “东海市近三年的失踪人口报警立案的数量是次，其中未结案销案的总计有4530，这个比例，本身就比其他城市的要高出许多。” “人口失踪原因复杂，很多是自行离家出走，一段时间后自行返回，其余多是精神疾病类的，但是唯独东海市的失踪人口比例，未知原因的占了大头，” “我把所有未知原因的人口失踪案件，最终还未结案的，全东海市总共600多起案件都在地图上标注出来之后。” “这些失踪人口的分布，完全是沿河网分布，都在苏河沿岸的支流或者排水系统上。” “当然，我们不能排除其他原因，比如溺水，但是得出来的数字已经相对准确。” “其中男性121名，女性532名，且以三十岁以内的年轻女性为主。” “这如果都是人为的犯案，那多半是变态色情狂。” 周衍听着文思若说的话，心情不免有一些复杂， 他想了想，说道： “师父，六百多人失踪，为什么就都没人发现异常呢？” 文思若道：“东海市这么大，几千万人口，而且外地人口居多，成分复杂，位置又如此分散，没有引起注意也是正常。” “如果我不是带着目的地去调取数据，估计也无法发现。” “现在就是不知道怎么继续调查，也不知道对方是真的人，还是什么奇奇怪怪的东西。” 她看着周衍， “你们这些会超能力的，把物理规则都打破了，我现在也不敢肯定了。” 周衍摸摸后脑勺， “师父，其实有超能力的人应该很少很少的。” 文思若想了想， “没事儿，洛洛还在呢，我倒是想看看一会儿警察怎么调查这事儿，” “我们总不能说，怀疑有超能力的人在犯罪，让警察来抓人了？” 文思若本想继续接着聊这个话题，但是浴室的门开门声响起， 两人停止了对话。 “小师侄，你帮我拿一下浴巾和衣服行不？” 周衍还没说话，文思若就跑了过去，把东西都给妹妹文思君给备齐。 “姐，你怎么来了？”文思君道。 文思若没好气道：“你都差点没命了，我还能不来？” 第142章 之前也发生过 “姐，我是真的不知道，我都记不得自己是怎么昏迷的了。” 文思君穿戴整齐之后，坐在干净的位置，在姐姐的询问下，竭力回忆着刚才发生的事情， “我就感觉一坨黑黑的东西像是爬在我脚边，我想甩开它，然后……然后……。” “然后就像……什么乌漆嘛黑的东西突然长开，把我整个人都给包住了，我眼睛啥也看不见。” 文思君不解，她看向周衍， “小师侄，你看清啥情况了没有？” 周衍直摇头，“我来的时候没人，啥也没看到。” 文思君生气道： “是不是哪个王八蛋趁我没注意，拿东西罩着我头，打我闷棍？！” “好恶心呀，全身弄的脏死了，我洗了好几遍，皮都脱了几层，就感觉不干净。” “姐，你闻闻还臭不臭。” 文思君把手臂凑了上来， 却被文思若拍了回去。 “早听我的回家去，你这会儿已经吹着空调唱着歌，美滋滋地吃着烧烤了。” “又来，”文思君愠怒道：“姐，不是说好不喊我回家的嘛！” “现在能一样吗？你差点就没命了，还好我打了电话给小周，小周赶来救你。” 文思君吐着舌头，俏皮地说： “那我可得感谢感谢我的小师侄救了我。。” “不过，小师侄，你是怎么进来房间的？我记得我反锁了房门的呀！” 周衍可不敢说实话。 这时周衍才后悔，当下只考虑了调查，没有再从正门走一趟，留下行动轨迹。 正巧，苏洛洛也跑了回来，打断了文思君的问题。 她气喘吁吁道： “我把前后二十分钟的视频都翻了个遍，没找到任何可疑人员的踪迹，其实吧，这半个小时内，除了前台那个小姑娘，酒店里面就没来过人。” “我问了前台那个女孩儿，她准备做完今晚就不干了，她也非常老实地交代了，最近这儿其实已经发生过几次人员失踪的事件了。” “我都怀疑这酒店为什么还能继续经营，是不是塞钱做了什么关系。也没道理呀，生意这么差，一天不来一个客人，开着还不如关店呢。” “总的来说，没什么太多的线索。” 苏洛洛四处看看， “哎，君君啊，你和我说说刚才是咋回事来着？” “光顾着给你姐汇报来着，我已经通知了辖区的同事，一会儿就来。” 文思若避重就轻地引开话题，简单地说明了一下事情的经过。 苏洛洛侦探的小手一锤自己另一只手的手心， “哦~原来是这样啊。” 周衍望着文思君，她还穿着今天白天的演出服， 好像也没带别的衣服。 周衍又想起今天她一个人打倒了七个壮汉的光辉事迹，手指扣扣作响，像是还没打过瘾。 文思君看周衍望着自己，突然想到了什么，脸上一红， 透着一股子杀气道： “小师侄，当时我就披着浴巾，你看见啥了吗？” 文思君看着周衍道。 周衍双手举起，投降着说道： “我发誓，除了黑不溜秋一团黑泥，我啥也看不见。” “你咋还怀疑上救命恩人了呢？你那身上什么臭死了，你想让我看啥呀。” 周衍一说，文思君才放松下来。 “好吧，放过你了。” 文思君是个很直爽的女孩儿， 有道是君子不拘小节，她也就出于女孩子的矜持那么一问。 文思若和苏洛洛聊了一会儿， 这时，一名五十多岁的老阿姨打着哈欠，推着做卫生的车走了过来。 “哪里要做卫生啊？” 她往里看， “是你们这间吗？” 文思君热情地招呼了起来，并有礼貌地解释道。 “大妈，这房间里可不是我弄这么脏的，辛苦您帮忙做卫生了。” 打扫卫生的阿姨一脸的不高兴， 本来大半夜被叫起来收拾就不太乐意，她也刚刚才睡下。 她走了进来， 看着四周围这一团那一团黑色的污渍，还散发着阵阵恶臭。 十分不悦地道： “你们这些年轻人怎么回事，尽是把房间弄的这么臭，是怎么弄的。” “你看这味道这样怎么去嘛，我全部都得拿去重新清洗。” “哎哟，就你们年轻人事儿多，咦，咋和前几天那个客人一样，就脏死了。” “又是弄得满地都是这脏泥巴，我说，你们是从下水道底下爬上来的吧？” 听着做卫生的阿姨骂骂咧咧的声音， 周衍若有所思， “阿姨，你还遇到过其他一样的情况吗？” 阿姨嗓门很大，“可不是，隔几天就有，真搞不懂你们年轻人，是怎么就把自己的房间弄的乱七八糟的，臭都臭死了。” 文思若也察觉到问题的关键， 她抓住做卫生阿姨的手臂， “阿姨，你发现这些的时间，是不是9月14日，9月7日，9月1日，还有……” 阿姨大手一扬。 “我哪记得这么多，反正这个月就有三次了，你们这儿都第四次了。你们倒是先说说，干嘛为难我一个老太婆，我都快六十岁的人了！” 苏洛洛有些听不下去，“阿姨，做卫生是你的工作，哪有酒店嫌客人脏的？” 苏洛洛一身警服站在阿姨面前的时候，她平时颐指气使的气焰就消了七成。 眼睛瞥向他处。 文思若追问了一下时间， “阿姨，您想想是不是大概那时候？” 阿姨态度和蔼道：“差、差不多吧，反正是把我累得够呛。做一间的卫生，顶过做三间的！” 文思若望向周衍，“时间，是对上了的。” 周衍点点头。 一旁的文思君露出“清澈”的眼神， “什么对上了？” 文思君好奇地看着大家，她感觉自己成了全场唯一的傻子，不过，几人都默契地没有向文思君透露更多细节。 文思若悄悄对苏洛洛耳语了几句，苏洛洛面色凝重，看来凯旋宾馆已经被列入重点观察的对象了。 几人又聊了几句，便打算撤离现场， 周衍感慨，这么臭的环境，居然还能呆这么久，咱就不能出去聊吗？ “君君，抓紧退房了跟我回去，看吧，你的腿都不用我打就已经断了。” “姐，这你也能扯上关系啊？” “那你别管，就说腿断没断吧。” “我只是扭伤了脚踝……” 文思君只能硬着头皮去退房。 几人跟着走下楼来。 “你好，退房。” “咦，人呢？怎么不见了？” “刚才还在这儿呢！” 苏洛洛疑惑着，却怎么也找不到前面一直还在回答她问题的前台小妹了。 而正好此时，两名片区的警察推门而入。 第143章 苏洛洛的怀疑 警察来了之后，事情就更复杂了一些，周衍现在可是很熟悉他们的套路。 问话、调监控、笔录，一堆事情之后，大概要两三个小时。 幸好，苏洛洛这个熟人关系户在，省下了很多麻烦事。但是毕竟当事人是文思君，所以几人都在一旁坐着等待。 前台小姐姐张秀清不见了踪影，文思若就打了前台总务的电话，几分钟之后，酒店负责人赶了过来。 凯旋宾馆的经理是一个中年男人，说话办事总是笑眯眯的样子。 几人说明了情况之后，负责人也慌乱地道歉，并多次尝试着去拨打张秀清的电话，可是却哪里还有人接呢。 因为没什么客人，凯旋宾馆这种小宾馆一直都是一个人值夜班的。 “没事没事儿，我先为您办理退房，造成的困扰十分抱歉哈。” 两名警察在前台问着话， 经理也大差不差地回答着，看样子，他也很纠结这些事。 “警察同志，我是真不知道这事儿，这会儿我们去调一下监控看看？” 凯旋宾馆是个单向的入口，监控里，只见她一个人跑到了门口，左右看了看，又跑回了前台， 再第二次跑出门去，就再也找不到踪迹了。 文思若和周衍好奇地凑上了脑袋，看着前台电脑一旁的监控器。 苏洛洛看着眼前的监控器，若有所思，她像是觉察到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但是始终差点东西。 被放大了的宾馆大厅的镜头很清晰的可以看见这一幕！ 周衍忍不住转头，看向门口，张秀清消失的位置，他走了过去， 打开门，有人用香水试图遮住这股子下水道的味道。 但是显然味道被混杂之后，显得更恶心，就像是在文思君房间里的一样，那种扑面而来的恶臭简直让人作呕。 周衍再往外看，拐过一个斜角，就是一个与隔壁建筑毗邻的小巷子，再往前十来米，就能看到那条发臭的河。 此时的工地早已经停工，周围也恢复了安静。 文思若也跑了出来，捂着鼻子。 “小周，你之前说做了排查，这河里你有排查过吗？？” 文思若拍着周衍的肩膀，压低声音问道， 周衍摇摇头，还一股嫌弃道：“师父啊，就那么点时间，只顾着检查地面了。” “哪家超能力的人会混到要在这臭水沟里啊！想想都恶心哦。” 文思若想了想， 她托腮思考的样子，像是在办案的侦探。 “小周，你还能用超能力不？” “嗯。”周衍点点头。 “能把这一整条河道都给扫一遍不？” 周衍当然不会拒绝。 看看苏洛洛和文思君都还在忙碌，没有跟来。 他对监控有很强的敏感度，四周围望望，确认再三，在一个有遮挡的拐角， “咻”地一声不见了。 相对而言，当然是俯瞰更显得有效率。 几百米的高空， 周衍将这条与苏河的支流汇合的污水沟扫描了一通， 东海市下水道与自然河流之间有个重要的问题， 雨污混接， 部分雨水管道和污水管道相互联通，尤其是腌臜群众较多的东海市，随意地把家庭污水排入。 再加上老旧城区的管道老化，排污能力出现问题，也是造成河流发黑发臭的主要原因。 不一会儿，周衍回到了凯旋宾馆门口。 “有什么发现吗？”文思若问。 “没有。”周衍道。 两人都有些失落。 其后不久，警察的工作总算是告一段落， 几人都想着回去了。 文思若的手上拎着一个塑料袋，袋子里装着一块破布，是沾了一些黑色的烂泥的，准备明天去实验室检测一番， 只是，第二天的实验并没有特殊的结果，只是很普通的下水道淤泥而已， 这让文思若颇为失望。 张秀清人虽然不见了，但是因为未满24小时，还不能立案， 凯旋宾馆的经理不断尝试着拨打着张秀清的电话，但是哪里还能拨通，电话那头，永远地停留在了那句：“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 周衍看看时间， 指针刚好指向12点，宿舍有门禁不知道能不能回去。 抱着试一试的心态，让文思若开车送到了学校。 不行就附近找个小宾馆。 只是回到学校的时候才发现，夏安楼的后门铁栅栏处，被人抠掉了 一根护栏，刚好脚踩着就能进门， 前头还好几个打算夜不归宿的前辈，已经经由这个缺口跑了出来。 周衍当然非常开心，这就意味着，他以后就不怕回不去宿舍了， 之后便不用卡点，该干活到什么时候就到什么时候。 而在车上，望着周衍翻进宿舍楼的文思若缓缓摇下二手老爷车的车窗。 一旁，副驾驶座的苏洛洛突然一拍脑袋。 “啊，我终于想起来哪里怪怪的了。” “是你这个小徒弟，思若，是他，” “我们调查了监控，出事的时间前后，压根儿就没看见他怎么进到房间的。” 在后座的文思君也说到：“对呀，姐。你还没和我说周衍怎么进来我房间的呢。” 监控当然看不到，因为周衍走的是窗户啊。 文思若一听便觉得事情不大妙。 “洛洛，我可是百分之百相信小周的，” 苏洛洛满是奇怪地看着文思若。 “说啥呀！思若，周围的监控可都看了，一点其他可疑的人都没有。只有他……我们要保持合理的怀疑好吧！？” 文思若非常笃定地道： “绝对不是周衍，洛洛，你可不要瞎怀疑，我给你打包票。” 文思若脑筋一转，临时找了个借口， “他……他其实是翻墙进的酒店房间，就避免不必要的麻烦，所以就没和你说这事儿。” 文思君一旁听着，惊讶道：“不是吧，姐，那酒店一层可四五米高哦。” 文思若看着不太好忽悠，忙解释道： “君君，你看小周那么瘦，跟个猴一样，那手脚可灵活了……周围借着点力气，就能往上蹿。” “他估计也是着急了，就没走正门，这不也正好救到你了嘛！” 文思君没有往深了想， “哦~~，原来如此。” 司机文思若开着车，小心地望着副驾的苏洛洛， 自己的妹妹好忽悠，苏洛洛可没那么容易。 虽然苏洛洛是个办公室的女警，但是从业的警觉还是有的。 她托着下巴，像是福尔摩斯一般沉思着，眼睛里也透着精明。 第144章 调查停滞 回到宿舍洗漱完，周衍躺下睡觉， 他翻看了一下手机，文思若微信发了个谢谢，然后补充说明了一下她向苏洛洛和文思君解释的，自己是爬墙从窗户进的房间这件事。 这事儿可大可笑，为此周衍还忐忑了两分钟。 不过还好，应该不至于有什么意外。 只要串通好来，其他你说的我一概打死不认，那也拿我没办法不是？ 只是，这件事也让周衍再次提醒自己，以后务必要更加小心，完善细节，不给自己添更多的麻烦。 文思君这样神经大条一些的女生还好说，她忘性大，前脚刚被姐姐批评，后脚就能笑嘻嘻地找姐姐撒娇。 再说她第二天就去了唱歌综艺的集训，根本也顾不上这些与她无关的事情上。 但是要再碰上比苏洛洛要精明地多的警察，可不能再露出破绽，给自己找麻烦。 周衍想起了隋队，那张精明阴沉的脸。 这个晚上，周衍也一直在思考着， 想起在酒店时的细节， 他非常确定自己已经扑到了那一一滩烂泥的，但是被子打开，却真的只是一滩烂泥？ 为什么会遇到这种情况，是有超能力的人？还是其他什么古怪的生物？ 这个世界上估计只有人类这种生物，才会有偷袭这种思维，那一滩会偷袭的淤泥，就很有脑子。 那便是人为的？ 是超能力者？ 他是什么样的超能力？ 他是隐形人？会穿透的人？还是意念控制？隔空操控？ 周衍做了很多假设，但是没有一个答案。 之后持续的几天，周衍每天晚上回宿舍前，他都会把自己的超能力用掉，排查着东海市各个水路网的异常。 如果不用，睡个觉醒来也就浪费了一次机会。 正好拿来给自己做一个实验，看看每一天的超能力拆分之后能用几次。 他在东海市上空，透视着地面的河流、下水道等，就像文思若说的，失踪的人都在东海市的水路网上。 但是如此细致的检查，周衍通常需要透视好几层地面和瓷砖，导致消耗大，速率慢，一次检查不了多大的范围， 相比较整个东海市覆盖整个城市的河网，周衍完成调查的范围可以说是九牛一毛。 一连几天，都一无所获。 包括文思若拿着那一滩烂泥化验的结果，真就是只是很普通的河床底下的淤泥。 挖掘机一勺下去，能挖半吨出来。 这也让文思若大失所望。 最初接下陈悦的女尸案的时候，文思若倒是信心满满，而今调查的进展却卡壳了，四宗爬满蛆的尸体并案调查后，至今无所收获。 最让文思若心塞的是，她把自己的调查告诉调查女尸案的警察们的时候。 他们对文思若说的，失踪案是沿着水路网的事情也是嗤之以鼻。 “掉河里也是失踪，找不到尸体很正常，顺流漂向外海也不是没可能，所以失踪沿着水路网分布是很平常的事情。” 不得不承认，以往确实很多这样的例子。 只是警察给出回复的语气，让人感觉到，他眼中的文记者就是个多管闲事的人， 反倒是文思若把自己的猜想和苏洛洛沟通，苏洛洛有了一些想法，只是这种是长期呆在二线后勤的女警，真没啥话语权。 “洛洛，你这办案可以呀，给你锻炼几年，指不定比那帮男的强多少呢。”文思若问道。 “我也想干一线，我爸不让，他是老顽固，你也知道的。”苏洛洛回答。 文思若浅浅一笑，“我倒是有个馊主意，你要是真心想干一线，还不怕累的话。” 苏洛洛眼前一亮，“读书的时候，就数你的鬼主意最多，快告诉我。” 几名男同事的嗤笑，让她颇为不爽，这让她也迫切地希望能查出点东西来。 果然，几周后，她就干上了一线的活。 这事也分散了苏洛洛的注意力，让她没有纠结在周衍的事情上， 也是让周衍觉得松了一口气。 只是当周衍见到她的时候，还是能明显感觉到她眼神里的那股子的奇怪。 之后一连好几天，文思若和周衍不断地寻找那六百多起失踪案的的资料，实地走访，问询家属和其他知情人，时间由近到早，做着研究整理。 但是得到的回答却多数是路人的：“不知道啊！”四个字。 而张秀清没了踪迹，就像那六百多个失踪在东海市的人一样，悄无声息。 其后的几天，张秀清那不负责任的东海土着男朋友找到了酒店，呸了一口痰之后，他便迅速地离开了现场。 再之后便是张秀清的家人， 爹妈哥嫂都到了凯旋酒店，一哭二闹，终于要到了一笔可观的赔偿，最后心满意足地回了乡下老家。 而原本就已经多次停业整顿的凯旋宾馆也正式就此歇业，关门大吉。 繁华的东海市，像张秀清这样的女孩子还有很多， 不知踪迹的很多， 消失之后无人关心的很多。 一连几天毫无结果的调查，也让文思若稍稍失去了热情。 人不可能始终执着在没有结果的事情上，尤其是文思若这般“高产”的记者，几天没消息，郭主编着急地拉去开了小会。 主编的一通劝导，最终也让文思若短暂地放下了对这件事的调查。 不过她让周衍保持每天晚上睡前，用超能力去做一轮调查，一旦有结果，那便续上调查。 周衍也最终得出了自己超能力3分钟时间可以被切分成三份，最短的一次时间大概在十秒钟左右， 十秒钟，已经能做很多事了，周衍还是很开心的！ 当然，也可以一口气一次性使用三分钟。 这样一来，前面两次无责任的超能力使用，将让周衍不需要再过分小心， 只需要保留最后一次十秒钟左右的超能力时间，留下十秒钟最后的应急就可以。 时间总是过得很快， 不久，短暂的假期结束，周衍大学的第一堂课正式开始， 与此同时， 王佳年也乘坐他的最后一架湾流g650er，飞抵东海市机场。 第145章 王总的邀请 大学上课的第一周，如果第一节课都不来上，那就真是不给老师面子了。 当然是要先摸一摸老师的脾气再决定怎么偷跑比较好。 周衍又向着文思若请了几天假，但是文思若都给周衍挂了外勤，就不给请假了，工资还都照发，也算是钻了电视台的空子。 这是文思若对他的照顾，周衍当然是心底里感谢。 他前几天也终于拿到了自己第二个月的工资，甚至还有奖金，那数额肯定是大大超过普通实习生的，这肯定也是文思若给争取的。 毕竟她可是答应过，要给涨工资的。 大一的课程很多也很杂，公共课程上的都是七八十人的大教室，思修、英语、计算机之类的，和同学院的其他专业共上， 周衍最喜欢的就是这种可以鱼目混珠的课程，混了两天就掌握了可以翘课的节奏，多数老师不点名，点名也是抽点。几句高帽就能让庄唤强心甘情愿地帮忙点名的活！ 基础的专业课，新闻学概论、传播学、中外新闻史，这三门是两位老教授在上课，拿着七八年前的ppt在讲课，周衍就听了五分钟就觉得索然无味。 还有一道实践课程，上课的是个三十岁的男老师，第一节课就说，会让全班早点接触所谓的新闻媒体的实践工作中。 这些对于这两个月已经实际学习的周衍来说，已经是很熟练了。 所以周衍上课不久就已经规划好了翘课时间， 翘课不是为了逃避，而是为了更好地利用自己的时间。 上课到第四天的时候，周衍仍然保持着早出晚归的作息习惯，当他半夜回到宿舍的时候，高其伟还在噗呲噗呲打着枪，而不见了刘东和庄唤强的身影。 等到半夜两点多的时候， 二人勾肩搭背，唱着歌扭着腰，窸窸窣窣地用钥匙开了门。 周衍还听到刘东“嘘”了一声， 周衍睡地不沉，瞬间就被吵醒了，高其伟则是还没睡，戴着耳麦还在激战。 “周衍，你还没睡呢？” 周衍嘀咕了一声：“睡着了也得被你们吵醒啊。” 两人没少吐槽周衍不够合群，整天神龙见首不见尾。 庄唤强道：“周衍，别说哥哥不照顾你哦，明天周五，我们可是瞅准机会，准备找女生宿舍联谊，老高这有女朋友的都答应了，你要是不去就太不给面子了。” 刘东道：“一个宿舍要整整齐齐，你这样不合群，会影响到我们俩找女朋友，那是要狠狠批斗的。” 庄唤强又接着道：“隔壁宿舍男生，已经率先约班长贾秋婷宿舍的女生，咱们可不能落后了。” 刘东道：“你放心，李小月我现在很熟啦，她们现在可都是篮球队的粉丝，我保准能约上。” 刘东一入学就加入了学院的篮球队，最近正忙着筹备新生篮球赛的事项。 庄唤强道：“小胖整天就知道来我面前嘚瑟，说他们宿舍多厉害来着，你和老高俩，一个整天见不到人，一个整天见到人就是闷头打游戏，太给我们这个小集体丢人啦。” “咱们赶紧行动起来，再不行动，好女孩儿都要被人挑走了。” “东子，明天李小月宿舍要是约不上，唯你是问。” 刘东一个敬礼：“遵命，队长。” 看着两个人搞笑的一唱一和，周衍睡意都消除了大半。 周衍道：“你俩能约上就去。” 见难得周衍合群一次，庄唤强道：“哈哈，周衍，跟着哥哥混，带你吃好喝好。” 次日早上， 因为周五只有早上一节大课，八点出门，十点不到就能结束课程。 上完课，果然，刘东就约到了李小月宿舍的女生。 然而隔壁宿舍的小胖却没能如愿约到贾秋婷宿舍的女生。 庄唤强“耀武扬威”地在隔壁小胖的面前吆五喝六的时候，那面子挣得是够够的了。 只见小胖垂头丧气道：“你行，你牛逼，我们就是目标定的太大了，小雪从来不参加联谊，谁约都没用 。” 庄唤强道：“切，自己不行可不要找借口。” 庄唤强对装逼是真爱，当有人嘘他的时候，他的嘲讽能力也是拉满的。 “改天，改天我们去试一下就知道了，我和贾班长的交情，是你们这群歪瓜裂枣能比的？” 小胖不以为然， “你到时候试试就知道了，听说他们宿舍的女生还周末兼职呢，你要是能约到人，算我服你。” 两人的谈话周衍也没在意。 周衍的手机此时响起， 周衍诧异地看着来电显示是王佳年王总的电话号码。 王佳年爽朗的笑声从电话里传来。 “哈哈，小周，我这两天刚从杜拜回来，刚好今天公司有个活动，在你们东海传媒大学呢，打个电话问问你，中午有空的话，赏脸一起吃个午饭？” 周衍摸摸鼻子，这是拒绝呢？还是拒绝呢？ 他压根不想和这些富豪掺和到一起， 而王总这边，其实哪有什么巧合的活动，都是为拉近与周衍的关系刻意为之。 见周衍停顿了一下，王总倒是知道周衍性格，随即道： “小周，咱们可是过命的交情，中午就吃个便饭，” “不行我就把你师父也叫来一起，我和文记者聊天也很开心哦？不然你们台长叫啥来着，刚好有一笔赞助可以谈一下……” 周衍也是识趣的，王佳年如此“盛情”，他便不再拒绝。 “一会儿我让人来接你，记得接电话哦。” 周衍当然是满口应是。 所以，当中午庄唤强约周衍一起吃午饭的时候，周衍拒绝了。 “不去了哟，中午有约了。” 庄唤强疑惑道：“谁呀？” “王佳年，” “谁？”庄唤强问。 “就是星海集团的王总，其实不太想去来着。” “哈？” 庄唤强挑着眉毛， “周衍，我突然觉得，你这招挺厉害的。改天老比尔也要请我吃顿饭！” 见庄唤强不相信，周衍也没有多说什么。 想来也正常，谁能想到，自己的舍友会和亚洲首富有什么交集呢？ 第146章 遇见欧阳 因为周五只有早上一节大课，剩下的时间非常充裕，周衍甚至悠哉悠哉回宿舍睡了个回笼觉， 等到十一点多的时候，电话响起，周衍就自然地出了门。 王佳年是个低调的老板，接周衍用的是一辆红旗h9，在艺术院校门口排队的车里面，档次绝对不算高，周衍也没有避讳地直接上了车。 司机是个四十多岁的中年，开车十分稳健，不一会儿就送到了距离东海传媒大学不远的一家五星级的商务酒店。 酒店门口， 周衍见到王总，阔别一个多月，他的面容更黝黑了一些，阿国的太阳晒的。 一旁还跟着一直笑眯眯的冯文凯， 女秘书章玲也还在。 而在王佳年的身后，还跟着四五个中年的男人，这些人都很面生，之前都是没见过的。 只有一位大概快六十的秃顶男人，周衍看着觉得面熟，但是一时也想不起来在哪儿见过。 直到王总介绍，周衍这才想起来，这是东海传媒大学的秃头校长。 对于王总在酒店门口迎接，周衍倒是并没有多惊讶，但是王佳年身旁的几位倒是异常吃惊。 王佳年非常热情地招呼着周衍，和之前对待几位校领导的态度截然不同。 “小周，请你来一趟可不容易啊，今天特别感谢你能赏脸哦。” “小冯知道我要请你吃饭，今天也是特地赶过来作陪，你的面子可真不小啊！” “来来，我给你介绍一下几位！” “今天也是非常荣幸地请到你们东海传媒大学的邹校长，还有颜主任和方科长，有这位是你们新闻与传媒学院的李院长，你应该见过面吧？。” 周衍摸摸鼻子，这些学校里头的大人物，他平时哪里能见到啊。 但是基本的礼貌却是要的，他一个鞠躬道： “各位老师、校长好，我是周衍，今年大一的新生。” 几人面面相觑之后，心下拿捏不准周衍和王总的关系，也狐疑了起来。 但是面上还是客客气气地打着招呼， 方科长还十分客气地来与周衍握手。 其实周衍也没搞懂王总让他来吃饭到底意欲何为！ 一行七八人，客气之间就走到了酒店的用餐的包间。 周衍有一种从小不在村里读书的孩子，突然被父母要求和亲戚打招呼的的尴尬。 他本来想的是低调地认个角落的座位，但是王总拉着周衍的手，给留了个自己旁边的上座，冯文凯更是直接坐在了周衍的另一侧，三明治一般夹着周衍不给跑。 “冯总，好久不见。” 落座后，周衍压低声音道。 冯文凯充满热情，又帮周衍倒开水，又给准备餐具。 “小周，您可是大忙人哦，还得是王总出马，我约你那么多次，也不见你来一次哦。” 冯文凯一直和周衍保持着联系，但是周衍热情一直不太高，总是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约见面啥的更是影子都没见到， 冯总要是女孩子，这肯定要给周衍评一个渣男。 周衍略微尴尬地笑笑， 王总一旁说道：“这学校旁边也没个像样的酒店，改明儿在这里盖个星海广场，也有个吃饭的地方，不知道今天这饭菜合不合你们的胃口。” 几位校领导都是笑着表示没关系， 废话，人家也就客套客套。 周衍一旁不太说话，他的身份在这场面下，确实有些微的尴尬。 王总介绍到：“各位领导，这小周啊，是我特别看好和重视的人才，比我儿子小几岁，我当是自家孩子一样在照顾的。” “我还答应过他，给他立个小目标来着，一直没找到机会兑现自己的诺言。” “他还在上学，学校里呀，难免有些鸡毛蒜皮的事，各位领导还是要麻烦照顾一下。” 其实王总的态度，已经是最好的名牌了，他不说，几位校领导也知道该怎么做。 但是他仍然还是重点强调了一下，表达了自己的态度。 李院长一拍胸脯道：“小周啊，以后有事直接来我院长办公室，我给你留个电话吧，有事儿直接打我电话。” “那就麻烦李院长了。”王佳年客气道，“小周平时低调，一般也不太爱表达自己，可能真要李院长多关照关照哦。” “一定一定，”李院长呵呵笑着表态。 王佳年接着道：“关于今年学校赞助的事情，方案照旧，并且在原来的基础上呢，我再追加一个亿，用度呢各位自己安排，邹校长您看呢。” 邹校长是个可爱的小老头，笑的眯起了眼睛。 按道理作为一个211院校的校长，行政地位其实挺高的，并不会对社会企业家有什么特别的待遇， 甚至有些清高的“文化人”始终不太看得上充满铜臭的商人。 校长之所以对王佳年这般客气，主要也是因为东海传媒大学和星海集团有合作的项目，星海集团一直在经济和资源上帮扶东海传媒大学，国家拨款虽然多，但是谁会嫌钱多呢。 讲白了，就是对方给的真的太多了。 “另外呢，关于优秀毕业生的就业问题，我们星海集团提供的岗位再增加20个，起薪绝对高于社会面的，几位领导也放心。” 王佳年说着。 一下把方科长一年的行政任务给完成了，乐得他鱼尾纹都多了两条。 周衍不置可否，反正花的也不是我的钱。 几人闲聊着，包间的门被打开， 上菜时间到了。 一名衣着精致的传菜服务生推门而入，餐车上，装着两道精致的菜肴， 王佳年乐呵呵地招呼周衍，“来来，小周，尝尝味道，我也不常在这儿吃，希望合你的胃口哟。” 女生放下菜肴正要离开，突然听到王总叫着“小周，”眼神突然望见一旁的周衍，身子一抖，却像是僵住了一般。 来人是欧阳雪， 她衣着酒店服务员的旗袍，头发盘起，妆容精致，身姿淡雅别致，明明穿着一样的衣服，却是和一路来见到的服务员，有着完全不同的风采。 周衍却怎么也没想到，会这样遇见欧阳雪， 她又是为何会在这里当一名传菜员的？ 第147章 周衍，帮帮忙 欧阳雪在这儿打工？勤工俭学？还是体验生活？ 周衍十分不喜欢在这样的场合下碰面！ 将心比心，谁也不想被人看到自己落魄的一面，虽然周衍不知道欧阳雪是不是假装落魄了，或许只是仙女下个凡，体验一下民间疾苦而已？ 欧阳雪也同样不想以这般不体面的方式与周衍见面， 望着她不自然的表情，还有匆忙离去的脚步， 周衍没有选择打招呼，而是假装和一旁的冯文凯聊天。 只是，第二道菜之后，周衍再也没见欧阳雪上菜了。 颜主任夹着一块海参，放到自己的碗里，然后笑眯眯地道： “我看呐，小周这样的优秀学生，应该早点来评一下学校的奖项，我给搭个桥，小周看看有没有兴趣？” 周衍大学四年的计划就只是顺利毕业，可不敢往这方面奢望。 他婉拒道：“颜主任，学校优秀的同学那么多……” “哎，周同学，你也是很优秀的嘛！” 颜主任立刻道：“这事儿我给你做个主了，只要你期末不挂科，咱在院里也是说得上话的。” 颜主任那打包票的样子，还当着校长和其他校领导的面在说这个事情，多半是可以他说了算的。 周衍尴尬地挠头， 万一这期末挂科，也怪尴尬的。 方科长此时也说道： “周同学你平时生活中有遇到什么问题没有？” 周衍直冒汗，“也没啥问题，学校一切挺好的。” 领导突如其来的关心让周衍有点小紧张，面前这几位，可是掌握着自己大学最终那张证书的， 他擦擦汗。 冯文凯道：“小周，空调挺凉快的呀，你咋还流汗呢？” “是我比较怕热哈，没事儿。” “对对，咱们新生宿舍都还没装空调呢吧，周同学你改天提名申请一下，我看看学院能不能给你们寝室单独申请一台空调下来。” 还有这好事儿？ 怕不是场面话呢。 王佳年此时大手一挥。 “颜主任，这种小事儿也别弄申请了，我拨个一千万，咱们把新生宿舍都给安排了空调呗。” 颜主任喜笑颜开，“那感情好，我替这些辛苦的学生娃谢谢王总了。” “哎，我们学院虽然每一年都有国家的经费，但是一分一毫都得抠着用，王总这手笔，真是雪中送炭啊。” 周衍听着颜主任的话，看不出是真有情怀还是只是场面话， “倒也不用，夏天马上就过去了。”周衍道。 颜主任突然愣住了， 小周同学，你可快别说了， 你可知道因为你一句话，可关系重大啊。 王总道：“没事没事，小周，装个两用的，冬季可以吹暖风。” 因为周衍的关系，东传新生的上千台空调，居然就如此轻易地解决了，还几乎啥付出都不用。 这让几位校领导不得不感慨，这顿饭吃得值！ 五星级的酒店煮出来的饭菜也不多好吃，周衍尝了几口，真要说口感，周衍自己的手艺随便炒俩小菜味道都更好。 最值钱的估计是稀有的食材和精致的摆盘。 因为没有喝酒，纯粹就是吃吃吃，这一点还是比较让小周同学满意的。 这些大佬之间说的话，周衍完全插不上，他也只需要愣吃就行。 不过，周衍知道了王佳年王总一直在做有关于文化类的产业，并且和东海传媒大学一直有项目合作的关系，所以并不全是为了请自己。 这让周衍的心理负担小了些。 这要是王总当面提出个什么过分的要求可也不好拒绝？ 周衍心虚。 其实吧，一个亚洲首富的身份，还有多少是他们都办不到的事情，需要自己帮忙的？ 你开口了，我办不办得到是一回事儿呢，要不要帮忙还另说呢，想着只是吃顿饭而已，又不欠你的，不帮又能如何？ 主动权在我。 想通这个，周衍顿时轻松了许多。 其实周衍想多了， 到王佳年这种级别，金钱买不到的东西，才是最珍贵的，他们愿意为此付出的铺垫工作，远非周衍想的那般单纯。 就好比孟尝君养士，可能十几年都不需要这门客做什么， 王总要的，是建立关系， 谋算的是在将来的某一天，可能救命的那一下。 大佬们的高谈阔论周衍是一个都听不下去，他的档次没到，听不懂、不想听都是正常的，但是不好当面离场，就先坐着。 他也怕出门之后又碰到欧阳雪的尴尬，还不如就待着。 没酒的酒过三巡之后，周衍的手机叮咚叮咚地响了起来。 陌生号码！ 周衍接起了电话， “周衍，你怎么一直不加我微信？” “？嗯？？” 周衍问号脸。 “我是黄晗，” 欧阳雪舍友， 周衍这才对上号。 “什么事儿吗？”周衍问。 “刚才你骂小雪了？不然是你对小雪做了什么？” 周衍疑惑不解。 “没有，你这冤枉人也来的太容易了。” “你出来下，我在你包间门口。”黄晗在电话里说着。 周衍摊手。 周衍的几名大佬都望了过来，注视着周衍。 周衍自觉声音有些大了，压低声音。 想想还是挪开座椅，出了包间的门来。 “怎么回事？” 周衍出了门，就见到黄晗，穿着和欧阳雪一样的工作制服，估计是两人一起来兼职打工。 只是周衍也没细问，见她红着一边脸，有一个清晰的巴掌印。 周衍问道：“你的脸……谁打你了？” 黄晗摇摇头，“先不管这个，” “我问你，刚才小雪是不是去给你的包间送菜了？” “是。”周衍道。 “那你说她？骂她了？” “怎么可能？” “那不然刚才领班让小雪去送菜，怎么她一直闷闷不乐，死活不肯送你这儿？” “我哪儿知道！” “你俩上次我就觉得不对劲，这会儿我看小雪的表情就知道不对，你说说到底怎么回事，” “这关我事儿？” 周衍直接打断黄晗接下去的话：“得，你也别说了，你自己当面问她是什么情况吧。” 黄晗道：“她还在挨批呢，不管是不是你的原因，这会儿你都得帮忙。” “挨批?” “对，我怕待会儿领班也动手打小雪，你快来，帮忙拦着点。” ， 第148章 不干了 黄晗刚说完，拉着周衍就跑。 到了服务员的传菜口，七八名身着淡蓝色制服的传菜员正听着一名深蓝色衣服的领班正在训话。 只听得她说：“都在这里看什么，还不赶紧给我干活去，菜不用上啊？都想造反了？” “我告诉你们，咱们可不是小作坊，签了合同的，” 围观的淡蓝色制服传菜员一哄而散。 人群疏散后，周衍看到欧阳雪， 她正蹲在地上，整个脸都埋进了膝盖里，双手捂得紧紧的。 而她面前站着的，是一位年过40的中年妇女，臃肿的身材，侧颜看过去，满脸坑坑洼洼。 黄晗冲了上去，挡在了欧阳雪的身前， “你干嘛？你打小雪了？我的那一巴掌我还记着，再敢动手，我就报警！” 原来黄晗脸上那一巴掌是被这位领班打的。 只见这位领班双手叉腰，悍妇模样尽显。 “我才懒得动手！” 周衍走到黄晗的身侧，他可不想和这样面目可怖的大脸女人直视， 悍妇皱着眉头向后退了半步，谨慎地看着周衍。 “你是哪位？” “我同学，”黄晗道。 一听是同学，悍妇立刻放松了警惕， 她原以为这时候会出现在这里的是来吃饭的贵宾，那便要忌惮几分。 悍妇很讨厌这俩小女生，他们俩只是周末兼职，这才来几次，可没少来男生偷瞄着， 尤其是欧阳雪，那电视明星都没这漂亮劲儿，多少男生都直愣愣地看着。 她的眼睛眯成一条缝， “同学？哼哼哼！” “有人追你了不起啊，我年轻的时候，也多的是人追，” “你们这些小姑娘，仗着年轻，就不知道自己几斤几两。” “我让你上菜，你凭什么不上？才来没几天就顶撞我，什么意思？” “不想干了是吧，不想干当初就别签合同，最讨厌你们这些兼职的学生，知道什么叫契约精神吗？” 嫉妒，这纯粹是女人的嫉妒！ 一旁的黄晗不干了，也怒气冲冲地怼上来， “我们签的合同是周末兼职班，今天能来，完全是因为你，是你打电话求着我们，说人手不够我才来的。” “小雪说了，那个包间她不想送，我都说我可以顶上，凭什么不行，你倒是说啊，凭什么不行？” 周衍没想到，平时唯唯诺诺的黄晗怼人的时候这么凶悍。 悍妇明显是气不过， 扬起手，就要打人。 黄晗向后一躲，惊恐地看着那粗大的手掌就朝着自己的脸颊扇来。 却被周衍一把抓住了手腕。 “有事儿说事儿，动手算什么个事儿。” 周衍皱着眉。 这悍妇手劲儿可真不小。 她气鼓鼓地甩开周衍的手，然后对着欧阳雪和黄晗说道： “有人撑腰了是吧，行！别忘了你俩的合同还在我这儿呢，这事儿说破天去，我都是占理的，你们都给我等着。” “等着就等着，老娘我不干了。” 黄晗在悍妇身后骂着。 骂过瘾之后， 黄晗转头看向欧阳雪道： “呐，周衍人就在这儿，他做了啥你当面骂他，别自己一个人躲着伤心难过。” “骂我做什么？”周衍无辜道。 周衍望着欧阳雪啜泣过的脸庞，美是美的， 但是论为人处世，还真不如黄晗来得干练，就她刚才怼人这几下，就真应当刮目相看的。 欧阳雪愣着也不说话，任由黄晗领着， “咱们换了衣服再说，一会儿领班杀个回马枪，可没好果子吃。” 黄晗拉着欧阳雪换了衣服，穿回了自己的常服， 这破兼职，有啥好干的。 黄晗骂骂咧咧，倒是把浙省女孩儿的气势给发挥了出来。 她俩就近往楼下走去，周衍跟着，到了一楼大厅中。 五星级酒店的一楼是大厅和厨房，二三四楼是餐厅，在大学城一带，那也是算最高档次的了。 一楼大厅空旷，午饭时间，偶尔有人来往，脱了制服之后，倒是有几个不怀好意的目光，偷望着欧阳雪。 “你俩咋跑这地方工作来了？” 黄晗道： “是我要兼职，小雪说也想锻炼一下，所以就跟着一起来了。” “我们俩签的是周末班，只干周六周日两天，今天是她求着我们来帮忙的，说是客人太多，忙不过来。” “狗屁，工资不是她付的，多个人手她就少干一点。” “我们这才刚干了几天，但是签了个半年的合同，她就拿这个要挟我，还打了我一巴掌呢。” 欧阳雪此时十分愧疚地对黄晗道： “对不起，黄晗，是我害你被打了的，真对不起。” 见欧阳雪也十分伤心难过的委屈模样，黄晗也不忍心再指责她。 黄晗道：“被打了不要紧，但是我们之前干了这几天的工资可就不一定能拿到了。” 随后她摆摆手：“算了算了，就当喂狗了。” 黄晗看看欧阳雪，再看看周衍，表情唏嘘。 突然她又急到， “想起来，我得早点去经理那儿，把我们的合同给拿回来，” “这要是给八婆先告了状，五张嘴都说不清。” 却见她转身的时候，悍妇已经领着几个男人正乌央乌央地朝着三人走来， 到了黄晗的面前，悍妇咧着嘴，怪叫着，丑态毕露。 “你说谁是八婆呢？”她双手叉腰道。 果然，背后说人坏话是不好的。 黄晗有些被吓到，面露苦涩，心里暗道不好， 咋这么快就找来了呢。 几个男人里，就有梳着大背头的男经理，看来此时去要回合同已经来不及了。 望着来人， 黄晗有点心虚地道：“经理，我们不干了，我们工作这几天的工钱……” “不干了？合同的手印都还没干呢，咋就不想干了呢？” 说话的是经理，穿着西装，人模狗样，就是有一股油腻的感觉， 签合同时，油头粉面的经理笑眯眯的样子，让黄晗到现在还记忆犹新，尤其是他盯着欧阳雪看时的表情。 “不想干了也行，工钱嘛，肯定是没有，按合同赔偿酒店五万块就行，现在拿钱就能走人。” “十……十万，我签合同的时候仔细看了，哪儿有违约金？” 黄晗大喝道.。 第149章 请人帮忙 黄晗的家庭也不富裕，与周衍仿上仿下，不然也不会刚开学就来打工了。 她原以为，最多就是拿不到工钱来着，哪曾想还要倒赔钱的？ 男经理油腻腻的脸上，露出笑容，“怎么着？不认账啊？白纸黑字写着，不然我就跑一趟办公室找人事拿一下合同？” 黄晗一脸怒气，还是硬气地道： “凭什么呀，签合同的时候我就怀疑有古怪，劳动合同怎么就一份，还只能你们企业持有。 “搞半天，原来在这儿等着我呢！怪不得工资看着比一般的小时工要多不少呢。” “哼，想讹我，做梦去吧，一会儿我就打劳动局的电话，看谁能赢。” 男经理一脸坏笑，也不紧张，看样子应付这样的事情十分老练了。 他双手一摊，装傻道： “哎哟，是你们不听上级领导的安排，这事儿还有理了？” “我们还没说你们严重违反酒店管理的规章制度，你们反倒的挑刺来了？” 一旁的还有其他的酒店人员附和道： “多大点事儿，不就领班让你们提前一天上个班，端个菜，整天净是幺蛾子。” 悍妇领班又不乐意道： “你就说干不干吧，爱干不干，不干拉到，我还不稀罕你俩这种兼职，活干不好，事儿还多。” “还有你，欧阳雪，你凭什么就不送那个包间，还挑活干是吧？干不了别干！” “就你尊贵？就你说不得？长的漂亮了不起，有本事你把钱赔了走人，没本事还不让人说是吗？” “我这一天天的，就管你们这些小浪蹄，我有那么多空啊！” 欧阳雪哪里见过这样骂人的阵仗， 尤其是悍妇身边站着几个壮丁之后，底气更足。 她说的话明显就是挑刺，但是就管理而言，身为领班总是占理的。 众人一通无端的指责， 欧阳雪哪里见过这样的阵仗。 顿时手足无措的模样，脸色煞白，她最害怕的就是伤害到一直与自己关系很好的黄晗。 此时欧阳雪站了起来，像是下定了很大的决心一样，勇敢地站在了黄晗的身前。 她朝着面前的几人深深地鞠躬， “对不起！经理，领班，” “今天是我的错，” 她红着眼眶，“经理，如果是我们的违反了合同，我们会赔钱的。” 周衍顺着欧阳雪的侧颜，第一次见到她遇事不怕事的坚毅目光，少了许多娇气，多了一些担当。 也是第一次感受到，她的身上少了些公主味。 油腻腻的男经理一脸笑容，十分猥琐地看着欧阳雪，那目光让人不舒服。 他双手一拍，笑着道： “好好，还是欧阳小美女懂事儿，免得我们酒店的人事部门大中午还加班。” 悍妇一脸不乐意， 扁着嘴道：“我还以为有多硬气呢，还不是要乖乖地回来。” 俩女孩儿顿时觉得十分委屈。 正此时， 一直在一旁默默不做声的周衍走了过来，向前一拦，挡在了两名女生中间。 周衍道： “欧阳同学，其实想解决问题，有很多方法的。” 悍妇领班见周衍出头，她收回刚才的得意， 她指着周衍道：“又是你小子，这次我人多，可不怕你。” 周衍双手交叉，像是在等着看戏一般道： “有啥怕不怕的，法治社会了，刚才你打人的那一下，迟早也是要还回来的，只是不需要当众打回去。” 所有的纠纷归咎到根处，都是人的心态在作祟， 有时候谁对谁错并不重要，去辩驳就走错了路。 周衍甩甩手，语气平和道： “经理，还是麻烦把合同拿出来我们看一下吧，十万块违约金，怕不是签了个卖身契。” “你们这合同，大概率是不合法的，正好，我找个熟人帮我看看合同，您说呢。” 酒店经理见状，脸上浮现出一丝尴尬，却是没动。 他想了想，脑筋一转，随后道： “你让拿就拿？凭什么？” 周衍听着觉得好笑， 一旁的黄晗倒是先插话道：“身为劳动者，我有权看自己的劳动合同。” “按道理这种合同应该是一式两份的，为什么你们酒店签的就一份，” “当我们是傻子，你们想随意篡改劳动合同的内容是吧？” “不拿出来劳动合同，我现在就报警。” 黄晗作势要打电话。 却是周衍先制止了黄晗的动作，“一点小事儿，咱们就别报警了，麻烦。” 随后，他少有的主动拨打了冯文凯的电话。 “喂，冯总，不知道现在方不方便帮忙看一份合同？” 其实周衍也是不太愿意联系冯文凯，欠的人情都是要还的，即使是很小的一个人情。 但是想要高效而干脆利落地解决问题的话，还是让专业的人来比较好。 看合同？ 只要点个火苗，冯文凯能把事情办得比自己想的更漂亮的，不然他也坐不到王佳年身边最信任的位置。 不一会儿，冯文凯顺着楼梯，来到了一楼的酒店。 “小周先生。” 冯文凯躬身，非常礼貌而恭敬地对周衍道。 周衍当然也知道，这是给自己面子。 冯文凯人还没到，单就看这架势就大致知道自己要做的大概是什么事了。 “冯总，她们是我同学，在酒店兼职，现在想解约，您看帮个忙。” 