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棉袄再也不漏风了》 第1章 杯壁卑鄙 周末,斯年懒洋洋地躺在柔软的沙发上,整个人像没了骨头似的,双腿随意交叉着搭在茶几上,那姿态别提有多惬意了。 她一只手握着常光顾的那家奶茶店,刚推出的联名款新品栀子香,另一只手则不停地在手机屏幕上滑动,眼睛紧盯着短视频里她近期的心头好男配的有趣内容,时不时发出笑声,嘻嘻。 脑子一抽,斯年将奶茶举高,随手拍了张照片,并配文:偷得浮生半日闲。 提示:朋友圈发送成功。 就在这时,手机屏幕上突然弹出一条短信: 台风蓝色预警信号,超强台风嘎嘎,将于今天下午 16 点于我市登陆,请广大市民采取适当措施,以避免台风给您的人身、财产造成伤害和损失。 斯年原本轻松愉悦的神情瞬间变得紧张起来,她猛地坐直身子,眼睛瞪得大大的。“台风,财产,我心爱的小毛驴。” 她嘴里念叨着,脑海中浮现出自己那辆斥巨资购买的电动车。 那可是她每天上下班的得力伙伴,要是被台风刮坏了或者出了什么问题,那可就麻烦大了。 想到这里,斯年哪里还顾得上继续享受这悠闲的时光。她赶紧放下手中的手机,连屏幕都没来得及锁上。 屏幕里自动播放着解压视频:修蹄小哥正在牛棚里修牛蹄的过程:刮除病灶,去除多余角质,消毒,最后包扎。 斯年匆匆穿上那双有些磨损的人字拖,手里还紧紧捧着那杯没喝完的奶茶,急匆匆地下楼去。 老旧小区,没有电梯,胜在房租便宜,对于社畜斯年来说,便宜才是最重要的。 楼道里回荡着她啪嗒啪嗒的脚步声,那声音急促而慌乱,仿佛在诉说着她内心的焦急。 斯年一路小跑,很快就来到了楼下的架空层。 架空层里的充电桩旁,她的小毛驴安静地停在那里,充电器的指示灯还亮着。 斯年心急如焚,三步并作两步冲了过去,手毫不犹豫地伸向了插头。 然而,就在她的手触及插头的瞬间,一股强烈的麻痹感瞬间传遍全身。 “我这是触电了?”她的脑海中闪过这个念头,眼神中充满了惊恐和难以置信。 她低头看向手中的奶茶杯,发现杯壁上因为加了冰而凝结的水珠正顺着杯身滑落。 想必是刚才下楼过程中乱了头发,她捋头发的时候,双手交替握着奶茶,湿手接触插头,导致了触电。 “奶茶杯壁的水珠?”她心里想着,想要挣脱却发现自己的身体已经完全不受控制。 斯年只觉得全身僵硬,仿佛被一股无形的力量紧紧束缚住,动弹不得。 她试图呼救,可是喉咙却像被堵住了一样,发不出半点声音。 眼前的景象开始变得模糊,意识也逐渐远去。 她的脑海中闪过无数个念头,有对自己粗心大意的懊悔,有对生命的不舍,还有对未来的遗憾。 “我怎么会这么倒霉,就因为一杯奶茶,因为一时的疏忽,就要付出这么惨重的代价。”她在心里默默地哀叹着。 “我还没带妈妈去各地旅游呢?我还没抱的美男归呢?我还没追完书架里的小说呢?我还没做完王者里的农活呢?我还没喝完手里这杯奶茶呢?我还没在死前喊出那声呃?电视剧里果然都是骗人的。” …… 不嘻嘻。 渐渐地,斯年的两眼一黑,整个世界陷入了黑暗之中。她就这样失去了意识,生命在这一刻戛然而止。 好杯壁(卑鄙)的奶茶,好悲催的噶法。 如果有来生,她一定会对奶茶店员说三个字:不加冰。 第2章 还是牛马 在一片混沌之中,斯年仿佛听到了一阵隐隐约约的呼唤声。 那声音极其细微,仿佛来自遥远的天际,飘渺而虚幻,似有若无。 不知过了多久,斯年缓缓地睁开了眼睛。眼前呈现的是一个完全陌生的环境,周围的一切都显得那么陈旧和破败。 她躺在一堆干草上,身上的衣物褴褛不堪,散发着难闻的气味,令人作呕。 “这是哪里?我……不是已经……哎呦……”斯年疑惑地自言自语,声音中充满了迷茫。 她试图起身,却发现身体酸痛无力,头痛欲裂,仿佛有千万根针在扎刺着她的神经。 斯年发现后脑勺枕过的干草堆上,有着斑斑血迹,触目惊心。 她不禁想到,原主或许是失血过多而死,自己才会借用了这副躯体。 她环顾四周,发现自己身处一个牛棚里,旁边还有一头老牛正悠闲地吃着草,嘴里不停地咀嚼着,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 “他大爷的,这是什么鬼地方?”斯年忍不住爆了粗口,心中的烦躁和郁闷如潮水般涌来。 她努力回忆着之前发生的事情,大脑却一片空白,怎么也想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来到这里。 是命运的捉弄?还是某种未知的力量在作祟?她不得而知。 就在她满心困惑的时候,一个声音在她的耳边响起:“小主人,你醒啦?” 斯年寻着声源转过头,目光急切地搜索着,却没有发现任何人影。 她四处张望,眼睛里充满了警惕,可惜依旧一无所获。 “我这是幻听了吗?”斯年垂下眸,喃喃自语,声音里带着一丝不确定和自我怀疑。 “小主人,你没有幻听,是我在喊你呢。”那声音再次响起。 “你是谁?你在哪?究竟发生了什么?”斯年一口气把心里的疑问抛了出来。 “我是小啵啵,小主人,我找了你好久,终于在牛棚找到你了。”小啵啵连忙解释道。 “讲重点。”斯年皱了皱眉头,不耐烦地说道。 “我要寻找拥有眉心一点红的有缘人,协助她凑齐碎片。”小啵啵赶紧说道。 “跟我有什么关系?”斯年一脸茫然。 “小主人,你眉心就有红点啊。” “拜托,这是我小时候看电视剧里的主人公眉心一点红,很好看很特别,用红色碳素笔硬生生戳出来的。” 斯年回想起小时候的片段,忍不住叹了口气。起初,斯年偷偷用妈妈的口红点的红心,结果流了汗,红心就花掉了,还被妈妈逮住,赏了一顿竹条炒肉片。 嗯,那个酸爽劲,斯年到现在还回味无穷。 斯年伸手抚摸额头,早知道以后有这段孽缘,她当初就应该选黑色碳素笔。 “小主人,姑且不提眉心红点,你能听到我说话不是?有缘人无疑了。”小啵啵急切地说道。 “那我现在假装听不到,还来得及吗?”斯年撇了撇嘴。 “小主人,你我能在这个尘世相聚,说明我们有缘啊,携手凑齐碎片,就能达成心愿,互助互济,何乐而不为?”小啵啵试图说服斯年,声音里充满了期待。 “达成心愿?”斯年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心中燃起了一丝希望。 “凑齐碎片,可以实现一个心愿。”小啵啵的声音充满了诱惑,仿佛那是一个无法抗拒的美梦。 “心愿?我的心愿就是回到原来的世界。不对啊,不是应该凑齐七龙珠,才能召唤神龙吗?”斯年嘟囔着,脑袋里一团毛线,混乱不堪。 “小主人,我不知道七龙珠是什么,但是我只知道我的任务是协助小主人凑齐碎片。” “那碎片有几块啊?”斯年追问道。 “不晓得。”小啵啵的回答让斯年的心情瞬间跌入谷底。 “那碎掉之前原型是什么东西啊?”斯年不甘心地继续问道。 “不晓得。”小啵啵的回答让斯年脑袋里的那团毛线体型加倍,她只觉得更加烦躁。 “那你是男是女?”斯年有些生气地问道。 “不晓得。”小啵啵的回答让斯年彻底无语。 “我觉得你叫不晓得更贴切,声音这么稚嫩,又糯叽叽的,姑且当你是个萌妹子吧。”斯年没好气地说道。 “萌妹子?妹姊?小主人喜欢女子那我就是女子。” 斯年没好气的拍了拍眉心,死马当活马医吧,脑袋已然承载不了那团乱麻,毁灭吧! “疼,好疼,我确定自己这是穿越了,还是架空的世界。”斯年轻轻揉搓着拍红的眉心,试图缓解疼痛。 斯年整个人都懵了,为什么别人穿越古代都是嘎嘎乱杀。 要么贵妃归来又美又飒;要么大小姐重生严惩恶毒女配;要么女将军勇擒高岭之花。 怎么到她这画风就不对劲了呢?现实里当社畜,穿越了还在牛棚,这是——条条大路通牛马?阿不,当牛马。 第3章 咕咚之谜 “小啵啵,小啵啵,你现在在附近吗?我怎么看不到你啊?” 斯年焦急地呼喊着,那声音在空旷的牛棚里不断回荡,犹如一颗石子投入平静的湖面,泛起层层涟漪。 “只闻其声未见其人,想必这家伙内力极其深厚,武林高手一枚。” 斯年一边自言自语,一边自顾自地点了点头,心里还暗戳戳地给自己超强的逻辑推理能力点了个赞。 此时的她,眉头紧锁,目光急切地在四周扫来扫去,心中充满了不安与焦虑。 她试图瞪大了眼睛,不放过任何一个角落,努力在周围寻找着小啵啵的踪迹。 “小主人,你看不到我很正常。”小啵啵那带着一丝神秘气息的声音再次传来。 “我一个废材,连三脚猫功夫都没有,所以你能不能现身,让我一睹你的芳容?” 斯年强忍着内心的恐惧,缓缓说道,她的声音微微颤抖,双手不自觉地握紧,仿佛这样能给自己增添一些勇气。 此刻,她的心跳声在这寂静的牛棚中显得格外清晰,每一次跳动都伴随着对小啵啵现身的渴望。 “小主人,咕咚……我们能够沟通就好,咕咚……见不见面的并不重要,咕咚……” 小啵啵言辞闪躲,话语间时不时发出的咕咚声,在斯年听来充满了诡异。 这奇怪的声音,就像深夜里突兀响起的闷雷,让斯年的心里愈发忐忑。 “可是像现在这样,见不到你,摸不着你,我感觉很虚无缥缈,心里很不踏实的。” 斯年皱着眉头,脸上的表情明晃晃地写着不乐意。她的眼神中透露出对小啵啵现身的强烈渴望,那揪着的心像一团乱麻,越缠越紧,让她几乎喘不过气来。 小啵啵灵机一动,连忙说道:“小主人,咕咚……我现在不能现身,咕咚……是因为我正处于修炼的关键时刻,咕咚……” “如果贸然现身,咕咚……会前功尽弃的,咕咚……”小啵啵的声音中带着些许急促和不安。 斯年听了,心中更加疑惑,她心里想着:都这么厉害了还修炼?没有瓶颈期吗? 但嘴上还是说道:“修炼?小啵啵,那你修炼完总可以现身了吧?” 小啵啵信口胡诌道:“小主人,咕咚……修炼可不是,咕咚……一时半会儿能完成的。” “而且这周围,咕咚……说不定有危险,我得,咕咚……保持警惕,不能,咕咚……分心现身啊,咕咚……” 小啵啵的声音越来越急促,仿佛在极力掩饰着什么。 斯年咬了咬嘴唇,不甘心地说:“那你总不能一直躲着不见我吧?” 她的眼神中满是坚持,那模样仿佛是一个在黑暗中拼命寻找光明的孩子。 小啵啵沉默了片刻,似乎在思考着如何回答。 过了一会儿,才缓缓说道:“小主人,咕咚……其实我也很想现身与你相见,咕咚……” “可我身上有着特殊的封印,咕咚……暂时无法解除,一旦解除,咕咚……可能会给咱俩都带来灾难,咕咚……” 小啵啵的声音越来越低。 “咕咚是什么声音,你说话怎么像喉咙里含着东西?这是什么怪癖吗?” 斯年一头雾水,满心的疑惑让她的情绪愈发焦躁。 小啵啵心中一阵慌乱,她害怕道出实情,斯年会大发雷霆,小主人的暴脾气,她可是见识过了。 “小主人,那我跟你解释了,你能不生气吗?”小啵啵的声音带着一丝哀求。 “好,不生气,我保证不打死你。”斯年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 “君子一言,驷马难追。” “君子一言,驷马难追。” “小主人,那个……我现在……寄宿在你的眉心……汲取你的血气……填饱肚子呢!” 小啵啵声音越说越含糊,细若蚊鸣。 斯年听到这话,满脸的难以置信,愤怒的火焰在她眼中燃烧,她气得浑身发抖,抬起手就想往自己的眉心拍去。 第4章 寄宿眉心 “大姐,你没事吧?你没事吧?你没事吧?”重要的事情说三遍。 斯年咬牙切齿,一字一顿地说道,那愤怒的情绪仿佛要将周围的空气都点燃。 小啵啵赶紧求饶道:“小主人,我也是迫不得已啊。”声音中充满了慌张与无奈。 斯年强忍着即将喷薄而出的怒火,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那你给我好好解释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 此刻的斯年,双目圆睁,面色铁青,仿佛一头即将爆发的狮子。 小啵啵此刻正寄宿在斯年的眉心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说道:“小主人的眉心血,纯净甘甜,散发着神奇的魔力,无时无刻不在挑逗着我的味蕾。那种诱惑,我实在难以抗拒。” 斯年听到这个回答,心中的怒火瞬间被彻底点燃。 她瞪大了眼睛,额头上青筋暴起,使劲用指甲用力地抠着眉心,那模样仿佛要把那吸血鬼小啵啵从自己的眉心里生生抠下来。 “我从醒来到现在连口水都没喝,早已饥肠辘辘,你不给我投食,还吸我血,是人吗你?” 斯年愤怒地吼道,声音因为愤怒而变得有些沙哑,那歇斯底里的样子让人胆战心惊。 “小主人,我本来就不是人啊,而且你答应我不生气的。” 小啵啵一脸无辜,一本正经地回答着,还不忘用力擦了擦嘴角残留的血迹。 “你大爷的,不是人就不做人事了?我不生气,不生气。”斯年嘴上说着不生气,可那表情却像是即将爆发的火山。 她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胸脯剧烈地起伏着,愤怒的情绪如汹涌的波涛在她心中翻腾。 无意间,斯年瞅了一眼旁边的老牛,目光缓缓移到牛蹄旁边的草垛里。 她屏住呼吸,伸出食指往草垛里用力一戳,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按住眉心,另一只手死死捏住自己的鼻子。 “我说过不打死你,可没说过不熏死你。”斯年的声音中带着一丝得意,仿佛自己终于找到了惩治小啵啵的绝佳办法。 “呕……小……呕……主……呕……人……呕……”小啵啵被这突如其来的恶臭熏得反胃,不停地呕吐着,连话都说不完整了。 “怎么不咕咚了?又开始换呕呕了?”斯年看着小啵啵这副囧样,心情豁然开朗。 之前的郁闷似乎在这一刻得到了些许释放。她那紧皱的眉头终于舒展开来,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了胜利的笑容。 她随手从身旁抓起一把干草,反复擦拭着那沾着牛粪的食指,脸上的表情渐渐恢复了平静。 然而,就在这时,“咕咕咕……咕咕咕……咕咕咕……”斯年的肚子也不合时宜地响起来,声音在这寂静的环境中显得格外清晰。 斯年尝试着站起身来,还没站稳,低血糖犯了,眼前一阵发黑,双腿一软,又瘫倒在干草堆上。 她只觉得天旋地转,整个世界都在摇晃。 “小主人,醒醒啊,小主人,醒醒啊。”小啵啵见状,焦急万分,连连呼唤着斯年。 那声音中充满了关切和担忧,全然没有了之前的调皮与任性。 等斯年醒来时,已经天黑了,周围一片漆黑,伸手不见五指。 斯年望着这黑暗的四周,心中充满了恐惧和迷茫。 那无边无际的黑暗仿佛要将她吞噬,让她感到无比的压抑和无助。 而且她穿越过来这么久,都没见到一个人。孤独和不安在她的心中蔓延,像蔓藤一样紧紧缠绕着她的心灵。 “难不成我这是穿越到兽世?而且这吸血鬼小啵啵也不是人。” 想到这里,斯年更确定了自己的猜想,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她抱紧了自己的双臂,试图获取一丝温暖和安全感。 然而,那恐惧似乎无孔不入,渗透到她的每一寸肌肤,每一个细胞,让她感到惴惴不安。 “天要亡我啊!”斯年绝望地嘶吼着,那声音在寂静的黑夜里飘荡到好远,好远…… 第5章 饿极生悲 “小主人,小主人,小主人。”小啵啵焦急地看着坐在原地、纹丝不动的斯年,忍不住连声呼唤。 此时的斯年,仿佛灵魂出窍一般,目光呆滞,对周围的一切毫无反应。 “小啵啵,我饿了,快撑不住了,你会法术吗?变点食物出来,能填饱肚子就行,色香味什么的,就不讲究了。” 斯年那有气无力的声音打破了长久的沉寂,她的思绪终于被小啵啵一声声急切的叫唤给拉了回来。 斯年的眼神中充满了期待,仿佛小啵啵就是她此刻唯一的救命稻草。 “小主人,我不会。”小啵啵羞愧地低下了头,声音细如蚊蝇。 小啵啵其实有法术能力,但其法术的施展与增强和感应能力的提升都与被寄宿者的眉心血紧密相关。 小啵啵需要吸食斯年的眉心血,吸的越多,法力越高强,感应碎片的能力也越强。 然而,每次吸食会让宿主身体变得虚弱,所以每次不能过多地吸取,浅尝即止。 “那点石成金呢?或者隔空取物。”斯年实在是饿得慌,继续满怀期待地追问着小啵啵。 “小主人,这些我也不会。”小啵啵的声音愈发低沉,头垂得更低了。 “大姐,那你会什么?”斯年翻了个大大的白眼,深深地叹了一口气。 “我会感应碎片的位置,还会……还会……吸食小主人的眉心血。”小啵啵急忙说道,试图让斯年看到自己存在的价值。 “我现在就快饿死了,哪有精力考虑找碎片?”斯年的声音提高了几分,带着些许的不满。 “小主人,我现在感应不到你有生命危险。”小啵啵唯唯诺诺地答道,心里充满了无奈。 “所以我今天不会命绝于此?”斯年瞪大了眼睛,手指头直直地压着眉心。 “照理说,是这样的,小主人长命百岁。”小啵啵赶忙应道,希望能给斯年一些安慰。 哞……哞……哞…… “那你可以退下了,有需要我再喊你。”斯年的注意力都被旁边的老牛给吸引住了。 “真是山穷水复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啊,月黑风高夜,偷挤奶牛时。”斯年挽起袖子,亦步亦趋朝着老牛靠近。 之前单位团建安排去牧场一日游,其中就有挤牛奶的活动项目,领队还夸斯年聪明,一教就会。 “技多不压身,古人诚不欺我。”斯年激动的热泪盈眶。 “小主人,它……”斯年看老牛的眼神如同饿狼扑食,小啵啵心领神会,忍不住想要提醒她。 “你闭嘴,不要打扰我,不然牛粪警告!”小啵啵一句话还没讲完就被斯年无情地打断了。 斯年脑海里回忆着牧场挤奶工的操作步骤: 第一条,双手杀菌消毒。 “这鬼环境,哪还有卫生可讲究,不干不净,吃了没病。”斯年嘴上这么说,双手还是很实诚地抓起旁边的干草,夹在手心里揉搓起来。 第二条,按摩放松。 “为什么这么小啊,能挤得出奶吗?应该是年纪大了,干瘪缩水了。”斯年瞎子摸象般在牛腹部摸索起来。 “一点,两点,三点,四点,咦?我记得那会在旁边观摩,挤奶工在介绍奶牛身体构造的时候,特意听了一耳朵,是四个,啊!!!” 就在斯年全神贯注地想要挤奶时,老牛突然变得暴躁起来。牛蹄用力一挥,斯年毫无防备,被狠狠地踹了出去,重重地摔在地上。 “小主人,你还好吧?我老早就想提醒你了,这是头耕地用的公牛。”小啵啵无奈地摇了摇头,赶紧询问斯年的情况。 “你知道,也不早说,让我空欢喜一场,还做了那么久的无用功。”斯年气不打一处来,抓起一旁的干草揉成一团,丢了出去。 “小主人,你不让我说的。”小啵啵委屈地嘟囔着。 “这时候又这么听话了?小啵啵,我真的快饿死了。”斯年趴在草堆上,双手交叉,将头深深地埋进臂弯里,开始抽泣起来,泪水浸湿了身下的干草。 “小主人,有人来了。”小啵啵突然警觉起来,警惕地望着四周。 第6章 黑影典韦 斯年听到小啵啵的话语,犹如被电击一般,猛地抬起了头,那抑制不住的哭泣也戛然而止,眼神紧张地朝着远处眺望。 这四下荒无人烟,即将到来的究竟会是什么?是人?是鬼?是拯救她们于困境的救星?还是带来新的灾祸的恶魔? “既……来……之,则……安……之。”斯年努力强装出镇定的模样,想要掩盖住内心深处对这未知的极度恐惧。 然而,从她嘴里吐出的话语,却变得断断续续,全然无法连贯成完整的句子。 “小主人,你怎么哆嗦得如此厉害呀?别害怕,有我在呢。”小啵啵轻声安慰道。 “小啵啵,你说会不会来的是只庞大无比的怪物,张开血盆大口,一下子就把我给吞进肚子里了?” 呜呜呜,斯年欲哭无泪,将声音压到了最低最低,仿佛一丝一毫的声响都可能招致致命的危险。 “小啵啵,我不要当饿死鬼,我要当饱死鬼。”斯年带着哭腔絮絮叨叨,声音中充满了无助和绝望。 小啵啵安抚着斯年,她心里十分清楚,目前自己的法力低微,如果来者不善,所能提供的保护实在是极为有限。 但在这一刻,她又实在不忍心再去吸食小主人的眉心血来增强法力,唯恐会对斯年造成伤害。 “人也有善恶之分呢,万一来的是个十恶不赦的采花贼,我……” 斯年想起自己一直是条万年单身汪,连初恋的甜蜜滋味都未曾品尝过,就要面临可能被恶人蹂躏、摧残致死的悲惨命运。 她的身体不禁瑟瑟发抖起来,眼底弥漫起一片雾蒙蒙的湿意。 就在此时,远处那模糊的黑影逐渐变得清晰起来,脚步声也愈发地靠近。 斯年和小啵啵都不由自主地屏住了呼吸,仿佛整个世界都在这一刻静止了。 “年年?听得到吗?”一道沙哑且饱含焦急的男声,如同鬼魅一般飘飘忽忽地传入了斯年的耳朵。 那声音低沉而透彻,带着一种莫名的亲切感。 斯年的心头瞬间一紧,只觉得这声音的主人必定是身形彪悍、孔武有力之人。 在她的脑海里,开始不由自主地描绘起这个黑影的画像: 来者体型高大,虎背熊腰,那肌肉紧绷得好似钢铁,仿佛蕴含着无穷无尽的力量。 他的五官凶狠,犹如被刀斧精心雕刻而成,凌厉的眼神让人根本不敢直视,再配上那满脸的横肉,更是显得狰狞可怖。 一只粗壮的手中紧紧握着一件形状怪异的武器,在这黯淡的光线中闪烁着冷冽的寒芒。 刹那间,斯年的脑海中不由自主地浮现出峡谷中那如同疯狗般凶猛的典韦形象。 她的本命英雄挨上典韦一刀就噶了,一整局不是在泉水,就是在回泉水的路上。 心中的恐惧愈发浓烈,仿佛要将她整个人都吞噬。 “年年?是你在那里吗?”伴随着那一声声愈发急切的呼喊,一大片黑影如乌云般迅速地朝着斯年笼罩而来。 斯年只觉周围的空气仿佛在瞬间凝结,压抑得让人几乎喘不过气来。 “看不见我,看不见我,看不见我。”斯年紧闭双眼,双手紧紧地捂着脸,仿佛这样就能将自己隐藏于无形之中,就能让那未知的危险远离自己。 她的心里反复默念着,试图通过这种自我催眠的方式来逃避眼前即将到来的危机。 “找到你啦,乖乖跟哥回家吧,以后不要乱跑了。”黑影俯身蹲了下来,语气温柔中带着一丝嗔怪。 他伸出手,轻轻抚摸着斯年的脑袋,那只手布满了裂纹,粗糙得如同历经岁月沧桑的老树皮。 黑影的这一套动作熟练中带着一丝小心翼翼,生怕再次惊吓到蜷缩成一团、如同惊弓之鸟般的斯年。 第7章 情哥亲哥 “哥?哪一种?” “情哥哥?你侬我侬,如胶似漆。” “还是亲哥哥?相亲相爱,兄友妹恭?” 斯年的第一反应便是要弄清楚眼前这人的身份,以及原主和他的关系。 然而,任凭她在脑海里如何苦苦寻思,如何竭尽全力地回忆,却怎么也喊不出他的名字。 这陌生的世界,陌生的躯体,还有这突如其来的“哥哥”,一切的一切都让她感到无比的困惑和迷茫。 “为什么穿越到了这副皮囊,却没有继承原主的记忆,难道是我的打开方式不对吗?” 斯年在心中暗自叫苦不迭,眉头紧紧地蹙起,脑袋里装满了大大的问号。 “脸上受伤了吗?快让我看看。”见斯年没有任何反应,黑影的语气变得更加急切。 他伸出双手,轻轻地剥开斯年遮住脸颊的小手。 斯年全身不住地打颤,仿佛一只受到极度惊吓的小鹿。无论黑影如何温柔地安抚,那关切的眼神,那饱含疼惜的话语,都无法平息她内心翻涌着的恐惧。 “可一直这么僵持着也不是个办法,好饿,好饿,肚子好饿。”人在饥饿状态下,身体会放大你在特定情况下的体验。 斯年选择了以不变应万变,紧紧地闭着双唇,一言不发,然而身体却不受控制地颤抖个不停。 肚子很不争气地打起鼓来,咕咕咕……咕咕咕……咕咕咕…… 那声音在这寂静的氛围中显得格外响亮。 “年年听话,回家吧,哥给你弄吃的。”黑影自然也听到了斯年肚子发出的强烈信号,他的声音愈发温和,甚至带着一丝诱惑的意味。 “小主人,有吃的,要不我们先跟他回家,你不是肚子好饿吗?再这么下去不仅会饿死还会冷死呢。” 一个细微的声音在斯年的脑海中响起,那是寄宿在她眉心的小啵啵。 “你也饿了吧?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打什么算盘。我吃饱了,你再坐享其成吸我的眉心血是不是?” 斯年恼怒地通过意念回应着小啵啵,心中的不忿如熊熊烈火般燃烧不止。 “啊,小啵啵,我们这是在用意念沟通?” 斯年心中充满了惊讶,这独特的交流方式让她一时间有些难以适应。 “是的,小主人,从我寄宿到你眉心的那一刻起,我们就已经签订了契约啦。”小啵啵的言语间带着一丝莫名的傲娇。 “我允许了?下次再先斩后奏,我戳死你。”斯年通过意念将小啵啵反复地“问候”了无数次,心中的怒火丝毫没有减少。 “年年?年年?是不是不想动,那哥背你回去,好不好?”黑影窣的一声站起来,动作干净利落,没有一丝一毫的拖沓。 他迅速地转过身去,半跪在地上,将坚实的后背递到斯年面前。 那后背,宛如一座能够依靠的巍峨山峰,给人一种难以言喻的安全感。 当一个人愿意把后背毫无保留地交给你时,便代表着他对你充满了全然的信任。 斯年听到衣物摩擦的声音,慢慢地睁开眼睛,目光中带着几分犹豫和迟疑。 她呆呆地看着眼前的背影,那挺拔的身姿,仿佛能够抵御世间的一切狂风暴雨。 不知为何,她的双手不由自主地搭在了黑影的肩膀上,这动作熟练得好像是已经重复了无数次。 或许这就是所谓的肌肉记忆吧。 “原主以前经常这样耍脾气向黑影求背背吧?”在上一世,斯年作为家里的独生女,一直都很羡慕邻居欣欣有哥哥的陪伴和呵护。 每当看到玩伴欣欣在哥哥的庇护下欢笑,她的心中总是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失落和渴望。 这一世,她总算是如愿以偿了,尽管一切还充满了未知和迷茫,但就在这一刻,那宽厚温暖的后背让她感受到了在这个陌生世界里的第一份温暖。 想到这里,斯年原本只是紧紧搭着黑影肩膀的手,变换成环绕着脖子,越环越紧,越环越用力。 她惶恐不安,生怕这份温暖只是自己的臆想,一个不留神,就会从眼前消失得无影无踪。 第8章 病得不轻 “年……年……松……开……点……我……喘……不……上……气……” 黑影几乎是拼尽了全身的力气,艰难地从牙缝中一个字一个字往外挤着,那声音中饱含着无尽的痛苦,仿佛是从灵魂深处发出的求救信号。 此刻,他的脖子被斯年紧紧勒住,那种感觉就仿佛被一道沉重且无形的枷锁死死束缚,呼吸变得异常困难,几乎要陷入窒息的绝境。 然而,斯年却仿若未闻,她的思绪还深深地沉浸在那遥远而又纷繁的回忆之中,对黑影声嘶力竭的呼喊没有丝毫反应。 直到黑影使出最后的一丝力气,用双手用力地掐住她的小腿肚。 那尖锐而又突然的疼痛,恰似一道凌厉的闪电,迅猛地将斯年从回忆的深渊中硬生生地拉了回来。 斯年这才如梦初醒,她就像是一个被猛然惊醒的梦中人,猝不及防地松开了紧勒着黑影脖子的手。 由于松手的动作太过突然,斯年整个身体瞬间失去了平衡,不受控制地向后倾倒而去。 就在这千钧一发的时刻,黑影那有力的双臂犹如两道坚固的铁钳,紧紧地箍住了斯年的双脚。 他的力量是如此之大,大到足以让斯年避免一场脑袋与大地亲密接触的惨剧。 出于本能,斯年努力伸展手臂,试图用掌心撑住地面,确定自己不会脑袋着地。 这个高难度的动作,看上去就像是一场惊险万分的后空悬翻表演,既尴尬又狼狈不堪。 黑影在心中暗自腹诽道:“看年年这样子,病情怕是又加重了。” 尽管他在心里如此这般地想着,但他的眼神中却没有哪怕一丝一毫的嫌弃和厌烦,有的只是满满的担忧和心疼。 那目光,宛如春日里和煦的暖阳,温暖而又无比包容。 斯年尴尬地清了清嗓子,脸上悄然泛起一丝不易察觉的红。 她扑腾了两下小腿,示意黑影松开,好让自己顺势下滑,跌坐到地上。 “是让我松手,放你下来吗?”黑影转过头,用带着些许疑惑的眼神望着斯年问道。 斯年迎上黑影的目光,轻轻地点了点头。 黑影得到了肯定的答复,弯曲膝盖,缓缓地将斯年的小腿松开。他的动作轻柔至极,确保斯年能够安稳着地。 休息片刻后,他又轻声说道:“年年,上来吧,夜深了,野兽时有出没,我们得加快步伐。” 斯年一听野兽,不带一丝犹豫,一溜烟地跳到黑影的背上。 一路上,黑影步伐沉稳有力,斯年则静静地趴在他的背上。 耳边是黑影平稳而均匀的呼吸声,她能清晰地听到他那有力的心跳声,一下又一下,如同沉稳而有节奏的鼓点。 这让她深深地感受到活人的气息,心中也渐渐升起一种前所未有的安宁。 风轻轻吹过,带来丝丝凉意,吹拂着斯年的发丝。 但此刻,斯年的心却渐渐温暖起来,之前猜想的穿到兽世的念头也彻底粉碎。 “年年,你要是困了,先睡会,穿过这片林子就到家了。” 黑影的气息开始有些急促,额头上也渗出了细密的汗珠,可脚下的步伐却没有丝毫的放缓,依旧坚定有力。 斯年抬起头,望着前方那片幽深的林子,黑暗中仿佛隐藏着无数未知的危险。 一阵寒意悄然袭来,她手上的汗毛不由自主地竖了起来,将脑袋埋进黑影的肩窝里。 “年年别怕,有我在呢,什么野兽都不敢靠近。”黑影感受到斯年的惊恐,开口安慰道。 他的声音仿佛给斯年注入了一剂强心针,让她原本慌乱的心渐渐平静下来。 第9章 黑影真容 终于,他们走出了那片幽深的林子,一座低矮的土坯房缓缓出现在斯年的眼前。 这房屋前面插着竹子制成的简易栅栏,那些竹子看上去有些粗糙,其间用柔韧的藤蔓连接着。 “小主人,你怎么一路都不说话?”小啵啵见斯年一言不发。 “言多必失,静观其变。”斯年感慨眼下这情况还是当个哑巴最为稳妥,毕竟斯年没有原主的记忆。 黑影用脚轻轻蹬开一处栅栏,动作娴熟而自然。 他背着斯年走进了那间黑漆漆的屋子,屋内弥漫着一股淡淡的霉味。 他在屋里停下脚步,小心翼翼地摸索了一番,随后打开了手中的火折子,轻轻一吹,那火折子便冒起了微弱的火苗。 黑影迅速点燃了旁边那盏烛灯,昏黄的光亮瞬间填满了这个狭小的空间,之后他又将火折子随手盖上,塞进腰间。 黑影将斯年轻轻放在墙边的藤椅上,淡黄色的烛光照亮了黑影的脸: 剑眉星月,挺鼻薄唇,棱角分明,左侧脸上竟突兀地多了一道触目惊心的疤痕,宛如一条狰狞的蜈蚣,从眉梢一路贯穿到颧骨。 那疤痕的形状极为不规则,边缘参差不齐,绝不像是意外所致,反倒更像是有人故意用尖锐的利器划出来的。 究竟是多大的仇恨,才能下得去如此狠毒的手?光是想象那刻的场景,都让人不寒而栗。 斯年细细打量着黑影,这家伙应该是长期从事农作,饱受风吹日晒,皮肤早已变得黝黑粗糙。 他的手上布满了老茧,头发枯黄,毫无光泽,就像秋日里凋零的枯草。 裸露在外的手臂上,密密麻麻布满了疤痕,斯年留意到他手肘附近有些类似椭圆形状的伤痕,看起来像是牙印,这位置肯定不是自己咬的,除非天赋异禀。 如此糙汉子的形象,可言行举止间却透露出一股书卷气,这让斯年的脑海里不由自闪过五柳先生那句:不为五斗米折腰。 “小啵啵,你看我跟他长的像兄妹吗?”斯年随口一问。 “呃,小主人,你们俩简直一模一样的。”小啵啵回答的那叫一个干脆。 “真的假的?”斯年狐疑。 “真的,比珍珠还真,两只眼睛,一个鼻子,一个嘴巴,还有……” “打住,你可以闭嘴了。”倘若此刻小啵啵站在斯年面前,斯年肯定用一副看智障的眼神盯着她。 姑娘间意念交流刚结束,耳边就传来黑影的声音。 “年年,你受伤了吗?怎么衣服上有血迹?”斯年顺着黑影的目光看去,胸前那片布料上稀稀落落的血迹,颜色暗沉,早已风干。 “小主人,别担心,那是我吐的血。”小啵啵很贴心的帮斯年答疑解惑。 “你的?你还不是吸的我的,羊毛出在羊身上。”斯年使劲撑大鼻孔,用力呼气,耷拉着嘴巴,白眼都快翻上天了。 “小主人,你还是先祭祭五脏庙吧,吃饱才有力气生气。”小啵啵自知理亏,开始转移话题,将斯年即将燃起的怒火扼杀在摇篮里。 斯年早已洞悉小啵啵那点心思,于是抬手拍了下额头。 “是这里受伤吗?我看看。”黑影将斯年覆盖在前额的碎发别到两侧,灼热的呼吸迎面扑来。 斯年极少跟异性如此近距离接触,脸颊瞬间被烫出两朵红晕,那红晕一直蔓延到耳根处,仿佛盛开的海棠花。 “他大爷的,什么鬼啊,这是原主的哥哥,我在这里瞎害羞个什么劲。” 斯年有时候也很反感自己这动不动就脸红的毛病。 “额头磕破了,伤口已经结痂,我去生火,给你弄点吃的,再烧点热水给你沐浴。”黑影细致的检查了一番斯年额头处所谓的伤口。 斯年摆出一个 ok 的手势,发觉不对,赶紧伸出另一只手,摆出同样的手势,眨巴着眼睛,手臂在空中画了个圈,木讷的将手腕架在头顶,脸上努力挤出一抹笑。 那模样有些滑稽,又带着几分可爱。 “小主人,你这笑得比哭还难看。”小啵啵的声音在斯年脑海中响起。 “牛角?是想告诉我,你今天看到牛棚里的老牛了吗?”黑影的话语带着几分疑惑。 斯年点头如捣蒜,心生侥幸,“总算蒙混过关了,天啊,这原主的记忆为什么缺失了,拆盲盒的剧情,我的小心脏实在受不了啊。” 斯年的头上此刻有一万头神兽狂奔而过。 第10章 祭五脏庙 在昏暗的屋内,黑影缓缓走到灶台前,随手扯过一旁的木凳,稳稳地坐了下去。 他从怀中掏出火折子,轻轻一吹,微弱的火星瞬间亮起,他将备好的干草点燃,小心翼翼地塞进炉膛之中。 那干草仿佛遇到了久别重逢的老友,瞬间燃烧起来,欢快的火苗努力地向上蹿着,尽情地舔着锅底。 他有条不紊地从脚边拾起干柴,先是微微弯腰,双眼专注地扫视着地面,迅速锁定目标。 接着伸出右手,手指准确地扣住干柴的一端,轻轻一拉,将其从杂乱的柴堆中抽离出来。 然后左手顺势跟上,稳稳地托住干柴的中部。拿起一根干柴后,他微微侧身,把柴搁在腿上,双手用力握住干柴的两端,膝盖一顶,“咔嚓”一声,干柴就被熟练地折断。 紧接着,他又迅速重复这一系列动作,一根接一根地往炉膛里扔去。 瞧这架势,这家伙不仅要操持繁重的农活,还要包揽琐碎的家务活,真可谓是里里外外一把手。 不多时,炉膛里的火势越来越旺,熊熊火光映照着黑影坚毅的脸庞。那脸上的每一道线条,在跳跃的火光中都显得格外分明。 炉膛里时不时发出噼里啪啦的声响,黑影又从陶罐里倒出面粉,在面粉中间扒出空间,往里面掺了些水。 开始不停地搅和起来,面团成型,他拿起擀面杖,全神贯注地擀着,力道把握得恰到好处。 擀出来的饼胚几乎相差无几,就像是由精准的机械化制作而成。 待到面皮全部擀好,他小心地将面皮沿着烧烫的锅壁依次铺开。 过了一会,他熟练地翻面,直到面饼的两面都变得焦黄诱人。他这才用竹筷将面饼取出,轻轻地放在盘子上,撒上芝麻。 那面饼散发着令人垂涎欲滴的香气,迅速弥漫在整个屋子里。 黑影端着盛有面饼的盘子,稳步朝斯年走去,声音轻柔地说道:“年年,面饼好了。” 刚放下盘子,他又匆匆回到灶台,动作利落地舀出小锅里烧开的水,倒进陶碗里,再次给斯年送去。 “没想到啊,没想到,我也是过上了饭来张口,衣来伸手的日子。”斯年笑着伸手拿起一块面饼,然而刚一接触,就被烫得赶紧用手指捏着耳垂降温。 黑影见状,立马又坐到斯年身旁,将面饼撕成不规则的小块,以便斯年食用。 或许是因为手上的茧子太厚了,他居然丝毫感觉不到烫。 斯年在一旁静静地看着,心中涌动着一股温暖而又复杂的情感。 她想,有哥哥在身边照顾的感觉,真的是无比美好。 于是,她蹑手蹑脚地夹起一块面饼,轻轻地塞到黑影嘴边。 黑影惊愕地看着斯年,手上撕饼的动作骤然停了下来,脸上满是难以置信的神情。 “给我的?”他不太确定自己的猜想,生怕误解了斯年的用意,还是忍不住再问了一次。 他的眼神中既有惊喜,又有诧异,仿佛这是一件超乎想象的事情。 “难不成,原主之前是个吃独食的主?从不懂得分享?”斯年做了个张嘴的动作, 另一只手从盘里夹起一块面饼塞进自己嘴里,嘴角上扬,笑靥如花。 黑影学着斯年的动作,微微张嘴,任凭斯年将饼塞进嘴里,然后缓慢地咀嚼起来。 那一刻,他的眼眶逐渐湿润,眼尾泛红。 “至于吗?只是喂块饼,就感动成这样了?”斯年边啃着面饼边仔细观察黑影脸上的表情变化,心中不禁疑惑。 如此简单的一个举动,竟然能让黑影的情绪产生如此大的波动。 “莫非?原主生前为人尖酸刻薄,嚣张跋扈,喜欢以折磨黑影为乐?”想到这里,斯年只觉得两眼一黑,手上的饼,瞬间也没那么香了。 “同一屋檐下,抬头不见低头见,这往后的日子还长着呢,且行且打算吧。” 第11章 啵啵出处 “咳,咳,咳。”斯年由于一时分神,面饼未咀嚼充分吞下去,结果噎着了,她痛苦地捏着自己的喉咙,拼命努力想要将卡在喉头的那团食物吞咽下去。 “快,喝口水,将面团带下去。”黑影见状,连忙将水递到斯年嘴边,小心翼翼地给她喂水。 那关切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焦急,他的手有规律的拍打着斯年的后背,试图帮她顺气,动作轻柔有度。 “咕咕咕……咕咕咕……咕咕咕……”斯年大口大口地将碗里的水一饮而尽,喉咙里的面团终于顺利地咽了下去。 随着那团异物的消失,她的脸色开始逐渐好转,原本扭曲的五官也渐渐舒展开来,恢复了往日的气色。 “刚才我还以为原来的你回来了呢。我去给你放水,你先缓缓。”黑影站起身来,背对着斯年,缓缓地走向油灯。 他驻足在油灯前,徒手掐断了烧黑的灯芯,那一瞬间,灯光微微摇曳,他的背影在昏黄的灯光下显得格外寂寥。 那落寞的身影仿佛承载着无尽的心事,让整个房间都弥漫着一种压抑的氛围。 斯年被黑影的话语吓得三魂丢了七魄,心中不禁泛起了惊涛骇浪。 “难不成,他看出原主换了个芯,知道我是冒牌货?还有徒手掐灯芯这一出是在内涵我吗?他不是想掐死我吧?” 无数个疑问在她脑海中盘旋,她的心跳急剧加速,额头上也冒出了细密的汗珠。 “小主人,咕咕咕……你想多了,咕咕咕他只是单纯的难过,咕咕咕……我从他身上感觉不到杀气,咕咕咕……你的脑袋会妥妥的呆在你脖子上的,咕咕咕……” 小啵啵的声音在斯年的脑海中响起,试图安抚她那颗已经慌乱的心。 “你又在吸我血,你干脆叫小咚咚得了,叫什么小啵啵嘛。” 斯年彻底无语,自己就像是小啵啵的移动血包,还是免费的。 这让她感到既无奈又气愤,她狠狠地向上翻了个白眼,仿佛在责怪小啵啵的不知节制。 “这名字是小主人你取的呀,我还以为是你送我的见面礼呢?”小啵啵的声音中带着一丝委屈,似乎不明白为什么斯年会突然这么说。 “我取的?你吸血吸多了吧,醉血?”斯年很是纳闷,自己与小啵啵素昧平生,怎么会莫名其妙地给他取名字呢? 这简直太不可思议了,她怎么也想不明白。 “牛棚初见,小主人嘴巴嘟嘟,对着我不停呢喃,小啵啵,小啵啵,小啵啵。”小啵啵填饱肚子后,法术有所恢复,此刻正悠哉悠哉地抚摸着自己圆滚滚的肚皮,一脸满足的模样。 “没有的事,我怎么一点印象都没有?”斯年皱着眉头,努力回想,可脑海中却一片空白,根本没有任何关于给小啵啵取名的记忆。 “小主人,千真万确,不信你自己瞧。”说完,小啵啵随手一挥,斯年的脑海中立刻出现了牛棚的画面。 那是一个简陋的牛棚,散发着干草和泥土的气息。斯年无力地倒在牛棚的干草上,双眼紧闭,神情疲惫而迷茫。 一旁的老牛正在悠闲地啃食着草料,发出“嘎吱嘎吱”的声音。 小啵啵则在斯年的周围焦急地打转,嘴里不停地呼唤着:“小主人,小主人,小主人。” 而斯年呢,她撅着嘴巴,口中念念有词,那声音虽然微弱,但却依稀可闻:“相柳啵啵,相柳啵啵,相柳啵啵。” 她的嘴唇高高地翘着,仿佛在梦中与心仪之人亲密接触。 “小主人,你看吧,是你取的名字,我没胡诌。”小啵啵的声音再次响起。 “啊……呃……嗯……”斯年这才恍然大悟,脸上不由得烧了起来。 原来如此,那段时间自己都在疯狂追剧,对剧中的男配痴迷不已。所有的手机 app 里都是男配的相关信息。 手机壁纸,桌面全是男配的剧照,所有社交平台的头像也都是男配的美图。 就连喝的奶茶都是下单的联动款,只因为想收集赠品里男配的徽章跟贴纸。 常言道,日有所思,夜有所梦,自己竟然在梦中把对男配的喜爱毫无保留的表达出来,才闹出了这么一出乌龙。 想到这里,斯年扶额,不禁感到有些哭笑不得。 “好啦,好啦,我看到了,快把画面从我脑海抹去,也从你的脑海抹去。”这种社死的画面不宜保留,看一次尴尬一次。 “好的,小主人。”小啵啵最听话了,因为小主人可是她的衣食父母,得罪不起,必须好好供起来。 小啵啵小手再一挥,斯年脑海里的画面如烟雾般消散。 第12章 清洁沐浴 此时,黑影已然放好了水,缓缓走来对斯年说道:“年年,洗澡水已经备好,你快回屋去,莫要耽搁,否则水凉了,你又会着凉。” 斯年却僵在原地,双目迷茫地盯着黑影,双手反复摩挲着衣角,愣是迟迟未迈出第一步。 “走不动吗?要我背你过去?”黑影见斯年毫无挪动身子的迹象,试探性地询问是否需要协助。 斯年闻言,用力地点了点头,随后张开双臂,就那般静静地等着黑影过来背她。 此时的斯年还未弄清楚原主的具体情况,不敢轻易张口说话,她深知言多必失,少说就不会出错。 而且方才一时感性,喂黑影吃饼,黑影的反应大大出乎她的预料,正因如此,更坚定了她暂时当个哑巴的念头。 反正额头的磕伤,脑袋的摔坏,这些外伤皆肉眼可见,有凭有据。 黑影背着斯年,手中提着一盏油灯,朝着灶台对面的那间屋子走去,只听得“嘎吱”一声,陈旧的木门被推开。 油灯被放置在略显粗糙的木桌上,木桌旁的空地上摆放着一个木桶,桶里盛着热气腾腾的水,缕缕水汽向上蒸腾着。 “年年,洗好了,将油灯熄灭,我便知晓要进来将木桶提出去。”黑影将斯年轻轻地放在木床上,仔细交代好后,便掩门离开了。 斯年屏气凝神,一直等到屋外的脚步声彻底消失,这才缓缓起身,朝着那扇陈旧的木门一步一步极其谨慎地走去,仿佛生怕弄出半点细微的声响。 走到门前,她伸出微微颤抖的手,小心翼翼地将那门栓紧紧拴好,似乎这样便能为自己构筑起一道坚实的安全屏障。 拴好门后,斯年又转身回到木桶旁。她的目光先是一阵停滞,片刻之后,像是下定了某种重大的决心,开始缓缓褪去身上那已然脏污不堪的衣裳。 “哇,这味道也太冲了,真是难为黑影了。”斯年边抱怨着,边将褪去的衣裳一步一步踢到门口。 她的动作迟缓而小心,当双脚踏入木桶的瞬间,洗澡水的温暖迅速包裹住她的身躯,她整个人慢慢地将身体沉浸在水中。 此时,她心中原本的慌乱才渐渐平息了一些。斯年感受着热水带来的舒缓与惬意,思绪却不由自主地飘向远方。 她仍然对自己穿越到这个陌生世界感到难以置信,一切都发生得如此突然,犹如一场荒诞不经的梦。 斯年正沉浸在自己纷繁的思绪中,忽然打了个喷嚏,这让她的思绪瞬间回归现实。 她垂下头,想要清洗那乱蓬蓬的头发,水面上映出一张面庞,借着那微弱的光线,清晰地映入她的眼帘: 面黄肌瘦,皮肤粗糙得犹如砂纸,嘴唇干裂得仿佛久未逢甘霖的土地,眉心一点红,却也难掩其憔悴之色,唯有那灵动的眼神显得跟这张脸格格不入。 “啊,好疼,好疼,真的是我吗?”斯年难以置信地掐了下自己的大腿,那清晰的痛感让她不得不接受眼前的模样。 她明显被自己的这副尊容吓到,黑影也不过十七八岁的样子,照此推算,原主差不多及笄之年吧? 斯年想着上一世自己可是精致的猪猪女孩,这一世怎么邋遢到这步田地,不由得长叹一口气。 “原主这五官看得出是个美人胚子,吃胖点,再好好护肤,多运动,应该还可以补救补救。”斯年喃喃自语道。 “哇,怎么打结打的这么死,又毛燥又枯黄。”斯年一边抱怨着,一边狠狠地搓着头发,试图将那些难缠的结解开。 “小主人,你这样扯头皮生疼,桶沿的皂角,可能会帮助到你。”小啵啵看着斯年那不解开不罢休的架势,忍不住开口提醒。 这时斯年才留意到木桶凹槽处有黑乎乎的东西,伸手抓起往头发上抹了几圈,确实抹了皂角之后,乱发柔顺了许多,清洗干净的斯年直接将头发盘了起来。 第13章 搓大力丸 接下来是重头戏,搓大力丸,片刻,斯年的脖颈处爬满了红色搓痕,像无数条红色蚯蚓往四周蔓延。 原本清澈的洗澡水逐渐变得混浊不堪,这一桶水抬出去至少得重上两斤。 “咦,怎么戳不掉。”斯年皱着眉头,借着昏暗的光线努力搓身上那些黑黝黝的印记,有的是淤青,有的是脏污,一时之间竟难以分清。 “小啵啵,要不要我帮你搓大力丸?免费的。”斯年合上双眼,双手用力地拍打着水面,溅起的水花四处飞散,不少落在了小啵啵身上。 “非礼勿视,非礼勿听。”小啵啵两只爪子忙个不停,一会遮住眼睛,一会捂住耳朵,模样甚是可爱。 “害什么臊,都是妹子,我有的,你也有,只是尺寸不同罢了,难不成你自卑?”斯年笑嘻嘻的,继续拍起水花逗弄着小啵啵。 “小主人,身为女子,要矜持,要含蓄。”小啵啵心想小主人实在不把自己当外人,这种话也说的出口,心中不禁有些无奈。 “小啵啵,要不你帮我搓搓后背吧,那部位我够不着。”斯年使尽浑身解数,努力伸展着手臂,却还是摸不到后背那块,要是有沐浴条就好了。 “对啊,明天要去看看附近有没有丝瓜藤,晒干的丝瓜络是天然的搓泥神器。”斯年嘴里念叨着,手上的动作却没有停下,继续用力搓洗着身上的污垢。 也不知过了多久,斯年终于把全身彻底大扫除了一番。 此时,木桶里的水早已冰凉,她哆哆嗦嗦地起身,迅速穿上一旁准备好的干净衣物,然后吹灭了那盏即将燃尽的油灯。 没过一会儿,门被轻轻推开,一道黑影走了进来。 他一声不吭地提起木桶,转身准备离开,却又顿了顿,开口道:“年年,今晚好好休息。”说完,便关上房门提着木桶离开了。 “小主人,这家伙待你还不错。”小啵啵心里是认可黑影的,毕竟她不会的,黑影都会。 “再看看吧,这个家里就兄妹俩吗?其他人呢?小啵啵,你能感应到屋子其他人存在的气息吗?” 斯年满心疑惑,踏进屋子这么久,除了黑影,就没看到其他人了,是外出劳作了吗?还是搬迁至别处,又或者嫁人了? “小主人,我现在还处于长身体的阶段,只长肉肉,不长法术。”小啵啵翘着二郎腿,双手交叉抵着后脑勺,很是惬意地说道。 斯年躺在那张简陋的木床上,身心的疲惫如潮水般袭来。 从穿越到现在,神经一直处于紧绷状态,她就没好好休息过,确实也需要好好睡一觉,睡它个天昏地暗。 眼皮越发沉重,思绪越发模糊,斯年很快便进入了梦乡。 半夜,木门被缓缓推开,那道熟悉的黑影立在床前。 他蹑手蹑脚地捡起被斯年踢落在地的被子,轻轻抖落被面的灰尘,小心翼翼地盖在斯年身上。 他的目光中充满了温柔与疼惜,仿佛眼前的人是他在这个世界里最珍视的宝贝。 “年年,你好久没像刚才那般喂我吃东西了,真是恍如隔世,活着就好,其他的我也不敢奢求。”黑影轻声呢喃着,声音中带着一丝颤抖。 他的手缓缓抬起,快要触及斯年的脸庞,却又在半空中僵持住,迟迟不敢再靠近。 片刻后,他无奈地收回手,手指不由自主地握紧,指甲死死扣着掌心,仿佛在压抑着内心深处汹涌澎湃的情感。 黑影就这样静静地站在床边,凝视着熟睡中的斯年,许久许久,才转身离开,房间里又恢复了安静,只有斯年那刺耳的磨牙声在空气中回荡。 第14章 斯是陋室 第二天,当斯年睡醒的时候,太阳已然高悬,已是日上三竿了。 她迷迷糊糊地揉了揉眼睛,慵懒地坐起身来,发丝凌乱地散落在肩头。 “小主人,你醒啦。”小啵啵扇动着翅膀,轻盈地落在斯年的肩膀上。 “睡到自然醒,就是舒畅,小啵啵,帮我捡根树枝进来,我要固定头发。”斯年伸了伸懒腰,声音中还带着几分困倦。 她伸出手指,当作梳子,一遍一遍,反复梳理着那如乱麻般的头发。 “小主人,这个可还行?”小啵啵将树枝递到斯年面前,眼珠子瞪得圆圆的,一脸期待地卖萌求夸奖。 “非常完美。”斯年接过树枝,熟练地将头发固定好发髻,然后打开房门,小心翼翼地探出头去。 屋外的阳光有些刺眼,她眯了眯眼睛,发现屋里空无一人,黑影早就不知去向。 阳光透过窗户,肆无忌惮地洒在屋内,尘埃在光线中欢快地飞舞。斯年又伸了个懒腰,开始仔细观察她所住的这间屋子。 这是一间极为简陋的土坯房,墙壁是用泥土和石块混合砌成的,岁月的侵蚀让墙壁显得凹凸不平,有些地方还出现了细微的裂缝。 地面是夯实的泥土,走在上面能感觉到微微的松软。 窗户上糊的窗纸早已支离破碎,取而代之的是一根根粗细不均的小木板,透进来的光线也因此变得斑驳陆离。 屋内的摆设十分简单,除了那张她睡过的木床,还有一个破旧的衣柜。那衣柜的颜色早已褪去,露出了木头原本的纹理。 一张缺了角的桌子和两张摇晃的椅子歪歪斜斜地摆放在一旁,仿佛随时都会散架。 桌上放着一个水壶和一个有缺口的碗,水壶的表面布满了裂痕,碗的边缘也有不少磕碰的痕迹。 斯年走到衣柜前,轻轻打开柜门,仔细翻看着里面的衣物。 这些衣物大多都有补丁,材质也很粗糙,有的地方甚至已经磨得薄如蝉翼。 看得出原主的生活并不富裕,每一件衣物都承载着生活的艰辛与不易。 她又走到桌前,拿起水壶轻轻摇了摇,里面传来一阵清脆的水声,还有半壶水。 她倒了一碗水,端起碗喝了一口,清凉的水滑过喉咙,让她精神为之一振。 此时,肚子饿得咕咕叫,斯年走到灶台前,伸手掀开锅盖,锅里放着几个馒头,两颗水煮蛋,还散发着温热的气息。 斯年随手抓起一个馒头,大口大口地啃起来,慢悠悠地走到灶台前的小凳子上坐下。 炉膛里没有明火,柴火被烧的通红,可见已经燃烧了许久,黑影一大早就把斯年的口粮安排好了。 “这便宜哥哥,粗犷的外表下藏着一颗细腻的心。”斯年对黑影的印象又多了一个标签。 斯年继续打量着四周,斑驳的墙壁虽然陈旧,但却不失整洁。目光所及之处,所有的东西都井然有序地摆放着。 那灶台旁的角落里,摆放着一个类似小砂锅的器皿,斯年拿起来,一股浓重的中药味扑鼻而来,看样子是熬药用的药壶。 旁边还有几个缺了口的碗和有裂缝的盘子,堆叠在一起显得有些寒酸。 灶台上的铁锅已然生锈,锅底还残留着些许黑色的污渍。旁边的一只破了边的陶盆,仿佛随时都会破裂开来。 水缸里的水快要见底,墙上挂着的那几个竹篮,也已破旧不堪,有些地方甚至出现了断裂。 地上放置着的一个木桶,桶壁上有不少修补的痕迹,似乎已经历经了无数次的使用。 而那角落里的笤帚,毛都秃了大半,却依然坚守着自己的“岗位”。这一切都在无声地诉说着这个家的贫穷与不易。 走到昨晚吃面饼的土炕,斯年拍了拍裤子,一屁股坐了上去,扒拉掉鞋子,双腿交叉盘旋着。 正对面的房门虚掩着,应该是黑影的屋子,黑压压一片,看不清楚里头的陈设,“这家伙大白天也不开窗,透透风吗?” 斯年歪着头,斟酌片刻,强压下一探究竟的好奇心,跳下土炕,穿上布鞋,向外走去。 “只有两间屋子,那原主的父母住哪呢?那药壶熬的什么药,昨晚没看出黑影身体抱恙。” 第15章 院前屋后 斯年缓缓走出屋子,带着满心的好奇,开始仔细熟悉屋子周围的环境。 这是一个竹栅栏围成的小院,几株大树挺立其中,为小院增添了几分清幽。 院子里有一个小小的菜园,只是里面长满着杂草,一片荒芜的景象,仿佛在诉说着被遗忘的岁月,看样子荒废了许久许久。 菜园旁,有一口井安静地伫立着。井边缘的石头被岁月打磨得极为光滑,井上压着一块大石头。 “莫非是一口枯井?”斯年心中暗自思忖着,怀着疑惑,她透过石头缝小心翼翼地往里瞧去,结果出乎意料,井里居然有水。 “难道井水水质有问题?”这让斯年感到十分惊讶,心中的疑惑也愈发浓重。 斯年在菜园里挑选了一些完整的茎叶,凭借着高中暑假在外婆家跟着邻居姐姐学草编的记忆和手艺。 不一会儿功夫,就熟练地编好了一个小巧的草篮子。要知道,那时的她,小到螳螂,大到提篮,没有什么是不会编的。 “小啵啵,帮我舀点井水上来。”斯年轻声呼唤着。 小啵啵带着小竹篮迅速飞进石缝里,很快,装满了水的小竹篮,稳稳地出现在斯年的掌心里。 斯年又跑到杂草堆里随手抓了两只小虫,扔到小草篮里,半盏茶的时间过去,虫子依旧活蹦乱跳的。 “奇了怪了,这水质没问题啊,既然打了井水又封住不用,这到底是为什么呢?真是闲的。” 这黑影的行为真的令人迷惑不已,斯年愈发觉得难以理解。 她站起身来,继续探索周围的环境。菜园旁边有一个鸡舍,然而,却没有看到鸡出没的丝毫痕迹。 屋子后面是一片荒地,杂草丛生,在这片荒芜的角落,有一株枇杷树。 微风轻轻拂过,树叶沙沙作响,像是在演奏着一曲轻柔的乐章。 斯年的脑海里突然闪过《项脊轩志》里的那句“庭有枇杷树,吾妻死之年所手植也,今已亭亭如盖矣。” 她不禁想到:“那原主院子里这株枇杷树呢?又是谁亲手所植?” 在枇杷树的树荫下,有一个石磨。石磨看起来已经历经了无数的风雨,表面布满了岁月的痕迹,磨盘上的纹路也已经模糊不清。 斯年沿着栅栏慢慢向前走去,终于走出门外。她看到稀稀疏疏的人家错落分布着,每户人家之间都隔得不算远。 房屋的样式虽然各不相同,但大都是土坯房,显得质朴而简陋。可想而知,这是一个偏远的山村。 村子中间是一大块良田,田间地头,有村民们忙碌的身影。 村子依山傍水,远离了尘世的喧嚣与繁华,宛如一个被世界遗忘的角落。 远处是连绵起伏的山峦,山上郁郁葱葱,一片生机勃勃的景象。 翠绿的树木连绵成片,仿佛给山峦披上了一件绿色的披风,美得如诗如画。 东面有片林子,斯年知道,那应该就是她穿越过来的地方——牛棚所在。 “明明附近就可以安置老牛,为什么黑影要舍近求远呢?就这么喜欢给自己找苦吃?” 斯年满心疑惑,眉头微微蹙起,陷入了深深的思考之中。 第16章 隐藏技能 晌午时分,烈日高悬于空,那炽热的光芒毫无保留地倾洒而下,晒得斯年几乎睁不开眼。 她寻思着这时候出门,防护措施丝毫未做,如此下去,恐怕又要黑上好几个度了。 “走,去摘些细长有韧性的草,先编个草帽,这太阳太毒了。” 斯年一边嘟囔着,一边随手从晒衣杆上扯下一件衣物,胡乱地披在头上,便急匆匆地朝着屋后走去。 屋后的荒地里,长满了比人还高的紫田根。这种植物对土壤的要求极低,生命力堪称顽强。 哪怕只有一点点水分,也能够生长得极为茂盛,其根部异常发达,能够紧紧地抓住地面,这也是在野外随处可见它身影的重要原因。 紫田根的叶子类似茅草,是制作鞋垫的上好材料。只因它的茎叶里含有一种能够抑制真菌生长的物质,倘若皮肤上出现真菌感染,同样可以用紫田根煮水来清洗。 这些有用的知识,都是邻居姐姐告诉她的,没想到在这艰难的时候居然派上了用场。 荒地后面紧挨着山,斯年心想,改日一定要带够口粮再上山去转转。她熟练地捆好了紫田根,将其甩到背上,而后迈着坚定的步伐往小院走去。 回到院子,斯年把紫田根铺开,仔细地摘去花穗,接着用茎叶将花穗捆绑整齐。 随后,她又跑回屋子,把那把已经秃毛的扫把重新组装起来,一把崭新的扫把就这样诞生了。 “小主人,真是心灵手巧。”小啵啵躺在毛茸茸的花穗上欢快地来回打滚,看上去好不舒服。 那感觉就像是枕在云朵上面吧?斯年看着也好想试一试,可惜没有小啵啵那般迷你。 斯年的目光被阳光照耀下的小啵啵深深吸引住,她的周身闪耀着璀璨夺目的光芒,宛如一颗瑰丽无比的宝石。 记忆里一个模糊的形象,在此时越来越清晰,总觉得似曾相识,灵光一闪,这不就是小时候在童话故事书里看到的插图——花精灵嘛? “小啵啵,你的权杖呢?”印象里每一只花精灵都有一把属于自己的秘密武器——花仙权杖。 “小主人,权杖是什么?”小啵啵停止了滚动,趴在花穗上,双手托着腮帮子,一脸懵圈地看着她的小主人。 “就是秘密武器啊。”斯年不禁叹了口气,心想果然童话里都是骗人的。 “秘密武器?小主人,你是说这个吗?”小啵啵扑腾一下,站了起来,背对着斯年,抖了抖身子,然后张开翅膀,从尾部露出一根类似蜂螫的硬刺。 斯年停下手里的活计,好奇地伸出食指想要触摸。 “有毒,小主人,不要触碰。”小啵啵匆忙收紧翅膀,隔绝了硬刺与斯年即将靠近的手指头。 斯年猝不及防地收回手指头,心脏瞬间扑通扑通跳个不停,“那要是不小心中毒会怎样?” “小主人,这个我就不晓得了,因为我没试过,应该说还没遇到需要派它出场的时候。”小啵啵垂下眼眸,挠了挠头,显得有些无奈。 “小啵啵,遇到我之前的事,你还记得吗?”斯年的脑袋里萌生了一个荒诞的猜想。 “我的记忆只关于小主人,找到小主人,协助小主人,仅此而已。”小啵啵不假思索地回答了斯年的问题,眼神里满是坚定与忠诚。 “脸上毫无波澜,气息也很平稳,一如既往的蠢萌蠢萌的表情。”斯年从小啵啵的微表情确定她没有说谎,心里也稍微安定了些。 “小啵啵,你知道系统吗?”斯年揪起小啵啵,小心翼翼地环在手心里,左顾右盼,确定四周无人后,才把这句话悄悄输入小啵啵耳朵里。 “系统?系统是何物?能吃吗?有小主人的眉心血甘甜吗?”一提到食物,小啵啵那双星星眼都快流哈喇子了,满心满眼都是对美食的渴望。 “是毒药,比砒霜还毒,那金手指?”斯年没好气地瞪了她一眼,强压住把它扔回花穗的念头。 “金手指?原来小主人喜欢金色蔻丹呀,这个容易。”小啵啵蹲下身子,双手握拳,五官四肢都在用力,那模样滑稽极了。 斯年看它这架势,这表情,越看越不对劲,越看越眼熟,她突然想起自己便秘时候也是这架势,这表情,简直是复制粘贴。 斯年的掌心传来一股暖意,不止一股,两股,三股…… “你这家伙在我手里排泄?忍不了,真的忍不了。”斯年怒发冲冠,鼻孔里喘着大气。 她气得拿起脚边的一根树枝,想要把小啵啵连同那几坨脏东西一起弹出去。 然而,就在树枝要挥出去的那一刹那,斯年惊讶地发现,眼里从没有出现黑色的粪球,取而代之的是金色的粪球,确切地说,是金豆子。 斯年揉了揉眼睛,简直不敢相信眼前的景象,金豆子就这样安安静静地躺在手心里。 “小主人,喜欢吗?喜欢我可以再酝酿酝酿,挤挤还是有的。”小啵啵傲娇地展示着自己的独家秘技,那金豆子在阳光下闪亮亮的,格外耀眼。 “我以为挤挤总会有的……”斯年轻咳一声,欲言又止,低头看了一眼胸前的一马平川。 第17章 丢人现眼 “想不到这玩意也适用挤挤总会有的。”她的脸上露出一丝无奈又带着些许自嘲的笑容。 “小主人,你到底喜欢不喜欢?”小啵啵在斯年手掌心雀跃旋转,从远处看仿佛一只精致的花精灵八音盒,充满了灵动与欢快。 “喜欢,很喜欢。”斯年拾起其中一颗金豆子,想要送到嘴边,咬一咬。 突然记起它独特的产生方式,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调转方向送到小啵啵嘴边。 “小啵啵,咬一口,我看看。” 小啵啵,露出洁白的牙齿,对着小豆子,就是一口。“小主人,咬一口了。” “干得漂亮,金啵啵,阿不,小啵啵。”斯年留意到小啵啵下口的位置,没有留下任何咬痕,心中不禁再次感叹这金豆子的神奇。 “真。金豆子,小啵啵这隐藏技能未免太可爱了吧。”斯年的嘴角止不住的上扬。 这哪里是小啵啵,这是金主啵啵。 斯年还沉浸在收获金豆子的喜悦之中,心里正琢磨着得空要找块干净的布,缝制个锦囊来存放金豆子。 有了这些金豆子就可以给家里添置些东西,做两身合身的衣裳,买头驴代步。 我有一只小毛驴,我每天把它骑,村头逛逛,村尾瞅瞅…… 只见她手里的三股茎叶不停翻转、交错、折叠,如麻花般越编越长。 人逢喜事精神爽,干起活来也特别有劲。 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斑驳地洒在她身上。 她却丝毫没有察觉栅栏被轻轻打开,一道颀长的身影静静地停在了她面前。 “小主人,小主人,小主人。” 小啵啵一听到动静就幻化成初始状态,隐匿在斯年的眉心红点里,试图通过意念呼唤此刻正独自乐呵的小主人。 然而,斯年太过投入,对小啵啵的呼唤毫无反应。 黑影缓缓卸下肩上扛着的锄头,轻轻放下手里装满新鲜蔬菜的竹篮,眼神复杂地低头凝视着眼前这个既陌生又熟悉的斯年。 陌生的是斯年手上编草的动作整齐有序,条理清晰,那熟练的手法让人惊叹; 熟悉的是斯年头上竟然披着他昨晚换洗的裤子,这荒唐的行径让他无奈的直摇头。 “外头日光太大,回屋里再编,我帮你把它们搬进去。” 黑影温柔而低沉的声音响起,说完,他便弯下腰,动作轻柔地把铺散开的紫田根小心翼翼地收拢,仔细捆绑在一起,然后稳稳地抱进屋里。 斯年见状,停下手中的活儿,注意力转移到黑影身上,脑袋还处于宕机状态,身体却很实诚的紧跟其后,也进了屋。 黑影放下草堆,伸手拿起面盆,从水缸里舀了些水倒入脸盆,然后放回面盆架。 接着从架上取下面巾,浸湿,认真地反复揉搓一番,而后走到斯年面前,微微躬身,细心地帮斯年擦拭脸颊,手心手背。 黑影折回到脸盆架,又将方巾揉搓一遍,又重复了一遍刚才帮斯年清洗的步骤。 “下次热可以用架上的方巾裹头,不要再用外面竹竿上晾晒的裤头,等会被胖丫看到,又要笑你。” 黑影带着几分宠溺的语气说道。 “你每次气急了就赶着老牛,撞胖婶家大门,强迫老牛蹲在她家门口拉粑粑。”黑影揉了揉斯年的脑袋。 “裤头?什么裤头?”二十出头的斯年此刻眼神中充满了疑惑和惊讶。 作为单身女青年被年幼自己许多的小哥哥这般当成小妹妹照顾,这让她感到十分羞涩。 黑影的话犹如当头一棒,她僵硬地扯下头上那块布,仔细打量,两个裤管,还真是裤子。 她站起身,将裤头贴在腰处,比量了一番,裤脚一大截垂在地面上,她的脸瞬间涨红了。 当时随手一抓怎么就这么巧,抓了黑影的裤子呢? “重活一世,还是这么丢人现眼。所以,把老牛安置在那么远的地方,是因为原主。” 斯年在心里暗自懊恼,此刻的她真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前人种树,后人乘凉。 原主造孽,牛马遭殃。 第18章 不吃香菜 “年年乖,肚子饿了吧,你先坐会,或者继续编草,我去烧碗汤,热下馒头,就有的吃了。” 黑影那温柔的声音悠悠响起,随后便转身朝着灶台的方向走去,开始有条不紊地忙碌起来。 斯年乖巧地点了点头,低下头假装继续手里尚未完成的编草活计。 然而,那灵动的眼神却不由自主地随着黑影的移动而移动。 黑影熟练地开始了做饭的准备工作。他将那些鲜嫩的青菜叶子从根茎上分离,接着,他认真地洗菜,清澈的水流冲过菜叶,仿佛洗去了一天的疲惫。 手起刀落,快速地切菜,哒哒哒的切菜声富有节奏。 一切准备就绪,黑影拿起浸了猪油的布,在锅沿仔细地抹了一圈,锅里瞬间沾染上了点点油花。 一把新鲜的青菜被他倒入锅中,木铲在黑影手中不停地上下翻炒,发出清脆的声响。 随后,黑影往锅里加了适量的水,没过青菜,等待水烧开的间隙,黑影将打好的鸡蛋液小心翼翼地准备在一旁。 水一开,黑影便迅速倒入鸡蛋液,同时快速地朝着同一个方向搅动着,蛋液在水中散开,如同一朵绽放的金花。 再撒上一点盐,一碗清香扑鼻的青菜蛋花汤眼看就要大功告成。 斯年原以为煮汤的步骤到此便已结束,谁料黑影竟又往锅里撒了一大把的香菜。 为什么要加香菜?还有这致死量?大哥谁让你多此一举的,好好的汤就这么毁了。 斯年在心里把黑影从头到脚狠狠地吐槽了个遍,那怨念简直要冲破胸膛。 她的小脸皱成一团,满心的不情愿都写在了脸上。 就在这时,黑影突然侧过身子,避开灶台连着打了两个响亮的喷嚏,随后从腰间抽出一方巾擦拭起来。 斯年无意间留意到方巾上似乎有独特的图案,只是还没来得及看清,黑影便已迅速将方巾收了起来。 斯年将目光收回,继续倒腾手里的草茎,试图分散自己对那碗香菜汤的注意力。 不多时,黑影把煮好的汤端到了桌子上,又返身回到灶台,打开另一个锅盖,端出一盘热气腾腾的馒头。 黑影从桌案上拿出两副碗筷,整齐地摆放到桌子上,热情地招呼斯年上桌吃饭。 黑影从汤里舀出香菜和鸡蛋花,小心翼翼地放到斯年面前的空碗里。 斯年眼瞅着黑影的一系列动作,心里顿时涌出一股不好的预感。 “退退退,退退退,应该是知道我不吃香菜,帮我挑出来的,放在我面前,也不一定是给我准备的。”斯年在心里不停地念叨着。 “小主人,不用怀疑,肯定是为你准备的。”不知从哪儿传来的声音打破了斯年的思绪。 “闭嘴,我不听,我不听,我不听。”斯年的声音带着几分无奈。 “好的,小主人。”那声音乖乖地消失了。 在黑影夹菜的间隙,斯年心里已经下起了滂沱大雨。 她的心情无比沉重,仿佛面前的不是一碗汤,而是伊索寓言里女巫熬制的一碗毒药。 “年年,快趁热吃,你最喜欢的芫荽蛋花汤,芫荽都是完整的,没有切碎。”黑影一脸期待地看着斯年,眼中满是宠溺。 斯年屏住呼吸,瞳孔瞬间放大,紧紧地盯着面前的香菜。 此刻,饭桌下她的脚趾头已经快要抠出三室一厅了,眼底氤氲起一片湿意,眼角也微微泛红。 “年年,你这是开心哭了?喜欢吃的话,以后天天给你煮就是了,快吃吧。”黑影把碗往斯年面前又轻轻推了推。 斯年深深吸了一口气,努力酝酿好情绪,夹起香菜放到嘴里,然后直接吞了下去。 古有囫囵吞枣,今有她囫囵吞香菜。 一顿饭结束,斯年目光呆滞地坐在椅子上,神情木讷,仿佛灵魂已经出窍。 她的思绪还停留在那碗香菜汤里,久久无法自拔。 斯年心想,“他大爷的,这是把上一世欠的香菜都补上了。” 小啵啵也是一脸愁容,耷拉着脑袋,“小主人今天的眉心血一股香菜味,这真的下不了口呀。”她在一旁小声嘀咕着,也对这顿香菜汤充满了怨念。 而一旁的黑影看着斯年的样子,却欣慰地笑了,心想:“明天干完农活,多摘点香菜带回来。” 人类的悲喜果然不相通。 香菜嘛,喜欢的甘之如饴,讨厌的嗤之以鼻。 第19章 同行挑水 黑影有条不紊地收拾好桌面,将用过的碗筷一一拾起,仔仔细细地清洗起来。 筷子握在手心里摩擦,发出清脆的声响。在这一番忙碌后,水缸里的水也彻底用完了。 黑影挑起那对略显陈旧的木桶,微微侧身,轻声叮嘱道:“年年,我去河边挑水,你在屋里乖乖待着。” 语气温柔,说完,便迈着步伐朝着小院走去。 斯年一听,急忙追了出去,小手紧紧扯着黑影的衣角,指了指那口已经弃用的井,手上不停地比划着,示意他可以从井里提水。 “你忘了吗?去年农忙大伙都在田里忙碌的时候,你不小心跌入了井里,幸亏胖婶带着胖丫过来给你送饭,及时把你从井里救了出来。” 黑影的声音微微颤抖,仿佛那段回忆仍让他心有余悸,“你当时受了不小的惊吓,还呛了好几口井水,连着烧了两天才醒过来。”他的目光中满是心疼。 从那之后,他就还喊了胖叔,还有村里的大力士大牛帮忙把这口井用大石封住,以防再有意外发生。 “原来如此,原主还真是命运多舛,变着法子作死。”斯年在心里暗暗想着,又扯了扯黑影的衣角,嘟着嘴,摆出一副弱小无辜,可怜无助的小眼神。 “你想跟我一起去河边挑水?”黑影心领神会,看着斯年的眼神充满了温柔,那目光仿佛能融化一切。 斯年赶忙点了点头,开心得一蹦三尺高。 “那你跟紧了,不能玩水,不能乱跑。”黑影的声音严肃。 斯年乖巧的频频点头,那模样乖巧极了。 “那把手给我。”黑影放下扁担,拉出扁担上缠绕着的麻绳,动作轻柔地一头绑着斯年的手腕,另一头绑着自己的。 一高一小矮两个身影就这样缓缓朝着河边走去。一路上,微风轻轻拂过他们的面庞,带来丝丝凉爽。 路旁的野花在微风中轻轻摇曳,五彩斑斓的花瓣如同翩翩起舞的蝴蝶。 到了河边,黑影专注地顾着打水。他弯下腰,将木桶缓缓放入河中,水面泛起一圈圈涟漪。 斯年则坐在河边的石头上,好奇地留意起小河所在的位置。 她家正好处在小河的下游,上中游水中的丰富养分最终都会汇集到下游,这使得下游的微生物多种多样,水中的饵料也丰富无比,水草生长得极为肥沃,正所谓水肥则鱼肥。 斯年心里开始盘算着,改天上山砍些竹子,精心编个鱼篓,放置到水草茂盛之处,弄点新鲜的河鲜,好好改善一下伙食。 想着想着,嘴角不禁微微上扬,那模样仿佛已经看到了满桌美味的河鲜佳肴,鼻尖似乎都已经闻到了那诱人的香气。 她似乎看到了鲜嫩的鱼肉在锅里翻滚,香气四溢;金黄酥脆的炸鱼摆在盘中,让人垂涎欲滴;浓郁的鱼汤散发着醇厚的香味,温暖着整个心房。 黑影装满了水,直起身子,轻声呼唤着斯年的名字,“年年,回家了。年年?年年?” “年年,你在看什么,看的这么出神。”黑影顺着斯年的目光看去。 “是鱼吗?你喜欢?”他的声音中带着一丝好奇。 “那明天我得空去河里抓两条,放在木桶里给你养着玩。”黑影微笑着说道。 大哥,你幼不幼稚,谁要养鱼玩,我要吃鱼肉,水煮鱼片,炭烤全鱼,豆腐鱼汤,油炸酥鱼…… 斯年兴奋地想着,越想越激动,光想着那些美味,口水都忍不住从嘴角流了出来。 “回家吧,下次挑水再带你来看鱼。” 黑影笑着拉起斯年, 他们并肩而行,大手牵小手。 第20章 胖婶母女 斯年和黑影才刚迈进院子,身后就传来一道奶声奶气的声音。 “斯岁哥哥,等等我。” “斯年姐姐,等等我。” 来的是位胖妇人,不施粉黛,她身着一袭深蓝色粗布裙裳,那衣裳的布料虽不精细,却也被洗得干净整洁。 因着身材丰腴,衣裳在她身上显得紧绷,腰间的褶皱都被撑得平展。 一头黑发简单地盘在脑后,几缕散落的发丝被汗水浸湿,贴在额角。 妇人臂弯里挎着一个竹篮,篮子上覆盖着一块布,不晓得篮子里头装的是什么。 她身后跟着一位穿着杏色襦裙的小女孩,肉嘟嘟的脸蛋,好想伸手捏一把,笑起来时,眼睛便眯成了两条弯弯的细缝。 小女孩头上梳着两条小辫子,小身子圆滚滚的,走起来路,摇摇摆摆像只小企鹅,头上的辫子也随之甩来甩去。 斯年一看便知这两位就是黑影口中的胖婶母女。 “斯岁。”原来黑影的名字叫斯岁。 原主的父母起名字的时候倒是挺用心的,不像村里大多数父母都喜欢给小孩起贱名,说是好生养,比如,狗蛋,傻妞,牛娃,丫头…… “斯年,斯岁,年年岁岁花相似,岁岁年年人不同,确实已经不同。”斯年不禁心生惆怅。 “胖婶,胖丫。”斯岁卸下肩头的担子,招呼道。 “斯岁,你这是带年年去打水呀,胖丫嘴馋想吃饺子,我多包点给你们送来。”胖婶打量着他们,然后掀开布,竹篮子装着满满一盘饺子。 “胖婶,这怎么好意思,你留着给胖丫吃吧。”斯岁看了一眼饺子,收回目光,婉拒道。 “斯岁哥哥,我吃饱了,这些是留给你们的。”胖丫挺了挺小肚子,展示她的战斗成果。 噗呲,斯年冷不伶仃笑出了声。 “斯年姐姐,又开始傻笑了?又要打人了?”胖丫吓得躲在胖婶身后,探出小脑袋。 “胖丫,不许乱说,斯年姐姐一点都不傻,她只是生病了。”胖婶揪了一下胖丫的小辫子。 “斯年姐姐,你快点好起来,像以前那样陪我玩。”胖丫从兜里摸索出一块酥糖,颤颤巍巍塞到斯年手里。 “胖丫她爹昨儿去了趟镇里给她带回来的,这丫头宝贝的紧,我逗她,让她分我一块都舍不得,说是要留给斯年。”胖婶淡淡一笑,抚摸着胖丫的小脑袋。 “年年以前也是如此,有什么好吃的好玩的,第一个就是想到胖丫。”斯岁瞅了瞅身旁的斯年。 “老天爷真是瞎了眼,这么好的孩子,不能开口说话,她爹娘又走的突然,小小年纪受了刺激,一下大雨就犯病。” “也是辛苦你了,屋里屋外都要操持着,可你也只是个孩子。”胖婶说到动容处,眼眶里噙着泪水。 “不辛苦,我这条贱命是年年救回来的,不然早就成了畜牲的口中餐,盘中肉。”斯岁一脸平淡的诉说着自己的过往。 “什么贱命不贱命的,都怪我,送盘饺子,提那些不开心的事干嘛,快快端进去,趁热吃。”胖婶将盘子从竹篮取出来递到斯岁手中。 “谢谢胖婶,我明天把盘子洗干净送过去。”斯岁接过盘子回应道。 “好嘞,我们也该回去了。”胖婶说完牵着胖丫往回走去。 “年年走,吃饺子喽。”斯岁躬身挑起木桶,一只手端着盘子,一只手扶着扁担,领着斯年往屋里走去。 斯年一进屋就坐在椅子上,斯岁将饺子放在她面前,继续挑着担往水缸走去。 斯年用下巴抵着桌面,开始整理斯岁跟胖婶刚才那番对话里的有效信息。 “原主不能开口说话,父母意外去世,原主救了斯岁的命,不然他早已身首异处。” “所以他们有可能不是亲兄妹?还有畜牲,是字面意思呢,还是我以为的那个意思,他大爷的,头好晕。”斯年瞟了一眼此刻正忙着往水缸里倒水的斯岁。 “我去,还真是畜牲。”斯年茅塞顿开。 第21章 吃饱撑得 “年年,年年,怎么不吃饺子,不舒服吗?”斯岁刚刚费力地将水缸灌满,抬手匆匆擦去脸上如雨般的汗水,而后便脚步急促地坐到了斯年的身旁。 他的呼吸还带着几分急促,眼神中却满是对斯年的关切。 斯年听到这急切的呼唤,闻声缓缓站起身来。 俏皮地学着刚才胖丫那副憨态可掬的模样,故意用力挺了挺自己的肚子,那模样简直滑稽到了极点,让人看了忍俊不禁。 “嗯,年年最厉害,比胖丫还厉害,那饺子留着晚上再吃。”斯岁看到斯年这充满童趣的举动,嘴角忍不住上扬,爽朗的笑声瞬间迸发而出。 那笑声清澈,犹如山间潺潺流淌的清泉。 “原来这家伙笑起来是这模样,十七八岁的年纪本该青春洋溢,肆意洒脱,可黑影却早早地为斯年撑起了一片天。” 斯年在心中暗自思忖着,眼神中流露出一丝复杂且难以言喻的情绪。 她的目光定格在斯岁那被岁月和生活无情打磨得略显成熟的脸庞上,心中不禁涌起一股深深的怜惜。 此时,烧火的木材即将耗尽,斯岁没有片刻的犹豫,转身走向屋后。 他弯下腰,将那一根根沉重的木头吃力地搬到院子里。 他利落地挽起袖子,露出结实的手臂,肌肉线条在阳光的映照下清晰可见。 随后,他拿起斧头,开始卖力地劈柴。每一次斧头落下,都带着坚定而决绝的力量,仿佛他劈砍的不是普通的木头,而是生活中那些接踵而至的艰难险阻,是命运施加的重重压力。 而斯年则安静地待在屋里,继续编着手中的草帽。她纤细的手指灵活地穿梭在竹条之间,宛如灵动的舞者。 然而,她的眼神却时不时不由自主地飘向屋外那个辛勤劳作的身影。 不知不觉中,太阳渐渐西沉,天边泛起一抹绚丽无比的晚霞。 那晚霞如梦幻般的画卷,将整个天空染成了橙红色,宛如一团燃烧的烈火,又似一片绽放的花海。 天色逐渐暗了下来,斯岁终于停下手中的活儿。他的额头布满汗珠,衣服也已被汗水浸湿。 他迈着略显疲惫的步伐走进屋内,小心翼翼地把锅里一直热着的饺子端了出来,轻手轻脚地放在桌上。 “年年,过来吃饺子。”斯岁轻声呼唤着,那声音中饱含着关切,温柔得如同夜空中闪烁的繁星。 斯年走到桌前,犹豫了半天,才缓缓张开嘴巴咬了一口饺子,顿时松了一口气。 “谢天谢地,不是香菜馅。”斯年的脸上瞬间绽放出灿烂的笑容,先前的顾虑瞬间烟消云散,开始毫无顾忌地敞开了吃。 这饺子是韭菜鸡蛋馅的,韭菜居多,鸡蛋很少,没有肉糜。 在这个偏远的地方,肉是稀缺至极的资源,鸡蛋也是珍贵之物。 尽管如此,这饺子依然带着家的温暖,因为斯年上一世最喜欢的食物就是妈妈包的饺子,每一口都充满了浓浓的思念。 晚上,斯年或许是吃得太饱,胃里有些胀胀的; 又或许是心中被这一天的种种感触填得满满当当,她在床上翻来覆去,怎么也睡不着,居然失眠了。 寂静的夜晚,万籁俱寂,斯年只能跟小啵啵在房里通过意念拌起嘴来,试图以此来打发这漫长难熬的时光。 “小啵啵,你这几天有感应到碎片吗?” “小主人,没有。” “那我们是不是要化被动为主动??” “小主人,小啵啵都听你的。” 就这样你来我往地掰扯到半夜。突然,斯年听到斯岁房间传来一阵含糊不清的话语。 那声音在这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清晰,仿佛一颗石子投入平静的湖面,打破了所有的宁静。 她的心猛地一紧,轻手轻脚地从床上下来,像一只敏捷的小猫,将耳朵紧紧贴到墙角。 “我去,听不清,小啵啵你去隔壁刺探军情。”斯年压低声音,急切地吩咐道,声音中带着一丝紧张。 “好的,小主人,保证一字不落。”小啵啵收到指令,迅速飞往斯岁的房间。 它在那里停留了好久,似乎真的在全神贯注地努力捕捉每一个细微的动静。 “斯岁这是做噩梦了吗?动静这么大。”虽然跟斯岁接触的日子不算多,但是他平时的言行举止就是标准的邻家大哥哥。 总是无微不至地照顾着自己,让人感到无比温暖和安心。斯年的心中此刻充满了担忧,不知道斯岁在梦中究竟经历了怎样的恐惧。 第22章 与狗争食 斯年等得有些烦躁,忍不住逗起了小啵啵,“大姐,你不会垂涎他的男色吧,切记人啵殊途哦。” 斯年其实也不知道小啵啵算是什么物种,只是在难熬的时刻,想用这种方式缓解一下自己的情绪。 小啵啵没有理会斯年的调侃,而是用意念把斯岁的梦境展示给斯年看。 那梦境就如同一场电影,在斯年脑海里铺展开来: 只见一位脏兮兮的少年,孤零零地跪在阴暗潮湿的墙角,脖子上绑着一条粗粗的绳子,那绳子犹如沉重的枷锁,紧紧束缚着他的自由。 绳子的另一端被一位衣着干净的仆人紧紧牵着,仆人身后的亭子里坐着一位衣着华丽的少爷。 少爷脸上满是傲慢与不屑,那轻蔑的眼神仿佛在看一只低贱的蝼蚁。 少爷悠然地坐在华贵的椅子上,翘起二郎腿,手里把玩着一串价值不菲的玉佩。 他懒洋洋地从桌上随意拎起一块肉骨头,并未放进自己嘴里,而是像丢弃一件毫无价值的废物一般,随手扔在了脚边。 那肉骨头落在地上,溅起一片尘土。然后,他毫不在意地掀开衣裳,就在少年的面前就地解手。 尿液肆意地流淌,那举动粗俗至极,毫无半点修养可言。少年的眼中满是屈辱和愤怒,但他却只能默默地忍受着这一切。 随后,仆人恭顺地弯下腰,用火钳将那沾满尿液的肉骨头夹到少年面前。 富贵少爷嘴角上扬,露出一个残忍的笑容,不知对随行的仆人说了些什么。 只见仆人们脸上立刻露出谄媚的笑容,连连点头应和着。 身材魁梧的仆人转身往外走去,不一会儿便牵着一条凶猛的猎犬回来了。那猎犬张着血盆大口,獠牙锋利,眼中闪烁着凶狠的光芒。 少年被推搡着靠近那块令人作呕的肉骨头,猎犬早已对那块肉骨头垂涎三尺,二者瞬间展开了激烈的搏斗。 少年不顾一切地拼抢着,他的眼神中充满了冷漠和愤怒。他的双手紧紧地抓住肉骨头,试图从猎犬的口中夺下这唯一的“食物”。 狗疯狂地扑咬着少年,锋利的爪子在少年的身上划出一道道血痕。 少年的衣服被撕破,鲜血不断地渗出来,染红了他破烂的衣衫。但他没有退缩,依然顽强地与恶犬对抗着。 围观的人们发出阵阵肆意的嬉笑。他们穿着干净的衣裳,脸上却带着丑陋的表情。 有的指着少年大声嘲笑,有的相互交头接耳,对少年指指点点。 “看呐,这小子还真以为能抢到那块骨头呢!”一个尖嘴猴腮的仆人讥笑道。 “哈哈,就他这副狼狈的样子,还不如一条狗!”一个身姿轻盈的丫鬟用手帕捂着嘴,娇笑着。 “让他知道知道,和少爷的狗抢东西,就是这个下场!”另一个满脸横肉的仆人大声吼着。 少年的耳边充斥着这些刺耳的笑声和辱骂声,但他的心中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活下去。 他紧紧咬着牙关,用尽全身的力气与猎犬搏斗。 终于,在一番激烈的争斗后,少年瞅准了一个机会,用绳子紧紧勒住狗的脖子。 猎犬拼命地挣扎着,四爪在空中乱蹬,但少年没有松手。 他的双手因为用力过度而青筋暴起,脸上的表情充满了决绝。 渐渐地,猎犬的挣扎越来越微弱,最后一动不动地倒在了地上。 少年喘着粗气,身上沾满了鲜血和泥土,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倔强,木然的捡起肉骨头,躲在角落啃起来。 “小啵啵,你看清那少年脸上有疤痕吗?像斯岁脸上那道?”斯年急切地问道,声音中带着一丝哽咽。 “看不清,那个少年披头散发,而且脏兮兮的。”小啵啵回应道,语气低沉。 第23章 感应碎片 “小主人,我有感应。”小啵啵突然尖叫一声,尖锐的声音打破了宁静。 “感应?什么感应?”斯年还沉浸在对斯岁梦境里少年那张脸的回忆之中,思绪被小啵啵的尖叫猛地拉回来。 她那原本迷离的眼神逐渐聚焦,充满疑惑地看向小啵啵。 “碎片呀,就在那个脏兮兮的少年跪的那面墙角缝里。”小啵啵将感应到的碎片信息如实相告,语气中带着讶异。 “我没有留意到那面墙,当时我的注意力全都在那个少年身上。”斯年的眼神中瞬间燃起了光芒,仿佛在黑暗中看到了一丝希望的曙光。 毕竟对于她而言,回家是最最最重要的事情。一想到回家的希望,她整个人都充满了动力。 “那棵大树把墙角覆盖在树荫之下,很容易被忽略,小主人没留意到也属正常。 而且那墙角就是少年的栖身之所,他的吃喝拉撒也都在那片区域。”小啵啵继续将她所收集到的信息,事无巨细地分享给斯年。 在那暗无天日的角落里,少年过着非人的生活。他身上的衣物早已破烂不堪,无法蔽体,露出的肌肤布满了新旧交替的伤痕。 有的是被鞭笞留下的血痕,有的是磕碰造成的淤青。 他每日食不果腹,能果腹的也只是一些残羹冷炙,甚至是已经发霉变质的食物。 那面墙角阴暗潮湿,散发着令人作呕的恶臭,地上满是污垢和垃圾。 而那富家少爷和他的仆人,对少年的悲惨境遇视若无睹,甚至以此为乐。 他们时常将少年当作玩物,肆意折磨。富家少爷会命仆人将少年捆绑起来,用皮鞭无情地抽打他,看着少年痛苦地颤抖和呻吟,他们却在一旁哈哈大笑。 若是少年稍有反抗,便会招来更残酷的惩罚,数日不得进食。 斯年不禁对少年的韧性感到由衷的佩服。在那样恶劣的环境下,少年竟能凭借自己的聪明才智找到一处相对安全的角落,实在令人赞叹。 “小小年纪,身处污秽,却依旧心思缜密。那群恶人折磨他的肉体,却压不弯他的脊梁。” 斯年的心中充满了怜惜,她多么希望能够穿越到那个梦境中,给那个坚强的少年一个温暖的拥抱,给予他一些安慰和力量。 “还有其他线索吗?我们去哪里找那面墙?”斯年手托着腮,一脸茫然地问道。 此刻的她,虽然心中燃起了希望,但面对这诸多未知,仍然感到有些无措。 “小主人,远在天边,近在眼前。”小啵啵冲着斯年挑了挑眉,眼神中透着一丝神秘。 “解铃还须系铃人,找个契机把斯岁灌醉,再慢慢套他话。”斯年突然茅塞顿开,想到了一个可能行得通的办法。 “可是小主人,你现在是个哑巴。”小啵啵的话犹如一盆冷水,浇灭了斯年刚刚燃起的兴奋。 “那还不简单,找个由头,刺激过度,打通任督二脉,哑巴重新开口说话,我都能穿越,还有什么不能。”斯年心里的小算盘打得当当响。 “小主人,你就告诉我吧,什么由头。”小啵啵急切地想要知道斯年的计划。 “我这个年纪,该来葵水了,这个由头应该再适合不过了吧。”斯年暗自窃喜,对自己这个理由相当满意。 在她看来,这个理由合情合理,不容易引起他人的怀疑。 “那血呢?”小啵啵提出了一个关键的问题。 “你来出。”斯年毫不犹豫地说道。 “小主人,我的血要给你酝酿金豆子。”小啵啵一脸为难。 “可我身上有伤,不是会惹人怀疑嘛。”斯年皱起了眉头,她也意识到了这个问题。 “那如何是好?”小啵啵也陷入了沉思,和斯年一起绞尽脑汁地想办法。 “那就去借。”斯年的眼中闪过一丝狡黠。 “借血?小主人,恕我孤陋寡闻,我只听过借钱。”小啵啵瞪大了眼睛,对斯年的这个想法感到十分惊讶。 “找机会上山一趟,看看有没有野货,从它们身上借。”斯年的语气中充满了自信,仿佛已经看到了成功的曙光。 突然倦意袭来,斯年揉了揉眼睛,打了个哈欠,倒头就睡。 第24章 初探后山 翌日,晨曦微露,斯岁便早早起了床。他匆忙啃完一个馒头,便赶着去地里干农活。临走前,还不忘帮斯年把馒头热上。 “年年,这农忙时节,地里的活计多得很,我就先出门了,馒头在灶上热着。” 斯岁一边系着草帽的带子,一边交代着。说完,便扛起锄头,大步流星地出了门。 斯年听到屋外的声音,从睡梦中悠悠转醒。 “真是天助我也,小啵啵,我们借血的时机来了。”斯年心里暗自高兴,这机会来得如此突然,让她兴奋不已。 斯年迅速起床,简单洗漱后,就着水吃了一个馒头。 她戴上自己精心编好的草帽,背上墙角的竹筐,筐里放着一把锋利的小镰刀,还有几圈结实的麻绳。 随后,她喊上小啵啵,从屋后的荒地偷偷摸摸地上了山。 山脚下,斯年仔细地搜寻着,然而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发现。毕竟,她能想到的地方,村里的乡亲们也一定早就掘地三尺搜寻过了。 她深知,想要有所收获,必须往更高处去探寻。 越往山上走,植被越发茂密。草丛没有被踩踏过的痕迹,大树也保持着原始的风貌,没有被砍伐后的缺口。 这里的高度似乎鲜有人涉足,树木高耸入云,枝叶繁茂交错,阳光大都被遮蔽掉,只有透过叶缝洒下来的点点光斑,如同璀璨的星光。 “小啵啵,我这草帽戴得着实有点多余了,根本晒不着。”斯年摘下头上的草帽,轻轻放进背后的竹筐里。 就在这时,眼前突然出现了一大片灌木丛,枝条上挂满了或绿或红的果实。 “哇,这么一大片野草莓,童年的味道。”斯年的思绪瞬间被拉回到小时候,那时她常和小伙伴们在漫山遍野间奔跑,欢快地采摘着野草莓。 这野草莓,不过是他们根据其形状和生长环境随意起的名字罢了。 斯年从筐里取出草帽,往帽里小心翼翼地铺上柔软的树叶,这样可以更好地存放野草莓,免得它们被挤压坏了。 “呕,好酸,一点都不好吃。”小啵啵把刚放进嘴里的果子吐了个干净,整张脸被酸得扭曲变形。 “笨啵啵,你挑红色的吃,那是成熟的果实,青色的果实还未成熟,吃起来当然酸涩了。” 斯年笑着摘了一颗大大的熟透的野草莓,递到小啵啵面前。“吃这颗,包甜。” “呀,这颗好甜,又多汁。小主人,你真会挑。”小啵啵坐在斯年肩头,手脚并用将果子护好,埋头开心地啃着浆果。 “小啵啵,你吃了浆果,排出来的还是金豆子吗?”斯年脑袋里突然冒出这个奇怪的问题。 “小主人,我试试。”小啵啵从肩头跳到一旁的叶子上,开始认真酝酿起来。 斯年任由她折腾,双手不停地采摘着成熟的野草莓。不一会儿,野草莓就把草帽填得满满当当的。 斯年又摘了几片完整的阔叶,将野草莓仔细地包裹起来。 “小主人,你快来看看。”小啵啵招呼着斯年过去围观她的“实验成果”。 “红色的?好神奇啊,小啵啵。”斯年被眼前的红色小豆子萌到了。 “举腚之劳,小主人,喜欢就好。”小啵啵被斯年夸的飘飘然。 “喜欢,喜欢,非常喜欢。”斯年将红色小宝石收拾起来,藏在腰间。 然后斯年继续全神贯注地搜寻着其他的食材。 第25章 收获颇丰 功夫不负有心人,斯年在一截枯木上惊喜地发现了宝贝,那是一大片肥美的木耳,还有颜色各异的菌子。 这些木耳宛如一朵朵绽放的黑色花朵,肥厚而饱满。菌子则形态各异,有的小巧玲珑,有的则硕大圆润。 附近的枯木丛也同样长着木耳,底下也藏着菌子。斯年后悔只背了一个竹筐上山,望着眼前丰富的食材,她无奈地摇摇头,嘴里喃喃自语:“装不下,根本装不下。” “小主人,你怎么只挑丑的摘呀?这些红色的多好看。”小啵啵展开翅膀,轻盈地落在一朵艳丽的菌子上,歪着脑袋,不解地问道。 “颜色越鲜艳,毒性越高。可不能被外表所迷惑。”斯年一边耐心地解释,一边熟练地采着木耳往竹筐里放。 她的动作熟练而敏捷,仿佛已经做过无数次这样的事情。 “原来如此,那只好看的山鸡也不能吃喽?”小啵啵反问道。 “山鸡?哪里?”斯年听到山鸡两个字,整个人都精神了,眼神中瞬间闪烁出兴奋的光芒。她立刻停下手中的动作,警惕地环顾四周。 “就在你背后的草丛里。”小啵啵指着斯年背后的那片草丛。 “小啵啵,你去吸引它。我们来一招,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斯年待在原地,微微蹲下身子,双手做出准备扑抓的姿势,蓄势待发。 “小主人,它的喙看起来好尖的,啄一下,好疼的。”小啵啵想到可能会被啄,整张脸都写满了抗拒,小翅膀也不自觉地缩了缩。 “只是让你引诱它,我会在它对你下口前先擒住它的。”斯年拍着胸脯,信誓旦旦地向小啵啵保证道。 “那好吧,小主人,我这可算都是为了你的肚子呀。”小啵啵有气无力地说道,然后鼓起勇气,扇动着翅膀飞向草丛。 “只要我有口饭吃,绝对不会饿着你。”斯年随口敷衍道,眼睛紧紧地盯着草丛,不敢有丝毫松懈。 小啵啵只好炫耀着她那漂亮的翅膀,在山鸡面前反复横跳。 山鸡被小啵啵的挑衅激怒了,它伸长脖子,发出“咯咯”的叫声,扑腾着翅膀。 就在这时,斯年则小心翼翼地绕到山鸡身后,瞅准时机,如同一只敏捷的豹子般奋力一扑,紧紧擒住了鸡爪。 她的动作干净利落,没有给山鸡丝毫逃脱的机会。 她赶紧从筐里扯出麻绳,熟练地捆紧鸡爪,另一端绑在竹筐背系上。 “小主人,今晚可以喝鸡汤了。”小啵啵开心得手舞足蹈,在空中飞来飞去。 “你看这只山鸡体型较小,没有冠羽,是母的。院子里不是有闲置的鸡舍嘛,回去清扫清扫,把山鸡养起来。” 斯年心里早有打算,眼中闪烁着精明的光芒。 “小啵啵,你在这附近看看能不能发现山鸡蛋。”斯年又给小啵啵安排任务。 “好的,小主人。”小啵啵也很乐意被斯年差遣。 “母山鸡下的无精蛋,只能食用,不能孵化出小山鸡。”斯年喃喃自语。 “为什么,小主人。”小啵啵听了一耳朵,不解道。 “因为所以,科学道理,你以后长大了就知道了。” 斯年也不晓得该如何跟小啵啵解释清楚这其中的缘由,毕竟他们不是一个物种,很多道理讲起来太过复杂。 “小主人,被你猜中了,这里真的有一窝蛋。”小啵啵惊呼道。 “你没看我们刚才抓母山鸡,它都不急于逃跑,只是尖叫。”斯年缓缓走向小啵啵。 “小主人,这些蛋我们要怎么处理?”小啵啵盯着眼前一窝蛋犯起愁来。 “千万别碰这些蛋,不然沾了我们的气味,母山鸡就会弃蛋而去,不孵蛋了。”斯年急忙开口阻止小啵啵。 “好的,小主人。”小啵啵听话地收回了伸出去的小脚丫。 斯年摘了些叶子,覆盖在山鸡蛋表面,然后把整个草窝放置在竹筐里,多余的空间全部用叶子填满,固定住位置就可以减少颠簸,将损耗降到最低。 斯年想不到小时候在乡下的生活经历,如今竟成了这一世无比宝贵的财富。 她继续在山林中穿梭,仔细地寻觅着。忽然,她在一处幽静的山谷里发现了一大片鲜嫩的野菜。 这些野菜叶片翠绿,叶片边缘带着细微的锯齿状,在微风中轻轻摇曳。 斯年兴奋地跑过去,蹲下身子,小心翼翼地采摘着野菜。 “洗干净,切段再打上两颗鸡蛋一起炒,夹着馒头吃,应该挺美味的。”斯年已经开始研究起野菜的烹饪方式。 “今天收获颇丰,先回去吧。” 斯年背着满满一竹筐的收获,左手提着一捆野菜,右手拎着一只野山鸡,脸上洋溢着满足的笑容,带着小啵啵往山下走去,一路上,斯年心情愉悦,脚步轻快。 第26章 鸡舍焕新 斯年背着满满一竹筐的收获回到小院时,斯岁尚未归来。 她疲惫地卸下背上那沉甸甸的竹筐,迈着略显沉重的步伐走进屋内,径直来到面盆架前。 熟练地打水,双手捧起清凉的水,轻轻扑在脸上,顿时感到一阵清爽。 而后,她大口大口地咕噜咕噜灌下一大碗水,仿佛要将一路的干渴和疲惫一并冲刷掉。 走出屋子,回到院子里的斯年,开始仔细整理竹筐里的各类食材。新鲜的野菜,肥美的木耳,被她全部倒出来,暂且堆放在一旁。 那顶草帽里装着的红彤彤的野草莓,更是惹人喜爱,她直接将其放置在陶罐上。 斯年接着极其小心地把包裹着山鸡蛋的草窝,轻轻地放置在鸡舍旁的空地上。 她又把绑着野山鸡的麻绳从竹筐上解下来,可那山鸡仍在不停地扑腾着,显得极为不安分。 斯年却丝毫不嫌麻烦,反而轻柔地握住山鸡,目光专注而又充满好奇地仔细观察着它的模样,嘴里还轻声念叨着:“乖乖,以后这就是你的窝啦。” 随后,斯年便开始着手清扫那闲置许久、早已布满灰尘的鸡舍。 她拿起破旧的扫帚,认真地清扫起来,扬起的灰尘在金色的阳光中肆意飞舞,可斯年却毫不在意,依旧专注地清扫着鸡舍的每一个角落。 清扫完毕后,她又精心地在鸡舍里面铺上了柔软的紫田根花穗和细碎的干草,只为给山鸡营造一个无比舒适的孵化环境。 紧接着,她把那只仍在扑腾的山鸡轻轻放进鸡舍,将山鸡脚上系着的那根麻绳的另一端,牢牢绑在鸡舍旁粗壮的树干上。 如此一来,既确保了山鸡有一定的活动范围,又能保证它不会跑掉。 安置好山鸡之后,斯年依旧没有停歇,她又小心翼翼地把那一窝山鸡蛋轻轻放置进去。 她的动作轻缓而谨慎,仿佛手中捧着的不是普通的山鸡蛋,而是易碎品。 毕竟,这每一颗鸡蛋都承载着能够孵化破壳的希望。 放置好山鸡蛋后,斯年静静地站在鸡舍旁,目不转睛地观察着母山鸡的动向。 只见它不紧不慢地走到那窝蛋前,轻轻的蹲了下来,整个身子就这样温柔地覆盖住鸡蛋,仿佛在给予它们无尽的温暖和呵护。 要知道,孵蛋可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这需要好几天的时间。 在此期间,鸡饲料跟水都必须备足。斯年想到此处,急忙跑到厨房一顿翻找,终于在角落里发现了一小袋小麦。 她瞬间想起屋后有口石磨,便毫不犹豫地抱起麻袋,兴高采烈地往后跑去。 经过一番努力,磨细的小麦被她用筛子仔细地筛着,最终得到了可以用作鸡饲料的麦麸。 “小主人,母山鸡在孵蛋呢。”小啵啵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斯年头顶。 为了确保母山鸡孵蛋过程万无一失,斯年把能考虑到的一切准备工作都做好。 此时,眼看着日头西沉,天边被染成了一片绚丽的橙红。斯岁也该回来了,斯年心想,是时候开始处理晚饭的食材了。 她转身走进厨房,把摘来的木耳和野菜一一拿了出来。 她仔细地摘掉木耳上残留的杂质,将野菜的根部一一去除,然后把它们放在清澈的水中仔细清洗。 清洗干净后,她把木耳和野菜整齐地放置到厨房的灶台上,等待着斯岁回来烹饪。 忙完这一切,斯年抬手擦了擦额头上细密的汗珠,缓缓走到院子里,抬头望向远方那广袤无垠的田野,心里想着斯岁这会在回来路上了吧。 第27章 里正闺女 斯年闲得发慌,便来到菜地里,开始拔除那些肆意生长的荒草。 “小啵啵,你说菜园里种点什么好呢?”斯年百无聊赖地问道,一边用手随意地拨弄着杂草,一边拉着小啵啵话起了家常。 “小主人,只要不是香菜,种什么都行。”小啵啵的声音里带着一丝坚决,显然对香菜有着不小的阴影。 “我想种点韭菜,韭菜好养活,生长又迅速,割了一茬又一茬。”斯年兴致勃勃地说着自己的想法,仿佛已经看到了韭菜一茬茬茁壮成长的景象。 就在这时,院子外突然传来一阵嘈杂的声音,打破了这份宁静。 斯年拍了拍手上的灰尘,眉头微皱,大步流星走出去,想要一探究竟。 “岁哥哥,你等等我,岁哥哥,我跟不上你。”一道娇滴滴的声音响起,带着几分撒娇的意味。 “岁哥哥,你怎么不搭理我,我们都有了肌肤之亲,我这辈子认定你了。”这声音继续传来,让斯年的心中不禁升起一丝好奇。 斯年定睛一看,只见斯岁身后紧紧跟着一位胖女子。 他们周围围着一群看热闹的小孩,还有忙完农活归家的村民们。大家指指点点,议论纷纷,脸上的表情好不精彩。 “我说斯岁,你就答应了如花吧,我看她对你也是一片真心。”一个瘦得跟猴似的男人,笑嘻嘻地开口拱火道。 “我说瘦叔,你要有那份心,把如花娶回家给你家宝贝儿子当媳妇呗。”旁边一位胖叔悠哉悠哉地挑着担子,不紧不慢地说道。 他的脸上带着几分调侃,眼神中透着一丝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意味。 “就是,老话说得好,女大三,抱金砖。这如花比瘦猴大上几岁来着?我数数。”一位满头白发的老头,嘴里叼着烟枪,佝偻着背,眯着眼睛,认真地思索着。 “老烟头,如花比瘦猴大了六岁,那就是抱两块金砖。”人群中不知是谁喊了一嗓子,引得大家哄堂大笑。 周围的议论声此起彼伏,而话题的男主人公斯岁,一路上却一言不发,只是一个劲地甩开胖女子搭上来的手。 他的脸色阴沉,眉头紧锁,显然对这突如其来的状况感到十分无奈。 “年年,你怎么出来了?是饿坏了吗?”斯岁终于看到了站在门外的斯年,眼中闪过一丝关切,加快步伐迎了上去。 斯年摇了摇头,目光迅速略过斯岁,落在了身后那位胖女子身上。她的目光中带着探究和疑惑,想要弄清楚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走近了,斯年才惊讶地发现胖女子身上的衣服湿答答的,紧紧地贴在身上,而斯岁的衣裳也同样贴着皮肤,显得十分狼狈。 “这两人洗鸳鸯浴了?”斯年在心里暗暗猜测着眼前两个人的关系。 眼神先瞅瞅斯岁,再瞅瞅胖女子,嘴角不禁微微上扬,意味深长地笑了起来,还冲着斯岁竖起了一根大拇指。 “年年,不是你想的那样。”斯岁板着脸,表情严肃,在斯年的脑门上轻轻一弹,带着些许嗔怪。 “岁哥哥,男女授受不亲,你刚才救了我一命,我无以为报,只能以身相许了。”胖女子娇嗔地说道,声音中带着几分做作。 她从胸前掏出湿漉漉的方巾,试图遮住自己的大脸盘子。 斯岁根本不予理会,头也不回地拉着斯年往院子里走,似乎想要尽快摆脱这个麻烦。 如花依旧不死心,看到斯岁如此冷漠,她开始一哭二闹三上吊的戏码。 “岁哥哥,你若不娶我,那我的名节怎么办,我还是死了算了吧。”如花一边哭闹着,一边试图抓住斯岁的衣角。 胖婶听到动静赶了过来,她快步走到胖女子面前,用力推搡着她,说道:“我说如花,你是癔症犯了吧?我都听胖丫她爹说了。” “你自个在河边没站稳跌了进去,斯岁恰巧在河边挑水浇灌农田,被你扯住了衣角,也跌进了河里。”胖婶的语气中充满了不满。 “你管我怎么跌进河里的,反,反正岁哥哥跟我有了肌肤之亲是真真的,他必须对我负责。”胖女子言辞闪烁,开始胡搅蛮缠起来。 她的脸上带着几分蛮横,完全不顾及周围人的眼光。 “里正那么明事理的人,怎么就摊上你这么个事精女儿。”胖婶双手叉腰,气定神闲地怼着胖女子。 原来胖女子叫如花,是里正的宝贝闺女。这一身份让斯年心中更是惊讶不已,没想到会惹上这么一个麻烦人物。 第28章 癔症如花 “这是我跟岁哥哥之间的事,与你何干,你在这里多哪门子的嘴。”如花自知理亏,却仍旧不肯罢休。 “斯岁父母还在那会,就让他们认了我当干娘,你说和我有关系吗?”胖婶挺直了腰杆,那架势活脱脱像一只护崽的老母鸡。 “你都说了他父母在的时候,如今坟头的草都有三尺高了吧。”她妄图凭借这般强硬的态度来转移话题,试图遮掩自己的心虚。 “你若不信,那就去阴曹地府走一遭,亲自去问问斯岁父母呗。”胖婶眼神坚定地直视着如花,丝毫没有退缩的意思。 “你提的你去,我才不去呢,我还要嫁给岁哥哥呢,给他生儿育女。”如花那圆睁的双眼,透着一丝憧憬,莫名其妙脸红了。 “啧啧啧,真是不知羞,也不撒泡尿照照,癞蛤蟆想吃天鹅肉。”胖婶双手叉腰,整个人气场十足,仿佛要用这强大的气势让如花知难而退。 “你……你……你……”如花被这话噎得半晌说不出话来,满脸涨得通红,像是熟透的苹果。 她只能气得直跺脚,那力度让脚下的尘土都飞扬起来,脸上的肥肉也跟着剧烈地抖动起来,犹如水波荡漾。 场面一度僵持着,气氛紧张而尴尬。就在这时候,不知道谁喊了起来,“里正来了,里正来了,有好戏看了,有好戏看了。” 周围的小孩开始起哄,他们兴奋地跳着,仿佛在期待着一场精彩绝伦的表演。 有的孩子甚至手舞足蹈,嘴里还喊着:“快来看呀,快来看呀!” “还不快给我滚回家,丢人的东西,我的老脸都被你丢光了。”一位中年男人怒气冲冲地赶来,只见他步伐匆匆,一脸怒容。 他一把揪着如花的耳朵,大声地呵斥着。想必这位就是里正,只见他脸色铁青,额头上的青筋如蚯蚓般暴起,眼中满是愤怒和羞耻。 “爹,爹,放手,疼,疼,疼。”如花一个劲地求饶,声音中带着哭腔,那哭声尖锐又凄惨,再也没有了刚才的蛮横和嚣张。 此刻的她,就像一只泄了气的皮球,乖乖地跟着里正的拉扯,不敢再有丝毫的反抗。 里正狠狠地瞪着如花,声音愈发严厉:“你个不知羞耻的丫头,平日里惯得你无法无天,今天竟又做出这等丢人现眼的事情!你让我这张老脸往哪儿搁?” 如花低着头,小声嘟囔着:“爹,我是真心喜欢岁哥哥,他也喜欢我,我们是两情相悦。” “喜欢?还两情相悦?我的老天爷啊,赶紧闭嘴,只会让人笑话咱们家!”里正越说越气,手上的劲儿又加重了几分。 周围的群众开始交头接耳,议论纷纷。 “这如花也太不像话了,里正平日里多好的人啊,被她给气成这样。”一位老者摇头叹息着。 “就是,斯岁也是倒霉,平白无故被她缠上。”一个年轻的媳妇跟着附和道。 “哎,这事儿闹的,里正可得好好管管他这闺女了。”一位中年汉子也发表着自己的看法。 “看这样子啊,如花的癔症又犯了。”一位妇人手里拿着锅铲感叹道。 “娘,灶上的饼,糊了。”一个小孩屁颠屁颠的跑到妇人身旁。 “哎呀,这该死的如花。”妇人拍了一下大腿,拉着小孩回家咯。 “大伙都散了吧,时候不早了,各回各家,各找各妈。”里正大声地说道,一边拉着如花往家走去。他的脚步匆匆,如花被拽得踉踉跄跄。 “你也别放心上,这如花本性是好的,就是得了桃花癫,谁看她一眼,她就缠上了,以后避着点就是了。”胖婶安抚着斯岁,拍了拍他的肩膀。 “好的,谢谢胖婶为我解围,年年饿了我给她做饭去。”斯岁无奈地摇了摇头,转身走进了灶台开始忙活起来。 斯年冲胖婶笑笑也跟着回屋,心中还在回味着刚才那精彩的一幕。 “这瓜吃的猝不及防,有点消化不良。”斯年自言自语道。 斯年心想,这如花也真是够癫的,这斯岁也真是够衰的。 第29章 莫名生气 “年年,这些野菜还有木耳哪来的?”斯岁迈进厨房,看到灶台上清洗得干干净净的食材,先是一愣,满脸的疑惑。 斯年伸出手指,先是指了指屋后,然后又指了指自己,用简单的动作表明这些都是自己的劳动成果。 “年年,你今天独自上山了?下次想去我陪你,单独上山,太危险了。”斯岁眉头紧皱。 斯年懂事地点点头,随后牵着斯岁的手,来到小院的鸡舍前。 “这山鸡还有这一窝蛋也是你在山上抓到的?”斯岁一脸的不可置信,眼神中充满了疑惑。 斯年暗自偷笑,心想当个哑巴倒也省事,乐意回答就点头肯定,摇头否定,不乐意就选择性失聪,爱咋咋滴。 “你还把小菜园的荒草拔除了,是想种点什么吗?”斯岁拍了下自己的脑门,恍然大悟般说道, “我真是糊涂,多此一问,年年最喜欢香菜了,我得空了,去菜地里挖几株移种到小菜园里。” “我谢谢你啊。”斯年白了一眼身旁的斯岁,转身气冲冲地回到屋里,一屁股坐在椅子上,等着开饭。 斯岁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喃喃自语道:“年年,怎么突然不高兴了?难道是嫌弃几株香菜太少了?那就种满吧。” 饭桌上,斯年气呼呼的,狠狠啃一口馒头,又大口喝两勺木耳野菜汤,眼神就没离开过眼前的食物,仿佛那食物跟她有仇似的。 斯年其实也有点不明白自己为什么生这么久的气。 明明是一件小事,怎么就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呢?需要这样化怒气为食欲吗?可心里就是憋着一股无名火,怎么也消不下去。 斯岁也一言不发,只是时不时偷偷地观察着斯年的表情,试图从她的神色中找出她生气的缘由。然而,斯年始终紧绷着脸,让他摸不着头脑。 一顿饭下来,两个人都没有再交流,各怀心事默默地吃着晚餐。 原本温馨的氛围变得沉闷压抑,只有碗筷偶尔碰撞的声音打破这令人尴尬的寂静。 斯岁很想打破沉默,可是看了看斯年那副还在闹小情绪的模样,张了张嘴,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生怕说错话让情况变得更糟,也就不敢张口了。 斯年用过晚饭,端着一碟野草莓就躲在房间里。 平时她饭后就会催着斯岁给她准备洗澡水了,可今天却异常安静,待水烧好,胃里的食物也消化得差不多了。 “小主人,你今晚不沐浴吗?”小啵啵唧吧唧吃着野草莓,睁着圆溜溜的眼睛问道。 “不知道。”斯年没好气地回答,此刻的她就像一颗随时会爆炸的炸弹,逮谁炸谁。 “知道了,小主人。”小啵啵觉得小主人今天不对劲,就像吃了火药一般,惹不起还是躲得起的。 于是她蹑手蹑脚地抱着一颗野草莓,躲在房梁上慢慢品尝,不敢再多言。 咚咚咚……咚咚咚……一阵敲门声传来,“年年,你睡下了吗?我把水桶给你提进去。” 吱悠一声,木门被推开,斯岁提着木桶小心翼翼地进来,眼神快速瞥了一眼躺在床上的斯年,然后收回视线,将木桶放下,房门一关匆匆离开,生怕多停留一秒就会惹恼斯年。 “小主人这是在跟斯岁玩互不理睬的游戏吗?”小啵啵晃悠着脚丫子,屋子两个人的一言一行,尽收眼底,轻轻擦了下嘴角的果汁。 斯年起身,匆匆沐浴一番就躲进被窝里,平时她都要泡舒服了,才开始搓大力丸,可今天,她却没了那份悠闲的心情。 “小主人,今天真的很反常。”小啵啵感觉斯年有点不对劲,却又不知道哪里不对劲。 第30章 葵水来了 斯年洗漱后,疲惫地躺在床上,不知为何,莫名感觉周身发冷,浑身酸疼不已。 肚子更是隐隐作痛,仿佛有一只无形的手在肚子里肆意搅动。 斯岁一直静静地坐在灶台旁的小凳子上,目光时不时投向斯年房间的窗户,等着斯年把屋内的烛火吹灭,他好进去把洗澡水提出来倒进茅房旁的水缸里。 “小主人,你是不是吃坏肚子了?”小啵啵飞到床边,看到斯年蜷缩着身子,双手紧紧捂着肚子,一脸的痛苦模样。 “不知道。”斯年咬着牙,从牙缝中挤出这几个字,强忍着那一波又一波袭来的疼痛。 “小主人,我让斯岁进来看看可好?”小啵啵心里很是着急,觉得斯岁应该能帮上忙,毕竟他对待小主人一直都真心实意的好。 斯年没有吱声,脸色苍白如纸,额头渗出密密麻麻的汗水,整个人像从水里捞出来似的。 “小主人,没有回答不知道,那我就当你默许了。”小啵啵自作主张地飞到桌子上,用力扇了扇翅膀,扇灭了烛火。 屋外等候多时的斯岁,看到屋内烛光灭了,长舒了一口气,起身朝斯年的房里走去。 吱悠一声,门从外头被缓缓推开,斯岁默不作声地来到斯年床前,本想默默地提上木桶,转身就走。 然而,他灵敏的耳朵却捕捉到牙齿打颤的声音,斯岁心头一紧,转身走近斯年,侧身坐在斯年床边,这才发觉斯年在不停地发抖,整个身子都在瑟瑟颤抖。 “年年,你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吗?怎么全身都在发抖?”斯岁焦急地伸出手,贴在斯年的额头上。 “年年,你怎么出冷汗了,而且额头冷冰冰的。”斯岁的声音里充满了担忧,他试图让自己冷静下来。 斯岁顿感不妙,想要将斯年的身体调整平整,方便他抱起斯年去找村里的贾郎中。 就在他挪动斯年身体的时候,却发现她身后的被褥有一摊湿漉漉的。 “一股血腥味?年年你又受伤了?”斯岁的脸色瞬间变得煞白,身子踉跄一步,差点没站稳。 他赶紧从腰间拿出火折子,慌乱地吹燃,点燃了烛火,想要借着烛光看清楚斯年受伤的位置。 斯年听到斯岁的话,恍然大悟,艰难地吐出声,“没有……受伤……是……是……葵水来了。” 斯岁悬着的心终于放下了,口中喃喃道:“虚惊一场,虚惊一场。” “我这就去找胖婶,年年,你等着我,速去速回。”斯岁说完,便一阵风似的冲了出去。 斯岁一路跌跌撞撞地跑着去胖婶家,“胖婶,胖婶,胖婶。”他的声音因为焦急而变得有些沙哑。 “来了,来了。”胖婶睡眼惺忪地打开了门,披着衣裳,头发蓬松,显然是被这急促的敲门声从睡梦中惊醒。 “胖婶……那个……嗯……年年……来葵水了。”斯岁说完,不由得脸颊发烫,感觉自己的耳朵都在发烧。 “好事呀,说明年丫头长大了。我这就去给你拿点红糖,你等会。”胖婶拢了拢衣裳,转身回到屋里。 不一会儿,胖婶就拿着一个小陶罐还有三个装着草木灰的布条,递到了斯岁手里, 交代道,“红糖冲水给年年喝,这个给斯年用,你告诉她贴着流血的地方,还有你明天从炉膛挖点草木灰备用,还有,算了,明天我过去一趟,亲口跟斯年说。” 斯岁脸上越来越烫,手里的东西感觉沉甸甸的。 他像个木偶一般机械地点着头,跟胖婶道谢之后,便又匆匆往家赶。 一路上,斯岁的脑子都是懵的,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到家里的。 第31章 张口说话 回到家里,斯岁一刻也不敢耽搁,照着胖婶教的方法,用热水冲泡红糖。 他站在炉灶前,目不转睛地盯着那碗水,手中的勺子不停搅拌着,直到红糖完全溶解在热水中,没有一丝颗粒残留。 待红糖充分融化后,他又仔细地用抹布擦了擦碗沿,这才小心翼翼地将红糖水端去斯年的屋里。 斯年此刻像一只被遗弃的小猫咪,蜷缩在床上,显得弱小可怜又无助。 她的眼神黯淡无光,原本红润的嘴唇此刻也失去了血色,整个人仿佛被抽去了所有的力气。 他静悄悄地进了屋,端着红糖水,轻手轻脚地走到斯年床边,“年年起来趁热喝,胖婶说喝完就会舒服点。”斯岁的声音温和。 斯年想要坐起身来,可是却使不上劲,身子软趴趴的,仿佛所有的力量都被抽离了。 斯岁见状,赶忙将红糖水放在一旁的桌子上,伸出双手扶起斯年,让她靠在自己的胸膛上,他的动作轻柔而小心。 “年年,乖张口。”斯岁像哄小孩一般,耐着性子哄着斯年。 斯年听话地张开了嘴,一小口一小口地喝着红糖水。 斯岁就这样一直保持着同一个姿势,直到斯年把红糖水全部喝掉。 斯岁轻轻地把斯年放倒在木枕上,帮她掖好被子,转身又急匆匆地跑到厨房。一会儿功夫,他的身后拿着东西又回到了斯年床边。 “年年……胖婶说……这个……给你用。”斯岁把藏在身后装着草木灰的布条拿出来,放置在桌子上。他的眼神有些躲闪,不敢直视斯年。 “给我用?怎么用?”斯年喝了红糖水,身体暖和多了,整个人确实舒服不少。她看着斯岁一脸窘态,忍不住想逗逗他。 “胖婶说……说……说……用在流血的地方。”斯岁结结巴巴地说完,话音刚落,就像被火烧到了尾巴一样,疾步往外走。 尽管斯岁步履飞快,可斯年还是眼尖地捕捉到他的耳根子红彤彤的。 斯年挑逗成功,得逞的笑了,起身拿起胖婶准备的古代创可贴,审视一番,摇了摇头。 “小主人,这是什么啊?”小啵啵盯着布条,靠近嗅了嗅,问道。 “小儿不宜,吃你的野草莓去。”斯年打发了小啵啵,把房门关上。 斯岁躺在床上,翻来覆去,辗转反侧,怎么也睡不着了。 一闭上眼睛,脑海里全是斯年难受的样子,还有自己那窘迫的模样。他的脸上还是一片灼热,久久不能消退。 待到脸上的余温褪去,斯岁才反应过来,喃喃自语道:“年年,刚才开口说话了?我不是在做梦吧?” 斯岁猛地起身,想要冲到斯年房间确认一下,可是刚要推开房门,他又愣住了。 “年年,刚来葵水,身体虚弱,还是等天亮再说吧。”他自言自语着,转身躺回到床上,开始努力酝酿睡意。 好像从未如此期待过天亮,斯岁躺在床上,望着黑漆漆的屋顶,心里盼着,最好一睁眼,黑暗就散去,就能看到斯年好好的样子。 一大早,胖婶就端着一簸箕的草木灰来敲门。 “斯岁,斯岁,你们起了吗?”胖婶站在小院里,放开嗓子吆喝着。 “起来了,胖婶。”斯年推开了门,走了出来。她的脸色比昨晚好了许多,虽然还有些苍白,但眼神中已经有了光彩。 “今儿还难受不?昨晚听斯岁说你来葵水了,瞧把我开心的。”胖婶放下草木灰,一脸慈爱地牵着斯年的小手。 “喝了红糖水,不难受了。”斯年低着头,故作娇羞。她的脸上泛起一丝红晕,像一朵含苞待放的花朵。 “哎呀,都是女子,害什么臊,你是不知道昨晚斯岁的脸比关公还红。”小院里响起胖婶爽朗的笑声,那笑声仿佛能穿透云霄。 某位关公此刻躲在房间里,不停地打着喷嚏。 “斯年,你这丫头声音糯叽叽的,胖婶我的心都快被融化了。声音?不对呀,斯年丫头你可以开口说话了?”胖婶围着斯年转了一圈,上下左右仔细地打量着。 “昨夜被褥血淋淋的一片,我吓得失了魂,以为自己要死了,可能惊吓过度,突然喉咙就能发出声音。”斯年说着说着,泪花止不住地往下流。 “呸呸呸,什么死了,童言无忌,这是老天开眼了。”胖婶心疼地抚摸着斯年的脑袋,眼中满是怜惜。 “原来如此。”房内的斯岁将院里的对话听的清清楚楚,纠结了一晚上的疑问也得到了解答。 斯岁推开房门,扛起锄头,准备出门,“胖婶,年年,我下地干活了。” 第32章 如花献艺 “岁哥哥,岁哥哥。”未见其人,先闻其声,如花那娇滴滴的声音又悠悠传来,宛如一阵绵软的阴风,却未给人带来半分惬意。 斯岁刚踏出院门的脚,闻声像是被施了定身咒,瞬间又缩了回来,脸上写满无奈,缓缓卸下肩头的锄头,转身迈着沉重的步伐回到院子里。 斯年见状,不由得捏了捏眉心,满面愁容地抱怨道:“这栅栏简直形同虚设,不顶丝毫作用呀,看来得花些银子重新做扇牢固的门,方能挡住这尊扰人的瘟神。” 不一会儿,如花款款走近,众人这才得以看清她今日“精心”装扮后的模样。 但见她那两颊涂抹得好似猴屁股一般红彤彤,嘴唇上的胭脂不知怎的竟沾到了牙齿上,那用螺子黛描出的眉毛,活脱脱蜡笔小新同款的浓眉。 而头顶盘着的发髻上更是密密麻麻插满了牵牛花,整个造型实在是滑稽到了极点,让人忍俊不禁。 胖婶往如花脚边狠狠地吐了一口痰,满脸嫌恶,毫不客气地说道:“大白天的,真是见鬼了,还是个花痴鬼,真是晦气透顶!” 如花却对胖婶的嫌恶不以为然,甚至还从容地往后退了两步,清了清嗓子,而后慢悠悠地从袖口掏出一个香囊,开始肆意卖弄起她所谓的“才艺”。 “红豆生南国,春来发几枝,愿君多采撷,此物最相思。”如花嘴里念念有词,眼神含情脉脉地望着斯岁,那双眼睛仿佛长了钩子一般,直勾勾地,巴不得整个人都贴在斯岁身上。 斯岁的目光只是匆匆扫了一眼小菜园,脑海中不禁浮现出昨天与斯年的对话,紧接着便索性拿起锄头,闷头自顾自地除草翻土,全当没瞧见如花这番惺惺作态的模样。 如花见斯岁毫无反应,心中暗想,或许是距离隔得太远,怕斯岁没能听清自己饱含深意的情话。 于是便将脸紧紧贴在栅栏上,扯着嗓子大声朗诵道:“红豆生南国,春来发几枝,愿君多采撷,此物最相思。” 然而,斯岁依旧对她不予理会,一门心思专注于打理菜园。 如花愈发心急,试图用力推开栅栏。说时迟那时快,胖婶一个箭步冲到栅栏前,用身体死死地堵住如花。 胖婶瞪大了眼睛,扯着嗓子高声喊道:“你这不知羞耻的丫头,天天跑来纠缠,也不瞧瞧自己究竟是何德行!” 如花也毫不示弱,双手叉腰,气势汹汹地回击道:“我喜欢斯岁哥哥,与你何干?你这爱多管闲事的妇人!” 胖婶被气得满脸通红,额头上的青筋都暴了起来:“你这不知天高地厚的小浪蹄子,斯岁可看不上你这疯疯癫癫、不知所谓的模样!” 如花咬了咬嘴唇,怒目圆睁,怒声道:“你胡说!我今天打扮得如此明艳动人,斯岁哥哥一定会喜欢我的。” 两人就这样你推我挤,互不相让。胖婶力气颇大,推得如花连连后退,一个踉跄,差点摔倒在地。 如花急红了眼,尖声叫道:“你敢推我,小心我让我爹来收拾你!” 胖婶冷笑一声,嘲讽道:“哼,你爹来了我也不怕,就不许你这丫头在此败坏风气。” 这边两人吵得不可开交,斯年倒是不慌不忙,悠哉地回到屋里搬了张小凳子坐在院子里,手里悠然地啃着馒头。 此时的如花和胖婶已经吵得气喘吁吁,可谁也不肯先让步。 周围渐渐围了一些看热闹的人,对着如花指指点点,议论纷纷。 如花见此情形,觉得脸上有些挂不住,又试图冲破胖婶的阻拦,往斯岁身边靠近。 胖婶哪能让她得逞,紧紧抓住如花的胳膊,就是不让她过去。 这场闹剧不知何时才能收场…… 第33章 变色啵啵 “小主人,你说她们两个谁力气更大?”小啵啵伸了伸懒腰,懒洋洋地趴在斯年肩膀上,声音里透着几分慵懒。 “你胆子肥了?青天白日,人多眼杂的,你还敢跑出来?”斯年没好气地白了小啵啵一眼,手上却还是掰了一小块馒头,塞到了她的嘴里。 “小主人,你看清楚了,我现在跟你的衣裳颜色融为了一体。”小啵啵左顾右盼,灵动地跳到斯年胸前,趴着一动不动,仿佛在展示自己的神奇本领。 “我去,你又解锁新技能?变色啵啵?”斯年瞪大眼睛,看着小啵啵身体的颜色逐渐变幻成胸口那片衣裳的图案,惊讶得嘴巴都合不拢了。 “小主人,昨晚你来葵水后,我就变成这样了。”小啵啵又轻盈地跳到斯年膝盖处,身体颜色随着位置的变化,逐渐变幻成襦裙的颜色,那模样甚是奇妙。 “小啵啵,你究竟还有多少技能有待解锁?”斯年一脸不可思议地看着小啵啵,心中满是好奇与疑惑。 “小主人,我也不知道,好像越长大会的越多。”小啵啵张开翅膀,轻轻拍了拍斯年的膝盖,似乎在回应着她的疑问。 斯年顿时觉得手里的馒头索然无味,忍不住嘟囔着:“敢情只有我在长智慧的年纪,长脂肪。”说完,她无奈地叹了口气。 斯年望着院子里僵持不下的胖婶和如花,眉头紧皱,心中烦闷不已。 这如花也真是执拗得过分,斯岁都已经摆明了态度对她无意,可她却依旧纠缠不休,仿佛不达目的誓不罢休。 而胖婶呢,向来也是个急性子,这两人一旦吵起来,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消停。 此时的斯岁依旧在小菜园里埋头苦干,对外面的吵闹声充耳不闻。 他心里只想着赶紧把这园子收拾妥当,至于如花的纠缠,他是能躲则躲,实在躲不过,也只能寄希望于胖婶能把她赶走。 只听得“吧嗒”一声,整排竹子栅栏竟不堪重负,轰然倒下,胖婶和如花瞬间面面相觑,呆立当场,一时间两人都有些不知所措。 须臾,胖婶率先反应过来,双手叉腰,气势汹汹地先发制人:“你瞧瞧你干的好事,赶紧赔钱!”那模样仿佛要吃人一般。 如花眼珠一转,迅速想出应对之策,强词夺理道:“关我啥事,明明是你挡着道不让我进去见岁哥哥。” 别看如花平时花痴得厉害,关键时刻这脑袋倒还算灵光,反应倒也迅速。 “我呸,你若不是非要硬挤进来,我需要这般用力堵你吗?快赔钱!”胖婶可不是那么好糊弄的主儿,她瞪大了眼睛,声音又提高了几分。 “你若是不堵我,我何须用力,该赔钱的是你。”如花学着胖婶的话术,还以颜色。 “大伙都听听,还恶人先告状,反咬上一口呢,谁不正经一大早跑到别人家门口卖弄风骚,快赔钱。”胖婶眼瞅着周围驻足的村民越来越多。 “这个赔你,哼。”如花从头上扯下一朵牵牛花,随手扔到胖婶手里,然后转身一路小跑开,边跑还不忘回头抛下一句:“岁哥哥,改日再来与你相会。”那语气中满是不舍。 “她这啥意思?”胖婶瞅着手里那朵牵牛花直发愣,一时之间竟没反应过来。 片刻后,胖婶才缓过神来,开口道:“我出来太久了,该回去了,栅栏我……” “没事,胖婶,正好我也早想换扇门,你快回去吧,一会胖丫找不到你该着急了。”斯年连忙安抚着胖婶,脸上带着温和的笑容。 “那我先回去啦。”胖婶将牵牛花扔到地上,狠狠踩上一脚,仿佛要把心中的怒气都发泄出来,随后拂袖而去,那背影还带着几分余怒未消。 第34章 镇上初行 闹剧散场之后,斯岁默默地将倒下的栅栏,重新固定住位置,拿起扫帚,将院子仔仔细细打扫了一番。清扫完毕,他扛起锄头,准备前往田间劳作。 临出门时,他转头望向斯年,说道:“今早这事耽误了好些时间,地里的活堆积如山,我晌午就不回来用饭了。炉膛里有烤红薯,灶台有馒头,你自己记得吃。” 昨晚她跟小啵啵商量好了一起去趟镇里,把金豆子给当掉换成银子,买点米面,调料,猪肉……两吃货一拍即合。 “哥,我想去镇上一趟。”斯年犹豫再三,最终还是选择如实相告。她的声音带着些许怯意,目光闪躲。 “你独自一人?我怎么放心。”斯岁想都没想,一口拒绝了。他的眉头微微皱起,眼中满是担忧。 “那个,我可以坐村头的牛车,我想去镇里添置点布条,装草木灰。”斯年腼腆地低下了头,眼睛都不敢看向斯岁,双手不自觉地摆弄着衣角。 “不是胖婶给了你好几条吗?”斯岁的态度明显缓和了一些,但依旧带着几分疑惑。 “你都说了那是胖婶给的,那我不得重新缝制好还给她呀,还有红糖,也要买了还给胖婶的,而且这些东西以后都要用的,有备无患。”斯年故作害羞,声音压得极低,仿佛蚊子嗡嗡。 “年年说的对,是我考虑不周,可村头的牛车一天就拉一趟,你今天已经错过了。”斯岁皱了皱眉头说道,他的目光中透露出一丝无奈。 “那我可以坐明早的牛车。”斯年赶忙回应,眼神中充满了期待。 “明早我同你一起去。”斯岁想着年年若是添置的东西太多,自己陪同可以帮忙拿。 “不用啦,哥,你刚还说地里过多,我买完就回来,绝不耽搁。”斯年可不想暴露金豆子的秘密,哪怕是斯岁也不行。 “那好吧,早去早回,别让我担心。”斯岁说着回屋里拿了一个荷包放到斯年手里,“牛车坐一趟需要两个铜板,其他的你想买什么买什么。” 斯年平时精神状态不错,只是一到下雨天就容易发病。但近来情况有所好转,如今又能开口说话了,所以斯岁相对更安心让斯年去镇上了。 第二天,晨曦微露,斯年便起了个大早。她心里十分害怕错过牛车,昨晚甚至都没睡踏实,梦中都是关于错过牛车的场景。 她匆匆洗漱完毕,穿上自己那身还算整洁的衣裳,戴上精心编好的草帽,一路小跑着来到村头。 此时的村头,已有几人在等候牛车。斯年支付了两个铜板,顺利坐上了牛车。 车夫等到牛车坐满了人,才驱赶着老牛缓缓前行。一路上,微风拂面,带来丝丝凉意。斯年望着两旁的景色,心思却早已飞到了镇上。 她们遇到络绎不绝背着竹篓的村民,附近村子去镇里都要走这条路,那些竹篓里有的装着红薯,个个饱满圆润,仿佛在诉说着丰收的喜悦;有的装着青菜,鲜嫩欲滴,散发着清新的气息。 车轱辘慢悠悠地转呀转,时间也在这缓慢的节奏中悄然流逝,约莫一个时辰,她们终于到了镇上。 镇上热闹非凡,人来人往,吆喝声、讨价还价声此起彼伏。 刚一踏入镇口,斯年就被眼前的繁华景象所吸引。街边摆满了各种各样的小摊小贩,香气四溢。 有热气腾腾的包子摊,蒸笼里的包子白白胖胖,散发着诱人的肉香;还有卖冰糖葫芦的,那一串串红彤彤的糖葫芦,晶莹剔透,让人垂涎欲滴。 卖扇子的摊位上,摆放着各种精美的扇子,有的绘着山水,有的绣着花鸟,美不胜收。 不远处,一家面馆生意兴隆,座无虚席。老板熟练地将面条下到锅里,捞起后加上调料和臊子,一碗香气扑鼻的面条就端到了客人面前。 旁边的馄饨店也不甘示弱,皮薄馅多的馄饨撒上葱花、芝麻油,让人看了就胃口大开。 斯年小心翼翼地穿梭在人群中,目光不停地在街边的店铺搜寻。她深知钱财不可外露,怕惹祸上身,所以她没有询问路人当铺所在,而是自己一家一家地寻找。 终于,她找到了当铺。斯年深吸一口气,踏入店门,小心翼翼地拿出金豆子,询问价钱。 掌柜的见斯年个头不高,模样稚嫩,竟想要压低价钱。 斯年见状,二话不说,转身就走。她心里清楚,一两金十两银,不能在这种不公平的交易中吃亏。 货比三家,最后斯年选了一家价格最为合适的当铺,把荷包里这段时间小啵啵产的金豆子全换成了银子,足足二两。 她仔细地将银子收好,放入贴身的荷包中,脸上露出了满意的笑容。 第35章 举手之劳 斯年收好银子,正准备出门,突然听到身后跑来一个小厮,慌里慌张地对掌柜说道:“掌柜的不好了,少爷吃糖葫芦噎着了,面色发青,情况不妙。” “还愣着干嘛,快去济世堂请大夫。”掌柜的吓出一身冷汗,少东家可是东家的命根子,老来得子,宠爱有加,要出了什么岔子,怎么跟东家交代。 此刻他用袖子频频擦拭额头上冒出的汗珠,感觉脖子凉飕飕的。 “小的这就去。”小厮早已六神无主,听了掌柜的吩咐,飞也似的跑去济世堂找大夫。 斯年听了这一耳朵,大致明白了状况,她立刻开口道:“快快带我去见你家少爷,我有办法让他化险为夷。”说话的同时,斯年的脑海中迅速演示着海姆立克急救法的步骤。 然而,掌柜却面露难色,站在原地,并没有要带斯年去见少爷的举动。 他上下打量着斯年,心中充满了怀疑和犹豫:这小姑娘,年纪轻轻,口气倒不小。 “快点,人命关天。再耽误下去,你家少爷可就凶多吉少了!”斯年心急如焚,大声催促道。 “小姑娘,请随我来。”犹豫再三,掌柜还是领着斯年往内堂走去,心想这请大夫也要耽误些时间,且试试吧。 斯年跟着掌柜快步进屋,只见少年的脸色苍白如纸,双手紧紧按压着脖子,呼吸极度困难。 他的眼神中充满了恐惧和绝望,仿佛生命正在一点点流逝。 斯年毫不犹豫,迅速绕到少年背后,双脚稳稳分开,使少年的身体微微前倾。她将一只脚巧妙地置于少年两脚之间,以此来稳定他的身体。 “这成何体统,男女授受不亲。”衣着华丽的妇人这时匆匆赶来,身后跟着两个丫鬟,她用手帕捂着眼睛,满脸的惊愕与不满,她的声音尖锐刺耳,打破了屋内紧张的气氛。 “夫人,少爷生死攸关之际,哪还顾得了许多!”掌柜的眉头紧皱,焦急地回应道。 妇人瞅着少年表情痛苦异常,纤纤玉手捂住嘴巴,不再多言。 随后,斯年用两手臂紧紧环绕少年的腰部,一只手紧握成拳,将拳头的拇指一侧准确无误地放在少年胸廓下和脐上的腹部。 另一只手紧紧抓住握拳的手,毫不犹豫地快速向上重击压迫少年的腹部,一下又一下,动作干脆利落且有力。 她额头上的汗珠不断滚落,却丝毫没有停歇的意思。 周围的人都紧张得大气不敢出,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斯年的动作。时间仿佛凝固了一般,每一秒都显得如此漫长。 终于,在斯年的不懈努力下,利用冲击腹部产生的强大压力,使得少年的膈肌迅速上抬,挤压肺部,“哇”的一声,少年喉里的半颗冰糖葫芦被成功吐了出来。 少年一下子瘫倒在地,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原本毫无血色的脸上也逐渐有了一些红晕。 他的眼神逐渐恢复了清明,看向斯年的目光中充满了感激。 众人这才松了一口气,纷纷对斯年投来赞叹的目光。 丫鬟递上方巾让少年擦擦汗,另一个丫鬟端来茶水让他解渴,少年接过毛巾,轻轻擦拭着额头的汗水,双手止不住的打着颤。 掌柜看到少年得救,激动得一个劲地向斯年道谢:“多谢姑娘救了我们少东家,这份大恩大德,真是感激不尽呐!”他的脸上满是诚挚,连连作揖。 此时,妇人面色尴尬,走上前来,向斯年表示感谢,“方才关心则乱,小姑娘莫要放在心上,多谢小姑娘救命之恩。” 斯年用袖子抹额,摆摆手,“举手之劳,不足挂齿。” 妇人这才看清斯年眉心一点红,一把将斯年揽入怀中,泪如雨下,她用丝巾掩面,泪水浸湿了丝巾,嘴里一直唤着:“朱儿,我的朱儿。” “夫人请自重,你认错人了,我不是朱儿。”斯年挣扎着从妇人怀里挣脱。 妇人怀里空无一人,眼神却不受控制紧随斯年。 少年缓过神来,望着斯年,神色复杂,稳定情绪后说道:“多谢姑娘,救命之恩,在下没齿难忘。” 少年转头对掌柜命令道:“掌柜的,把这位姑娘典当之物悉数退还。” 掌柜连忙应道:“是是是,小的这就去办,快随我把恩公的金豆子如数归还。”说着便命小厮去取斯年之前典当的金豆子。 斯年却摆了摆手,说道:“不用了,一码事归一码事,我救人并非为了这些回报。” 她的神情淡然,目光清澈。说完便转身准备离开。 小厮领着济世堂的大夫,一路小跑气喘吁吁的,刚迈进内堂就看到少东家精神抖擞坐着品茶。 “你家少爷在哪,快领我去看看。”大夫见小厮停下步伐,不禁催促道,毕竟医者父母心。 小厮无助的看了眼掌柜,再看了眼少东家。 “掌柜的,去给大夫拿诊金,总不能让大夫白跑这一趟吧。”少年将大夫的话听的清清楚楚,为表歉意还是支付了诊金。 “使不得使不得,无功不受禄。”大夫婉拒了少年的诊金。 “那我让府里的马夫送大夫回济世堂,跑这一路辛苦了。” “那我就却之不恭了,多谢少爷体谅。” 第36章 富贵少爷 少年急忙喊道:“留步,我要交你这个朋友。”他的声音急切。 斯年置若罔闻,径直朝外走去。她的步伐沉稳,丝毫没有因为少年的呼喊而有半分停顿,似乎并未被少年那充满气势的话语所影响。 少年提高了音量,再次喊道:“我让你站住,你开个价,我花钱买你这个朋友总可以了吧。” 说完,少年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茶水,眼神却紧紧地盯着斯年的背影,仿佛笃定她会因为钱财而心动。 斯年头也不回,甩了一句:“250。”她的语气中带着一丝随意和调侃。 少年毫不犹豫地答应:“好,成交。快去拿二百五十两银子给我这位新朋友。” 他的脸上满是豪气,那神情仿佛在说这点银子对他而言不过是九牛一毛,根本不算什么。 身旁的掌柜面露难色,小心翼翼地说道:“少东家,这是不是太冲动了?毕竟这可不是一笔小数目啊。” 少年瞪了掌柜一眼:“别啰嗦,快去。我郝富贵做事向来果断,既然说了,就绝不反悔。” 掌柜只好照办,匆匆忙忙地去准备银子。 这时,妇人也开口劝道:“儿啊,你也得问问人家姑娘愿不愿意。”她的眼神中充满了矛盾,手中的丝巾轻轻攥着。 斯年找当铺的空隙,大致了解了一下镇上的物价,一个大白馒头售价一个铜板,一个大肉包售价三个铜板,一斤糙米售价五个铜板,一斤猪肉售价三十铜板…… 二百五十两这可是巨款啊,普通老百姓一整年的收益不足几十两,被金子砸中的感觉真美妙。 斯年回头,脸上立刻堆满了谄媚的笑容,“愿意,愿意,250,不是,这位少爷,怎么称呼?”她的态度来了个一百八十度大转弯。 少年面露不悦之色,反问道:“你不知道吗?” 斯年一脸疑惑:“我为什么要知道?”她的眼睛睁得大大的,一脸无辜的模样。 少年转过身,双手背在身后,昂着头说道:“富贵当铺少东家,郝富贵。”他的姿态高高在上,仿佛在宣告自己尊贵的身份。 斯年恍然大悟:“原来是富贵少爷,这名字可真是......”她欲言又止,脸上露出了尴尬的笑容,不知该如何评价这独特的名字。 郝富贵挑眉,追问道:“真是怎样?”他的眼神中带着一丝期待和好奇,迫地想知道斯年的想法。 斯年笑了笑,赶忙说道:“真是与众不同。”言语中充满了讨好,那神情显得格外殷勤。 郝富贵白了她一眼,哼了一声说道:“油嘴滑舌,不过确实如此。那你呢?”他的脸上虽然带着不满,但神情中却透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得意。 “斯年,于万斯年,受天之祜。”斯年眉眼带笑。 “文邹邹的,难听死了。”郝富贵讨厌书院,一听到之乎者也就犯困。 妇人询问道:“斯年姑娘芳龄?” “及笄之年。”斯年如实相告。 “我看姑娘眉心一点红很是少有,是胎记吗?”妇人追问道。 “不是,年幼顽皮,不小心磕的。”斯年摸了摸眉心,尴尬一笑。 原来如此,只是巧合,妇人脸上闪过一抹失望。 掌柜端着银子走出来,恭敬地说道:“少爷,你要的二百五十两银子。” “你点点吧,二百五十两。”郝富贵示意斯年清点下银子。 斯年看着他认真的样子,犹豫道:“这银子你确定要赠予我?”她的眼神中充满了不确定和疑惑,仍旧不敢相信这一切是真的。 郝富贵冷冽的声音传来:“多此一问,我郝富贵向来说一不二。” 斯年说道:“这我是相信的,只是我带着这么多银子,实在不便,要不你帮我暂时保管如何?”她的脸上带着为难的神情,眉头微微皱起。 “这个简单,我给开张票据,你可以在我家的任一钱庄随用随取。”郝富贵自信地拍了拍胸脯,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 “任一钱庄?我去,这哥们不是郝富贵,是巨富贵。小啵啵,我这是抱到大腿了。”斯年没想到举手之劳,竟救了这样一位壕无人性的贵人,心中窃喜。 斯年心想:修葺小院正愁囊中羞涩呢,这不土豪就送钱上门了,老天爷还是眷顾我的。 “小主人,哪来的大腿?你手里空无一物呢。”小啵啵陪斯年坐了趟牛车,一路颠簸,脑袋晕乎乎的,要不是斯年喊她,她还在眉心处闭目养神。 妇人看着富贵跟斯年交谈甚欢,心中突然生出一计,微笑着说道:“前面街口刚开了一家面馆,味道据说甚是不错,要不你们一同前往品尝?” 斯年想起临出门时答应过斯岁绝不耽搁,面露难色,“实在抱歉,夫人,我还要去采买米面,若是耽误了时间,就赶不上回村的牛车了。” 她的语气中充满了歉意和无奈,眉头紧锁,心中十分纠结。 “这个好说,我让府里马夫送你回去不就好了。”郝富贵满不在乎地说道,他出行向来都是坐自家舒适的马车,神情轻松而自信,似乎这对他来说是再简单不过的事情。 “那多不好意思,回村需要一个时辰呢。”斯年嘴上这般说着,心里却是以退为进,暗暗期待着能有这样便利的安排。 她低垂着眼眸,手指揪着衣角,表现出一副十分为难的样子。 “有什么不好意思的,我们现在是朋友了。”郝富贵意气风发,语气坚定而豪爽,仿佛这一切都不是问题。 “那恭敬不如从命。”斯年觉得这趟出门,实在是太明智了,不仅结识了富贵这样的朋友,还解决了回村的难题。 临出门,妇人拉着少年耳语一番,眼睛时不时打量着斯年,少年频频点头。 出了当铺,富贵无论如何都要尽地主之谊,还自告奋勇地当起向导,陪同斯年去粮铺买米买面。 一路上,郝富贵都在滔滔不绝地介绍着镇上的各式美食。 到了粮铺,斯年询问起价格,“掌柜,这糙米怎么卖?” 店家一脸嫌弃的扫了一眼斯年,又瞟了一眼身上的郝富贵,立马换上一副面孔,“糙米一斤五个铜板。” “掌柜,那粳米呢?” “粳米一斤要二十五铜板。” 斯年觉得这价格适中,可能是因为身旁多了尊大佛店家不敢宰客,“掌柜的,那给我来十斤粳米,两斤盐,两斤红糖。” “斯年,为什么要你负责采买,你父母呢?”郝富贵看着斯年生疏的询问价钱,随口一问。 “不在了。”斯年淡淡的回道。 “……”郝富贵恨不得扇自己一巴掌。 郝富贵见斯年的衣着略显朴素,便提议道:“不如再去买几件衣裳,姑娘家总得打扮得漂漂亮亮的。” “正有此意。”斯年本来就打算要去趟布庄,买些暗色的布料缝制成月事条,还有给自己和斯岁添置两身新衣服。 来到衣铺,各种款式和颜色的衣裳琳琅满目。郝富贵耐心地陪着斯年挑选,斯年选了一件又一件。最终,她选定了一件粉色的襦裙。 当斯年换好衣裳走出来时,郝富贵眼前一亮。想不到这姑娘穿上这身粉色的襦裙竟如此好看。 果然人靠衣装马靠鞍,此刻的斯年宛如春日里盛开的桃花,娇艳动人。 郝富贵不禁看呆了,过了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 “这身好看吗?”斯年站在原地,转了个圈。 “嗯。”郝富贵被迷了眼。 第37章 鸡同鸭讲 斯年又在布庄里仔细地挑选起男款衣裳。 郝富贵见此情景,满心好奇地问道:“你这是给谁挑的?” 斯年头也不抬,随口应道:“我哥。” 郝富贵听了,微笑着点了点头,说道:“你对你哥可真好,我要是有个妹妹就好了。” 他的语气中带着几分羡慕与渴望,眼神里流露出对亲情的向往。 “你家中没有兄弟姊妹吗?”斯年抬起眼眸。 “嗯。”郝富贵轻声应道,声音轻微得仿佛一阵微风就能吹散,那简单的一个字里似乎藏着无尽的落寞。 “这还不容易?”斯年轻快地打了个响指,脸上绽放出灿烂的笑容,那笑容如同春日暖阳,能驱散阴霾。 “嗯?”郝富贵满心期待,自以为铺垫得十分到位,满心欢喜地诱导斯年说出他心中想要的答案。 “让你娘给你生一个妹妹呗。”斯年说完,便转身继续专心给斯岁挑选衣裳,不再理会郝富贵那瞬间呆滞的表情。 郝富贵无奈地张了张嘴,却什么也没说出来:“……” “小啵啵,你也在这些里挑一款喜欢的布料,我回去给你缝制新衣裳。”斯年想着一碗水要端平,新衣裳大伙都有份。 “小主人,我喜欢屏风后面那款锦缎。摸起来肯定很舒服。”小啵啵眼神直勾勾盯着屏风方向。 “小啵啵当我没问,你洗洗睡吧,梦里啥都有。”斯年嘴上说着拒绝,身体却很实诚的靠近屏风。 走近才发现屏风旁赫然写着三个大字:非卖品。 另一边,郝富贵还僵在原地,一番谈话,确认只是巧合,他觉得自己跟斯年一见如故,这一天相处下来,小姑娘那率真爽朗的性格实在是太符合他的心意了。 她的每一个举动都透着纯粹与真诚,每一句话都直来直去,毫无拐弯抹角,跟平时身边的那群人完全不同,让他怎么看怎么稀罕。 于是,郝富贵心里一直盘算着,想找个由头,跟斯年建立一种更深更亲密的关系,比如认她做干妹妹。 然而,结果却与他的设想大相径庭。斯年那出人意料的回答,让他精心构思的计划瞬间化为泡影。 他不禁在心里暗自苦笑,这小姑娘的思维还真是独特,让人难以捉摸。但越是这样,郝富贵对斯年的兴趣反倒愈发浓厚了。 随后,郝富贵带着斯年来到了一家热闹非凡的茶楼。 刚踏入茶楼,那清幽的茶香与喧闹的人声便交织在一起,宛如一首独特的交响曲,营造出一种别样的氛围。 郝富贵对这里似乎熟门熟路,他熟练地点了几份招牌点心,其中就有那香甜可口的桂花糕。 不一会儿,精致的点心便被端了上来。那桂花糕色泽金黄,宛如秋日里璀璨的阳光,散发着迷人的桂花香气,仿佛有一双无形的手,轻轻地勾住了人们的味蕾,令人垂涎欲滴。 斯年也不跟他客气,轻轻拿起一块放入口中,软糯的口感和恰到好处的甜度瞬间在舌尖绽放,仿佛一场甜蜜的盛宴在口中拉开帷幕。 她的眼睛一下子亮了起来,脸上洋溢着满足的笑容,那笑容如同盛开的花朵,绚烂而美丽,不禁连连称赞:“这桂花糕真是太好吃了!” 郝富贵看到斯年如此喜欢,心里也满是欢喜,仿佛自己的快乐也随着斯年的笑容而加倍。 斯年吃着吃着,忽然想到了什么,她停下手中的动作,说道:“我要再买两份带回家,一份给斯岁,另一份给平日里对我们多有照顾的胖婶一家。” 郝富贵看着斯年的举动,心中对她的善良和懂事又多了几分欣赏。他微笑着说道:“斯年,难怪大家都那么喜欢你。” 斯年不好意思地笑了笑,那笑容带着几分羞涩:“胖婶一家对我和哥哥都很好,有好吃的自然要想着他们。” 就在这时,茶楼里来了一位说书先生。只见他身着长衫,手拿折扇,往台上一站,便如同一位掌控全场的王者。 他清了清嗓子,开始绘声绘色地讲起了故事。那故事跌宕起伏,扣人心弦,众人纷纷被吸引,安静下来聆听。 斯年也被这精彩的故事所吸引,听得入了神。她的眼睛紧紧盯着说书先生,随着故事的情节时而紧张,时而欢笑,仿佛自己也置身于那奇妙的故事之中。 等到说书先生讲完,台下掌声雷动,叫好声不绝于耳。 斯年在看台上的说书人,对面的郝富贵在看着斯年。 第38章 社死车厢 时间在不知不觉中悄然流逝,很快,夕阳西下,天边泛起了绚丽的晚霞。 那晚霞如同一位技艺高超的画师用最浓烈、最绚烂的色彩精心绘制而成的一幅巨大画卷,将整个天空装点得如梦如幻。 赤橙黄绿青蓝紫,各色相互交融,宛如梦幻中的仙境。每一抹色彩都仿佛在诉说着一个动人的故事,让人不禁沉醉其中。 郝富贵和斯年并肩缓缓走出茶楼,微风轻轻拂过,带来一丝凉爽,驱散了夏日的燥热。 那微风宛如一双温柔的手,轻轻抚摸着他们的面庞,带来丝丝惬意。 “今天过得真痛快。”斯年仰望着天边那如诗如画的晚霞,轻声说道。 她的声音轻柔而欢快,如同风中清脆的铃铛,悦耳动听,其中满是愉悦与满足。 郝富贵微笑着,他那饱含温柔与期待的目光落在斯年身上,仿佛要将她的身影深深地烙印在心底。 他微微颔首,应和着斯年的话语,仿佛这一刻的美好能够永恒定格。 不一会儿功夫,马夫牵着马车停在茶楼门口。车厢里早就被郝富贵堆得满满当当,各种物品琳琅满目。 “你也买了这么多东西啊?”斯年看着那拥挤的车厢,不禁感叹道。 她的眼神中充满了惊讶,似乎不敢相信眼前所见。 “是给你买的。”郝富贵一脸宠溺地说道。 “给我买的?”斯年难以置信,以为自己听错了,她睁大了眼睛,再次确认。 “对啊,你刚才碰过的我都买下来了。”郝富贵一脸傲娇,心中暗自期待着斯年的夸赞。 斯年:“……” 这家伙真的是壕无人性,有钱人的快乐真的无法想象。 斯年和郝富贵面对面坐着,由于空间有限,两个人的膝盖一路上都紧挨着。 这近距离的接触让空气中仿佛弥漫着一丝微妙的氛围。 马车在乡间小道上一路颠簸前行,道路崎岖不平。 斯年本就坐得不太稳当,突然一个剧烈的晃动,重心瞬间偏移,一个不留意,她整个人向前扑去,一下子撞到了郝富贵的裆部。 哎呦声此起彼伏,斯年摸着自己的脑门,只觉一阵疼痛袭来。 郝富贵咬着牙,面色潮红,那尴尬与疼痛交织的表情让他一时不知如何是好。 斯年这才反应过来自己撞到了不该撞的位置,顿时羞红了脸,那红得仿佛天边那抹最艳丽的晚霞。 她连忙道歉,慌乱得有些语无伦次,结结巴巴地说道:“对……对……对不起,这段路太颠了,这马车也颠簸了,我自然也是颠簸的。”她的心狂跳不止,仿佛要跳出嗓子眼儿。 郝富贵也是一脸的尴尬,却还是故作镇定地说道:“无妨无妨,只怪路不平。”他的耳朵也微微泛红,眼神有些闪躲,不敢与斯年对视。 两人的目光交汇,又迅速移开,气氛一时之间变得有些微妙。那一瞬间,仿佛有无数只蝴蝶在心头乱舞,扰得人心神不宁。 接下来的路程,两个人都保持着沉默。空气中弥漫着一种说不出的奇妙气息,那气息如同轻柔的薄纱,轻轻笼罩着他们,让人心神荡漾。 这沉默中,似乎隐藏着两人内心的波澜起伏,也似乎预示着某种情感的悄然萌芽。 第39章 黑脸斯岁 “前面那排竹栅栏就是我家了。”斯年微笑着给马夫引路。 马车缓缓停下,在斯年家的门前止住了脚步。马夫动作麻利地拿出马凳,放置在车厢出口处。 郝富贵踩着马凳,先一步下了车,而后站稳脚跟,伸手扶着斯年下马车。 这一幕,正巧被老早就等在家门口的斯岁看了个正着。 斯年毫不犹豫地甩开郝富贵的手,一路欢快地小跑过去,“哥,我回来了。” 斯岁却板着个脸,目光中透着严厉,完全无视郝富贵的存在,只是紧紧盯着斯年,语气中带着些许责备:“你看看现在都什么时辰了?说好的早去早回呢?” 斯年将额头贴在斯岁的手臂上,蹭来蹭去,撒着娇说道:“哥,对不起嘛,下次不敢了,我第一次去镇里,那里的好吃好喝的实在是太多了,把我给迷得走不动道了。”那模样,就像一只乖巧的小猫,惹人怜爱。 斯岁又怎会真的舍得生斯年的气呢,不过是做做样子,想让斯年知道守时的重要性罢了。 他无奈地叹了口气,伸手刮了刮斯年的鼻子说道:“为什么以前都不觉得你如此赖皮呢?” “斯年,车厢里的东西要放到何处?”郝富贵见此情景,觉得眼前这幕有些碍眼,忍不住开口询问道。 其实,若是换成他是被撒娇的对象,恐怕又是另一番心境了,说不定会乐在其中。 “那先放屋里吧。”斯年说着,牵起斯岁的手,一同帮忙把车厢里的东西搬出来。 斯岁看着满满一车厢的物品,不由得愣住了,满脸疑惑地问道:“年年,你哪来的银子买这么多东西?” 郝富贵听到斯岁对斯年的称呼,也跟着喊道:“我的报酬,年年救了我一命,这些只是略表心意。” 斯岁听完扛起粳米,不理会郝富贵。 “你怎么也叫我年年?”斯年眉头皱成了川字,一脸的不满。 “有何不可?我比你年长,你要是愿意也可以唤我一声哥哥。”郝富贵这脸皮厚得如同城墙一般。 斯岁回头看着他们之间举动亲昵,耳朵里只听到那一声声“哥哥”,胸口像被一块大石头压住,闷得慌,脸色也愈发阴沉。 “你家怎么连个像样的围墙都没有?就这几根竹子,还歪歪扭扭的。我家的马厩都比这大。” 郝富贵看着斯年的住处,横竖都觉得不顺眼,忍不住挑剔起来。 “金窝银窝不如自家的小窝。”斯年心里想着,这郝富贵果然是一身富贵病,娇生惯养,不懂人间疾苦。 “那可不行,我的救命恩人怎么能住的如此寒酸,传出去我不得被笑死。”郝富贵一脸认真,目光坚定,似乎在谋划着什么。 “那你想怎样?”斯年彻底无语,对郝富贵的话感到莫名其妙。 “明天你就知晓了。时候不早了,年年,我该回去了。”郝富贵跟斯年道完别,便吩咐车夫回府。 斯岁在屋里默默地忙着整理东西,斯年则凑到他身边,把今天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地告诉了他。 当然,斯年省略了典当金豆子那段,只说恰巧路过当铺,恰巧遇到噎着的郝富贵,恰巧懂的化解方法,总而言之,言而总之就是恰巧。 “那他为什么喊你年年,你也叫他哥哥?”斯岁了解了来龙去脉,却还是问了他最在意的问题,目光中充满了期待和不安。 “他说听到你这么喊我,有样学样。我可没喊他哥哥,你不要给我添加莫须有的罪名哦。”斯年撅着小嘴巴,眼神中满是委屈。 “没有吗?”斯岁还是想再确定一下,生怕错过了什么细节。 “真没有,我发誓,我长这么大只喊你哥哥,只你一人,从前是,现在是,以后也是。” 斯年一副越说越觉委屈的模样,心里纳闷斯岁为什么要这样质问自己,还有这突如其来的黑脸也让她感到莫名其妙。 “那你去沐浴吧,玩了一天早点休息。”斯岁听到斯年的解释,脸色终于好转,心里的阴霾随之消散。 “哥,不生气了哦,气多了对身体不好。还有那份桂花糕是给胖婶的,你一会帮我送过去。”斯年说完,调皮地吐了吐舌头,然后跑回屋里。 斯岁站在原地,手中摩挲着斯年给他挑选的衣裳,低声呢喃道:“只你一人,以前是,现在是,以后也是。” 第40章 惊喜降临 晨曦初现,清晨的阳光尚未能全然穿透那层叠的云层,斯年便被屋外一阵喧闹的敲敲打打声从睡梦中拖拽出来。 她睡眼朦胧,嘴里嘟囔着,不情不愿地揉了揉双眼,然后缓缓起身,拖着慵懒的步伐,慢悠悠地朝着院子走去。 踏入院子,只见一群身着统一服饰的男子,正干得热火朝天。 有的弯着腰,专注地清除着杂草,额头上沁出细密的汗珠;有的蹲在地上,全神贯注地砌着墙,神情一丝不苟;还有的费力地拆解着老旧的栅栏,每一下动作都充满了力量。 他们各自忙碌,却又配合默契,一切都显得有条不紊。 这热闹的景象,正是郝富贵昨日留下的惊喜——为小院进行修葺。 斯年望着这一幕,心中不禁暗自感叹:家底夯实果真是不一样,瞧这强大的执行力,令人不得不佩服。 反观自己,平日里囊中羞涩,买点儿东西都得反复思量,精打细算,生怕多花了一个子儿,要不小啵啵能产金豆子,恐怕也遇不到郝富贵。 就在斯年望着众人忙碌的身影愣神之时,郝富贵身着一袭湖蓝色交领长袍,轻盈地走了过来。 那长袍之上绣着淡雅的花纹,腰间束着同色系的腰带,更显得他身姿挺拔,风度翩翩。 “年年,你睡醒啦,我给你带了桂花糕,不过是府里厨娘的手艺,这个点茶楼还没开张呢。”郝富贵脸上洋溢着温暖的笑容。 几乎在同一时刻,斯岁也凑了过来,目光直直地盯着斯年,说道:“年年,灶台热着馒头,还有红烧肉,都是特意为你烧制的。” “好的,哥,我一会就去吃。”斯年话音刚落,敏锐地察觉到斯岁的脸色瞬间阴沉了下来。 真是不巧,郝富贵这声“年年”又被斯岁给听了去。 “郝富贵,我跟你商量件事,以后不许喊我年年,只有我哥才能这么喊。”斯年赶忙出声制止,说话的同时,还小心翼翼地观察着斯岁的脸色,生怕他因此大发雷霆。 好在见斯岁的脸色稍有缓和,斯年这才如释重负,长吁了一口气。 可郝富贵却像是没听到一般,依旧嬉皮笑脸地说道:“那我唤你小年年,或年儿可好?” 原本斯岁脸上刚浮现出的一丝笑意,瞬间又被郝富贵这不知趣的话给驱赶得无影无踪。 “叫我斯年,其他的我可不答应,别逼我不理你。”斯年一脸严肃,目光坚定地看向郝富贵,表明自己的态度。 “斯年多见外呀,就唤你年儿,一人各退一步,称呼这事依你,但是这小院如何修葺必须依我。”郝富贵不愧是常年经营当铺的,即便在这种时候,心里还在盘算着,试图进行等价交换。 “我什么情况你也是知道的,你要是超出预算,我可没银子给你。”斯年双手叉腰,摆出一副“我穷我有理”的架势,“我穷我无敌,你可别坑我。” “没银子那就把你自己抵给我。”郝富贵明知道斯岁一脸的不乐意,却还是口无遮拦,语不惊人死不休。 “你长的这么美了,就不要想的太美。”斯年气得直跺脚,恨不能立刻从地上抓把土,狠狠地堵住郝富贵那张没遮拦的嘴巴,“真是一点眼力劲都没有。” 一旁的斯岁沉默不语,只是卯足了劲劈柴,一下接着一下,每一斧子都充满了力量,仿佛那柴就是郝富贵。 平日里这个时候,他早就出门去田里干活了。今天郝富贵突然上门,彻底打乱了他原本的计划。 “年儿,你这是夸我?所以你也喜欢我这副皮囊?”郝富贵这独特的理解能力,真是让人哭笑不得。 斯年狠狠地白了他一眼,不再理会,转身回屋子洗漱。心里却暗自叫苦不迭:一个是金主大腿,一个是衣食大腿,两个都惹不起,这日子可真是太难了。 第41章 鱼与熊掌 待斯年洗漱完毕回到屋内,准备享用早饭时,斯岁从灶台端来了热气腾腾的馒头和香喷喷的红烧肉,郝富贵也提着精致的食盒,轻轻放在了斯年面前。 斯年望着面前的两人,心中叫苦不迭:“我去,一大早就要经历这修罗场吗?” “年年,趁热吃,你这么瘦,多吃点肉,以形补形。”斯岁边说边夹了一块色泽诱人的红烧肉,夹在馒头里,递到斯年面前。 “年儿,这是我吩咐厨娘特意为你做的桂花糕,你尝尝,味道绝不逊色茶楼里的大厨。”郝富贵也不甘示弱,迅速拿了一块桂花糕,递到斯年跟前。 斯年深吸一口气,左手接过馒头,右手接过桂花糕,同时塞进嘴里,嘴里含糊不清地说道:“好吃,好吃,都好吃。” 斯岁听了,瞥了郝富贵一眼,说道:“年年喜欢吃就多吃点,我劈完柴再去给你烧一锅红烧肉,桂花糕不顶饱,也就模样精致,徒有其表。” 郝富贵微微一笑,从容地回应道:“斯岁兄此言差矣,这桂花糕可是用上等的食材,经过厨娘精心烹制而成,从选料到制作,无一不精,自然是美味无比,定能讨得年儿的欢心。” 斯岁冷哼一声,带着几分不满说道:“再上等的食材,也比不上自家人的心意。我为年年准备的食物,那是真心实意,没有半点虚情假意。” 郝富贵也毫不退缩,继续说道:“心意固然重要,但美食的品质也不能忽视。我这桂花糕无论是口感还是香气,都堪称一绝。”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互不相让,暗自较着劲,谁也不肯在这场关于对斯年关爱的较量中示弱。 斯年咽下嘴里的食物,赶忙说道:“好了好了,别争了,都好都好。你们这样争来争去,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吃了。” 斯岁转过头,温柔地对斯年说:“年年,别理他,多吃点馒头和肉,把身体养得壮壮的。” 郝富贵紧接着说:“年儿,还是尝尝桂花糕,香甜可口,能让你心情愉悦。” 斯年无奈地摇摇头,说道:“你们再这样,我可真的什么都不吃了。我只想安安静静地吃个早饭,怎么就这么难呢?” 听到这话,斯岁和郝富贵这才暂时停下了争论,不再出声。 斯岁又夹了一块红烧肉放到斯年碗里,满是心疼地说道:“年年,喜欢你就多吃点。” 郝富贵也不甘落后,再次递上一块桂花糕,劝说道:“年儿,别光吃肉,这桂花糕也很滋补的,而且解腻。” 斯年看着面前这两个针锋相对又行为幼稚的男人,心中既感到无奈,又有一丝温暖。她知道,他们都是真心为自己好。 这时,斯岁突然脸色一正,严肃地说道:“郝富贵,年年可不是你能随便觊觎的。她是我的妹妹,我绝不允许她受到任何伤害。” 郝富贵笑了笑,“斯岁兄,何出其言,年儿救我一命,我自当涌泉相报,何来伤害一说? 斯岁不屑地说:“年年要的可不是这些表面的东西,荣华富贵在她眼中,或许比不上一份真挚的情感和安稳的生活。” “那斯兄觉得斯年要的是什么?”郝富贵反问道。 斯岁沉默片刻,缓缓说道:“她要的是真心相待,是平平淡淡的幸福。是有人能在她需要的时候陪伴在身边,是能与她一起经历生活的酸甜苦辣,而不是那些虚浮的富贵。” 郝富贵点点头,深表认同地说:“这我自然明白,我会用行动证明,我能给她想要的一切。” 斯年看着两人,忍不住大声说道:“你们别吵了,子非鱼,焉知鱼之乐?我以后的人生主导权在我手里,你们不用多费唇舌了。” 斯岁和郝富贵对视一眼,不再说话,只是默默地看着斯年吃东西,眼神中却依然火药味十足。 第42章 修葺小院 这几日,郝富贵每天都往斯年这里跑,早出晚归,雷打不动。 郝富贵每天都气定神闲地指挥着家丁,那神情专注而又自信,浑身上下都散发着一种掌控全局的气势,仿佛这小院中的一切变化都在他的精心筹划之中。 “把屋后的荒草全都给我拔得干干净净!那株枇杷树和那石磨保持原样?”郝富贵声如洪钟,大声地吩咐着。 家丁们闻令而动,犹如训练有素的士兵,迅速投入到工作之中。他们弯下腰,双手紧紧抓住荒草,臂膀上青筋暴起,用力地连根拔起。 一时间,屋后原本杂草丛生、凌乱不堪的景象逐渐消失,土地原本的模样得以展露,仿佛在等待着新的生机与希望。 在院子的最角落,郝富贵还精心策划搭建了一个宽敞结实的牛棚。 原来,他偶然听斯年提及家里有一头老牛,一直被安置在林子后面那简陋狭小的牛棚里。 他深知,过段时间就到秋收时节了,这老牛可是得力的助手,能帮斯岁省去不少牵牛的功夫。 为了确保这个牛棚的坚固与舒适,郝富贵亲自监督着每一个施工的细节。 他要求选用最结实的木材作为支柱,确保能够承受风雨的侵袭;顶棚要用厚实的茅草精心铺设,以遮风挡雨,让老牛在恶劣天气里也能有一个温暖干燥的栖息之地。 牛棚的地面也经过了仔细的平整和夯实,铺上了柔软的干草,让老牛能够舒适地卧躺休息。 土胚房的四周更是发生了显着的变化。原本低矮破旧、摇摇欲坠的围墙被重新垒起,高度恰到好处,既不显得压抑,又能给人一种满满的安全感。 围墙的上方,还特意插上了锋利的瓦片碎,在阳光的照耀下闪烁着冷冽的光芒。 这一巧妙的设计,无疑是为了防止那些心怀不轨的小人翻墙行窃,有力地保障了斯年一家的财产安全。 而原来那摇摇欲坠的栅栏,如今也换成了一扇牢固的木门。这木门选用了上好的木材,经过木匠的精心雕琢和打磨,表面光滑平整,毫无瑕疵。 门轴安装得恰到好处,开关时顺畅无声,没有一丝卡顿。门上还配备了一把坚固的铜锁,只有斯年一家人拥有钥匙,进一步增加了安全性,让斯年一家能安心入眠。 院子里的井水旁,也按照斯年的意思设置好了几个木桶。这些木桶大小不一,各有用途。 大的木桶用来储存较多的井水,以备日常生活中的洗衣、做饭和灌溉之需;小的木桶则方便随时取用,用于浇花、洗手等。每个木桶都摆放得整齐有序,桶边还挂着干净的抹布,方便随时擦拭溅出的水滴。 不仅如此,郝富贵还对鸡舍进行了改良。原本简陋的鸡舍被重新搭建,空间更加宽敞,通风也更加良好。 鸡舍内还按照斯年要求的设置了专门的产蛋区和栖息架,让鸡群能够舒适地生活。 在斯年的小菜园里,郝富贵按照她的要求,种上了鲜嫩的小番茄、翠绿的葱和韭菜。 他吩咐家丁仔细地翻土、播种、浇水,期待着这些蔬菜能够茁壮成长,为斯年一家的餐桌增添美味与营养。 郝富贵对每一个细节都考虑得极为周全,他希望通过这些改变,能让斯年的生活更加便利和舒适。 他常常在小院四周来回巡视,目光犀利,不时地提出改进的意见和建议,力求做到尽善尽美。 改造完屋外,便轮到屋内。郝富贵与斯年商议道:“年儿,这梳妆台选用酸枝木,那衣柜则用黄花梨……” “你的闺房大致如此安排,至于其他……”郝富贵朝着斯岁的房间努了努嘴。 “我那屋无需更换,东西用的时间长了,便有了感情。”斯岁说完,继续忙着手头的活计。 郝富贵也由着他,毕竟他上心的只有斯年。 郝富贵斥巨资让整个小院逐渐焕发出新的生机。 来往的村民看着斯年家的小院重换新颜,既羡慕又嫉妒。 “赶明儿,我也去趟镇里,看看能不能恰巧也遇到个噎着的有钱主儿,救他一命。” “就你?这一身莽力,不怕把人肋骨压断掉了。” “就是,就是,怕不是赔了夫人又折兵。” “话又说回来,年丫头这是苦尽甘来了。” 斯年,你的福气在后头 第43章 朱儿是谁 小院终于修葺完毕,郝富贵也总算忙完了这一通,疲惫的身躯能得以片刻的休憩。斯年总算逮到了机会,能和他闲话家常。 “郝富贵,我想问问你点事?不过你若是觉得唐突,可以不回答。”斯年先给郝富贵打了一剂预防针,眼神中透着些许小心翼翼。 “你先问吧,我再根据你的问题考虑要不要回答。”郝富贵的回答显得模棱两可,目光中带着一丝狡黠。 “那我问了,朱儿是谁?我跟她容貌相似?”斯年目光中带着探寻,满是好奇与疑惑。 郝富贵轻轻摇了摇头,缓缓说道:“朱儿是我舅舅家的表妹,从小就养在我娘身边。那孩子啊,乖巧懂事得让人心疼。 有什么好吃的,小小的朱儿都是第一个就递给了我娘,奶声奶气地说:姑母,您先吃。’那模样,真真是惹人怜爱。至于你们是否长得相似,我还真说不好,不过你们眉心都有一点红。” “那她现在在何处?为什么你娘看到我会如此失态?”斯年听了,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心中暗想原来如此。 郝富贵微微仰头,似在回忆往昔,接着说道:“舅母生完朱儿就走了,舅舅爱妻情切,心如死灰,没多久也跟着舅母去了。 长辈们都骂她是灾星命硬,克死爹娘,都不待见她,我娘觉得这孩子实在可怜,年纪那么小就没了爹娘,又身受流言蜚语,自然也不上心照顾她。 于心不忍就把朱儿要了过来,养在身边。说来也是奇怪,小时候其他人抱朱儿,朱儿总是大哭不止,唯独我娘抱她,她马上就不哭了,还冲着我娘笑。 我娘觉得跟这孩子特别有眼缘,又见她眉心一点红,就给她取名叫朱儿,在那之前他们连名字都不屑给她起,只是灾星,祸害这样叫着。 朱儿到了我们家之后,那真是家里的开心果。她年纪虽小,却特别懂事孝顺。平日里,见我爹娘累了,会用她那小小的手给爹娘捶捶背;我爹娘责备我时,她总会挡在我面前,说:不要责怪哥哥了。她的声音软糯,模样可爱极了,真的是惹人疼爱。 日子就这么一天一天地过去,朱儿也慢慢长大了。她就像一根小尾巴,整天喜欢围着我转,哥哥长,哥哥短的,那甜甜的声音仿佛还萦绕在耳边。 直到五岁那年的清明,娘带着我们回老家给舅舅舅母扫墓。关在院里实在太无趣了,我就带着朱儿从后门溜出去玩。 谁曾想,钱财外露,被歹人给惦记上了。一个凶神恶煞的男人抓着我就拖到了巷子里,朱儿拼尽全力咬他的手臂,不管那歹人如何打她,她就是不松开。 我趁机脱身,赶紧跑回府跟娘说了这事情的原委,娘立刻差遣家丁去报了官。可等官差到了巷子,那里早已空无一人,只留下一摊血,血迹旁还有一根红绳,那是娘给朱儿梳头时候亲手绑上的。 说到此处,郝富贵的声音略微有些颤抖,眼眶泛红,“我们也都知道,朱儿可能已经命丧歹人之手。可娘却说:‘活要见人,死要见尸,没找到尸首,朱儿就尚在人间。’ 自那以后,娘一直没有放弃寻找朱儿的下落,可至今也杳无音信。每每想起朱儿,我这心里就像被刀割一样,真希望有一天,她能突然出现在我们面前,还是那副天真可爱的模样。” 第44章 大哭一场 “难怪了,那天你们的反应会是那样。”斯年感同身受地说道。她那如秋水般的秀眸中,此刻流露出的是深深的理解与共情。 她的目光仿佛穿越了时空,回到了那个令人心碎的场景,设想着若同样的情形发生在自己父母身上,又会是怎样的一番光景。 她静静地站在那里,微风轻轻拂动着她的发丝,心中的思绪却如汹涌的波涛。 如果有一天,一个与自己面容相似的女孩突然出现在父母的视野中,他们的世界想必会瞬间崩塌。 那种源自心底的震撼与痛苦,仅仅是在脑海中稍作想象,都足以令人感到心碎欲裂。 “那之后,朱儿这两个字成了府里的禁忌。娘像失了魂,病倒了,爹怕娘睹物思人,命管家把所有跟朱儿有关的物件全都收了起来。 不仅如此,爹还严厉地命令府里的家丁丫鬟,谁都不许再提朱儿这两个字。仿佛只要不再提及,那些曾经的美好与痛苦就能被深埋在时光的尘埃里。 然而,记忆又怎会如此轻易被抹去?那曾经朱儿居住的房间变得空荡荡,曾经她喜爱的玩具、穿过的衣物,都消失得无影无踪。 仿佛朱儿从未在这个府上存在过一般,可每个人的心里,又都清楚地记得那个可爱、乖巧、懂事的小丫头。 还记得朱儿在的时候,她总是会在清晨早早地起床,给爹娘请安,然后用她那稚嫩的声音说着贴心的话语,让爹娘一天都心情愉悦。 她会在我下学归来时,主动递上一颗蜜饯,用小手轻轻地喂到我嘴里,那小小的个子,踮着脚尖,脸上洋溢着纯真的笑容,那画面至今仍历历在目。 …… 听着郝富贵碎碎念,斯年很容易就代入了自己。那些话语仿佛一把钥匙,打开了她内心深处压抑已久的情感闸门。 一想到这些,情绪如洪水般涌上来的时候,泪水也随之决堤,斯年放声大哭。 她的哭声中饱含着对父母无尽的思念和愧疚,那是一种深入骨髓的痛楚,仿佛要将心中所有的痛苦都宣泄出来。 郝富贵被斯年这突如其来的大哭弄得不知所措,“你这怎么哭的比我还厉害?年儿,不哭啦,我给你买桂花糕吃。” 他焦急地在一旁踱步,眉头紧锁,眼神中满是慌乱,试图想出更多安慰的话语。 郝富贵以为斯年是想到死去的父母,与斯岁相依为命,一路走来生活不易,才会哭的如此动容。 可斯年哪里听得进去,她的思绪早已飘远。她想到自己意外触电身亡,莫名其妙穿越到了这个陌生的世界。她的父母该如何面对这突如其来的噩耗? 当他们看到她冰冷的身躯躺在太平间,那脸上该是怎样的绝望和痛苦?那种白发人送黑发人的无奈与悲伤。 她想念爸爸妈妈嘘寒问暖的疼爱,想念闺蜜倾诉心事的时光,想念家里那只名叫 burning 的小乌龟,想念街边小巷的烟火气,想念一大家子围坐在一起欢声笑语的温馨场景 …… 郝富贵越哄斯年哭的越忘我,负情绪压抑太久,此刻的大哭一场真的是不要太畅快。 郝富贵望着斯年,心中满是疼惜。他觉得斯年的出现就是上天对他的补偿,让他把对朱儿的疼爱全都转移到斯年身上,十倍,百倍,他要给斯年最大的宠爱。 第45章 秉烛夜谈 斯年哭的累了,在不知不觉中迷迷糊糊地睡着了,郝富贵究竟是何时离开的,她全然不知晓。 当斯年醒来的时候,夜已经深了,她发现自己正躺在房间那柔软的床榻上。此时,肚子里传来一阵“咕噜咕噜”的叫声,此起彼伏,响个不停。 “哭,果然也是一项体力活,肚子都在反抗了。”斯年一边嘟囔着,一边伸手轻轻摸了摸自己那瘪瘪的肚子,感受着它的抗议。 “小主人,你睡醒啦?”小啵啵虚弱的声音传来,只见它此刻一脸的憔悴,看上去无精打采,往日的灵动劲儿消失得无影无踪。 “小啵啵,你怎么了?为什么这副衰样啊?”斯年十分惊讶,这可是她第一次看到如此虚弱不堪的小啵啵。 “小主人,我饿得前胸贴后背了,再不吸点眉心血,可能再也不能陪着小主人找碎片了。”小啵啵的声音气若游丝,有气无力,仿佛风中残烛,随时都可能熄灭。 “我又没封住你的嘴,你想吸就吸呗。”斯年满脸的不解,皱着眉头说道。 “小主人,你心有郁结,白日更是哭的梨花带雨,不能自已,这么虚弱的时候,我怎么舍得吸你血。”小啵啵嘟着嘴,可怜巴巴地说道,那模样让人看了好生心疼。 “傻瓜,我大哭一场,宣泄一番,又满血复活了,你不吸血可是会嗝屁的。”斯年微笑着,温柔地招呼小啵啵过来。 小啵啵乖乖地停在斯年手掌心,泪水像断了线的珠子,不停地往下落。 斯年慢慢收拢掌心,靠近唇边,轻声说道:“小啵啵,啵啵。” 小啵啵滑落的眼泪化作晶莹剔透的珠子,散落在斯年手心里。 “小啵啵,你是鲛人吗?滴落的眼泪化作珍珠?不对,有微光,夜明珠?”斯年好奇地吹灭蜡烛,只见手中的珠子泛着柔和的荧光,那光芒如梦如幻,美丽极了。 “这要是多收集点,不是可以当照明灯了,而且是永不熄灭。”斯年的眼中满是惊喜,仿佛发现了稀世珍宝。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斯岁的声音,“年年,你睡醒啦,想吃点东西吗?” “哥,我饿了。”斯年拿出火折子,重新点燃烛火,房间瞬间被温暖的光芒填满。 “那我去把灶上热着的饭菜端进来。”斯岁转身离去,不一会儿功夫,就把饭菜整整齐齐地摆放在斯年房间的桌子上。 斯年狼吞虎咽,大快朵颐,一番风卷残云之后,她叫住了收拾好碗筷准备离开的斯岁,“哥,今天郝富贵跟我聊了许多,我听着听着,眼泪就不受控制了,我也想跟你聊聊。” “我知道,我在屋外隐隐约约听了只言片语。”斯岁停下脚步,转过身来,目光中透着关切。 “我在牛棚摔了一跤,磕到了头,以前的事我都记不起来。”斯年轻轻挑了挑烛芯,烛火跳动了几下,房间里的光影也随之晃动,仿佛在诉说着过往的神秘。 “那你想知道什么?”斯岁抿了抿嘴唇,目光始终落在斯年身上。 “我想知道爹娘怎么去世的,还有哥,你说我救了你的命,来龙去脉,可以跟我说说吗?”斯年凝视着斯岁,眼神中充满了期待和渴望,那目光仿佛能穿透一切迷雾,直达真相。 “两年前的一个雨夜,你得了重病,爹娘带着你去看大夫,雨势太大,引发山石滑落,爹娘紧紧相拥,把你护在身下,等村民发现的时候,爹娘早已没了气息。”斯岁的声音微微颤抖,带着深深的悲伤。 “所以,我的命是爹娘用他们的命换来的?两条命换一条命?”斯年的泪水再次夺眶而出,泣不成声,她的身体颤抖着,仿佛承受着巨大的痛苦。 “年年斯人已矣。”斯岁轻拍着斯年的肩膀,试图给予她一些安慰,他的眼神中满是心疼和无奈。 “至于我,是你在河边捡回来的,那时候我遍体鳞伤,意识薄弱,在死亡边缘徘徊,我被人用草席裹起来,扔进河里。 你陪爹在河边打水,看到远处有东西,示意爹爹捞过来瞧瞧,没曾想是个人,爹探了探看我尚有气息,就把我抱回家。 吩咐娘去村里找土郎中,郎中劝爹娘哪捡来的扔回哪去,是你哭着说:我要哥哥,我就要哥哥。 郎中随便开了一个方子,爹娘熬制好药,各自忙碌,爹去村塾里教书,娘要忙着地里的活,偶尔帮村里的患病的牲畜配点草药,大多数时间都是你守着我,喂我喝药,陪我说话,我就这样被你从鬼门关拉了回来。” 斯岁的眼中闪着泪光,回忆着那段过往,心中满是对斯年和爹娘的感激与怀念。 “哥,还记得你身上的伤是谁下的毒手吗?还有你的亲生爹娘又在何处?”斯年伸手将斯岁紧锁的眉头舒展开。 “不记得了,可能跟你一样,在河里漂流那段时间撞了头,以前的事不记得了,我身体初愈,你就问过我这些问题了。”斯岁无奈地摇了摇头,脸上露出一丝迷茫。 “那我们俩可真是够倒霉,难兄难妹,那斯岁这名字是谁起的?”斯年问道。 “爹给起的,岁岁年年,我也在爹娘面前发过誓,会照顾你岁岁年年。”斯岁说这番话的时候,眼神不曾从斯年身上移开。 第46章 特殊癖好 成年人的世界大抵就是如此,每当夜深人静之时,各种纷杂繁复的情绪便如汹涌的潮水一般,铺天盖地地扑面而来。 大多数人的选择往往是悄悄地躲在无人知晓的暗处,独自默默地舔舐着那些看不见的伤口。 上一世的斯年也是这般,在无数个寂静的深夜里,独自承受着内心的煎熬和痛苦。那些无法言说的委屈、难以排解的压力,以及深深的孤独感,如同沉重的枷锁,紧紧束缚着她的心灵。 然而,这一世她却顿悟了,与其不断地自我消耗、自我折磨,让那些负面情绪在内心深处肆意蔓延,不如勇敢地敞开心扉,找个人倾诉衷肠。 委屈谁,都不能委屈了自己,而斯岁无疑就是那个最合适的不二人选,因为身边只有斯岁。 可能是将内心积压的情绪垃圾都尽数排空了,心无挂碍,这一觉,斯年直睡到日上三竿。阳光透过窗棂,洒在她的脸上,她才悠悠转醒。 昨晚的一番谈话,斯年心里其实打着一个小算盘,她想着借此难得的机会,从斯岁口中探知他的身世,进而获取关于碎片的线索。 未曾想,斯岁一句轻描淡写的“忘了”,就让她的如意算盘彻底打不响了。 “小啵啵,你上次在斯岁梦境里感应到碎片,你可看清碎片是什么样子吗?”斯年慵懒地打着哈欠,轻声呼唤着小啵啵。 “小主人,看不清呢,只是感应到,而且碎片所在的位置光线不好。”小啵啵今天看起来气色红润有光泽,全然没有了昨日的憔悴模样。 “那你怎么不去斯岁梦里再探探,可能还会有其他线索呢?”为了寻找碎片,达成心中所愿,斯年可谓是绞尽了脑汁。 “小主人,斯岁自那晚之后,再也没有做过类似的梦,最近大多数梦境都是关于郝富贵的。” “呃?我没听错吧?你说斯岁的梦大都是郝富贵?我看他俩平日里针锋相对,相看两厌,这斯岁隐藏的这么深吗? 想来也是,郝富贵这家伙除了一身铜臭味,壕无人性,要颜值有颜值,要身材有身材,要家世有家世。 难怪斯岁对如花的死缠烂打,毫无波澜,而且对斯年以外的女子都懒得多投一个眼神,原来如此……”斯年感觉自己发现了新大陆,脸上露出一抹姨母笑,嘻嘻。 “小主人,你在傻笑什么?”小啵啵看着斯年双手捂着脸,自顾自的笑嘻嘻个不停。 “小啵啵,快说来听听,他们在梦里都了发生什么?”斯年那颗八卦的心被小啵啵这番话彻底激活了,调整好坐姿,洗耳恭听。 “小主人,好多个梦境呢?不知道从何说起。”小啵啵歪着脑袋,犯着愁。 “小啵啵,你也有选择恐惧症啊?不要纠结,吃瓜当然要吃新鲜的了,就说你最近一次探到的梦境。”斯年激动的猛搓小手。 “那我说啦,梦境里小主人和郝富贵在屋内侃侃而谈,斯岁在小院里劈柴,与其说是劈柴,不如说是劈空气,斯岁的注意力都在屋里。 突然,他从柴堆旁拿了一根麻绳,往屋里走去,二话不说从背后捆住郝富贵,郝富贵全身动弹不得,那张嘴还在巴拉巴拉说个不停。 斯岁见状,拿起桌上的桂花糕塞进郝富贵嘴里,一把将他拎到小院,抬脚一踢,郝富贵被踹到林子那边的牛棚里,跟老牛大眼瞪小眼。 斯岁冷哼一声:聒噪。拍了拍鞋上的灰尘,闲庭信步回到小院里,继续劈柴。”小啵啵说完,猛啜了一口斯年的眉心血,讲故事可真费口舌。 “就这?没有酿酿酱酱?没有你追我逃?没有狗血剧情?果然讨厌一个人的眼神是藏不住,连做梦都恨不得把他五花大绑,一脚送他到千里之外。”没有听到有营养的内容,斯年像朵枯萎的花,一下子蔫了下来。 突然咕咕咕传入耳中,斯年话锋一转:“小啵啵,你还真的常去斯岁梦里啊?老实招了,你是不是有特殊癖好?”斯年一脸坏笑。 “小主人,什么是特殊癖好?”小啵啵润了润嗓子,落在斯年的肩膀上,满心的疑惑。 “就是,喜欢窥探男子,怎么跟你解释呢?对了,喜欢窥探男子的心事又或者梦境,甚至和男子亲昵接触。”斯年尽量解释得通俗易懂,还调皮地给小啵啵抛了两枚香吻——啵啵。 “小主人,我没有呢,那天去窥探斯岁梦境,也是听从小主人的吩咐,我不是主动,而是被迫无奈。”小啵啵一本正经地回答。 “那之后呢?你刚才不说,我都不知道你一直都有留意斯岁的梦境。”斯年好奇地追问。 “小主人,我都是为了你,帮你收集碎片信息,说起癖好,小主人,你的梦境里倒是有不少特殊癖好。”小啵啵莫名其妙地脸红起来,说话也变得吞吞吐吐。 “小啵啵,你是在害羞?我的梦境怎么了嘛?我都不知道自己做梦了,我一个单身汪难不成还在梦里和男子卿卿我我?不可能,绝对不可能。”毕竟斯年的初吻还在,在感情那方面的经验简直就是白纸一张。 斯年确定一定以及肯定自己没有特殊癖好,现实中不懂,梦里?哼,更不可能。毕竟日有所思,方能夜有所梦。 “小主人,你梦境里的男子都不带重样的,有小鱼仙倌,相柳,卡卡西,还有我爱罗……”小啵啵边念边数着自己的小爪爪。 “小啵啵,打住,不用念了。”斯年急忙制止,这跨度也太大了吧,她自己都不知道竟然特殊癖好。 小啵啵立即噤声,当起小哑巴。 “呃,小啵啵,古人云,非礼勿视,非礼勿听,非礼勿言。以后我做梦,你就当没看到,梦境里的对话就当没听到,吃好喝好,喝好吃好,大家都好。”斯年可不想做梦的时候被围观,尤其是不可描述的梦境。 “我只是个孩子,天真无邪的孩子,嘤嘤嘤。” 第47章 新衣新貌 “年年,睡醒了吗?睡醒就出来吃午饭,不然饭菜都凉了。”斯岁听到斯年屋里传来的细微动静,抬头再看看高悬的日头,心中思忖着,这个时辰斯年也该睡醒了。 “知道了,哥,我换身衣服就来。”斯年麻利的下了床,走到衣柜前,她对木材的品类价格知之甚少,但是她一眼就看出这衣柜价值不菲,外观典雅,雕工精美,花纹繁复,凑近还能闻到淡淡的木香。 “郝富贵这家伙的品味真的没得挑剔。”斯年在心里给他点了个大大的赞。 望着满满一柜子的新衣裳,一时之间竟犯了难。 “这件淡粉色的显气色,这件月白色的不赖脏,这件芋紫色的显身材……”她喃喃自语着,目光在一件件华美的衣裳上流转,最后还是选了那套朱红色的襦裙。 房门缓缓打开,斯年从屋内款款走来,身姿曼妙。斯岁手里的汤勺一个没拿稳,洒了出来,他的整个视线都被那抹鲜艳的红色吸引。 “哥,不好看吗?你怎么这表情。”斯年心慌地前后打量着自己的新衣,仔细确认扣子没扣错,裙摆没有褶皱。 “好看,红色很衬你。”斯岁被斯年这么一问,顿时有些慌乱,赶忙蒙头干饭,一口菜没夹,只顾着扒拉完一整碗饭。 斯年拉开凳子坐了下来,随便吃了两口, “哥,我吃过午饭打算去趟镇里,你要跟我同行吗?”斯年突然停下手里的筷子,眼神充满期待地问道。 “好,今天的农活忙的差不多了,可以陪你走一趟。”斯岁回了一句,然后起身将碗筷端到灶台。 “哥,我给你买的新衣裳,怎么没见你穿出来呀?”斯年歪着头,目光落在斯岁身上那件洗得有些发白满是补丁的旧衣上。 “每天都要下地干活,穿旧衣服就好。”斯岁把斯年给他买的新衣服小心翼翼地藏在衣柜底下,那是他舍不得穿的宝贝。 “今天的活都忙完了,可以换身新衣服陪我去镇里逛逛了,哥,我想看你穿新衣服,快去换吧。”斯年走到斯岁身侧,拉着他的手臂撒娇,眼神中满是娇气。 “好,依你,都依你,等我把手里的活忙完。”斯岁看了眼被斯年拉着的手臂,不禁啼笑皆非。 斯岁洗好碗筷回屋里,打开衣柜,拿出斯年为他挑选的新衣裳,不多时,房门再次打开。斯岁穿着一身藏青色长袍,长发一泻而下。 奇怪的很,寻常男子披头散发,总免不了要带几分疏狂的味道,可是斯岁这样反而清雅以极,全无半分散漫,更添了几分出尘的气质。 “小主人,斯岁把头发散下来,是为了挡住脸上那道疤痕吗?”小啵啵也留意到斯岁的长发,轻声问道。 “我也不知道,不过跟这身新衣服挺搭的,果然好看的人,就算脸上有瑕疵,也还是好看。”斯年目不转睛地看着斯岁,嘴角挂着微笑。 “年年,我们怎么去镇上?牛车只早上跑镇里一趟。”斯岁有些疑惑地问道。 “包车去呀。”斯年眨了眨眼睛,眼神灵动。 “包车?”斯岁以为自己听错了,眉头微皱。 “走,去刘老头家里,让他送我们去趟镇里。”斯年从腰间取下荷包,在斯岁面前晃了晃,里面的银子碰撞发出清脆的声响。 这荷包还是第一次去镇里,斯岁给她的,斯年就当零钱包用着。 “你哪来的,上次去镇里添置了那么多东西,还没用完吗?”斯岁接过斯年手里的荷包,打开一看全是白花花的银子,不是他之前放进去的铜板。 “哥,有钱能使鬼推磨,郝富贵教我的,这银子也是郝富贵给我的报酬,你给我的铜板,那天坐牛车用了两个,其他的我都藏在梳妆盒里呢,”斯年笑嘻嘻的,毫不犹豫地把郝富贵给卖了。 “年年,郝富贵家境殷实,出手阔绰,为人直爽,一表人才,你是不是很乐意与他来往?”斯岁听着斯年一口一句郝富贵,心里很不是滋味。 外头晴空万里,斯岁的心里却乌云密布,斯年的答案可能是吹散乌云的飓风,可能是聚拢乌云的电荷。 “哥,原来你是这般看我?我与郝富贵来往,是基于他这人值得来往,与家境外貌无关。 至于哥,无论你贫穷富有,容貌美丑,康健与否,我都会常伴你左右,不离不弃。”斯年咽了咽口水,心里却虚的很,当初搭理郝富贵确实是掉了钱眼里,斯年扪心自问,做不到视金钱如粪土的境界,上一世牛马社畜做不到,这一世天崩开局更做不到。 最后斯年还不忘煽情:“哥,我以为我们相伴多年,彼此了解,想不到你把想得这般不堪吗?”言罢转身,手指轻轻擦拭眼周。 “小啵啵,我这演技如何,值得一座奥斯卡影后奖杯吧。” “小主人,我困了。”三十六计,走为上计,小啵啵才不要撒谎呢,幻化原型,躲进斯年的眉心。 “年年,我不是那个意思,只是这些时日,郝富贵帮忙修葺小院,我见你们交谈甚欢,随口问问,你不要多想。”斯岁不知所措,想要摸摸斯年的脑袋安抚,却像被点了穴,动弹不得。 “那他问我话,我难道不回答吗?而且这院子是我的,我每天一睁眼就看到,当然要修成我喜欢的模样。”斯年蓦然转身,眼角的泪痕还未干。 “是我嘴笨,说错话了年年你莫要生气。”眼泪从斯年眼里流出来,却落在了斯岁的心里,滚烫的泪珠瞬间灼穿乌云。 另一边,坐在钱庄内堂拨着算盘的郝富贵,接连打了好几个喷嚏,“谁在背后念叨我。”他揉了揉鼻子,继续低头算账。 不多时,郝富贵又打了好几个喷嚏,眼皮子跳个不停,身上莫名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后背凉飕飕的。 郝富贵按住算盘,吩咐一旁的小厮,“备车,今日不宜算账,本少爷要出门挥霍一番,花钱消灾。” 第48章 胖婶娘家 斯年闹完小情绪,整理好心情,和斯岁从小院里出来,刚一转身,便瞧见胖婶母女被一群人蛮横地拦住了去路。 为首的老妇人,面容狰狞扭曲,一脸的尖酸刻薄,那如枯树枝般的手指直直地指着胖婶的鼻子,嘴里骂骂咧咧个不停,唾沫星子横飞,那副穷凶极恶的面相,活脱脱像个夜叉,一看就绝非善类。 “哥,指着胖婶鼻子骂的那个老巫婆是什么来头?”斯年微微扬了扬下巴,指向胖婶所在的方向,眼神中充满了疑惑与不解,秀眉也不自觉地蹙起。 “胖婶的娘亲,胖丫的外婆,旁边那群人都是胖婶的娘家人,一没钱就来找胖婶吸血。”斯岁神色平静如水,淡淡回答道,声音里听不出一丝波澜,显然这并非他头一次目睹这样的阵仗。 “亲娘?外婆?娘家人?我好像没见过这些面孔,他们也住在村子里吗?”斯年家的位置处于去镇里的必经之路,她穿越过来已有好些时日,每天来来往往村民,她都会瞟一眼,可脑海中对这群人却毫无印象。 “那你肯定没见过了,胖婶是从附近的绯红村嫁过来的,她娘家人都住在绯红村。”斯岁的目光冷冷地望向拦着胖婶的那群人,语气波澜不惊,仿佛对这一切早已习以为常,那深邃的眼眸中看不出任何情绪。 “绯红村?别说这村子名还挺好听的,就是这村子里的人嘛挺碍眼的。那我们这个村子呢,不会叫绛紫村吧?”斯年就那么随口一说,随即便牵着斯岁朝胖婶走去,步履匆匆,似是要去为胖婶解围。 “嗯,如你所说,咱们这村子确实是叫绛紫村。”斯岁肯定地点了点头,接着说道,“附近还有靛蓝村,黛绿村,昏黄村,藏青村和阳橙村呢。” “这是要集齐彩虹系列,给村子命名的那个人也太浪漫了吧。”果然,好看的皮囊千篇一律,有趣的灵魂万里挑一。 “这我就无从得知了,或许里长也不知道。”斯岁也不是本村人,对村子的历史知道的也不多。 此时,胖丫被吓得浑身颤抖,如同风中落叶,紧紧躲在胖婶身后。而那群人却得寸进尺,步步紧逼,就像一群饥肠辘辘的饿狼,将胖婶母女这两只小羊羔逼到了墙角之下,几乎没有了退路。 “小牛也到成家的年纪了,媒人说了麻六家的闺女麻花,两人一来二去,看对眼了,两家商量着彩礼一过,这亲事就板上钉钉了,今儿这彩礼钱你必须给我拿出来。” 老妇人面目狰狞,动手粗暴地扒拉着胖婶的衣服,那贪婪的眼神,仿佛要从胖婶身上搜刮出所有的钱财或贵重物品,全然不顾母女间的情分。 “就是,就是,大牛的彩礼是你给的,小牛是你弟弟,自然也要你来出,你可要一碗水端平喽,莫要伤了和气。”旁边的灰衣妇人随声附和道,脸上满是阴险与算计,那副尖酸的模样令人作呕。 “娘,婶婶,我什么情况你们是知道的,我现在真的没钱,一个铜板都没有,胖丫他爹也没什么本事,赚的也只够勉强度日。”胖婶一只手将胖丫紧紧护在身后,一只手拢着领口,声音里满是无奈与哀求,泪水像断了线的珠子,一颗接着一颗往下落。 可那群人却无动于衷,并没有因为胖婶的眼泪而心软。 第49章 畜牲亲戚 “村里的瘸子要给他家的傻儿子找个童养媳,我看胖丫长得白白胖胖的,倒是有这福气,吃瘸子家的饭,这事要不就这么说定了。” 灰衣妇人眼睛上下打量着躲在身后的胖丫,那眼神仿佛在打量一件货物,充满了恶意,还时不时地点点头,甚至招呼胖丫过来,那模样简直丧心病狂。 “使不得,万万使不得,胖丫是我的命根子,我绝对不会让她当童养媳的,你们休想打她主意。”胖婶转身将胖丫死死护在怀里,似乎要将胖丫揉进身体里,声音也变得哽咽,“我的女儿,我绝不会让她去遭那份罪,我死也不会同意的。” “这个由不得你,爹娘养你这么大,浪费了多少粮食,现在不得回报回报爹娘的养育之恩,再说了是给胖丫张罗人家,这是喜事,你哭哭啼啼的做甚。” 一个跟胖婶长相有几分相似的妇人,手里捏着块帕子,说话间隙,时不时咳嗽几声。 那病恹恹的样子却丝毫不影响她的恶毒,“你在娘家的时候,吃我们的,用我们的,现在让你出点钱就跟要了你命似的。上次让你给你弟弟买头牛耕地,你都推三阻四,你还有没有良心?” “姐,我家生活不易,根本就攒不了钱,家里真的拿不出那么多。”胖婶满脸泪痕,苦苦哀求。 “哼,少拿这些当借口,你不容易,爹娘养你就容易了?”灰衣妇人翻了个白眼。 “就是,你弟弟娶媳妇才是大事,你这个当姐姐的必须帮忙,这个由不得你。”另一个亲戚也跟着附和。 “我已经给过不少钱了,家里真的没剩多少了。”胖婶声音颤抖。 “没剩多少?谁信啊,你别藏着掖着,赶紧拿出来。”老妇人瞪着眼睛,恶狠狠地说道。 “上次爹生重病,你们说急用钱,抓药的钱都是我出的,我真的没什么钱了。”胖婶绝望地哭诉。 “那是你应该出的,养你这么大,这点钱算什么?”亲戚们七嘴八舌地指责胖婶。 斯年大致了解了情况,心中暗骂这哪是亲戚,分明是一群畜牲,呸,还不如畜牲。 她再也忍不住开口说道:“那瘸子家的傻儿子在你们口里是香饽饽,那你们两根老黄瓜去刷刷绿漆,嫁过去呗,开启人生第二春。 换言之,两老妈子共事一少夫,也不是不行,说不准还成了村里的佳话,要是再努力点,怀了孩子,老蚌生珠,你们俩的祖坟都要冒青烟了。” 灰衣妇人听完,脸色瞬间铁青,如同霜打的茄子,伸手就要往斯年脸上打过去。 “小主人,小心。”小啵啵焦急的声音传来。 斯岁反应迅速,一把甩开她的手臂,那妇人被推得往后退了好几步,不小心踩到石块,把脚给崴了。 刚要破口大骂,对上斯岁锐利如剑的眼神,只好闭了嘴,打碎了牙往肚子里咽。 斯年加快脚步朝着墙角靠近,说道:“胖婶,昨天我们不是商量好今天用过午饭,一起去趟镇里吗?时候不早了我们走吧。”说着,斯年伸手拉起胖婶的手,对那群拦路者视若无睹,眼神中充满了坚定。 “你谁啊?哪来的的小畜生,眼睛被牛粪糊住了吗?我们在这里聊家事,你滚一边去。” 老妇人凶神恶煞,一把拉走胖婶,气势汹汹地挡在斯年面前,说话的同时,脸上的横肉也随之剧烈抖动,犹如颤动的肥肉,让人看了心生厌恶。 斯岁见状,怒火中烧,拳头紧握,正要冲到前面,却被斯年拦下了,“哥,你就在一旁看戏,剩下的放着我来。” 第50章 舌战泼妇 “畜牲在骂谁呢?”斯年不慌不忙地掏了掏耳朵,轻轻一弹,那动作尽显从容,仿佛根本没把老妇人的辱骂放在心上。 “畜牲当然在骂你呢,你个有爹生没娘养的小贱人,毛都没长齐呢,还学着多管闲事。” 斯岁闻言,嘴角微微上扬。 老妇人嗤笑一声,满脸鄙夷,旁边的人也跟着哄笑起来,嘴里像复读机一样,不停地重复着“小畜生,小畜生”,那骂声刺耳难听,不绝于耳。 斯年冷笑一声,说道:“哟,老东西,你这嘴里喷的粪比茅坑还臭!我看你这满脸横肉,心思歹毒,坏事做尽,也不怕遭报应!” 老妇人被这一怼,气得浑身直哆嗦,声音颤抖地骂道:“死丫头,你敢咒我!” 斯年双手抱胸,气定神闲,嘲讽道:“我就咒你怎么了?你这种为老不尊的东西,活着也是浪费粮食,浪费空气!” 老妇人怒不可遏,颤抖着手指着斯年,骂道:“你,你这不知天高地厚的小贱人!” 斯年眼神一瞪,厉声说道:“我看你才是不知廉耻,到女儿家撒泼要钱,还有脸在这嚣张!你也不照照镜子,看看自己这副丑恶的嘴脸!” “啧啧啧,真是开了眼了,泼妇骂街不稀奇,老畜牲骂街才稀奇,大伙快来看看呀,走过路过不要错过。”斯年突然抬高音量大喊起来,声音清脆而响亮,吸引了更多村民来围观。 “娘,你被这死丫头当猴耍了,她骂你是老畜牲呢。”一旁的粉衣女子凑到老妇人耳旁,小声嘀咕着,那模样也是一脸的坏心思。 “死丫头,看我不撕烂你的嘴,小贱人,打扮的花枝招展的,一看就是去勾搭人。”老妇人气得暴跳如雷,胸口急剧起伏,疼得她直喘气,一旁的女子赶忙给她拍背顺气。 “我年轻貌美,天生丽质,自然要打扮的美美的,到处招蜂引蝶,不像某些老畜牲,人老珠黄,虎背熊腰,别说老男人了,老公猪都不屑看一眼,怕脏了眼睛。”斯年毫不畏惧,言辞犀利,脸不红心不跳,那气势丝毫不输对方。 老妇人被气得差点背过气去,喘着粗气骂道:“你,你这没教养的东西!” 斯年笑了笑,不屑地说道:“教养?你这种人也配跟我谈教养?你有教养会这么对待自己的女儿? 俩儿子有手有脚,不会自己攒钱娶媳妇嘛?还指着胖婶出钱,既然如此把双手双脚全废了呗,反正现在也跟废人差不多,这就是你所谓的教养? 胖婶嫁了人,你们还不放过她,像吸血鬼一样想从她身上榨干最后一滴血,连胖丫都不放过,你们还有没有人性?” 老妇人被说得哑口无言,却还是嘴硬道:“那是她该!” 斯年怒目而视,“该?你这丧尽天良的老东西,胖婶也是你的亲生女儿啊,你怎么能如此狠心?你们颠倒黑白,扭曲事实,只想着从胖婶身上捞好处,简直天理难容!” 围观的村民听着斯年怼胖婶娘家人个个惊得目瞪口呆,看到老妇人吃瘪,气的胸口疼,却还在那骂个不停,忍不住也纷纷指责起来。 “斯年这丫头,当了这么多年哑巴,原来小嘴这么能说。”一个声音从人群里传出来。 “恶人自有恶人磨,一把年纪,黄土都埋到脖子了,还不知收敛,死了要下十八层地狱。”另一个妇人大声嚷嚷。 “就是,当初为了给儿子娶媳妇,把胖婶嫁过来,收了彩礼,不闻不问,胖丫这么大,见到外婆每次都是上门要钱。”村民们议论纷纷,义愤填膺。 “我也听说了,这老畜牲名义上是胖婶的娘,实际上把胖婶当丫鬟使。在娘家的时候,胖婶的日子过得那叫一个凄惨。 每天天不亮就得起床干活,洗衣做饭、打扫庭院、喂猪放牛,稍有做得不好的地方,就是一顿打骂。不仅吃不饱穿不暖,还经常被关在柴房里挨饿受冻。 后来胖婶嫁到来,本以为能过上安稳日子,可娘家那群人还是不放过她。一没钱就跑来胖婶这边吸血,逼着胖婶拿钱。要是胖婶不给,他们就撒泼打滚。 在院子里又吵又闹,甚至还动手打砸东西,把胖叔也打得遍体鳞伤。胖婶心地善良,一次次地忍让,可他们却越来越过分,简直贪得无厌。 胖婶身上大大小小的伤,新伤叠着旧伤,多的数都数不清,都是在娘家时以及被娘家人欺负留下的。这胖婶也真是被折磨得难受死了。”邻居梅婶因为常去胖婶家串门,对这老畜牲的种种恶行早有耳闻,此刻说起这些,也是气愤不已,满脸通红。 斯年看着氛围铺垫得差不多了,开始煽动村民的情绪,“滚出去,滚出去,滚出去。” 人群里有妇人举起擀面杖高喊着:“滚出去,滚出去。”身旁的村民见状,也纷纷举起手里的家伙,有锄头,有扁担,还有清洗恭桶的竹刷。 胖婶娘家人,见苗头不对,一个个低着头,搀扶着老妇人,灰溜溜地落荒而逃,那狼狈的模样让人拍手称快。 第51章 风波平息 “下次再敢来我们村里撒泼,就抄家伙伺候。”提着恭桶的妇人,满脸怒容,双目圆睁,把湿漉漉的竹刷使劲往那群畜牲身上甩去,那气势仿佛要将他们生吞活剥了一般。 “就是,下次再敢迈进我们村子一步,就不是好胳膊好腿走出去,总得留下点什么。”身材壮硕的村民,坐在一旁的大石头上,一边恶狠狠地说着,一边用力擦拭着手里锋利的镰刀,眼神中透着凶狠,仿佛那镰刀随时都会挥向那些恶人。 “哼,你们这群不知好歹的东西,我们村可不欢迎你们,再来定让你们有来无回!”一位老者拄着拐杖,气得胡子直抖。 “对,赶紧滚得远远的,别脏了我们村的地!”又一个年轻力壮的村民挥舞着拳头,大声吼道。 里长见那群过街老鼠灰溜溜地走远了,无奈地摇了摇头道:“远亲不如近邻,以后谁家有难,大伙们都要如此团结,一致对外,好了,好了,都散了吧,各回各家。” 那群畜生被村民们的气势吓得屁滚尿流,灰溜溜地逃窜。老妇人一边走一边喘着粗气骂道:“死丫头长本事了,不给钱还喊村民给她撑腰,你看那群腌臜泼皮,真是气死我了。” 旁边的粉衣妇人附和道:“就是,这村子的人太凶了,咱们先撤,回头再想办法,怎么要钱。” “哼,都怪你出的馊主意,今天来这找什么晦气。”老妇人埋怨着,下次出门得看看黄历。 “娘,这不是麻花那边催的紧嘛,我也是想让小牛赶紧成家,让您抱大胖孙子。”粉衣妇人最懂老妇人抱孙心切。 “先回去,先回去。”老妇人怒气果然被浇灭,气喘吁吁道。 人群渐渐散去,胖婶拉着胖丫走到斯年面前,眼中满是感激的泪水。 “斯年,今日真是多亏了你和斯岁,要不是你们,我和胖丫还不知道要被他们欺负成什么样。”胖婶说着,双腿一弯就要给斯年下跪。 斯年连忙扶住胖婶,说道:“胖婶,您这是做什么,互相帮忙是应该的,而且哪有长辈给小辈下跪的道理。” “斯年,我……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报答你们。”胖婶泣不成声,刚止住的泪水又溢满眼眶,“这些年我在娘家受够了苦,本以为嫁过来能过上安稳日子,没想到他们还是不放过我。我这日子过得真是战战兢兢,就怕哪天又被他们缠上。” 斯年轻轻拍着胖婶的肩膀安慰道:“胖婶,别这么悲观。您只要挺直了腰杆,别怕他们。他们也就是欺软怕硬的主儿,这次吃了亏,以后肯定不敢轻易再来了。” 胖婶紧紧握住斯年的手,声音颤抖:“斯年,你这番话我记在心里了,以后有用得着我的地方,尽管开口。我哪怕拼了这条命,也会报答你们的。” 斯年微笑着说道:“胖婶,您太客气了,您和胖丫好好过日子就行。只要那些恶人不再来欺负您,比什么都好。您回去好好给胖丫做点好吃的,别让孩子吓坏了。” 胖婶连连点头,再次道谢后,拉着胖丫回家了。 “小主人,你看那边。”小啵啵提醒道。 斯年这才留意到躲在一旁捂嘴偷笑的郝富贵。 郝富贵迎上斯年的死亡凝视,脸上笑意瞬间消失,赶忙向斯年走来,“我以为你救人手段厉害,想不到嘴皮子功夫更是了得,佩服佩服,失敬失敬。” “付钱,快点。”斯年手心向上,示意郝富贵拿出银子。 “这又是唱哪出,你有话直说,我要付哪门子钱?”郝富贵推开了斯年摆在眼前的手,一脸的不解。 “我在舌战泼妇,你来了不帮忙,还躲在人群后看戏,我记得上次我们去茶楼听书,你可是给了说书先生不少银子的。 我刚唱了那么久的一出戏,瞧你笑得挺乐呵的,那就必须给点赏钱意思意思,这世上可没有免费的午餐,更没有白看的戏,快点,给钱。”斯年冲着郝富贵嘿嘿一笑,那模样狡黠中带着几分俏皮。 郝富贵皱着眉头说道:“年儿,你这可就不讲理了,我在一旁那是相信你的本事,再说了,我这不是也没捣乱嘛。” 斯年双手叉腰:“哼,少来这套,今天你不给钱,别想走。我在那跟她们唇枪舌战,累得口干舌燥,你倒好,在一旁看得乐呵,不给钱可说不过去。” 郝富贵无奈地说道:“年儿,你这也太霸道了,我不过是路过看个热闹。” 斯年瞪着他:“路过?我看你就是故意来看戏的,别废话,赶紧掏钱。” “某人不也一样,在一旁当个看客,你怎么不问他拿。”郝富贵小声嘀咕一句,手还是不情愿地伸进荷包拿出一锭银子交给斯年。 斯岁在旁边愣了一秒,没想到这样还能弄到银子,一个敢要,一个敢给。 斯年都看在眼里:“哥,这是他该给的。他在那看了那么久的热闹,不付出点代价怎么行。” “你不在当铺数钱,跑我这里干嘛来了?”斯年将腰间的荷包解开,将刚赚到的银子扔进去,动作干净利落。 “原本我是在当铺整理账簿,可老是打喷嚏,这样子可拨不好算盘,看到檐下的鸟笼空着,想起你小院里有一窝小山鸡,这不带来问你讨只回去养着。”郝富贵解释道,脸上带着讨好的笑容。 斯年无奈地说道:“金丝笼养山鸡?”土豪的世界真的无法理解。 郝富贵连忙说道:“这你就不懂了,我就喜欢养些与众不同的,寻常的鸟儿我还看不上呢。” 斯年撇嘴道:“我看你就是瞎折腾,有这闲工夫,不如多做点正经事。” 郝富贵笑着说:“这对我来说就是正经事,一直翻账簿多无趣,总得找点乐子嘛。” “得了吧,你就是钱多。”斯年白了他一眼,心里补充道,“人傻。” “嘿,你就给我一只嘛。”郝富贵开始软磨硬泡。 斯年被他缠得没办法,说道:“行,你自己去小校里挑去。” 郝富贵一听,高兴得屁颠屁颠地跑去小院了。 第52章 专属棉袄 “挑只山鸡又不是挑良驹,你至于嘛,费这么长时间。”斯年看着郝富贵在鸡舍前磨蹭,无奈地摇摇头,只觉得两眼发黑,连翻白眼的力气仿佛都消散无踪了。 “虽说不是挑良驹,可一旦养了就要好好养,有始有终。”郝富贵蹲在鸡舍前,全神贯注的挑选着,嘴里还念念有词,“这只毛色不错,那只看起来更活泼些,这只身形较大,看起来好养活……” “郝富贵,你瞧瞧你,挑个山鸡都这般仔细,莫不是要把这山鸡当成金凤凰养着?”斯年双手抱在胸前,柳眉微挑,忍不住调侃起来。 “哼,你懂什么,这选山鸡也有讲究,就跟选人一样,得看准了。”郝富贵头也不抬,依旧紧盯着鸡舍里的山鸡。 “哟,那你倒是说说,这山鸡要怎么个选法?难道还能看出它会不会下金蛋不成?”斯年嘴角上扬,笑意盈盈地打趣道。 “这你就不知道了吧,得看这山鸡的精神头,还有毛色光亮程度。精神好的,日后好生养;毛色光亮的,看着也赏心悦目。”郝富贵一本正经地解释着,目光不曾从山鸡身上移开半分。 “哈哈,照你这么说,这山鸡还得长得美若天仙才行?”斯年笑得前仰后合,笑声在这小院中回荡。 “斯年,你就别捣乱,我可得好好选,选不好回头养不好,还不得被你笑话。而且既然选择养,就要好好养,毕竟小山鸡的命也是命。”郝富贵终于抬起头,白了斯年一眼,眼神满是无奈。 “郝富贵,今天的你特别的风流倜傥,英俊潇洒,头顶上散发着一道光。 那句话夸人的话怎么说来着?哦,记起来了,陌上人如玉,公子世无双。”郝富贵在斯年心里的印象又加分了,虽然这家伙平日里花银子如流水,但是三观倒是挺正的,不像有些纨绔子弟那般对生命毫无敬畏之心。 斯年想到在上一世,曾见过好多起家境优渥的同学在学校里霸凌弱小的事件。那些霸凌者仗着家里有权有势,肆意欺负同学,而最终的处理结果往往不了了之。 那些弱小同学的痛苦和无助,以及霸凌者的嚣张跋扈,至今仍让她感到愤怒和无奈。而眼前的郝富贵,比起那群仗势欺人的霸凌者,可真是顺眼多了,也可爱多了。 另一边,斯岁听了斯年夸郝富贵,将盘好的头发又散下来,遮盖住脸上的伤痕,眼神中闪过一丝落寞。 “年儿,你不会是心悦于我吧?”郝富贵被斯年夸得飘飘然,脸上洋溢着得意洋洋的笑容,眼睛直勾勾地盯着斯年,似乎想要从她的表情中看出些什么端倪。 “看到鸡舍旁边那个木桶了吗?”斯年指了指鸡舍角落。 “看到了,太旧了,明儿给你换新的,让小厮送过来。”郝富贵眼角扫了一眼木桶,随口说道,心思却还在斯年刚才的夸赞上。 “往桶里撒泡尿照照,我还心悦你?你怕是得了癔症吧?给点颜色就开染房。”斯年捡起小石子,朝郝富贵背上投掷过去。 “年儿,你刚才帮胖婶解围,言辞犀利,能言善辩,村里人都传来了,怕是没人敢上门说亲了。”郝富贵收起笑容,表情变得认真起来,目光灼灼地认真看着斯年。 “没人说亲就没人说亲呗。”斯年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轻轻耸了耸肩,可其实心里却泛起了层层涟漪。 她想到自己本就是穿越而来,如果顺利寻找到碎片,心愿达成。她就可以回到原来的世界。所以她不敢轻易付出真心,万一情根深种,却又无法长久停留,岂不是害了对方? “那你如何自处?流言蜚语都可以淹死你。”郝富贵难以置信自己听到的话语,眉头紧皱,一脸诧异地看着斯年,“旁的女子眼里名声至关重要,年儿你却这般不在乎。” “我又不活在别人嘴里,我只活在我自己这里,无人说亲,那就一直当哥的小棉袄,宁缺毋滥,绝不将就。”斯年坐在台阶上,低头玩着手中的小石子,强装镇定,可内心却五味杂陈,犹如翻倒的调味瓶。 “年年,此话当真?”斯岁不敢相信自己耳朵听到的,声音微微颤抖,快步走到斯年面前,蹲下身子,双眸注视着斯年的眼睛,生怕错过什么。 “比珍珠还真,哥你不是跟爹娘发誓会照顾我岁岁年年嘛。”斯年抬起头,给了斯岁一个坚定的眼神,可眼神深处却藏着一丝迷茫,仿佛在这纷繁的世界中迷失了方向。 郝富贵说道:“年儿,你莫要这般不在乎女子的名声,有些人最爱捕风捉影,传些有的没的,你可不能不当回事。” 斯年冷笑一声:“名声?人生短短数十载,我何必在意那些,那些所谓的名声,不过是束缚人的枷锁罢了。” 郝富贵叹了口气:“你小小年纪想法就这般独特,世间也有真情在,虽说有负心之人,但也有真心相待的,比如,咳……咳……咳……” 斯年转过头,看向远方心想:“真情?我不知在这里能停留多久,又怎能轻易许诺他人?我不敢赌,也赌不起。 斯年深吸一口气:“郝富贵,你不懂……我……”那些想说却不能说的话,如鲠在喉。 “小主人,小啵啵会一直陪着你的,形影不离。”小啵啵安抚道。 她深知自己的秘密不能轻易透露,“小啵啵,我本不属于这里,心愿达成,我要回到父母身边,那才是我的港湾。”这些话只能深深埋藏在心里,如同深埋在地下的宝藏,无法说与他人听。 斯岁看着眼前陷入沉思的斯年,握住她的手,语气轻柔得如同春日的微风:“年年,不管以后的日子怎样,哥都会陪在你身边,岁岁年年。” 斯年眼眶微红,抬头深呼吸,努力挤出一丝微笑道:“哥,我知道你对我好,不过我这小棉袄有可能是黑心的,还漏风呢。” “无妨,贴心小棉袄也好,黑心小棉袄也罢,是我的小棉袄就好。” 第53章 人妖殊途 “挑好了,就这只吧,毛茸茸跟年儿一样惹人喜欢。”郝富贵满心欢喜地把小山鸡放进笼子里,轻轻一推,笼门随之关上。 斯年:“……” “郝富贵,你脑子被山鸡啄了?有你这么夸赞人的吗?而且还是女人?像鸡?我……我……”斯年原本脸上那失落的神色瞬间消散得毫无踪迹,转而被满脸的愤怒所占据,那模样仿佛磨刀霍霍,气势汹汹。 “年儿,有何不妥?你倒是说说?”郝富贵眼神清澈,脸上满是一副求知若渴的模样,似乎真的不晓得自己究竟错在何处。 “我说……我说……我说……你个榆木脑袋……”斯年被气得语塞,刹那间不知该如何确切地表达自己内心的愤怒。 既然难以动口,那就动手。她猛地起身,迅速抓起墙角的藤条,如一阵风般朝着郝富贵飞奔而去。 “年儿,你何必如此动怒,我只是夸你像山鸡而已,你若不喜欢,那我换一个,像……像……像……”郝富贵一边闪躲,一边匆忙地东张西望,额头上都急出了汗珠,急切地在视线范围内寻觅着合适的活物来形容斯年,试图平息她的熊熊怒火。 正巧,瘦叔牵着他家那头驴,慢悠悠地从斯年家路过。 “年儿,你……像……那……头驴,可还行?”郝富贵刚松了一口气,满心期盼着斯年的怒气能就此消散。 然而瘦叔的骂声却在这时传来:“蠢东西,多拉几趟磨,就尥蹶子,撒这驴脾气给谁看,等攒够钱就把你带到镇里卖了。” 郝富贵:“……” 斯岁:“……” 斯年:“……” 斯年以一副看智障的眼神狠狠地瞪向郝富贵,用力地掐着人中,近乎崩溃地喊道:“苍天啊,大地啊,快来收了郝富贵这只妖怪吧。” “我错了,我真的错了,我从一开始就错了。我不应该答应他,如果我不答应他,他就不会迈进院子, 如果他不迈进院子,就不会夸我像咯咯咯,如果他不夸我像咯咯咯,我就不会受气,如果我不受气,他就不会改口夸我像驴, 如果他不改口夸我像驴,我就不会听到瘦叔骂蠢东西,如果我没听到瘦叔骂蠢东西,这事就不会发生。而我这会和斯岁正在镇里闲逛。”斯年连珠炮似地说着,越说越气,小脸涨得通红。 “年年,你不是还要去趟镇里?事不宜迟,我们出发吧。”斯岁眼见着情势不妙,赶忙将顺着斯年的言语,将话题往镇里引,试图缓和这尴尬的氛围。 “走,我要化愤怒为食欲,胡吃海塞,走不动道。”斯年白了郝富贵一眼,拉着斯岁就往院子外走,那步伐急促而有力,仿佛要把所有的不快都甩在身后。 “我让小厮把马车停在村头,我送你们去镇里吧。”郝富贵试图减轻斯年的怒气,心中暗自思忖:古人诚不欺我,唯小人与女子,难养也。 “哼。”斯年扭过头,冷哼一声,那神情仿佛在说:别以为这样就能让我消气。不过脚下的步伐倒是没有停下。 郝富贵见机赶忙提着笼子,疾步向前,走到前头,深知此地不宜久留。 第54章 富贵银楼 从斯年家到村头,路程不算远。小厮远远瞧见郝富贵,忙不迭跳下马车,手脚利落地拿出车凳。他的动作一气呵成,没有丝毫的拖泥带水。 毕恭毕敬地接过鸟笼,提在手上,小心翼翼地扶他们三人坐进车厢,接着又将鸟笼轻轻放在郝富贵脚边,这才收回车凳,赶着马儿往镇里去。 “小主人,你真打算去镇里吃好喝好?别忘了你此行的目的。”小啵啵一脸担忧,还以为斯年被气昏了头,把找碎片的事抛到九霄云外去了。 “小啵啵,我那是被郝妖怪给气的。”斯年气鼓鼓地说道。 胡吃海塞都是气话,被郝富贵那家伙气饱了,肚子里鼓鼓的全是气,哪里还吃得下,别说是美味佳肴,就算是唐僧肉摆在面前也没食欲。 郝富贵盯了一会斯年,见她双唇紧闭不打算开口,便又转头看向斯岁,“你们想去哪家茶楼,品尝美食。” 斯岁这才反应过来,郝富贵问的是他,“上次年年带回来的桂花糕是哪家茶楼?年年很喜欢。” “你们这趟出行的目的就是为了桂花糕?” “我想去银楼看看,我瞧着其他女子,如我这般年纪,身上都有佩戴首饰,或是耳坠,或是银镯,或是发簪……” “原来如此,那去富贵银楼吧,镇上最大的银楼。没有之一。”郝富贵又光明正大的凭实力炫富。 一行人很快就来到了富贵银楼。刚一进去,那满眼的珠光宝气让人仿佛置身于奢华的梦境之中。 只见那展示台上,摆放着一对翡翠耳坠,那翡翠如清澈的湖水般碧绿,纯净无瑕,耳坠的造型宛如垂落的水滴,细腻而灵动,仿佛微风拂过就能轻轻摇曳,发出清脆悦耳的声响。 旁边的白玉簪子更是巧夺天工,玉质温润光滑,宛如羊脂,簪头雕刻着一朵绽放的梅花,栩栩如生,每一片花瓣都舒展自然,展现出精湛绝伦的工艺。 再看那几枚和田玉佩,温润的玉质散发着柔和的光泽,犹如皎洁的月光。有的雕刻着如意吉祥的图案,线条流畅优美,寓意着事事如意;有的则是灵动的瑞兽,或威严或俏皮,活灵活现,仿佛下一秒就要从玉佩中跃出。 还有那金银打造的玉环,环身镶嵌着璀璨的宝石,如繁星点点,精致的花纹环绕其上,有牡丹的雍容华贵,有莲花的清新脱俗,彰显着高贵与典雅。 不仅如此,这里还有造型各异的发钗。有的发钗形如凤凰,羽翼舒展,尾羽飘逸,仿佛随时准备振翅高飞;有的发钗则如花朵绽放,花瓣层叠,花蕊精致,美不胜收。 珍珠串成的项链,颗颗珍珠圆润饱满,光泽迷人,串联在一起宛如一条银河。玛瑙制成的手链,色彩斑斓,纹理独特,有的如火焰般热烈,有的似云霞般绚烂。 这里的每一件首饰都仿佛拥有灵魂,它们不仅仅是装饰品,更是艺术的结晶。无论是材质的选择,还是工艺的雕琢,都无可挑剔。 富贵银楼的首饰种类繁多,让人眼花缭乱,足见其雄厚的实力。 郝富贵吩咐小厮去茶楼点招牌菜用食盒装回来,免得斯年来回折腾。不一会儿,小厮便带着食盒回来了。斯年一边吃着香甜的桂花糕,一边在银楼里慢慢欣赏着那些精美的首饰。 “小啵啵,看看有没有感应到碎片?”斯年询问道。 小啵啵闭上眼睛,仔细感受着,片刻后摇了摇头。 斯年微微皱眉,继续在这众多首饰间穿梭,目光时不时在那些璀璨的宝石和精致的工艺上停留,心中却始终惦记着碎片的下落。 “就这副耳坠吧。”小啵啵感应不到碎片,斯年也兴致缺缺,随手选了一样首饰,敷衍了事,毕竟这是出行的由头。 “告辞,我们要回村里了,不然晚了雇不到牛车。”斯年跟郝富贵道别。 “且慢,你坐我的马车回去,我这马车送你了,这样你日后出行也方便,不用掐着点,我派小厮去府里再牵一辆马车过来。”郝富贵吩咐小厮把马车牵来。 “多少银子,我跟你买,可不能让你做亏本买卖。”斯年掏出荷包。 “你送我小山鸡,我送你马车,等价交换,谈何吃亏?”郝富贵婉拒道。 第55章 物尽其用 “那恭敬不如从命。”斯年也不跟郝富贵客气,径直攀上了马车。 “年儿,这些糕点你也带回去,都是你爱吃的。”郝富贵吩咐小厮把食盒放在车厢里。 斯岁坐在车室,与郝富贵道别后,挥动马鞭,驱赶马匹,车轱辘向前转动。 夕阳西下,柔和的余晖洒在大地上,车轱辘在小路上慢悠悠地转着。 “哥,你好厉害,第一次赶马车就这么稳当。”斯年不禁夸赞道,她的脸上洋溢着对斯岁的钦佩。 “可能平日里赶牛赶多了,赶起马来,也就得心应手。”斯岁微笑着回应,目光专注地看着前方的道路。 “举一反三,融会贯通,哥,你真厉害。”斯年又开始那套彩虹屁,别说用在斯岁身上还真是屡试不爽,每次都能让斯岁的脸上多一抹笑意。 突然,斯岁注意到前方路旁有行人,背着重重的竹筐,步履蹒跚,每一步都显得十分艰难。 “哥,赶慢点,看看是不是村里的人,”斯年也留意到,那背影有点眼熟,心中涌起一丝好奇。 “梅婶,梅婶。”斯年大声喊道,声音在空旷的道路上回荡。 斯岁听到斯年喊梅婶,赶忙拉起缰绳,缓缓停下马车。 “斯年,斯岁,你们也回村里啊。”梅婶喘着粗气,声音中带着疲惫。 “快坐上来,我们送你回去。”斯年的脑袋探出车厢,伸手试图触碰梅婶的背篓,想要帮她减轻一些负担。 “不用不用,我走回去就好,坐一趟牛车两个铜板,一来一回就是四个铜板,可以买好几个白面馒头呢。”梅婶别过身子,抹了抹脸上的汗珠,眼神中透露出坚韧。 “不收钱,快上来吧,我们也回村里,顺路捎你一程,这车厢空着也是空着。”斯年再次伸手,将梅婶的背篓拉过来,态度十分坚决。 “我这一天,在集市上都没卖出洋芋,这不又都给背回来了。”梅婶难为情地低下了头,累了一天却白忙活,一个铜板都没赚到,她的语气中满是无奈和失落。 “那我收你两颗洋芋当车钱,这样可以了吧,快上来,把背篓递给我。”斯年觉得质朴的梅婶有点可爱,也深知她的不容易。 “两颗洋芋哪里坐的了这么好的马车,如果你们不嫌弃,可以多拿点,都是自家种的。”梅婶脸上露出感激的笑容。 “好,你先上车,拿多少洋芋我们在车厢里慢慢聊。”梅婶这才肯上了马车。 一上马车,斯年就关切地问道:“梅婶,今天集市上咋就没卖出去呢?” 梅婶叹了口气说:“哎,也不知道咋回事,今天卖洋芋的太多了,大家都挑挑拣拣的,我这洋芋虽说个大饱满,可就是没多少人愿意买。” 斯年安慰道:“梅婶,别着急,说不定明天就好卖了。” 梅婶苦笑着摇摇头:“但愿吧,这一天天的,挣几个钱可真不容易。” 斯年思考后说道:“梅婶,我刚想到个事儿。我这不是有辆马车嘛,以后要是村民们有需要用马车拉东西或者出行的,可以来租我这马车,这样也能方便大家。” 梅婶眼睛一亮:“这倒是个好主意,能给大伙省不少力气呢。” 斯年继续说道:“我还想着村头的老刘头,他赶车有经验。要是村民来租车,我就请老刘头帮忙赶车,每次给他两个铜板当作报酬。” 梅婶点头赞同:“老刘头人靠谱,这事儿能行。” 斯年越说越兴奋:“梅婶,您觉得我收五个铜板的车费贵不贵?” 梅婶想了想:“五个铜板还算公道,要是能拿粮食或者其他东西抵更好,大伙手头紧的时候也能有个变通。” 斯年笑着说:“对,我也是这么想的。就是不知道大家会不会愿意来租。” 梅婶拍了拍斯年的手:“放心吧孩子,这是好事儿,大家会支持的。” 在马车缓缓前行的过程中,斯年的心中越发坚定了这个想法。郝富贵给的马车,平日里大多时间都闲置着,何不好好利用起来,造福村里的百姓呢? 像梅婶这样质朴勤劳的村民,常常为了节省几个铜板,宁愿辛苦地步行。她想着,以后如果村民有需要租借马车,可以提前知会一声,然后预付两个铜板的押金。 等晚上把马车用完,再把剩下的车钱给结了。不管去哪里,运什么东西,租一趟就是五个铜板。如果村民不愿意付铜板,也可以用等价的粮食或者是食物来做交换。 比如蔬菜,谷物,面粉……这样既方便了村民,又能让马车物尽其用。斯年越想越觉得这个主意可行性高,心里已经开始盘算着如何把这个想法付诸实践,让大家都能受益。 郝妖怪白天造孽,郝富贵傍晚造福。 第56章 马车租赁 不一会儿,马车就到了梅婶家。可能马车太过平稳,也可能坐垫过于舒适,梅婶倚靠在角落睡着了。 “梅婶,梅婶,到家啦。”斯年轻轻拍了拍梅婶的肩头。梅婶迷迷糊糊地动了动,嘴里嘟囔着:“嗯?到啦?” “嗯,梅婶,到你家门口了。”斯年抿嘴一笑。 “好嘞,这么快就到家啦。”梅婶睡眼惺忪,含糊回应道。 斯年从梅婶筐里拿了两颗相对较小洋芋当做车钱,梅婶瞅瞅竹筐里满满当当的洋芋,再瞅瞅斯年手里那两颗小小的洋芋,嘴唇动了动,最终没说话。 等到下了马车,梅婶拿竹筐的时候,她不由分说地往斯年的车厢里倒了半筐的洋芋,然后背着竹筐一路小跑回家去。 斯年看着车厢里散落的洋芋,再看看梅婶匆匆离去的背影,哭笑不得。 回到家里,斯岁从小院里拿了个竹篮,把车厢里的洋芋都小心地装进篮里,然后回到屋里把竹篮稳稳地放在灶台旁,开始准备晚饭。 “哥,要不炒点洋芋吃吧,糕点吃多了,甜腻的慌。”斯年咬了一口桂花糕,腮帮子鼓鼓的,说话都有些咬字不清。 “行,你别吃太多糕点,不然肚子撑了就吃不下洋芋了。”斯岁一边说着,一边从竹篮里挑了几颗大小适中的洋芋仔细清洗。 斯年将最后一小块桂花糕塞进嘴里,满足地咂咂嘴,然后开始环顾四周,想找笔纸,把马车租赁计划书写出来。 好记性不如烂笔头子,关键她记性也不好。“哥,你屋里有笔墨纸砚吗?” “你等着,我去给你拿。”斯岁擦干净手,推开房门进自己屋里。 没一会儿,斯岁就拿着一支毛笔,一块墨锭,一叠麻纸,一方砚台走了出来,将它们放置在食盒旁边。 “哥,我的字见不得人,跟鬼画符似的,你帮我代劳好不好?”斯年还是有自知之明的,那一手丑字自己看看就得了。 “好,你说,我写。”斯岁往砚台里撒了点墨块,倒入适量水,开始慢慢地磨墨。 “哥,你说咱这马车租赁能成不?”斯年嘴里嚼着蜜饯,言辞含糊的问。 斯岁一边耐心地研墨,一边回答:“我觉得能成,这能给大伙带来方便,应该会有人愿意的。” “那我们得定个规矩,比如啥时候能租,啥时候不能租。”斯年坐直了身子,认真地说。 “嗯,还有得说好要是弄坏了马车咋赔偿。”斯岁补充道,手上磨墨的动作不停。 “对,还有车钱得收清楚,不能让人耍赖。”斯年接着说,眉头微微皱起,似乎在思考着可能出现的情况。 “那谁来记录这些呢?总不能咱俩天天守着。”斯岁停下磨墨的手,提出了一个实际的问题,脸上带着一丝忧虑。 斯年想了想,眼睛一亮:“还是要找个识字的帮忙记一下。” “这倒是个办法,可找谁呢?”斯岁问道,眼神中充满了期待。 “我想想……兰伯好像识字,不知道他愿不愿意帮忙。”斯年说道,手指轻轻敲着桌面。 “那得去问问,要是给点报酬,说不定他能答应。”斯岁停下手中的活,转头看向斯年,表情严肃。 斯年点点头:“行,明儿我去问问。还有啊,哥,咱也得跟老刘头说好,让他帮忙赶车的时候仔细点,别出岔子。” “这是自然,咱得跟他讲清楚责任。”斯岁说道,起身将磨好的墨放在一旁。 “哎呀,希望这马车租赁能顺顺利利的,也能给咱挣点钱。”斯年充满期待地说,眼睛里闪烁着光芒。 “只要咱用心做,应该没问题。”斯岁鼓励道,拍了拍斯年的肩膀。 “那租金怎么收才合适呢?”斯年又抛出一个问题。 “我觉得五个铜板一趟差不多,毕竟要考虑到大伙的荷包受不受得住。”斯岁思索片刻回答道。 “这个可以灵活点,咱们到时候再商量,没有铜板用食物抵也行。”斯年说道。 “还有啊,哥,要是有人提前预定,咱们是不是得优先安排?”斯年的脑子转得很快。 “那是肯定的,信誉最重要。”斯岁点头赞同。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讨论得热火朝天,对接下来的马车租赁营生充满了憧憬。 “那也要通知好,让大家都知道咱们有马车可以租。”斯年兴奋地说。 “对,咱们可以在村里贴些告示。”斯岁回应道。 “可要是有些村民不识字啊?就算贴了告示也会去看”斯年突然想到这个问题,脸上露出担忧的神情。 “那咱们去找趟里正,让他帮忙。”斯岁内心纠结,找里正,那不是要碰到如花。 “嗯,希望一切都能顺利,咱们能把这营生做好。”斯年双手合十,祈祷着。 “放心吧,只要咱们齐心协力,肯定没问题。”斯岁笑着说。 夜渐渐深了,兄妹俩的讨论声还在屋子里回荡,斯岁在麻纸上写的密密麻麻。 第57章 计划实施 翌日,用过早饭,斯年就将昨晚斯岁写好的计划书用浆糊仔仔细细地贴在马车车厢两侧。 “斯岁这字迹就跟买的字帖一样,行云流水,苍劲有力,这手干农活真是屈才了。”话音刚落,斯年就觉得有点不对劲,“斯岁这手字哪里学的?总不可能无师自通吧?”斯年歪着头,满心疑惑。 “年年,你这是干嘛?”斯岁看着斯年在车厢前忙前忙后。 “把计划书贴好,一会我们就坐马车去找里正,最好绕着村子,顺路宣传宣传。”斯年一边贴一边说道,神情专注而认真。 很快,他们就来到了里正家里。刚一进门,就听到一阵咋咋呼呼的声音。 如花一听到斯岁的声音,还没洗漱就急匆匆跑了出来,头发乱蓬蓬的,脸上还带着睡痕。“岁哥哥,你可是思念我?所以来看我?”如花那娇嗲的声音让人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斯岁的表情像吃了一只苍蝇,脸色瞬间变得难看,眼神里满是厌恶。 “还不快回房里洗漱一番,像什么样子,我们在谈事。”里正也是被如花气的头疼,眉头紧皱,声音严厉。 “我不,我要陪着岁哥哥。”如花一脸娇羞,眼神从进门就没离开过斯岁,那痴迷的样子让人无奈。 斯年见状起身站在斯岁身前,挡住如花投来的目光,说道:“别岁哥哥,岁哥哥的喊,我不乐意,斯岁是我哥,只有我一个人才能喊他哥。” 这时,如花的娘听到动静赶了过来,连拖带拽地把如花拉走了,边走边数落:“你这丫头,没个规矩,丢死人了。” 如花走了,屋子里总算安静下来。斯年、斯岁和里正这才开始说起他们的马车租赁事宜。斯年把斯岁写的计划书交给里正过目,里正认真地看起来。 过了一会儿,里正品了一口茶说道:“这计划确实可行。咱们村里很多人家里都没有牲畜,现在都是好几家人共用一头牛去耕地,更别提马车了。” 地里忙活的时候,别村都是牛耕地,咱们村有些人家只能手插秧,效率低不说,还累人。有了这马车,要是哪家有急事去趟镇上,或者拉点重物,就不用走路去了,又省时又省力。 而且啊,像有些老人孩子生病,能及时坐马车去看郎中,这可是救命的事儿。还有,村里有时候要运些种子肥料啥的,也方便多了。这马车租赁,真是解决了咱们村的大问题啊!” 斯年接着说道:“里正,我们也是考虑到这些,才想着把马车利用起来,给大伙行个方便。” 斯岁也点头说道:“是啊,里正,您觉得还有啥要改进的地方不?” 里正想了想,说道:“我看这押金和车钱定得还算合理,不过具体实施起来,还得跟大伙讲清楚,别到时候有啥误会。还有,这马车的车厢也得爱惜。” “明天召集村民开个会,把这事说一下。” 斯年和斯岁纷纷点头,表示赞同里正的意见。 第58章 开村大会 第二天,里正如约召集村民齐聚祠堂,开了个村大会。 里正挺胸站在前面,扯着嗓子大声说道:“大伙都消停消停,静一静!今天把大家伙召集起来,是有桩要紧事要跟大伙说道说道。斯年和斯岁兄妹俩打算搞个马车租赁的营生,给咱们村提供些便利。” 村民们一听这话,立马像炸开了锅似的交头接耳,议论纷纷。 一位满脸皱纹、背有些驼的大爷费力地站起来,说道:“这押金居然要两个铜板,会不会太多了些哟?咱们手头可没那么阔绰哇。” 斯年赶忙上前一步,满脸堆笑地解释:“大爷,您听我说,这押金呢,只是先押着,等您用完马车,要是没有任何损坏,保证一文不少地退还给您。 之所以收这押金,主要是怕有人不珍惜这马车,万一给弄出大损失来。您想想看,要是没有这押金约束着,有人肆意胡来,把马车折腾出大毛病,往后我们还怎么给大伙提供帮助呀?” 一位穿着朴素、面容和蔼的大婶也凑过来问道:“那要是这马车在半道上坏了,这责任算谁的?” 斯岁不慌不忙地回答道:“大婶,要是正常使用坏了,那责任在我们。但要是您故意给弄坏的,那可得让您赔偿。就好比说,车轴原本好好的,您非要去砸坏它,那肯定得您负责;要是车轴是自己磨损断了,那修的事儿我们来,绝不让您掏一个铜板。” 这时,一位年轻力壮、神情急切的小伙子大声问道:“这马车到底能去多远的地方啊?” 斯年不紧不慢地说道:“只要您提前跟我们说清楚目的地,甭管多远都能去。不过呢,路程远的话,车费可能就得相应增加一点儿。 打个比方,您要是就在附近几个村子里转转,那车费就不变;要是想去其他镇上,或者更远的地方,这车钱、马的草料钱都得多花,所以车费自然就得涨一些,您能明白这个理儿不?” 话音刚落,一位抱着孩子、眉头紧皱的大嫂着急地问道:“要是我租了马车,走到半道上马生病了走不了,这可咋办?” 斯岁连忙安慰道:“大嫂,您别着急,遇上这种情况我们会想办法解决的。要是附近能找到兽医把马治好,耽误的时间不算您的,车费也不会多收您一分。 要是实在没办法,我们也会尽快给您安排别的法子,肯定不会耽误您的事儿。” 一位身材魁梧、满脸憨厚的中年汉子接着问道:“我要是拉的东西太重,把马车给压坏了,这可咋整?” 斯年耐心地说道:“大叔,您放心,我们在租车之前会估量您拉的东西大概有多重。要是在正常能承受的范围内压坏了,我们负责修;要是超重太多,那您就得承担一部分修理的费用啦。” 一位头发花白、步履蹒跚的老太太颤颤巍巍地开口道:“我这把老骨头年纪大了,不会赶车,能帮忙找个会赶车的不?” 斯岁微笑着说:“奶奶,能的能的。您提前跟我们说一声,我们给您找个会赶车的,保证把您安安全全送到地儿,再平平安安给您送回村里。” 紧接着,又有人问道:“要是预定了马车,临时有急事不用了,押金能退不?” 斯年毫不犹豫地回答:“能退,只要您提前跟我们说,又不耽误别人租用,押金一分不少退给您。” 村民们一个接一个地提问,斯年和斯岁都不厌其烦、耐心细致地回答着。 最后,里正清了清嗓子,说道:“大伙都听明白清楚了吧?这可是好事,能给咱们的生活带来方便。大家都多多支持支持!” 村民们纷纷点头,表示赞同, 至此,斯年和斯岁的马车租赁之事于村中顺利展开。 从最初的筹划到实际的施行,未曾想到进展竟如此顺遂,斯年心中仿若燃起了璀璨烟火,那欢喜劲儿简直没法形容,满心都期待着这生意能越做越好,给村里带来更多的便利。 第59章 开张大吉 马车租赁开张了,第一位客人是梅婶,她要回娘家一趟,喝小侄子的满月酒。 一大早,梅叔梅婶提着满满一竹筐的洋芋叩响了斯年家的门。 两夫妻都是老实巴交的庄稼人,梅叔不善言辞,只会埋头苦干,两夫妻膝下无子,日子过得紧巴巴的,却丝毫不影响她们夫妻间的深厚感情。 “梅叔梅婶,你们这是?”斯年看着一筐塞得满满的洋芋,满心疑惑,不明所以。 梅叔梅婶面面相觑,沉默片刻,梅婶开了口,“这不是明天要回一趟娘家,小侄子摆满月酒,按村里的习俗,我这当大姑的要准备见面礼。 这几日我都有去镇里卖洋芋,可也不知道怎么的,他们只是看看,都不买,一整筐背出去,再一整筐背回来。没有赚到铜板,我就没办法给小侄子准备见面礼。 我愁了好几宿没睡,思来想去,才厚着脸皮跑这一趟。我想着拿这筐洋芋跟你换些铜板,等我过些日子卖了粮食,就把钱还你。” 一旁的梅叔,头垂得很低,一言不发,眼神一直盯着地上,那黝黑的皮肤,让人难以看清他此刻的表情变化。 “梅叔,眼瞅着要秋收了,你地里的收成如何?”斯岁看出梅叔浑身不自在,把他拉过来聊起他的一亩三分地。 果不其然,梅叔整个人放松许多,话匣子也随之打开了。 斯年也拉着梅婶坐在小院里的石凳上,拉着她的手,“那我岂不是收了一筐洋芋当利息。” “我也知道为难你,要不你算算,我到时候还你利息。”梅婶手足无措,说话都开始结巴。 斯年连忙说道:“梅婶,您这说的哪里话,咱们都是邻里邻居的,能帮衬就帮衬。不过,您这趟回娘家准备见面礼需要多少铜板呀?” 梅婶叹了口气,说道:“唉,我娘家那弟媳是个势利眼,平日里对我娘也不怎么好,苛待她。我想着这次回去,怎么也得留点铜板给我娘,让她手头宽裕些,也能少受些弟媳的气,所以想跟你多借些。” 斯年听了,心里一酸,说道:“梅婶,您真是孝顺。那您打算给小侄子准备什么样的见面礼呀?” 梅婶愁眉苦脸地说:“我原本想着卖点洋芋,换点铜板,给小侄子买点银锁银镯啥的,可这洋芋一直卖不出去,我真是没办法了。” 斯年想了想,说道:“梅婶,要不这样,我陪您去镇上转转,看看能不能把这洋芋卖出去一些。” 梅婶摇摇头,说道:“这几天都试过了,没人买呀。” 这时,斯岁走了过来,说道:“梅婶,要不这样,我们先把这筐洋芋收了,给您换些铜板,您先应应急。” 梅婶感激地说道:“那真是太谢谢你们了。” 斯年说道:“梅婶,光有铜板可不行,您回娘家也得穿得体面些。走,我带您去镇上置办一身行头。” 梅婶连忙摆手,说道:“这怎么好意思,太麻烦你们了,我穿这身衣裳就好。” 斯年不由分说拉着梅婶就往外走,说道:“不麻烦,咱们赶紧去吧。” 到了镇上,斯年带着梅婶走进一家布庄。店里挂着琳琅满目的衣裳,色彩鲜艳,款式多样。梅婶怯生生地跟在后面,眼睛都不敢乱看。 斯年拿起一件淡蓝色的碎花裙,对梅婶说:“梅婶,您看这件怎么样?颜色清新,款式也新。” 梅婶看着那裙子,手都不敢碰,说道:“这太好看了,我怕我这粗糙的手把它刮破了。” 斯年笑着说:“梅婶,您别担心,这料子结实着呢。” 接着,斯年又挑了一件藕粉色的上衣,配上一条深灰色的裙子,说道:“这套显得端庄大方,适合您回娘家穿。” 梅婶连连摇头:“这太贵重了,我穿不惯。” 斯年耐心地劝道:“梅婶,您就试试,保证好看。” 在斯年的再三劝说下,梅婶终于试穿了。当她从试衣间走出来,整个人焕然一新,仿佛年轻了好几岁。 斯年又给梅婶选了一对耳环和一支簪子,梅婶看着这些东西,激动得热泪盈眶,说道:“斯年,我都忘了上一次妆扮自己是什么时候了。” 斯年说:“梅婶,只要您喜欢,天天都可以这样打扮。” 回到家,梅婶说道:“斯年,明天你要是闲着,要不跟我一起回娘家,我一个人还真有点心慌。” 斯年想了想,说道:“行,梅婶,我也没见识过满月酒,正好跟您去凑凑热闹。” 第60章 扬眉吐气 第二天,斯年陪着梅婶一同踏入了车厢,斯岁则熟练地驱赶着马车,马蹄嘚嘚,向着梅婶娘家所在的靛蓝村一路疾驰而去。 老刘头早上被拉牛车的繁忙活计紧紧缠住,实在抽不出空来。而梅叔呢,因着与梅婶娘家人长期的不对付,自然是不会跟去的。 斯岁心里放心不下斯年,干脆一咬牙,决定跟着一同前往。 马车如一阵疾风,不多时便在梅府那气派的门口稳稳地停了下来。周围围观的人赶忙诚惶诚恐地站到一旁,目光急切而炽热地紧盯着车厢,满心好奇又满怀期待地等待着,都想瞧瞧这车厢里究竟是何方神圣。 在他们根深蒂固的认知里,能这般风光地用上马车出行的人物,定然是非富即贵,不容小觑。 梅婶的弟弟梅权,弟媳梅氏,此刻正在门口满脸堆笑、殷勤万分地招呼着来来往往的客人。 “我要是能坐上去,哪怕就一次,死而无憾呐。”身旁的一位妇人眼睛直勾勾地盯着那华丽的马车,满脸艳羡,心动得不能自已,忍不住脱口说道。 “还别说,这向来普通的梅家啥时候结识了这么有钱有势的主儿?”另一个人满心疑惑,眉头紧皱,忍不住好奇地猜测起来。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七嘴八舌,众说纷纭。斯年却只是神色淡然,嘴角微微上扬,轻轻说了一句:“让子弹再飞一会?” 就在这时,车厢的帘子在众人期待的目光中缓缓被拉开,斯岁早已将车凳稳稳当当、妥妥帖帖地放置好,梅婶轻抬裙摆,身姿婀娜,踩着凳子,一步一步优雅而缓慢地走下来。 这一瞬间,原本喧闹不休的围观人群,瞬间变得鸦雀无声,仿佛时间都在此刻凝固。紧接着,便是此起彼伏的惊叹声和议论声,如潮水般汹涌。 “不是吧,我是没睡醒?还是撞见鬼了?梅花什么时候变得如此好看了。”有人瞪大眼睛,嘴巴张得大大的,忍不住大声惊呼,声音中满是难以置信。 要知道,平日里的梅婶总是素面朝天,穿着简单朴素,走在路上,众人都懒得多瞧上一眼,如同路边不起眼的野草。 “莫不是被哪个大户人家看中,给精心装扮了一番?”一个身形消瘦的男子伸长了脖子,踮起脚尖,妄自揣测着,眼珠子滴溜溜地转。 “瞧这一身行头,这精致的首饰,怕是花了不少银子吧。”一位大嫂眼中满是羡慕,啧啧称赞道,那神情仿佛自己也置身于这般荣华之中。 梅权和梅氏也被这一幕惊得呆立当场,如同被施了定身咒。梅权揉了揉眼睛,嘴巴张合了几下,结结巴巴地说:“姐,你……你这是?” 梅氏则撇了撇嘴,眼中闪过一丝嫉妒的光,酸溜溜地说道:“哟,姐姐这是发达了,也不提前跟咱们说一声。” 梅婶神色从容,不卑不亢,声音平稳地说道:“我不过是回来看望咱娘和小侄子罢了。” 人群中又是一阵惊叹和议论。 “这气派,简直像换了个人似的。” “说不定是遇上什么贵人相助了。” “看她弟媳那脸色,难看死咯,准是嫉妒了。” 梅婶在斯年的搀扶下,昂首挺胸,仪态大方地走进了梅府。 一进府,那弟媳梅氏便阴阳怪气地说道:“姐姐如今这排场,可真是让我们望尘莫及啊。” 梅婶冷冷地看了她一眼,目光坚定,回道:“我这算什么,不过是沾了朋友的光。” 梅氏不依不饶,双手抱在胸前,冷哼一声:“哼,别是在外面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 斯年忍不住挺身而出,说道:“梅婶为人正直善良,你莫要胡说。” 梅氏白了斯年一眼,满脸不屑:“你这小丫头片子,懂什么。” 正说着,梅婶的娘闻声匆匆赶来,看到梅婶如今的模样,眼中先是闪过一抹惊喜,紧接着便是深深的心疼。 一家人就在这或嫉妒、或欣喜、或猜疑的复杂氛围中,开始了这不同寻常的一天。 第61章 略施小计 梅氏下巴都快耷拉到地上了,那双眼睛瞪得浑圆,脸色阴沉得仿佛能滴出水来。 本来今天是她儿子摆满月酒的大好日子,她满心期待着自己能够成为大伙关注的焦点,接受着众人的奉承与夸赞。 可万万没想到,所有的风头竟都被那个向来不被她放在眼里的梅花给抢了去。这让她心中的妒火熊熊燃烧,那怒火简直快要把自己给彻底吞没了。 亲朋好友纷纷到齐,热热闹闹的喜酒也正式开始了。梅氏抱着孩子,强装着笑脸,一桌一桌说着吉祥话,领着红包。 然而那笑容在她脸上都显得格外僵硬,她的心里还在为梅婶抢了她的风头而愤愤不平,不停地暗自咒骂着:“这该死的梅花,早不出现晚不出现,偏偏在今天来坏我的好事!” 终于轮到了梅婶这一桌,梅婶从腰间取出一个精致的荷包,从里面拿出一条银质长命锁,还有一副银镯子。 梅氏接过这些首饰,嘴上一个劲地答谢着:“哎呀,姐姐,真是太感谢您啦!”可心里却早就把梅婶从头到脚狠狠地唾骂了一遍:“哼,就拿这点东西来充数,还不是为了显摆!” 喜酒散场后,斯年把荷包取下来,递给了梅婶,里面装着小啵啵最近几天拉的金豆子。 这金豆子颗颗饱满,色泽金黄,在阳光下闪烁着迷人的光芒。 但其实,梅婶准备给老太太的那一袋金豆子是假的,是表面上抹了一层金色粉末的小珠子,只有那些铜板是真的。 “小主人,够用吗?不够我现在就酝酿。”小啵啵逮着机会就想表现一番。 “够了,只是道具,用完就收好。” 斯年在车厢里小声地教梅婶:“梅婶,等会儿当着您弟和弟媳的面,把荷包打开,取出几颗金豆子,然后塞到老太太手里。”梅婶郑重地点点头,表示明白了。 回到屋里,梅婶当着一家人的面将腰间的荷包打开。她的动作缓慢而优雅,仿佛在展示一件绝世珍宝。 只见她从里面随手捏出几颗真正的金豆豆,那金豆子在她指尖闪烁着耀眼的光芒。她故作仔细地观摩观摩,然后说道:“娘,这金豆给你,就留着傍身,或者买点您爱吃的。”说着,便将金豆子放在了娘亲手里。 “花儿,不用了,这金豆子你留着,娘一把年纪了,过一天赚一天,顺天命。”梅老太将手里的金豆子推了回去,眼中满是慈爱与不舍。 梅婶又把金豆子推过去,语气坚定地说道:“娘,您就拿着,女儿如今有能力孝敬您了。这金豆子您收着,想买点啥就买点啥,别舍不得。” 梅氏在一旁看着,眼睛都直了,忍不住开口道:“姐姐这是在哪儿发了大财呀?” 梅婶瞥了她一眼,冷冷地说道:“与你无关。” 梅氏脸色一僵,随即又堆起假笑:“姐姐这说的什么话,咱们都是一家人。” 梅老太说道:“花儿啊,你有这份心,娘就知足了。” 梅婶接着说:“娘,只要弟媳能把您照顾好,以后这一荷包的金豆子都给她。” 梅氏一听,立马来了精神,忙说道:“姐姐放心,我们肯定会把娘照顾好的。” 梅婶冷笑一声:“那就好,希望你说到做到,这颗金豆子给你的,收好喽。” 临走之前,梅婶将那袋假的金豆子塞到老太太手里,对她耳语道:“娘,金豆子您可要藏好喽,别让他们找着了,还有这些铜板,也收着。” 梅老太眼中含泪,哽咽着说道:“花儿,你也要好好照顾自己。” 梅婶和斯年坐上马车,渐渐远去。 梅氏站在门口,眼睛紧盯着手中的这颗金豆子,心里开始盘算着以后要怎么好好伺候老太太,好把那一荷包的金豆子都弄到手。 而屋里的梅老太,看着手中的假金豆子,心里却是五味杂陈。 她虽然不知道这金豆子是假的,但她明白女儿的苦心,只盼着有了这袋金豆子做饵,以后的日子能舒坦点。 第62章 争着尽孝 斯岁赶着马儿不疾不徐,马车平稳地行驶在道路上。眼看着离了靛蓝村有一段距离,梅婶终于不再克制自己的情绪,放声大哭起来。 她抽泣着握住斯年的手,一个劲地道谢:“斯年,多亏了你,我这积压了多年的窝囊气,终于发泄出来了,我娘往后的日子也有了盼头。” 斯年轻轻拍了拍梅婶的手背,安慰道:“梅婶,您别这么说,我这也没有白忙活,你不是给了我好多洋芋嘛,收你洋芋,替你解忧,这都是应该的。” “哪能啊?洋芋才值多少铜板,你给我置办的这身行头,还有给我弟媳妇那颗金豆子,我慢慢攒了钱还你。”梅婶醒了擤鼻子,泪水弄花了她精心打扮的妆容。 斯年连忙说道:“梅婶,不用这么客气。我爹娘走的早,我脑子犯病那段时间,也得亏了你们帮衬着,不然斯岁一个人可要累的够呛,又要忙着地里农活,又要顾着照看我。”这些都是斯年跟斯岁平时闲聊的时候听他提到过的。 梅婶微微低下头,有些尴尬地说:“我这身子骨怀不了娃,偶尔帮忙照看你,也算了是全了自己心里的念想吧。” “可能缘分还没到吧,说不定送子观音这会正在赶来的路上呢?”斯年也被自己逗笑了。 梅婶被斯年的话逗乐了,破涕为笑:“你这孩子,惯会宽慰我。” 另一边,靛蓝村梅婶弟弟梅权家可就热闹了。 梅婶的哥哥梅势,嫂子邹氏带着他们的宝贝儿子梅运,一行人来势汹汹地来到梅权院里,打算接梅老太回家里住。 两兄弟水火不容,早就分家断了来往。平日迎面走来,都互不搭理。 今日登门,原来他们是听了邻里乡亲讨论梅花今日回娘家,马车出行,锦衣华服,珠光宝气,出手阔绰送了小侄子好大的一份见面礼,还给了梅老太一箱黄金。 梅氏手里一颗金豆子经过邻里乡亲的闲言碎语加工润色,传到邹氏耳朵里就变成了一箱黄金。 “我说你们心也忒狠了吧,娘在你们这住了好长一段时间了,也该轮到去我们那住着了吧?怎么的?眼红娘疼我们家运儿?”邹氏吃了闭门羹,开始在门外大声嚷嚷起来。 梅氏可不是好惹的,立刻回嘴道:“哼,你这脸皮真是厚得没边了。当初是你说娘跟你家梅运八字相冲,死活要把娘往我家里塞的,怎么滴,这会不记得了?” “那阵子是相冲,我早就花钱找了高人化解了,天官赐福,百无禁忌,菩萨保佑,阿弥陀佛。”邹氏双手合十,双眼紧闭,嘴里念念有词。 梅氏冷笑道,显然不信邹氏的鬼话连篇,“就你这一家子铁公鸡,一毛不拔,鼻屎当盐吃,还花钱请高人?笑死个人。” 邹氏一脸鄙夷,“你短命鬼,刻薄相,早就该笑死了,别废话,赶紧走的,让娘跟我们回去。” 梅氏一听,火冒三丈:“你说谁短命鬼呢?你才是刻薄相,不得好死。娘凭什么要跟你们回去?我们也是娘的儿子儿媳,有权利照顾娘,你是听了梅花给娘留了金子吧?” 邹氏被说中了心思,却嘴硬道:“你别血口喷人,我们是真心想接娘回去尽孝,才不是稀罕那一箱黄金。” “尽孝?你可拉倒吧。以前娘在你们家的时候,你们是怎么对待娘的?有好吃好喝的都紧着你们自己和你那宝贝儿子,娘只能吃剩饭剩菜。现在看到有好处了,就想来抢人,门都没有。”梅氏越说越气。 邹氏也不甘示弱:“你还好意思说我们?你们又对娘有多好?还不是把娘当累赘。你以为我不知道你打的什么算盘?不就是想独占娘的金子。”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吵得不可开交。旁边的梅势和梅权看着自己的妻子争吵,却都没有上前劝阻的意思。梅运则被这吵闹的场面吓得哇哇大哭。 看热闹的村民,右边瞅瞅,右边瞅瞅,眼睛耳朵忙的不停。 就在这时,梅老太从屋里走了出来,看着争吵的两人,无奈地叹了口气:“你们别吵了,让邻里乡亲看笑话。 既然你们都有孝心,那就轮着来吧,老大屋里住一个月,老幺屋里住一个月,一个月一轮换,两边都住,都住。” 邹氏和梅氏见梅老太发话了,都有些不甘心,但也不敢再继续争吵下去,毕竟这是眼前最好的解决方式。 邹氏狠狠地瞪了梅氏一眼,说道:“哼,咱们走着瞧,” 转头冲着梅老太低声细语:“娘,我们过两个月就来接您,我现在就回去把房间收拾收拾。”说完便拉着梅势和梅运转身离开了。 梅老太看着两家人散了,也回屋待着了,心里美滋滋的。 梅氏看着他们离去的背影,呸了一声:“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然后转身回到屋里。 心里却也在盘算着邹氏嘴里那所谓的一箱黄金到底是怎么回事,“不是一袋金豆子吗?难道梅花暗地里又塞给死老太婆的?” 第63章 观音送女 马车缓缓前行,经过村头之时,斯年无意间瞥见河边有一团黑乎乎的东西。 “哥,停下,停下,你们看河边那团是什么?”斯年的声音中满是疑惑与好奇。 “好像是个人?要不我下去看看。”梅婶二话不说,立刻挽起裙脚,作势就要跳下车厢。 “你们在车厢里待着,我去去就回。”斯岁拉紧缰绳,敏捷地跳下车室,大步流星地朝河边走去。 斯岁走近一瞧,心中一凛:“是人?”他连忙用力将人拉上来,翻过身来仔细查看。只见那是个女娃,斯岁伸手一探鼻息,尚有气息。 “哥,看清楚了吗?”斯岁清脆的声音远远传来。 “是个女娃,还有得救。”斯岁大声回应道,声音中带着一丝欣慰。 “女娃?”梅婶这下真的按耐不住了,她手忙脚乱地跳下车厢,急切地朝河边跑去。 斯年也紧跟其后,两人来到女娃身边,定睛一看,只见女孩脸色苍白如纸,脸颊上有红点,衣服遮蔽不到的部位,也布满了红点。 “你们赶紧回到马车上去,梅婶你也坐到前面车室去,赶紧。”斯年厉声喝道,眉头紧紧蹙起,这症状像极了水痘,也就是天花。 在这个世界,天花可是最可怕的传染病之一啊,据说村子里只要有一个人染上,全村都会被波及,而且这种病极难根治,得了就几乎只有等死。 斯岁跟梅婶都愣在原地,他们被斯年突然的尖叫吓到了,开始从头到脚仔细打量女娃。 “红点,脸上,四肢都有,身体估计也布满了。”斯岁冷声说道,心里已然明了斯年为何赶他们回车里。 “这,这可咋办?”梅婶也看出了不对劲,满脸的惊慌失措。 “让你们回车室听不到吗?这病会传染,梅婶去车厢里找块布料遮住口鼻,然后坐到车室去。”斯年几乎扯破了喉咙交代道,语气中满是焦急。 梅婶慌慌张张地跑回车厢,随手扯了一块布,又急忙跑到马车前头坐着,心中依旧忐忑不安。 而斯岁却依旧不为所动,眼睛直勾勾地盯着斯年。 “哥,你还站在这里干嘛,回去。”斯年被激怒了,这家伙怎么听不懂人话呢。 “那你为什么不回车厢里?”斯岁从腰间取出方巾,捂住口鼻,目光中满是关切与担忧。 “我小时候就得过了,不会被传染,不信你看,这些都是小时候抠破,留下的印子。你快回去。”斯年挽起袖子,露出接种水痘疫苗留下的印记。 虽然她知道在这个时代的人并不明白这是什么,但她只能以此来解释自己不会被传染。 “你不是摔坏脑袋,不记得之前的事情了吗?这些印记为何有记忆深刻?”斯岁睫毛微颤。 “可能看到女娃的红点,遗忘的记忆又慢慢浮现在脑海里。”斯年心里真的想喊绿色的植物一株可爱的小草,大哥现在是纠结这些的时候吗?真的有毒。 庆幸的是,斯岁方才只是隔着衣服拉了女娃一把,且女娃一直浸泡在水里,皮肤上的水痘没有破损,没有接触疱疹液,斯岁被传染的几率不大。 然而,村民们未必这么想了,若是让人知道他们与一个天花病人有过接触,一定会引起恐慌的,更有甚者可能会把他们赶出村子。 救还是不救,这确实是个棘手的问题。 斯年心中纠结万分,一方面,她深知天花的可怕,一旦救人,可能会给自己和身边的人带来巨大的风险。 另一方面,她又实在不忍心看着一个鲜活的生命在眼前消逝。 斯岁也陷入了沉思,他看着斯年,心中同样充满了矛盾。 梅婶在车室里也是坐立不安,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还是小啵啵好当,天塌了当被子盖。 第64章 听天由命 听天由命吧。斯年从腰间取下荷包,伸手从里面随手抓了一把金豆子。 她在心中默默想着,单数便救,双数便不救。 “一颗,两颗,三颗,四颗,五颗……十一颗。”斯年缓缓数着手中的金豆子,不禁松了一口气,是单数,天意如此。 她深吸一口气,蹲下身,抱起女娃朝车厢走去。 “要不我来,我力气大。”斯岁见状,连忙伸手想要接过斯年怀中的女娃。 斯年微微皱眉,看着斯岁说道:“哥,你想把我气哭是不是?你难道不知道,你对我而言有多重要吗? 你要有个好歹,如何照顾我岁岁年年?”斯年又开始扮起那套柔弱模样,而偏偏斯岁就吃这套。 “好,那你慢点,我这就去把马车牵过来,你也少走几步。”斯岁一路小跑回去,心中满是对斯年的关切。 斯年将女娃放置在车厢里,自己也慢慢爬上去,累得够呛。 女娃的衣服浸了水,重量增加了不少。斯年一坐稳,马上叮嘱前面的两个人,这件事要守口如瓶,一旦走漏风声,后果不堪设想。 “斯年,你放心,我绝对不会对外说出一个字,连我家那口子都不会说的,我可以对天发起誓,如果说出去,就让我喝水呛死,吃饭噎死,走路摔死……”梅婶手指天,嘴里一直说个不停,全是诅咒自己的话。 “梅婶,我信你,别再乱说话了,老天爷可爱听墙角了,大伙都会活的好好的。”斯年连忙制止梅婶,心中却依旧忐忑不安。 斯年扯出坐垫下平时擦拭车厢用的布条,轻轻盖在女娃身上。 此时,小啵啵的声音悠悠传来:“小主人,为什么你一脸愁容。” 斯年微微叹气,说道:“我怕好心办坏事,可是如果我今天选择了见死不救,我更怕良心不安。” 斯年的心脏扑通扑通跳个不停,刚才数金豆子的时候,双手更是抖得厉害。 “小主人,那刚才你心里都拿定主意了,为何还多此一举数金豆子?”小啵啵不太理解斯年的行为。 斯年深深吸了一口气,缓缓说道:“因为举头三尺有神明,当人力无法做决定的时候,你就会期盼得到神明的眷顾。” 回家的路上,斯年时不时探一下女娃的气息,心里一直默念着《般若波罗蜜多心经》,这也是斯年唯一会的一首经文。 她希望能为女娃带来一丝安宁,也为自己的决定寻求一些慰藉。 终于,到了家门口。 梅婶下了车,斯年叮嘱她:“梅婶,回到家,马上洗漱一番,换下的衣服一定要用热水浸泡一盏茶时间,再清洗。灶台生小火,往锅里倒些醋,这段时间别出村子。” 梅婶竖起耳朵听完,一个劲点头,生怕错过只言片语。 她深知此事的严重性,也感激斯年的善意提醒。 斯年怕被村民看到车厢里的女娃,让斯岁直接把马车停到后院马厩旁。 “哥,我刚才跟梅婶说的那番话,你可听清了?”斯年叫住斯岁。 “听清了,有何不妥吗?”斯岁反问道。 “既然听清了我就不再重复了,你也照做,还有你这身衣服换下扔进火盆烧掉,这几日我就把女娃安置在后院柴房里,你别再靠近后院。 一日三餐放置在柴房旁边的木桩上,我自己过去取。还有,你回屋帮我拿一套被子放置在石桌上,我等会过去拿, 还有帮我拿一套换洗的衣物,不,两套,也要帮女娃把这身湿衣服换下来。哥,这几日给女娃熬点粥,越稀越好。”眼下,斯年脑袋里只能想到这些。 “好,我会把你需要的东西,一一准备好,放置在你交代的位置。我顺便放几张麻纸,你要是记起需要什么就写下来,我帮你去准备。”斯岁想得挺周到,选择间接沟通,以确保安全。 斯年看着斯岁离去的背影,欣然一笑,和同伴在黑暗里同行,好过一个人在光明中独步。 第65章 柴房隔离 斯年小心翼翼地帮女娃全身用温水擦拭一番,每一个动作都轻柔至极,她深知,稍有不慎碰破水痘,便可能引起二次感染,那后果将不堪设想。 给女娃换上的衣裳虽然并不合身,但在此时,也找不到合身的衣裳,聊胜于无。 至少能让女娃感受到一丝舒畅,不至于赤身裸体地暴露着,安顿好女娃后,斯年也迅速换了一身衣裳。 她明白,自己也不能有丝毫的马虎,任何可能带来危险的因素都要尽可能地排除。 斯年走出柴房,毫不犹豫地将换下的衣服扔进火盆里,那些衣服上或许残留着病毒,绝不能留下任何隐患。 车厢里女娃盖过的布条也被她一并扔了进去。熊熊烈火瞬间升腾而起,斯年静静地看着火焰,心中默默祈祷着,平安顺遂,遇难呈祥。 斯年打来一盆水,倒上醋,开始认真地把车厢里里外外擦了两遍,她仔细地擦拭着每一个角落,不放过任何一处可能藏污纳垢的地方。 忙完这些繁琐的清洁工作后,斯年疲惫地坐在一旁,拿起木桩上的纸笔,陷入了深深的沉思。 思索片刻后,她在纸上写下:连翘,金银花,炙麻黄,板蓝根,炒苦杏仁等几味药材。 然而,她又思虑良久。她深知自己的每一个决定都至关重要,不能有丝毫的差错。经过反复斟酌,她把麻纸上的其中连翘和板蓝根两味药材划掉,转而写在另一张麻纸上。 她明白,如果斯岁一人去拿药房,土郎中肯定能看出端倪,倘若将药方一分为二,风险也能大大降低,她必须为女娃的生命安全负责,不能有任何的闪失。 突然,拐角传来脚步声,斯岁手里端着熬好的粥,缓缓走来。 斯年听到动静,心中一紧,赶紧跑回柴房里。隔着门,她焦急地叮嘱道:“哥,你看到木桩上两张药方了吧,一会你拿了其中一张去土郎中那里抓下药,回来把药材放好。 再拿了另一张去胖婶家,让胖婶帮忙抓药。如果她问起我来,就说我来葵水了,全身疲乏,躲床褥里躺着呢。 切记出门用方巾捂住口鼻,旁人问起为何这副打扮,你就说夜里贪凉,洗了冷水澡,染了风寒,吹不得风。” “好的,我明白,你有需要尽管吩咐,我照做便是。”斯岁将稀粥放置在木桩上,眼神中满是关切,他想要透过门缝看看柴房里头的情况,可是门被斯年从里头栓得死死的。 斯年又补充道:“哥,按这份药方抓五副,所有药材放到一起加水浸泡一盏茶时间,再小火熬制,两碗水熬到一碗水。 熬好后倒在陶碗里,端过来,剩下的药渣不要倒掉,留着晚上再重复熬制一碗给女娃服用。” “好,我这就去土郎中抓药去。”斯岁拾起麻纸,匆匆出门去,他的心中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尽快抓到药,让女娃早日康复。 斯岁离开后,斯年才缓缓打开柴房门,她端着稀粥走回去,动作轻柔地抱起女娃,让她倚靠在自己身上。 女娃虚弱无力,迷迷糊糊,仿佛随时都可能再次陷入危险之中。 斯年耐心地喂着,她希望女娃能多吃一点,恢复一些体力,免疫能力也随之提高一点。 斯岁拿着药方,一路脚步匆匆,内心焦虑万分,他不停地催促着自己,希望能尽快赶到目的地。 终于,斯岁来到了土郎中的住处。他恭敬地递上药方,焦急地等待着土郎中抓药。 土郎中看着药方,微微皱起了眉头,但并没有多问,斯岁心中暗自庆幸,幸好斯年想得周到,将药方一分为二,否则肯定会引起土郎中的怀疑。 抓好药后,斯岁马不停蹄地赶回家。他的脸上满是疲惫,但眼神中却闪烁着希望的光芒。 另一边,胖婶也顺利抓了药,斯岁接过药包,连连答谢。 他把熬好的药端过来,斯年连忙接过药碗,斯年看着斯岁疲惫的面容,心疼地说道:“哥,赶紧去歇息吧,明天还要干农活呢。”斯岁点点头,转身离开。 他知道,自己不能倒下,斯年还有很多事情需要他去做。 到了夜间,女娃开始发烧,斯年心急如焚,她一会儿用方巾搁在女娃额头上物理降温,一会儿又用手探她的额温,时刻观察着她体温的变化。 她的心中充满了担忧,害怕女娃的病情会进一步恶化。斯年守在女娃身边,心里不停地祈祷着,希望女娃能够挺过这一关。 终于熬到天亮,女娃的烧终于退了。一夜没合眼,斯年疲惫不堪,头痛欲裂,但心中的大石头终于放下了。“女娃退烧了,看样子这一关是挺过来了。” 她轻轻地抚摸着女娃的额头,心中满是欣慰,接下来几天,她要重点留意红点化脓情况,只要能够顺利结痂,那就可以解除隔离了。 第66章 姻缘天定 郝府的花园中,郝夫人静静地坐在那里,手中拿着王媒人刚物色来的适龄女子画像,她的眼神专注而挑剔。 “夫人,为何眉头紧锁,没一个合眼缘的吗?”贴身丫鬟疏影小心翼翼地小声询问道。 郝夫人微微抬起手指,指向画中女子,缓缓说道:“你看,这位姑娘,眉清目秀,杏眼薄唇,身姿曼妙,手持团扇,娴静温婉,单从外貌看,确实是位美人。” 疏影凑近仔细浏览画中的女子,点头赞同道:“确实如此,这模样生得很是标致。” 郝夫人微微摇头,朱唇微启道:“美则美矣,毫无灵气。这样的女子进了门,虽能撑得起场面,可终究少了些灵动之气,难以与贵儿心灵相通。” 疏影连忙说道:“夫人,再看看其他的,底下还有好几张画像呢。” 郝夫人又翻开下一张画像,眉头皱得更紧了。“你再看这位姑娘,浓妆艳抹,搔首弄姿,身段妩媚。这般女子要是娶进门,我的贵儿哪还有心思打理当铺。整日沉迷于美色,那可如何是好?”郝夫人一脸鄙夷,将这张画像迅速放置在最底下。 疏影轻声说道:“夫人,少爷如今孩童心性,确实不急于一时。您可以慢慢挑选,总能找到合适的姑娘。” “再看看这位,身材娇小,一脸愁容,弱不禁风,这病怏怏的娶回来,我何时才能抱上大胖孙子?”郝夫人彻底失了兴致,懒得再挑选。 “这媒人是来打秋风来的,随便糊弄几张画像滥竽充数,我这就把这些碍眼的画像收起来。”疏影赶紧把画像整理好,递给一旁的小厮。 郝夫人微微叹气,说道:“上次在当铺遇到的斯年姑娘,我看着就喜欢,尤其是那颗眉心一点红,位置长得是极好。那姑娘落落大方,不矫揉造作,让人看着就舒服。” 疏影也回忆起斯年在当铺救少爷的画面,说道:“斯年姑娘可是少爷的救命恩人呢,她行为举止不拘小节,待少爷也是极好的,少爷对斯年姑娘似乎也有些不同寻常的感觉。” 郝夫人微微点头,脸上浮现一抹笑意:“贵儿就是要这样的贤内助,能管得住他,对了,少爷又跑哪去了?”郝夫人突然发觉一大早都没看到郝富贵的身影。 疏影低着头,如实禀告道:“夫人,少爷听闻茶楼新出了一款甜品,早上洗漱过后,就吩咐小厮备好马车出府直奔茶楼去了。” 郝夫人微微扶额,头疼地说道:“这傻小子,品尝美食的心思但凡分一半在终身大事上,我又何须如此烦恼。” 疏影整理衣袖,帮郝夫人揉揉额角,安慰道:“夫人,缘分来了,挡都挡不住。您放宽心,少爷总会长大,懂得自己的责任。” 郝夫人闭上眼睛,不再言语,心中却依旧牵挂着儿子的终身大事,片刻后,郝夫人开口道:“疏影,择日不如撞日,你让小厮备车,我要去趟灵芝寺,帮贵儿问问姻缘。” 灵芝寺是镇里香火最旺的一座寺庙,因为寺院里有一块石头形似灵芝,故而取名灵芝寺。 郝夫人乘坐马车来到寺庙,直奔庙里的姻缘娘娘的大殿,敬完香火,开始掷筊。 郝夫人定睛一看,两个都是正面,“姻缘娘娘,我还没准备好,不算不算,再来一次。” 疏影懂事的捡起木杯,交到郝夫人手里。 一正一反,乃圣杯。 郝夫人喜上眉梢,“这是所求之事得到姻缘娘娘的应允。” 郝夫人双手合十,诚心叩拜,疏影递上签桶。 簌簌簌……簌簌簌…… 一支竹签从签桶里掉落到地面,疏影赶忙上前拾起来,“夫人,快看,上上签。” “姻缘娘娘显灵啦,快扶我起来,找大师解签去。”郝夫人跪的太久,双腿发麻。 郝夫人在疏影的搀扶下,来到解签处,见到大师,恭敬地说道:“大师,烦请为我解签,我为我儿求姻缘。” 大师微微颔首,接过竹签,仔细端详片刻后说道:“夫人,此签乃上上之签,预示着令郎的姻缘极为美好。这签意表明,令郎不久将会遇到一位与他情投意合之人。 此女子聪慧善良,端庄大方,与令郎相互扶持,携手一生。夫人且放宽心,姻缘之事,自有天定,此签既是吉兆,夫人只需耐心等待,缘分自会降临。” 郝夫人听后,满心欢喜,连连道谢:“多谢大师指点,若真如大师所言,定当再来寺庙还愿。” 大师微笑着摆摆手:“夫人不必客气,一切皆是缘分。” 第67章 厚颜无耻 郝富贵身着华服,气宇轩昂地来到茶楼二楼,他选了一个靠窗的位置坐下,街边的景色便能一览无遗。 郝富贵慵懒地靠在椅背上,眼神中满是期待。不一会儿,小二便端上了一份香气扑鼻的蝴蝶酥。 郝富贵看着那精致的点心,心中不禁涌起一阵喜悦。他深知这家茶楼的点心向来美味,而这新推出的蝴蝶酥更是让人垂涎欲滴。 随着时间的推移,陆陆续续有客人走进茶楼,都是为了尝一尝这新出的蝴蝶酥。 茶楼里的气氛渐渐热闹起来,欢声笑语回荡在空气中。不出意外,蝴蝶酥很快便售罄了。郝富贵心中暗自庆幸,“幸亏来的早,不然就没口福了。” 一旁站着的小厮看着自家少爷满足的神情,连忙附和道:“少爷说的是。这蝴蝶酥果然名不虚传,少爷您真是有口福。” “蝴蝶酥我的,剩下的归你。”郝富贵心情愉悦,招呼小厮过来尝尝。小厮受宠若惊,小心翼翼地拿了一块桂花糕,站到一旁津津有味地吃起来。 就在这时,一道清脆的声音传来:“这里有人坐吗?” 郝富贵面露不悦,眉头微微皱起,“有没有人坐,与你何干?”他的语气中带着一丝不耐烦,显然不希望被人打扰。 “四下座无虚席,公子若是不介意,我们同桌?”那声音再次响起。 话音刚落,郝富贵还没来得及给出答复,对面那人已经大大咧咧地坐了下来。 “小……呃……少爷,刚问了店小二,蝴蝶酥售罄了。”一旁的丫鬟轻声说道。她的脸上露出一丝遗憾,显然也对这蝴蝶酥充满了期待。 “公子若是不介意,我们同享?”果不其然,郝富贵还没反应过来,盘里的蝴蝶酥已经少了两块。 对面的青衣男子翘着兰花指,一手一块蝴蝶酥,津津有味地品尝起来。 郝富贵瞪大了眼睛,恶狠狠盯着他,心中的怒火瞬间燃起。 只见那青衣男子吃完手里的蝴蝶酥,时不时用方巾擦拭嘴角,吃完还不忘吮吸手指头。 他似乎完全没有察觉到郝富贵那不善的眼光,依旧沉浸在美食的享受中。 “是我唐突了,小玉把银子拿出来,这顿我请。”青衣男子将碎银推到郝富贵面前,脸上露出一丝歉意。 然而,郝富贵此时已经被气得七窍生烟,越看对面这人越不顺眼,气的牙痒痒,“厚颜无耻。” 一旁的小厮也看不下去了,“你知道我家少爷是谁吗?还你请,稀罕你这三瓜两枣?”小厮的语气中充满了鄙夷。 “小玉,再拿点银子出来。”青衣男子吩咐一旁的丫鬟,脸上依旧带着那副皮笑肉不笑的表情。 “公子请笑纳,适可而止,我的银子也不是大风刮来的。”他再次把刚拿出来的碎银推到郝富贵面前。 此时,另一个丫鬟一路小跑上楼,凑到青衣男子耳旁,嘀嘀咕咕几句。 青衣男子听后,脸色微微一变,连忙起身,挪开椅子准备离去。然而,他的眼神却落在了盘子里的最后一块蝴蝶酥上。 “公子,快看,那是何物?”青衣男子手胡乱指向窗外。 郝富贵跟小厮的目光都顺着青衣男子的指向转移到窗外。就在他们分神的瞬间,青衣男子见状,迅速抓起最后一块蝴蝶酥塞进嘴里,然后头也不回地跑下楼去。 等郝富贵转过头,对面的位置已经空了,盘里的蝴蝶酥也没了,郝富贵的心仿佛也空了一块。 他心中的愤怒达到了顶点, “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人,别让我再看到他,不然我……我……我打死他。”郝富贵气的直跺脚。 “回府,晦气。”郝富贵怒气冲冲地吩咐小厮备马回府。 “少爷,那银子?”小厮指了指青衣男子留下的碎银。 “赏你了。”郝富贵此时多看一眼那碎银,胸口就疼一下。 小厮收好银子塞进腰间,脸上露出一丝喜色。“多谢少爷打赏。” 一路上,郝富贵都不痛快,胸口一股气,堵得慌,下次出门一定要看黄历。 第68章 冰糖葫芦 郝富贵坐在车厢里,心中的怒火依旧难以平息。他越想越窝火,那茶楼中的青衣男子实在是可恶至极。 就在这时,他看到路边卖冰糖葫芦的小贩,心中一动。 郝富贵掀开帘子,冲车室驱车的小厮喊道:“停下,我下马车买点东西。” 小厮连忙拉紧缰绳,缓缓停住马车,转头问道:“少爷,你要买什么,开口告诉我就好,何必亲自去呢?” 郝富贵目光追随小贩,说道:“给年儿买的,怎好假手于人。”说罢,他动作熟练地跳下马车,也懒得让小厮放置车凳。 郝富贵快步走到沿街叫卖的小贩面前,大声说道:“我要买冰糖葫芦。” 小贩闻言,将扛在肩上的糖葫芦棍支到地上,满脸笑容地问道:“公子,要几串冰糖葫芦?” 郝富贵毫不犹豫地答道:“全要了。” 小贩乐呵呵地数着棍上的糖葫芦,说道:“一个铜板一串,我数数……总共是十五个铜板。” 郝富贵从怀中掏出一枚碎银,递给小贩,豪迈地说道:“拿着,不用找了。” 小贩瞪大了眼睛,看着手中的碎银,满脸惊喜。他盯着郝富贵的双手,又瞅瞅他身后,疑惑地说道:“公子,你这双手如何拿的了这么多糖葫芦?” “你这棍子,我也要了。”郝富贵一把夺过小贩手中的冰糖葫芦棍,拔下一串,咬了一颗,品尝起来。 那酸甜的味道在口中散开,让他的心情稍稍舒缓了一些。 他扛着棍子,朝车厢走去,嘴里还喃喃自语道:“年儿,说得对,嗜甜可治不悦,果不其然,胸口没那么闷了。”接着,他又大口咬了一颗糖葫芦。 马车缓缓前行,不一会儿便停在了斯年家门外。 郝富贵迫不及待地叩响木门,发出“扣扣扣……扣扣扣……”的声音。然而,许久过去了,都无人回应。 郝富贵心中疑惑,暗自嘀咕道:“难不成,来的不是时候,年儿不在家?” 就在他盯着冰糖葫芦犯难的时候,“嘎吱”一声,门打开了,斯岁探出半个身子,对上了郝富贵的眼神。 郝富贵连忙说道:“我找年儿,这是我给她买的冰糖葫芦。”他急切地想要见到斯年,将手中的冰糖葫芦棍举了举。 斯岁的脸色却不太好看,他下了逐客令,说道:“年年身体不适,不便出门,你若无其他的事,请回吧。”说着,他便打算掩门而去。 郝富贵挽留道:“斯岁兄,且慢,年儿不便出门见我,那我可以进屋见她,通融,通融。” 斯岁的声音冷冽,毫不留情地拒绝道:“都说了年年不舒服,卧床休息呢,你听不懂?” 郝富贵依旧不放弃,说道:“我好几日没见到年儿了,想见见她,就见一面,我便离去。”他的双脚像粘在斯年家门口,挪不动,也懒得挪。 斯岁有些恼怒,说道:“真是油盐不进,那我实话告诉你吧,年年来葵水了。”他的眼神锐利,像锋利的刀刃割在郝富贵身上。 郝富贵一听,莫名其妙地脸红了,嘴角还浮现一抹笑意,他小声说道:“葵水?娘说女子来葵水可以嫁人了。” 斯岁面无表情,不怒自威:“你在羞涩什么?休想打年年的主意,我第一个不答应。” 郝富贵连忙摆手,说道:“没……没……没什么,糖葫芦给年儿,我改日再来。”他将糖葫芦棍子交到斯岁手里,转身坐到车厢里,脸上滚烫滚烫的。 恰巧,胖丫陪胖婶去河边洗衣服。斯岁喊住胖丫,“胖丫,过来,这些糖葫芦给你吃。” 胖丫看到糖葫芦,眼睛一亮,吞了吞口水,说道:“哇,我第一次见到这么多糖葫芦,斯岁哥哥,你不吃吗?” 斯岁微微皱眉,说道:“不吃,都给你。”他多拿一会都觉得费力气。 胖丫兴高采烈地拿过糖葫芦棍,就地吃了起来。她开心地说道:“娘,我就在这里边吃糖葫芦边等你。” 第69章 转危为安 斯岁打发走郝富贵后,回到屋里,将熬好的中药小心翼翼地端着,向斯年所在之处走去。 “年年,中药我放置在木桩上了,趁热给女娃喂下。”斯岁的声音轻柔,生怕惊扰到屋内的人。 “哥,我刚出去打水,隐约听到说话声,是谁来串门啦?”斯年的声音从屋内传出。 “郝富贵,找你的,我给打发走了。”斯岁的语气平淡。 “找我?有事吗?”斯年微微疑惑。 “没事,闲的。”斯岁简洁地回答道。 “这家伙,无忧无虑,确实挺闲的。”斯年轻笑一声。 “对了,女娃情况如何?”斯岁问道,毕竟这几日他们都为女娃的病情担忧不已。 “额头不烫了,之后就再也没反复发作,情况应该开始好转了,脸上和身上的红点开始结痂。”斯年的话语轻快许多,女娃的转危为安让她心中的大石头终于落了地。 那日,女娃一直高烧不退,斯年心急如焚,不停地用方巾为她物理降温,时刻关注着她的病情变化,每一次看到女娃那苍白的小脸和虚弱的模样,斯年的心都紧紧揪着。 她不停地祈祷着,希望女娃能够挺过这一关。如今,女娃的病情终于有了好转,脸上和身上的红点开始结痂,只要女娃继续保持这样的状态,很快就能够康复。 “那就好,不枉费你不眠不休,悉心照顾。”斯岁的眼中满是欣慰,他深知斯年为了女娃付出了多少努力。 这几日,斯年几乎没有合过眼,一直守在女娃身边,细心地照顾着。 “哥,你也辛苦了。”斯年知道如果没有斯岁的帮助,她一个人很难照顾好女娃。 “年年,我不辛苦,我也好几日没见着你了,你肯定憔悴了。”斯岁的眼神中满是心疼。 “一日不见,如隔三秋,哥,你这得隔多少个秋啊?”女娃转危为安,斯年的心情也雨过天晴,她又调侃起斯岁。 “又口无遮拦,胡言乱语。”斯岁微微皱眉,但嘴角却忍不住上扬。 “好嘛,童言无忌。”隔着门,斯年都能想象斯岁耳根红了的模样,她不禁笑出声来。 就在这时,屋内传来一阵咳嗽声。 “咳咳咳……咳咳咳。”女娃迷迷糊糊中开始呜咽,斯年心中一紧,连忙上前。她伸手想要拍拍女娃的肩膀安抚她,却被女娃舞动着的双手挥开。 女娃的双脚也在用力蹬着身子下的草垛,仿佛在抗拒着什么。 “应激反应?这么强烈?她被扔到河里之前究竟遭遇了什么?”斯年一时也不敢再靠近,只能静静地站在一旁,等待女娃情绪平复。 她心中充满了疑惑,不知道女娃到底经历了什么可怕的事情,才会有如此强烈的反应,等女娃情绪稳定后,一定要好好了解她的身世。 晚上,斯年给女娃喂了一大碗粥。女娃的神志恢复了清明,她眼神警惕地盯着斯年,身体蜷缩成一团,像只受伤的小奶猫。 女娃看看斯年手里的勺子,此刻自己正被斯年抱在怀里。 “你终于醒来了,还要吃吗?要的话,我再给你喂点。”斯年的声音温柔。 女娃抿了抿嘴唇,点了点头。 “你现在还没彻底好,只能喝白粥,过几天就可以吃点油荤。”斯年耐心地解释着,这可不是故意不给她吃好的。 女娃点了点头,想要抓脸上的红点。 “别抓,抓破会留下印记的,忍忍就过去了,女孩子可不能破相了,那就不好看了。”斯年连忙阻止女娃,她知道抓破红点可能会导致感染,留下疤痕。 女娃双手紧紧握拳,强忍着脸上的不适。 斯年舀了一勺白粥,喂到女娃嘴边。一颗滚烫的泪珠落在斯年手上。 “我知道很难受,可是除了忍,没有别的办法不是?”斯年用方巾把女娃脸上的泪水擦干,继续给她喂粥。 “我叫斯年,你可以叫我年年姐,你呢?”斯年看女娃精神恢复,想要打听她的底细。 “十五。”女娃的声音微弱,但却清晰可闻。 “十五?十五的月亮那个十五?”斯年怀疑自己听错了,她微微皱起眉头,看着十五。 “嗯。”十五点了点头。 第70章 菩萨低眉 “谁给你起的?”斯年好奇地问道,眼神中满是关切。 “柳姨。”十五的眼神中闪过一丝惊恐,那惊恐仿佛是被深深埋藏的记忆突然被触动,让她的身体微微颤抖了一下。 “柳姨?”斯年重复着这个名字,心中涌起一丝疑惑,她看着十五那复杂的神情,轻声问道:“这个柳姨是谁呢?她为什么要给你起这个名字呀?” 十五沉默了片刻,缓缓开口道:“柳姨就是把我捡回去的人。” “那你的爹娘呢?你怎么没跟他们在一起?”斯年不解。 “爹娘不在了。”十五的声音中带着一丝悲伤,她的眼神黯淡下来,仿佛回忆起了那些痛苦的过往。 “原来如此,你说捡回去?”斯年心中一震,她没想到十五的身世如此坎坷。 斯年轻轻握住十五的手,温柔地说:“那你给我讲讲柳姨是怎么把你捡回去的吧。” 十五深吸一口气,开始讲述她的经历:“我们村里闹水灾,爹娘被大水冲走了,我侥幸活了下来,村子回不去了,我就一路沿街乞讨来到镇上。 有一天我饿得实在不行,就跑到寺庙,娘曾说过,活不下去的时候,就求求菩萨,菩萨会大发慈悲。 我躲在香案底下,偷吃着桌上的贡品,我没有吃很多,只拿了一块糕点,可能是饿太久了,吃的太快,噎到了,我忍不住咳嗽一声。 ‘谁在香案底下,快给我出来。’我听到声音,颤颤巍巍地爬出去,那个喊我的妇人就是柳姨。” 十五的眼神中流露出一丝懊恼,继续说道:“我第一次见到容貌如此美丽的妇人,慈眉善目,笑脸盈盈,就像菩萨转世。” “你是菩萨吗?”十五被柳姨惊艳的容貌吸引住,天真地问道。 柳姨丝巾掩面,微笑着说:“小丫头,小嘴真甜,你怎么独自一人躲在这里?” “我肚子饿。”十五怯生生地回答。 “你爹娘呢?”柳姨的眼神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狡黠。 “不在了。”十五的声音低沉,充满了悲伤。 “不在了?是跟他们走散了吗?”柳姨小声询问道。 “他们被大水冲走了。”十五言语悲伤。 “这就好办了,我府里有好多糕点,你随我回去,吃个饱可好,绝对不会再饿肚子,还有一柜子的漂亮衣裳,每天都不带重样的。”柳姨的声音温柔动听,仿佛带着一种无法抗拒的魔力。 “嗯。”十五毫不犹豫地答应了。 “我就这样跟在柳姨身后,刚出大殿,我就听到身后有动静,回头一看,原来是香案上的烛台倒了,桌上柳姨摆放的贡品散落一地。” 斯年皱起眉头,问道:“后来呢?你跟柳姨回去后发生了什么?” 十五的眼神中充满了恐惧,她颤抖着说:“然后,我就被柳姨带上车厢,刚坐稳,她就让随行的丫鬟用麻绳捆住我的手脚,用布条遮住我的眼睛,用方巾堵住我的嘴巴。 我在车厢里躺了好久,终于马车停了下来,听到大门打开的声音,那些人异口同声喊道,柳姨回来了。 我被推搡着拉下马车,酿跄着任由他们拖拽着,等大门关闭之后,我眼睛上的布条被扯下来,我才知道自己来到了一个院子里,一眼望去,全是清一色的女娃。” “想必那个柳姨绝非善类,那个院子定有猫腻。”斯年轻轻地拍着十五的肩膀,安慰道:“别怕,现在你安全了,你不会再遇到柳姨了。” 十五点点头,泪水在眼眶中打转:“我当时还以为菩萨显灵,还以为自己遇到了好人,没想到……” 十五说着说着,泣不成声。 斯年将十五揽在怀里,“不会再有人伤害你了,我们会保护你的。” 十五侧头看着斯年,心中涌起一股温暖,她知道,在这里,她终于找到了一个可以依靠的人。 第71章 代号十五 压抑已久的苦楚化作泪两行,十五的情绪逐渐平复,但她的双手依旧在微微颤抖着。 斯年静静地看着十五,眼中满是疼惜,她能深切地感受到十五所经历的那些痛苦与恐惧。 “十五,要不你先歇会,我们明天再聊?”斯年温柔地说道,她实在不忍心让十五太过劳累,毕竟十五刚刚经历了一场死里逃生。 “不,年年姐,我歇了这么多天歇够了。”十五用方巾轻轻擦拭着眼泪。 “那你能告诉我为什么柳姨给你取名十五吗?你看起来不过八九岁的模样,显然这名字与岁数无关吧?难不成你被捡回去那日恰逢十五?”斯年的脑子里第一反应便是十五这个名字绝对不是随口起的,其背后必然另有深意。 “年年姐,我十二有余。”十五低语道,声音中带着一丝卑微。 她深知自己的身形看起来比同龄人瘦小许多,而这完全是因为长期的饥饿与折磨所致。 “十二?可你这身子骨太过娇小了,一点都不像十二岁的孩子,应该是长期挨饿导致的。”斯年心中想着,或许是平日里跟胖丫接触多了,再看其他女娃,都觉得好小只。 “年年姐,还记得我跟你提过院子里全是女娃吗?她们的名字也是如此,一,二,三,四……这是柳姨给每个女娃起的代号,方便贵人们挑选。”十五摩挲着手指,眼神中充满了恐惧与不安。 十五沉默了片刻后,继续说道:“听十四说,原来的十五被贵人折磨死了,柳姨从贵人那里拿了好大一笔银子,然后让婆婆们将原来的十五裹了草席扔到枯井里。 之后每隔一段时间,我都看到柳姨都会从外面带女娃回来,而且都是不大于十五岁的女娃。 柳姨会根据她们的容貌给她们编号,像跟我同屋子的有十五甲,十五乙,十五丙,十五丁……” “一屋子的十五?你们有什么相似之处吗?”斯年面上静静听着,心里却早已五味杂陈。 “身形都比同龄人瘦小,婆婆们说,十五号房的贵人就好这口,所以三餐都只会给我们吃些白粥青菜,不让我们吃饱,饿不死就成。”十五的声音中带着一丝悲哀。 “婆婆们?院子里照顾你们饮食起居的吗?其实是柳姨派来看管你们的吧?”斯年揉了揉额角的太阳穴,轻声问道。 “嗯,柳姨只把我们带到院子,剩下的都交给婆婆们,衣食住行都要按照婆婆们规定的来做。”十五继续说道,眼神中依旧充满了恐惧。 “那些婆婆们平日里都教些什么?”斯年心里其实已经有了答案,但她还是想从十五口里得到确切的答复。 十五微微低下头,缓缓说道:“在那个院子里,婆婆们是柳姨的得力助手。 她们分工明确,有的负责管理女娃们的饮食起居,确保我们不会饿死,但也绝不会让我们吃得太饱; 有的负责给女娃们穿衣打扮,把我们打扮得漂漂亮亮,就像精致的瓷器一样,只为了满足贵人们的喜好; 有的负责教导女娃们各种规矩和礼仪,让我们知道在贵人面前该如何表现,如何低眉顺眼,如何谨小慎微。 还有的负责教女娃们如何讨好贵人,教我们如何微笑,如何说话,如何用行为举止去取悦那些可怕的贵人。 而一旦有女娃不听话,就会有专门负责惩罚的婆婆,她们的扎针手段极其高明,不会让女娃们身上留下痕迹,都是挑指甲缝,足底,耳后,这些隐秘的地方,让人生不如死。 婆婆们的脸上总是带着严肃的表情,让人心生畏惧,我们在那个院子里,就如同被困在牢笼中的小鸟,没有自由,没有尊严,只有无尽的恐惧和绝望。” 第72章 豺狼虎豹 “十五,你在院子里见过十五号房的贵人吗?”斯年尽量克制住自己的情绪,她的内心怒火中烧,真的想把那群畜牲的祖宗十八代都问候一遍。 她无法想象那些所谓的贵人们是如何残忍地对待这些无辜的女娃们的。 十五的声音中充满了恐惧,她缓缓说道:“没有,贵人从来不踏足小院里,每次贵人需要我们去伺候,都会提前告知柳姨, 柳姨便会让婆婆们给我们洗漱一番,精心打扮,最后给我们的眼睛蒙上布条,让婆婆领我们去贵人的房间。”回忆起那些可怕的经历,十五的心中充满了痛苦。 “也是,做这种污糟事,怎么敢以真面目示人,这群畜牲就该就地枪决,没收作案工具。”斯年气的牙痒痒,她的眼神中满是愤怒,恨不得立刻将那些贵人们绳之以法。 她无法理解,为何世上会有如此邪恶之人,他们的行为简直令人发指。 “不过,我记得贵人的声音。”十五羞涩地低下了头,她的话语让斯年心中一动,或许这是一个线索。 “那你还记得贵人有什么特别的地方吗?或者……或者……”斯年绞尽脑汁都找不到合适的替代词,这件事情真的是难以启齿。 她知道,像十五这个年纪的女娃们根本不懂伺候贵人的真正含义,毕竟院子里的婆婆们每天都在给她们洗脑。 在女娃们眼里,伺候就是好好听贵人的话,贵人让她们往东,她们就得往东,贵人让她们往西,她们就得往西。 听话就能让贵人满意,贵人满意了柳姨就有银子进账,柳姨满意了,婆婆就有奖赏,婆婆满意了她们就有饭吃,还不用受惩罚。 “十五,你记得院子的位置吗,或者院子附近有什么其他房屋?”斯年急切地问道,她希望能从十五这里找到一些线索,以便找到那个可怕的院子所在。 “年年姐,这个我真的不知道,我是被蒙着布条带到院子的,院子就像照着一个笼子建成的,我们只能看到头顶那片天,院子周围是高墙。”十五无奈地说道,她的眼神中充满了迷茫。 “看样子,想要找到院子,如同大海捞针。”斯年心里被浇了一盆冷水,她感到无比的沮丧。“十五说了那么久的话,你也休息会。” “好的,年年姐,你能不能一直陪在我身边,这样我睡的踏实。”十五小声请求道。 “好,我哪也不去,就在柴房陪着你,好好睡一觉吧。”斯年一只手握着十五的手,另一个手拍着十五的肩头。 但突然,她记起了自己手里还有一只宝贝小啵啵。 “小啵啵,如果让你捕捉到十五的梦境,你能寻着线索找到院子的位置吗?”斯年满怀期待地问道。 “小主人,其实这几天,十五迷迷糊糊中也有做过梦,不过大都是毫无用处的梦境碎片。”小啵啵努了努嘴巴,显得有些无奈。 “那柳姨,婆婆们的面孔呢?也看不清吗?”斯年依旧不死心,她希望能从十五的梦境中找到一些关于柳姨和婆婆们的线索。 “小主人,在十五的梦境里柳姨跟那些婆婆们根本就没有脸?”小啵啵直摇头,它也感到很困惑。 “没有脸?为什么没有脸?此话怎讲?”斯年被小啵啵说蒙圈了,她不明白为什么十五的梦境中柳姨和婆婆们会没有脸。 “兽头人身,可能在十五心里对她们极其恐惧,就跟豺狼虎豹一般。”小啵啵正色道,她试图解释十五梦境中的奇怪现象。 “那,那个十五号房的贵人呢?你有捕捉到关于他的梦境碎片吗?”斯年觉得这个贵人也是突破口之一,她希望能从十五的梦境中找到关于贵人的线索。 “小主人,十五梦境里的十五号房一直都是黑漆漆的一片,那个贵人也是黑漆漆的虚影。看轮廓应该是个成年男子。”小啵啵努力回想着,却依旧没有想到其他有用的信息。 “也难怪,每次去十五号房见贵人都被蒙着眼睛,废话,肯定是只成年畜牲。”斯年感到无比的无奈,毫无头绪,毫无线索,她不知从何下手。 斯年越想头皮越发麻,那些所谓的贵人们都是有娈童癖的畜牲,这院子怕是专门为了接待那群娈童癖畜牲而建的,位置也是相当隐蔽,而且存在的时间恐怕好久了,真的是细思极恐,吓得斯年打了个寒颤,鸡皮疙瘩掉一地。 第73章 独木难支 “小啵啵,这道题该怎么解,一点解题思路都没有,空有一腔热血。”斯年满脸愁绪。 她清楚地知道自己只是一个普通人,没有那些神奇的金手指可以扭转乾坤,也没有设置逆天的系统可以逆天改命。 但她是人,她接受的教育不允许她昧着良心,就此揭过。 勿以善小而不为,勿以恶小而为之,更何况这不是小奸小恶,而是大奸大恶。 可眼下,只她一人,独木难支,她必须谨慎行事,从长计议。 小啵啵扑闪着翅膀,围绕着斯年飞舞。“小主人,你觉得郝富贵如何?” “财大气粗,为人直爽,怎么啦?”斯年微微皱起眉头,不明白小啵啵为何突然提起郝富贵。 “小主人,你说过有钱能使鬼推磨吧。”小啵啵轻轻拍了拍左边翅膀上的金粉。 “小啵啵,我当然知道啊,问题是那钱姓郝,不姓斯呀。”斯年抓了抓头发,心中烦躁不已。 她知道郝富贵有钱,但要让郝富贵出钱帮忙,谈何容易。 “小主人,我看郝富贵对你不一般,你不是常说投其所好,事半功倍。”小啵啵又拍了拍右边翅膀上的金粉。 “小啵啵,你有毒吧?我就不该跟你说那么多,你想让我用美人计迷惑郝富贵?”斯年听了小啵啵的馊主意,暴跳如雷,直接切换沟通模式,从意念沟通切到怼脸狂喷。 来的早不如来的巧,斯岁正好给斯年送饭,那一句:“我用美人计迷惑郝富贵。”一字不差落入耳朵里。 斯岁心里一颤,手心一抖,陶碗掉到地上,碎了好几块,饭菜也洒落一地。 斯岁赶紧蹲下来,收拾碎陶片,心不在焉,手指被划破都毫无察觉。 斯年听到门外的动静,打开柴门看个究竟,只瞧见斯岁蹲在门外,低着头,捡着碎片,白色的米粥上绽放着红色花朵。 “哥,你手指被碗片划破了,都流血了。”斯年赶紧出言提醒斯岁。 “哦,小伤,不碍事。”斯岁魂不守舍地回答道,他的眼神空洞,仿佛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 “什么小伤,哥你快回屋包扎一下伤口。”斯年催促道。 “没事,我把地上收拾干净再去。”斯岁一脸麻木,好像流血的不是他的手。 “我来收拾,哥你赶紧去屋里把血止住。”斯年拿起方巾掩面,探出脑袋。 “年年,你还记得说过会一直当我的小棉袄吗?”斯岁苦笑道,低着头看不清脸上的神情。 “啊?记得啊,我这不是当的好好的吗?哥,你怎么了,流血流傻了?”斯年听不出斯岁的弦外之音,也不理解为何斯岁像失了魂。 “记得就好。”斯岁收拾好一地狼藉,起身往回走,血滴就像一条苟延残喘的老蛇从木桩蜿蜒到屋里。 斯年看着斯岁离去的背影,心中满是疑惑。她不明白斯岁为何会有如此奇怪的反应。 但此刻,她没有时间去深究,因为还有更重要的事情等着她去解决。 斯年转身看向小啵啵,说道:“小啵啵,你这个主意太不靠谱了,以后不许再提。” 小啵啵委屈地说道:“小主人,我也是为了想办法嘛,那现在我们该怎么办呢?” 斯年沉思片刻,说道:“我们还是得从十五的梦境入手,看看能不能找到其他的线索。” “小主人,十五的梦境实在是太模糊了,柳姨和婆婆们都是兽脸,十五号房的贵人也是黑漆漆的虚影,这根本就无从下手啊。”小啵啵无奈地说道。 斯年皱着眉头,说道:“虽然梦境很模糊,但也许我们可以从一些细节入手,比如说,十五在梦境中有没有听到什么特别的动静。” 小啵啵努力回忆着十五的梦境,说道:“小主人,我好像没有注意到有什么特别的动静呢,而且十五在梦境中总是感到很恐惧。” 斯年点了点头,说道:“恐惧往往是因为有危险的存在,也许十五感受到了某种威胁,这种威胁让她在梦境中也充满了恐惧。我们可以试着从这个角度去思考,看看能不能找到一些线索。” 小啵啵说道:“小主人,你的想法很有道理,但是,我们要怎么才能确定这种威胁是什么呢?” 斯年思索了一会儿,说道:“我们可以从十五新的梦境入手,今天她跟我聊了许多,说不定晚上你就有收获了。” 小啵啵夸奖道:“小主人,果然厉害,不愧是我看中的人,奖励两枚啵啵。” “小啵啵,你也哪根筋搭错了?神神叨叨的,斯岁这样,你也这样?”斯年好怕自己也被这两个家伙传染了,不由得抱紧自己。 第74章 闺中独酌 水痘的皮疹如果已经结痂,基本上就没有传染性了,看十五的结痂情况,再过两天痘痂就开始脱落。 “终于可以好好洗个澡了。”斯年给十五喂完药,哄她去会了周公,才蹑手蹑脚走出柴房。 “哥,灶台有烧热水吗?我想洗澡,在柴房待了这么久,都馊了。”这段时间隔离在柴房,条件有限,斯年只能用木盆盛了水,沾湿方巾简单擦拭身体。 “年年,有的,我这就去给你准备,你去屋里等着。”斯岁放下手中的陶罐,转身去拿木桶。 “哥,这陶罐里装的是什么?还用黄泥封着罐口?”斯年刚进屋就留意到斯岁手里的陶罐。 斯岁边清洗木桶边解释道:“胖婶酿的桂花酒,每年都会给我们家送过来,爹在的时候,酒瘾来了还会小酌几杯。 后来爹走了,胖婶还是会给我们家送酒来,我把陶罐都埋在后院的枇杷树下。” “不用埋了,交给我来处理。”斯年如获至宝,上一世,入秋后的第一杯奶茶,她最喜欢点的就是桂花酒酿。 她拿起陶罐,哼着小曲,朝屋里走去,迫不及待地拿起梳妆台上的木梳敲碎封口上的黄泥。 随着黄泥的破碎,一股浓郁的酒香四溢开来,沁人心脾,未入喉已醉了三分。 “年年,你这是要饮酒?我以为你说的你来处理,是你去把它埋到后院的枇杷树下。”斯岁提着木桶进来,看到斯年那一脸陶醉的神色。 “我……我想爹娘了,刚才听你提及爹喜欢小酌几杯,所以我以为……小酌几杯,就当是与爹共饮了。”忽悠起斯岁,斯年那叫一个信手拈来。 “那好吧,你可不要贪杯,这酒后劲大着呢。”斯岁好心提醒道。 “知道了,我就小酌几口,几口,绝不贪杯。”斯年没有把斯岁的话当一回事。 毕竟上一世,逢年过节家庭聚餐,她也会陪家人小酌,微醺后只是脸色红的像猴屁股,但是头脑却很清醒。 斯岁将木桶放置在桌旁的空地上就离开。斯年待人走远,将木栓放下,褪去身上衣裳,将身体浸在木桶里。 温暖的水包裹着她,让她感到无比舒适。她拿起桌上陶罐,轻轻地倒了一杯桂花酒。酒液在杯中微微荡漾,液体澄澈,散发着迷人的香气。 斯年端起酒杯,凑近唇边,微微抿了一口,那一瞬间,一股甘甜醇厚的味道在口中散开,桂花的香气瞬间弥漫整个口腔。 酒液顺着喉咙流下,带来一阵温暖的感觉,仿佛整个身体都被这美妙的滋味所包围,她闭上眼睛,细细品味着这桂花酒的滋味,那甘甜中带着一丝淡淡的苦涩。 她仿佛看到了金秋时节,圆月高悬,桂花树下,一家人坐在院子里吃着月饼,聊着家常,那满树金黄的花朵在微风中摇曳,散发出阵阵迷人的香气。 “要是来一碟花生米,一盒卤味,那就完美了。”斯年心中暗自想着,沉浸在这美好的氛围中。 斯年再次端起酒杯,一饮而尽,那强烈的口感让她的心跳微微加快,脸上泛起一抹红晕,桂花酒的香气在她的身体里弥漫开来,让她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放松和愉悦。 然而,酒劲渐渐上来,她的意识开始变得有些模糊。 水温渐渐变凉,斯年艰难起身,只觉浑身无力。“这水怎么这么重啊,使不上力气。”她踉踉跄跄的爬出木桶,胡乱擦拭一番,跌跌撞撞走到衣柜旁随手拿出一件衣裳披在身上,竟忘记了穿里衣里裤。 体表的水分还没彻底蒸发干净,衣裳贴着皮肤,少女的曼妙身材,尽显无遗。 此刻的她,迷迷糊糊的走回到桌旁,想要吹灭烛火,好让斯岁进来把木桶提出去,谁料,袖口把桌上的陶罐打翻在地。 哐当一声,陶罐碎了个稀巴烂,斯年木讷的站在原地。 第75章 酒后失态 “年年,你怎么了?年年,你没事吧?”斯岁像往常一样坐在灶台旁的小凳子上,静静地守着斯年房里的烛火何时熄灭。 突然,一声东西摔在地上的清脆声响打破了夜的宁静。斯岁心中一惊,赶紧起身,快步靠近斯年的房门,他的心跳不由自主地加快。 斯年此时精神涣散,根本没理会斯岁的呼喊,她慢慢悠悠地坐在床沿,双眼空洞无神,仿佛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 “年年,你回答我呀?年年?不会出事了吧?”斯岁见房里的斯年毫无动静,心急如焚,他想要推门而入,却发现房门被栓住了。 “年年,我撞门进去啦?你别吓我。”斯岁见斯年依旧没有答复,心中的焦急愈发强烈,他开始用力撞门,一下又一下,那撞击声在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响亮。 反复撞了几次,房门终于被撞开了,只见斯年呆呆地坐在床沿,双手分别支撑着床褥,两只脚悬空晃荡着,嘴里念念有词。 斯岁急忙进屋,看到一地的碎片,这才明白刚才的声响是怎么回事。 他半蹲在斯年面前,轻轻唤着:“年年,你怎么啦?” “小哥哥,你长的真好看,可惜有道疤。”斯年的指腹轻轻拂过斯岁脸上那道疤痕,她的眼神迷离,一股浓烈的酒味从斯年嘴里冒出来。 “年年,你喝多了。”斯岁听到有疤痕,侧过脸去,捋过几丝头发挡住疤痕,他一直不觉得自己脸上的疤痕是一种缺陷,而斯年的话却让他在意。 “小哥哥,我是谁的年年呀?”斯年的手从斯岁脸上慢慢向下移动,最后定在斯岁上下滚动的喉结。 她的手指轻轻触碰着,仿佛在探索一个未知的世界。 斯岁被斯年挑逗得忍不住咽了咽口水,他的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燥热,但他努力克制着自己的情绪。“年年,你当然是哥的年年了。” “小哥哥,那你呢?你是谁的呀?”斯年指头突然用力一按,那一下,仿佛按在了斯岁的心弦上,让他的心跳漏了一拍。 “只要你愿意,我会一直是你的,从前是,现在是,以后也是。”斯岁抬起头,含情脉脉地迎上斯年的目光。 斯年拍了拍身旁的床褥,眼含笑意,看了看斯岁,再看了看手下的床褥,那眼神中似乎有着一种无法言说的邀请。 “年年,你让我坐那去?”斯岁生怕自己会错意,声音中带着一丝不确定。 斯年不吱声,依旧重复一遍拍床褥的动作,她的眼神中充满了诱惑,仿佛指引斯岁给出回应。 斯岁起身,乖巧地坐在斯年身侧,他的身体紧绷着。 “小哥哥,是你自己说的哦,那我要把你吃干抹净了。”斯年站起身,一把扑倒斯岁。 衣裳单薄,斯年身前的起伏,斯岁尽收眼底。突然,唇上传来温热的触感,斯岁瞪大眼睛,不敢置信地看着斯年。 他的身体僵住了,心中却丝毫不抗拒。那一瞬间,时间仿佛停止了,只有彼此的心跳声在耳边回荡。 “小哥哥,不许睁开眼睛,不然我要生气喽。”斯年将斯岁的眼睛轻轻合上。 斯岁乖乖地闭上眼睛,感受着斯年的气息,他的心中欢喜,仿佛这一刻,他拥有了整个世界。 “嘶……” 一股血腥味弥漫在斯岁口腔里。 “小哥哥,咬疼你了?我不太懂,让我再摸索摸索。”斯年抬起头来,舔了舔嘴角的血迹。 “不疼。”斯岁的声音低沉,带着一丝难以察觉的温柔。 “小哥哥,给你种几颗葡萄,好不好呀?电视剧里是怎么种来着?先咬再嗦,还是先嗦再咬?”斯年盯着要种上葡萄的良田,不知如何下口。 “摸索摸索,一回生两回熟。”斯年掐了一把斯岁的喉结,“就种这吧。” “嘶……” “不对?” “嘶……” “又不对?” “嘶……” “再摸索摸索。” “嘶……” “小哥哥,这就是我给你种下的葡萄。”斯年直起身来,欣赏着自己的劳动成果,情绪激动,身体跟着起伏。 “嘶……” “小哥哥,我都种完了,你怎么还嘶呀?”斯年懵懵懂懂的扫视着眼前人。 斯岁睁开眼睛,看着斯年那可爱的模样说道,“没什么。” “小哥哥,这什么啊,鼓鼓的?”斯年想要伸手触碰。 斯岁轻轻地握住斯年的手,说道:“年年,你种的葡萄结果了。” 第76章 姨妈救场 “刚种下就结果啦?那我更要看看。”斯年从斯岁手中挣脱开,眼神中满是好奇,执意想要一看究竟。 “年年,你醉了,先歇息吧。”斯岁柔声哄道。 斯年摇了摇头,“小哥哥,你胡说,我没醉,我可是千杯不倒。” 斯岁无奈地笑了笑,“好,你没醉。”他知道此刻与醉酒的斯年争论毫无意义,只能顺着她的话。 “那我要看看结果的葡萄。”斯年小手轻轻覆上,正要拨开那层“云雾”。 突然,身下涌出一股热流。“血,小哥哥,我流血了,我是不是要死了?”斯年感到一阵头晕目眩,一头栽倒在斯岁怀里。 “年年,你来葵水了,童言无忌,大风吹去。”斯岁迅速将斯年抱起,从衣柜扯出一件衣裳铺在床褥上,再小心翼翼地把斯年放置在衣裳上。 他在房间里搜索一番,在衣柜底下找到月事条,再拿出一套干净的里衣里裤。 然后,斯岁用方巾遮住眼睛,开始着手帮斯年换下被葵水弄脏的衣服,动作轻柔。 盖好被子后,斯岁静静地看着斯年的睡颜,心中满是爱惜,他忍不住,俯身在斯年额头落下轻轻一吻。 “年年,你说过的会一直当我的小棉袄,给我点时间,待我羽翼渐丰。”斯岁轻声呢喃着。 言罢,他着手清理干净地上的碎陶片,提着木桶,离开了斯年的房间。 好像是做了一场梦,也暂且当是做了一场梦。 翌日,斯年醒来,只觉得,“哎呦,脑壳疼,肚子疼,四肢都疼,昨晚谁把我暴揍一顿了?全身散架了。”她皱着眉头,缓缓坐起来,却又感觉到身下再次涌出一股热流。 “我什么时候来的大姨妈,这创可贴我什么时候垫的?”斯年满心疑惑,努力回忆着昨晚的事情,却什么都记不起来。。 “小啵啵,出来,找你有事。”斯年开始用意念呼唤小啵啵。 然而,却没有任何回应,“没动静?奇了怪了,不是主打一个呼之则来,挥之即去吗?”平时随叫随到的小啵啵,今天破天荒居然玩起来失踪。 “小啵啵,你不会是思想有波动,想要另觅新主吧?”斯年越想越不对劲。 喉咙像着了火一样,斯年赶紧拿起桌上的茶壶,倒满了陶碗,一饮而尽。“一股酒味,还是桂花酒,对啊,我昨晚好像喝酒了。”斯年这才恍然大悟。 “哥,我问你点事。”斯年扯开嗓门,在屋里喊着,浑身酸痛,懒得动。 “年年,你醒啦?”斯岁脖子上裹着厚厚的布条,匆匆走进房间。 “哥,你这脖子?”斯年满头问号,疑惑地看着斯岁。 “早上出门……被黄蜂蛰了……脖子……被蛰了,肿得厉害……土郎中给包的扎。”斯岁结结巴巴地回答。 “被黄蜂蛰了,伤口会肿着这我是知道的,会结巴还是第一次见识。”斯年惊觉,一觉醒来,又涨知识了。 “我也是……我也是……不知,年年你找我何事?”斯岁心虚地低下了头,不敢与斯年对视。 “哥。我昨晚是不是喝酒了?我头疼记不起来了。”斯年拍了拍脑门,再次尝试回忆着昨晚的事情。 “昨晚胖婶拿来的桂花酒,被你全喝了。”斯岁说话间时不时看向斯年。 “难怪了,这样就说的通了,哥我饿了。”斯年这下心里明镜似的,难怪小啵啵喊半天没反应,估计这会还醉着。 月事条也是酒后自己垫上的吧。“胖婶这桂花酒,后劲可真大,下次不敢这么喝了,微醺微醺,不可贪杯。” 小酌怡情,大酌伤身。 第77章 宿醉醒来 “好,灶台上还热着白粥,年年,我这就去给你端来。”斯岁如获大赦,心中暗自庆幸昨晚的事斯年一点印象都没有。 他匆匆忙忙地走向灶台,手脚麻利地将热着的白粥端了过来。 “哥,帮我加点红糖,我来葵水了。”斯年谈及少女秘史,脸不红心不跳,她的语气平静而自然。 “好的,年年。”斯岁端走白粥,走出房门长吁一口气。 他的心中有些感慨,斯年如今已经长大成人,他一边想着,一边为斯年准备红糖。 不一会儿,他端着一碗热气腾腾的红糖粥走进了房间。 “哥,你去煮两颗鸡蛋,我一会给十五端过去,她现在可以吃点荤腥。”斯年知道十五的身体很虚弱,现在可以开始补充营养。 “年年,你有考虑过如何安顿十五吗?听你说她住的村子发大水,父母被大水冲走了,她无处可去。”如今家里温饱不成问题,多个十五,不过是多了一张嘴,多添加一副碗筷而已。 斯岁忧虑的是斯年尚且还需要被照顾,如何能照顾好十五,他的眉头微微皱起。 “等她身子好了再打算,多个人多张嘴而已,我们又不是养不起。”斯年眼下考虑的重点是如何找到柳姨的院子,至于十五,家里就她跟斯岁,多个人,也热闹点。 “话是这么说,没错,只是总不能一直把她安置在柴房里吧?”斯岁还是有些不放心,他觉得十五应该有一个更好的居住环境。 “哥,这我都想过了,等十五痘痂脱落了,在我屋里再放置一张床。”斯年已经有了自己的计划,她觉得这样可以让十五感受到家的温暖。 “只能如此了,若你不习惯与人同住,要不再修葺一间屋子?”斯岁还是有些担心斯年会不习惯与十五同住。 “那倒不必,添张床就够了,我吃好了,去柴房看看十五,昨晚喝多了,没有守在她身边,不知道她睡得踏不踏实?”肚子里暖和了,斯年觉得痛经也没那么难受了。她站起身来,准备去柴房看望十五。 斯年走出房门,从灶台盛了一碗白粥,拿了水煮蛋,给十五送去。 嘎吱一声,门被推开,十五坐在墙角,神色慌张,看样子醒来挺久的了。 “十五你醒来很久了吗?我昨晚来葵水了,又喝了点酒,睡得太沉,所以没来柴房陪你。”斯年害怕十五多想,直接跟她解释清楚,一只惊弓之鸟经不起折腾。 “嗯,年年姐,我知道,我病的最厉害的那几天,虽然脑子昏昏沉沉的,但是我都知道你陪着我,喂我吃药,给我擦拭身子。”十五看到斯年,脸上阴转晴。 “这痘痂快脱落了,切记不能用手抠,不然会留疤的,你看我这里,就是手痒没忍住,留下的痘疤,幸亏不是在脸上。”斯年撸起袖子,展示手臂上的陈年痘印。 “好的,年年姐,我会听话。”十五乖巧的点了点头。她的眼神中充满了信任和依赖,仿佛在告诉斯年,她会听从她的话。 “快把粥喝了,一会还要吃药呢。”斯年将碗塞到十五手里,她拿起鸡蛋,在碗沿敲两下,蛋壳出现裂纹,三两下就剥好了,斯年将剥好的鸡蛋都放到十五碗里。 第78章 再无十五 “十五,我有个问题寻思很久,你曾说过被贵人们折磨死的女娃,都被婆婆扔进井里,那为什么你会幸免于难?”斯年觉得这个细节或许会成为寻找真相的突破口。 她的眼神中充满了疑惑,紧紧地盯着十五。 “井底养了一只怪物,柳姨说我身上有病,不能扔到井底,让婆婆找个地埋了。”十五每每回忆起那段被禁锢的日子,都会忍不住全身打颤。 她的眼神中充满了恐惧和不安,仿佛在回忆一场可怕的噩梦,那黑暗的过去如同沉重的枷锁,压得她喘不过气来。 “怪物?什么怪物?你可曾见过?”斯年头皮发麻,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恐惧。 什么怪物会被养在井底?这背后究竟隐藏着怎样的秘密? “不知道,我没见过,也不敢见。”十五一个劲地摇头,身体微微蜷缩起来。她的声音颤抖着,显然对那只怪物充满了恐惧。 “然后呢?”斯年的心中充满了歉意,她知道自己的问题可能会让十五感到痛苦,但她又不得不问。 “实在是抱歉,又让你回想起那些糟糕的日子。”斯年的眼神中充满了歉意,她看着十五,心中满是怜惜。 十五沉默了片刻,然后缓缓地说道:“柳姨走后,婆婆用麻袋把我套住,喊了守门的小厮,拉了一个板车把我扔上去。 ‘找个地处理干净,别留下痕迹。’婆婆给了小厮一点银子,吩咐道。 ‘好的,婆婆,保证处理的干干净净。’小厮将银子拿在手心掂了掂分量。 ‘死丫头,怎么这么重?既然要死,倒不如让爷快活快活?’小厮将板车拉出一段距离,见四下无人,心生歹念,搓了搓手,把麻袋上的绳结解开。 ‘死丫头,脸上怎么长了这么多红点?来,让爷好好疼你。’小厮扯了扯衣襟,舌头舔了舔嘴唇,把魔爪伸向十五。 ‘婆婆没告诉你吗?我染了花柳。’十五隐隐约约记得婆婆提及过染了花柳,就要被淹死。 ‘啊……啊……你个小贱人,想害你爷爷,贱蹄子。’小厮暴跳如雷,指着十五咒骂道。 十五见状,一口咬住小厮的手指头,小厮吃痛,用力踹了一脚,十五连同板车一起翻入河中。 小厮一看情势不对,赶紧跑到河边把板车拉上来,十五已经被水流冲出去好远,小厮一看,麻袋里的人没有挣扎,应该是溺死了,而且他是一只旱鸭子。 小厮匆忙整理好衣裳,修理好板车找郎中开点药,这么折腾一番再回去找婆婆要点辛苦钱。 “原来如此,十五,有小名吗?就你爹娘给你起的。”那个十五在斯岁把她从河里拉上岸的那一刻,已经不复存在了,连同那段黑暗的经历一同沉入河底。 “丫头,爹娘都唤我丫头。”十五的眼神亮了起来。 “丫头?我给你想个名字可好?从现在开始,把十五忘了,跟这碗粥一样,吞进肚子里,连同当十五那段时光也一并吞下去,不要再想起,也不要跟任何人提及。”斯年的眼神仿佛在告诉十五,她可以重新开始自己的生活。 “嗯,我都听年年姐的。”十五看着斯年,眼中闪烁着泪光。她知道,自己终于找到了一个可以依靠的人,一个可以让她重新开始的人。 斯年沉思片刻,说道:“香儿?可好?不经一番寒彻骨,怎得梅花扑鼻香。” “嗯,喜欢。”香儿浅浅地笑了。 “那香儿,明儿我带你去趟镇里,买两身衣裳,再带你吃好吃的桂花糕,可好?”其实斯年自己也嘴馋了。 “嗯,香儿都听年年姐的。”香儿的脸上露出久违的笑容。 第79章 不懂就问 那日,郝富贵从斯岁那里吃了闭门羹,却没有怒火中烧,也没有灰头土脸,反而一脸羞涩地回到府中。 而在郝富贵回来之前,郝夫人还在屋里浏览着张媒人新送来的一批女子画像。 “解签大师说的贵儿马上就要遇到命定之人,会不会就在这些妙龄女子之中?”郝夫人最希望的就是郝富贵能早日找到合适的贤内助,她也好多个说贴心话的小棉袄。 郝夫人坐在软榻上,神情专注地一张张看着画像,不时地摇头或点头,她的身边,暗香和疏影也在一旁议论着这些女子的容貌和家世。 “夫人,这位姑娘长得真俏丽,家世也不错,少爷肯定会喜欢的。”暗香指着一幅画像说道。 郝夫人看了看,微微摇头,缓缓说道:“这位姑娘虽然容貌出众,但眼神中缺少了一份灵气,贵儿喜欢的女子,应该是有灵气的。” “那这位呢?夫人,这个姑娘看起来很温婉,知书达理,应该符合少爷的心意。”疏影又指着另一幅画像说道。 郝夫人再次摇头,解释道:“这个女子太过柔弱,贵儿需要一个能与他并肩而立的女子,而不是一个需要他保护的弱女子。” 郝夫人一边看着画像,一边想象着那个女子的模样:温柔善良,聪明伶俐,举止大方,眉心一点红,不知不觉脑海里勾勒出斯年的模样。 然而,事实是一整天看了媒人们送来的这么多画像,郝夫人却没有一个满意的。她不禁有些失望,心中暗自感叹,大师说的合适的女子怎么就不出现呢? 就在这时,守门小厮来报,少爷回府了,郝夫人连忙让疏影收好画像,在暗香的搀扶下,匆匆来到郝富贵的屋子。 那日去姻缘娘娘那里求的了上上签,可一个巴掌拍不响呀,若是她的贵儿不愿意,姻缘娘娘牵了再好的红线,也是白费。 郝富贵回到屋里,屁股还没坐热,郝夫人就被暗香搀扶着进了屋,身后的疏影手里还拿着一叠画像。 “贵儿,你快仔细瞧瞧,这些都是媒人今日送来的妙龄女子画像,你看看可有喜欢的?”郝夫人挑了挑眉,疏影心领神会,立刻把女子画像铺展在郝富贵面前。 那一幅幅画像上的女子,或娇艳动人,或温婉娴静,各有千秋。 然而,郝富贵却看都不看一眼,直接扭过头去,说道:“不看,不看,都是一群庸脂俗粉。”在他心中,那些女子怎能与斯年相比?他的眼睛需要细心呵护,多看一眼这些画像都觉得对不起年儿。 “贵儿,那你想要什么样的女子,娘就叫媒人去张罗。”郝夫人深知强扭的瓜不甜。 “娘,我有点事想问问您,您让她们先退下吧。”郝富贵眼珠子左右晃动,似乎有些难以启齿。 “暗香,疏影你们都先退下。我和少爷说点体己话。”郝夫人让随行的丫鬟们都退下,屋里只剩下郝夫人和郝富贵母子二人。 “娘,女儿家来葵水,要来多久呀?”郝富贵声音细微得几乎听不清,他的脸上泛起一抹红晕,显得有些羞涩。 “你不是去茶楼了吗?怎么突然问这种问题?”郝夫人眼睛微眯,一脸坦白从宽抗拒从严的意味,她心中疑惑,贵儿怎么会突然关心起女儿家的癸水之事。 郝富贵有些不好意思地挠挠头,说道:“娘,别提茶楼了,遇到个无耻之徒,一肚子气,我从茶楼出来就让小厮改道去找年儿,得知她来葵水了,身体不适,卧床歇息,我实在担心她,所以想问问您女儿家来葵水的情况。” 郝夫人听了贵儿的话,心中了然,她看着儿子那副紧张的模样,不禁笑了起来。“这女儿家来葵水啊,时间长短因人而异,有的女子可能三五天就结束了,有的则要七八天,甚至更长时间。这主要看女子的体质和身体状况。”郝夫人摇着手里的团扇,缓缓说道。 “那会很疼吗?年年都疼得卧床不起,连我都不见。”郝富贵秉着学习的态度,专心听着母亲的解答。 “这未出嫁之前啊,很多女子来葵水都会疼痛,有的疼得轻一些,有的则疼得厉害,甚至无法起身。这是因为女子身体尚未完全长开,气血运行不畅所致。 出嫁之后,阴阳调和,疼痛便会缓解,甚至消失。不过,也有一些女子即使出嫁了,依然会疼痛,这就需要服用中药好好调理身体了。”郝夫人回忆起自己未出嫁之前,也饱受痛经之苦,她深知女儿家在这个时候的痛苦和无奈。 “那有什么办法可以缓解疼痛吗?”郝富贵急切地问道。 “可以让女子在来葵水的时候,多卧床,不要下地劳作,还可以喝一些红糖水,或者用汤婆子放在肚子上,这样可以缓解疼痛。 另外,女子在平时也要注意吃食,不要吃生冷的食物,不可受气,这是大忌。”郝夫人耐心地解答着儿子的问题。 “娘,您说的女子出嫁后,阴阳调和,便能缓解?如何调和?”郝富贵手中捏着茶盏,不懂就问。 “行闺房之乐,我的傻儿子呀。” 母子俩沉默了片刻,郝富贵陷入了沉思。 郝夫人看着儿子那副魂不守舍的样子,心中感慨万千。 “贵儿,你既然如此喜欢年儿,为何不向她表明心意呢?”郝夫人试探着问道。 郝富贵叹了口气,说道:“娘,我怕年儿拒我于千里之外。而且,我也不知道她对我是否有情。” “贵儿,你不试试怎么知道呢?说不准斯年也心悦于你呢?”郝夫人鼓励着儿子,“优柔寡断,错失良人,后悔莫及。” “嗯,娘我等年儿好了就去找她。”郝富贵心里打算着那日给年儿带点什么好呢。 第80章 冤家路窄 清晨,郝富贵悠悠醒来。小厮听到动静,赶忙告知守在门外的丫鬟,“少爷醒了,丝竹快去准备清水给少爷洗漱。” 不一会儿,丝竹端着一盆清水走进房间,轻轻放下脸盆,然后对郝富贵说道:“少爷,今日初一,夫人天未亮就坐马车去寺庙进香了,不知何时回府,夫人让您不用陪她用早点了。” “好的,我知道了,你退下吧。”郝富贵微微点头,心中却还在纠结着一件事情。 “买什么呢?可以让年年一看到就记起我?”他的脑海还在思考着跟年年表明心迹要带点什么。 “少爷,您想吃什么,我让厨房去准备。”小厮拧干方巾,恭敬地递到郝富贵面前。 “少爷?……少爷?……”小厮见郝富贵没答应,又喊了好几声。 郝富贵思索片刻,说道:“吃来吃去,就那几样,一点新意都没有。去茶楼吧,说不定又出了什么新品。”在他看来,花银子的食物吃起来就是香,而且他的嘴也越来越挑剔了。 郝富贵身穿一袭黑色缎面长袍,那质地精良的布料在阳光下闪烁着微微的光泽,更衬托出他的贵气逼人。 长袍上用金线绣着精致的图案,彰显着他的身份与地位。他腰间系着一条镶嵌着宝石的腰带,华丽而不失稳重。 他走出府门,那挺拔的身姿如同傲然挺立的青松,让人眼前一亮。登上马车,他的动作优雅而从容,仿佛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中。 马蹄踢踏,扬起尘土,他就像一位从画中走出的翩翩公子,令人瞩目。 年少多金的郝富贵,举手投足之间都散发着一种独特的魅力,无论是谁见了,都不禁为他的英俊潇洒、风流倜傥所倾倒。 “少爷,茶楼到了。”小厮拉紧缰绳,放好车凳,小心翼翼地扶郝富贵下了马车。 “你把马车牵到茶楼后院马厩,速来寻我。”郝富贵眼皮子跳个不停,心中涌起一股不好的预感。 然而,人已经到了茶楼,不吃点东西就原路返回,他又觉得亏大了。 郝富贵走进茶楼,选了一楼靠近门口的位置坐下。这个位置既能让小厮一进门就能看到他,又能让他在遇到突发情况时迅速离开。 “小二,今儿有什么好吃的新品呢?”郝富贵对二楼不愉快的经历仍心有余悸,吃一堑长一智,他决定这次谨慎选择。 “金丝卷,外表金光酥脆,内馅入口绵密,客官来一份?”小二热情地推荐着新推出的菜品。 “来一份吧,再来一份桂花糕,沏一壶好茶。”郝富贵整理下长袍,落落大方地坐了下去。 不一会儿,小厮匆匆赶来。“少爷,我刚才从马厩出来在看到那个无耻之徒了,他估计过会也要进来。”小厮说完话,口干舌燥,眼睛直勾勾地盯着茶壶。 “你先倒一杯茶,润润喉。我就说为什么进门那会眼皮子突然跳了起来,原来如此。”郝富贵捏紧手中的茶杯,杯中水晃个不停。 “少爷,要不小的回府喊些家丁,好好收拾收拾他?”小厮觉得他们两个人单势薄,真要动起手来,肯定讨不到便宜。 “大可不必,我看他今日肯定见了我要绕道走。青天白日,众目睽睽,而且你看旁边还有位置。”郝富贵打定主意,将手中的茶一饮而尽,仿佛喝口茶就能壮壮胆。 “况且那日事发突然,茶楼座无虚席,我一时反应不过来。放心吧,本少爷不会在同一个地方摔倒两次,更不会在同一个无耻之徒手里吃瘪两次。”郝富贵的眼神中透露出莫名的自信。 第81章 故技重施 “客官,您的金丝卷来喽。”小二边吆喝着边上菜,那声音清脆响亮,瞬间吸引了小厮的目光。 只见那一盘金丝卷色泽金黄,外皮酥脆,散发着诱人的香气。 “哇,少爷,金黄酥脆,看上去就觉得很好吃。”小厮不自觉地咽了下口水,眼睛直勾勾地盯着那盘金丝卷,垂涎欲滴。 “你过过眼福就好,我还不够吃呢,新品每桌只上一碟。”郝富贵看着小厮那副馋猫的模样,心中觉得有些好笑。 美食当前,其他的都是浮云,他可不想与别人分享这美味的金丝卷。 “少爷,小的没有想吃。”小厮心里嘤嘤嘤,真的没有想吃,而是非常想吃。 “你少爷我几时亏待过你,给你点了桂花糕,一会小二就端来了。”郝富贵可不是刻薄的主,他对身边的人一向大方。 所以小厮对郝富贵也是忠心耿耿,尽心尽力地伺候着。 郝富贵准备拿起第二块金丝卷,继续品尝这美味。就在这时,眼前闪过一道青色身影。 他微微皱了皱眉头,心中涌起一股不好的预感。 “少爷,今日新品是金丝卷,我们是要去二楼入座吗?”小玉梳着两个发髻,脸蛋圆滚滚的,好像年画上的娃娃,她的声音清脆悦耳。 “一楼就好,有情况,方便溜之大吉。”青衣男子小声回应道,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警惕。 “小二,来一碟金丝卷。”小玉冲着小二说道,声音中带着催促。 “这位客官,实在是抱歉,最后一碟金丝卷,被这位客官点了,想吃的话,明儿请早。”小二赔笑道,脸上露出一丝歉意。 “也罢,那就来一碟桂花糕,沏一壶好茶。”青衣男子选了郝富贵旁边坐了下来,他的动作优雅从容。 “小玉,准备好碎银子。”青衣男子吩咐道。 “少爷,时刻准备着。”小玉乖巧地回答道,手中紧紧地握着一个钱袋。 “少爷,仅隔壁那桌还有几个金丝卷,其他桌只剩下个盘子,我们要不要?”小玉环顾四周,凑到青衣男子耳旁说道,她的声音压得很低,生怕被别人听到。 “一手交钱一手交卷,一个愿打一个愿挨。”青衣男子捏了捏鼻梁,打定主意。 “这位置绝佳,公子若是不介意,我们同桌?”那熟悉的声音再次响起。 话音刚落,郝富贵还没来得及给出答复,对面那人又自来熟地坐了下来。 “又整这出?连词都不换?当我好糊弄?我脑门刻着缺心眼?”郝富贵腹诽道,心中涌起一股怒火,这个无耻之徒,竟然又来招惹他。 小厮偷偷用手肘撞了一下郝富贵的肩膀,示意他小心应对。 “少爷,刚问了店小二,金丝卷售罄了。”小玉故意提高声量,唯恐郝富贵主仆听不到,她的脸上还故意露出一丝遗憾。 “公子若是不介意,我们同享?”青衣男子看着郝富贵,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期待。 “果不其然,又想不问自取,脸皮比城门的那堵墙还厚。”郝富贵心里嘀咕着,手上的反应迅速,双手覆盖在盘子上。 对面的青衣男子翘着兰花指,悬在盘子上方。 郝富贵幸灾乐祸地盯着他,心中莫名痛快:“都说了,本少爷不会在同一个无耻之徒手里吃瘪两次。”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得意,仿佛在向青衣男子示威。 只见那青衣男子慢慢舒展开手指,“抽筋了,活动下筋骨,公子见笑了。”他的脸上露出一丝尴尬,仿佛在为自己的行为找借口。 小玉盯着郝富贵好半晌,凑到青衣男子耳边,“少爷,你不觉得对面这冤大头有点眼熟吗?”她的声音压得很低,充满了疑惑。 “有吗?记不清,小玉你是不是看错了,有点姿色的男人不都长的差不多。”青衣男子又捏了捏鼻梁,眼神中透露出一丝迷茫。 他似乎真的不记得郝富贵了,或者是故意装作不认识。 “少爷,你看他盯着你的眼睛,凶神恶煞的,好像在看仇人。”小玉被郝富贵的眼神盯得莫名难受,心中涌起一股不安。 “不知公子为何如此看着我?莫不是公子有龙阳之好?”青衣男子端起茶壶给自己倒了一杯茶,喝完冲郝富贵挤眉弄眼。 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戏谑,仿佛在故意挑衅郝富贵。 第82章 再次吃瘪 “你……你……说……什么?龙……阳……之好?”郝富贵如五雷轰顶,他一身阳刚之气,盯着无耻之徒多看了几眼就被说成断袖? “你……你……你胡说……什么?我家……少爷……有心仪的……姑娘。”小厮也被气到不行,早知道就回府把管事的婆婆喊来了,怼不死这个厚颜无耻之徒。 “既然不是,那公子为何一直盯着我看?我身上有何不妥吗?”青衣男子慢悠悠的品着茶。 “你在这装不认识?你这件青色衣裳就算化成灰我也认得。”郝富贵气到吐血,直接开门见山,摆明受害者身份。 “我这身青色衣裳?”青衣男子显然对这个答案感到意外。 “你这么多日都不换衣裳,还好意思出门,不怕熏得慌?”小厮接住话茬,挖苦道。 “你怎么知道我家少爷每次出门都是这身打扮?”小玉反问道。 “你看她袖口还沾着上次的蝴蝶酥碎。”小厮指了指青衣男子的袖口。 郝富贵此刻双手正护着他的宝贝金丝卷,这种事只能让小厮代劳,不然他倒是想自己把上次受的气,原封不动送还回去。 青衣男子,挽起袖口,低头看了看,确实注意到袖口处全是蝴蝶酥碎,旁边还有油渍。 “少爷,你看那个冤大头,多护食。”小玉手里的钱袋子,颠了好久,用不出去。 “那只能用绝招了。”青衣男子在袖口摸索了一番,用力一抽,“公子看看这是什么?”一只癞蛤蟆从袖口里抽出来,扔到郝富贵桌前。 郝富贵吓得收回双手,此刻青衣男子开口道:“小玉,碎银子。”小玉从钱袋子里迅速掏出碎银放在桌子上。 青衣男子则顺势将盘子里的金丝卷全部收入帕中。郝富贵还在被癞蛤蟆吓得失神,青衣男子和小玉两人一前一后溜出茶楼。 “少爷,少爷,你不要怕,这癞蛤蟆是黏土捏的,不是真的。”小厮见桌上的癞蛤蟆,一动不动,也不呱呱叫,伸手搓了搓癞蛤蟆的背部。 “假的?”郝富贵壮着胆子,捡起桌上的筷子,往癞蛤蟆背部戳了戳。 “真的一动不动,这无耻之徒又把我当猴耍。”郝富贵彻底自闭了,他居然在同一个无耻之徒手里吃了两次瘪。 郝富贵心中的怒火熊熊燃烧,仿佛要将整个茶楼都点燃,而更让他气愤的是,那青衣男子竟然戏谑他说是有龙阳之好。 此时,小厮看着郝富贵那愤怒的模样,心中也有些忐忑。他小心翼翼地说道:“少爷,时候不早了,我们要不回去吧?” 郝富贵怒气冲冲地回道:“回去?还回去干嘛?走,去银楼给年儿挑挑有没有好看的饰品。” 小厮听了郝富贵的话,微微一愣。他随即盯了盯桌上的碎银子,小声嘀咕道:“少爷,那桌子上的三瓜两枣呢?” 郝富贵咬牙切齿地说:“别再让我看到这些跟那个无耻之徒有关的任何东西。”他额头上的青筋暴起,对青衣男子的厌恶已经达到了极点,此刻只想尽快远离这个让他丢尽颜面的地方。 郝富贵站起身来,整理了一下自己的长袍,大步向茶楼外走去。 小厮收好桌上的碎银子,连忙跟在他身后。郝富贵和小厮来到银楼。 “少爷,这件手链怎么样?很适合年儿姑娘佩戴。”小厮指着一条镶嵌着宝石的手链说道。 郝富贵看了看,微微摇头:“不够特别。” 而此时,那个青衣男子和小玉却在车厢里得意洋洋地笑着。 他们觉得自己成功地品尝到了茶楼新品金丝卷,心中充满了成就感。 “小姐,那个冤大头肯定被我们气坏了。”小玉笑着说道。 “哼,谁让他那么嚣张。下次再见到他,一定要再好好捉弄他一番。”青衣男子缓缓撕下沾着的假胡子。 “小玉,回家把这身衣裳好好洗洗,之前怕被爹发现,脱下就藏起来,得空还得置办一身男装,那个冤大头说的不错,总不能一身青衣穿到底。” “好的,小姐,我们要赶紧从后门回去,不然会被老爷发现的。”小玉说完,叮嘱驱车的马夫让马儿跑快点。 然而,她们不知道的是,郝富贵已经下定决心,痛定思痛,以后一定要更加小心,不再让自己在同一个人身上吃亏,毕竟事不过三,不然真成冤大头了。 第83章 右手六指 晚上,斯年静静地坐在屋里的圆桌前,手中握着毛笔,在麻纸上认真地写着明日带香儿去镇里需要购买的物品清单。 昏黄的灯光洒在她的身上,映出她清秀的脸庞。 小啵啵眼冒金星,在一旁嘟囔道:“小主人,鬼画符我看的懂,你这字,我真的一个都不认识。” 斯年头也不抬,蘸了蘸墨水,继续低头写着,语气轻松地回应道:“你认不认识,不打紧,我自己看得懂就行了,看不懂才叫艺术。” 突然,小啵啵毫无征兆地从眉心窜出,幻化出金色小翅膀,借由门缝迅速飞了出去。“这家伙,偷感十足,不会是食梦貘上身了吧?”斯年微微皱了皱眉头,却没去理会小啵啵的突然举动,继续专注于自己的清单。 “木床,床上用品,洗漱用品,里衣里裤,鞋子,桂花糕,蜜饯……”斯年一边写着,一边在脑海中盘算着明日的行程。 “小主人,速来柴房。”小啵啵的声音突然在斯年的脑海中响起,通过意念急切地呼唤着她。 “柴房?香儿?梦境?”斯年心中一紧,慌乱间鞋子都没来得及穿,赤着脚一路跑到柴房。她的心跳得厉害,不知道香儿到底梦到什么。 斯年轻轻推开门,眼前的一幕让她的心猛地一沉。只见香儿双眼紧闭,眼角有泪水滑落,双手死死捂住嘴巴,双腿夹得紧紧的,从头到脚,整个身体都在抗拒着什么。 “小啵啵,香儿这是梦到那个十五号房贵人了?她在梦境里生不如死吧?”斯年有一瞬间想冲过去,唤醒香儿,让她从噩梦中解脱出来。 可是理智告诉她不可以,这是获取线索的重要渠道,机不可失,失不再来。 “小主人,我已经把香儿的梦境传入你的识海。”小啵啵在斯年面前轻轻挥了挥翅膀,声音中带着一丝凝重。 斯年闭上眼睛,脑海里随即出现了一幅令人心碎的画面:香儿的身子打着寒颤,未着寸缕地躺在床榻上,眼睛被蒙上布条,无助而恐惧。 贵人强壮的身躯轻而易举地钳制住香儿,让她无法动弹。香儿越反抗,贵人就越兴奋,他那邪恶的气息笼罩着香儿,让她感到绝望。 贵人慢慢挪动身子,一点一点往上移动,香儿挣扎得越来越厉害,她的心中充满了恐惧和绝望,却无法摆脱贵人的控制。 贵人居高临下,不发一言,只冷笑着。他的笑容让人不寒而栗,仿佛在享受着香儿的痛苦。他挪到香儿下巴处停了下来,左手捏着香儿的脸颊,另一只魔爪试图撬开香儿的朱唇。 双方体型悬殊,结果可想而知,香儿挣扎片刻,败下阵来,那画面让人不忍直视。 斯年的眼睛瞬间猩红,心中充满了愤怒和痛苦。“显然这已经不是香儿第一次被贵人强迫,次数多到已经有了肌肉记忆。”斯年紧紧握住手中的毛笔,硬生生地将它掰断。 贵人将魔爪从香儿的朱唇抽离,斯年以为折磨到此结束,刚刚松了一口气。 谁知,灼热取而代之,香儿开始呜咽,喘不上气。求生本能让她发了疯似的挣扎,想要将其推挤开,贵人伸出魔爪,将香儿的小手包裹在掌心。 香儿双手并用,想要将贵人的手掌撬开,也就是在掰扯过程中,香儿发现贵人右手居然有六指。 这个发现让斯年心中一震,她知道这个线索可能会成为解开谜团的关键。 贵人正在兴头上,门外传来敲门声,贵人起身,随手披了件衣裳去开门,嘎吱一声房门打开,不知道他们说了什么。 突然,小啵啵惊呼道:“小主人,碎片。” 香儿打了个喷嚏,迷迷糊糊捏了捏鼻子,又睡去了。 “小主人,梦境断了。”小啵啵低语道。 “我知道了,小啵啵。”脑海里的画面随着那一声喷嚏消散,斯年轻轻地走到香儿身边,帮她把被子盖好,温柔地握住香儿的手。 香儿在睡梦中似乎感受到了斯年的存在,身体微微颤抖了一下,最终没有醒来。 斯年观察片刻,见香儿睡意正酣,领着小啵啵回屋。 第84章 隐匿香珠 “小啵啵,我打算以身作饵,引出柳姨,再伺机靠近十五号房的贵人,识得他的真实身份,进而获取碎片。”斯年思虑良久,缓缓说出自己的计划。 收集碎片之路于她而言,好似打开了潘多拉的魔盒,充满了未知与危险。 然而,不穿过荆棘,怎能见到花海?祸兮福所依,福兮祸所伏,优喜聚门兮,吉凶同域,机会与挑战往往就是这样被放置在天平两端。 “小主人,我会保护好你的。”小啵啵依偎在斯年手心里,它那小小的身躯散发着温暖的光芒。 “小啵啵,你身上有没有毒药,类似:十香软筋散,含笑半步癫,三尸脑神丹,黑玉断续膏,金蚕噬心蛊,豹胎易经丸……”斯年满怀期待地看着小啵啵,希望它能给出一些一招毙命的好东西。 “小主人,你说的都是什么啊,我不知道啊,听都没听过,名字这么好听的毒药,品尝起来味道应该不错吧。”小啵啵馋虫附体,一副跃跃欲试的表情。 斯年:“……” “小啵啵看不出啊,你口味这么重,瞧你这副憨态,肯定是没有喽。”斯年轻轻戳了戳小啵啵的脑袋。 “小啵啵,拜托你一定要保护好我,我怕疼,怕血,怕死。”斯年一改往常的嬉皮笑脸,神情突然变得严肃起来。 她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恐惧,因为她知道,这场冒险充满了危险,稍有不慎就可能失去生命。 她怕死了收集不了碎片,达不成心愿,回不到父母身边。 “小主人,你还信不过小啵啵呀?我保证我会保护好你的。”小啵啵扭了扭身子,抖了抖翅膀,屏息凝神,深吸一口气,翅膀慢慢收拢,尾巴微微上翘。 duang……duang……duang……一颗透明且散发着异香的珠子落在斯年手心。 “小啵啵,你又憋了坨大的?香香的,圆圆的,qq 的,这是什么?”斯年眼睛直勾勾地盯着掌中的珠子,满心疑惑。 她试图从珠子的外观上看出一些端倪,但看了好半天却看不出个所以然来。 “小主人,你看不出它是透明的珠子吗?”小啵啵一副人畜无害的呆萌样,歪着脑袋看着斯年。 “大姐,你当我瞎呀?讲重点,有什么神奇之处。”斯年懒得给白眼,彻底无语。 她现在可没心情欣赏小啵啵的可爱,她需要知道这颗珠子的用途。 “小主人,你尝尝就知道了。”小啵啵捂着嘴,贱兮兮地笑着,它那调皮的模样让斯年又好气又好笑。 “你确定?这玩意可以吃?我心里膈应的很。”斯年心中充满了抗拒,她可不想尝试一些奇怪的东西。 “不要啊,臣妾真的做不到啊,拉粑粑的位置,粪口传播了解下。”她的脑海中反复浮现出小珠子产出的画面,让她更加不敢尝试这颗珠子。 “小主人,你尝尝就知道了。”小啵啵重复道,眼神中充满了期待。 “小啵啵,你看这是什么?”斯年突然冒出这么一句,试图转移小啵啵的注意力。 “小主人,哪……呃……里……?”斯年趁小啵啵开口,将手中里的透明珠子塞到小啵啵嘴里,她动作迅速,让小啵啵来不及反应。 “小主人,你又骗我?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小啵啵幼小的心灵又裂开了,它那委屈的模样只让斯年想笑。 “这不叫骗,这叫善意的谎言。”斯年笑得没心没肺,这招对小啵啵次次都管用,就像撒娇卖萌嘤嘤嘤对斯岁也是屡屡见效。 她知道小啵啵不会真的生她的气,所以并不担心。 斯年收敛笑意,想看看这珠子服用之后有什么神奇之处,只见小啵啵的身体逐渐透明,最后彻底消失。 “小啵啵,你又幻化成原形躲进我的眉心了?”斯年眼见着小啵啵消失在面前,心中充满了疑惑。 她四处寻找着小啵啵的身影,却没有任何发现。 “小主人,我还在你手心里呢,哼……”小啵啵生气了。 斯年试着触碰手心,果不其然,小啵啵还待在她的手心里。“服用这香珠可以进入隐匿状态?那等我成功混进柳姨的院子,不是可以四处晃荡,收集线索,如入无人之境?”她的心中莫名涌起一丝兴奋。 “小主人,这珠子的药效有时间限制的,隐身状态仅能维持一柱香。哼。”小啵啵继续哼哼唧唧,表达着自己的不满。 “一柱香?那么笼统?香还有大小呢,擎天柱那么大的?还是竹签子那么细的?我这怎么参考嘛。”斯年心里拔凉拔凉的,原来有时效性的,那不是要争分夺秒。 她的心情瞬间变得沉重起来,意味着这场冒险还是有难度的。 “小主人,就寺庙里敬神明的香火那般大小,哼。”小啵啵摇了摇脑袋,我的笨蛋小主人呀。 “小哼哼,阿不,小啵啵,别哼哼了,哼多了会变成哼哼怪的。”斯年记得一柱香约等于半个小时,逃命应该够了吧。 只许成功,也必须成功,为了集齐碎片,为了达成心愿,为了回到父母身边, 第85章 间接啵啵 天刚亮,斯年便早早就起床了,她心中惦记着与香儿的约定,今儿要带香儿去镇里。 那是她对香儿的承诺,她不想让香儿失望。 斯年轻轻推开房门,她抬眼望去,却见斯岁已经静静地坐在灶台前的小凳子上,正给炉膛里加着柴火。 “哥,煮了什么好吃的呀?”斯年迈着轻快的步伐走到灶台前,满脸好奇地打算掀开锅盖看看。 然而,她太过急切,竟忘了锅里的水正烧得沸腾。 “嘶……好烫……”斯年没有用旁边的方巾,而是徒手触碰锅盖,被烫了个猝不及防,她连忙缩回手,脸上露出痛苦的表情。 “疼吗?我看看。”斯岁听到斯年的叫声,扔下手里的柴火,迅速起身走到斯年面前。他紧张地捏住斯年烫伤的手指头,将斯年的手指放到嘴边,轻轻吹着气,“呼……呼……呼……” “哥,呼气没用,还是疼。”斯年瞬间化身绿茶,脸上露出一副欲哭无泪的表情,“要不放嘴里嗦一嗦?” 斯岁捏着的手顿了一下,愣住了,他似乎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话,生怕自己听错了,“年年,你说了什么?” “没听到,就算了。”斯年欲擒故纵,想要抽回手指头。 斯岁赶忙将嘴巴凑近,将斯年烫伤的手指含入口中,嗦了一口,然后拿出来。“年年,现在呢?还疼吗?” “哥,不疼了。”斯年使坏得逞,心情好不舒畅。她看着斯岁那通红的脸,像熟透的红石榴,忍不住笑了起来。 “哥,另一口锅烧上热水,我用过早饭,让香儿好好沐浴,带她去镇里置办东西。”斯年说着说着,不由自主地将烫伤的手指头伸进嘴里嗦了起来。 “年年,你……你……”斯岁指了指斯年的手指头。 “这个?突然又疼了?我去叫香儿起来。”斯年撩完就跑,留下斯岁一人在灶台旁凌乱。 斯岁抚摸了一下唇瓣,忍不住咽了咽口水。 斯年刚到柴房门口,就发现香儿已经醒来了,“香儿起来了,快跟我去屋里,吃个饭,洗个澡,逛个街。” 香儿乖乖地任由斯年牵着自己,走出后院的柴房,走进前面的屋里。 “来,吃吧,别吃太多,肚子里留点位置去镇里吃好吃的。”斯年给香儿夹了一块葱香饼。 香儿很是拘谨,看了看斯年,再看了看坐在灶台旁的斯岁,始终没有动手。 “我哥,斯岁。”斯年看出了香儿的顾虑,连忙介绍道。 “嗯。”香儿这才撕了一小瓣面饼,放入口中,细嚼慢咽起来。 在柳姨院里,婆婆们长期控制她的饮食,香儿的胃口小得跟鸡仔似的。这段时间因为出水痘,也只能喝粥。 斯年半块饼下肚,香儿第一口还在嘴里咀嚼,她看着香儿那小心翼翼的模样,心中不免生出心疼。 “年年姐,我吃好了。”香儿细微的声音传来。 “好,那去我屋里,洗个澡,我等你。”斯年指了指自己屋里的方向。 斯岁早已将装了热水的木桶提了进去,为香儿准备好了一切。 一切准备就绪,斯年将草帽给香儿戴上,又给她遮上面纱。 早上,村民们都乐意坐刘老头的牛车。下午里正预约了马车,斯年必须在中午就要把马车驱赶回来,兰伯办事确实靠谱。 第86章 双赢局面 斯岁将马车缓缓牵出小院,清晨的阳光洒在马车上,泛起一层淡淡的光晕。 斯年和香儿早已静静地坐在车厢里,香儿被斯年装扮得严严实实,毕竟镇里人来人往,鱼龙混杂,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如果遇到柳姨院子里的那群畜牲,那可真是送羊入虎口。 斯岁稳稳地坐上车室,扬起鞭子,正要抽下去,远远的,听到梅婶的呼喊声,“斯岁……等等……斯岁……等等……” “哥,梅婶朝这边来呢。”斯年掀开车帘,只见梅婶手里挎着一个竹篮,一路小跑着向他们赶来。 “哎呦,幸亏赶上了,我做了红糖馒头,还热乎着。”梅婶气喘吁吁地来到马车前,掀开方布,胖乎乎的红糖馒头塞满了篮子。 那香甜的气息扑面而来,让人垂涎欲滴。 “梅婶,年年她们在车厢里。”斯岁拿了一个馒头,咬了一口。那松软的口感和浓郁的红糖味在口中散开。 “年年,来,你也尝尝,我加了好多红糖呢。”梅婶掀开帘子,跨上了车厢。 “啊?这位是?”梅婶这才留意到斯年旁边坐着个人,全副武装,不知男女。她的脸上露出疑惑的神情,好奇地打量着这个神秘的人。 “梅婶,你也认识的,我们在河边救回来的女娃,香儿。”斯年凑到梅婶耳旁,轻声说道。 “香儿,要不要吃红糖馒头,我做的可好吃了,甜甜的。”梅婶从篮子里拿出一个红糖馒头递到香儿面前。 香儿转了转眼珠子,斯年没开口,她也不敢接。这算是被婆婆调教的后遗症,得不到许可,她不敢接受任何东西。她的眼神中充满了不安,仿佛在等待着斯年的指示。 “这?干净的,真的好吃,不信我吃一个给你看看。”梅婶二话不说,啃起手里的馒头,“好吃,还热乎。” “香儿,你想吃吗?想吃就拿,不用看任何人的脸色,凭你自己的心。”斯年冲着香儿笑笑,鼓励她学会自己做主,欲速者不达,慢慢来吧。 香儿听了斯年这番话,伸手从竹篮里拿了一块红糖馒头,将面纱摘下,张口咬了一小口,“嗯,好甜,好吃。” “香儿,这脸上的红点,全好了?”梅婶惊呼道,她的脸上满是惊讶。她知道天花难治,得了几乎就是等死,香儿不仅活了下来,脸上居然没有留疤。 “老天垂怜,香儿自己也争气。”斯年摸了摸香儿的脑袋。 “你们这是去镇里吗?”梅婶瞧着这两人的装扮下了功夫的,定是为了掩人耳目。 “斯年,这些铜板你收着,之前租用马车的费用,还有那颗给我娘的金豆子。”梅婶从腰间取下一个沉甸甸的荷包,塞到斯年手里。 “嗯,带香儿去镇里置办点东西,这荷包那我就收下了,梅婶你若是屋里头没什么事,要不陪我们一起去挑选?”斯年心里另有打算,昨晚还在纠结以身作饵,香儿怎么办。 现在瞅着梅婶看香儿的眼神,那是越看越喜欢,就等着斯年把话挑明了。 果不其然,梅婶一口就答应了,“斯年,你们两兄妹彼此照顾,本来就不容易,如今又多了个香儿,若是家里有个大人,那就轻松多了。” “可不是嘛,爹娘走的突然,我也病了好一阵子,最不容易的是哥。”斯年抬头看着车顶,揉了揉眼睛。 “家家有本难念的经,你们家都是小孩,我家呢?就我跟老头子,要是多个女儿,我肯定好吃好喝供着她,家里的活她愿意干就干,不愿意也随她。”梅婶一直观察着香儿的反应。 “香儿,梅婶膝下无儿无女,两口子勤劳质朴,大富大贵没有,三餐温饱不成问题,我跟哥也只是徒长你几岁,论照顾人肯定不如梅婶这样的长辈细心周到。”斯年觉得这个结果双赢,香儿有了更好的归处,梅婶也圆了没小棉袄的遗憾。 “香儿,你要是有顾虑,可以先来我家暂住几日,若是不喜欢,随时可以回斯年那。”梅婶急得快哭了,双手紧紧握住香儿的手。 “好,我试试。”香儿怯生生地回了一句。 第87章 梅香如故 “年年,还去镇里吗?下午里正还要用马车呢。”斯岁在车室等了好一会儿,也没见梅婶下车,便掀开帘子,询问道。 他的脸上露出一丝焦急,担心耽误了行程。 “去,当然去喽,现在就启程,去镇里吃桂花糕喽,哥你付账。”斯年冲着斯岁扮了个鬼脸,眼中满是调皮。 “好,都依你,你欢喜就好。”斯岁宠溺地捏了一把斯年的脸蛋,转身回到车室,扬鞭启程。 那清脆的鞭声在空气中回荡,仿佛在宣告着一段美好的旅程即将开始。 车厢里,斯年看着梅婶和香儿,心中充满了感慨。她知道,这是一个新的开始,一个充满希望的开始。 “梅婶,这些时日我把香儿安置在柴房里,村里人都不晓得香儿的存在。你既然决定要了香儿回去,香儿迟早要见人的,你总要给她个见人的身份吧?”斯年认真地说道,她希望香儿能有一个安稳的生活,一个被人认可的身份。 “身份?说是上次回娘家吃小侄子的满月酒,见着了亲戚家留下的孤女,我看着有眼缘,想认了当干女儿,留在身边。 回来跟家里那口子商量好了,今日去把人接了回来可以吗?反正村里人也不会闲的去靛蓝村问。”梅婶思索片刻,给出了一个合理的解释。 梅婶看向香儿眼神中充满了慈爱,仿佛已经把香儿当成了自己的女儿。 “太可以了,梅婶你这掰扯的能力不去写书,太屈才了(此处有掌声),那以后香儿你就叫做梅香,我跟梅婶刚才那番话,你听清了吗? 若是村里人问起你的身份来,你愿意回答就回答,不愿意,扭头就走。”斯年拍了拍香儿的小手,她希望香儿能勇敢地面对新的生活,不再被过去的阴影所困扰。 “梅香?梅花?果然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都是长在同一株枝丫上的。”梅婶咧嘴笑道,眼中满是喜悦。 “香儿,以后有我一口,绝对不会饿着你,有花就有香。”她的话语中满是温暖。 “那一会从镇里回来直接将马车停在梅婶你家门口,到时候你跟香儿一道下马车,就说一大早去娘家刚接回来的香女儿。 置办的东西也一并放到你家里。”斯年安排得头头是道,她希望一切都能顺利进行,让香儿能尽快适应新的生活。 “好,不过你把香儿先带回去,我得花功夫把空置的屋子收拾一番,把香儿的屋子好好布置一下。”梅婶看着香儿,又是一阵乐呵。 “梅婶,你看看屋里头还有没有东西需要添置的,一会一并买了。”斯年寻思着,反正来镇里了,该买的都买了。 “不用了,我今儿出门以为给你送些红糖馒头,还清之前赊账的车钱就回去了,身上没有带多余的铜板。”梅婶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她不想给斯年添麻烦。 “我给香儿买的,你缺啥只管挑就好,银子方面不用你操心。” “斯年这不妥,哪有让你破费的道理。” “梅婶,你再拒人于千里之外,我可不乐意让香儿住过去喽,都是为了让香儿住的舒服。”斯年假装生气地说道。 “那,成吧,唉,我这老脸越来越厚喽。”梅婶轻拍了一下自己的脸颊,眼中满是无奈。 她知道,斯年是为了香儿好,她也不想辜负斯年的一片心意。 第88章 县令千金 斯岁的马车刚到了镇里,而此时郝富贵的马车刚从郝府出发。 一辆马车往左,一辆马车往右,背道而驰,渐行渐远,不止马车,还有车厢里两颗跳动的心,仿佛命运的轨迹在这一刻悄然错开。 斯年坐在车厢里,心中暗自庆幸喊上了梅婶,讲价是门学问,毕竟穿越过来时日尚短,对物价不太了解,有梅婶在,如同自带价格查询小程序。 她从袖口掏出昨晚记录的购物清单,心里默念道:“木床买了,店家安排送货上门,床上用品买了,洗漱用品买了,里衣里裤没买。” “哥,我们现在去趟布庄,就我平日里常去的那家茶楼对面。”斯年转头跟梅婶说道,“帮香儿挑选里衣里裤,还有外穿衣裳各挑个五套吧,她现在还在长身体,衣裳穿不了多久又要买新的了。” 马车徐徐前行,车轮滚动在石板路上,发出清脆的声响,车厢里,斯年、梅婶和香儿静静地坐着。 终于,马车缓缓停在了布庄门前,布庄之内,既有现成的衣裳可供挑选,也可购置布匹,再由裁缝师傅依照客人的要求精心缝制。 斯年一行人今日出门,目的明确,就是为了尽情扫货而来。 当她们来到布庄时,小玉正巧陪同她家小姐也在布庄挑选布料,准备制作一款耐脏的男装。 “小姐,你看角落那匹黑色缎面布料。”小玉的眼睛亮晶晶的。 “小玉,我也觉得那匹黑色缎面布料不错。”戴面纱的青衣女子微微点头。 主仆二人心有灵犀,相视一笑。 一旁身材丰腴的妇人,听了她们的对话,放下手里的红色缎面布料,近水楼台先得月,早她们一步开了口:“掌柜的,这匹黑色布料我要了。”妇人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得意,谁先下手就是谁的了。 “原来这时候,就有黑色显瘦的观念。”斯年只是在心里嘀咕着,并未出声,她静静地看着这一幕,心中对古代人的审美观念有了新的认识。 小玉瞅了一眼身旁戴面纱的自家小姐,对着妇人阴阳怪气道:“也是,这匹黑色布料确实适合夫人,衬得你不宽腰肥臀,不虎背熊腰,不赘肉横生。古人云,君子不夺人所好,这布料夫人喜欢那就买去吧,定要日日穿在身上,切莫放在衣柜落灰。”小玉的话语中充满了讽刺,她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不屑。 她觉得这个妇人实在是太过分了,明明是小姐先看中的布料。 妇人听了小玉的话,顿时火冒三丈。她的脸色变得通红,“你这小丫头片子,嘴巴怎么这么毒?不就是一块布料吗?至于如此挖苦我?”妇人的声音尖锐而刺耳,在布庄里回荡着。 小玉毫不畏惧,挺起胸膛回应道:“夫人,这可不是一块普通的布料,我家小姐一眼就看中了,你这般横刀夺爱,实在不妥。”小玉觉得自己必须为小姐争取到这块布料。 妇人冷哼一声:“我不管什么谁先看中的,我喜欢我就要买。”说完,还得意地扬起下巴。她觉得自己有钱有势,想买什么就买什么,没有人能够阻止她。 青衣女子一直静静地看着,此时终于开口:“夫人,凡事总有个先来后到,还请夫人割爱。” 妇人却蛮不讲理地说:“我不管什么先来后到,我喜欢就是我的。你们这些小丫头懂什么?”妇人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傲慢,她觉得自己比这些小丫头片子有地位,有权力。 小玉见妇人如此不讲道理,心中怒火更旺,“夫人,你如此不讲道理,就不怕遭人非议吗?” 妇人却不以为然地说:“我怕什么?我有钱有势,谁敢非议我?”妇人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狂妄,她觉得自己可以为所欲为。 小玉见妇人如此嚣张,心中更加愤怒,“夫人,你不要以为有钱有势就可以为所欲为,这个世界上还是有公理的。” 妇人听了小玉的话,眼神中透露出一丝凶狠,她觉得这个小丫头片子实在是太不识抬举了。“你这小丫头片子,竟敢教训我?当好你的狗奴才吧。你家主人都不吱声,就你个贱婢在这一直吠个不停。” “你……你……骂谁是狗呢?”小玉气的直哆嗦。 “那就都别要了。”青衣女子摘下头上的发簪,狠狠在布匹上划了几道,悠悠道:“小玉,走我们去二楼看看有没有喜欢的。” 妇人气不过,随手拿起一旁玉剪朝着主仆二人背影投掷过去,眼看着锋利的刃口,不偏不倚要落在青衣女子脑袋上。 “啊……” “啊……” 布庄里在看热闹的客人被这一幕吓得失声尖叫。有带小孩的客人赶紧把孩子的眼睛蒙住,怕见到血,吓坏孩子。 千钧一发之际,斯年眼疾手快,抓起架子上的量尺挡了一下。由于惯性作用,斯年挡下了剪刀,却顺势压倒了戴面纱的青衣女子。 “菩萨保佑,菩萨保佑。”掌柜的吓得一个劲拍着胸脯,心中满是庆幸。幸亏挡下来了,不然他这家店要被官差给封了,自己也免不了被县老爷请去衙门喝茶。 “哎呦,恩人你赶紧起来,压着我家小姐了。”小玉先把斯年扶了起来,再伸手去扶青衣女子,她的脸上满是焦急,生怕小姐被压出好歹。 “你个蛇蝎心肠的恶妇人,居然使出这种下作的手段……人呢?”小玉憋了一肚子的火气,刚要发泄出来,却发现始作俑者跑了,就这么毫发无损圆溜溜地跑了。 “小姐,被那毒妇跑了。这可如何是好?”小玉的语气中充满了愤怒。 “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你去把掌柜的喊过来。”青衣女子拍了拍身上的灰尘,所幸没有受伤。 “多谢姑娘救命之恩,大恩大德,感激不尽,他日若有需要在下的地方,定当竭尽所能,报答姑娘。”青衣女子向斯年道谢,语气诚恳。 “小姐,言重了。”斯年连忙摆手,她觉得自己只是举手之劳,真要谢的还是小啵啵,是她通过意念提醒斯年拿起量尺挡住飞来的剪子。 “不知姑娘可是看上了哪匹布料?今日之事,纯属意外,万幸只是虚惊一场。”掌柜的,一脸假笑,对着青衣女子嘘寒问暖。 “我要刚才那个毒妇的住址,她既然时常光顾你的布庄,掌柜的肯定知道她是哪家的夫人。”青衣女子盛气凌人,她不想就这么放过那个妇人。 “姑娘,这不是为难在下嘛,客人的信息,不好随意透露,若想知道,姑娘可以另寻方法打听去。”掌柜的面露难色,他知道泄露客人信息可能会给自己带来麻烦。 “我家小姐开口不好使,那就让我家老爷开口喽。”小玉双手叉腰,语气中充满了威胁。 “不知你家老爷是?”掌柜的赔笑道,心中有些忐忑。 “县令大人。”小玉的声音不大,却让掌柜的心中一震。 “哎呦,是小的有眼无珠,给县令千金赔不是,小的这就去查看一下账目。”掌柜的很是识趣,他知道县令的权势,不敢得罪,立马换了副嘴脸。 第89章 索要信物 待掌柜的离去,斯年的目光落在眼前这位气质不凡的青衣女子身上,眼神中带着一丝探究,“小姐是县令千金?” 在这个时代,县令虽然官阶不算高,然而在其所管辖的县内,却拥有着最大的权利和地位。 对于斯年来说,最重要的是,县令是她所居住的地方的一县之长。 出一趟门,就抱上了大腿,还是这地方一把手的县令千金。 “这种事怎可能有假,你这问的是什么话?”小玉一听斯年这话,立刻误解了她的意思。 小玉以为斯年怀疑她家小姐冒充县令千金,只是为了要收拾那个毒妇,小玉的脸上露出一丝不悦,眼神中满是嫌弃地看着斯年。 “小姐刚才所言可还算数?他日若有需要姑娘的地方,定当竭尽所能?”斯年并未在意小玉的反应,而是将县令千金刚才允诺的话重复了一遍。 这承诺于斯年而言,无疑是一道保命符。 “自然算数,绝不食言。”青衣女子微微颔首,她的目光灼灼让人不由自主地相信她的话。 “那我斗胆向小姐索要一个贴身物件当做信物,他日,若我身陷困境,凭借信物,恳请姑娘救我于水火。”斯年知道这个请求可能有些冒昧,但她别无选择。 在接下来充满未知与危险的计划里,她需要一些保障,一些可以依靠的力量。 “你还真不客气,我家小姐只是……”小玉听到斯年的请求,顿时气不打一处来。她觉得斯年太过贪心,竟然敢向小姐索要信物,她想要阻止小姐答应斯年的请求。 “小玉,救命之恩当涌泉相报,若刚才这位姑娘不出手,我早已血溅布庄,一件信物,并不过分。”说着,青衣女子解下脖子上的玉坠,毫不犹豫地一分为二,没有丝毫的犹豫和不舍,仿佛斯年有这样的请求是理所当然的。 “小姐叫我斯年就好。”斯年看着青衣女子手中的玉坠,心中窃喜,她知道,这个玉坠不仅仅是一个信物,更是一种承诺。 “这玉坠上刻有我的名字青,就给你当做信物吧,还有我叫秦青。”秦青将其中一半玉坠递给斯年。 “多谢秦青小姐。”斯年接过玉坠,牢牢握在手心里。 有了秦青这位县令千金的信物,以身作饵,又多了一成胜算,她在面对危险的时候,就多了一份保障。 “小姐,掌柜的说已查到你想要的信息,请你去内堂详谈。”小玉凑到秦青耳畔,轻声说道。 “那我就不打扰秦青小姐,告辞。”斯年知道秦青有重要的事情要处理,便识趣地告辞。 她转身离开布庄,心里早已哼起了好日子,梅婶她们早已买好衣物在车厢里等候多时。 斯年回到车厢,梅婶看着她两手空空,不禁问道:“你怎么空手出来,逛了这么久没有喜欢的吗?”梅婶不明白斯年为什么在布庄逗留这么久,却什么都没有买。 “挑多了,看花了眼,也就那样,没那么喜欢了。”斯年微微一笑,其实,她也看上了那款黑色缎面布料,做成夜行衣再适合不过,第一眼的感觉真的很重要,可又不想将就,那就继续讲究呗。 “你这孩子,不知道说什么好。”梅婶摇了摇头,她知道斯年的性格,一旦认定了什么,就不会轻易改变。 “走,去茶楼买点桂花糕,回家路上吃,下午里正要用马车,我们不好再耽误时间。”斯年看着梅婶和香儿,她知道,今天的行程虽然有些波折,但也算不枉此行。 “我去买,你们就在车厢里候着,还有什么想吃的吗?”斯岁看着车厢里的三人问道。 “香儿,你想吃什么?”斯年转过头,看着香儿。 “冰糖葫芦。”香儿的声音软糯,让人不由自主地想要保护她。 “好,来的路上看到了,我去买。”梅婶一听到香儿想吃冰糖葫芦,马上跳下马车买去了,不等斯岁反应过来。 茶楼就在对面,斯岁跑过去买了两份桂花糕,还要了一份桂花蜜糍粑。他知道斯年喜欢吃桂花糕,糯叽叽的桂花蜜糍粑应该也会喜欢。 “香儿,你真的愿意住到梅婶家吗?现在车厢里就我们俩个,你跟我说实话。”斯年紧挨着香儿坐下。 “愿意。”香儿的声音不大。 “能告诉我,为什么吗?你们才初次见面。” 香儿沉默了片刻,眼中泛起一丝泪光,“因为她做的红糖馒头跟娘做的味道一模一样,甜甜的,我很喜欢。” 斯年心中一软,将香儿轻轻拥入怀中,“香儿,以后你会时常吃到红糖馒头,梅婶会好好照顾你的。” 香儿靠在斯年的怀里,声音有些哽咽,“年年姐,我想娘。” “香儿,相信我,梅婶会把你当亲生女儿照顾的。”斯年温柔地抚摸着香儿的头发。 “年年姐,你要常来看我。”香儿紧紧抓住斯年的衣角。 “傻香儿,我们两家就在一个村里,近的很,你在家喊我,我在院子里都能听见。”斯年的眼中也闪烁着泪光。 两人在车厢里紧紧相拥。 第90章 超度亡魂 “香儿,快吃,不然糖衣化了,山楂就有酸味,斯年,我也给你多买了一串。”梅婶两只手各拿着一串冰糖葫芦。 “你们怎么还抱着哭上了?出什么事了吗?”梅婶拉开帘子,瞧着车厢里哭红了眼的两个姑娘,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住了。 难不成她跑去买冰糖葫芦这一会功夫,发生了什么事? “看着从马车旁路过的小姑娘吵着她娘给她买冰糖葫芦吃,想起了我们俩都没有娘……”斯年的声音有些哽咽,她的眼神中充满了哀伤。 不知道梅婶信不信,反正斯年刚说的话,她眉心的小啵啵是不信的。 “小主人,我什么时候能练就你这信口胡诌的本事?”小啵啵在斯年的脑海中发出感慨,她越来越钦佩自家小主人的应变能力,不愧是她看中的人。 “什么信口胡诌,都强调了多少次了?这叫善意的谎言。”斯年回应着小啵啵,同时接过梅婶手里的冰糖葫芦,咬了一颗。 那酸甜的味道在口中散开,仿佛带着一种复杂的情感,让她的心中涌起一阵莫名的惆怅。 小手透过车窗戳了戳斯岁的后背。 “哥,嘴巴张开,啊。” “啊。” “甜吗?” “甜。”都甜到心坎里了。 “你们两兄妹感情是真的好。”梅婶看着斯年和斯岁,不是亲兄妹胜似亲兄妹。 “那是自然,哥可是我最最最重要的人。”斯年趁机又偷偷戳了一下斯岁的后背。 马车颠簸着前行,发出“咯吱咯吱”的声响。梅婶揽着香儿,在这摇晃的节奏中昏昏欲睡。 香儿靠在梅婶的怀里,斯年则闭目假寐,心中却在盘算着接下来的计划。 通过意念,斯年让小啵啵狠狠咬自己手臂内侧一口,那里的肉最嫩。 “小主人,真的咬?”小啵啵有些犹豫,它不知道小主人为什么要这样做。 “让你咬就咬,磨磨唧唧,耽误时间,一会到村里,梅婶回去了,我唱独角戏?”斯年不耐烦地解释道。 “小主人,那好吧,我往死里咬,绝不口下留情。”小啵啵无奈地答应着,然后狠狠地咬了下去。 “啊…………”斯年的尖叫吓得斯岁勒紧缰绳,跳下车跑到车厢。他的脸上满是错愕,不知道斯年在车厢里发生了什么事情。 梅婶跟香儿也被吓的一激灵,纷纷睁开眼睛,看着斯年。 “年年,你怎么了?别吓我。”斯岁表情凝重地看着斯年,他轻轻地握住斯年的手。 斯年一把扑到斯岁怀里,泣不成声。“哥,我梦到爹娘了,他们被石头砸的面目全非,鲜血淋漓,爹娘怪我,一直怪我,说我好吃好喝,他们在下面过的好惨,他们说要带我走。”斯年的声音颤抖着,泪水浸湿了斯岁的胸膛。 “哎呦,这是托梦,要找寺庙里的大师办场法事,超度亡魂,不然恐怕斯年以后都睡不好觉的。”梅婶皱着眉头,神色严肃。 斯年知道,在这个时代人们对于托梦这种事情非常重视,认为这是死者的灵魂在向生者传达某种信息。 斯年抬起头,泪眼婆娑地看着梅婶。“梅婶,这些我都不懂,你能告诉我该怎么办吗?” 梅婶叹了口气,缓缓说道:“如果至亲托梦,尤其是梦到顽固之人托梦,那肯定要做场法事,不然他们的灵魂会无处安放,就会一直纠缠着你。 你这情况很是紧急,必须尽快去办这场法事,超度亡魂,让你爹娘的灵魂得到安息,你也才能安心过日子啊。” 梅婶说话间隙,斯年一直偷偷观察斯岁的表情,时不时抽泣两下。 “哥,我怕,我怕爹娘回来带我走,我舍不得哥,我不要。”斯年的双手死死揪着斯岁的衣裳。 “不怕,听梅婶的,明天我就去寺庙找大师办场法事,再多烧点纸钱,香烛。”斯岁克制住将斯年牢牢揽在怀中的冲动,轻轻擦拭她的眼泪。 “我们这就属灵芝寺的香火最旺,找寺里的大师最好了,就是……”梅婶欲言又止,她的脸上露出一丝为难的神色。 “梅婶,就是什么?”斯年急切地问道。 “就是要不少银子。”梅婶无奈地说道,她知道超度亡灵花费的可不是小数目。 “这个不成问题,我去找郝富贵。”斯年哽咽着回答道。 “还有最好是被托梦的人去寺庙里找大师,而不是请大师到家中来超度。”梅婶继续说道,她希望斯年能亲自去寺庙,以显示她的诚意。 “哥,事不宜迟,明日我就去趟灵芝寺给爹娘办一场法事,顺便在寺庙里住上些时日,沾点灵气,哥,你好好在家里等我回来。” “年年,我陪你去。”斯岁不放心斯年一个人去寺庙,他想陪着她,保护她。 “不用了哥,梅婶说了,我亲自去,更显诚心,你帮我照顾好鸡舍里的山鸡。” 小山鸡的命也是命。 第91章 万事俱备 马车缓缓停下,停在了梅婶家门口。斯岁动作麻利地帮忙把车厢里购置的东西一一搬到屋里。 “斯年,你先带香儿回去,我把屋子收拾好,过去接她。”梅婶取下挂在墙上的围裙,轻轻抖了抖,随后系在腰间。 老刘头来牵马车的时候,斯年和香儿正在院里喂山鸡。那些山鸡在鸡舍里欢快地踱步,时不时发出叫声。 斯年和香儿的脸上洋溢着纯真的笑容,仿佛与这些山鸡一起构成了一幅宁静而美好的画面。 “斯年,这是上个月赚的,兰伯那里也都有记录。”老刘头将装满铜钱的荷包取下来,放在石桌上,那荷包鼓鼓囊囊的。 “老刘头,天凉了,这钱你拿去给牛车加个车厢,遮风挡雨,大伙坐的也舒服。”斯年低头喂着山鸡。 布满皱纹的手哆哆嗦嗦,老刘头显得有些不知所措,眼神在荷包斯年之间切换。 “老刘头拿着吧,里长还等着呢。”斯岁把石桌上的荷包塞到老刘头手里。 老刘头半推半就,脸上露出感激之色。 取之于民,用之于民,方能长久。 送走老刘头,梅婶也来接走香儿。香儿有些不舍地看着斯年,斯年轻轻地抚摸着香儿的头,安慰着她。 梅婶牵着香儿的手,缓缓离去。那一刻,一切又恢复原来的状态,一样又好像不一样。 晚上,斯年在屋里装模作样收拾起包袱。她说了要在寺庙住一阵子,演戏自然要演全套。 “小啵啵,隐匿香珠你准备了多少颗?多多益善,我靠它们续命呢。”斯年把原主的布丁衣裳塞进包袱里。 “小主人,你之前不是还很嫌弃嘛?”小啵啵抠了抠鼻子,搓了搓,弹了老远。 “之前是之前,现在是现在。”斯年的回答简洁明了。 “小主人,你可真是善变。”小啵啵似乎在调侃着斯年。 “那咋了?小啵啵,这个玉坠你收好了,我不方便随身携带,到时候进了院子肯定免不了被婆婆搜身的。”斯年知道,这个玉坠对于她来说很重要。 “小主人,那我吃进肚子里?你需要的时候我再嗯……嗯……嗯出来?”小啵啵吃货属性爆发。 斯年:“……” 斯年: “小啵啵,香儿梦境里与柳姨相遇的寺庙位置你可记住了?” 小啵啵: “小主人,记住了,明天你跟着我走。” 斯年:“还有,我眼睛若是被蒙上布条,你可要好好记住路线,到时候逃命用得上。” “小啵啵,你也准备点裹腹的珠子,确保我饿不死就行,不知道要在那间寺庙守株待兔多久。” “小啵啵,还有……”斯年还想叮嘱点什么,门外传来敲门声。 叩叩叩……叩叩叩…… “年年,睡下了吗?”斯岁叩响了房门。 “还没呢,在收拾包袱呢。”斯年打开门,把斯岁迎了进来。房间里的烛光洒在斯岁的身上,映出他英俊的脸庞。 “年年,你这趟出门,我心里总感觉不踏实。”斯岁看着斯年,眼神中满是不舍。 “哥,你这是关心则乱。”斯年试图安慰斯岁。 “但愿是我多虑了,我忙完农活去灵芝寺找你。” “哥,不用,我都这么大了,会照顾好自己的,你在家等我回来。” “那好吧,照顾好自己,切莫让我担心。”斯岁说着拍了拍斯年的肩头。 斯年感觉被斯岁触碰的地方好像被蜜蜂蛰了一下,也就一瞬间的麻痹感。 斯年觉得可能是她自己神经过敏吧,她可是斯岁的小棉袄,虽然时常漏风,但斯岁不至于耍小动作阴她吧? 天时地利人和,万事俱备,只待柳姨上钩。 第92章 守株待兔 一大早,斯年便背着包袱,脚步匆匆地走向村口。远远地,就看到老刘头那辆安上了车厢的牛车已经在那里静静等候。 斯年加快步伐,快步走上前去,与老刘头亲切地打过招呼后,便坐进了车厢。 每来一位村民,老刘头都不厌其烦重复一次这车厢是斯年出钱安上的。 车厢内弥漫着一股淡淡的木头香气,斯年的心情却无法平静。 到达镇里后,斯年直奔钱庄。钱庄里人来人往,热闹非凡。斯年小心翼翼地取出银子,将它们仔细地放进包袱里。随后,她又找到一辆马车,马不停蹄地朝着灵芝寺疾驰而去。 一路上,斯年看着窗外的风景如同画卷般不断展开。青山绿水,蓝天白云,每一处景色都让她感受到大自然的美丽与神奇。然而,她的心中却始终忐忑不安。 终于,马车在灵芝寺前缓缓停下。斯年走下马车,抬头望着这座庄严肃穆的寺庙,心中涌起一股敬畏之情。 寺庙的大门敞开,门上的铜环在阳光下闪烁着金色的光芒。斯年深吸一口气,缓缓走向寺庙大门。 斯年走进寺庙,只见寺庙内香烟袅袅,梵音阵阵。那悠扬的诵经声仿佛来自遥远的天际,让人的心灵瞬间得到了宁静。她找到住持,恭敬地行了一礼。 “大师,我此次前来,是想为已故的爹娘办一场法事,超度他们的亡魂。” 住持看着斯年,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慈悲。“施主,为何有此想法?” 斯年低下头,眼中泛起泪光。“大师,我近日被噩梦纠缠,夜不能寐。在梦中,我看到爹娘被石头砸得面目全非,鲜血淋漓。他们怪我,说我好吃好喝,而他们在下面过得好惨。他们还说要带我走,我心中十分害怕。所以,我想为他们办一场法事,让他们的灵魂得到安息,也让我能摆脱这噩梦的困扰。” 住持微微点头,“施主一片孝心,令人感动。超度亡灵,乃是善举。但法事之事,需心诚则灵。” 斯年连忙说道:“大师,我一定诚心诚意。我愿意支付银子,只求大师能为我爹娘举办一场隆重的法事。” 住持沉思片刻,然后说道:“既然施主如此诚心,老衲便答应为你爹娘举办法事。” 斯年支付了银子,又要了一间禅房。她心中明白,死者为大,既然借用了他们作为借口,那肯定要言出必行。 “施主借住在本寺期间,须遵守寺庙的规矩,保持虔诚之心。” 斯年感激涕零,“多谢大师,我一定遵守寺庙规矩。” 斯年进入禅房,换上一身补丁衣裳。看着镜子中的自己,斯年心中不禁感慨万千。 趁着四下无人,斯年偷偷溜出寺庙。 “小主人,这边,走完这段山路就到柳姨常去敬香的寺庙了。”小啵啵的声音在斯年的脑海中响起。 斯年往脸上身上抹了泥巴,头发也没落下,尽可能地让自己看起来邋遢不堪。 小啵啵凭借着香儿梦境里的画面,顺利地将斯年带到了寺庙前。 夕阳西下,余晖洒在寺庙的屋顶上,斯年知道,今天肯定等不到柳姨了。 “小啵啵,昨晚让你准备的裹腹珠呢?我饿了。”斯年伸手向小啵啵索要管饱的珠子。 “小主人,寺庙后面有野果,我去给你摘些,止渴又裹腹。”小啵啵从眉心窜出,幻化出翅膀,展翅欲飞。 “小啵啵,我怕。”斯年躲在香案底下,身子缩成一团。 她看着周围陌生的环境,心中充满了恐惧。寺庙里昏暗的光线让她感到不安,那古老的佛像仿佛在默默地注视着她。 “小主人,别怕,有我在呢。”小啵啵安慰道。 “可是我不知道还要等多久,我好害怕柳姨不来,又害怕柳姨来。”斯年陷入矛盾中。 “小主人,我们已经走到了这一步,就不能轻易放弃,想想凑齐碎片,小主人就可以达成心愿。”小啵啵鼓励着斯年。 在香案底下,斯年紧紧地抱住自己,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 “小啵啵,你说得对,这是回家的唯一途径。” 第93章 暖暖萤光 “小主人,我现在哭不出来,不然可以流眼泪化作夜明珠。”小啵啵的声音在斯年的脑海中轻轻响起。 “小啵啵,要不你出去附近草丛扑腾扑腾金色翅膀,引诱一些萤火虫进来,只要有零星萤光,我就没那么害怕了。”斯年蜷缩在香案底下,期待着那一丝微弱的光亮能够驱散她心中的恐惧。 “小主人,我试试,不知道这个时节还有没有萤火虫。”小啵啵的语气中也充满了不确定,但为了小主人,她决定去尝试一下。 “嗯,去吧,小啵啵。”斯年轻轻地点了点头。 此时的斯年,觉得肩上莫名瘙痒起来,可能是没洗澡的缘故。她抓了两下,没当一回事,继续沉浸在等待小啵啵回来的焦急之中。 斯年回想起穿越过来那晚出现在牛棚,也是黑夜,旁边有老牛,天空有星光,眉心有小啵啵,斯岁从黑暗中走来,一路背着她走回家。 “人可真是感性动物,独自在外的第一个夜晚,想起了斯岁,只怪他把我照顾的太无微不至了。”斯年的心中涌起一股暖流,她不知道此刻的斯岁在做什么,是否也在担心着她。 与此同时,在斯年屋里,斯岁正静静地坐在木凳上,他的手背上,一只黑色小虫子正爬来爬去。 “少主,你既然不放心斯年姑娘,为什么不去寺庙看看她。”男子身着一袭夜行衣跪在斯岁面前,低着头。 斯岁微微皱起眉头,缓缓说道:“起来吧,阿一,年年说了让我帮她照顾好鸡舍里的山鸡,好好在家等她回来。” “少主,是阿一多嘴了。”男子起身,静静地站在斯岁身侧,他知道,少主心中有着自己的考量。 “娘说,好好活着,我原以为就这样常伴年年身侧,隐姓埋名,与世无争,安度一生,可世事难料……”斯岁漫不经心的点了点小黑虫的翅膀。 “少主,不管你做什么决定,阿一誓死相随。”男子扑通一声,又跪在地上,双手抱拳,以示忠心。 斯岁抬眼看着阿一,“辛苦你了,阿一,一直暗地里保护我。” “少主,言重了,保护你是我的职责所在。” “阿一,那边也盯紧点,你先退下吧。”斯岁打发走阿一,躺在斯年的被窝里,嗅着枕头上斯年留下的味道。 那晚就是在这张床褥上,斯年借着酒劲给他种下了满脖子的葡萄,那暧昧的画面让他不由得红了脸。 寺庙里,斯年被斯岁拍过的肩膀位置,开始出现一个黑点,黑点慢慢慢慢变大,从毛孔里挣脱出来,展开翅膀,趁斯年不注意,从香案底下飞了出去。斯年丝毫没有察觉,她依然沉浸在等待小啵啵的煎熬中。 须臾,小黑虫又飞回到香案底下,又隐入斯年肩膀处。斯年又是一瞬突如其来的麻痹感,但她依然没有当一回事,毕竟荒山野外,蚊虫叮咬在所难免。 “不是吧?一天没洗香香,就痒成这样?这会要是在屋里,哥已经帮我烧好热水,提到房间,金秋时节,摘点新鲜的桂花,洗个桂花浴……” “小主人,我在附近草丛搔首弄姿一圈……”小啵啵溜达了一圈回来了。 斯年听到小啵啵的声音,迫不及待地掀起帷幕,就在她抬头那一瞬间,一团萤火虫群鱼贯而入,仿佛是被某种神秘的力量吸引而来。 它们停在寺庙的屋顶、墙壁,整个寺庙瞬间亮了起来,虽然灯光昏暗,但却足够温暖斯年的心。 “小啵啵,你太棒了,爱死你了。”斯年一把抓过小啵啵,藏在手心里,贴在唇边。 “小主人,这不是我引诱过来的,我想说的是在草丛里扑腾了大半天的翅膀,都没发现一只萤火虫。”小啵啵的原话还没说出口,斯年就逮着它一顿啵啵雨落下。 “算了,小主人,开心就好,说不定,这群萤火虫害羞,喜欢……喜欢……欲擒故纵。嗯小主人平日里对付斯岁就是这招。” 屋顶上的横梁闪烁着微弱的光芒,墙壁上的壁画仿佛也活了过来,整个寺庙笼罩在萤火虫的微光里。 “小啵啵,你是如何引来这么多萤火虫的呢?”斯年好奇地问道,她的眼睛紧紧地盯着屋顶飞舞的萤火虫。 “小主人,可能是被我的金色翅膀上的金粉吸引来的吧?”小啵啵猜测道,它也不确定这些萤火虫为什么会突然出现。 “也许吧。”斯年顺势躺了下去,脑袋枕着手臂,眼睛依然盯着屋顶飞舞的萤火虫,所有心中的恐惧都消失了。 “小啵啵,你说这些萤火虫会一直在这里吗?”斯年轻声问道。 “小主人,我不知道呢,也许它们会一直陪伴着你,也许它们会在某个时候离开。但无论如何,它们现在给了你力量,不是吗?”小啵啵的回答让斯年陷入了沉思。 “小啵啵,你也学会给我灌鸡汤了,哈哈哈……哈哈哈……。”斯年莫名被戳中笑点,像抽了风,笑个不停。 “小主人?小主人?你笑什么?再笑就把萤火虫笑跑啦。”小啵啵被斯年笑得头皮发麻。 “小啵啵,庆幸有你,不然少了好多乐趣,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斯年一对上小啵啵那张呆萌的表情,刚止住的笑声,又绷不住了。 “小主人,你有毒,还是剧毒的那种。”小啵啵学着斯年平时怼人的话语和表情,表达自己的不乐意。 “小啵啵,你赶紧躲进眉心里,不然我要笑抽了。”斯年笑得肚子疼。 第94章 柳姨现身 “小主人,那我躲起来了。”小啵啵的声音在斯年的脑海中轻轻响起,随后它幻化成原形,如一道微光般飞入眉心。 斯年看着小啵啵从眼前消失,心中涌起一股复杂的情绪。 她的嘴角微微上扬,回忆着与小啵啵一起经历的种种,然而笑着笑着,眼泪却不受控制地顺着眼角流了下来,那晶莹的泪珠仿佛承载着她的忧虑缓缓滑落。 屋顶的萤光似乎也感受到了她的情绪,变得越来越远,越来越弱。 那微弱的光芒如同渐渐消逝的希望,在黑暗中若隐若现。斯年的神志逐渐模糊,好像被一层迷雾笼罩。 寺庙里的萤火虫似乎有灵性一般,感受到了斯年的无助,扑腾着翅膀围绕着她聚集成一道屏障,将斯年包裹其中。 那些小小的萤火虫如同守护天使一般,散发着温暖的光芒,在这光芒的笼罩下,蛇虫鼠蚁不敢靠近,斯年仿佛置身于一个安全的港湾中。 翌日,天还蒙蒙亮,那如梦幻般的萤火虫聚散开来,朝着寺庙外飞去,仿佛从未出现过。 车轱辘转动的声音由远及近,打破了山间的宁静,最后,车子在寺庙门口停了下来。 一位容貌端庄的夫人踩着车凳,款款而来,动作优雅,身姿婀娜。 “你们两个把车厢里的贡品给我端过来,慢着点,别散落了,不然有你们好果子吃。”柳姨的声音尖锐而严厉,两个随行的丫鬟赶紧小心翼翼地行动起来。 她们的脸上带着畏惧之色,生怕惹恼了柳姨,“知道了,柳姨。” “王婆婆,你去把供桌好好打扫一番,说不定都布满蜘蛛网了。”柳姨指挥着身边的婆婆,她对细节的要求极高,不允许有任何瑕疵。 “哎呦,柳姨,你快来。”王婆婆一惊一乍的声音在寺庙中响起,打破了原本的宁静。 “王婆婆,寺庙里不要大声囔囔,小心惊着神明。”柳姨白了一眼王婆婆,她对王婆婆的鲁莽行为感到恼火,担心会冒犯到神明。 王婆婆赶紧捂住嘴巴,手里胡乱比划着,仿佛在解释着什么。她的眼神中充满了惊慌,意识到自己的错误。 “这?这眉心一点红?”柳姨看到香案底下躺着的斯年后,心中一阵惊讶,她的目光紧紧地盯着斯年。 “柳姨,你说王婆婆我能不吓一跳吗?香案底下躺着一个姑娘,虽然脸上脏兮兮的,但是底子太好,瑕不掩瑜。尤其是那眉心的一点红,更是增添了几分灵气。” “柳姨,我记得十五号房的贵人手上那把扇子上画着的美人,就有眉心一点红。”一个丫鬟小声地说道。 她似乎看到了一个机会,一个可以让她们获得财富和地位的机会。 “菩萨显灵,贵人要是见了这姑娘,你说会赏我们多少金银珠宝呢?”柳姨的眼中闪烁着贪婪的光芒,已经看到了无数的财富在向她招手。 “柳姨,要叫醒她吗?”王婆婆给柳姨使了个眼色,询问着下一步的行动。 “去车厢里把麻绳拿出来,还有迷香,黑色布条也带过来。”柳姨果断地吩咐道。 她心中已经有了计划,准备将这个姑娘迷晕带走,献给贵人,王婆婆心领神会,立刻转身去车厢里取东西。 “小主人,快醒醒,柳姨出现了,她们现在打算把你迷晕带走。”小啵啵焦急的声音在斯年的识海中响起, 斯年一开始还以为是做梦呢,她的意识还处于模糊状态,对小啵啵的警告有些反应不过来。 “小啵啵,我现在动弹不得,一旦动了,她们还会问东问西,套我话呢,万一我回答的不满意,柳姨不把我绑走,那不是白忙活一场。”斯年在心中回应着小啵啵。 她知道自己现在必须保持冷静,不能轻举妄动,她的心中虽然充满了紧张,但也明白这是她计划的一部分。 “小主人,说的对,那你继续装睡,我盯着她们的一举一动。”小啵啵的声音中充满了警惕,她必须时刻关注着周围的情况,将见到的画面实时传递给斯年。 不一会儿,王婆婆拿着麻绳、迷香和黑色布条回来了。 柳姨接过迷香,点燃,轻轻地吹向斯年,一阵烟吹来,斯年的脑子里顿时变得空荡荡的,整个人陷入了昏迷。 “小姑娘?小姑娘?醒醒?醒醒?”王婆婆拍着斯年的脸蛋,假模假样地叫醒她。然而,斯年却毫无反应,她的脸色苍白,呼吸均匀,仿佛陷入了一个深深的梦境。 “那么大剂量,猪都晕了,更何况一个小丫头片子。”一个丫鬟嘀咕着。 “你们两个还杵在这里干嘛,去叫小厮进来,把人扛到车厢里,迟则生变。”柳姨急切地说道,她的眼神中充满了紧张和期待。 她知道时间紧迫,不能耽误太久。两个丫鬟赶紧跑出去叫小厮,不一会儿,小厮走进寺庙,把斯年扛到车厢里。 车厢里,柳姨看着昏迷不醒的斯年,心中窃喜,脸上露出了贪婪的笑容,她的眼神中满是算计,想着如何将这个姑娘献给十五号房的贵人,换取更多的好处。 “这次真是菩萨保佑,让我们遇到这么一个宝贝。等把她送到贵人那里,我就发达了。”柳姨自言自语道, “柳姨,要是贵人不满意怎么办?”王婆婆有些担心地问道,她的心中充满了疑虑,害怕事情不会像柳姨想象的那样顺利。 “放心吧,这姑娘的容貌和眉心一点红,肯定会让贵人满意的。再说了,我们还有别的办法让贵人高兴。”柳姨自信满满地说道,她已经想好了各种应对之策,确保斯年能够获得贵人的青睐。 而小啵啵则在斯年的识海中,紧张地关注着周围的一切,准备在关键时刻保护小主人。 他们把斯年手脚都捆起来,然后嘴巴塞上布条,眼睛蒙上黑色布条。 斯年如同一个无助的玩偶,任由他们摆布。 等事情都忙完之后,他们就赶紧回到车厢,启程返回院子。 随着车轱辘的转动,马车缓缓地离开了寺庙,斯年在昏迷中,不知道自己即将面临怎样的命运。 马车在崎岖的道路上颠簸前行,斯年的身体随着马车的晃动而摇晃。小啵啵看着小主人的意识依然模糊,她不知道等待小主人的会是怎样的地方,怎样的人。 终于,马车停了下来,柳姨等人小心翼翼地把斯年从车厢里抬出来,走进一个院子。 院子里弥漫着一股神秘的气息,柳姨和王婆婆带着昏迷的斯年穿过一个又一个门廊,来到一个房间前。 她们轻轻地推开门,将斯年放在房间的浴桶里,房间里的布置一看就是下了功夫。 第95章 处子之身 “这小丫头,看起来年纪不大,从大门进来背了一路,骨头快散架了。”王婆婆坐在椅子上,气喘吁吁,一边用手指握拳敲打着膝盖,一边抱怨着。 柳姨皱着眉头,在房间里来回踱步,眼神中透露出一丝不耐烦,“你们去厨房打些洗澡水过来,王婆婆你也别闲着,帮忙把这丫头收拾下,浑身脏兮兮的,怎么见贵人?”说完,她走到窗前,将窗户关紧。 丫鬟们听到吩咐,赶紧提着木桶忙碌起来,她们来回折腾了好几趟,终于将浴桶里的水注满,没过了斯年的肩膀。 “王婆婆帮她把那身破烂给脱了,你们两个死丫头一点眼力劲没有,不会帮忙扶着点?驴转生的?踢一脚才动一下,蠢钝如猪。”柳姨骂骂咧咧,之前那副端庄高贵、慈眉善目的面孔在进院子那会就已扯了下来。 丫鬟们赶紧上前,小心翼翼地扶着斯年,王婆婆则动手脱去斯年那身破旧的衣服。衣服在王婆婆的手中显得格外肮脏。 “还愣着干嘛,把这身衣服扔到厨房的灶台里烧了,外头带进来的,除了人,其他东西一律烧了。”柳姨气不打一处来,狠狠地瞪了丫鬟们一眼,然后给王婆婆使了个眼色。 王婆婆手臂一抬,两巴掌重重甩在丫鬟脸上。“脑子不灵光,那就多吃点巴掌,疼的次数多了,手脚就利索了,还不快滚出去,呆在这碍柳姨的眼。”王婆婆的声音严厉而冷酷,让丫鬟们的脸上瞬间烙上了火辣辣的五指印。 丫鬟们低着头,眼中满是委屈和恐惧,听到王婆婆让她们滚,她们如释重负,匆匆忙忙退到了门口。 柳姨看着丫鬟们离去的背影,心中的怒火依然未消。“王婆婆,这两个蠢东西,明天迷晕扔到井底喂那怪物,再从院里挑两个机灵的,驴抱着教两天都会了,这两个死东西,看着就窝火。”柳姨的眼神中充满了厌恶。 王婆婆微微点头,脸上露出一丝无奈。“柳姨,院子里的姑娘数量越来越少了,要不先将就着用?贵人们下手没轻没重,十号房的贵人每次来都要废三个姑娘。” 柳姨叹了口气,摇了摇头。“咳,新来的县令办了个慈幼堂,把无家可归的孤儿都收容到一处,管吃管喝,我们不好下手。”柳姨知道这个县令的举动给她们的行动带来了很大的阻碍。 “谁说不是呢?之前一串糖葫芦就可以拐回来,现在那多事的县令办的狗屁堂,那些女娃三餐温饱不成问题,哪有那么好上钩。”王婆婆一边说着,手里的动作却没停下,她把斯年从头到脚仔细地搓洗了一番。 热水在斯年的身体周围荡漾着,王婆婆的动作粗鲁。 “洗干净了,检查下,有没有被开苞了,别竹篮打水一场空。”柳姨坐在椅子上,看着王婆婆忙活。 王婆婆把斯年擦拭干净,放到木床上,仔细地检查着她的身体,然后说道:“柳姨,还是个雏,肩膀这是痣吧,洗了半天洗不掉。”王婆婆的声音中带着一丝欣慰。 柳姨的脸上露出了满意的笑容,“好,好好看着她,等十五号贵人来了,我们就发财了。” 第96章 以身作饵 “柳姨,信婆婆说有鸽子飞来了。”橘衣丫鬟火急火燎地跑过来,她的脸上满是焦急之色,那匆忙的脚步带起一阵微风,发丝也在慌乱中微微飘动。 “知道了,王婆婆你去给床上那丫头找两身合适的衣裳,还有你这丫头守着门口,床上的人醒了,通知我。”柳姨有条不紊地安排着,声音沉稳而有力。 随后,柳姨独自去找信婆婆,那裙摆随着她的步伐轻轻摆动。 橘衣丫鬟目送柳姨和王婆婆走远,脸上露出一脸不情愿的表情。她微微皱起眉头,嘟囔着:“早知道就不抢着来传话了,饭婆婆这个点猪油要熬好了吧?又吃不到猪油渣了,都怪床上那个新来的——祸害。”她无奈地把房门合上,那关门的声音在寂静的空气中显得格外响亮。 守在门口,她的心中满是对猪油渣的渴望和对斯年的埋怨。 房间内,斯年依然处于昏迷之中。“小主人,醒醒吧,她们都出去了,现在屋里就你一个。”小啵啵用翅膀轻抚着斯年的鼻子,那翅膀的触感轻柔,呼唤着斯年从沉睡中醒来。 “哎呦,脑袋好重,这两个黑心的,是给我下了多少剂量的迷药?”斯年缓缓睁开眼睛,只觉得浑身使不上劲,软绵绵的。 她努力想要坐起来,却发现自己的身体仿佛不受控制一般,那无力的感觉让她心中涌起一阵无奈。 “小主人,我们现在在院子的内院。”小啵啵轻声说道,声音如同微风拂过耳畔。 “内院?”斯年疑惑地问道,她的眼神中满是迷茫。 “嗯,自从进了院子,我就打起精神一路留意着周围的环境。外院是那些女娃活动生活的地方,内院是柳姨和婆婆们的住处。”小啵啵详细地解释着,她知道斯年需要了解周围的情况,以便制定下一步的计划。 “那些小厮呢?”斯年继续问道。 “小厮以及看门的护院都在院子外,一律不准进入院子。”小啵啵回答道,至少目前看来,院子里的情况还在掌控之中。 “小啵啵,那你可看清了这院子建在哪里吗?”斯年希望小啵啵能给她一些关于院子所在的信息。 “小主人,寺庙后面的那座山,山脚下有个山洞,洞门打开,院子就藏在里头。”小啵啵的回答让斯年感到震惊。 “不能吧?院子就藏在山洞里?为什么这么久都没有人发现?”斯年的心中充满了疑惑,她无法想象这样一个沾满罪恶的地方竟然一直隐藏着。 “小主人,因为一路上竖着很多警示牌:山有猛兽,请勿前往。”小啵啵解释道,这些警示牌无疑是一种巧妙的伪装,让人不敢轻易靠近。 “难怪了,烟雾弹。”斯年恍然大悟,她终于明白了为什么这个院子一直没有被人发现。 “我被捆进来这一路,你可见着了那些贵人?”斯年想知道这些贵人到底是什么样的人。 “小主人,我担心你,怕柳姨会对你下毒手,所以寸步不离跟着你,还没飞出去探寻一番。”小啵啵的声音中充满了愧疚,她觉得自己没有尽到责任。 “我衣服呢?怪不得凉飕飕的。”斯年突然意识到自己身上的异样,她感到一阵寒意。 “王婆婆帮你洗完澡,就把你放在床上,盖好被子,她们就出去了,你的衣服,柳姨吩咐丫鬟烧掉了。”小啵啵低着头,不好直视一丝不挂的斯年。 斯年沉默了片刻,心中思索着接下来的行动。“等天黑了,我们再想办法探查一下这院子的具体情况。”她咬着牙,努力让自己清醒一些,以便思索着接下来的行动。 “小主人,你现在身体还很虚弱,能行吗?”小啵啵担忧地看着斯年。 “没事,我必须尽快了解这个院子的情况。”斯年知道时间紧迫,自己不能坐以待毙。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斯年躺在床上,静静地等待着天黑。小啵啵则静静地守在她的身边。 终于,天色渐渐暗了下来,门外传来柳姨的声音,“屋里那丫头还没醒吗?”那声音打破了寂静,让人心中一紧。 “没有,柳姨,我一直守在门口,屋里一点动静都没有。”橘衣丫鬟怯生生的回答着。 “你去厨房拿碟糕点过来,我进屋瞧瞧。”柳姨吩咐完丫鬟,顺势推开了门。 斯年听着外面的对话,知道柳姨进屋查看一番,赶紧躺好装昏迷。她的身体一动不动,仿佛真的陷入了昏迷之中。 “这王婆婆下药没个分寸,这么久了还没醒过来。”柳姨站在斯年床边盯了好一会。 “柳姨,糕点拿来了。”橘衣丫鬟端着一碟糕点,一壶好茶走进来。 “东西放桌子上吧,你去厨房帮饭婆婆吧。”柳姨看了一眼橘衣丫鬟嘴角,还沾着猪油渣。 “好的,柳姨。”橘衣丫鬟放下手里的东西,脚步匆匆往厨房跑去。 柳姨看着橘衣丫鬟的背影说道:“猪托生的,就知道吃。”回头看向躺在床榻上的斯年没好气道:“也是猪托生的,就知道睡。”说完,柳姨走出房门,将房子从外头锁住。 斯年听着周遭的动静,轻轻地坐起来,感受着自己身体的状况。虽然还是有些虚弱,但她已经能够行动了。 “小啵啵,我们开始行动吧。”斯年低声说道。 小啵啵点了点头,往斯年手里扔下一颗隐匿香珠,她展开翅膀,准备为斯年探路。 斯年打开衣柜随手抓了一套衣服套在身上,那衣服的材质柔软而舒适,然后小心翼翼地想要打开房门,观察外面的情况。 “锁住了,小啵啵,这可怎么办?”斯年的声音中充满了焦急。 “小主人,你直接穿过去呀。”小啵啵提醒斯年,这颗珠子有着神奇的力量。 “小啵啵,这珠子这么神奇。”斯年惊讶地说道。 果不其然,斯年就这样轻轻松松穿门而出,走廊上静悄悄的,没有一个人。她放轻脚步,朝着走廊的尽头走过去。 第97章 夜探密道 阴森森的走廊尽头,一道铁门突兀地矗立着,仿佛是通往另一个世界的入口。 铁门上看不到锁,却散发着一股压抑的气息。斯年打着赤脚,一步一步缓缓靠近,每走一步,她心中的紧张感就增加一分。 “小啵啵,我猜想这院子是废弃的矿井改建的。”斯年的声音微微颤抖,在这阴森的环境中,她试图通过意念沟通来缓解内心的恐惧。 “小主人,你猜想的依据是?”小啵啵有问必答,从不让斯年冷场。 “没有依据,所以是猜想。”斯年无奈地回答道。她也知道自己的猜想毫无根据,但在这个充满未知的地方,任何想法都可能成立。 小啵啵沉默了片刻,似乎在思考斯年的话。周围的空气仿佛凝固了一般,让人感到窒息。 “小啵啵,铁门缝底下吹来的阵阵阴风,我鸡皮疙瘩都起来了,我就想找你说说话,给自己壮壮胆。”斯年紧紧地抱住自己的双臂,身体微微颤抖着。那阴风吹在她的皮肤上,如同冰冷的手指轻轻划过,让她不寒而栗。 “小主人,不用怕,我们会保护好你的。”小啵啵收拢翅膀,落在斯年肩膀的黑点处,小爪子用力地挠了两下黑点。 斯年神经紧绷,全然没在意小啵啵话语里的咬牙切齿强调的“我们”。 黑点:“我忍。” “小啵啵,你挠我干嘛?”斯年疑惑地问道,她不知道小啵啵为什么突然挠她的肩膀。 “小主人,你肩膀上有脏东西,我帮你踢走。”小啵啵说完,又踩了一脚。 “小啵啵,那不是脏东西,是新长出来的痔。”斯年解释道。 “小主人,我知道了,以后不挠了。”小啵啵蹲下身子,两只眼睛瞪得圆溜溜的。 就在这时,黑点探出头来,张口咬住小啵啵的小爪子,然后展开翅膀当着小啵啵的面大摇大摆飞走了。 小啵啵想要开口跟斯年通风报信,却发现喉咙里像卡着东西,发不出声音,每次都是如此。 那晚在寺庙里,小啵啵就察觉到小黑点的存在,可不知道为什么,一旦想要跟斯年透露小黑点的存在,沟通就出现障碍,像被下了蛊。 斯年对这突如其来的一幕毫无察觉,她的注意力都集中在眼前的铁门上。她轻轻推了推铁门,整个身子就穿过铁门,本以为能看到另一番景象,结果却是一条看不到底的密道。 密道里弥漫着一股潮湿的气息, 墙壁上每隔一段距离,就有一盏长明灯。那微弱的灯光在黑暗中摇曳着,仿佛随时都可能熄灭。 长明灯的火光映照在墙壁上,投下诡异的阴影,让人不寒而栗。 斯年在密道里走着走着, “小主人,回去吧,药效快消失了。”小啵啵急切地提醒斯年。 她知道,一旦药效消失,斯年就会陷入危险之中。 “小啵啵,你没带多余的隐匿香珠吗?”斯年不甘心就这样回去,她还想继续探索这个密道的出口, “小主人,你被柳姨下了大剂量的迷药,现在身子刚恢复。”小啵啵知道斯年的身体还很虚弱,不能过度食用隐匿香珠。 “这密道一眼望不到头,也不知道出口会通向何处。”斯年望着密道的深处,心中充满了好奇。 她不知道这条密道会带她走向哪里,也不知道另一边隐藏着多少危险。 “小主人,明晚我多准备些珠子。”小啵啵知道斯年的想法,她决定为明天的探索做好准备。 “只能如此,说实在的,我脚底板也硌得疼。”斯年无奈地叹了口气,转身往回走。 回到房间,斯年将脚底板擦拭干净,然后躺回到床上,心中久久不能平静。 “小啵啵,把房里我活动的足迹收拾干净,我刚才打赤脚出去的,明天柳姨她们进来,别被她们看出端倪。” “小主人,看我的,超级无敌大旋风。”小啵啵快速扑腾扑腾翅膀,将房间里的足迹都吹散。 斯年闭上眼睛,试图让自己放松下来,但脑海中却不断浮现出密道中的画面。那潮湿的墙壁,摇曳的长明灯,还有那无尽的黑暗…… 斯岁坐在床榻上,对着右手背上的小黑虫念念有词,他的眼神专注,仿佛在与小黑虫进行着某种交流。 说完,他拿起枕头底下的匕首,在左手食指上轻轻一划,鲜血一滴一滴渗了出来。斯岁将伤口对准小黑虫所在的位置,小黑虫贪婪地吮吸着带有温度的血液。 第98章 乐善好施 郝府的马车缓缓从慈幼堂门口经过,车轮在石板路上滚动,发出轻微的辘辘声。 慈幼堂外,人群熙熙攘攘,热闹非凡。秦青一身男装,长发高高竖起,显得格外俊朗洒脱。她的身姿挺拔,如同一棵傲然挺立的青松,散发着独特的魅力。 秦青正专注地给排长队的百姓免费发放粳米,动作利落,每一个动作都饱含着对百姓的关爱。 小玉在秦青身侧帮忙打下手,她的脸上洋溢着热情的笑容,手脚麻利地配合着秦青的动作。 “少爷,快看那个黑衣服的。”小厮跟在车厢后,眼睛敏锐地捕捉到了人群中的秦青。他的声音中带着一丝兴奋,仿佛发现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立马知会郝富贵,“少爷,茶楼那个青衣男子,就在那儿呢。” 郝富贵听闻,迅速掀开帘子,那急切的动作仿佛迫不及待地想要确认什么。 郝富贵一鼓作气跳下车,“就是他,这无耻之徒,走,过去看看,又整什么幺蛾子?”郝富贵对秦青的诸多不满涌上心头,那些不满如同潮水一般,一波又一波地冲击着他的内心。 “贵儿,你这是去哪?你爹过几天要回来了,你可别多生事端,闯了祸到时候我可保不住你。”郝夫人坐在马车里,看着儿子冲动的举动,好心提醒道。 “知道了娘,您先回府吧。”郝富贵敷衍两句,心思全然不在母亲的叮嘱上。 他的心中只有对秦青的不满和好奇,想要去一探究竟。他整了整衣裳,然后,雄赳赳气昂昂朝着人群走去。 “这傻小子,还是孩童心性。”郝夫人看着儿子离去的背影,无奈地摇了摇头。她知道儿子的脾气,一旦决定的事情很难改变。吩咐小厮驱车回府,“走吧,回府。这孩子,总是让人不省心。” 郝富贵来到人群附近,看着那长长的队伍,心中充满了疑惑。那队伍如同一条蜿蜒的长龙,看不到尽头。 “上次去找年儿,经过这地方还闲置着,这些时日陪娘回老宅一趟,什么时候多出个慈幼堂?怎么排这么长的队伍?你去问清楚。”郝富贵差遣随行的小厮去打听打听消息。 小厮从兜里拿出几个铜板,在手里把玩着,眼睛打量着队伍里的人群,寻找合适的打听对象。 一位拄着拐杖的老者,吸引了小厮的注意。“大爷,您腿脚不便,我扶着您,这怎么排这么长的队伍啊?”小厮脸上带着亲切的笑容。 “都是来领粳米的,新来的县令办了这个慈幼堂,今日免费给顾不上温饱的百姓发放粳米,每人两斤啊,别说是排长队了,排上三天三夜我也要排。”老者拄着拐杖敲了敲地面,他的话语中满是对这个慈幼堂的赞誉。 “有这等好事,我也想排队了,慈幼堂?我初来乍到,大爷可否给我说说。”小厮说完,拿了两个铜板塞到大爷手里。 “新来的县令开办的,把无家可归的孤儿都收容到一处,管吃管喝,简直是菩萨心肠。”老者接过铜板,脸上露出满意的笑容,他开始给小厮详细地介绍起慈幼堂的情况。 “原来如此,多谢大爷,我这就去队伍后头排队去。”小厮告别老者,将打听到的消息一五一十告诉郝富贵。 “少爷,这慈幼堂是新来的县令开办的,专门收容无家可归的孤儿,还管吃管喝。今日在这里发放粳米,所以才有这么多人排队。” “原来那个草包县令告老还乡了,新上任的县令听起来挺靠谱的。慢着,这个慈幼堂是县令开办的,那个无耻之徒是县令的人?”郝富贵这下明白为什么那小子薅他羊毛,信手拈来,手法娴熟,一看平日里吃油水吃惯了。 而在另一边,秦青和小玉继续忙碌着发放粳米,她们的动作不停,“小姐,想不到上次在布庄对你扔掷剪子的毒妇,是粮商丘府的夫人。”小玉在秦青耳旁低语道。 “别胡说,什么毒妇,明明就是大善人,今日分发的粳米都是邱夫人慷慨捐赠的。”秦青微微抬头,她感觉人群中有一道不善的眼光投来,心中微微一紧,她扫视一圈,低头继续专注地发放粳米。 “小姐所言极是,老爷还愁着如何让这群粮商捐点粮食出来,结果丘老爷主动将粮食送到县衙,其他粮商嗅到消息,纷纷效仿。”小玉继续说道,嗤笑一声。 第99章 怪好看的 “唉,大娘,你不是领过米了吗?”秦青停下舀米的手,眉头微微皱起,那两道微微蹙起的眉如同弯弯的月牙。 转而掀开大娘的袖口,手腕处有颗大痣,上面还长了一根细长的毛。 “男女授受不亲,你这是要干嘛?”排队的大娘将手臂缩了回去,眼神中闪过一丝慌乱,但很快又被愤怒所取代。 “你这小伙子,莫要胡来,我排我的队,领我的米,与你何干?”大娘的声音如同尖锐的哨声,引得周围排队的人纷纷侧目。 “你刚才领米的时候,我就留意到你了,不仅插队还辱骂推搡前面的老人。”秦青可不是好糊弄的主。 “大娘,做人要讲良心,这些米是给真正有需要的人准备的,你已经领过一次了,为何还要再来?”小玉可见不得自家小姐受窝囊气。 “奇了怪了,你分你的米,管我干嘛?你哪只眼睛看到我插队了?你说我推搡老人?哪个老不死的?你去喊他过来对峙呀?毛都没长齐的小白脸,还端起架子来了?”大娘破罐破摔,双手叉腰,一副理直气壮的模样。 小玉看着大娘蛮不讲理的样子,怒吼道:“大娘,你这样做是不对的,大家都在排队,你不能为了一己之私而破坏规矩。” “规矩?什么规矩?我就知道我饿了,我要米。”大娘丝毫不为所动,继续耍赖。“你不给我米,我就不走了。” 秦青也不惯着她,直接略过大娘接过后面那人手里的罐子,将两斤粳米倒了进去。秦青知道,自己不能让大娘的无理取闹得逞。 大娘伸手抢夺秦青手里的罐子,一来一回,僵持不下。大娘的力气逐渐耗尽,罐子还是没能抢到手,心里气不过,眼睛一红,拿起头上的木簪刺向了秦青的手腕。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郝富贵眼疾手快,一把抓住了大娘的手腕,挡住了那即将刺到秦青手上的发簪。 “你这疯婆子,竟敢伤人?”郝富贵怒目圆睁,手上的力气加大了几分。 “放开我,放开我。你们合起伙来欺负我一个寡妇。”大娘一边挣扎,一边大声喊叫,她的头发凌乱,眼泪说流就流下来。 郝富贵紧紧地抓住大娘的手腕,不让她再有伤人的机会。“你冷静点,不要胡来。” “我不冷静,我就要米。你们不给我米,我就跟你们没完。”大娘继续撒泼,试图挣脱郝富贵的控制。 大娘见挣脱不开郝富贵的手,“你放开我,你这个坏蛋。” 郝富贵被大娘踢得有些恼火,但他还是忍住了。“你再这样,我就把你送到官府去。” “官府?我才不怕呢。你们不给我米,就是你们的错。”大娘依然不依不饶。 郝富贵开始危言耸听,“不怕?官府里有十八般虐人的玩意,比如说踩火坑,那火坑烫得能在人身上留下深深的印子。还有那夹手指的刑具,能让人痛不欲生。你要是进了官府,可有你好受的。” 周围的人群附和道,“确实如此,竖着进去,横着出来。” “大娘看你这身子骨挺硬朗,应该可以挨好几道酷刑。” 大娘听了郝富贵的话,吓出了一身虚汗,仿佛已经看到了自己在官府中遭受酷刑的场景。“我……我……我不敢了。” “现在知道怕了?早干嘛去了?”郝富贵的威胁起作用了。 秦青看着大娘害怕的样子,“想去衙门还不容易,我现在就带你去,管吃还管住呢。” 大娘听了秦青的话,连忙摇头。“不……不……我不去衙门。我错了,我再也不敢了。” “既然知道错了,那就赶紧走吧。以后不要再做这种事情了。”小玉开口道 大娘连忙点头,灰溜溜地走了。周围的人看着大娘离去的背影,纷纷发出叹息声。 秦青看着眼前的一幕,她没想到郝富贵会在关键时刻出手相助。“多谢相助。” 郝富贵瞥了秦青一眼,冷哼一声。“不用谢,我只是看不惯这疯婆子的行为。” “不管怎么说,还是要谢谢你。如果不是你,我可能已经受伤了。” 郝富贵近距离看着秦青的脸,唇红齿白,五官端正,别说还挺耐看的,心中有些触动。 他没想到,自己竟然盯着这个无耻之徒看了许久,还在心里夸他好看。 第100章 县令男宠 “少爷?少爷?”小厮听了郝富贵的吩咐,看看秦青葫芦里卖的什么药,排在队伍后面等着领米。 此时,前面的棚子处被挤得水泄不通,喧闹的人声仿佛海浪一般,一波接着一波地冲击着人们的耳膜。人群涌动,如同汹涌的潮水,小厮在其中艰难地穿梭着,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终于挤到郝富贵身旁。 他的呼吸也有些急促,连连喊了好几声“少爷”,然而,却都没有得到回应。 “完了,完了,少爷一直盯着这个无耻之徒,这是被气到魔怔了?”小厮急得团团转,一边焦急地看着郝富贵,一边又不时地瞥向秦青的方向。 小厮内心焦急万分:记得上次在茶楼,少爷说的狠话犹在耳畔,“无耻之徒,泼皮无赖,本少爷多看一眼,都想吐。” “如今,少爷盯着小白脸看了不止一眼,岂不是要把昨晚的饭都给吐出来了?”小厮思来想去,最后迫不得已将自己的脸凑到郝富贵面前,死马当活马医。 “少爷,您看我吧,看我不会想吐,最多废眼,莫要因为那小白脸,气坏了身子。”小厮满脸堆笑,努力想引起郝富贵的注意。 郝富贵却仿佛没听到小厮的话一般,脑袋里还在纠结自己怎么会欣赏这张小白脸。只见那秦青,生得唇红齿白,面如冠玉。 那白皙的皮肤如同羊脂白玉般细腻,微微泛红的嘴唇如同熟透的樱桃,让人忍不住想要一亲芳泽。 他的头发高高竖起,显得格外精神抖擞,整个人站在那里,如同玉树临风的翩翩公子,散发着一种独特的魅力。 “确实是小白脸,皮肤白皙,樱桃小嘴,刚才挡着那个疯婆子时,不小心触碰到他的手,肤如凝脂。” 在那一瞬间,郝富贵和秦青之间有了短暂的肢体接触,他能感受到秦青身体的柔软,那触感如同电流一般,瞬间传遍了他的全身。他的心跳不由自主地加快了,一种莫名的情愫在他的心中蔓延开来。 他的心中仿佛有一团乱麻,怎么也理不清。 “你说,他会不会是新来的县令养在身边的小男宠?”郝富贵突然冒出这么一句话,让小厮吓了一跳。小厮的眼睛瞬间瞪大,仿佛听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情。 “少爷,小的不知,毕竟新来的县令我们都没见过,更何况是那方面的癖好。”小厮心里拧巴的很,毕竟当初家里穷,他差点当了男倌。 那时候,他被家人强迫,心如死灰,仿佛整个世界都抛弃了他。就在他以为自己的命运将陷入黑暗之时,郝富贵正好路过看到了他。 郝富贵看着小厮那可怜的模样,心中不忍,便花了些银子将他买入府中,当成了随身小厮。 从那以后,小厮就一直忠心耿耿地跟着郝富贵,尽心尽力地为他办事。他知道,自己的命运是郝富贵改变的,所以他一定要好好报答少爷。 回忆起当初的情景,小厮的眼神中充满了感激。他的目光中仿佛有一团火焰在燃烧,那是对郝富贵的忠诚和感激之情。他知道,自己的生命中因为有了郝富贵而变得不一样。 郝富贵看着小厮,心中也想起了这件往事,他知道小厮的过去不容易,所以平时对他也比较宽容。“唉,也不知道这新来的县令是个什么样的人。” “少爷,要不我们找个机会跟新来的县令见一面吧。”小厮提议道,“毕竟每一个新县令上任的时候,都想跟郝家打好关系。” 郝富贵点了点头,“你说得有道理。这新县令不是想要镇上的粮商都免费捐赠粮食来帮忙解决饥民的温饱问题吗?我们要不过两日也买几十担粮食送到县衙府上,制造机会跟县令见一面,看看他到底是什么人。顺便也想弄清楚秦青是不是县令养在府里的男宠。” “少爷英明。”小厮连忙拍马屁,“这样既可以帮到那些饥民,又能满足少爷的好奇心。” “不过,这秦青看起来有几分姿色确实是当男宠的料。”郝富贵又陷入了沉思,“他在这慈幼堂发放粳米,倒是挺有正义感的。” “少爷,也许他是被县令逼迫的呢?或者有什么不得已的苦衷。”小厮猜测道。 “也有可能。”郝富贵皱起了眉头,“不管怎样,我们明儿去会会新县令再说。” “少爷真是菩萨心肠。”小厮赞叹道。 第101章 暂避风头 “新官上任三把火,最近要避避风头,不能再往院子里捡女娃了,忍一时风平浪静。”柳姨收到当家的飞鸽传书后,于第二天早上在内院召集了管事的婆婆们。 她神色严肃,叮嘱众人近期要谨言慎行,千万别捅出什么篓子,否则人头不保。 “刘姨,那刚拐回来那个丫头?要不要?一不做二不休?”饭婆婆拿起铲子往脖子前一横,眼中闪过一丝狠厉。 “饭婆婆,你做饭做魔怔了?动不动就见血,那姑娘可不是一般的货色。”衣婆婆低头改制着衣裳,这是给斯年准备的,她微微皱眉,对饭婆婆的提议表示不满。 “院子好看的姑娘多了去了?有什么用?贵人们新鲜劲一过,往死里整,还不是投入井底喂那只怪物。”卫婆婆嗑着手里的瓜子,说一句,吐一口,地上全是瓜子皮。 她似乎对院子里女娃的命运早已司空见惯,满不在乎地继续嗑着瓜子,反正院子她每天都要打扫,一粒瓜子皮要扫,一地瓜子皮也要扫。 “那姑娘好看的可不仅仅是那副皮囊,关键是眉心一点红。”王婆婆整理了一番手里的春宫图,这是今日要灌输给斯年的。 “算下日子,十五号贵人过两日要来了。”信婆婆掐指一算,算出十五号贵人每次来的时间。 “好啦好啦,谨言慎行,当家的话,你们千万要谨记于心,我去看看那丫头。”柳姨起身往斯年的房间走去。 她莫名心神不宁,不知道那个新来的丫头会给院子带来什么样的变数。 “小主人,快醒醒,小主人,快醒醒。”小啵啵躲在暗处,全程参与了柳姨开的早会。 柳姨一开口要找斯年,她先一步飞回斯年身边,她知道柳姨来者不善,必须尽快叫醒斯年。 屋外开锁的声音响起,斯年被小啵啵的叫声惊醒。她坐起身来,眼睛直直地盯着房门。 门缓缓打开,柳姨走了进来。柳姨一看到斯年的眼神,心中不禁一紧。这丫头的眼神怪怪的,让人心里犯怵。柳姨连忙换上那副温柔慈善的面具,对着斯年嘘寒问暖。 “丫头,你醒啦?你家人呢?”柳姨的声音温柔,仿佛一个关心孩子的长辈。 斯年看着柳姨,心中充满了厌恶。但她知道现在不能暴露自己的真实想法,于是编了一套说辞。 “柳姨,我父母不在了,只剩我一人到处流浪。”斯年的声音中带着一丝悲伤,让人听了不禁心生怜悯。 柳姨听了斯年的话,心中松了一口气,她原本还担心斯年有什么背景,现在看来只是一个无依无靠的孤女。 “可怜的孩子,以后这里就是你的家了,来,吃点糕点吧。”柳姨招呼斯年过来吃糕点,脸上露出和蔼的笑容。 斯年看着柳姨手中的糕点,心中充满了警惕。她不知道这些糕点有没有问题,但为了不引起柳姨的怀疑,还是接过了糕点。 斯年咬了一口糕点,味道还不错。但她不敢多吃,生怕里面有什么毒药。柳姨看着斯年吃糕点的样子,心中暗自得意。她相信,只要给这个丫头一点甜头,她就会乖乖听话。 “丫头,以后在这里好好生活,有什么需要就跟柳姨说。” 柳姨看着斯年听话的样子,心中满意极了,又叮嘱了斯年几句,然后离开了房间。 第102章 鱼水之欢 柳姨坐过的椅子温度还没褪去,王婆婆腋下夹着一本画册慢悠悠地走了进来。她的步伐沉稳,脸上带着一种难以捉摸的表情。 “柳姨说你眉心一点红,不同于外院那群丫头,以后你就叫朱儿,住进院子以前的事全都忘了,休要再提,想都有错。”王婆婆将画册放在桌子上。 “朱儿?小主人,这名字好耳熟呀。”小啵啵眼睛直勾勾盯着王婆婆带进来的画册,当瞄到封面时,赶紧用翅膀挡住眼睛,她的动作显得有些慌乱,仿佛看到了什么不该看的东西。 “能不耳熟吗?郝富贵那呆瓜的表妹也叫朱儿,也是眉心一点红。”斯年用意念回复小啵啵,这个名字的巧合让她感到不安。 “婆婆,是猪牛羊的猪吗?”斯年瞬间露出一张人畜无害的呆萌样。 “柳姨说的没错,猪托生的蠢物,空有一副皮囊,庆幸多了眉心一点红,不然也是给那怪物当点心,真是傻人有傻福。”王婆婆摇了摇头,语气中带着一丝轻蔑。她看着斯年,仿佛在看一个无知的孩子。再次开口道:“朱红的朱。” “王婆婆,我不识字。”斯年惭愧地低下了头,心里却暗骂道:“你才是猪托生的蠢物,你全家都是。” “那日,帮你换衣服,顺便看了一眼那处,你还小未经人事,时间紧,我现在没有时间跟你说太多,你自己眼睛看看,多观摩观摩。”王婆婆把画册往斯年面前推去。 斯年这才留意到面前的画册,心里一整个无语住了:“大妈,这么生猛吗?我只是个孩子,能不能循序渐进,从亲亲抱抱举高高开始,一下子跳了好几级,还没学走路就指望我跑起来?” “婆婆,画上这两个小人,光着身子,动作奇奇怪怪,是在练功吗?”斯年嘴上说着懵懂无知的话语,眼睛却像黏在画册上,舍不得眨一下。 “小啵啵,古人玩的好花呀?这难度不比瑜伽难?还有这韧性,像不像耍杂技的?”斯年通过意念跟小啵啵交流心得。 “小主人,我只是个孩子,真的只是个孩子,我不看,我要闭目养神。”小啵啵整个身体都红的发烫,它的声音中带着一丝羞涩。 “嗯,你就当是在看武功秘籍吧,记得把上面的招式学了,过两天,就有贵人来跟你讨论招式了,好好看,好好学,好好配合。”王婆婆脸上毫无波澜,一看就是看腻了,麻木了,也可能年纪大了,没兴致了。 “过两天?小啵啵,意思是贵人要来了吗?”斯年怀疑自己听岔了,这么快就能见到贵人,记得香儿说过贵人每次来都要间隔一段时间的? “小主人,她确实说的过两天,你没听错。”小啵啵知道这个贵人的到来意味着危险的临近。 王婆婆看着斯年,开始讲述画册上的内容。“这画册就像你说的两个人在练功,这种功夫需要男女共同练习,主要是满足贵人的需求。”王婆婆的语气隐晦,让人听了似懂非懂。 “你看这两个人,他们的动作虽然奇怪,但却有着特殊的含义,倘若贵人将手指放入你的樱桃小嘴,切记不可用力咬,不仅仅是手指,其他东西一律不可。”王婆婆继续说道。 “你要好好记住这些画面和招式,到时候贵人来了,你要按照他们的要求去做。否则,后果不堪设想。”王婆婆的语气变得严肃起来,她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警告。 “记住,这是你的命运,你无法逃避。只有好好配合,才能保住性命。”王婆婆说完,转身离开了房间。 第103章 人为刀俎 “小主人,王婆婆没走,趴在门缝偷看你呢。”小啵啵敏锐地留意到门外王婆婆那贼眉鼠眼的模样,她正偷窥着房内的斯年,想确认斯年是否有听从她的交代好好观摩画册。 “真是的,疑心病重的要死,我看就是了。”斯年无奈地假模假样低头看着画册。她的脸上露出一丝不耐烦,但又不得不装出认真的样子,以免引起王婆婆的怀疑。 王婆婆在门外逗留了片刻,目睹斯年没有偷懒,这才满意地走了。她的脚步声渐渐远去。 “小啵啵,王婆婆走了吗?”斯年漫不经心地翻着画册,她的眼神却没有聚焦在画册上。 “小主人,王婆婆这次是真的走了。”小啵啵可不乐意小主人看这种少儿不宜的画册,更不愿意她学习这些所谓的男女双修招式。 “柳姨她们这是赶鸭子上架,两日之内让我速成床榻上伺候人的伎俩。”斯年心里很不是滋味,她想到外院那些女娃,本该是天真无邪,备受疼爱的年纪,却像牲畜一般,任人宰割。 “小啵啵,看柳姨的态度,直到十五号贵人来之前,是不打算让我离开这间屋子了。你去外面转悠转悠,看看外院那些女娃,以及这院子小厮护卫人数,还有井底怪物到底是什么庞然大物。”斯年冷静地分析着目前的情况。 “柳姨房间里也仔细观察,看看有没有跟那些贵人们来往的书信,最好是可以揭开那些贵人们面具的证物。”斯年心里清楚这种见不得光的书信,肯定看完早就被柳姨烧毁了。 但她还是抱着一丝希望,希望小啵啵能找到一些有用的线索。 “小主人,我现在就去,你也别再看武功秘籍了,伤眼睛。”小啵啵扇动翅膀,眨眼功夫,原地消失。它的动作迅速而敏捷,仿佛一道闪电划过。 小啵啵知道自己的任务很重要,她必须尽快完成。 同一时间消失的还有斯年肩膀处的那只小黑虫,那小黑虫仿佛也感受到了危险的气息,悄悄地离开了。 斯岁镰刀一挥,毒蛇身首分离,这是第二十条,斯岁的动作干净利落,没有丝毫犹豫,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冷漠。 “少主,是否需要阿一再去引一些毒蛇过来?”少年皮肤黝黑,动作利索,双手布满老茧,一看就是个练家子。 “够了,杀鸡焉用牛刀。”斯岁冷眸一顿,那条企图逃跑的小蛇,被抛掷而来的镰刀,一分为二。斯岁的语气中充满了霸气,他不需要更多的毒蛇来练习。 阿一像是斯岁肚子里的蛔虫,主仆二人交流不多,但是每次斯岁有需要,他都会第一时间出现。 斯岁手背上的那只小黑虫,寻着血腥味,一直徘徊在血液上方。 “去吧,多喝点,以毒攻毒。”斯岁话音刚落,小黑虫一头扎进容器里。 “少主,这蛊虫可是你精心养育的,喝你的血长大,果然有灵性。”阿一看着小黑虫贪婪的吮吸着血液,开口道。 第104章 至死方休 “这蛊虫是娘留给我的,雌雄蛊虫相生相伴, 如果所爱之人见异思迁,蛊虫可以控制所爱之人的思绪。当你被所爱之人伤透了心,想要与世长辞时,蛊虫会让对方身体里的的那只蛊虫与下蛊的那个人的寿命一样,相爱相杀,至死方休。”斯岁怔怔地看着小黑虫,眼神中流露出复杂的情感。 他的思绪仿佛被这小小的蛊虫牵引着,回到了那段难忘的回忆之中。 那时的斯岁,尚且年幼,天真无邪的他惯会躲在娘亲的怀里撒娇,那温暖的怀抱,是他最安全的港湾,他喜欢听娘亲一声声唤他“凌儿”。 小家伙生得粉雕玉琢,肌肤白皙如雪,那纯净的模样仿佛是上天精心雕琢的艺术品。 那一日,阳光和煦,微风不燥,金色的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洒在地上,形成一片片光斑。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花香,让人陶醉。 娘亲坐在窗边,手中拿着一个黑色的木匣子,那木匣子散发着古老而神秘的气息,斯岁如往常一样在院子里玩累了,便欢快地跑向娘亲,一头扎进那温暖的怀抱中,感受着娘亲的关爱。 娘亲的眼神温柔,看着斯岁缓缓说道:“凌儿,这对蛊虫是情蛊,你现在还小,不懂情为何物,但是你只要记住了,你的喜怒哀乐由她不由你,那便是动了情。” 斯岁歪着小脑袋,疑惑地看着娘亲,问道:“娘,情是什么呀?为什么我的喜怒哀乐会由她不由我呢?” 娘亲微微一笑,轻轻抚摸着斯岁的头发,说道:“凌儿,情是一种很奇妙的东西,当你遇到那个特别的人时,你的心会不由自主地为她跳动,你的情绪也会被她所影响。 这对蛊虫,就是为了让你在未来的日子里,能够更好感受到情的力量,且不被情所伤。” 斯岁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看着娘亲手中的黑色木匣子,“娘,这装蛊虫的匣子怎么黑乎乎的呢?” 娘亲打开木匣子的盖子,露出里面静静躺着的两粒小黑虫。“凌儿,这对蛊虫还处于休眠状态,需要你用鲜血唤醒它们,它们会默认第一眼看到的人为主人,契约也就形成。” 斯岁看着那两粒小黑虫,心中有些害怕,“娘,要用我的血吗?会不会很疼呀?” 娘亲温柔地看着斯岁,“凌儿,不要害怕,只是一点小小的疼痛,很快就会过去的。而且,当你唤醒这对蛊虫后,它们会成为你的伙伴,陪伴你一生。” 斯岁犹豫了一下,然后鼓起勇气伸出了小手,“娘,我不怕疼,我要唤醒这对蛊虫。” 娘亲拿出一把小刀,轻轻地在斯岁的手指上划了一下。一滴鲜血滴落在小黑虫上,瞬间被吸收。小黑虫仿佛被注入了生命的力量,开始微微蠕动起来。 斯岁紧张地看着小黑虫,心中充满了期待。“娘,它们动了,它们是不是醒了?” 娘亲点了点头,说道:“凌儿,它们已经醒了。从现在起,它们就是你的蛊虫了。你要好好照顾它们。” 斯岁看着小黑虫,心中充满了喜悦。“娘,我一定会好好照顾它们的。” 随着时间的流逝,斯岁渐渐长大,那对蛊虫也一直陪伴着他。每当他看到小黑虫时,就会想起娘亲的话,懵懵懂懂开始憧憬那个让他心动的人究竟是何模样。 然而,世事难料,一场变故突如其来,打破了斯岁原本平静的生活。他从人见人爱的尊贵少爷变成任人宰割的窝囊废,尊严被践踏,身份被碾碎,仿佛从天堂跌入地狱。 阿猫阿狗都可以凌辱他,他的世界瞬间变得黑暗无光。他行尸走肉般地活着,仅仅是因为娘亲临终前说的:“凌儿,活着。”那简单的两个字,成为了他生命中的唯一支撑。 如今,斯岁再次看到小黑虫,心中感慨万千。他知道,这对蛊虫不仅仅是一种神秘的力量,更是娘亲对他的爱,怕他重蹈覆辙,怕他被所爱之人伤害。 老天垂怜,让他在最落魄的时候遇到了年年。 第105章 未雨绸缪 县衙之内,气氛凝重,新上任的县令秦天端坐在公堂书案前,眉头紧锁,那深深的皱纹如同岁月刻下的沟壑,承载着无数的忧虑。 他的目光紧紧盯着面前的公文,眼神中透露出沉思,仿佛在那一页页纸张中寻找着解决当前困境的线索。 县丞坐在侧桌上,神情专注,他面前堆放着一摞往年粮仓账目,泛黄的纸张和陈旧的墨迹。 县丞的手指轻轻翻动着账本,他时而皱眉,时而沉思,仿佛在账目之中发现了一些令人担忧的问题。那一串串数字,如同沉重的枷锁,压在他的心头。 掌管户籍的主簿也忙得焦头烂额。他的桌子上摆满了各种户籍资料,那些密密麻麻的文字和数字,仿佛是一座难以跨越的山峰。 主簿的眼睛快速地扫视着每一行字,手中的笔不停地记录着重要的信息。他的脸上露出疲惫的神色。 师爷则坐在一旁,手里的算盘噼里啪啦响个不停,师爷的手指灵活地在算盘上跳动,眼神敏锐,他每一次的计算,都是为了给县令提供准确的数据,以便做出正确的决策。 “大人,确实如您担忧的,县里近几年粮食产量逐年下降,今年粮食欠收更甚。”县丞抬起头,看着秦天。 秦天微微点了点头,他的心中忧虑更深,“今年的情况确实不容乐观,粮食产量下降,百姓温饱都成问题。” “大人,县里近几年户籍记录在册的人口逐年上升,年迈人口远超过新生人口。”主簿也停下手中的工作,向秦天汇报着情况。 秦天皱起了眉头,他深知这一问题的严重性。“人口增长,而粮食产量下降,这将会导致巨大的缺口。我们必须想办法解决这个问题。” 众人陷入了沉思,县衙内一片寂静。秦天站起身来,走到桌案前,望着头顶的匾额:以民为天,就在这时,秦天突然想起了一件事情。 “最近这段时间,降水越来越少。仔细想想,已经有快一个月没有下过雨了。如果这样下去,很可能会发生旱灾。” 众人听了秦天的话,也都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大人,如果发生旱灾,粮食将会颗粒无收,百姓的生活将会陷入绝境。” “我们必须提前做好准备。”秦天坚定地说道。“我们要想办法让县里的粮商们捐粮出来,提前把粮食储存在县衙的粮仓里。这样,就算闹了饥荒,百姓也能勉强存活下去。” 众人纷纷点头,表示赞同。“大人,我们可以派人去与粮商们沟通,说明当前的情况,争取他们的支持。”县丞说道。 “同时,我们也可以向百姓宣传节约灌溉的重要性,让大家共同度过这个难关。”主簿补充道。 秦天转过身来,看着众人说道。“同时也要派人另辟水源,多打水井。” 主簿也提出了自己的建议,“大人,我们可以鼓励百姓开挖水井,费用衙门出。” 师爷则在一旁思考着,“大人,我们可以向朝廷申请救济,或者向周边的县寻求帮助。” 秦天听了众人的建议,陷入了沉思。他知道,这些建议都有一定的可行性,但要真正解决问题,还需要付出巨大的努力。 秦天点了点头,“师爷,笔墨伺候。” 第106章 富贵临门 县衙内,气氛依旧凝重,众人正为粮食问题绞尽脑汁。就在这时,一名衙役气喘吁吁地跑到堂外禀报。 “大人,富贵当铺的少东家带着浩浩荡荡的一队人马堵在县衙门口呢。”衙役一边喘着粗气,一边急切地说道。 县令秦天将书签夹进账簿里,缓缓抬起头,“富贵当铺?郝家那位?” “回禀大人,正是郝府的少爷,郝富贵。”衙役如实回答道,眼神中带着一丝敬畏。 他知道郝家在本地的势力,也明白这位少爷的到来绝非偶然。 县丞一听,也抬起头来问道:“这么大阵仗,所为何事?你可问清楚了?” “回禀县臣,小的,问了,郝少爷说见了大人,自然会道出此番登门的缘由。”衙役耳朵竖起,紧张地等待着大人的答复。 “大人,没有拒之不见的道理,这节骨眼,正是需要笼络商贾的时候,更何况,此人非一般商人,其家境可是富甲一方,倘若能说服郝家慷慨解囊,其他粮商说不定也会纷纷效仿。”师爷摇着扇子,缓缓说道。 秦天微微点头,沉思片刻后说道:“打开侧门,把人迎进来吧。” 衙役领命而去,不一会儿,郝富贵便在衙役的引领下,来到了县衙的侧厅。 郝富贵身着华丽的服饰,气质不凡。他身后跟着一队家丁,场面十分壮观。 郝富贵走进侧厅,环顾四周,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期待。他此次登门,可谓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他浩浩荡荡地带来了一百担粳米,表面上是打算捐给县令,以解粮食短缺之急,但实际上,他是想打探一下秦青跟县令到底是什么关系,是不是县令养在府里的男宠。 郝富贵坐下后,示意小厮在门口装作玉佩丢了,东张西望,试图寻找秦青的身影。然而,他并没有看到秦青的人,心中不禁有些失望。 不一会儿,县令秦天走了进来。衙役连忙倒茶给郝富贵喝,两人浅浅地嘘寒问暖了几句。 “郝少爷,今日大驾光临,不知有何要事?”秦天微笑着问道。 郝富贵连忙起身,恭敬地说道:“大人,之前您上门拜访,我与家人正好回老宅了,没有见上面,实在是失礼。 此次前来,一是为了向大人致歉,二是听闻大人为粮食问题忧心忡忡,我郝家虽为商人,但也深知百姓疾苦。所以,我带来了一百担粳米,略尽绵薄之力,希望能为大人分忧。” 秦天微微点头,说道:“郝少爷有心了,你这一举动,可谓是雪中送炭。本官代表全县百姓,感谢郝少爷的善举。” 两人又聊了一些关于粮食问题的话题,郝富贵趁机问道:“大人,那日目睹令公子在慈幼堂前发放粳米,郝某深受感动,” 秦天微微一愣,随即说道:“公子?在下只有一女,并无儿子。想必其中定有误会,郝公子是认错人了。” 郝富贵心中了然,果然是见不得人的男宠。“那定是我认错了,只是见闻此人如此善举,心中敬佩,所以随口一问。” 两人又聊了一会儿,郝富贵见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便起身告辞。 秦天亲自送他到门口,看着郝富贵离去的背影,心中笃定他口中的公子就是秦青。 他不知道郝富贵为何对秦青如此感兴趣,但他也没有多想,毕竟当前最重要的是解决粮食问题。 第107章 乌云未散 “大人,记录在册的人口约 5000 人,平均每人每日需要食用粳米约一斤,一天便要消耗约 50 担,郝少爷这一百担也只能撑两天。”师爷手指在算盘上快速来回拨动。 县令秦天微微点头,脸上的表情愈发沉重,他深知这粮食问题的紧迫性,一百担粮食对于整个县的需求来说,确实只是杯水车薪。 “这还是记录在册,没有记录在册的呢?还有真到那个时候,临县的百姓往我们这里涌来,城门开?还是不开?粮食供?还是不供?”县丞眉头紧锁,提出了这个棘手的问题。 众人陷入了沉默,这个问题确实难以抉择,如果打开城门,大量的饥民涌入,粮食将会更加短缺,管理也会变得更加困难;如果不开城门,又显得过于残忍,毕竟大家都是受灾的百姓。 “倘若我们县闹起了饥荒,那临县早已经尸横遍野了。”主簿沉重地说道。 秦天站起身来,走到廊前,望着石阶上到处觅食的蚂蚁,仿佛看到了久旱后饥肠辘辘的百姓。 “我们县所处之地,地理位置较为特殊,处于中下游位置,水往低处流。若我们县闹饥荒严重,那临县那些地势较高之处,水资源早已匮乏。所以,我们不仅要为本县居民准备粮食,若有临县居民涌入,更要增加粮食储备。”师爷缓缓说道,他的眼神直视着县令的背影。 县臣思考片刻,说道:“大人,依我之见,可让各乡的里正来衙门开一次会,让他们回村动员村里的劳动力去多开采水井,水井的费用由县里报销。如此一来,可缓解水资源短缺的问题。” 秦天微微点头,“此计可行,但我们还需寻求其他的应对之策。” 县丞接着说道:“大人,为何不向朝廷奏明此事呢?朝廷或许能给予我们援助,毕竟朝廷指头缝里漏出来的都够我们县百姓解燃眉之急。” 秦天叹了口气,说道:“朝廷最希望的便是我们各自扫好门前雪,能不麻烦朝廷就不麻烦朝廷,若等朝廷知晓此事,朝廷那边还要文武百官商议,再拨款赈灾等一系列程序,百姓耽搁不起,奏明朝廷也是要奏的,但我们不能只依赖朝廷。” 师爷也发表了自己的看法:“大人,我们可以鼓励百姓提早收割农作物,将损失降到最低,同时也可以组织一些狩猎活动,以补充食物来源,说不定还能发现山泉,也未可知。” “大人,前些时间听衙役的闲聊,山上有猛兽出没,上一任县令还在山脚下竖立警示牌,提醒村民切勿上山。”主簿沏了一壶茶,倒了一杯递给秦天。 “话说上一任县令,告老还乡途中,遭逢山贼,随行队伍,无一幸免,携带财物,洗劫一空,路过的村民发现的时候尸体已经被野狗啃的面目全非。”师爷声音细微,眼睛环顾左右。 “多行不义必自毙,人在做,天在看,不是不报,时候未到。”主簿用力合上账本,手指握拳,青筋暴起。 秦天接过茶杯,轻轻抿了一口,“关于山上有猛兽的事情,我们必须提醒百姓注意安全,同时,可以组织一些猎人,在确保安全的情况下,进行狩猎活动。” “大人,我们还可以加强县城的防御,以防山贼趁机作乱。”县丞提议道。 “没错,我们要加强巡逻,确保百姓的生命财产安全。”主簿附和道。 “至于向朝廷奏明此事,我们可以先准备好详细的奏折,等情况更加紧急的时候再上奏。”师爷说道。 不知不觉,夜幕降临,天空渐渐变暗,衙门内堂众人心头布满乌云。 第108章 蛰伏数载 夜晚的绛紫村,笼罩在一片寂静之中。没有了往日的虫鸣声,小路上看不到一个人影,久未下雨,乡间小路开始干裂。 阿一身着夜行衣,如同鬼魅一般,敏捷地穿梭在夜色中,他的身后,跟着一位同样装束的蒙面男子。 两人的身影在黑暗中若隐若现,仿佛是从另一个世界而来,他们从后山悄然潜入斯岁家中,动作迅速,没有发出一丝声响。 斯岁自打斯年所谓的借住寺庙超度亡魂后,跟阿一见面的地点便转移到了斯年屋里。 “少主,你看我把谁带来了?”阿一扯下面巾,敲了敲房门。 “进来吧,年年不在家,不用那么拘谨。”斯岁盘腿静坐在床榻上,双眼微微闭合,他的声音平静,透露出一种超越年龄的成熟。 小黑虫在他的身边飞舞,为他传递着斯年在院子里的信息,这些小小的蛊虫,成为了他掌握斯年动向之间的唯一渠道。 阿一和蒙面男子推开门,走进房间。房间里弥漫着一股淡淡的草药香气,那是斯岁为了缓解思念之情而点燃的熏香。 “少主,属下该死,残缺之躯,早该化作白骨,只因夫人大仇未报,小的才苟延残喘至今。”蒙面男子声泪俱下,他的声音颤抖着,缓缓扯下面巾,露出一张沧桑的脸庞,此人居然是白日在县衙给县令出谋划策的师爷。 “师先生,别来无恙。”斯岁睁开眼睛,在蒙面男子开口的那一瞬间,他就知晓了面巾下的那张脸。 师先生,是童年时期除了娘,陪伴他最多的人了,那些曾经的回忆,如潮水般涌上心头。 “小人惶恐,少主还记得。”师先生老泪纵横,仿佛看到了多年未见的亲人。 斯岁起身扶起跪在地上的师先生,“师先生是凌儿的授业恩师,俗话说,一日为师,终身为师。” “少主,那日府里出事,我恰巧出门躲过一劫,回到府里的时候,只看到火光冲天,我冒死冲进火海,发现府里上下早已被屠戮殆尽。夫人死前受尽折磨,容颜被毁,体无完肤。 我四处搜寻都没发现少主您的踪影,火势太大,我不得不离开,那群人一看就是下了死手,夫人生性温良,与人为善,想不到……”师先生悲痛得不能自已,衣袖拂面。 “娘知道这一劫躲不过,服毒自尽的。临死前叮嘱我活着,那群恶人恨不能亲手了断娘的性命,所以拿尸体泄愤。”斯岁语气平静得好似在诉说陌生人的故事。 “少主,你又是如何逃出生天的呢?那日我看到马夫的儿子穿着你的衣服,我就晓得,少主肯定尚在人间。”师爷眼神紧紧地盯着斯岁,一恍神,那位童真稚气的孩童已经长的比他还高,也越发沉稳隐忍,甚至让人琢磨不透。 “府里的化粪池通往府外的河里。”斯岁表情冷漠,看不出个所以然来。 “原来如此,前些时日跟随县令来此,身上的蛊虫隐隐作祟,庆幸夫人当初给我们种下了蛊虫,方便联络,小的这才与阿一有往来,只可惜今日才有机会前来与少主相见。”师先生眉头一蹙,心中充满了感慨。 “师先生今日前来?”斯岁冷冽的声音传来。 “少主,小的已经按少主吩咐的将县衙里的注意力往山上引,明天县令会贴出告示,鼓励村民上山狩猎。”师先生恭敬地说道。 “师先生,辛苦你了。”斯岁微微点头。 时光回溯到那日府里出事之后,师先生侥幸躲过一劫,却开始了颠沛流离的生活。他的心中充满了痛苦和绝望,不知道该何去何从。在冲进火海的那一刻,他不小心烧伤了腿,那剧烈的疼痛让他几乎昏厥过去。 当他从府里逃出来的时候,已经筋疲力尽。他拖着受伤的腿,艰难地行走在荒野之中。终于,他再也支撑不住,晕倒在路边。 就在他陷入绝望的时候,秦天和他的女儿秦青路过此地。 “爹,路边躺着一个人。”秦青清脆的声音响起。 “爹,您不是常说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吗?”小孩子的眼神中充满了期待,希望父亲能够伸出援手。 秦天看着路边的师先生,心中涌起一股怜悯之情,他走上前去,仔细检查了师先生的伤势,发现他虽然烧伤严重,但还有一口气在。 “把他带回家吧。”秦天吩咐随行的小厮。 回到府上秦天让小厮请来了大夫,为师先生治疗伤势,经过一段时间的精心照料,师先生的伤势逐渐好转。 在与师先生的交谈中,秦天发现他文采斐然,足智多谋,于是,秦天决定把师先生留在身边,当成自己的幕僚,师先生也感激秦天的救命之恩,尽心尽力地为他出谋划策。 为官者,人脉广,更有助于寻找少主,他日寻得少主,师爷身份说不定还能为少主鞍前马后,尽绵薄之力。 第109章 县衙告示 次日,骄阳似火,炽热的阳光毫无保留地洒在大地上,仿佛要将这片土地上的最后一丝水分都蒸发殆尽。 县衙门口,人头攒动,一张崭新的告示张贴在最为显眼之处,那醒目的纸张和刚劲有力的字迹,瞬间吸引了众多百姓的目光。 为了确保每一个村庄的百姓都能知晓告示的内容,县令早已派遣衙役将告示给每个村的里正都送去一份。 告示上的内容详尽而明确:其一,动员村民抢收庄稼。许久未下雨,恐旱灾严重,水源短缺,若庄稼不及时抢收,继续缺水灌溉,必将无法丰收,为将损失降到最低限度,县令果断决策,鼓励村民们迅速行动起来,抢收成熟或即将成熟的庄稼。 如此一来,既能减少对灌溉水源的需求,又能在一定程度上保障村民们的口粮。 其二,鼓励村民上山狩猎,曾几何时,上一任县令在每座山脚下都树立了警示牌,上书“山有猛兽,禁止入山”。 然而,如今特殊时期,为解百姓面临的粮食欠收之困,县衙不得不解除了这一封禁。山上或许有各种野味可供充饥,而且说不定还能在山上发现山泉,为解决水源问题带来一线希望。 尽管山上充满了未知的危险,但在饥饿与口渴的逼迫下,百姓们也不得不勇敢地迈出这一步。 其三,鼓励村民四处寻找水源,开采水井。久旱之下,河流干涸,水源匮乏,势必严重影响了百姓的生活。 通过开采水井,可以有效地缓解缺水问题,为村民们的日常生活和农业生产提供稳定的水源保障。 这不仅需要大家的努力,更需要众人齐心协力,共同寻找合适的地点,挖掘出生命之泉。 其四,安抚百姓。县衙明确告知众人,县里的粮仓粮食储备充裕。之所以鼓励村民积极采取抗旱措施,并非因为粮食不足,而是为了防患于未然。 县令心系百姓,深知旱灾的严重性和不确定性,他希望通过大家的共同努力,度过这场艰难的危机。 只有未雨绸缪,才能在灾难面前保持镇定,为百姓们的生存提供坚实的保障。 随着时间的推移,围绕着告示观看的村民越来越多。人群中,有白发苍苍的老者,他们经历了岁月的沧桑,脸上布满了皱纹,眼神中透露出对过去的回忆和对未来的担忧;有忧心忡忡的中年,他们肩负着家庭的重任,看着告示,心中盘算着如何应对这场即将来临的旱灾;也有充满好奇的孩童,他们或许还不明白旱灾的严重性,依旧嬉笑着。 大家交头接耳,议论纷纷,声音此起彼伏,在空气中弥漫着一种紧张而又期待的氛围。 那些围观的老者们,看着告示,不禁回忆起他们年轻时候也曾经历过的一次旱灾。那是一段不堪回首的岁月,仿佛是一场噩梦,至今仍深深地烙印在他们的心中。一位老者缓缓开口,声音沙哑:“当年那场旱灾,真是让人刻骨铭心啊。天空仿佛被无尽的绝望所笼罩,许久未曾降雨,始终是一片惨白。那时候,我们每天都望着天空,期盼着哪怕是一滴雨水的降临,但始终都是失望。 土地干裂得如同老人脸上的皱纹,深深的缝隙纵横交错,触目惊心,我们看着自己辛勤耕耘的土地变得如此荒芜,心中充满了无奈和痛苦。” 另一位老者接着说道:“是啊,那时候原本肥沃的农田变得荒芜一片。庄稼早已干枯,只剩下一片片焦黄的残梗,麦秆脆弱得轻轻一折便会断裂,那曾经饱满的麦穗也干瘪得不成样子,一阵微风拂过,便能扬起漫天的沙尘。我们曾经以为可以依靠的土地,如今却成了我们的噩梦。” “河流也未能幸免。”又一位老者插话道,“曾经奔腾流淌的河水日渐干涸,只剩下一条浅浅的溪流,在河床的中央苟延残喘。河床裸露出来,干裂的泥土一块块翘起,像是大地被撕裂的伤口。鱼虾在浅浅的水洼中挣扎翻滚,却也难逃死亡的命运,散发出阵阵腥臭。我们为了寻找水源,不得不走很远的路,但往往都是徒劳无功。” “百姓们的生活陷入了无尽的困苦之中。”第一位老者继续说道,“村庄里,人们面容憔悴,眼神中充满了无助与绝望。我们每日都在为寻找水源和食物而奔波。以往热闹的集市如今也变得冷冷清清,为数不多的摊位上摆放着的也是一些从牙缝里省出来的、少得可怜的食物,且价格高昂得让人望而却步。我们为了一口吃的,不惜付出一切代价。” “许多家庭不得不举家迁移,带着简单的行囊,踏上寻找生机的艰难路途。”另一位老者感慨道,“他们拖家带口,在烈日下艰难前行,疲惫的身影在荒芜的大地上显得格外渺小。孩子们饿得啼哭不止,声音在寂静的空气中回荡,让人心酸不已。 “我的父亲原本是一个勤劳的庄稼汉,但旱灾让农田颗粒无收。”最初发言的老者再次说道,“他每日都要走数里路去寻找水源,然而每次带回来的水也仅仅只能勉强维持一家人的基本饮用。为了节省粮食,我们一天只吃一顿饭,而且只是一些稀薄的粥水。孩子们饿得面黄肌瘦,原本活泼的眼神也变得黯淡无光。” “更有甚者,易子而食。”老者声音哽咽着。 年轻人们听着老者们的讲述,脸上露出担忧之色。他们意识到,这场旱灾可能比他们想象的还要严重。 他们开始思考自己该如何应对这场危机,如何为自己和家人的生存而努力。一些年轻人决定跟随老者们的经验,积极参与抢收庄稼和寻找水源的行动;一些年轻人则开始商量着上山狩猎的计划,希望能为家人带来一些食物。 第110章 发现密室 “小主人,我在柳姨房里搜寻一番毫无收获。”小啵啵垂头丧气的声音传来,那小小的身影仿佛被一层浓浓的失望所笼罩,她耷拉着脑袋,翅膀也无精打采地低垂着。 斯年正静静地坐在桌前,手中翻看着那本所谓的“武功秘籍”,听到小啵啵的话,她微微抬起头,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平静。 “没事的,小啵啵,这结果在我意料之内,做坏事的人怎么还敢留下证据呢?这不是自寻死路嘛。” 斯年的目光再次落回到手中的“武功秘籍”上,心中不禁暗自感叹这本秘籍的作者真是个奇人,里面描绘的那些高难度的契合姿势,实在是让人面红耳赤。 然而,斯年并非是因为好奇或者其他不当的原因而看入迷,她只是在这个被囚禁的环境中,无奈地以此来打发无聊的时间。 “小主人,你怎么还看入迷了,我给你汇报情况这么久,你都不看我一眼,嘤嘤嘤。”小啵啵的声音充满了委屈,仿佛一颗玻璃心瞬间碎成了无数片。 在她看来,小主人的眼里似乎只有这本武功秘籍,完全忽略了她的存在。 斯年放下手中的秘籍,微笑着看向小啵啵,“柳姨她们把我关在屋里,不就是要我多看多学嘛,你飞出去这段时间,王婆婆悄咪咪来了两趟。”她耐心地解释着。 “原来如此,我不该把小主人想成是好色之徒。”小啵啵一脸愧色。 “小啵啵,无妨,这一趟还有其他收获吗?”斯年点了点小啵啵的小翅膀。 “外院的那些女娃日常跟香儿之前描述的差不多,柳姨她们对女娃们饮食要求严苛,看样子那些贵人们不喜欢胖丫那样肉肉的女娃,刚才有个女娃不小心割破手指头,被柳姨一顿大骂,纪婆婆下的手,银针扎在脚底,手指缝这些比较隐秘的部位。 从纪婆婆口中得知,被贵人‘考验’过的女娃,就是贵人的专属品,除了贵人,任何人包括女娃自己也不可以在身上留下任何伤痕。”小啵啵将打听到的消息一字一句地复述给斯年。 “这些贵人们的占有欲在作祟,他们把女娃们仅仅当成亵玩的物品,一旦有了瑕疵,就觉得没有存在的意义。”斯年无奈地摇了摇头。 小啵啵看着斯年的表情,心中充满了不解,“小主人,这些贵人们为什么要这么做呢?他们不是喜欢女娃吗?为什么要这么残忍地对待这些女娃呢?” 斯年深深地叹了口气,她知道,这些贵人们的行为源于他们内心的空虚和变态的欲望,他们把女娃们当成自己的玩物,随意地折磨和伤害,只为了满足自己那扭曲的心理需求。 “小啵啵,他们的喜欢怎么跟你说呢?你现在还小,以后等你有了喜欢的公啵啵,到时候我再跟你解释。”斯年三言两语敷衍了过去,她不想让自己的小啵啵知道那些污糟的事情。 在她看来,小啵啵应该保持着那份纯真与善良,不被这些黑暗的事情所污染。 就在这时,小啵啵突然听到门外有动静,柳姨和纪婆婆行色匆匆地走过去,“小主人,我去去就来。”小啵啵立刻尾随纪婆婆她们来到走廊尽头。 突然,纪婆婆旋转墙壁上的油灯,墙壁似乎有些松动,柳姨用力推了推,一个密室出现在眼前。小啵啵兴奋地通过意念通知斯年:“小主人,这里有个密室!” 斯年立刻坐直身子,“小啵啵,快,把画面传入我的脑海。”只见柳姨小心翼翼地打开密室的门,一股奇异的香气扑面而来。 柳姨皱着眉头,开始挑选着工具。“十五号贵人今晚就要到了,他平日喜欢的样式,你多收拾几副,放到他的贵宾房里。” 纪婆婆连忙点头应道:“小的知道了。桂花味的熏香也得准备好,十五号贵人偏爱这味道……。” “嗯,都收拾好,一并带过去。”纪婆婆回应道。 “还有,十号贵人过两日也要到,他的喜好,你都记得吧,要用表面不平整的那种,贵人就喜欢这种疼但是不见血的感觉。”柳姨的脸上露出一丝诡异的笑容,让人不寒而栗。 纪婆婆一边收拾着工具,一边说道:“这些贵人的喜好,婆婆我都记在脑子里呢,就算忘了,那些女娃身上也标记着。” 柳姨冷哼一声:“能被贵人看上,也是她们的福气,反正都是死,死在贵人手里,也不枉来人间一遭。” “是是是,柳姨说的极是,反正次数多了,也就不觉得残忍了。”纪婆婆小声嘀咕着。 “残忍?在这个世界上,弱者只有被强者支配的命运,她们能为贵人服务,已经是她们的荣幸了。”柳姨的眼神中充满了冷漠。 “是,是,是,小的多嘴。”纪婆婆识相的抽了自己两巴掌,赔笑道。 小啵啵看着这些工具,不解地问:“小主人,这些是干什么用的啊,我记得只有在衙门牢房才用得上吧?” 斯年的脸色变得十分难看,“小啵啵,你只是个孩子,这些东西你不用知道太多。” 纪婆婆将工具收拾好放在竹筐里,一声不吭跟在柳姨身后,两人离开了密室。 第111章 信物启用 “小主人,她们拿了工具走了,说是带到贵宾房里,我需要继续跟着吗?”小啵啵等待着斯年的答复。 斯年微微皱起眉头,思索片刻后说道:“不用了,晚上我也会被她们带过去的,小啵啵你回来吧,我另有安排。”斯年将手中的“武功秘籍”合上,那本充满不堪内容的书籍仿佛也在这一刻被她暂时抛诸脑后。 “小主人,有何吩咐?”小啵啵片刻功夫就回到了斯年面前。 斯年将手心摊开,目光紧紧地盯着小啵啵,说道:“小啵啵,药呢?吃了可以让贵人瞬间失去意识的药。” “小主人,我……”小啵啵话音未落,一颗黑黢黢的药丸出现在斯年的手掌心。 斯年看着掌心的药丸,眉头紧锁,心中涌起一股疑惑,“小啵啵,为什么这次的药丸不同于以往那些,这颜值怎么断崖式下滑?”掌心那一坨鼻屎大的玩意,斯年脸上露出嫌弃的表情。 她按捺不住好奇心,鼻孔微张,往前凑了凑,却被一股刺鼻的味道熏得连连后退。“呕……呕……呕……这么臭?那贵人又不是傻的,怎么可能会咽下去。” “小主人,这……”小啵啵想要解释这药丸是黑虫产的,无奈有口难言,她感到十分无奈,因为每次在关键的时刻,嘴巴就不听使唤了,小啵啵不知道这黑虫用了什么邪门的手段,总是在节骨眼上阻止她说真话。 “小啵啵?然后呢?