冯总对周衍是客气，周衍也不能真不客气。 所以他还是很礼貌的语气。 其实周衍多虑了，冯文凯巴不得周衍多让自己帮几次忙，越麻烦越好。 酒店经理见到来人的气质，立刻就蔫儿了，这人，脸上的那道疤，看着就不好惹，可不是这几个小孩儿可以比的， 他还叫这小男生“小周先生”。 看来可能是什么有钱人家的贵公子，不好惹的样子。 几人心下都暗道不好。 冯文凯到很是客气地对周衍说道： “交给我吧，小周先生，十分乐意效劳。” 而在楼梯口， 顺眼望去，王佳年领着四位校领导，也跟着缓缓走下楼梯。 原来是好奇周衍事情的王总，也跟了下来。 王佳年隔着距离，遥喊道：“小周，碰到啥事儿了？” 男经理不认识冯总，但是认识王佳年，大早上老板就交代中午有贵客，一定务必招待好。 这时，他的脸色就如同菜瓜一样绿了。 第150章 要讨回面子 冯文凯的出现，让酒店的经理开始害怕了，王佳年的到来更是让他吓尿了，他知道今天的事情不太可能善了。 冯文凯喊着：“哪位是负责人？” 男经理前倨后恭，他笑嘻嘻地上前，弓着腰，变得非常客气有礼貌。 “我是，我是。” 冯文凯掏出名片，两个指头夹着，递给了男经理。 名片很简单，就写了一个冯文凯，星海集团的职务，以及电话号码。 “请我去你们老板的办公室坐坐？” 冯文凯一边整理着自己的西装，一边随意地道。 然后他转头对周衍道：“小周先生请稍等我一会儿，去去就来。” 男经理点头哈腰的谄媚模样，恭敬地带着冯文凯走了， 临走前，狠狠剜了悍妇领班一眼，那表情像是要生剐了她。 一个是酒店的领班，一个是酒店的小经理，会有什么权势？他们只是习惯了在手底下那些学历不高的小员工面前颐指气使， 媚上的人，往往也欺下。 对于多数遇到这些事儿的人来说，就像生活总会遇见一些蟑螂、老鼠之类，总让人心生疙瘩的别扭，但，他们只是不配拥有名字的渣滓。 王佳年笑嘻嘻地走了过来，说道：“小周啊，小冯办事靠谱，小事你吩咐他做就行。” “嗯，冯总肯定办得比我们好。” 王佳年也询问了事情的大概， 周衍就只是简单地解释了两句，也不细说，说多了反而给人观感较差。 反倒是周衍这种很平淡的语气说出来的话，让几位校领导听着，更觉得要讨回公道，自己学校的学生，就在自己眼皮子底下被人给打了。 俩女孩知道了几人的身份，顿时惊呼，张大了嘴巴， 欧阳雪非常惊讶， 周衍什么时候都认识了像王佳年这样的大人物了？ 邹校长此时顶着秃头，走上前来， “痛心疾首”地对黄晗和欧阳雪道： “哎呀，你们呐，我开学的时候就说了，让你们签合同多看看的嘛！” 欧阳雪她低头的难过模样。 反而是一旁的黄晗道： “当然看了，当时就想着，怎么合同就一份，还必须他们收着，现在想来就是随时准备搞鬼呢。” 邹校长继续道：“好歹也是211大学生，大可找个有价值的工作嘛。” 邹校长数落了一番自己的学生，严肃批评他们还是高中生思维，不懂自身价值，不把时间用在更重要的学业上。 虽然说的话都是话糙理不糙，但是多少有点站着说话不腰疼的味道。 黄晗也不怕这些校领导咋想，直接顶嘴道： “我家穷，要挣钱，不然你给我免了学杂费？” 邹校长反复被戳中了要害： “没钱可以申请助学金的嘛，再不行，还有助学贷款的撒。” 涉及到钱从哪里来的时候，邹校长的底气也并不那么足。 而这种官腔，有时候最是让人反感。 “免费的午餐”都是有代价的， 助学金的评选，是要在台上把自己是家庭都扒开一层，让底下的学生和老师审视的，还只能拿到为数不多的三千块钱。 这种经历，黄晗有过，周衍也有过。 最后还是王总打了个圆场： “咱不是有针对东传学生有专项的资金嘛，到时候可以覆盖了这些的费用。” 随后王总承诺了包圆了黄晗、周衍、欧阳雪的大学四年的学杂费。 其实也就是骑驴下坡的事儿。 黄晗倒是没想到，自己顶嘴校长两句话，也能白嫖到大学四年的学费，心里很是开心。 不一会儿， 冯文凯走了回来。 一旁还跟着男经理和那位悍妇一般的领班。 只见男经理先开口道：“欧阳雪同学，黄晗同学，非常抱歉，合同已经给您二位拿来了，” “这份合同，我们人事自己改的，不作数的。”他谄媚地笑着。 “刚才我们总经理已经严肃地批评过我了，我真不该为难二位，对不起，真的很抱歉。” 他深深地鞠躬，弓着身子就不起来了。 一旁刚才还非常嚣张的悍妇，此时也嬉皮笑脸地搓着手弓着腰。 “我，我也向你们道歉哈，我就是……就是看你们小姑娘长的漂亮，嫉妒你们，所以才找你们麻烦的，” “都是我的错，是我不对，你们大人大量，原谅我一次。” 看着悍妇领班那模样，哪里有一点刚才发脾气时的倨傲。 她看向两个女生。 冯文凯递过合同， “这合同，本身就没啥法律效率，撕了就行。” 黄晗接过，一把撕掉！ “这东西害我担心半天。” 男经理和悍妇领班见道歉完，就想离开，“那，冯总，我们不打扰你们，先去工作了。” 黄晗盯着悍妇领班，见她眼珠子不住地瞟向别处，心里其实还没消气。 但是碍于这是沾了冯文凯的面子，也不好发作。 冯文凯心里跟明镜似的。 “等会儿。”他拦住二人。 “刚才你自己说，你打了这小姑娘一巴掌？” 悍妇领班一时惊恐地望望冯文凯，又看看黄晗，不知道他啥意思。 冯文凯指着悍妇，对黄晗说道， “去吧，打回来！” 几人都是听着一愣。 “啊？”黄晗也惊讶。 “对呀，去打回来。” “哦，哦！” 悍妇领班呆立当场。 黄晗怯生生地垫步上前，真打了领班的悍妇一巴掌，只是力道不是很重，小姑娘手劲儿小，而且还没领会打人的要诀。 冯文凯道：“你这哪叫打人啊。” 说完，他大手狠狠甩向悍妇领班，一个大逼斗，直接把她摔地上，疼地哇哇乱叫。 “学会了吗？” “嗯。” 黄晗惊讶中，点点头。 悍妇领班被打疼了，哭红着脸，怪叫着，爬了几步，边爬边大声求饶道： “哎哟哎哟，不敢了不敢了，小姑娘对不住，以后我真不敢了……” 男经理愣住的瞬间，冯文凯一只有力的脚往他的肚子踹来。 疼得倒在地上也是“哇哇”乱叫。 冯文凯语气冷冷： “今天内，工资必须到账，剩下的自己看着办，滚……” 二人撒腿就跑，生怕对方反悔了找更大的麻烦。 第151章 王总的约稿 “谢谢冯总，”黄晗脆生生地道。 冯文凯大手一摆，“不客气，小姑娘你消气了就行，你们都是小周先生的同学，都是我应该做的。” 冯文凯这还真会捧人，既帮了忙，还给足了周衍面子。 黄晗是稍微知道一些周衍的情况的，毕竟舍友有八卦王钱子语和班长贾秋婷，多少都知道同学之间的身份背景。 她知道周衍家估计比自己家的情况还要糟呢， 却不曾想，他还能认识亚洲首富王佳年，和冯总这样的人物。 黄晗对周衍的观感立刻变得不一样了。 事情并没有这么快了结。 尤其是此前不太发言的几位校领导，几人彼此间互相望着，然后各显神通打了几个电话。 前脚几人刚走，后脚酒店就来了几波人检查， 有消防的、有治安的、有工商查税的，没多久，这家五星酒店就因为各种原因，关门闭店整改中了。 一家五星级酒店，整垮估计是困难的，但是闹点麻烦事是很简单的。 王佳年就紧着周衍，于他而言，这种小事儿，过问一两句也就差不多了，所以也并不关心。 黄晗和欧阳雪的工资不一会儿就到账了， 560块，四天的工钱，确实比一般的小时工多一些。 黄晗小小地开心了一下，只是欧阳雪看着收款的短信，一下更沉默了。 原来，辛苦工作四天，只能赚到560块钱。 趁着校领导与王总聊天之际，黄晗走了过来，拍着周衍的肩膀， “嗨，小周同学，您可真厉害，可算是帮大忙了。” 黄晗有些揶揄的语气， 周衍也不生气，他知道自己只是狐假虎威，也只是冯文凯和王总的面子。 就社会能量来说，他是有自知之明的。 “王总厉害，我就算了吧。” “改天请你吃饭。”黄晗道。 周衍笑道：“学校食堂我自己也是吃得起的。” “小瞧我，你挑地儿。” 几句话之间，周衍和黄晗就拉近了距离。 周衍问：“这才刚开学，你们怎么就来打工了？” 黄晗坦荡地说道：“没办法，这不是家里条件不太好嘛。” “那也找点像样的工作，比如做个家教啥的。” 黄晗白了一眼，“刚到大学还没资源，而且，签合同的时候定的工资挺高的，至少比我之前干过的兼职都高。四天，能挣560块呢。” 周衍一乐，“这么多吗？比我以前炸鸡排还多不少哦。” 这年头，全职传菜生的月薪即使在东海市也不到三千，兼职的时薪通常是十块钱一小时左右。 黄晗乐呵呵道：“天下没有无缘无故的便宜给你占，这不今天就出了点事儿嘛，现在我可算明白了。” 黄晗开着玩笑，与周衍像是老朋友一般聊天着。 黄晗的外貌，有浙省女孩儿的温婉，但是近距离相处了之后才发现，内里还是彪悍的女汉子。 周衍也是第一次近距离接触这个女孩，不漂亮，但落落大方，和欧阳雪性格完全不同的开朗。 欧阳雪很拘谨地在一旁，无比羡慕地看着，许久之后，才走上前来。 “周衍，……谢谢。” 欧阳雪深深地一个鞠躬，十分认真严肃的模样。 周衍双手插口袋，“谢就不必了，这类工作应该都不太适合你，建议是换……” 周衍摸摸鼻子，想着这些爹味太重的话是没必要说的。 “当然，如果你只是想体验生活，就当我没说哈。” 欧阳雪转头不去看周衍， 客套的话点到为止就行。 邹校长等四位校领导都有开车，载着两个女生回去还是很简单的。 周衍则是被王总盛情地邀请到了自己的红旗h9车上。 王佳年笑着表示，一定要亲自送周衍回宿舍去。 车座后排，王佳年和周衍排排坐着， 冯文凯身家几十亿，也只能屈坐副驾驶。 “小周啊，今天找你呀，是想请你帮个小忙的。” 周衍心里一直觉着会有这样的一天，但是没想到来得这么快，前脚刚吃完午饭呢。 周衍难免心中不悦，但是想到几分钟前，冯文凯也算帮了忙的，即使不喜欢，也要稍稍藏住。 王总从副驾的座椅靠背上拿出一个精美的手提袋，递给了周衍。 “小周，要是有空，来帮我写个专稿呗？” “专稿？” 周衍是知道约稿这回事的。 他打开手提袋，里面有项目的介绍书，宣传册，新闻通稿等，还有一个黑色的袋子。 周衍没细看，别人刚给，也就不直接当面去拆了。 “我们公司新开了一处高档楼盘，最近的买盘不给力，想多做点宣传。” “这不是想约你来拍拍视频，写写稿子。” 周衍不解，王总约自己就为了帮这么个忙吗？ 他摇着头道。 “王总，这事儿我也做不了主啊，我还只是实习生，至少得我师父点头，我师父可能也不行，得找主编或者主任聊才对。” “台里对放映内容有要求的，我说了也不算哦！” 王佳年侧着身，笑着对周衍道： “小周呀，你师父这不是没空，她就让我直接联系你，” “市政府今年还是很支持我们这个项目的，一早就通知了你们台里，上下都找准了关系。” “你和文记者呀，做事漂亮，我最信得过了，这事儿我就指定你们来帮忙做了。” “这事儿，你师父没和你说呀？” 周衍挠挠头，这事儿文思若还真没说。 “没，我这几天请假了。” 王佳年道：“没事儿，其他人我也不熟，这事儿我就信你，所以只能是说麻烦你和文记者帮忙宣传宣传我们这次的项目。” 王佳年大致地说了一些项目的情况，星海集团的高档别墅项目，可是投资了几百亿，价值确实颇高。 周衍有些不解， 一路上，只听着王佳年说着，他似乎也很关心地问着周衍的生活和学习，周衍对这种不算太越界的关心不算抵触，但是王总热情的样子，让周衍总感觉哪里怪怪的。 到了宿舍附近，下了车，周衍拨通了师父文思若的电话。 说明了情况之后，文思若笑着道： “你打开他送你的袋子看看，” “黑色袋子？再打开看看有什么。” 周衍按文思若的说法，打开了之后，袋子里是两万块的现金，以及一张银行卡。 电话那头，文思若笑着道：“王总为了给你塞钱，也真是煞费苦心了。” 送钱？ 直接转账不香吗？ 第152章 操守与钱 文思若经常采访一些企业家，难免会有一些底气不那么足的企业家，在接受完采访后笑嘻嘻地送一些“辛苦费”。 周衍也摸过一次小红包，他诚实地都交给了文思若，而文思若通常一转手就给老板还了回去。 根据《新闻记者证管理办法》，这是不合规的。 文思若是很有职业操守的，拒绝做有偿新闻，她崇尚的是记者的新闻理想。 按她的话说，我不收第一次钱，以后就不会收钱。 就像不抽第一根烟就不会抽烟， 就像不赌第一次博，就不会赌博。 但是一个业态发展久了，往往是政策与对策的较量，辛苦费是媒体市场化的衍生物，随着时间推移而受到默认。 这个潜规则的存在合情而不合理，只是被很多人默许了的。 文思若这般有操守的现在已经成了少数。 周衍见过其他组的不同风景，有一位年纪大周衍几岁的实习生小吴，出访之后收到企业家的信封袋里就装了800块， 小吴犹豫是要上交还是要揣进自己的腰包的时候。 实习生没经验，思来想去，小吴觉得不能因小失大，就把信封袋给了主管，主管那天心情好，大手一挥，“这是你的辛苦费，自己拿去花吧。” 小吴一个月实习工资三千，还要寄回去一千给乡下的老母亲，剩下的钱交了房租，每回月底都是捉襟见肘，所以得了八百块，当真是感激涕零。 主管其实不知道如何解释这种事，连想好的一句“下不为例”都化作此时无声胜有声了。 当然，周衍也见过一些离谱的， 小记者把钱上交之后，得了领导一通夸赞：你是一个纯粹的人，一个高尚的人，一个脱离了低级趣味的人，一个为实现新闻理想而升华自我的人。 只是领导自身没有脱离低级趣味，上交的钱转头都揣进了自己的兜里。 尤其是近几年，搅坏这个行业的很多是介于专业非专业之间的人，比如一些无良自媒体， 靠着买来的粉丝，虚假的流量，可以比记者更光明正大的收钱。 规则被玩透之后，辛苦费已经不单纯指的是辛苦费了，这就成了一种买版面，买报道的一种变相的形式，跟有偿新闻没区别。 久而久之就惯坏了一些媒体人， 他们完全可以靠跑会、靠听证、靠调研来生存，“听证哥”“调研哥”“招待哥”层出不穷。 拿了钱只能写一些企业好的光彩照人的东西，但是对企业的了解又不够深入，因此很难出现好的新闻作品。 也因为这种行业风气，公司老板开始担心记者不收辛苦费不给好好写稿，所以这大企业就开始衍生出媒体费用，甚至主动邀请一些媒体人来写稿，往里头塞点钱。 有些甚至已经发展到，媒体人和企业公关之间的默契。 “有签到吗？”、“有信封吗？”、 甚至直接问：“有红包没？” 然后文案齐刷刷的内容，刷屏， 好看，但是没有营养。 后来已经内卷到，你做了媒体不一定有效果，因为大家都是这样做，不做一定吃亏，因为别人都没差评。 东海市财经频道是属于省级卫视，视频新闻的价值是高于纸媒和网媒的文字内容的，有一些领导甚至可以光明正大的明码标价，甚至价格颇高。 这些钱，正义的，成了节目经费，败坏的，被揣入了腰包。 所以， 跟着文思若干了两个月多的周衍，愈发觉得自己师父是这个行业中的异类。 拿着不算高的工资月光，扛着最重的机器，做着最重要的新闻，然后别人塞钱还要打回去。 只是这一次，文思若没有让周衍也推开这笔钱。 当周衍去银行柜台查询那张卡的时候，周衍都惊呆了，户头上竟然有一笔十万块的“巨款”。 以他的记者写稿和摄影水平，那是五毛钱工艺，根本不值这个价。 周衍又打电话给了文思若。 “师父，你确定……这笔钱我能收吗？” 文思若没好气地道： “叫你收就收了，废什么话啊，不想要就退回去了。” “要是觉得拿着不自在，宣传视频就给拍好点，整了尽快播。” 周衍悻悻挂断电话。 其实王佳年已经上下都交代了，这次“无关紧要”的新闻，是他从台长开始交代，到李主任、到郭主编，再通知给了文思若，都已经默认了这一笔钱的存在。 文思若自己恪守底线，但是这种明显是为了送钱给周衍的，她当然不会死板地让周衍拒绝啥的。 只是小周同志真是没见过这一笔大钱的土包子，不敢置信之下，只能不断反复地问文思若。 至于王总为什么要通过这样的方式送钱？ 王佳年王总宁愿绕一大圈，上下打点了给周衍塞钱，就是要光明正大、名正言顺地把钱给周衍，让周衍收得更心安理得。 本可以直接送的，但哪里有让周衍通过“劳动所得”来的自在。 王总是懂周衍的。 只是王总忽略了，两万现金和十万的存卡金额，这个是给相当大的自媒体人的公关费用了。 一个小小实习记者，拿着烫手。 其实也就是周衍拿的次数少了，多收几次，估计也就习惯了。 王总目光如炬，是会养狼的！ 如果王总一上来就送个豪车豪宅周衍会收吗？不一定，即使收了心里也膈应，但是若用温水煮青蛙，不知不觉中，就能让人不自觉地把自我底线扩张。 试探规则的边界，和人的自制力与道德的边界。 人在最窘迫的时候，往往会做一些突破底线的事，周衍也想过。 比如抢，抢yh，等等，那来钱快，反正他的速度，别人也发现不了。 但是周衍知道，社会底线突破了一次就有第二次，就像文思若说的，永远不要做第一次，就不会有以后的所有。 所以哪怕再穷，他也始终恪守底线。 而当面对王总这种委婉的方式，周衍也反复犹豫了一些时间，最终还是收了下来。 对于穷惯了的周衍，这下是真的一夜乍富了，明天午餐猪蹄都敢多叫一只了。 他知道吃人嘴短，所以当天晚上向王佳年打了个电话，打着包票说，自己一定用心给拍好视频。 王总笑呵呵。 于他而言，什么内容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周衍收下了。 第二天是周六， 周衍起了个大早，坐了一个多小时的地铁，来到了西郊，王总要做宣传的“湖山星墅”。 第153章 湖山星墅的事故 湖山星墅坐落在东海市的西郊，偏南的方向，背靠着鱼山国家森林公园。 平原地区没有什么山，所谓的鱼山，不过是百来米高的小土丘， 鱼山国家森林公园是这附近七八个小山包组成， 既然能被称为森林公园，那面积自然不小。 好在周围树木成荫，花草茂盛，天然含氧量丰富，早已经被开发成了国家公园。 国人讲究人与自然的结合，在它南麓阳坡的一侧,晨起的微风吹过，那是别致的凉爽。 这里被圈出来了一块块地，建成了许多小区。 而湖山星墅，是位置最接近鱼山南麓的高档别墅小区，地理位置极好。 房屋都是三四层的矮楼，高大的梧桐树遮蔽下，只露出红色的屋顶砖瓦，像是印在树林里。 虽然是在郊区，但是东海市的土地仍然是寸土寸金，能在这样的地方圈出一块地来，盖上别墅的，本身就不容易， 更遑论它的绿植覆盖率，仿佛只一步就能脱离了东海市的喧嚣！ 敢来问价的，都不会是小富。 周衍拿着记者证，报了身份，年轻的门房保安一个标准的军礼，做了周衍的身份登记之后，就放行了周衍。 周衍还没走几步， 后头就屁颠儿着跑来一个肥肥的胖墩经理，他搓着眼睛道，似乎还没睡醒。 “不好意思，小周先生，王总让我来接待您。” “我姓范，是这儿的接待经理，您叫我小范就行。” “这边儿请，您跟着我坐‘小白’逛着轻松。” 周衍正发愁自己这11号车怕是要折在这儿了呢，不由得感慨王总安排周到。 小范三十来岁，都市白领，看着年轻、油腻、亚健康、但是笑容满面。 “小白”是一辆观光车，前后能有十几个位置，周衍往副驾的位置上一坐，就和小范闲聊了起来。 “咱们湖山星墅是王总精心打造的东海市高端别墅群，总市值超过900亿呢。买咱们这里呀，最大的优势就是亲近自然。” “我们现在经过的联排别墅区呢，已经售出过半，单价呢，就……也不是太贵。” 不太贵是多贵？ “范经理，买最便宜的联排别墅要多少钱？一千万够不？” 范经理余光看了周衍一眼，“差不多，差不多吧，外边的联排面积都不大，就两百多平。” 他接着说：“咱们这儿毕竟离市区稍微远了一点，所以单价还是没那么高的。” “再往里，这一片，就都是独栋别墅，面积就要大不少，一般都要三千万往上了。” “还有就是最里边儿的那一块儿，提供私人定制的装修服务，庭院很大，还附赠中央空调、独立大车库，私人泳池，露天观景平台，地下酒窖和健身房等。” 周衍挑着眉，“那这得过亿了吧？” 范经理显得很骄傲，“哎，装修可多可少，豪装过亿的也大有人在呢，基本处于上不封顶的状态。” 周衍翘着二郎腿，好家伙，一栋房子卖命干一辈子买不了厕所。 凉风习习，市区穿短袖还热，郊区已经要披上外套了。 周衍望着一排排的树，眼睛都冒绿光了，想来也几年没有往城市外走动了。 确实此处风景独好，他把玩着相机，拍一拍街景环境啥的，心思不免飘远了去。 开过一个小上坡之后，路过一个巨大的中央喷泉，一个环形的双车道沥青路，围绕着它。 “这是中央音乐喷泉，” “往里的房子都能在楼顶直接看到，前面的联排就大部分都看不到了。” “喷泉连着前头一个观景的人工湖，湖水绕着周围的别墅一圈，直接联通到森林公园区的。” “森林公园这周围的楼盘都是高档的别墅小区，但是能做到像我们家这样的，还真没有。” 此时天空传来“噗呲噗呲”的声音。 周衍抬头一看， “直升飞机？” 范经理压不住嘴角的自豪。 “前面有直升飞机的停机坪，自由起降是没问题的。” 周衍望着直升飞机缓缓着陆，虽然被周围七八米高的树木遮挡，但是这条笔直的道路正好正对着飞机降落的地点，刚好能看见它的尾翼。 范经理开着小白，带周衍往前。 “小周先生，我带您去看看。” “前头的5栋就是我们的楼王，正当中的就是我们小王总留着自用的房子，正巧这会儿在录制综艺节目呢。” 周衍疑惑，“小王总？” “就是王子尧王总，不是赞助了您电视台的音乐节目吗？他就把房子给免费借出来了，反正他平时也不住这儿。” “我看最近好几波人进进出出的，每天都在唱歌，还来了好多大明星，您不知道吗？” 周衍挠挠头， 我知道个屁。 这种娱乐新闻从不是自己关心的重点。 范经理沿着湖边开了一阵，离着那栋别墅越来越近，但是在一处凉亭的位置停了下来。 “再往前就是他们录节目的地方了，小王总不让我们太靠近。” “好！”周衍便下了车来。 周衍想起来，大概是王子尧合作东海电视台弄的节目，《华语梦之声》？那不是文思君也在？ 湖面水平无波，绿色的水草包围着透明的湖水，映着天空飘过的几朵云，和湖边沿岸的树影。 周衍大力地吸一口气，忍不住伸着懒腰，这要是吃了午饭，来睡一觉，绝对很美。 周衍想不通，这样环境和小区，也会存在销售困难的问题？ 他想到便问到。 “范经理，你们这别墅多数都是现房，大部分还已经装修好了呀，我可一点也看不出来这儿也不好卖的样子哟。” 范经理显然脸上有一些挂不住。 “也还行吧。” 看他的表情，只感觉像便秘一般难受， 周衍接着道：“是有什么不能说的？” 范经理想了一下道：“嗨，其实也不是什么秘密了，新闻也都能找到，既然小周先生问了，我就直接说吧。” “其实之前都卖得很好，开售没多久，就是……这湖里，之前吧，出过两次意外。” “意外？出的啥意外？” 周衍疑惑道。 第154章 人骨 范经理停稳了车，依靠着后背靠椅， 郑重地对周衍说道： “就几个月前，一个看房的买家，带着个半大小孩儿，不慎掉进了湖里，人就没了。” “等我们查监控才看到是掉到了湖里，结果怎么找都找不到尸体，” “后来报警了，警察也找不到人，也找不到尸体，最后就不了了之。” “再然后，就上个月吧，湖里又发现了一具尸体，” “呐，就在那儿。” 范经理指着湖边不远处的一座小凉亭， “发现的时候，就靠着飘在凉亭边上，也不是那小孩儿的尸体，就是不知道人是从哪里来的，” “之前出了小孩儿的事故，湖边这儿也多装了两个监控，但是一点痕迹也没有。” 周衍皱着眉头，借着范经理的话，看向了眼前的人工湖。 最近一段时间，周衍见到这些水系比较发达的地方就心里膈应，总想着是不是有什么怪东西。 这个人工湖不深，周衍即使不用超能力，也能看见一些湖里有钢筋水泥，塑料、玻璃渣子、淤泥，漂在水中的不多的鲤鱼、和几只王八。 椭圆形湖面不大，一边连着鱼山，湖山星墅做了开放式的格局布置， 让整个鱼山的水流都流经了小区里， 滞留在这个人工湖中之后， 出水口通向了中央喷泉的位置。 周衍也不多说话，无责任的第一次超能力使用， 他的眼睛开始泛出淡红色。 十来秒钟之后，周衍闭上了眼睛，再睁开已经恢复了正常。 “范经理。” “哎。” “看来，有没有杆子借我一根，最好是要两三米长的。” 范经理不明所以，但是还是应了一声之后照做了。 范经理被周衍打发去拿杆子之后。 周衍检查了一圈四周围，确定了都没人之后， 他打了个电话给文思若。 “喂，师父，我在王总的湖山星墅小区里，有一些发现，我……现在咋处理比较好？” “就是……它的这个人工湖里，有几具骨头，是……人的，大概……5个吧。” “我应该先通知王总吗？要报警吗？……” 周衍挂断电话之后，立刻拨通了王总的私人电话， 正在开会中的王总笑呵呵地接了周衍的电话。 只是听到周衍说的内容的时候，王总的脸色立刻沉了下来。 王总停止了会议，几名高管跟着他就直接去了“湖山星墅”。 不一会儿，范经理拿着杆子就屁颠着回到了湖边，他见周衍已经在前头不远的一棵梧桐树下，正平静地看着水面。 范经理恭敬地把一根三米多长拼接而成的杆子递给了周衍。 “小周先生，您要这杆子准备做什么呢？” 周衍不答话。 他往前走了点，更靠近湖边，踩在石头砌成的护栏上，蹲下身子。 然后用力地插下杆子，往湖边的淤泥堆里用力搅动，再一扒拉，一阵气泡之后，一块灰色的、沾满淤泥骨头状的东西露出了水面。 随着气泡的结束，它又沉了下去。 “那是什么？”范经理惊讶地问。 周衍再用力地搅动着湖底。 直到一阵巨大的气泡出来之后，湖底涌出一个巨大的气泡，整个湖水都变得浑浊不堪。 周衍停止了搅动，只轻轻挑动杆尖。 顺着周衍杆尖的动作，又是一块骨头，侧翻着，露出半边眼窝的形状，翻转着，只在水面翻转了一圈，又沉到水底去了。 “啊？是……是……骨头？是人的头？……” 范经理惊呼。 等待了几秒钟之后，气泡消失， 随后， 确认了位置之后的周衍便停下了动作，静静等待文思若与王总的到来。 人的骨头密度的大于水的密度，所以它只会沉底， 但是也没有比水的密度大出特别多，被周衍搅动的气泡带动之后，勉强能翻滚而起，然后被周衍的杆子挑动着，露出水面。 周衍透视的十秒钟里，仔细看了一圈这个人工湖，零零散散分布着许多骨头。 而像这样的头骨，至少有5个。 也顺着这五个头骨，有五个骨头分布密度较高的地方。 其余的多为零零散散的分布在人工湖的不同地方。 周衍带着奇怪问道： “范经理，前面你说，小孩儿掉进了湖里，你们有人下湖去找吗？” 范经理道：“当然有，这人工湖最深的地方就一米多些，就是淤泥多了点。” “但是我们保安队也好，消防和警察也好，都下水蹚水一点一点摸过了两遍。” 周衍又问：“这具体多久之前的事情了？” “大概……两个月前吧。” 那很奇怪。 周衍邹着眉头。 如果两个月前都已经摸排过了，应该早就能发现才对，那这些骨头都是近两个月的时间才出现的？ 不久，文思若和王佳年前后脚都到了现场， 王总身后还跟着七八个西装革履的中年人，以及他的秘书章玲也在。 周衍远远朝着人群簇拥中的王总点点头，打着招呼，只是大家面色都挺凝重。 他只是做到了告知义务，具体选择要如何做，还是看王总自己的意思。 周衍顿时觉得王总给他的十万块可一点不亏， 现在这样，就算是公司内部发现的，要做危机公关之类的应该也比较简单。 总不至于到时候暴雷，导致企业股价更大的暴跌了。 周衍还没开始说话，范经理邀功一般就和王总说了起来，那架势就像是他先发现的一样，口吐莲花，讲地绘声绘色。 周衍也想过，王总会不会隐瞒，然后低调处理了这个事情。 没想到，王佳年也没逃避责任，当着现场十几个人的面，直接选择了报警。 想想也对，遇到问题，如果只想着瞒，那只会是拆东墙补西墙， 解决问题的最好方式，就是直面问题，而不是绕过或者包住问题。 只是豪门家的报警也和一般人不太一样。 十几分钟后，一位分局的局长领着一班人就到了现场。 很快，周围就进行了封锁，拉起了一圈警戒线。 专业的法医、水鬼、都来到了现场，专业的探测设备也出动了，还来了十几辆警车。 周衍一看这架势，似乎动静一下就大了许多。 第155章 来自王总的感谢 周衍作为第一个发现者，简单做配合调查， “我就看着湖里有点东西，就想看看是啥，谁知道还有这样的发现呢。” 周衍近来接受盘问的次数变多了，他回答起问题来就变得更从容了， 至少脸不红心不跳。 王总在一旁为周衍解释，“这是我请来帮忙拍摄宣传视频的记者，” 只一句话，就让这些一线的干警态度恭敬了起来，也排除了周衍的嫌疑。 周衍甚至没说他看到好几处有骨头，这些都交由警察去慢慢发现就好，不需要他多此一举，惹祸上身。 此时的文思若，作为第二个到场的记者，果断抛下周衍，自己开始忙碌了起来。 等到周衍过来帮忙的时候，文思若已经完成了大部分的准备工作。 周衍来到文思若身边帮忙的时候，文思若头也没抬地看向周衍， 她问到：“还有啥发现没有？” 周衍回答：“我没往别处找，我就花了十秒钟，把这个湖山星墅里头的这个人工湖给检查了一遍。” 文思若问：“检查仔细了不？” “当然了，最近每天都看，熟能生巧嘛，就这屁点大地方。” 周衍指着周围分散的几处。 “这些骨头，分得很散，但是按他们经理的说法，两个月前排查过的。” 周衍把范经理说的，再与文思若复述了一遍。 文思若也有些疑惑。 再望向不远处的鱼山， 周衍接着道：“这个人工湖联通鱼山，等晚上的时候，我想整个把周围都给排查一轮。” “白天不行吗？”文思若是急性子， 周衍耷拉着眼睛，“师父啊，你看天上的飞机，白天几千米高都能看见吧？” “这有啥关系？” “白天要飞很高，才能不被人看见，” “晚上黑灯瞎火的，好办事，而且也不着急的事儿，山就在那里，还能跑了？” 文思若哦了一声。 过了一个多小时的时间，下水的几名警察精疲力竭，但是似乎收效甚微。 临近中午， 不知警察们是如何安排，湖山星墅里，又开来了许多辆作业车， 文思若与这位分局长不熟， 只好问王总： “王总，这是要干嘛呀？” “排水，抽干！” 看来是要有大动作了。 在局长的一声令下，开启了浩浩荡荡的排水工程。 鱼山流入湖山星墅的入水口只一道浅浅的溪流，闸门一关，便阻断了入水口处。 抽水机就开始了“吭哧吭哧”地干活， 把湖水直接排入了本来就是下游出水位置的音乐喷泉处。 只两个多小时的时间， 不算很大的人工湖，水位逐渐下降，露出了泥泞的湖底。 周衍他也曾担心过，如果自己不把位置都指出来，是否警察们能够找到所有的人骨遗骸。 果然他是多虑了，一招抽水，啥也逃不掉。 随着一声声惊呼， 湖心中，不断地能看到各种骨头， 不知是人类的，动物的，各个器件、部位，露出泥潭。 不久，湖山星墅挖出遗骸的消息就挂上了新闻头条。 大批的新闻媒体蜂拥而至，堵住了大门。 湖山星墅虽然也是预售制的小区，但如今大部分都已经是建成的现房。 小区的物业也是星海集团旗下的子公司，所以面对大老板王佳年那可是非常恭敬！ 在王总的重赏之下，小区物业的所有人都出动了。 大门外拦着记者的， 拦阻小区爱凑热闹的业主的， 协助警察办案笔录的， 老总就在现场，可不得好好表现。 现场当然逐渐混入了各种关系进来的记者，多数都想着能拿到第一手的新闻。 但是只有文思若已经采访上王佳年，还和王佳年闲聊上了。 “当时这设计就是小区要连接外界鱼山的水路，我们也想过可能会不好管理，” “水除了在形势上会对小区形成大的影响以外，在理气上也会形成影响。” “所谓‘乘风则散，界水则止’，好的设计就是融合自然风貌，我们主打的就是山水庄园。” “但是鱼山的水路总是要有去向，所以我们小区楼盘承接了这个任务。” “你看上游，那鱼山来的溪水就一点水流，冬季一干旱，十天半个月都没有水也有可能，断水是常态。” “鱼山的水流下来，入口处只有个栅栏，没有围墙。” 其实富人的豪华小区设计多种多样， 有人觉得河流经过小区阻断了风水， 有的人觉得河水湖泊调节了气候更宜居， 也有人觉得水纹环境比较危险， 周衍不懂这些，但是王佳年讲的头头是道，此时还饶有兴致地和周衍与文思若讨论着。 反正是看不出王总对这件事的担心。 小区发现人骨，这件事可大可小，大了说可能很刑，小了说至少影响房价。 如果有好事的媒体借题发挥，或者舆论发酵一下，影响的可不仅仅是这一个楼盘。 周衍好奇地望向王佳年： “王总，您好像一点也不紧张？” “嗨，多大点事儿啊，做企业这么多年了。” 王佳年轻松地道。 “能解决了问题就好，房子不好卖，也就是多放两年的事儿。” 他经历的商战太多， 也许也是对自己的危机公关能力比较自信吧。 不过，王佳年转头对着周衍，郑重地道： “小周，这次可真谢谢你，发现的及时。” “主动报警、和被动报警性质就不一样了。” 周衍耸肩道：“我也是有辛苦费的。” 王总大笑：“哈哈哈，那确实辛苦。” “那……我还要继续拍宣传视频吗？”周衍道。 王总道：“现在拍了估计也没用了，过一阵嘛，都是要拍的。” “可惜了这么好的房子，这么好的小区。” “小周，要是觉得还行，你选一套，我送给你，如果你不介意今天这事儿的话。” “不介意，但是我可住不起这里，离我学校也太远了点，算了算了！” 周衍语气坚决地拒绝。 道理都懂的， 就好比一个男生给女友送了个大红包，女生眼都不眨就收了， 男生看着，转头就和自己朋友说自己女朋友拜金。 所以经常见到亲戚之间日常送礼，推来挡去，还要三拒三迎，最后勉为其难，才符合人情世故，这样送的人尽兴，收的人也心安理得。 周衍倒不是想玩这种欲拒还迎的套路， 而是真心在拒绝。 王总当然懂，他也看得出周衍不是口是心非，所以没有再提这一茬。 送礼，送人情，那可不有的是办法。 第156章 隋队来了现场 警察在发现遗骸之后，通常会怎么做呢？ 1.到达现场后，设置警戒线，封锁周边区域，保护现场。 2.现场勘查与取证，对水纹流向、湖水情况，周围地貌等进行勘查。 3.身份确认工作，因为只有骨头，所以只能进行dna鉴定工作。 4.走访调查问询，包括监控，相关人员的证言证词。 5.若有必要还有尸检，当然，这次没有尸体，只有骨头。 6.根据以上的调查结果，进行案件定性，以及后续案件的处理。 又经过了一个多个小时， 整个人工湖的湖水渐渐被抽干，露出了整个布满杂物的湖底。 现场围着百十号人，当然啦，很多是闲杂人等。 但是干活的人总是有的， 湖山星墅的物业经理给所有人都准备了员工餐，甚至王总也在现场扒几口饭。 一直忙碌到傍晚，不断有人惊呼出声。 大家分批作业，找到各种骨头701块，人类头骨5个， 除了鱼骨，没有其他动物骨头。 已知一个成年人的身体里一般有206块骨头， 5个头配3个半身体？ 所以这个数量明显不匹配。 应该还有许多，都淤在了泥里，还没挖出来。 案件被列入刑事案件的可能性非常大，松江分局第一时间成立了专案小组，组织警力干活进行搜证调查。 如果排除刑事案件的可能性，会将相关情况告知公众，并按照规定处理骨头。 在无法确定骨头身份的情况下，会按照无名尸体的处理程序进行处理，如发布认尸启事等。 周衍和文思若师徒俩拿到的第一手的资料，甚至是独家新闻， 回传电视台后，很快就在东海电视台播出，引起了整个东海市的震动，市民高度关注。 两人也因此再一次被李主任表扬！ 东海电视台也成立了专案调查小组，派出了两个小组的人配合跟进周衍和文思若的工作。 小组成员也是老熟人陈悦， 她打趣着文思若，“思若，你又抓到大新闻了呀。” 几人打了招呼就埋头干活。 忙起来就是这样六亲不认的。 下午三点左右， 警察组织了一组3人小队，准备顺着溪流往上搜寻，看看有没有其他可疑的发现。 出口在北面，但是没有一条正经的可以走的路，只能扒拉着草丛，往鱼山的陡坡爬上去。 周衍也敏锐地举着相机快步跟了上去。 鱼山南麓的陡坡本身就人迹罕至，溪水流经的地方都没有道路， 周衍也没找到水流的源头来处。 走着走着，走到最后，碰到了从鱼山东路大门进来锻炼的大爷大妈。 到此也就该回头了。 几人的脚程都还算快，这一趟来回，用了一个多小时，主要是一开始的陡坡难走， 回到湖山星墅时， 却见此前一直带着周衍的范经理也跑了过来。 “小周先生，” 范经理礼貌地打招呼，还给周衍递上一瓶水。 “王总回去休息了，说是让我跟着您，看有什么需要您尽管吩咐我。” “您刚才是从鱼山上下来的吗？嗨，刚才我就在听那些警察说，会不会从山上顺流下来呢。” “您看这溪水就这么点，我们一脚就能轻松跨过去，还这么多石头，哪里有可能有什么骨头顺流飘下来哟。” “要是那样的话， 我们小区不肯定是要封闭起来滴，这个口子还留着，也是因为这儿背靠山面，没人。” 周衍摆摆手，感谢了他。 三名警察这也折腾了一天，累得直喘粗气。 文思若跑了过来，“小周，有收获不？” “没，这就是个小山包，啥也没有，水流源头也没找到。” 周衍大声地说着，更像是说给同行的三名警察听。 周衍一直觉得事情很诡异，他把这次发现的人骨，和之前的女尸案联系了起来，其中多少都有一些想不通的地方。 他准备晚上去一探究竟。 正在他胡思乱想间。 “威武威武……” 一阵警车的声音传来。 周衍转头看向人工湖的现场。 几辆警车停稳后，下来了几个人。 文思若解释道： “人手不够，从其他分局调了两波人来的。” 周衍目光如炬， 隔着一段距离望着，车上有个熟悉的身影。 松江分局的局长笑着跑向他，亲切地握手。 是闵行区公安厅刑警队的断案一把手——隋然，隋队。 周衍眯着眼睛看他，他可还记得这个人的嘴脸。 文思若道：“姓隋的都来了，那可真是大手笔了。” “师父你也认识他？” “当然，他手上的案子不少，谁都想从他手上拿到案子的一手资料，” 然后文思若叹气道：“只是这家伙吧，油盐不进。” “上次女尸的事情，我也找了他帮忙调查，但是理都没理我。” 周衍想起之前与隋队的仇怨，此时再看始作俑者， 真可谓仇人见面分外眼红， 现在又要面对同一个案子的调查，估计是迟早要碰面的。 自己忍不住动手要打他可怎么办？ 文思若道： “该说不说，隋队人狠话不多，但是办案子倒是一把好手。” “咱们东海市几个区、几个分局，就他的破案率最高，能力也最强。” “就是这性格太古怪，不然以他的能力，早就升上去了。” 周衍嗤之以鼻， “哼”了一声。 露出嫌恶的表情。 临近十月的天，黑的比较早，不一会儿就已经黑了下来。 警察办案不遗余力，大灯一开，整个现场又变得和白天一样， 作业车一刻也不曾停止， 因为骨头很多淤在泥里，所以找起来更复杂一些， 而直到现在，都还不断能找到新的骨头。 只听一名老警员抱怨道：“这晚上不知道又要干到几点了！” 记者们也一样，都省去了回家的路费，准备决战通宵。 而此时，灯火通明的现场，来了一群莺莺燕燕，几个女孩子咋咋呼呼地跑到了现场。 周衍定睛一看，居然是文思君来了。 当文思君看到姐姐文思若的时候， 兴奋地对着左右的女生道： “哈哈，我就说我姐肯定在的吧，这么大的案子，不可能不来的，” “我赢了，给钱给钱，一人两百。” 第157章 爱冒险的文思君 文思君摊着手，伸向几个同样年龄二十岁左右的女生， 几个女生故作抱怨地说着，最终都掏了张红大头出来。 文思若问：“君君，你怎么也在这儿？” “因为集训地在这儿啊，王子尧小王总的独栋别墅里呢。” 文思君指着背后百来米的距离，正是湖山星墅里最大的那一栋。 文思君十分兴奋地道： “我早上就看到这边动静了，但是集训还在上课，一直没敢逃，这会儿刚下课就跑过来拉。” “姐姐，快和我说说是什么案子，这么多警察，是出了什么大事吧？” 文思君那小眉毛一挑，颇为可爱。 周衍有一周多的时间没见到文思君，这时候见着，还是那股子青春洋溢。 估计所谓的集训还有不少形象的课程， 文思君身上“假小子”的感觉少了很多，此时走路的姿势也稍微收敛了些，不再那么大大咧咧，形体上也多了许多少女感。 借着大灯， 周衍看着文思君的小脸粉扑扑的，应该也是化妆了， 眉毛应该也是修了一下，比原来纤细了许多。 再加上她手上脚长，在一众五六个少女中，显得十分出挑。 嗯~~，遗憾的是还是小了点， 好看。 周衍见着一呆， “喂，小师侄，美女看呆啦？” 女孩儿们嬉笑开来。 周衍摸摸耳朵，掩饰尴尬。 文思若道：“君君，这儿警察办案，你没事别瞎晃悠。” “没事儿，姐。” 文思君胆子大的很。 “我你还不懂吗？从小到大怕过谁。” 文思若愠道：“别闹，差不多就回去，晚上不许瞎跑。” 文思君一点也不害怕，反而还安慰道： “姐，没事儿啦，我们现在手机也不让玩，微博也不让发，没有一点娱乐活动呢。” “晚上就想玩儿点刺激的！” 大灯侧面照射着文思君的脸庞， 透着一脸的坏笑。 不过她知道自己姐姐肯定不会让自己做这些“刺激的事”的。 所以她赶忙催着同伴的几名女生远离而去。 “先走啦，姐。” “你们去哪儿？赶紧回宿舍听到没有。” “知道啦！” 文思君如鼠见毛，催促着身边的同伴一起离开。 她可不管姐姐文思若还在后面叫着。 “君君，你姐姐真的是记者哦，我感觉她好帅气，今天肯定在办大案子，其实我也好感兴趣的嘞。” 文思君道：“不行不行，我姐在，我们瞎掺和我肯定是要挨骂的，咱们找点别的玩吧。” 文思君就像孩子王，领着身旁的几个女孩子。 见妹妹跑的飞快，姐姐文思若也是气得跺脚， “真是，没长大的孩子一样。” “随她去呗。”周衍道， “我看她挺能打的，三五个壮汉都打不过的。” 文思若唉声叹气。 不一会儿时间， 天已经完全黑了下来。 周衍已经在山海星墅待了整整一个白天，此时也有些累，直接躺在草坪上。 却见还在忙碌的警察同志们，在隋队的指挥下，开始驱赶人群。 一开始是把那些不自觉越过警戒线的无关人员往外推， 接着是把，现场又开来几辆大车，挡住所有记者的视线，和照相机的拍摄角度。 然后，是数台大型的挖掘机进了现场， 陆续开到已经见底的人工湖里，开始了清淤和挖掘的工作。 这是要闹哪样？要掘地三尺吗? 过了十几分钟， 又开始一轮大面积赶人，把在现场逗留的无关人等都给驱逐出湖山星墅。 周衍和文思若也同样被驱逐出境。 周衍觉得惊异，文思若倒是很适应了。 “没办法，我就猜到，这人就不待见我们记者，说是妨碍办案。” 好好好， 我还干了记者这一行。 “师父，如果你还想进去，可以从溪流的方向再爬进去，问题不大。” “可别了，这隋队是狗鼻子，之前我怎么绕过他都能被逮到。” 他这么厉害呢？ 周衍疑惑。 文思若接着道： “今天把节目内容都给传回台里了，正好现在回去整理一下，” “小周，你出来也一天了，要不要回去休息会儿？” 周衍看看隋队的工程作业队，以及鱼山上稀疏的灯光。 他摇摇头。 “等会儿吧，我想一会再把周围的情况给调查完再走。” “尤其是那儿。” 周衍指着百来米高的小山包鱼山森林公园。 举目望去，那头黑漆漆一片。 文思若道： “我回台里收拾一下，晚点再来一趟，刚才悦姐说她晚上会在这儿待得比较迟，到时候我接她的班。” 周衍摆摆手， 文思若开着老爷车走了。 随后，周衍跟着范经理往小区外走。 今天已经使用过第一次的超能力了，十秒钟。 还有两次机会，两分五十秒。 周衍心里计算着。 一个鱼山国家森林公园有多大？不算很大，但是他按照这几天每天晚上巡视河网水路的经验来看， 多层的透视十分费事费时，剩下的两分半钟时间甚至不知道时间够不够。 所以必须规划好透视时间的分配， 不能东看看西看看，最后啥也没找到！ 周衍想起白天的时候，跟着几名警察顺着溪流往山上走去， 越爬越高，逐渐没了路，最后登顶了，也找不到溪水的源头。 周衍想着至少是顺着这个思路去，看看能不能有所发现。 周衍走出一段距离， 别墅区人少，左右看看，已经见不着什么人，周衍往一棵梧桐树旁一躲。 拳头一握， 唰得一下，飞到了空中几百米。 俯瞰着繁华的东海市中，灯光最为稀疏的西南一角。 把握时间。 眼睛透出淡红色，对焦这座并不算太大的鱼山。 迅速锁定视角，顺着溪流的往上走。 淡红色慢慢变深， 透视到地面往下四五米，但是始终没太多发现。 直至鱼山的半腰处， 有几个男生女生惊声尖叫着，正从山上跑下来。 其中就有刚见过面的文思君的同伴。 “咦。” 他们在跑什么？ 文思君这么爱凑热闹，她也在的吧？人呢？ 