等你半天?没有下文?”斯年盯着桌上的丑玩意,心中充满了疑惑,她懒得花心思琢磨这药丸的来历,还是听小啵啵直接解释功效吧。 “小主人,这就是你想要的药丸,丑是丑了点,功效一点不含糊。”小啵啵解释得相当含糊,她也不确定这颗药丸是否真的能如斯年所愿。 小黑虫虽然躲在小主人肩头有些时日了,但是从未出现伤害小主人的行为,姑且将他当做同类吧,小啵啵在心中默默安慰自己,希望这颗药丸能发挥出应有的作用。 斯年看着小啵啵,心中虽然还有疑虑,但也知道现在没有时间去深究药丸的颜值。 她深吸一口气,调整了一下自己的情绪,然后说道:“小啵啵,过来,秦青的信物你现在送到她手里,还有第一张纸条,我写的地点是黑市,记住,待秦青看完纸条,趁机把信物拿回来,和第二张纸条送到县令手里,速去速回,我等着你搬救兵呢。 从县衙到院子步行约莫两个时辰,等县令找过来,贵人已经服下那粒鼻屎,不省人事了。” “小主人,我现在就去给你送信。”小啵啵将纸条卷在翅膀里,准备出发。 “小啵啵,将纸条放置在爪子上,伪装成信鸽的模样,这样可信度更高,你看院子还有个信婆婆专门负责饲养信鸽。”斯年心想着信鸽传信最靠谱,她希望通过这种方式,让县令能够尽快收到消息,前来解救自己和那些被困的女娃。 小啵啵按照斯年的吩咐,将纸条放在爪子上,然后振翅高飞。它的身影在天空中划过一道美丽的弧线,仿佛是希望的使者。 斯年望着小啵啵离去的方向,心中充满了期待。她知道,自己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等待,等待小啵啵带来救兵。 斯年深知自己的处境十分危险,她被囚禁在这个院子里,随时都有可能遭受贵人的侵犯。她不能坐以待毙,必须想办法自救。 而送信给秦青和县令,就是她为自己留的后路。她希望县衙的人能够及时赶到,将那些院外的女娃解救出来,同时也保护自己的贞洁。 斯年在心中反复演示着步骤,确保万无一失。她知道,每一个细节都可能决定成败。她不能有丝毫的疏忽,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斯年的心中充满了焦虑。她不知道小啵啵是否能顺利地将信送到,也不知道县衙的人是否会及时赶来。她只能在心中默默祈祷,希望一切都能顺利进行。 第112章 计划有变 小啵啵带着信物离开后,斯年眼皮跳个不停,总觉得心里不踏实,好像哪里遗漏了点什么,总觉得会出什么岔子。 “小啵啵,快回来,我知道哪里不对劲了。”斯年赶忙用意念把飞出去好一会的小啵啵唤了回来。 “小主人,你是让我往回飞吗?是不是落下了什么?”小啵啵振动翅膀的频率降低,悬浮在空中,回应道。 “小啵啵,现在,立刻,马上,出现在我面前,我的清白之身全指望你了。”斯年急得舌头都打结了。 咻……咻……咻…… 小啵啵的翅膀都快扇冒烟了。 “小主人,我已经尽全力了,这是极限。”小啵啵全身羽毛竖了起来,看这造型确实很尽力。 “小啵啵,再给我一颗黑色臭药丸。急用。”斯年伸出手来。 “小主人,我……”小黑虫这眼力劲,小啵啵是拍马都赶不上的。 一颗黑黝黝的药丸出现在斯年手掌心,“小啵啵,计划有变,我刚才眼皮一直跳个不停,心神不宁,总觉得不对劲,现在我想明白了,秦青是关键。 我太高估自己的份量了,或许她是个重诺之人,可我与她仅有一面之缘,哪怕她给了我信物,许诺我他日有难会救我于水火,可她真按纸条上的线索去了黑市,随便打听一番,毫无头绪,便打道回府,那县令见到自己女儿无恙,还会投入全部精力,人力,物力去拯救院里的女娃吗?” “小主人,那你想要怎样?我听你的,你让我往东我便往东,你要我往西,我就往西。”小啵啵主打一个任斯年差遣。 “小啵啵,你听仔细了,按原计划把信物跟第一张纸条交给秦青,她出门去黑市寻我之前,必定会打扮一番,趁机把这颗黑色药丸投入她口中,然后再给她投喂隐匿香珠,最后将她藏在床底下,只要秦青不现身,县令就会派遣所有能派遣的人力去寻人。” “小主人,我明白了。”小啵啵将黑色药丸收好。 “小啵啵,可能要委屈你一直呆在秦青身边,直到院里的女娃被县令找到。”斯年酝酿了情绪,低语道。 “小主……人,为什么,我们……已经了签订契约,小啵啵……此生……只认小……主人一人,绝无……异心。”小啵啵害怕斯年不要她了,声音哽咽着。 “小啵啵,你有毒吧,这种时候,哭唧唧我可没闲工夫哄你,隐匿香珠药效只能维持一柱香时间,县令从县衙按纸条上的信息找到山里的院子大约需要两个时辰。”斯年耐着性子解释给哭成泪啵的小啵啵听。 “小主……人,我……还是……不懂,你为什么……不要……我。”小啵啵脆弱的玻璃心碎了一地。 “笨蛋小啵啵,所以我需要你留在秦青身边,每一柱香给她投喂一粒隐匿香珠呀,想什么呢你,榆木脑袋。”斯年嘴上嫌弃着小啵啵,双手早已将微微颤抖的小啵啵拢入手心。 “小主人,你早说嘛,我也不用浪费这么多体力流眼泪,一会飞得不快了。”小啵啵收住眼泪。 “小啵啵,其实多哭哭挺好的,不仅你身体排毒,而且我还有夜明珠收,两全其美,甚美甚美。”斯年笑得合不拢嘴。 “小主人,真有这么美吗?为什么我总觉得哪里不对劲呢?”小啵啵擤了擤鼻涕。 “小啵啵,你赶紧出发吧,迟则生变,切记每隔一柱香给秦青投喂一颗隐匿香珠,直到我通过意念知会你,县令找到院子来了。”斯年说完,一枚香吻落在小啵啵的翅膀上。 小啵啵的翅膀瞬间展开来,光彩夺目,熠熠生辉,好似轻轻一扇,空气中便会弥漫起朦朦胧胧的金色雨。 第113章 一波三折 小啵啵飞到秦青屋外,恰逢小玉端着红糖水进屋,此时,多日的干旱让整个县城都笼罩在一片焦灼之中。 秦青也好生着急,没什么胃口,就算有胃口也吃不到茶楼那些新品了,她爹县令大老爷因为旱情急得团团转,夜不能寝,食不知味,整个人都苍老了许多。 在这个节骨眼,秦青哪里还敢溜出门去品尝美食,有点眼力劲的人都不会在这个时候犯错,而且现在她做梦都想把之前花在茶楼的银子要回来。 小啵啵趁机将黑色药丸混入糖水里,然后停在窗台上等待秦青现身,小玉将装了糖水的瓷碗从托盘里拿出来,放置在桌子上。 小玉看到碗里的黑色药丸,她以为是红糖块没化开,便拿起汤勺搅拌均匀。 秦青坐在内屋的梳妆台前,盘点着首饰盒里少得可怜的饰品,心中满是懊悔。“我这张嘴,爹娘给的碎银大都给了茶楼、小摊。倘若像娘那样喜欢屯着金银首饰,现在拿去典当,也可以换些银子,多买点粮食。” “小姐,平日里你问老爷夫人伸手要的本就不多,别家小姐绫罗绸缎日日不重样,小姐你的衣柜里,也就那么几件,其他的都是普通材质的衣裳。这首饰盒,说句掏心窝子的,还不如其他小姐出门一趟身上的行头多呢。”小玉跟随秦青多年,深知小姐也就嘴馋这一喜好。 “小玉,你说的好像还真是那么一回事。”秦青拿起一副耳环,细细掂量。 那耳环虽然精致,但在她的手中却显得如此微不足道。 “小姐,糖水凉了,快喝吧,你今日吃的不多。”小玉心疼自家小姐,她知道秦青这些日子过得很辛苦,不仅要担心旱灾,还要为家里的事情操心。 “我没什么胃口,既然端进来了,那就喝两口吧。”秦青从梳妆台起身,往桌子方向走去。 “怎么颜色这么黑?小玉你吃吧,我看了更没食欲了。”秦青看了一眼糖水,胃里翻江倒海。她实在是没有胃口,更何况这糖水的颜色也让她心生厌恶。 “小姐,那我就不推辞了。”小玉端起糖水咕噜咕噜喝了起来,连勺子都省了。她知道小姐这些日子胃口不好,也不想浪费这碗糖水。 小啵啵在窗台上看着这一幕,心里拔凉拔凉的,“完了,彻底完了,小主人恐怕清白不保。” “鸽子?金色?”秦青留意到窗台上的小啵啵,以及小啵啵嘴里含着的玉坠碎片,爪子上绑着的纸条。 “小姐,这不是你的玉坠吗?”小玉放下碗,擦了下嘴巴。她也看到了小啵啵和玉坠碎片。 “我给斯年的信物,她有难,需要我伸以援手。”秦青打开纸条,上面血写的:黑市,救我,四年。 “小姐,四年是谁?我不记得小姐有相识的人叫这么奇怪的名字。”小玉眼角瞥见四年二字。 “是在布庄帮我挡下毒妇剪子的那位姑娘,斯年。”秦青点燃了烛火,将纸条烧尽。 “那她不识字吗?为什么写成四年?”小玉神情恍惚,眼神迷离。 “怕疼吧,咬的不深,看字迹深浅血不够吧,意思表达到位就行了。”秦青将信物随手放在桌子上,关紧门窗,进入内屋,准备换身黑色男装,去黑市将斯年赎回来。 秦青以为斯年家人迫于生计才将斯年卖到黑市,子女众多的家庭,女子往往是被牺牲的对象。 小啵啵趁机将碎片纳入囊中,扑腾翅膀停在横梁上,给斯年汇报情况。 “小姐,你……这是……要……去哪……我……我……我……我……”哐当一声,小玉顺势倒在地上。 “小玉,外头什么动静?小玉?小玉?”秦青换好衣裳,出来看到倒在地上的小玉。 “红糖水会醉人?难不成加了酒酿?”秦青使劲将小玉拖到床榻上。 家里的男丁都被县令派出去当衙役使了,秦青将首饰盒里的饰品装进荷包,趁四下无人,翻墙溜出府。 “小主人,全乱套了。”小啵啵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她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小啵啵,怎么了?”斯年像傀儡一般坐在木桶里,任由婆婆们给她沐浴,伺候贵人前必不可少的环节,之前听香儿提及过。 “黑色药丸被小玉吃掉了,现在床上躺着的是小玉,秦青换了一身男装去黑市救你了。”小啵啵翅膀上的羽毛都急得竖了起来。 “你从秦天那里出来赶紧去找郝富贵,把他带到秦青身边,让他无论如何拖住秦青,别让她回府,也别让她受伤害。”眼下斯年也只能见招拆招。 “小主人,那小玉呢?还需要给她喂隐匿香珠吗?”小啵啵看着床榻上呼呼大睡的小玉,两眼一黑。 “不用了,小玉一时半会醒不来,待她醒来,秦天从她口中得知秦青不见了,更加心急如焚,小啵啵你现在赶紧把信物跟第二封纸条给秦天送去。”斯年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她知道,现在的情况十分危急,必须要保持头脑冷静。 她开始在心里默念《心经》:观自在菩萨,行深般若波罗蜜多时,照见五蕴皆空,度一切苦厄。舍利子,色不异空,空不异色,色即是空,空即是色,受想行识,亦复如是…… 第114章 谁是猎物 小啵啵听了斯年的指示后,犹如一道金色的闪电,直奔县衙而去。此时,县衙内堂中,秦天正坐在书桌前,神情专注地书写着奏章,揉成一团的废纸扔了一地。 小啵啵轻盈地落在秦天的书桌上,然而秦天却丝毫没有察觉,直到小啵啵嘴里的玉坠落在镇纸旁,两物碰撞发出清脆的声响,秦天才猛地抬起头。 他放下手中的毛笔,拾起玉坠,眼神中充满了疑惑,“青儿的玉坠怎么会出现在这里?”秦天心里顿感不妙,一种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 他赶忙卸下小啵啵爪子上的纸团,急切地打开,“令爱被囚于空山寺后,洞中小院,命危速来。”短短几个字,却如同重锤一般砸在秦天的心上,他的双手颤抖着,一不留神从椅子上跌落下来。 那段糟糕的记忆如潮水般涌上心头:秦青的亲娘生得花容月貌,那日她带着秦青回娘家,却不幸遭遇山贼,秦青当时闹肚子,奶娘陪着她躲进芦苇丛给野花野草施肥,因此幸免于难。 自那以后,秦天恐爱女缺少关爱,斟酌许久决定续弦,娶了原配的胞妹,也就是秦青的小姨,眼看着秦青一天天长大,容貌越来越像早逝的原配,秦天不许秦青随意出府,非要出门定要面纱遮脸,只为保护她的安全。 “大人?大人?”师爷有事商议,走进内堂,看见秦天跌坐在地上,赶忙上前搀扶。 “快备马回府,看看青儿。”秦天哆哆嗦嗦地抖着身子,声音中充满恐惧。 师爷拿起桌上的纸条,瞬间明白了秦天的失态,对秦天此时的心情感同身受。“小厮,备马,回府。”师爷大声道。 一行人快马加鞭,赶回府里,他们直奔秦青的闺房,心急如焚,然而,当他们破门而入时,却只看到躺在床榻上,神志不清的小玉,屋里屋外不见秦青的行踪,秦天的脸色瞬间变得苍白,眼中满是绝望。 “派人去空山寺后,掘地三尺,也要把青儿救回来。”秦天的声音颤抖着,失去至亲的悲伤让他心如刀绞,他不愿再体会一次那种痛苦,他一定要找到秦青。 “大人您先缓缓,小姐待我不薄,我现在就带一队人马上空山。”师爷主动请缨,打头阵。 “也好,衙役都被派出去了,我这就令捕头多召集人马,随后就跟上。倘若对方求财,多少都应下,我努力去凑,千万千万不要伤及青儿。”秦天老泪纵横,爱妻死时,年纪尚轻的他未曾落泪,只因男儿有泪不轻弹。而如今爱女失踪,他再也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 师爷出了秦府,将秦青失踪告知躲在暗处的阿一,“回去通知少主,万事俱备,只欠少主烧一把火了。” 阿一与师爷短暂接触后,又消失得无影无踪,如同鬼魅一般,他的行动迅速,让人难以捉摸。 “少主,空山今晚注定不太平。”阿一将师爷那里收集的信息告知斯岁,此时,他们身处在斯年的房间里。 “人多才热闹,不是吗?阿一你说选哪把武器?”斯岁坐在桌前,眼神冷漠地看着桌子上放着的各式各样的匕首。 “少主,小的愚钝,只有一身蛮劲,不懂如何挑选匕首。”阿一笨拙地回答,他的脸上露出一丝憨厚的表情。 “听师先生说,娘的尸体被折磨得面目全非,没一块完整的,死前更是遭受……毫无尊严……”斯岁拿起一把不起眼的匕首,打开匕鞘,在桌沿轻轻一划,桌角被削掉一块。 “我那位出身矜贵的哥哥,这会也在前往山上小院的途中了吧?”斯岁眉角一抽,眼神如鹰隼般锐利。 “少主,约莫再过一个时辰时间就到。”阿一看着斯岁,眼神中充满了期待。他知道,这场复仇即将拉开帷幕。 “阿一,我们也动身吧,去接年年回来,我也准备了一份大礼,要亲手送给我的那位同父异母的哥哥。”斯岁站起身来,从胸前抽出一块泛黄的方巾。 “这块方巾是娘亲亲手绣的,这么多年了,早已泛黄,角落的那几朵海棠也失去了颜色,今晚便让红色海棠重新绽放吧。” 第115章 黑市所在 斯年平时去镇里,总喜欢四处闲逛。一则是为了图个新鲜,感受下当地的风土人情,那熙熙攘攘的人群、各具特色的店铺,以及街头巷尾弥漫的生活气息,都让她着迷。 二则是碰碰运气,看看小啵啵能不能感应到碎片,她始终怀揣着一份希望,期待着能找到那些神秘的碎片,圆了心中的念想。 有一天,斯年如往常一样在镇里漫步,无意间留意到市集后方另有乾坤,一墙之隔,后面贩卖的商品居然是人。 那些人都是有户籍的,大多是犯了错被原主人打发给人牙子的,又或者是家人迫于生计将他们贱卖到这里的,斯年将这个地方称之为黑市。 此时,小啵啵带着斯年在富贵银楼挑选的耳坠,找到了正在用晚饭的郝富贵一家。 “黑市……救人……黑市……救人……黑市……救人……”小啵啵鹦鹉学舌般重复着这两个词。 “贵儿,这鸟儿长的真贵气,还会说话。”郝夫人饶有兴趣地盯着小啵啵,眼中满是好奇。她放下手中的碗筷,微微前倾身子,想要更仔细地观察这只奇特的鸟儿。 “贵儿,是这鸟主人有难?它一直重复着‘救人’二字。”郝老爷放下碗筷,询问道。 “爹,应该是,这耳坠是我陪年儿去银楼选的。”郝富贵此刻觉得手中的耳坠有千斤重。他的心中充满了担忧。 “年儿?贵儿,你们在说什么救人?”郝夫人莫名心慌,对这个突然出现的情况感到不安。 “年儿有难,我要去黑市救人,爹,娘,年儿于我有救命之恩,我不能置之不理。”说罢,郝富贵起身,准备带上家丁去黑市。 “贵儿,知恩图报,无可厚非,但是黑市里鱼龙混杂,危机四伏,不是你想的那么简单。我让管家陪你前去,也不用乔装打扮,既然去救人,就无须藏着掖着,自报家门,大大方方进去。”郝老爷气定神闲地说道,他深知黑市的危险,但他也相信郝家的实力和声誉能够在一定程度上保护郝富贵。 “爹,贵儿听您的安排。”郝富贵顺从地点点头。 “管家,带上一队身手敏捷的护院,陪同贵儿去把人救回来。”郝老爷把玩着手里的扳指。 “老爷,小的这就领人陪少爷前去黑市救人。”管家毕恭毕敬地回答道。 在管家的带领下,一行人风风火火朝着黑市出发,他们骑着高头大马,身着整齐的服装,气势汹汹,小啵啵化为原型,隐入郝富贵发冠之中,一路随行。 郝富贵坐在马车里,心中充满了焦虑,他不知道斯年现在的情况如何,只希望能尽快找到她,把她从黑市里救回来。 “管家,这不是去墓地的方向吗?黑市不是集市后面?”郝富贵看着马车调转的方向不对,心中充满了疑惑。他原本以为黑市就在集市后面,没想到却朝着墓地的方向走去。 “少爷,集市后面那个是正经奴仆买卖,买回去当奴才,打得骂得,只要不闹出人命,不然得闹到衙门,黑市那是见不得人的,那些人没有户籍,谁知道被买回去是砍了还是剖了,你那位救命恩人,最好有过人之处,惹得商家竞相抬价,不然,恐怕总得少点什么……”管家细心解释道。 “年儿,不会有事的,她那么聪明,那么善良,又生的惹人喜爱。”郝富贵不停自我安慰道。 马车停在墓地入口,一股阴森的气息扑面而来,墓地周围树木繁茂,枝叶交错,形成了一片幽暗的阴影。 一行人下了马车,管家领着郝富贵往墓地对面小树林走去,树林里弥漫着一股潮湿的气息,地面上铺满了落叶和枯枝踩上去沙沙作响,远处发出绿色的荧光。 管家停在一处巨石堆前,捡起地上的小石头往一旁的石狮子嘴巴里扔了进去。 片刻后,巨石中间透出一丝光,两位蒙面男子手持油灯从石门后走来。 “暗号。”一位蒙面男子的声音低沉。 “暗号?”郝富贵一脸懵,他从来没有经历过这样的场面。 “新客。”其中一位蒙面男子说道,给了郝富贵一个白色面具。 “百鬼夜行。”管家脱口而出,他显然对这里的情况比较熟悉,应对自如。 “熟客。”另一位蒙面男子给了管家一个黑色面具。 “客人下面请,愿您满载而归,至于你们的随从麻烦在石门外等候,不得入内。”两位蒙面男子往两侧靠,让出中间的位置,顺着石门内的阶梯走到底,就能到达地下黑市。 黑市位于地下,环境隐蔽、幽深。这里光线昏暗,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潮湿和腐朽的气息。墙壁上挂着昏暗的油灯,勉强照亮着周围的环境。 “我们不买东西,此行只为寻人,麻烦把这块玉牌给你们首领,我们来自郝府。”管家从荷包里掏出郝老爷给的玉牌,自证身份。 “郝府,是这个郝府?”一位蒙面男子竖起大拇指,示意道。 管家点了点头,笑而不语,他知道郝家的声誉在任何地方都是有一定影响力的,毕竟他们家老爷不仅是个大商人,还是个大善人。 “两位稍等片刻。”其中一位蒙面男子转身走进石门。 管家思前想后,心中仍觉不安,再三斟酌后还是叮嘱随行的护院头子:“稍后我与少爷进入黑市,倘若半个时辰之后我们仍未出现,你等便强行闯入救人。虽说此次行动失败的几率极低,但我们仍需做好万全之策,切不可掉以轻心。” 片刻后,石门上方的貔貅嘴巴里飞出一只乌鸦停在另一位蒙面人身上。“两位请随我来。” 三人沿着石阶缓缓向下走去,石门随即关闭,他们的身影渐渐消失在黑暗中,只留下石门外随行的护院还有那些形象逼真的石雕:狮子,貔貅,乌鸦…… 第116章 罪恶之地 沿着昏暗的通道缓缓前行,郝富贵只觉心跳愈发急促。通道的墙壁上,微弱的灯光闪烁着,宛如暗夜中的萤火虫,映照着他紧张的面容。 空气潮湿而沉闷,仿佛弥漫着一层看不见的迷雾,让人感到压抑。每走一步,都能听到脚步声在通道中回荡。 当他们终于走到通道尽头时,一扇厚重的石门缓缓打开,发出沉闷的声响,一个令人震惊的地下世界展现在他们眼前,那场景如同梦幻般不真实。 这便是真正的黑市,一个充满黑暗与神秘的所在,郝富贵瞪大了眼睛,努力适应着这里昏暗的光线,黑市空间广阔,宛如一个巨大的地下迷宫,让人迷失其中。头顶每隔一段距离悬挂着一盏昏暗的油灯,勉强照亮着周围的环境。 古老的石板铺就的地面,有些地方因潮湿而长出了青苔,给人一种沧桑而神秘的感觉,壁顶刻满了奇怪的符号和图案,仔细一看,竟是黑市的分布图。 黑市根据贩卖的物品种类被分为好几个区域,每个区域都充满了神秘与危险。这里售卖的商品形形色色、无奇不有。 小到药丸、毒药,珍贵的草药散发着奇异的香气,那香气仿佛带着神秘的魔力,让人陶醉其中。致命的毒药则被小心地封装在瓶子里,那精致的瓶子却仿佛隐藏着死亡的威胁,随时准备夺走人的生命。 大到巨兽,随处可见巨大的笼子里关着凶猛的野兽,它们的眼睛里闪烁着野性的光芒,那凶猛的气息让人不寒而栗,仿佛下一刻就会冲破牢笼,带来无尽的灾难。 还有像紫河车汤、六甲汤之类让人闻风丧胆的大补偏方,被摆在显眼的位置,价格高昂得让人咋舌。 而在这个充满罪恶的地方,人也成为了可以交易的商品。一行人来到一处店铺,里面摆放着密密麻麻的笼子,笼子里关着的不是其他,而是活生生的人。他们的眼神中充满了恐惧和绝望,仿佛已经对自己的命运失去了希望。 郝富贵的心中涌起一股强烈的愤怒和怜悯,他无法想象在这个世界上竟然存在如此残忍的交易。 在黑市,有一个不成文的规定,只要是进入黑市的任何人或物,都可能成为被贩卖的对象,只要你有能力把对方弄到手上来。这让整个黑市充满了危险和不确定性。 秦青便是一个例子。她随父亲秦天来到此地,对这个镇上的黑市一无所知。 这日,秦青离开秦府,怀里揣着首饰,打算去黑市赎回斯年。她走在冷清的街道上,四处张望,直到她看见一位佝偻着背的老妇人正坐在路边,摇着蒲扇,手里拿着一个小匣子,那老妇人衣着朴素,头发花白,满脸皱纹,看上去十分和蔼。 秦青急忙走上前去,礼貌地问道:“大娘,请问您知道黑市怎么走吗?” 老妇人缓缓抬起头,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光芒,她微笑着说:“姑娘,黑市可不是个好地方,你去那儿做什么呀?” 秦青急切地说:“我有急事要去黑市找人。” 老妇人微微叹了口气,说:“黑市那地方危险得很呐,姑娘你一个人去可不行。要不姑娘我带你去吧?看你一个人也不安全。” 秦青看到老妇人年纪老迈且手无缚鸡之力,便放下了戒备之心。于是,秦青打算雇一辆马车,让老妇人陪同她前往黑市。 老妇人开口道,“不用了,我家老头子就是个马夫,老头子,老头子。” 一位耄耋之年的老者驱赶着一辆马车出现在她们面前。 “年轻人,上车吧。”老妇人催促道。 “那有劳二位了,到了黑市,定给报酬。”秦青感激道。 “不知年轻人要去黑市找何人?”老妇人将手别在身侧,悄悄打开了小匣子。 “一位眉心一点红的姑娘。”秦青不假思索回答道。 “那姑娘是你的心上人?”老妇人眉眼带笑。 “恩人。”秦青时不时打开帘子,向马车外望去。 “哎呦,我的小将军跑出来了。”说完抓住秦青的手腕,迅速挽起秦青的袖子。 “不知大娘所谓的小将军是?”秦青不解道,急忙将袖子放下。 “蟋蟀。”老妇人将小匣子展示在秦青面前。 “可找到了?”秦青问道。 “我瞅着它跳到年轻人你身上,应该躲在另一处袖子里。”老妇人面露难色盯着秦青另一边袖子。 “那我挽起来给您看看。”秦青将袖子挽起,露出手臂上红色的守宫砂。 “找到了。”老妇人伸手往秦青手臂处一抓,一只蟋蟀出现在手掌心,老妇人迅速将其赶进小匣子里。 一路上,秦青满心都在想着如何救出斯年,丝毫没有察觉到老妇人的异样。 老妇人一直盯着秦青,从头到脚,嘴角闪过一丝笑意。 马车缓缓驶向墓地,秦青心中疑惑,为何黑市会在这种地方?但她此刻救人心切,也没有多想。到了目的地,秦青看到那阴森的墓地,心中不禁有些发怵。然而,她还是鼓起勇气,跟随老妇人老头子一同进入黑市。 第117章 人心叵测 到了黑市入口,老妇人与守门人对了暗号之后,提醒秦青:“年轻人,你要找的眉心一点红的恩人就在里面,快随我来。” 说完,老妇人戴上黑色面具,领着同样戴着黑色面具的秦青进入黑市。石门一关,秦青还没反应过来,老妇人从袖口掏出手帕,在秦青面前一挥。秦青只觉得一股奇异的香气扑面而来,顿时丧失知觉,陷入昏迷。 “死鬼,还不快帮老娘把这昏货从地上拾起来。”老妇人一改之前沧桑的声音,娇嗔道。 “好的,贼婆娘。”老头子立马将秦青扛在肩上,原先佝偻的身躯瞬间挺拔直挺。他跟随老妇人将秦青带到一个贩卖活人的摊主面前。 守门人目睹一切,不为所动,毕竟黑市的规则就是如此,适者生存,弱肉强食,胜者为王。 老妇人揭掉秦青的面具,对摊主说:“这个姑娘生得标致,定能卖个好价钱。” 摊主上下打量着秦青,露出满意的笑容,“不错,这货色确实难得,你开个价?” 老妇人伸出一根手指,说:“一百两。” 摊主皱了皱眉头,“太贵了,五十两。” 老妇人摇摇头,“不行,少于一百两不卖,这可是个新鲜货,逐鲜的主可不在乎多花这三瓜两枣。” 摊主犹豫了一下,“八十不能再多了,而且你如何保证她是个鲜货?” 老妇人想了想,掀开秦青的袖子,露出红色守宫砂:“看好了吧,这货值得八十两。” 就这样一番讨价还价,秦青被贩卖给了黑市里的摊主,成为了黑市里的一件商品,等待着买家上门。 与此同时,在黑市里的另一处,郝富贵正焦急地寻找着他心中的那个人——斯年。 郝富贵看着眼前这混乱而残酷的场景,心中满是愤怒与怜悯,他催促管家,“赶紧找到年儿,将她从这个可怕的地方救出来。” 随行的蒙面男子自然听到了郝富贵的催促声,“管家,这区域贩卖的商品全是人,不知你们要寻找的人有何特征?” “眉……心……一……点……红……”郝富贵结结巴巴地回答道。 “未曾收过有此特征的货。”摊主回应道。 “怎么可能,那只鸟说的就是黑市,救人。”郝富贵急得全身打颤。 “二位稍安勿躁,我们去下一个商铺看看。”蒙面男子安抚道。 之前离开的那位蒙面男子此刻前来与他们汇合,听到眉心一点红,说道:“先前,有位熟客带着一位年轻人前来黑市目的就是为了寻找眉心一点红的恩人。” “此人现在何处?”郝富贵质问道。 “被同行的老妇人迷昏,应该被当成货物卖给摊主了,不过现在肯定还在黑市里。” “可有收到老妇人出手的昏货?”到了第二家店铺,蒙面男子逮着摊主,询问道。 “有,刚出货不久,你们就来了,那昏货被灌了烈药,买家验完货带走了。”摊主支支吾吾地回答道。 “恐怕要叨扰你们首领,下令严查各个出入口,别让我们要找的人被带离黑市。”管家赶忙让蒙面男子引他去见黑市首领。 黑市里的人来人往,交易不断,外面旱情严重,丝毫不影响黑市的经营,互不相识的买卖双方,买定离手,概不退货,任何货物出了黑市,就像石沉大海,难以追踪。 第118章 自食恶果 乔装成老妇人的半老徐娘,刚刚与打扮成老头子的姘头成功地完成了一笔见不得人的交易,他们收了银子,脸上满是得意之色,仿佛在庆祝彼此又做成了一桩大买卖。 两人精神抖擞地离开黑市,踏上了那辆看似普通却隐藏着无数罪恶的马车。 老头子坐在马车前,正要扬鞭催马,然而,突如其来的变故打破了他们的得意。一群乌鸦如黑色的旋风般袭来,这些乌鸦的眼睛闪烁着诡异的红光,尖锐的叫声让人毛骨悚然。 老头子惊慌失措,在慌乱之中,他竟将马车驶向了那阴森恐怖的墓地随着马车深入墓地,那阴森的氛围愈发浓重。周围的空气仿佛都凝固了,让人喘不过气来。 尖叫声和惊恐声在墓地中回荡,仿佛是死亡的前奏,血腥味迅速弥漫开来,引来了墓地里藏匿许久的野兽和毒虫。 几只饿得瘦骨嶙峋的野狗徘徊在马车附近,它们的眼睛里闪烁着贪婪的光芒,嘴里流着涎水,这些野狗仿佛被血腥味刺激得疯狂了起来,它们紧紧地盯着马车,随时准备发动攻击。 各种嗜血的毒虫也纷纷涌来,有色彩斑斓的蝎子、吐着信子的毒蛇、毛茸茸的毒蜘蛛……密密麻麻的生物将马车包围,仿佛一片死亡的海洋。 野狗率先发动了攻击,它们猛地扑向马车,用锋利的牙齿撕咬着马车的木板,马车在它们的攻击下摇摇欲坠,老妇人和老头子惊恐地缩在马车上,脸色苍白如纸。 乌鸦也不甘示弱,它们扑打着翅膀,用尖锐的喙啄向两人的头部和脸部,老妇人发出凄厉的惨叫声,她拼命挥舞着双手,试图赶走乌鸦,但无济于事,乌鸦的攻击如雨水般袭来,全身上下布满密密麻麻的小口。 蝎子和毒蛇则趁机爬上了马车,它们在两人的身上爬行,寻找着下口的机会。老头子绝望地大喊着,但他的声音很快被野兽的咆哮和乌鸦的叫声淹没。 毒蛇猛地一口咬在老头子的手上,他顿时感到一阵剧痛,身体开始抽搐。蝎子也趁机爬上他的身体,用尾巴上的毒刺扎进他的皮肤。 成群的毒蜘蛛吐出粘稠的蛛丝,将两人身体紧紧裹住,老妇人和老头子在蛛丝中挣扎着,但越挣扎蛛丝缠得越紧。 野狗继续撕咬着马车,终于,马车不堪重负,轰然倒塌,两人被甩了出来,落在地上。 野兽和毒虫一拥而上,野狗咬住老头子的喉咙,鲜血喷涌而出,蝎子和毒蛇在他的身上疯狂地咬着,老头子很快就没了气息。 老妇人看着老头子的惨状,吓得肝胆俱裂,乌鸦继续啄着她的脸和眼睛,她痛苦地翻滚着,但无法逃脱。 毒蜘蛛用蛛丝将老妇人包裹起来,仿佛一个巨大的茧,其他毒虫也纷纷爬上她的身体,啃咬着她的皮肤,老妇人的惨叫声渐渐微弱,最后消失在墓地的寂静中。 不一会儿,老妇人和老头子就被啃食得尸骨无存,只留下一滩血迹和一些残破的衣物。 黑市中心,蒙面男子跪拜在红色面具男子跟前,恭敬地说道:“首领,已经处理干净。” 红色面具男子低头用磨刀石打磨着手里的匕首,手柄处是个骷髅头。 “郝府的呢?找到货没?”红色面具男子问道,他的声音冷漠。 “首领,货已出,郝府管家恳求与你一见,请求下令严查各出入口,以免他们找的货被带离黑市,恐难以寻得。”蒙面男子如实回禀。 红色面具男子沉默了片刻,然后说道:“那就见一面吧。”他拿起打磨锋利的匕首,往自己手腕处轻轻一划,鲜血一滴一滴往下落。 第119章 以物易物 郝富贵和管家在蒙面男子的引领下,缓缓朝着黑市中心的石室走去。 一路上,郝富贵的心情紧张得如同拉紧的弓弦,每一步都仿佛踏在未知的恐惧之上,他不时地环顾四周,而管家则显得淡定许多,他迈着沉稳的步伐,眼神中透露出历经沧桑的从容。 那石室由许多道移动石门组成,看似平平无奇,实则神秘莫测。 每次进入石室的方式都不一样,千变万化。今天或许只需要移动六扇石门,明天可能就需要移动八扇石门,而这一切都由黑市首领精心设置。 首领会让血鸦记住进入石室的图案,佛这些血鸦是他掌控这个神秘之地的使者。它们在黑市肆意盘旋,发出阵阵诡异的叫声,让人不寒而栗,它们的眼睛闪烁着诡异的光芒,仿佛在监视着每一个进入黑市的人。 蒙面男子来到石室前,恭敬地回禀道:“主人,郝府的人已经带到。” 石室中传来一个低沉的声音:“带进来吧。”红色面具男子握紧拳头,刚刚凝固的伤口再次裂开,血又流了出来。 那鲜红的血液在昏暗的灯光下显得格外刺眼,仿佛是黑暗中的一抹警示。 蒙面男子依照血鸦的提示,移动石门将郝富贵和管家带入石室。他们的目光立刻被红色面具男子所吸引,郝富贵心中更加忐忑,他看着眼前这个神秘的人物,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红色面具男子静静地坐在那里,他的眼神如同冰冷的湖水,让人无法捉摸。 而管家则显得较为镇定,毕竟他经历过许多风浪,见过不少大场面。管家微微低下头先开口 ,“拜见首领,不请自来,属实唐突,只因我家恩人被掳来黑市,现不知所踪,恳请首领施以援手。” 红色面具男子微微抬起头,眼神冰冷地看着他们,“黑市有黑市的规矩,以物易物。”说完,他伸出舌头将匕首上的血液舔干净,顺手将匕首扔到郝富贵面前。 小啵啵通过意念惊呼道:“小主人,碎片,匕首上那个骷髅头。” “小啵啵,你能将碎片弄到手吗?”斯年顿时来了精神。 “不能,这石室不一般,就算我拿到了匕首,也出不去,还会误了救秦青的时间,万一被带出黑市,凶多吉少。” “那,只能作罢,看样子,我之后也要去一趟黑市。”斯年知晓秦青这遭是无妄之灾,也是因她而起。 郝富贵看着地上的匕首,心慌意乱,完全不明白这是什么意思。他转头看向管家。 管家的眼神中闪过一丝凝重,他深知黑市的规矩,在这个金钱至上的地狱,没有付出代价是不可能得到帮助的。 管家默默地捡起地上的匕首,眼睛都不眨一下,将自己的小拇指切断,扔到地上。 那一瞬间,鲜血喷涌而出,管家的脸上却没有丝毫的痛苦之色,他知道,为了郝府,为了找到恩人,这是必须付出的代价。 红色面具男子看着管家的举动,眼中露出一丝满意的神色,他挥了挥手,示意他们可以离开了。 郝富贵和管家如释重负行了个礼,转身离开石室。 红色面具男子的命令传达下去,黑市各个出入口都被严密检查,所有人都在努力寻找郝府恩人的下落,整个黑市仿佛变成了一个巨大的陷阱,等待着猎物的出现。 就在这时,一只黑色的乌鸦飞了过来,它的嘴里叼着一张纸条,蒙面男子接过纸条,看了一眼,然后迅速向郝富贵和管家跑来。 “有消息了!在黑市的东门发现了你们要的货。”另一个蒙面男子说道。 郝富贵和管家一听,心中大喜,他们立刻往东门跑去,生怕寻觅之人再次消失。 一个胖商人扛着一个麻袋正要准备离开黑市,却被拦在了门口。他歇斯底里地在那吵着,“你们干嘛不让放行?我还有急事呢!” 守门的蒙面男子皱了皱眉头,直接一刀,迅速从他的脖子前面划过。 男子颈部的血管破裂,当场死亡。,其他人看到这一幕,不为所动,在黑市死人就跟踩死一只蚂蚁一样平常。 郝富贵和管家等人迅速来到东门,守门的蒙面男子踢了一脚角落的麻袋,麻袋里头有什么东西在动。 郝富贵急忙解开麻袋上的绳子,一看,里面竟然是一个男子,而且还是他厌恶至极的男子,他心中疑惑,自言自语道:“为什么这无耻之徒也在找眉心一点红的年儿呢?” 就在这时,小啵啵从郝富贵发冠出现了,落在他肩头,她看到了麻袋里的秦青,长吁一口气,跳到秦青头顶,张口重复道:“救人……救人……救人……” 郝富贵这才留意到小啵啵,他试探性问道:“年儿让我来黑市救的人是他?” 小波波只拼命地重复着:“救人救人救人……” 郝富贵和管家两人赶忙将装在麻袋里的秦青带离黑市,在回郝府的路上,马车车厢里坐着一个郝富贵,躺着一身男装的秦青。 第120章 你推我粘 秦青身上的烈药如汹涌潮水般迅速席卷她的全身,那强大的药效仿佛一场无法阻挡的风暴。她的脸色变得通红,在车厢昏暗的光线下,那艳丽的色彩格外醒目,如同一幅绚丽的画卷。 她的呼吸紊乱,呼出的气息轻轻扑在郝富贵的脖颈处,带着一丝灼热的温度,让郝富贵的心跳不由自主地加快了几分。 马车在崎岖的道路上颠簸前行,车厢摇晃得厉害,宛如汹涌波涛中的一叶扁舟,随时都有被颠覆的危险。 秦青慢慢睁开眼睛,老妇人下的迷药刚刚褪去,而胖商人下的烈药此时却开始猛烈发作。秦青只觉得浑身燥热难耐,仿佛有一团熊熊烈火在身体里燃烧,那炽热的感觉让她痛苦不堪。 她脸色潮红,红扑扑的脸蛋如同盛开的桃花,娇艳欲滴,让人忍不住想要多看几眼,眼神迷离,双眸中仿佛笼罩着一层薄薄的雾气,勾人心魄。 她口干舌燥,舌头不自觉地舔舐着干燥的嘴唇,那微微湿润的痕迹格外诱人,仿佛是在向郝富贵诉说着她的渴望。 秦青的身体不受控制地扭动着,仿佛在寻找着一丝清凉,那燥热的感觉让她几近疯狂,她的意识模糊,本能地朝着身边唯一的凉爽之处靠近——郝富贵。 郝富贵看着秦青的样子,莫名羞涩地低下了头,他从未见过如此模样的男子,心中不禁涌起一股异样的感觉,那感觉说不清道不明。 “好热……好热……”秦青迷迷糊糊地呢喃着。 “你不要过来呀,不合规矩。”郝富贵一边慌乱地回应着,一边努力想要推开秦青。 郝富贵心中满是纠结,他不停地在心里质问自己:“我这是怎么了?为何会对一个男子有如此奇怪的感觉?难道我真的有断袖之癖?不,这不可能,我可是郝家独苗,爹娘还指望着我传宗接代,开枝散叶,壮大郝家呢。” 他心里猜到秦青被下了什么药,从秦青的反应来看,这药的威力着实不小,他知晓该如何解救他,却不能付诸行动,只能尽量保持距离,以免造成无法挽回的后果。 随着马车的前进,秦青的情况越来越糟糕,她的呼吸变得更加急促,每一次呼吸都像是在费力地拉扯着风箱,额头上冒出了细密的汗珠,如同一颗颗小珍珠般滚落,打湿了她的发丝,她整个人贴在郝富贵身上,那滚烫的身体仿佛要将郝富贵融化。 郝富贵推开一次,秦青靠近一次,你推我粘,你再推我更粘,郝富贵心中既无奈又尴尬,他不知道该如何应对这个局面。 在这混乱的时刻,他的脑海中突然闪过一个念头,他想起秦青是秦县令身边的人,若是以这副窘态被送回秦府,秦县令看到后肯定会以为他在外面有了别的金主。 这样一来,秦青在秦县令那里当男宠的资格或许会受到影响,地位也会受损,想到这里,郝富贵决定先将秦青带回郝府,等他身上的药效褪去之后,再送他回秦县令那里。 终于,马车抵达了郝府。管家想要喊来护院将秦青抬进客房暂住,却被郝富贵拒绝了。郝富贵自己也不明白为什么,心中那股奇怪的感觉让他不乐意让其他人看到秦青药效发作时的那副窘态,他亲自将秦青抱入自己院子里的偏厅。 房门刚关,秦青就开始撕扯自己的衣领,那药效带来的燥热让她难以忍受,她迫切地想要摆脱这束缚。 她的动作急切,仿佛一个溺水的人在拼命挣扎,秦青又开始扒拉郝富贵身上的衣服,她的眼神中充满了渴望。 郝富贵惊慌失措,他试图阻止秦青的动作,但秦青此刻的力气却出奇地大,稍不留神,郝富贵被秦青推倒在床榻上,秦青顺势覆身上去,掌握主动权,郝富贵的身体像被电击一般僵硬无比。 此时的秦青,意识完全被药效所控制,她只知道自己热得难受,需要将体内的燥热发泄出来。 她继续在郝富贵身上摸索着,嘴里不停地念叨着:“好热……好凉……” 第121章 自残自救 郝富贵心中好似有千万只蚂蚁在疯狂啃噬,那股焦急如熊熊烈火般在他心间燃烧。他深刻地意识到,若再这般持续下去,自己必将陷入万劫不复的深渊。 他绝不能任由事情这般发展,必须立刻做出决断,郝富贵的目光先是落在了秦青头上的发簪上。 他心想,或许可以用这个簪子让自己清醒一些。于是,他迅速拔下对方头上的簪子,朝着自己的肩膀狠狠地砸了下去。 一阵剧痛瞬间袭来,郝富贵咬着牙,皱着眉,然而除了疼痛,这一举动并没有带来任何实质性的改变,该坚挺的还是坚挺,他依旧无法控制自己内心那股奇怪的感觉,秦青也没有因此而冷静下来。 看着手中的簪子,郝富贵的心中突然闪过一个可怕的念头。他想,要不把这个簪子扎向秦青吧,也许这样能让他消停。 可当他举起簪子,对准秦青的时候,他的手却颤抖了起来,他下不去手。 “我怎么能这么做呢?这无耻之徒是无辜的,他只是被下了药,我不能伤害他,绝对不能。”郝富贵手中的簪子始终无法落下。 郝富贵放下簪子,眼神四处张望,试图寻找其他解决问题的办法。就在这时,他看到了一旁的玉枕。 那个玉枕静静地躺在那里,郝富贵的心中涌起一股决绝之意,他想,既然簪子不行,那就用玉枕吧。 也许只有让自己陷入昏迷,才能让秦青冷静下来,才能避免更糟糕的事情发生。 思及此处,郝富贵紧紧咬了咬牙,脸上露出一抹决然之色。他毫不犹豫地抓起床头的玉枕,使出浑身力气,狠狠地朝着自己的额头砸去。 在玉枕砸向额头的那一刻,郝富贵的心中暗自思忖: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他十分清楚,只有让自己陷入昏迷状态,无法及时给出回应,秦青才会自然而然地冷静下来。 因为他已然惊觉,自己根本无法控制自己的身体,倘若再这样被秦青不断地“勾引”下去,他真的极有可能会被秦青带入歧途。到那时,他又该如何面对自己的爹娘呢? 玉枕重重地砸在了郝富贵的额头上,鲜血瞬间染红了他的脸庞。 秦青看着郝富贵额头那血淋淋的样子,整个人愣住了,嘴巴微微张开,满脸的惊愕。 她的动作也随之戛然而止,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小啵啵趁着秦青分神的瞬间,敏捷地将一颗黑色药丸扔到了秦青嘴里。 秦青还没来得及做出任何反应,便不由自主地咽下了药丸,紧接着,两人都陷入了深深的昏迷之中。 小啵啵看着昏迷不醒的两人,长长地松了一口气,她刚才正忙着跟小主人描述秦青药效发作时的症状,好对症下药。 待她从外头飞到郝富贵的偏厅时,才惊觉两个人正纠缠在一起,斯年通过意念指导小啵啵给秦青喂一颗黑色药丸,让秦青再次陷入昏迷,只有这样才可以熬过身上的烈药。 斯年话音刚落,不知道小黑虫从哪里冒出来的,往小啵啵身上扔了一颗黑色药丸,又飞走了,神出鬼没的。 此时的斯年,正被一群婆婆们用席子紧紧裹着,双眼也被蒙了起来。她被缓缓抬着,抬进了十五号贵人的房间里。 斯年的眼前一片黑乎乎的,仿佛坠入了无尽的黑暗深渊,她就这样静静地等待着贵人的到来,她真的很想目睹十五号贵人究竟长着怎样的一副面孔。 究竟是怎样丑陋的一张脸,才会做出如此丧心病狂的事,倘若这段等待的时间里没有小啵啵通过意念跟她分享这趟入黑市救秦青的进程,斯年会觉得这段等待的时间无比煎熬,仿佛每一分每一秒都是一种残酷的折磨。 “嘎吱”一声,门被缓缓推开,斯年的神经瞬间紧绷起来。那轻微的脚步声缓缓地向着床榻靠近,越来越近,越来越近…… 第122章 难以置信 “小主人?小主人?”斯年被那逐渐靠近的脚步声吓得脑子突然宕机,小啵啵顿觉不妙,扑腾着翅膀迅速往空山院子方向飞去。 小黑虫又莫名其妙地出现在小啵啵身侧,她气冲冲地说道:“我被小主人派出来当信鸽,你不守在小主人身边保护她?跟在我身边干嘛?” 小黑虫不为所动,依旧保持着跟小啵啵同样的振翅频率,不紧不慢地飞着。 “十五号贵人多危险,你不清楚?我还以为你会寸步不离守着小主人,才安心接受小主人的差遣,倘若,小主人遇到危险,我……我……我……”小啵啵细微的呜咽声传入小黑虫耳畔。 小黑虫似乎有些不耐烦了,它加快速度,越过小啵啵,保持一个身位的距离,然后扭了扭身体,尾部逐渐膨胀。 “噗”一声,一团黑气从尾部排出,直喷小啵啵脸部,小黑虫像离弦的箭一般,“嗖”一声,化作一个黑点消失在小啵啵视野里。 小啵啵被黑气熏得懵了一霎那,心中恼怒不已:“臭虫,等回到小主人身边,再收拾你。” 可不知为何,被这黑气一熏,小啵啵的身体好像注入了一股洪荒之力,翅膀不听使唤,扑腾个不停,飞行速度提升了数倍。 斯年被一群婆婆们抬到贵人房间,她们在斯年全身涂上了面脂,让她的肌肤如刚剥壳的鸡蛋般娇嫩柔滑,斯年上身穿着红色肚兜,下身仅着单薄红色丝绸亵裤,曼妙曲线若隐若现,手指脚趾也被涂上了红色寇丹,显得格外艳丽。 脚步声缓缓靠近,斯年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她感觉到木床晃动了一下,心中恐惧更甚。 “小啵啵,快回来,黑色药丸还在你那里呢,那个死变态坐在床沿,我感觉到了。”斯年在心中焦急地呼唤着。 “小主人,我在,马上就到。”小啵啵回应道。 席子上的绳子扣被解开,向两侧铺展开来,斯年就这样毫无遮挡地暴露在贵人眼皮底下,她感觉一阵寒意袭来,不由得打起哆嗦。 “冷?”斯年看不清对方的脸,只听到一个声音传来,听起来却并不沧桑,年龄应该跟斯岁相仿。 斯年没有回应,她在心中暗暗咒骂着:“死变态,明知故问,让你这么穿,看你冷不冷?” 贵人坐起身来,片刻后斯年感觉眼前亮了许多。 “小啵啵,那变态点了蜡烛,你快回来看看他长的什么鬼样子。”斯年再次呼唤着小啵啵。 “小主人,我到院子了,山洞附近已经被衙役们堵得水泄不通。”小啵啵在院子上空盘旋一圈,迅速飞进院子寻着斯年的意念强弱寻找十五号房间所在的位置。 而在山洞外,师爷带领着衙役们正在进行着周密的查探。“大人,这山洞内定有乾坤。”师爷举着火把在山洞附近一番查探后说道。 他发现洞口附近的土壤比别处的新鲜,而且草丛里有干燥的马粪,马粪里残留着未完全消化的饲料,可见是饲养的马匹,而不是野生马。 秦天眉头紧锁,思考片刻后说道:“点燃信号弹,召集上山的所有人马,把这个山洞给我包围起来,把洞口凿开,一只苍蝇也别放走。” 此时的小啵啵在院子里焦急地寻找着十五号房间,她一边飞一边回应道:“小主人,我马上就来。” 终于,小啵啵沿着走廊尽头连通的密道,来到一处地下陵墓,墓门两侧各有一盏油灯,小啵啵回忆着上次柳姨去密室拿工具时候,旋转油灯的动作,依样画葫芦,墓门打开,里面被分割出好多间墓室,小啵啵在墓室四处搜寻,终于在墓室北面找到了十五号房间的位置,她透过门缝迅速钻了进去。 小啵啵心思都放在床榻上的斯年身体,她幻化成原型隐入眉心,“小主人,别怕,我来了。” “小啵啵,你终于来了,快让我看看这变态的模样。”斯年激动的泪水从眼眶滑落。 “好的,小主人,这就给你展示。”小啵啵将视线转移到床沿的十五号贵人身上。 “啊……小……小……小……主……人……”小啵啵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第123章 绝非斯岁 斯年通过小啵啵传入脑海里的画面,看清了十五号贵人的庐山真面目,然而,瞬间她便否定了自己的想法。 “不对,不是哥,哥眉角有一道疤痕,像蜈蚣一样延伸到颧骨,这禽兽五官与哥相似,但是这人身上笼罩着一股狠厉。”斯年笃定此人绝非斯岁。 “少主,院子里的人已全部中毒,陷入昏迷,那个柳姨该如何处置?”阿一恭敬地站在斯岁身旁,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冷酷。 阿一事先潜入小院厨房屋顶,揭开一片砖瓦,利用蛛丝,巧妙地将迷药滴入食物和水缸里,成功地把院子里的人都放倒了。 斯岁的眼神冰冷如霜,他微微眯起眼睛,毫不犹豫地说道:“扔到井底喂那怪物。” 若不是这个柳姨从中作梗,年年也不用离家这么多日,他更不用饱受相思之苦。一想到这里,斯岁心中的怒火便熊熊燃烧起来。 “少主,阿二一行人已经埋伏在陵墓入口,那人逃跑的必经之路。”阿一将阿二通过毒虫传来的信息如实告知斯岁。 斯岁微微点头,“留口气,我还需要用他的血,让海棠花焕新颜,我去接年年。”说完,斯岁跟着小黑虫朝着走廊尽头走去。 “少主,巫医叮嘱必须是活人,尤其那张脸不能毁了,不然影响巫术实施。”阿一小心地提醒道,他深知这次行动的重要性,任何一个细节都不能出错。 斯岁的脸上毫无波澜,仿佛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中,他冷漠地说道:“也罢,做完巫术后直接做成人彘,给小黑虫做伴。” “小的领命,这就给阿二他们传信。”阿一召唤出毒虫,迅速地给阿二传递消息,毒虫向空气中飞去。 “阿一,你可知道这次行动的重要性?”斯岁突然停下脚步,转头看向阿一。 阿一微微低头,恭敬地回答道:“少主,小的明白。这次行动关乎少主的未来,我们必须成功。” 斯岁微微点头,眼神中透露出一丝赞许,“很好。你要记住,任何一个细节都不能出错。我们必须确保一切都按照计划进行。” “是,少主。小的一定尽心尽力,不辜负少主的期望。”阿一坚定地说道。 斯岁继续向前走去,他的心中充满了对斯年的思念,恨不得现在就出现在斯年的身边。 斯岁屋里的地下暗室,巫医正在为即将进行的巫术做着准备,巫医深知这次巫术的难度和风险,但他也知道,这是少主夺回属于他的一切的唯一机会。 “这次巫术必须要那畜牲的活体,因为那畜牲天生有六指,而少主只有五指,所以必须从畜牲的活体身上切除指头再转移到少主的指头上。”巫医将巫术的内容从头到尾,详细叙述给身旁的白发老者。 “少主脸上的疤痕也必须从那个畜牲脸上的皮剥下来,再移植到少主的脸上。少主的计划是取而代之,因为这一切本来就是属于少主的。”巫医继续说道。 巫医知道,这次巫术不仅需要高超的技艺,还需要强大的勇气和决心。他必须确保每一个步骤都准确无误,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别让那小子死掉了,我还指着他送终呢。”白发老者说完,走出暗室。 “口是心非的老顽固。”巫医小声嘀咕道,“族里上下谁不知道,当初圣女可是族长的掌上明珠,爱屋及乌,还死不承认。” 第124章 蛊族圣女 斯岁的娘亲曾如一朵绽放在神秘山谷中的奇花,美丽而聪慧,她那如丝的长发在微风中轻轻飘动,仿佛舞动的精灵,每一根发丝都散发着迷人的光泽。 斯岁的娘亲作为蛊族的圣女,手中掌握的蛊术更是神秘莫测,在危难时刻,那神奇的蛊术可以救人于水火之中,展现出无尽的仁慈与力量; 而在必要的关头,又能置人于绝境,让人感受到它的威严与决绝,在蛊族的那片古老土地上,蛊族圣女有着独一无二的地位和尊崇,她是众人敬仰的对象,如同夜空中最璀璨的星辰,散发着耀眼的光芒。 斯岁的外公,蛊族的族长,是一位充满威严且睿智无比的人物,他那高大的身影,仿佛蛊族的守护神一般,只要他站在那里,就能给人带来无尽的安全感和敬畏之情。 他的眼神深邃而坚定,仿佛能穿透世间的一切迷雾,洞察人心的最深处。在面对族中的大小事务时,他总能做出明智的决策,以其卓越的领导才能,引领着蛊族在这片神秘的土地上繁衍生息。 然而,命运的齿轮却在不经意间悄然转动,斯岁的爹,一位来自都城里的皇子,他风度翩翩,气质不凡,在都城之中也是备受瞩目的人物。 他身着华丽的服饰,举手投足之间尽显贵族的优雅,那俊朗的面容,仿佛是上天精心雕琢的杰作,让人一眼难忘。 一次微服出行,他误入了蛊族圣地,在那里,他不幸被毒虫咬伤,命悬一线,就在他陷入绝望的时刻,斯岁的娘亲犹如一位降临人间的天使,用她高超的蛊术拯救了这位皇子。 “你是谁?为何会出现在这里?”斯岁的娘亲轻声问道,声音如同天籁之音,悦耳动听。 皇子虚弱地回答:“我是一个迷路的商人,不小心闯入了这里。多谢姑娘相救。” 从那一刻起,他们的命运便交织在了一起,在蛊族圣地养伤的日子里,皇子与斯岁的娘亲渐渐产生了深厚的感情,他们一起漫步在美丽的山谷中,欣赏着大自然的美景。 皇子被她的美丽、聪慧和善良深深吸引,仿佛陷入了一个无法自拔的旋涡;而她也被他的风度翩翩、温柔体贴所打动,一颗心渐渐沉沦。 “你真的只是一个商人吗?”斯岁的娘亲有一天突然问道。 皇子犹豫了一下,然后说道:“其实,我的身份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我对你的感情。” 斯岁的娘亲听了,心中虽然有些惊讶,但她还是选择相信了皇子,他们瞒着所有人,私定终身。 “我愿意跟你去任何地方,哪怕前路充满了未知。”斯岁的娘亲深情地说道。 “放心吧,我会保护你,给你幸福。”皇子紧紧地将圣女揽入怀中。 斯岁的娘亲毅然决然地跟随这位皇子离开了蛊族,来到了繁华的都城。皇子在都城的郊外买了一处宁静的宅子,将斯岁娘亲和尚未出生的斯岁安置在那里。 他对斯岁的娘亲说,自己是一位忙碌的商人,要经常忙于处理店铺的事务,所以不能日日陪在她的身侧。 日子就这样缓缓地流淌着,那段时间,虽平淡却也有着别样的幸福,他们在这个安静的宅子里,过着简单而温馨的生活。斯岁在父母的关爱下慢慢长大,他的童年充满了欢笑和温暖,仿佛一个被爱包围的小世界。 然而,命运却总是充满了戏剧性,幸福的日子并没有持续太久,有一日,宅子里突然来了一群不速之客,他们气势汹汹,如同一股黑色的风暴席卷而来。 宅子里的人惊恐万分,却来不及做出任何反应,这群人冷酷无情,见人就杀,瞬间,宅子里便血流成河。 斯岁的娘亲见此劫难逃,她迅速安顿好斯岁,眼中满是不舍,“孩子,一定要好好活下去。” 她那美丽的眼眸中满是不甘心,其实,斯岁的娘亲早就洞悉斯岁爹爹的难言之隐,她猜测他在都城里可能另有家室,但她却陷入了爱情的泥沼无法自拔,成了一个彻头彻尾的恋爱脑。 她曾经无数次想过给斯岁爹爹种下至死方休蛊,这样他就永远不会离开自己。但每次看到皇子的温柔眼神,她的心就软了下来。“算了,就算自己死了,也希望她爱的人能好好活着。” 当蛊族的族长得知自己女儿遇害时,心中悲痛万分,他痛心女儿的遭遇,却也恨女儿的不争气,他没有及时伸手去拯救斯岁,而是任由斯岁流落在外饱受折磨。 一方面,他想磨砺一下斯岁的意志,免得斯岁重蹈他娘的覆辙,因为曾经他将女儿保护得太好了,以至于斯岁的娘亲被斯岁的爹三言两语就骗得私定终身,另一方面,他也在暗中观察着斯岁,看他是否有足够的毅力承受这些非人的待遇。 第125章 天生坏种 在那昏暗的房间里,微弱的烛光摇曳不定,仿佛随时都可能被黑暗吞噬。十五号贵人手持蜡烛,缓缓靠近床上被束缚住四肢的斯年。他的身影在烛光的映照下,显得格外阴森恐怖,十五号贵人的眼神中闪烁着复杂的神情,兴奋与疯狂如纠缠的丝线,让人不寒而栗。 “柳姨飞鸽传书给我信里提及寻到一位有眉心一点红的女娃,你知道我看完信纸那会,有多兴奋吗?朱儿,你又活过来了。 这次,我会耐心引导你,绝不会再伤害你,朱儿,你乖乖听话,不要再惹怒我,老天垂怜,给我机会弥补儿时的遗憾。”十五号贵人的声音带着一种让人毛骨悚然的温柔。 斯年全身僵住,心中涌起无数的疑问,“朱儿?不是为了救郝富贵,命丧歹人手里吗?难不成还有隐情?” 斯年瞧着十五号贵人的目光渐渐变得迷离,他捏着斯年的手说道,“那一日,我被母妃训斥,满心的委屈无处发泄,我抓走母后养的金丝雀躲在花园假山后,试图寻找一个安静的角落将它活埋。 就在这时,我瞧见管家鬼鬼祟祟地绕到花园后,我心中好奇,便一路尾随。直到目睹管家进了废弃的柴房,我蹑手蹑脚地蹲在柴房外,透过门缝往里看。” 十五号贵人继续说道:“只见管家学了几声猫叫,稻草堆里冒出一个女娃,我听到管家喊她朱儿,管家从袖口拿出一团油纸,里面装着蜜饯。朱儿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蜜饯,管家拿起一颗在她眼前晃了晃,然后撩开裤头,扔了进去。 朱儿很自然地凑了过去,稚嫩的小手熟练地帮管家解开亵裤。当我看到朱儿那樱桃小嘴一时,一种难以言喻的感觉在心中升腾。” 回忆起那个场景,十五号贵人的眼神中流露出一丝复杂的情绪,他仿佛又回到了那个时候。 “其实,这并非我第一次碰见这种画面。有一次,我在假山后面偷偷瞥见了府里的下人和丫鬟在墙角苟合,从那一刻起,我对男女之事便产生了懵懂的兴趣,而朱儿的出现,让我找到了尝试的对象。” 斯年听着十五号贵人的讲述,她无法想象这个畜牲在年幼的时候就已经如此邪恶。 “管家很满意朱儿的表现,整理好衣裳,把蜜饯全给了朱儿,心满意足地离开了。第二日,我找了个借口想吃城西王婆的烧饼,把管家支开。我装了一包袱的吃食去了柴房,学着管家喵喵喵叫了几声,果然朱儿从稻草堆里冒了出来。”十五号贵人的脸上露出一丝得意的笑容。 “我凑近朱儿,解开包袱,将饴糖从裤头扔进去,轻声说道:‘张嘴。’朱儿明白这句话的意思,可她并没有像对待管家那样含住那处,而是直接拿起包袱里的食物旁若无人地吃了起来。”十五号贵人的眼神中闪过一丝愤怒。 “我被惹怒了,心中的怒火熊熊燃烧。‘凭什么那狗奴才可以,到我这就不乐意了?你不动口,我自己来,我赌气脱掉亵裤,往朱儿嘴角送去,撬开她的嘴巴强迫她,朱儿不情愿地碰了一下,还咬了我一口。’”十五号贵人的声音变得激动起来,他的情绪仿佛又回到了那个疯狂的时刻。 “‘你竟敢咬我!’我怒吼道,心中的愤怒如同火山一般喷发,失去了理智,我开始四处寻找着可以发泄的东西,最后目光落在了一把草堆旁压着的一块石头上。 我拿起石头,疯狂朝着朱儿砸去,一下又一下,朱儿惊恐的眼神和痛苦的叫声并没有让我停下,反而越叫我下手越狠,在那一刻,我仿佛被一种邪恶的力量控制住了,彻底失去理智。” “红色的血液一滴一滴地流出来,我看着那鲜艳的颜色,心中突然涌起一股莫名的兴奋,以前惩罚奴才只是打骂,从来没有弄死过,而且都是借助管家的手来惩罚那些犯错的下人。而这一次,我亲手惩罚朱儿,那种血液流淌的画面,让我觉得仿佛身上的某种被封印的东西彻底释放了。” 斯年听着十五号贵人一口一句朱儿,她无法想象朱儿曾经遭受了如此可怕的折磨,“这死变态自幼生活在奢华与尊崇之中,从来没有人敢忤逆他,习惯了一切都按照自己的意愿进行,稍有不顺,便会心生不满,所以朱儿的反抗与怠慢,彻底激怒了他。” 十五号贵人起身,伸手将蜡烛放置在桌上。随着布料落地的声音响起,斯年心中一阵厌恶。“这死变态,天生就是坏种,还装出一副深情款款的死样子。” 小啵啵在一旁焦急地看着斯年,“小主人,我要不要给他投喂黑色药丸?” 斯年咬着牙,“暂时不用,我还想打听碎片的下落呢,上次在香儿的梦境里不是感应到。” 小啵啵担忧地说道:“可是小主,我怎么觉得他脱的差不多了,就要开始折磨你了。” 斯年寻思片刻,“没这么快进入正题吧?不是还需要做热身运动?尤其这种不正常的,前戏不是需要酝酿更久?” 小啵啵听不明白直摇头,“小主人,我不懂什么前戏后戏。” “小啵啵,随机应变。如果这死变态饥饿难耐,你趁其不备,直接给他投喂黑色药丸。” “小主人,我一直把药丸抱在手里呢,情况不对,就给他投喂。” 十五号贵人将身上的衣物褪尽,拿起床头的蜜罐,打开盖子,舀出少许,涂抹在下身那处。 “原来是金针菇,真是器小瘾大。”斯年瞥了一眼,心里鄙夷道。 第126章 首获碎片 十五号贵人将沾有蜂蜜的部位缓缓凑向斯年,那令人作呕的举动让斯年心中充满了厌恶。而此时,小啵啵正准备将药丸投入十五号贵人口中,试图阻止他的恶行。 叩……叩……叩。 突然响起的敲门声打破了这令人窒息的氛围。“主人,洞口被衙役包围了,小院已不安全,必须及时离开。”门外传来焦急的声音。 十五号贵人脚下的动作没有停顿,冷冷地说道:“坏我兴致,全杀了吧。”他的声音中充满了冷酷,仿佛人命在他眼中如同草芥一般。 “主人,恐怕杀不得。”门外的声音显得有些犹豫。 “有何杀不得,天下之大,莫非……”十五号贵人一边说着,一边留意到床榻上的斯年。 “主人,新上任的县令是秦天,此人深得太傅青睐,属下已安排好一切,此地不宜久留。”门外的声音越发着急。 “也罢。”十五号贵人看了一眼如同木头般一动不动的斯年,心中虽有不甘,但也知道此时不能再耽搁。他迅速将席子裹上,斯年又被绑成粽子,系好绳子,十五号贵人转身穿上衣裳,戴好面具。房门打开,十五号贵人对着门外的随从说道:“床榻上的人也一并带走。” 随从立刻进入屋内,将斯年扛在肩上,紧紧跟在十五号贵人身后。 十五号贵人一边走一边思索着接下来的行动,他的眼神中闪烁着阴狠的光芒。“出了陵墓,把事先埋好的火药点燃,只有死人才不会泄露秘密。”十五号贵人清冽的声音传来,让人不寒而栗。 “遵命,主人。”随从回答道。 “小啵啵,快去小院找到埋火药的位置,把导火索……就是那根绳子,引信咬断就好。”斯年通过意念对小啵啵说道。 “小主人,不用去了,引信已经被吃掉了。”小啵啵看着凭空冒出来的小黑虫,嘴巴塞得满满的,嘴角还挂着一根土黄色绳子。 “小啵啵,你吃了?”斯年反问道。 “小主人,我……”一旦涉及小黑虫,小啵啵的嘴巴就不受控制。 “小啵啵,干得漂亮,你真是炼的丹药,吃的药引,你救了院子里那群女娃,救人一命如造七级浮屠,你这的造七级的n次方吧,小啵啵你头上有光环,还是亮闪闪的金色……”斯年一顿彩虹屁疯狂输出。 小黑虫的出现,意味着斯岁就在附近。“少主,我们现在要动手把斯年姑娘救下来吗?”阿一询问道,他的眼神中充满了疑问。 斯岁看着被扛走的斯年,心中丝毫不慌,他知道,现在动手并不是最好的时机,但他又不乐意看到斯年被其他男子触碰,哪怕隔着席子也不行。 “时机未到,巫医说过巫术实施后需要些时日恢复,且未必成功,日后我取代他的身份,日子久了,身边的人总体发现端倪,虽然你们收集了很多关于他的消息,这些时日我也尽量在模仿,可总有疏忽之时,倘若意外坠崖,头部受伤,失去记忆,这些困扰都不再存在。”斯岁掏出怀里的方巾,紧紧捏在手心里。 “小的愚钝,请少主明示。”阿一羞愧不已,他不明白少主的深意。 斯岁解释道:“我们原计划是将那人掳走,其他人灭口,可我刚寻思很久,觉得何不将计就计,让他的随从目睹马车坠崖,回去禀告,也让他们尝尝失去至亲的意味,这样即便巫术失败,我这疤痕也有说法,失忆也顺理成章,而且,小黑虫透露他身上有年年想要的东西。”斯岁提及斯年,眼神都温柔了许多。 “少主,你就这么放心斯年姑娘,还打算将一切都告知她?”阿一心想斯年才是少主临时改变计划的关键。 斯岁坚定地说道:“为什么要隐瞒,至死方休蛊种下的那一刻,我们已经合二为一了,而且年年还……”斯岁不由自主摸了摸脖子,那些地方可是被斯年种满了葡萄,他整个人早就已经是斯年的了。 此时,斯年被随从扛进了马车,贵人也随后进入车厢,随从给十五号贵人递了一个包袱,十五号贵人坐在马车里,脸色阴郁,到嘴的鸭子就这么飞了,涂好的的蜂蜜就这么黏糊糊的喂给了亵裤,那些本该是喂给席子里裹着的可人儿的。 斯年在心中与小啵啵交流着:“小啵啵,那畜牲现在是不是恶狠狠的盯着我?” 小啵啵回应道:“小主人,确实是盯着你,但是没有恶狠狠,而是意犹未尽,还有斯岁他们也躲在暗处,一直盯着我们所在的车厢。” “今晚注定不太平喽,不过该得救的都得救了。”斯年想到这心里痛快了点。 十五号贵人打开包袱,将包袱里的衣服换上,还有一枚精致的玉佩别在腰间。 “小主人,玉佩……碎片……”小啵啵喜出望外,碎片就这样明晃晃的出现在眼前。 “还不赶紧把黑色药丸给他投喂了,趁机将碎片拿下,我的愿望全指望它了实现呢。”斯年恨不得自己起来,把十五号贵人扑倒,一把抢下碎片。 “小主人,我不是才感应到嘛。”小啵啵服下隐匿香珠,在十五号贵人鼻子附近扇动翅膀,十五号贵人鼻子奇痒无比打了个喷嚏,小啵啵趁机将黑色药丸投入他的口中。 “他大爷的,以为跟着十五号贵人回去,才能打听到碎片的下落,害的我当了这么久的蝉蛹,一动不敢动。”斯年扭动着身子,抱怨道。 哐当一声,十五号贵人顺势倒下,小啵啵迅速将碎片收入囊中。 马车缓缓前行,阿三已经乔装成马夫,驾着马儿疯狂地朝悬崖奔去。 十五号贵人随行的侍卫们一开始并没有察觉到异常,以为只是正常的行驶。但随着马车的速度越来越快,他们开始感到不对劲。 “这马车怎么回事?怎么这么快?”一个侍卫喊道。 “不好,马车好像失控了!”另一个侍卫惊慌地说道。 等他们反应过来的时候,马车已经一跃,坠入悬崖。在这千钧一发之际,阿二一行人早已躲在暗处,迅速将人给救下。所以摔下悬崖的只有马车,人已经被他们从暗处偷偷送回到斯岁身边。 手下们六神无主,其中一个侍卫说道:“现在怎么办?马车怎么会突然失控?” 另一个侍卫回应道:“可能被毒蛇咬了吧,现在不是讨论这些的时候,赶紧分头行事,派两个人回去将主人跌落悬崖的消息禀告娘娘,剩下的人在悬崖附近搜索。” 另一个侍卫说道,“悬崖下是一条湍急的河流,主人就算掉入悬崖也肯定是掉入河中,并不会丧命,但是会被河水冲走,水流下游也派人搜索,千万要把主人找回来,不然我们人头不保。” 而在悬崖边上的栈道里,斯岁的马背上坐着被救回来的斯年,身上披着斯岁的衣裳,阿一的马背后面驮着一个麻袋,里头捆着服了黑色药丸,不省人事的十五号贵人。 斯岁轻轻地附在斯年的肩膀处,柔声说道:“年年,我来接你回家。” 斯年回头看着斯岁,眼中闪烁着泪光:“哥,我骗了你,我没有常住寺庙,但是超度亡魂是真的,你不要怪我。” 斯岁紧紧地靠在斯年后背,回应道:“我哪里舍得怪你,以后不许再让你自己陷入危险之中,我会担心的。” 第127章 马背交心 “哥,你也藏的好深。”斯年转身俏皮的刮了一下斯岁的鼻梁,动作幅度太大,宽敞的衣裳从肩膀滑落,红色的肚兜,光滑的后背,毫无保留的展露在斯岁眼前。 斯岁的呼吸急促,身体僵硬,一动不动,他生怕斯年感受到他的不自在。 “小主人,你看,我给你带来了什么?”小啵啵那欢快的声音响起,心情愉悦地说道。话音刚落,一群萤火虫仿佛受到了某种神秘的召唤,纷纷围成一个圈,轻盈地徘徊在斯年身侧。 微微荧光洒下,如同梦幻般的光芒笼罩着少女。在这柔和的光芒中,斯年那曼妙的身材更显动人。 血气方刚的少年,努力地克制着自己内心深处不断涌起的冲动,此时此刻,他正饱受着理智的煎熬。 “哥,还有多久才回到家呀?”斯年身子微微后仰,轻轻地倚靠在斯岁那坚实的胸膛上。她的眼神中满是期待,一边欣赏着身边那些发光的小精灵,一边问道。 斯岁纹丝不动,声音温柔地回答:“走过这条栈道,再翻过前面的山头,穿过一片树林,就到家了。” 夜晚的山林,气温渐渐降低,丝丝凉意弥漫在空气中,斯年不由自主地拢了拢衣裳,山里的夜,越发显得清冷。她本能地往后挪了挪,试图更加贴近斯岁,从他身上汲取一丝温暖。 然而,就在这时,身后有个东西抵着自己,斯年的睡意瞬间全无,一脸难以置信地望向斯岁。 斯岁眉眼低垂,面色潮红,那模样既羞涩又无辜。他突然伸手捂住斯年的眼睛,轻声说道:“年年,不要这样看着我。” 斯年的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情愫,她微微动了动身子,斯岁的手依然捂着她的眼睛,她能感受到斯岁手掌的温度。 “哥,你干嘛呢?我要看萤火虫呢。”斯年娇嗔道。 斯岁的声音有些沙哑:“年年,别乱动。” 斯年却不听,轻轻扭动着身体,斯岁的呼吸越发急促。 “年年,听话。”斯岁的语气中带着一丝无奈和宠溺。 斯年这才安静下来,嘴角却微微上扬,使坏得逞,撩完就跑。 斯年安静了片刻,又开始不安分起来。“哥,你说我们现在这样狼狈,像不像不被家里认同,私奔的恋人呀?”斯年笑着问道。 斯岁微微一怔,随后嘴角也露出一抹笑容,“年年,你这般年纪知道什么是私奔嘛?” “哼,我当然知道呢,没吃过猪肉,总见过猪跑吧,哥,你是不是跃跃欲试了?”斯年故意逗斯岁。 斯岁轻轻叹了口气,神情变得严肃,“年年,我一直记得对爹娘的承诺,照顾你岁岁年年,只你一人,再无其他。” 斯年听了斯岁的话,喜忧参半,“哥,照顾我,并不影响你娶妻生子,我这身子骨,常年吃药,说不定哪天又犯病了,漫山遍野乱跑,死在哪处也不知道呢,到时候也是变成孤魂野鬼,我……” 斯岁看着斯年,眼神中充满了温柔,捂住她双眼的手慢慢下移遮住她的嘴巴,“年年,不要胡说,哪怕你真的离开,也不会是孤魂野鬼,我会一直在你身边。” 斯年眨了眨眼睛,“那哥你可要说话算话哦。” 斯岁点了点头。“明月清风,星光萤火,草木花香,皆是见证。” 斯年又凑近斯岁一些。“哥,你知道吗?你刚才的认真模样好可爱哦,我好喜欢。” 斯岁的脸又红了起来。“年年,你……” 斯年却不依不饶。“哥,你现在脸红的模样也很可爱,像只小奶狗一样,我更喜欢了。” 斯岁没有回应,他不明白小奶狗跟他有什么关联,他只听清了斯年那句更喜欢了。 斯年连忙抓住斯岁的手腕,“哥,你怎么不说话了?你生气了?我把你比做小奶狗你不乐意?” 斯岁看着斯年那撒娇的模样,心痒痒,“没有,没有生气,只是想多听你说。” 斯年嘻嘻一笑,“哥,你是不是早就看穿我的小伎俩了,你是不是听到了我跟香儿在柴房里的对话?” 斯岁驱使着马匹缓缓前行,手轻轻拍了一下斯年的肩膀,斯年看到黑痣化成小黑虫,落在斯岁手背上,“出来吧。” 话音刚落,斯岁袖口里又飞出一只一模一样的小黑虫,两只小黑虫并排随后朝着相反方向移动,直到尾部相连。 “哥,我跟你说出发去寺庙那晚,你来我房间交谈,离开前也是这样拍了一下我的肩膀,是那时候把小黑虫种在我身上的吧?”斯年心里清楚这小黑虫绝非外表那么普通。 “嗯,我不放心你只身犯险,可我知道你瞒着我,定是不想让我陪同,我只能出此下策,及时掌握你的行踪,随机应变。”斯岁解释道。 “哥,你不是说失忆了吗?你的那些随从?”斯年手指在斯岁手背上围着两只小黑虫来回画圈。 “年年,被你救回来的人是斯岁,原来的我早就死了,死在那段黑暗的日子里,一个活死人如同得了失忆症,至于那些随从是我外公暗中派遣到我娘身边的,他们来自蛊族。” “哥,我一直有个疑问,你跟十五号贵人是不是有什么不可告人的关系,你们的长相十分相似,说没关系,我是不信的。”斯年抿了抿朱唇。 “嗯,同父异母的兄弟,我要喊他一声哥。”斯岁眼神冰冷,明明很亲昵的哥,从他口中出来却冷的毫无温度。 “哥,你该不会是家道中落,四处流浪,被迫体验人间疾苦的富家少爷吧?”斯年眉头紧锁,一脸疑问。 “皇家的私生子,你口中的十五号贵人是二皇子凌霄。”斯岁面上毫无波澜。 “这畜牲那还知法犯法,真该死。”斯年扯了扯斯岁的衣袖,“那哥你呢?你原来叫凌?” “凌鹤。”斯岁也记不清自己多久没说出这个名字了。 “那我以后唤你凌哥哥?还是鹤哥哥?”斯年回头对着斯岁浅笑道。 “恐怕只能唤我凌哥哥了,回到家里,巫医要对我们实施巫术,将他的皮囊移植给我,以后我就是凌霄,世上再无凌鹤。年年你记住,无论我变成谁,我对你的承诺不会变,一直都在。” 第128章 重获自由 在那曾经被阴霾笼罩的小院外,夜色如墨,山林寂静得仿佛能听见心跳声。而此时,小院里却弥漫着紧张而急切的气氛。 柳姨和那些婆婆以及守卫们,早已被阿二一行人毫不留情地灭口,他们的尸体早已被毒虫野兽啃食殆尽,成为了滋润土壤的肥料。 新上任的县令秦天带领着一众衙役们举着火把,小心翼翼地从洞口进入小院。当他们踏入这个小院的那一刻,所有人都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 在这深山老林之中,竟然修葺着如此好的院子,那精致的建筑,错落有致的布局,仿佛在诉说着曾经的奢华与神秘。然而,此刻这里却充满了罪恶的气息。 院子里,一群女娃或昏迷不醒,或虚弱地躺在地上。她们身材娇小,面容憔悴,那可怜的模样让人痛心不已。 一个衙役瞪大了眼睛,惊讶地说道:“这……这是什么地方?怎么会在这深山之中有这样的院子?” 旁边的另一个衙役也感慨道:“太可怕了,这些女娃到底遭受了多少折磨啊?” 大胡子衙役说道,“瘦的皮包骨,这是不给饭吃呀。” 秦天看着院子里的陈设以及婆婆们之前留下来的那些武功秘籍,瞬间明白了这个院子的可怕用处。他的眼神中充满了愤怒,心中暗暗发誓一定要为这些女娃们讨回公道。 “快,把这些女娃们都解救出来,暂时安顿在慈济堂里。”秦天果断地命令道。 衙役们立刻行动起来,他们小心翼翼地将昏迷的女娃一个一个地拎起来,实在是瘦的轻飘飘,根本不需要使劲。 一个衙役一边抱着女娃,一边心疼地说道:“这些女娃太可怜了,被饲养的小鸡崽都比她们吃的多吧。” 另一个衙役回应道:“是啊,我们一定要好好照顾她们,帮她们找到家人。” 在拯救女娃的过程中,衙役们不断地交流着。“小心点,别弄疼了这些女娃。” 一个年轻的衙役提醒着同伴。“这个女娃好像伤得很重,赶紧送去治疗。” 另一个衙役焦急地说道。他们仔细地检查着每个女娃是否有皮外伤,生怕遗漏了任何一个受伤严重的孩子。 “看看还有没有遗漏的女娃。”一个经验丰富的衙役说道。于是,他们又开始在院子的各个角落仔细搜索,不放过任何一个可能藏着女娃的地方。 秦天召集衙役们,严肃地说道:“把这些女娃全部都解救到慈济堂里,等她们醒来之后再逐一询问。倘若还有亲人,便通知他们的亲人来慈济堂将她们接回身边抚养。若无亲人在世,那就让她们寄住在慈济堂里,日后再做打算。” 衙役们继续忙碌着,他们轻轻地将女娃们放进车厢里。每一个动作都充满了关爱和怜惜。 一个衙役在放置女娃的时候,还特意为她盖上了一条柔软的毯子,生怕她着凉。 另一个衙役则拿出水壶,小心翼翼地给一些虚弱的女娃喂水。 秦天四处搜寻着,每救出一个女娃,他都会仔细看一下女娃的脸,心中期盼着能找到自己的女儿秦青。 然而,每一次的失望都让他心中闪过一丝失落,但他知道,作为父母官,拯救这些受苦的百姓是他的职责所在。 “大人,这个女娃也不是。”一个衙役说道。秦天微微点头,继续指挥着衙役们的行动。他心中默默祈祷着,希望女儿平安无事。 在院子的角落里,几个衙役发现了一些值钱的东西和粮食。秦天看着这些财物,沉思片刻后说道:“这些东西全部充公,用于救助那些需要帮助的百姓。” 随着搜索的深入,衙役们越发觉得这个院子的可怕。他们在一些房间里发现了各种折磨人的工具,让人不寒而栗。 “这都是些什么残忍的东西啊!”一个衙役愤怒地说道。 “这些恶人,竟然如此对待这些无辜的女娃。”另一个衙役握紧了拳头。 秦天和衙役们仔细搜索,都没有发现秦青的踪迹,“所有的女娃都解救出来了?没有遗漏吗?”秦天焦急地问道。 “回禀大人,确无遗漏。”捕头回答道。 “那青儿在何处?你们仔细搜查,是否有密室?”秦天陷入绝望,但愿是自己多虑。 “大人,走廊隧道发现一间密室,里面全是……全是……折磨人的工具,并未发现女娃。”一个衙役将发现的线索及时回禀。 “领我去看看,说不定还有其他密室。”秦天此刻只希望有更多的密室被发现,他的青儿就被困在其中一间密室里。 秦天带领着衙役们来到密室,看着那些可怕的工具,心中的愤怒更加难以抑制。他们继续在院子里搜索着,不放过任何一个可能的线索。 而那些被解救的女娃们,仿佛从黑暗的牢笼中挣脱出来,看到了希望的曙光。她们在慈济堂里,将会得到照顾和关爱,重新开始新的生活。 然而,柳姨的那些账簿,或者是任何关于贵人们的线索全部都找不到了。 斯岁为了顶替贵人的位置,自然不会暴露贵人的身份,一不做二不休,把小院里所有可能暴露出身份的资料全部都烧毁了。 秦天和他的衙役们将继续为了正义而努力,为了那些受苦的女娃们,也为了找到秦青,他们不会放弃。 很快他们循着走廊来到了墓室外,经验老道的捕头,摸索一番,便打开了石门,“快,给我搜,任何角落都别放过,留意是否暗藏机关。” 秦天瞳孔微张,愤怒不已,“旱灾来临,百姓食不果腹,三餐犯愁,而这些畜牲,却把白花花的银子投入深山老林,筑建牢笼,囚禁女娃,满足肉欲,畜牲不如,简直畜牲不如。” “大人,墓室里四处搜寻,一无所获,那些人早已逃之夭夭。”捕头将搜索结果告知秦天。 “派人守着山洞入口和陵墓出口,天黑不利搜索,等天亮了,再仔细搜索一番,说不定能找到蛛丝马迹。”师爷看得出秦天内心的焦虑。 “大人,小姐吉人天相,定能逢凶化吉,说不定那张纸条是哪个小人的下作伎俩,小姐只是出府去茶楼布庄闲逛呢?”师爷越说语气越模糊不清。 “只能如此,先回衙门。”秦天声音颤抖,没有消息,就是好消息。 第129章 井底怪物 山林深处,空山院子静静地伫立着。曾经,这里被罪恶所笼罩,如今人去楼空,弥漫着一种诡异的寂静,院子角落的那口枯井,宛如一个沉默的见证者,悄然无息地立在那里,无人问津。 斯岁派阿二一行人将柳姨她们处理干净的时候,特意叮嘱他们不要碰那只井底怪物,是生是死,全看它的本事。 一只老鼠大摇大摆地从厨房叼着一块发霉的肥肉,沿着井壁,窜入井底的鼠洞。井底黑乎乎的一片,一股浓烈的腐臭味扑面而来,令人作呕。 在这黑暗的角落里,一团黑影若隐若现,时不时发出嘶吼声,神秘而又恐怖,让人不寒而栗。 柳姨他们消失后,就再也没有人给怪物投喂食物了,它在黑暗中不安地蠕动着,发出阵阵吼叫声,仿佛在呼唤着上面的人给它投喂食物。 夜晚,月亮高悬,清冷的月光透过井口投入井底。那团黑影慢慢地朝着那丝月光移动,仿佛在追寻着生命的希望。当它到达月光投影的地方时,恐怖的景象展现在眼前。 那团黑影长期在地上爬行,膝盖处已经严重腐烂,腐烂的地方一团一团的白色蛆虫在疯狂地蠕动着,那些蛆虫密密麻麻,让人看了头皮发麻。 怪物的身体向前微微一动,脚上的蛆虫便纷纷掉落,发出“簌簌”的声音,然后四处散去。它的脚已经可以看见骨头,腐烂的肉成了蛆虫的温床。 由于饥饿难耐,怪物开始将身旁那些白骨抓起来往嘴里送,发出嘎吱嘎吱的磨牙声,它的头发如同杂草一般,看不清脸庞。常年没有洗澡的它,真的很像一个野兽。 啃食骨头间隙,怪物抬头看向洞口,嘴里发出类似娘……娘……的咆哮声。 提及柳姨,她的命运也是充满了坎坷与悲哀。柳姨曾经也是个等待有情人的天真少女,爹好赌成性将她当做赌金输掉了,转手被债主高价卖到青楼,凭借着倾国倾城的容貌,很快柳姨成了青楼的花魁。那时的她,天真地以为自己可以在逢场作戏的烟花之地找到真爱,过上向往的幸福生活。 不久,她遇到了一个男人,那个男人的甜言蜜语让她陷入了爱情的旋涡,她毫无保留地付出了自己的真心,等待着男子说服家人,给她赎身,共筑爱巢。 却没想到,这个男人却在承诺非她不娶之后,消失的无影无踪,柳姨没有放弃,她托人四处寻找男子的下落,等待的日子里,柳姨发现自己身怀六甲,心中充满了期待。 她天真地以为,只要她生下小孩,母凭子贵,这个负心汉便会回心转意,和她一起组建一个幸福的家庭。 然而,命运却给了她沉重的一击,等来的消息却是那个负心汉娶了有钱人家的小姐,富家小姐心思歹毒,得知柳姨怀孕后,仍旧不死心,四处打听自己丈夫的下落,富家小姐怕枕边人与柳姨藕断丝连,找了几个嬷嬷去柳姨的住处。 嬷嬷们强硬地给柳姨灌了红花汤,企图打掉她肚子里的孩子,柳姨心如死灰,终日以泪洗面,以为这孩子保不住了。 没想到,这个孩子却异常坚强地活了下来日子一天天过去,柳姨的肚子越来越大,她的生活也变得越来越艰难。 等到临盆那天,柳姨肚子疼得厉害,仿佛整个世界都在崩塌,她痛苦地挣扎着,期盼着孩子的顺利降临。 对门妇人听见屋里女人喊的厉害,帮忙找来了稳婆,稳婆费了九牛二虎之力,终于把孩子从柳姨肚子里扯了出来,然而,当稳婆看到这个孩子时,吓得喊了一声“怪物”,连接生喜钱都不要就溜走了。 虚弱的柳姨看向身旁把稳婆吓跑的孩子,两个头的连体婴,全身颤栗,为什么她辛辛苦苦怀胎十月却生出怪物? 走投无路的柳姨,最终选择带着怪物投河,恰巧被院子的主人救下。院子主人将她收为己用,谋心之人,最懂人性,万念俱灰的人,连死都不怕,只要给她一点甜头,她就会死心塌地办事,让她当了空山管事人,帮贵人们物色女娃。 而那个畸形的孩子,柳姨实在不愿再看到,因为一看到他,就会想到那个负心汉,就会觉得自己生了这怪物才会被负心汉抛弃。 于是,她狠心把那只怪物关到了井底,任由他自生自灭,给他投喂被折磨死的女娃和泔水。 如今,空山院子已经人去楼空,只剩下那口枯井和井底的怪物,静静地诉说着曾经的故事。在这寂静的山林中,仿佛一切都从未发生过,然而,那些痛苦与罪恶的记忆,却永远无法抹去。 第二天天还没亮,天空中只有微微的亮光,仿佛黎明前的黑暗在挣扎着不愿离去。秦天已经迫不及待地带着人再次回到了小院。 他一夜未眠,心中忧虑更重,根本无法合眼。他的女儿秦青依旧下落不明,他必然不放过任何一个可能找到她的地方。 众人来到小院后,立刻开始了地毯式的搜索。他们不放过每一个角落,每一个房间,仔细地寻找着任何可能的线索。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大家的心情也越来越紧张。就在这时,有人留意到了角落的那口枯井。 秦天看着那口枯井,心中涌起一股不安的感觉。他决定派人下井去查看。第一个衙役顺着绳子慢慢往下爬,才爬了一半,就被井底传来的腐臭味熏得呕吐不止。他赶忙让上面拉绳的衙役把他牵上去。 秦天见状,又派了另一个衙役,并让他全副武装,希望这次能有所收获。然而,这个衙役才到井底,也被吓得浑身直哆嗦。他连滚带爬地让上面的人把他拉上去。 秦天无奈之下,只能让随行的仵作下井。仵作常年与尸体打交道,对于这种恐怖的场景或许更有承受能力。仵作顺着绳索来到井底的时候,他就知道这底下不简单。 那股腐臭味和阴森的气息,正是他熟悉的味道。他知道,这里肯定是个尸骨堆积如山的地方。 在黑暗中,有一团黑影慢慢的朝他靠近。仵作心中一紧,手不自觉地握住了腰间的工具。当黑影快触及到仵作的时候,却突然定住了。 原来,这个黑影的身子被一条铁链锁住了。黑影似乎在发怒,全身都在抖动,身上那些白色的小蛆虫就“稀稀疏疏”地被抖落在地。 仵作这才看清,这不是怪物,这是人,是有两个头的人,仵作强忍着心中的不适,仔细地观察着这个双头人。他发现这个人的眼神中充满了痛苦和绝望,仿佛在诉说着自己悲惨的命运。 仵作心中涌起一股怜悯之情,他决定要把这个人救出去,也许从他身上能找到一些关于小院的秘密。 仵作小心翼翼地靠近双头人,试图解开他身上的铁链。然而,铁链非常坚固,仵作费了好大的力气也无法解开。 他只好先检查双头人的身体状况,看看是否有受伤的地方。在检查的过程中,仵作发现双头人的身体非常虚弱,需要尽快得到治疗。 仵作向上面的人发出信号,让他们把双头人拉上去。众人齐心协力,终于把仵作和双头人从井底救了出来。秦天看着这个双头人,心中充满了震惊和疑惑。 可能许久未见阳光,那些与双头人共生的蛆虫疯狂往肌肤里钻去,双头人疼痛难耐,扯了一把痛处,腐肉连同白色蛆虫一同被他塞进嘴里。 众人目睹此景,年轻的衙役心理承受能力差的,早已呕吐不止,经验丰富的,眉头紧锁。 秦天长叹一口气,送回井底吧,给他个痛快。 第130章 同床共枕 在郝富贵的侧屋里,郝富贵悠悠醒来,只觉得头痛欲裂,他伸手摸向额头,那传来的痛感让他微微皱起眉头。他努力回忆着之前发生的事情,心中一阵后怕,庆幸及时止损,不然他跟秦青要被世人唾弃。 郝富贵转头看向秦青,只见秦青依然昏迷不醒,他的脸色虽已不再如先前那般通红,但依旧显得苍白,呼吸却平稳了许多。 郝富贵静静地看着秦青,心中充满了复杂的情绪,他不知道该如何面对秦青,这个意外闯入他生活的人,却让他的内心掀起了巨大的波澜。 郝富贵陷入了深深的困惑和迷茫之中。他在心中默默思忖着:“我这是怎么了?为何会对这无耻之徒有如此奇怪的感觉?他明明是个男子,可我却……难道我真的有断袖之癖?不,这不可能。我是郝家独苗,肩负着家族的重任,我不能让爹娘失望。可是,我又该如何面对呢?等他醒来,定会问起,我该如何解释这一切?” “总不能说昨晚你欲对我行不轨之事,我内心万分抗拒,心里却实实在在的被勾起了涟漪。”郝富贵恨不得给自己两大巴子。 时间在寂静中缓缓流逝,郝富贵就那样坐在床榻边自言自语,时不时看着秦青,脑子里设想着秦青可能问到的问题。 “不行不行,绝对不能如实相告,岂不是要被他笑话。” 过了许久,秦青的手指微微动了一下。郝富贵立刻紧张起来,他紧紧地盯着秦青,满心期盼着他醒来。秦青的眼睛缓缓睁开,她迷茫地看着周围,似乎还没有完全清醒过来。 秦青的眼神中充满了疑惑,她努力回忆着之前的事情,却只记得一些模糊的片段。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在这里,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这是哪里?”秦青虚弱地问道。 郝富贵犹豫了一下,然后轻声说道:“这是郝府,你被人下了药,我把你带回来了。” 秦青听了郝富贵的话,心中一震。她赶忙躲进被窝里,偷偷检查了一遍自己身上的衣服,“束胸在,亵裤也在,都在,谢天谢地。”脸上露出了羞愧的神色,她低下头,不敢看郝富贵的眼睛。 “我怎么会在这里?我记得我在……”秦青努力回忆着。 “你在黑市里被人下了药,我收到年儿的飞鸽传书,让我去趟给黑市把你救回来。”郝富贵解释道。 秦青沉默了片刻,然后说道:“谢谢你,年儿是谁?如果不是你,我可能……” “不用谢,这是我应该做的,年儿是我的恩人,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郝富贵连忙说道。 秦青微微动了动身子,感觉身体还有些虚弱。她看着郝富贵,“郝公子,我离家这么久了,家人肯定会担心的。我必须先回家一趟。”秦青说道。 郝富贵心中有些失落,但他也知道秦青说得对。“好,你先回家吧,如果有什么需要帮忙的,随时来找我。” 秦青点了点头,然后起身准备离开。郝富贵看着秦青的背影,心中充满了不舍。 秦青离开郝府后,急忙往秦府赶去。一回到秦府,管家就看到了秦青,他立刻跑上前,抱住秦青痛哭起来。 “小姐,你可回来了!老爷担心你,天没亮就又跑去找你了,小姐,你现在回来了,我赶紧派人去趟县衙,吩咐衙役发信号弹,让老爷知道你回来了,老爷都快急疯了。”管家说道。 秦青心中一暖,她知道爹一直很疼爱她,“好,辛苦你跑这一趟了。” 而此时,秦天在小院里正焦急地寻找着秦青。他已经找了很久,却依然没有找到女儿的踪迹。他心如刀绞,不知道女儿到底在哪里。 管家派了个家丁去衙门告知秦青天,秦青已经寻回。恰巧家丁遇到的这个衙役是昨天去过空山小院的,他马不停蹄地往小院跑去。才跑到半路,就遇到了返程的秦天一行人。 家丁看到秦天,立刻喊道:“老爷老爷,小姐回来了,特意让我来跟你报信。” 秦天不相信自己耳朵听到的,重复道:“你说什么?” “小姐回来了,老爷。”家丁再次说道。 秦天心中一阵激动,他立刻驱马往秦府赶去。他迫不及待地想要见到女儿,确定她是否安然无恙。 在秦府,秦青焦急地等待着秦天的归来。她知道爹一定很担心她,她也很想见到父亲,让他放心。 不久,秦天回到了秦府。他看到秦青,眼中满是泪水。他紧紧地抱住秦青,说道:“青儿,你可回来了!你让为父担心死了。” 秦青也抱住父亲,说道:“爹,对不起,让你担心了。我没事了。” 晴天看着秦青,心中充满了欣慰。他知道,女儿平安无事,这比什么都重要。 秦青并没有把自己在黑市里的经历告诉了父亲,只是说自己被恶人盯上,拿走她身上的财物,将她抛在荒郊野外。 而在郝府,郝富贵也在思念着秦青。他不知道自己对秦青的感情到底该如何处理,他只知道,秦青已经在他的心中留下了深刻的印记,“造化弄人,想不到我风流倜傥,英俊潇洒,家缠万贯的郝府少爷,第一个同床共枕的人竟然不是美娇娘,而是一位男子。” 第131章 改头换面 在那看似宁静的空山之中,阿二一行人完成任务之后,悄然无声地分批离开,各自回归到他们隐秘的藏身之所。空山此刻仿佛被一层静谧的面纱所笼罩,表面上一切都恢复了往日的宁静。然而,在这看似平静的表象之下,却潜藏着无数的秘密与暗流,如同隐藏在黑暗中的汹涌波涛,随时可能掀起惊涛骇浪。 后院的马厩中,马匹突然莫名地躁动起来,不安地打着响鼻,蹄子在地上奋力地刨动着,扬起阵阵灰尘。那不安的声响仿佛是一种神秘的预警,预示着不速之客来访,又或是即将有重大的事情发生。 阿一熟练地驱使着马匹沿着后山那条隐秘的小路,小心翼翼地潜入院子。他的眼神警惕地扫视着四周,生怕惊动了附近的村民,更怕引来不必要的麻烦。毕竟,他们的行踪越少人知道越好。 马匹停稳后,阿一下了马,将马背上那个沉甸甸的麻袋重重地甩在肩膀上。麻袋里的凌霄毫无动静,显然药效还在发挥作用。 阿一心中暗自思忖着这次的任务,以及即将进行的神秘巫术。他知道,这个麻袋里的人对于他们的计划至关重要。 “阿一,你先把麻袋带去暗室找巫医,年年睡着了,我抱她回屋里。”斯岁的声音温柔如水,目光中满是宠溺与呵护。他横抱着斯年,缓缓朝前院走去,每一个动作都充满了温柔。 斯年安静地睡着,脸上带着一抹若有若无的笑意,仿佛正在做着一个无比甜美的梦,让人不忍心打扰。她的长发轻轻垂落在斯岁的手臂上,如丝般缠绕,仿佛他们之间有着一种无法割舍的联系。斯岁看着怀中的斯年,心中盈满爱意。他暗暗发誓,无论发生什么,他都会保护好斯年,让她远离危险与伤害。 当初,郝富贵为了报答斯年的救命之恩,不惜花费重金修葺小院。从里到外被粉饰一新,处处都透露着豪气与精致。那时候,斯年也想给斯岁好好改造下屋子,无论她如何旁敲侧击,明示暗示,斯岁始终不为所动。 如今想来,敢情是怕屋里的暗室被发现。这个暗室,仿佛隐藏着无数不为人知的秘密,等待着被揭开。它就像是一个神秘的宝库,里面可能藏着关乎生死存亡的关键。 阿一扛着麻袋来到暗室,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浓浓的血腥味,让人不禁眉头一皱,仿佛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抓住了心脏。那刺鼻的味道让人感到窒息,“巫医,这畜牲就装在麻袋里。”阿一的声音有些低沉,带着一丝紧张。 “愣着干嘛?解开,抬上来。”巫医的语气中带着一丝不耐烦,他的心思似乎完全沉浸在即将进行的巫术中。 他面前的石床上摆着大大小小的陶罐,罐子里装着各种各样的毒虫,让人看了不寒而栗。这些毒虫仿佛是黑暗中的恶魔,随时准备释放出可怕的力量。每一个罐子都像是一个神秘的潘多拉魔盒,你不知道里头会蹦出什么来。 巫医从其中一个罐子里抓了一把类似黑豆的东西,放在凌霄的脸上。那些蜷缩成一团的豆子瞬间舒展开,定睛一看,原来是一只只黑乎乎的蚂蝗。这些蚂蝗仿佛感受到了某种刺激,死死地吸附在凌霄的脸上,开始吸食他的血液。那场景既恐怖又诡异,让人毛骨悚然。蚂蝗的身体在凌霄的脸上蠕动着,仿佛在进行一场邪恶的仪式。它们贪婪地吸食着血液,发出让人厌恶的声音。 斯岁将被角压紧,静静坐在斯年床头,“年年,等你醒来,我已经换了一副皮囊,无论我脸上戴的是面具也好,画皮也罢,待你的心,始终如一。”两人身上的至死方休蛊虫,不约而同的从身体里爬出来,朝着对方慢慢靠近,最后交缠在一起。 从斯年房里出来,斯岁直奔暗室,神色凝重,“巫医,巫术可以开始了。”他的声音低沉而有力,充满了决心。他知道,这场神秘的巫术可能是他唯一的希望,但同时也充满了巨大的风险。 巫医从花盆里扯来一截血藤,缠绕在斯岁手腕上,片刻,斯岁渐渐失去意识,进入昏迷状态。那血藤仿佛有着神秘的力量,将斯岁带入了一个未知的世界。斯岁的身体在昏迷中显得格外安静,仿佛在等待着命运的安排。 巫医准备实施的巫术极其危险,他要将二皇子凌霄的脸皮活生生地剥下来,再移植到斯岁的脸上。而且,脸皮的新鲜度越高,巫术的成功率就越高。 巫医的双手熟练地舞动着,各种刀具在他手中仿佛有了生命一般,精准而谨慎地切割着凌霄的脸皮,那锋利的刀刃闪烁着寒光,每一刀都干脆利落,刀锋划过之处,血流不止,血肉模糊的画面让人胆战心惊。 “这可不是一般的巫术,稍有差错,后果不堪设想。”巫医自言自语道。 “巫医,一定要成功啊。”阿一在一旁紧张地看着。 “放心,我会尽全力。”巫医回答道。 割下来的新鲜皮囊被覆盖在斯岁脸上,巫医将吸饱凌霄血液的蚂蝗也放置在斯岁脸上。这些蚂蝗开始在斯岁的脸上蠕动着,将体内的血液注入斯岁流血的伤口上,仿佛在进行着一场神秘的仪式。蚂蝗的身体在斯岁的脸上起伏着,让人感到一阵恶心。 巫医转身从另一个陶罐里抓出一只血蚕,放置在自己手背。血蚕张口蚕食着巫医的血肉,尾部开始拉出蚕丝。巫医将蚕丝穿过银针,开始将皮囊缝合在斯岁脸上,每扎一针,斯岁的脸上就渗出血液。那场景既血腥又神秘,让人不禁屏住呼吸。血蚕的身体在巫医的手上蠕动着,仿佛在为这场神秘的巫术贡献着自己的力量。 缝合结束后,巫医将手背上的血蚕转移到斯岁脸上,血蚕开始啃食多余的皮囊边角。 “阿一,去看看角落那桶里的粘液没过蟾蜍没?”巫医吩咐道。 “哦,哦,哦,我马上就去。”阿一目光一直注视着斯岁的脸部,生怕血蚕一个不注意,啃食到缝合好的部位。 “巫医,桶里已经看不到蟾蜍。”阿一往桶里看了许久,没有看到活物,只有一桶黏糊糊白色粘液。 “把桶提过来。”巫医将血蚕放回陶罐,拿起另一个空桶,伸手将桶里被粘液淹没的蟾蜍抓到另一个桶里。 “阿一,把粘液涂抹在少主脸上,尤其是缝合处,多涂抹点,伤口愈合的快。”巫医将木桶移到凌霄床尾,将一截血藤插入凌霄足底,血液顺着藤茎滴入木桶里,桶里的蟾蜍活跃异常,粘液分泌增多。 巫医又将目光转向凌霄的手。凌霄的右手上有六指,而斯岁正好需要这根指头。巫医拿起锋利的刀具,果断地将凌霄的六指割下其中一根。然后,他开始对斯岁的手进行处理,准备将这根指头移植到斯岁的小拇指与无名指的指缝间。 然而,在实施手指移植的过程当中,斯岁的身体却表现出强烈的抵抗性。那指头一移植过去,根本就无法存活。新指头没办法跟斯岁的身体融合,血液无法流入,自然也不能听从斯岁身体的支配。巫医陷入了困境,额头上冒出了细密的汗珠。 “这可如何是好?”阿一焦急地问道,他的眼神中充满了担忧。 巫医皱着眉头,仔细地观察着斯岁的身体,试图找出问题的所在。突然,巫医发现了斯岁身上的至死方休蛊。他的脸色瞬间变得凝重起来。“少主心里有她,去把这位姑娘请下来,问她是否愿意助少主一臂之力。”巫医对阿一说道。 阿一犹豫了一下,他知道少主心里很宝贝这位斯年姑娘,但为了少主,他决定去试一试。阿一来到斯年的房间门口,轻轻敲了敲门。 斯年刚刚给小啵啵安排新任务,化成金色飞鸽传书给郝富贵和秦青,“小啵啵,帮我把这两张字条分别送给郝富贵和秦青,让他们知晓我已脱离困境平安归来。然后顺便帮我查看一下秦青现在身体状态是否恢复。”斯年对着小啵啵说道。 小啵啵欢快地应了一声,幻化成金色鸽子,扑腾着翅膀便飞走了。 听到敲门声,斯年有些疑惑地打开门,看到阿一脸上的焦急之色,心中涌起一股不安。 “阿一,怎么了?”斯年问道,她的眼神中充满了不安。 阿一连忙道明来意,“那畜牲的指头用不了,巫医说必须是少主心里认定的人,不知道斯年姑娘可否帮助少主度过难关?” “阿一,你说哥为什么要进行这场巫术呢?”斯年不解地问道。 阿一叹了口气,“斯年姑娘,少主也是迫不得已,为了他的大业,为了报仇,少主不得不做出这样的选择。”“大业?什么大业?”斯年更加疑惑了。 阿一犹豫了一下,然后缓缓说道:“斯年姑娘,有些事情你现在还不知道为好。等时机成熟,少主自然会告诉你。” 斯年心中充满了疑问,但她也知道,现在不是追问的时候。她只能默默地祈祷,希望斯岁能够平安无事。 “斯年姑娘,少主现在情况危急,只有你能救他了。”阿一急切地说道。 “既然情况危急,还杵在这里干嘛,还不快带我去见巫医。”斯年假装生气道。 斯年跟着阿一来到了暗室,暗室里,气氛压抑得让人几乎喘不过气来,斯年看到熟睡的斯岁脸色苍白地躺在石床上,石床的旁边躺着一副面部血肉模糊的男子,身上爬满了蚂蝗,那场景让人胆战心惊。 巫医看到斯年,急忙上前解释了斯岁身体出现排异的情况,以及至死方休蛊的作用。 “姑娘,少主现在情况危急,只有你能救他了。”巫医急切地说道,他的眼神中充满了期待。 “我该怎么做才能帮到哥?”斯年问道,眼神中充满了担忧。 “你的手指或许可以与少主的身体融合,但这也有风险,你可能会受到伤害。”巫医说道。 “哥,你一定要没事啊。”斯年看着沉睡的斯岁在心中默默祈祷。 “哥他会没事的吧?”斯年的眼眶湿润了。 巫医微微点头,“姑娘请放心,少主吉人自有天相,这次的巫术虽然凶险,但只要度过了这一关,少主必将脱胎换骨。” “那这个巫术会不会有什么不适吗?”斯年继续问道。 巫医沉思片刻,“不适可能会有一些,但具体还得看少主的恢复情况。不过姑娘放心,我会尽我所能,确保少主的安全。” 斯年听后,不带一丝犹豫,“我愿意助哥一臂之力,但是能不能让我自己选择切哪一根呀。”一根手指头,于她而言无伤大雅。 “自然可以,姑娘肯答应,看来少主这至死方休蛊,只能当一般的蛊虫了,派不上用场。”巫医欣慰道。 “大拇指排除,食指?不行,我喜欢用它挖鼻嘎,中指?也不行,怼人的时候,少了它,武力值腰斩,小拇指?拉钩上吊一百年不许变,少了它还怎么拉勾。无名指?听说无名指上有一根血管会直通心脏,移到哥身上,心连心,那就它吧。”斯年认真地思考着。 巫医连忙让斯年坐在一旁的石凳上,然后拿出一截血藤。血藤刚缠上去,斯年就陷入了昏迷。她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昏迷的,也不晓得手指头什么时候被切下来的。 在手术过程中,斯岁虽然处于昏迷状态,但他的内心似乎也有着某种感应。他仿佛在一个黑暗的世界中挣扎着,想要回到斯年的身边。 “年年,等我。”斯岁在心中呼唤着。 等斯年醒来的时候,已经躺在了自己的床上,右手缠着厚厚的纱布,没有痛觉,显然斯岁的第六指被成功地移植上了。 她心中充满了复杂的情绪,她知道,从今以后,她再也不能叫斯岁哥了,而应该叫凌哥哥。 因为巫术实施成功,就意味着这个世界上再也没有斯岁了,有的只有堕崖归来的凌霄。 第132章 寻人心切 斐俪宫内,气氛凝重,有一层看不见的阴霾笼罩着整个宫殿,皇后娘娘端坐在主位上,面色忧虑,手中紧紧握着一串佛珠,那佛珠在她纤细的手指间缓缓转动,每一次转动都带着她深深的祈祷。 “雩儿,你皇兄被贼人所害坠入空山山崖,至今下落不明。你父王明日早朝会在殿上宣布前往鸦隐县护送赈灾粮食的人选,本宫命你现在就去养心殿主动请缨,争得赈灾大使,随行队伍安插自己的人手,暗中寻找霄儿。” 凌雩一脸难以置信的懵懂模样,瞪大了眼睛,满脸的疑惑,“母后,皇兄不是去广灵寺为您祈福吗?怎么又会在鸦隐县?” 皇后放下手中的佛珠,微微叹了口气,她示意凌雩上前,“雩儿,你皇兄一片孝心,听闻空山上有座寺庙,甚是灵验,想去寺庙给母后求一道平安符,没想到在途中遭遇贼人,马儿受惊,坠入山崖。” “雩儿,此次去鸦隐县,你一定要小心谨慎。不仅要把赈灾粮食安全送到,更要加派人手寻找你皇兄的下落。无论如何,都要把你皇兄找回来。”皇后娘娘紧紧地握住凌雩的手。 凌雩点了点头,“母后放心,儿臣一定竭尽全力,找到皇兄。” “雩儿,你知道此次任务的重要性。你皇兄下落不明,我们必须尽快找到他。你在鸦隐县要多留意线索,不要放过任何一个可能找到你皇兄的地方。”皇后娘娘再次强调。 “母后,儿臣明白。儿臣一定会仔细寻找,不放过任何蛛丝马迹。”凌雩回答道。 “还有,你要注意自己的安全。那些贼人可能还在暗处,你要小心防范。”皇后娘娘担忧地说道。 “母后放心,儿臣会小心的。儿臣一定会平安归来,带着皇兄一起回来。”凌雩转身便离开斐俪宫,他马不停蹄直奔养心殿, 凌雩刚离开,皇后娘娘的奶妈康嬷嬷端着醒神汤走了进来。康嬷嬷看着皇后娘娘那憔悴的面容,心中满是心疼。“娘娘,您确定皇上会把这份差事安排给五皇子?” 自从护卫带回凌霄坠崖的消息,皇后娘娘就没合眼过,一闭眼,她就看到凌霄血肉模糊的样子,声嘶力竭哭喊着向她求救,“母后,救我,我怕,母后,救我,我怕。”那血淋淋的手掌心仿佛烙铁般印在皇后身上,让她心疼不已。 回忆起侍卫从空山回来跟她禀报凌霄坠崖消息的时候,皇后娘娘的心再次揪了起来。 那一日,侍卫满脸惊慌地跑进斐俪宫,扑通一声跪在地上,那膝盖与地面的撞击声在寂静的宫殿中显得格外响亮。“皇后娘娘,大事不好了!二皇子在空山遭遇贼人袭击,不慎坠崖,下落不明。” 皇后娘娘瞬间脸色苍白,手中的佛珠差点掉落,她的瞳孔瞬间放大,“什么?霄儿坠崖了?怎么会这样?你们这群狗奴才是怎么保护皇子的?”皇后娘娘的声音颤抖着,愤怒与悲痛在她的心中交织。 侍卫低着头,瑟瑟发抖,身体如同秋风中的落叶般颤抖着,“皇后娘娘息怒,卑职也没想到会突然出现贼人,二皇子原本在前往寺庙的路上,突然一群黑衣人冲了出来,马儿受惊朝着山崖狂奔而去,我们奋力抵抗,但贼人太多,二皇子不慎失足坠崖,庆幸山崖下是条河流,卑职已经派人在山下寻找,但至今没有找到殿下的踪迹。” 皇后娘娘瘫坐在椅子上,眼神空洞,仿佛失去了灵魂。“一定要找到霄儿,活要见人,死要见尸。”她的声音微弱,那是一个母亲对儿子深深的牵挂。 得知凌霄坠崖的第二天,皇帝来到皇后娘娘的斐俪宫用膳,皇帝看着皇后娘娘有些憔悴的面容,关心地问道:“爱妃脸色苍白,可是头疾又犯了?怎么好多日都没看霄儿了?” 皇后娘娘强忍着心中的悲痛,勉强露出一丝笑容,那笑容如同风雨中的花朵,脆弱而勉强。“臣妾近日身体不适,多谢陛下关心,霄儿一片孝心,见臣妾被头疾折磨的夜不能寐,带上护卫去广宁寺替臣妾求一道平安符。” 皇帝点了点头,眼中满是赞许。“霄儿真是孝顺。”用完膳食,皇帝又回到养心殿批改堆积如山的奏折。 这时,太尉来到了斐俪宫。太尉是皇后娘娘的亲爹,他一脸凝重地走进宫殿,手中拿着一道护身符。“女儿,你娘做了噩梦,让我把这道平安符交给你。” 皇后娘娘看到父亲,心中涌起一股温暖,屛退左右,将凌霄失踪一事如实相告,“爹,您来了,霄儿……” 太尉看着皇后娘娘那憔悴的面容,心中满是心疼。“娘娘,你要保重身体啊。霄儿的事情,微臣一定会竭尽全力。” 皇后娘娘微微点头,眼中满是泪水。“爹,鸦隐县灾情严重,许久未下雨,那里的县令又是太傅的得意门生秦天,这赈灾之事,陛下还在斟酌人选。我觉得雩儿可以担当此任,雩儿一向懂事能干,此次押送赈灾粮食前往鸦隐县,定能不负陛下期望。而且,雩儿也可以顺便帮忙寻找霄儿,我夜不能寐,眼皮直跳,实在是担心霄儿的安危。” 太尉微微皱眉,思考了片刻。“雩儿确实也该历练历练了。好吧,等明日朝堂上,再看看众臣的意见,微臣到时推波助澜,提及雩儿。” 皇后娘娘心中稍安,但依然充满了担忧。她知道,此次让凌雩去鸦隐县,不仅是为了押送赈灾粮食,更是为了寻找凌霄的下落。她不能让自己的宝贝儿子就这样失踪不见,她一定要找到他。 养心殿内,皇帝正坐在书桌前,眉头紧锁,看着堆积如山的奏折,心中犯愁,鸦隐县灾情严重,急需赈灾粮食,而那里的县令秦天又是太傅的得意门生,此次派谁前去赈灾,确实需要慎重考虑。 这时,太监进来禀报:“陛下,五皇子求见。” 皇帝微微一愣,随即说道:“让他进来。” 凌雩走进养心殿,恭敬地行礼:“儿臣参见父皇。” 皇帝看着凌雩,眼中露出一丝疑惑:“雩儿,你此时来见朕,所为何事?” 凌雩抬起头,眼神坚定地说道:“父皇,儿臣听闻鸦隐县灾情严重,百姓受苦,心中十分担忧,儿臣恳请父皇让儿臣担任此次押送粮食前往鸦隐县赈灾的大使,儿臣定当竭尽全力,不辱使命。” 皇帝微微皱眉,思考了片刻。“雩儿,你有此心,朕很欣慰。但此次赈灾任务重大,你可有把握?” 凌雩郑重地说道:“父皇,儿臣虽年轻,但也有一颗为百姓谋福祉的心,儿臣定会小心谨慎,确保赈灾粮食安全送到鸦隐县。而且,儿臣也会尽最大努力协助县令秦天,共同抗击旱情。” 皇帝看着凌雩心中有些动摇。“雩儿,你可知鸦隐县的县令秦天是太傅的得意门生,此次赈灾不仅要解决百姓的疾苦,还要处理好与秦天的关系,你可有此能力?” 凌雩毫不犹豫地说道:“父皇,儿臣明白。儿臣会尊重秦天县令,与他共同商议赈灾之策。儿臣相信,只要我们齐心协力,一定能够战胜灾情。” 皇帝沉默了片刻,然后说道:“雩儿,你此次主动请缨,勇气可嘉。但朕还需考虑一下其他大臣的意见。你先回去吧,等朕的决定。” 凌雩心中有些失落,但他也知道,此事不能急于一时。“儿臣遵旨,儿臣告退。” 凌雩离开养心殿后,心中充满了担忧。他不知道父皇最终会做出怎样的决定,但他知道,自己必须做好准备,随时等待父皇的命令。 第133章 做成人彘 暗室里,光线昏暗,冰冷的石床上,斯岁的眼皮缓缓睁开,那一瞬间,仿佛时间都静止了。眼周的粘液顺势滑落,在微弱的光线下闪烁着诡异的光芒。 “少主,你可算醒了,巫医……巫医,少主醒了。”阿一一直寸步不离地守着斯岁,看到斯岁醒来,他激动不已,赶紧呼唤巫医。 巫医在一旁捣鼓着新的毒药,闻声匆匆赶来,脸上露出欣慰的神色,“少主,你感觉如何?” 斯岁艰难起身,眼神中带着一丝迷茫,缓缓看向自己陌生的右手,那突兀的六指让他微微一怔,他试着握拳,六根指头自然收拢,竟仿佛原本就长在那里一般。 “看样子新指头很听话。”巫医小心地将斯岁手指头上的纱布解开,仔细检查着伤口的愈合情况。只见伤口处已经愈合得几乎看不出痕迹,仿佛这根指头从来就是他身体的一部分。 斯岁皱着眉头,眼神中充满疑惑。“年年呢?”他环顾四周,却没有发现心心念念的斯年的身影,心中涌起一股不安。 “斯年姑娘不小心伤了手,在屋里休息呢。”阿一眼神闪躲,不敢直视斯岁的目光。他深知不能让斯岁知道指头的真相,按照与巫医的约定,必须隐瞒此事。 “我陷入昏迷的时候,迷迷糊糊听到年年的声音,好像她就在我身侧。”斯岁盯着右手的新指头,心中涌起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那感觉让他既困惑又不安,仿佛有什么秘密被隐藏了起来。 “血藤有致幻效果,估计是我给少主缠得太紧所致,血藤插入肌肤深处,幻境,都是幻境。”巫医连忙解释道,试图打消斯岁的疑虑。他心中暗自庆幸,幸好提前与阿一商量好了对策,否则一旦让斯岁知道指头是斯年的,后果不堪设想。 “少主,这畜牲如何处理?”阿一见状,赶紧扯开话题,将斯岁的注意力引到一旁的活死人凌霄身上。此时的凌霄,面目全非,毫无生气,如同一个被抛弃的玩偶。 斯岁冷冷地看着那具躯体,眼中没有一丝怜悯,犹如在看一个死人。“五官全废,四肢全砍,做成人彘,给小黑虫当巢穴。”他的声音冰冷而残酷,当初那群恶人折磨斯岁娘亲的时候也是这般残忍,师先生说的那句,“夫人尸体受尽凌辱,”犹在耳畔。 阿一和巫医对视一眼,心中了然,他们知道,斯岁一旦决定的事情,很难改变,杀了这畜牲一了百了太便宜他了,当个活死人,一直饱受血藤蛊虫的折磨,求生不得求死不能,杀人诛心。 巫医走到凌霄身边,拿起一把锋利的刀具。他深吸一口气,然后毫不犹豫地刺向凌霄的眼睛。随着一声轻微的噗嗤声,凌霄的眼珠被戳破,鲜血喷涌而出。巫医面无表情地继续着他的残忍举动,又将刀具插入凌霄的耳朵,将他的耳膜戳破。接着,他割下凌霄的舌头,那血腥的场面让人不寒而栗。 阿一在一旁协助着巫医,将凌霄的四肢一一砍断。每一刀下去,都伴随着鲜血的飞溅和凌霄那微弱的呻吟声。然而,他们没有丝毫的怜悯,撇开母债子偿,就折磨女娃这一禽兽行径,凌霄这畜牲就不得善终。 那些被砍下来的部位被随意地扔在陶罐旁,很快就被蛊虫们发现。蛊虫们如饥饿的野兽一般,迅速地爬向这些新鲜的食物,贪婪地啃噬着。 做完这一切后,巫医和阿一把凌霄那残缺不全的身体放入一个陶瓷罐中。巫医将血藤插进凌霄的喉咙,血藤仿佛有生命一般,开始在凌霄的身体里扎根。小黑虫也从凌霄的七窍里慢慢爬进去,在他的身体里面筑巢,毛孔里开始冒出密密麻麻的黑点,直到覆盖整个人彘。 “这样,他就再也无法作恶了。”斯岁看着陶瓷罐中的凌霄,眼神中充满了厌恶。 “少主,这样真的能确保他不会再带来麻烦吗?”阿一有些担忧地问道。 “放心,有血藤和小黑虫在,他将永远被囚禁在这个罐子里。”斯岁面无表情。 “少主,这是畜牲的血液,还热乎着。”巫医将床尾的木桶提到斯岁跟前。 “海棠花,绽放吧。”斯岁将袖口的手帕放入桶中。泛黄的手帕如获新生,角落的海棠花活了。 第134章 知男而上 小啵啵又幻化成一身金色羽毛的鸽子,两只爪子上各绑着一张纸条。斯年特意在纸条上做了标记,“两个墨点送到秦青那里,三个墨点送到郝富贵手里,一目了然。”斯年手痒,在小啵啵眉心也点了一个小黑点。 “小主人,再也不用担心小啵啵送错啦。”小啵啵在斯年面前展示着两只爪子,左边踢踢,右边挠挠,那可爱的模样让人忍俊不禁。 “小啵啵,我瞎了,看不见。”斯年将双手遮住眼睛,故意逗小啵啵。 突然她意识到右手食指空荡荡的,遮不住眼睛,“哈哈哈,小啵啵,少了根指头,漏光呀。” “小主人,你别笑了,不是发自真心的。”小啵啵慢慢移动到斯年手掌心,用身子遮住空缺的地方。 “小啵啵,你干嘛?又想给我金豆子?那敢情好呀,多多益善。”斯年心里明白小啵啵想用身体替她遮挡残缺的部位。 “小主人,看了不开心,那就不看,开心自然又跑回来啦。”小啵啵天真的解释道。那纯真的话语如同清晨的第一缕阳光,温暖着斯年的心。 “好啦,信鸽小啵啵,快去送纸条吧,我没事,只是有点不习惯而已,多看几天,就看顺眼了。”斯年抚摸着小啵啵的翅膀。 小啵啵一脸不情愿,耐不住斯年哄她,一口一句乖啦,一口一枚啵啵。终于,小啵啵扑腾翅膀飞出窗外。 须臾,小啵啵落在郝富贵院子,看到丫鬟端着小碗小碟往外走,估计刚用过饭,这会人肯定还在屋里呆着。小啵啵停在窗台,来回折腾好几趟,郝富贵才留意到她的存在。 “金色鸽子,年儿的纸条?”郝富贵抓住小啵啵,想要取下爪子上的纸条。 小啵啵动作机敏,避开了郝富贵扑来的手掌,落在桌子上,伸出左边爪子。 “好好好,你来安排。”郝富贵有点郁闷自己的心做不了主,从信鸽爪子上取张纸条也不能如愿。 郝富贵展开小啵啵送来的纸条,“年儿已平安归家,太好了,总算有件值得开心的事了。”那一刻,他心中的大石头,有一块落了地,另一块还悬着,而且悬的极高。 “少爷,您要的黑色长裳,黑色束带,黑色靴子。”小厮按照郝富贵的吩咐,从家丁那里搜罗而来。郝富贵平日不喜黑色,他的衣柜里都是五颜六色的服饰,唯独少了黑色。然而,这一次,他却特意要了这一身黑色的行头。 小厮满心疑惑地问道:“少爷,您为何突然要这黑色的行头呀?平日里您可从不穿黑色呢。” 郝富贵微微皱眉,沉默片刻后说道:“让你拿就拿,哪来这么多问题。” “你们都退下吧,你留下。”郝富贵指了指小厮。小厮心中紧张,不知道少爷为何单独留下他。 几个丫鬟和家丁围在一起,窃窃私语着,他们的表情各异,有好奇、有担忧、有疑惑。 “你们有没有发觉少爷自打那天抱着个男子回来后,整个人魂不守舍?”一个面容清秀的丫鬟率先开口,她的一双大眼睛闪烁着灵动的光芒,宛如两颗璀璨的宝石。 她穿着淡粉色的衣裙,腰间系着一条白色的丝带,显得十分俏皮可爱。那清脆的声音如同黄莺出谷,瞬间吸引了其他人的注意力。 “有的,你也发觉了吗?我早上喊了好久的少爷,都没回应。”另一个身材娇小的丫鬟小声回应道。 她的脸色微微有些苍白,仿佛一朵娇嫩的花朵在风中摇曳。她穿着一身浅蓝色的衣裳,头发梳成两个发髻,看起来十分乖巧。 “你们看到了吧,小厮手里拿着的衣物全是黑色,难不成少爷想要他扮做那男子,痛打一顿,以此泄愤?”矮个子家丁压低声音说道,他的脸上布满了皱纹,如同岁月在他脸上刻下的印记。他穿着一身灰色的粗布衣裳,腰间系着一条黑色的腰带,看起来十分精明能干。 “啧啧啧,听你这么说,还真像这么回事。”另一个家丁附和道,他的身材高大魁梧,仿佛一座巍峨的山峰。他穿着一身深蓝色的长袍,看起来十分威武霸气。 “别胡乱猜,眼见为实,一会人出来就知道了。”绿衣丫鬟盯着郝富贵吃剩的粥直咽口水。这个丫鬟穿着一身绿色的衣裙,头发梳成一个马尾辫,看起来十分清爽利落。 她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渴望,显然是被那碗粥吸引住了,郝家出了名的积善之家,自然不会做苛待下人的事,府里一日三餐都安排的妥妥当当,这在旱情严重的时期,简直是一种奢侈。 旱情如同一头凶猛的野兽,肆虐着这片土地。大地干裂,仿佛被巨人用巨斧劈开一般,裂缝中可以塞进一个人的拳头。小河干涸,河床暴露在烈日下,只剩下一片片龟裂的泥土。 绿衣丫鬟的家庭自然也受到波及,她的父母在一场火灾中去世,只留下她和弟弟妹妹相依为命。为了让弟弟妹妹活下去,她不得不来到郝家当丫鬟,每天用餐时间,她都躲着,将府里分配的食物偷偷藏于纱布,准备带回家给弟弟妹妹吃。 “你们说,这旱情什么时候才能结束啊?”一个丫鬟忧心忡忡地说道,显然是被旱情折磨得疲惫不堪。 “谁知道呢?听说好多地方都已经颗粒无收了,好多人都在挨饿。”另一个丫鬟无奈地说道。她的脸色十分憔悴,仿佛一朵失去了水分的花朵。 “唉,这可怎么办啊?我们也帮不上什么忙。”矮个子家丁叹了口气说道。 “我们还是做好自己的活吧,别给少爷添麻烦。”另一个家丁严肃地说道。 绿衣丫鬟听着他们的讨论,心中充满了担忧。她不知道这场旱情还要持续多久,也不知道自己的弟弟妹妹能否撑下去。她只能默默地祈祷,希望旱情能够尽快结束。 “你们说,少爷为什么会抱着个男子回来呢?”一个丫鬟突然问道。 “谁知道呢?也许是少爷的朋友吧。”另一个丫鬟猜测道。 “我觉得不像,少爷从来没有带过男子回来。而且,少爷自从那天回来后,就一直发呆的,肯定有什么事情。”矮个子家丁分析道。 在郝家的庭院中,阳光依然洒下,丫鬟和家丁们的议论声渐渐低了下去,但他们心中的疑惑却依然存在。 郝富贵的房间里,“把门带上。”小厮转身将门把锁上,心中窃喜。他想着果然少爷还是最看重他。这种被少爷信任的感觉让小厮感到无比自豪,他迫不及待地想知道少爷究竟有什么重要的事情要交代给他。 “去把你带来的这身行头换上。”郝富贵从头到脚打量着小厮,眼神中带着一丝期待。小厮身形跟秦青相似,瘦瘦小小的。 小厮瞪大了眼睛,“少爷,这是为何呀?小的喜欢这身粗布衣裳,耐脏。” 郝富贵有些不耐烦地说道:“让你换上就换上,赶紧的。” 小厮不敢再多说话,三下五除二换好了衣服,他站在那里,看着自己这黑色的长裳、束带和靴,浑身不自在。 “头发梳起来,绑上黑色发束。”郝富贵继续指挥着。 小厮对着铜镜,镜子里的模样似曾相识,可他却怎么也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在哪里见过呢?到底是哪里?” 郝富贵见小厮换好衣裳朝他走来,从椅子上起身,站在床沿。他的脑海中不断浮现出秦青的身影。那日秦青被下了药后的举动,让郝富贵感到心颤。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对秦青有那样的反应,也不知道自己心中的那股情绪到底是什么。 为了弄清楚自己的感受,他决定让小厮打扮成秦青的模样,看看自己是否还会有同样的反应。 “你过来,用力把我推倒在床上。”郝富贵嘴角抽搐着,说出这句话的时候,他自己都觉得有些荒唐。 小厮瞪大了眼睛,觉得耳膜快炸了。“啊?少爷?你何苦为难小的。”小厮完全不明白少爷为何会提出这样奇怪的要求,不知道少爷的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郝富贵微微眯起眼睛,说道:“让你推就推,用尽全力。”郝富贵的脑海中回忆着那日被秦青“欺负”的画面。 小厮酝酿了许久,刚想伸出手。“慢着,不对,不是这样,你先整理好衣裳,站到桌子那里。”郝富贵打断了小厮。 小厮心中松了一口气,后退到桌旁,同时又更加疑惑了。“少爷这是清醒了?”那疑惑的语气中充满了对少爷举动的不解。 “嗯,你现在可以开始拉扯衣领。”郝富贵收拾好情绪,专注地看着小厮。 小厮不敢直视郝富贵,借他十颗熊心豹子胆也不敢看,看一眼会怀孕。 小厮双眼紧闭,手指慢慢挪到衣领处,开始扒拉领口。 “对,就这样,朝着我走过来,眼神迷离,脚步虚浮。”小厮听着郝富贵的指挥,一步一步地走着,嘴里还嘟囔着:“少爷这怕是见鬼了,不管你是谁,麻烦你马上从少爷身上下来。” 随着小厮向他走来,郝富贵的心跳也开始加快。他紧张地看着小厮,心中充满了期待。 小厮停在床沿准备推人,郝富贵靠在床沿等着被推,结果,两个人都僵住了。 “推我,用力推我。”郝富贵催促道。 “推,我推,我现在就推。”小厮心一横,用力推了一下,郝富贵应声倒在床上。 “坐……坐……坐……上……来。”郝富贵恨不能把自己毒哑。 小厮急得脸都绿了,“少爷,这……小的办事不利,要打要骂,任凭少爷处置,坐……坐……坐上去……小的……做不到啊。” 郝富贵脸色铁青,“你没错,再不照做,那就大错特错。” 小厮:“……” “爹,娘,生活所迫,你们九泉之下,千万不要夜半托梦给我,天官赐福,百无禁忌。”小厮在心里默念着。 此时,时间像是被按了定格键,小厮一身秦青的装扮,满脸惊恐盯着郝富贵;而郝富贵也是一副吃了苍蝇的囧样。 当郝富贵以为自己的心跳会因为小厮的接触而剧烈跳动时,他的脑海中不断闪现着秦青的身影,那个洒脱不羁的“男子”。 然而,当小厮真正靠近他的时候,他却突然感到一阵厌恶。他毫不犹豫地一脚将小厮踢出了老远。 “唉呀……”小厮被踢了一脚,踉踉跄跄往后摔去。郝富贵看着小厮,心生愧疚,他终于确定了,自己不是天生的对所有男子有反应,而是仅仅对秦青才会有身体上的反应。 郝富贵陷入了沉思,他开始回忆起与秦青相处的点点滴滴。秦青总是一副男子装扮,洒脱不羁,却又有着一种别样的魅力。他从未怀疑过秦青的性别,只觉得自己对这个“男子”有着一种特殊的情感。 郝富贵起身坐在床沿,眉头紧锁。 小厮如释重负,踉跄着爬起身,打开房门,从房间里小跑了出来,跌跌撞撞,衣领敞开,神色慌张。 丫鬟和家丁们看到这一幕,顿时惊呆了,他们的脑海中瞬间闪过各种念头,脸上露出震惊的表情。 “脸上没有被打的痕迹。”一个家丁小声说道。 “衣裳不整?孤男寡男?共处一室?”另一个家丁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自己所看到的。 “变天了,郝府要变天了。”一个丫鬟惊恐地说道,她的声音微微颤抖。 “夫人整日都在给少爷物色各家合适的女子呢,谁料,少爷喜欢……喜欢……男子。”一个丫鬟唉声叹气地说道。 他们开始在私底下议论纷纷,都以为郝富贵对小厮用强了。 “这可怎么办啊?少爷怎么会这样呢?”一个丫鬟焦急地说道。 “完蛋了完蛋了,夫人昨天还问我少爷晨起有没有支愣起来呢。”另一个丫鬟不停地摇头。 “夫人要是知道了,肯定会很伤心的。”一个丫鬟担忧地说道。 她们在庭院中来回踱步,心中充满了不安,恨不得将自己的眼珠子挖出来洗干净。 第135章 赈灾大使 在都城皇宫,阳光如金色的瀑布般倾洒而下,宏伟的宫殿熠熠生辉,仿佛一座神圣不可侵犯的堡垒。那金色的琉璃瓦,宛如岁月精心雕琢的瑰宝,每一片都在默默地诉说着皇室的威严与荣耀。 皇帝端坐在龙椅之上,身姿挺拔如松,目光深邃而威严,犹如两道利剑,缓缓扫视着下方的满朝文武百官。他的眼神中,那深深的忧虑如同厚重的乌云,沉甸甸地压在心头。此时,北方大旱的消息,恰似一块千钧巨石,狠狠地压在他的心上,让他日夜难安,茶饭不思。 “北方大旱,民不聊生,农田龟裂,百姓苦不堪言。鸦隐县县令秦天屡屡上奏,恳请朝廷拨放赈灾粮食。”皇帝的声音低沉而雄浑,在大殿中悠悠回荡,每一个字都如同沉重的铁锤,一下又一下地敲击在大臣们的心上。 众大臣们听闻此言,脸上皆浮现出忧虑之色。北方大旱,这无疑是关乎国家安稳和百姓生死的重大事件。鸦隐县的县令秦天,作为太傅的得意门生,他的多次上奏,更是让这件事情备受瞩目。大家心里都清楚,这场旱灾若不能妥善处理,必然会引发一系列难以预料的连锁反应,对国家的稳定构成严重威胁。 皇帝微微皱起眉头,心中暗自思忖。他尚未确立太子之位,此时正是试探各方势力的关键时刻。此次护送赈灾粮食到鸦隐县的大使人选,至关重要。一方面,必须确保赈灾粮食能够安全送达灾区,解救百姓于水深火热之中;另一方面,也要通过这个人选的确定,洞察朝中各方势力的动向。 首先站出来的是兵部尚书,他拱手说道:“陛下,老臣以为,可派二皇子凌霄前往。二皇子处事稳重,且在抗旱方面也有一定的见解。此次赈灾,路途遥远,难免会遇到一些不稳定因素,二皇子有能力应对各种突发情况,确保赈灾粮食安全送达鸦隐县。 而且,二皇子若能担当此任,也可彰显陛下对北方灾情的重视以及对皇子们的历练之意。”兵部尚书一直看好二皇子,认为二皇子有足够的能力和威望来承担此次重任。在他看来,二皇子若能成功完成此次赈灾任务,必将在朝中树立更高的威望,为未来的皇位之争增添砝码。 然而,礼部尚书却站出来反对。“陛下,臣认为不妥。二皇子虽处事稳重,但此次赈灾更需要的是对地方事务的熟悉以及协调各方资源的能力。臣提议,可派三皇子凌霖前往。三皇子为人清廉,且对地方事务较为熟悉。在以往的一些事务中,三皇子也展现出了出色的协调能力。此次派三皇子前往,定能胜任赈灾大使之职,妥善处理好赈灾事宜。” 礼部尚书一直对三皇子凌霖寄予厚望,他认为三皇子在处理政务方面有着独特的才能。在他心中,三皇子若能担当此任,不仅可以展现其能力,也能为礼部尚书一派在朝中赢得更多的话语权。 就在两位尚书争论不休之时,太傅缓缓站了出来。“陛下,老臣以为,此次赈灾大使的人选,需慎重考虑。鸦隐县县令秦天是老臣的门生,他心系百姓,多次上奏,可见其对当地灾情的深深担忧。老臣建议,可派一位德才兼备、有担当之人前往。 而在众多皇子中,老臣觉得五皇子凌雩可堪大任。五皇子聪慧过人,心地善良,且对百姓疾苦有着深刻的理解。他若担任赈灾大使,定能公正廉洁地发放赈灾粮食,解救百姓于苦难之中。”太傅对自己的门生秦天十分了解,也希望能够为灾区选一位合适的使者,尽快解救百姓于苦难之中。同时,他也希望通过支持五皇子,为自己在朝中的地位和影响力增添一份保障。 皇帝看着下方争论的大臣们,并未立即表态,只是微微点了点头,示意其他人继续发表意见。他的心中在仔细权衡着各个建议的利弊。他深知,每一个建议都有其背后的利益考量,而他需要从中找出最符合国家利益和自己统治需要的人选。 此时,户部尚书也站了出来。“陛下,臣认为,此次赈灾不仅要考虑人选的能力和威望,还需考虑其对财政的管理能力。户部尚书精通财政,能够更好地管理赈灾粮食的发放和使用。而且,户部尚书对地方的财政情况也有一定的了解,能够确保赈灾粮食得到合理分配,让每一粒粮食都发挥出最大的作用,救助更多的百姓。” 户部尚书从自己的职责出发,认为自己有能力担当此次赈灾大使之职。他希望通过这次机会,展示自己的才能,为户部在朝中赢得更多的支持。 此言一出,立刻有人提出反对意见。“陛下,户部尚书事务繁忙,而且对地方情况未必熟悉。臣觉得,可派一位年轻有为的宗室子弟前往。这样既可以锻炼宗室子弟,又能显示陛下对百姓的关爱。” 这位大臣提出了一个不同的思路。他认为派宗室子弟前往可以起到锻炼新人的作用,同时也能让百姓感受到皇帝对他们的关爱。宗室子弟代表着皇室的血脉,他们的参与可以增强百姓对朝廷的信心。 大臣们纷纷各抒己见,争论不休。有的主张派文官,认为文官善于处理政务,能够更好地协调各方资源;有的主张派武将,觉得武将可以确保粮食运输的安全;有的则提议派宗室子弟,希望通过这次机会培养皇室的接班人,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心思和考量。 皇帝静静地听着,心中却在反复权衡着各方的利弊。他明白,每一个建议都有其合理性,但也都存在一定的风险。他需要综合考虑各种因素,做出一个明智而审慎的决策。 皇帝扫视着下方的大臣们,心中暗自思索着各个皇子背后的势力。他知道,此次挑选赈灾大使,不仅是为了解决北方的旱灾问题,更是一次对朝中势力的摸底。他想看看自己的几个儿子到底背后有多少的拥护者,以及各个大臣们的立场和倾向。 二皇子凌霄去广灵寺给他的母妃求平安符去了,这在朝中并不是一个秘密。然而,皇后娘娘却在暗中谋划着让五皇子凌雩担任赈灾大使的身份。 皇后娘娘深知,此次赈灾大使的人选至关重要,不仅关系到灾区百姓的生死,也关系到自己儿子的未来。 皇后娘娘在得知二皇子凌霄坠落山崖的消息后,心中充满了恐惧。她知道,必须尽快找到凌霄,否则后果不堪设想。而担任赈灾大使的身份,则可以让五皇子凌雩多派些人手去搜寻二皇子的下落。 皇后娘娘暗中与自己的父亲太尉商议,希望太尉能够在朝堂上支持五皇子凌雩担任赈灾大使的身份。太尉虽然心中有所顾虑,但考虑到皇后娘娘的请求和家族的利益,最终还是决定支持五皇子凌雩。 三皇子凌霖是在军中跟随大将军的军营里操练,他对赈灾大使的身份并没有太多的兴趣。他的心中只有军事和战争,希望能够在战场上建功立业。然而,礼部尚书对三皇子的支持,让他在这场争论中也成为了一个重要的角色。 四皇子凌霜柔柔弱弱,他对政治并不热衷,也没有参与到这次赈灾大使的争论中。他的心思更多地放在了诗词歌赋和艺术上,希望能够远离政治的纷争。 五皇子凌雩跟二皇子凌霄都是皇后娘娘的孩子。他深知自己肩负着寻找兄长的重任,也渴望能够在这次赈灾中展现自己的能力。他在皇后娘娘的教导下,主动向皇帝请缨,希望能够担任赈灾大使的身份。 在朝堂上,大臣们的争论还在继续。一些大臣开始意识到皇后娘娘和太傅的意图,他们开始权衡利弊,考虑是否要支持五皇子凌雩。而另一些大臣则坚持自己的观点,认为应该选择更合适的人选。 太傅太尉一向不对付,难得太傅提议五皇子凌雩,太尉推波助澜,“皇上,老臣以为太傅所言极是,臣附议。五皇子乃赈灾大使不二人选。” 经过一番激烈的争论,皇帝心中渐渐有了主意,他最终确定赈灾大使的人选为五皇子凌雩。 第136章 先发制人 在都城,凌雩被任命为赈灾大使的消息如同一颗巨石投入平静的湖面,瞬间在都城掀起了层层波澜。消息传出的那一刻,都城各府中饲养的信鸽纷纷振翅高飞。 一时间,天空中满是扑棱棱的声音,那点点白色的身影在阳光的映照下,恰似飘动的云朵,为都城的天空增添了一抹别样的风景。 朝廷各部在得知这一消息后,立刻如同一台精密的机器般高速运转起来。 经过两日紧张而有序的筹备,各部齐心协力,筹集了二十万担粮食。 一辆辆满载着粮食的马车整齐地排列在都城的城门口,随行队伍浩浩荡荡,早已安插了凌雩的心腹。 凌雩站在都城的城门口,身着一袭庄重的官服,阳光洒在他的身上,仿佛为他披上了一层金色的光辉。 他的眼神坚定,望着前方的道路,心中充满了使命感。此次出行,他深知自己的责任重大,不仅要将粮食安全送达鸦隐县及周边县城,还要顺利将凌霄寻回来。 在出发前,皇帝特意召见了凌雩。 皇帝坐在龙椅上,神情严肃地看着凌雩,说道:“雩儿,此次赈灾任务重大,你可知朕为何选你担当此任?” 凌雩恭敬地行礼,回答道:“儿臣明白,父皇是信任儿臣,相信儿臣有能力完成此重任。” 皇帝微微点头,说道:“不错,此次旱灾严重,灾区百姓苦不堪言。你此去一定要尽心尽力,确保粮食安全送达,妥善安排赈灾事宜。” 凌雩坚定地说道:“儿臣定不负父皇期望,必当全力以赴。” 皇帝又叮嘱道:“路上可能会遇到各种困难,你要小心应对,不可掉以轻心。” 凌雩再次行礼,说道:“儿臣谨记父皇教诲。” 此时,朝中的一些大臣也纷纷前来为凌雩送行。 一位大臣说道:“五皇子,此次任务艰巨,你可要多加小心啊。” 凌雩微笑着回应道:“多谢大人关心,我定会谨慎行事。” 另一位大臣说道:“希望五皇子能顺利完成任务,为灾区百姓带来希望。” 凌雩点头道:“我会努力的,不辜负大家的期望。” 随着凌雩的一声令下,赈灾队伍缓缓出发,车轮滚动的声音在寂静的空气中回荡,队伍所过之处,扬起一片尘土。 而在鸦隐县,县令秦天早已收到了太傅送来的飞鸽传书,秦天看着手中的纸条,如释重负,脸上露出了久违的笑容。 师爷站在一旁,看着秦天舒展的眉心,轻声说道:“大人,朝廷的人马就要来了,这对我们来说是个好消息啊。” 秦天微微点头,说道:“是啊,希望这次赈灾能够顺利进行,让百姓们早日摆脱困境。” 师爷离开县衙,利用蛊虫将消息传到了斯岁那里。斯岁正坐在暗室,手中轻轻抚摸着一块手帕。听到阿一汇报凌雩押送粮食前往鸦隐县的消息后,斯岁嘴角微微上扬。 “看来,我们也该开始行动了。”斯岁低声说道。 他立刻找来了乔装成铁匠的阿三,斯岁看着阿三,严肃地说道:“阿三,都城派了五皇子凌雩押送二十多万担粮食来到鸦隐县,这是我们的机会。” 阿三恭敬地说道:“少主,您有何吩咐?” 斯岁沉思片刻,说道:“你按照之前的计划,继续在空山山崖旁制造假象,留下更多的线索,引导他们你在山上所救之人是神人。” 阿三点头道:“是,少主,我会在山崖旁多放置一些衣物碎片,还有一些可能是从上面掉下来时留下的痕迹。” 斯岁又说道:“还有,让师爷密切关注县衙的动静,一旦有任何风吹草动,立刻向我汇报。” 阿三应道:“明白,少主。” 斯岁微微眯起眼睛,说道:“在村民中传播你所救人,绝非常人,定有神仙庇佑,否则那么高跌落下来,怎么可能毫发无损,仅仅是昏迷不醒,头顶有巨大的黑龙环绕着,我们趁机引导舆论,把我这位二皇子神化,必要时候利用蛊虫制造一些异象,让他们更加确信我们想要他们相信的事情。” 这段时间,由于鸦隐县闹旱灾,百姓们的生活十分艰难。秦天为了缓解百姓的困境,鼓励百姓们进山去狩猎,顺便寻找山泉。结果,还真有人在空山里发现了活泉,发现之人正是假扮成铁匠的阿三。 一开始,阿三领着村民们去山泉,一行人看过去,以为是幻觉,后来才发现是真是山泉。这个发现让大伙们欣喜若狂,他们纷纷前来取水。 阿三趁此机会将救人一事传播,“这山泉就是神人头顶盘旋费黑龙领我来的。” “这山泉就是神人头顶盘旋的黑龙领我来的。”阿三激动地说道。 “什么神人,简直是活菩萨。”村民兴奋道。 “那神人是不是三个脑袋,六条胳膊?”另一个村民好奇地问道。 “难不成是老天垂怜?派来了雨神?”又一个村民好奇地问道。 “管他是哪一路神仙,反正肯定是好神仙。”老村民看着桶里的山泉喜极而泣。 “甜的,我这辈子都没喝过这么甘甜的水。”壮汉尝了一口山泉。 “这神人定是上天派来拯救我们的,有了这神人,我们就有希望了。” “是啊,说不定神人醒来后,还能让这旱灾立刻结束呢。” “依我看那神人周围的光芒,定是有神奇的力量。” “等神人醒了,我们一定要好好供奉他。” 村民们边取山泉边议论纷纷,如斯岁所料,天有异象,神人降临。 阿三按照斯岁的计划,来到县衙报案,说在上山狩猎途中救了一个神人,然后把他带回家,加上师爷当内应,两个人一唱一和让秦天对他的话深信不疑。 秦天得知有神人被救,立刻派人去查看,当他看清昏迷之人的容貌时,傻了眼,怎么跟都城那位有七八分相似。 第137章 天降神人 秦天看着眼前昏迷之人的容貌,心中震惊不已。那与都城之人相似的面容,他深知此事非同小可,若此人真是来自都城,那这背后必然隐藏着诸多不为人知的秘密。他立刻吩咐手下小心照顾此人。 师爷在一旁看着秦天的反应,心中也暗自盘算着。他明白,斯岁的计划已经迈出了关键的一步,但接下来的每一步都必须谨慎行事,稍有差池,便可能满盘皆输。 秦天沉思片刻后,对师爷说道:“此事蹊跷,你速速去调查那个铁匠的来历。” 师爷微微颔首,眼中闪过一丝狡黠,说道:“大人放心,我定当全力以赴。” 秦天眉头紧锁,忧虑之色尽显,说道:“此事不可掉以轻心,若有任何异常,立刻向我汇报。” 师爷应道:“是,大人,小的自当打起十二分精神。”说完,便转身离去,开始着手调查铁匠的来历。 与此同时,阿三按照师先生的指示,继续在村民中传播关于“神人”的消息。他提着两桶山泉来到村子中央,周围很快围满了好奇的村民。 这些村民们平日里被旱灾所困,生活艰难,如今听闻有“神人”降临,指引山泉所在,心中自然充满了敬畏之心。 阿三清了清嗓子,大声说道:“各位乡亲们,我阿三那日在空山狩猎,可真是遇到了不得了的事情。我发现那神人之时,他躺在地上,周围的草木都泛着金光,仿佛有神灵庇佑。 再看那神人的右手,竟有六指头,头顶有黑龙栩栩如生,仿佛随时都会腾空而起。我当时就被这神奇的景象惊呆了,我知道,这定是上天派来拯救我们的神人。” 村民们听得目瞪口呆,纷纷交头接耳。他们的眼神中充满了惊讶,同时也带着一丝希望。 “真有这么神奇?”一个村民问道,他的声音中带着怀疑,但又渴望得到肯定的答案。 阿三郑重地点点头,说道:“千真万确!我阿三从不骗人,那神人昏迷不醒,却有如此神奇的迹象,定是有大使命在身。而且我听说,神人苏醒之日,便是天公降雨之时。” 村民们顿时兴奋起来,眼中充满了期待。他们仿佛看到了希望的曙光,在这旱灾的困境中,任何一丝希望都如同救命稻草一般。 “那我们可得好好供奉这位神人,祈求早日降雨。”另一个村民说道,他的语气中充满了虔诚。 阿三点头道:“没错,我们要对神人充满敬畏,相信他一定会给我们带来希望。” 在斯岁的指示下,阿三继续在空山山崖旁制造着更多的假象。他利用一些蛊虫,巧妙地制造出一些神秘的光芒和声响。那些蛊虫在黑暗中闪烁着微弱的光芒,如同神秘的精灵一般。 而声响则是通过特殊的方法,让蛊虫发出的声音在山谷中回荡,营造出神秘莫测的龙啸声。 就在这时,一个意外的情况发生了。有几个大胆的村民决定偷偷去看看那个被阿三救回的“神人”。他们趁着夜色,悄悄地来到了县衙附近。 这些村民心中充满了好奇,他们渴望亲眼目睹神人的风采,同时也希望从神人那里得到一些指引,然而,他们的行动却被斯岁安排的人发现了。 斯岁得知这个情况后,决定将计就计。他让阿三故意制造一些动静,让村民们误以为“神人”即将苏醒。阿三按照斯岁的吩咐,精心策划了一场精彩的表演。 当村民们靠近县衙围墙时,突然看到一道光芒从屋内射出。那光芒如同彗星一般,瞬间照亮了整个夜空。接着,他们听到一阵低沉的轰鸣声,仿佛是神灵的怒吼,一条泛着荧光的黑龙盘旋在村民们的头顶。 村民们吓得连忙跪地,口中念念有词,以为是神灵显灵,“天降祥瑞,驱除邪祟。” “天降祥瑞,驱除邪祟。” “天降祥瑞,驱除邪祟。” “天降祥瑞,驱除邪祟。” …… 殊不知,所谓的黑龙不过是阿三他们召唤来的蛊虫群,这些蛊虫正是寄生在人彘陶罐里,繁衍能力惊人,光芒则是成群结队的萤火虫环绕在蛊虫周围。 这个消息很快就传遍了整个鸦隐县,百姓们对“神人”的敬畏之情更加深厚了。 秦天得知此事后,心中越发不安。他意识到,这个“神人”的出现已经引起了极大的轰动,如果不妥善处理,可能会引发不可预料的后果。 秦天立刻把师爷叫到跟前。他的脸色凝重,眼神中充满了忧虑。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秦天神色凝重地问道。 师爷故作惊讶地说道:“大人,此事确实蹊跷。我也加紧调查了铁匠的来历,并无不妥。但这神人引起的动静如此之大,我们必须小心应对啊。” 秦天皱着眉头说道:“此人若真是神人,为何会坠崖?这一系列的迹象太过神乎。” 师爷沉思片刻,说道:“大人所言极是。不过,百姓们已经对神人深信不疑,我们若贸然行动,恐怕会引起民愤。不如我们先静观其变,看看这神人接下来会有什么举动。” 秦天无奈地点点头,说道:“也只能如此了。等五皇子到达鸦隐县,安排他与所谓神人见一面。” 师爷应道:“大人所言极是,大人英明。” 秦天苦笑道,“别再给我灌迷药,真英明就不会被旱情折磨的如此狼狈。” 师爷安抚道,“既来之则安之,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秦天在县衙中来回踱步,心中思绪万千。他不知道这个“神人”到底是福是祸,也不知道接下来还会发生什么神迹,只期盼着都城的赈灾粮食能早日送到。 第138章 神人凌霄 凌雩的赈灾队伍终于接近了鸦隐县。凌雩远远地看到了鸦隐县的轮廓,这二十万担粮食如同沉甸甸的希望。 当赈灾队伍进入鸦隐县境内时,秦天带领着县衙的官差们早早地前来迎接。凌雩下马与秦天相见,两人互相寒暄。 凌雩说道:“秦县令,此次旱灾严重,百姓受苦。我此行带来了二十万担粮食,希望能尽快发放给百姓,缓解他们的困境。” 秦天感激地说道:“五皇子心系百姓,实乃百姓之福。我定会全力配合,确保粮食发放公正、合理。” 就在他们商议之时,关于“神人”的消息也传到了凌雩的耳中。凌雩心中一动,他隐隐觉得这个“神人”的出现可能与凌霄的失踪有关。他决定派人去调查此事。 凌雩的心腹们迅速展开行动,他们开始在百姓中打听关于“神人”的情况。百姓们对“神人”的传说充满了敬畏,纷纷讲述着各种神奇的景象。 而师爷也察觉到了凌雩的行动,他立刻通知阿三他们更加小心地应对,不能露出任何破绽。 此时,秦天决定当场组织人员派发粮食。百姓们得知朝廷派发粮食的消息,纷纷聚集在县衙门口。队伍排得长长的,人们的脸上既有期待,又有感激。 阿三混迹在人群中,故意大声说道:“真的是神人指引我们找到了山泉,现在朝廷又派来了粮食。看样子只要等神人一醒,组织一场求雨祭祀,一定能缓解旱情,一扫阴霾,天降祥瑞,驱除邪祟。” 周围的百姓们听了阿三的话,也纷纷跟着振振有词地喊起来:“神人保佑!求雨祭祀!缓解旱情!”一时间,现场气氛热烈,人们对“神人”的信仰更加坚定。 随着调查的深入,凌雩的心腹们发现了一些奇怪的线索。他们发现阿三在讲述救回“神人”的过程中有很多神迹,比如神人周围草木泛光、手腕有黑龙标记等。他们将这些情况汇报给了凌雩。 凌雩听后,陷入了沉思。他意识到,这个“神人”很可能是有人故意制造出来的假象。但他也不敢轻易下结论,毕竟目前还没有确凿的证据。 斯岁也在密切关注着凌雩的一举一动。他知道,自己的计划不能有丝毫差错,否则后果不堪设想。他决定再次加大舆论的引导力度,让更多的人相信“神人”的存在。 阿三按照斯岁的指示,开始在百姓中组织一些祭祀活动,声称是为了感谢“神人”带来的希望和福祉。百姓们纷纷响应,一时间,鸦隐县陷入了一种神秘的氛围之中。街道上弥漫着香火的气息,人们虔诚地祈祷着,希望“神人”能早日苏醒,为他们带来更多的奇迹。 凌雩看到这种情况,心中越发警惕。他知道,必须尽快揭开这个“神人”的真面目,否则可能会影响到赈灾的顺利进行。他决定亲自去见一见那个被称为“神人”的人。 秦天得知凌雩想要见一见“神人”,心中有些犹豫。他深知此事的复杂性,但又不好拒绝凌雩的要求。经过一番思量,他决定带着凌雩前往县衙,让他与“神人”见上一面。 秦天带着凌雩走进房间,只见床上躺着一个人,面容安静。凌雩仔细地观察着这个人的容貌,确实与凌霄有几分相似。但他也发现了一些不对劲的地方,这个人的身上似乎有一种奇怪的气息。那气息若有若无,让他心中充满了疑惑。 凌雩走近床边,再次仔细地观察着这个人,就在这时,他看到了这个人右手,那突兀的六指,百姓口中的神人正是凌霄。 “皇兄,真的是你?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凌雩的心中涌起一股复杂的情绪,有惊喜,有担忧,也有疑惑。他不知道凌霄为何会变成如今这个样子,也不知道这背后到底隐藏着怎样的计划。 秦天在一旁看着凌雩的反应,心中也充满了惊讶。他没想到这个“神人”竟然真的是都城的皇子。他开始意识到,这件事情远比他想象的要复杂得多。 凌雩立刻吩咐手下将凌霄小心看护起来,并派人去请随行大夫前来诊治。他决定要尽快弄清楚凌霄的情况,找出这一切背后的真相。 在县衙中,凌雩焦急地等待着大夫的诊断结果。他来回踱步,心中思绪万千。他想到了这次赈灾的任务,想到了百姓们的困境,也想到了这神秘的“神人”事件。他知道,自己必须尽快解决这些问题,才能让鸦隐县恢复往日的安宁。 大夫终于来了,他仔细地为凌霄检查了一番后,对凌雩说道:“五皇子,此人身体并无大碍,但似乎是中了某种奇特的毒,导致昏迷不醒。至于具体是什么毒,我还需要进一步诊断。” 凌雩皱起眉头,说道:“可有办法解毒?” 大夫犹豫了一下,说道:“目前我还不确定,但我会尽力而为。” 凌雩点点头,说道:“那就有劳先生了。” 凌雩看到这种情况,心中越发担忧,他开始思考着下一步的行动。首先,他要确保凌霄的安全,不能让任何人伤害他。其次,他还要顺利完成赈灾任务,让百姓们尽快摆脱困境。 凌雩决定与秦天商议,共同制定一个应对方案。秦天也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他表示愿意全力配合凌雩的行动。他们决定一方面加强对县衙的守卫,防止有人趁机捣乱;另一方面,继续派人寻找解毒的方法。 凌雩也没有忘记赈灾的任务。他开始组织人员将粮食发放给百姓,确保每一个受灾的人都能得到救助。百姓们对凌雩的到来充满了感激,他们看到了希望的曙光。 百姓们领完粮食,久久不肯离去,他们不约而同选择停留在县衙门口,想要叩谢神人祈福,秦天得知这个情况后,决定亲自出面,向百姓们解释清楚。 他来到百姓中间,诚恳地说道:“各位乡亲们,都城派来的赈灾大使千里迢迢护送粮食,此行的目的就是为了帮助大家度过难关,大伙领了粮食先行散去,关于‘神人’,他还未苏醒。” 第139章 棋子其子 都城宫殿内,皇帝身着明黄色的龙袍,慵懒地坐在软榻之上。面前的矮几上,一方棋盘纵横交错,黑子与白子安静地对峙着。 皇帝微微眯起双眸,神色淡然,修长的手指轻轻拈起一枚黑子,在指尖微微转动,似是在思索着下一步的落子之处。 榻边的香炉中,袅袅青烟缓缓升起,散发着淡淡的龙涎香的气息,皇帝的身影在这烟雾缭绕中,显得有些孤寂,却又散发着一种威严不可侵犯的气势。 此时,花公公踩着小碎步匆匆而来。“皇上,护卫来报,五皇子已顺利到达鸦隐县。” 皇帝的目光依旧停留在棋盘上,并未立刻回应。过了片刻,他才缓缓开口:“二十万担粮食,老五从都城到鸦隐县路途遥远,如此顺利?” 花公公微微躬身,恭敬道:“陛下贤明,爱民如子,五皇子此行是为陛下分忧,老天保佑,自然顺畅无阻。”说着,花公公往炉火里添炭,动作轻柔,仿佛生怕惊扰了这宁静的氛围。 皇帝微微摇头,嘴角露出一抹若有若无的笑意。“是天意?还是人为?有人替他扫清了绊脚石,用心良苦。” 花公公一脸茫然,“陛下,老奴愚钝,不太明白您的意思,五皇子得天庇佑,顺利到达鸦隐县,这是好事啊。” 皇帝瞥了花公公一眼,知道他在装傻,“你这老东西,别在朕面前装糊涂,这朝堂之上,各方势力盘根错节,老五此次赈灾,看似简单,实则另有隐情。” 花公公连忙低下头,“陛下圣明,老奴确实没想到那么多,不过,五皇子聪慧过人,定能顺利完成赈灾任务。” 皇帝轻轻放下黑子,看着棋盘上的局势,陷入了沉思。“但愿如此吧。此次旱灾严重,百姓受苦,朕派老五去赈灾,也是对他的一次考验。若他能妥善处理此事,日后必能担当大任。” 花公公附和道:“陛下所言极是。五皇子宅心仁厚,定能不负陛下期望。” 皇帝微微叹了口气,“这朝堂之中,人心难测,朕虽为天子,但也不能洞察一切。老五此次赈灾,若无人替他负重前行,也不知会遇到多少明枪暗箭。” 花公公犹豫了一下,“陛下,要不派些人手暗中保护五皇子?” 皇帝摆摆手,“不必,朕要看看老五身后的人有多大的本事。” 皇帝的目光再次落在棋盘上,手指轻轻点着棋盘边缘。“这棋局如人生,每一步都要谨慎。老五此次赈灾,就如同这棋盘上的棋子,一步走错,满盘皆输。” 花公公看着棋盘,似懂非懂道:“陛下棋艺高超,老奴佩服。这棋盘上的局势变幻莫测,就像这世间之事,让人难以捉摸。” 皇帝微微一笑,“你这老东西,就会拍马屁。不过,你说得也有道理。这世间之事,确实难以预料。” 花公公陪着笑脸,“陛下放心,五皇子吉人自有天相,定会平安归来。” 皇帝沉默片刻,“希望如此吧。朕对老五寄予厚望,希望他不要让朕失望。” 花公公连忙说道:“五皇子定能不辱使命,陛下不必担忧。” 皇帝看着花公公,“你这老东西,就会说好听的。不过,朕也知道,你是为了让朕宽心。” 花公公低下头,“陛下圣明,老奴只是实话实说。” 皇帝再次将目光投向棋盘,陷入了沉思。过了一会儿,“这朝堂之上,有些人不安分啊。他们以为朕不知道他们的小动作,其实朕心里清楚得很。” 花公公小心翼翼道:“陛下,那些人胆敢违抗圣意,实在是罪该万死。” 皇帝摇摇头,“他们也是为了自己的利益。不过,朕不会让他们得逞的。朕要让他们知道,这天下是朕的天下,谁也别想挑战朕的权威。” 花公公慌忙道,“陛下圣明,无人敢挑战陛下的权威。” 皇帝微微眯起眼睛,“这次老五赈灾,那些人肯定会有所动作。朕倒要看看,他们能玩出什么花样。” 花公公说道:“陛下放心,五皇子聪慧过人,定能识破他们的阴谋。” 皇帝点点头,“嗯,老五也该经历一些磨练了。老二许久未露面,看样子这道平安符不好请。” 皇帝的目光从棋盘上移开,仿佛陷入了回忆。“老二啊,心思深沉,就如同这棋盘上的黑子,看似沉静,却暗藏锋芒。他有野心,有谋略,但有时候过于执着,不知进退。这就像下棋,若一味强攻,不顾全局,很容易陷入困境。” 花公公静静地听着,不敢插话。 皇帝眼色微敛,“老三是个武痴,一睁眼就往军营跑,不知道还以为是将军的儿子呢。他就像这棋盘上的猛将,勇往直前,无所畏惧。但他过于冲动,缺乏谋略,容易被人利用。” 皇帝的手指在棋盘上轻轻滑动,仿佛在勾勒着每个皇子的形象。“老四喜静,就像这棋盘上的谋士,善于思考,布局周密。但他有时候过于谨慎,缺乏决断力。” 皇帝最后将目光落在代表五皇子的棋子上。“老五宅心仁厚,有担当,有责任感。他就像这棋盘上的后起之秀,虽然经验不足,但有冲劲,有潜力。此次赈灾,就是他的一次机会,若他能把握好,未来可期。” 花公公顺着皇帝道:,“陛下所言极是。五皇子此次赈灾,定能收获不少经验,至于二皇子一片孝心,定能将平安符请回来。” 皇帝看着棋盘上的局势,“这棋局越来越有意思了,就看谁能笑到最后。” 花公公说道:“皇子们各有所长,陛下棋艺高超,定能掌控全局。” 皇帝微微一笑,“这棋局确实如人生,充满了变数。” 花公公心领神会,“陛下圣明,老奴定会时刻提醒陛下。” 皇帝挥挥手,“好了,你下去吧。朕要好好想想下一步该怎么走。” 花公公躬身退下,宫殿内又恢复了宁静。皇帝独自坐在软榻上,看着棋盘上的黑白棋子。 第140章 用心良苦 阿一突然现身,斯年接过阿一递来的小巧木制盒子,入手的瞬间,那精致的纹理一看就是精心挑选的,“斯年姑娘,这是少主命我交给你的。”阿一的声音沉稳。 斯年微微挑眉,目光落在盒子上,轻声问道:“药丸?阿一,哥为什么要给我这玩意?”斯年轻轻打开盒子,一颗黑色药丸静静躺在其中,散发着一股浓郁的苦涩气息,五官相通,从嗅觉就能清楚入口的滋味多不好受。 阿一微微昂首,目光清澈地看着斯年,说道:“斯年姑娘,少主可谓良苦用心。你可知,为了能让你有合适的身份随他去都城,少主服食了毒药,陷入昏迷。他这么做,一来可以堵住悠悠众口,二来能免去诸多猜忌。”阿一的双手不自觉地紧握成拳,关节微微泛白,显然他的内心很不平静。 斯年的眼眸瞬间瞪大,朱唇微张,满脸的不可置信,“什么?哥怎么这么傻,他怎么能这样做?服毒会不会对他身体造成不适?”她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心中仿佛被一只无形的大手揪住,疼惜与担忧如潮水般涌来。 阿一微微叹了口气,继续说道:“师先生原本打算让斯年姑娘装扮成少主的贴身丫鬟,可是少主不同意。他说丫鬟身份过于卑微,在都城之内,有身份的人都可以差遣你。倘若是贴身毒医,身份截然不同,借着调理身子,你便能日日陪伴在他左右。” 斯年的眼眶微微泛红,她咬着下唇,努力不让眼泪落下。“哥总是这样,为我考虑得如此周全。”她的声音轻柔,带着无尽的感动。 阿一看着斯年,眼中闪过一丝欣慰,“斯年姑娘,少主对你的心意,天地可鉴。如今五皇子凌雩带着赈灾粮食到达鸦隐县,正在县衙照顾昏迷的少主。五皇子随行的大夫对少主的症状束手无策,所以我现在要带斯年医师去县衙给少主对症下药。””阿一果然是训练有素,很快就进入状态。 斯年立刻回过神来,眼神变得精神,“阿一,事不宜迟,我们现在就出发。”她迫不及待地想要见到斯岁,每一分每一秒的等待都如同煎熬。 “斯年姑娘,切记,五皇子问起,你就告知他,此药可以清除少主身上的毒,也会让人丧失记忆。毕竟我们能打听到的关于那二皇子的消息也只是冰山一角。过些时日到了都城,稍有不慎,被有心之人拿捏,你也不想少主筹谋这么久付诸东流吧。”阿一一边走一边叮嘱道。 “我肯定不愿意,哥受了那么多苦,该尝点甜头了。”斯年斩钉截铁地回答道。 “你就是少主最想品尝的甜头。”阿一小声嘀咕着。 “阿一,你刚才说了什么?”斯年没听清阿一的话。 阿一的脸微微一红,赶忙说道:“没,没什么,斯年姑娘我们赶紧出发吧。”说着,他快步走向后院马厩。 斯年跟在后面,心中却满是对斯岁的牵挂。 路上,斯年忍不住问阿一:“阿一,你说哥服毒的时候,是不是很难受?” 阿一放缓马鞭,说道:“斯年姑娘,少主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你。他想把你留在身边,又要确保你的安全。在这世间,少主唯一在乎的便是你了。他曾说,只要能让你在他身边,他愿意付出一切代价。” 斯年的泪水夺眶而出,心里纠结,“哥……我……也不知道能守在你身边多久,你又何苦如此为难自己呢?” 阿一以为斯年姑娘担心斯岁,接着说:“少主为了这次计划,筹备了许久。他深知都城之行危险重重,但只要有你在身边,他便有了勇气和力量。他说,哪怕前路荆棘密布,只要你在,他便无所畏惧。” 斯年轻轻擦去眼泪,说道:“阿一,我明白了。我努力,尽量不辜负哥的这份心意。” 到了县衙附近,阿一又说道:“斯年姑娘,等会儿见到五皇子,你一定要镇定。我们要按照计划行事,不能有丝毫差错。” 斯年深吸一口气,点了点头,“我知道了,阿一。” 他们走进县衙,看到了躺在床上昏迷不醒的斯岁。斯年快步走到床边,看着斯岁略显苍白的脸,心中满是疼惜。 此时,凌雩走了过来,打量着斯年和阿一。阿一上前一步,恭敬地说道:“五皇子,这位是斯年医师,擅长制毒,解毒也是一绝,听闻少主昏迷,特来救治。” 斯年微微屈膝行礼,说道:“五皇子,我手中这颗药丸可解少主之毒,但此药有一副作用,会让服药之人丧失部分记忆。” 凌雩微微皱眉,“当真如此?可会对身体有其他损害?” 斯年回答道:“回五皇子,此药虽会导致失忆,但对身体并无其他大碍。只要悉心调养,定能恢复如初。” 凌雩看着斯年,目光中带着审视,“你是从何处得知有此药丸?又如何确定能解此毒?” 斯年不慌不忙地说道:“我家世代行医,曾有先辈遇到过类似病症。这药丸是祖传秘方所制,我有信心能治好少主。” 凌雩沉默片刻,说道:“那便有劳你了。” 斯年开始假模假样为斯岁诊治,她的手微微颤抖,但还是强自镇定下来。阿一在一旁紧张地看着,心中默默祈祷一切顺利。 斯年轻声对斯岁说:“哥,你一定要快点好起来。”她的眼神中充满了坚定和深情,仿佛要用自己的目光给予斯岁力量。 在这个过程中,阿一时刻留意着周围的动静,防止出现意外情况。而斯年则全心全意地照顾着斯岁,她知道,自己是斯岁的希望,也是他最坚强的后盾。 随着时间的推移,服药过后,斯岁的脸色渐渐有了一丝红润。斯年心中稍安,她知道,斯岁正在慢慢好转。 而他们的都城之旅,也即将拉开帷幕,前方等待他们的,不知是怎样的挑战,无妨,神来杀神,佛来斩佛。 第141章 丧失记忆 在深夜的衙门偏堂,烛火摇曳,映照着众人凝重的面容。凌雩和秦天等人围坐在桌前,气氛压抑,他们还在为解决缺水问题而苦苦思索。 “朝廷的赈灾粮食已经陆陆续续派发到百姓手中,百姓不用再为肚子发愁,可是缺水问题还没解决。”秦天的声音带着一丝疲惫,他转头吩咐师爷,“将鸦隐县县志关于降雨记载的内容抄录一份,递给五皇子。” 师爷赶忙应下,不多时,便将誊抄好的麻纸双手呈给凌雩。“五皇子,请过目。” 凌雩身旁的护卫接过师爷手中的麻纸,附在凌雩耳边,小声阅读起来。 县臣轻咳一声,打破了短暂的安静,说道:“空山里的山泉位置偏远,山路崎岖,百姓一来一回耗时四个时辰,每次取回的泉水只够日常饮用所需,农田灌溉只能祈求天空作美。”他抿了抿干涩的嘴唇,自从旱情来临,水是稀罕物,口渴难耐是常事,如今喝过一口山泉,那口甘甜滋味,绕喉三日。 师爷也接着话茬说道:“未发现山泉前,百姓们进山狩猎,猎得野兽,一刀割喉,饮血止渴。”说罢,他眼角瞥了一眼凌雩的方向。 “百姓视二皇子为天降神人,渴望能一睹神容,更深信二皇子有祈雨的能力,何不顺应民意,等二皇子苏醒,前往空山祭祀求雨。”师爷皱着眉头,面露为难之色。 凌雩揉了揉眉心,自从身上多了赈灾大使的身份,他好久没有睡过好觉了。他叹气道:“倘若顺利求得雨水,皆大欢喜,如果没有求得降雨,神人变祸害,切记水能载舟亦能覆舟,皇兄岂不是人在床榻躺,祸从天上来。” “五皇子的顾虑,小的也考虑过,只是百姓如今都魔怔了,对神人一事,深信不疑,箭在弦上,恐怕不得不发。”师爷的声音微微颤动,带着一丝紧张。 “话说,沿途遇到不少长途跋涉寻找水源的百姓,或渴死或饿在途中,可鸦隐县并未出现此等惨况,想必是秦县令治理有方,不愧是太傅的得意门生。”凌雩看向秦天,眼中带着一丝赞许。 秦天谦逊地说道:“五皇子过奖了,下官只是尽自己所能,为百姓谋福祉,也多亏郝老爷慷慨解囊,将粮铺的粮食都运输到县衙粮仓,其他粮商也不敢再抬高粮价,只是这旱灾实在严重,郝老爷的善举也是治标不治本,若不是朝廷及时赈灾,后果不堪设想。” 凌雩示意护卫添置一盏油灯,说道:“等赈灾事宜处理结束,本皇子亲自去趟郝府,我们再仔细商讨一下,看看是否还有其他办法解决水源短缺问题,总不能指望那山泉取之不尽,用之不竭吧。” “五皇子,小的曾陪同捕头在山泉旁组织村民有序取水,确实没看到水位降低。”师爷见缝插针,努力将众人的讨论话题往祭祀求雨上面引导。 而此时,衙门后院的客房里却静得可怕。斯年趴在桌沿,闭目养神,在疲惫中稍作休息。 凌霄手指头微动,嘴巴微张,喃喃道:“水……水……水……” “小主人,快醒醒。”小啵啵焦急地唤醒斯年。 “哥,你终于醒了。”斯年惊喜地睁开眼睛,倒了一杯水,快步走到床头。她想要伸手扶起凌霄给他喂水,可是却迟疑了。 “小主人,门外有凌雩安排的人守着呢。”小啵啵小声说道,提醒着斯年。 “少主,你终于醒了,毒已经彻底清除。”斯年故意将声音提高,右手握住凌霄手腕,左手装作把脉。 门被轻轻推开,护卫看到的是斯年坐在床头给刚苏醒的凌霄把脉的画面。 护卫走进房间,问道:“二皇子醒了?可有什么不适?” 斯年回答道:“目前看来,二皇子已无大碍,只是身体还比较虚弱。” 凌霄微微睁开眼睛,看着周围陌生的环境,虚弱地问道:“这是何处?我是何人?为何会?头疼。” 斯年轻声说道:“少主,您是二皇子凌霄,目前身处鸦隐县县衙,之前您昏迷不醒,是我一直在为您诊治。” 凌霄看了看斯年,眼神中带着疑惑:“你是何人?为何唤我少主?” 斯年说道:“我是您的医师,斯年。我哥斯岁上山寻找山泉,不幸命丧野兽口中,是您的部下阿一帮我将哥的尸体背回,帮我安排后事,知恩图报,我便答应他,替他症治少主,恩人的少主,自然也是我的少主,您已经昏迷多日,如今醒来,真是太好了。” 凌霄微微点头,又问道:“原来如此,多谢斯年姑娘。” 斯年看了一眼护卫,说道:“少主,旱灾依旧严重,百姓们都指望着您能带领大家求雨呢。” 凌霄皱了皱眉头:“求雨?我如何能求雨?” 斯年说道:“百姓们都相信您是神人,您的出现必定能带来雨水。” 护卫在一旁说道:“二皇子,百姓们对您寄予厚望,如今您醒了,或许真的可以尝试求雨。” 凌霄沉默片刻,说道:“我且休息一下,知晓前因后果,再做打算。” 斯年对护卫说:“劳烦你去通知一下五皇子,就说二皇子已经苏醒。” 护卫应下后便离开了房间。 斯年靠近凌霄,小声说道:“少主哥哥,一切都在按计划进行,我的演技好不好呀?” 凌霄轻声说道:“辛苦你了,年年,在这危险之地,你是我唯一信任之人。” 斯年心中一暖,调皮道:“少主哥哥,你这么说,阿一他们听了可要难过喽。” 凌霄轻轻点了一下斯年的眉心,“他们和你不一样。” “少主哥哥,哪里不一样呢?愿闻其详。”斯年反手狠狠捏了一把凌霄的脸蛋。 凌霄将斯年的手紧紧握住,按在心口,“这里只信任你。” 凌霄还想说些什么,门外传来密集的脚步声。 房内两人听到门外的动静,随即分开,刻意拉开距离,一副彼此不熟的样子。 过了一会儿,凌雩来到了客房。 “二哥,你终于醒了。”凌雩看着凌霄,眼中带着关切。 凌霄抬头看着凌雩说道:“你是?” “这是什么情况?皇兄你怎么不认得我了?”凌雩一脸讶异。 “五皇子,昨日小的就跟你提及,少主身中剧毒,服用此药会丧失部分记忆。”斯年缓缓开口,解释道。 “本皇子,关心则乱,忘了医师昨天确实说过此药有副作用。”凌雩脸色有所缓和。 凌霄点了点头:“我刚醒来,还不太清楚情况,你给我讲讲吧。” 凌雩便将目前鸦隐县的缺水状况、百姓对他的期望以及之前商讨的求雨之事一一告知凌霄。 “五弟,辛苦你了,听闻你一路护送赈灾粮食,还为我操心。”凌霄脸色憔悴,喘了口气。 凌雩笑了笑:“二哥言重了,你我兄弟,这是我应该做的,只是这旱灾之事,还需我们共同想办法。” 凌霄沉思片刻后说道:“求雨之事,不可草率。但百姓们如此期待,我们也不能让他们失望。” 凌雩说道:“二哥说得是,我们再从长计议,你刚醒,不宜太过劳神。” “五皇子,所言极是,少主刚醒,还需要继续调理,不宜伤神。”斯年掏出腰间的荷包,随手拿出几颗小啵啵产的宝贝,一副要给凌霄喂药的架势。 凌雩见状退出房门,回到偏堂和众人继续讨论应对旱灾的办法。 护卫将门关上,守在门口。 第142章 母子连心 斐俪宫,那雕梁画栋的的殿宇内,却透着丝丝哀愁。皇后自从得知凌霄坠崖后,便似被抽去了主心骨,精神一日不如一日。往昔那端庄华贵的面容,如今满是憔悴与忧思,眼窝深陷,面色苍白如纸。 思子心切的皇后,在凌雩前往鸦隐县那日起,便强撑着病弱之躯,每日在佛堂为二皇子凌霄祈福。那袅袅升腾的香烟,似是她满心的牵挂与期盼。然而,终究是撑不住,病倒在了床榻之上。 皇后卧病在床,每一口呼吸都仿佛带着刺痛,胸口的剧痛如尖锥猛刺。太医们如走马灯一般,来了一趟又一趟。他们把过脉后,皆摇头叹息,只说是心病,叮嘱要多休息,切莫忧思过度。 “嬷嬷,都说母子连心,这几日本宫的胸口疼得很,是不是霄儿他已经……”皇后的声音微弱且颤抖,眼中噙着泪花,眼神中满是恐惧与绝望。 “娘娘,近日天气反常,应该是身体不适,无关二皇子,二皇子吉人天相,五皇子定能寻得二皇子,将他平安带回来。”康嬷嬷紧紧握着皇后的手,试图将自己的力量传递给她。 康嬷嬷的安慰话语还在空气中回荡,护卫便收到了五皇子的飞鸽传书。那白鸽扑棱着翅膀,落在庭院中,仿佛带着众人的希望。 康嬷嬷眼疾手快,赶忙将鸽子上绑着的纸条取下,双手递向皇后,“娘娘,五皇子刚送回来的飞鸽传书。” 皇后凝视着那团纸张,目光似被定住,双手紧紧捏着被角,迟迟不敢伸手。她的内心在激烈地挣扎,既渴望知道儿子的消息,又害怕那是噩耗。 她嘴唇微微颤抖,心里不停祈祷:“菩萨保佑,雩儿带回来的是好消息。” “菩萨保佑,雩儿带回来的是好消息。” “菩萨保佑,雩儿带回来的是好消息。” 那声声祈祷,似是能穿透宫墙,直上九霄。 “菩萨保佑,雩儿带回来的是好消息。”皇后喃喃自语,仿佛陷入了魔怔。 康嬷嬷看着皇后的神情,心中满是疼惜,猜到了几分皇后的心思,轻声说道:“娘娘您身体不爽,要不老奴念给您听?” 皇后沉默片刻,终是摇了摇头,“罢了,本宫自己看。”说罢,她似是鼓起了全身的勇气,利索地坐起身子。尽管身体虚弱,动作却带着一种坚定。 须臾,她脚步匆匆,不顾康嬷嬷的阻拦,径直走向佛堂,跪拜在菩萨像前。 皇后双手合十,那保养得宜却如今消瘦的手指微微泛白,语气虔诚至极:“菩萨保佑,雩儿已经寻得霄儿。”说罢,重重扣了三个响头。每一次磕头,额头与地面碰撞的声音都在寂静的佛堂内回响,仿佛不再是高高在上,身份尊贵的一国之后,而是一位母亲对儿子最深沉的呼唤。 康嬷嬷见状,赶忙用力将皇后扶起来,眼中含泪说道:“定是娘娘每日诚心烧香,爱子之心被菩萨听见了,二皇子才能平安无虞。” 皇后站起身来,双手颤抖着打开纸条,目光急切地扫过上面的字迹。“雩儿信上说,霄儿身中奇毒,虽然平安醒来,但是却丧失记忆,连自己手足都认不得了。”皇后读到此处,挽住康嬷嬷的手突然顿住了,脸色瞬间变得煞白。“霄儿会不会也不认得本宫这个母后了?”她的声音带着哭腔,泪水再次夺眶而出。 “娘娘切莫胡思乱想,二皇子和娘娘母子连心,哪怕中毒导致部分记忆丧失,娘娘对他的疼爱,即使失去记忆,也能感受的到。”康嬷嬷紧紧搂住皇后,轻声宽慰道。 皇后小时候是喝着她的母乳长大的,虽然身份悬殊,可康嬷嬷膝下无儿无女,心里早就把皇后当做自己的亲生女儿,只要是皇后开口,不论对错,康嬷嬷一一照做。 自得知凌霄平安的消息后,皇后的眼中总算有了一丝光彩,她开始让宫女们为凌霄准备他喜爱的物件,想要等他回宫。 然而,她胸口的疼痛却丝毫没有减缓。夜里,她常常从梦中惊醒,梦中是凌霄坠崖时那惊恐的画面,凌霄七窍流血,血肉模糊,嘴里不停喊着:母后,救救孩儿,母后,孩子好疼。醒来她只能捂着胸口,默默流泪。 白天,皇后坐在窗前,望着宫门外的天空,盼望着凌霄能早日归来。她会对着康嬷嬷讲述凌霄小时候的趣事,每一个细节都记得清清楚楚。可每当提及凌霄如今失忆之事,她又会陷入深深的忧虑之中。 “嬷嬷,你说霄儿回宫后,还会像以前一样跟本宫亲近吗?”皇后拉着康嬷嬷的手,眼神中满是无助。 康嬷嬷轻轻拍着皇后的手,说道:“娘娘,二皇子一定会好起来的。等他回来,您多陪陪他,那些失去的记忆总会慢慢找回来的。” 皇后微微点头,可心中的担忧却怎么也无法消散。她在宫中每日都精心准备着迎接凌霄归来,从他的住所打扫到饮食安排,事无巨细。 但那胸口的疼痛,却如阴影一般,时刻笼罩着她,还有那段噩梦,阴魂不散,时不时出现在她的梦境里,凌霄的求助声真实的不像梦,仿佛就在耳畔。 第143章 县衙情暖 鸦隐县的县衙客房中,斯年那灵动的眼眸在光影下闪烁着狡黠的光,她见护卫将门轻轻关上,微微侧身,将手里的道具金豆子又塞回了荷包。 她身着一袭淡粉色的罗裙,莲步轻移走向床边,裙摆随着她的步伐轻轻摇曳,宛如一朵盛开的桃花。微微俯身看向凌霄时,如墨的发丝从她肩头滑落,“少主哥哥,你睡了这么久,肚子饿不饿呀?” 凌霄刚从昏迷中苏醒不久,眼神中还带着些许朦胧,但望向斯年的目光却格外温柔,那目光紧紧追随着斯年,真的好似黏在了她身上一般,片刻都不舍得移开。“年年,你不说倒还没感觉,被你一提,确实好久没进食了。”他的声音带着刚醒来的慵懒,又透着对斯年的依赖,轻轻软软的,如同一片羽毛拂过心间。 “我去县衙厨房,看看有没什么现成的食材,给你煮点,暖暖胃。”斯年直起身子,嘴角挂着一抹浅笑,将荷包小心地塞进腰间。 可刚要转身,手腕便被凌霄紧紧握住。凌霄的手掌温热而有力,那触感顺着斯年的手腕蔓延开来,让她的心微微一颤,似是有一只小鹿在心中乱撞。 “年年,夜深了,添件衣裳。”凌霄说着,目光落在了斯年一直戴着手套的右手上。他微微皱眉,好看的眉峰拧在一起,眼中闪过一丝狐疑。“年年,你这手?是受伤了吗?” 斯年微微一愣,眼眸转了转,随即戏谑一笑,将手轻轻从凌霄的手中抽了回来。她故作轻松地甩了甩手,说道:“被毒虫咬了,肿得厉害,丑陋不堪,索性戴个手套藏起来,免得看的碍眼。”说完,便如一阵风般大步流星往门外走去。 斯年前脚刚踏出房门,凌霄的脸色瞬间阴沉下来,犹如乌云密布。他立刻唤来阿一,声音冰冷,“年年的手,到底怎么回事?”他深邃的眼眸中透着怒火,显然不相信斯年刚才的说辞。在他心中,他的年年绝不是那种在意皮囊的女子。 阿一赶忙垂首,双手抱拳,恭敬地说道:“少主,确实如斯年姑娘所言,被毒虫所咬。那日巫医给少主换脸,召唤了许多毒虫蛊物。都怪我们不够谨慎,出入暗室的时候,毒虫附在衣物表面,跟着我们离开了暗室。 斯年姑娘询问我少主情况的时候,毒虫突然偷袭咬了一口,伤口还是巫医给包扎的,手套也是巫医让斯年姑娘戴着的。”阿一心中紧张,生怕说错话,额头上冒出了细密的汗珠。他早已将斯年打好的草稿背了下来,此刻说得十分顺畅。 “咬伤年年的那只毒虫呢?”凌霄的眼神中闪过一丝凶光,那锐利的目光仿佛能将一切穿透。他的拳头不自觉地握紧,手背上青筋暴起。 “巫医已经将其投喂给血藤了。”阿一声音有些颤抖,吞吞吐吐地回答道,“少主这是生气了?” “暗室里这类毒虫以后不用再养了,让巫医全部都喂血藤。”凌霄咬着牙说道,他的手心似乎还留有斯年手腕的温度。“通知所有人,以后这种毒虫不允许再出现在年年的面前,杀绝。”他的声音冰冷得如同寒夜的冷风。 “少主,小的遵命。这就召唤蛊虫将信息传递出去。”阿一微微抬头,又突然记起有事还未提及,“少主,阿二已经按你的吩咐将人彘血藤从暗室带来县衙,敢问少主要放置在何处?” “还看得出五官雏形吗?”凌霄语气冰冷,仿佛在谈论一件毫无生气的死物。 “血藤早已扎根,根茎在人彘体内盘根错节,在七窍之间反复穿梭,早就将人彘包裹起来。”阿一回答道,背后一阵发凉。 “如此甚好,别让它死了,我还要将它带回都城与它母后重逢呢。”凌霄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冷酷的笑容,那笑容中满是仇恨。 过了一会儿,斯年双手稳稳地端着一碗热气腾腾的粥走了进来。粥的热气升腾,模糊了她的面容,但仍能看出她脸颊因为厨房的热气微微泛红,恰似春日里盛开的娇艳花朵,更显娇俏动人。 “少主哥哥,我只找到些米,煮了点粥。”斯年的声音清脆悦耳,如同一串银铃。 凌霄看着她,眼神瞬间变得温柔如水,仿佛能将人融化。“年年辛苦了。” 斯年将粥放在床边的桌子上,轻轻吹了吹,然后舀起一勺,递到凌霄嘴边,“来,尝尝。” 凌霄微微张嘴,喝下那勺粥,嘴角勾起一抹笑意,“年年煮的粥,定是世间最美味的。” 斯年轻轻拍了他一下,娇嗔道:“少主哥哥,这只是白粥,可没加糖,你怎么才尝一口,嘴巴就这么甜呢?” “年年,你煮的白粥也胜过美味佳肴,对了,你的手还疼吗?”凌霄又想起斯年受伤的手,眉头再次皱起,眼中满是心疼。 斯年摇摇头,“不疼了,你不用担心。倒是你,刚醒来,要多注意身体。” 凌霄握住斯年的手,目光坚定而深情,“以后这毒虫不会再出现在你面前,我保证你不会再被咬伤。” 斯年微微低头,有些羞涩,长长的睫毛如蝴蝶的翅膀轻轻颤动,“嗯,少主哥哥,我相信你。” 房间里弥漫着温馨而又暧昧的气息,可这甜蜜的氛围却与凌霄心中那冷酷的复仇计划形成鲜明对比。 “少主,关于祭祀求雨的计划,我们还需进一步商讨。”阿一见凌霄已经将碗底都吃干净,在一旁轻声说道。 凌霄不舍地放开斯年的手,轻声说道:“年年,你先休息一下,我和阿一商量些事情。” 斯年点点头,“好,我把碗端去厨房吧。”她端起碗,转身向厨房走去,那背影纤细。 凌霄望着她离去的方向,久久不能回神。 第144章 祭祀求雨 在鸦隐县,干旱如同恶魔的利爪,无情地撕裂着这片土地。大地干裂得如同老人脸上纵横交错的皱纹,缝隙中满是绝望;庄稼成片地枯萎,仿佛生命被瞬间抽离,只剩下枯黄的残躯在风中瑟瑟发抖;百姓们在这水深火热之中艰难求生,眼中的希望之光几近熄灭。 凌霄,敏锐地察觉到一场盛大的祭祀求雨将是改变局势的关键契机。两日后,阿一将老族长传递的消息告知凌霄,“少主,老族长说两日后前往空山求雨,必成。” 凌霄果断地命阿三等人将神人苏醒的消息传播出去。 这消息似一阵春风,迅速拂过荒原般在百姓间扩散开来。对于饱受旱灾折磨的百姓而言,神人苏醒的消息仿佛黑暗中乍现的一丝曙光,瞬间点燃了他们心中几近熄灭的希望之火。 没过多久,县衙外便人头攒动。人群如汹涌澎湃的潮水般涌来,将县衙围得水泄不通。一位老者手持拐杖,那拐杖仿佛是他在这艰难世间的支撑。他满脸皱纹中写满了焦急与期待,用尽全身力气高声呼喊:“神人啊,求您救救我们吧!这旱灾让我们庄稼无收,水源干涸,实在是难以生存啊!” 旁边的一位妇人紧紧拉着孩子的手,眼中噙着泪花,声音颤抖地说道:“神人若是能降雨,救我孩儿性命,我愿一生为神人祈福。” 众人纷纷附和,呼声此起彼伏,“祈求神人前往空山祭祀求雨!”那声浪一波高过一波,似要冲破苍穹。 秦天望着眼前汹涌的人群,眉头紧皱成“川”字,内心满是忧虑。他深知此事极为棘手,一个处理不当,便可能引发诸多难以预料的问题。 五皇子凌雩同样面色凝重,他深知此举充满风险,面露难色。 然而,凌霄却目光坚定,宛如磐石般不可动摇,说道:“如今已无他法,死马当活马医吧。”众人见此,虽心中仍有疑虑,但在这绝望的处境下,也只得听从安排。 按照凌霄的吩咐,百姓们积极行动起来。有的扛起家中那早已破旧却承载着希望的锣鼓,阳光洒在锣鼓上,泛着陈旧却充满希望的光泽; 有的紧紧拿着木桶,那双手因用力而青筋暴起,仿佛手中握着的是拯救他们的神器。 一行人浩浩荡荡地朝着空山进发。 那处山泉位于空山两个山谷之间,正是凌霄被发现之地。一路上,百姓们怀着满心的期待,蜿蜒的队伍如同一条长蛇在山间缓缓前行。 孩子们好奇地张望着四周,眼中虽有疲惫却也透着期待的光芒,仿佛这场求雨之旅是一次充满希望的冒险;老人们则脚步蹒跚,却依旧坚定地跟着队伍,他们心中怀着对雨水的渴望。 到达山谷附近,人群密密麻麻,仿佛整个鸦隐县的百姓都汇聚于此。凌霄站在一块巨石之上,衣袂随风飘动。他的目光望向天空,随后一声令下:“敲!”刹那间,锣鼓声、金属声、木桶声交织在一起,如万马奔腾,震耳欲聋,整个山谷仿佛都在地动山摇。 鼓手们用力挥舞着鼓槌,汗水如雨般落下,却丝毫不觉疲惫;敲桶的百姓们也使出浑身力气,那声音响彻山谷,似要将心中的渴望传达给上苍。 斯年陪在凌霄身边,双手合十,心中默默祈祷计划能够顺利进行。小啵啵则机灵地在人群边缘观察着四周的动静,像一只警惕的小兽。 随着敲击声持续,天空中乌云开始慢慢聚集。起初只是一小片淡淡的乌云,宛如轻纱般缥缈。接着越来越多的乌云从四面八方涌来,如同黑色的棉絮迅速填满天空。 雷声轰隆作响,一道道闪电划破天际,那光芒照亮了众人充满期待的脸庞。 “啪嗒啪嗒”,豆大的雨点开始落下,有村民尖叫起来:“雨!雨!下雨了!神人显灵了,下雨了!” 百姓们先是一愣,仿佛不敢相信眼前的景象,随后爆发出震耳欲聋的欢呼声。 一位年轻小伙子兴奋地将帽子抛向空中,大喊:“我们有救了!” 一位老者激动得跪地痛哭:“老天开眼,神人庇佑啊!” 众人在雨中欢呼雀跃,一位大叔笑着对身旁的人说:“这场雨可真是及时雨啊,咱们的庄稼有救了!” 旁边的年轻人也兴奋地回应:“是啊,神人太厉害了,以后咱们的日子有盼头了。” 此时,阿三故意在人群中大声说道:“其实神人的真正身份是都城的二皇子。”这一句话如同投入平静湖面的巨石,瞬间激起千层浪。人群中开始议论纷纷。 有人惊讶地说道:“二皇子?原来是皇家贵胄,怪不得有如此神通。” 一位老者激动地双手合十:“二皇子果然是真龙天子,是老天爷派来拯救我们的啊!” “是啊,二皇子定是天降真龙,这等祥瑞,定是上天的旨意。”一个书生模样的人说道,众人纷纷点头附和。 在众人沉浸于喜悦之时,小啵啵跑到斯年耳边,轻声说道:“小主人,井底的那怪物已经断气了。” 斯年微微点头,低声道:“小啵啵,你趁机回到小院里,把之前那畜牲凌霄派人埋好的炸弹引燃,借着雷声可以掩盖住爆炸声,将所有的证据毁灭。” 小啵啵领命,悄悄从人群中溜走,朝着小院奔去。此时的小院空无一人,寂静得有些阴森。 小啵啵迅速找到炸弹引线,心中默默计 算着时间,等待雷声响起。“轰隆!”一声惊雷炸响,小啵啵点燃引线,随后迅速跑开。随着一声巨响,整个院子被火光吞没,瞬间夷为平地。那股强大的冲击力让周围的树木都剧烈摇晃起来,灰尘漫天飞舞。 雨越下越大,山谷中的人们沉浸在喜悦之中。凌霄看着这一切,心中暗自盘算着下一步计划。斯年望着凌霄,眼中满是信任。 这场雨不仅滋润了干涸的大地,也让凌霄在百姓心中的地位更加神圣。 等到旱情过去,秦天开始盘问从小院里救出的女娃们,一切线索随着小院的炸毁已被深深掩埋,难以再掀起波澜。 随着雨水的滋润,干涸的土地开始贪婪地吸收水分,田野里仿佛能听到庄稼复苏的声音。百姓们纷纷跪地,朝着凌霄的方向磕头,感恩他带来的雨水。凌雩看着眼前的景象,心中对凌霄也多了几分敬畏。 秦天则在一旁思索着旱灾之后的重建工作以及那神秘纸条背后的真相。他知道,这场旱灾背后隐藏的秘密远不止表面这么简单,而他作为县令,必须要探寻清楚。但此刻,他也只能暂时将疑虑放在一边,先和百姓们一起庆祝这场来之不易的甘霖。 在雨中,人们的欢呼声、祈祷声交织在一起,奏响了一曲希望与重生的乐章。 而凌霄和斯年,在这喧嚣之中,彼此对视,仿佛整个世界只剩下他们二人。 第145章 幻化成龙 小啵啵完成任务后,满心欢喜地扇动着轻盈的翅膀,快速飞回斯年身边,期待着小主人的夸奖。那小小的身影在空气中划过一道优美的弧线,带着满满的兴奋。 然而,当她飞到斯年身旁时,却发现小主人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凌霄,那专注的眼神仿佛周围的一切都已消失不见,只有凌霄的身影深深地印在斯年的眼眸之中。 小啵啵愣了一下,心中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失落感。她那小小的身躯在斯年眼前晃了晃,试图引起小主人的注意,可是斯年依旧没有看她一眼。那一瞬间,小啵啵觉得自己仿佛被遗忘在了世界的角落。 “不行,我要让小主人的眼睛看着我。”小啵啵心中暗暗想着,她可不甘心就这样被忽视。她看着斯年和凌霄之间那浓情蜜意的模样,醋意渐渐涌上心头。她决定要做些什么,把小主人的目光重新吸引到自己身上。 小啵啵开始左思右想,那小小的脑袋瓜飞速运转着。突然,她想到这段时间百姓们似乎都很喜欢看龙。“对呀,我可以幻化成一条金龙,这样肯定能吸引小主人的注意。”小啵啵越想越觉得这个主意好,心中涌起一股兴奋之情。说干就干,她立刻行动起来。 小啵啵集中精力,闭上眼睛,口中念念有词。她使出九牛二虎之力,全身散发着神秘的光芒。“左边啵啵,右边啵啵,转了个圈圈,啵啵啵。”她不停地念叨着,那声音仿佛是一种神秘的咒语,在空气中回荡。随着她的念叨,她的身体周围开始出现一圈圈神秘的光晕。 过了一会儿,小啵啵突然从斯年肩膀上窜了出来。此时,斯年正站在凌霄身侧,小啵啵窜出的方向让站在远处的百姓还以为是从凌霄背后窜出来的。 只见一道耀眼的光芒闪过,一条威风凛凛的金龙直冲九霄。那金色的鳞片在雨中闪烁着光芒,如同璀璨的宝石。龙身蜿蜒盘旋,仿佛要冲破天际,那强大的气势让人心生敬畏。 “哇!快看,金龙腾空。”周围的百姓们看到这一幕,顿时欢呼起来。他们纷纷跪地,朝着金龙的方向磕头,以为是神人再次显灵。 有的人喊破了音,“我瞧见了,这条金龙从神人背后腾空的。” 有的人呼应道:“看呐,金龙现世,这是大吉之兆啊!” 还有的人双手合十,虔诚地祈祷:“金龙保佑,平安顺遂,风调雨顺。” 小啵啵在天空中飞舞着,尽情展示着自己的威风。她那庞大的龙身在空中盘旋,金色的光芒照亮了整个山谷。她看着百姓们的反应,心中满是得意。然而,她最想看到的还是斯年的反应。她偷偷瞥了一眼斯年,却发现斯年依旧望着凌霄,只是脸上露出了一丝惊讶。 小啵啵有些沮丧,但她并不打算放弃。她在空中盘旋了几圈,然后猛地冲向凌霄和斯年。她在他们头顶上方盘旋,试图引起他们的注意。凌霄和斯年感受到头顶的动静,终于抬起头来。 斯年看到小啵啵幻化成的金龙,惊讶得张大了嘴巴。她这才意识到自己刚才忽略了小啵啵,她伸出手,想要触摸小啵啵。 小啵啵看到斯年的举动,心中一喜,盘旋的频率加快。 “小啵啵,你这是干什么呀?”斯年用意念问道。 小啵啵直冲云霄,消失在百姓的视野里,偷偷变回原来的模样,隐入斯年眉心,气鼓鼓地说:“小主人,你刚才都不理我,我要让你看到我。” 斯年轻轻摸了摸眉心,温柔地说:“好啦,别生气了,你做得很棒,求雨得雨,金龙现身,锦上添花,哥这神人标签撕不掉了。”小啵啵脸上的笑容僵住了,一顿操作猛如虎,敢情给凌霄做嫁衣,“小主人,我累了,我需要缓缓。” “小啵啵,你吸点眉心血补充体力吧,我现在一点不虚。”斯年听出小啵啵声音里的没精打采,以为幻化成龙需要耗费大量体力。 “小主人,你可不可以别再盯着凌霄看啦,多看看我呀。”小啵啵吸了两口,又有精力吃醋了。 “小啵啵,你是恐高吗?开始说胡话,我看你?那岂不是变成斗鸡眼了。”斯年嘴上说着拒绝,眼睛很实诚的朝着额头看去,结果显然什么都看不到。 “小主人,你看了对吧,我心里舒坦多了。”小啵啵边吸血边哼着小曲。 与此同时,祈雨成功后所降下的雨水仿佛有着神奇的力量。那些原本枯萎的稻苗,在雨水的滋润下,竟然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恢复了生机。原本枯黄的叶子渐渐变得翠绿,仿佛被注入了新的生命活力。稻苗们挺直了腰杆,似乎在向人们展示着它们的顽强生命力。 干裂的土地也如同久旱逢甘霖的沙漠,贪婪地吸收着雨水。土地上的裂缝渐渐愈合,变得湿润而肥沃。泥土的气息弥漫在空气中,带着一种清新的味道。这片土地在雨水的洗礼下,重新焕发出了生机与活力。 一位老农站在田边,眼中满是惊喜。他看着那些重新焕发生机的稻苗,激动得热泪盈眶。“这真是奇迹啊!这场雨太神奇了。”他喃喃自语道。 旁边的一位年轻人也兴奋地说道:“是啊,这些稻苗就像被施了魔法一样,一下子就活过来了。”人们纷纷来到田间地头,看着这神奇的一幕。 斯年也被这神奇的景象所震撼。她看着那些重新焕发生机的土地,心中充满了喜悦。她知道,这场雨将会改变鸦隐县百姓的命运,也为这场旱灾画上了句号。 随着雨水的持续降落,整个鸦隐县都沉浸在一片生机盎然的景象之中。田野里,绿油油的稻苗在微风中轻轻摇曳;河流中,清澈的水流奔腾不息;山林间,鸟儿欢快地歌唱。 第146章 另觅新主 祈雨成功后的热闹氛围如余音绕梁,久久不散,凌霄一行人在百姓的热情簇拥下,缓缓启程返回县衙。 秦天看着这一片欢腾的场景,心中却满是忧虑。小小的县衙一下子供着两尊大佛,其中一尊还是神人,这让他倍感压力。 “你们保护好二位皇子,县衙围墙底下多放置陶罐,切莫再让好事之人翻墙而入。”秦天严肃地吩咐着下属。 “小的遵命。”衙役们齐声应道,他们深知保护两位皇子的重要性,哪怕秦天不吩咐,他们也会全力以赴。 此时,秦青一身男装出现在秦天面前,手中提着一个食盒,里头盛着一碗参茶。“大人,夫人命我给您送碗参茶。”秦青的声音清脆,如黄莺出谷。 那日脱险后,秦青一身狼狈地回到秦府。秦天见到女儿这般模样,心急如焚,逮着她一通盘问。 “你去了哪里?怎么才回来,可是……可是遇到歹人?”秦天小心翼翼地围着秦青打转,眼神中满是担忧,生怕在她身上发现不该出现的痕迹。 秦青心中一紧,她不想让父亲知道自己在黑市的遭遇,尤其是被下了猛药的事情。她担心要是让父亲知道了,以后自己出门更难了,她还想去茶楼品新鲜玩意呢。 “爹,我去了趟市集黑市,赎回一个姑娘。”秦青故作镇定地说道,将黑市的遭遇深深藏在心底。 “赎回姑娘?我们初来乍到,你如何认识此人?”秦天可不是那么好糊弄的,他微微皱起眉头,眼神紧紧盯着女儿。 “我之前去布庄遇到一泼妇,那泼妇与我争一匹绸缎,发生争吵竟然拿剪子扔我,是那位姑娘替我挡下。”秦青脸上露出一副仍心有余悸的恐惧表情,试图让父亲相信自己的说辞。 “原来如此,你知道空山院子吗?”秦天试探着问道。 “爹,您要换府邸吗?”秦青反问道。 秦天看着女儿,心中已有了几分眉目。送纸条之人,担心县衙置之不理,所以谎称秦青被抓。 他叹了口气,说道:“罢了,快去洗漱一番,女儿家,蓬头垢面,成何体统。” 秦天千叮万嘱,“切记,以后出门也如此打扮。”他生怕女儿被歹人惦记。 “知道了,爹。”秦青松了一口气,这一关算是熬过去了。 秦青送完参茶后,秦天马上让她回府待着。 秦青转身离开县衙,刚出了县衙门口,就遇到了前来与县令商量事宜的郝府父子。 郝富贵看到秦青的那一刻,眼睛一亮,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喜悦。他连忙跟父亲说:“爹,我肚子不舒服。”找个借口追了过去。 秦青感觉到背后有人,停了停脚步,转身一看,竟是郝富贵。 郝富贵站在她面前,显得有些局促不安,支支吾吾地说:“你……你……你还好吧?” 秦青脸色微红,心中有些惊讶。她没想到会在这里遇到郝富贵。“你说的是什么?”秦青反问道。 郝富贵又结巴起来:“你……你就不能换个地方讨生活吗?比……比如说换个,换个地方当差。我们郝府现在也缺人手,要不你来我郝府吧?” 秦青白了他一眼,心想这家伙不会以为她是给秦府当差的下人吧。她微微扬起下巴,“你在说什么胡话呢?我可不是什么下人。” 郝富贵挠了挠头,尴尬地笑了笑:“我知道你不是下人……我只是担心你……”郝富贵心里想着,“你自然不是下人,你是秦天心尖上的人。”这话他自然没有说出口。 “担心我什么?”秦青追问道。 “担心你再遇到危险。”郝富贵鼓起勇气说道,眼神中满是真诚。 秦青心中一动,但嘴上却不饶人:“我才不需要你担心呢。” 郝富贵急忙说道:“这段日子不太平,你一个柔弱男子,总是让人放心不下。” 秦青看着郝富贵着急的模样,心中不明就里,她沉默了片刻,“你为什么要关心我?” 郝富贵红着脸,“因为……因为我觉得你很特别。” 秦青别过头去,“你别乱说。” 郝富贵见秦青没有生气,胆子也大了起来。“我没有乱说,从第一次见到你,我就觉得你与众不同。” 秦青不知该如何回应,她的心中有些慌乱,她从未想过会有一个人如此关心自己。“你不了解我,也许我并不是你想象中的那样。” 郝富贵坚定地说道:“我不管你是什么样的人,我只知道我想帮你。” 秦青看着郝富贵,“你别再说了,我要回去了。”秦青转身欲走。 郝富贵连忙拦住她:“等等,我还有话要说。” 秦青停下脚步,看着郝富贵。“你还有什么话?” 郝富贵深吸一口气,“我希望你能考虑一下我的建议,来郝府,我会保护你的。” 秦青微微皱眉:“我考虑考虑。” 郝富贵着急地说道:“我知道你很独立,但有时候接受别人的帮助也不是坏事。” 郝富贵看着秦青,思虑再三还是开了口,“你要是愿意来郝府,可以给我当陪读,或者当护院也行。总之,只要你来,什么活随便你挑,也可以只领钱,不干活都行,只要你肯来,好吃好喝供着。” 秦青听了郝富贵的话,心中默念道,“地主家的傻儿子,活的。” 秦青微微扬起眉毛,“你就这么想让我去你郝府?” 郝富贵连忙点头:“是啊,我觉得你有过人之处,当我的陪读肯定能让我进步不少。而且郝府也很安全,你不用担心会遇到危险。” 秦青笑了笑:“你就不怕我给你惹麻烦?” 郝富贵毫不犹豫地说道:“不怕,我相信你不是那种会惹麻烦的人。再说了,有麻烦我也会帮你解决。” 秦青看着郝富贵真诚的眼神,心中有些好笑。她想了想,说道:“让我再考虑考虑吧,毕竟这不是一件小事。” 郝富贵有些失望,但还是游说:“好,我等你的答复。不过你要尽快哦,我真的很希望你能来郝府。” 秦青沉默了一会儿,“让我好好考虑考虑吧。” 郝富贵眼中闪过一丝喜悦:“好,我等你的答复。” 秦青点了点头,转身离开。 第147章 确实缺人 郝富贵游说秦青来郝府的理由是府上缺人,这的确是事实。尤其是他的院子,如今清一色都是年轻貌美的丫鬟。这些丫鬟个个如花似玉,都是郝夫人亲自挑选后分派到郝富贵院子当差的。 郝富贵院子里的家丁们哪去了呢?这一切皆是因郝富贵一心求证自己是否有断袖之癖而起。 那日,小厮衣裳不整从郝富贵屋里跑了出来,门外候着的下人们目睹全程。于是郝富贵好男风被传得沸沸扬扬,每经过一张嘴,这个版本就升级一次,传到郝夫人耳朵里的时候,已经不堪入耳了。 疏影心中忐忑准备将这个惊人的消息告知郝夫人, “夫人……府里……都在传……少爷……少爷……将小厮……囚禁……在屋内,然后……” 疏影欲言又止,紧张地观察着郝夫人的脸色,生怕她动怒。 “然后什么,你倒是说呀。”郝夫人端起热茶,轻轻抿了一口,脸上仍是不以为意的神情。 在郝夫人看来,自己的儿子虽然有些顽皮,有点木讷,尤其在男女之事方面,别家少爷像他这个年纪,屋里莺莺燕燕换着花样,而她宝贝贵儿还没开窍,所以疏影吞吞吐吐,郝夫人一点不慌,她的贵儿不至于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 “然后……少爷……强迫……小厮……将……身上的……衣物……尽数……褪去……”疏影鼓起勇气,一口气说完这句话,然后紧张地低下头,等待着郝夫人的反应。 “褪去便褪去,贵儿赏下人衣裳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我不也时常赏你们首饰。”郝夫人还是没听出个端倪来,她觉得这只是儿子的善心善举,并没有往坏处想。 “夫人……您……听完……切莫……动怒。”疏影深呼吸一口气,捏着自己的衣角,语速加快,“少爷强迫小厮在他身下承欢,小厮不从,于是少爷花言巧语引诱,小厮迫于少爷的淫威,爬上了少爷的床榻。门外的下人说,那个动静大的呀,府外过路的人都能听到。 少爷体力那叫一个好,折腾了一个时辰。小厮泪眼婆娑,衣裳不整从屋里跑了出来,刚出门槛,因为体力不支摔倒了,还是自己一步一步爬回去的。 暴露在外的皮肤,不忍直视,掐的,咬的,青一块,紫一块,不知道的还以为我们少爷屋里关着一只饿了好久的禽兽呢?” 疏影一口气将听到的消息告知郝夫人,说完后,她感觉整个人都顺畅了。原来心里憋着话真的会憋死人呢。 郝夫人听完疏影的话,整个人都愣住了。她左手端着茶杯,右手捏着杯盖,双手不停地发抖,导致两者不停撞击,发出哐当哐当的响声。 “造孽呀,天要亡我郝府。”郝夫人整个人也跟着颤抖了起来,茶杯脱手摔到地上,碎了一地。 “夫人?夫人?您不舒服吗?”疏影看到郝夫人的反应,心中有些害怕。她没想到这个消息会让郝夫人如此震惊。 “不舒服……浑身……不舒服……特别……是胸口。”郝夫人被气的嘴唇发抖。 “老爷。”疏影这才发现站在门外的郝老爷。她的脸色瞬间变得苍白,心想这下可糟了。 “此事千万不能让老爷知道,不然贵儿可要脱一层皮。”郝夫人唉声叹气地瘫坐在椅子上。 “夫人,我已经知道了。”郝老爷的脸色阴沉得可怕,他没想到自己的儿子会做出这样的事情。他冷漠地看着郝夫人,仿佛在质问她为什么没有好好管教儿子。 郝夫人连忙站起来,疏影眼疾手快伸手扶起她走到郝老爷身边,“老爷,这一定是误会,贵儿不会做出这样的事情。”她的声音颤抖着,试图为儿子辩护。 郝老爷冷哼一声:“误会?府里都传得沸沸扬扬了,还能是误会?” 郝夫人焦急地说道:“老爷,我们一定要弄清楚这件事情,不能仅凭下人的传言就定贵儿的罪,说不定只是……打闹着……玩?”郝夫人心虚的不敢直视郝老爷。 郝老爷沉默了片刻,“好,那就弄清楚。” 郝老爷和郝夫人发现,这个传言已经在府里传得越来越离谱,甚至有人开始猜测,小厮没进郝府前是男倌,其实他和郝富贵早就在外面私定终身,少爷被他迷的神魂颠倒,一掷千金给他赎身,带回府里,以小厮身份留在身边,日夜相伴,小厮小厮,莫不是小思小思? 为了郝府的子孙 于是,郝老爷和郝夫人开始调查这件事情,他们找来郝富贵院中的下人一一询问,但每个人的说法都不一样,让他们更加困惑。 下人们人人自危,说出去的话,若是再重复一次,前后不一,岂不是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郝老爷和郝夫人盘问了郝富贵院里的下人,得到的答案都是一致的:小厮衣裳不整从屋里出来,郝富贵折腾累了在屋里发呆,缓缓…… 郝夫人听不下去,先开了口,“你们都退下吧,把这件事烂在肚子里,谁再提一个字,舌头也别要了。” 下人们如释重负,脚步匆匆朝门外走去。 郝夫人见屋里只剩下她们夫妇二人,“老爷,要不先将贵儿院里的家丁们都打发到慈济堂帮忙?之前我们把粮铺的粮食送达慈济堂,县令人手不够,也是借用我们府里的家丁维持秩序,眼下派发赈灾粮食需要的人手只会更多,忙完回府不许他们再靠近贵儿的院子。 这样一来,既可以减少府中的闲言碎语,又可以让郝富贵身边没有那么多男人伺候,避免他再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 郝老爷捏了捏眉心,经商他在行,郝富贵整的这么一出,他确实不太懂“照你说的,吩咐下去吧。” 第二天,郝富贵醒来后,发现自己的院子里都是丫鬟,没有一个家丁。而且随他出行的马夫也变成了个嬷嬷,还是个很壮的嬷嬷。 郝富贵不明就里,心中满是疑惑。他立刻去问郝夫人:“娘,为什么我院子里的家丁都不见了?还有经常跟我一起出门的小厮怎么也不见了?” 郝夫人有些慌乱,吞吞吐吐地说:“县衙缺人手,你爹都把家里的家丁都派出去帮忙赈灾了。” 郝富贵恍然大悟,“原来如此。” 郝夫人心里却想,这怎么得了啊?才一天就开始挂念了,这可如何是好? 第148章 悬崖勒马 郝夫人满心焦虑,手中的方巾被拧得几乎要变形,她的眼神中满是不安,嘴里不停地念叨着:“造孽呀,贵儿这是要断我郝府香火,待我百年归老,如何面对列祖列宗。” 郝夫人心中干着急,那方巾在她手中仿佛成了罪魁祸首,她一边用力拧着方巾,一边在心中埋怨着那个让她儿子陷入歧途的妖精。“拧死你,拧死你。”她的嘴里不停地嘟囔着,仿佛那方巾就是小厮,她要把所有的愤怒都发泄在这方巾上。 此时,郝老爷和郝富贵也同样各怀心事。郝老爷看着郝夫人的模样,心中也是无奈。他清了清嗓子,示意郝夫人赶紧说点什么,旁敲侧击地提醒郝富贵切莫深陷泥潭。 然而,郝夫人此刻心思全在拧着方巾上,根本没注意到郝老爷的暗示。 郝老爷无奈地摇摇头,最后还是自己忍不住开口道:“贵儿,你要是闲来无事,可以去府外多走动走动,不要老呆在院里。最近二皇子、五皇子都来了鸦隐县,你也可以去看看有没有什么可以帮得上忙的。我们郝府祖训,积善之家,必有余庆。”郝老爷的语气严肃,他希望通过这样的方式引导郝富贵走上正途。 郝富贵皱了皱眉头,他想到自己早上的遭遇,心中满是不满,“爹,你提及出府,我那个随行的小厮跑哪去了?现在这个嬷嬷,马车都赶不稳,今早出门都差点摔倒了,回府的时候更是把马车往沟里赶,我真的如坐针毡,如芒在背,如鲠在喉。”郝富贵的话语中充满了抱怨,他对这个新的马夫嬷嬷十分不满意。 “别如了,没有如果,只有嬷嬷。”郝夫人听了郝富贵的话,气不打一处来。她觉得儿子太过于惦记那个小厮了,这可不是一个好现象。她必须想办法让儿子远离那个小厮,以免藕断丝连。 郝老爷脸色一沉,严肃地说道:“小厮被我打发去县衙帮忙了,一时半会回不来。你且将就将就,也就别惦记着他了,多去外面结交些朋友,对你只有好处,没有坏处。”郝老爷的态度坚决,他不希望儿子再纠缠于小厮的事情。 郝富贵无奈地说道:“要不换个嬷嬷?这个嬷嬷赶的马车,我实在不敢坐。”郝富贵实在无法忍受这个赶车技术糟糕的嬷嬷。 “有何不敢?我让暗香询问了一遭,府里就这个嬷嬷会赶马车。”郝夫人可不会再让郝富贵接触那个小厮,她必须采取强硬的措施,确保儿子不再陷入小厮的温柔乡。 “娘,我见嬷嬷拿起马鞭驱驶马匹,嘴里总是噜噜噜,噜噜噜,噜噜噜,念个不停,我一时好奇,便开口问嬷嬷,以前可曾当过马夫?赶过马?嬷嬷说年轻时家里养过猪,猪牛马都是那么一回事。” “确实……确实都是一回事,赈灾要紧,家丁们派出去帮忙,都是在为百姓做事,此事不得再提。”郝夫人不想再听儿子抱怨,她必须让儿子明白,现在的情况是为了他好。 “娘,我知道了。”郝富贵识相地闭了嘴。他知道再争论下去也没有结果,只能无奈地接受这个安排。 过了两日,郝老爷和郝夫人用完早饭,和郝富贵闲聊起来。 郝夫人先关切地问道:“贵儿,最近身体状况怎么样?有何异样?”郝夫人仔细地观察着儿子的表情,生怕他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 郝富贵微微一愣,随即笑着回答道:“一切都好,娘不必担心。” 郝夫人看着儿子,心中暗暗松了一口气,日子久了,新鲜劲过去,也就那么回事。 她又看了看郝老爷,两人交换了一个眼神。 郝老爷趁机说道:“贵儿,最近院里丫鬟伺候的可还习惯?”郝老爷试图了解儿子的近况,看看他是否还在为小厮的事情耿耿于怀。 郝富贵淡淡地说道:“还好,只是没有了小厮,有些不习惯。”郝富贵还是忍不住提到了小厮。 郝夫人强忍着笑意,“贵儿,你要学适应。如今顺利祈雨得雨,百姓生活还有诸多不便,我们都要为百姓着想。家丁们去县衙帮忙,也是为了做善事。你不能总是想着自己的舒适。”郝夫人试图说服儿子,让他明白大局为重。 郝富贵沉默了片刻,“我知道了,娘。我会尽量适应的。” 郝夫人酝酿再三,“贵儿,你有没有考虑过以后的打算?你也不小了,也该娶妻生子了,可有钟意的姑娘?”郝夫人心中期盼着儿子能早日成家,为郝府延续香火。 郝富贵有些茫然地说道,“以后的打算?我还没有想过,至于钟意的姑娘?”郝富贵脑海里冒出秦青的那张脸,脸上不自觉浮现一抹笑意。 “贵儿,贵儿,你在笑什么?可是想到哪家姑娘?”郝夫人敏锐地捕捉到郝富贵脸上的表情变化,心中涌起一丝好奇。 郝富贵连忙收起笑容,说道:“没什么,爹,娘,我突然想起来有事要出府一趟。”郝富贵不想让父母继续追问下去,他找了个借口准备离开。 郝夫人和郝老爷对视一眼,心中充满了疑惑。 “老爷,贵儿刚才那笑不简单,一股思春意味。”郝夫人心里七上八下。 “夫人,你也察觉到了?当初我们初见,情窦初开,思念彼此,也是笑得这般模样。”郝老爷眉头解不开了。 “莫非不止一个小厮?还有另一个?”郝夫人觉得天塌了,头晕目眩。 “夫人?夫人?”郝老爷一把抱住晕厥过去的郝夫人。 “来了,快来人,找大夫去。”院子里全是丫鬟,最后还是四个丫鬟合力把郝夫人抬到床榻。 第149章 筹备寿宴 郝老爷满脸担忧,“大夫,夫人这究竟得的是什么病?为何会突然如此?” “郝老爷,郝夫人已无大碍,乃是受惊过度所致,切莫再让夫人受刺激了。”大夫给郝夫人施针诊断过后,神色稍缓,一边擦拭着额头上的细汗,一边缓缓说道。 大夫微微叹息,“郝老爷,夫人想必是遇到了极为让她痛心之事,这心中郁结难消,才会如此,接下来的日子,一定要让夫人保持心静,切不可再受刺激,否则这郁结难舒,恐难医治。” 郝老爷皱起眉头,他深知夫人此次病倒,与郝富贵之事脱不了干系,“多谢大夫指点,我定会吩咐下人好好照顾夫人,不让她再受刺激。” 大夫微微点头,随即开了一副药方,“郝老爷,这副药方三碗水煎至一碗水,每日早晚饭后服用一副,按时让夫人服用,定能助夫人早日康复。” “多谢大夫,疏影随大夫去药房抓药,重金答谢。”郝老爷瞧着郝夫人脸色红润许多,不似刚才那般惨白,毫无血色,心中稍稍安定。 “老爷,奴婢遵命。”疏影乖巧地应道,连忙帮年迈的大夫提着药箱,小心翼翼打算领着大夫离开。 “使不得,使不得,郝老爷若不是你慷慨捐粮,我这把老骨头早就一命呜呼了,哪还有命救死扶伤。”大夫老泪纵横,衣袖掩面,心中满是感激。 “既然如此,疏影给大夫应得的诊金,没有让你白跑一趟的道理。”郝老爷听了大夫的话,也不勉强。 疏影领着大夫走出了房门,郝老爷望向床榻上的郝夫人,陷入沉思。他回想起近日发生的种种,心中满是忧虑。 “夫人此次受惊,皆因贵儿之事,心病还需心药医,夫人寿辰将至,到时百姓生活已经恢复,何不借此机会,大摆筵席,广邀亲朋好友,实则替贵儿牵线搭桥,贵儿觅得佳人,夫人的病自然好转。” “来人。”郝老爷沉思片刻后,决定付诸行动。 “老爷,有何吩咐?”清浅听到郝老爷的召唤,蹑手蹑脚走近,生怕惊扰到郝夫人。 “让管家来书房见我,好好照顾夫人,夫人醒了通知我。”郝老爷起身将垂下来的被子拢好,拨开郝夫人眼角的一缕青丝,眼神中满是温情。 清浅领命而去,不一会儿,管家匆匆来到书房。 “老爷,您找我?”管家恭敬地问道。 郝老爷微微点头,神色凝重地说道:“夫人此次受惊,身体抱恙,我思来想去,决定借着夫人寿辰,大办一场寿宴,去去这旱灾的晦气,你且去安排一下府里的事宜,务必办得热闹、隆重。” 管家微微一愣,随即明白了郝老爷的用意,“老爷放心,小的一定安排妥当,不知老爷有何具体要求?” 郝老爷沉吟片刻,“你吩咐下去,让人去采买一些彩灯、喜纸、红纸,把府里装饰得喜庆一些,还有,让丫鬟们每到一处采买,都要念叨一句,二皇子和五皇子也会应邀前来。如此一来,各府接到喜帖的人家肯定会积极地带着家中的女儿前来应邀,顺便可以借着这个机会让他们府里的闺女在皇子面前露露脸,万一被皇子瞧中了,说不定一朝飞上枝头变凤凰。” 管家点头应道:“老爷考虑得周到,我这就去安排。” 管家离开书房后,立刻着手安排寿宴的各项事宜,他先召集了府中的下人,仔细地分配任务。一部分人被派去采购彩灯、喜纸、红纸等装饰物品,另一部分人则负责打扫府院、准备宴席所需的食材。 负责采买的丫鬟们牢记郝老爷的吩咐,每到一处店铺,都故意大声念叨:“二皇子和五皇子也会应邀前来参加郝夫人的寿宴呢。”这消息很快在鸦隐县传开,各府人家听闻此事,纷纷动了心思。 那些有女儿的人家更是精心打扮女儿,期待着在寿宴上能有机会让女儿在皇子面前崭露头角。 灾情过后,重建工作顺利进展着。郝府的家丁们也陆陆续续回到了郝府,然而,他们却被下了一道奇怪的命令——不允许踏入郝富贵的院子,并且在府里必须蒙面,不得让郝富贵看到他们的脸。 家丁们心中虽觉得奇怪,但深知郝府的规矩森严,不敢有丝毫异议,只能乖乖照做。 他们戴着面罩,在府中忙碌地穿梭着,虽看不清彼此的面容,却能从眼神中感受到那份无奈与疑惑。 此时,郝夫人的寿宴在即,他们也尽心尽力地帮忙筹划着。对于家丁们来说,能在郝府这样的大善之家当下人,已经算是幸运的。 负责布置寿宴场地的家丁们,小心翼翼地挂起一盏盏彩灯,那绚丽的色彩仿佛在诉说着即将到来的喜庆。他们动作轻柔,生怕弄坏了这些精美的装饰。 而负责准备食材的厨娘们,则精心挑选着各种新鲜的食材,力求在寿宴上为宾客们呈上最美味的佳肴。 在忙碌的过程中,家丁们偶尔也会私下里议论着这奇怪的命令。有人猜测是不是少爷犯了什么错,所以老爷才如此谨慎。也有人觉得或许是有什么特殊的原因,只是他们这些下人无从得知罢了。但无论如何,他们都明白自己的职责所在,那就是做好自己的分内之事。 日子一天天过去,郝府的寿宴筹备工作越来越完善。彩灯挂满了整个府院,喜纸和红纸装饰着各个角落,下人们忙碌地穿梭着,府里一片热闹的景象。管家则时刻监督着各项工作的进展,确保寿宴能够顺利进行。 郝老爷时不时地来到夫人的房间,查看夫人的病情。郝夫人在药物的作用下,逐渐恢复了元气。她看着郝老爷为她忙碌的身影,心中满是愧疚。 “老爷,你何必如此费心。”郝夫人轻声说道。 郝老爷握住郝夫人的手,“夫人,你的身体要紧。这次寿宴,不仅是为你祝寿,也是为了贵儿牵红线,希望他能在那日觅得佳人,让你安心。” 郝夫人叹了口气,“但愿如此吧。贵儿这孩子,真让人不省心啊。” 第150章 打听底细 郝府的寿宴即将来临,每一张寿宴帖子的派发都仿佛在宣告着郝府的荣耀,那精美的帖子,承载着郝府的盛情,陆续送往各个府邸。 而两位皇子的帖子,则是由郝富贵亲自送去,这一举动更是彰显了郝府对皇子的敬重。 郝老爷自打郝夫人心有郁结病倒后,便几乎寸步不离地陪伴在她身旁。儿子造孽,老子补偿,郝老爷心中满是愧疚。他深知夫人此次病倒,与儿子贵儿的事情脱不了干系。他只能尽自己所能,陪伴在夫人身边,给予她无微不至的关怀,希望她能早日康复。 郝富贵坐在前往县衙的马车上,心中烦躁不安。那崎岖的道路让马车颠簸不已,他感觉自己的胃里如同翻江倒海一般,难受得紧。 “嬷嬷,你就不能好好赶马车吗?每回都能整出幺蛾子,抄近道,反而越走越远。”郝富贵语气中带着些许抱怨。 “少爷,嬷嬷我在行的,什么牲畜都赶过。”嬷嬷自信满满地说道,但她的赶车技术实在让人不敢恭维。 马车在坑洼的路上摇摇晃晃地前行,郝富贵在车厢里被颠得七荤八素。他不禁想起以前和小厮一起出门的日子,那时赶车的人技术娴熟,让他的出行舒适,如今,这嬷嬷的赶车技术,实在是让他苦不堪言。 终于,马车跌跌撞撞地到了县衙门口,然而,就在这时,意外发生了,嬷嬷突然拉紧缰绳,马儿前蹄腾空,马车往后倾斜。郝富贵毫无防备,整个人从车厢摔了出去,滚落到县衙门口。 郝富贵:…… 嬷嬷:…… 县衙门口的衙役:…… 郝富贵愣了片刻,然后若无其事地拍了拍手站起身,整理好衣袍,他的脸上看不出丝毫的恼怒,仿佛刚才的事情从未发生过,他心中明白,此刻不是计较这些的时候,他还有重要的事情要办。 “我找县令大人,麻烦二位通传一声。”郝富贵的语气平静,仿佛他不是刚刚从马车上摔下来的人。 “郝少爷,稍等片刻。”衙役一眼就认出来者是县里最有钱的富家少爷,连忙恭敬地说道。 此时,在县衙内,五皇子凌雩正在欣赏着凌霄暂放在他屋里的血藤。这血藤色泽鲜艳,纹理细腻,散发着一股熟悉的气息。 “赈灾事宜处理结束,该回都城了,皇兄打算让那位医师斯年随行,你去查清楚此人的底细。”凌雩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警惕。他深知这位医师的出现不同寻常,其医术之高明,让人不得不对她的背景产生怀疑。 “皇子放心,属下定会查得清清楚楚。不放过任何蛛丝马迹。”手下毕恭毕敬地说道,随即准备出发。 就在这时,衙役来报:“启禀皇子,郝府的少爷求见。” 凌雩微微一愣,“让他去偏堂候着。” 郝富贵被带到县衙偏堂,只见五皇子凌雩和二皇子凌霄正坐在那里,他连忙上前,恭敬地行了个礼。 “郝富贵见过二位皇子。”郝富贵的语气中充满了敬重。 “免礼。郝少爷此次前来,所为何事?”凌雩问道。 郝富贵从怀中拿出两张喜帖,说道:“我此行是给二位皇子递送喜帖。过几日便是我娘的寿辰,希望二位皇子赏脸参加母亲的寿宴。” 凌雩和凌霄对视一眼,然后凌雩微笑着说道:“既然是郝夫人的寿辰,我们自然会去。” 郝富贵心中一喜,“多谢二位皇子。” 此时的郝富贵开心得像个小孩,也懒得再去计较嬷嬷驾驶马车的技术有多不堪了,他待会从县衙返回家的心情想必也是甜的,仿佛所有的烦恼都在这一刻消失了,“娘的寿宴有了两位皇子的参加,一定会更加隆重和热闹。” 而在另一边,凌雩派出的手下很快就来到了绛紫村。他首先打听的对象就是斯年的邻居胖婶。手下扮作一名迷路的村民,他身穿朴素的衣衫,头上戴着一顶破旧的草帽,看起来十分憨厚。 “这位大婶,请问这里是绛紫村吗?我迷路了,不知道该往哪里走。”手下满脸迷茫地问道。 胖婶看了他一眼,热心地说道,“这里是绛紫村,你要去哪里啊?” 手下挠了挠头,说道:“我是从临村来的,听说这里有个医师叫斯年,医术很高明,我想去找她看看病。” 胖婶一听,脸上露出了笑容,说道:“你说的是斯年啊,她可是个好人,她的医术确实很高明,她可是郝府少爷的救命恩人,你看这院子就是郝少爷给修葺的,不过斯年不轻易给人看病的,再说了,她最近不在村里。” 手下心中一喜,连忙问道,“大婶,你知道她去哪里了吗?” 胖婶点了点头,“我肯定知道,她现在在县衙给二皇子看病呢,是不是很本事?” 手下又问了一些关于斯年的问题,胖婶都一一回答了他,通过和胖婶的闲聊,手下对斯年有了初步的了解。 手下接着问道:“大婶,那斯年的长辈定有人行医吧?耳濡目染,小小年纪医术如此了得” 胖婶想了想,“对呀,斯年的娘也很厉害呀!我家小白那时候患病,也都是斯年的娘出手帮忙的,还是斯年的娘配的草药管用。”胖婶一边说着,一边露出感激的神情。 手下心中一动,皮笑肉不笑的夸赞道,:“那真是仁医之家。” 胖婶还想再说些什么,这时胖丫从屋里跑出来,嘴里喊着:“娘,娘,娘。” 凌雩的手下以为胖婶口中的小白就是胖丫,殊不知胖婶说的小白是她以前养在院里的两头母猪。 胖丫在一旁吵个不停,“娘,我肚子好饿,快回家给我煮点吃的,白粥也行。” 手下也不再多打听,“多谢大婶,那我就不叨扰了,我现在去县衙跑一趟,看看斯年医师肯否为我救治。” 胖丫使劲拽着胖婶的衣角往屋里方向扯。 第151章 疑虑全消 郝富贵和两位皇子在偏堂,三人交谈甚欢,气氛融洽。那并肩赈灾的情谊仿佛在这一刻模糊了身份尊卑的隔阂,从外人看来,屋檐下的三人更像是挚友,毫无拘束地交流着。 他们从风土人情聊起,郝富贵兴致勃勃地讲述着鸦隐县的独特之处。“这鸦隐县啊,虽不是什么繁华之地,但却有着别样的风情。那山间的清泉,潺潺流淌,清澈见底,让人看了心旷神怡。还有灵芝寺……” 郝富贵如数家珍般给两位皇子介绍着鸦隐县的。 五皇子凌雩微微点头,眼中露出一丝欣赏。“如此听来确实,旱情前这地方有着一种自然之美,那特色美食呢?可有什么值得一试的?” 郝富贵笑容满面,连忙介绍道:“那可多了去了,我们这井水制作的糕点,甜而不腻,口感细腻,特别是那桂花糕,吃一口,满嘴都是桂花的香气,让人回味无穷。” 凌霄静静听着,似乎也被勾起了兴趣,“听起来很不错,有机会一定要尝尝。” 就在他们聊得火热的时候,另一边,斯年正和她的小啵啵有着一番别样的对话。 “小主人,我们真的要跟凌霄去都城吗?”小啵啵故意在斯年的肩头跺了几脚,小黑虫正呼呼大睡。 斯年微微皱眉,“肯定要去,就算哥不开口,我也会死皮赖脸跟着去的。小啵啵,你在搞雌竞吗?小黑虫又没招惹你,你欺负它干嘛?”斯年的眼神中带着一丝责备。 小啵啵不服气地说道:“小主人,它是凌霄派来的眼线,你的一举一动,它都会原原本本告诉给凌霄的。”小啵啵一屁股坐了下去,心想小主人不让我跺脚欺负它,可没说不可以一屁股坐它头上。 斯年无奈地摇摇头,“无妨,我跟哥现在是一根绳子上的蚂蚱,没有什么隐瞒的,小啵啵,冬天是你们啵啵一族发情的季节?”斯年感受到小啵啵一直在用尾部来回蹭她的肩膀,那处传来一股暖意。 小啵啵眼睛一亮,低声细语撒娇道,“小主人,如果我给出的回答是肯定的,以后是不是发情了就可以在你肩头这样来回蹭?是的话,那我天天都要发情,不分季节。”小啵啵蹭得越来越欢,心里窃喜压死你个小黑虫。 斯年瞪了小啵啵一眼,哭笑不得,开口调侃道,“小啵啵,你小小身躯,需求大大,欲求不满?” 小啵啵却不以为然,“小主人,不是你告诉我的温饱思淫欲。小黑虫听不到我们用意念沟通的对话,以后有事需要瞒着凌霄,切记使用意念。”小啵啵观察了小黑虫好一段时间得出的结论。 斯年的眼神在肩头停留片刻,开口道,“小啵啵,哥是这个世界上我最信任的人类,而你是这个世界上我最信任的非人类。所以别为难小黑虫了,它也只是听哥的安排,替哥保护我。你们两个井水不犯河水,和平相处。”斯年就事论事,小啵啵挑起的问题,她如实回答罢了。 说者无意,听者有心,小黑虫将斯年这番话肺腑之言传到凌霄耳朵里的时候,他的心脏停了一拍,脸色慢慢泛红,凌雩唤他好几声,都没回应。 “皇兄,你可是哪里不舒服?我看你脸色不对劲。”凌雩以为凌霄体内残余的毒又开始作祟,满脸担忧。 凌霄回过神来,连忙说道:“没事,可能是有点累了。” 凌雩还是不放心,“快去客房请斯年医师过来一趟。”凌雩吩咐守在门外的手下。 手下领命而去,此时,偏堂里的郝富贵听到斯年的名字,顿时兴奋起来。 “斯年?敢问二皇子斯年医师眉心可是有一点红?”郝富贵眼中闪烁着光芒。 凌雩眼神停留在郝富贵嘴唇上,疑惑地问道:“莫非你们相识?” 郝富贵满脸自豪地说道:“何止相识,年儿可是我的救命恩人。” 凌雩心中一动,“原来如此,斯年医师年纪轻轻,医术如此精湛,皇兄真是慧眼识珠,身边有医术如此了得的良医。”凌雩心里的对斯年医师身份的疑虑消除了大半。 