周衍皱着眉，却是在往上十几米的位置发现了一个被巨石遮掩的洞口。 文思君此时已经倒在了地上， 双脚正被一个奇怪的东西抓住，将她往里拖去。 第158章 是什么鬼东西 《华语梦之声》的线下海选结束之后，一百多名过线的选手已经被节目组邀请到了集训场地。 之后，便请了专业的声乐老师、形体老师、表演老师、等，在各个方面对参演的歌手进行全方位的培训与改造。 由于是与王子尧的“红兔传媒”合作平台，所以线下海选环节和集训环节只在红兔传媒不定时放送， 东海电视台则是节选了部分精彩的内容作为电视播出。 集训的场地当然就由王子尧提供，正好，自家的房子，临时改造成宿舍，倒是非常合适的。 文思君很豪气，性格大大咧咧，还是氛围组担当，男生女生都十分喜欢她。 她也非常有集体荣誉感，基本集体活动都会参加。 周衍跟着文思若看过不少红兔直播的实时画面，在参赛选手中文思君看着十分有镜头。 文思君身上，“假小子”一般的那股子英气，再打扮之后，又卓然不同于其他选手。 个子高高，形象又好，在女孩儿堆中，显然是最出挑、又吸睛的那个。 形象分倒是成了她的优势所在。 但是，就单论业务能力， 唱歌，她是大白嗓， 跳舞，她是硬骨架， 乐器，那是一点不会， 作词编曲啥的，更是两眼一抹黑。 甚至评委老师都问她， “你是怎么做到有勇气来参加节目的？” “你是怎么混过海选的？” “给评委塞红包了吧？” 文思君因为集训导师的人身攻击可没少难过， 其实她的实力只是在这些选手里相对较弱，文思君也不是回锅肉，只是第一次参加节目。 按素人的标准看，这已经是很不错了。 为了能站上《华语梦之声》，与她的偶像江星同台，可是豁出老命了。 只是有些事，欲速则不达， 尤其是艺术类的东西，天赋很重要，越努力越差的事也经常发生。 就好比她的同宿舍的舍友赵小娜， 人长得可能不算特别出众， 但是呢， 唱歌信手拈来，高音张口就有， 尤其是最近一段时间，经过声乐培训，赵小娜的进步有目共睹， 褪去小孩儿的稚气之后，赵小娜的实力水平突飞猛进， 对比之下，文思君的实力一下就显得相形见绌了。 只能说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 因为在集训期间，所有参赛选手的社交软件都被收缴禁用，甚至是手机都是限时使用。 闲则生事， 闲得蛋疼的人更是没事找事。 文思君在逃离姐姐的魔爪之后，就怂恿几名女生夜爬鱼山， 正好穿的都是便装，运动服休闲鞋， 鱼山大家都爬过，但是晚上去爬山还是头一遭。 赵小娜是山里娃，腿脚轻快，胆子比文思君还大。 两人最近一段时间一直在各种场合较劲，此时谁也不怂， 不服输地一较劲，这事儿就被敲定了。 只是他们爬山的时候走了不知道哪一条路，迷失了方向。 一直带头冲锋的文思君滑了一跤，从山上滑了下去。 这一滑，陡坡向下有个十来米高，可把女孩儿们吓坏了。 幸好一块大石头挡住了文思君下滑的路径。 其他几个女孩儿赶忙顺着草丛爬下来，不断扒开荒草，最后花了几分钟才找到摔下来的文思君。 “没事没事，不就滑了一跤嘛。” 文思君摆摆手，安慰大家。 人是没事的，只是手上划破了一点皮。 但是刚走了几步出来，他们并未注意到的一旁，挡住文思君的大石头后面。 这会儿正好因为文思君的滑动，遮挡着的藤蔓被掀开来，一个黑漆漆的山洞露了出来。 文思君大着胆子，往里看去，隐约能看到是个斜着45度角向下延展的洞穴内部。 “这是个山洞啊？。” 文思君胆子超大，还往里瞧了会儿。 “喂！” “喂……” “喂……” 文思君喊了一声，洞里传来回声。 随后捡起一块石头，丢了进去。 “嗙、嗙”几声，石头顺着斜坡，往里滚了一会儿，才停下声音。 “这里头还挺深的，” 身后跟来的所有女生都拉着她。 “太黑了，我害怕。” “咱们早点回去吧，” “君君啊，你刚还摔了一跤呢，这会儿不疼啊？。” 突然， “喔……” 山洞里头传出一声低吟，像极了恐怖片里的僵尸吐气的声音。 几个女孩儿发愣的瞬间， “咕噜咕噜，” 一双枯瘦的手，借着月色，从洞里伸出，侧面拍在文思君的肩膀。 “呷！” 一声吐气， “啊！” 文思君被吓地一声惊叫，弹射一般飞速跳开。 众人看向那个人，山洞里露出的一张僵尸一般的人形。 它的头发很长，披散在胸前， 身上的衣服已经破败不堪， 再看向那张脸， 下嘴唇不见了，牙床已经整个露出，乌黑的秽物正缓缓流出，衔在嘴边，垂到了胸口。 它的半边眼睛没空洞着，一只蛆从空洞的眼睛里掉了出来， 鼻孔里还有一只蛆，在挣扎着， 月色能让所有人看到蠕动的虫子。 几个女孩儿震惊中，她们何曾见过如此恐怖和恶心的画面， 只一瞬间。 “啊……！” “快跑啊！” “救命呐。” 所有人惊声尖叫着，向山下跑去。 赵小娜腿脚最好，一下窜到了第一个，飞奔下山。 文思君落在最后，刚迈出两步，就感觉小腿肚被抓住了。 一个踉跄之后，狠狠的摔倒了地面上。 身体瞬间紧绷，恐惧如同电流般传遍全身。 大脑在刹那间一片空白，随后被无尽的惊恐填满。 “啊~”文思君也尖叫起来。 本能地，双手胡乱地在地上抓挠，试图抓住任何可以阻止被拖走的东西，指甲在粗糙的地面上刮擦，断裂，却丝毫感觉不到疼痛。 文思君还想逃跑，但是那只手的力气无比巨大，一点挣脱开的痕迹也没有，完全无法挣脱开来。 她挣扎着，把那“人”的肉泥都踹开，手上的烂肉散开。 文思君转头一看，它的手上，只剩下了骨头，但是那骨头却是像机械爪子一样，死死抓住了她的脚。 文思君心脏疯狂地跳动着，仿佛要从胸口蹦出。 呼吸急促而紊乱，每一口气息都带着深深的恐惧。 第159章 解救文思君 秋夜的天空，一声本不该有的惊雷。 闪光的瞬间，文思君看见了那张脸，露着骨头和爬着蛆的脸。 和只剩下骨头的手。 那是鬼吗？ 还是僵尸？ 是丧尸？ 还是什么外星生物吗？ 文思君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害怕， 她被拉着往洞里拖行而去，那力气巨大，一点反抗的可能也没有。 背部被地面摩擦的生疼，但此刻只有对死亡的恐惧。 “不！放开我！” “救命！” 绝望的呼喊在空气中回荡，只换来那个奇怪的“人”发出的奇怪的声音。 文思君脑海中不断闪现出各种可怕的场景，想象着自己即将面临的悲惨命运。 对生的渴望愈发强烈，却又被绝望紧紧包裹。 “救我，” “救救我……” 文思君眼前闪过几个女孩儿往山下跑的身影，一股子绝望。 突然， “吧嗒”一声。 似乎有什么东西砸到了那只骷髅的手上，它脆生生地断裂开来。 文思君的腿肚子没了那股劲儿，如同溺水得生的人，又拼命挣扎着逃开， 但， 刚跑出几步，就又被抓住了，是那丧尸的另一只手。 “呀~！” 文思君一声惊呼，一不小心头朝地摔了下去。 额头很快渗出血来。 却见那只手如同前一只一样，也硬生生地被切断。 只是，那还抓着文思君腿肚子的手指骨，已经深深地嵌入了文思君的腿肉里，疼地她“咿呀”乱叫。 黑暗中，那丧尸一般的东西即便没了双手，却仍然朝着文思君，张着嘴，露着牙，冲了上来。 文思君此时头晕目眩，神志还不太清醒， 大概是知道，自己又要被这“丧尸”一般的东西抓住的命运。 此时的文思君，哪里还有女子冠军的威严，眼泪不争气地掉了下来。 恐惧中，她下意识地闭上眼睛，用手遮住了脸。 等了两秒，却没有动静， 等她再睁开的时候， 月亮正安静地垂在天空， 透过薄薄的云层，有着依稀的亮光。 好像世界都恢复了平静，一切都像假的一样。 她的视线穿过指头缝隙，望见一个背影， 背影转身朝她走来， 但是想再睁眼，却怎么也睁不开了， 眼睛一闭，就昏死过去。 过了好久好久， 文思君在迷迷糊糊中，努力地睁开眼。 她发现，自己正伏在一个人身上，而他，背着自己，正在走下坡的山路， 一抖一抖地，把自己抖醒了。 见文思君挣扎， 周衍也不转头道：“喂，小师姑，醒了啊？” 他的眼睛而是始终盯着眼前的路，慢慢走着。 “我……” “……这是在哪儿？” “刚才……” “赫……” “刚才有丧尸，是丧尸，……周衍，是丧尸。” 周衍淡淡地道： “是，是丧尸，” “但是你能不能别一惊一乍的，快别动，我可背不动你了。” “不然你自己下来走？” 文思君道：“你相信我，是真的丧尸。” …… 文思君把自己的遭遇和周衍说了一下，周衍一边慢慢走着，一边听着。 周衍听着文思君的描述，他又如何能不知道呢， 几分钟前，他可是将整个山体内部都扫描了一遍，也有了许多颠覆性的发现。 文思君想自己走， 但是周衍放下她的时候，才顿时觉得自己的右脚小腿被扎出了两个血窟窿。 “好疼啊！” 文思君大叫。 她的左脚脚踝的扭伤刚好没几天，今天又扭了一次， 两只脚都疼。 “还是我来背你吧。”周衍道。 他伏下身。 “快点上来，别矫情。” “你不怕一会儿丧尸再跑来追你呀？” 文思君本来还扭扭捏捏的，一听周衍这话，立刻老实地趴在他背后。 周衍好不容易走正路，路面崎岖一些，但是好歹有前人蹚出的一条路。 文思君腿长， 周衍背着她，像是被蜘蛛精缠在身上一样。 文思君问：“你怎么……会来这儿？” “刚好在‘附近’查线索呢，正好看见，就顺便救你呗。” “我，我以为我死定了的，那丧尸力气好大，你是怎么的救我的？你有没有事？” 文思君望望四周，随后小声地问着周衍。 周衍说着自己事先计划的说辞：“没事没事，我力气大，一脚踹飞他，刚好踹下山坡去了。” “你！……你？你……” 文思君不可置信，可惜周衍看不到这么精彩的表情。 周衍道：“小看我了是吧。” 文思君道：“这么晚了，你们不休息，还在查案子啊？” “是啊，这不是被你姐、我师父剥削了嘛，也没给加班费。”周衍开着玩笑。 也还好，文思君没有继续追问为什么！ “那我真是运气好了，幸好碰到你，也幸亏你救了我。” 周衍问：“你们几个女孩儿，大半夜不睡觉，跑来爬山干什么？” 文思君又是一阵吐槽， “你可不知道，集训基地社交软件不让用，手机不给玩，就让我们封闭式训练。” “要一个月的时间呢，快憋不住了。” 周衍调笑：“憋不住就别参加了呗。” 电视台都怕参赛的相关人员，发一些奇奇怪怪的东西，各自都有各自的一些奇怪规定。 “才不！”文思君很倔强。 周衍笑着：“那你要和你姐姐说呀，这次你出事儿，说不定就不让你参赛了。” “那你别告诉她不就行了？” “太迟了，几分钟前，我已经打电话给你姐了。” “什么？” 文思君惊愕的表情。 “小师侄，你整个就是我姐的密探。” 文思君环抱着周衍脖子的手臂用力紧了紧。 唔，咳咳。 周衍剧烈地咳嗽了两声。 “你这是要十字固对付我吗？是要打击报复你的救命恩人啊？” 文思君下巴顶着周衍的头，重重地戳了进去。 周衍吃疼，一下松开了双手，把文思君给摔了下去。 “哎哟。” “我的腿，” “好疼啊。” “你这才是真正的打击报复。” “你看下面已经有人上来了，你看看，估计你姐也快到了。” 周衍指了指前头，山脚下，依稀已经能看见上山的灯光，以及远处的湖山星墅里，还在大肆挖掘的机器。 第160章 怼人 文思君此时从鱼山上往湖山星墅里望去，别墅区里头还在大肆挖掘的机器，她才想起，警察离得这么近，这会儿已经最快的速度出警了。 不一会儿，点点灯光亮起，正在沿着上山的路径，正在慢慢爬上山来。 几名女孩儿跑下山后，连忙就报了警，之后便带路，让十几名警察跑着山路上来， 搜山， 救人。 只是他们跑了一路，此时已经没了力气，落在了最后。 灯光从山下往山上打来，远远可以看到山道上，周衍和文思君已经停在了原地。 小周同学体力不佳， 毕竟背着一个人，下山的路也不是那么好走的。 见到是文思君，还有一旁的周衍，警察们可算松了一口气。 这要是眼皮子底下出事，估计是没好果子吃的。 警察们这一天可没少见到周衍在面前晃悠，也都知道他是记者。 周衍远远地看见，隋队也在这搜山的队伍中， 警察问：“记者同志，您这时候还不下班呢？” 周衍道：“都是为人民服务的嘛。” 此时，隋然从后排插上，见着周衍，脸上的笑容很僵硬。 “小朋友，又是你呀？这大半夜你在这山上干嘛呢？” “只听说一个女孩子在山上，没听说你也在啊？” 周衍听着他说话的怪腔怪调就觉着不舒服。 “哟，隋队长又要怀疑人了？” 周衍不悦， 他对隋队有着一种强烈的反感。 文思君不等隋队开口，抢话道： “这位警察同志，周衍刚刚可是救了我，” “你，说话这么没礼貌呢？你们领导让你这么说受害人的吗？” 文思君坐在高几级的台阶上，指着隋队的鼻子说到。 隋队倒也不生气，他仍然是那副怪腔怪调说话的态势。 抬着手电筒照向文思君道： “小马，给‘当事人’记录一下情况，” 文思君抬手遮挡住手电筒的光线，道：“哼，滚蛋吧你。” 隋队笑到： “骂人中气十足，应该是没啥事。” “哟，脚还受伤了是吧？” “来几个人，给抬下山去吧。” 隋队便笑着移开手电筒，直接向前走了。 “要你抬哦！走开点。” “小师侄，你还行不行，能坚持不？” 周衍抻着腰，“行？吧！。” “那还说啥，就你背我下山了。” 文思君看着一旁不管不顾爬上山的隋队，嘀咕了一句， “阴阳怪气的，真讨厌，” 随后对周衍道： “小师侄，你是咋得罪他的？” 我得罪他？周衍也不知道怎么说这个事， 虽然说话很僵， 但一旁的警察小哥拿着本子记录着，文思君还是老实地给警察同志做了情况说明。 都是实诚的公民！ “你是说，你当时是被丧尸抓伤了的？还昏过去了？” 两名警察对视一眼，瞬间觉得，这姑娘又不那么实诚了。 他们虽然先前已经听几名女生说了“有丧尸”，只是都觉得都像听恐怖故事一样。 文思君见两名警察走远，还在摇头的样子。 她有些不开心地道：“小师侄，他们怎么好像不太相信我说的话呀？” 几个女孩儿喘着粗气，好不容易爬到了跟前。 见到文思君，焦急道： “君君……你没事吧。” “看到你真的是太好了，我们当时真不应该丢下你不管的，对不起。” “对不起，我们太害怕了。” “我们刚下山就第一时间报警了，可算是赶到了。” “君君你的脚，还能走路不？” 文思君见着几个女孩儿殷勤的模样，对于她们当时丢下自己跑路的事情而生的气。 当周衍看向赵小娜闪烁的眼神，也觉得有些怪异。 “你们可太不讲义气了，我一个人吓死了，” 其中一个女孩儿道： “君君，抓住你的那个东西，到底是什么呀？好可怕啊，我只看了一眼，就感觉整个魂都没了。” “是啊，那脸，都露出骨头了，好恶心呢。咦~~” “君君，你是怎么逃出来的呀？” 这儿可是东海市巨富们的住所，离得这么近的地方居然也能遇到这样的事。 文思君此时也想起，十多分钟前遇到的事，确实是刚发生的，却有一种不真实感。 想了一会儿， 文思君只觉得，有一种小时候晚上看丧尸片，然后半夜做梦又梦到了一样，梦境里具象化了电影内容，睡到半夜被惊醒感觉，背后发凉。 几个女孩儿还想再聊呢，周衍打断道： “几位小姐姐，咱们能不能先回去再闲聊？” 一旁一直不做声的赵小娜道：“对对，咱们，回去了再说。” 看这赵小娜不自然的眼神，估计文思君这次的事儿，和她是有什么关系的。 文思君两只脚都伤了， 周衍坐在文思君身前的台阶，用力搂住她的大腿，将她背起。 文思君借力也紧搂着周衍的脖子。 “疼疼疼，小师侄，你轻点啊。” “让你逞强！……一点点小疼，忍着吧，就快到山下了。” 周衍背着文思君，大跨步地向山下走去。 文思君不到一百斤，重量上不算重， 本来周衍背了一路，是挺累的，但是一想到先前文思君怼隋队时说的话，顿觉累也值得。 他看向山山的方向， 几个女孩儿中，赵小娜和另外一个女孩儿跟着去指路， 其他两人太过害怕， 就也跟着一起下山来。 “小师侄。” 快会到湖山星墅的时候，文思君突然一惊一乍道： “你说我这被丧尸抓了，会不会有什么尸毒之类的？电视剧里都这么演的！” 周衍道：“你才想起来这个事啊？” 其实周衍一早就透视扫描过，文思君腿上大小深浅不一的血窟窿只是物理性伤害。 周衍突然恶作剧一般笑着道：“你现在不会就要变丧尸咬我一口吧？” 文思君焦急道：“小师侄，你快放下我，帮我看看伤口。” 周衍顿时觉得文思君傻的可爱， 他按要求放下了文思君！ “小师姑，你这会儿是不是感觉自己心跳加速，面红耳赤，被抓的伤口又痒又麻，还很疼？” 文思君点点头，“嗯！” “就是这样哦。” 周衍则是非常淡定地道：“被狗咬了也这样，打个破伤风就好啦。” “别瞎紧张啦！” 周衍又托着文思君的腿弯，背起她来， “我说，你别瞎担心了，世界上哪有什么丧尸啊。” “不是丧尸？那我刚才碰到的是什么？” 第161章 山里的秘密 “小师侄，你可别糊弄我。” “哪儿敢呐，我可是很诚实的。” 周衍背着文思君，终于到了山脚下，路程有些长了，累得他直喘着粗气。 文思君双手环着周衍脖子，十分自然地抱着！ “今天……也谢谢你，连着上次的一起。” “喂，喂，先别谢，脖子箍太紧，不能呼吸了呀！” “哦哦，好嘛！……扫兴……” 文思君稍稍松开了一点。 “唔，小师姑，您可是练武之人，这一不小心，一个十字固，可就能要了我的命了！” “咳咳，真的会牺牲在这里，留我一条小命还能背你下山。” 文思君在周衍背上，拍着他的肩膀，“知道啦。” 随后文思君道： “待会儿见到我姐，你可一定要帮我说两句好话。” “小师侄，等我当了明星，就让你当我的助理，一定给你开高工资，月薪两万，行不？” “这工资可比你当记者要高多了吧。” 周衍听到文思君给自己许下的空头支票，笑道： “小师姑，合着你刚才帮我说话，是在这儿等着我呢？” “行行行，一会儿你姐姐来了，我肯定帮你。” 正说话间， 姐姐文思若的声音就传来。 踏着几级台阶，就直冲而来。 “你这死丫头，” 文思君把头往周衍的肩膀上一缩，大气不敢吭一声。 “都说危险的地方不要去了，怎么就不听话，半夜爬山，你是怎么想的？” “今天要不是小周在，你是不是就要出事了？” “你考虑过爸妈吗？你考虑过我吗？” “就你这样，还想参加比赛？” “哼，想都别想了，明天就去退赛，你们那节目我也看了，隔三差五就有人退赛的，不差你一个。” 文思君哭丧着脸。 抬起头道：“不要啊，姐，我不要退赛。” “呜~~，我真的不要退赛。” “周衍，你也帮我劝劝我姐。” 周衍笑着道： “小师姑，你可真不让人省心，你看你姐这会儿多着急啊。” “师父，刚好她不能动了，你死命打屁股，她一步也跑不了。” “哎，小师姑，对不起了，我们都要为自己的行为负责的嘛。” 说着，周衍把文思君的屁股对着她姐姐。 文思若真的就往妹妹的屁股上狠狠打了几下， “pia~pia”几声。 要说疼倒是不至于，就是打的文思君心里难受，这是血脉压制。 “呜呜~~”文思君一抽一抽地在周衍背上抽泣。 她扭伤的脚肿起来一大块，另一只被抓出了几个血洞的伤口也还裸露着， 即便这样，她也始终没有叫过一句疼。 只是等到山脚下了，被姐姐打了几下，就委屈地不行，这才哭了出来。 原本环抱着周衍脖子的手，偷偷揪住他的耳朵，往上一拧，一转。 疼地周衍龇牙咧嘴。 文思君流着泪，附耳对周衍道：“小师侄，你刚刚才说要帮我好好和我姐说的。” “小人，你说话不算话，我看错你了。” 周衍对文思若道： “师父啊，小师姑她腿上还有伤，你打归打，还是早点带去医院看一下。” 文思君委屈巴巴的模样，流着眼泪看向自己的姐姐， 姐姐一个心软。 “算了算了，先去医院再说吧。” “小周，你还背得动不？” 周衍点点头。 从山上背一个女生下来，虽然文思君不算重，其实周衍已经累得气喘吁吁，中途还休息了两趟。 但是总算没有“丢脸”。 两名文思君的朋友也跟着下山之后，就各自先回了宿舍，带着文思君得去医院的消息。 文思君委屈巴巴的模样，姐姐文思若也不好再骂她。 文思若把送上她的那辆二手老爷车，让她在车上先等着。 自己则跑问周衍道： “小周，你……” “我检查过了，整个山体，看到了最里面。” 周衍见四周无人，回答道。 “师父，进去大概几十米的地方，有一个很大的溶洞一样的地方，很深，” “里面……都是骨头，密密麻麻，估计……得有几百个人的骨头。” “也有几个像丧尸一样的，还没完全腐烂，只剩下烂肉包着骨头，浑身都爬满了蛆，看着很恶心，就是刚才抓伤小师姑的东西。” 文思君道：“你没有进山洞里去吧？” 周衍摇头道： “没，师父，我就在外边看看！” 放着好好的透视不用，让我爬到骷髅堆里去吗？ 咱们就不能珍爱生命，远离危险？ 文思若点点头。 周衍继续道： “很难想象，鱼山这么大个森林公园景点，平时来玩的人那么多，底下一个溶洞，怎么就不会被发现？” “而且，还是那么多人的骨头，这得失踪多少人！咋就没人发现？” “难不成……之前师父你发现的失踪的人口都去了这里了？” 文思若奇怪道：“那么多骨头，怎么进去的？” 周衍接着说： “我有找到两个入口，一个就是鱼山背后这边，就只是一个一人多高的山洞，往里走百来米就能到溶洞。” “另外一个入口，是在鱼山东侧山脚下的排污口，往里走要一公里才能走到。” “没有第三条入口，所以，那些尸体啊、骷髅之类的，大概都是从这儿进去的。” 文思若看向周衍：“会不会也是超能力啥的？不然很难解释这件事!” 周衍道：“我也想过，但是没看到活人，这也不好做判断。” “那……” 文思若还想说啥，但是好像猜测的东西毫无根据，想想便作罢了。 最后，她问周衍：“那你现在还能不能……？” 周衍道：“还能，但是，只有最后十秒。” 两人正聊着， 突然， 远远的鱼山上， 原先文思君出事的地点。 “嘭。” 一声巨响传来。 几人都望过去，鱼山南麓的三分之二处的位置，一团火焰喷射而出。 剧烈的爆炸引起地面震动，像是地震了一般，四周围剧烈地抖动几下。 几秒钟之后，便没了动静。 文思君在车里，她打开车窗，“姐，发生什么事了？” 车外是姐姐文思若和周衍， “爆炸！” “山上。” 几秒钟之后， 那个洞口位置的周围燃起了熊熊火焰，借着秋日干燥的山林，很快，大火燃烧蔓延到了整个鱼山的南麓。 第162章 救火的人 “烟囱效应”下，因为热空气上升，火焰会顺着山坡迅速爬升，坡度大于 30 度时，山火可能在几分钟内就会迅速扩大燃烧范围。 再加上秋季干枯的植被，天然就是最佳火源。 夜晚的山风吹动下，干柴碰到烈火，火势一发不可收拾。 如果没有人工干预，在极短的时间内就会扩大成了森林火灾。 天空被火光照亮，燃烧产生的黑烟向上飘扬， 远处， 已经可以听见119的警铃声拉响，这是秋季预防山火的消防队伍，最快的速度响应。 四周的居民看到了这一幕，纷纷在窗户露头，对着鱼山的方向看热闹。 鱼山脚下，离得最近的就是“湖山星墅”， 一栋小一些的独栋别墅里，三楼阳台，面向鱼山的方向。 阳台边有一个五六岁的小男孩儿，手指着那些飘向天空的烟雾。 “妈妈，那儿着火了，会烧到我们家这儿来吗？” “不会，咱们家离得还远，一会儿就会有消防员叔叔来灭火。” “妈妈，这些烟雾会飘到哪里去？” “会飘到天空，污染大气。” “妈妈，我好像看见一个人，在天上，那些烟飘的方向……” 小男孩儿手指着烟雾飘向天空最高的方向，离火光最远的高空中。 “在哪儿呢？” 小男孩儿的妈妈配合着天真烂漫的孩子，单纯地看向天空。 “不见了，他就出现了一下，就不见了。妈妈，那是奥特曼吗？” “那可能就是奥特曼，你看见的是光……。” …… 鱼山上，洞口不远， 隋队带着十几名上山的警察，和协助的赵小娜一起，在即将到达山洞，离着不到五六十米距离的时候，一声爆炸的巨响， 一条火龙窜出，一声巨大的爆炸声，之后便是像地震一般，山体剧烈的抖动。 他们距离现场最近的距离，那山体的抖动，简直是要让山体崩塌一般。 随后是几声巨响。 “嘭，嘭，嘭……” 再抬头看的时候，已经是满山的火势，烧了起来。 这些小干警多是一线，听从隋队的指挥，他一声令下，所有人都往山下跑去。 跑出一段距离，却是被火势给拦住了去路。 “怎么办？警察叔叔，我们还有其他路走吗？” 赵小娜害怕地对身边的警察道。 隋队又让众人往远离火势的山体另外一侧跑去。 各自逃命的过程中，三三两两，被火势给分散开来。 只是人的双脚，终究是跑不过此时迅速扑来的火势，赵小娜脱力之后，与那名一起上山的室友被大火包围。 哭声之中，隋队找了过来，一把拉着俩女孩儿跨过火焰，狼狈地摔倒在一旁。 正此时， 天空像是一道闪电划过， 刹那间，一股强烈的冰冻气流呼啸而过， 就像一条巨大的冰龙冲向火海。 这股冰冻气流所到之处，火焰像是被施了魔法一般，迅速熄灭。 高温与极寒相互碰撞，发出刺啦刺啦的声响，升腾起大片大片的白色水汽。 周围的柴灰迅速结晶，定格在空气中，然后掉落。 只几秒钟，火势开始迅速败退，从凶猛的咆哮转为无力的挣扎， 原本被大火笼罩的森林，此时被一层白色的冰霜所覆盖。 烧焦的树木像是披上了一层晶莹剔透的冰甲，地面上的灰烬也被冻结住，整个鱼山森林公园一片寂静。 原本被火光照亮的夜晚，一瞬间又变成了漆黑无比。 黑暗中， 一个身影悬停在空中，望了山腰上的众人一眼，随后迅速消失不见。 当周衍极突然地出现在文思若的身边的时候，轻轻点下文思若举着的手机计时器。 他的身上沾染了一身的灰。 “9.54秒。” “师父，这剩下的时间，可不敢计算那么精准去用哦。” 周衍拍打着身上的灰尘，一边说道。 虽然高速中大部分的灰尘已经掉落，但是仍然有一些顽固的山灰落在衣服上。 文思若没好气地娇斥道： “干嘛不用你自己的手机，还非得用我的？” “看来你很需要一个能计时的手表。” 文思若望着一瞬间熄灭的山火，再看向周衍道。 周衍漫不经心地道：“可不是，下次发工资了就去买。” 文思若道：“王总昨天不是刚给你一张卡吗？” “倒是可以，只是那钱用着烫手，我得先做点心理建设。” 文思若笑笑， “随你。” “刚才有人看见你不？” 周衍非常淡定地道： “乌漆嘛黑的，不可能有人能看见，看见了也不可能知道是我。” “不过，师父，你说这山火突然熄灭了，会不会让人觉得有些奇怪？” 文思若此前全程目睹，爆炸之后山火逐步烧起， 再被周衍一下扑灭， 这过程只在几秒钟的时间内， 她说道： “普通人多少肯定觉得奇怪，但是这个世界的怪事那么多，也不差这一桩。” “科学解释不通的事情，就会有人用玄学去解释的，你可别瞎操心了。” 周衍听着点点头。 有了文思若的开导，周衍一下没了心理负担，第一次切实感觉到有效的分享秘密带来的好处。 文思若接着道： “不过这也只能委屈你，当个无名的救火英雄了，救了人还不能公之于众。” 周衍哈哈一笑， “师父，我还巴不得别人都不知道呢。” “最好是都不要和我扯上关系。” 见周衍轻松的样子，浑不在意，文思若也就笑笑。 “你身上这些烟灰，还有股子味道，以防万一，咱们晚上的新闻就不跟了，免得被有心人发现。” “等你休息一晚上，啥事都不急这一时半刻的。” “走吧，我送君君去医院，顺便送你回学校。” 周衍点点头， 他若有所思地望向已经熄灭的山火，听着由远及近的消防车警笛声，心底里还是有着做了好事的愉悦的， 尤其是有“见证人”的情况下。 人往往也是这样， 传统价值观中，做好事不求回报、默默奉献才是被推崇的高尚品德， 如果做了好事大肆宣扬，那显得就很虚荣， 所以好多名人，都是做了好事，然后不小心“被知道”了。 因为文思若的存在，周衍显然就不需要这个“被知道”的过程，也能感受到当雷锋的社会满足感。 此时， 离着很远的二手老爷车上，车窗再被打开，文思君探出头来。 因为要避开文思君，所以两人走出了几十米的距离，到了一棵树的背后。 “你俩鬼鬼祟祟躲那么远，说什么悄悄话呢？” “还让不让我去医院了？我脚上还流着血呢，再不去，我血都流干了。” 第163章 新闻 夜晚的阴云被大风吹散了一些， 露出了可爱的月牙儿白。 清风拂面， 在湖山星墅的别墅区，一套独栋别墅里， 面对着王子尧用来录制“华语梦之声”的豪华独栋别墅方向， 有一个中年男人坐在轮椅上，眺望着另一个方向上的鱼山， 他的手上还拿着望远镜，他看向这片已经漆黑的鱼山南麓， 别墅里，昏黄色的灯 光照着他的背影， 秋夜的冷风吹过，一旁一个僵硬的身体悄悄递上来一件衣裳，缓缓披在他的身上。 “天……冷……” 他拍拍那个僵硬的手， “以后，没有给你补给的地方了。” “没……关……系……” 僵硬如机械一般的声音响起。 随后，中年男人自顾自地转动轮椅，转身回了卧室。 …… 次日早晨， 新闻比人醒的还早。 当周衍六点多惊醒的时候，就被手机推送的新闻吓到。 赵小娜一身靓丽的衣服，化着精致的妆容，闪亮地站在镜头前，一脸娇弱的模样，述说着昨天晚上发生的事情。 “我是‘华语梦之声’节目的参赛选手，008号选手赵小娜，” “记者姐姐，我看到了这辈子最可怕的东西，我到现在还不敢相信我的眼睛！” “那东西的身体看起来像是已经腐烂了一样，皮肤是灰白色的，有些地方还破破烂烂的，露出里面黑乎乎的东西，就像烂肉一样。” “它的眼睛没有一点生气，白花花的，像是死鱼眼，嘴巴大张着，有虫子爬出来，还流着一些恶心的液体。” “我也不知道是世界上真的有丧尸这样的东西，还是只是有人在恶作剧，就像恐怖片一样吓人。” 赵小娜说着，布灵布灵的大眼睛闪烁着无辜和害怕。 记者收回了话筒，问了赵小娜一个问题： “请问，请问晚上天那么黑，你是怎么看到这些的呢？” 赵小娜停滞了两秒钟，显然没想到记者姐姐会这么问。 这让她的话真实性存疑。 “它突然出现在我面前，心脏都要跳到嗓子眼了，满脑子都是要被它吃掉的恐惧。” “离得那么近，我、我一下就看清它了，太恐怖了，就看一眼，这辈子都忘不掉。” 赵小娜怕记者姐姐再问出“奇怪”的问题， 因为两分钟前的彩排，她和记者姐姐可完全不是这样说的。 赵小娜紧接着道： “我们当中的一位选手，也是我最好的朋友，因此受了重伤，现在还躺在医院里呢，不知道她现在情况如何了呢！” “我在此祝愿她早日康复，平安归来，我想说我们‘华语梦之声’的所有选手都会等你，” “我是008号选手赵小娜，君君，我……” 电视的回放镜头转场画面连着消音， 此时镜头画面一转， 隋队身边的小跟班——小马，出镜接受了采访。 “昨天鱼山上确实发生了爆炸，山体震荡，以及森林火灾，等一系列的情况。” “我们找到了几个女孩儿说的出事的地点，一块大石头的后面，但是并没有找到所谓的山洞。” “经过一晚上的调查，目前初步判断是人为的犯罪行为。” “犯罪嫌疑人通过伪装成所谓的丧尸，意图掩盖身份，对年轻女子实施侵害的犯罪行为，” “虽然最后犯罪未遂，但是其为掩盖犯罪事实，纵火烧毁山林，险些引发森林火灾，甚至造成了范围性爆炸，山体震荡。” “目前我市警方已经调配警力，展开积极的调查过程，一旦有进展将会向大众公布。” “至于大家所关心的，所谓丧尸，真实是不可能存在的。也暂时未发现与‘湖山星墅’案件有任何的相关性。” “进一步的情况我们会在调查结果出来后，向公众说明。” 也许是出于维稳的考虑，再恐怖的事情，都能在最后变成普通事。 就像我大华国从不生产外星人，只是国人用三星堆文明在诠释一些不寻常的事。 随着警方的公布，网络舆情朝着十分诡异的路线发展着。 尤其是在赵小娜一通声情并茂的表演之下， 新闻火没火不知道，008号选手赵小娜是火出圈了。 赵小娜是典型的上镜脸，昨天不化妆的时候，周衍看着一般，那比文思君可差得远了。 画面里，她的妆容精致，脸小眼睛大，镜头感拉满，倒是放大了她的优点。 6分的女生，也能临时有8分的魅力。 但是网络舆论中的赵小娜显然成了讨论的重点， 有关于她的颜值，身世，爱显眼，说话装可爱，矫揉造作的姿态，却又能做得那么自然，都让赵小娜结结实实地上了一次热搜。 而在医院， 正坐在病床上的文思君手托腮帮，感叹着这泼天的富贵降临到了赵小娜的身上。 一旁的文思若正拿着笔记本电脑滴滴答答，敲击声闹地文思君心烦气躁。 “我咋不知道我是赵小娜最好的朋友？好几个关于赵小娜的热搜，节目都还没播呢，她就火了。” “姐，你也是记者，你怎么不来采访采访我呀？我才是第一当事人，唯一受害者！” “我是054号选手，……哎哟，姐，脑袋不能敲，会变傻的。” 姐姐文思若道： “好不容易帮你挡住了闲事，你还想找麻烦呢？” “我看你精神还挺好的，看来也没啥事，不然一会儿我们回去收拾收拾，送你回家？” 一说回家，妹妹文思君顿时蔫了。 “可是……姐，” “我是真的被像丧尸一样的鬼东西抓伤了，这事儿也不能说吗？” 姐姐文思若一脸看傻子的表情， 她说道：“这是为你好。” 爱和关心从来都是假借为你好的名义， 虽然文思君不懂姐姐为什么反复强调不让她说这个事情，但是看姐姐严肃的表情，她也不敢忤逆。 …… 按热搜来说，008号选手赵小娜已经红了，在“华语梦之声”还没播出的情况下。 黑红也是红，虽然黑红变现困难，但是可以先洗白后再变现。 至于其他方面的讨论，网络舆情明显不足， 各种搞怪的说法都有，但似乎很少人讨论这世界上是否真的有丧尸！大家都默认这玩意儿只可能是美剧的异想天开。 直到这件事发酵了一天之后！ 在某乎上的一篇神人大作，名为：《丧尸：被掩盖的现实存在》的文章问世之后， 事态有了截然不同的发展。 第164章 你不知道的世界 《丧尸：被掩盖的现实存在》 一、引言： 在主流认知中，丧尸被视为纯粹虚构的恐怖形象，源于影视作品和流行文化。然而，当我们深入挖掘一些被忽视的现象和机密事件时，会发现丧尸可能真实存在于这个世界的惊人证据。 二、历史上的疑似丧尸事件： 海地的神秘现象： 在海地的偏远地区，长久以来流传着关于 “还魂尸” 的传说。这些被称为 “还魂尸” 的个体表现出与丧尸相似的特征。他们行动迟缓、表情呆滞，没有自主意识，却能够在一定程度上执行简单的指令。 有当地的目击者称，这些人原本被宣告死亡，却在一段时间后重新出现，行为举止与生前截然不同。一些民俗学者深入研究发现，当地的巫毒教仪式可能与这些现象存在关联。虽然传统科学将其解释为集体催眠或者是对某些疾病的误解，但这种解释并不能完全令人信服。 古代战争中的异常士兵： 在一些古代战争的记载中，出现过类似丧尸的士兵。例如，在一场中世纪的围城战中，敌方军队中有一群士兵表现出不惧伤痛、不知疲倦的状态。他们眼神空洞，身体散发着腐臭的气息，对自己的生死毫不在意，只是疯狂地攻击城墙下的守军。当时的史官将其描述为被恶魔附身，但从现代的角度来看，这种现象与我们所认知的丧尸行为有着惊人的相似之处。 三、现代的潜在证据： 神秘病毒爆发地区的异常行为： 在某些偏远的丛林地区，曾经发生过神秘的病毒爆发事件。感染病毒的患者初期会出现高烧、意识模糊等症状，随后便逐渐失去理智。 他们开始对周围的生物产生攻击性，尤其是对人类。这些患者的身体机能出现了奇异的变化，伤口愈合速度极快，但同时皮肤开始变得苍白且粗糙，仿佛正在经历一种变异。 当地的医疗团队在试图救助这些患者时，发现他们的行为模式与丧尸极为相似，对疼痛的感知变得迟钝，只一心想要攻击靠近的人。 机密的军事实验泄露： 有消息称，在一些国家的机密军事实验中，涉及到基因改造和生物武器的研发。在某个实验基地意外泄露事件后，周边地区出现了一些行为怪异的生物。这些生物外形类似人类，但行为却如同丧尸。 它们的移动方式不规则，发出奇怪的叫声，对活物有着强烈的追逐欲望。虽然官方对这些事件进行了封锁和否认，但一些匿名的内部人士透露，这些可能是军事实验失控的结果，导致了类丧尸生物的出现。 四、科学解释的局限性： 传统生物学的盲区： 现代生物学建立在对已知生物现象的研究之上。然而，对于那些可能导致丧尸化的未知因素，传统生物学可能存在盲区。 例如，某些特殊的病毒或者微生物可能具有改变人类大脑结构和行为模式的能力，这种能力可能超出了我们目前对生物学的理解范围。仅仅因为现有的科学知识无法解释丧尸现象，并不意味着这种现象就不存在。 就像所有人都觉得高温里生物无法生存，庞贝蠕虫却能够在高温的火山口和岩浆中生存。 医学研究的未触及领域； 在医学研究中，我们对大脑的了解仍然有限。大脑是一个极其复杂的器官，可能存在一些尚未被发现的机制，这些机制在特定的条件下被触发，就可能导致人类出现丧尸般的行为。现有的医学研究主要关注已知的疾病和健康状态，对于这种超常规的丧尸现象，还没有深入的研究体系。 五、社会的掩盖与真相的隐藏： 媒体与舆论控制： zf机构和大型媒体可能出于避免社会恐慌的目的，对丧尸存在的证据进行掩盖。 一旦丧尸存在的消息广泛传播，将会引起全球性的恐慌，对社会秩序、经济和人们的生活造成巨大的冲击。因此，媒体在报道相关事件时，往往会淡化或者歪曲事实，将一些疑似丧尸的事件解释为普通的疾病爆发或者是群体歇斯底里现象。 六、结论 虽然丧尸的存在与我们传统的科学认知和社会观念相悖，但通过对历史事件、现代潜在证据以及社会现象的分析，我们有理由怀疑丧尸可能真实存在于这个世界。需要更多的勇敢探索者和独立研究者打破传统观念的束缚，深入调查这些被掩盖的真相，以便更好地应对可能出现的全球性丧尸危机。 这是一篇“有理有据”的文章，发表在几年前，作者不详。 几个关键“事实”中，该作者还引用了不少其他专家学者的观点，甚至还能贴上几张能旁证的彩色照片，说得上旁征博引。 在“丧尸”的热度稍稍上来之后，这篇文章不断被好事的吃瓜群众转载，热度逐渐上升。 但是， 说者也许无心，听者一定胡思乱想。 这篇正儿八经地胡说八道的文章底下有人在回复，其中有人开了一贴，就有一些奇奇怪怪的回答。 贴主：丧尸？这个008号选手赵小娜莫不是来搞笑的吧，这个世界真有可能存在丧尸吗？ 网友a：是真的，我就见过丧尸，前几天我见过一个女的，走路跟僵尸一样，撞到了我家孩子也不道歉，我想找她理论，但是力气大的很，我看她脸上就是一点血色都没有，叫也不理人，身上还有一股腐烂的味道，好恶心。 网友b：楼上莫不是在搞笑？ 网友c：瞎扯，丧尸只可能出现在美剧，咱们国家只有留辫子的僵尸。 网友d：丧尸有什么奇怪的？我还见过超能力呢。 网友e：超能力也来了是吧？那我能说我自己是m78星云来的吗？娃哈哈哈！ 网友f：别笑，这个世界，多的是你们不知道的东西，也多的是科学解释不了的东西。 网友g：哦？楼上的义务教育好像上的和我们不是一套教材？敢问病友，现居何处？ 网友h：当年我在某数字局的下属单位工作过，我只能说，这个世界确实不能只用科学这一种方式去看待它。 …… 该贴被限流了，讨论截止351楼。 随后，这篇网上留存了两年的帖子，再打开，只剩下一排的字： 无法访问该网页 第165章 第五研究院507所 周衍对警察同志没找到山洞的事情感到十分奇怪，几个女孩子在警察的一番质问下，居然都开始自我怀疑， 昨天是真实地看到山洞了吗？ 别人不知道，周衍还能不知道？他可算是“亲眼所见”。 他把这个事情和师父文思若一讨论，两人就合计着又赶往了湖山星墅。 只留下文思君咋咋呼呼地在病床上抱怨， 她的伤口不算很深，本不需要住院啥的，但是文思若出于安全起见，还是坚持让她住院检查，抽血化验啥的，一个也没落下。 周衍早早坐了地铁，也到了城西南的鱼山，刚下车，文思若也开车到达。 进去了别墅区里， 场面阵仗可就和昨天完全不一样了。 昨天才被围起来的人工湖周围，此时多了许多穿着绿色制服的工作人员，戴着统一的帽子，气场截然不同。 而周衍发现，昨天办案的警察也少了许多。 周衍跟着文思若走上前去，却是被绿色制服的工作人员拦了下来。 文思若出示了记者证： “你好，我们是东海电视台的记者，我们一直在跟进这个案子，你们是哪个部门的？……” “记者也不可以，” “为什么？” 文思若大声叫着。 那名工作人员却不再理会她。 他魁梧的身材在那儿立着，一米八的个子十分挺拔，看着像是军队出身的人。 文思若看向一旁不远，还有不少像她一样的记者，也被拦在了警戒线外，同样无法进入现场。 她朝着几位被驱赶的记者同行看了过去， 经常跑新闻的记者，多数都有点面熟，他们对文思若报以“我们也没办法”的表情， 有些则是呲笑的样子，果然，你也不行。 文思若小小难过了一下。 正当她在想办法的时候，警戒线里，传来了一声大吼， “思若！” 正眼望去，是警花苏洛洛正从警戒线内，被围起来的现场里走了出来。 “洛洛！？你怎么在这儿？”文思若惊讶道。 苏洛洛快速地小跑过来，拉着文思若走到了四周空旷无人的位置。 她还谨慎地四周看看，见只有周衍靠近了过来。 “你怎么在这儿？”文思若疑惑道。 苏洛洛叹气道， “你上次不是让我和我爸争取上一线的工作嘛，我争取了，老头儿死活不同意。” “不过最后折中了一下，给找了个新岗位，刚好这次就负责接待和协调工作。” “我爸说，这些是中央直属的军队的研究所，是上达天厅的部门。” “估摸着老头又想让我走上层路线。” 文思若吃惊， 直属中央？ 文思若问：“军队？这些人都是？发生了什么事？……” 苏洛洛赶紧做了个噤声的手势， “嘘，小点声。” 苏洛洛靠近文思若，压低声音道： “你看他们穿的都是制服，制服的胸口都绣着个小小的‘五’字，是归属于华国解放军第五研究院，是和它旗下的507研究所。” “507所？这又是啥？” “我也是第一次听说这个单位呢。听说是上世纪60年代成立的一个研究所，专门研究宇宙医学的工程研究所，是做航天医学方面研究的。” “这事儿和航天医学又有什么关系？” “我也不懂，我爸也不和我说细节，还让我多看多学，少说话、少打听来着。我只知道，这次的事情已经全面被他们接管了，你看警察基本都撤出了，现场都是507所的人。” 苏洛洛突然用更小声的声音道： “刚才我在现场里头，听着他们说话，像是提到有什么超自然的现象。” 苏洛洛眉毛一挑，盯着文思若的脸，想看她吃惊的表情。 超自然现象？ 文思若惊讶地张着小嘴。 周衍目光一滞， 文思若看向周衍，小周同学也有些不够淡定。 “那，具体有什么发现吗？能透露不？” 苏洛洛道：“他们这些人神神秘秘的，都不爱说话，正经交流都是靠眼神。” “听说是昨天晚上收到消息，半夜就从京市赶了过来，还是我半夜给安排的酒店住宿，” “没睡几个小时，一早就来了现场。” 文思若沉思了一会儿， 随后说道：“那，他们是为了人工湖里的几具人骨的事情来的？还是为了昨天晚上山上的事情来的？” 苏洛洛摇摇头，“不知道，” “反正吧，两头都给封起来了，不让看。” “哝，别墅区通往鱼山的路都给封了，谁也不让走，昨天的山火，估计他们也是要调查的。” 周衍和文思若都看向鱼山方向， 才发现半山腰上，昨天大概是山洞的位置，也被拉上了绿色的围布。 绿色的围布与山体相融，看着并不太显眼。 苏洛洛道：“思若，这次我可提醒你哦，不能再像之前一样，想着偷摸跑进去拍个独家之类的！” “他们的管理很严格，万一你被抓，我也保不住你。” 文思若道：“晓得了。” 苏洛洛接着道：“待会儿估计还要扩大警戒范围，也不可以拍照录像，估计这附近都不能待着了。” 文思若又点点头，表示明白。 两人又聊了一会儿，随后苏洛洛便因为接了个电话，匆忙离去。 周衍一直在一旁老实地听着，文思若这才有时间私下和他交流。 周衍道： “师父，这事儿不会是因为我昨晚的动静太大了吧？” 文思若皱着眉：“应该不至于，也许只是针对昨天的案子。” 随即她笑着安慰道：“嗨，这事儿，谁能联想到一个实习记者身上呀！发现异常就发现了呗！” 周衍倒是不算担心，这只是随口一问这种可能性。 文思若思索着如何处理这次的事情，这又打起了周衍的主意。 她笑眯眯地道：“小周，要不……你还是悄悄看看山里的情况？昨晚的爆炸还不知道是什么情况呢。” 周衍点点头， 正打算启动超能力的时候，两人身后传来一个中年男人的声音。 “你是记者文思若？” 来人满头白发，但是面容却并不十分苍老。 只见他缓缓走来。 “我想和你聊聊？不知道这会儿方便吗？” “您是？” 满头白发的中年男人笑道： “507所，魏柯。” 第166章 我们可是正经部门 湖山星墅， 一套临时被征用的毛坯房，三楼的小阁楼里。 一张简易的办公桌，几张椅子，几沓文件，亮堂的灯。 桌上放着一个碗缸大的铁水杯，白色的漆已经模糊，但是仍然能清晰地看见上面印着一个五角星， 魏柯军绿色的制服的胸口，绣着个小小的‘五’字， 他端起水杯，呼呼地吹凉它。 尝试着喝了一口，还是有些烫嘴。 他的对面坐着文思若和周衍，两人有一些拘谨。 “文思若小姐，地方简陋了点，别介意。” “当然不会。” “身边这位就是您的徒弟吧？也是第一个发现现场的人？” “嗯！” 文思若点点头。 “你叫周衍？” “嗯。” “看着很年轻，毕业了吗？” “还没。” “哦~~” 闲聊了几句，一对二，都是一问一答， 魏柯语速很慢，说话的时候总是笑眯眯的，看着人畜无害的样子。 他拿起一旁的文件袋，个人档案一样的袋子，把白色的线头先转三圈，然后拿出了里面的资料。 “文思若小姐的个人履历很漂亮，四年前刚拿的新人奖，去年又评上全国百佳新闻工作者，东海市杰出记者，今年好像也在获奖名单上呢。” 周衍看向文思若，他跟着师父这么久，可从来没听过她提起这些。 原来这就是陈悦一早说的“你师父很厉害”。 魏柯抬眼再看看文思若： “还很有操守，持身正气！难得……” 文思若微微蹙眉，她不知道眼前的中年男人目的何在。 “请问，您找我是有什么事吗？” 文思若是个急性子，喜欢开门见山。 魏柯把扫了几眼的档案袋放到了一旁， “不急不急，文思若小姐，” “我们了解到，您是位有追求的记者，也做出了一些成绩的。” 文思若腰板挺直，周衍也好奇地坐正了身体。 魏柯没有接着话头往下说，而是从位置上站起来，走到一旁的窗户边上。 窗户外，可以看到鱼山的山腰，也就是昨天文思君出事的那地方， 此刻见着，已经被烧得绿油油的山上，焦黑了那么一大块。 “那片山头，你们去过吧？” 文思若轻轻“嗯”了一声。 “你们信不信世界上有所谓的丧尸？” “不信。” “那你如何看待昨天你妹妹出事的呢？” 文思若有一些惊讶，思索了一下，又平静下来， 毕竟是特殊的部门，知道这些也不奇怪。 文思若想了想，“早上看新闻，警察也出公告了，大概率是有人犯罪未遂，企图放火烧山掩盖实施。” “掩盖事实？” “强奸未遂判几年啊？放火烧毁国家森林公园，十年以上有期徒刑，如果致人重伤、死亡，严重的可以判处无期徒刑甚至死刑。” “你觉得哪个罪名更重？” 魏柯转头看向文思若，再看看一旁的周衍，然后接着道： “听说，你们前一阵子还在查另外一起女尸和失踪人口的案子？” “有什么线索了吗？” 文思若这次更吃惊了，他连这个都知道？ 魏柯见文思若愣住的样子，笑着道： “很惊讶？奇怪我们为什么会知道这个是吗？” “别惊讶，我们507所本身有一些特权，再加上你的好闺蜜也在我这儿干活呢。” 魏柯背过双手， “文思若小姐，听说过507所吗？” 文思若不好意思道：“今天是头一次听说，” “不过……” 文思若语气一顿，略显尴尬地继续道： “刚才来的路上搜了一下，好像……不是什么正经的部门。” “哦？”魏柯疑道。 文思若划着手机，几分钟前搜索的内容只是息屏，还没消失。 她把手机递给了魏柯， 亮屏显示着： 1979年，唐雨事件，川省大足县农村一名叫唐雨的小朋友被报道能用耳朵识字。 这一消息引发了社会各界的广泛关注和讨论，川省医学院派人检查后认为这是一场闹剧，但 507 所坚持认为 “用耳识字” 这种本领是一种客观存在的特异功能。 唐雨因此成为《自然杂志》1980 年第 4 期的封面人物，并受邀参加该杂志主持召开的讨论会。 但，几年后，测试中发现，唐雨只是用眼睛偷看…… 张宝胜事件， 辽省本溪的张宝胜声称自己有 “非眼视觉” 的功能，能感知周围的物体，还能隔空送物取货。 1982 年，张宝胜为叶帅表演了他的特异功能，名声大噪。 后来张被调入 507 所进行研究，在跟踪研究中他数次展示特异功能，被视为 “神人”，享受国宝级待遇。 直到后来在一些表演中被发现作弊，一代 “异能大师” 的真面目被揭穿…… 魏柯看着手机里的内容，突然“哈哈哈”地大笑了出来。 笑足了半分钟后，他才开口道： “这些小年轻，让他们反向宣传，没想到搞出这种乌龙来。” “我们507所可是正经部门，搞科研的。” 魏柯的笑声停止， “我想知道，你查到多少了？” 文思若只是一个小记者，她还是很信赖这种官方背景的人的， 失踪人口里，那些查无踪迹的人，总归是要有人帮着做点事的，靠自己一个人微薄的力量始终不是办法。 她还想到了鱼山中心里头，周衍说的，有几百具骷髅，还有些正在腐烂的尸体。 但是这些都只能是秘密， 她简单地说了一些自己的发现， 文思若的总结能力很强，几句话就把大致的情况给说明白了。 “……事情大概就是这么个情况，您也知道我们小记者的权限其实不大，越职做调查很吃力，而对您来说，可能只是点点鼠标、打个电话的事情。” 文思若思考了一下，也把自己妹妹上次在凯旋宾馆的事说了出来，当然，她隐去了关于周衍的部分。 “我妹妹还遇到过一次……在……，差点出事了……” “您如果需要的话，我可以把已经调查到的资料整理一份给您。” 魏柯点点头。 资料，他当然是要的。 但是他言语中并没有表现出对这些资料的迫切。 魏柯再次看向文思若，问道： “文思若小姐，你对于这次的事情怎么看呢？” 文思若只是摇摇头，“不是很了解情况，就觉得，有些……” 魏柯笑了， “是不是觉得有些奇怪，不符合常理？” 文思若重重地点头。 “你有想过，是超自然的现象？” 第167章 找到组织了 超自然现象几个字眼，重重地敲在了文思若和周衍心上。 文思若还好些，面上还能表现地镇定自若。 周衍的眼睛瞪着，直勾勾看着他。 该不会，这老小子发现了什么？ 该不会，是之前临时出差杜拜采访王佳年，留下了痕迹，让人找上门来了？ 也不对，如果是那样，不至于这么客气地说话。 周衍忍不住就开始胡思乱想了，他的额头冒汗，紧张的情绪上涌，内心已经翻涌了好几番的情绪。 这就像敌人一个平a，就把你闪现给逼出来了一样。 魏柯的注意力大多都在文思若身上，倒是没太在意到有些慌张的周衍， 也幸好周衍这段时间来成长了不少，几秒钟时间调整好了自己的情绪。 魏柯挑动稀松的灰白色眉毛， “怎么？文思若小姐当记者这么久，遇到点奇怪的事就没往这方面去想过吗？” 文思若心里斗争了一会儿，说了句：“有想过，但是……” 魏柯笑了， “理解，理解，相信科学嘛。” “我们从小接受的教育是，在生活中，可能会存在一些复杂的问题暂时没有得到完全的解答，但这并不意味着这些问题是科学无法解释的，而只是说明的科学的认知还需要不断深化与发展。” “但是吧，有些问题暂时还真无法简单地用这个解释，” “就比如，这个？” 魏柯举起手来，指尖朝上， 拇指、食指、中指，三指互相搓动， 只几下的时间，指尖上逐渐冒起了白烟， 周衍惊奇地看着，瞪大了眼睛。 随后， 指尖上方，一团火焰凭空冒出， “哗”地一声。 而此时，魏柯的手掌迅速摊开，就像火焰落在了他的手心之上。 火光瞬间膨大，又瞬间消失。 眼前的这一幕，让周衍心跳瞬间加速。 这是找到同类、找到组织了？ 周衍心情十分复杂，他甚至有一种向组织领导“袒露心扉”的冲动。 只是转念一想，再向文思若以外的人暴露自己的秘密？ 绝无可能。 魏柯打量着面前的两人，看样子已经达到了他想要的效果。 他拍拍双手说道： “科学是有边界的，或者说，科学本身就是在不断地被推翻的过程。” “就像日心说取代地心说，再经过几百年的发展，才最终形成现在的宇宙模型，但是将来的某一天，可能也会被验证，现在的宇宙模型仍然不是最正确的。” “我也希望将来的一天，科学能够帮我们解释一下这些超自然的现象。” 文思若听着他的话，和周衍对视了一番，看着周衍的灼灼目光，文思若也知道他很想了解研究下去。 而两人此时热切的表现，在魏柯的眼里看来，就是普通人对超能力者燃起了浓浓的兴趣。 魏柯嘴角露出一抹玩味的笑，已经压不住枪了。 他接着说道：“其实我们507所，最早是由钱老创立的，归属于华国人民解放军第五研究院，” 魏柯说着，指了指自己胸口的“五”字。 “对外，我们宣称研究的是航天和医学，后来在钱老的坚持下，507 所的研究方向转向 ‘人体科学’和地外文明。” “现在的507所，明面上是航天员科研训练中心，但是实际上……” “实际上呢，也负责一些超自然现象的解释与破译。” 文思若道：“所以，您怀疑，现在发生在湖山星墅里，和鱼山上的这些，都是……超自然现象？” 魏柯点点头， “经过这一天的挖掘，其实已经有不少的新发现。” “越是调查，就越觉得这件事情并不是单纯的民间刑事案件，我们已经尽力开展挖掘工作，相信很快就会有更多的发现了。” 文思若“啊”地一声， 她此时表现地更加“惊讶”了，她想到，鱼山内部，还有周衍看到过的几百具骸骨。 文思若道：“那魏先生找我，是为了什么？” 魏柯笑着说道： “其实，公众对超能力一直都有很多误解，其实我们就比平常人多了那么一点点能耐，也不能飞天遁地，” “还是要相信科学的，能量守恒定律听过吧？就比如说，你想让一个人130斤的人飞起来，吃的那点米饭够能量的消耗吗？” “这也是我们不想公众过多知道真相的原因。” 魏柯义正言辞地说着。 周衍听着魏柯说的话一愣，他与文思若对视一眼！ 是这么回事吗？ 那自己身上的这些离奇的超能力又怎么解释？ 用能量守恒定律解释吗？那一个镭射光就能消掉一个小山头怎么解释？ 只听魏柯继续道： “我们希望，文思若小姐能如实上交您已经调查到的相关的视频音频内容，一方面，您知道的，为了社会稳定，有些资料并不适合流向民间。” “另一方面呢，我们507所刚来东海市，也希望文思若小姐提供的资料对我们的调查能有所帮助。” 文思若听到要上交调查的资料，不慌不忙， 她也说着官话： “当然当然，能为领导办事，为国家做贡献，我辈义不容辞。” “我也有一个小小的请求，魏先生能批准我和我徒弟一起参与这次事件的调查吗？” “我相信您也需要一个帮你记录留像的人，我保证，所有的调查资料一律上交……” 不能光吃亏了，有舍就也要有得嘛。 魏柯微一思索，然后“为难”地说道： “按道理是不能让你们参与的，但是基于对文思若小姐职业操守的尊重，好吧，我可以让你们参与调查!” 文思若倒是没料到魏柯答应的这么爽快。 她当场拿出了随身的笔记本电脑，接过魏柯递过来的u盘，把所有资料一股脑地都传输到魏柯递过来的u盘上。 然后文思若还当着魏柯的面，把资料都“彻底删除”。 其实魏柯嘴上说着让你参与，但是能参与多少，如何参与，可不是你们说了算的。 很快，两人闲聊了一会儿，文思若就被送客了。 魏柯给了文思若一个电话，让她联系这个人，由他负责领着文思若师徒，在指定区域拍摄录像，每天还必须检查设备，不让留底。 想来，魏柯那么轻易接受文思若的跟访请求，也不是那么简单。 文思若走后，魏柯的房门被敲响， 魏柯见到来人，露出一抹奇怪的笑容。 “哟，老魏，又来了？” “刚才出去那两个是记者？怎么,又要做舆情控制啊？又给表演魔术了？ 第168章 舆论的隔离带 周衍和文思若走出了那栋三层的小别墅， 一楼，空旷的草坪， 两人商量着。 “师父，我怎么感觉，他说的好像不太对，超能力只是比普通人强点？能量守恒定律……也说不通呀。” 周衍表达着自己的想法，他觉得有些难以理解。 “也许……，就算超能力人群里，你也是少数的异类？” “无论哪个领域，总是有强有弱，马太效应，最顶尖的永远是那百分之一二。” “说不定，碰巧你就是那百分之一二咯？！” 是这样吗？ 文思若拍着周衍的肩膀， 周衍说不上开心或者不开心，但至少那种找到组织的欣喜的感觉，又少了一大截。 文思若打了魏柯给的电话。 电话那头是个很粗犷而严肃的声音，文思若听着觉得耳熟。 挂断电话后，她向周衍道：“这人……好像认识，声音听着就让人不舒服。” 几分钟后，她就知道为什么耳熟且不舒服了。 两人来到先前被阻拦的警戒线边上，见到了等待她到来的人。 “隋队？” “呵，文记者，使得好手段。” 隋队的话，总是听着那么刺耳。 周衍也非常厌恶地瞥眼看他。 文思若却是只能十分客气地打着招呼。 隋队严肃道：“小马，带两位记者同志去一旁休息室待着。” “哎？隋队不让我们去现场吗？我们可是得到了魏先生亲口承诺，可以进入现场拍摄的。” 隋队轻蔑一笑， “他允许你们进入现场？” “哼，他是不是还说，你们值得被信赖？” 文思若和周衍都是一愣。 看样子两个部门之间也并不和谐，那怎么魏柯让来找他呢？ 隋队继续道： “他还说，现场发生的一切是超自然现象？” “但是让你们还是要相信科学？” 文思若面色凝重不说话。 “他是不是还表演了超能力？” “就比如……像我现在这样？” 隋队此时也捏着三个手指，手指间反复揉搓，慢慢也冒出了白色的烟。 周衍惊讶地看着， 文思若道：“这……你怎么办到的？” 隋队轻撇着嘴角，另一只手拿着打火机，突然在搓着白眼的指头缝隙下打火， “噗”的一声，和魏柯一样，冒出一团火，然后掌心长开，接住了那团迅速燃烧后，熄灭的火焰。 效果和魏柯是一样的，只是他借助了打火机。 一旁的年轻干警小马也呲呲笑了起来：“你们没看过魔术表演？用太惊讶，世界上哪有什么超能力啊，不都被证明是假的了吗？” 文思若和周衍面面相觑，互相看了又看， 到底是真是假？ 一时间两人都也摸不着头脑。 即使是官方与官方之间，也有着巨大的信息差。 视线再回到隋队的手上， 他拍了拍手上带着点黄色的物质，周衍并不知道那是什么。 “稍微研究了下，不难。” 隋队拿起打火机，随手“啪嗒啪嗒”地打响了它，然后盯着那团火苗，若有所思。 “我再练练，看能不能把打火机给藏起来。” “啪嗒、啪嗒。” 周衍和文思若就一直听着这声音，感觉每一下都充满了讽刺。 “啪嗒、啪嗒。” 魏柯的办公室里， 魏柯翘着二郎腿，手上把玩着他那昂贵的zipo，“啪嗒、啪嗒”。 他的面前是个四十多岁的男人，面色红润，颧骨突出，一脸的笑容，很有福相。 魏柯见着来人，露出一脸无奈的表情， “没办法，阵仗搞这么大，这些记者都不傻，没有三分真的，不会相信的。” “知道，知道，防火隔离带嘛！你老魏那点套路，我还是懂的。年纪不小了，这种骗人的活儿还是要少干。” 魏柯接着道：“我和孙局长可不一样，你们顾好自己就可以，但是我有一大家子呢，得步步小心。” 孙局长笑道：“人多了是麻烦，还得学魔术，学忽悠，” 所谓的防火隔离带，其实是在森林火灾时，一种重要的灭火手段。 在拦不住火势的情况下，清除大火即将烧到的地方的可燃物，就能有效阻止火势继续蔓延。 已经烧着的地方没办法控制，计算好火情的范围，做好隔离带，那损失就是有限的。 而孙局长说的所谓的隔离带，就是向不知情的公众适当透露一些似真非假的消息，模模糊糊的透露一小部分。 这是关于社会舆论的隔离带。 当一切被戳破的时候，便可以自污——“我使了个蹩脚的魔术”来掩盖来自社会的怀疑。 就像无数个在民间偶有传出的，各种离奇的故事，最后一查，又都成了科学的“骗术”。 世界就是个巨大的莫比乌斯环，人们总是会相信已经形成的认知循环里，陷入信息茧房，轻易跳不出来。 孙局长继续道：“老魏，这次来待多久？” 魏柯道：“不知道，上头让我来查清楚，快的几天，慢的，我就待东海市，吃你孙局长家的饭。” “饭，管够；酒，也管够。” “戒了……，不吃酒了！” ……两人沉默了一下，有些过往的故事没被提起。 魏柯掏出烟，递给孙局长一根。 孙局长接过，叼在嘴边，背靠着椅子，悠然地坐着。 “噗~，” 只见魏柯的食指指尖上，一团火焰凭空生出，闪烁着赤黄色的光芒。 火焰不大，温驯而稳定，凭空燃烧在魏柯的食指指尖。截然不同于表演给文思若看的时候那般一闪而逝。 随着魏柯的手，送到了魏柯嘴边，那意思是，给你点烟的。 如果周衍看到这一幕，绝对会惊奇， 因为这团火，可不是魔术，而是真实凭空而存在的。 “呼！”孙局长却是一口气吹灭了它。 然后伸手抢过魏柯另一只手上的zipo打火机，再舒舒服服地斜靠着椅子，点燃了自己手上的香烟。 “现在已经习惯用打火机了，” 魏柯浅浅一笑， 与之前面对周衍和文思若时的假笑完全不同， 而在现场, 文思若还是说通了小马同志，最终进到了现场，不过就权限来说，并不被允许携带任何拍摄的工具。 铁皮围成一个大圈的现场，泥巴土已经被挖干，露出干硬的底下土地。 挖地这么干净吗？有必要？ 周衍疑惑。 正好一旁的两名工作人员正在讨论， “听说山上有重大发现，人手不足，下午大家尽量往山上赶。” 第169章 新房子和邻居 上午十点左右， 周衍和文思若非常不开心地从人工湖的挖掘现场被赶了出来。 他们倒是还想上山去，但是整个鱼山南麓都被封锁了起来，不给进去的空间。 一听到这些绿色制服的工作人员说下午就要上山，文思若就也想下午就能上去。 于是她又跑去找了魏柯，但是他人不知道去了哪里。 估计是诈骗了文思若资料之后躲起来了。 文思若气鼓鼓地跑回来，和周衍一顿吐槽。两人就在魏柯所在的毛坯独栋别墅前等了一会儿， 魏柯没见到，中年油腻的经理小范倒是跑了过来，还拿着一串钥匙。 范经理这两天也时常在周衍跟前跑来跑去，伸手不打笑脸人，周衍对他也是客客气气。 “小周先生，王总让我领你去个地方！” “什么？……” 周衍也还是一脸懵的状态，就被范经理带着去了一栋隔壁不远，小一些的一套独栋别墅门口。 范经理带着些谄媚， 开门之后，把钥匙递给了周衍。 “小周先生，我们王总说了，这栋别墅您可以住着，想住多久都行。” “王总还说，之前对您表达的感谢太过于含蓄了，您这次又帮了他大忙的，那咱就大大方方地，不能让您委屈了。” “王总又说了，房子小了点，让您别嫌弃，至少家具啥的都有，缺的东西，陆续给您备齐，小范这几天就听您指挥，爱买啥买啥。” “小周先生，王总说的小范就是我，这几天听您吩咐。” “王总其实还想说，如果小周先生不接受，那就是我小范工作不到位，回去是要挨批斗的。” 范经理一个鞠躬，非常礼貌客气。 周衍可弄不来这些推来挡去的事，范经理死活要把钥匙给周衍，最后还是文思若替周衍收下了这个独栋别墅的钥匙。 钥匙串上三把钥匙，清晰地写着a025号，周衍当然是毫不犹豫的给了文思若一把钥匙。 毕竟近期都还要在这儿干活。 “小周，托你的福，我也能住一回有钱人的房子。” “这个王总啊，一早就想送你房子，怕一下礼物送太大了吓到你，还想循序渐进来着，现在好了，直接抵达终点了！” 文思若拍拍周衍的肩膀，笑嘻嘻地和周衍道。 “别想太多啦，如果不想住，回头就把钥匙还给王总就好了。” 文思若这么一说，周衍也就不再纠结。 a005不大，地上两层半，地下一层，比魏柯所在的毛坯独栋要小一些，估计不是一个户型的。 里头的家具还挺齐全，基本的生活设施都有，冰箱沙发大彩电，大床被褥小棉袄。 一楼客厅加餐厅，还隔出了一块娱乐的区域，还做了不小的水吧台，连通地下室的酒柜和车库。 二楼有三间卧室，几间房间还做了错层处理，看着挺有质感。 范经理领着上下逛了一圈，充分发挥了置业经理的长处，对房子的介绍十分到位。 “这一套之前当过一段时间的样品房，我们更换了部分生活用品，希望小周先生别介意。” “不过有一说一，能作为样品房展示给客户的，那装修的品质绝对是靠谱的。” 周衍挠挠头，他对这些完全没概念 ，坐在偌大客厅的沙发上，一时间竟然也茫然无措。 他问范经理：“这一栋，大概得多少钱？” “两千不到，还行！” “哦哦……什么？两千？万？” “小周先生别惊讶，东海市寸土寸金，两千万不算贵。这儿光装修就花了300呢。” 周衍又惊讶道：“三百？万？” 返范经理点点头， 周衍想到了自己三千五一个月的工资，还是满足绩效的情况下…… 倒是文思若，看着一间粉红色的房间，少女心蓬发，开心地直笑。 “不错不错，小周，就当自己的房子先住吧。” 周衍不好意思地笑着， 两人跟着范经理在a005里面看了许久， 时间不知不觉到了中午。 这时， 房子外面传来一阵急促的敲门声。 范经理屁颠儿屁颠儿地跑去开了门。 进门的是警察同志，两名警察一对一起执勤。 询问着住户的姓名、籍贯、职业、年龄等信息，当得知这是周衍和文思若只是临时暂住，并核实了两人的记者证之后，也就离开了。 文思若道：“警察也开始排查附近的住户了，不知道是不是有什么新发现。” “不过能住这里的来头都不小，这可不好办。” 想到自己已经在王总送给周衍的房子里偷懒了一个多小时，文思若一下就有了负罪感。 拉着周衍就走出了别墅区， 范经理亦步亦趋地跟在两人身后。 “范经理，要不您还是别跟着我？忙你自己的事儿去？” “不行，”范经理义正言辞道：“王总吩咐了，这几天务必跟着你，有什么需求能第一时间满足。” “您放心，我就远远地跟着，有需要您叫我一声。” 随即，两人身后就多了个跟屁虫，隔着十来米跟在后头的范经理。 周衍望着他，真有一种被二笔队友硬控的委屈。 正说话间，路上又遇到了先前问话的两名警察，两人正从a006的别墅里走出来， a006的户主正在门口与两名警察说着话，不过不像是与周衍说话时的硬气，倒是变得非常客气礼貌。 “梁教授，打扰您真是太不好意思了。” 他的头发奶灰色，年纪大概六十上下。 “不要紧，我送一送你们，刚好也要出门走一走。” “您太客气了，不用麻烦。” 梁教授坐着高端的电动轮椅，但是他没有操控，而是朝着身后喊了一声。 “小冬，推着我，咱们去逛逛。” “咕，呵呵，好，爸爸，好啊！” 屋里传来一声少年憨厚的声音。 小冬是个十四五岁的少年，消瘦，两眼视距很宽，手掌很大，拘谨无措的模样。 他低着头，不敢看人，不正常地弯着腰。 他一只手里还抱着一只狗， “小都，呵呵，跟着爸爸去逛街咯。” “汪汪……”名叫小都的柯基叫了两声， “爸爸，爸爸，我们能去隔壁看漂亮姐姐们唱歌吗？” 梁教授嘻嘻笑着，让孩子推着他出了门。 两名警察恭敬地敬礼离开，去向了下一家。 一旁不远的周衍见着，好奇地问文思若：“师父，他是谁啊？” “你不知道吗？” “梁成朝院士，是国内出名的物理学教授，现在……在研究神学。” 第170章 送个礼物给周衍 鱼山南麓， 山体的表层是树木，杂草，和碎石。 地表往下是土壤层，风化层，基岩层，接着是潜水层，承压水层。 再下几米就是矿产资源层和地质构造活动层， 距离地面十几米深的位置，就到了地下河层。 周衍甚至能看到缓缓流动的地下河水。 “507所的工作人员很多，效率很高，都已经挖到底下河床了。” “他们好像没想过，自己挖错了路线了？” “因为地震，把洞穴震塌了。师父，怎么能提醒他们一下？” 站在a005号别墅的顶层露台上， 文思若正拿着望远镜看着远处鱼山上被围起来的场景，两人隐约还能听见远山上挖掘的吭哧吭哧的声音。 周衍使用了这天的第一次超能力， 他停下了手机里的计时，时间停在了29.59秒。 “现场都不给进，懒得理他们，挖吧挖吧，费点时间总会挖到的。” 到了下午三点多的时候， 东海市市政府来了一批人，拿着红头文件到处找负责人。 这群人像是要吃人一样，看着面相十分不善，质问到底是谁主张挖掘的鱼山，那可是国家级森林公园。 文思若以为魏柯会出面来解释一下，没想到市政府有“识货”的人，看到是507所的招牌在办事，吓得赶忙向上汇报，一层一层电话打过去。 最终，这些气势汹汹而来的领导灰溜溜地跑走了。 “师父，507所这么厉害的吗？” 周衍挠头问。 文思若也也无法为周衍解释。 时间又很快到了傍晚， 文思若接到妹妹文思君的电话之后，便匆匆离去，留下周衍一个人在别墅区待着。 文思君的检查都做完了，报告也都出来了，确实没什么大碍，脚踝上的几个血窟窿看着吓人，涂了药膏之后，其实并没有什么大碍。 至少文思若接到她的时候，还能嬉皮笑脸的。 “还能走路不？给你去买两件衣服，明知道要待很久，秋冬的衣服还一件也不带，你可真是。” 文思君挽着姐姐的臂弯撒娇。 文思若也拿不省心的妹妹没办法。 俩姐妹都是不爱逛街的人，但是买衣服挑三拣四肯定是要的。 走出商场的时候，文思若在一家卡西欧的手表店面前停下了脚步。 女店员热情地欢迎着俩姐妹。 “你好，有没有年轻时尚一些的电子表，男士款的，帮忙推荐一个。” 文思若问店员。 妹妹文思君八卦精神大起，两眼放光。 “姐，喂，这手表买了给谁啊？是给我姐夫买的吗？” 文思若一个白眼送到：“瞎说什么呢，是送给小周的，人家可救你两次了。” 想起小周之前用过的脱漆了的电子表，文思若挑了一个功能外观相近的， 文思君眼珠子转了又转，小脑瓜不知道想着什么。 她拉住姐姐文思若的手道： “给周衍的呀，姐，你这啥眼光啊？好小孩子气，这款像个儿童手表一样。” 文思若不知道的是，周衍之前戴的电子表，就差不多是儿童手表的升级版，有些年份了的。 文思君看了一圈，指着一款灰黑色表带的电子表， “这款，周衍的气质适合这一款。” “搭配什么衣服都好看，还时尚。” “要不，姐，我出钱给买个好点儿的呗？周衍毕竟救了我呢。” 文思若道：“你哪儿来的钱。” “呵呵，小瞧谁呢？上次青运会，我的两万块奖金还没焐热呢。” “这款g-shock系列的电子表，内置gps和小型传感器，能够进行高度、气压、温度、心率、步数等数据的监测，” “姐，说了你也不懂，年轻人都喜欢带一点科技属性的，外观也要时尚一些。” “就这款了，我自己买了送给周衍，你可别拦我。” 文思君作势就要上手， 姐姐文思若没好气地道： “你要买就买，谁拦你呀，三千块钱，你倒是大方的很！” 文思君倒也没有抠抠搜搜，而是十分欣喜地从背包里掏出了钱， 姐姐文思若随口道：“哈，你还真买呀！我以为你小气包只是随口一说呢？” 文思君气鼓鼓憋红了脸， “谁小气包呢，这，这不是给我救命恩人买礼物嘛，不得挑好一点的。” 面对姐姐的打趣，文思君有些窘迫。 文思若道：“还是我来吧，你那点小钱，留着当生活费。” “不。”文思君则是非常坚决地拒绝了。 “好好好，你有钱你就买呗。” 文思君臊红了脸，心满意足地把手表收好。 姐姐文思若开车载着她就来到了“湖山星墅”。 她显摆似地来到周衍的面前，把小袋子递给周衍。 “呐，小师侄，给你买的手表，报答你的救命之恩。” 文思君双手叉腰，骄傲的模样。 周衍刚要推辞，文思君便生气道： “我好不容易给你挑的，这可是我比赛的奖金省吃俭用剩下来的钱。” “你小师姑我的眼光还是不错的，不喜欢也得收下。” 周衍看到师父文思若点头的表情，才最终决定收下。 她介绍着这款手表的各种功能， 其他功能周衍不是很在乎，一键计时功能是他的刚需。 文思君则是饶有兴致地逛着“新房子”， “哇，你这厨房好高档，还能做西餐的呀！” “哇，这酒柜，好精致啊，开着灯可真好看。” “哇，二楼的阳台视野真好，看那儿，我们集训的场地也能看见呢！” 文思君亲昵地让周衍带着四处逛，感兴趣地四处摸摸。 “小师侄，打个申请，我想在这儿借住几天，能给我安排一间房间不？” 文思君天真烂漫的活力感染着周衍，让他一成不变，枯燥而烦闷的生活多了许多亮色。 周衍自然是满口答应：“好啊！” “那我要这间有阳台的房间，可以不？” 周亚摸摸鼻子，“随你。” “耶！” 文思君兴奋地跳起来，忘记了腿伤，又疼地龇牙咧嘴。 一旁的姐姐文思若道：“喂，你们俩要同居？ 经过我同意了吗？” “才，才不是同居，姐，就……暂住一段时间嘛。” 文思君又红了脸。 她下意识地转头不看姐姐， 阳台边上，她看到隔壁a006的阳台，有一个熟悉的身影。 “哎，哎，姐，你看那个。” “隔壁坐轮椅的老爷爷身边，那个女的，是不是很眼熟？” 文思若道：“你是故意扯开话题吗？” “不，不是，你看，那像不像是凯旋宾馆的那个前台。叫什么来着？” “张秀清？” 第171章 办案 张秀清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一个小酒店的前台是如何与院士能有关联？ 文思若和周衍做了许多假设， 常规的解释无论如何都不太可能，只能用超自然现象解释这一切。 鉴于两人对张秀清失踪之后的事也不熟悉，文思若打了个电话给苏洛洛，想询问一下对方，是否有这方面的消息。 或者是上次文思君案件的调查后续。 苏洛洛答应地很干脆，电话里让文思若等着。 虽然两人都在同一个别墅区里办案，但着实是互相见不到几面。 文思若也没有闲着， 经过百度之后，才知道，原来梁成朝院士在四年前丧偶之后才搬来的东海市，受聘于本地的高校。 常年深居简出，是非常纯粹干净的人！ 文思若更疑惑， 两人在客厅叽叽咕咕、悄悄谈论的动作吸引了文思君。 她皱着眉头，双手环抱着扁平的胸，十分不悦地道： “喂喂，你俩从刚才开始，就偷偷摸摸聊些啥呢？就那么不能让我知道吗？” “干嘛呀？我就偷听两句，你俩咋滴？有啥秘密跟防贼一样的防着我？” “昨天鱼山上的事后面调查怎么样也不说，今天啥情况也不说，你俩是真不打算带我玩啊？” 文思君非常不开心地跟在两人身后。 文思若道：“小孩儿不要多管闲事，大人的事你少打听。” “周衍也不比我大多少。” 周衍淡定地看看文思君，有一种看着呆傻痴儿的感觉。 开玩笑，这么秘密的事情还能让你知道？可不得躲着你一点！ 周衍道：“师父，我们现在应该怎么做？” “张秀清的事已经让洛洛去调取资料，看看她那边啥时候能给回复。” “不管消息如何，我们先通知隋队吧，虽然他看着很讨厌，但是办案能力还是很强的。” 文思若也打了魏柯的电话，但是这老小子似乎人间消失了一般，早上之后就再也没有听到消息，电话也没接通过。 倒是打电话给隋队的时候，稍一描述情况，隋队就说了： “我在现场，立刻就到。” 周衍和文思若急匆匆地走出了房门， 文思君两边脚上都有伤，行动着实不方便，但是仍然拐着腿，紧跟在后头。 隋队来的很快， 他也不多问，而是第一时间敲响了梁成朝的房门。 文思若一惊：“隋队，你不用申请搜查令吗？” 隋队只是撇着嘴、轻蔑一笑。 “在执行逮捕、拘留的时候，若遇有紧急情况，有理由怀疑住宅内存在对公共安全构成严重威胁的情况，不另用搜查证也可以进行搜查。” 隋队“解释”着， 这似乎是他惯有的办案风格， 是梁成朝的儿子梁冬开了房门，他的手上还抱着他的柯基小嘟。 梁冬有点畏畏缩缩的模样，低着头。 “你……你们找谁啊？” “你家大人在吗？” “我，我爸爸在家。” “我要找你爸爸，” “爸爸，睡觉了，不可以，吵他，小嘟也不可以叫。” 隋队也没有管那么多，而是直接跨步就走了进来，四处张望打量着房子的格局。 梁冬见隋队直接硬闯，赶忙张大手臂，大声地叫着： “爸爸，爸爸。” “有警察叔叔要进我们家里来了。” “爸爸，爸爸，快来呀。” 别墅里安装了小型的套内电梯，电梯门打开， 是梁成朝操控着轮椅，缓缓走了出来。 他的脸上露着极度的厌恶、愤怒、以及早有预料一般的从容。 “小冬，你带着小嘟回楼上房间去。” “警察同志，这么晚了你们来做什么？” …… 隋队领着几名小干警进入后，便把门给关上了， 文思若和周亚被挡在了门外， “哎哎？你们这些人，咋回事啊？这是不让我们进去了是吗？” “你们认识张秀清吗？待会儿别求我……” 大门被关上， 文思若气愤地骂道：“这个忘恩负义的家伙。” 妹妹文思君则在一旁还说着风凉话，看吧，你们也有被人晾在一边的时候？呵呵呵…… 却被姐姐一个暴栗打在头上，疼地直叫。 周衍是能体会自己师父的烦躁的， 不怕对手强如虎，只愁队友蠢如猪， 几人在别墅外闲聊、吐槽着， 两三分钟后， 只听见别墅里，一声巨大的撕裂的声音， 木具摔倒在地上， 玻璃碎裂， “咚……咚咚……” 重物摔倒在地上的声音， “嗙……嗙嗙……” 随后几声枪响。 声音很大，在别墅外的周衍和文思若听得一清二楚。 周衍和文思若对视一眼，周衍下意识地又看向了文思君，两人像是在无声的对话： “救人？” “你妹在呢，把她领走。” 文思若马上领会了周衍的意思。 她拉着妹妹往自己的a005别墅走去。 “君君，咱们先回去，这儿交给小周。” “喂，姐，里面发生了啥，你让周衍一个人在这儿处理吗？” “你别管……” “周衍一个人不行，他……” “你别添乱就行了。” 文思君双脚受伤，被姐姐用力拉回去，踉跄着脚步险些没站稳。 周衍闭上眼睛，一秒后睁开已经透着红色的双眸。 a006的一楼客厅， 梁教授淡定地坐在轮椅上，在一旁远远地观望着。 两名干警已经倒在了地上， 隋队靠着墙，双手握枪，枪口正对的方向，是一张恐怖的脸， 那张脸已经没了半边下巴和额头的一角，但是凭着轮廓，还能看清，那张脸，是张秀清。 她的一只手臂被打穿，干枯的手腕松散地垂着，双脚以一种非常怪异的姿势站着，岣嵝着，身上的骨头也都以奇怪的方式搭在一起。 一秒钟后，它动了， 嘴巴张开到了嘴角，大张开，扑了上来。 “嗙嗙……” 隋队又两枪，暂时阻止了“张秀清”的上前。 只半秒钟的停顿，它又扑了上来。 隋队扣着枪管子“啪嗒啪嗒”地发出了子弹打空的空响声。 再抬头看的时候，已经能看到那张血盆大口迎头而来，而他下意识地架起双手去阻挡。 如果是别人周衍也许早早就冲门， 看到是隋队， 周衍则是悠哉的地看着这一出好戏， 画面越恶心，心理越是舒畅。 第172章 炸裂的张秀清 周衍抚摸着新买的手表，计时的功能早已被打开，数字不断地跳动着。 当显示的分钟数来到1的时候，周衍这才伸着懒腰，“轻轻踹开了房门”。 周衍瞥见隋队的身上、脸上、都被“张秀清”抓出了血痕， 她的力气巨大，一只手抓着隋队的手，便能让他无法动弹，而她的另一只手正抓着隋队的脖子，抵在墙上，像是拎起一只鹅一样简单。 隋队只能依靠双脚蹬地，奋力地踹着。 他的双眼露出整个眼白，眼珠都要外翻出来，红肿的脸庞变得青紫，青筋暴起。 周衍丝毫不怀疑，再过一分钟，可以收获隋队尸体一枚。 但那样， 自己的变身时间估计也要结束了。 “哎呀呀，隋队，您没事吧。” “看来，你很需要帮忙呀！” 周衍“很担心”地叫着。 然后，他“很用力”地踹开“张秀清”， 只一瞬间， 能看见她身上白净整洁的衣服，脖子上精致的围巾，腿上还穿着黑色丝袜， 一股浓浓的香水味扑鼻而来，但是只有一股死气，丝毫没有人的生机。 时间有限， 周衍再冲向前，“快速”地一脚飞踢打在了“张秀清”的膝盖骨上，大腿与小腿逆向腿弯的方向向后弯折， “嘎啦”一声，骨头生脆地断裂。 再一脚，踹向她的肩膀， 也是“嘎啦”的一声， 她手臂顿时软榻了下来，失去支撑一般摇晃着垂了下来。 再一脚踹向张秀清的胸口，她向后飞了几米，摔在了沙发旁边，倒地不起。 周衍顺势“重重”地踩在了她的胸骨上， “嘎啦啦”一排肋骨断裂的声音清晰可见。 按通常来说，普通人类是不可能可以再动弹，但是此时张秀清明显还能一抽一抽地控制着身体，挣扎着似乎还想从地上站起来。 周衍横着直接把沙发用力一抬，“用力地”搬来，压到她的身上。 这才让“张秀清”失去了动弹。 如果是普通人类，也许这下已经死了， 但是，她的脸居然还能歪向一边，周衍顺着望过去，是梁成朝的方向。 而梁教授则是还淡定地坐在轮椅上，一动未动。 周衍没用手，因为觉得恶心，他能看见“张秀清”精致的服装下，已经开始溃烂的躯体，和那已经长虫的内脏。 此时，隋队剧烈地咳嗽着，喘着大气，像是刚活过来一样。 憋红了的脸上已经现出青紫色，但是显然比刚才要好了很多。 他望着周衍展现比常人“稍稍厉害”那么一些的力量，也觉得非常不可思议。 隋队对于自己的武力值从来都是盲目自信的，一般人可不是他的对手。可是对付张秀清，三对一、手上还有枪尚且不敌， 一个小小周衍又是如何办到的？ 在短短十几秒的时间内，隋队的认知在自我否定中不断刷新。 隋队神思迷糊的时间里， 周衍已经快步走到了梁成朝教授的身前，目光警惕地望着他， 感到诧异的是， 与周衍对视的梁教授，眼神里只流露出则轻佻，和诡异的轻蔑。 没有丝毫的慌张、害怕，有的只是睥睨众生的那种视万物为草芥的悲悯。 电光火石之间的危机判断，需要抉择。 要如何对待梁教授？ 他是无辜的，还是这一切的始作俑者？ 他与最近发生的这些奇怪的事情有什么关系？ 危险来自于他吗？ 周衍也说不上来， 他甚至在思考，有没有必要进行最保险的处理方式…… 正犹豫之间， 耳朵里传来一阵嘈杂的声音，让周衍放弃了动手的想法， 他按动左手的手表，计时停止，停在了两分钟整的时间，身上一震，又变成了普通青年周衍。 两秒钟后，门外闯进来几个人， 为首的是穿着便装的秃顶男人，周衍与之有过一面之缘……是孙局长。 还有几人，穿着绿色的制服，显然是507所的工作人员。 几人迅速忙碌了起来， 打电话的打电话，救伤员的救伤员， 被扶起的隋队迅速指着被沙发压着的“张秀清”，他边咳嗽着，边言简意赅地描述着短短的时间内，发生的一切。 “梁教授，让您受惊了！”孙局长恭敬地道。 受惊？ 谁让谁受惊还不知道呢！ 是煞笔吗？孙局长闹不清局面啊。 “小周，” “小师侄。” 门外，文思若跑了进来，本想上前，却被本在她身后还一瘸一拐的文思君挤过了身，赶在了前头。 “小师侄，你干嘛呀？你这瘦不拉几的小身板逞什么能嘛，” “别以为你救了我两次就觉得自己多能耐，遇到事情，你顶什么用。” “干嘛冲在前头，哎呀，好烦，你吓死我呀！” 周衍摸摸后脑勺，闹不清小师姑要做啥。 看她那是真挺担心的样子，说道“还，还好吧！” 文思若也上前来，周衍点点头，表示一切安好，师徒的默契尽在不言中。 不一会儿， 现场又涌进来不少绿色制服的507所的工作人员，围住了整个a006的别墅。 两名昏迷的干警被抬着出了现场，只留下隋队还能清醒地站着。 正此时， 原本已经被压制在地上的“张秀清”一阵抽搐， “喔，哕……” “哑……嘎！……” 她的喉咙里发出阵阵奇怪的声音，引得所有人都看向了她。 之后，嘴里吐出阵阵黑水， 她的身上已经没几块完好的骨头，换成正常人，肯定是无法动作的，但是此时的她，居然还能扭动身体。 她的上身突然以一种更大幅度的奇怪扭曲， 黑水吐完，紫光乍现， “不好，大家快撤离现场。” 喊话的是孙局长， 他惊恐地望着地上已经扭曲成麻花的“张秀清”，饶是见多识广，此刻也觉得异常恶心。 “嘎……” “啪”的一声响。 张秀清的身体已经扭曲到极限之后，突然爆裂开来， 腐肉， 骨头， 淤泥， 黑水， 虫卵， 蛆， 所有的秽物四溅开来，一股腐烂的淤泥味、尸臭味弥散到空气中。 在场的人都还来不及撤离， 文思若和文思君一声尖叫，慌忙闭上眼睛， 却是一个不算太厚实的胸膛，挡在了两姐妹的身前。 第173章 超自然能力的秘密 鱼山上， 四周声音都被嘈杂的机器声覆盖， 一台类似盾构机一般的小型机器，刀片迅速旋转的声音，它经过的路径上，挖出一条直径一米多的水平隧道。 运输渣土的小车在山洞门口，缓慢地一车又一车，输送着挖掘而出的废土。 而每一车的废土，都有绿色制服的507所职员做一道基础的检测。 一名检测员手上拿着一台奇怪的仪器， 粗糙的显示屏，蟑螂须一样的信号接收器， “能量波动变化……” “下午矫正了挖掘方向后，波动值一直呈现上升趋势，” “挖掘路线上不断有人体骨骼碎屑被发现，路径应该对了 ……” “魏主任，已经连续运转超过12个小时了，机器受得了，人也快不行了，要不要休息一下。” 魏柯点点头， 本是安静的夜晚，稀松的月色照耀下，突然而来的安静，格外地让人心慌。 魏柯从早上待在这里，他的工作没有停止过，始终全神戒备地盯着挖掘的路径。 开山凿路哪儿有那么容易，在一次通道坍塌后，魏柯吩咐所有人停止了动作。 这台机器的身后，是一条已经成型的隧道，隧道的墙壁光滑平整， 而后，通道里，不断涌出一些臭气， 底下河床的水顺着挖掘的隧道渗出， 魏柯眉头一皱， 来自孙局长的电话铃声响起，在骤然安静的隧道内显得格外突兀。 “老魏，你快回来看看吧，要快。” 魏柯挂断电话之后， 长期待在隧道里，眼睛被白炽灯照的发昏，他往前一探，周围响起一些奇怪的声音， “吱吱吱，……” “吱吱吱……” “是什么声音。”魏柯叫道。 周围又迅速恢复了安静，当几人开始移动，那股子“吱吱吱……”的声音又传了出来。 没有给他再多思考的时间，四周围奇怪的味道变得更重了一些。 有些人天生对危险的预知就强于常人，魏柯就是这样的人。 “撤，快撤离现场，所有人丢下机器，一律撤出。” 进到隧道里的工作人员不多，几人手忙脚乱地匆匆跑了出来。 三步并做两步，来到了鱼山山腰上，临时开辟的一块平整的空地上。 “所有人，一个不留，立刻跟着我撤离。” …… a006, 文思君呆若木鸡，她的身上是一滴黑色的污泥都没有沾染到。 但是眼目睹着张秀清在她面前炸为肉泥，还有那一声乍然而来的爆炸声，让文思君惊得呆住了。 “小周，你怎么样？” 文思若冲上来，看着周衍后背一片黢黑， “没事。”周衍摆摆手，示意自己没有任何问题， 至少他没有用到超能力，也没感觉到有多疼。 和周衍同样遭遇的还有孙局长，他可是用脸和自己的身体挡住了爆炸后的大部分飞溅。 那一刻，他已经做好了牺牲的准备了。 孙局长愣神半晌， 他睁开眼，摸摸自己身上，和周衍一样，没有任何的一点伤口，这才缓过神来。 再一看，原本张秀清奇怪躺着的位置，没有一滴血，只有一滩黑色的泥水，和腐肉碎屑四散开来， 四周围到处都是那碎屑飞溅，墙壁、沙发、桌子椅子，在场的许多女生都直接呕吐了出来。 文家姐妹俩，反应过来之后，也开始蹲在地上不停干呕着。 好些人已经冲出了门，能留在现场的都是英雄好汉。 “来两个人，保护好梁教授，……”孙局长忍住恶臭道。 梁成朝教授在最角落的位置，毫无表情地目睹着一切。 他通红的双眼突然莫名地流下了眼泪，他的身体微微颤抖。 梁成朝教授推开上前来的两名绿色制服， 操控着轮椅，缓缓向前移动了几步的距离，让自己更接近已经变成一滩烂泥的的“张秀清”。 “终究，终究还是走到了这一步。” “你……你们……可真是……爱多管闲事。” 梁成朝弯腰，艰难地捡起地上的衣服碎屑，是“张秀清”衣服上的一角。 孙局长看向他，带着一些不可思议， 他从没怀疑过梁教授是始作俑者的可能，此时才后知后觉。 “梁教授，她的事……您可是院士啊……” 梁成朝嘴角浅浅地一抹笑，像是在自嘲， 笑过之后，他的脸色变的煞白。 “院士啊，确实是个了不得的头衔，唬人的时候，听着可威风了……” “我这辈子研究物理，研究数学，相信的一直是科学的那一套东西，” “但是我研究的东西……，唯一懂得的人，死了……，五年前已经死了。” 梁成朝望着手中的的那一缕衣服碎屑， “你终究只是我造出来的怪物，不是她呀……” 众人看的面面相觑，不知道梁教授说的是什么。 他停顿了一会儿，才接着道： “小孙，咱们认识也有些年头了，” “你知道，我年轻的时候，可不单单是研究物理的。” “是后来认识了我太太，为了追求她，我才转而专攻了物理，也侥幸取得了一些成功。” “只是……，放弃生物学，也成了我最后悔的事情……” “以至于，现在的我，看着像是研究神学的疯子……” “呵呵……！” 孙局长试图再靠近梁教授， “梁教授，您在说什么呀，为什么我一点也没懂，您看我笨，和我直说了吧？” 梁教授悲悯地看着眼前的所有人。 他咳嗽了两声，仿佛身体被抽干了力气，就在转眼之间，失去了所有的力气一般。 然后缓缓从入秋后刚换上的夹克内衬口袋里，拿出了一本不是很厚的笔记本。 “答案……在这里，所有我知道的……关于超自然能力的秘密……” “和我……几十年的研究，以及……试验……。” “如果……你们侥幸还能活着，又侥幸还能看到这本……” 他的声音，慢慢变小，渐渐萎靡，最后变得无力。 