这时,五皇子凌雩突然开口问道,“郝富贵,你与斯年医师又是如何相识的?” 郝富贵回忆起那段往事,缓缓说道:“那日我在当铺品尝冰糖葫芦,不慎卡住喉咙,危急关头,正好遇到了年儿,她妙手回春,救了我一命,从那以后,我们郝府上下都对她心存感激。” 凌雩若有所思地说道:“看来斯年医师确实医术不凡,不知道她师从何人?” 郝富贵摇摇头,说道:“这个我也不清楚,我没有问过年儿。” 凌霄尴尬一笑,“是我唐突了,等斯年医师来了,我们可以好好请教一下她的医术。” 他们正说着,凌雩派去的手下领着斯年来到了偏堂。 “见过二位皇子,郝少爷。”斯年微微行礼。 凌雩拍了拍身旁的空位,“斯年医师,皇兄身体有些不适,劳烦你看看。” 斯年走到凌霄身边,仔细地为他检查了一番,“二皇子身体并无大碍,只是有些劳累。” 凌霄看着斯年,斯年回以浅浅一笑,“多谢斯年医师。” 斯年背对着凌雩,朝着凌霄吐了吐舌头,“二皇子言重了,医者仁心。” 郝富贵看着斯年的侧影,“年儿,没想到能在这里见到你,真是太巧了。” 斯年上下打量着郝富贵,“好久不见,你怎么看起来好像消瘦了。” 他们又聊了一会儿,气氛更加融洽。而在这个过程中,凌雩从交谈中对斯年的了解也越来越多,心中也不再怀疑她的医师身份。 第152章 皇帝新衣 郝富贵想起在县衙逗留了许久,嬷嬷肯定等得心焦,而且出门前他还答应郝夫人回府陪她共用晚饭。 “时候不早了,我该回府了,二位皇子告辞,年儿你要去郝府小住几天吗?”郝富贵的眼神中满是期待,他真心希望在斯年去都城前能与她多相处一些时日。 “恐怕斯年医师一日也不能离开县衙,皇兄还未痊愈,斯年医师需要常伴左右。”还没等斯年开口,凌雩婉拒了郝富贵的邀请。他深知凌霄对斯年的依赖,在这个时候,不能让斯年离开。 “咳咳咳。”凌霄轻咳了几声,似乎在赞同凌雩的做法。他不想让斯年离开自己的身边,尤其是去郝富贵那里。 “二位皇子请见谅,是我考虑不周,我只是舍不得年儿,恐年儿去了都城,不知猴年马月才能再见一面。”郝富贵站起身来,态度谦卑。他知道自己的要求有些过分,但心中的不舍让他忍不住开口。 “有缘自会相见。”斯年缓缓走到郝富贵面前,伸手拍了拍郝富贵的肩膀。她理解郝富贵的心情,但她也有自己的任务。 “年儿。”郝富贵伸手想要抚摸抚摸斯年的脑袋,手刚触及斯年的头发。 “咳咳咳……咳咳咳……咳咳咳……”屋里咳嗽声响起,凌霄为了阻止郝富贵,这是要把肺都咳嗽出来。他的眼神中充满了警告,让郝富贵不要轻举妄动。 “皇兄,你大病初愈,还需卧床休息。”凌雩看凌霄咳嗽得话都说不出口。 凌霄朝着斯年点了点头,斯年秒懂,体贴的搀扶着凌霄离开了偏堂。 凌雩回到客房,手下将绛紫村打听回来的信息一字不漏告知。 另一边,斯年和凌霄两人走到县衙客房的空地,凌霄突然开口问道,“年年,刚才若是凌雩不阻止,你会答应郝富贵的邀请,去郝府小住几日吗?” “啊?不去,郝府有什么好去的,再说了呆在郝富贵身边,哪有呆在哥身边舒服,我才不要离开哥呢。”斯年明白这是凌霄最想听到的答案,善意的谎言,偶尔说说无伤大雅。 “小主人,你真的不想去?”小啵啵才不信斯年的鬼话呢。 “怎么不想,郝府厨娘的手艺还是不错的,能蹭吃蹭喝,不去脑子有包吗?”斯年咬了咬牙,满腹委屈往肚子里咽下去。 “此地不宜久留,快进屋吧,一会凌雩又安排手下过来守着了。”凌霄给斯年递了个眼色,让她回屋待着。 县衙又恢复了往日的宁静,斯年在自己的房间里,享受着这片刻的安宁。冬日暖阳透过窗户洒在房间里,给人一种温暖而舒适的感觉。 斯年靠在窗边,闭上眼睛,感受着微风拂过脸颊的温柔。然而,这份宁静很快就被打破了。 斯年只觉得窗台上有东西飞了进来落在她身上,一会功夫身上莫名起了疹子,那红红的疹子让她的皮肤瘙痒难耐。 斯年赶忙跑到县衙厨房灶台前看锅里有没有热水。 “旱灾缺水,洗澡就是一种奢望,如今缺水缺粮妥善处理,可以好好洗一次澡了。”斯年的脸上露出了满足的笑容,她已经很久没有好好洗过澡了。 斯年用木桶装着热水,来来回回跑了好几趟,才把厨房滚烫的热水转移到客房的木桶里。她小心翼翼地褪去衣物,迫不及待地钻进木桶里。“好舒服,搓大力丸,真的不要太舒服,这酸爽。”斯年享受着热水带来的温暖,感觉全身的疲惫都被洗净了。 小啵啵看着小主人像虐待自己一般,全身都是搓大力丸留下的痕迹。它不明白小主人为什么要这么用力地搓自己,但它也不敢多问。 斯年洗好澡,轻轻擦拭干净身上的水珠,有疹子的部位全部涂抹上药膏,“这些粗布衣裳会咯着疹子,而且不透气,刚涂了药膏,反正我也不出门,干脆就这么清凉,这样或许能让疹子好受一些。” 小黑虫趁机从斯年的荷包里偷偷摸摸叼了一颗隐匿香珠交到了一墙之隔的凌霄手里。“少主,这是?”阿一看着凌霄手里的珠子,满脸疑惑。 “我也不知道,闻到一股沁人心脾的香味,尝起来,滋味应该不错。”凌霄不怀好意地盯着阿一,他想知道这个珠子到底有什么作用。 “少主,阿一愿意一试。”阿一明白凌霄的用意,他毫不犹豫地说道。 “那你试试。”凌霄将隐匿香珠放在阿一手心里。阿一抓起就往嘴巴里送去,凌霄坐稳身子,等待着珠子发挥功效。 只见阿一的身体越来越模糊,最后消失在凌霄眼前。“这颗平平无奇的珠子,竟有如此奇效。阿一你回去找巫医,让他给你诊治一番。”凌霄担心珠子有毒,他不能让自己的属下冒险。 两日后,小黑虫给凌霄送来了现行臭丸,刚给凌霄服用。斯年沐浴完,听到隔壁房间进进出出的脚步声,她这两日嘴馋没有忌口身上的荨麻疹反反复复,照旧擦干身子,懒得穿衣服。 “哇,什么味道,好香啊,是从哥房间飘出来的。”斯年使劲嗅了嗅。 “小主人,我去看看。”小啵啵肚子里的馋虫也被香味勾了出来。 “小主人,凌霄屋里一桌子美食佳肴。” “走,见者有份,”斯年随手将一块薄纱当做浴巾裹在身上,然后服用了隐匿香珠,蹑手蹑脚走向凌霄房间。 小啵啵紧随其后,斯年后背的风光尽收眼底。 门被斯年从外头推开,凌霄跟阿一他们在屋里吃着晚饭,抬他头看到推门而入的斯年。 “怎么房门突然开了?”阿一起身离开位置,想去把房门关上。 “风吹的呗,难不成还是女鬼呀。”阿二调侃道。 呵呵呵……呵呵呵…… 凌霄突然脸红成一片咳嗽不止,心中了然,“年年嘴馋又吃了含有香味的隐身药丸。” “少主,可是饭菜不合胃口?”阿一看着凌霄整张脸红成猪肝色。 “吃到辣椒了,辣……辣的。”凌霄接过阿二递来的茶水,一口气全喝了。 “今日份饭菜很合胃口,阿三你小子不仅当的了铁匠,还入的了厨房。” “我突然有点头晕,想休息了,你们都退下吧,没有我的通传,这客房附近不许任何人踏入。”凌霄眼见斯年没有离开的打算,开口下了逐客令。 “你刚才有没有看到少主脸蹭一下红了。”阿一小声嘀咕道。 “你当我瞎啊?我还没到老眼昏花的年纪。”阿二回应道。 “妖风,那股妖风。”阿一戏谑道。 第153章 掩耳盗铃 众人端着盘子边走边八卦,说到兴起,干脆围坐在入口的空地上,饭菜放置在中间,继续干饭。那热闹的氛围仿佛能驱散所有的疲惫。 凌霄晓得斯年是只小馋虫,即便起了疹子,却还不忌口。他微微皱起眉头,心中满是担忧,却又带着一丝宠溺。 于是,他命阿一他们把饭菜撤走,只留下小碟的糕点。那精致的糕点散发着诱人的香气,“年年应该会喜欢。”凌霄轻声呢喃着,眼神中满是温柔。 斯年大摇大摆地坐在凌霄身侧,眼里只有美食。她那纯真的模样,如同一个孩子看到了心爱的玩具。 “小啵啵,这点心像不像我的小兔兔?”斯年戳了戳软乎乎的糕点,声音清脆悦耳。 凌霄闻到斯年身上淡淡的药膏味,那独特的气息瞬间钻进他的鼻腔,让他的呼吸不自觉地变得急促起来。 他的身体紧绷着,仿佛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束缚住。然而,面上却是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从容地拿起一块雪白的糕点,自顾自地品尝起来。 可只有他自己知道,他的内心早已波涛汹涌,斯年身上的味道让他的心跳不由自主地加快了。 “小主人,什么小兔兔?”小啵啵不明白斯年的意思,它那可爱的声音充满了疑惑。小啵啵歪着脑袋,圆溜溜的眼睛盯着斯年,等待着她的解释。 斯年晃了晃上半身,薄纱下胸前那两坨山峰跟着晃动。“它们呀,白白的,软软的,是不是很像小兔子。”斯年调皮地说道,脸上露出了灿烂的笑容。 凌霄将身旁的旖旎春光尽览眼中,手中又拿起一块糕点,顿住了,片刻恍惚后,还是放入口中品尝,听到斯年解释所谓的“小兔兔”,他口中的糕点像小兔子般活蹦乱跳。 突然直奔喉咙,凌霄差点噎着,他的喉咙一阵干涩,眼神中闪过一丝慌乱。凌霄恍然大悟,心里默默赞同道:“原来如此,年年真是语不惊人死不休,二者确实有相似之处,白皙,软绵。” 凌霄眼角不可控地瞥了一眼“小兔兔”,不瞥还好,这一瞥,眼珠子差点转不回来了。他的心跳愈发急促,身体也变得滚烫起来。 “你看糕点上点缀的红枣,像不像小兔兔的眼睛。”斯年双手做出瞄准的手势对着胸前的小兔兔。 “小主人,凌霄在旁边坐着呢,你这样不太好吧?”小啵啵小声提醒着斯年,小啵啵看了一眼凌霄,又看了看斯年,心中暗暗祈祷着斯年能收敛一点。 “小啵啵,你真的是笨蛋,我服用了隐匿香珠,现在处于隐身状态,哥又看不到。”斯年不以为然地说道。她对自己的隐身状态十分满意。 “小主人,要是小黑虫又偷偷跟它主人凌霄通风报信呢?”小啵啵看了一眼斯年肩头黑痣,那家伙今天奇了怪了,一直纹丝不动。小啵啵心中充满了疑惑,不知道小黑虫在搞什么鬼。 “小主人,之前在空山寺庙我就发现这家伙跟着你了,可那时候好像存在某种禁制,我想要告诉你却开不了口,如今禁制被解除了,想说就说。”小啵啵突然意识到禁制不存在了,莫名兴奋起来。 小啵啵在斯年的肩头蹦蹦跳跳,仿佛在庆祝自己的新发现。 “小啵啵,因为那晚在马背上哥跟我坦白了给我种蛊虫的事,当初小黑虫是偷偷摸摸行动,如今可以光明正大出现在我视野里,跟你一样不需要藏匿行踪。”斯年耐心地解释着。那夜交心后她对凌霄的行为也有了更深的认识。 “小主人,原来如此,我跟小黑虫可不一样,它臭,人家香着呢,而且我幻化成原型,只有小主人才看的到。”小啵啵骄傲地说道。她挺起胸膛,仿佛在向小黑虫示威。 “小啵啵,知道啦,你是我的梦中情啵。”斯年朝着小啵啵抛了一枚香吻。 凌霄听到那一声“啵”,喉结也随之滚动。他的眼神中闪过一丝渴望,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冲动。他努力克制着自己的情绪,不让自己的欲望表现出来。 凌霄默默听着斯年和小啵啵的对话,心中也泛起了阵阵涟漪。他的呼吸变得急促起来,身体也不由自主地发烫。他的眼神中充满了复杂的情感,有惊讶,有羞涩,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渴望。 他从未见过如此大胆的女子,斯年的话语和举动让他感到震惊的同时,也让他的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情愫。 小啵啵还是有些不放心,“小主人,药效快过了,小心点,万一被凌霄发现了怎么办?” 斯年笑了笑,“小啵啵,不会被哥发现的,放心吧,我涂药膏的时候把你给我的黑色药丸碾成粉末抹在肩膀处,这会小黑虫已经会周公去了,明天都不一定能醒来,我们速战速决。” 小啵啵:…… 内心咆哮,“小主人,我错了,我早该告诉你,那黑色药丸是小黑虫给我的。我错了真的错了,如果,没有如果。” 小黑虫:…… 内心疑问,“用我产的黑色药丸迷晕我?我看起来是什么很蠢的蛊虫吗?” 凌霄:……内心窃喜, “无心插柳柳成荫。我的年年真的可爱极了。” 斯年全然不知那三个家伙已经在她挑选糕点这会时间,达成共识,如斯年所愿,他们当不知道,就此揭过,绝口不提。 斯年雨露均沾,每款点心都拿两个,伸手扯开腹部薄纱,将点心放入其中,喊上小啵啵,一路小跑离开了凌霄房间。 那轻盈的身影仿佛一只美丽的蝴蝶,在这凌霄的心尖上翩翩起舞。 凌霄看着她离去的背影,不再强忍着,衣袍下的帐篷支愣了老高,他起身去了旁边的盥洗室,试图让自己冷静下来。 第154章 平平无奇 “好吃,这个也好吃,这个也不错。”斯年趴在床头,满脸幸福地细细品尝着糕点。那精致的糕点仿佛是世间最美味的佳肴,每一口都让她沉浸在美食的世界中无法自拔,暂时忘记了疹子带来的不适。 斯年一边吃着,一边露出满足的笑容,仿佛所有的烦恼都在这一刻烟消云散。 “糕点再好吃,也比不上小主人的眉心血。”小啵啵又隐入斯年的眉心,汲取眉心血补充能量。它就像一个小小的精灵,在斯年的身体里寻找着生命的源泉, “小啵啵,你也学会油嘴滑舌了,孺子可教,对了,荷包里隐匿香珠我都用完了,你多吸点血,得空了多给我产几颗,说不定哪天为了美食又用上了呢?”斯年漫不经心地说着,眼神中却闪烁着一丝期待。 此刻她只晓得唯有美食不可辜负,多备点隐匿香珠,特殊时候,拿出一颗往嘴里一丢,美味佳肴不就有了。 “噗……”小啵啵被斯年的要求,惊的吐了一口鲜血,血液从眉心顺着鼻梁滴了下来,那鲜艳的红色在斯年的脸上留下了一道美丽的痕迹。 “小啵啵,你怎么了?你是在浪费我的眉心血?”斯年坐起身来,有些心疼地看着喷出的血液。 “小主人,怪我太贪心了,一口吸的太多了,嘴巴装不下,喷了出来。”小啵啵低声下气的声音传来。 “小啵啵,你慢点呀,又没人跟你抢,独食都吃不明白。”斯年无奈地摇了摇头,心想着这家伙真是呆头呆脑的小笨蛋。 斯年大快朵颐后,困意袭来,将床榻收拾一番,躲在被窝里酝酿睡意。然而,她的心中却始终有一件事情放不下,那就是到手的第一块碎片。 “小啵啵,碎片。”斯年心血来潮想要研究下到手的第一块碎片有何特别之处,好奇心驱使她想要探究这块碎片是否隐藏着不为人知的秘密。 “小主人,给你。”小啵啵话音刚落,斯年只觉得手掌心冰冰凉凉的。她轻轻地握住碎片,感受着它的温度和质感。 “不会发光,看来是我想多了,小啵啵,夜明珠拿来。”斯年顿时来了精神,碎片到手这么久,却一直藏着,又逢多事之秋,都没有时间好好研究。 “小啵啵,我一直有个疑问,你把碎片藏在哪里呢?”斯年闻到碎片表面有一股淡淡的味道,谈不上香,但是也不排斥。她的心中充满了好奇,不知道小啵啵是如何保存这块碎片的。 “秘密,小主人,你要的夜明珠。”小啵啵没有回答斯年的疑问,而是将夜明珠递给了她,似乎在守护着一个重要的秘密。 “啧啧啧,小啵啵你翅膀硬了?还是嫌弃我的眉心血不够甘甜?难不成你找好下家了?我要成前任了?”斯年接过夜明珠,怼着碎片,一点一点扫描着。她的语气中充满了调侃。 “小主人,不硬呀,还是跟之前一样,收缩自如。”小啵啵展开金色翅膀,扑腾两下,又收紧。 “小啵啵,你看碎片边缘很平整,可见是人为用锐器切割下来的,碎片里没有发现文字或者图案,就一块平平无奇的玉石边角料。小啵啵,这玩意真的能够实现我的愿望?”斯年盯着手里的碎片,不禁心生质疑。 她的眼神中闪过一丝失望,原本以为这块碎片会有什么神奇的地方,却没想到如此平凡,平凡到路边小摊上随处可见。 “小主人,那家伙假寐呢,关于碎片我们用意念沟通。”小啵啵打断了斯年的思考,毕竟斯年的心愿可是凌霄的梦魇,一路走来,凌霄对斯年的感情,小啵啵都看在眼里。小啵啵的声音中充满了警惕,它不想让小黑虫听到斯年的心愿,以免引起不必要的麻烦。 “是吗?我没感觉到肩膀有异样,小啵啵你又是怎么知道的?”斯年用舌尖舔了舔手指头,用力抹了一下碎片表面,又放在舌尖,“没味道,色香味,皆无。”斯年的心中充满了疑惑,不知道小啵啵是如何察觉到小黑虫的状态的。 “它刚放了个屁,黑乎乎的,我看到了。”小啵啵逮着机会就告状,生怕小黑虫跟她争宠。小啵啵的声音中充满了得意,仿佛抓住了小黑虫的把柄。 “原来如此,小啵啵,你喜欢小黑虫吗?这么关注它的一举一动?爱与唾弃并存?”斯年瞅了半天碎片,毫无收获。她的心中充满了沮丧,不知道该如何继续探索这块碎片的秘密。 “小主人,我还以为你会去趟黑市呢。”小啵啵嘴里碎碎念,碎片随之消失。小啵啵似乎希望斯年能够去黑市寻找更多的线索。 “小啵啵,之前是有这打算,毕竟那日你感应到碎片的时候,可又怕打草惊蛇,毕竟经过郝府黑市救人这么一出,又逢都城两位皇子亲临鸦隐县赈灾,那位红色面具的首领必定心生戒备,如今黑市进的容易,出去恐怕没之前那么简单。” 斯年脑海里回忆起小啵啵当时传送回来的画面:红色面具首领手持匕首自残,嗜血时候虽然带着面具看不到表情,不难想象应该是一副很享受的模样,这不就是吸血鬼嘛 斯年原本以为这块碎片会给她带来一些线索,有助于寻找其他碎片,却没想到如此平凡无奇,就好像碎片之间可以独立存在。 她不知道该如何继续探索碎片的秘密,也不知道自己的愿望是否能够实现,她感到自己仿佛陷入了一个无尽的迷宫,找不到出口。 “小啵啵,难道就没有别的办法了吗?只能被动感应碎片,不能主动出击寻找它们。”斯年的声音中充满了绝望,她也不指望小啵啵能够给她一些建议。 “小主人,别灰心,那日我听到红色面具首领提及都城。”小啵啵的声音中充满了鼓励,它希望斯年能够振作起来。 “啊?小啵啵,你怎么不早说?” 斯年听了小啵啵的话,心中稍微有些安慰。 “小主人,我不是把画面传送给你了?”小啵啵反问道。 “我脑海里看到了呀,没听到他的声音,只看到那疯批首领自虐。”斯年突然有点好奇红色面具后面究竟是怎样一张脸。 “小啵啵,困了,先睡,睡饱才有力气想这想那。”斯年眼皮渐渐沉下来,梦境里红色面具首领露脸了,斯年彻底沦陷,“哇……哇……哇……相柳啵啵……相柳啵啵……” 小啵啵:“小主人,果然最爱我。” 小黑虫:…… 第155章 郝府寿宴 五日后,郝夫人的寿辰如期而至,整个鸦隐县仿佛都被一股喜庆的氛围所笼罩,那喜庆的气息如同温暖的春风,吹拂过每一个角落,让人们的脸上都洋溢着笑容。 郝府,这座在鸦隐县久负盛名的府邸,此刻更是焕发出前所未有的光彩。从数日前开始,郝府上下便忙碌起来,为这场盛大的寿宴做着精心的准备。 府中的仆人们穿梭在各个角落,打扫庭院、布置厅堂、准备美食。那庭院中的奇花异草,被精心修剪得更加错落有致。 郝府大门前,那朱红色的大门敞开着,宛如一张热情洋溢的笑脸,迎接着四方宾客。门楣之上,悬挂着绣有金色寿字的红色绸缎,在阳光的照耀下熠熠生辉,仿佛在向众人宣告着今日的特殊。 两排身着统一服饰的家丁整齐地站立在门两侧,个个精神抖擞,面容恭敬。他们身姿挺拔,等待着每一位宾客的到来。 一辆辆装饰华丽的马车缓缓驶来,那精致的车身雕刻着精美的图案,镶嵌着璀璨的宝石,闪烁着耀眼的光芒。 马车的车轮缓缓滚动,发出沉闷而有节奏的声响,停在郝府门前的马车,犹如一座座移动的宫殿,散发着高贵与奢华的气息。 从马车上走下的宾客们,皆身着绫罗绸缎,气质不凡。达官贵人头戴官帽,身着官服,那官服的颜色鲜艳夺目,绣着繁复的花纹。腰间佩戴着精美的玉佩,玉佩在阳光下闪烁着温润的光芒。 富商巨贾则身着华丽的锦袍,锦袍的材质柔软光滑,上面绣着富贵的图案。手指上戴着硕大的宝石戒指,戒指上的宝石色彩斑斓,散发着迷人的光芒。 走进郝府,庭院中犹如仙境一般。奇花异草错落有致地摆放着,那娇艳的花朵绽放着绚丽的色彩,散发出阵阵芬芳。微风拂过,花朵轻轻摇曳,仿佛在翩翩起舞。清澈的喷泉在阳光下闪烁着光芒,水珠溅落在周围的花朵上,更添几分灵动。 清澈的喷泉在阳光下闪烁着光芒,水珠溅落在周围的花朵上,发出清脆悦耳的声响。 这喷泉乃是由技艺精湛的工匠打造而成,其造型精美,宛如一座小型的艺术雕塑。喷泉周围摆放着精心雕琢的石头,石头上刻着各种吉祥的图案,寓意着福寿安康。 庭院中央,那巨大的戏台更是成为了众人瞩目的焦点。戏台的搭建耗费了无数的人力和物力,其装饰精美绝伦,雕梁画栋,色彩斑斓。 每一根柱子上都雕刻着精美的花纹,有龙凤呈祥、花开富贵等图案,彰显着郝府的尊贵与荣耀。戏台的顶部悬挂着华丽的帷幔,帷幔上绣着精美的图案,在微风中轻轻飘动。 郝府内的亭台楼阁更是美轮美奂,那亭台造型各异,有的小巧玲珑,宛如一座精致的艺术品;有的雄伟壮观,犹如一座巍峨的宫殿。亭台的柱子上刻着精美的对联,字体苍劲有力,寓意着美好的祝福。 阁楼的屋顶覆盖着金色的琉璃瓦,宛如一片金色的海洋。从阁楼上俯瞰整个郝府,可以看到那美丽的庭院、清澈的喷泉、精美的戏台,以及来来往往忙碌的仆人们,构成了一幅美不胜收的画卷。 府中的假山水榭也是别具一格。假山由各种奇形怪状的石头堆砌而成,有的像巨龙腾飞,有的像仙女下凡,有的像猛虎下山,假山上流淌着清澈的泉水,泉水顺着石头缓缓流下,发出潺潺的声响。 庭院中央搭建着一个巨大的戏台,戏台的装饰精美绝伦,雕梁画栋,色彩斑斓。上面有乐师弹奏着悠扬的乐曲,那乐曲如泣如诉,仿佛在诉说着一段段动人的故事。 舞者们身着绚丽的服饰,那服饰的颜色鲜艳夺目,绣着精美的花纹。她们翩翩起舞,那优美的舞姿仿佛仙女下凡,轻盈而灵动。她们的裙摆随风飘动,如同一片片绚丽的云彩。 郝府的大厅更是金碧辉煌,让人仿佛置身于一座华丽的宫殿之中。长长的红木餐桌上摆满了各种珍馐美味,山珍海味、美酒佳肴让人目不暇接。那一道道菜肴犹如一件件精美的艺术品,散发着诱人的香气。餐具皆是用纯银打造,上面雕刻着精美的图案,彰显着郝府的奢华。 随着宾客们的陆续到来,郝府的寿宴变得热闹非凡,各个乡的里正们也纷纷带着礼物来到郝府,为郝夫人祝寿。 绯红村乡的里正带来一床百福被,那被子由各种颜色的布料拼接而成,上面绣着一百个不同的“福”字,寓意着百福临门。 绯红乡里正恭敬地将百福被呈献给郝夫人,“夫人,这是我们乡百姓们为您精心制作的百福被,愿您百福临门,福泽连绵。” 靛蓝乡的里正带来了一块刻着寿字的石头,那石头通体洁白,犹如一块美玉,上面的寿字雕刻得十分精美,苍劲有力。 靛蓝乡里正捋了捋发白的胡须,“郝夫人,这块寿石是我们从山上寻得的,经过工匠们的精心雕琢,刻上了寿字。愿夫人寿比南山,福如东海。” 绛紫乡里正带来了村民们亲手制作的寿包塔,那些寿包个大饱满,散发着诱人的麦香。寿包塔高高耸立,犹如一座雄伟的山峰。 绛紫乡里正双手捧着寿包塔,“夫人,这些寿包是村民们共同制作而成,表达了我们对您的深深祝福。愿您平安喜乐,顺遂无忧。” 郝夫人看着这些礼物,心中充满了感动。她的眼神中闪烁着泪光,她命疏影为首的丫鬟们接过百家被和其他礼物。 郝老爷看着郝夫人侧身哭啼,说道:“各位里正,辛苦你们为内人准备寿礼,今后感某还会为百姓们谋福祉。” 里正们听了郝老爷的话,纷纷点头称赞。他们知道,郝老爷一直以来都是一位善良、仁慈的人,他的承诺一定会兑现。 郝府的寿宴不仅是一场庆生的盛会,更是一次展示家族财富、地位和人脉的机会。在这个特殊的日子里,郝府成为了人们瞩目的焦点,成为了权力与荣耀的象征。然而,在这繁华的背后,也蕴含着郝老爷和夫人对百姓们的深深关爱。他们用自己的行动,诠释着善良与仁慈的真谛,成为了百姓们心中的楷模。 第156章 作茧自缚 “真是寒碜,破被子也拿的出手当寿礼。”粮商邱夫人一脸鄙夷,她坐在席间,脚边散落着一地的瓜子壳。她那傲慢的眼神扫过里正们送来的那些普通礼物,心中充满了不屑。 “可不是吗?瞧那一身粗布衣裳,也不怕硌得慌。”旁边邱小姐附和着邱夫人的话,同样露出嫌弃的表情。 “还算有自知之明,郝夫人邀请他们入席,他们找个由头婉拒了,若让我跟这群粗鄙之人同席,我倒不如独自坐一桌。”邱夫人继续说道,她的话语中充满了对穷人的轻视。 “山猪吃不了细糠。”邱小姐也跟着嘲笑起来。 “本来趁着这次旱情可以发一笔横财,硬是被郝老爷跟秦县令拦下,有钱不赚,赚那虚名,能当饭吃?还是能当银子使?”一位奸商想起旱情期间自己被阻止哄抬粮价的事情,心中满是不满。 “怎么没用这不寿辰都请来两位皇子了,说不定都城的赏赐过些日子也下来了。”旁边的人回应着奸商的抱怨,提到皇子的到来和可能的赏赐,眼神中充满了嫉妒。 席间三三两两的人交头接耳,议论着各种事情。 而此时,凌霄和凌雩在众人的簇拥下走进郝府,他们身着华贵的服饰,气质非凡,瞬间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那些带着子女前来的宾客们纷纷上前,试图与皇子们搭话。 “见过二位皇子,今日能在郝府见到二位皇子,真是三生有幸。”邱老爷恭敬地说道,他的脸上带着谄媚的笑容。他微微弯腰,双手抱拳,向皇子们表示敬意。 “免礼。今日是郝夫人的寿辰,我们也是来祝贺的。”凌霄面带微笑,举止优雅,一一回应着宾客们的问候。 他深知,这场宴会不仅是为了庆祝郝府夫人大寿,更是一个拉拢人心的好机会。 凌雩则相对低调一些,他静静地观察着周围的一切,心中也在思考着未来的局势。 他知道,在这个充满变数的世界里,每一个决定都可能影响到自己的命运。 秦青一身藕紫色装扮,脸上戴着面纱,跟在秦天身侧,兴致缺缺,显然她是被秦天拉来的。 “那死丫头也来了,整日戴着面纱,肯定长着一张丑陋不堪的脸。”邱夫人看到秦青后,心中的怒火再次燃起。她想起上次因为秦青而被老爷骂的事情,心中充满了怨恨。 “那是谁呀?瞧你这咬牙切齿的样子。”旁边的贵夫人好奇地问道。 “秦县令的宝贝女儿架子大着呢?害我被老爷骂了一顿,死丫头,没脸见人,我就让你当众出丑。”邱夫人恶狠狠地说道。她的眼神中充满了恶意,决定要报复秦青。 邱夫人唤来随行的丫鬟楚儿,耳语交代几句。楚儿点点头,悄悄地离开了宴席。 楚儿听了邱夫人的吩咐,将黄家公子引到郝府客房,黄公子风流成性,欺男霸女,黄家与邱家又是死对头,邱夫人这一招可谓一石二鸟,既报了私仇又替邱老爷收拾了对手,她知道秦青在这个寿宴上肯定不会有所防备,所以她铁定计划能成。 楚儿在郝府找了许久,终于看到黄公子正搂着丫鬟躲在假山后面卿卿我我, “哎呦,好疼。”楚儿故意跌坐在石头人,膝盖擦破了皮,她挽起裤腿,露出白皙的皮肤。 黄公子听到动静从假山后面走出来,一看美人落泪,我见犹怜,怀里的丫鬟,瞬间失色,“姑娘,你受伤了,可有需要黄某的地方?” “黄公子,我不小心摔倒了,走不动,不知公子可否扶我到客房休息。”楚儿人如其名,楚楚动人的可怜模样,黄公子哪能拒绝。 与此同时,邱夫人拿出一块手帕,在手帕里做了手脚,撒上了一种特殊的香粉。这种香粉可以让人产生幻觉和不适。邱夫人故意在秦青面前抖了抖手帕,秦青闻到了那个香粉,整个人一下子就觉得不舒服。 “爹,我有点不舒服,想找个地方休息一下。”秦青虚弱地说道。 秦天看到女儿不舒服,心中十分担心。他立刻让人带秦青去郝府的客房休息。 楚儿故意放慢脚步,半个身子依靠在公子身上,看到秦青去了客房,抽出怀里的手帕覆在黄公子脸上,将他引到了秦青休息的客房里,她心里想着,这次一定能让邱夫人如愿,让秦青出丑,让她在众人面前抬不起头来。 “小啵啵,那丫头看到没,盯着点,那胖女人我记得就是拿剪子扔秦青的毒妇,指不定又想出什么阴招对付秦青呢。”斯年留意到邱夫人目光一直盯着秦青,心中充满了担忧。她知道邱夫人是一个心狠手辣的人,肯定不会善罢甘休。 小啵啵听到斯年的话,立刻开始留意邱夫人的一举一动。她看到楚儿把黄公子引到秦青所在客房里,心中暗叫不好。她赶紧通知斯年,好让小主人想办法阻止邱夫人的阴谋。 斯年看到邱夫人旁边坐着一位妙龄女子,想必是邱府小姐,心中一动,想到了一个计划,斯年让小啵啵悄悄地飞到那位女子身边,偷偷往女子手里塞了一团纸,“郝府客房一叙,凌。” “凌?难道是皇子对我一见钟情?”邱小姐心中暗喜,借口内急离开了宴席,朝着郝府客房走去。 小啵啵把邱小姐顺利引到秦青休息的客房里,趁其不备,往她嘴里弹了一枚黑色药丸,邱小姐顺势倒下。“小主人,秦青在床上躺着呢,你快来救人呀。” “美人自然要英雄来救,我旁边坐着呢。”斯年凑到郝富贵耳边说了几句悄悄话。 郝富贵借口给斯年拿桂花糕,先行离开,直奔秦青而去。 “年儿,贵儿这是?”郝夫人察觉到异样。 “英雄救美。”斯年回答道。 “贵儿,这是有喜欢的女子?那小厮?”郝夫人生怕自己听错了。 斯年把秦青女扮男装的事告诉郝夫人。 “菩萨保佑,郝府不会断在我手里。年儿你这礼物最得我心。”郝夫人开心的紧紧捏着斯年的手。 第157章 恶犬相斗 酒席过半的时候,楚儿回到席间,走到郝夫人跟前,附耳道,“夫人,事情进展顺利。” “回去重重有赏。”邱夫人整理一番头发,趁机将耳坠取下,塞进腰间,借口说道,“哎呦我的翡翠耳坠不见了,楚儿赶紧四处去找找。”她脸上带着焦急之色,心中却得意地想着,这次一定要让秦青身败名裂。 “夫人,您方才去了趟花园,有个家丁模样的男子突然冒出来,撞了您一下,莫不是他临时起了贪念,故意为之?”楚儿一脸人畜无害的表情。 “那耳坠可是上好的和田玉,价值不菲你可记得那人往哪去了?”邱夫人神情紧张,心疼死了。 “夫人,那家丁往郝府的客房方向去了。”楚儿很配合邱夫人,两人一唱一和。 邱夫人带着随行的丫鬟,引着众人来到郝府的客房里。一路上,她故作焦急之态,嘴里不停地说着,“这耳坠是稀罕物,一定要找到才行。” “玉养人,这耳坠戴久了,都有感情了。” “天杀的,这可是我的心头好。” …… “夫人,就在这里。” 然而,当她满心欢喜地推开客房的门时,却被眼前的一幕惊呆了。躺在床上的衣衫不整的竟然是自己的女儿和黄家公子。 邱夫人顿时愣住了,她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她的脸色瞬间变得苍白,身体也开始颤抖起来。 楚儿眼疾手快,一个箭步上前,一把扶住邱夫人。 “这……这是怎么回事?”邱夫人惊恐地问道,声音中充满了颤抖,难以置信自己所看到的。 围观的人也都惊呆了,他们面面相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七嘴八舌讨论起来。 “这?这不是邱家小姐吗?” “哎呀,旁边的不是名声比屎还臭的黄家公子?” “邱家小姐跟黄家公子什么时候好上的?” “邱家小姐可是有隐疾?不然怎会看上如此龌蹉之人?” “说不定,这邱小姐的裤头早就宽了,可不比黄花闺女。” “看样子,鸦隐县又要有一桩喜事了。” “呸呸呸,你们都给我闭嘴,漏嘴吐不出象牙,什么喜事,这喜事谁稀罕谁摊去。”邱夫人可听不得别人说自己半点不是,缓了缓神,怒吼道。 邱老爷听到动静赶了过来,看到这一幕,气得脸色发青,他的眼睛里燃烧着怒火,额头上的青筋暴起,大声呵斥道:“你这个混账东西,竟敢做出如此下流之事!来人把这臭流氓给我绑了。” 黄老爷不乐意了,“住手,姓邱的,你凭什么抓我儿子,常言道,一个巴掌拍不响,谁知道是不是你们教女无方,勾搭我儿子呢。” “你胡说什么?谁教女无方,信不信我撕烂你的嘴。”邱夫人挽起袖子,双手叉腰,怒目圆睁地看着黄老爷。 她怎么也没想到,自己精心策划的阴谋竟然会落到自己女儿的头上,满腔的怒火正愁无处发泄呢。 “胡说?说你呢,上梁不正下梁歪。”黄夫人被邱夫人刺激到,心中的怒火更盛了,她想起了一些往事,忍不住开口说道:“哼,你别装清高,谁不知道你这个贱妇是怎么爬上这个位置的。本来邱家说亲的是你白家堂姐,你这个不要脸的东西不知道使了什么狐媚术,爬到了邱老爷的床榻之上,替你白家堂姐出嫁。有其母必有其女,看看你现在这副高高在上的样子,还不是靠着那些见不得人的手段得来的。” 黄夫人早就看邱夫人不顺眼,正好借这机会将她的见面全拉下。 “你,你休不要胡言乱语,我与老爷是真心相爱,岂是你能随意污蔑的,你自己教子无方,还在这里乱咬人。”邱夫人气得脸色发白,怒视着黄夫人。“是她福薄,只配跟着种田的过苦日子,我可是旺夫命,这一切就该属于我。” “你占的便宜你女儿这一躺全赔出去了。”黄夫人也不是善茬,不然也教不出黄公子这种泼皮无赖,她的脸上带着一丝冷笑,眼神中充满了嘲讽。 “说到占便宜,我们邱家再怎么样也比你们黄家强。你们黄家才是真正的奸商,铺子里的买卖缺斤少两,坑害百姓。”邱老爷指着黄老爷的鼻子骂道。 “你说谁是奸商呢?你们邱家也不是什么好东西,你们为人恶毒,坏事做尽,为了赚钱不择手段。”黄老爷也不甘示弱,反唇相讥。 “你们黄家才是坏事做尽,你们欺男霸女,生的小畜生到处霍霍别人家姑娘,事后花钱息事宁人。”邱夫人这下也豁出去了,势必要争个高低。 “你们邱家也好不到哪里去,你们心眼坏,见不得我儿子四处风流,有本事你也生个带把的,指不定连后院的母猪都不放过。”黄夫人也毫不留情地回击道。 邱夫人又想到了黄公子的恶行,她大声说道:“哼,你儿子呢,四处沾花惹草,连青楼里的妓子都不放过,这样的人能是什么好东西?” 黄夫人被戳到了痛处,但还是嘴硬道:“那也比你们家女儿强,谁知道她是不是自愿的,说不定早就对我儿子有意思了,我儿子去趟青楼找那些妓子睡一觉还要给钱,你女儿倒贴,还不如妓子。” “你个老不死的娼妇,不得好死。”邱夫人气得直跺脚。 两家你一言我一语,互不相让,争吵得越来越激烈,他们互相揭短,把对方的丑事都抖了出来。 周围的人听了,都露出了惊讶和厌恶的表情。 “你们黄家就是一群无耻之徒,为了利益什么都做得出来。”邱老爷气得满脸通红,他的声音越来越大。 “你们邱家才是最无耻的。你们虚伪做作,表面上装得很善良,实际上心里坏得很。”黄老爷也毫不示弱,他的声音也越来越大。 两家的争吵声越来越大,吸引了更多的人前来围观。宴席上的围观群众纷纷叫家丁多拿点瓜子来,他们一边磕着瓜子,一边看着两家的争吵,脸上的表情那叫一个精彩。 第158章 珍惜当下 “这两家可真是热闹啊,没想到在郝夫人的寿宴上还能看到这样的好戏。” “可不是吗?你看庭院戏台唱的戏还不如他们这一出精彩呢。” “是啊,这两家平时就不和,这次可算是彻底撕破脸了。” “不过这黄家公子也太不像话了,竟然做出这样的事情。” “这邱家也不是什么好东西,多行不义必自毙,结果却报应到了自己的女儿身上。” 众人议论纷纷,对两家的行为都表示不满,而两家却丝毫没有停下来的意思,他们继续争吵着,互相攻击着对方。 就在两家争吵得不可开交的时候,郝府的管家走了过来, “你们不要再吵了。这里是郝府,不是你们吵架的地方。”管家大声说道。 然而,两家听到管家的话,依旧没有停下来,继续撕扯在一起。,们的脸上充满了愤怒,仿佛要把对方撕成碎片。 秦天要看事态发展的差不多了,这才从席间走了过来,斯年早就将邱夫人陷害秦青的恶行告知秦天,“管家说话不管用,那本县令在此,不知几位是打算报官,对簿公堂,还是私了?” “依我看,还是私了吧,冤家变亲家。”有人提议道。 “对对对,这两家要是成了,也算是功德无量。”另一个人附和道。 “岂止是功德,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又有人调侃道。 众人的议论声此起彼伏,让这场闹剧更加热闹,然而,两家的争吵却没有因为众人的议论而停止。 “今天是郝夫人的寿宴,你们在这里争吵,成何体统?二位皇子还在宴席上,如果你们再这样下去,那我只能斗胆去请二位皇子替你们主持公道。” 两家听了秦天提及皇子,都不敢再说话了。他们知道,如果被皇子赶出去,那将不只是丢脸的事,还可能丢脑袋。 “好了,我们私了。”郝老爷说道。他的脸上带着一丝无奈,显然对这场闹剧感到厌烦。 “私了,私了。”黄老爷一改之前的嚣张气焰,他也知道在这个场合继续争吵下去对自己没有好处。 两家无奈,只好带着自己的人离开了郝府。邱家女儿此刻头发凌乱,面色潮红,眼神中充满了惊恐。 她的衣服被扯得七零八落,露出了大片雪白的肌肤。她的嘴唇微微颤抖着,似乎想要说些什么,却又发不出任何声音。 她的眼神中充满了绝望,仿佛一只受伤的小鸟,她不敢看自己的母亲,只是紧紧地闭上眼睛,泪水从眼角滑落。她的身体微微颤抖着,仿佛在承受着巨大的痛苦。 邱夫人命楚儿给邱家小姐披上衣裳,邱老爷怒吼道:“还不快走,留在这继续当笑话?”邱老爷的脸上充满了愤怒和羞愧,他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邱夫人心疼女儿,和楚儿一左一右搀扶着邱家小姐上了马车。“跟娘说说到底怎么回事?你怎么会跟那畜牲同床共枕?”邱 “娘,有人给我扔了张纸条,上面写着凌,我当时只是想去赴皇子的约,谁曾想……”邱家小姐泣不成声,她怎么也没想到自己会陷入这样的陷阱。 “你糊涂啊,两位皇子若真看上你怎会用这样的方式约你相见,定是那个畜牲对你心仪已久,趁着今日人多,好生米煮成熟饭,逼迫我们答应这桩亲事。”邱夫人气的嘴唇发抖。 “娘,我不要嫁给那种粗鄙之人。”邱家小姐泪水模糊了眼睛。 “咳,先回到府里,你好好洗漱一番,我让楚儿去药房给你抓药了。”邱夫人心疼自己的宝贝女儿,可婚嫁之事她也做不了主,还得看邱老爷的意思。 黄家公子坐在车厢里还迷迷糊糊的,脸上一副意犹未尽的样子,搂着家丁的脸颊啃个不停。 黄夫人气的一巴掌呼了过去,“孽子,还不给我醒醒,黄家的脸都被你丢光了,这是用了多少催情药?这么久还不清醒。”黄夫人的脸上充满了愤怒和羞愧,她恨不得把这个不争气的儿子打死。 “好香,好软,好舒服。”黄家公子喃喃自语道。 啪啪啪! 黄夫人又是一阵巴掌雨落下。她的手掌打得生疼,但心中的愤怒却无法平息。 黄夫人打的手掌发疼,不停揉着自己的手心,“哎呦,孽子你不疼,我打的手疼。” 黄家公子似乎很享受,“小心肝,再来,你打的越疼我越兴奋。”黄家公子的脸上露出了一种怪异的笑容,让人看了不寒而栗。 黄夫人气的一脚将宝贝儿子踹出了马车车厢。 “夫人,少爷他?”家丁不知所措,不知道该不该跳下马车。 “杵在这里干嘛,还不快滚下去,看着少爷,把他背回府里。”黄夫人气的一巴掌拍了过去。 家丁捂着脸跳下马车。 宴席上,郝富贵听到斯年匆匆跑来告诉他:“秦青被人下了药,现在在郝府后院的客房等你去救她呢。” 郝富贵一听,顿时像失了魂一样,他马不停蹄地朝着后院客房跑去。 当他推开客房的门,看到躺在床上的女子时,他的心猛地一紧。他一把将秦青抱起来,快步朝着自己的院子走去。 一路上,他的心中充满了愤怒和心疼。他不知道是谁这么狠心,竟然对秦青下此毒手。 回到自己的院子,郝富贵轻轻地将秦青放在床上,他吩咐丫鬟去准备醒神汤,希望能缓解秦青的不适。 他静静地坐在床边,看着沉睡中的秦青,他的心中充满了复杂的情绪,有心疼,有愤怒,还有一丝难以言喻的温柔。 郝富贵做了很久的心理准备,才缓缓地伸出手,轻轻地掀开秦青脸上的面,当他看到躺在床上沉睡的女子就是他朝思暮想的秦青的时候,他被自己给气笑了。 他笑自己的愚蠢,笑自己的懦弱,笑自己为什么没有早点发现秦青的不同。 他轻轻地握住秦青的手,感受着她的温度,他在心中暗暗发誓,一定要保护好秦青,不让她再受到任何伤害。 等秦青醒来,他便将自己这段时间的思绪不宁都告诉她,因为年儿告诉他,要珍惜当下,珍惜眼前人。 第159章 茶楼为聘 帷帐之内,秦青缓缓苏醒,睫毛微微颤动,如同蝴蝶轻轻扇动着翅膀。片刻后,她缓缓睁开了眼睛,那眼眸中还带着一丝倦意。她眉头微微皱起,手指轻轻按压着额头,“哎,头好晕。” 郝富贵一直静静地坐在脚床上,守着秦青。看到秦青醒来,他脸上立刻露出欣喜之色,“你醒了?快起来把这碗醒神汤喝了,头晕就会缓解。” 秦青撑起身子,看着周围熟悉又陌生的环境,满心疑惑如同云雾般笼罩着她。“我怎么又躺你的床榻上?我不是陪着爹去参加郝夫人的寿宴吗?”她的声音还有些虚弱,脑袋依旧迷迷糊糊的,一时之间还没完全缓过神来。 郝富贵耐心地解释道:“你可还记得在布庄遇到的邱夫人?她对你怀恨在心,趁机将迷药藏在手帕里,故意在你面前抖动。你身体不适离开宴席去后院客房休息,药效发作一直昏睡到现在。 也怪我,府上宾客众多,家丁丫鬟忙得不可开交,疏于防范,才让那毒妇有机可趁。”边说边从桌上取来醒神汤,那汤怕凉了,一直放在温鼎里暖着,散发着袅袅热气。 “原来如此,那你都知道了?我是县令之女秦青?你不会跟爹告状吧?我抢了你的糕点,两次。”秦青眼神闪躲,不敢直视郝富贵,如同一只害羞的小鹿。 郝富贵瞧着秦青此刻的模样,轻轻一笑,“说实话,那会在气头上还真的想把你大卸八块,谁知道被你气多了,气着气着就气到心里了,你不气我,还有点不自在。”说着,他将醒神汤吹凉,一勺一勺喂到秦青嘴里。 秦青也不客气,喝着郝富贵喂到嘴边的汤水,突然咳嗽一声。 “可是烫着了?”郝富贵紧张地问道,眼神中满是关切。 “没有。”秦青轻声回答,声音如同微风拂过耳畔。 “我娘最近一直给我物色适龄女子,娘让疏影放置在书桌上的画像,我一张都没看,全让小厮烧了。”郝富贵谨记斯年传授的良策,直奔主题,切勿拖泥带水。 “为什么?你不喜欢女子。”大半碗醒神汤下肚,秦青脑袋清明许多。 “不知道你女扮男装前,我确实不喜欢女子,因为我心悦你,知道你是女子后,我不喜欢其他女子,因为我的心只惦记着你,所以我们要不试试? 我保证以后茶楼出新品,我点两份,你一份我一份,你若是喜欢,两份都给你,我吃一口就够了,一口不吃也成。 以后你出门不用再戴着面纱,或者扮做男子,你可以做你自己,我会常伴左右,寸步不离。”郝富贵深情地看着秦青,眼中满是期待,仿佛夜空中闪烁的星辰。 秦青嘴角微微上扬,带着一丝俏皮地说道:“那我要是一盘两盘吃不够,每天都往茶楼跑呢?” “那我就把茶楼买下来,当作聘礼,之一,其他的礼数只会多不会少。”郝富贵越说越来劲。 “婚姻之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你说的不算数。”秦青红着脸说道,那羞涩的模样如同盛开的桃花般娇艳动人。 两人之间的氛围愈发温馨,爱意在空气中弥漫,如同甜蜜的花香。他们的眼神交汇,仿佛整个世界都只剩下彼此,时间也仿佛在这一刻静止。 就在他们互诉衷肠的时候,郝夫人、郝老爷、秦天和斯年从门外走了进来。郝夫人满脸笑容,眼中闪烁着喜悦的光芒,如同璀璨的宝石。 她一看到秦青和郝富贵的模样,便笑着说道:“算算算,贵儿说的这正是我的意思,择日不如撞日,那就今天干脆把两家的亲事给定下来吧。秦县令,你意下如何?” 秦天走上前,看着女儿秦青,温柔地问道:“青儿,此事你自己是否同意?你的婚事你自己说的算。” 秦青微微低下头,开始回忆起这段时间与郝富贵的接触。她想起郝富贵一直以来都很有礼貌,从不唐突,也不粗鲁。 在她的印象中,郝富贵确实是个良配,长得人模人样,家财万贯,而且还不会去外面沾花惹草。作为一个夫君人选来说,他确实是个不错的选择。而且最重要的是,他还承诺若她嫁给他,她就可以当茶楼的女主人,每次去就不用担心售罄了。 秦青思考了片刻,然后抬起头,看着父亲秦天和众人,脸上露出羞涩的笑容,轻轻地点了点头。 郝富贵看到秦青点头同意,心中无比激动,他紧紧地握住秦青的手,仿佛握住了整个世界,心里感叹道,“年儿说的没错,脸皮厚吃大肉,早这么没皮没脸,倾诉衷肠,秦青可能就不用遭这趟罪了。” 郝夫人看到秦青同意了这门亲事,更是高兴得合不拢嘴。她说道:“太好了,既然青儿同意了,那我们就赶紧商量一下婚事的具体事宜吧。” 郝老爷也点头表示赞同,“没错,我们要把这场婚事办得热热闹闹的,让所有人都知道我们两家的喜事。” 秦天微笑着回应道:“郝夫人说得是,这两个孩子确实有缘。只要青儿自己愿意,我自然是没有意见的。” 斯年兴奋的向各位道贺,“恭喜二位,恭喜郝老爷郝夫人,恭喜秦县令。我就说他们俩肯定会在一起的,我这个红娘当得可真成功。” “年儿,可不能再叫郝夫人了,多见外,叫干娘。”郝夫人一把牵起斯年的手。 “干娘。”斯年顺势将头倚靠在郝夫人肩头,以前在家她也喜欢这样靠着爸爸妈妈。 郝夫人抚摸着斯年的脑袋,“我看这日子就定一个月后吧,时间也充裕,可以好好准备准备,场地就选在我们郝府,一定要喜事办得风风光光的。” 秦天点头道:“好,那就依郝夫人所言。” 郝富贵看着秦青,温柔地说道:“青儿,以后我一定会好好对你,让你幸福。” 秦青红着脸说道:“你可要说话算话。” 郝富贵坚定地说道:“我一定说到做到。” 众人见亲事已定,床头二人情意浓浓,纷纷退出门外,斯年走在最后,还体贴的把门带上。 “小啵啵,我在这个世界磕的cp结果是he,哈哈哈。”斯年迫不及待跟小啵啵分享。 “小主人,cp是什么意思,he又是什么意思?”小啵啵没听明白。 “怎么跟你解释呢,就是郝富贵和秦青,他们俩这样,有情人终成眷属。”斯年解释道。 “那小主人,凌霄呢?” 第160章 唯有杜康 “哥?不是还有你吗?” “小主人,你是不是醉了?说什么胡话。” “你未嫁,哥未娶,你给哥多生几只小小啵啵,最好七只,彩虹系列,赤橙黄绿青蓝紫,哈哈哈。” “小主人,你醉了。”小啵啵灵机一动,落在斯年肩膀,对着黑点踩上几脚,“小主人,醉酒了,快去喊你家主人过来。” 小黑虫慢慢钻出来,探出脑袋,盯着小啵啵,扑腾扑腾两下翅膀。 “黑虫可教,快去吧,小主人都走不动道了。”小啵啵又催促几句。 寿宴结束,郝府内宾客渐渐散去,那原本热闹喧嚣的场景如同潮水般退去,只留下一片静谧。 郝老爷和郝夫人送完最后一批宾客后,与秦天等人一同来到了郝富贵的院子。他们渴望从丫鬟嘴里打听到屋里两人能处出什么动静。 结果听到的消息是,“少爷一直守在姑娘身边。” “仅此而已?”郝夫人追问道,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 “是的,夫人。” “果然有其父必有其子,两颗榆木脑袋。”郝夫人甩了甩手中的手帕,回头瞅了一眼身后的郝老爷。 郝老爷:…… 前厅中,凌霄静静地坐着,他的身姿挺拔如松,一袭华服更显其气质非凡。他的眼神时不时望向院子的方向,盼着斯年的身影从黑暗里走来。 那期待如同春日里悄然绽放的花朵,散发着淡淡的芬芳。一旁的凌雩先行回了县衙,独留凌霄在这里守候,他就像一尊石雕,注视前方等待着心中的那个人。 “少主,醒酒茶。”阿一恭敬地端着一杯热气腾腾的醒酒茶走来,那茶的香气袅袅升起,弥漫在空气中。 凌霄接过茶,轻轻抿了一口,那温热的茶水在口中散开,带来一丝淡淡的苦涩。就在这时,小黑虫传回来的信息让他大惊失色。 噗的一声,他将口中的茶全吐了出来,一脸无奈,“年年又贪杯了。” “我去郝富贵的院子接年年,你们去马车上等着。”凌霄毫不犹豫地站起身来,急切地吩咐道。 “少主,小的陪你同去吧,斯年姑娘醉了,也需要人背着。”阿三只是怕凌霄累着。 “你去马厩牵马车。”阿二狠狠捏了一把阿三的手臂。 “啊,疼死了,你有话就说,动手掐我干嘛?”阿三揉着发红的手臂。 “去马厩找你的同类去吧,一点眼力劲都没有。”阿一恨不得用蛊虫把阿三毒哑了。 凌霄没有理会他们,径直朝着门外走去,脚步也变得匆忙起来。他不明白为什么上一秒斯年在郝富贵的院子还笑嘻嘻的给他们道喜,下一秒突然失魂落魄,心中的不安却如影随形。 斯年从郝富贵屋里走出来,心中涌起一股强烈的思念,那思念如同汹涌的潮水,将她淹没。看到郝富贵一家与秦青一家其乐融融的样子,她心里好羡慕,羡慕郝富贵,羡慕秦青,羡慕他们在父母身边。 刚刚那一声干娘喊得她心都快碎了,她好希望那一刻,她喊的是妈妈,也希望她身边站着的人是妈妈。 斯年从郝富贵的院子里顺了一壶酒,仿佛那酒能带走她心中的忧愁。 斯年悄悄地退到院子外,她的脚步沉重,如同拖着千斤重担,慢慢地走着。 她找了个偏僻的地方,在一棵大树下坐着,她看着天空中的月亮,思绪飘向远方。 为什么是同一个月亮,却是不同的世界呢?斯年心中充满了疑问。当她看着月亮的时候,月亮能否把她的思念带回到她的爸爸妈妈身边? 她开始借酒消愁,一口接着一口地喝着,那辛辣的酒液在口中散开,却无法驱散心中的思念。她的眼神迷离,心中的思念不但没有消失,反而越来越浓,越来越浓。 凌霄寻着身上蛊虫的线索,焦急地寻找着斯年,那蛊虫就像一根无形的线,将他和斯年紧紧相连,终于,他在一棵树下找到了喝得烂醉的斯年。 “年年,年年,走回家,我带你回家。”凌霄一声声地呼唤着斯年的名字,那呼唤声温柔如水,然而,斯年醉了,醉的迷迷糊糊,听不清楚凌霄在说什么。 凌霄无奈,只能将她手中的酒壶夺过来,放在一旁,双手抱起斯年,一路抱回到车厢里,凌霄想要让斯年倚靠在车厢内壁,然后斯年像一只树袋熊一样,四肢死死环绕着凌霄,双手紧紧缠住脖子,双腿死死缠住腰间,马车在夜色中行驶,车轮滚动的声音也掩盖不了凌霄此刻心跳声。 回到县衙后院的时候,斯年已经醉得睡着了。凌霄吩咐阿一打了一桶热水,命阿一他们不要守在客房外,他亲自为斯年擦拭脸庞,眼神中满是宠溺。那爱意如同湖水般深沉。 看着斯年那安静的睡颜,凌霄忍不住伸手抚摸她的脸庞。 斯年突然间醒了过来,她睁开眼睛对上凌霄深情的眼眸,她挣扎着坐起身来一把将凌霄按到了床上,“这么深情的看着我?你喜欢我?对不对?” 凌霄目光灼灼地盯着斯年,他的心中一阵悸动,他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斯年。 “我不管你是凌鹤、斯岁还是凌霄,这一刻你是我的男人。”斯年的声音中带着一丝霸道,低头吻了上去。 凌霄再也忍不住心中的情感,他紧紧地抱住斯年,迎上了她的唇。 那吻如同烈火般炽热,让人无法抗拒,唇齿相依,热烈又生涩,津液里带着一丝血腥味。 小黑虫空投了一枚黑色药丸给小啵啵,自己爪子里还有一颗,两个小家伙这次出奇的默契,几乎同时将药丸咽了下去,一只隐入眉心,一只钻进肩膀处。 凌霄的脖子,肩膀全被斯年种上了葡萄,这次的葡萄颜色更深,颗粒更大。 “你找不到入口吗?不要瞎撞。” “年年,我再试一次。” “一句话,会不会?” “不会。” “蠢死了,放着我来。” “嘶……嘶……” 夜,渐渐深了,县衙后院的房间里,弥漫着浓浓爱意,屋里传来嘎吱嘎吱声,透过窗台的烛光,两道影子紧紧融合在一起,此起彼伏,嘤嘤嘶嘶。 斯年缩在凌霄的怀里,声音带着些许醉意,“我真的好想家,好想我的家人。” 凌霄紧紧搂着斯年,温柔地说道,“年年,我会一直在你身边,给你一个家,做你的家人。” 第161章 意犹未尽 “给我咬一口。”斯年醉意未消,那娇俏的模样如同一个任性的孩子。她的眼神中带着一丝魅惑,撩拨着凌霄心痒痒。 “年年,你想咬哪里?”凌霄宠溺地看着她。 “干嘛?你都已经是我的人了,哪里不能咬吗?”斯年微微扬起下巴,带着几分霸道,仿佛在宣告着自己对凌霄的所有权。 “年年我不是这个意思,脖子已经密密麻麻种满了葡萄,你咬了,看不清楚痕迹,等会又要咬第二口。”凌霄知道斯年酒劲还没全消,耐心地陪着她闹。 “啊,第二口?凌哥哥,你有受虐倾向吗?这么想我咬你,我偏不,我要洗澡,身上黏糊糊的,难受死了,都怪你,快点去准备热水。”斯年从凌霄怀里挣脱,一个劲地把他推下床。 “好,我穿上衣服,这就去给烧热水。”凌霄无奈地笑了笑,起身开始穿衣服。 凌霄仿佛又回到了绛紫村那间屋,烧水,提水,倒水,以前都是这么做的,现在照顾斯年游刃有余。 院门口,阿三正倚着石柱在打瞌睡,嘴巴微微张开,发出轻微的鼾声,夜晚的凉风轻轻拂过,阿三忍不住打了个喷嚏。 阿二躺在房梁上,听到房门打开的声音,看见凌霄从屋里出来朝着厨房走去, “阿三,醒醒,快去厨房帮少主干活。”阿二跳了下来,落在阿三身侧,踢了阿三两脚,这家伙睡的正浓。 “好的,我这就去。”阿三揉了揉眼睛,慢吞吞地站起身来。他已经习惯了被阿二“欺负”,因为蛊术比不上阿一,身手比不过阿二,反正最后都是他干活,还不如老早答应下来,耳朵也少受罪。 他亲眼见阿二对着阿一的蛊虫碎碎念,那蛊虫受不了,翻了肚皮,吐了一滩绿色汁水,呕吐致死。 阿二阿三进了厨房里,阿三看到凌霄穿着单薄坐在灶台,熟练的生火, “少主,我来,您回屋歇着。”阿三将柴火折断塞进炉膛里,火焰熊熊燃烧。 “少主,要不要给你熬点补血化瘀的汤药?”阿二瞅着凌霄布满葡萄的脖子,惨不忍睹,心想,“斯年姑娘属狗的吗,少主被她折磨成这样,太凶残了。” “少主,明天要不要去木匠那里买张新床,阿二说这床撑不过今晚。”阿三听到阿二关心少主,那他怎么能落了下风。 “烧你的水,少主你别听他瞎说。”阿二使劲给阿三使眼色,奈何阿三眼里只有火,根本没有留意到阿二快眨到抽筋的眼睛。 “我哪有瞎说,你说的呀嘎吱嘎吱,再摇两次,床板要散架。”阿三不服气地说道,火钳子拨了拨炉膛里的火堆,。 凌霄听完脸色泛红,“你们烧好水放在门口就好,凌雩那边可有什么动静吗?” “少主,凌雩酒量浅,回到县衙就让手下熬了醒酒茶,洗漱过后,早早歇息了,看样子明早才会醒来,今晚你屋里的动静他们那边不会知道。”阿二觉察到凌霄泛红的耳朵,凑到阿三身边。 “如此甚好,怪我,没有克制住,都城里鱼龙混杂,眼线密布,手段毒辣,别让这些脏东西波及年年。”凌霄的眼神中带着一丝狠厉。 “少主,放心。我们早就认定斯年姑娘为少主夫人。过了今晚,少主从了斯年姑娘,就算您不吩咐,我们也会暗中保护她。”阿三还想再说些什么,觉得头顶莫名发凉,抬头两只眼睛充满腾腾杀气。 “什么少主从了斯年姑娘,是斯年姑娘从了少主。你不说话没人当你是哑巴。”阿二拿了根干柴戳了戳阿三的腿部。 阿二可是开了荤的,自然晓得男人在床事方面喜欢占有主导权。 “你刚才可不是这么说的,你说少主被斯年姑娘折磨的嘶嘶叫。”阿三还不忘发出蛇吐信子的嘶嘶声。 “阿一,你在哪里,快整只蛊虫把这不解风情的朽木毒哑了吧。”阿二甘拜下风,内心咆哮。 “少主,那个,要不要给斯年姑娘准备避子汤药?”阿二犹豫了许久,还是问出了口。 “不用,那药伤身子,年年本来就体弱,之前受了刺激,当了那么久的药罐子,底子更差了。”凌霄一口拒绝了,没有丝毫犹豫。 “少主,恕我多嘴,不日就要启程前往都城,倘若斯年姑娘有了身孕,少主又多了一个软肋,恐怕弊大于利。” “时机未到,我需要把年年藏在暗处,倘若捅到明面上,我自然会舍命护她周全。如果我连年年都保护不好,更谈何去都城完成我们酝酿多时的大计?我懂你们的顾虑,成大事者,要心无旁骛,但年年是例外。”凌霄目光如炬。 “少主,阿二失言,请少主惩罚。” “罚你把烧好的热水提到房门外。”凌霄说完,转身离开了厨房。 一盏茶功夫,房门外阿二的声音传来,“少主热水已经烧好了。” “让他们提进来吧,你不许离开,哼。”斯年用额头蹭着凌霄的胸膛,她的声音软糯糯的。 “好,我不离开,那我把帷帐放下。”凌霄温柔地看着斯年,起身将帐子放下。 “把热水提进来吧。”凌霄坐起身来,试图挡住斯年。 斯年听到房门打开的声音,嗖一声躲进被窝里,手指不慎触及到小小凌霄。 “嘶。”凌霄忍不住呻吟。 凌霄:…… 阿二:…… 斯年:┐(  ̄?? ̄? )┌ 怪我懂得太多,换作阿三,肯定以为少主被蚊虫给叮咬了,我还在呢,你们太不把我当回事了,杀我请用武器,不要用甜腻腻的狗粮。 “少主,水装满了。” “退下吧,把门关好。” 斯年不晓得被窝外面的情况,她只觉得好神奇,这小家伙居然在慢慢长大。 “年年……热水……好了,你不是……想要洗澡。”凌霄握住斯年不安分的魔爪,被斯年折磨的声音都扭曲了。 “洗完,我跟你好好研究研究武功秘籍,我在刘姨院子里待了那么长时间可不是白呆的,学了不少招式呢。”嘿嘿嘿,斯年一脸坏笑看着凌霄。 “嘶……好,年年,依你,都依你。”凌霄喘着粗气,双腿不自觉哆嗦了一下。 第162章 芳心纵火 “凌哥哥,你就不担心我这件小棉袄会漏风吗?”斯年的眼神中带着一丝狡黠,那灵动的目光如同闪烁的星辰。 她的手指轻轻摩挲着凌霄的下巴,那细腻的触感让凌霄心中一阵悸动。 “无妨,漏风了就从我衣服上扯下一块布缝上。”凌霄温柔地看着斯年,那深情的目光仿佛能融化世间万物。 “可是那样好丑呀。”斯年皱起眉头,那可爱的模样如同一个陷入沉思的小精灵。 “不丑,在我眼里,年年怎样都好看。”凌霄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温柔的笑容。 她在闹,他在笑。 斯年从被窝里钻出来,那袅袅身姿,一览无遗。她的肌肤如同白玉般细腻,散发着迷人的光泽。 白皙的双腿缓缓踏入热水中,温暖的水包围着她,让她感到无比舒适,她轻轻地擦拭着自己的身体。 突然,斯年望向床榻的方向,开口道:“过来,帮我,我使不上劲。”她的声音娇柔无力,如同一只慵懒的小猫,斯年软趴趴地撑在木桶边缘,娇若无骨。 凌霄听到斯年的呼唤,像上了钩的鱼儿,一步一步朝着木桶走去。 “年年。”凌霄话音未落,斯年一脸坏笑,将沾湿的手帕甩在凌霄身上。 “进来,陪我洗鸳鸯浴。”斯年一把牵起凌霄的手,眼神妩媚,勾人心魄,她的眼神中充满了诱惑,那诱惑如同甜蜜的毒药,让人无法自拔。 “年年,木桶容不下我们两个,你先洗,等你洗好我再洗。”凌霄刚要迈出木桶,却被斯年阻止了。 “你确定容不下两个人?”斯年的眼神中带着一丝挑衅,仿佛在向凌霄发出一种别样的邀请。 “年年,这不是一眼就看得到的事嘛。”凌霄无奈地笑了笑。 “凌哥哥,你该吃点猪脑了,以形补形。”斯年站起身,双手搭在凌霄肩膀上,用力将他按了下去。 凌霄也不挣扎,乖巧地任由斯年指挥,爱意如同汹涌的潮水,将他淹没,凌霄刚坐稳,斯年坏笑一声,身子没入水中。 “这样不就可以容纳两个人了,脑袋瓜子怎么就转不过来呢?”斯年双手环住凌霄的脖子,那亲密的动作让人心生遐想。 “年年,你这都是刘姨给的武林秘籍里学来的?”凌霄声音发颤,血液沸腾,他没想到,斯年竟然会从武林秘籍中学习这些东西。 “不然呢?我可喜欢看了,各种招式都有,我们一招一招试过去?”斯年身子微微向前倾,将雪白的小兔兔活蹦乱跳,那粉嫩的小兔兔眼睛,如晶莹的红石榴籽,让人垂涎欲滴。 凌霄被斯年挑逗的眼神飘忽,一头扎进了温柔乡。 木桶里水波翻腾,那激烈的波动仿佛在诉说着他们之间的激情。木桶外湿了一地,那湿漉漉的地面如同他们之间炽热的爱情,让人感到无比震撼。 一回生二回熟,两个人配合的越来越默契,凌霄的后背反复摩擦着木桶边缘,印出了一道深深的红痕。 “阿二,把水提出去。”。 阿二:…… 阿三:…… 洗完鸳鸯浴,凌霄帮斯年擦干身子,两人又躲到被窝里。凌霄看着斯年那可爱的模样,将她紧紧拥入怀中,恨不得揉入身体里。 然而,斯年却不安分起来,她的手在凌霄的身上游走,眼神中带着一丝挑逗,手指头在凌霄的小兔兔附近来回打转,那调皮的动作如同一只活泼的小猫,让人又爱又恨。 “年年,别闹。”凌霄无奈地说道,但他的声音中却没有一丝责备。 “为什么不能闹?你是我的。”斯年霸道地回应道,一口咬了下去。。 凌霄看着斯年那迷人的模样,心中的欲望也被点燃,他无法抗拒斯年的诱惑,两人再次陷入了激情的旋涡。他们的身体紧紧相拥,仿佛要融为一体。他们的呼吸急促,心跳加速,仿佛在演奏着一首激情的双重奏。 两人在床榻上你侬我侬,斯年的发丝缠绕在凌霄的指尖,那细腻的触感如同丝绸般柔软,凌霄轻轻抚摸着斯年的脸庞,他紧紧地抱着斯年,仿佛害怕她会突然消失。 “阿二,烧桶热水提进来。” 阿二:…… 阿三:z z z “阿二,把水提出去。” 阿二:…… 阿三:z z z “阿二,再烧桶热水提进来。” 阿二:t t 阿三:z z z “阿二,把水提出去。” 阿二:t t 阿三:z z z “阿二,再烧桶热水提进来。” 阿二:暴风哭泣 阿三:呼呼打鼾 “阿二,你怎么了,一脸疲惫?”天刚蒙蒙亮,阿一执行完任务回到县衙,看到厨房炊烟袅袅,发现阿二一脸生无可恋坐在灶台。 “我一晚上没合眼,不是在倒水就是在提水,杀人不过头点地,这比杀了我还难受。”阿二强撑着沉重的眼皮,声音虚弱地回应着。 “你说漏了,还有烧水。”阿三伸了伸懒腰,补充道。 “昨晚县衙失火?少主可好?”阿一一脸茫然,那疑惑如同乌云般笼罩着他。 “对,你猜的太对了,是失火了,但不是县衙,是少主,斯年姑娘在少主心里放了一把火,还是浇不灭的熊熊欲火。”阿二说着看下锅里水烧开了没。 “那你去休息吧,厨房的事交给我。”阿一想要帮阿二分担一点。 “不用了,这是最后一桶,我给少主提过去。我快困死了,我要找个安静的地方睡上一觉,少主若有吩咐,你们立刻通知我。”阿二拖着疲惫的身躯,气若游丝,将装满热水的木桶放置在凌霄门口,嗖一声消失在县衙屋顶。 “阿二真的如他所说一晚上都在烧水?”阿一打破烧锅问到底,阿二没有给他确定的答案。 厨房灶台旁,阿三附在阿一耳边嘀嘀咕咕说个不停。 阿一张开手掌,一脸吃惊的看着,嘴里念叨着,“五次?一夜五次?少主不愧是少主。” 第163章 言多必失 阿三一边淘着米,一边挑了挑眉毛,神秘兮兮地对阿一说道,“嘿,阿一,你说咱们少主果然厉害啊!那方面精力如此旺盛。 阿二那小子说他去青楼,里面的姑娘点了催情香,他才能勉强折腾上两回。” “阿二常年混迹烟花之地,打探消息为虚,一亲香泽才是目的,那身子早就废了,不然身手更是了得。”阿一挑选了几根个头大的红薯扔进了炉膛里。 “确实如此,你看他一宿没睡,眼睛周围乌黑乌黑的,再瞧瞧我们少主,根本不需要借助什么催情香,这差距可不是一般的大。 啧啧,少主昨夜在寿宴上若是没饮酒,一夜七次,不,十次都不在话下。”阿三脸上露出一丝敬佩的神情,凌霄这位少主在他眼里就是哪哪都强。 阿一瞪了阿三一眼,压低声音说道,“你可小声点,时候不早了,少主还起了,别再乱说。 少主的事情岂是我们能随意议论的?要是被少主听到了,有你好果子吃。”虽然阿一嘴上这么说,但眼神中也流露出一丝惊叹,显然他对阿三的话完全认同。 阿三却不以为然,“怕啥呀?这里就我们俩,少主哪能那么巧就听到。再说了,我这也是实话实说嘛。你想想,阿二平时那么能吹牛,结果在这事儿上这么不给力。少主就不一样了,那简直是雄风大振啊!”阿三越说越兴奋,手中的陶罐差点都掉地上了。 阿一无奈地摇了摇头,“你呀,就是管不住这张嘴。就算少主听不到,万一被别人听到了怎么办?这要是传出去,连累到斯年姑娘,那可是少主心尖上的人,少主肯定饶不了你。” “哎呀,放心啦!这里哪有别人。我就是觉得太佩服了,少主怎么能这么厉害呢?难道有什么秘诀不成?”阿三凑到阿一身边,一脸好奇地问道。 阿一赶紧把阿三推开,“你别瞎想了,哪有什么秘诀,少主那是身体好,精力充沛。再说了,你好奇自己去试试不就知道了。” “嘿嘿,我这不是好奇嘛。你说要是我们也能像少主那样厉害,那该多好啊!”阿三露出一副憧憬的表情。 “你就别做白日梦了,我们跟少主能一样吗?少主是什么身份,我们是什么身份?赶紧干活吧,别瞎想了。”阿一拿起一把青菜,开始清洗起来。 阿三却不依不饶,继续说道:“身份不一样怎么了?在这方面大家不都是男人嘛。说不定我们也能找到什么方法,提高一下自己的能力呢。” “你可拉倒吧!你要是再乱说,我就告诉少主去。”阿一威胁道。 阿三连忙摆手,“别别别,我不说了还不行吗?不过说真的,阿二也太弱了吧。要是他知道我们在背后这么议论他,肯定得气死。” “你还说!”阿一瞪了阿三一眼。 两人正聊得火热,丝毫没有注意到凌霄已经出现在了厨房门口。 阿一正对着厨房门口,一眼就看到了凌霄,顿时脸色大变,赶紧恭敬地说了一声:“少主。” 阿三脑袋瓜一时没反应过来,还在继续刚才的话题:“阿二就是不行,跟少主比差远了……” “咳……咳……咳……”凌霄轻咳几声,他的脸上露出一丝尴尬的神色。 他没想到阿一和阿三竟然会在这个时候谈论这样的话题,那尴尬的神情如同被人发现了小秘密的孩子,让人感到有些可爱。 “谁呀,一大早的就这么晦……少……主……”阿三话说到一半,突然感觉气氛不对,一抬眼看到凌霄站在那里,顿时脸色煞白,手足无措。 “少主来了,你怎么不告诉我?阿一,你太不仗义了。”阿三不满地推了一下阿一的肩膀,他的声音中带着一丝抱怨。 “我不是喊了少主,是你自己没反应过来,现在倒怪起我来了。”阿一无奈地解释道。 “你直接踩我一脚,不行吗?”阿三一副苦大仇深的模样。 “交给你们的任务都完成了?”凌霄假装镇定,走进厨房,开口道。 “少主,一切进展顺利。”阿一唯唯诺诺的回应道。 就在这时,秦天府里的厨娘张妈妈像往常一样早起来到县衙给大伙准备早饭。 一只脚刚跨入院子,映入眼帘的是一片湿漉漉的地面,找不到下脚的地方,有的地方还积着水。 她的脸上浮现出一丝嫌弃的神色,“这是怎么回事?厨房里水缸破了?还是水井里的水喷出来了?怎么地上湿答答的。”张妈妈皱着眉头问道。 她的声音中带着一丝不满,仿佛在责怪阿一他们没有好好收拾院子。 阿一闻声走了出去,态度诚恳解释道,,“张妈妈,是这么回事,昨晚郝夫人寿宴,阿二高兴过头,喝多了,回来路上马车颠簸的很,这小子没忍住吐了一地,我想着打扫干净,味道还是难闻,所以干脆从井里打了几桶水把院子冲洗一下。” 张妈妈听了阿一的解释,知晓前因后果,“原来是这样,那你也不应该把整个院子都冲洗了呀,这多浪费水,咱们县刚经历过旱灾,这水可是二皇子好不容易求来的,不敢这么糟蹋。” 阿一的脸上露出一丝羞愧的神色,他知道,张妈妈说的话确实在理,“怪只怪阿二这家伙不懂将洗澡水蓄在茅房旁的空水缸里。 不过也难怪平时这些活,都是落到阿三头上,阿二基本不参与,五谷不分,杀人倒是一把好手,可以换着花样折磨人,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张妈妈,我也是想着既然冲了一小块,干脆把整个院子都冲洗一遍吧,这样看起来也干净些。”阿一对上张妈妈严肃的神情,强颜欢笑道。 张妈妈听了阿一的话,无奈地摇了摇头,“好吧,下次可不能这么浪费水了。” 厨房内的凌霄,将院子的对话听得清清楚楚,脸上一阵一阵发烫,“原来昨夜一时放纵,要阿二烧了这么多趟水。” 张妈妈略过阿一走进厨房,看到厨房内的凌霄和阿三,张妈妈先是一愣,“二皇子?可是饿了?小的该死,这就烧火准备早饭。” “张妈妈不必紧张,只是阿一和阿三在厨房的动静太大了,本皇子被他们吵醒了。” 阿三面如死灰,“完蛋了,少主这是记上了,等斯年姑娘醒了,找她帮忙,让她在少主枕边替我多说点好话,让我死的没那么惨。” 第164章 老弱妇孺 张妈妈卷起袖子,绑上围裙,开始为大伙准备早饭,她的动作麻利,三两下就炒了一碟小菜,她知道,县衙后院这些贵人都是为了帮助受灾的百姓而来,尤其是眼前这位“神人”二皇子,那可是大功臣。 她一定要好好照顾他们的饮食,全当是报答贵人们的善举。 就在这时,凌霄招呼阿三靠近他,在阿三耳边交代几句,离开了厨房。 阿三看着凌霄离开的背影,缓缓走近,“张妈妈,麻烦你给斯年医师熬点桂圆红枣粥,多加点红糖,放灶上热着,切莫去吵醒她。昨天晚上她也喝多了,因为郝夫人收她当干女儿,把她开心的,一时没了分寸,喝的伶仃大醉。” 张妈妈听了阿三的话,一头雾水,“喝多了,不应该是给斯年姑娘煮点醒酒茶吗?为什么要准备桂圆红枣粥?这两样东西补血的,女儿家来葵水最适合吃。” 阿三心里慌的一匹,这可该怎么圆? “张妈妈,我刚掐指一算,斯年姑娘今天就适合吃桂圆红枣粥,你信不信?” 阿三内心自嘲道,“不管你信不信,我自己肯定不信。” 张妈妈上下打量着阿三,“挺正常的孩子。”她又伸手触摸阿三的额头,再触摸自己的额头,“一点都不烫。” 阿三:…… “你自己想吃吧,直接跟张妈妈说,何必绕这么大圈子,这锅烧好,就给你煮点。”张妈妈用锅铲轻轻敲了一下阿三的脑袋。 阿三:…… “张妈妈,我不来葵水。” “知道了,知道了。”张妈妈敷衍道。 阿三:…… 张妈妈埋头继续忙碌地准备早饭,她先熬了一锅粥,然后又做了一些小菜。 阿三如鲠在喉,彻底放弃为自己辩解,木头般杵在厨房里,因为这是少主给他安排的任务,他要守着张妈妈,看她煮好那份桂圆红枣粥。 凌霄吃过早饭和凌雩一起去城门外巡视灾后临县灾民返乡的情况。 他们到城门口的时候,看到秦县令正与城门外来自临县灾民聊的火热,显然他一早就来了。 城门外墙两侧各搭建了两排粥棚,一排是用来安置临县的灾民,让他们有容身之处,另一排是用于衙役们派发赈灾粮食,然而,当凌霄巡视了一圈粥棚,他发现粥棚里留下的全是老弱妇孺。 凌霄和凌雩走进其中一个棚子,角落里坐着一位年迈的老人和几个啼哭不止的孩子。 老人的脸上布满了皱纹,眼神中充满了疲惫,孩子们则紧紧地依偎在老人身边,眼神中充满了不安。 凌霄蹲下身子,温柔地问道:“老人家,你怎么独自留在这里?陪你一起来的家人呢?” 老人叹了口气,泪水沾湿了枯槁的面颊,“我是从临县来的,那里受灾很严重。老头子把仅有的粮食都给了我,孩子们嫌我这老太婆是累赘,根本不管我。这些孩子的爹娘瞧我可怜,带我来的,我这才有命活着,等到神人救命。” “那这些孩子的父母呢?” “孩子们的娘在那边排队领粥呢,孩子们的爹,带上足够的粮食走回家去了,他们先回去把家里收拾好,再来接妻儿。 秦县令真真是百姓的衣食父母,我们在这里不怕饿肚子,男人们也放心回去,忙好家里就会赶着牛车来接我们。” 凌霄听了老人的话,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人群中的秦天。他轻轻地拍了拍老人的肩膀,“老人家,你放心,不用等孩子们的爹来接你们,我们会安排马车把你们送回去。” 凌雩见状也开口安抚道,“是啊,老人家,我们会尽快安排你们回家乡,你们在这里等一等,我们会想办法凑到更多的马车。” 老人听了他们的话,眼中闪烁着泪花,说道:“谢谢你们,你们真是大善人。” 凌霄和凌雩又走访了几个临时棚子,了解了更多灾民的情况。他们发现,这些老弱妇孺们都非常渴望回家乡,但是他们没有能力自己回去。 他们回到县衙,与秦县令商量一番之后,决定去郝府找郝老爷。 在郝府的大厅里,凌霄、凌雩和秦县令与郝老爷坐在一起,商量着灾民的返乡工作。 凌霄率先开口说道:“郝老爷,城外粥棚仅剩的这些灾民们都是老弱妇孺,她们非常可怜,迫切需要我们的帮助,我们希望你能借用郝府的马车,尽快安排他们回家乡,让他们过上安稳的生活。” 郝老爷点了点头,“我也很同情这些灾民们,我会尽我所能帮助他们,我已经让管家安排了府上的人去准备粮食和以及所有店铺府邸能调动的马车。” 秦县令说道:“郝老爷,您的慷慨相助让我们非常感动。我们一定会配合您的工作,确保灾民们能够安全地回家乡。” 凌雩也说道:“是啊,郝老爷,我们此行护赈灾粮食的马车,也会加入护送临县灾民返乡的队伍,我与皇兄商量后,决定将这批马留给当地灾民,旱灾过后,百姓们重新开垦,离不开牲畜。” 郝老爷秦县令听完凌雩这番话,不约而同起身,跪拜在地,“二位皇子,心怀百姓,是百姓之福,小的愿为二位皇子肝脑涂地。” “二位严重了,快快请起。”有了郝老爷这句话,凌霄的计划实施起来胜算又多了一成。 至于秦天,也站在他这边,回到都城那位一向不好看凌霄的太傅,即使得到他的青睐,想必也不会故意为难他。 捕头率领马车队伍,离开城门之前,那些镇上的民众看到这些老弱妇孺,也纷纷把自己多余的粮食和衣物分给他们。 凌雩一行人赈灾派发下来的粮食,正好能覆盖这几个县受灾人口的粮食问题。但是郝老爷还是很慷慨地把粮仓里能动用的粮食全部都捐了出来。 善,欲人知,非真善。 恶,恐人知,乃真恶。 第165章 守护甜粥 夕阳西下,余晖如金色的纱幔般轻柔地洒落在县衙的院子里,给整个院子披上了一层温暖的外衣。 县衙厨房的烟囱又噗噗噗往上吐着白烟,那袅袅升起的烟雾仿佛是生活的无声诉说,为这宁静的院子增添了一份烟火气息。院子里一片静谧,只有厨房里偶尔传来的轻微声响。 张妈妈又在忙活给大伙准备晚饭,她的身影在厨房里忙碌地穿梭着,如同一个不知疲倦的陀螺。她熟练地摆弄着各种食材,锅碗瓢盆的碰撞声交织在一起。 凌霄给阿三安排的任务就是守着灶上那碗桂圆红枣粥,那粥在锅里咕嘟咕嘟地冒着泡,越热越粘稠,散发着甜腻的香气。那香气弥漫在整个厨房,仿佛在诱惑着人们去品尝它的美味。 这碗粥是凌霄特意为斯年准备的,他希望在斯年醒来的时候,能有一碗温暖的粥来滋养她的身体。 “阿三,一大早你就嚷嚷着要喝粥,这都搁灶上熬干了,你怎么还不吃呢?”张妈妈一边忙碌着手中的活计,一边抱怨道。 张妈妈平时都是安排一口锅里煮着饭,另一口锅里炒菜,这样可以提高做饭的效率然而,这碗一直热着的粥却让她感到有些烦躁,影响了她的做饭进度。 阿三却有些心不在焉,他的目光在厨房和客房之间来回游离,等待着斯年从房里出来,哪怕人在厨房门口待着,他的目光也时不时地望向斯年的房间。 他知道斯年昨晚和少主经历了一番激情,现在身体一定很虚弱,需要好好休息。他也明白少主对斯年的深情,所以他一定要好好照顾斯年,不然少主回来肯定会收拾他。 “知道了,张妈妈。”阿三随口答应着,但他的心思完全不在这碗粥上。他只想着斯年什么时候能醒来,她的身体状况如何。 “阿三,你今天怎么没有跟在少主身边?”阿二不知道从哪个犄角旮旯冒出来,身上一股呛鼻的脂粉味。 他的脸上带着一丝得意的笑容,与早上那副疲态形成鲜明的对比,显然,这缺失的觉都补回来了。 “我这不是等着斯年姑娘醒来嘛,少主出发之前特意叮嘱我,不要去吵斯年姑娘,让她睡到自然醒。” “啊秋……啊秋……啊…………啊…………秋……”阿三嗅着阿二身上的味道,直打喷嚏,那味道实在是太难闻了,他皱着眉头,用手捂住鼻子,试图阻挡那股刺鼻的气味。 “狗鼻子真灵,这可是暖心楼姑娘身上的胭脂味,好闻着呢。”阿二见阿三闻不得这味道,使劲抖动衣袍,让味道更浓郁,脸上露出贱兮兮的笑容。 阿二总是这样,喜欢捉弄别人,尤其是阿三,他觉得看到阿三那副难受的样子很有趣。 “张妈妈,厨房里可有好吃的?我这肚子饿得直打鼓呢?”阿二看到张妈妈在灶台前忙碌着,便迫不及待地问道。 “这桂圆红枣粥,你喝吗?阿三一大早要我做的,结果从早上开始热到现在,再不吃都熬成锅巴了。”张妈妈指了指灶上的粥,无奈地说道,她脸色不悦显然是在责怪阿三的拖延。 张妈妈觉得阿三太不懂事了,这碗粥热了这么久,浪费了不少柴火。 “我这要是把粥喝了,等斯年姑娘醒来没的吃的可怎么办?”阿二挠了挠头,看着一旁的场景,心中明镜似的,他知道这碗粥是少主为斯年准备的,他不能随便喝掉。 “张妈妈,我不喜欢甜口,我喜欢咸口,我去外头等着吃你烧的好菜,茶楼的手艺都不如你。”阿二油腔滑舌,拿捏住张妈妈。 他知道张妈妈喜欢听别人夸奖她的厨艺,所以他故意这么说,投其所好。 张妈妈无奈地摇了摇头,“你呀,就知道说好听的。”张妈妈虽然嘴上这么说,但心里还是甜滋滋的。 她知道阿二是个嘴甜的人,但他的话也有几分道理。她的厨艺确实不错,不然秦老爷也不会只派她来给皇子们做饭。 张妈妈越想越觉得阿二说的太对了,整个人干劲十足,“我得好好准备两道菜。” “阿三你赶紧进来,总不能一直守着这粥啊,你赶紧把粥喝了,我好把锅腾出来炒菜。”张妈妈扯着嗓子催促阿三。张妈妈觉得阿三太固执了,这碗粥已经热了很久了,再热下去也不好喝了。 阿三犹豫了一下,还是点了点头,“好吧,张妈妈。”他小心翼翼地走向斯年的房间,每走一步都仿佛在担心会吵醒斯年。 他的心中充满了担忧,不知道斯年屋里情况如何,醒没醒。阿三走到斯年的房间门口,正打算把耳朵轻轻地贴在门上,听到斯年断断续续的嚎叫声,他松了一口气。 “斯年姑娘这是醒来了。” 房间里,斯年缓缓地睁开眼睛,浑身酸痛。她感觉自己的身体仿佛被重物碾压过一般,每一个关节都在抗议着。 那种疼痛让她几乎无法忍受,她想要下床倒杯水润润喉咙,奈何身体根本不听使唤。 “哎哟……哎……哎……小啵啵,小啵啵。”斯年的声音沙哑而无力,仿佛在沙漠中行走了许久的旅人。 斯年觉得自己的身体好沉重,好难受。她知道第一次练武功秘籍会疼,但是没想到自己会这么疼,她记忆里涌现出昨晚和凌霄在一起练习武功秘籍的画面,脸上不禁泛起一抹红晕。 “小主人,你终于醒啦!”小啵啵听到斯年的呼唤,立刻飞到她的身边。小啵啵围绕着斯年飞舞着,小小的眼睛扫视着斯年满是“伤痕”的肌肤 小啵啵看到斯年身上的痕迹,心里有些疑惑,她不知道这些痕迹是怎么来的,但他心里明白,绝对跟凌霄有关。 斯年露在被子外的皮肤上没有一块白皙的,“触目惊心”,那些痕迹有深有浅,有大有小,密密麻麻地布满了斯年身体。小啵啵虽然还不懂那方面的事情,但却也猜到了好几分。 “小主人,你……你还好吧?疼吗?下次别跟凌霄躲被窝了。”小啵啵看向斯年的眼神里满是心疼。 小啵啵的关心让斯年心中一暖,她有点哭笑不得,这家伙要是看到凌霄身上更可怖的痕迹,应该就不会心疼自家小主人了。 斯年艰难地翻了个身子,每一个动作都让她感到无比的痛苦,那种疼痛让她的眉头紧紧皱起,眼中闪烁着泪光。 “小啵啵,先给我倒杯水,我口干舌燥的很。”斯年觉得自己的喉咙好干,好渴。她需要一杯水来缓解一下自己的不适。 小啵啵赶紧飞到桌子上,用她小小的爪子拿起水杯,小心翼翼地飞到斯年的身边。 她轻轻地将水杯放在斯年的嘴边,让她慢慢地喝着水,那清凉的水滋润着斯年的喉咙,让她感到无比舒适。 斯年喝了几口水后,感觉喉咙舒服了一些。但她的身体依然疼痛难忍,特别是下半身,难受得要死,动一下就感觉到要撕裂一般。 “小啵啵,我下不了床,骨头都快散架了,给我弄点吃的,肚子咕咕叫呢。”斯年尝试好几次着让你自己坐起来。 小啵啵犹豫了一下,不知道该如何回答斯年的问题,她虽然对床第之事不了解,但她也能感受到昨晚斯年和凌霄之间的疯狂互动。 “小主人,你和凌霄……你们昨晚……”小啵啵欲言又止,不知道该怎么说下去。 斯年的脸瞬间红了起来,她想起了昨晚和凌霄的疯狂。她没想到自己会如此放纵,也没想到会给自己的身体带来这么大的痛苦。 “小啵啵,我全记起来了,你别说了,也别问了,等你遇到公啵啵,亲身体验一番,就懂了。”斯年不想让小啵啵知道太多关于自己和凌霄练习武功秘籍的事,她觉得那是属于他们两个人的秘密。 小啵啵点了点头,不再说话,她静静地守在斯年的身边。 斯年放弃挣扎,躺在床上,她脑瓜子里闪过昨晚自己和凌霄配合的画面、从床榻到木桶,从嘴唇到胸膛,以及互相给对方身上留下葡萄串…… 那些画面让她知道凌霄心里有了她,或许更早的时候她就已经在凌霄心里住下了。 就在这时,张妈妈又催促几句,阿三听到门内斯年咳嗽的声音,轻轻地敲了敲门,“斯年姑娘,你醒了吗?”阿三的声音低沉,怕惊扰到斯年。 斯年想要回答阿三的话,但她的身体实在太疼了,根本无法发出声音。 小啵啵看到斯年的困境,立刻飞到肩膀处,狠狠踩上两脚,她对小黑虫说道:“小主人,刚醒,身体不舒服,你去跟阿三说下?”小啵啵知道斯年不能说话,所以它让小黑虫去告诉阿三斯年的情况。 小黑虫呆呆地抬头看着小啵啵嘴巴一张一合说个不停。 “斯年姑娘你可是不舒服?没事吧?要不要找个大夫来看看?”阿三听到屋里突然安静了。 阿三心里更加担心了,他不知道斯年的身体到底怎么了,他觉得有必要找个大夫来看看。 “不用了。”斯年努力让自己的声音被阿三听到。斯年觉得自己的身体虽然很疼,但这种剧烈运动后的疼痛还不至于找大夫,那不是丢脸丢大了。 阿三在门外来回踱步,“好吧,那我去厨房把桂圆红枣粥给你端来。”他转身离开,进了厨房,用方巾包着陶碗。 阿三内心狂喜,“少主安排的任务,终于完成了。” 阿三端着粥来到斯年的房间,轻轻地放在桌子上,“斯年姑娘,粥来了,你趁热吃吧。”阿三说完,便离开了房间,他不想打扰斯年,更不敢久留。 斯年看着桌子上的粥,心里馋的慌,她想要起身吃粥,但她的身体实在是不中用,根本无法动弹,好像故意在跟她唱反调,她只能无奈地看着那碗粥,口水从嘴角流了出来。 片刻后,凌霄一行人回到了县衙,他一回来直奔斯年的房间,刚进门映入眼帘的是斯年一脸馋样盯着桌子,他走到桌子旁边,伸手触摸碗壁那碗粥还热着,他的眉头微微皱起。 “年年,是我考虑不周。” 凌霄将斯年轻轻抱起,让她着床栏,转身端起那碗粥,坐在床边,轻轻地唤醒斯年。“年年,吃点粥吧,我喂你。” 斯年撅着嘴看到凌霄,娇嗔道,“凌哥哥,你再不回来,你家小棉袄就饿成棉絮了。” 凌霄端起粥,用勺子轻轻地搅拌着,然后送到斯年的嘴边。“来,年年,吃一口,是我的错,我不懂你会疼的浑身乏力,连下床都这么艰难。” 斯年张开嘴,吃了一口粥,那温暖的粥滑过她的喉咙,让她如获新生,“不懂?你昨晚折腾人的时候也没见你多生涩,你是不是有别的小棉袄?” “哪有?年年,你可不要胡诌,就你这件小棉袄,以前是,现在是,以后也是。”凌霄斩钉截铁的回答道,手里的勺子捏的紧紧的。 四目相对,相视一笑,打破了沉默。 “好吃吗?”凌霄将勺子递到斯年嘴边。 斯年点了点头,“好吃。”斯年觉得这碗粥是她吃过的最美味的食物,因为这是凌霄亲手喂给她的。 凌霄一口一口地喂着斯年,直到斯年吃完了那碗粥。他看着斯年那满足的表情,心里踏实多了。 吃完粥后,斯年又钻进了被窝里,凌霄轻轻地为她盖上被子,然后坐在床边,静静地看着她。 “年年,我给你揉揉。”凌霄牵起斯年的手臂,从肩膀处一点一点揉着,每揉一处,他的脑海里冒出伤痕产生的画面,清晰又刻骨铭心。 两人体内的小黑虫不知何时冒了出来,朝着彼此的方向慢慢爬去,一步一步缩短距离,触角相交,各自在原地一百八十度旋转,直到尾部相连。 小啵啵隐在眉心,吸食斯年的眉心血,“为什么血液里一股酸味呢?小主人刚吃的明明是甜粥呀?” 第166章 再见鸦隐 夕阳的余晖早已消失在天边,夜幕如一块巨大的黑色绸缎,轻柔地笼罩着县衙。 凌霄回到县衙后,便褪去那高高在上的二皇子身份,宛如一个温柔的守护者,化身成斯年的小跟班,他满心满眼都是斯年,那眼中的爱意几乎要溢出来。 斯年虚弱地躺在床上,脸色略显苍白,眉头微微皱着,似乎仍在忍受着身体的不适,凌霄心疼地坐在床边,轻轻地为斯年揉捏起来。 他的手指仿佛带着神奇的魔力,每一次的按压都恰到好处,缓缓缓解着斯年年浑身的酸痛,他一边揉着,一边轻声说道,“年年,你受苦了,都是我不好,没控制住自己。” 斯年微微睁开眼睛,看着凌霄,嘴角勉强挤出一丝坏笑:“不怪你,难道怪我呀?” 凌霄还想再说些什么,却不知如何说出口,只是怔怔的盯着斯年,脸带羞涩。 “好啦,逗你的呢,其实……嗯哼……我也挺享受那晚……和你在一起的……互动时光,疯狂却又刻骨铭心。”斯年越说声音越低,可每一字都被凌霄清晰的捕捉到。 凌霄听了,脸上的红晕漫到脖子上,眼眸里倒映出斯年的脸庞。 在凌霄的悉心按摩下,斯年渐渐地放松下来,身体的疲惫感如潮水般慢慢退去。不一会儿,她便在这份温暖中又进入了梦乡,呼吸均匀而平稳,脸上带着一丝恬静。 凌霄静静地看着斯年安静的睡脸,情难自禁,低头一枚轻吻落在斯年额头。 直到确定她睡得安稳,凌霄才轻手轻脚地离开房间,那小心翼翼的模样,生怕惊扰了斯年的好梦。 刚出门,阿一就迎了上来,他恭敬地询问道:“少主,您还没吃晚饭呢,要不要我给您端点来?之前看您在斯年姑娘房里陪着,我们都不敢打扰。” 凌霄微微点头,说道:“随便弄点吃的,垫垫肚子就好。” 阿一连忙应下,转身快步走向厨房。 凌霄回到自己房间不久,打算将脖子上的围巾撤掉,为了遮掩一圈的葡萄印子,一整天戴着这东西,脖子难受的很,脖子没了束缚,整个人都轻松了几分。 突然房门敲醒,凌雩前来想要与凌霄商议回都城的具体行程。凌霄苦大仇深的捡起扔在地上的围巾,用力抖了抖,老老实实的绑在了脖子上。 凌霄打开房门后,邀请凌雩进入房间,刚坐稳,凌雩便开口用商量的口吻说道,“皇兄,我们得计划一下回都城的事宜了,母后那边肯定担心,她十分挂念你。” 凌霄微微皱眉,陷入沉思,片刻后说道:“我们后日启程吧,明天还有一天的时间可以整理沿途所需物资。” 凌雩点头表示同意,两人又商讨了一些细节,比如需要准备的物资、随行人员安排等。 凌霄心中默默盘算着需要准备的东西,大都是斯年需要的,因为其他物资,凌雩必定会安排妥当,这次回都城,不知又会有怎样的风云变幻,但只要有斯年在身边,他便觉得充满力量。 他心想:“只要能和年年在一起,任何困难都不足为惧。” 第二天,凌霄来到斯年的房间,坐在床边,轻轻地抚摸着斯年的头发,温柔地说:“年年,我们明天要踏上回都城的路途了,你有没有什么东西要准备的?” 斯年听后,垂下脑袋,睡眼稀松,她微微坐起身,靠在床头,眼中浮现出回忆的神色:“我突然想起在小院里种的那些花花草草和那些我养在鸡舍里可爱的小生命,我们要离开,它们无人照顾。” 说着,她的眼神黯淡了一下,可又转念一想,之前的旱情那么严重,她无奈地叹了口气:“说不定这些小生命早就被渴死了。” 斯年沉思片刻后,对凌霄说:“哥,我想回一趟绛紫村。” 凌霄知道那里毕竟是斯年成长的地方,对斯年意义非凡,那里有她的回忆、她的牵挂,思及此处凌霄毫不犹豫地点头同意:“好,我陪你一起去。” 斯年摇了摇头:“不用了,我自己去就行,你在这里准备我们回都城的事宜吧,而且你不该再出现在那里。” 凌霄有些担忧,却又无法反驳,毕竟在村民口中,他已经是个死人:“那你自己小心点,早去早回。” 斯年微笑着点头,简单收拾了一下,坐上马车,交代马夫先去趟钱庄。 “阿二,保护好年年。”凌霄嘴上妥协不跟着去,心里还是不放心,安排阿二暗中保护斯年。 一进村,斯年就直奔胖婶家,还没进门,胖婶就听到了动静,出门一看,见到斯年眼中满是惊喜:“斯年丫头,你可回来了,这段时间你在县衙照顾都城来的贵人一切可还顺利?可把婶子担心坏了。” 胖婶快步走上前,拉年的手,上上下下打量着她眼眶泛红,斯年拉着胖婶的手说道:“胖婶,自从我哥离开后,我一直惦记着您呢。我现在遇到了伯乐,凭借一门手艺得到了二皇子的青睐,我想追随二皇子去都城闯荡一番。” 胖婶笑着点头:“这是好事啊,丫头,你有出息了。你就该出去闯闯,不能一辈子窝在这个小村子里。” 斯年接着说:“胖婶,我这次来是想拜托您一件事,我走之后,小院没人照顾了,您有空的时候就过来帮忙扫扫地、做做卫生就行。还有,院子里要是有什么变化,您要是能告诉我就更好了。” 胖婶拍着胸脯保证:“你就放心吧,小院我也喜欢,我会照顾好的。有什么情况我就找人给你带信儿。” 说着斯年从包袱里拿出一袋银子递给胖婶:“胖婶,这是给您的,您拿着吧。” 胖婶连忙推脱:“这怎么行呢?丫头,我帮忙打理一下小院可不是为了钱。你们兄妹俩小时候那么可怜,我能帮就帮,哪能要你的钱呢?” 斯年拉着胖婶的手,眼中闪着泪花:“胖婶,您就收下吧,其实这笔银子我老早就想给您了,您也知道,我爹娘走得早,我和哥两个人相依为命,那段时光,我脑子受了刺激,疯疯癫癫的,哥的日子该有多难熬啊。 “那时候我们年纪小,什么都不懂,也不会做,全靠您帮衬着,我们才熬过那些艰难的日子啊。要是没有您,真不知道我们会怎么样。” 胖婶的眼眶也湿润了,她回忆起过去的时光,眼中满是感慨:“唉,那时候你们两个小家伙可真不容易。你和斯岁就像我的亲生孩子一样,看着你们吃苦,我哪能不管呢?那些苦日子都过去了,我以为你们都长大了,终于有自己的路要走了。 谁料,斯岁上山寻找水源,却……却一去不回了。” 两人泣不成声,胖婶将斯年揽在怀里,轻轻抚摸她的后脑勺,“乖啊斯年,不哭了。” “胖婶,这银子你就拿着吧,既然您说把我当孩子,做晚辈的孝敬长辈,有何不妥?” 胖婶刚止住的泪水又崩不住了,滚烫的泪珠一颗一颗落在斯年的手背上,她想起有次急性胃炎住院了,疼的脸色苍白,神志不清,妈妈也是这样捧着她的手,嘴里念叨着,“年年,快点好起来。”妈妈落下的眼泪烫在她的心上。 这时,梅婶母女也走了过来,看到这场景,对胖婶说:“胖婶,您就收下吧。这些年您对斯年家的恩情,可不是这一袋银子能衡量的。这只是她们的一点心意,您要是不收下,小丫头心里会一直过意不去的。” 胖婶还是有些犹豫,斯年在一旁说道:“胖婶,您就收下吧。您对我们的好,我们都记在心里呢。您要是不收下,我们以后在都城也不安心啊。您就当是为了让我们安心去都城吧。” 胖婶擦了擦眼泪,接过银子:“那好吧,斯年丫头,你在都城可要好好的。要是遇到什么困难,就回来,这里永远是你的家。不管什么时候,胖婶都会把院子收拾的干干净净的,你随时回来都可以住的。” 斯年用力地点点头:“嗯,胖婶,我会的,我一定会经常回来看您的。” 斯年看着胖婶,感慨地说:“胖婶,您不知道,这些年没有您,我真不知道该怎么办。还记得有一次,我突然病倒,烧得厉害,我们没钱看病,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是您二话不说拿出自己的私房钱帮我们。 还有我小时候调皮,和村里的孩子打架,把人家的东西弄坏了,每次都是您帮忙调解,给人家赔不是。您对我们的恩情,我们一辈子都忘不了。” 胖婶笑着摆摆手:“那些都是小事,你们都是好孩子,我看着你们长大,能帮就帮。你们过得好,我就开心。现在你有出息了,我也高兴。你在都城要是受了委屈,就回来,胖婶给你们撑腰。” 斯年说道,“胖婶,我去了都城,一定会好好努力的,我要在都城闯出一番名堂,让您也为我骄傲。等我站稳脚跟,就把您接过去,让您也看看都城的繁华。” 胖婶笑得更开心了:“傻孩子,婶子在这儿住惯了,哪儿也不去。你在都城好好的,比什么都强。都城再好,也比不上咱这小村子自在。” 和胖婶告别后,斯年和梅婶母女寒暄几句,“梅婶,这些银子您也收着,香儿再过两年也到了谈婚论嫁的年纪了,这些就当是我为她准备的嫁妆。” “斯年丫头,我既然认了香儿当女儿,她的嫁妆我肯定尽我所能,给她准备。” “收着吧,您刚才还劝胖婶利落点,怎么新会自己倒扭捏起来了?” “好好好,我也收着,就当是替你先保管着,哪天你回来了,原封不动还给你。” 斯年和梅婶母女道别后,又马不停蹄地前往里正家。里正看到斯年,热情地迎了上来:“斯年,你不是在县衙给城里的贵人诊治吗?怎么突然回来了?” 斯年笑着说:“里正,都城的贵人已经无大碍,我这次回来是有重要的事要和您说。”说着,她从包袱里拿出了一份银子,递给里正。 “这笔钱是拿来修葺村里的乡塾的,还有村口的马车棚,你看,每次村里的百姓要去镇上,在村口等马车的时候,不管严寒酷暑,都没有个像样的地方遮风挡雨。 我们可以修一个大大的马车棚子,就像城门外临时搭建的粥棚那样,让大伙们等马车的时候能舒服一些。”斯年详细地解释着自己的计划。 李展看着手中的银子,有些疑惑地问:“斯年,你这是……哪来这么多钱?而且这工程可不小啊。” 斯年笑着说:“里正,你忘了也在给谁诊治?贵人赏赐的,这些钱是我正当得来的。而且这些计划我都已经和郝府少爷商量过了,到时候要是有什么需要帮忙的,你可以直接去找郝府的管家,让管家通知郝富贵就行,或者去郝府当铺。” 里长听了,心中满是感慨:“斯年,你真是有心了,你这一回来,就为村里做了这么大的好事。” 斯年摇摇头:“里长,您忘了我可是吃百家饭长大的,乡里的人都对我们家挺好的,这些银子对我而言,放在钱庄里也只是个数字,应该把它放在更适合发挥作用的地方。我希望村里的小孩子们都有书读,大家出行的时候都能平平安安的。” 离开里正家后,斯年又在村里四处走动,和每一个遇到的村民打招呼、聊天。她看到了村口的那棵老树,想起了小时候在树下玩耍的情景;看到了村里的那口古井,曾经大家一起在这里打水、洗衣。这里的一草一木、一砖一瓦都承载着她满满的回忆。 接着,斯年又去了村里的几家贫困户,给他们送去了银子,每到一家,那些村民们都感动得热泪盈眶,他们拉着斯年的手,不停地说着感谢的话。 在村里的这一天,斯年仿佛不知疲倦。她用自己的行动,将希望传递到了每一个角落。 黄昏,斯年站在后院的树下,望着来到这个世界后住了许久的家,她的心中五味杂陈。 离开家,斯年又在村子里转了转,每走过一处熟悉的地方,她的心中都满是不舍。 她来到之前经常玩耍的溪边,看着潺潺的溪水,回忆起和凌霄在这里捉鱼的情景; 她走到村口的老树下,想起曾经在这里听村里的老人讲故事。 这里的一草一木都承载了她太多的回忆,可她知道,自己要去追寻更广阔的天地,为了自己,更为了另一个世界的父母。 第167章 恃宠而骄 斯年缓缓走回村头,寒风凛冽,如同一把把锋利的小刀,无情地割过她的脸颊,吹得她的发丝有些凌乱。 停在村头那里的马车,车夫如同往常一样,稳坐在车室前方,只是旁边不知何时多了一个身影,那身影在寒风中显得有些单薄,却又带着一种独特的洒脱。 斯年走近一看,竟是那平日里吊儿郎当的阿二,看到他的瞬间,斯年的眼眶莫名地湿润了,她心里想着:“凌霄这家伙,不让他陪同,居然派阿二暗中保护。” 这看似不经意的安排,却让她感受到了无微不至的呵护,这份呵护,在这寒冷的冬日里,如同一团温暖的火焰在她心间燃烧驱散了寒意,温暖着她的灵魂。 “小主人,不止阿二,我们来的路上阿三就一直躲在马车底下呢。”小啵啵那清脆的声音在斯年耳边响起,她漫不经心地说着,小小的身影在斯年肩头蹦跶了两下,就像一个传递有趣消息的小精灵。 “小啵啵,那你怎么不早说?”斯年一边说着,一边弯下腰,试图查看马车底。 然而,马车底空荡荡的,只有车轮下的尘土被风吹起,打着旋儿。 “小主人,阿三他们都是凌霄的心腹,我想着有他们陪同,你也能更安全些呢,而且他们神出鬼没的,我都当他们不存在。”小啵啵扑扇着翅膀,飞到斯年耳边轻声说道,她的眼睛里闪烁着机灵的光芒,似乎对自己的想法很满意。 斯年直起身,缓缓掀开车帘,那一刻,眼泪如决堤般涌出,车厢里,凌霄静静地坐着,宛如一幅画卷中的仙人。 他的双腿对面位置上放着一个精美的盒,食盒上精美的花纹在微光下闪烁着神秘的光泽。 旁边的座位上放着一件厚实的斗篷,那斗篷的材质看起来柔软而温暖,仿佛能抵御世间最寒冷的风霜。 凌霄闭着眼睛,那长长的睫毛在眼睑下投下淡淡的阴影,似是在小憩,又似是在等待的过程中陷入了冥想。 他的脸庞在昏暗的车厢里显得更加轮廓分明,高挺的鼻梁,微微上扬的嘴角,每一处线条都像是上天精心雕琢的艺术品,这安静的模样在斯年眼中宛如一幅赏心悦目的美男图,让她的心忍不住漏跳了一拍。 斯年尽量放轻动作,抬腿跨进车厢的瞬间,马车还是微微颠簸了一下,像是在为她的到来发出信号。 凌霄感受到摇晃,缓缓睁开眼睛,那双深邃的眼眸中瞬间溢满了温柔,如同春日里融化的湖水:“年年,你忙完了?穿的太单薄鼻子都冻红了。”他的声音低沉而富有磁性,带着浓浓的关切,那声音仿佛有一种魔力,能直接钻进斯年的心底,让她的心变得更加柔软。 说着,他伸出手,那修长而有力的手指轻轻地把斯年拉进车厢,紧接着,他一把将她揽在怀里,让她坐在自己的腿上。 这个动作自然而又亲密,仿佛他们本就应该如此贴近。 凌霄拿起斗篷,仔细地为斯年系在肩上,他的动作极其轻柔,每一个动作都充满了爱意,像是在为自己最珍贵的宝贝披上一层保护。 随后,他打开食盒,一股热气扑面而来,里面散发出来的香甜气息瞬间弥漫在整个车厢。 那是桂花糕和桂圆红枣粥的味道,甜蜜而诱人。他拿起一块桂花糕,送到斯年嘴边:“来,年年,吃点东西,垫垫肚子,这是你最喜欢的那家茶楼买的。” 桂花糕那精致的模样,在凌霄的手中更显诱人,上面点缀的桂花像是镶嵌在白玉上的黄金,散发着迷人的芬芳。 斯年傻傻地盯着凌霄,眼中的泪水像断线的珍珠不停地往下流,她的心中满是感动,这种被人珍视的感觉就像在寒冷的黑夜中找到了温暖的港湾,让她觉得无比幸福。 她觉得自己仿佛是世界上最幸运的人,能在茫茫人海中遇到凌霄,能被他如此温柔地对待。 倘若没有那个要凑齐碎片达成心愿的执念,或许她会心甘情愿溺死在凌霄的爱意里。 凌霄被她这一哭,有些不知所措,他伸出手,那温暖的手掌轻轻地为斯年擦去眼泪,一滴一滴,动作轻柔得如同对待世间最易碎的水晶。 他的眼神中充满了心疼和宠溺,仿佛斯年的眼泪是落在他心上的雨滴,每一滴都让他心痛。 擦完眼泪后,他继续喂斯年吃东西,还把她的手握在自己的胸口,用自己的体温为她暖手。他希望能把自己的温暖传递给斯年,让她不再感到寒冷。 “年年,你不是说要回村里收拾点东西吗?怎么两手空空?”凌霄瞧着斯年身上没有添加任何东西,早上出门的时候什么样,现在还是什么样。 一只耳坠,一根头绳都没有多,他的眼中闪过一丝疑惑,但更多的是对斯年的关注。 “那些身外物,以后还会有的,最重要的已经在身边了。”斯年一只手勾住凌霄的脖子,另一只手轻轻抚摸着凌霄的喉结。 她的眼神中带着一丝调皮和深情,手指在凌霄的喉结上轻轻滑动,感受着他的跳动。 斯年可以清晰地感受到凌霄身体的微微颤抖,那是一种本能的反应。 她从凌霄怀里挣脱出来,慢慢站起身来,嘴角带着一抹狡黠的笑容。 凌霄以为斯年坐着不舒服,要坐到他对面,殊不知,斯年两腿一张,跨坐在凌霄腿上,动作大胆而又暧昧。 “年年,你……又开始调皮了?这是……在……嘶……嘶……”凌霄完全招架不住,他的身体因为斯年的举动有了明显的变化,而这一切都被斯年敏锐地洞察。 他的声音有些沙哑,眼中闪过一丝慌乱,但更多的是对斯年的纵容。 “凌哥哥,你就这点能耐吗?我还什么都没做呢?怎么就调皮了?”斯年眨着眼睛,眼中闪烁着挑衅的光芒,她的呼吸轻轻拂过凌霄的脸庞,带着一种诱人的气息。 “年年,你……嘶……嘶……”凌霄被斯年突袭,一时没忍住发出嘶嘶声。 斯年知道凌霄脖子上的“葡萄”还没褪去,所以她这次选了耳后的空地,湿热的触感,彻底搅乱了凌霄的心。 她的嘴唇在凌霄耳后轻轻游走,时而轻咬,时而亲吻,每一个动作都像是在弹奏一首撩人的乐曲。 阿二:…… 马夫:…… 坐在前面的两个人面面相觑,阿二的脸上露出了尴尬又无奈的表情,他小声嘀咕道:“少年和斯年姑娘……还真是如胶似漆。” 马夫年纪略长,则是一脸严肃,努力装作什么都没听到,但那微微发红的耳根却出卖了他。 斯年并没有就此罢休,她的嘴唇沿着凌霄的耳垂缓缓移动,舌尖轻轻舔过,那细腻的触感让凌霄的身体微微颤抖。 她的手也不安分地在凌霄的胸膛上滑动,感受着他那坚实的肌肉。 “年年,别闹……嘶……”凌霄的声音带着一丝哀求,但更多的是压抑的欲望。 他的手不自觉地握住斯年的腰,试图让她安分一些,但他的力气却像是在鼓励斯年继续。 “凌哥哥,现在谁在闹?你的手也很调皮哦。”斯年抬起头,眼中闪烁着无辜的光芒,但那嘴角的笑容却暴露了她的调皮。 她的手继续在凌霄身上探索,从胸膛到腹部,每一个动作都让凌霄的呼吸变得更加急促。 死去的记忆又开始攻击阿二,他对马夫说:“马夫你好好赶车,我先小睡一会,不然今晚又没得睡了。”说完,他便靠在座位上,闭上了眼睛,但那微微颤抖的眼皮却显示出他内心的不平静。 马夫则是一脸无奈地回答:“我应该在车底,不应该在车室。”他加快了马车的速度,希望能尽快结束这尴尬的旅程。 第168章 独宠无二 马车一路颠簸回到县衙,车室两人在激情与爱意的交织中,心疼地抱紧彼此。 他们的眼神中充满了对彼此的眷恋,仿佛刚刚经历了一场惊心动魄的冒险。 斯年将斗篷的帽子戴上,像是一个偷了糖果的孩子,一路小跑回屋子里。 她的脸红扑扑的,眼中闪烁着幸福的光芒。 凌霄则整了整衣袍,重新束发,试图让自己看起来不那么狼狈。他深吸一口气,紧跟在斯年身后,眼中充满了对她的宠溺。 斯年回到屋里,赶紧倒了一杯水,稀释下自己点燃的火焰,深呼吸,调整下心态准备开始收拾自己的包袱,她在屋里环视了一圈,发现并没有什么特别重要的物品值得打包带走。 屋里的一切都显得那么陌生,每一件物品都崭新如初。 她想起院子里那群活泼的山鸡,眼中闪过一丝不舍,她真想把它们也带走,可路途遥远,她实在害怕这些小家伙会死在路上。 那些山鸡在院子里欢快地奔跑着,它们五彩斑斓的羽毛在阳光下闪烁着美丽的光芒,它们的叫声仿佛是在向斯年告别。 无奈之下,她只能去拜托邻居胖婶帮忙好好照顾它们。斯年找到胖婶,拉着她的手说:“胖婶,院子里的那些山鸡就拜托您照顾了,它们就像我的朋友一样,我实在舍不得它们。” 胖婶笑着点头:“丫头,你就放心吧,我会把它们照顾得好好的。” 斯年心想,好像除了小啵啵和凌霄,这里并没有什么是她必须要带走的东西了。 “小主人,去了都城,最重要的是寻找碎片,而且那个红色面具首领也在都城。”小啵啵切换成意念模式,与斯年沟通着。 它的声音在斯年的脑海中响起,严肃而又认真,让斯年从甜蜜的氛围中回过神来。 她知道这次都城之行志在碎片,而那些碎片的秘密或许就隐藏在都城的某个角落。 那些碎片就像是一个巨大谜团的关键部分,等待着她去解开。 “小啵啵,我有个大胆的想法,我猜那位首领不仅身在都城,而且还在都城某位显贵的府邸之中。”斯年一边回应着小啵啵,一边在脑海中思索着需要准备些什么。 她想着得买点什么既方便携带又耐储存的美食,路上可以解解馋,比如蜜饯、瓜子之类的零食。 那些蜜饯酸酸甜甜的味道在她的脑海中浮现,让她忍不住咽了咽口水。 当斯年正准备开口说这件事的时候,凌霄叫阿三提着一个袋子走了进来。 阿三笑着对斯年说:“斯年姑娘,少主就让我出去买的,这里面有您喜欢吃的蜜饯和桂花糕呢。”阿三的脸上洋溢着热情的笑容,他把袋子放在桌子上,打开袋子,里面的蜜饯和桂花糕散发着诱人的香气。 斯年看着那个袋子,心中满是甜蜜,原来被人宠着的感觉是这么好。 她走过去,拿起一块蜜饯放入口中,那酸甜的味道在口中散开,让她的心情更加愉悦。 斯年心中一动,突然就扑到凌霄怀里,搂着他的脖子,旁若无人地在他脸颊上亲了一下。 她的动作迅速而又自然,就像是一对老夫老妻。 凌霄轻咳一声,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年年,阿三还在这呢。”他的脸上泛起一丝红晕,眼神中带着一丝羞涩。 斯年却满不在乎地说:“有吗?我看不到。”她的眼中闪烁着幸福的光芒,仿佛这个世界上只有她和凌霄两个人。 阿三:…… 阿三见状,十分识相地说:“对,看不到我,看不到我,看不到我。”说完,他便自觉地退出了房间,还很体贴地把门关上了,只留下凌霄和斯年在这温馨的氛围中。 凌霄看着斯年,眼中满是爱意,他轻轻刮了一下斯年的鼻子:“你呀,真是越来越调皮了。”他的语气中带着一丝无奈,但更多的是对斯年的宠溺。 斯年则笑嘻嘻地看着他:“还不是你宠的。” 两人相视而笑,眼中只有彼此,仿佛此刻这世间的一切都与他们无关,只有这浓浓的爱意在房间里弥漫。 第169章 百姓送行 翌日,天色微明,几缕晨曦的微光如轻纱般洒在县衙的青瓦上,泛出淡淡的光晕。 县衙的大门缓缓打开,凌霄一行人早已收拾妥当,准备从这熟悉的县衙出发,踏上返回都城的漫漫路途。 此时,鸦隐县的街道上早已是人山人海,消息像是长了翅膀一般,迅速在这个不大的县城里传开。 百姓们听闻凌霄等人要离开,纷纷放下手中的活计,自发地从家中赶来。 有头发花白的老者,拄着拐杖,一步一步缓缓走来,眼神中满是不舍; 有年轻的夫妇,抱着尚在襁褓中的孩子,孩子睁着大眼睛,好奇地看着周围忙碌的人群; 还有那些稚气未脱的孩童,在人群中穿梭奔跑,手中拿着自己精心准备的小礼物。 “爹,神人他们真的要走吗?”一个小男孩拉着父亲的衣角,眼中闪着泪花。 “孩子,神人有神人的事,我们这小地方自然容不下他们,他们要回都城了。我们来送送他们。”父亲摸了摸小男孩的头,轻声说道。 “他们都是好人,我不想让他们走。”小男孩嘟囔着,紧紧攥着手中那束刚采来的野花。 