而周围的人，尤其是周衍，瞳孔一缩，目光瞬间聚焦到了那本笔记本，久久不能放开。 “小孙啊，快……逃命去吧，带着你的这些人……” “快，快逃吧……逃得越远越好。” “它……长成了我也控制不了的东西……” 第174章 快逃命去吧 孙局长的身份很奇怪， 在场的人都叫他孙局长，但是谁也不知道他是什么局的局长，甚至没人知道他的全名， 但是507的大半绿制服都对他毕恭毕敬，礼貌异常。 魏柯不在，基本的指挥工作居然是落到了这个不属于507所的孙局长身上。 张秀清身体的爆炸，除了脏一点，并没有给现场带来其他实质性的危害，这也是比较幸运的。 孙局长庆幸地擦着额头的冷汗，这如果是真的爆炸，那在现场的所有人，就真的一锅端了。 这可是二十多条人命。 507所的人办案也非常奇怪， 来到现场， 他们做的第一件事情就是把现场给围了起来，里外围了两层，任何人不给进入现场。 然后各自分工开始忙碌了起来。 一部分人用仪器装着炸开后的黑色液体现场做了化验， 一部分人拿着奇怪的仪器在现场扫来扫去，记录着各种参数。 一部分人快速地打扫着现场，试图恢复成事发前的模样。 所有人都那么自然地分工做着自己分内的事情，甚至不需要过多的交流。 直到， 梁教授让所有人都逃命去吧。 …… “快……逃命去吧，带着你的这些人……” “快，快逃吧……逃得越远越好。” “它……长成了我也控制不了的东西……” “咳咳，” 梁教授剧烈地咳嗽起来， “咳咳咳，咳咳。” 一阵无法自控地咳嗽声之后，一大口的鲜血从梁教授的嘴里喷出，嘴角还挂着血丝。 弄脏了儒雅了一辈子的梁教授的身上，那身洗的洁净的衣裳。 他最后一次用怜悯的眼神望着孙局长， 伸手想要把刚才的那本笔记本，递给他。 却是此时，梁教授的身体一阵异常的抽搐，之后，身体前倾，毫无征兆地向前倒去， 梁教授的身体整个摔在了张秀清爆炸后，沙发旁留下的那一滩黑水里。 “啊？！” “梁教授……” 孙局长惊呼。 他冲上前，想要扶住梁教授，却见梁教授诡异地一阵抽搐。 那本笔记本，在他失去意识之前，又被梁成朝教授紧紧拥在了怀里，压到了身子下面，。 将死之人的良言还是要听的， 周衍向后望向文家姐妹俩， “师父，你们先离开，越远越好，一会儿说不定真会出啥事儿呢。” “那你呢？”文思君脱口而出地问。 看着她焦急的眼神，周衍却不及多想。 周衍道：“我还有重要的事情，” 他的目光投向地上的梁教授，以及那本暂时被紧紧拥着的笔记本。 望着师父文思若投来担心的目光，周衍点点头，手指比着一个1。 师徒俩的默契，文思若还是懂周衍的意思的——还能最后使用一次超能力。 文思若这才拉着妹妹急切地往外走， 文思君急道：“姐，你就放周衍一个人在这儿，自己先跑走了吗？” “姐，那可是你徒弟，我真是看错你了。” 文思若一个暴栗敲在妹妹头上， 她没好气地道： “胡说八道什么呢，” “现在，最要紧的就是听话，离得远一点，不要添乱。” 文思若用尽了吃奶的力气，硬拉着文思君离开。 姐命难违，终究是敌不过血脉的压制，而且她脚上还受伤。 文思若拉着妹妹，直接坐上了那辆老爷车，启动后，缓缓向出小区的大门方向驶去。 等到这辆老爷车停到了匡阔的大马路上的时候，文思君问向姐姐： “是因为那个教授说的几句话吗？什么超自然的什么东西？那个梁教授在说什么？为什么我听不太懂！” “还有那个酒店前台，一个活生生的人，怎么就爆炸了呢……” “周衍……他就一个人……” 文思若不想心思单纯的妹妹思虑过重，有些事瞒不住，但是能瞒多久算多久。 她犹豫了一下，说道：“不是你想的那样……” …… 现场的人以507所绿色制服的工作人员为主，没有一个离开的。 说到底这些人都有军籍，不同于普通老百姓，有一种没有收到命令就不会撤退的使命感。 想来隋队也是退伍转业来的，虽然已经受伤，但是也没有离开，而是靠着角落静静地待着休息。 四周围发出“咕噜噜”的声音，声音越来越大，越来越近。 地面缓缓开始摇晃，起初震动并不十分厉害，但是强度慢慢加快、加重。 最后就像是八级地震一般，剧烈地晃动了起来。坐在车里的文家姐妹俩也能感觉到动静， 车速不快，生着闷气的文思君向后看去，一声惊呼。 原来， 鱼山南麓的山体开始滑坡，大片大片的山土，像是失去附着的黄土流入河流一般，土崩瓦解， 山，崩了。 土连土、沙滚沙、全部一股脑地往山下滑坡而来。 巨大的动静，在长达两分多钟的时间后才停止，再一看，那沙土已经堆到了a006幢别墅的门槛半截儿。 几栋最靠近鱼山的独栋别墅方向，即使钢筋水泥，也承受不住如此巨大的能量。 “哐啷啷啷，” “哐啷啷啷，” 连续发出的声音，仿佛能让人想象房子倒塌的画面，还有好几栋房子已经被深埋在了沙土里。 配电室刚好也在靠山的方向，机房发出“滋滋”的声音，在山体滑坡冲击之下，却在一瞬间没了动静。 电源，被沙土冲垮切断了。 湖山星墅的别墅区里，灯光眨了眨，然后统一地熄灭了。 光源消失， 整个小区陷入了原始的黑暗中，只能借着浅浅的月光，依稀看到一些残影。 a006独栋别墅的一楼窗户外，因为山体滑坡带来的泥土里，一阵“格拉格拉”的声音。 有人用手机打开手电筒，害怕地朝着窗户外面照了过去。 隔着的镜子沾了灰尘，显得有些模糊， 他用手擦了擦玻璃，灰尘在外侧，并不能擦去。 却是见玻璃外面，是有一张没了眼珠子的丧尸一般的脸，直愣愣地贴了上来。 但是连害怕的时间都没有， 室内，一声巨大的怪叫， “哇额哦……” 一道闪电一般的影子冲了出来，冲着孙局长的扑了上去。 “啊……” 孙局长被扑倒，他伸手一摸，脸上已经黏黏糊糊，不知道被划出了多深的抓痕， “哇额哦……” 又一声怪叫之后， 像是又扑倒了谁，但是没有叫声， 只留下一阵阵类似动物撕咬咀嚼一般的声音。 “酷嗤酷嗤……” 像是在提醒着所有人，快逃命去吧。 第175章 制服它 “酷嗤酷嗤……” “刺啦，吭哧。”的声音不绝于耳，那声音充满了饥饿与疯狂，仿佛来自地狱的恶鬼在宣示着对生命的掠夺。 当利齿咬入人体，会传来令人作呕的撕裂声 ， “嘶啦”，伴随着血肉被扯碎的声音，让人不寒而栗。 它发出贪婪的吞咽声 ——“咕噜咕噜”，在它吞咽的间隙，沙哑的咆哮“吼 ——” 这些恐怖的声音交织在一起，营造出一幅血腥而恐怖的画面。 眼睛在逐渐适应黑暗的人们，在浅浅的月光中，依稀看着它大快朵颐的轮廓。 “啊~~” 周围一声声惊呼，即使是见惯了大场面的507所的人，看着也非常惊恐。 此时的周衍，注意力虽然也盯着它，但是脑子思索的东西更多。 周衍对那本梁教授手上的“关于超自然能力的秘密”有着无尽的兴趣。 也许，那是一本能解答自己为什么会有超能力的答案之书啊…… 周衍脑中闪过一个念头，利用超能力瞬间出手，拿走本子，远遁而走。 但是在场这些人的死活…… 此时他也有些犹豫， 他对507所保持着高度的警惕，保不齐这些人里也会有超能力的高手。 出于谨慎考虑，有些事不需要冒险，他想先看看事态的变化，有没有人会出手…… 正此时， 一束像光一样的火焰被人从门外抛了进来，精准地砸在了那个怪物的身上。 那怪物手上的动作顿了一下，但是几乎没有对它产生任何的伤害。 那是一团蓝色的火焰，像是被人急速压缩过很多次的炙热光芒，充满质感。 包括周衍在内的所有人，倚靠着那束火光，第一次正眼看清了怪物的模样。 它真如丧尸一般，保持着人的形状，只是披头散发，没有眼珠子，此刻正在撕扯着手上的内脏。 两边胳膊瘦的只剩下骨头，身上几乎没穿衣服，两条破布披在身上，破烂的模样！ 如果按人形的来分，它应该是女的！ 但是不知道是否还能定性它为女性？ 在它身下，是一个身首早已经分离的绿色制服的507所职员的半边身子。 大概是一下就把人斩首了，所以死之前，一点叫声也没有。 而他的身旁，就是倒地不起的梁教授。 火焰打断了它的进食，火花四溅到周围，点点的火光落地后缓缓熄灭， 紧接着， 第二道、 第三道、 颜色呈现深红色的火球朝它飞来，明显是更厉害的火焰。 丧尸吃疼，一下松开了手里的“美味”。 它转头，呼出动物才有的腥臭浊气，停顿了一下，又转回来，继续啃食眼前的美味。 一道人影出行在了a006栋别墅的门口， “魏主任，” “魏主任，” “老魏……” “魏主任。” 似乎所有人都找到了主心骨。 “你们都出去，快……” 魏柯一如既往地说话语速很慢，与他的行动速率截然相反，他的双手此时呈现红色，像是一团火焰在包裹着他的手， 果然是会有人出手的，只是周衍没想到是匆匆赶回来魏柯。 尽管事先有所猜测，但是当真实见到魏柯的超能力，也还是惊讶的。 这是什么能力？操控火焰吗？ 此刻的他，也不像早先在周衍与文思若那样表现出来的那么“弱鸡”，而是气势凌厉的一名极强的超能力者。 “孙局长，你的情报工作做的可是真十分不到位啊。” 孙局长与他擦肩而过的时候，魏柯说道。 孙局长脚步明显一顿。 “抱歉！” “但是……老魏，梁教授手上的笔记本……很重要，关于他手上的实验秘密。务必一定要……。” “知道了！” 魏柯全神戒备地望着眼前，很直接地打断了孙局长的话。 墙角，隋队不可思议地望着，他一直以为，魏柯魏主任表演的只是魔术……， 受伤惨重的他，随后被507所的绿色制服搀扶着出了别墅。 周衍也在往外走，走之前，最后凝眸望了一眼倒在地上的梁成朝教授，和他身上紧紧抱着的那本笔记本。 a006栋别墅的大门被关上， 也正在此时，面前的饥饿过渡的丧尸，似乎在此时才真正的吃上一顿饱饭。 心满意足的吞下最后一块内脏后，它打了一个饱嗝，然后舒服地长出一口气。 浊气冒着烟，在空气中弥漫着怪味。 它转头看向站在别墅内的最后一个人， 是唯一还留在现场的魏柯。 此刻他的全身上下都发出了淡黄色的火光，照的满屋子都亮堂堂的。 随后，a006的宽大的一楼大厅内，不断发出剧烈的声响。 别墅外， 孙局长大吼道： “所有人，执行计划，……” “优先撤离附近住户，保障生命安全，……” “保密工作开始执行，防止任何与世俗不符的舆情扩散……” 孙局长交代完所有人的任务，最后看向在场最有可能扩散舆情的人——实习记者，周衍。 他三步并做两步走上前来，和周衍握了握手。 “记者同志，明天中午12点之前，你会收到一份来自507所的保密协议，” “请你务必签署，并遵守协议内容，否则我们将无法保证你的人身安全。” “并且随时有可能面临长达超过20年的牢狱之灾，以及高额处罚。” 周衍听着孙局长的话， 威胁，这纯纯的威胁，周衍默默鼻子，应了一声“哦”。 孙局长接着道：“现在，抓紧时间离开这里，忘记今晚的事，切记，不要和任何人提起……” 周衍又“哦”地应着， 你人咋还怪好的咧。 脚步缓缓离开，却是三步一回头。 他们说话的时候，a006别墅内打成一团，激斗有三四分钟之久。 突然， 别墅的大门被冲撞而开，那怪物重重地摔在了门口， 倒地后“吚吚呜呜”地挣扎了两下，却是没了声响。 被赶走到一半的周衍回头，还能看到房内，一个全身被火光包围的人形，从双脚开始，光亮向上，迅速消散。 是魏柯。 就这会儿时间，魏柯就制服它了？ 是有点厉害的。 “汪汪。” “汪汪。” a006别墅的二楼，一只小小的柯基犬，正趴在阳台的护栏边叫着。 它的身后，小男生走了出来。 “小嘟，爸爸说，我们……呆楼上，不出来，不出来哦，你不听话嘞？” “要听话……妈妈，才能……看到妈妈……” “妈妈……是妈妈。” 男孩朝着楼下望了一眼，那个丧尸一样的怪物。 他朝着它叫妈妈。 第176章 坏小孩儿 梁冬今年15岁，他的身体发育迟缓，不高、很瘦、两眼的瞳孔距离很宽，眼角上斜，鼻梁低平、喜欢吐舌头。 他的骨骼发育异常，手脚长，骨节突出，脊柱不自然地过度弯曲，让他看着弯腰塌背。 他的智商也不高，从四岁起，似乎就停止了脑袋的发育，经过住家保姆很长时间的训练，他才勉强学会生活自理。 梁冬是个唐氏儿，除此之外还患有先天性的心脏疾病，和呼吸道疾病。 他有很多事情是不明白的， 就像他不明白，从十岁开始，为什么就不能再经常见到母亲了呢？ 梁冬想起爸爸说的话。 …… 从今天开始妈妈要去很远的地方工作，不能经常回来了， 我要乖乖和小嘟一起待着，不能到处乱跑，要听话，这样爸爸就能经常带我去看妈妈。 可是，为什么妈妈越来越瘦， 妈妈肯定吃的不好，我要给妈妈多准备吃的东西，但是爸爸不让我带去给妈妈。 …… 爸爸说，妈妈在一个秘密基地里面工作，她的工作非常伟大，秘密基地要爬上一座很高的山，在一个山洞的里面。 妈妈最近好像经常在发呆，我去看她的时候，她都在发呆， 妈妈为什么不和我说话了？ 是不是妈妈不爱我了？ …… 邻居搬来了一个小朋友，他说冬冬是个没妈的孩子，但是我告诉他，我是有妈妈的， 只是冬冬听话，爸爸不让告诉别人，冬冬就不说。 爸爸说小朋友也有坏小孩，坏小孩儿会被吃掉的，我也很久没见到那个坏小孩儿了。 就像妈妈吃的那些坏人一样， 我好像看到妈妈也想吃了我？我好害怕…… 我肯定也是坏小孩儿了。 …… 爸爸不知道怎么就把腿摔伤了，不能爬山了。 我好久都没看到妈妈了，妈妈，我好想你， 冬冬现在改正了缺点，不是坏小孩儿了，妈妈不会想吃冬冬了。 …… 爸爸坏，他找了一个女人回家，哼，那个女人就是小三，他以为我不知道。 其实，我都懂的，爸爸让我叫她妈妈，我才不要呢。 她是和妈妈有点像，但是我知道她不是妈妈，她身上臭烘烘的，才不是妈妈的味道。 爸爸真坏。 …… 我想妈妈了，小嘟也是…… 妈妈，我能自己来找你吗？小嘟好像认识路。 我跟着小嘟偷偷跑到妈妈工作的地方，被妈妈吃掉的坏人变成骨头了，他们被小嘟叼出来了。 狗狗会叼骨头是真的呀！小嘟也会。 我可不敢让别人知道，所以我让小嘟把骨头都丢到了湖里，这样就谁也发现不了。 小嘟好厉害。 …… 爸爸每天都把自己关在房间里，他不管我了。 阿姨说，爸爸生病了，要去找妈妈了，那我是不是也快要能见到妈妈了？ 这几天，阿姨也不见了，没人喂我吃饭，我也有点想她， 只比想妈妈要少一点。 …… 妈妈，小区今天来了好多警察，妈妈以前说，有困难就找警察， 但是爸爸说，不是所有警察都是好人，我要相信妈妈还是相信爸爸？ 爸爸让我躲楼上， 我会听话的，听话就能见到妈妈。 是真的呀，我真的见到妈妈了。 …… 梁冬焦急忙慌地从二楼往下跑来，他甚至没看到，房间内不知生死如何的老父亲。 他冲上来，抱住了他的“妈妈”， 他养的那只柯基，摆动着小短腿，紧紧地跟着。 形如枯槁，面似骷谷， 经过与魏柯的打斗，她的头发被烧成灰烬，只留下参差不齐的残烬。 原本还是肉色的身体，已经焦黑了一片，哪里还能看得出那是谁。 梁冬居然一下就认了出来。 他心疼地流着泪，鼻涕也跟着出来了。 心疼地抱紧。 “妈妈、妈妈、” “你受伤了，妈妈，你醒醒，我是……冬冬，你醒醒。” 梁冬摇晃着“妈妈”的躯体，此时已经没了动静。 “爸爸，说的对，警察……也有……坏蛋。” “小嘟，小嘟，去……去咬他，” “妈妈别怕，小嘟……很厉害！” 望着站在眼前的魏柯，梁冬鼓起勇气，对小嘟下达着命令。 大多数柯基性格温顺、友善，是适合家庭饲养的宠物。 只有当柯基感到自己受到威胁或过度惊吓，出于本能的自我保护，才可能会出现咬人的情况。 这种情况极为罕见。 但此时， 这只柯基发红的眼睛，显然不是正常温顺的柯基。 “小嘟”张着小嘴，叭叭地冲了上来，以一种极其敏捷的速度。 魏柯站在原地，战斗还不确定是否结束，他也还没卸下防备，但是一个无知小孩儿和一只小小柯基的突袭，似乎还不用放在眼里。 他正准备一脚踹开， 却见小嘟在空中一个闪身，躲过魏柯的摆腿后，无比精准地咬在了魏柯的小腿上。 一阵钻心的疼袭来，让魏柯倒吸一口凉气。 魏柯的腿上的火光重新冒出， 他甩着脚，一下把柯基小嘟甩飞而去，魏柯再看时，自己的小腿已经被咬去了一大块的肉，血淋淋坦露着。 这小狗，这么厉害的？ 只这低头的瞬间，那只柯基又冲了上来，冲着魏柯的左手冲去。 就在它又要咬到的一瞬间，魏柯右手化作手刀，亮着火焰光芒的一刀砍在了它的肚子上。 柯基小嘟吃疼，“呜呜”地叫着摔到了一边，再也起不来了。 “小嘟……” “小嘟……” 梁冬慌张地叫着，爬了起来，想要抱住受伤的小嘟。 却在此时， 一只枯树一般的手，环住了他的脖子， 就在他的惊呼声中，一把被勾了回去。 是他亲爱的“妈妈”， 本来已经被烧焦的她，此刻已经褪去身上黑色的那层皮，不知何时，已经变成了完好的模样，甚至犹如一层嫩如婴儿皮肤般的白皙。 因为头发头发被韶光了，只有脸部还显得狰狞。 梁冬被摔地生疼，但是见到她此刻的脸，又咧着嘴笑了。 “妈妈，是妈妈，我好想你。” 却在一瞬间，梁冬的胸口被一双手对穿而过，然后那双干枯的手，生生地剥开了他的胸口。 他溅出的鲜血，又把他的“妈妈”那一层崭新白皙，染成了鲜红。 “妈妈……，我，不是……坏小孩儿。” 梁冬睁着眼睛，几秒钟内，就失去了意识。 而那怪物，大快朵颐地吃了起来。 第177章 两败俱伤，捡死鱼 当魏柯醒过神来，注意力从柯基小嘟的身上移开的时候，梁冬已经被开膛破肚。 就像几分钟前，那名507所的绿衣服职员，被吃干抹净了一样， 魏柯握紧拳头， 眼皮子底下无辜之人被杀了。 于他而言，是多么重的挑衅。 没有灯光的湖山星墅， 一阵乌云飘过，遮挡了月光，像是打上了一层马赛克，让这恐怖的一幕，稍稍有了一些遮掩。 周衍隔着很远，隐约看得并不真切。 这一次，那怪物丧尸“吃人”的速度比几分钟前要凶残快速。 魏柯的身上，火光冲天而起，周围的热度骤然上升了， 炎炎灼气，似乎让周围的空气都起了皱纹。 他一个垫步，火光向前冲刺，把怪物撞开， 拳头上燃烧着炽热的火焰，再猛地砸向那丧尸。 “咚、咚、”的声音，连隔着近百米远的周衍也能听得一清二楚。 魏柯乘胜追击，火焰的力量在他身上不断涌动，每一次攻击都带着强大的破坏力。 怪物丧尸被这突如其来的攻击打得连连后退，毫无还手之力。 它的身体在魏柯的攻击下不断出现裂痕，似乎随时都会被彻底摧毁。 崭新的皮肤又被烤的焦黑，毛发已经全部掉光，皮肤呈现皱巴巴的样子，但是瞳孔里没有眼珠子的脸部，让人看着更觉得恶心。 呼吸之间，重重的一拳又朝着她的面门砸来。 那丧尸面部凹陷，整个面部的都已经炸裂开来，瞬间，便再也一动不动了。 魏柯喘着粗气， 身上的火光从四肢向躯干、渐渐消散，最后消失在胸口， “噗通”一声，魏柯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身体消耗过度，此刻已经力竭。 他头顶的白头发此时仿佛又一下长了许多。 “老孙。” 他朝着一旁观战许久的孙局长喊道。 “替我……看看情况，” “咳咳！唔。” 魏柯咳嗽着。 孙局长一直保持着不太远的相对安全距离，此刻听到魏柯的话，赶忙上前。 却是不敢太过靠近，只能隔着几米远，稍稍观察着。 一番查看之后，说道： “头骨全裂了，哪里还有命在。” “皮肤稀烂，都烤焦了。” “你这出手，回回都是下了死力，不可能有活的。” 魏柯望向孙局长， 他警惕的目光，始终不曾松懈。 “这个世界， 还有什么是不可能的。” 孙局长当然知道魏柯说的意思， 随后他走向地上的梁冬，小孩儿早已经没了呼吸，胸口大大地敞开，内脏露了出来， 但是因为怪物丧尸的蚕食，已经没了心脏和肝脏，剩下的脏器乱作一团。显然是不可能活命的。 孙局长认识梁成朝教授，当然，也认识他患有唐氏的儿子。 岂料，在一夜之间，父子俩…… 孙局长轻轻把梁冬的眼睛合上， 无奈地叹着气。 此时，孙局长才想起梁教授，他还倒在a006别墅区里，还有那本，藏着许多秘密的笔记本。 正想走去拾取的时候， 突然，身后窜出一个黢黑的影子。 孙局长的脚步一顿！在毫无反应之间，身体已经不能动弹。 他震惊的目光望向自己的胸口， 一只枯瘦的手臂带着血，极其突兀地出现在胸口，然后迅速瞬间缩回不见。 孙局长的前胸后背被，前后打了个对穿而过。 他的身体生生地向前倒去。 而这之后，又是那怪物丧尸，它已经伏下身， 又“津津有味”地吃起了梁冬的内脏。 震惊、害怕、惊恐、恶心、 周围的人各有各的奇怪情绪， 魏柯看着认识许多年的孙局长倒下， 心中一滞，目光凛冽，眼睛起了一层雾色一般，瞬间就湿润了眼眶， “啊……！” “老孙你呀，” “我还以为你至少，会比我活得久。” “没想到……” 望着那怪物丧尸，它头上的肉基本已经烂掉了，整个头骨都歪斜着，却还在执着于啃食梁冬的身体， 魏柯身上的能势积蓄，直到火焰的光芒再一次席卷全身， 那光芒由红变黄， 由黄变白， 由白变蓝。 突然，周围迸发出极高的热量。 周围的土地瞬间焦黑，草木枯黄、然后被烧毁， 魏柯闪身飞出， 那怪物丧尸被火焰的光束砸到了一堵墙上。 “咚、咚、咚”的几声响。 一声剧烈的爆炸声。 “嘭”。 爆炸之后， 魏柯几个闪身快速跳跃而出，身上的光芒极速消失， 一口鲜血吐了出来，随后直挺挺地向前倒下，昏死了过去。 而就在爆炸之后，火焰持续燃烧了许久， “嘢……咕……” 一声怪叫，从那团火焰里传了出来。 一个人形，全身都是火，在平地上硬挺着走了几步， 最终缓缓倒下。 现场许多507所的绿色制服围了上来，他们此时也顾不上许多，赶忙查看魏柯的身体， 以及已经倒在了一旁的孙局长。 “那怪物到底是什么东西，魏主任这是又去了半条命……” “孙局长这……已经……没了。” “现在安全了吗？我们抓紧时间，把他们都送医院吧。” “留下两组人，清理现场，最大程度减小影响……” 许多人七嘴八舌地一边聊着，一边熟练地收拾着事后的战场。 一切，都驾轻就熟。 因为鱼山南麓的山崩，凌乱不堪湖山星墅注定不会平静。 当夜， 几名权限远高于魏柯的507所人员，在接到通知后，乘坐军机而来。 …… 几条人命， 几具尸体， 几栋毁坏的别墅， 几个有钱人的厉声抗议。 甚至即将被挖掘出来的几百具骷髅， 都需要有人好好地去向社会解释。 科学能解释的，那便宣传科学，背离科学的事，那便用玄学。 比如漂亮国就很喜欢解释为外星人现象， 比如国内就很多人往远古的青铜文明去猜想。 人的认知是有边界。 人们总是在用自己有限的认识去理解无尽的未知世界中。 就像好莱坞对外星人的形象设计，再如何，也从未逃脱地球碳基生物的逻辑。 507所的人，都不是第一次遇见这样的场面， 控制舆论，他们有自己的一套方法。 但， 这些都不是此刻的周衍在考虑的。 …… 梁成朝教授的身体在这短短十来分钟的时间已经变得冰冷， 当507所的工作人员扶起他的时候， 那本所谓的，藏着超自然现象的秘密的笔记本不见了。 第178章 科学实验体 城中村，周旺给周衍租住的出租屋内， 寂静的夜晚，整栋楼就亮着几盏灯，其中就有周衍房内的那一盏。 周衍能想到的最安全，也最安静的位置就是这里。 昏暗的灯有些照不亮漆黑的笔记本， 本子不厚，大概一百多页的纸，其中三分之二都已写满。 麂皮的触感，让周衍在摊开它的时候，也微微颤抖了双手。 封面已微微泛黄，却宛如岁月沉淀的画卷，每一道折痕都是时光悄然走过的印记。 周衍迫不及待地翻开它，纸张虽不再崭新挺括，但那细腻的触感仍在， 页面上的笔记或深或浅， 那独特的钢笔字迹，仿佛是一把开启另一个世界大门的钥匙。 扉页有一行小字： “相伴难寻影，无言泪满襟。” 第一页上皱皱巴巴，显然是被水渍浸湿过。 再翻开第二页， “这是黎敏住院第五天，医生已经宣布脑死亡，作为生物学博士，我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现代医学已经没有救活她的可能性，传统中医也没有，黎敏笃信的上帝更没有。” “我知道如果我还想救回黎敏，唯一的倚仗是什么，我只是不敢面对它，起死回生是要有代价的。” “世界以痛吻我，却要我报之以歌，这绝无可能， ” “徒之我辈，要么你死，要么我亡。” 它的落款写着，“写于2008年11月，阴冷无月的夜。” 接下来，笔记本的内容记录着梁成朝教授在之后很长一段时间的行动轨迹。 带着植物人妻子出院， 拿出毕生积蓄搬家， 组建了一套生物实验室， 以及生活的一些细节， “一切准备就绪，比预想的迟了一周，但是庆幸进展还算顺利，实验前的准备已经就绪。” “感谢京大裴教授租借生物实验室，让这些得以顺利进行。” 周衍并不想知道这些琐碎，而是快速略过，在找寻他想看的内容。 …… “干细胞是一类具有自我更新和多向分化潜能的细胞，它们可以分化成多种不同类型的细胞，在一定程度上起到 ‘起死回生’ 的作用。” “305号动物模型，实验结果已经趋于稳定，存在复苏迹象……” “神经干细胞有自我更新和分化的功能，重建神经连接已经成功，” “坏死的神经元修复后，实验体呈现行为异常——具体表现为嗜血、暴食、易怒，交感异常等。” …… “679号动物模型是迄今为止最成功的实验体，综合评估，可以进一步人体实验。” “裴教授似乎很感兴趣，不断询问我，关于如何使神经元修复受损大脑，我无从回答。” “从严格的医学定义来讲，脑死亡是指包括脑干在内的全脑功能不可逆转的丧失，就目前的医学与生物学技术，是无法突破的技术屏障，” “但是，我用的并不是科学，总不能和他说，那是我自小就有的能力，感知并控制某种特殊的物质。” …… “要如何描述这种物质？” “虽然看不见摸不着，但我能感知到，它是真实地存在于这个世界的，“ “作为一名物理与生物学博士，我肯定，小源是非生物，至少不是碳基生命，” “物理性状：经过两年的聚拢，肉眼可看见它呈现出极淡的浅灰色，无味，未检测熔点沸点，不溶于任何液体。” “化学性状：常温常压下性质稳定，不参与氧化剂或还原反应，呈弱酸性。” “它具有极强的修复能力，至少，从小到大我受过的所有伤，都能在极短的时间内恢复……” “我替它取了一个名字——小源，和多年前我养的一条宠物狗一样的名字。” …… “独立实验室终于完工了，但糟糕的是，敏敏的身体已不支持她再等待，我不得不将计划提前。” “我把这两年所聚集的‘小源’都用在了敏敏身上，我能感觉到，它很喜欢敏敏的身体。” “实验算是成功了，虽然有一些瑕疵，没关系的，只要敏敏能醒来，其他的，再慢慢想办法。” “怎么会？679号的动物实验模型明明已经克服了那些问题，为什么还会这样。” …… “她不是黎敏，它只是个怪物，我接受不了，它用敏敏的样子做这些事，我真的很后悔。” …… “我不能再接受她杀人了，如果可以，我希望这一切停止，就当从没发生过。” “对不起，敏敏，我也不想让你变成怪物的，对不起，如果有一天我……，希望你不会怪我。” …… “已经来不及了，我才知道，小源完全无法被杀死，它并不是修复了敏敏的神经元，是侵占、是掠夺，” “我只能在山上给她找一个秘密的位置，暂时压制它。” “我只能尽力控制小源，阻止它用敏敏的身体做任何伤天害理的事情。” “它居然能控制微生物，通过地下河网系统，杀人，还能带回尸体，在我不知情的情况下，它已经……” “我会杀了它……敏敏会原谅我的。” …… “第五次实验，头部切割，敏敏的身体惨不忍睹，但是几个小时后，它为自己找了一个新的头。” “无论我用什么方式试图杀死它，都以失败告终，” “它不是敏敏，她真的长成了我控制不了的东西，” …… “我不敢再让冬冬接近它，我怕它终有一天把冬冬也当成了食物。” “我的生命似乎也所剩不多了，突然觉得，这几年做的都是无意义的事情。” “我的余生，最大的意义，也许只剩下找到对付它的办法。” …… “关于小源，关于这个这个世界的超自然的现象，我好像有了一些新的发现，” “我也希望将它记录下来。” …… 笔记本写到这儿，才刚过半。 往下翻的时候，一页纸，很突兀地就写着几行字： “世界的运行总是基于一定的规则和逻辑，” “以前总以为超自然的事便是跳出了规则的框架，现在想来并不是这样。” 正当周衍皱眉的时候，电话响起。 是文思若。 第179章 它还活着 “小周，你在哪儿？” 电话里，文思若焦急地问。 “我……” 周衍也略有些尴尬地说了实话， 不就是跑回家而已嘛， 也不算很丢人。 随后，他想到笔记本里记录的片段，出于谨慎考虑还是叮嘱道： “师父，你们千万别再进去别墅区了，有危险，而且……” 听着周衍一言难尽的话语，文思若当然立刻就懂了。 “等着，我一会儿就来你那儿。” 车上环境十分安静，文思若听着清晰，但是一旁的妹妹文思君听着就模糊了。 “姐，周衍在哪儿？” “他不在别墅区里面了吗？跑哪儿去了？” “你现在要去找他吗？” “我也跟你去！” 文思若也不知怎么向妹妹解释， 只是当文思君知道，姐姐不让她回别墅的宿舍里的时候，就无比生气了。 关键时刻文思若可一点不惯着她， 她只好再度拿出姐姐的威严。 两人就这么僵持着好一会儿时间。 文思若听从周衍的话，开着车就往周衍所在的城中村而去。 …… 而就在文家姐妹俩离开的时候，苏洛洛作为东海市对接507所的一线警员，又来到了湖山星墅。 她打着哈欠，白天忙碌的一天已经够累了，晚上还要被叫来加班，想来这居然就是她想要的一线警务人员的工作。 当她看到完全有别于白天时的湖山星墅的情况时，也是吓了一跳。 “这……这是什么情况？” 她匆忙地跑到事故现场，a005与a006两幢别墅的中间， 望着人群中正在抢救的魏柯魏主任、 已经毫无生机了的孙局长、 几个被盖上的白布，有梁冬和梁成朝父子，和其他一些事故的丧生者。 山体滑坡导致的别墅区冲垮也埋了一些居民，挖掘机就在一旁，顺道就已经开始了挖掘工作， 几分钟时间便救出了不少人。 见到这种场面，苏洛洛也有些愣得呆立着。 “苏洛洛。” 一个大烟嗓的声音从身侧传来，苏洛洛顺着声音的方向，看见一个人影，在无人搭理的墙角静静地等待。 “随队，您，怎么在这儿？” 隋队自嘲地鼻子一“哼！”，这次却不是对别人。 苏洛洛与“杰出”警员隋队之间只是点头之交，说不上熟悉，但是彼此之间打过几次照面。 “这个时候你还能进来？” “可不是，外面围着一大堆人，我用着他们早上给的证件才能进来的。” 苏洛洛风闻过隋队的硬派作风，显然也不是警局里人人都接受这一套，她也不是很想套近乎， 苏洛洛直接地说道：“隋队，这是发生了什么事情吗？” 隋队苦涩一笑， 这一个晚上的事，已经颠覆了他近四十年的人生信仰。 “少知道些就少些麻烦，你确定要听？” 看着隋队那表情，苏洛洛有些自讨没趣， 她自顾自地四处望，却不知道自己能做什么。 “别看了，孙局长死了，魏主任估计也差不多剩半条命。” 隋队捂着自己的胸口，“咳咳”两声。 苏洛洛见状，问道：“你也受伤了？” 她蹲下身来，这才就近看到隋队身上的伤口。 隋队保持着这个姿势已经有了一些时间， “没死，还行，比盖白布的几位要好点。” “我送你去医院？” 隋队强撑着没有应话，却是身上不停流血的伤口十分老实。 如果不是月色笼罩，可就藏不住煞白的脸色，和青紫的嘴唇了。 “哎呀，逞什么强啦，这时候哪儿还有人会注意到你。” 苏洛洛直接地上前，拎着隋然的胳膊，让他缓缓站了起来。 两人走了几步，却见到一幕，不远处几名507所的工作人员，拿着几条特制的钢索，缠绕起来已经全身焦黑的女人。 “那是什么？” 苏洛洛指着它问。 隋然目光冷冷地盯着，十分凄然地道： “如果两个小时前，你和我说一些奇奇怪怪的东西，那我肯定会以为你是神经病。” 苏洛洛疑惑道：“啥？我是问你那个焦黑焦黑的东西，是啥？” “听不懂？算了，知道的越少，这个世界就越美好。” “什么呀？” “别问了。” 正待离开的时候，两人都被507所的绿色制服工作人员拦了下来， 大体是因为一些保密方面的事宜， 两人都是公家上班的人，多少都懂得这方面的道理，很快就在一份文件上签下了自己的大名。 突然，一阵惊呼传来， “呀……” “动了，动了，她又动了一下，” “是真的，它又动了，它没死。” 几个绿色制服的人瘫软在地上，双腿发软，而不得不靠着双手向后爬去。 隋队听着也是循声快速地转头望去。 那团焦黑的东西，此刻在灯光的照射下，仿佛真的又动了。 …… 文思若破旧的二手老爷车，吭哧吭哧地，终于开到了周衍的城中村附近， “这破车，油都给不上，等老娘发了奖金，就换了你。” 她用力地拍着方向盘，路怒症患者犯病了。 停好了车，文思若对一旁的妹妹道： “你待车上等着，哪儿也不许乱跑，我去找小周，一会儿就回来。” “哼！” 文思君鼻子哼声，不搭理姐姐文思若。 就在文思若走后， 文思君一脸贼笑地望着姐姐的背影，也跟着下了车。 …… “……师父，我讲的稍微简略了点，事情大概就是这么回事。” “趁着他们打成一锅粥的时候，我就……” 文思若并没有责怪周衍，她拍拍周衍的肩膀，表示对周衍没有出手救人的理解。 她从来不用自己的道德标准要求别人。 然后她继续认真地看着那本笔记本， 将近两百页的内容有些多，看得有一些慢。 一边的周衍介绍： “其实黎敏早就已经死了，活着的只是一种不知道是什么生物的东西，在控制它的身体。” “梁教授试过几十种方式，都没能杀死它，总会在很短的时间内恢复。” 文思若一愣，她想到还在湖山星墅里的那么多无辜的人。 她的脑海里，一瞬间也闪过苏洛洛的身影。 她慌忙地说道： “如果魏柯已经重伤，那今晚岂不是……” “得想想办法才行……” 文思若叹着气。 她合上笔记本。 “小周，你想不想让这本笔记本发挥最大的作用。” “什么？”周衍问。 文思若嘴角微微扬起，似乎又想到了什么主意。 第180章 我想和他们做个交易 “什么？师父，你真的要再回去现场？” “嗯。” “明天去不行吗？明天我才能……” “那么多人命呢，再如何，我也不忍心放着不管，得把这本笔记本记录的情况通知现场的负责人，至少要疏散现场无辜的人。” 文思若坚定地说着， 周衍为了拿到梁成朝教授怀中的笔记本，已经用了今日份最后一次超能力，并且以最快的速度飞回了自己最隐私的出租屋里。 当他把情况和文思若说明白之后，文思若居然还是说要回去。 有那么一瞬间，周衍也觉得自己师父怕不是脑子有包了吧。 哎，奈何她还真是自己最尊敬的师父啊， 文思若骨子里透露的善良和作为记者的责任感，是尤为吸引人的。 周衍很多时候对文思若有着一种盲目目的信任，这种信任绝不仅仅是师徒关系所带来的， 而是对文思若心灵底色那一抹善良的信任。 就好像一种说法， 找对象不是要找对你好的人，而是要找原本就人品很好的人， 因为，对你好是一种行为，是会变的，但是人品好的人是三观正确的表现，即使恋爱谈不成，他的本心也不会对你坏。 哪怕有人说这样的人太过圣母， 但是当落难的那个人是自己的时候，就会巴不得自己遇到一个圣母大发善心了。 周衍想了想半天，憋出一个主意，道： “那咱们打个电话通知一下不是一样？” “嗯，电话肯定要打，但是人也是要去的，我想亲自去现场看看……” 文思若有自己的坚持， 周衍又尝试几番劝导，但是始终劝不动。 文思若拍拍周衍的肩膀，笑着说道： “别担心，我今晚就是加个班，你就呆这儿等我的消息吧。” “那可不成，”周衍大声道， 不得不承认，他的内心是犹豫了的，但是男子汉的硬气，也得让他硬撑着支棱起来。 “我也一起去，师父，我怕你不管不顾，冲地太靠前，我得拉着你。” 周衍咧着嘴，兀自镇定地道。 他的心里想象和模拟着各种情况发生的可能性，却也想得到文思若往上冲的可能性。 此时最大的愿望，莫过于期待这是个不再发生意外的夜晚。 “你不是……”文思若道。 她本是想让周衍留家里的，她从不以自己的道德标准要求别人，哪怕是自己徒弟。 只是瞧见周衍眼神里的坚定，文思若便也不再劝说。 “好吧，那就一起去。” 周衍应是，随后想着问道： “师父，这笔记本……你打算怎么做？” 文思若想了想，说道： “小周，笔记本的内容你看过了，照片也拍照留档了，我想发挥它最大的作用——把它交出去，” “一方面，让现场的负责人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避免出更大的意外。” “另一方面……，对于507所，难道你不好奇吗？” 周衍一愣，如何能不好奇，好奇地快要被挠痒挠死了，但是这是好奇就能解决的吗！ 文思若一笑，接着道： “我想和他们做个交易。” “交易？” 见周衍不明所以，又欲言又止的样子， 周衍想起，梁成朝教授的笔记本，最后的几十页里，看得似懂非懂的内容，如果能有人来解答…… 文思若没再多说，而是收拾了准备即刻出发 当她打开房门， 却只见文思君因为太过突然，踉踉跄跄地摔倒在地上。 原来她一直趴在门上偷听呢。 “君君？” 文思若惊讶道。 “你在这儿干嘛呢？” “没，没干啥，”文思君慌张地站起来。 文思若与周衍对视一眼， “偷听呢？” 文思若没好气地道：“不管你有没有听到啥，一个字都不能泄露出去,听到没有。” “知道啦，你俩还小心翼翼的，还隔着门，我能听到啥。” 文思君眼珠子乱转，周衍看着就觉得不对劲。 “现在送你去酒店，你老实待着知道了吗？没事千万别乱走知道吗？” 文思君突然变得很老实地“哦”了一声。 四星级酒店里， 文思君一反常态，老实地办理了入住， 不吵不闹，不发小姐脾气，完全不同于平时， 等到姐姐文思若和周衍要离开的时候，文思君悄悄拉住，欲言又止一般地，缓缓说道： “姐姐，你要小心点哦。” “你管好你自己就行。” 文思君眼白一翻，略过姐姐，看向周衍。 “周衍，你也要小心……” “哦，好。” 周衍淡淡地回答，只是见文思君目光灼灼地望着，心里一颤，有些吃不住。 她应该是知道了，师徒二人要返回事故现场的危险性。 只是看破不说破吧。 文思君入住酒店之后，车上就又只剩下周衍和文思若师徒二人。 “师父，刚才小师姑她好像听见了。” “不管她，她听见也就听见吧。” 两人刚才讨论的多是关于梁教授的那本笔记本， 涉及到周衍的部分，总是默契地三言两语带过。 所以也不担心小周同学的秘密又多一个人知道的可能。 只是当周衍再回想起文思君当时的眼神，那种一眼万年的感觉，脑子里再挥之不去了。 从周衍所在的城中村驾车开往湖山星墅，即使是半夜时间，车流不多的情况下也需要一个小时的时间， 车子开了一阵，车速渐渐稳定。 文思若很突然地对周衍道： “小周，抽个空，你和王总打个电话，不管他知不知道，你打个电话是情分。” “嗯。” 周衍点点头，随后便在电话里隐晦地和王总说了这件事。 不过如文思若所料，确实王总已经知道了，并且正在赶往现场。 而文思若自己则是沉思了一阵， 想到魏柯已经昏迷，于是拨通了一个号码。 “喂，隋队，……” 文思若把情况简短地说了一下，哪成想，隋队只是随口应着：“知道了！” 之后便挂断了电话。 “靠，他到底有没有听进去啊。” 文思若难得骂了脏话， 文思若拨通了第二个电话号码， “喂，洛洛，你在……” 却见电话那头，扶着隋队走路的苏洛洛正应道：“听见了，听见了，我眼睛没瞎。” 苏洛洛说完便也直接地挂断了电话。 “洛洛……” 文思若生气地又咒骂了一句， “这小妞，按道理她不是应该很慌张、很激动吗？” 随即突然想到， “咦？她为什么说眼睛没瞎？而不是耳朵没听见？” 文思若惊愕着瞪大了眼睛， 随后加大了力道，重重地踩着油门。 第181章 上头来人了 “突突突，突突突，突突突……” 一架直升机飞过，落在了湖山星墅中，写着大大h的停机坪上。 直升机停稳之后，舱门被拉开。 正当中，跳下一人，是一名看着年纪不大的小男生，身高不高，身材瘦小， 他的神情冷峻，不言语的时候，给人以极强的疏离感， 右手边有一位瘦高的中年小胡子男人，大长腿跨出直升机，头上的帽子似乎要被吹飞了，赶忙用手按上。 他是个独眼，一边眼睛戴着眼罩，只有一只眼睛能视物，嘴角还有一道伤疤。 在他之后，又下来一位肌肉男， 东海市的天气已经逐渐转凉，但是他还穿着工字背心，胸肌、腹肌、肱二头肌尽显。 大块头堵着舱门，把他身后的一名小女生严严实实地遮挡住了， 女生骂骂咧咧地推着他，责怪他挡住了路， 只是大块头也全然不当回事。 瘦高的独眼朝大块头递过来一根烟，大块头用手推着拒绝， “最近在练心肺，戒烟。” 独眼笑着拍拍大块头，“你这身肉还要练？来来来，给哥哥点面子，抽一根。” “不了，你这烟抽多了容易上瘾。” 大块头说着，又推开了独眼递烟过来的手。 “上什么瘾啊，我每天三包，怎么不上瘾？。”独眼自顾自地点上烟，抽了起来。 深吸、慢吐， 好不快活。 身后的女生捂着嘴，摇摇头道： “这一路上都不能抽，没把你憋坏啊？” 独眼讪笑着。 “走吧，去前头看看。”当头的小男生低沉的声音说着话， 停机坪离着a006幢别墅不远，走路过来就能看见， 几名绿色制服的工作人员迎了上来，并向几人说明了情况。 “什么？老孙就死了？开什么玩笑。” 几人在确认消息之后，十分惊愕的模样，表情愣住了几秒钟。 再听到魏柯也已经重伤昏迷，几人瞬间面色凝重了起来， 再走了一分钟，便能看见现场， 焦黑的地面，草木灰烬味道浓厚，四处冒着烟，还有一堵墙，是爆炸产生了巨大的缺口。 那是魏柯专有的战斗过后的场面， 而此时， “黎敏”已经转醒来，但是因为事先已经绑上了507所特制的钢绳，此刻正在挣扎。 “咓，吓吓吓……噶……”她发着怪声， 相对比一个小时前的虚弱，此刻的她已经可以拼命挣扎了，丝毫不用怀疑，再过一段时间，她便能恢复成魏柯对她造成伤害前。 “老魏就是被这么个东西折腾了吗？” “够呛，估计是恢复能力超强，他没防着这一手。” “老魏这人性格沉稳，老想着一击毙命，避免夜长梦多， 但是出手不留余地，自己也容易后劲不足。” 那十几岁的小孩儿突然道： “知道为什么上面每次派先遣组，都是让老魏来吗？” “他向来都有留一手，只是这次留一手也没搞定。” “事情应该不是那么简单的，所以，我们最好不要低估了她。” 小男孩儿伸出手，他的手，出人意料地枯瘦，与他的外貌完全不相称。 他抓住“黎敏”的脚， 二者接触的地方，像是有一道浅浅的光，闪了一下， 像丧尸一般折腾了许久的“黎敏”，此时仿佛一下子安静了下来，静静地躺着，呆呆地望着天空， 她的双眼也悄悄闪了一下，和刚才一样的浅浅的光。 像一个被剥夺了灵魂的躯壳。 小男孩道： “你们三个，留下来一个处理现场，谁留下？” 独眼叼着烟， 上前一步， “这活儿总是归我，哎呀，和你们这些不抽烟的一起实在是没意思，我待这儿至少能抽烟自由。” “等老魏醒来，我还能和他分分烟。” “最近可想念老魏给我点火的日子了。” 小男孩儿点点头， 大块头非常自觉地接过507所工作人员扛担架的活儿， 几人没说太多的话，便赶着都上了直升飞机，径直离开了。 独眼招呼一名507所的绿制服，问着话， “这次行动的土拨鼠是谁？” 土拨鼠，是507所统称的没有特殊能力、但是需要协同处理案件的普通警察或者办案单位。 独眼拨通了拿到的那个号码。 不远处一直观望着的隋队接起了电话。 “你好，土拨鼠，……啊，不对，你好，你是东海市的人民警察不？现在人在现场吗？” 隋队也是第一次听到有人如此称呼自己， 经过现场的医生临时的救治已经止血，伤口看着可怕，也挺深， 但是没有伤到筋骨。 他是看着那怪物，从一团不动的焦黑，到慢慢能动弹，再到剧烈地挣扎开来， 表面神色镇定、其实内心是无法平静的。 这才多久，魏柯才送去医院，它便已经能动弹了。 也正此时，虽然见那小男生只是轻轻一压，便让她停下了躁动，心里觉得不可思议的同时，也觉得曾经蜜汁自信的自己是有些好笑的。 不管那怪物是否恢复，此刻已经被带上直升飞机，快速地飞离了现场。 也让在场的人都松了口气。 也正此时，他接到了文思若的电话， 巨大的震惊之下， 他只随口应付了一句便挂断了。 一旁的苏洛洛也是如此。 苏洛洛跟着隋队，朝着独眼走去，内心对近距离接触独眼这样的人，还是有些慌张的。 这会儿也不需要苏洛洛的搀扶，隋队便也能自己走着。 隋队个头很高，独眼也不差。 两人不咸不淡地握了握手，独眼很世故地掏出烟，递上一支。 “来一根?” 隋队没有拒绝，独眼还十分客套地帮忙点火。 不管社牛社恐，这种事后烟，都能快速拉近彼此的社交距离。 “受伤了？” 隋队点点头。 “没事，正常。” 独眼吐出一口烟，“和我说说现场的情况呗？” …… 车上， 周衍和文思若看着天上一架直升飞机飞过，二人都没在意太多， “啥？……你说凯旋宾馆的那次，那个烂泥巴，也是它搞的鬼？” 文思若惊讶地道。 周衍点头， “嗯，梁教授的笔记本里没说细节， ” “因为梁教授在制住了它的行动，使她衍生进化出了这个能力，或者也可能是它本身就能控制这种‘源’的物质，” “它就是用这种方式来觅食。” 文思若的老爷车缓缓开到了湖山星墅门口， 她的嘴里念念有词， “还是尽快吧……别出什么事才好。” 第183章 发狂的小狗 507所的人工作效率很高，非常快速地在把湖山星墅里的大片面积都围了起来，然后再慢慢进行清理工作。 山崩之后，泥石流还是带出了许多具骷髅，挖掘机不断挖掘之下，不断有让人惊异的发现， 鱼山的挖掘工作也照常进行着， 只是周衍和文思若与许多问询而来的记者一样，被堵在湖山星墅的小区大门之外，距离隔着很远，夜晚看不太清楚具体的情景如何。 疏散的工作也有条不紊， 不断有住户在半夜开着车往外走，也有一些徒步与周衍师徒擦肩而过。 文思若向工作人员汇报、自己有非常重要的事情，必须进入现场，和负责人当面沟通， 但是这些一线的507所的绿色制服工作人员像是铁了心一样，柴米油盐样样都不给进。 文思若也对此很无奈。 倒是不久之后见到了王子尧也赶来了现场。 这家伙骂骂咧咧地想冲进去，但是也一样被拦下来了。 “这tm是我家的地产，你tm能把我拦下来？” 王子尧气愤地大骂，还拿出手机拍摄， 只是他的手机被一把拍掉，自己反而被一通警告。 随后就是王子尧打电话疯狂摇人，只是他摇的人肯定是没有人能如此大能量的。 周衍对纨绔子弟王子尧倒是没有恶感，但是见到他吃瘪的样子时还是偷偷笑了。 之后不久， 王子尧和东海电视台合作的歌唱节目《华语梦之声》里的新人歌手们也都不断被疏散了出来， 连着工作人员和参赛选手，浩浩荡荡两三百号人。他们大多集中在湖山星墅d001幢，这一栋离着事故中心较远。 所以当许多人骂骂咧咧地被迫穿着睡衣出来的时候，还是一头懵逼的状态。 王子尧也顾不上太多，安排了车和酒店，就疏散了所有人。 周衍也看到了赵小娜， 她乍得跑到王子尧面前，哭诉找不到队友文思君了， 她好“担心”，那可是她的挚爱亲朋、手足姐妹， 她那“嘤嘤嘤”的模样，如果不是周衍事先知道，文思君昨天就已经和节目组请假去医院的话， 还真是信了你的鬼了。 “小王总，我加您个微信吧，一有君君的消息就告诉我们一声，我好担心呀……” 梨花带雨，楚楚可怜的模样，还真是让王子尧给了电话和微信。 看样子王子尧的鉴茶能力也不咋样啊。 王佳年其实早就到了现场。 碰到这种大事，他也要亲自登场处理。 但是周衍见着他的时候，他还在别墅区里头，身旁领着几个五十多岁的老头，正在努力和507所的工作人员在沟通。 但是似乎遇到了沟通障碍，争执地面红耳赤，对方也是在摇头拒绝王总。 国情如此，哪怕你是首富，有些单位的“领导”也可以完全不care你，507所便是如此的部门。 王总非常生气地走出了别墅， 在大门口却也见到自己那不争气的儿子正在和工作人员怄气。 果然是父子俩， 小王一下被大王总拎着走到一旁，老子拎儿子，小王总可抗拒不了。 文思若也赶忙拉着周衍凑上去， 倒是王总看见了二人，先开口感谢周衍：“小周，今天的事，又麻烦你了。” 周衍摆摆手，表示并不在意。 文思若道：“王总，这会儿……里面啥情况啊？” 王佳年左右看看，这会儿周围路过的人不多， 他叹着气道：“说是已经解除危险，其他的我也不清楚，现在就是清理场地、封锁消息，” “估计这得忙活一段时间，只能希望是尽快吧，不要影响我们才好。” “明天周一，看来股市开盘得有一波大跌，我得赶回去做好公关。” 王佳年说着，突然压低了声音，用只有三人能听到的声音道： “这个507所我知道，就是专门研究奇怪东西的部门，刚才来了个小领导，这会儿在里面指挥呢。” 几人正在说话的时候， 正在疏散出小区的人群里，突然一阵骚乱。 侧目瞧过去，一只狗正在撕咬着行人，许多住户夺路而逃，不断发出惊叫。 周衍和文思若都是一惊， 这不是梁冬身边那只温顺的柯基小嘟？ 梁冬出事的时候，小嘟被魏柯一个手刀切地昏死在一旁，直到它的主人被杀害了也没有动静，周衍一直以为小嘟也已经死了。 但是，黎敏能够有极强的恢复能力，小嘟为什么不可以有？ 却是周衍还在思考的时候， 小嘟已经向人群扑了过来，它的眼睛里还是异样的红色， 行动也十分敏捷， 恍然间，已经五六个人被咬伤了，围观的大多数人已经逃离。 小嘟见周围人都散了开，狗头一晃，却是径直朝着周衍三人聊天的方向而来， 周衍果断张开双臂，一把将文思若护在了身后。 “师父小心，” 它一个垫步、飞扑上来，那速度极快。 周衍想到小嘟可是把魏柯都能咬下一块肉来， 正心慌的时候， “嘭。” 一声枪响， 湖山星墅的小区大门匾额下，独眼叼着烟，肩膀上扛着一把奇怪的枪。 “这狗东西，跑得还真快啊。” 507所的几名绿制服赶紧冲上前，几人合力一起控制了已经不能动弹的柯基小嘟。 王总倒是也没有受到惊吓，小声道：“就是他了，新来的负责人。” 文思若一听，抓紧地冲了过去， “你好……” 独眼潇洒地回头。“哥不接受记者的采访。” “不是……”文思若略微尴尬地把笔记本的来历大致说了一下。 独眼回头，上下打量了一下文思若，随后掏出手机， “嗯，嗯……知道了……好。” 待到他放下手机，对文思若道： “小美女，进来呗， 咱们详聊一下。” 独眼叼着烟，吐出一口二手烟，正好喷到小跑跟上的周衍脸上， 周衍用力地挥着手，想散开那些烟雾。 \"小帅哥，外头等着，哥只喜欢一对一哟。\" 却见文思若宽慰他的神情。 周衍在小区外等了许久，人群散去，喧闹了一天的湖山星墅终于安静了下来。 他看看手表的时间，已经是半夜两点多，却没有任何的动静。 直到，等来文思若一个兴奋的电话。 第184章 想知道什么，自己去换 半夜时间三点， 周衍平时的生活很规律，这个点通常都在梦乡里了，所以此时也显得困顿异常。 一辆军用的越野车停在了湖山星墅的门口，车上下来了几个人， 周衍对这种绿色制服的工作人员已经免疫，不觉得稀奇。 过了几分钟，湖山星墅里，文思若走了出来。 她的身后跟着苏洛洛和隋队，还有独眼落在最后，隔着几步，他还是叼着烟。 “记者小美女，想知道什么，就自己去沟通啦，” “会的，谢谢。”文思若道。 “不过我可提醒你，我的老大可不是小孩子，” “嗯，” “去吧，给你叫的车。” 独眼指着前头的越野车，文思若浅浅一鞠躬，表达了感谢。 然后独眼指着苏洛洛和隋队道： “你俩土拨鼠，就别看了，跟我走吧，接着干活。” “你才是土拨鼠呢。” 苏洛洛显然对这个称呼很不满意，气鼓鼓地说着。 …… 越野车的后座车玻璃贴了黑色的车膜，接收不了太多的外部光线，让车内显得异常昏暗，坐的久了，还有些晕车。 周衍和文思若坐在后头， “师父，你是怎么和他们说的？” 周衍充满了好奇， 文思若微笑着，她拿出一直藏在外套胸口的笔记本，对周衍道： “就谈呗，我死活不交出笔记本，他们不能硬抢吧？” “我就说，特别想知道这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世界，运行的规则牛顿、爱因斯坦说的还算不算。” “他说自己权限不够，要想知道啥，让我们自己去找他的领导，用消息换消息， 能知道多少，算我们自己的本事。” 周衍还想着说些什么， 但是文思若做了个噤声的手势， 部队的越野车上不宜过多的交流，随时都暴露在不知道什么人的视野下， 沉默是金。 也正因无法与文思若交流，让周衍心中几种不同的情绪交杂，显得心神恍惚。 开心、兴奋、有之， 焦虑、担忧，有之， 周衍也是想过，自己有一天能亲身接触这些超能力的机构和部门，但是他以为的是某一天超能力被人发现了，然后不得不面对这些人的情况。 他从没想过，还能像文思若这般主动出击，以普通人的身份接触到这些秘密的东西。 车子摇摇晃晃地驶过一段泥泞的道路，左扭右扭，最后又开了一段上山的路，离着市区远去的方向。 周衍看看手机，信号只剩下一格， 这时候，周衍的手机一个震动，是文思君发来的信息， “注意安全哦。” 周衍会心一笑，却是让心里安定了许多。 恍惚中，有那么一瞬间周衍像是睡着了， 再醒来的时候，越野车已经停了下来。 后车门被拉开， 一阵强光照射进来，几个影子出现在强光下， 有些像是对待犯人一样，周衍难免想起以前进局子里的不好遭遇。 “下来吧……” “这里不允许携带任何电子产品，请自觉地把电子设备放车上。” “跟着前面的人走。” 同样是507所的绿色制服，只是此时的工作人员看着就不那么友善， 一名大高个推搡着师徒俩，催促着加快脚步。 过了一道安检门后，周衍和文思若都被搜身，确保没有任何的电子设备藏身这才放行。 然后步行了大概三四分钟，走过一道长廊，终于来到一栋小小的办公楼前。 绿制服的工作人员敲响了办公室的门。 门里头，传来声音的是一个年纪不大的少年。 “请进……” 等到周衍坐下后，也看得一愣， 这人怕不是才十五六岁，翘着二郎腿，浮夸地把脚翘到了桌面上，见到来人，才放下双脚，坐正身体。 乍一看，他的胡子还没长硬呢，年纪这般小，就已经是负责人了？莫不是开玩笑吧！ 文思若则是想起了独眼说过的话——我的老大可不是小孩子， 这种场合下，她也不敢真把对方当小孩儿看。 她恭敬地坐下，周衍也有样学样， “记者文思若？” “实习记者周衍？” “你俩胆子倒是很大，还敢和我谈交易？” “哼，” “知情不报，想没想过没我们随时可以把你们抓起来。” 周衍看着眼前的小男生，一本正经说着威胁的话，不觉得害怕，反而觉得好笑。 文思若举起双手，像是投降一样。 “冤枉啊领导，我们这不是就来汇报消息了嘛！” 小男孩双手环胸，很舒服地半躺在座椅上。 “梁教授的本子在你手上呢？” 文思若点头， 他继续道， “如果没被你偷走，我还需要你汇报吗？” 文思若一阵尴尬， 周衍抢白道：“这不是偷，梁教授也没说给你们呀。” “啪”，小男孩儿一拍桌子站了起来，脸朝着周衍盯着看，气势上凶了一点，但是配上这娃娃脸，着实没有凶像。 “不告而取是为偷，还狡辩！” 周衍耸耸肩，不以为意道：“这不就还回来了嘛。” “哼，还回来就没事了吗？” 小男生又坐了回去，打趣而又玩味儿地看着周衍和文思若。 “看你们送回来的还算及时，这件事可以不予计较。” “但是你们心里那点打算就不要想了，” “这件事就到此为止了，把本子放下，你们回去吧，好好过自己的生活。” 周衍看看文思若，文思若也看看周衍， 小周心想， 这到底是不是真领导？ 怕不是什么小孩子玩闹坐到了领导的位置上？话还没说两句，这就让我们回去？ 文思若道：“领导您可别和我们开玩笑了，我们就是想知道真相的普通记者，对这件事太过好奇，” “您看，梁教授的笔记本里也写了，那个怪物是梁教授的爱人，她随时会恢复身体技能，闹出事儿来的，” “咱们要不，先把小事放一边，把这正事抓紧？免得造成不必要的麻烦是吧，” “这段时间，我们也是做了一些调查研究嘛，正好也有了解一些情况，想和领导沟通一下啊，看看能否帮助到您。” “别的没有，我们小市民其实就是想为我们的城市、国家，做点微不足道的小小的贡献。” 文思若诚恳地说着，她期待的小眼神望着眼前的小孩儿哥， 小男孩儿不置可否，但是他翘起来的嘴角，似乎有种奸计得逞的感觉。 第185章 为什么会有超能力 小男孩儿恢复了向后仰躺的姿态，双脚再度翘到桌面，表情也变得玩味儿， 他挑着眉毛，心情很是愉悦的样子。 “文思若小姐姐，别说那些没用的，” “抓紧时间，本子留下，走人，一会儿天都亮了。” 小男孩儿摆摆手， 他看着十分不悦的样子继续道： “我老说，你们这些记者吧，喜欢刨根问底，其实这是个很不好的习惯。” “有些事，我们又不能说，你们也不能听，知道了也没啥好处，还不如就这么糊里糊涂的。” 小男生的语气听着有些刺耳，至少听着是不舒服的， 文思若也见过各种世面的人，什么人什么话、好听不好听的都有，所以还算淡定。 周衍皱着眉， 设身处地地想，你曾离超能力的秘密那么接近，却不允许被知道。 还什么都没问到，就已经被下了逐客令，换做是谁都无法淡定。 此刻能够克制住情绪，已是不容易了。 周衍确实有些生气，听到小孩儿哥的话，真恨不得掀翻了这个不知道藏在哪里的基地。 他“腾”地一下从座位上坐了起来， “你在开玩笑吗？” “你觉得我们大半夜跑这荒郊野地奇奇怪怪的地方，是为了陪你过家家？” “还是觉得我们只是给你送消息、送本子的快递员？” 小男孩儿双手枕在脑后，斜着眼睛看了周衍一眼， 文思若拉着周衍的衣角， “小周。” 她也担心周衍一个冲动……，小周同学是有“前科”的。 却见眼前的小男生突然笑了起来， “别急嘛，你这小帅哥，真开不起玩笑，” “好好好，你就说吧，想知道什么？我肯定把我知道的告诉你……” 周衍瞪着他， 他很讨厌对方这种吊儿郎当的态度，尤其是在他无比认真对待的事情上面。 “我想知道，” “这个世界为什么会有超能力……” 周衍直接地问了自己最想知道的问题。 小男生吹着口哨， “咻，小帅哥，你这算是问倒我了，这我哪知道，” “就好像我问你，宇宙怎么来的，太阳怎么没把地球晒死，你找谁要答案去？” “话说，你偷拿的梁教授的笔记本，不是号称有关于超自然能力的秘密吗？” “这个我还不会，你换个问题。” 他耸耸肩， 周衍也猜到他这个答案了，于是接着问道： “那你知道世界上有多少有超能力的人，他们都是什么样的？” 小男孩儿回答：“这也不能说哎，” “行，那问个简单的，你有什么超能力，是怎么获得超能力的。” 小男孩儿闻言突然哈哈笑了起来， “哈哈哈，” “小帅哥，你问到人家隐私啦，这个我有权拒绝回答哟。” 这小男孩儿十五六岁的年纪，咋一直叫人小帅哥？ 年龄相差不大的男生之间，哪儿会这般称呼人。 周衍十分不悦，他甚至觉得对方有意在激怒自己， 于是说道： “你要不愿意也可以不说，我们怎么来的就怎么回去，梁教授的笔记本是不可能送你白嫖的，自己想清楚要不要。” “还有，不要‘人家人家的说话’，娘娘腔听着怪恶心的。” 周衍与小男生僵持到了一起，两人互相看着对方，气势上是互不相让的。 正在气氛有些尴尬的时候， 敲门声“咚咚”两声。 小男生突然慌张地收起了腿，从座位上站起。 然后慌乱地整理了一下现场，擦干净他脚放桌上弄脏的位置。 接着对文思若道： “记者姐姐，我这会儿肚子疼，上个厕所，一会儿回来，咱们再详聊哈。” “你俩这里等着，别走开哈，一会儿再聊。” 说完，小男生就匆匆忙忙打开门，跑了出去。 然后“嘭”地一声，迅速关闭了房门。 只留下周衍和文思若大眼瞪小眼，一时间觉得莫名其妙。 周衍火气上涌，一种被戏耍了的感觉。 但是时间是最好的降火药，理性人最擅长的就是在一堆烦心事中，找到平心静气的理由。 过了几分钟，房门又被打开来， 师徒二人转头望去， 小男生“信守承诺”回来了，缓步走了进来。 “久等了。” 他神情冷峻，表情僵硬，没有过多的言语，径直走到自己的位置上，缓缓坐下。 他的个子不高，一米七以下，只坐了老板椅的三分之一，双手平放在桌面上，显得十分严谨与正式。 文思若师徒二人又是面面相觑， 小男生见此介绍道： “我叫陆深，这儿的负责人，有什么需求尽管说，我会尽量满足。” 周衍盯着他，沉声道： “问了你也回答不了不是？这个世界为什么会有超能力？” 陆深沉着的脸没有任何表情， 对于周衍的语带不善也没有任何的情绪变化一样。 他回答：“这个确实回答不了，换一个问题。” 周衍对于他的情绪变化确实有些摸不着头脑， 他打量了一下面前的小男生，外貌上确实没有什么变化，但是给人的整个感觉却完全不一样了。 周衍继续问：“世界上有多少有超能力的人，他们都是什么样的？” 陆深依然面无表情： “国外无从所知，国内统计在册的，还活着的只26人，已经过世的一百多人。” “能力各式各样，没个定数， 你看看超能力的电影，艺术源自于生活，差不多他们的想象力已经覆盖了大部分的超能力范围了。” 文思若和周衍听着一愣， 两人都没想过，陆深会这般直接地回答了这个问题，一点隐瞒的想法也没有，和几分钟前的他完全不一样。 “你刚才不是也说不能回答这个问题吗？” 陆深微微皱了一下眉头， “刚才？” 随后，他似乎便知道了情况。 于是耸肩道：“没有什么不能说的，有什么想问的，知无不言。” 周衍顿感好笑，前面是啥都不能回答，这会儿又是啥都能说。 接着，他问了和几分钟前一模一样的第三个问题： “那你有什么超能力，是怎么获得超能力的？” 周衍直勾勾地瞪着面前的小男生陆深， “我的超能力？” 陆深道。 “我的超能力比较复杂多样，但是简单说，其中有一项能力是，可以删除你们的临时记忆。” 第186章 地震了 “世上的许多人，浑浑噩噩地活着，从来不曾试图窥探世界的奥秘。” “也有些人穷究一生，想探究，却终归是走错了门。” “你们是幸运的，因为我可以告知你们想知道的；当然，也是不幸的，因为知情权只有一个小时。” “一个小时之后，我便会删除你们今天的记忆，” “朝闻道、夕死可矣，这一个小时内，我可以尽量满足你们的求知欲。” “当然，如果你们拿的出更有价值的消息，我也不介意尽可能多说些的。” 陆深能让人遗忘记忆，那肯定是一个不凡的超能力，这也是他敢对师徒二人说，有什么问题尽管问的根基底气。 你有什么尽管问吧，反正也记不住， 就像狗头铡前的断头饭，管饱！ 但是今天，确如周衍所想，是他最可能了解自己秘密的一天， 既然如此，那也就不客气了。 周衍克制着自己激动的情绪，大着胆子问： “超能力，这种超自然的东西，你们肯定做过研究，那它到底是什么，怎么来的？怎么形成，会不会消亡？” “这太神奇了，我是真的很想知道所有关于超能力的秘密。” 周衍说着。 陆深回答道：“世间万物，从哪儿来，到哪儿去，谁又说得清！” “我们确实做过很长时间的研究，但始终没有一个准确的定论。” “我能告诉你的是，507所成立于上世纪60年代，对外一直宣称是研究宇宙医学的，” “宇宙医学！是不是觉得这是个很奇怪的名词搭配？其实应该对应分开来看，宇宙学和人体医学。” “人体医学中，超能力有可能是人体内部潜能的激发而产生的，而宇宙学说，超能力是来自外部能量的改造。” “两个学派各自都有道理，但是，也都有解释不了的环节，生物学也解释不了人体潜能的说法，太空理论也说明不了是什么样的外部能量。” “不过，于我们而言，这些都不重要，实用就行。” 周衍道：“那超能力是先天就有的还是后天形成的？” 陆深道：“目前暂不清楚，但是我的感觉，超能力一定是先天具备的，后天在某种条件下才有可能被激发。” 周衍问：“你们的超能力有什么限制吗？或者说在什么条件下才能使用之类的？” 陆深答： “世界是均衡的，超能力过于强大，必然有其限制，这一点，毋庸置疑。” “就比如你们见过面的魏柯，他能控制火，甚至能控制火不烧着自己的衣服。” “但是他必须承受每一次使用超能力之后，带来的身体不可逆的衰老，” “这种限制，便是——代价。” 说到这儿，周衍想起魏柯那满头的白发，以及与年龄完全不符的皱纹。 这代价，有点大。 陆深接着道：“还有一种，超能力需要有特定方式，或者苛刻的环境和条件，才能使用。” “比如我的另一位同事，他能够隐身，但是只有在憋气不呼吸的时候。” “这类限制，我称之为——特异。” “还有第三种，超能力的使用也是有时限、或者边界、或者范围。” “我称之为——限界，” “关于限制，其实说多了你们知道也无用。” 周衍对照着自身的情况，思索着。 自己每天只能用三分钟，大概就是陆深说的“限界”。 之后，周衍还问了一些零碎的问题， 比如： “你们怎么发现超能力者的？” 答：“大多源自民间举报……，” “散落民间的超能力者有多少？” 答：“不知道，无法预估。” “有超能力失控的现象发生吗？” 答：“有，” “你们的超能力能进化吗？” 答：“能……” …… 周衍的种种问题不一而足，涵盖了想问的多数问题，大约半个多小时的时间，几乎都在快速地一问一答。 周衍像是一个求知若渴的小学生， 不断想方设法地从陆深嘴里问出自己想知道的问题的答案。 随后， 他从文思若那儿重新要回了那本梁成朝教授的笔记本，随手翻到后面的几页， “陆深先生，这里是梁教授笔记本，他记录的关于超自然现象的研究，” “总体而言，您的回答，与他的记载，大体是相似的，” “我也很感谢你没有撒谎骗我们。” 陆深耸着肩， “听过金鱼的记忆吗？对金鱼，我又有什么隐瞒的必要？” “按照约定，这本笔记本……” 周衍没有递上笔记本，而是看着陆深悻悻地收回手，说道： “关于这本笔记本里，我还有一些疑问，希望你能帮忙回答一下。” “陆深先生，你有见过未知的生命体吗？” 陆深摇摇头， “不知道你所指的是什么。” 周衍把自己在湖山星墅看到的东西一股脑地说了出来，也把关于“源”的事情与陆深交流了一番， 尤其是强调了它能够不断自我修复的能力。 听完周衍的描述，陆深也了然地点点头，道： “远距离异体控制，生物附着，” “不常见，但是并不是没见过。” “如果真如你所说,梁教授多次用极端的方式试图消灭它，但都没有成功，那确实也是个棘手的玩意儿。” “好在，就攻击性而言，她还不算太强。” 周衍听着，想到，陆深估计早已经见过了“黎敏”，甚至黎敏就在这附近。 “陆深先生心里有数就好。” 一旁的文思若有一阵没有说话，她此时补充道： “小周，你忘记说一件事了。” “记得当时，梁教授死之后，黎敏出现之前，鱼山有一阵剧烈的震动，” “地动山摇，像地震一样，我想着是否和这件事有关。” 陆深听后，饶有兴致地问： “地震？多大的地震？是什么样的？” 文思若道：“地震的时候，鱼山发生了大面积的山体滑坡，南麓的土块都淹没到了别墅区里来了。” “至于，要怎么形容那个震动呢……？嗯……” 正在文思若不知道如何解释的时候。 这间小小的办公室突然也剧烈地抖动了起来。 “咕噜咕噜……咕噜咕噜，” 四周围的墙壁发生了奇怪的声音。 陆深道：“地震了？” 文思若道：“对，就像现在这样，就是这样的地震。” 第187章 地下实验室里关着的人 湖山星墅再往西南而去，接近嘉市的一个郊野公园， 附近不远的地方有一个山头，山头的窄路有一段还没铺设水泥， 507所的东海办事处坐落于此地，隐蔽而荒芜， 三栋六七层的大楼之间，呈三角建起，彼此间距较大，长廊链接着，遮挡了雨水，也遮住了月光。 三栋楼的中间，一个直径七八米的大圆形建筑，就显得矮了些。 最靠里的一栋大楼，第五层靠里的单间里。 地震的晃动之后， 魏柯幽幽转醒。 身旁看护的小护士非常快速地按响了通知铃。 “魏主任，您醒了！哪里不舒服吗？医生一会儿就来，您别着急！” “孙……孙局……” 魏柯艰难地吐出几个字。 小护士并不知道前线所发生的情况，没办法回答他的问题。 不一会儿，一名四十来岁的女医生走了进来， 她干练地绑着马尾，戴着大眼镜，一副高知人士的样子。 白大褂的胸前挂着胸牌，上面写着名字——罗燕。 “老魏，说了多少次，你的身体状况不能过度使用超能力的。” “四十岁的人，像七十岁老头的身体，你看像话吗？” 魏柯没有应她的话，而是依旧艰难地问着： “老孙……，他……” 女医生不留情面地道：“死啦，胸口一个大窟窿，连救的机会也没有。” “你还是担心担心你自己吧，老魏，我们这儿主要是负责生物研究的，不是给你当医院使的，” “下次我可不想再看到你躺我这儿病床上。” 魏柯听到孙局长确认死亡的消息，瞬间红了眼眶，噙着眼泪不让滑落。 “一个大男人，可别哭喔，……哎，你这人，咋还真流眼泪了。” “知道你和孙局长交情好，但是吧，抓紧点时间，说说情况呗？” “那东西现在还关着呢，我们没敢下手，等你的情报才能决定下一步。” 魏柯收住眼泪，也收敛心绪。 他艰难地从床上撑起，仰着靠在床头。 …… 三个人的脚步声， 在凌晨四点的瓷砖上发出格外突兀的声音。 当头的是陆深，领着周衍和文思若。 “如你们所见，这里是我们东海市总部的实验室位置。” “我们有设备最齐全的实验设备，最好的科研人员。” 陆深一路指着路过的各个暂时关闭的房门。 周衍和文思若张望着四周，跟紧陆深的步伐。 “他们中的多数都是不知情的普通人，但无一不是各个领域的栋梁之才。” “记得某位公知曾经说过，21世纪是生物科学的世纪，这话看来不一定对，但是在我们这儿，是有一定道理的。” 三人走出长廊，来到三栋楼之间的圆形环状建筑，一个电梯坐到了地下好几层。 到达一栋大门前， 陆深用手指在仪器上扫码了指纹，然后又用虹膜在一个检测的镜头上扫过。 “安全验证通过。”大门传来喇叭声， “滴”地一声， 四米高的大门像电视剧里通往异世界的情景一样，缓缓打开。 里头无比的光亮，照的周衍一时间睁不开眼睛。 “知道实验室核心区信息的，只有不到五十人……” “能进来这儿的外人不多，像是记者，你们是头一个。” “哦，是头两个。” 花了十几秒，周衍适应了强光。 往前走，一个巨大的中控台，成百上千的按键，能让密集恐惧症者犯病的程度。 中控台前，一个巨大的中央玻璃，像是侏罗纪世界里，俯瞰恐龙在其中生长的隔离世界。 当周衍站到玻璃前，向前望去，落差七八米高的地上，空旷的位置摆放着一张实验的“床”。 一旁还摆放着各种设备，像是待宰的羔羊，正在随时准备放血。 石床边上，“黎敏”早已经挣脱，伏在地上。 而她的头上，几个机械臂正在缓缓动作着代替了人的手在工作。 “这儿以前关着一个大人物，可以说整个实验室就是为他而建的。” “现在用来关押她的话，有些大材小用了。” 陆深望着玻璃后的“黎敏”，眼里毫无波澜。 “好了，这就是你们想看的了，刚才的地震确实是她发出的，可是，我们这儿的防护等级，八级地震来了，也能安然无恙。” “你们，在交给我本子之前，还有最后十分钟。” 陆深看了一眼手机的时间道。 周衍虽然仍是很震惊，但是这一天，接收的信息太多，有些麻木的状态。 地下三层，看不到微微泛出鱼肚白的天空， 周衍一夜未眠。 “陆深先生。” “梁成朝教授的是否可以列为超能力者？你们是否知道他的存在？” “或者说，他所说的超自然能力的秘密，你们知道吗？” 陆深摇摇头道： “你可能不知道梁教授与我们的关系，” “梁教授所在的21所，是从事微特电机与组件研制生产的专业研究所，他是首席专家团成员之一。” “一个院士级别的人物，又是兄弟单位，多少都是知道些我们的隐情。” “但是，他终归是没有暴露身份，所以我无法界定他知道的多与少。” “也许，笔记本里的内容是真的有发现；又也许，那只是梁教授一厢情愿的自认为。” 周衍听着陆深的话，余光看了一眼巨大的玻璃后面。 “黎敏”的身子，已经比几个小时前，刚出现时的骨瘦如柴要“有肉”上许多。 周衍的心里隐隐透着不安…… 情况真如他所说的那样吗？ 想到这儿，周衍翻开笔记本的168页，读着里面的内容： “基于对小源的研究，我发现这样的物质不可能存在于地球。” “不得不承认，地球上的碳基生命迭代演化已经形成了、生育繁殖这样的文明递进方式。” “但是，硅基生命的有着完全不同于碳基生命的生存方式。” “他们可以吸收，并进化……” …… 隔壁的建筑，五楼的病房内。 “如果我推测的没错的话，鱼山里，我们不断挖出来的那些人骨，都是它吃剩下的骨头。” “我能感觉到它的力量在不断增大，像是刚刚解开某种限制，还在缓冲的时间。” “要尽快解决它，” “也许，它会变成我们都对付不了的东西。” 第188章 硅基生命体 硅在元素周期表中位于碳的下方，它们具有一些相似的化学性质。 碳能形成稳定的共价键，构建出复杂多样的有机化合物，是地球上生命的化学基础。 硅同样能形成共价键，理论上也有潜力构成复杂的分子结构，这是设想硅基生命存在的重要依据。 但由于其原子半径较大，形成的化学键相对不稳定，限制了分子结构的复杂性和多样性。 在人类目前在实验室中中，硅链的长度最多也只能达到十几个原子，难以形成像蛋白质、核酸这样复杂的生物大分子。 这对于硅基生命的起源和发展是一个巨大的障碍。 但是，这只是对外公布的内容。 罗燕把打开手机里的资料， 摊开内容给魏柯一一详看。 魏柯双手一摊， “你这是为难我呀，打小成绩就不好，你给我看这个？” 罗燕也不勉强，捡起手机，缓缓说道： “你的建议我已经通知了，一会儿会尽快讨论出一个合适的方案。” “其实它早就没有了生命迹象，所有的类似人类活动的心跳、脉搏、哈气、都不是它主动发出的。” “从监测出来的内容看，它完全是被外部附着的东西强制伪装，模仿活人的心脏活动。” “换言之，它就只是一具尸体，只是不知道为什么会模仿活人。” 魏柯凄然一笑，“呵，舍了半条命，原来和我打的只是个尸体。” 他自嘲的摇摇头。 “我能感觉到它并不惧怕我的火焰，而且还有很强的自我修复能力，两次都能极快速地修复。” 罗燕缓缓道： “你也别灰心丧气。” “我们在它身体外部检测出，有疑似硅基结构的生命体，至少现在来看，是所有人都没见到过的。” “硅氧键十分稳定，使得硅基化合物在高温、高压等极端环境下比碳基化合物更稳定地多。” “这大概就是它并不惧怕你的火的原因。” “我过来之前，它的身体已经在急速地自我修复，所以已经采取行动，把它关进了一号实验室，安全等级也提升到最高。” “别担心，陆深他们几个都在，不至于想象的那么糟糕的。” 魏柯没有听罗燕的安慰，而是一旁喃喃自语：“希望一切不要出意外吧。” 然后他像忽然醒悟过来了一般说道： “我建议尽快清除它，不要有任何进行研究的想法，避免任何的意外。” …… 实验室内的“黎敏”突然一拳锤向地面，周遭剧烈地一阵震动， “吼……”的一声，发出强烈的嘶吼。 接着是她跪趴着连续的几拳狠狠砸向地面， 震动愈发强烈，就好似刚才的大震动一般，即使在底下三层的位置，更是直观地感受到。 普通人类断然不可能有这么强大的力道。 文思若非常吃惊，周衍也不淡定。 陆深见此十分淡定地道： “笔记本里记录的是说，它可以通过吸收碳基生命的蛋白质，达到自我修复、进化与衍生的目的？” “呵，梁教授确实发现了了不起的东西。” “但是如果他认为这就是所谓的超能力的秘密，那也就想当然了。” 陆深突然“哼”地一声， 笑道： “我们的实验室曾经成功诱导形成了一种碳-硅键的蛋白质，硅基微生物，早已经不是理论存在的东西” “但，梁教授又是通过什么方式能控制这些硅基微生物？又是超能力吧……呵呵。” “科学依然没有行形成闭环，这便是我们这几十年来反复经历的过程。” 陆深摇摇头，说得好像十分无奈。 他看着年纪也不大，却是一副老气横秋的模样。 他又拿出手机看了看，时间的指针走到了五点半， 周衍和文思若也注意到，两人对视一眼。 一个小时的时间到了。 “走吧，，你们的启蒙之旅已经结束了，该送你们回去。” 陆深带头转身离开， 也正是此时， 黎敏像是知道玻璃后面的人要离开一般，发狂般突然向着三个人的方向冲了过来， “咚，”巨大的撞击声通过钢化玻璃，直接传导而来，真切地传到三人的耳中， 尤其是文思若，心头一颤， 害怕地向后躲了两步。 陆深道：“这是特制的钢化玻璃，哪是那么容易打开的？” “一号实验室，你们不会知道它曾经的主人是谁。” 陆深如此说，文思若稍稍放心了些， 她虽然胆子大，但不是没脑子的，还是分得清危险和送死。 看着黎敏那露着牙齿、没了眼珠、满是褶皱的丑脸印在了玻璃上，用头猛地撞击着钢化玻璃， 烂肉黏糊糊地粘在了上面，一阵恶心， 文思若蹲下身、险些吐了出来。 她坐在一旁的位置上。 陆深并没有着急驱赶，而是再次看向周衍手上的那本笔记本，用手指了指。 “小朋友，要信守承诺哟。” 小朋友？ 咱们俩谁小？ 你看着最多15，毛还没长齐呢吧。 不过周衍没有再拒绝，而是双手奉上。 反正他留底了一份，给你便也就给你了吧。 陆深拿到梁教授的笔记本，也没有翻阅，而是简单地放到了一旁的桌子上。 “我们拿到它，目的不是它有多重要，而是出于舆情的考虑。” “希望你们理解，作为不能在公众平台露面的部门组织，我们有自己的规矩。” “还有……你们手机里，如果有照片，一会儿我会让人删除，所以……不用有幻想还能留底……” 周衍突然感慨着，文思若习惯性地备份到u盘是多么地明智。 电梯又坐回了地面， 陆深带领着穿越了一条长廊，3* 又到了来时过安检的地方。 “你好，为了防止录音录像、需要完全检查您的电子设备。” 果然，这是一个严谨的部门。 周衍和文思若确实都老实地没有做任何小动作。 工作人员上前，把二人手机里，所有“可疑”的照片都删除了。 陆深则是一直微笑着， “来吧，最后还有我这一关。” 他扬起手，在二人面前挥舞了一下， 只是， 在他还没进行更深的动作的时候， 突然，地下传来了更大的震动， “咔窿隆隆，” 这一次的震动特别地强烈， 周衍和文思若都站不住了，依靠在墙壁上。 正当所有人都以为会和前几次的地震一样，一切都安然无恙的时候。 几人顺着长廊望过去，却见三栋楼之间、地下室的上方，出现了一个巨大的窟窿， 所谓的一号实验室的天顶，破出一个大洞，地面剧烈地凹陷、坍塌了下去。 第189章 记忆清除了 陆深扬起手的瞬间，周衍仿佛看到了彩色泡泡般的光圈， 一个个泡泡的光圈很亮，眼前的世界被酝出了七彩的光斑，彩色之后，仿佛眼里都变得亮堂起来。 有那么一瞬间感觉世界的美好都将重现一般， 周衍仿佛看到了小时候父母还没离婚，还住在一起时候的温馨画面，有那么一刻他是不愿意逃离的。 只是恍惚的一瞬间，他知道这个光意味着什么，有可能他会失去一段时间的记忆。 “叮，” 周衍仿佛脑中的那一根弦绷住了之后被人拨动着，用力弹了一下。 正在周衍下意识地想要用超能力抵抗的时候，瞬间清醒过来。 彩色泡泡的光晕突然被人泼了一盆冷水一般全部消散，无影无踪，周衍抬头，又能看到天空灰蒙蒙的样子， 天空的鱼肚白又变得清晰可见。 周衍一身冷汗。 陆深的动作太快，只是扬手的那不经意间，周衍甚至还不知道这个动作是在清除记忆。 他看向身旁的文思若，看她的表情似乎也有同样的情况， 吓得她也紧紧抓住了周衍的手臂。 打断陆深动作的，是坍塌了的房子， 三栋大楼的中间原本是一栋矮一些的房子，圆形的建筑像是一面鼓，此时的鼓面被戳破了一个洞， 然后整个房子向下坍塌，塌出了一个大大的坑。 “笃……笃……笃……” 基地的警报声乍然作响，四周围陆陆续续响起了警戒的声音， 所幸，凌晨时分，在场的工作人员并不多，听见声音之后，都纷纷冒出了头。 周衍也朝着场地中央的方向望去，他离着事故的中心有一些距离。 凹陷的中央里，一个角落里，有一块钢板横着孤零零露地悬挂在半空。 “黎敏”像一只狼獾，手脚并用地抓着、立在那块钢板上， “噶……噶……” 她发出的怪叫声，在天空灰蒙蒙的时候，显得无比的突兀。 仿佛能听到她的喘息声，但周衍知道，她只是一具尸体，没有生命。 警报声响起了十几秒之后，广播随之而来。 “全体注意，全体注意，现发布一级警戒命令，现发布一级警戒命令。” “一号实验室发生安全问题，现已造成事故现场坍塌，目标性质不明，危险级别最高。” “各战斗单位迅速进入战斗位置，完成战斗准备。” “全体人员做好个人防护，严格遵守安全规定和作战纪律，优先保护科研人员安全。” 部队的指令总是清晰简洁， 警报的级别——威胁的来源——行动指令， 随后的不到一分钟时间内，一批实枪核弹拿着重型武器的部队如空降了现场。 这支部队一直驻扎在三栋楼的其中一栋里，防的便是这一刻。 周衍心中诽腹不已，说好的一号实验室还以为多坚固呢，怎么就这样被摧毁了？ 怕不是陆深同志严重高估了自己基地所谓的安全等级。 他望向陆深的时候，见他并不慌张，耸肩道： “哼，事情看来复杂了些，还是早些送你们走为好。” 他扬起手，在周衍与文思若的面前轻轻挥舞了几圈。 只是周衍这一次早已警觉地防备着。 几秒钟后，文思若双腿一软，径直向后倒了去， 一名迷彩服的军人站得笔直，早有准备地轻轻扶住了她。 周衍见此，有样学样，也慢慢向后倒，故作昏迷地闭上了眼睛。 “尽快送他们出去吧。” 文思若迷迷糊糊中，被带上了一辆军车，连同周衍一起被丢在后排。 周衍眯着眼睛，看着车辆的前方，两名军人也不说话，默默地开着车。 路过一段崎岖的路，车辆颠簸了几下， 文思若幽幽转醒。 “小周……” 随着文思若的呼唤，周衍便也不再装了，他猛地坐起来。 文思若清澈而又无辜的眼神望着周衍， “小周，这是哪儿？” 周衍警惕地看看前方的主驾和副驾的两名军人，没有回答。 倒是他们先开口说话问： “两位、家在哪儿？送你们回去！” “回……去？”文思若疑惑道，她还有些出神的状态。 周衍则是道：“我家就在前面不远，前面路口放我下车就行了。” “小周，你家……” 周衍的家当然不在这儿， 他紧紧抓住文思若的手，示意她不要继续往下说。 文思若心头一紧，望着周衍的眼神，恍惚中，闭口不言。 十字路口一过，车辆慢慢停下， 周围只有一列的乡下土房，周衍随便指了一栋，说 “这里进去就是我家了，路边停车就行。” “那你呢？”副驾的军人问向文思若。 周衍抢答道：“我师父跟我一起，住我家。” 文思若没有说话，她的手被周衍拉着，手心上能感受到周衍悄悄地写着字。 “谢谢你们，我们到家了。” 周衍挥手，与两名军人道别。 二人军车调头之后，没有迟疑，迅速地离开了。 “小周……” 周衍观察四周，安静的环境，附近只有一个早起出摊的早餐店已经在营业，其他一个人也没有。 事情很复杂，但是周衍说来很简单，三句话并作两句说。 文思若的记忆停留在了一天前，她把妹妹文思君送到医院，睡醒来之后事她便许多记不得了，时间线越近便越模糊。 越到后面便越是记不得了。 “你知道魏柯是谁吗？” 文思若摇摇头， “梁成朝教授呢？” 文思若摇摇头， “陆深呢？” 文思若摇摇头， “那师父你记得小师姑脚受伤的事情不？” 文思若点点头， “那就对了，这次是这件事的延续，我们一直在做着这件事的调查，只是你的记忆被清除了。” 周衍边说，文思若边检查了手机、相机等一切的设备，当真是一点记录也没有。 如果在此之前，不是周衍已经让她见过了超能力，那到现在，她是如何都不信的。 这个世界上怎么会有让人失去一段记忆这种事。 “那现在，我们……”文思若问。 “师父，下面的行程会很危险，而且都是无法报道的事情，我想你还是别去了。” “那你呢？” “我当然……是要去的。” 周衍说着话，义无反顾的样子。 第190章 两个大块头 早上五点多的东海市是没有灵魂的， 熬夜的人已经睡下，早起的人还想着赖床， 天空是一片压抑的铅灰色，沉甸甸地压向大地，似要将这座城市隔离开平日的繁华。 厚重的云层如破旧的棉絮，毫无生气地堆叠着，严严实实地遮住了所有曙光。 没有破晓时那温柔的晨曦，没有一丝光线能穿透这密不透风的黑暗，整个世界宛如陷入了混沌与哀伤。 一缕风吹过山岗，向下掠过三栋奇怪的建筑， 中间，坍塌出的巨大的坑洞，低于地面，碎石、钢筋、等建筑材料错落地散置着，空气中布满粉尘。 一个奇怪的人影， 不着片缕， 她的头发被火烧地只剩下发根部分，卷曲着， 脸上，皮肤被烧成了褶皱，看着十分别扭， 身上的皮肤沾着黑灰，看着像是烧枯的碳， “呷……” 它伸长脖子的一声长啸，像极了动物。 四肢触地，骨骼怪异地姿势向前缓缓移动， 她没有眼睛，不知道靠着什么感知周围的环境， 偶尔吐出一口大浊气，嘴角还留下浓浓的黑水。 它的周围， 里外已经被围满了人， 这些临时被叫醒的军人，素质极高，三十几名横枪立在各处，目光如炬，向下直视，盯着眼前的怪物。 没有害怕和慌张，有的只是面对敌人的作战策略。 “既然是最高警戒，那便用最高效的手段。” 说话的是陆深， 此刻，他就是这一方天地里最高级别的指挥官。 只见他大手一挥， 周围是三栋大楼里，二楼的位置，各伸出长长的一段机械臂， 巨大的机械臂高高耸立，立在天空中。 “作战计划几个月不曾演练，大家都没忘记吧？” 陆深小手向下一挥， 曳光弹在空气中划出一道道明亮的光线， 子弹如雨点般从各个位置的机枪口喷射而出，瞄着场地中央的怪物而去。 迸溅出点点火花，黎敏的身子，很快被打成了筛子。 陆深手再举起， 枪声停止。 坍塌的废墟中，扬起的灰尘渐渐飘落，周围变得很安静。 三只机械臂在此时缓缓动作，一只像是触手般探向深坑， 机械臂足足延长了二十多米，终于在翻了几块大石头之后的废墟中找到了它。 第二只机械臂伸出，协助着翻动石头。 陆深眼神盯着，他看到的情况似乎比预想的要简单上许多。 但这是不可能的， 一号实验室的建造，那是何等的安保等级，居然都被折腾塌了， 那么它的力量又是何种水平， 陆深丝毫不敢放松，谨慎地望着， 直到一旁来了人他也没有注意到。 一名十分壮硕的大汉立在了陆深身边。 “你们，好吵。” “你醒了？那正好，需要你的帮忙。” 陆深拍着大块头的肩膀，个头比他高出太多，两米左右的身高，站在陆深身边，衬托地他像个小孩儿。 “帮忙，可以。” 大块头两个字两个字地回答， 他打着大哈欠，对于吵醒他睡觉这件事，十分不悦。 他的身后跟着一个女生， 年纪二十出头，绑着两个小辫子， “老大，你就可劲儿造我们吧，搅和我睡美容觉的时间，多一条皱纹，都是你的罪孽。” 陆深伸出五根手指， “五天假，等这件事结束之后，不可以讨价还价。” 女生一下兴奋了起来，一下就忘了皱纹的事。 大块头叫钟林申， 女生叫朱紫虹。 都不是普通人。 三人正在聊天之际，一直在运作的机械臂戛然而止。 原来它的爪子被抓住了， 怪物黎敏缓缓坐了起来， 前一分钟还被人打成筛子的身体，此刻已经恢复如初。 它的恢复速度，已经比之前更快了许多。 就像是陆深几个小时前刚看到她的时候，还是瘦如柴火，现在已经能看到“丰腴”的体态。 一个四十多岁的女人的身型。 她站了起来，抓着机械臂，突然性地向后奔跑， 机械臂应声而断，然后她对第二只机械臂做了同样的事。 两只机械臂瞬间就失去了工作能力。 陆深见状，手臂一挥，下达了新一轮的火力覆盖命令。 二十秒后，枪声停止。 火力点的中心，却哪里还有一点那怪物的影子。 一声惨叫，从对面的二楼传来，一名士兵已经倒下。 紧接着是第二名，第三名， 惨叫声不断传来。 枪械的威力是巨大的，大多数没有防御性能力的超能力者是受不住一枪的。 但是控制枪械的人又是脆弱的，在这怪物面前，不堪一击。 它的动作快如魅影，一口一个绿军衣。 陆深表情冷峻， 钟林申已经冲了出去， “喔”地一声，身上的肌肉块瞬间变大， 一个大跃步，庞大的体型在空中划出一个抛物线，已经出现在了右侧这一栋大楼。 他突地跳起，爆发性极强地出现在了怪物“黎敏”的面前。 想要一把抓住她，却也是扑空。 却见那怪物一个闪身，已经到了他的背后，手指合拢，向下一哗啦。 只穿着背心短裤的钟林申背后瞬间出现四道血痕。 钟林申又尝试着要抓住那怪物，但是都被它灵敏地闪过，反而是自己身上多出了不少血条。 陆深见此，对一旁的朱紫虹道：“去帮帮他。” “好好好。” 朱紫虹一副真拿你没办法的表情。 她打开二楼的窗户，纵身一跃而下。 在空中，身体扭曲变形了几下， “喔”的一声大吼， 落地之前，乍然又出现了第二个钟林申， 同样的动作，纵身一跃，一拳开路，来到了钟林申身边。 “钟林申，你动作太慢了，别被它牵着鼻子走。” 没有被抓的一身伤的钟林申对一旁狼狈的钟林申说道，二人发出的声音是一致的，但是说话的神态却是截然不同。 “啰嗦，” 钟林申喘着气，不悦地道。 两人肩搭肩背靠背，在这二楼，和一个黑黢黢的怪物，玩起了跑跑抓。 …… 而在离基地不远的几公里外， “小周……” “嗯？” “你……在干嘛呢？” “最近出了个滴答打车的app，我准备打个车过去。” “……，你不打算直接飞过去吗？” “刚才为了防止被清除记忆，已经用了一次超能力了，我怕待会儿有特殊情况，我还是打个车，以防万一不是。” “这不是还有两次吗？” 文思若额头黑线，非常无奈的踹了周衍屁股一脚。 第191章 人类将如蝼蚁般 东海市的早晨接近六点， 一档名为《早安东海》的电视节目即将播出。 节目的主持人三十多岁，和文思若相熟，周衍也打过照面，是个成熟稳重的女主持。 演播厅里，已经习惯每天早起的杨靓喝着咖啡提神， “今天的这新闻都是啥啊？” “湖山星墅尸骸案的封闭调查进展，” “鱼山南麓发生大滑坡，造成5人死亡，7人失踪。” “星海集团王佳年亲自到现场协助调查，” “东海市街头，出现狂奔的丧尸？” “这年头，新闻是越来越离谱了，不是这个死就是那个尸。” 杨靓摇摇头， 看着录像镜头里的画面，有一个行动诡异的人影，走路姿势十分怪异的往东海市与嘉市交界的地方，快速地奔跑而去， 在这短短的几个小时时间内，整个东海市的许多地方，都出现了类似的场景。 “还不止一个呢！真好笑，怕不是现在的年轻小孩儿又搞出了什么新花样。” “丧尸暴走团？异装秀？还是搞什么稀奇古怪的东西呢？” 杨靓觉得好笑，报新闻这么多年，啥玩意儿都见过了，居然今天还能见到新鲜事。 她对此职业性地不予置喙，还是计划照常按稿子念早上的新闻。 周衍和文思若在讨论飞与不飞的时候，也瞥见了一个走路姿势十分怪异的“人”。 一边脚用蹬地飞速，一边膝盖着陆，歪着头，肚子向前挺着，以奇怪的姿势保持着平衡。 但是即使如此怪异的姿势，仍然能以极快的速度向前飞奔而去。 “小周，那个人，你有没有觉得很奇怪？” 文思若问。 周衍点点头， “很熟悉，这两天见的奇怪东西太多，好像都不觉得稀奇了。” “像不像是在别墅区里见到的那些怪物丧尸？” “像。” 两人讨论着，转眼间，那怪东西已经跑远而去了，那速度就好似一个人用百米赛。 而他的身后， 一辆军用越野车，发动机吭哧着，也以非常快的速度向前追击着。 周衍皱着眉头道： “师父，那我先去了。” “等等，” 文思若拦住周衍。 她拖着下巴，思考着。 “你就这样去……好像有点容易暴露。” “作为你的联络人吧，我得给你想个办法，隐藏一下身份。” 周衍看着文思若的表情，有一丝不好的感觉。 “师父，你不会是想我把当时的那一套超人的衣服搬出来吧？” 文思若没好气道： “你想哪里去，” “你以为别人都是傻子啊，光看你衣服不看你脸？漫画看多了吧你……。” 周衍悻悻地“哦哦，”地挠挠头。 文思若想着，走到了一旁的早餐摊位上，与摊主老板热情地说道： “老板，馒头油条豆浆各一份，豆浆是咸的还是甜的呀？” “老板，你们这儿口罩能卖我一个不？……” “哟，您这大清早的戴个墨镜干啥呀？一会儿太阳出来很刺眼啊？” “老板，你这墨镜卖给我呗？我……我弟弟一会儿要飙车，就差个墨镜……” …… “魏主任，您这身体，就不凑热闹了吧，还是乖乖躺回去吧。” 罗燕面容严肃地说道。 生物研究楼的五层，靠窗的那间房间， 魏柯坐在轮椅上，靠近窗户观望着楼下的场景。 “看样子，局势在我。” 魏柯道。 罗燕点点头， “陆深那家伙，除了脑子经常瓦特，厉害还是很厉害的。” “但愿如此吧，”魏柯道。 他望着三栋楼的中间，场地中央正在激斗的场面。 而他们口中的陆深，此时悬浮漂在了空中，一只手向下，朝着不断闪避的“黎敏”，虚握，像是要抓住它的样子。 陆深的嘴里念念有词， 虚握的手掌，突然用力一抓， “黎敏”焦黑的身子，像是凌空被锁定住了一般，双臂紧贴身侧，动弹不得地倒在地上。 她拼命挣扎了几下，始终挣脱不开。 朱紫虹一阵脱力，身体一阵虚影之后，迅速缩小，变回了自己原本的模样。 “疼疼疼……疼死我了。陆深，你动作太慢了，每次都磨蹭什么呀。” 朱紫虹怨怼道。 陆深也不解释，淡淡地走过。 “窸窸窣窣，”钟林申从一旁拿来特制的钢绳，迅速地把“黎敏”捆上。 她的速度越来越快，爪子抓得也越来越狠， 所以钟林申的上身挂彩严重，但是他的块头大，身体的韧性极好，小伤小病也从不鬼叫。 只是相对来说朱紫虹确实挂彩要严重一些。 钟林申对着朱紫虹大声道：“别叫，太吵。” 朱紫虹只好停止了聒噪。 陆深望着动弹不得的“黎敏”，若有所思。 朱紫虹冲上来给了陆深一拳， 不重，是两人打招呼的方式。 “你小子又装什么深沉。” 陆深思索了一番道： “如果是这样的实力，它凭什么能破开一号实验室。” “它好像，一直在躲闪。” 陆深摇摇头，他皱着眉头的样子，更显冷峻。 他的胸口放着周衍给的，梁教授的笔记本， 按照周衍的说法，他快速地翻到笔记本的最后，想从中寻找答案。 短短时间内， 一目十行，寻找着关键词。 当陆深把这些信息整理成串，心里隐隐透着不安。 还在思考间的陆深，听到四周围一阵躁动。 507所东海市分局基地的大门外，不断传来躁动。 “噗。” 钢制大门被冲击而倒。 二十多个扭曲着肢体的“人”，往场地中间的“黎敏”冲来。 钟林申也不得不退后。 眼睁睁地看着，这如尸潮一般，重重叠叠，竭尽可能地靠近黎敏身上涌去， 二十多具丧尸一般的“人”迅速堆叠成了一座小山。 然后又在短短的十几秒内，全然都不动了。 没了声响的瞬间，四周围显得格外的安静。 而陆深手上的笔记本，恰好翻在其中的一页。 上面写着： “我用尽意志力压制住她的所有行动，” “她饿极了，分身出的寄生体四处寻找更好的寄体，为了更方便寻找食物。” “不敢想象，如果这些吃饱的分身都回到本体，那她会是多么强大？” “人类在她面前，将如蝼蚁一般。” 安静了几秒钟之后， “咚”的一声，那些趴在黎敏身上的尸潮全部被炸飞一般弹开。 第191章 屠杀 等到黎敏再次站起来的时候，钟林申刚绑上的钢索就已经被崩开了， 周围，一分钟前破门而入、冲击而来的像丧尸一般的人，这会儿已经完全没了动静，全不似先前的躁动。 它们被弹地四散开来、各种怪异姿势地仰躺在地上。 而它们的身上似乎有什么东西正在被抽离，极浅的淡黄色痕迹，隐隐离开这些没了生机的人的身体，在往中间的“黎敏”聚拢。 像是做了最后供奉的人，那便榨干了最后的价值。 最终在它的身上，一层淡淡的黄色的光，蕴着像雾气一般，朦胧地整个罩在“黎敏”的身上。 整个过程大约持续了两分钟， 安静， 周围变得非常安静。 所有人都被这突如其来的变化吓到了。 朱紫虹惊得连连后退，豆大的汗珠冒了出来， 她的变身是有时效的，也需要长达两个小时的间隙时间。 时间来到六点， “咚，咚，咚，咚，咚，咚，” 基地的钟声6响。 这个时间是部队传统的出操时间，基地的清晨空气清新，不冷不热，非常适宜晨练。 军号声从西侧那一栋传来，声音穿透现场， 起床号和集结号一样，都是部队人绷着的一根弦。 如是往常的时候，507所出操的声音响起，也叫醒了还在震惊中的人们。 只听得此时，陆深一声大吼， “隐蔽，所有人员迅速隐蔽……” “各小队注意，前方目标，火力准备……” “开火。” 一名炮手稳稳地将 rpg - 7 火箭筒扛在肩上，筒身微微倾斜朝着地面，在二楼朝着坑洞中的“黎敏”发射而去。 当 rpg - 7 火箭筒的扳机被扣动，随着一声尖锐的呼啸，火箭弹尾部喷射出炽热而耀眼的尾焰，橙红色的光芒瞬间照亮了周围的环境。 “嘭！！”一声震耳欲聋的巨响， 火箭弹在坑洞内爆炸，巨大的火球瞬间绽放，将周围的土地、沙石和杂物一并卷入其中，形成一个汹涌澎湃的爆炸波，向四周疯狂扩散。 已经跑到架空层的承重柱背后安全位置的陆深一声冷哼。 rpg - 7 火箭筒的杀伤力，又如何是一般的超能力所能匹敌的？ 这种程度的爆炸，任你什么妖魔鬼怪，没躲过，就只有…… 只见爆炸产生的烟雾后面， 缓缓走出来一个人的影子。 烟雾散去后，才清晰地看见， 是“黎敏”。 如果说，先前的子弹它还需要躲闪，现在，它已经能够生生扛下来了威力巨大的火箭炮。 “竟然……一点事儿也没有。” 一旁，同样躲在承重柱后的朱紫虹，悄悄地露出头看着这一幕，惊讶地瞪着大眼睛。 随后，她的瞳孔里，那个人影一下就无限放大， 再一看，怪物“黎敏”已经极速地出现在她的眼前。 身边的钟林申提前反应了过来大臂一伸，挡在了她的身侧，堪堪抵住了冲向朱紫虹的冲力。 “哇……” 钟林申惨叫一声，他的手臂异常弯曲，生生被折断了过去。 却不等朱紫虹反应， “黎敏”的第二爪又飞了过来。 钟林申用身体硬扛着挡下了第二次攻击。 “哇……” 钟林申壮硕的肌肉，整个后背被划拉开一个巨大的口子，鲜血飞溅而出，一下便倒地，失去了意识。 陆深在通常情况下，就是一个普通人的状态， 他扬起手，想要再如法炮制地控制“黎敏”， 却发现他再如何动作，对方却始终不曾放慢任何一点的动作。 “黎敏”一转头，似乎也察觉到眼前这个半大小孩儿的人，在对它做着奇怪的动作，它甚至能“回忆”起几分钟前，对它的禁锢。 调转身子，一个猛扑。 陆深不躲不闪，而是注视着它，手指临空虚指着转了两圈。 只见“黎敏”前扑的动作一下扑空，对着空气猛地抓挠了几下。 只片刻之后它便又醒悟了过来。 再转头，看向已经跑到一边的陆深， “呷……”一声怪叫，生气一般地朝着陆深再次扑去， 陆深想故技重施，却是有些慢了， 只慢了一点点。 只见那怪物一爪挥出，虽然是冲着陆深的心脏而去，却最终狠狠地划过陆深的双腿。 “啊！……” 陆深应声倒地，双腿汩汩冒着鲜血，却是一双脚已经离开了肉体。 “哒哒哒……哒哒。” 机枪扫射而来，四周围的军人反应迅速，火力掩护了过来。 而“黎敏”像是被吸引了注意力，朝着一旁的军装战士冲了过去， 一阵血腥的屠杀， 这些普通的士兵，近身情况下，几乎没有还手的机会。 惨叫声不断传来， 不一会儿时间， “大清扫”已经席卷了整个基地。 清晨的光是明媚的，9月的东海市，太阳六点准时升起，但是看到的不是黎明的曙光。 周围的蝉鸣鸟叫和起床号声之外，还有杀戮之后的嚎叫。 郊野的清晨，清新的空气也藏着深重的血腥。 那怪物黎敏追赶着四散的人群，枪声都变得稀稀拉拉了起来， 一个跃步，正当它像爪子一般的手即将抓住眼前的人时。 “咚……” 一声惊雷一般的巨响。 三栋楼中间的大坑之中，突然乍现一个人影。 记得周星星先生教过的，有一套从天而降的掌法。 一个戴着口罩和墨镜的白衣少年从天空降落而来， 再一个大闪身， 单手抓住了“黎敏”的那只手，一脚猛地踹出， 它的半边身子被踹飞起来，却因为手被抓着无法逃开。 再一脚，它已经远远飞出，直撞向墙面。 一堵墙轰然倒塌， 随后，白色的身影飞进那墙倒塌后的房间里， “嘭、嘭，嘭……” 响声传来， 几秒钟之后， “黎敏”从另一堵墙里被撞了出来。 “哇……，呷……，” 它不断扭动身子，试图找回那被打错位的骨头的连接处。 戴着口罩墨镜的白衣少年可不给任何喘息的时间， 不等它反应过来，又是一脚直接被踹到天上， 再然后，重重的一拳，从天上砸了下来。 “黎敏”的脖颈处，应声断裂，她的头颅与尸身分离，咕噜咕噜地弹到了一边。 整个身体则是陷入土里，再也无法动弹。 第192章 诈……诈尸了 “我去上学校，天天不迟到，” “不学习、不劳动，就爱每天扛着炸药包。” “嘘嘘嘘……” 周衍开心地吹着口哨，从两栋平房的窄巷子里走了出来。 这是他去时的路。 文思若正拿着一个馒头，掰开两半，夹着油条，一大口咬下去。 “师父，搞定了！” 周衍拍拍身上的灰尘，白衣服染了不少灰。 文思若往基地的方向看了看，那儿现在很安静，毕竟隔着几公里远，还能看见个啥？ 一旁的小摊老板上前对着周衍说道： “弟仔，你尿急也不能躲人家房子边儿尿尿啊，俺都教孩子，要讲文明、懂礼貌，看你还是大学生嘞？” 周衍一愣， 显然老板认为周衍刚才走到小巷子里，不到两分钟就走了出来，是去尿尿了。 周衍尴尬道： “额~~，老板！憋不住尿嘛，实在不好意思。” “么事么事，其实俺偶尔也去那儿尿尿，就是没想你们年轻人也……” 老板见周衍说话客气，他也笑着回应。 “不得紧，来嘛，要吃点啥子？包子馒头还是面？” 周衍和老板客套几句， 然后点了一碗面，外加俩馒头，想着犒劳一下肚子，忙活了这一会儿，可真饿了。 “小周，” 文思若拉回了周衍的思绪。 “师父，” 周衍压低声音， 他稍稍简单地描述了一下他在不到两分钟的时间内看到的事情，以及它自己出手之后做的事。 “……斩首，师父，它头都没了，我就不信它还能恢复哦。” 周衍神神秘秘地说着，以只有二人能听见的声音， 文思若听完，点点头， “师父，还好有你给我准备的口罩和眼镜，这次可没人认得我。” “我这一趟应该算是帮了他们了吧？做好事不留名，也就咱这么善良了！” 周衍心情很好， 他的拳拳爱国之心澎湃着，对帮助了官方单位这件事，天然有一种做荣誉感，即使没人知道，也无比自豪了。 他很开心地和文思若分享，但是她脸上始终愁眉不展的模样。 “师父，你咋啦？” 周衍问。 文思若看看周衍，叹着气道： “感觉……失去了一段记忆，像是失去了什么重要的东西。” “就……如果你不说，我可能不觉得，但是……你一说，我就感觉很奇怪，就很想……” “很想知道这期间发生的事情到底是什么样的。” 文思若有一些患得患失， 就好比人有的时候突然忘记了一个很重要的东西放在了哪里，翻遍了熟悉的地方也找不到， 但是那种想找却找不到的心痒痒的感觉，却是如何挠也挠不到的。 文思若开始翻找自己的背包， 她的双肩包有一些旧了，帆布的边儿有一些起毛，包里的杂物也多，有用没用的东西堆了不少。 在背包的里层，她翻找到一个u盘，再把自己的笔记本电脑也在老板摊位上支起来。 u盘插入，开始翻找着自己留下的痕迹。 面煮好了，周衍滋溜着一口，吃得津津有味。 “看啥呢？师父？” “我找找看，有没有关于我丢失的这段记忆的内容。” 文思若随口应着。 她的背包里好几个u盘，这是“吃过亏”之后，学聪明了的。 终于在第三个u盘里，找到日期在前一天的内容。 这也是因为背包在507所安检的时候被扣留，而没有被检查的u盘。 她急不可待地点开文件夹，然后翻看着内容， 文件夹里都是图片， “小周，你看看这是什么？” 文思若问周衍，她把电脑斜着转向周衍， 小周同学嘴里含着馒头，他肚子饿的慌，忍不住多吃了点。 “这个啊？就是我刚才和你说的，梁教授的那个笔记本里的内容，我也只是粗略看了一圈，你不是说拍照下来，回去之后再研究的嘛？” “哦！” 文思若轻声“哦”了一声， 然后慢慢地翻看了起来。 一页一页的内容，大部分是如流水账一般的实验记录，但是文思若看得津津有味。 抽空的时候，还和周衍说着： “你慢点吃，不够再点，师父虽然没啥钱，但是包子馒头还是能管够的。” 周衍应着是， 但是手上、嘴里，确实一点不慢。 速度快的也包括文思若，对于新闻稿的敏锐度，让她看这些素材也能一目十行， 刷刷地看着飞快。 “额……” 周衍打了个饱嗝，拍拍肚子，幸福感满满。 文思若也看了几十张图， 直到…… “小周，” “嗯？” “你刚才说，你对它，斩首？” “对对，我就不信它没了头还能恢复。” “小周，” “嗯？” “你看看这个！” 文思若再一次把电脑转向周衍。 图片上，显示着内容： “第五次实验，头部切割，敏敏的身体惨不忍睹，但是几个小时后，它为自己找了一个新的头。” “无论我用什么方式试图杀死它，都以失败告终，” “它不是敏敏，她真的长成了我控制不了的东西，” 周衍突然想起他昨天才看过的内容， 似乎发生的事情太多，他遗忘了这短短的几句话之间的内容。 “她……能给自己找个新的头？” 周衍惊讶地张大了嘴。 …… 507所，东海市分局基地。 周衍“咻”地消失不见了之后。 现场幸存的人数还有大半，但是多数受了重伤。 “黎敏”的头咕噜咕噜地滚远，现场一片死寂，偶尔有一些不敢发出声音的哀嚎。 它的身体半截在地里，没了任何动静。 钟林申昏迷着，伤口汩汩渗血。 陆深没了双腿，翻着眼白，意识模糊。 只有朱紫虹发愣了一会儿，抓紧招呼了医护人员，给两位同事急救。 她的思绪纷飞， 刚才，那个人是谁？他的能量，强大到离谱。 还戴着眼镜和口罩，显然不想让人看到自己的面容， 到底是谁？ 满心疑惑， 在几分钟后，朱紫虹勇敢地尝试着向前勘探。 几个士兵手持重跟在她身后，勇敢地靠近“黎敏”。 当朱紫虹渐渐靠近， 那没了头的怪物，突然手指轻轻抽动了一下。 几人吓得又退后了几步。 却在恍惚之间， 那没了头的丧尸“簌”地举起了一只手。 然后拱起后背， 然后曲起腿。 无头丧尸，以一种极其怪异的姿势爬了起来。 “诈……诈尸了。” 第193章 流放太空 火焰喷射器喷出的火焰温度很高，持续不断地烧着现场的尸体，以及“黎敏”。 拿着喷射器的士兵手脚都在颤抖， 因为，他能看到其他的尸体都能很快地被点燃焚烧。但是黎敏的那一具，却如何也点不燃， 它的身体表层，有一圈淡淡的黄色，喷出的火舌连这一层都无法突破。 但，用火烧已经是他们短期能拿出的最佳方案了。 只是他们不知道，“硅基抗高温高压”。 没有了头似乎并不影响它的行动， 它不需要视物，因为原本也没有眼珠子。 似乎也不需要嗅觉和听觉。 一切的行动似乎都是本能。 那一名拿着喷火器的士兵手脚都有些哆嗦了，但还是尽可能尝试再往前靠近些。 黎敏的恢复速度奇快，只一眨眼的功夫， 随后，它以无比快的速度一挥爪，割断了那名拿着火焰喷射器的士兵的脖子， 然后尝试性地把他的头放到自己空荡荡的脖子上， 但是明显，男性的头不适配女性的身体，试了两下之后便又弃之如履，丢在一旁。 它的身体像无头苍蝇一样转了两圈，其后，身体调整了方向，冲着朱紫虹的方向而去。 似乎她就是下一个目标了。 隔着朱紫虹的距离大概四五十米，眨眼的功夫已经到了眼前。 朱紫虹甚至来不及闭上眼睛。 像利爪一般的手划过，可以想见即将到来的血腥场面。 千钧一发之际，那只枯瘦的手被挡开了，离着朱紫虹两寸不到的距离。 “美女，别发呆，快躲起来。” 周衍抽空说了这么一句话，浪费了宝贵的一秒钟时间，在文思若给他规划的时间里，算得上奢侈。 却不等朱紫虹看清楚他帅气的背影，已经闪身不见。 一个残影过后， 周衍又出现在了无头的怪物身边， 他的嘴里念念有词， “真的是，这么恶心的东西，还得面对它一次。” 虽然嘴上吐槽，但是手上动作一点没减轻， 一拳锤击下去，打在了它的身上， 它身上淡黄色的光晕消散了一些，然后又以最快的速度聚拢，覆盖。 周衍再用力地打了第二拳， 这第二拳的力量只是相对轻一些，实则力道也是不小，只是这一次，那淡黄色的光晕便毫无波澜， “果然，” 周衍小声说着，像是验证了文思若的猜想。 …… 几分钟前， 文思若飞速地看完了梁成朝教授笔记本内容的照片， 其实这也是她第一次完整地看完这本笔记的内容，就算没失去这段记忆前，文思若也没能坐下来静静地看。 “小周！” “嗯？” “你现在还有最后一次使用超能力的机会是吗？” “嗯！” “时间呢？还剩下多久？” “一分钟零8秒。” “那，你可能需要合理地规划每一秒钟的使用了。” “嗯……” “如果这个笔记本的内容是真的，那就要当心了，我猜，这会儿可能已经恢复了。” “那一层覆盖它身体表面的淡黄色物质，大概就是硅基生命类蛋白的物质，” “所谓的硅基生命体，不知道是怎么来的，为什么是这样的形态，但可以肯定的是，它在迅速成长，并且难以消灭。” “嗯！” “你可以试一下打散它之后，是否会快速再覆盖回来，如果是的话，那你再如何对它的身体做什么也没用，你的敌人，压根不是硅基生物附着的人类身体。” “这时候就不能犹豫，如果杀不死，那便流放宇宙……” …… 那无头怪物被打了两拳头，像是完全被激怒了。 霎时间，身上淡黄色的光乍现，光晕看着都发亮起来。 它冲上来，一爪子划向周衍，周衍没想到它的速度还能这般快，向后闪身时慢了一些，身上的衣服直接被划出几道口子， 甚至周衍能感觉到划痕的痛感。 周衍有所防备之下，还想重拳再打它回去， 但是它的身体以一种人非常奇怪的方式折叠着，躲过了周衍的这一拳，然后伸出的脚踹在了周衍的肚子上。 周衍往后倒退几步，皱眉自言自语道： “这东西真有两下。” 超能力状态下的周衍几乎从未吃瘪过， 却见那怪物无需停歇地又冲了上来，看似胡乱地抓挠在周衍身上， 些微的痛感， 就像调皮的小猫抓了你一下。 除了上一次被爱国者导弹炸的之外，这还是头一回在超能力状态下感受到疼痛。 但是， 从一开始完全造不成伤害，到需要注意他，到现在能打疼周衍， 这些变化都发生在极短的时间内。 甚至，周衍能直接感受到到它的身上，比几十分钟前更强大的力量，和更快速的恢复能力。 不敢想象，如果按照这个进度发展下去，不久之后会变成什么样的怪东西，而它进化的极限又在哪儿。 周衍决定不再耽搁。 君有疾，在腠理，不治将益深， 小病不治成大病的道理，周衍还是懂的。 他一个冲刺， 从背后抓住了无头怪物，两只手被紧紧箍住它。 周衍能感受到它挣扎过程中的巨大力量，险些抓它不住。 随着周衍一声“呵”地大吼，他双脚猛地蹬地，大地瞬间在巨大的力量下崩裂，尘土飞扬。 带着它拔地而起，如同一枚火箭冲向云霄。 风在他耳边呼啸而过，只一秒钟就飞过了云层， 再一秒，周围都没了空气，也再听不见刺破空气产生的声音。 再然后，天空的蓝色逐渐褪去，变成了深邃而神秘的黑色。 周衍身上的衣服、鞋子、手表，早已烧成了灰烬。 时间是早晨，但是却又能看见地球的背影，繁星闪烁，像是为这本不应属于地球的生物寻找它回家的路， 而被周衍抓住的怪物，从一开始的疯狂挣扎，渐渐减弱，直到真空之中，瞬间就失去了活动的能力，如坠冰窖一般，再也无法动弹。 地球大气层与太空的边界也叫卡门线，高度约为 10万米。 真空中，周衍的速度能超过30马赫，10秒的时间，已经飞出地球边界。 极热、极寒、极真空下， 周衍这才慢慢松开了紧箍着的手。 没了头的黎敏的身体，随同宇宙的尘埃，静静地飘向深邃的太空。 周衍挥挥手，真空中发不出声音，但是他说着再见， 不敢再耽搁，俯冲向下，划破大气，刺穿云层， “咻”地又出现在了两栋平房的窄巷子里。 时间刚好，一分八秒。 第194章 希望事情就此结束了吧 “喂喂，师父……师父……” 两栋平房间的巷子里，全裸着的周衍探出头，朝着文思若的方向喊着。 不敢大声，却又不得不大声一些， 这文思若真专心起来是一点不为外物所动，任由周衍叫了半天也不听不见。 还是小摊老板的提醒，文思若才意识到周衍是在叫她。 文思若小步快跑地走了上来。 “小周……” “呀……你干嘛……” 文思若瞥见周衍半边光着的屁股，激动地侧过身，顿时羞红了脸。 “师、师父，这不是……听你的去了一趟太空嘛，这衣服啥的，都……都烧没了。” 听周衍这般说，文思若才反应过来。 她赶忙跑去找了小摊老板，连借带买了一套旧衣服给周衍穿上，也幸好，小摊老板出摊的位置离家很近，热心肠地特地跑回家一趟。 周衍臊红了脸，刚才但凡时间多个几秒的时间，或者脑子多思考一下，他也是要直接飞回家的，也不至于这么丢人呀。 超人状态下，又是衣物被扯烂，再与大气的急速摩擦，早已经被烧毁， 周衍用不到两个月的手机也没了， 就连文思君刚送的手表甚至直接融化成了黑灰，散落在大气中。 心疼， 贼拉心疼， 虽然现在银行卡里趴着十万块钱，但是也没这么糟蹋钱的。 衣服裤子倒是还好，就是手机挺贵的， 手表……还不单单是贵的问题了。 回去的路上，两人先是打车去了湖山星墅，然后再坐着文思若的二手老爷车， 发动机“恐恐恐”地响着， 但是完全盖不住文思若大笑不止的声音。 “哈哈哈，小周，你外边看着皮肤黑，里面倒是挺白的呀，” 他红着脸道： “师父，黑那是晒的，白是天生的……” 周衍习惯了文思若的调笑之后，已经没那么尴尬了。 只是想到自己光腚被文思若看光，还是会有些难为情。 “师父，先送我回去，我想换身衣服，这小摊老板的衣服穿着太别扭了，又大又宽，还一股子霉味。” 主要还是味儿太大了。 “好好好，这就回去。” 文思若说着，不自觉地踩重了油门。 “那……你的手表、手机，随身的东西都烧没了？” 周衍应着“嗯。” “放心哦，这次的事，别人不知道，我还能不知道啊，是吧？” “一会儿给你打点钱，去买身衣服，还有手机，可别嫌弃我买的没王总送你的好。” “就是这手表……” “君君是个小气包，她花自己的钱给你买的手表，你戴了才一天就没了，她肯定要跟你生气的，你自己想个借口呗，我可帮不了你。” 周衍想到这些就直挠头， 周衍道：“师父，不用你给哦，你忘了我卡上还有钱呐。” 文思若道： “咋地，我给你花钱还不乐意了？” 周衍知道文思若已经很照顾他了，甚至平时吃喝拉撒都是文思若掏钱。 她自己的工资收入也不算太高，更经不起这么造的。 “小周，这两天给你放个假，好好休息，先不用来上班了。” “那师父你呢？” “我？今天忙完，我估计也得请个假。” “师父你这会儿还要去电视台啊？还要忙吗？” 文思若点点头， “嗯，回台里整理资料，也梳理一下整个事情。” “感觉……丢了一段很重要的记忆，有什么事情记不得了。” 文思若微微皱眉不说话。 周衍没有失去记忆的经历，所以他也没理解文思若的情况， 也许是创伤后遗症啥的吧！ 周衍思考着，但没有说出自己的想法。 连续两个晚上熬大夜确实让周衍精神涣散， 回到宿舍的时候刚好八点， 刘东已经收拾整齐，准备出门上课， 见周衍回来，他便多问了一句， “周衍，你这一晚上又去哪儿了？” “在工作，忙……” 周衍嘟嘟囔囔着说着，稍微洗漱了一下，倒头就睡下去了。 刘东想着周衍在忙什么大案子，也就没继续问了。 刘东道：“喂，周衍，今天周一，你不打算去上课了吗？” “今天的专业课可是要点名的哟？！” 周衍头昏脑涨，困得不行，挥着手和刘东打了招呼，就睡熟了过去。 等他再醒来的时候，时间已是中午。 …… 507所的东海市所在基地， 魏柯坐在轮椅上，由一名护士推着，指挥着现场的战后工作。 朱紫虹在西侧那栋楼的电梯口出来之后，神情有些呆滞地走着。 “老魏，陆深问你，现场的情况如何了？” 魏柯眼眶通红，眼白布满血丝，他看向朱紫虹， 幽幽地说着：“死亡69人，重伤106人，数字不小啊。” 朱紫虹倒吸一口凉气， 她接着问：“后来帮我们的那个人……是谁？……有调查到吗？” 魏柯摇摇头， “调了所有的摄像头，并没有任何发现，猜测……是民间没暴露身份的超能力者。” “就能力的等级而言，比我们要高得多。” “这次，也该庆幸有他的出现。” 魏柯问：“他俩情况如何？” 朱紫虹道： “他们现在跟着其他重伤员，去了东海市最好的医院。” “钟林申没事，伤口看着很深，但是都没有伤到要害，手臂的伤问题也不大。” “只是陆深……他的双腿完全接不上，怕是以后都只能坐轮椅了……！” 魏柯面色凝重，坐轮椅这样的事，本就难以接受，陆深性子高傲，只怕是会让他更崩溃。 两人沉默了一阵， 魏柯接着说道： “谢总也从别墅区回来了，他现在正在押送那怪物的‘头’，直接去京市了。” 朱紫虹心有余悸，身子顿了一下。 魏柯口中的谢总，便是当时留在别墅区处理的那名烟鬼，俗名谢世羽。 “放心吧，那个头，我们观察了很久，它不会动。” “一切，还是等京市那边的实验结果。” 朱紫虹呼出一口气，顿时轻松着道：“那就好……” “不过……”魏柯话锋一转， “嗨，算了，希望事情就此结束了吧。” 魏柯本想说出自己的顾虑，但是见到朱紫虹年轻单纯的脸上露出的惊恐，便改口不言了。 第195章 住院，欧阳来访 文思若有个习惯，对于做过的案子都会分门别类，还会进行数据整理了放到电脑里。 因为这样能更好地帮助她理清整所有件事的起因经过结果，让她更理性客观地看清新闻的全貌。 文思若担心观众会因为她不够客观的报道，而对事实真相的认知有失偏颇。 她的电脑里，内容索引有各种方式，分为： 完结、未完结， 商业、民生、社科，人文， 时间：年、月、日， 地点：东海市、东海市以外。 可以根据搜索条件索引导入到指定位置 文思若直接把与这次案件有关的资料放到了根目录上，放弃了所有的检索条件。 事情有一些蹊跷事没有想通。 那个怪物是什么？是梁教授超能力的产物吗？还是梁教授所说的硅基生物？ 对于看到的东西，文思若总是先存疑。 她想把整个事情串起来，但是总感觉缺失了一些东西，像是记忆力少了一块内容。 又担心是自己的错觉引起的。 正思索间， 妹妹文思君打来了电话。 “姐，周衍出啥事了呀？怎么一直打不通电话？” 这个妹妹胳膊拐哪里去了。打电话来先问周衍的情况？ 文思若有些气笑了： “干嘛，你不是应该先关心你姐的死活吗？” 文思君嘟嘟囔囔两句，糊弄着就想带过这个话题， 文思若笑着道：“他没事，就是手机摔坏了，这会儿肯定联系不上他，你晚上再打电话看看。” 得到姐姐的回答，文思君这才安心下来。 随即不多说话，而是直接“啪”地挂断了电话。 “哎？这丫头。” 文思若暗骂了一句。 不过经妹妹文思君这么一闹，她倒是想起一件事来。 文思若对于昨天的记忆，截止于梁成朝教授的房子， 她隐约能想起，当时自己跑进梁成朝教授的房子，她当时还看到了张秀清，甚至看到张秀清的爆炸，也幸好周衍挡在他们的身前。 对，那个女孩子就叫张秀清来着。 张秀清是自己妹妹出事当时，所在的凯旋酒店的前台服务员。 甚至可以说，是她顶替了文思君出事， 她怎么会在梁教授家里？ 两个人影，两个事件， 文思若的思路搭上一条线。 那当时妹妹文思君所遇到的事情是……一滩烂泥？ 文思若打开电脑，继续仔细地阅读着梁成朝教授的笔记， 突然，她的瞪大了眼睛。 难道…… …… “周衍……周衍……” “你这都睡一早上了，中午给你带了饭，你看看吃不吃？” 朦朦胧胧中，听到庄唤强的声音， 周衍睁开眼睛的时候，只感觉很疲劳，浑身不得劲儿，头也昏沉沉的，像是被人打了一拳。 他摆摆手，表示自己不想起来。 刘东这个糙汉大声地嚷嚷着： “周衍，早上点名了，那婆娘太鸡贼，没帮上你，她让你下节课写一份检讨过去，不然没有平时分，只能让你挂科。” 周衍有气无力地“哦”了一声，又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 庄唤强转头对刘东道：“咋回事？周衍生病了？” “不知道，可能是工作累的。” 刘东个子高，上床下桌的上下铺，他站着就能摸到躺在上铺的周衍的额头。 “哇，这都烫手了。” “那肯定是发烧了呀。” 平时他们可从没见过周衍赖床、现在还叫不醒的情况。 两大男生对视一眼，迅疾撑着周衍的身体就想背着他去医院。 周衍强撑着说道：“你们……干嘛呀？还……让不让睡觉了？” 庄唤强骂道：“还睡？睡nmb，你都要死了，你这不得烧四十度去。” 两人强行拖起高烧的周衍，让大个子刘东背着去了校医院。 庄唤强有官瘾，他的班委竞选不成，就去参加了学生会，还在学生会办公室混了个小职位。 不久前，周衍申请贫困生助学贷款的时候，上台讲述了自己“前半生”的苦难，他也就知道了周衍的家庭情况， 只是出于对舍友自尊的保护，庄唤强谁也没说。 他虽然爱装逼，但是这些方面还是靠谱的。 自那之后，他也会对周衍多照顾一些，比如偶尔出去吃饭他多买单， 周衍要打工，他帮着签到几次。 上课要点名，他也掐着嗓子帮周衍喊过几次“到”。 虽然庄唤强可能带着一些同情，但对周衍也确实是很多正向的帮助，周衍可不会因为他人的原始动机而质疑对方实打实的帮助。 恰同学少年的情谊，往往是积年累月、见微知着。 两人甚至还派遣高其伟去看护周衍，还美其名曰：反正你也不上课，带个游戏机去医院玩， 所以关键时刻送医院这种活，三个人算是各司其职，都没掉链子。 总归是能在周衍的心里得个好舍友的评价的。 下午的课程，顺理成章地周衍就都旷课了。 等周衍转醒的时候，天色已经暗了下来。 他看着自己手上那挂的吊瓶，盖着的白被子， 还有床头边上玩着psp，“嘟嘟嘟”发出的声响的高其伟。 我这是？ 又住院了？ 估计是超能力的后遗症吧。 连着两次在极短的时间内使用了3分钟的超能力，间隔时间太短，中间还只有在文思若的车上小憩了一会儿。 在陆深要清除周衍记忆的时候，他甚至都担心这么短的间隔时间内，能不能恢复使用超能力。 也幸好没有太多的意外。 周衍醒来，人很精神，也没觉得哪里不舒服来着。 看来这烧，来得快，去的也快。 比起上次在杜拜的时候可要好得多了，那次可是昏迷了快三天。 突然，病房的门被打开。 “老高，让你看护，你就只顾着玩游戏啊？” 庄唤强斥责着高其伟， 高其伟则是假模假式地把psp给收了起来，也是直至此时他才发现，周衍早已经醒来。 最后只得尴尬地笑声收场。 却见庄唤强带着七八个人乌央乌央地走了进来，一下子把病房的门都给堵住了。 现场一下变得好不热闹， 这些……不会都是来看自己的吧？ 周衍的社恐症估计要犯了。 其中还有好几个女孩子，莺莺燕燕， 如班长贾秋婷， 八卦达人钱子语， 周衍帮助过的黄晗， 还有，藏在人群中的欧阳雪。 第196章 又是聚餐 被庄唤强知道的事情，那便是整个东传都知道了， 尤其是在庄同学非常夸张地讲解之下，更是引来许多人侧目。 “发烧到40多度”， “一度昏厥”， “送医院抢救”， “还好我们及时送来，抢救得当，保住了周衍同学的小命。” 当这些夸张的词汇出现，无疑惊动了13新传专业的上下二十多个同学。 于是，在班长贾秋婷的带领之下，第一次有了大规模集体慰问活动。 广大男女同学响应号召，前往校医院看望周衍。 大多数人也是第一次光临校医院，跟着庄唤强和刘东、听着他俩唠嗑商业互吹，不知不觉就到了周衍的病房。 东传的校医院不大，周衍所在的病房区域几乎没什么人， 所以当一堆人挤进来病房的时候，也不显得拥挤。 贾秋婷把一筐水果放在床头， “这是干嘛？”周衍问。 他的状态挺好，只是看这人数和阵仗也有些发怵。 周衍对这个班长印象还行的，算是为群众做事的“好官”，与之相处一直也客客气气，主要周衍也不经常呆学校，平时的接触都流于表面。 “没带别的东西，就一点水果，看望病人的正常流程。” “喂喂喂，你们这群男生……这是给周衍的果篮，你们……” “庄唤强，你把手里的苹果放下……至少先得洗一洗吧？” “我们是来照顾病人的，周衍还发着烧呢，刘东，你咋又躺隔壁床上去了？” “不许大声说话，不许随意走动，不许影响校医院的正常工作秩序。” 班长贾秋婷对大家厉声道。 大家看着周衍的状态良好，根本没啥大问题，也不烧，也不晕，还能下地和大家有说有笑。 完全不像庄唤强和刘东说的那样夸张。 于是纷纷对二人投来鄙夷的目光，感觉当了一回“狼来了”的村民。 “周衍，够意思吧，哥们儿带了这么多人来看你。” “我是真的会谢！”周衍擦汗道。 周衍很不习惯成为话题中心，人越多话越少。 只是有庄刘二人在搅屎，几乎没有冷场的可能。 女生里，还有捧哏很厉害的八卦王钱子语。 周衍的余光瞟到后面， 黄晗低调地与周衍点头，示意打了招呼，黄晗属于落在人群里变不显山不露水，低调内敛， 欧阳雪则是比黄晗还要沉默，进门以后几乎不说话，稍稍一和周衍目光相触就躲闪开来， 见着周衍没有大碍，才安心下来，默默地在一旁待着。 除了欧阳雪宿舍的四人之外，还有几名其他不算太熟的同学，大家都不当自己是外人，直接找了位置都坐了下来。 几人笑闹了一会儿，见当事人周衍平安，随即大家也就撤了。 周衍也是要走的，于是起床收拾了一下病床， “你干嘛？”刘东问。 “出院啊，我又没啥事。” 周衍一把撕开手上挂吊瓶用的创可贴。 “不住一晚上？” “你当住医院好玩啊？”周衍没好气地说道。 八点半， 人群散去后， 周衍和值班医生说一声，签个字，就算是出院了，校医院规矩就是简单。 庄唤强目光在几个女孩子身上飘来飘去，鬼点子涌上心头，最后偷偷找到了贾秋婷， 两人嘀嘀咕咕说了一阵，却是庄唤强兴奋地跑了回来。 “哟哟，兄弟们，今晚让你们叫我一声义父都不亏呀。” “310宿舍密令，咱们现在吃宵夜去，和贾秋婷他们宿舍……” “好不容易和贾秋婷说好的，谁要是不去，谁是小狗，这学期都给我洗袜子。” “而且，小雪也会去哟……” 庄唤强讲完，刘东已经兴奋地不行，激动地蹦跶了起来，这篮球校队的身手，那蹦跶老高了。 开学一个月不到呢，已经吃了好几餐了，周衍对这样的活动略显腻味。 何况他还真有事，所以习惯性地开口拒绝， “我还有事就不去了，得先去办个手机卡呢，还得买个手机。” 却见庄唤强一个铁拳打在周衍大臂上，刘东则是直接搂上了周衍的脖子掐。 两人说着对口相声一般，对着周衍一通威胁， 最后，周衍在选择去吃宵夜和当一辈子小狗之间， ……还是选了当小狗…… 这一盆冷水泼地庄唤强牙痒痒，大无语了家人们。 周衍来医院的时候是被庄唤强捎带上了身份证的，不然不好办理住院，现在正好不用回宿舍，拿着身份证就在学生街上的营业厅补了电话卡， 顺便取了点钱，买了一台配置中等的花瓣手机，支持国货嘛。 办卡和买手机花了些时间，周衍出门口的时候， 营业厅旁边的那家鸡公煲的店门口，临街摆着的几张桌子，一张圆桌上坐着七个人。 “喂，周衍，你面子可真大，让我们七个人照顾你一个。” “得，看你是病患，迁就你，我们等你这么久，赏脸一起吃个饭呗？你不是一天没吃东西了？” 庄唤强有点阴阳怪气地说着， 他对周衍刚才不合群的行为还是很生气的！ 周衍见此情景，自然也就不好推辞了，凑在高其伟旁边坐下。 聚会嘛，吃饭只是形式。 周衍扫视了桌上的一圈， 刘东和庄唤强一脸兴奋，滔滔不绝地说话，高其伟偶尔搭茬，三个人互为僚机，配合十分默契。 女生中， 贾秋婷大方得体， 钱子语被逗得咯咯笑， 黄晗饶有兴致地听着，但是周衍看得出，其实她对庄唤强吹的牛逼并不太感兴趣。 欧阳雪很沉默很低调，她的目光偷偷看向周衍，静静地望着。 黄晗似乎看出了欧阳雪的心事，像是替欧阳雪在问： “周衍，你怎么换新手机了？” “哦，昨天干活的时候，旧手机丢了，” “我看你原来的手机挺新的，好像也没用多久。” “是的呀，可贵了，肉疼。” 黄晗继续道：“说来抱歉，前两周申请贫困补助的时候，我看你用那么好的手机，心里还觉得不舒服呢。” 周衍笑着回答：“那是别人送的，我自己可舍不得买。” 周衍一边捣腾一边说话，终于是把一些基础的设置和软件安装弄好了。 他扬起手，稍稍暂停了与黄晗的聊天。 想着给师父文思若打个电话、报个平安。 电话响了几声后被接起。 “喂……” “小周……” “我好像……又有新的发现！” 周衍惊得从座位上跳起身， “实在抱歉，各位，我有事得先走了。” 周衍飞奔离去，留下在场的七个人面面相觑，望着他匆匆离去的脚步和背影。 第197章 你是不是喜欢周衍? 欧阳同学自从上次被周衍拒绝之后，至今心态也没能恢复正常。 她自己都不知道心里是怎样一种复杂的情绪在作祟，偶尔自怨自艾，看着书、看着窗户也能失神。 宿舍的另外三个女生都是人精，一早就察觉了不对。 但是只有黄晗，在和欧阳雪一起经历了酒店兼职的事情之后，似乎才明白了缘由。 这期间，看着像是过了好多章了，实际上，距离二人从酒店辞职，也才发生在四天前。 那天， 黄晗和欧阳雪从酒店辞职后，周衍兀自坐上了王总的车子离开， 而黄晗和欧阳雪乘着院长的车，送到了女生宿舍楼下。 黄晗兴奋地走在了前头，开心地说着话。 “小雪，你知道吗！我家在镇上，我见过的最大的人物就是镇长了。” “我都不敢想有一天我能见到我们华国首富哎，他还和我的同班同学有说有笑。” “周衍看着也不像有钱有势的人，他怎么做到的呢？太不可思议了。” 一路上，她与欧阳雪说着对周衍的好奇， 好奇小周同学与首富王佳年的关系， 还能让如冯文凯这般的人物都能如此恭敬， 就连几个日理万机的校领导，也能同时被聚到一起吃饭。 欧阳雪静静地听着， 那天的她，是真的很沉默，几乎没有说过什么话。 可能都是穷人家的孩子，周衍和黄晗十分同频，虽然黄晗不漂亮，但是就论做朋友而言，那比欧阳雪要适合地多。 对于被拒绝这件事，心态好脸皮厚的人是无感的， 但是对于欧阳雪这样脸比纸皮薄、被保护的太好的姑娘而言，好不容易鼓起勇气，去向男生诉衷肠却被拒绝，是很难启齿的一种遭遇吧。 那种想又不敢，渴望又害怕的心态，让欧阳雪十分揪心与难受。 说到底，她也只是个涉世未深的小姑娘，情商不算高，更是没有一点心机的单纯女孩儿。 如果出了学校进入社会，她的生存都可能出问题，大概只能成为案板上的鱼肉。 越漂亮的女生，独立性就显得越重要。 其实那天之后，周衍也想过给欧阳雪一些建议， 比如，如何找个靠谱的兼职之类的。 但是，周衍不是那种站在高处给人指点意见的性格，他懂得与人相处的距离和分寸的，不说不该说的话。 黄晗看着出神的欧阳雪，胳膊捅了捅，眯着眼睛邪恶地笑道： “小雪，你老实说，你是不是喜欢周衍来着？” 欧阳雪完全没想到黄晗会这么直接地说出来， 她惊讶的表情，让黄晗嘻嘻一笑。 “我猜对了是吧？” 看着欧阳雪错愕、尴尬、难过、失落的表情，低着脑袋手足无措的样子。 黄晗贴心地道： “放心吧，我不会告诉别人的，我可不是钱子语那个大八卦。” “嗯。”欧阳雪顿时红透了脸。 黄晗继续道： “哈！我就说嘛，你俩肯定有故事。” “周衍这小子挺厉害的呀，怎么就能让小雪你喜欢上了呢，真是人不可貌相。” “哎？那不对呀，传闻不是说周衍暗恋了你三年的吗？怎么反而？是你……” “这又是啥逻辑呀，我搞不懂了呀。” 欧阳雪不自然地笑笑。 “我以前……不太懂事……” 欧阳雪还是没有长大的，防人之心一点儿也没有，甚至还和黄晗简单地说了一些与周衍的过往， 一边说一边神情落寞地陷入了回忆，眼眶红红，但是已经竭力克制着自己的眼泪。 直到她说到半个月前被周衍拒绝的事儿。 欧阳雪是幸运的，因为黄晗确实是一个值得信任的朋友。 黄晗道：“所以……你是因为被拒绝才不敢和周衍说话来着？” 见欧阳雪点点头，黄晗震惊道： “天呐，小雪，你长得这么漂亮，多少男生和你说话都哆哆嗦嗦的。” “不至于吧，就为了这？” 欧阳雪手足无措的样子， “我……我害怕自己又说错话，做错事了，我……原本……都做好准备，与周衍保持距离了。” 只是她也没想到，那天的事情，又是周衍的帮忙。 黄晗被欧阳雪的话气笑了， 她扬手作势气得要打欧阳雪了，怒其不争地骂道： “小雪，你疯了吧，自信点好吗？欧阳大美女。” “这个社会什么时候对美女这么严苛了呀？” “你可千万别妄自菲薄了，如果连你喜欢个男生都这么难，那要我们这些普通的女孩子怎么办？” “我们不得哭晕在厕所，活该这辈子没男生追呀。” “靠，周衍那小子，居然敢让你倒追啊？” 欧阳雪立刻道： “周衍很好，他真的很好，他帮过我很多次，就像今天一样。” 随即，她又有些消沉道：“可能……是我的问题。” 黄晗又被欧阳雪的话气到， 她愠怒着道：“当然是你的问题了，” “女生追男生哪是你这么个回事，明晃晃地告白！。那不是给他拒绝你的机会嘛！笨……” 欧阳雪看着眼前的黄晗，就像是一个无知的学生正在等待牛逼的老师来解惑，求知若渴眼神。 黄晗说着，勾起欧阳雪的手臂，二人有点儿闺蜜的样子了。 黄晗一抹自信的微笑， “高端的猎人，往往是以猎物的姿态出现的，” “女孩子要有女孩子的矜持，你有没有发现，你越往前周衍越后退？” “你要做的，不是端茶递水，对他好、感动他之类的，不要被电视剧骗了。” “哼哼，女生最强的进攻，其实是——不防守。” 欧阳雪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低下头道： “可是……” 她不解， “可是，周衍……现在已经不搭理我了，” “哼哼， ” 黄晗一声冷笑， “那只能说是，还没有领会精神内涵。” 黄晗像一个在学术上颇有建树导师， 以她渊博的知识为基石，耐心地为不成器的学生欧阳雪解疑答惑， 那清晰的理论如同山间清泉，流淌进学生求知若渴的心田，使晦涩难懂的知识变得浅显易学。 欧阳雪如数家珍般，恨不得搬一张小凳子坐着聆听，再弄个小本子记下导师的每一句金玉良言。 第198章 爱情导师黄晗 喜欢是什么？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定义， 就好比说，下了班坐上了回家的地铁，出地铁口时，看到来接你回家的那个人时候的心情，就是喜欢。 有的人，喜欢的纯粹是来接自己的那个人， 有的人，喜欢来接自己的人开小车，不能是电动车， 有的人，压根就不坐地铁，也接受不了坐地铁的生活。 还有的人，生活里就没见过地铁，也就不考虑接自己的那个人。 黄晗同学吃过一些生活的苦，所以考虑问题往往是现实层面，先于多巴胺的分泌。 更懂得物质基础决定三观的吻合度， 相较于欧阳雪，似她恰同学少年阶段的感情，论心不论迹，简单而美好。 所以，即使黄晗给欧阳雪出谋划策说了一通，但是到了最后，黄晗对欧阳雪和周衍二人未来前景评价仍然是——不搭。 黄晗不免要先泼一盆冷水： “其实如果不是今天看到周衍和王总一起，以你的条件看，周衍还真配不上你。” “我还是头一次遇到，天鹅喂肉，癞蛤蟆不张嘴的情况。” 欧阳雪听着黄晗的解释，看着她咯咯笑的面容。 她竭力地解释， “哪儿有配不配的，我爸爸过世后，我家的经济条件其实也不好，” “我妈妈……还挂念我爸爸的事，每天鼓捣一些奇奇怪怪的，也顾不上我。” 欧阳雪依然单纯，她对黄晗袒露心扉，甚至说着自己家庭里的一些本不应该说的事。 唯一值得庆幸的是，黄晗是个靠谱的女孩儿，欧阳雪侥幸这次没有遇人不淑。 二人的聊天中，黄晗了解到， 欧阳雪家已经没落，现在看着还算不错的经济状态，却也是变卖了一些物业，在维持着一定的生活水准。 如果是黄晗这样的持家小能手，这些钱够用几辈子了， 但是欧阳雪的母亲，林漫瑶这般挥霍，不出多久，估计真要出大问题。 黄晗道：“小雪，你说你家的经济不好，对我们来说，那都是大富大贵之家了。” “所以，我也能理解周衍的想法和态度。” “这不仅仅是经济的差距，而是对社会认知的截然不同，价值观的差异。” “其实就算你们勉强在一起，也会遇到许许多多的问题。” 黄晗很现实地考虑问题，作为一个大学生，她有着比一般学生更成熟的三观和眼界。 她笑着说道： “小雪，为了周衍一个男生，你可是要放弃身后的一大片森林呢，你都不知道东传现在有多少男生在暗恋你！” “比周衍好的男生多了去了，你还不如拒绝了他，找个顺眼的大帅哥，保管你忘掉什么周什么衍的。” “不识好歹，咱们也不理他就是了。” 黄晗有些像是故意试探和刺激欧阳雪一般，带着调侃的语气。 欧阳雪想起周衍也说过类似的话，让她找其他男生去谈一场恋爱？ 于她而言，这是根本无法接受的。 欧阳雪摇头和摇拨浪鼓似的。 “哪能这样！” 黄晗眼看自己出的馊主意被否定，接着道： “那不然你找个事儿干，分散注意力，” “……哦~！所以你找兼职就是想让自己忙起来，最后忘记他对不对？” 欧阳雪摇头叹气道， “不，不是的，” “我去兼职，只是想体验一下，自己赚钱养活自己时的感受。” 黄晗被气道： “又是周衍，你可真没救了，” “你死磕上他了对不？” 欧阳雪低下头嗫嚅着：“我……我只是想离他更近一点，” 黄晗道：“你傻呀，值得你这么做？” 欧阳雪重重地点头，目光罕见的坚定。“嗯，值得。” 黄晗扶额， “好好好，感情我还是说不通你呀，那就奇怪了，周衍到底啥魅力，” “长的不高、也不帅、穿衣服没品味，性格也不算太合群，不幽默，看着也不像会照顾人。” “我说，小雪，你要不要仔细思考一下，你心里到底喜欢他什么了？” 欧阳雪思考了一会儿， 却是没来由地回忆起一些事，然后脱口而出： “他……会做饭，很好吃。” 其实，此时欧阳雪的心里涌现出了许多个关于周衍的瞬间，很多美好的回忆， 但是最让她难忘的，竟然是一起相处十来天时间中，周衍每天煮饭的手艺。 黄晗额头黑线。 她看着欧阳雪那双大而无辜的眼睛，单纯而美好，似乎又觉得自己不应该再泼冷水， 于是改口道： “小雪，如果你确定自己喜欢他，那你需要关心的就一件事，就是他喜不喜欢你。” 欧阳雪懵懵懂懂，但是黄晗的话让她不明觉厉。 她捏着衣角，道：“我确定，但是，……周衍，他现在，有点讨厌我……” 黄晗听着欧阳雪的话，激动道： “你这么漂亮，没有男生会真讨厌你的，男人都是大猪蹄子，喜欢欲擒故纵那一套。” “哼，男生呐，只会嘴上说着不要，心里可不知道咋想的呢。” “你信不信，他们宿舍的庄唤强、刘东，要是有个漂亮女生倒追他们，那心里都能美翻了。” 听着黄晗的话，欧阳雪勉强笑笑。 黄晗接着道： “其实吧，事在人为，就我刚才这会儿了解的情况来看，要拿捏个小小周衍还是很容易的。” 黄晗手托下巴，一副柯南的模样故作高深， “真、真的？？”欧阳雪也瞪大了眼睛望着她。 她有点不信，又有点希望。 黄晗道：“那当然了，你想想吧，周衍都暗恋了你三年了，还能说不喜欢就不喜欢了啊？” 欧阳雪心尖突然一颤，似乎最近将死的心又瞬间活了过来。 她睁着水汪汪的大眼睛，像是充满了渴求的小朋友。 情感小白欧阳雪深切请教导师黄晗。 黄晗道，“你信我不？” 欧阳雪茫然的表情， 想了想，然后点点头。 黄晗笑着说道： “按我说，你这倒追的方式都不对，比恋爱小白还不如。” 欧阳雪紧张道：“我……我确实是小白。” 黄晗继续道： “——你若盛开，清风自来。” “这首先呢，你要先改变自己，不要每天患得患失，像现在这样，见了面连说个话都不敢，那还是你自己不？” “其次，这就要展现个人魅力了，咳咳，你的魅力收着点就行。” “然后，就是要创造更多的交集，……” “再然后……” 欧阳雪重重地点头， 第199章 欧阳下定决心了 “周衍这家伙，就这么走了？” 山城鸡公煲的店门口，三男四女七个人，望着周衍离去的身影。 庄唤强觉得自己的面子掉了一地。 班长贾秋婷道： “庄唤强，说好的聚餐，你们男生宿舍咋回事，破坏团结呀，小雪可是好不容易答应的。” 当贾秋婷问欧阳雪要不要和夏安楼310室的男生吃宵夜的时候，欧阳雪居然无比干脆地答应了。 这多少是让贾秋婷没想到，因为此前，欧阳雪可是拒绝了太多次了。 只是同样没想到的是，吃的还没上桌呢，周衍同志早早地走了。 这话也一下戳到了庄唤强的痛处，这当初可是他先开口，人家女孩子可是答应的很爽快。 “周衍最近每天晚上都忙着兼职加班工作呢，不知道一个月工资多少，干活可拼命了。” 一旁的刘东解释。 众所周知， 当一场聚会有人率先离开，那离开的那个人便很容易成为话题的中心， 刘东描述着周衍每天早出晚归的生活，偶尔在宿舍也忙碌着剪辑视频、做新闻的日子。 大家无不好奇， 八卦女王钱子语道：“所以周衍真的是在电视台工作？” “对呀，” “还挺让人羡慕，没毕业工作就已经有着落了。” “羡慕个啥，……周衍说，当牛马他只是个临时牛马，不能转正的。”刘东道。 一旁的庄唤强则是道：“有啥可羡慕呀，每天忙成狗，大学不应该是享受生活的年纪吗！” 对于庄唤强的这种富人不知穷人饥，黄晗则是撇撇嘴。 “周衍是要挣钱养活自己呢，可不是那么容易。” 学生之间消息传的快，大家都知道周衍申请了贫困生补助。 庄唤强则是继续说道： “我不是正好在学生会嘛，贫困生认定的时候，我看过周衍的档案。” “他父母离异，父亲在工地工作，每月收入不足四千，妈妈再婚后长期生病，失去劳力。” “周衍长期独居生活，高中那么忙，他还每天去打工呢。” 一旁的贾秋婷骂道：“靠，这你都知道，八卦记者都没你厉害。” 庄唤强道：“这是天赋，哈哈，其实呀，贫困生材料审核是学生会审核的，恰好，我就那么一不小心看到了。” “你可别把这些到处乱说，这些是周衍隐私。” 那可不，庄唤强现在就是在到处乱说中。 庄唤强的最大缺点，是管不住嘴，比管不住嘴更糟糕的是，这是个爱装逼的嘴。 八卦女王钱子语叹着气道： “其实助学金不多，一年才三千块，在东海市够什么花呀，我一个月的伙食费都不止三千。” “我以前看周衍用的还是最新款的水果手机，还有水果电脑，以前还以为他家情况还可以呢。” 庄唤强道： “其实那会儿，学生会评审的时候也有人质疑过呢，用水果手机和水果电脑，还能来申请贫困生助学金？” “周衍解释说，是暑假打工的时候，为了帮一个土豪的忙，把自己的板砖机给弄坏了，” “于是对方就送了一台手机，外加一台电脑。” 贾秋婷道：“还有这事儿！那看来是不小的忙。” 黄晗听着，暗暗说了一声：“难怪，我好像……知道那个土豪老板是谁了。” 黄晗没有把自己的想法说出来，她没有分享八卦的心思，而是把这些话放心里就好。 身后不言他人短， “助学金，才三千啊？”欧阳雪呢喃着， 以前知道周衍家的情况不太好，但是此时，欧阳雪才算知道了周衍家的具体情况。 她想起周衍以前在炸鸡店的工作，也知道周衍这几个月的时间一直在当记者，忙忙碌碌风尘仆仆，为的不过是那几千块。 隐隐心疼了起来， 想着想着，她的双眼又起了雾气，却是几秒钟之后，又被欧阳雪硬生生地憋了回去。 几人聊着，叽叽喳喳。 只是剩下的时间里，欧阳雪的兴致都变得有些低落。 她化着淡妆，星眉黛目，楚楚动人的娇俏模样，不说话时，更给人一种清冷之感。 风一吹，扬起发梢，确实十分惹眼。 吃完夜宵快十点，离着熄灯时间还有一个小时，但是几人已经往回走。 欧阳雪和黄晗落在最后， 这几天二人的关系飞速提升，也是在黄晗的开导下，欧阳雪想通了许多，说话做事也坚定了许多。 此时欧阳雪轻声道： “黄晗，如果像周衍那样，又要上课，又要工作，每天还忙碌到那么晚，应该很辛苦吧？” 黄晗点点头，“嗯。” “如果是我，估计是会发疯，周衍不就累倒生病了？” “有时候，什么精神追求、休闲娱乐都是多余的，干啥都不如多挣俩米来得实在。” 欧阳雪从来不曾想象过，所谓的苦日子是什么样的，可能也有被电视剧里的假穷人误导，不认识了真穷人应该是什么样子。 如果不是黄晗与之相熟了，大概也会误以为，欧阳雪是在何不食肉糜。 见欧阳雪突如其来的沉默，黄晗笑着道： “其实，哪儿有什么累不累的，没钱的时候，口袋掏不出一分钱那才是真的累。” “我爸开一个小吃店，前几年生了一场病，就差点让我辍学了，” “对我来说，钱就是安全感，有钱了，才能不用每回……都用生死存亡来挑战道德底线。” 黄晗神情一滞，眉目间带着一丝痛苦。 随后她调整好自己，继续道： “所以我很能理解周衍这么拼命努力工作的原因，挣钱嘛，不丢人的。” 欧阳雪认真地听着，此时她才理解，原来周衍一直在这么努力地生活着，而自己居然为了这么点芝麻仁大的小事，整日伤春悲秋。 想来当时的自己竟是如此的幼稚。 欧阳雪走着走着，便又走到了之前被周衍拒绝的那棵大梧桐树下，这是学生街往宿舍楼的必经之路。 像是在看当时的自己，哭得梨花带雨泪如雨下的小女生作态。 只是这次，心境已经完全不同， 也是此时，欧阳雪一扫此前的所有阴霾，然后下了一个无比坚定的决心。 第200章 又出事了 这几天，湖山别墅区出事之后，有钱人早早地搬去了他们的第n套房，现在还住这里的人不多。 倒是还在工作的507所绿色制服的人还有许多在此地忙碌，各个面色凝重，像是讨债的。 负责人虽然不在，但是每个人都井然有序地忙碌着。 几个重点工作的地方都被围了起来，人工湖、梁成朝教授的那一栋别墅、以及通往鱼山的路。 因为滑坡，现场的挖机正在不断做着清理的工作。 事故造成的损失很大，文思若甚至见到了王总的憔悴的身影，似乎正在为这件事发愁。 王总没看到文思若，自顾着坐上豪车离开了别墅。 文思若在封禁的道路外面闲逛了许久，始终没有办法进入现场。 她尝试拨打苏洛洛的电话，但是已经关机， 无奈之下，只好拨打了隋队的电话，出人意料的是隋队的身上挂着各种绷带，居然还呆在现场。 一番折腾之后，总算是进到了梁成朝教授的别墅家里。 这也多亏了隋队，对507所的保密事业做出的重要的负贡献。 隋队始终紧跟文思若，此时说道： “文记者，你好像对这类事一点也不感觉到惊讶？” “什么事？超能力？这有啥奇怪的，世界之大无奇不有嘛。” 文思若打着哈哈， “那麻烦你抽空和我科普一下？告诉我一些你知道的？” “隋队，你现在不是就在帮忙507所干活呢？直接问他们呀，可不比我知道的多呀。” 隋队苦笑，确实知道文思若躲闪的眼神是在拒绝他。 而这些507所的绿制服，一个个都讳莫若深，哪里肯说一个字。 a006的一楼，因为打斗而破败的场景，文思若是见过的，此时已经设置了警戒。 文思若飞快地顺着楼梯走到了二楼，像是逃离隋队一般，只是对方像是难缠的小鬼。 梁教授家布置地很简单，二楼有两间房间，他和孩子各一间。梁冬的房间摆放满了那些玩具，并没有发现什么值得留意的东西， 文思若把重点又放回了梁教授的房间内。 一个满是书的架子，铺地整齐的床单被子，放着台灯的书桌， 干净、整洁、简单，这便是梁教授的房间。 文思若进来之后，不敢对已故之人冒犯，小心地四周看看。 似乎也是很平凡普通的房间。但是一旁衣架上，挂着的一件浅色的外套吸引了文思若的注意。 女装！ 这大概便是被附身是张秀清的衣服。 隋队讽刺道：“一个独居老头，也有寂寞的时候，但是找了个什么东西。” 隋队想起昨天被张秀清抓伤的场面。 文思若没有搭理他，顺着落地窗，走到了阳台， 阳台空气很好，向山上望过去，文思若惊奇地发现，a006栋别墅所在的位置能看到鱼山，也能看到他们鱼山上的出事的位置。 那儿昨天才发生了塌方，新冒出的土坯呈现黄色，没有植被。 而那洞穴早已经被掩埋而不知所踪。 文思若留促许久，拍了照片，记录下细节。 三楼，一个大露台，和王总送周衍同学暂居的a005栋别墅互相对望。 还有一间小杂货间，堆放着许多梁教授的杂物， 文思若尝试着打开，门把手略有顿感，也许是常年直面风雨，文思若推门还用了点力气，预示着已经很久没有主人光顾了。 里面堆放着不少杂物，有登山用的工具，风衣、雨衣、登山杖、登山鞋、一个落满灰的背包。 看样子这些登山的装备闲置在此已经有一段时间。 想来，梁教授是如何在神不知鬼不觉地情况下，能悄咪咪地在鱼山这样的国家森林公园下面，挖出一条隧道？ 按周衍看到的，山东内部还有个非常宽敞的空间。 似乎一切的根源还是在山洞里。 这个消息，似乎507所的人都还不知道。 这万一又出什么幺蛾子…… 别墅区上，鱼山南麓的路径被截断了，文思若和隋队申请往山上走，隋队非常痛快地答应了。 这是一条人迹罕至的路，文思若扒着草丛摸索到山洞附近的位置，颇是费劲。 现场居然也有几名工作人员看守着和忙碌，一下就拦截了文思若前进的脚步。 文思若进不去，那就就在原地等待了一个多小时，隋队也强撑着，等了一个多小时。 隋队手上缠着绷带， 脚也有一些瘸，但是始终坚持跟着文思若，像是知道跟着文思若，就有可能离真相近一点。 文思若一开始不觉得烦，但是老让这么跟着也不行啊，那自己干啥都不方便了。 “你这家伙，还真能抗，都成这样了，还坚持呢？不去医院看看好歹回阿去休息吧。” “呵，” 隋队不屑地摇头， “世界观崩塌了，治不治不差这一会儿。” 两人随口聊着闲话，听着挖机匡次匡次的声音。 正此时，有一名工作人员正巧挖出一具人的尸骸、骨头， 文思若赶忙凑了上去，几人迅速地将它包裹在袋子里，快速地往山下搬运。 几人从容的样子，似乎习惯了偶尔能挖出一具“惊喜”。 “隋队，问你呀，这尸骸都挖出多少了？” 隋队答道：“大概上百具了。” 文思若想起周衍说的，大概五六百具尸骸的数字。 照此说来，离着挖通还有一段时间。 之后回到了山下，文思若又四处逛了一会儿，吃了工作餐后文思若其实已经非常困顿，她已经两天两夜都没合眼。 直至天完全黑了下来。 她打算去a005栋，王总送周衍的别墅里小憩一会儿。 却是这会儿，山上悠悠地传来一声呼喊，因为距离很远，听得不是很真切。 半分钟后，文思若的手机响起，是隋队的电话。 “山上……出事了。” 文思若一阵惊讶，不是还没挖到洞里面的吗？怎么会出事？ 许多507所的工作人员霎时间都往山上赶去。 而一架直升飞机，也在几分钟后，抵达了现场。 第201章 全面封禁 天晴的晚上总是无风无云， 几分钟前，山上一声呼喊，所有人都往山上赶去，文思若接到电话后，也匆匆赶去。 但她行到半山腰的时候就被拦了下来，还被人推着往警戒线外走去，这出来后，可就进不去了。 与此同时，从直升机上下来的二人与文思若擦肩而过， 一人是她见过的，老烟枪谢世羽，他的一只眼睛戴着眼罩，只一边眼睛能视物，笑眯眯的模样，人畜无害。 文思若瞧了独眼老烟腔一眼，对方似乎没注意到她。 另一人没见过，约四十来岁的男性，灰白色的头发，一身白袍，仙风道骨的模样。 他只简单地一挥手，谢世羽便很“懂事”地安排了周围的人各自散去。 很快，文思若被赶到警戒区域外， 甚至隋队都被驱逐出了507所的包围场地。 “唉唉唉？你们咋回事啊？就这么把我赶出来了？别，别动手，我们自己走。” “隋队？你也被他们赶出来了？” 随队默然， 二人灰溜溜地在警戒线外聊了一会儿，随队便借口警队有事便离开了。 但是不一会儿之后，周围的507所许多工作人员也散了出来，询问之后才知道，他们也不被允许呆在现场。 文思若只感觉十分奇怪。 过了一会儿，湖山星墅内，“嗡嗡”地响了几声， 文思若只感觉后脑勺飞过去一只蜜蜂，嗡地又迅速飞走了。 晚上快十点， 周衍打车快速抵达了现场。 周衍当然同样也被拦在湖山星墅里的警戒线旁。 “师父，你咋就待这儿？也进不去吗？” 文思若指了指同样被赶出来的隋队，和周围一堆的507所的工作人员。 悄咪咪地附耳对周衍说着她见到的人， 谢世羽周衍也是见过的，文思若说，那白袍的中年男人由他带着的人，说不定也是有超能力的。 周衍想起陆深说过的，全国可以查到的超能力的人只有26人，那想来，这一次就遇到了好几个。 等待中，过去了一个多小时， 文思若困得不行，眼睛都眯起来了，不时地点着瞌睡头，周衍只感觉她现在站着就能睡着。 让去睡觉一会儿也不肯。 周衍只好给文思若找了个座位坐着，让出自己的肩膀给她倚靠。 “小周，你就坐着让我靠一会儿，我睡会儿，一会儿有消息叫我……” 文思若话才刚说完，靠在周衍的手臂上，歪着头整个斜靠在周衍肩膀上， 便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 周围很嘈杂，但是丝毫不影响文思若陷入熟睡。 周衍坐着一动也不敢动，让文思若尽量舒服地趴着， 周衍偶尔低头看看文思若被头发盖住的侧脸，好看还是很好看的，就是这几天没咋地洗漱，显得有些邋遢。 文思若常年在外面跑，咋滴皮肤还能这么白这么嫩呢，周衍觉得不可思议。 偷看了一会儿，周衍慌忙转头过去，怎么还能偷看自己师父呢，周衍红着脸，有些自责。 金木水火土，眼耳口鼻心，心肝脾肺肾，天地君亲师，感觉没一个对的。 文思若睡了大约半个多小时，听到周围声音开始变得嘈杂起来，这才缓缓醒来， 哈喇子流了半截，脸上还有睡印的折痕。 看来是真困了，什么形象之类的都顾不上。 周围嘈杂的声音下，谢世羽缓缓走了出来，他的身边还跟着那名穿着白色袍子的中年男人。 白袍男子似乎不会说话，用手比划着手语，像是在说着什么很重要的事情。 周衍和文思若自然是看不懂的， 谢世羽也看完白袍男子的手势，当即下了一道命令。 “所有人撤离现场，小区内不许有人。” “小区周边需要清场，设立警戒，24小时内，活人都不允许靠近。” 得，现在小区里也不能待了。 507所的人，响应速度非常快，不一会儿就动了起来，忙碌的打电话的，疏散各处。 谢世羽见到文思若，他也非常好奇地走了过来。 轻浮地大声说着： “小美女，我还以为找过陆深之后，就不会再来了呢，看来执念很深啊！” “不过，接下来你们可就真跟不了咯。” 他摆摆手，“走吧，走吧，回去了，小孩儿过家家到此结束。” 周衍跟着文思若被驱赶到了小区外，一阵气恼。 却是小师姑文思君大长腿两步当着三步使，从背后悄悄地靠近，用力地拍了周衍和文思若二人的肩膀， “哈！” 二人思想集中地思考事情，全然没有注意到文思若，着实都被吓了一跳。 “君君？你怎么在这儿？不是不让你来了吗？” 文思若问。 周衍也被吓了一跳，看着文思君那狡黠的笑脸，可爱又可恨。 “小师侄，吓一跳吧？哈哈哈！” 文思君嘻嘻笑着。 然后才回答文思若道：“节目组这几天不是频繁被中断直播嘛，现在已经通知更换录制地址，之前我请假了，现在是让我回来收拾行李。” 周衍想起昨天的时候，小区已经撤离了大多数住户。现在还在小区里的人不多，估计是要将剩余的住户也劝离。 “而且，马上就要竞演了，能不能上正式节目就看这次了，我可得好好准备准备。” “下周？这么快？”文思若道。 文思君稍稍解释了一下，总共有一百多位选手过了海选，但是能正式上节目的只有50位左右，所以还要进行一些筛选。 这经过一个多月的训练，众多选手的实力水平、以及流量，已经出现了重大分水岭了。 像赵小娜未播先火，008号选手的梗，挂在热搜都几天了。 不过，此时的文思若完全没心思关心妹妹女孩子家家的那点小事。 她一拍周衍的肩膀道： \"小周，走吧，跟我去一个地方。\" “去哪儿啊？师父，你不休息的吗？” “跟来就是了。” “危险不？要不……我们等明天？” “你怕呀？” 周衍脸红了一下，“这不是明天白天更安全嘛。” 文思若笑道： “没事儿，就是顺着溪流走，也不在这附近，不至于有什么危险的。” 第202章 文思若很执着 “鱼山上的溪流，顺流经过别墅区，然后再流到小区外，最后汇入苏河。” “记得君君当时出事的地点吗？后来出事的是张秀清，它最后怎么到了梁教授家里？” “我想了很久，东海市河网图上，鱼山是南边，就只有这一条溪水流出。” “在被驱赶出来之前，我顺流而上想要找到溪水的源头，方向是越来越接近出事的山洞附近，但是怎么也找不到水流的源头。” “如果鱼山那儿是事情的起点，那么这巨大的河网，就是它捕食的触角……” 车上，文思若说着自己的猜想。 副驾驶的周衍非常认真地听着， 十几分钟前，文思若把妹妹送去了比赛安排的酒店之后，又重新返回了湖山星墅。 虽然文思君也是一通抱怨，但是这次没有耍脾气，而是依然郑重地和自己姐姐和周衍道别。 二人沿着小溪流，顺着地势向下， 不得不说，东海市的城市建设已经非常完备，溪流越变越宽，流水两旁的建设也越来越好。 路过的地方，都有岸堤，有的还有栅栏围着。 “水深危险，请勿靠近。” 这样的牌子几乎隔着几十米就会有一个，像是曾经的管理者对后来者的一些劝诫， 这是吸取过教训了吧？ 真是水深而危险吗？不一定，但确实在警示着人们，要远离河边玩耍。 这几年，附近的水域或多或少都出了些事。 文思若开了一路，却见她困地只想打瞌睡。 周衍不忍心，说道： “师父，好像没发现什么东西，要不咱先回去休息吧？也不差这一会儿。” 文思若点点头，她确实累了。 但是却没有往家的方向开，而是把车辆开了湖山星墅的位置别墅区门口。 “小周，我总感觉今晚还会有事发生，我们先将就在这儿对付一晚上。” 周衍点头。 然后看着文思若把主驾驶的车门位置对着整个湖山星墅的方向，拿着三脚架，顺势架起摄像机，安置在主驾驶的位置旁边，开启摄影功能。 文思若摇着座椅放平，让身子尽量放松。 当遇到一些重大突发事件，有时候为了抢在第一时间获取最新消息，记者可能会日夜坚守在现场周边。在这种情况下，车辆就成为了一个相对方便的休息场所。 像这种较长距离的追访，来回都要一个多小时，文思若可舍不得把时间浪费在这上面。 文思若在27岁的年纪，取得了别的从业人员一辈子都拿不到的职业荣誉，那就是靠着一次次拼命。 周衍当然不会抱怨，而是打心里对师父文思若充满了钦佩。 他也放下座椅，躺着休息了一会儿，也许是因为白天已经睡足，此时却是一点困意也没有。 “小周！”文思若闭着眼睛轻声问。 “嗯？” “这样跟着会不会累？” “不会，但是……” “但是什么？” 周衍想了想，认真地回答道： “师父，我就是想，你这么拼命做的新闻，最后也不能播，会不会觉得很可惜啊？” 文思若一愣， 她伸脚，越过二手老爷车的中控台，敲在了周衍的大腿上。 “胡思乱想啥呢，姐可是传播社会正能量的记者。” 不过随后文思若自己也笑了出来， “其实有些拼命做的新闻无法播出是很可惜，但是如果这件事关乎真相，或者关系人命，那种职业成就感，有时候就无关能不能播出了。” “这就像医生救死扶伤，” “老师教书育人，” “律师拨乱反正，” “职业带来的成就感是不同于其他的。” “你要是不困，就先盯着一些，我要得眯一会儿，困……。” 文思若说着，轻轻响起了鼾声，她太累了。 道德感过重的人，就喜欢背负远超自己能力的东西。 周衍望着文思若，车内光线昏暗，一时间竟然有些失神。 时间慢慢溜走，周衍一直把玩着手机，也许是前一天被打乱了生物钟，此时一点困意也没有。 迷迷糊糊中，文思若醒了一下， “几点了？” “快两点了！” 听着周衍的回答，文思若又沉沉地睡了过去。 文思若似乎很容易被惊醒，或者说她有一根弦绷着，不敢睡熟，过一会儿醒来又问。 “几点了？” “三点！” 周衍简单的回答。 没有意外地文思若又睡了过去， 文思若睡得很不安稳，惊醒的间歇时间时长时短，但是实在疲惫之下，都能很快入眠。 周衍一直没看到动静，有些困顿之下，也浅浅地眯着睡着了一会儿。 “轰隆隆……轰隆隆。” 是湖山星墅方向的声音。 连着的几声震响声，周衍瞬间睁开眼睛，看着天空已经微微亮了。 周衍握住拳头，一种能量充沛的感觉，又恢复了每日充能的超能力。 每当这种感觉袭来，他总得啥也不怕了。 再抓着手机看去，时间已经到了凌晨四点半。 刚才轰隆隆的声音，像极了前几次在湖山星墅里面的地震， 文思若也被吵醒， “小周，” “刚才，又地震了？” 周衍紧盯着湖山星墅方向，“嗯”了一声。 “嗡嗡”地响了几声， 文思若只感觉又像昨天一样，后脑勺像是飞过去一只蜜蜂，嗡地又迅速飞走了。 然后是第二次，第三次，蜜蜂飞去又来。 这次周衍也听到了那奇怪的声音，这声音非常奇怪，“嗡”的一声，像是一个激灵，让周衍从后脑勺凉到了尾椎骨。 “小周，你也听到那声音了？” 周衍点点头。 “发生了什么吗？” “不知道。” 周衍摇摇头， 湖山星墅里一定发生了什么事情，周衍笃定。 但是距离太远，普通人根本目力不及。 周衍不再犹豫，他打开车门，“簌”地一声，消失在原地， 而湖山星墅的正上方几百米， 周衍俯瞰着别墅区矮小的建筑，还有鱼山也如在脚下的绿毯子。 透过云层、和不算太亮的天空，朝地面望去。 鱼山的山洞里，早已经被挖开一条道，速度远超文思若的想象。 非常多的骸骨都已经挖出，放置在一旁。 那个白袍的男人正对着山洞方向，似乎在注视着什么。 突然，他像是感受到了什么一般，猛地朝着天上望”。 赫然便是周衍所在的方向。 而那股子像蜜蜂嗡嗡而过的的感觉，周衍在超人的状态下清晰可见， 像是一层光波，极速地扫过。 第203章 放弃调查 谢世羽吸了最后一口烟，烟头插在一旁的他黄土里，那一堆土上面还插着七八根同样的烟头， 抽烟爱好者大多都喜欢把它们聚在一起。 “哟，老白，你这突然一惊一乍的，可让我害怕呀。” 白袍的注视着天上，眼神深邃，皱着眉。 “看啥，又发现什么了？” “喂喂，最讨厌和你一起出来干活了知道嘛！” “你这人就爱装深沉，你比陆深还爱装哪你。” “再不说话我揍你了？老子一枪崩了你猪头。” “要不是知道你是深度近视，我就真的信了你的鬼了，我咋就瞅不到天上有什么东西？” 白袍的中年男人叫白玮，常年一身白色的衣裳，尤其喜欢穿袍子，有点像是古代的剑侠，类似西门吹雪的衣服。 他盯着天上看了一会儿，等他回过神来的时候，面色古怪。 老白不会说话，哑巴通常是因为耳聋造成的，但是老白不是，他的耳朵戴着微型助听器，他能听见谢世羽在叫他。 他看着谢世羽开始打着哑语手势。 “我看见他了！”老白想表达的意思。 谢世羽疑惑道：“他？谁？你说看见谁？” 老白又是一阵比划，手语说话的过程不够优雅，所以老白很多时候都懒得用手语， 尤其还要其他人去配合他的情况下， 老白拿出手机，播放了一段先前507所东海市基地里，戴着口罩帽子的周衍的画面片段。 老白用手指戳了戳，示意就是他。 “他？飞在天上？” 谢世羽抬头看看，普通人的视野望过去最多一个小黑点，哪里能见到人，何况周衍早就不在那儿， 这是在刻舟求剑。 谢世羽拍着老白的肩膀道： “你不会是用你那近视一千度的眼睛看到的吧？” 老白摇摇头，他用手比划着： “我从来不是用眼睛去看的。” 谢世羽不知道怎么，变魔术一般从兜里掏出一个长条形的望远镜， 对着天上看去。 几片乌云，躲着即将出现的太阳飘在灰蒙蒙的天空。 “跑没了呀！” 谢世羽调侃着， “老白，你还是先看看这鬼地方清理干净了没有吧！咱们干完早点回去，困啦，又熬一晚上。” 他最不喜欢这些人苦大仇深的模样，一个个皱着眉，没有笑容。 却见老白庄重的神情。 白玮手语比划着： “除了骷髅，这里已经没有它的痕迹……” 谢世羽道：“啥？我们忙活了一天，就得出这么个结论吗？” 白玮沉默了半晌，用手语表达着： “也许已经死了，也许它跑走了。” 谢世羽大骂了一声。“靠。” 随后他打了个电话……汇报了情况。 …… 周衍拉开车门，骤然的声音吓了文思若一跳。 “怎么样，啥情况？” 周衍喘着气，一股不舒服的感觉。 “师父……有人，他，他好像发现我了。” “谁呀？” “那个白袍……” 两人讨论了一会儿，几百米的高空， 周衍是能清晰地看见对方朝他抬头注视而来。 也能清晰地看见那一道像光一样的波动，震荡着空气侵袭而来。 周衍勉强躲过了，扫着点衣角而已。 “你……暴露了？” 周衍摇摇头， “那应该没有……” “我刚才，也仔细搜查了山里，鱼山塌方之后，很多骸骨都掉出来了，现在经过加急的挖掘，已经差不多要到中心区了……” “只是，我觉得很奇怪，他们好像并没有吸取教训，做足准备而来！这万一又遇到啥麻烦事……” “还是说，那个白袍是个很厉害的超能力者？他很自信能应付得了？” 周衍摇着头否定了自己的想法， 就目前接触的507所的那几位而言， 也许…… 他们一起上，能撑过五秒钟吧…… 周衍继续道： “我刚才顺便沿河透视了整条溪流，没有任何异常的发现，” “我不确定那怪东西是否还在，但是我一定不想你出事……” “师父，你还打算接着调查这个案子吗？” 周衍炽热的目光盯着， 直把文思若看得有些恍惚， “干嘛？不想我继续做这个新闻吗？” 周衍道：“天下案子千千万，每天新闻都不停，师父，明知道有危险咱们还去碰， 实在是没必要。” 不等文思若回答，周衍继续道： “我知道你想说，记者的工作就是敢为天下先，但是可不得先要保障自身安全？” “这次的新闻，敌人看不见摸不着，杀不死还甩不掉，好像到处都有！我担心……” 周衍说着，甚至有一些生气！ 他知道文思若可算不上什么规矩的记者，有时候为了一手新闻，也会用上一些出格的手段。 就比如当时采访秦家的时候。 见周衍认真的模样，文思若愣了一下，突然笑了， 她说道： “瞧你，啰啰嗦嗦一大堆，像我做了什么坏事一样，不跟就不跟呗，我换个新闻做，也是一样的。” “说真的，这种民生的新闻案子，如果不是特殊情况，做着还真不如采访商业大佬来得有趣。” “我就是好奇心重了点，如果你不想我继续做，那就不做了呗。” 文思若嘻嘻笑着。 周衍是真心希望能打消文思若继续做这个新闻的念头， 甚至他都觉得，安安稳稳活着不好吗？非要瞎折腾啥？ 他此时无比认真地直视文思若道： “师父，这次的案子真的不一样。” “我……我……是怕我自己不能时刻保护到你……” “万一出事……” 文思若一听到这话，给了周衍一个暴栗， 然后她接着说道： “说啥呢？咒我呢？” “走了走了，你不想做的新闻，我自己做也没啥意思，做了也不能播，还不如回家躺着。” 文思若也不是说说而已，而是真的开车送着周衍回去。 天空蒙蒙亮， 车上的气氛突然很奇妙，只有发动机吭哧吭哧的声音，直到送周衍回了学校也鲜少言语。 “师父，路上注意安全，别犯困了。” 周衍叮嘱了一句。 看着文思若离去的身影，他翻过围墙回了宿舍。 但，事情并没有结束。 就在文思若的老爷车开走后的不久后， 湖山星墅边那条溪水，一小撮黑色泥状的东西浅浅漂流而过，顺着河，汇入了苏河， 第204章 告一段落了吧 事情并没有结束， 只是周衍和文思若的放弃追踪，让事情的后续变得和他们不再那么相关了。 周衍也是打心眼里庆幸自己师父这次的听劝，按往常估计打死都是要一查到底的性格，难得这一次被说动了， 周衍可算是长舒一口气。 507所里， 陆深阴沉着脸，刚从手术台上下来不到24小时，止疼药退去之后，按常理应该疼的死去活来的，他却只是微微皱眉，半天疼字都没有说过。 这是个狠人啊。 陆深本来就是初中生的身高体重，现在更显瘦小。 他这一转头，只见病房门被打开，军医罗燕推着一新款的电动轮椅走进了病房。 他盯着轮椅看了半晌，然后默然闭上眼睛。 大块头钟林申躺了几个小时，没啥大事变，但是例行每天接受身体检查。 魏柯暂行陆深的职权，维持着基地的日常运作，打扫着战后的战场。 湖山星墅小区，经过各部门的协同整饬，清扫工作持续了好几天， 好在，王总这样的热心市民是很爱帮忙的，所以在经过一周多的隔离之后，才算真正地结束了。 湖山星墅恢复了往日的宁静，但是却回不到往日的热闹，至少价钱上，是跌了又跌。 朱紫虹第二天就回了京市，有一些其他任务需要她去复命，而她也正好把东海市基地里的消息带回了京市， 不久后，京市便又来了人。 并且成立了一个专项小组，展开了数十天的追查活动。 最后，在隔壁的杭市，展开了最后的搏杀。 一朵蘑菇云在钱江的外海升腾而起， 之后便再也没了动静。 只是，留在北京的那个曾经被嫁接到“黎敏”身上的头颅，几天后，在实验室里完成了解析工作。 一个真空恒温箱里，钢化玻璃罩在外圈一层。 紫外线灯光照射进去后，能清晰地看到一团黑褐色的气态物质被单独提炼到了一起。 它们十分活跃。 时而调皮地凝聚在一起，呈现淡黄色；时而又分散开来，变成完全透明不可见的状态。 这些物质无惧真空，无惧高温高压。 甚至实验结果表明，在真空状态下，这种物质更显得活跃。 它们唯一的一点小爱好，便是附着在碳基生物的蛋白质上，尤其是人类的蛋白质组织。 对于这种特殊物质的研究，507所很是擅长， 一个几十人的高精尖人才团队便由此诞生，围绕着这种物质做了许多工作，并且产出了许多研究成果， 那些能在世俗世界发表的文章许多篇都拿下了sci一区的核心期刊论文。 而那些不能公之于众的研究成果，被锁在绝密档案里头，封存了许久。 直到几年之后的那天，发生了一件与之有关的可怕的事情。 507所还有一拨人对那天出现的墨镜超人展开了调查，其中，白玮和谢世羽便是最感兴趣的两位。 周衍被捕捉到的画面极其稀少，只有几个一闪而过的停顿画面。 在经过逐帧分析、以及一番调查之后，事情也没了后续， 当然，这些多是周衍所不知道的事情。 只是这个世界的秩序便是如此，发生再大的事，都阻止不了世界的自然运转。 …… 回学校的当天， 周衍因为又熬了一个通宵，到宿舍的时候，三名舍友都还在呼呼大睡。 周衍尽量放轻动作，但是还是吵醒了庄唤强。 “周衍，你咋滴又熬到这么晚回来，不是才出院，身体不想要了？” 庄唤强慵懒的声音。 周衍轻声应着，抓紧洗漱了之后，快速地爬上床躺着。 “喂，周衍，你早上还去不去上课了？” “强总，可以的话，帮我签个到……”周衍疲惫地道。 “叫声义父我就帮你……” “义父……” “好小子，有种，等你挂科了，看老子帮不帮你，瓜娃胚子！” 一旁的鼾声如雷的刘东此时也发挣扎着说了一句。 “义父，顺便……哎呀，头疼……也帮我签个到。” 对床的高其伟呢喃着：“义父……” 庄唤强顿时生气，三个舍友竟然没一个想去上课的， 他气道：“得……那大家都别去上课了，谁去谁是小狗。” 于是，几人赌气一般，最后真谁也没去上课。 等周衍被尿憋醒的时候，已经是中午。 半梦半醒的状态下，周衍上了一趟厕所，这才缓解了些。 再看看手机，有一个文思君的未接电话。 周衍回拨了一个。 电话那头是文思君兴奋的叫声。 “小师侄，定啦，我比赛的时间定啦，下周五晚上，正式参加海选的录制。” “下周是国庆，你别说没空，你和我姐都得过来当我的亲友团，” “我在东海没啥朋友，你可一定要来哦，不来，我打你。” 周衍迷迷糊糊，嘴里应着好， 文思若能进正式的录制环节那也是不容易的。 挂了电话之后，周衍给师父文思若发了条信息， 就怕这师父不听话，又自己偷偷摸摸跑去，还不告诉自己。周衍多个心眼，打个电话问问。 打完电话后，周衍的肚子咕噜咕噜地叫了起来。 转头再看看几个舍友，也都是赖床刚醒，眼神迷离，都对早上逃课的行为做了深刻的自我批评。 却是此时，隔壁宿舍的小胖跑了进来， “喂喂， 今天上大课，你们宿舍今天可老出名了，一个宿舍就没一个人到，让出个代表都没有，老师当场就发火了。” 庄唤强道：“啥情况，今天为什么要上宿舍代表？” “场景模拟啊，老哥，你们不知道今天新闻学要模拟新闻采访的现场吗？” 刘东道：“我想起来了，好像有这么个事儿。” 隔壁小胖有些幸灾乐祸道： “让你们早上不去上课，老师说，下节课之前，你们必须提交一个20分钟以上的真实的新闻现场报道视频。” “内容必须是关于我们东传校园近期发生的事情，还必须包含新闻的六要素，” “老师还会给评分，要是做的不好，那你们就等着期末挂科吧。” 庄唤强和刘东顿时面面相觑，顿时紧张了起来。 随后几人都看向周衍，像是在说， 这事儿你熟？ 周衍道：“都看我干嘛？” 第205章 再见林漫瑶 十一假期到了，为期七天。 周衍没有休息，打工人不配休息， 自从湖山星墅的事情结束之后，文思若同志终于也知道要对善待牛马， 晚上时间都提前让周衍回学校，不再需要那么频繁地外跑。 节前老师布置的任务，就像紧箍咒一样困扰着周衍的三位舍友， 20分钟的真实新闻报道，还要能让老师看得上眼，对于完全没经验的三个人来说，也确实困难。 不给平时分、意味着期末注定挂科，在此时的庄唤强眼里，已经天塌了。 他打消了十一出行的计划，和刘东手牵手、背靠背开始筹备了起来。 两人从什么是新闻的六要素开始学习，到新闻报道的一般结构，新闻类型、到新闻选材，都折腾了个遍。 最后在周衍的建议下，拍板定下了最终方案： 做校园人物访问型新闻，以主持人对话和旁白结合的方式，再加上倒序的剪辑手法，应该能勉强过关。 讲究人庄唤强非常上心这件事，因为他被暂定为节目主持人，是需要上镜的。 “开玩笑呢？这可是要在新生大课里，一百多号人的面播放的，敢不认真对待吗？” “这内容上没有新意，就要在形式上突破，咱们剑走偏锋，可不得给我弄帅点，说不定老师喜欢我这型的帅哥……” “东子，我这发型乱没乱，来给我整整，你说我要不要去做个发型，美美地！” 刘东很无奈地打断了庄唤强的臭美， “行了你，强总，你够帅了，就是普通话能再标准点？这可关系到老子期末挂不挂科！” “你说啥？老子普通发不biu准？” 齐省大汉刘东和徽省暴发户强总就普通话问题对线上了。 一旁的高其伟平时都是默默不语，安静打游戏的，此时插嘴道： “你俩普通话都不行，听着口音都贼重。” 几人转向周衍，周衍忙道：“别看我，我不上镜的。” 随后他补充道：“实在不行，记者不出境的访问也可以。” 剪辑师的春秋笔法是可以倒转乾坤的。 好说歹说之下，劝住了庄唤强“御驾亲征”的念头。 庄唤强眼珠子一转，想着便说到： “哎！周衍，平时你剪辑视频里的那个美女姐姐是谁啊？我们请她来帮忙做个出镜记者呗？” “对对对，那姐姐漂亮，嘿嘿！”刘东道。 周衍道：“打住，收起你们的歪脑筋，那是我师父，她老人家日理万机忙得很，你们就别想了。” 刘东叹气道：“那你倒是想个主意啊，怎么编能让老师看得上眼，不要挂了我们这一科” 周衍想着，之前王总带他见过几个校领导，有一些口头上的承诺，也不知道这些校领导说话算不算数。 但是拿这种期末考挂不挂科的小事去叨扰他们，也是不太好的，周衍也没打扰人的习惯，自己的事情能自己做最好。 于是他招招手，给宿舍的三位大爷定下了流程， “首先，咱们得定个采访对象，并征得他同意，听说咱们院长还分管其他老师的职称……” 周衍说着，庄唤强眼睛亮了。 找关系，这我在行啊。 “然后，找个有经验的、形象好的来做采访记者……我师父的主意你们就真别打了。” “再然后……” 周衍在整理思路的时候，几人一通头脑风暴， 参与感很重的庄唤强和刘东，倒是出了不少馊主意，可谓是花式整活。 没想到，小小的夏安楼310宿舍，竟能集齐卧龙凤雏两位大聪明。 周衍不得不泼冷水道：“新闻讲究真实、准确、时效，估计老师不喜欢整些花里胡哨的东西。” 正在几人讨论之际，一直看手机的高其伟突然蹦了起来。 “这……这……，你们！” “快快……快看手机，班级……群……” 高其伟说话都哆嗦了。 “我……我刚才看你们吵架，就多嘴问了一下，谁十一假期有空，来帮忙客串一下主持人！” “我，我也没想到，这，女神，女神马上就答应了……” “女神？” 周衍疑惑地看着手机，还真就如此。 十一期间班级群里大多数同学回家的回家，去玩的去玩，所有人都知道310宿舍的情况，连个搭理的人也没有。 只有欧阳雪很爽快地答应了。 周衍神情古怪，看着眼前兴奋的三名舍友。 庄唤强痴傻地地笑着，手指滴答滴答地敲字，那兴奋之情溢于言表。 几人大有一种，欧阳雪一加入，老师给过的概率都大增的错觉。 隔壁小胖十一长假也没回家，正在宿舍啃鸡腿， 那肥美的脆皮鸡，被冲进来炫耀的庄唤强吓掉在了地上，好一阵心疼。 很快， 庄唤强便和欧阳雪约了见面详谈，哪怕现在已经晚上八点，欧阳雪也是一口答应。 当周衍被庄唤强和刘东拎着到学院小亭子见面的时候，周衍还觉得有点小尴尬， 他并不想这般频繁地和欧阳雪见面，但是被庄唤强硬拉着，当成了宿舍集体活动，不得不见。 再次见到欧阳雪，还是那么靓丽， 她笑着和周衍宿舍的一行打招呼，笑容如春风拂面。 欧阳雪同几人就如何做访问视频商量了一下，还让欧阳雪当场试着说了一些访问的内容。 她的口齿清晰，语速适中，就是讲话有些拘着，不够大方一些。 但只要经过稍微的训练，胜任学生的作品应该是完全没问题的， 总体满意度90分往上， 毕竟颜值即正义的年代，欧阳雪太靓了。 等事情谈完，已经夜里十点，庄唤强提出送欧阳雪回宿舍的时候。 欧阳雪指了指一旁不远的一辆奔驰车， “其实我今天也没住在学校，我妈妈送我来学校的，” 周衍顺势望过去，驾驶座上确实有个女人的身影，夜晚太黑，看得不那么真切。 林漫瑶？ 周衍有一些不那么好的回忆袭来。 欧阳雪转头看向周衍，轻声问道： “周衍，我妈妈说，她……想当面谢谢你。” 却是在庄唤强等三人的惊愕目光中，奔驰车上款款走下一位风姿绰约的成熟女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