人群中,大家相互交谈着。 “二皇子这一走,还真舍不得啊。这次旱情,要不是二皇子祈雨,我们可就损失惨重了。”一位大妈抹着眼泪说道。 “是啊,还有我们现在吃的粮食,要不是凌雩五皇子他们帮忙,咱们这县城不知道要变成什么样呢。”一位大叔附和着,连连点头。 百姓们手中拿着各式各样的物品,那是他们为恩人准备的心意。 有的提着一篮子鸡蛋,鸡蛋圆润光滑,在晨光下泛着淡淡的光泽,仿佛每一颗都承载着满满的祝福。 一位大娘拉着准备放鸡蛋的年轻姑娘说道:“闺女,多放点,这鸡蛋都是咱自家鸡下的,新鲜着呢,让大人们路上吃。”姑娘笑着点头,小心翼翼地把鸡蛋摆放在马车里。 有的小心翼翼地捧着自己晨起新蒸的馒头,热气腾腾的馒头散发着阵阵麦香,那是家的味道,是温暖的慰藉。“这馒头可得放好,别挤坏了,这是咱的一点心意。”一位大爷一边叮嘱着,一边把馒头递给旁人往马车里放。 还有的怀抱着两个精心制作的娃娃——一男一女的喜娃娃,娃娃的面容精致可爱,一针一线都凝聚着制作者的心血,它们寓意着对这些恩人的美好祝福,希望他们一路顺遂,生活美满。 “这娃娃是我花了好几个晚上才做好的,希望能给大人们带来好运。”一位巧手的妇人说道,眼中满是期待。 更有心灵手巧的人拿着自己亲手缝制的斗篷,那斗篷的每一针每一线都倾注了对他们的感激之情,细密的针脚仿佛诉说着百姓们内心深处的话语。 “这斗篷厚实,赶路的时候冷了可以披上,别冻着了。”一位老裁缝把斗篷递给身边的人,让他们帮忙放到马车里合适的位置。 他们默默地将这些饱含深情厚谊的物品塞到空置的马车里,动作轻柔而虔诚。 不一会儿,马车车厢里就被塞得满满当当,各种物品相互挤压着,却又显得那么和谐,就像这浓浓的鱼水情,紧密无间。 第一辆马车装饰得素雅而大气,车窗的帘子在微风的轻抚下轻轻拂动,宛如翩翩起舞的蝴蝶。 车里坐着凌霄和斯年,两人相视一笑,那笑容中有着无需言语的默契,仿佛整个世界都只剩下彼此。 他们的眼神交汇,传递着千言万语,有对过往经历的回忆,有对彼此的信任,还有对未来旅途的期待。 阿一和阿二在车前稳稳地坐着,手中缰绳紧握,负责驱赶马车。 阿三原本坐在车厢外的横栏上,晃悠着双腿,百无聊赖地看着周围。 可瞧着凌霄和斯年那甜蜜的模样,他撇了撇嘴,暗自嘟囔:“算了,他们当我不存在,那我就躲远点,眼不见心不烦,省得被他们撒一脸狗粮。” 说罢,他一跺脚,身形如敏捷的飞燕般一跃,便窜到了车厢顶,找了个舒服的姿势躺了下来。 第二辆马车里坐着凌霄,马车后跟着他的贴身侍卫们,他们身姿挺拔,神色严肃注视着周围。 斯年静静地注视着窗外前来送行的百姓,眼中闪烁着复杂的光芒,有对百姓的感激,也有对这片土地的不舍。 马车后面跟着装着补给的马车,为这漫长的旅途提供保障。 马车队伍最后一辆马车原本是空置的,此刻更是被百姓们送来的东西塞得严严实实,没有一丝空隙。 随行的侍卫们身上也挂满了百姓们硬塞给他们的包袱,这些包袱大小不一、形状各异,但每一个都沉甸甸的,装满了百姓的深情厚谊。 侍卫们虽然被压得有些行动不便,但他们没有丝毫怨言,脸上带着温和的笑意,接受着这份厚爱。 队伍缓缓前行,马蹄声在安静的街道上格外清晰,“哒哒哒”的声音像是一首悠扬的离别之歌。 当他们来到城门时,只见郝府的马车早已静静地停在那里。郝老爷和郝富贵从马车上下来,郝富贵手中捧着一个精美的锦盒,锦盒上的花纹精美绝伦,他稳步走向斯年,眼带笑意。 “年儿,这是娘让我转交给你的。”郝富贵说着,将锦盒递了过去,声音中带着一丝宠溺。 斯年有些诧异,眨了眨大眼睛,问道:“这是什么?” 郝富贵笑了笑,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娘没说,只吩咐你不要现在打开,等到了都城安顿下来再打开,到时候自然就知道了,这是娘的一片心意,你就收下吧。” 斯年接过锦盒,轻轻点头,眼中满是感激:“多谢郝夫人,也多谢你郝富贵。” “怎么还叫郝夫人?还跟我这么客气?”郝富贵轻轻在斯年额头弹了一下,佯装生气地说道。 一旁的凌霄目睹了全程,他眉头微皱,脸上露出一丝不乐意,嘟囔着:“岂有此理,我都没弹过年年的脑门,郝富贵,你竟然敢弹。” 斯年看到凌霄的表情,抿嘴一笑,对郝富贵说道:“多谢干娘,还有贵哥哥。”她故意将“哥哥”两个字拉得长长的,带着一丝撒娇的意味。 “年儿,你这哥哥怎么叫得这么不情愿呢?”郝富贵笑着打趣道。 郝老爷走上前来,他目光温和地看着斯年等人,眼中闪烁着不舍的光芒,感慨道:“二位皇子这一别,还真有些舍不得。你们为鸦隐县做了太多好事,大家都记在心里呢。” 凌雩神情自若的说道,“郝老爷言重了,这是我们身为皇子的职责所在,鸦隐县民风淳朴,百姓善良,我们也深受感动。在这里的日子,我们收获的远比付出的多。” 郝老爷又命郝富贵从手上摘下那枚翡翠戒指,戒指通体翠绿,晶莹剔透,一看便知是价值不菲的珍品。 郝富贵将戒指递给斯年:“年儿,这枚翡翠戒指我戴了多年,本是有感情的,但和你为我们所做的比起来,就不算什么了,希望你不要嫌弃。” 斯年赶忙推辞,眼中满是惶恐:“干哥哥,这太贵重了,我不能收,这礼物太重,我承受不起。” 郝老爷摆摆手,语气坚定:“年儿,你就收下吧,这也是我和你干娘的意思,你此去都城,路途遥远,有了这枚戒指,你在都城的路或许能畅通许多,它不仅仅是一枚戒指。” 斯年见推辞不过,只好收下戒指,郑重地将其捧在手心,眼中闪烁着泪花:“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多谢干爹和干哥哥的恩情,斯年定不会忘。我会好好珍惜这枚戒指,就像珍惜我们之间的情谊一样。” 这时,城门口款款走来的秦青吸引了众人的目光,她身着一袭淡粉色的女装,身姿婀娜,宛如一朵盛开的桃花。 今天的她没有戴面纱,精致的面容完全展露出来,更显清丽动人。 她手里提着一个食盒,食盒上系着一个漂亮的蝴蝶结,散发着淡淡的木香。 她莲步轻移,走到斯年面前,“斯年,这是茶楼新出的糕点,你路上吃。这是我特意为你准备的,你尝尝合不合口味。”秦青说着,将食盒递给斯年。 斯年笑着接过食盒,轻轻嗅了嗅,糕点的甜香扑鼻而来:“秦青姑娘,多谢你。你真是有心了,这糕点的香气就已经让我垂涎欲滴了。” 郝富贵见了秦青,脚步不受控制的朝着秦青迈入去,一脸娇羞的贴在秦青身侧。 “你们俩,什么时候添个小富贵或者小秦青呀。”斯年看着眼前扭捏的两个人,拱火道。 秦青听完低下了头,脸色绯红,转身离开了,郝富贵耳根子红的像红烧猪耳朵,还不忘一路追着秦青而去。 “干爹,你快要当爷爷了,恭喜恭喜。”斯年双手抱拳,祝贺道。 “年儿,贵儿要有你这般能耐,我跟你干娘早就围着孙儿孙女转呢。” 哈哈哈,哈哈哈。 众人听了笑成一片。 斯年:…… “小主人,郝老爷是夸你,怎么大伙笑得这么肆意,总感觉怪怪的。”小啵啵被周围的笑声笑得莫名其妙的。 “她们笑我脸皮厚。”斯年咬牙切齿道。 “原来如此,小主人,那郝老爷还是懂你的。”小啵啵听了斯年的解答,茅塞顿开。 斯年:…… 天空中不知何时又飘起了小雨,如细丝般纷纷扬扬地洒落下来。雨滴轻柔地打在人们的脸上、身上,如同大自然的抚摸。 有人轻声说道:“贵人出行多风雨,看来老天爷也舍不得他们走呢。”这轻柔的雨似乎也为这离别增添了几分惆怅的氛围,让空气中都弥漫着淡淡的忧伤。 斯年看着周围的百姓和前来送行的郝府众人,心中满是感动。 那一张张熟悉的面孔,那一双双饱含深情的眼睛,都让她的内心泛起阵阵涟漪。她的眼眶微微泛红,声音有些哽咽:“大家保重,我一定会记得鸦隐县的一切,这里的每一个人、每一处风景都已经刻在我的心里。” 凌雩大声说道,“各位,我们后会有期!”声音洪亮而有力,在城门上空回荡。 百姓们纷纷回应:“贵人们一路平安!”声音此起彼伏,汇聚成一股温暖的洪流。 随着一声清脆的鞭响,马车缓缓启动,车轮滚动,带起一丝尘土,队伍继续前行,马蹄声和车轮声交织在一起,演奏着离别的乐章。 凌霄等人从车窗探出头,向百姓们挥手告别,他们的脸上带着微笑,眼中却闪着泪花。 百姓们也一直静静地站在那里,目光紧紧地追随着马车,目送他们的身影渐行渐远,直至消失在道路的尽头,成为远方的一个小点。 那雨,依旧淅淅沥沥地下着,雨滴打在地面上,溅起一朵朵小小的水花。 在马车里,斯年轻轻抚摸着锦盒,锦盒的纹理在她指尖滑过,她对凌霄说:“真没想到,干娘会送我东西,也不知道里面是什么。” 凌霄看着她,眼中带着笑意,伸手轻轻擦去她眼角的泪花,“不管是什么,都是郝夫人的一片心意,等到了都城,寻个合适的时候,你再打开看看吧,现在,就让这份神秘保持下去。” 阿三在车厢顶喊道:“阿一阿二,这鸦隐县的百姓真是太热情了,我这身上挂满了包袱,都快成走街串巷的货郎了,我感觉我都可以开个铺子了。” 车内众人闻言都笑了起来,笑声在马车里回荡,冲淡了些许离别的愁绪。 而马车则在这雨中,向着都城的方向,坚定地驶去,车轮扬起的水花像是为他们送行的精灵。 他们带着鸦隐县百姓的祝福,也带着这段难忘的记忆,驶向未知的远方,开启新的征程。 那渐行渐远的马车,在雨幕中留下一道长长的痕迹,如同他们在鸦隐县留下的深深印记,永远不会被磨灭。 第170章 削肉喂狗 在那阴暗潮湿得仿若九幽地狱般的密室之中,昏黄的烛火在角落里摇曳不定,光影在斑驳的墙壁上如鬼魅般诡谲地舞动着,仿佛是被囚禁在此处的冤魂在无声地挣扎。 戴着黑色面具的男子单膝跪地,他的身影隐匿在这阴森的黑暗里,更显神秘莫测。 他语气低沉,那声音仿佛是从地狱深渊传来,“首领,凌霄一行人的马车已然离开鸦隐县,他们把随行的侍卫都调去护送临县的灾民返乡了,如今,在凌霄身旁的仅有凌雩的暗卫,此乃千载难逢的下手良机啊。” 红色面具首领听闻,微微皱起了眉头,他那隐藏在面具后的眼神深邃如渊,冷酷似冰,仿佛能冻结世间一切。 此刻,他正把玩着一把造型恐怖至极的骷髅头匕首,那匕首的刀刃在昏黄的烛光下闪烁着森冷的寒光,宛如死神的镰刀,散发着死亡的气息。 他将那冰冷的刀抵在一个披头散发的男子脖子处轻轻游走,男子四肢被固定住,无处挣脱,顿感如坠冰窖,一股彻骨的寒意从脊梁骨直窜而上。 被刀刃抵住的身体不受控制地剧烈颤抖起来,冷汗如豆大般从额头滚滚而下,眼神中满是恐惧与绝望,仿佛已经看到了自己悲惨的结局。 “打打杀杀,弄得血肉横飞,如此粗鄙不堪之事,岂是我等斯文人所为?”红色面具首领声音从面具后传出,带着一丝不屑,那语气就像是高高在上的王者在俯视蝼蚁, “没瞧见车厢里还有个女医师吗?若是惊吓到了姑娘家,你去哄?” 黑色面具听闻此言,不禁一怔,赶忙低下头去,惶恐道,“首领,小的失言。” “知道失言,还不快从我眼前消失?”红色面具首领突然将匕首插进被囚禁男子的肩胛骨。 “啊……” 黑色面具男子,目睹眼前发生的一切,脸上毫无波澜,起身告退。 待黑色面具退下后,在密室那狭窄的通道出口,几个手下鬼鬼祟祟地聚在了一起,窃窃私语。 “你说首领今天这是怎么了?他往常可最喜欢这种打杀的血腥场面了,今儿个怎么突然变得如此斯文,难道有什么好顾忌的?”一个手下满脸困惑,眼中透着深深的不解,声音压得很低,却仍难掩其中的惊讶。 另一个手下赶忙紧张地拉了拉他的衣角,神色惊恐,压低声音道:“哎,首领的心思你可千万别瞎揣摩,咱们这些当手下的,乖乖服从命令就是了,别多问,小心惹祸上身,到时候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此时,在地牢那深邃黑暗的深处,红色面具首领继续着他那惨无人道的酷刑。 他手持骷髅头匕首,眼中闪烁着残忍暴虐的光芒,犹如来自地狱的恶魔,那目光中满是对生命的漠视和对痛苦的享受。 他扭头看向身旁的手下,声音冰冷得如同冬日的寒风,不带一丝温度,“上一个承受了多少刀?” 手下早已被吓得脸色苍白如纸,身体瑟瑟发抖,声音颤抖得如同风中残烛:“回……回首领,上一个承受了 1008 刀。” 红色面具首领嘴角微微上扬,勾起一抹阴森至极的笑,那笑容中透着无尽的邪恶:“那便试一试这个能不能再把数量往上提升一下,哈哈哈。” 那笑声在这阴森的地牢里回荡,如同夜枭的鸣叫,令人毛骨悚然。 “去,牵进来。” 片刻功夫,一只饥肠辘辘的野狗从门外窜了进来,它那绿幽幽的眼睛紧紧盯着犯人那血淋淋的身体,呲着锋利的獠牙,口中不断滴下涎水,那涎水在地上汇聚成一小滩,散发着一股恶臭。 它的眼神中充满了贪婪,仿佛恨不得立刻将这个活生生的“食物”一口吞下。 然而,红色面具首领只是冷冷地朝它瞥了一眼,那眼中散发出来的寒意和威严,如同实质般向野狗压去,让野狗瞬间如遭雷击。 它那原本凶狠的眼神立刻变得怯生生的,夹着尾巴往后退了几步,身体不停地颤抖着,再也不敢往前。 收回视线,红色面具首领便开始将匕首缓缓地、一刀一刀地划在犯人的身上。 那匕首的刀口上淬了毒,这毒能让人减轻疼痛感,却不会致死,就像是死神的恶作剧,让犯人在清醒中承受着一波又一波如潮水般汹涌而来的剧痛,这是一种能将人拖入无尽痛苦深渊的极致折磨。 犯人在这剧痛中发出了凄厉无比的惨叫,那声音在这阴森恐怖的地牢里回荡着,却显得如此渺小和无助,如同暴风雨中的烛火,随时可能被黑暗吞噬。 随着伤口不断增加,鲜血淋漓,犯人那原本还算完整的身体如今已变得千疮百孔,鲜血如注般流淌在地上,汇聚成一滩暗红色的血泊。 终于,犯人承受不住这如潮水般一波又一波的痛苦,双眼一翻,晕了过去,仿佛是在这无尽的痛苦中找到了一丝解脱。 然而,红色面具首领怎会如此轻易地放过他,他那扭曲的脸上露出一丝不满,迅速地从一旁的盐罐中抓了一把盐,那盐粒在他手中如同恶魔的工具。 他狠狠地撒在犯人那鲜血淋漓、皮开肉绽的伤口上,动作粗暴而残忍。 盐粒与伤口接触的瞬间,犯人如同遭受雷击一般,剧烈的疼痛让他再次从昏迷中苏醒过来。 他的身体猛地抽搐起来,那原本绝望的眼神中此时满是对死的渴望和对这无尽折磨的恐惧,他张着嘴,却因为剧痛而无法发出完整的声音,只能发出痛苦的呜咽。 但红色面具首领却丝毫不为所动,他眼中的残忍之色更甚,仿佛在欣赏一件艺术品,又继续挥起手中的匕首,一刀又一刀地划在犯人那已经惨不忍睹的身体上。 每一刀下去,都带起一片血花,那血花溅落在地上,与之前的血泊融合在一起。 红色面具首领见状,嘴角微微上扬,似乎从这只野狗的恐惧中获得了某种满足,那笑容中透着一种变态的愉悦。 他每从犯人身上割下一块肉,便当着犯人的面,随意地扔到地上。 那肉还带着体温,在地上微微颤动着,鲜血从肉块的边缘渗出,在地面上留下一道血痕。 犯人眼睁睁地看着这一切,眼中充满了惊恐和绝望,他的嘴唇颤抖着,却无法发出声音。 那野狗见状,眼中顿时闪过一丝贪婪,它再也按捺不住,猛地扑上去,迫不及待地将肉吞进肚子里,边吃还边发出低吼声,那声音在这寂静的地牢里显得格外清晰,仿佛在享受这难得的盛宴。 它吃完一块,又眼巴巴地盯着红色面具首领,等待着下一块“美食”。 在这令人毛骨悚然的氛围中,地牢里弥漫着浓烈的血腥气息,那味道令人作呕,仿佛是死亡的气息在空气中凝结。 红色面具首领却依旧沉浸在他的施虐之中,他的眼神狂热而兴奋,手中的匕首不停地挥舞着,每一次落下都带起一片血雾。 他的面具上溅满了鲜血,却浑然不觉,就像是一个被恶魔附身的疯子。 直到犯人的鲜血几乎流干,他的身体变得干瘪,如同被抽干了生命的皮囊。 他最终咽下了最后一口气,身体软软地瘫倒在地上,宛如一滩烂泥,与周围的血泊融为一体,成为了这地狱般场景的一部分。 而红色面具首领站在一旁,身上沾染着鲜血,眼神中没有丝毫怜悯,只有一种变态的满足,他的喜怒无常、狠毒、阴邪在此刻展现得淋漓尽致,那自虐般的疯狂更是让人心惊胆寒。 第171章 姐姐救我 时间如潺潺流水,悄然逝去。在那阴暗潮湿的地牢里,烛火在角落里苟延残喘,光影在墙壁上张牙舞爪,仿佛是被囚禁的恶鬼在挣扎。 红色面具首领宛如一座冰冷的石雕,静立于黑暗之中,他眼中闪烁着阴鸷的寒光,那目光似能穿透一切,正暗自估算着凌霄等人的行程。 他猛地转头,那动作僵硬得如同机械,眼神似极地寒冰般寒冷刺骨,直直地看向身旁的手下。 他不带丝毫情感地从牙缝里挤出命令:“你在我身上划几刀,快点。”他的声音如同来自地狱深处的咆哮,音质粗糙,仿佛砂纸摩擦着人的耳膜,让人心头一颤。 手下听闻此言,吓得面如死灰,“扑通”一声重重地跪地,磕头如捣蒜,慌乱地求饶:“首领,小的不敢啊,就算给小的一百个胆,小的也不敢啊!” 红色面具首领眼中厉光一闪,那眼神犹如实质的利刃,他猛地将还沾着鲜血的匕首抵在对方的脖子上,森冷道:“不敢?那我现在就杀了你。选,是划我,还是你死?”他的话语冰冷无情,每个字都像是从冰窖里蹦出来的,其中蕴含的杀意让周围的空气仿佛都瞬间凝固,化作实质的冰棱,寒意逼人。 手下满脸惊恐,浑身如筛糠般剧烈颤抖,眼中满是绝望。 在这如影随形的死亡威胁下,他咬了咬牙,像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才颤抖着拿起匕首。 他紧闭双眼,额头上豆大的汗珠滚滚而下,如同雨滴般砸落在地,他朝着首领的背上、手腕胡乱地划了几下,每一刀下去,鲜血立刻如泉涌般渗出,在首领的衣服上晕染出一朵朵暗红色的花。 而红色面具首领眉头都不皱一下,他就像一个没有知觉的木偶,仿佛身体已经完全麻木,对这疼痛毫无感知。 不仅如此,每一道伤口带来的疼痛,反而像是一种兴奋剂,让他的眼神越发狂热,身体也微微颤抖起来,似乎在享受这种痛苦,那模样就像一个从地狱深渊爬出来的恶魔,以痛苦为食,以鲜血为乐。 他从腰间香囊中取出一枚药丸吞了下去,然后缓缓走向地牢角落的一具男尸,那尸体散发着令人作呕的恶臭,那味道如同一头凶猛的巨兽,猛地冲进鼻腔,周围的空气仿佛都被这黑暗的气息染成了浓稠的黑色。 他眼中闪过一丝毫不掩饰的厌恶,但还是毫不犹豫地伸手从那死人身上扒下那满是污垢和血迹的衣服,低声咒骂:“臭蛆。” 他粗暴地弄乱自己的头发,血液和着泥土使头发更加黏糊糊的,看起来更加狼狈邋遢,此时的他,活脱脱就是一个从地狱爬出的恶鬼,浑身上下都散发着死亡的气息,那气息如影随形,仿佛是他灵魂的外衣。 他在黑暗中如幽灵般前行,身影飘忽不定,每一步都像是踏在生与死的边缘。 他就像一条狡猾的毒蛇,隐藏在暗处,静静地等待着猎物靠近,然后在不经意间给予致命一击。 此时,在温馨的客栈里,凌霄等人正在沉睡,对即将到来的危险毫无察觉。 红色面具首领在夜色的掩护下赶路,身上那些刚刚被手下划开的伤口传来阵阵刺痛,那疼痛如无数根尖锐的针刺般一下一下狠狠地刺激着他的神经,每一根神经都像是被点燃的导火索,将疼痛的信号传递到他的大脑,却被转化为一种兴奋的冲动。 经过一处潺潺流淌的溪流,月光如同银色的绸缎,轻柔地洒在水面上,波光粼粼,宛如梦幻之境。 他停下脚步,微微弯腰,看着水中自己那狼狈不堪却又充满邪恶气息的倒影,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狰狞恐怖的笑容。 那笑容如同恶魔张开的血盆大口,透着无尽的疯狂,每一颗牙齿都像是死神的獠牙。 他又继续赶路,同时回忆起手下收集到的情报:凌霄身为二皇子,不近女色,多次拒绝皇后选妃提议。他早已仔细分析过凌霄此人的性格特点和行为习惯,如同一个精明的猎人研究猎物的习性,他认定,随行的女医师可能是更好的突破口,只要能利用好这一点。 他潜入客栈后院,动作轻盈得如同鬼魅,没有发出一丝声响。他的眼睛如同锐利的鹰隼般,在黑暗中搜寻着可以利用的资源。 在一间破旧不堪、堆满杂物的屋子里,他敏锐地发现了一些草药。这些草药有着特殊的气味,浓郁而刺鼻,那气味如同隐藏在黑暗中的盾牌,可以完美地掩盖自己身上那刺鼻的血腥气味。 他小心翼翼地将草药放入口中嚼碎,然后,他将草药均匀地涂抹在自己的身上,每一处伤口都不放过,让自己的伪装更加完美。 红色面具首领环顾四周,很快就找到了凌霄一行人停放马匹的马厩。他顺着之前手下收集的线索,趁夜钻进了斯年白天乘坐的那辆马车的车厢,蜷缩在角落,如同一只受伤的野兽,在黑暗中静静地等待着。 第二天,阳光洒在大地上,如同金色的利剑,驱散了黑暗。 凌霄等人在客栈用过早饭,收拾好行装,准备继续赶路。 斯年第一个走向马车,她伸手拉开车帘,突然愣住了。 只见车厢角落里蜷缩着一个人,衣衫褴褛,满身伤痕,乱发遮住了他的脸庞。 他听到动静睁开眼睛,透过发缝看向斯年,手颤颤巍巍地伸过去,眼神中满是哀求,嘴里模模糊糊地喊着:“姐姐,救我。” 第172章 除臭行动 阿三哼着那走了调的小曲儿,晃晃悠悠地从茅房走了出来。 他那副模样,就像是喝醉了酒的懒汉,脚步虚浮,眼神迷离。 刚一露头,就瞧见斯年像个木头人似的杵在马车旁,一动不动,那姿态简直就像是被定身咒给定住了一般。 阿三那原本迷离的眼神瞬间聚焦,心中泛起了嘀咕:“这斯年医师平常可是个机灵得像只小狐狸的人儿啊,今儿个是咋啦? 难不成是被车厢里的啥玩意儿给吓着啦?这可奇了怪了。” 刚靠近车厢,早上吃的东西还没在胃里待热乎全吐了。 呕……呕……呕…… 阿二在不远处正百无聊赖地靠着墙呢,一双眼睛滴溜溜地转,正寻思着找点乐子。 他一眼就看到阿三那死德行,再看向一旁呆滞的斯年,心里“咯噔”一下。 他一个潇洒得如同飞鸟般的翻身,从围栏上轻巧地跳了下来,嘴里还念叨着:“阿三你小子,有没有点眼力劲啊?斯年医师在旁边呢,你这又是吐又是呕的,多没形象。” “啊呸……呕……呕……”阿二一边说着,那股恶臭就像恶魔一样,顺着他的呼吸钻进他的鼻腔,直冲向他的脑门。 那味道,简直无法形容,就像是把世间所有能想象到的臭东西都一股脑儿地混合在一起,然后又在那又脏又臭的茅坑里泡了个七七四十九天,还被烈日暴晒了三天三夜似的。 阿二顿时觉得胃里像是有一群发疯的野马在狂奔,一阵翻江倒海。 早上吃的那些美味的早饭,那些香喷喷的包子、热乎乎的米粥、可口的小菜,此刻就像是一群调皮捣蛋的小精灵,完全不受控制,争先恐后地要从他嘴里冲出来。 “呕……呕……呕……” 他的胃也开始造反了,他也没能忍住,加入了阿三的呕吐大军。 阿二弯着腰,那吐得叫一个昏天黑地,他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如纸,豆大的汗珠从额头滚落,那呕吐的声音在后院马厩里回荡,就像有人在用力地敲着破锣,又响又难听,把周围的空气都震得仿佛颤抖起来。 “阿三,你……是不是……掉茅坑里啦?呕……呕……呕……”阿二一边吐一边还不忘调侃阿三,那模样要多滑稽有多滑稽。 他的眼睛被呛得眼泪汪汪,脸上的表情一会儿扭曲成苦瓜状,一会儿又像是被人狠狠掐了一把似的,五官都快挤到一块儿去了。 “阿二……你不要……胡说,是……他,臭乞丐。”阿三好不容易缓过一口气,颤抖着手指向车厢角落,眼神里还带着一丝唾弃。 他的手指都在微微发抖,仿佛那车厢里藏着的是吃人的怪物。 “你们两个懒虫是不是欠收拾?在马厩磨叽这么久了,还不把马车牵出去,是想让少主自己来牵吗?呕……呕……呕……” 阿一在不远处扯着嗓子喊着,那声音里透着不满。 可当他靠近阿三他们,嘴里的话还未说出口,那股恶臭就像一阵妖风似的,猛地将他笼罩了。 只见阿一脸色瞬间变得煞白,就像突然见了鬼一样,他捂着嘴,眼睛瞪得大大的,下一秒,就开始像阿二和阿三一样吐了起来。 他那表情真是丰富多彩,一会儿眉头紧皱,像是在忍受极大的痛苦;一会儿又眉头松开,像是找到了一丝缓解痛苦的方法,可紧接着又皱起来,那模样仿佛是在表演一场搞笑的哑剧,让周围的人看了,既觉得恶心,又忍不住想笑。 好兄弟,这下可真是一起“有福同享”——有恶心一起呕吐了。 这三人吐得那叫一个此起彼伏,后院周围的空气都仿佛被他们的呕吐物给污染得更臭了,那股恶臭弥漫在整个院子里,久久不散,仿佛要将这里变成一个臭不可闻的垃圾场。 “小主人?你还好吧?”小啵啵听到动静从眉心飞出来,落在斯年手背。 斯年站在一旁,虽然也被这味道熏得够呛,但她还是强忍着不适。 听到小啵啵的呼唤,她才缓过神来,她眉头微微皱起,眼中闪过一丝担忧。 犹豫了一下,她靠近车厢轻声问道:“你是谁?怎么会在这里?”她的声音很轻,像是怕惊扰了什么,但在这嘈杂的呕吐声中,却又清晰地传了出去。 臭乞丐此时正蜷缩在车厢角落里,他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光芒,那光芒就像黑夜中狡猾的狐狸眼中的狡黠。 他微微抬起头,露出一双满是惊恐和哀求的眼睛,继续装出一副虚弱至极的样子,声音颤抖地说道:“姐姐,我……我家乡闹旱灾……好不容易……才逃到……这里,求求你……救救我。” 他边说边微微颤抖着身体,那模样就像是一片在狂风中瑟瑟发抖的落叶,脆弱得仿佛随时都会被吹走。 这动静可不小,周围的侍卫们听到后,纷纷围了过来。他们一个个皱着眉头,那眉头就像拧成了麻花一样,警惕地看着这个突然冒出来的陌生人。 他们的手不自觉地按在武器上,眼神里充满了戒备,就像是一群守护领地的猎犬,遇到了不明身份的闯入者。 凌霄也听到动静走了过来,他身姿挺拔,步伐沉稳,皱着眉头,目光如炬,像是能看穿一切伪装。 他上下打量着眼前这个衣衫褴褛、满身伤痕的人,眼中闪过一丝疑惑,像是在思考着什么。 臭乞丐偷偷瞥了一眼凌霄,心中暗自盘算起来。他知道,眼前这些人可都不是好糊弄的主儿,尤其是这个凌霄,看起来就精明得很。 但他脸上依然保持着惊恐无助的模样,就像一只受惊的小兔子,那眼神里的害怕和脆弱仿佛是从骨子里透出来的,让人看了就忍不住想要保护他。 “先把他带出来吧。”斯年对一旁的侍卫们说道。 侍卫们虽然心里有些不情愿,这味道实在是太恶心了,他们感觉自己就像是要去触碰一堆垃圾一样。 领头的侍卫眉头紧皱,满脸无奈地随手指派了两人。 这两个侍卫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深深的绝望,可军令如山,他们只能硬着头皮,朝着那仿若散发着死亡气息的车厢缓缓挪动。 “把他先放置在草堆上吧,不怕硌到伤口。”两个侍卫将臭乞丐架出车厢,听到斯年的话,彼此心领神会,一二三,猛地将人甩了出去。 那动作看似粗鲁,实则是他们对这股恶臭的本能抗拒,实在不想在这“毒源”附近多停留片刻。 被甩出去的臭乞丐在草堆上滚了一下,发出微弱的呻吟,在这嘈杂的环境中,那声音显得格外凄惨,令人揪心。 斯年环顾四周,目光落在阿二身上,语气沉稳地说道:“阿二,你去跟掌柜要一间房,给他腾个地方休息。” 阿二应了一声,如一阵风般朝着客栈大堂快步走去。他走得极快,仿佛这周围的恶臭是一头凶猛的怪兽,多停留一秒就会被其吞噬殆尽。 斯年又看向阿三,眼神严肃,“阿三,你去后面的马车里拿两套干净的衣服来,这身破布都脏成这样了,必须得给他换一换。”阿三一听,咬着牙点了点头,随后迅速用手捂住鼻子,如离弦之箭般朝着马车奔去。 对于阿一,斯年也有条不紊地吩咐道:“阿一,先把马车里外仔细擦拭一番,特别是车厢角落他待过的地方,那里很可能藏污纳垢,滋生病菌。擦完后,再去后面车厢拿艾草,把车厢彻底熏一熏。” 阿一点点头,朝着旁边的马厩走去。 没过多久,阿三抱着衣服气喘吁吁地跑了回来,他满脸通红,额头上豆大的汗珠不停地滚落,就像刚从水里捞出来一样。 斯年接过衣服,从怀里掏出一些银子递给负责喂马的伙计,“小伙计,麻烦你去附近找个大夫来,给这家伙好好诊治一番。一定要找个靠谱的大夫。” 喂马的伙计有些犹豫,不敢直接接过银子,眼睛望向闻声赶来的店掌柜。 店掌柜看了看情况,微微点头道:“去吧,骑马去,速去速回。” 掌柜的也算通情达理,毕竟此时并非客栈营业高峰期,店内客人不多,无需太多人手照应。 伙计脸上顿时绽放出灿烂的笑容,他把银子在手中掂了掂,感受着那沉甸甸的分量,眉开眼笑地回应道:“好嘞,您放心,我这就去,保证给您找个好大夫,绝对靠谱。”说完,他像一只受惊的野兔,一溜烟上了马,只留下一阵扬起的尘土在身后。 阿二也顺利地从掌柜那里要到了一间房,他急匆匆地跑回来向斯年报告:“房间在二楼最里面那间,我已经和掌柜说好了。掌柜人不错,一听情况就答应了。 那房间虽不大,但收拾得挺干净,够这家伙呆着了。” 斯年微微点头,对阿二和阿三说:“你们俩先帮他换身衣裳,不然会把其他客人都吓跑的。换完衣服后,带他回房里再好好洗个澡,这身脏衣服直接扔到茅坑里。” 阿二和阿三虽满脸嫌弃,眉头皱得像能夹死苍蝇的深沟,但还是小心翼翼地走向臭乞丐。 他们伸出手,轻轻抓住小乞丐的胳膊,生怕稍一用力就会弄疼他。 这臭乞丐瘦得皮包骨头,胳膊细得像麻秆,让人看了忍不住心生怜悯。 他们强忍着不适,一步一步把臭乞丐带到了房间里,却发现那股恶臭像是有了生命一般,紧紧地附着在周围,怎么也驱散不开。 那味道就像一个顽固的幽灵,在房间里游荡,不断地刺激着他们的嗅觉神经。 阿二实在受不了了,他冲到门口,朝着楼下扯着嗓子大喊:“小二,快去打一桶热水来。 “这味儿太上头了,得让他先洗个澡,不然这衣服都要被熏破了,这味道简直能把人熏死。” 小二动作还算迅速,不一会儿,就吃力地提着一桶热水来了。 那桶里的水热气腾腾,白色的水汽如同欢快的精灵,在房间里跳跃、飞舞,逐渐弥漫开来,形成了一朵巨大的白色蘑菇云。 阿二和阿三再次强忍着恶臭,把臭乞丐扶到桶边,准备给他洗澡。 可当他们把臭乞丐放入水中的那一刻,都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这小乞丐身上的污垢厚得超乎想象,就像是一层坚固无比的铠甲,一层又一层地附着在他的皮肤上。 一桶水下去,原本清澈见底的水瞬间变得黑乎乎的,像墨汁一样浓稠,而小乞丐却依旧脏兮兮的,那污垢几乎没有被冲掉多少。 被伺候的臭乞丐,心里冷笑着,“两个蠢货,不这么脏,你们能信吗?” 阿二和阿三瞪大了眼睛,满脸的难以置信。 阿二无奈地再次朝着楼下喊道:“小二,再换一桶水来。” “这一桶根本不够。这家伙身上的脏东西太多了,简直像个泥人。” 小二在楼下应了一声,又跑去打水了。等第二桶水打来,他们费了好大的劲儿,又是搓又是擦,好不容易才把臭乞丐洗干净。 此时的小乞丐,虽然依旧瘦得皮包骨头,但看起来已经没有之前那般狼狈了。 当他那被污垢和血迹覆盖的脸庞彻底展露出来时,阿二和阿三不禁倒吸一口凉气。 那是一张怎样的脸啊!居然带着几分清秀,不,是一种极致的清秀,甚至透着一种妖冶之美。 他的五官精致得如同被上天精心雕琢过一般,每一处线条都恰到好处,那眼睛像是藏着一汪深不见底的幽潭,深邃而神秘,仿佛能将人的灵魂都吸进去; 鼻梁挺直,就像山峰般耸立在脸中央;嘴唇微微泛红,带着一种诱人的色泽,就像清晨沾满露珠的樱桃。 然而,这种俊美却不是那种让人感到温暖舒适的美,而是一种摄人心魄的妖,带着一种让人不寒而栗的魔力,就像传说中的鲛人,美丽却危险,让人在欣赏的同时,心底涌起一股莫名的恐惧,忍不住战战兢兢。 阿二和阿三一时间有些呆住了,他们从未见过如此长相的人,心中泛起一丝异样的感觉。 但此刻他们也无暇多想,只是想着尽快完成任务,摆脱这诡异的氛围。 他们帮臭乞丐擦干身体,换上干净的衣服,然后把他安置在床上,等待大夫的到来。 第173章 来福汪汪 斯年见臭乞丐洗干净了,那原本脏兮兮、如同一团烂泥般的家伙如今已判若两人。 此刻的他,就像一位弱不禁风的书生,身姿略显消瘦却有着一种别样的柔弱之美。 他的皮肤在洗净污垢后,呈现出一种近乎病态的白皙,那精致的五官如同被上天眷顾一般,每一处都恰到好处,组合在一起竟有着一种勾人心魄的魅力。 浓密而微微上翘的睫毛下,是一双深邃如幽潭的眼眸,仿佛藏着无尽的秘密,只需轻轻一眼,便能让人深陷其中。 高挺的鼻梁如同山峰般耸立在脸中央,为他增添了几分英气。那微微泛红的嘴唇,像是春日里盛开的花朵,娇艳欲滴,带着一种诱人的色泽。 斯年和周围的人在看到他这俊美的脸庞时,都不禁微微一愣,眼中闪过一丝惊艳。 他们未曾想到,在这满身污垢之下,竟藏着这样一张令人惊叹的面容。 咕咚……咕咚…… 斯年听到肚子打雷的声音,不用猜就知道是臭乞丐肚子发出的动静。 那声音在这寂静的环境中显得格外清晰,每一声都像是在诉说着他长久以来所遭受的饥饿之苦。 斯年心中泛起一丝涟漪,于是便吩咐小二精心准备了几道清淡菜品和一大碗稀粥。 不多时,淡淡的粥香开始在空气中弥漫开来,那香气轻柔地飘散在每一个角落,如同一只温柔的手,让人在这充满异味的房间里,找到了一丝心灵的慰藉。 斯年心里清楚,这家伙长期处于饥饿状态,肠胃肯定脆弱不堪,若是一下子吃太多油腻的食物,肠胃肯定会受不了。 所以,先给他来点粥垫垫肚子是最好的选择。 臭乞丐看到食物,眼睛瞬间亮了起来,那眼神就像夜空中最亮的星星,璀璨夺目,又像是饿狼看到了猎物一般,充满了渴望和贪婪。 他的内心在看到食物的那一刻,犹如平静的湖面被投入了一颗巨石,“粗茶淡饭?这些愚蠢的家伙,我只要稍微装装可怜,他们就会上钩。 为了看起来更像个受尽苦难的人,那些药丸可没白吃,让我这脸色看起来更加苍白虚弱。” 他毫不犹豫地扑向食物,拿起碗筷就狼吞虎咽地吃了起来。 他吃得飞快,嘴里塞得满满的,腮帮子鼓得像只小松鼠,那模样既滑稽又让人心酸。 每一口食物都像是他生命的救赎,他拼命地咀嚼着,仿佛要把所有的饥饿感都在这一刻消除。 “现在能告诉我,你的名字吗?”斯年看他吃的正香,突然开口问道。 臭乞丐边吃边含糊不清地说:“我……我叫贱娃,我爹娘说名字越贱越好生养。”他的声音因为嘴里塞满了食物而变得瓮声瓮气的,那模样既滑稽又让人心酸。 斯年听了,不禁哑然失笑,她微笑着摇了摇头,“那你的家人呢?” 臭乞丐听到这个问题,手上的动作顿了一下,眼神瞬间黯淡了下来,就像明亮的星星突然被乌云遮住。 他在心里暗自咒骂:“这死丫头问题真多,不过为了让我的谎言更逼真,只能继续编了,女人真是麻烦。” 他缓缓放下碗筷,低下头,低声说道:“都饿死了,我……我也是一路……沿街乞讨过来的,那些人……他们都……欺负我,看我孤身一人,连当……乞丐都要被……其他乞丐欺负,他们……抢我的吃的,还打我。” 他的声音有些哽咽,眼中闪烁着泪花,就像夜空中闪烁的星星,只是那星星里充满了悲伤和无助,每一滴眼泪都是他精心伪装的道具,每一丝悲伤都是他迷惑众人的手段。 他的表演堪称完美,让人看了忍不住心生怜悯,完全沉浸在他所编造的悲惨故事中。 斯年轻轻地叹了口气,安慰他说:“大难不死,必有后福,你就别叫什么贱狗了,以后你就叫来福吧。但愿这名字能给你带来好运,希望你以后的日子能平平安安,不再受苦。” 在斯年看来,一个新的名字或许能给这个可怜的家伙带来新的开始,她希望他能摆脱过去的苦难,重新拥抱生活。 来福表面上感激涕零地说道:“谢谢姐姐,你真是个好人。” 可心里却在骂:“死丫头,给我取这么个难听的名字。” 他的眼神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阴狠,但很快又被感激的神情所掩盖,继续扮演着那个无助的可怜人。 “来福。”还挺顺口的,阿三伸手触摸了一下来福的脑袋,眼中带着一丝友善。 “来福,你多大了?”阿二好奇地问道。 “来福,你吃慢点,别噎着了。”阿三看着来福身上的伤痕,那些伤痕在他瘦弱的身体上显得格外刺眼,有的已经结痂,有的还在渗血。 “来福,你身上的伤……”阿三话音未落 汪汪汪……汪汪汪…… 一条浑身黑乎乎的狗蹭蹭蹭从楼梯口跑进来,出现在众人面前,摇头乞尾,吐着舌头。 那小狗的眼睛圆溜溜的,充满了灵动,身上的毛虽然有些杂乱,但却显得十分可爱,它在人群中穿梭着,似乎在回应着什么。 “来福,出去,不许进客房。”跑堂的声音从后面传来,他一边喊着,一边朝着小狗追去。 那小狗却像是故意和他作对一般,在房间里跑来跑去,时不时地还朝着跑堂叫几声。 “来福,不听话我就拿绳子把你拴在……拴在客栈门口的柱子旁。”跑堂紧跟其后,一路追赶着。 他的脸上带着一丝无奈,这小狗平时就调皮捣蛋,今天更是在客人面前捣乱,让他有些头疼。 “你叫它什么?”阿二忍着笑询问道。 “来福,掌柜养的看门狗。”跑堂的回答完,扯着来福的耳朵往外撵。 那小狗似乎知道自己要被惩罚了,发出了几声委屈的叫声,但还是被跑堂的拉了出去。 臭乞丐:…… 斯年:…… 阿一:…… 阿三:…… 阿二:噗噗噗……哈哈哈 忍不住,真的忍不住。 阿二笑得前仰后合,那爽朗的笑声在房间里回荡,他的眼泪都笑出来了,捂着肚子,仿佛看到了世界上最搞笑的事情。 其他人也被他的笑声感染,脸上都露出了无奈的笑容。 臭乞丐内心咆哮,恨不得把阿二大卸八块,“笑,尽情笑,以后有你哭的。”他的脸色变得有些阴沉,但很快又恢复了之前那可怜的模样。。 第174章 拒绝圣母 “那叫小福吧。”斯年开口缓解尴尬气氛。 “这阿二,笑得太张狂了,一点不顾及小福的感受。”小啵啵也听不下去了。 这时,小二带着大夫来了,大夫是个经验丰富的老者,他先是仔细地打量了一下小福,眼神中带着专业的审视。 他的目光从小福的头顶缓缓移到脚下,又从脚下回到头顶,他注意到小福那消瘦的身形,那是长期营养不良的表现,他的眉头微微皱起。 他用那干枯却又十分灵活的手轻轻地按压小福的伤口,查看伤势,每一个动作都轻柔而精准。 他一边检查,一边还不时地询问小福一些问题,比如伤口疼不疼,什么时候受的伤之类的,就像一位慈祥的长辈在关心晚辈。 “孩子,这里疼吗?”大夫指着小福手臂上的一处伤口问道。 “不疼了。”小福小心翼翼的回答道。 检查完伤口后,大夫又仔细地观察了小福的面色和舌苔,他发现小福的面色苍白如纸,舌苔也有些发白,这都是长期饱受饥寒、身体虚弱的迹象。 “这孩子,长期吃不饱啊,体质这么弱”大夫心中暗自叹息,眼中满是心疼。 他看着小福身上的伤痕,那些新旧交织的伤痕仿佛是一道道刻在他身上的苦难印记,“这些伤都是被别人打的吧!” 小福心里嘚瑟得很,“不折腾点伤痕出来,你们的疑心病还怎么消除?” 他表面上却装出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微微颤抖着身体,眼中闪烁着泪花,仿佛回忆起那些被打的痛苦经历。 “嗯,他们……他们经常打我,抢我的东西,我根本没办法反抗。”他哽咽着说道,声音里充满了无助。 经过一番认真的检查,大夫开了一张药方。 小福看着大夫,表面上一副乖巧听话的样子,心里却在想:“这些人还真是麻烦,不过是些小伤,还弄出这么大动静。” 他接过大夫递过来的药方,心中闪过一丝不屑,但还是装作感激的样子,“谢谢大夫,您跟姐姐都是好人。” 斯年和掌柜说明了一下他们的情况,再次麻烦小二跑一趟药房,帮忙抓药, “掌柜,小福在你这儿住一个月的房金我现在帮他付了,多出的是酬劳,麻烦你吩咐小二要好好照顾他,一日三餐,还有早饭饭后服药,如果他有什么其他需要,还请你帮忙。” 客栈老板连连点头,答应会照顾好小福,“客官,您放心,我会把他照顾好的。”客栈老板说道,他的脸上带着一丝憨厚的笑容。 斯年交代完又回到客房,从荷包里拿出两颗金豆子“小福,这两颗金豆子你收好,以备不时之需。这是姐姐能为你做的一点心意。” 那两颗金豆子在阳光下闪闪发光,耀眼夺目。 小福接过金豆子,“姐姐,你真好,我一定会好好珍惜的。” 他紧紧地握住金豆子,仿佛害怕它们会突然消失,心里却在想:“拿这三瓜两枣打发乞丐呢?真以为我没见过世面吗?” 斯年做完这一切,感觉自己已经为萍水相逢的小福做了力所能及的事。 她希望小福能在这个客栈里好好养伤,重新找回生活的希望。 在她看来,江湖虽然险恶,但人与人之间的善意依然可以温暖那些受苦的心灵。 此刻,小福在房间里吃得正香,一切安排妥当后,斯年则招呼阿三他们,准备坐上马车继续赶路。 毕竟凌雩他们已经在客栈外等候多时,马车缓缓启动,车轮在地上滚动,发出“嘎吱嘎吱”的声音。 刚走没多远,突然听到后面传来一阵呼喊声。 斯年回头一看,原来是小福追了出来。他一边追一边喊:“姐姐,姐姐,你们不要丢下我。”他的声音有些沙哑,带着一丝哭腔,那奔跑的身影显得如此瘦弱和孤单,就像一只被抛弃的小狗,在努力追赶着主人的脚步。 他的脸上满是泪痕,头发在风中凌乱地飞舞着,那模样看起来可怜兮兮的,让人忍不住心生怜悯。 小福在心里恶狠狠地想:“我就不信你们不停下来,我就赌你个丫头不是铁石心肠。” 他的眼神中闪过一丝阴狠,但表面上依然是那副可怜无助的样子,他加快了脚步,朝着马车追去。 “不停下来,等等他吗?”凌霄从始至终都没有对救小福表态,更没有干涉斯年的决定,可此刻他看到斯年明显犹豫了。 斯年皱了皱眉头,内心起了波澜,但很快又变得坚定起来,没有喊停的意思,马车继续向前驶去。 她知道不能仅凭一时的心软就把一个来历不明的人带在身边。 她已经为小福做了很多,不能因为他的哀求就改变自己的决定。 她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决绝,虽然心中有些不忍,但她必须为凌霄的安全着想。 小福在后面一直追,那模样看起来可怜兮兮的,他的眼神中充满了哀求,每一个眼神都像是在向斯年诉说着他的不舍和无助, 可心里却在骂:“这死丫头怎么不上钩呢?平时那些人看到我这可怜样,早就同情心泛滥了。” 躲在暗处戴着黑色面具的手下看到这一幕,不禁窃窃私语起来。“你看,平时只有首领戏耍那些姑娘的份,今儿怎么被这个姑娘耍得团团转?” 一个手下小声地说道,他看着首领那狼狈的样子,心中有些不敢相信。 他们一直以来都对首领的能力深信不疑,没想到今天却看到他如此受挫。 另一个手下笑着说:“嘿嘿,说不定首领这次遇到对手了。”他的笑容中带着一丝幸灾乐祸,仿佛看到了一件好玩的事情。 他对首领的失败并没有太多的在意,反而觉得这是一个有趣的场景,他想看看首领接下来会怎么做。 小福追了一会儿,看到马车没有停下来的迹象,顿下脚步,嘴角勾起一抹邪魅的笑:“死丫头,很好,你成功勾起了我的征服欲。” 第175章 怒不可遏 小福静静地站在原地,宛如一尊被仇恨凝固的雕像,双眼死死地盯着那渐行渐远的马车。 他的眼神中燃烧着熊熊的怒火,那火焰炽热而凶猛,仿佛要将眼前的一切都焚烧殆尽。 在他的眼眸深处,愤怒如同汹涌澎湃的海浪,一波又一波地冲击着他的理智,让他的每一根神经都紧绷到了极致。 他的双拳紧握,那力量之大,使得指甲深深地嵌入掌心,丝丝鲜血从指缝间渗出,滴落在地。 每一滴鲜血都像是他愤怒的宣泄,仿佛要将所有的愤怒都凝聚在这紧握的拳中,“死丫头,竟敢抛下我!” 他在心中怒吼着,那声音如同一头被困在笼中的猛兽发出的咆哮,充满了不甘和怨恨。 他的牙齿咬得咯咯作响,每一下咬合都像是在向命运发出挑战, “我定要让你为今日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我精心策划的一切,绝不容你这般轻易破坏。我要让你尝尝被戏弄的滋味,让你为你的冷漠后悔。” 此时的他,眼神中闪过一丝阴狠,那原本伪装出的可怜模样早已消失得无影无踪,就像褪去了一层虚假的外皮,露出了藏在底下的恶魔真身。 周围的温度似乎都随着这股寒意降低了几分,原本温暖的微风此刻吹过,竟像是冬日的寒风一般刺骨,让人心生畏惧。 “滚出来。”小福大声喝道,他的声音在寂静的空气中炸开,回荡在四周。 由于之前为了让自己看起来更虚弱而服下的药物仍在起作用,他的身体显得格外虚弱。 刚刚从客栈一路小跑过来,对他而言已经是极大的负担,像是在透支他生命的能量。 此刻,他的嘴角渗出了鲜血,那殷红的血迹顺着嘴角缓缓流下,如同一条蜿蜒的小蛇,在他的下巴处汇聚成血滴,滴落在地上,宛如一朵朵盛开在黑暗中的彼岸花,散发着诡异而危险的气息。 “首领,有何吩咐?”躲在暗处的黑色面具手下们听到小福的声音,纷纷现身。 “我这张新脸如何?”小福用指腹轻轻擦拭嘴角的鲜血,那动作带着一种优雅的残忍。 他伸出舌头将指尖的鲜血舔舐干净,舌头在指尖上打转,不放过任何一丝血迹。 那动作充满了邪魅与血腥,让人不寒而栗,仿佛他不是一个人类,而是从地狱中爬出的恶魔。 “嗯?”其中一个黑色面具手下没听清楚小福的问题,微微歪了歪头,有些疑惑地问道旁边的同伴。 “花见花开,人见人爱。”旁边的黑色面具手下反应极快,他深知小福此刻需要的是赞美,于是毫不犹豫地献上了自己的奉承。 “前无古人,后无来者。”另一个黑色面具手下听了旁边人的回答,茅塞顿开,也跟着来了一句彩虹屁。 他试图用更加华丽的辞藻来讨好小福,眼神中尽显谄媚,“首领这张脸简直是天赐之容,世间罕有,别说是那些凡夫俗子,就算是神仙见了,也要为之倾倒啊。” “是吗?那为何死丫头无动于衷?”小福眉头紧皱,眼中的阴狠更甚。 斯年的反应完全出乎他的意料,这让他的自尊心受到了极大的打击,心中的恨意如同疯长的野草,在他的心中肆意蔓延,愈发浓烈。 他的脑海中不断浮现出斯年坐在车厢里那冷漠的眼神,那眼神就像一把锐利的刀,深深地刺痛了他的心,让他的愤怒如火山喷发般无法遏制。 “首领,那死丫头就是个傻的,根本不识货。”一个手下小心翼翼地说道,试图缓解小福的怒火。 “死丫头傻?我看她是故意与我作对,我定要让她知道,得罪我的下场。”小福恶狠狠地说道,眼中闪烁着疯狂的光芒。 “首领,您别太生气,也许我们可以再想其他办法接近凌霄。”另一个手下提议道。 “不,就她了,我要亲自让她付出代价,我要让她在我的面前求饶,让她为自己的行为后悔终生。”小福的语气中充满了决绝,他的心中已经有了一个更加险恶的计划。 而斯年等人对此毫无察觉,他们继续赶路。马车在道路上缓缓前行,车轮扬起的尘土在身后飞扬,像是一条长长的尾巴,标记着他们离去的路线。 马车内部,斯年和凌霄相对而坐,两人的表情都略显疲惫。 “年年,你觉得那个小乞丐真的只是个因为旱灾被迫离乡的可怜人吗?”凌霄皱着眉头问道。 “不知道,随他吧,反正今日一别,不会再见了。”斯年冷不丁捏了一把凌霄的脸颊。 “可是,我总觉得他有些不对劲。他的出现时机,太过巧合,而且马厩里停着那么多辆马车,为什么偏偏藏身我们的那辆车厢。”凌霄握紧斯年的手,一把将人拉入怀中。 “没去在意,可能被那股味道熏的脑袋都呆滞了,失去思考能力。”斯年看着凌霄,心生一计。 “凌哥哥,你这么用力拉我,万一动了胎气,可怎么办?”斯年娇滴滴的将脑袋倚靠在凌霄肩头。 “胎气?年年……你有了身孕?”凌霄身体僵硬,先是一愣,而后喜上眉梢,嘴角的弧度一直保持着。 “小主人,你这玩笑开大了,凌霄当真了。”小啵啵蹲在眉心吃瓜,坐等斯年如何收场。 “小啵啵,你是不是等着看戏?要收费的。”斯年用意念回复道。 “小主人,头晕,好晕,我应该,不对,肯定是晕车了,我先睡了。”小啵啵一听斯年又打坏主意,溜之大吉。 第176章 眼睛问题 “我也不确定,这个月葵水迟迟不来,我才……”斯年双颊泛红,扭扭捏捏地说着,眼睛却时刻留意着凌霄脸上的细微反应。 “原来如此,可能是舟车劳顿,身体疲惫所致,若是真有了身孕,那可真是再好不过。” 凌霄眼中满是惊喜,随即将斯年紧紧拥入怀中,那力度仿佛要把她融入自己的身体。 “年年,我发誓不会让我们的孩子吃一点点苦,那些我曾遭受过的苦难,绝不容许在我们的孩子身上重现。”凌霄在心中默默起誓。 “凌哥哥,我有点困了,想在你怀里睡会儿。”斯年一大早便忙着安顿小福,神经一直紧绷着,此刻疲惫感如潮水般涌来。 “睡吧,年年。”凌霄温柔地说道。 斯年原本坐在凌霄大腿上,此刻凌霄已将她横抱在怀,双腿支在对面座椅上,眼神中满是宠溺,静静地看着斯年入睡。 在凌雩马车的一角,放着那盆凌霄嘱托他照看的人彘血藤。它的叶子呈现出一种深邃的红色,那红仿佛用鲜血精心培育,红得惊心动魄,藤蔓相互缠绕,形成了一个独特的形状,宛如神秘的人形,像是在守护着某种不为人知的秘密。 凌雩静静地坐在一旁,目光始终停留在那盆人彘血藤上,眼中充满了敬畏。 “二皇子,这盆植物真的有那么神奇吗?”手下盯着血藤好奇地问道。 “嗯,皇兄说它的功效非常强大,可以治疗许多疑难杂症,但也正因如此,它就像一块散发着诱人光芒的宝玉,引来了无数贪婪之人的觊觎。 所以皇兄才吩咐我,务必保护好它。”凌雩耐心地解释道,说完,他轻轻地摸了摸血藤的叶子,动作轻柔,血藤像是在回应他,藤蔓将他的手紧紧缠住。 “二皇子,这植物还真有灵性。”手下开口道。 凌雩淡淡一笑,任由血藤撒娇般缠绕在指尖。 车轮滚滚向前,扬起一路尘土,都城离他们越来越近。 另一边,小福心中的怒火燃烧得愈发旺盛,几乎要将他的理智完全吞噬。 他对着手下们喊道:“去准备马匹,我们立刻出发。” 手下们听到命令,不敢有丝毫懈怠,如一阵风般迅速去准备。 “首领,我们是回黑市吗?”一个黑色面具手下恭敬地问道。 “去什么黑市!”小福怒吼道,声音如同炸雷,“我们回客栈,你们当着掌柜的面把我抓走,我们好再去找下一个目标。 我倒要看看,是这张脸的问题,还是那死丫头眼睛有问题。”他的眼神中闪烁着疯狂的光芒,显然被斯年的不按常理出牌气得几近发狂,那光芒中透着一种偏执。 “首领怎么不斩草除根,一把火将客栈烧了?”其中一个黑色面具手下疑惑地问道。 “你是猪脑子吗?首领还想接近那个死丫头,倘若把客栈烧了,不是把路给堵死了。”另一个手下轻蔑地回答道。 “往常,首领不都是赶尽杀绝,一个活口都不放过。” “你都说了往常,看不出来,首领对这死丫头不一样吗?” 手下们一边准备马匹,一边低声讨论着。 “首领这次好像是动了真怒,为了一个丫头,值得吗?”一个手下小声嘀咕道。 “你懂什么,首领的心思岂是我们能揣测的,不过,这个死丫头肯定不简单,能让首领如此费心。”另一个手下回应道,声音压得很低。 “不管怎样,我们只要听从首领的命令就好,希望这次行动能够顺利。” 于是,他们策马疾驰,很快便回到了客栈附近,小福和手下们一番谋划后,开始了他们的表演。 小福装作被一群“恶人”绑走的样子,在客栈门口大声呼喊:“救命啊!你们这些坏蛋,放开我!” 他的手下们则伪装成凶狠的绑匪,与客栈里冲出来的人假意搏斗,一时间场面混乱不堪。 掌柜的和小二们都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幕惊呆了,却又不敢轻易上前。 “你们这些强盗,光天化日之下竟敢行凶!”掌柜的大喊道,可又畏惧这些“恶人”的凶狠,不敢靠近。 小福则一边挣扎,一边朝着掌柜的喊:“掌柜的,救救我啊!”那可怜的模样,任谁见了都会心生怜悯。 在一阵混乱的打斗后,小福和手下们“成功”逃脱。 他们在客栈不远处停下,小福脸上露出得意的笑容。 “哼,这次演得不错,那些人肯定都被我们骗了。”黑色面具手下冷笑道。 “首领英明,这下我们可以继续去找下一个目标了。”另一个手下们奉承道。 他们再次策马前行,没过多久,又在中途找到了新的目标。 小福故技重施,他把自己弄得狼狈不堪,衣服被扯破了好几处,头发凌乱地散落在脸上,像是被狂风肆虐过一般,身上还沾着一些泥土和草屑,看起来就像一个受尽苦难的人,凄惨无比。 没过多久,一位富家小姐的马车经过,那富家小姐心地善良,看到小福这般模样,心有不忍。 马车的装饰极为华丽,彰显着主人的尊贵身份,富家小姐身着一袭粉色的长裙,那裙子如同一朵盛开的牡丹,娇艳欲滴,每一针每一线都透露着精致。 她头戴精美的珠翠,在阳光的照耀下,那些璀璨的珠宝闪烁着耀眼的光芒,熠熠生辉,一看就是大户人家的千金。 “你们快把他扶到马车上来。”富家小姐急忙吩咐道,眼神中满是同情,看着小福的眼神就像看着一只受伤的、惹人怜爱的小动物。 小福被扶上马车后,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得意,心中暗自盘算着如何利用这个新的棋子来达到自己的目的。 他的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阴险的笑容,那笑容如同隐藏在暗处的毒蛇,吐着信子,仿佛已经看到了斯年在他面前求饶的画面。 “你是谁?怎么会在这里?”富家小姐轻声问道,她的声音温柔而动听,宛如山间的清泉,带着一丝关切,让人如沐春风。 “小姐,我是临县的,家乡闹旱灾,,全家不得不离乡背井,爹娘都饿死在路上。我已经好几天没吃东西了,呜呜呜……”小福假装哭泣,他的演技堪称一流,眼中闪烁着泪花,那眼泪就像断了线的珠子,不停地滚落。 “别怕,你现在安全了,我会保护你的。”富家小姐安慰道,她拿出一块手帕递给小福,手帕上绣着精美的花纹,散发着淡淡的香气,“先擦擦脸吧。” “谢谢小姐,您真是个大善人。”小福接过手帕,心中却在冷笑,“愚蠢的女人,这么容易就上当了,果然是那死丫头眼睛有问题,不像这个蠢货。” 第177章 表妹璎珞 “你要去哪里?如果顺路的话,我可以让马夫送你一程。”富家小姐微微倾身,目光温柔地看着小福,那眼神恰似一泓清泉,澄澈得如同山间最纯净的溪流。 小福蜷缩在角落里,脏兮兮的脸上满是泪痕,那些泪痕像是一道道干涸的河床,纵横交错。 听到富家小姐的询问,他微微动了动,带着一丝怯懦回答道:“我已经没有亲人了,无家可归,不知道该去哪里,只要能离开这里,去哪里都行。”他一边哭诉着,一边用那满是污垢的手慌乱地抹着眼泪。 “那你就跟我一起去都城吧,到了那里,我可以帮你找个安身之所。”富家小姐轻声说道,她的声音如同春日里最轻柔的微风拂过人心。 “真的吗?小姐,您真是我的救命恩人,您真是菩萨心肠,我做牛做马报答您的恩情。”小福猛地抬起头,眼中瞬间盈满感激,泪水在眼眶里打转。 富家小姐看着他,眼中满是怜悯,轻声问道:“对了,你叫什么名字呢?” 小福抽噎着回答:“小福。” 富家小姐微笑着说:“我叫璎珞。” 在马车的另一角,璎珞的侍女皱了皱眉头,眼中闪过一丝担忧。 她那好看的眉毛微微蹙起,像是天边聚起的一小片乌云。 她凑近自家小姐,用只有两人能听见的声音说道:“小姐,这个人来路不明,我们还是小心为妙。” “没关系,他这么可怜,我们不能见死不救,爹常教我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璎珞轻轻地摇了摇头,没有丝毫动摇。 小福自然听到了侍女的话,心中微微一紧,恨不得徒手刺穿她的心脏,但他很快就镇定下来,必须将这个可怜人的角色继续扮演下去。 他微微低下头,嘴角不经意地微微上扬,露出一抹阴森的弧度。 眼中闪过一丝阴狠,那眼神如同黑暗中闪烁的毒蛇之眼,冰冷而致命,仿佛只要被这眼神盯上,就会被拖入无尽的黑暗深渊,万劫不复。 马车在道路上缓缓前行,车轮与地面的摩擦声在寂静的车内显得格外清晰,那“嘎吱嘎吱”的声音单调而沉闷。 车内陷入了短暂的沉默,小福干脆蜷缩在角落假寐,时不时发出呼噜声,他的身体微微颤抖着,像是在梦中也被恐惧所缠绕。 过了一会儿,侍女看了看璎珞,又看了看角落似乎已经睡着的小福,犹豫了一下,还是轻声说道:“小姐,您这趟回到都城,可得好好准备一下,毕竟是要进宫见皇后娘娘呢。” 璎珞点了点头,微笑着说,“嗯,我知道,这趟从老宅回来我可带了不少好东西,有皇后娘娘最喜欢的桂花酿,还有给两位表哥带的竹叶青,都是老家特产希望他们不要嫌弃。” 侍女笑着说:“小姐您和二皇子凌霄、五皇子凌雩可是表兄妹,他们可宝贝你这位表妹了,喜欢都来不及,怎么可能嫌弃。” 她们以为小福已经睡着,殊不知小福正在假寐,将她们的话听得一清二楚。 小福心中一惊,他没想到这个富家小姐竟然有着如此显赫的身份,和凌霄他们有着这样紧密的关系。 原本他还打算在到达都城之前,找个偏僻的地方让手下把车厢内外的人全灭口,毕竟在他眼中,她只是一个可利用的棋子,用完即弃,可现在他改变了想法。 他的心中却在冷笑,那笑声在他的灵魂深处回荡,如同来自地狱的诅咒,“没想到这个蠢女人还有这样的背景,看来不能轻易杀了,留着她或许还有更大的用处。” 他的眼神变得更加阴鸷,那眼中的疯狂如同燃烧的火焰,熊熊燃烧,似乎要将眼前的一切都吞噬,将整个世界都拖入他那充满仇恨的黑暗世界中,让所有的人和事都为他的愤怒陪葬。 璎珞低眉道:“身份什么的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我们两家的情分,这次进宫,也希望能多陪陪皇后娘娘,还有凌霄表哥。”她的笑容依然纯净,没有被世俗的名利所沾染,就像一朵盛开在高山之巅的雪莲,洁白无瑕。 侍女笑着打趣道:“小姐就是心地善良,进宫了肯定会讨皇后娘娘欢心的,说不定啊,皇后娘娘还想亲上加亲,撮合小姐和二皇子呢。” 璎珞的脸微微一红,嗔怪道:“你就别打趣我了,我还不想这么早嫁人呢。”她的羞涩如同盛开的桃花,那粉嫩的色泽从脸颊蔓延到耳根,为她增添了几分动人的魅力。 侍女捂着嘴偷笑:“小姐,您就别害羞了,您和二皇子郎才女貌,要是真能在一起,那可真是一段佳话呢。而且啊,二皇子对您一直都很关心,每次您进宫,他都特别高兴。” 璎珞轻拍侍女一下:“就你知道得多。我只是觉得现在还不是时候,我还想多陪陪爹娘呢。” 她们的对话还在继续,而小福在一旁静静地听着,每一个字都像是一块拼图,让他更加清晰地看到了璎珞与凌霄两家的关系网。 他心中暗自琢磨:“这个璎珞既然是凌霄的表妹,那我就可以通过她来接近凌霄和那个死丫头,到时候再找机会收拾他们。” 他的眼神中闪烁着阴险的光芒,那光芒如同黑夜中的鬼火,飘忽不定却又充满恶意。 侍女又说道:“小姐,您这次进宫,可得好好打扮打扮,您只要稍微打扮,定能美若天仙,二皇子看了说不定就更喜欢您了。” 璎珞捏了捏侍女的脸蛋,“就你会出主意,不过,我这次进宫主要是看望姨妈,又不是专门去见表哥的。” 侍女眨眨眼:“小姐,您就别嘴硬了。您心里啊,肯定也期待见到二皇子呢。” 璎珞的脸更红了:“好了好了,不说这个了,我们还是想想进宫后要和姨妈说些什么吧。” 小福听着她们的对话,嘴角微微抽搐,心中对这些贵族之间的情感和琐事充满了鄙夷,“虚伪至极。” 马车依旧缓缓前行,每个人都怀揣着不同的心思,命运的齿轮在这狭小的车厢内悄然转动。 第178章 太傅遇刺 凌霄一行人在历经多日舟车劳顿后,终于抵达了都城城郊。 一路上,众人的心情宛如紧绷至极限的弓弦,每一丝风吹草动都似能让这弦崩断。 那高悬的心,随着马蹄声和车轮的滚动,愈发紧张,仿佛空气中都弥漫着不安的因子。 随着与都城距离的不断拉近,他们却惊愕地发现,前方的道路仿若被一只无形的巨手扼住,拥堵不堪。 原本还算顺畅的行程,变得举步维艰,如同陷入了泥沼。 马车的速度越来越慢,最后几乎是停滞不前,车窗外是一片喧嚣嘈杂,打破了原本沉闷的旅途氛围。 临近城门,一幅人山人海的宏大画面如画卷般在眼前展开,这里早已是一片混乱嘈杂的景象。 都城不知为何竟陷入了戒严状态,进出城门的人流与车流相互交织,密密麻麻地堵得水泄不通。 那蜿蜒曲折的队伍宛如一条盘踞的巨龙,首尾皆隐没在无尽的远方,不见其端。 人们如同被禁锢的蝼蚁,在这狭小的空间里挣扎。 队伍中的人们,脸上无不写满了焦急与无奈,抱怨声如同汹涌澎湃的海浪,一波又一波地冲击着这沉闷压抑的氛围,此起彼伏,连绵不绝。 有人高声呼喊着,试图让前方的人加快速度;有人低声咒骂,宣泄着心中的不满;还有人满脸疲惫,眼神中透露出烦躁。 无论是那些衣着朴素、面容沧桑的普通行人,还是那些装饰华丽、雕梁画栋般的精美马车,都被无情地困在这进退两难的困境之中。 “这是怎么回事啊?怎么突然戒严了?”一位挑着担子的老汉皱着眉头,向周围的人询问。 “谁知道呢!我还着急进城呢,这可耽误大事了。”旁边一位商人模样的人不耐烦地回答。 “听说城里好像是出大事了,具体什么情况也不清楚。”一位书生模样的年轻人猜测道。 这时,只听到人群中有人高声喊道:“你们还不知道吗?昨夜太傅遇刺了!这事儿可不得了,现在整个都城都乱套了。” “什么?太傅被刺?”众人一片哗然。 “这可真是惊天动地的大事啊!太傅一向清正廉洁,为我朝鞠躬尽瘁,犹如朝堂之上的中流砥柱啊!”一位老者痛心疾首地说道,他眉头紧锁,眼中饱含着对刺客的愤怒。 “是啊,这到底是谁干的?竟然如此丧心病狂!”一位妇人抱着孩子,满脸惊恐。 “据说伤势严重得很呢,连皇宫的太医都惊动了。”消息灵通的人继续说道。 “这可如何是好?太傅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朝堂局势恐怕要大变啊!”一位中年男子忧心忡忡地说道。 “那我们这些老百姓可怎么办?这日子还怎么过啊?”一位年轻的姑娘眼中泛起泪花,担忧地说道。 人群中你一言我一语地议论着,恐惧和不安在人群中蔓延。 每个人都能感受到那紧张的气氛,仿佛一场巨大的灾难即将降临。 都城的天空似乎也被这阴霾笼罩,变得灰暗无光。 原来,就在昨夜都城发生了一件震惊全城的大事——太傅被刺。 这一消息仿若一颗巨石,以排山倒海之势投入原本平静如镜的湖面,瞬间在都城中掀起了惊涛骇浪。 城门内外,到处都是神情严肃、如临大敌的士兵。 他们目光如炬,眼神中透露出警惕,不放过任何一个可能藏匿刺客的角落,如同觅食的猎鹰一般,全神贯注地搜寻刺客的踪迹。 每一个士兵都神色冷峻,犹如寒冬腊月的冰霜,他们仔细地盘查着每一个过往之人,不放过任何一个可疑之处。 此时的都城皇宫内,皇帝正于御书房中全神贯注地处理政务。 御案之上,奏折堆积如山,皇帝手持朱笔,神情专注地批阅着。 老太监神色慌张地匆匆赶来,他脚步踉跄,神色惊恐,待他来到皇帝面前,扑通一声重重地跪在地上,声音颤抖得如同风中的残烛,带着哭腔向皇上禀报:“陛下,陛下不好了,太傅情况不妙!” 皇帝手中的朱笔微微一顿,“断气了?” 老太监赶忙回答:“倒还没有,陛下,太傅伤势严重,血流如注,人已经陷入昏迷,那刺客下了死手,太医们正在全力救治,只是……只是情况不容乐观。” 太傅遇刺后,在被护送回府的途中,他虽因伤痛而面色苍白如纸,却强忍着未昏过去。 冷汗从他的额头不断渗出,浸湿了他的衣衫。 他的嘴唇微微颤抖,想要说些什么,却因虚弱而无法发声。 同时,他也在盘算着这一事件会对朝堂局势产生何种影响,毕竟他在朝中的地位举足轻重,这一刺,刺在了他的身上,却搅动了整个朝堂的风云。 他深知,自己的生死或许将成为权力争斗的导火索,各方势力都会在这场变故中蠢蠢欲动。 皇帝听闻老太监的回话,眼中闪过一丝复杂难明的神色,。 他微微点头,随后又低下头继续批奏折,看似这一惊人的消息并未对他造成太大的影响。 沉默片刻后,皇帝突然话锋一转:“估摸着老二和老五要回来,这时候应该到城门口了吧?” 老太监连忙回答:“是的,陛下,侍卫刚刚禀报说二皇子一行人已经到城门外了,看样子这一路还算顺畅,并未遭遇什么大的波折。” “传朕口谕,全力医治太傅,太傅若有个三长两短,这群庸医全给太傅陪葬。” 老太监接旨后,匆忙往太傅府赶去。 另一边,皇后娘娘所在的斐俪宫内却是一片欢天喜地的景象。 得知两个宝贝儿子即将归来,皇后娘娘满心欢喜,眼中闪烁着激动的泪花,那泪花如同璀璨的星辰,在她的眼眶中打转,几欲夺眶而出。 她在宫殿中不停地来回踱步,脚步轻盈而急促,兴奋之情溢于言表。 她一边走,一边迫不及待地吩咐宫女们准备各种二皇子和五皇子爱吃的点心和菜肴。 宫女们如穿梭的蝴蝶般忙碌于宫殿之间,她们的身影交织成一幅热闹的画面。 整个斐俪宫都沉浸在即将团聚的喜悦氛围之中,那甜蜜的气息仿佛要从宫殿中溢出。 太傅在被刺后回到府中,他屏退了众人,只留下管家在身边。 他面色凝重,眼神深邃,神色严肃地命令管家:“从现在起,任何人登门拜访都拒之门外,不管是谁,都不能放进来,若有违抗者,定不轻饶。” 说完,他又压低声音向管家交代:“府里上下传我命悬一线,生死只在须臾之间。” 第179章 亦师亦友 其实,这一次刺杀是太傅沈巍自导自演的一场戏,他历经无数次宫廷权谋的洗礼,见证了一茬又一茬官员的起落,也参与了数不清的政治角逐。 在这繁华却又暗流涌动的王朝之中,每一个举动、每一个眼神都可能是权力棋局上的一步妙着或是致命失误。 他心里跟明镜儿似的,清楚只要二皇子和五皇子一回到都城,朝廷里的文武百官必定会像被捅了的马蜂窝一样,旧事重提,围绕立太子之事展开激烈的争论。 立太子之争,就像是一颗深埋在朝堂之下的火种,平日里看似平静无波,却只需一点火星,便能燃起熊熊大火,将整个朝堂都卷入无尽的纷争之中。 话说凌霄一行人从鸦隐县出发后,秦天便迫不及待地给太傅沈巍飞鸽传书。 那信鸽展翅高飞,穿越山川河流,承载着秦天对二皇子和五皇子在鸦隐县赈灾情况的描述。 信中的内容对两位皇子的表现给予了极高的评价,尤其是对二皇子凌霄,秦天更是用尽笔墨,写得绘声绘色。 那文字仿佛有魔力一般,仿若在太傅眼前徐徐展开了一幅生动无比的画卷。 太傅沈巍,一生纵横朝堂,他就如同一座巍峨高山,屹立于波谲云诡的政治风云之中。 他将自己的一生都毫无保留地奉献给了朝廷,为江山社稷殚精竭虑,犹如不知疲倦的老黄牛。 他终身未娶,膝下无儿无女,他的住所总是冷冷清清,没有家人的欢声笑语来驱散那无尽的寂寥,没有子嗣承欢膝下的温馨画面来温暖那空旷的厅堂。 旁人偶尔问及,他总是带着一抹淡然的微笑说,朝堂就是他的家,天下百姓就是他的子嗣。 只是,在夜深人静之时,当万籁俱寂,只有那昏黄的烛火在微风中摇曳,他孤独的身影被拉得长长的,映在墙壁上,显得有些落寞寂寥,仿佛被整个世界遗忘。 在他漫长的为官生涯中,门生众多,犹如繁星璀璨。 但其中最看重的便是秦天,秦天就像一颗耀眼的星辰,在众多学子中脱颖而出,成功地进入了太傅的视野。 他身上的特质与太傅极为契合,二人之间的关系,可谓是亦师亦友,宛如伯牙与子期般相知相惜。 回想过往,他们曾在春日的花园中漫步,花园里百花盛开,姹紫嫣红,花香四溢,蝴蝶在花丛中翩翩起舞。 太傅沈巍负手而立,微微眯眼,感受着这春日的美好。 秦天则在一旁,时而指着一朵盛开的牡丹,讲述着它的寓意,时而轻嗅花香,眼中满是对这美景的喜爱。 太傅微笑着倾听,偶尔点头,偶尔也会与秦天分享一些古人赏花的趣事,两人的笑声在花园中回荡。 夏日的午后,骄阳似火,蝉鸣阵阵。他们在太傅的书房中,桌上摆着清凉的茶点。 太傅沈巍手持书卷,为秦天讲解经史子集,秦天专注地聆听,时而皱眉思索,时而恍然大悟,眼中闪烁着求知的光芒。 太傅会用扇子轻轻敲击桌面,强调重点,声音沉稳而有力。 讲解完后,两人还会就书中的观点展开讨论,你来我往,互不相让,却又在这争论中对知识有了更深的理解。 秋日的山林,枫叶似火。他们一同骑马出游,秋风拂面,带来丝丝凉意。秦天看着漫山遍野的红叶,诗兴大发,吟出一首首优美的诗句。 太傅沈巍则在一旁欣赏着,眼中满是欣慰,偶尔也会和上几句,师徒二人的诗句在山林间飘荡,仿佛与这自然之美融为一体。 冬日的雪夜,大雪纷飞,世界银装素裹。他们在温暖的屋内,围坐在火炉旁。 太傅沈巍讲述着自己年轻时的经历,那些朝堂上的风云变幻、政治斗争的惊险刺激,让秦天听得如痴如醉。 秦天也会分享自己的理想抱负,太傅则认真地倾听,给予鼓励和指导,炉中的火苗映照在他们的脸上,泛出温暖的光晕。 对于沈巍来说,秦天的出现仿佛是命运给予他的一份特殊馈赠。 他在秦天身上看到了自己年轻时的影子,看到了那份对家国天下的热忱和对正义的执着追求。 由于自己没有子女,沈巍更是将秦天当作自己意志的延续,对他寄予了厚望。 他悉心教导秦天,无论是经史子集,还是治国理政之术,都毫无保留地传授,就像一位辛勤的园丁,精心培育着最心爱的花朵。 秦天对太傅也是敬重有加,他深知太傅对自己的厚爱,也明白自己肩负的责任。 在太傅的教导下,他成长为一个有担当、有谋略的青年才俊。 他的话在太傅那里有着特殊的分量,因为太傅知道,秦天是真正懂他的人,他们在思想上高度共鸣,仿佛灵魂都能产生共鸣。 秦天的这封信,让太傅沈巍对凌霄的看法产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 在太傅以往的印象中,凌霄不过是众多皇子中最平庸的那一个,仿若闲云野鹤般游荡于市井之间,整天无所事事。 沈巍曾在宫廷宴会上看到凌霄,他衣着华丽却眼神散漫,与其他皇子讨论政务时,凌霄总是心不在焉,嘴角挂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那笑意中似乎带着对这些话题的不屑一顾,就像一个置身事外的旁观者。 但秦天口中的凌霄却与他之前所认识的完全判若两人,这让他不禁怀疑,原来的凌霄是不是一直在装傻充愣, 故意扮猪吃老虎,将自己的真实实力和野心隐藏得如此之深,如同将锋芒藏于鞘中,只待合适的时机展露,然后惊艳众人。 第180章 波云诡谲 朝堂之上,各方势力因二皇子凌霄和五皇子凌雩的归来,如暗流在平静海面下汹涌澎湃。 支持二皇子的官员们暗自欣喜,在他们眼中,此次凌霄在鸦隐县的赈灾行动,无疑是他展现非凡能力的绝佳契机,宛如一颗久被尘埃蒙蔽的璀璨明珠,终于拂去污垢,绽放出令人瞩目的耀眼光芒。 这一表现,恰似为他在立太子这一激烈竞争中增添了至关重要的砝码,让这些官员仿佛看到了希望的曙光,胜利的天平似乎已开始朝着凌霄倾斜。 他们私下相聚,这些官员们围坐在一起,眼中闪烁着兴奋的光芒,热烈地谈论着凌霄的未来以及朝堂即将面临的新局面。 一位身着华丽官服的官员满脸笑意,手中的酒杯因激动而微微晃动,酒液在杯中泛起涟漪,他高声说道:“此次二皇子在鸦隐县的表现,真可谓让人大开眼界啊!就凭他这般本事,看来太子之位非他莫属了。” 另一位官员赶忙点头附和,捋着胡须道:“是啊,二皇子有勇有谋,心系百姓疾苦,实乃太子的不二人选。” 然而,另一些支持其他皇子的官员们却是忧心忡忡。 他们深知,凌霄的崛起极有可能打破现有的权力平衡,就像一块巨石投入平静的湖面,必将引发一系列不可预测的连锁反应,而那后果将是不堪设想的。 于是,他们频繁地在私底下商议,神色紧张得如同热锅上的蚂蚁。在那昏暗的房间里,微弱的烛光在风中颤抖,仿佛也在为这紧张的气氛而战栗。 眉头紧锁的官员们压低声音,低声讨论着应对之策,他们绞尽脑汁,试图寻找方法以防自己支持的皇子在这场残酷的权力角逐中处于劣势,被凌霄那耀眼的光芒所掩盖。 一位官员眉头紧皱,眼中满是忧虑,他低声说道:“二皇子如今势头太猛了,我们必须得想办法遏制他,绝不能让他如此轻易地得势。” 另一位官员沉思片刻,缓缓说道:“我们需从他赈灾之事中仔细寻找破绽,看能否借此扳回一局。” 不仅朝堂之上暗潮涌动,就连都城的街头巷尾,百姓们也在热议着太傅被刺和二位皇子归来这两件轰动全城的大事。 在那弥漫着茶香的茶馆里,几个文人模样的人围坐在一起,本该是悠然惬意的氛围,却因讨论的话题而变得异常凝重。茶香袅袅,却驱不散这紧张的气息。 一位老者痛心疾首地说道:“听闻太傅大人遇刺,这可真是惊天动地的大事啊!大人一生清正廉洁,为我朝鞠躬尽瘁,犹如朝堂之上的中流砥柱, 究竟是何人如此丧心病狂,竟敢对太傅下此毒手?”他眉头紧锁,眼中满是悲愤,那眼神犹如燃烧的火焰,饱含着对刺客的愤怒。 他手中的茶杯因激动而微微颤抖,茶水在杯中晃动,泛起层层涟漪,险些洒出。 旁边的人也纷纷点头,满脸忧色,七嘴八舌地猜测着背后的缘由。 车厢内,凌霄转头对身边的斯年说道:“此次回城,看来是风波不断,我们得小心应对。” 斯年一脸凝重地点头道:“哥放心,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马车缓缓朝着皇宫驶去,车轮辘辘作响,在石板路上留下深深的辙印。 街道上的百姓们纷纷投来好奇的目光,那目光中包含着复杂的情感。 有对皇室的敬畏,仿佛面对高高在上、遥不可及的神只; 也有对未来局势的期待,如同等待一场盛大演出的开场,人人都想知道这皇城之中即将上演怎样的精彩或惊险。 他们交头接耳,窃窃私语,讨论着两位皇子的归来会给都城带来怎样翻天覆地的变化。 马车朝着皇宫疾驰而去,扬起的尘土在阳光的照射下显得格外刺眼,那些尘土在空气中飞舞,如同金色的烟雾,弥漫在道路上空。 每一粒尘土都在阳光的照耀下闪烁着光芒,仿佛预示着一场激烈的风暴即将在都城的权力中心爆发。 这场风暴将如汹涌的洪水般席卷一切,无人能够置身事外,无论是达官贵人还是市井小民,都将被无情地卷入其中。 进宫之后,老太监似乎等候已久,“二位皇子,陛下召见。” 凌霄跟在凌雩身后,两人行色匆匆来到皇帝所在的大殿。 皇帝端坐在龙椅之上,神色威严,目光深邃地看着两位皇子。 简单的寒暄了两句后,便让他们退下了。 皇帝的心思如同深海,让人捉摸不透,凌霄和凌雩虽有满心疑惑,但也不敢多问,只得行礼告退。 出了大殿,二人直奔斐丽宫。皇后娘娘早已在宫殿门口焦急地等待着,她不时地伸长脖子向远处张望,眼神中充满了期待与渴望。 她身着华丽的凤袍,头戴精美的凤冠,可此时却无心顾及自己的仪态,满心都是对儿子们的思念。 当看到凌霄和凌雩的身影时,皇后娘娘的脸上瞬间绽放出了欣慰的笑容,那笑容如同春日盛开的花朵,灿烂而温暖,驱散了她心中多日来的担忧。 她快步向前,想要拥抱自己的儿子们。然而,让她意想不到的是,凌霄只是很冷漠地喊了一句:“拜见皇后娘娘。” 那语气生疏得如同对待一个陌生人。皇后娘娘愣住了,眼中满是惊愕和伤痛,她颤抖着声音唤道:“霄儿……” 可凌霄却无动于衷,依旧面无表情。 凌雩见状,赶忙上前解释道:“母后,您别难过,皇兄之前坠崖,虽大难不死,但脑部受到重创,记忆有所损伤,很多事情都不记得了。” 皇后娘娘听闻,眼中闪过一丝心疼,她看着凌霄,眼泪在眼眶中打转:“我的霄儿,你竟受了如此大的苦。” 说着,她伸出手想要抚摸凌霄的脸庞,却又怕惊扰到他。 凌霄微微皱眉,似乎对这突如其来的亲昵有些不适。 皇后娘娘强忍着心中的悲痛,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她拉着凌霄和凌雩的手,走进斐丽宫。 宫殿内布置得温馨典雅,处处彰显着皇后娘娘的品味。可此时,众人却无心欣赏这一切。 皇后娘娘让他们坐下,吩咐宫女端来茶水和点心,眼中满是慈爱地看着两个儿子,问道:“你们都消瘦了,这一路肯定很辛苦吧?” 凌雩看了一眼凌霄,见他没有说话的意思,便回答道:“母后,您多虑啦,看结实着呢,我们在鸦隐县还算顺利,虽然遇到了一点麻烦,不过都一一解决了。 第181章 蝴蝶胎记 凌霄看似平静地坐在一旁,然而他的内心却如同一头狂暴的巨兽在汹涌澎湃的大海中挣扎,愤怒与仇恨如同惊涛骇浪般在其中肆意翻涌。 他的目光看似不经意地在宫殿内缓缓游移,仿佛只是在随意打量这熟悉又陌生的环境。 突然,他的视线像是被一股神秘的力量拉扯,猛地定格在了一处,他的眼睛不经意间瞥到了皇后娘娘床榻那头的一个灯笼。 那灯笼上有一个蝴蝶的图案,每一道纹路都栩栩如生,仿佛那蝴蝶下一刻就会振翅高飞,逃离这尘世的束缚。 凌霄的身体猛地一僵,像是被施了最厉害的定身咒一般,瞬间愣住了,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停止了流动。 在他灵魂最深处的记忆里,那蝴蝶图案是如此的熟悉,熟悉到如同他自己的心跳。 那是他娘亲肩膀处的蝴蝶胎记啊!曾经,他还是个不谙世事、天真无邪的孩童时,最喜欢做的事情便是在娘亲温暖的怀抱里撒娇。 他会用稚嫩的小手轻轻抚摸着那美丽的胎记,娘亲则会微笑着,用温柔的声音讲述那些有趣的故事。 那些故事里,英勇的将军总是能战胜邪恶的匪徒,善良的仙子会用法术帮助受苦的百姓,每一个故事都有美好的结局。 如今那不堪回首的惨烈一幕却如噩梦般在他脑海中重现,眼前这位他毕恭毕敬唤作母后的恶毒女人,竟如恶魔般派人将他的娘亲残忍地侮辱致死。 更令人发指的是,她丧心病狂地把娘亲肩上那处胎记剥了下来,做成了这盏灯笼。 一想到这灯笼在无数个夜晚,都静静地陪伴着毒妇皇后和负心汉皇帝在床榻上缠绵欢爱,他的心中就涌起无尽的愤怒和仇恨,那是一种深入骨髓的痛,如同无数根钢针深深刺入骨髓,每一次刺痛都让他几近疯狂, 是对人性之恶的惊悚与绝望,仿佛他正置身于无尽的黑暗深渊之中,无法挣脱,这种仇恨如同最坚韧的毒藤,紧紧缠绕着他的心脏,每一次跳动都伴随着钻心的刺痛,让他几乎无法呼吸。 可他的面容依旧平静如水,宛如一潭深不见底的湖水,没有丝毫波澜,仿佛他的内心世界没有受到任何影响。 他暗暗深吸一口气,用尽全身的力气压制着内心如惊涛骇浪般的情绪,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稳如常,没有一丝颤抖。 他突然间像是想起了什么,又瞥了凌雩一眼,语气平淡地说道:“凌雩,我之前托你照顾的那盆植物呢?你去命人把它拿进来,送给母后吧。” 凌雩一脸错愕地看着凌霄,他歪着头问道:“皇兄,那盆植物不是你养病用的吗吗?你不留着带回府里?为什么突然要送给母后呢?” 凌霄的眼神微微一冷,那目光如寒夜中最锋利的冰刀,瞬间划过空气,带着一丝寒意,但很快他又恢复了正常,仿佛刚才那冰冷的眼神只是一个错觉。 他依旧语气平淡地说道:“那是我特意为母后准备的,你去拿来便是。” 凌雩听了凌霄这番解释,“皇兄,虽然坠崖让你失去了记忆,但是血溶于水,举止言谈略显拘谨,心里还是挂念着母后的。”说完,起身去吩咐手下将那盆植物取来。 此时,皇后娘娘看着凌霄,脸上洋溢着欣慰的笑容,“难得你有这份心意,霄儿,你能平安归来,还惦记着母后,母后真的很高兴。” 凌霄只是微微点头,神色没有丝毫变化,可他的心中却在冷笑:“高兴?等你知道那是什么,看你还能不能笑得出来。” 他的脑海中不断浮现出娘亲临死前那痛苦绝望的惨状,娘亲那饱含冤屈的眼神仿佛在向他诉说着无尽的悲伤与愤恨,那眼神如同一把烧红的烙铁,深深地印在他的心上。 而眼前这个看似慈爱的女人,却是这一切悲剧的始作俑者,是隐藏在羊皮之下的恶狼,是比恶魔还要可怕的存在。 不一会儿,凌雩捧着那盆植物走了进来。 那盆植物看起来越发诡异,它的叶子呈现出一种深邃的血红色,枝干上还分布着一些细小的刺,在烛光的映照下闪烁着微微血光,仿佛是在落泪。 皇后娘娘好奇地看着这盆植物,眼中闪过一丝惊讶,她微微前倾身子,仔细端详着:“这盆植物倒是别致得很,本宫从未见过如此特别的花草。” 凌霄走上前,拿起植物,眼中不经意地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寒光,那寒光如同一道闪电,稍纵即逝:“母后,这是医师特地为儿臣寻来的,您知道吗?这盆植物很有灵性,看似冷漠疏离,倘若你用手轻轻触碰它,它就用伸出藤蔓缠住你,好似小孩像母亲撒娇。” 皇后娘娘微微皱眉,眼中露出一丝疑惑,她看着凌霄,语气中带着几分询问:“霄儿,你此话当真?这植物当真有灵性?那本宫试试?” 皇后娘娘伸手轻轻抚摸血藤,藤蔓像触电般紧紧缠住她的指头。 凌霄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弧度,但那弧度在瞬间又消失不见,仿佛从未出现过。 皇后娘娘挣脱藤蔓的束缚,接着说道:“你们在鸦隐县定是受了不少苦,不过你们能平安归来,还为百姓做了好事,母后真的很高兴。 你们不知道,这几日母后一直为你们担心,这心里就像悬着一块大石头,吃不好也睡不好的。” 凌雩赶忙说道:“多谢母后挂念,我们在鸦隐县一切都好,就是看到百姓们受苦,我们这心里真的很不是滋味,只恨自己不能为他们做得更多。” 皇后娘娘点点头,眼中满是慈爱:“你们都是心地善良的好孩子,这一点和你们父皇很像。 对了,霄儿,你最爱吃的糕点,母后特意吩咐御膳房做了,你们快来尝尝。”说着,宫女便端着一盘精致的糕点走了过来,那糕点散发着诱人的香气,弥漫在整个宫殿之中,仿佛在召唤着人们品尝。 然而,这一趟从鸦隐县回来之后,凌霄就变得沉默寡言,整个人像是被一层浓厚的迷雾所笼罩,让人看不透。 他惜字如金,对周围的人和事都显得有些冷漠疏离,仿佛他与这个世界之间隔着一层无形的屏障。 他只是淡淡地看了一眼那盘糕点,眼中没有丝毫波澜,并没有要吃的意思。 皇后娘娘见状,心中有些担忧,她看着凌霄,眼中闪过一丝忧虑。她想了想,决定扯开话题,便笑着说道:“璎珞这一两天就会到了。” 第182章 感情生分 凌雩好奇地问道:“璎珞?是老家的那位表妹吗?” 皇后娘娘笑着点头,眼中流露出一丝期待:“是啊,她是你们琴姨的女儿,是个乖巧可爱的孩子。这次本宫让她来都城小住一段时间,也能让这沉闷的日子热闹热闹。 这宫廷里啊,平日里总是规规矩矩的,有个年轻活泼的孩子在,也能增添不少生气呢。” 皇后娘娘看向凌霄,眼中带着询问:“到时候就让她住在霄儿你的府邸里吧,你们许久未见了,也好多些相处,增进一下感情。” 凌霄没有回答,只是静静地坐着,仿佛没有听到皇后娘娘的话一般。 他的眼神有些空洞,像是陷入了深深的沉思,脑海中依旧是那盏人皮灯笼的影子,以及娘亲所遭受的冤屈,那些画面如同电影般不断在他眼前闪过。 凌雩见状,赶忙说道:“母后,还是让璎珞表妹住在我府里吧。 皇兄这次大难不死,回来后整个人都有些不同了,变得更加沉默寡言,也更加不喜欢生人接触了。 而且,皇兄之前坠崖受了重伤,昏迷了好几天呢,医师给他用了药,那药物虽然救了皇兄的命,但是也有副作用,导致他现在丧失了一些记忆,对之前的很多事情都没什么印象了。 他现在连对璎珞表妹都没什么记忆了,要是璎珞表妹住在他那儿,恐怕会有些尴尬呢,为了避免让表妹觉得不自在,还是住在我的府邸吧。” 皇后娘娘微微叹气,眼中闪过一丝无奈:“也好,雩儿你向来细心,考虑得周全,那璎珞就住在你那儿吧。 希望她的到来能给你们带来一些欢乐,这宫廷中啊,总是需要些年轻人的朝气,就像春天的花朵能给花园带来色彩一样。” 凌霄依旧面无表情地坐在那里,像是一座冰冷的冰山,对他们的对话毫无反应。 他的眼睛看似随意地看向一旁,但其实一直瞟着那盏灯笼,心中波涛汹涌,如同暴风雨中的大海。 皇后娘娘顺着他的目光看去,看到了那盏灯笼,眼中闪过一丝疑惑,随后笑着问道:“霄儿喜欢那盏灯笼?” 凌霄心中冷笑,面上却不动声色,他淡淡地说:“看起来很别致,母后愿意割爱吗?” 皇后娘娘的笑容一僵,眼中闪过一丝慌乱,她有些吞吞吐吐地说道:“这……这是你父皇最心爱的物件,母后可做不了主。” 其实,她深知这灯笼的秘密,这是用皇帝最心爱的女人的胎记做的,贱女人活着的时候斗不过她,死了也休想瞑目。 她紧张地看着凌霄,试图从他的表情中看出些什么,可凌霄依旧是那副平静的模样,让人捉摸不透,就像一潭深不见底的湖水,平静的表面下不知道隐藏着多少秘密。 皇后娘娘为了缓解这略显尴尬的气氛,转头看向凌雩,笑着说道:“雩儿,你在鸦隐县有没有什么特别的趣事?可以和母后说说呢。” 凌雩想了想,回答道:“母后,趣事倒是有一件。我们在安置灾民的时候,遇到了一个特别机灵的小男孩。他大概只有七八岁的样子,瘦瘦小小的,但那眼睛却特别明亮,就像两颗黑宝石一样。 他带着我去了一个隐蔽的山洞,那里居然藏着不少粮食呢。原来是他之前为了预防灾荒,偷偷藏起来的。 我都很惊讶,也很佩服这个小男孩的聪明和远见。” 皇后娘娘笑着点头:“这孩子真是机灵,日后必成大器。你们这次赈灾,不仅帮助了百姓,还发现了这么多有趣的人和事,也算是一种收获,对了,那些粮食最后怎么处理的呢?” 凌雩回答道:“我们把粮食都分给了受灾最严重的百姓,让他们能暂时缓解一下饥饿。那个小男孩也很高兴,他说他藏这些粮食就是为了帮助大家的。” 皇后娘娘称赞道,“雩儿,你做得很好,在困难面前没有退缩,还能想出办法解决问题,这才是皇家子弟应有的风范。” 皇后娘娘又看向凌霄:“霄儿,你呢?你有没有什么特别的经历?” 凌霄微微皱眉,似乎在努力回忆,过了一会儿才说道:“经历?趣事倒有一桩,儿臣在指挥衙役修建临时住所的时候,遇到了一只母鸡在孵蛋,有趣的是那是一窝蛇蛋,蛇蛋旁还有些许鸡蛋壳,想必是母蛇咬掉的。” 凌雩笑着说:“皇兄原来你喜欢看这些呀?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改天我给你去物色几只品质上等的凤凰鸡,母的。” 凌霄面无表情的看向凌雩,凌雩顿时噤声。 皇后娘娘看着凌霄,并没在意他说的趣事,反而眼中满是欣慰:“霄儿,你真的长大了,懂得承担责任了,这次赈灾,你表现得非常出色,母后很为你骄傲。” 凌霄只是微微点头,没有说话。他的心中却在想,“如果你们知道我真正的目的,还会这样夸我吗?” 皇后娘娘又和凌雩聊了一些宫廷里的琐事,比如最近新来了一些秀女,还有一些大臣家的夫人进宫请安之类的。 凌雩都很有耐心地听着,偶尔也会发表一些自己的看法。 而凌霄则像是一个局外人,静静地坐在那里,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 皇后娘娘看着凌霄,心中有些担忧,她对凌雩说:“雩儿,你说你皇兄这失忆会不会有什么问题?要不要再找些医师来看看?” 凌雩回答道:“母后,医师已经看过了,说这是药物的副作用,只能慢慢恢复,我们也只能等了。不过,我会多陪陪皇兄的,希望他能早日恢复记忆。” 皇后娘娘点点头:“那就好,你要好好照顾你皇兄。对了,你有没有问过他,还记得我们之间的关系吗?” 凌雩看了一眼凌霄,说:“我问过了,皇兄似乎对很多事情都很模糊,我问他还记得您是他的母后吗,他总是摇摇头,说没什么印象。” 皇后娘娘眼中闪过一丝悲伤:“这可如何是好?希望他能尽快好起来吧。” 凌雩安慰道:“母后,您别太担心了,也许过些日子,皇兄就会恢复记忆了。” 这时,凌霄突然站起来,说道:“儿臣有些累了,先行告退。” 皇后娘娘和凌雩都有些惊讶,但皇后娘娘还是说:“那你回去好好休息吧,有什么需要就告诉母后。” 凌霄点点头,转身离开了宫殿。他的背影看起来有些孤独和落寞,仿佛背负着巨大的压力。 而皇后娘娘和凌雩则留在宫殿里,继续讨论着凌霄的病情和宫廷里的事情。 第183章 携手归家 马车宛如一尊沉默的古兽,在原处静静地候着,似乎连时间都无法惊扰它的静谧。 阿一他们已先行回府,摸清府邸大致情况。 此时,车厢里仅剩下斯年,她安静地坐着,等待凌霄归来的同时,正和小啵啵小声地商讨着如何找寻其他碎片。 凌霄从皇后寝宫出来后,仿若一个失了灵魂的躯壳,脚步虚浮地朝着宫门外走去。 宫廷的路像是一条没有尽头的长河,每一块石板都如出一辙,单调地向前延伸,让他感觉自己像是陷入了一个无尽的轮回,永远在原地徘徊。 他的脑海中,那盏在皇后宫中目睹的人皮灯笼反复浮现,那灯笼上的蝴蝶图案犹如恶魔的诅咒,如噩梦般紧紧缠绕着他。 每一次回想,都像是一把带刺的藤蔓,狠狠勒住他的心,让他的心在愤怒与仇恨的烈焰中剧烈颤抖,几近崩溃。 他不知道自己是如何一步步挪动的,只是像一个被操纵的木偶般机械地迈着脚步,周围的宫墙、侍卫、宫女在他眼中都化为了虚幻的泡影,如同不存在一般。 当他终于踏出宫门的那一刻,映入眼帘的是坐在马车车厢外晃荡着脚丫的斯年。 就在那一瞬间,仿佛有一道神奇的光照进了他黑暗的世界,心中的阴霾竟如冰雪遇暖阳般开始消散。 斯年就那样静静地坐在那里,宛如黑暗中一束璀璨而温暖的光,为他指引着前行的方向。 凌霄的心猛地一颤,在这残酷如荆棘丛林般的宫廷斗争和那如深渊般痛苦的回忆中,斯年的存在让他突然觉得,无论这世界多么黑暗,一切都还有意义。 她就是他在这黑暗世界里最珍贵的宝物,他就那样呆呆地站在那里,像是被施了定身咒一般,目光紧紧地锁在斯年身上,眼中满是复杂而深沉的情感。 斯年看到凌霄的瞬间,眼中瞬间绽放出如繁星般耀眼的光芒,那光芒中充满了喜悦。 她像是一只挣脱了牢笼的欢快小鸟,毫不犹豫地跳下马车,满心的热情再也抑制不住,撒开脚丫就朝着凌霄飞奔而去。 可刚跑了几步,她像是突然被一盆冷水浇醒,猛地想起这是在都城,一个处处隐藏着眼线的是非之地。 在这里,每一个角落都可能有眼睛在窥视,每一个举动都可能被无限放大。 而且,她是个女子,而凌霄是那素有不近女色之名的二皇子,任何一个不当的行为都可能给凌霄招来意想不到的麻烦,甚至是灭顶之灾。 于是,她生生克制住那想要拥抱凌霄的强烈冲动,在离凌霄几步远的地方戛然止步。 两人就这样面对面站着,彼此凝视,随后相视而笑,那笑容里有对彼此深深的理解,仿佛在这一笑之间,所有的距离都已消失。 斯年从香囊里掏出一颗饴糖,那饴糖被她精心包裹着,她慢慢地走到凌霄身边,带着温柔的笑意,把饴糖塞到凌霄手心里,笑着低声说道:“凌哥哥,你尝尝,这是我特意给你留的,可甜了。” 凌霄看着斯年,眼中满是如水般的温柔,他把饴糖放入口中,那甜蜜的味道瞬间在口中散开,丝丝缕缕地渗透进心里, 仿佛有一种神奇的力量,如同一股清泉,缓缓稀释了心中那份苦涩,让他那因仇恨和愤怒而紧绷的心弦稍稍松弛了一些。 两人一前一后上了马车,马车缓缓启动,朝着二皇子府邸所在的方向驶去。 车厢内,气氛有些沉闷,斯年看着凌霄魂不守舍的样子,她忍不住打破沉默,带着一丝撒娇的口吻说道:“刚才在外面,我都快忍不住要抱你了,可又怕有人躲在暗处,憋得我可难受了。” 凌霄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丝苦笑:“年年,委屈你了。”说着,他轻轻牵起斯年的手,放在自己的脸颊上轻轻摩挲着,像是在从这温暖的接触中寻求慰藉。 斯年见状,眨眨眼睛,带着几分俏皮说道:“你怎么反倒撒起娇来了?” 凌霄眼中满是眷恋:“年年,过来,让我好好抱抱你。” 斯年有些疑惑,轻声问道:“挨骂了?他们给你脸色看了?” 凌霄不语,只是闭着眼,把脸埋在斯年肩头,轻轻摇了摇头,仿佛在斯年的怀里,他才能找到片刻的宁静。 一路上,斯年不停地抚摸着凌霄的脑袋,动作舒缓,试图用这种方式缓解他的情绪。 而凌霄则静静地靠在斯年肩头,偶尔点头或摇头回应着斯年的话语,像是一个疲惫的旅人找到了栖息之所。 他的手紧紧环着斯年的腰部,仿佛要把她融入自己的身体,从这温暖的触碰中汲取力量,来抵御那如潮水般不断涌来的负面情绪,那力量如同黑暗中的灯塔,为他照亮前行的路。 当马车停在二皇子府邸门前时,早有眼尖的侍卫发现了,一声高呼:“二皇子回府啦!” 府中的下人们听到呼喊,纷纷放下手中正在忙碌的活儿,朝着门口涌来,一时间,门口热闹非凡。 管家老伯是最先赶到门口的,他一路小跑,那有些蹒跚的脚步却因激动而显得格外有力。 他微微弓着身子,眼中闪烁着激动的泪花,声音都因兴奋而有些颤抖:“殿下,您可算回来了,老奴日夜盼着您呐。” 管家走上前来,注意到凌霄身旁的斯年,“殿下,这位姑娘是?” 阿二闻声赶来向前一步,凑单管家耳旁,“老伯,这位是斯年姑娘,她是少主的医师,少主这趟外出祈福,被歹人所害中毒,情况十分危急。 多亏了斯年姑娘出手相救,这才保住了少主的性命。 不过,少主身上还有余毒未清,需要斯年姑娘留在身边悉心照料。” 管家听了,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点头说道:“原来如此,那斯年姑娘的住处……” 阿二接着说:“为了方便照顾少主,可以让斯年姑娘住在少主院子的客房,这样便于她随时为少主诊治。” 管家微微皱眉,思考了一下,说道:“这……老奴需得安排一下,毕竟府中的规矩不能坏。不过看在斯年姑娘救了殿下的份上,老奴会尽快安排妥当。” 凌霄微微点头,表示满意,这样一来,斯年就有了光明正大留在凌霄身边的理由。 其他的丫鬟、小厮们也都围了过来,一个个眼中满是欣喜,叽叽喳喳地说着话,那场面热闹而温馨。 “殿下,您不在的这些日子,府里可安静得很,大家都惦记着您呢。”一个丫鬟红着眼眶说道,眼中的关切之情溢于言表。 “是啊,殿下,您瘦了。”一个小厮附和着,他仔细地打量着凌霄,仿佛想从他身上找出更多的变化。 凌霄看着这些陌生的面孔,听着他们一个劲地嘘寒问暖,只是微微点头,神色有些冷淡地说道:“本皇子平安归来,这些日子,辛苦大家了。” 第184章 讨个奖赏 斯年静静地站在一旁,目光扫过眼前这温馨的场景,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了一抹淡淡的微笑。 她深知,在这看似其乐融融的画面背后,人心复杂难测。 这些人或许并非都真心牵挂着凌霄,然而,在这表面的虚情假意之下,至少没有那种令人作呕的恶意,这对她而言,已然是一丝慰藉。 凌霄的心中也如明镜一般,他清楚地知道,这座府邸看似平静,实则暗藏玄机。 在这看似和谐的表象下,定然有皇宫里或者其他别有用心之人安插的眼线。 府里的任何一丝风吹草动,都有可能通过这些隐藏的耳目,迅速传播出去。 进了府邸,阿二恭敬地在前引路,带着凌霄和斯年朝着书房走去。 阿二的眼神始终保持警惕,如同一只敏锐的猎犬,时刻留意着四周的动静,不放过任何一丝可疑的迹象。 斯年踏入书房的那一刻,便被眼前的景象所吸引,眼中满是惊叹之色。 这里的布置典雅大气,每一处细节都彰显着皇家的不凡风范。 精美的雕花宛如艺术大师手下最杰出的作品,细腻而生动地装饰着书架和门窗。 那些雕花仿佛有着生命一般,每一朵花、每一片叶都栩栩如生,在光影的交织下,好似在微风中轻轻摇曳,构成了一幅幅美轮美奂的画卷; 华丽的绸缎如同流动的金水,柔顺地覆盖在桌椅之上,绸缎上绣着的精美图案,或为龙凤呈祥,或为百花争艳,尽显尊贵之气; 整个书房弥漫着一种淡淡的墨香,那是知识与权力交织而成的独特气息,令人心生敬畏。 凌霄神色威严地吩咐下人准备茶点,随后便和斯年隔着一张精致的茶几相对而坐。 白日里,他们在众人面前总是保持着一种相敬如宾的姿态,一举一动都严格遵循着礼仪规范。 他们就像是两个礼貌而疏离的陌生人,每一个眼神、每一个动作都恰到好处,在旁人眼中,他们仿佛只是普通的主仆关系,而非有着深厚情感的恋人。 这种克制,是他们在这复杂而危险的环境中生存的必要之道,如同在布满荆棘的道路上行走,必须小心翼翼,以免被刺伤。 可当夜幕如黑色的绸缎般轻轻笼罩整个府邸,四周陷入一片静谧之时,在无人察觉的角落,两人便如同脱胎换骨一般,展现出截然不同的一面。 斯年轻轻地靠在凌霄的怀里,眼中满是爱意,宛如一泓清泉,澄澈而深沉。 她微微仰头,看着凌霄,轻声说道:“凌哥哥,今天在皇后宫中,你是不是很难过?我能感觉到你的痛苦。”她的声音轻柔,那话语如同温暖的微风,试图拂去凌霄心中的阴霾。 凌霄闻言,轻轻抚摸着斯年的头发,眼中闪过一丝阴霾,“嗯,看到那毒妇床头摆放着一盏灯笼。” 斯年微微皱眉,满脸疑惑地问道:“灯笼?有何特别之处?” 凌霄深吸一口气,像是在努力压制内心那即将喷涌而出的愤怒,胸膛剧烈地起伏着:“那是……那是一盏人皮制作的灯笼。” 斯年瞪大了眼睛,满脸的惊恐,嘴唇微微颤抖:“人皮灯笼?”她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心中涌起一股寒意,这种残忍的行径超出了她的想象。 凌霄的声音愈发颤抖,眼中的痛苦几乎要化为实质:“那灯笼上的图案跟娘亲肩膀处的蝴蝶胎记一模一样,无论大小还是颜色,那是娘亲……”他的声音哽咽了,再也说不下去。 斯年紧紧地握住凌霄的手,“凌哥哥,我会一直陪着你,无论你做什么,我都支持你。” 凌霄看着斯年,低头轻轻地吻了一下斯年的额头,“有你在,是我最大的幸运,我想要拿回那盏灯笼,那是娘亲的遗物,我不能让它留在那毒妇身边。” 斯年点头,眼神中充满了鼓励:“我支持你,不过这府里看似平静,实则暗流涌动,底下肯定有皇后的人,我们行事要更加小心。” 凌霄微微皱眉,陷入沉思:“年年,此事还需要好好谋划一番,最好不费一兵一卒,智取,得手后放在哪里也是个问题。” 斯年也皱起眉头,思考片刻后说道:“我知道,我今天看这些下人,还看不出有什么不对劲。我们得想个办法,把府里的情况摸清楚,不能让他们在暗处算计我们。” 在这黑暗的宫廷斗争中,他们如同在暴风雨中的孤舟,四周是无尽的黑暗与波涛汹涌的海浪,但彼此的陪伴却让他们拥有了继续前行的勇气。 “哥,阿二人呢?”斯年突然想起了什么,转头看向凌霄。 “年年,你找阿二何事?”凌霄有些疑惑地问道。 “府里下人这么多,我们就四只眼睛,短时间内哪能看出个所以然来。阿二就不一样了,他那张嘴能说会道的,最适合去和他们唠嗑了。” “年年,不愧是你,阿二,年年说的你可听清楚了?”凌霄嘴角微微上扬,朝着躲在暗处的阿二说道。 “少主,小的听得一清二楚,这就去找他们唠嗑。”阿二恭敬地回答道。 “唠嗑是幌子,能不能套出点什么就看你的本事了。”凌霄神色严肃地叮嘱道。 “少主,那套出有用的信息,有奖赏吗?”阿二眨了眨眼睛,笑嘻嘻地问道。 “你想要什么奖赏?”凌霄挑了挑眉。 阿二看着斯年,扭扭捏捏了半天,还是没有开口想要什么奖赏。 “无需避开年年,有话直说。”凌霄看出了阿二的扭捏。 阿二这才支支吾吾地说道:“少主,以后能不能别再吩咐我提水了?阿三适合这活。” 他的话一出口,斯年蹭的一下脸红了。 第185章 刺客来袭 “哥,我累了,今日实在是乏累得很,感觉全身的力气都像是被抽干了一般。” 斯年故意露出一丝倦意,边说着边用手轻按额头,手指微微用力地揉着太阳穴,仿佛这样能缓解些许疲惫。 还没等凌霄回应,她就如一只敏捷的小兔般,嗖的一声跑开了,身姿轻盈得如同在风中翩翩起舞的蝴蝶。 她的脚步轻快,只留下一串逐渐消失的轻盈脚步声。 “少主,小的这就去找他们唠嗑。”阿二偷瞄了一眼凌霄的神色,看到他眉头微皱,心中不禁“咯噔”一下,自知先前讨要奖赏的事有些不妥。 他心中不免有些发虚,低着头,眼神有些闪躲,不敢直视凌霄的眼睛。 “退下吧。”凌霄微微皱眉,轻轻摆了摆手,他的心思完全被这错综复杂的局势所占据,根本无暇顾及阿二的小心思。 凌霄一开口,阿二便如蒙大赦,像一阵风似的离开了,他跑得飞快,生怕凌霄改变主意,再给他安排些其他麻烦事。 皇后宫中的人皮灯笼、府中的可疑眼线、太傅的伤势以及秦天托付的神秘包袱,这一件件事如同重重迷雾笼罩在他心头。 每一件事都像是一个谜团,相互交织在一起,形成了一张错综复杂的大网。 夜色渐浓,凌霄沐浴过后,温热的水汽在他周围缭绕,仿佛给他披上了一层神秘的纱衣。 只觉浑身的疲惫减轻了几分,他轻轻地呼出一口气,试图将心中的烦闷也一并吐出。 他身着宽松的白色亵衣,那衣料柔软而光滑,如同婴儿的肌肤一般。 长发随意地披散在肩头,几缕发丝垂在胸前,更增添了他的慵懒气质。 整个人散发着一种慵懒又高贵的气质,就像一位从古老画卷中走出的仙人,不食人间烟火。 房间里烛火摇曳,那微弱的火焰在夜风中轻轻跳动,光影在墙壁上跳跃闪烁,如同夜的精灵在翩翩起舞。 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烛香,那是一种安神的香气,似乎在催促着人们进入梦乡。 他躺上床,拉过被子,被子的重量轻柔地压在身上,就像母亲的手在轻轻抚摸。 不一会儿,他便在这宁静而神秘的氛围中进入了梦乡,呼吸平稳而均匀,脸上的神情也变得柔和起来。 到了半夜,一阵嘈杂的打斗声突然打破了这份宁静。 那声音从院里传来,在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刺耳,那声音先是一阵兵器的碰撞声,“铛铛铛”地响个不停。 凌霄从睡梦中惊醒,瞬间警觉起来,他的眼神在黑暗中瞬间变得锐利无比,就像一只在黑夜中狩猎的雄鹰。 他的身体紧绷,肌肉下意识地收缩,准备应对可能出现的危险。 阿一一直如忠实的影子般寸步不离地躲在暗处,守护着凌霄。 他就像一座沉默的雕像,静静地隐藏在黑暗之中,不发出一丝声响。 他时刻保持着高度的警惕,那敏锐的感官就像一只蓄势待发的猎豹,任何风吹草动都逃不过他的眼睛。 所以当刺客来袭时,他第一时间就察觉到了,他的身体瞬间做出反应,如同弹簧一般从暗处弹射而出。 他的动作快如闪电,手中的剑瞬间出鞘,那剑身反射出冰冷的寒光,在黑暗中划过一道银色的弧线,如同一道流星般与刺客交上了手。 来的刺客不止一人,他们身着黑色夜行,那衣料仿佛能吸收光线一般,让他们与黑暗融为一体。 脸上蒙着黑布,只露出一双双冷酷无情的眼睛,这些眼睛在黑暗中闪烁着阴森的光芒,仿佛来自地狱的恶鬼,眼中透露出的杀意让人不寒而栗。 他们动作迅猛,招式凌厉狠辣,每一次出手都带着凛冽的风声,一看就是经过专业训练的杀手。 而且他们显然是有备而来,彼此之间配合默契,他们似乎对这里的环境有一定的了解,行动起来有条不紊,迅速地朝着凌霄的房间逼近。 阿一虽武艺高强,但面对这群如狼似虎的刺客,也渐渐有些吃力。 他的剑如灵蛇般舞动,每一次挥舞都带起一阵凌厉的风声,剑刃划破空气,发出“嘶嘶”的声音,精准地朝着刺客攻去。 他身形灵活地在刺客之间穿梭,时而高高跃起,避开敌人从下方的攻击;时而俯身贴地,躲过敌人从上方的横扫。 他巧妙地躲避着敌人的攻击,同时找准时机反击,每一次刺出的剑都瞄准敌人的要害。 然而,刺客们人多势众,从四面八方围了过来,将阿一困在中间。 他们像一群饥饿的狼群,将阿一这只孤狼团团围住,不给阿一任何逃脱的机会。 刺客们的攻击如雨点般密集,阿一既要躲避正面的攻击,又要提防侧面和后方的偷袭,渐渐有些应接不暇。 阿一身上很快就挂了彩,鲜血从伤口渗出,染红了他的衣衫。 那鲜红的血液在白色的亵衣上显得格外刺眼,就像一朵朵盛开在雪地上的红梅。 但他眼神坚定,没有丝毫退缩之意。他深知自己的使命,那就是不惜一切代价保护少主的安全。 在激烈的战斗中,他瞅准一个破绽,手中长剑猛地刺向一个刺客的咽喉。 那刺客躲闪不及,长剑直直地刺入他的咽喉,瞬间倒地身亡。 鲜血从他的咽喉处喷涌而出,洒在地上,形成了一滩血泊。 但这并没有让其他刺客退缩,反而激起了他们更强烈的杀意。他们的眼神变得更加凶狠,攻击也更加疯狂。 “哼,你们这群宵小之徒,竟敢来此撒野!”阿二怒喝道,声音如洪钟般在夜空中回荡,充满了威严和愤怒。 他的声音如同雷鸣般在寂静的夜里炸开,仿佛要将这黑夜都震碎。 他手中的匕首握得更紧了,手指因为用力而变得苍白,仿佛那是他与敌人战斗到底的决心的象征。 就在阿一阿二渐渐有些寡不敌众之时,阿三听到动静也赶了过来,他手持长剑,那剑刃在月光下闪烁着寒光,刀刃锋利无比,仿佛能轻易地划破一切。 他的身影如同鬼魅般迅速,加入了战斗。阿二的身手也十分敏捷,他的匕首如闪电般在刺客之间穿梭,每一次出手都能给敌人造成伤害。 他时而用匕首刺向敌人的眼睛,时而划向敌人的手腕,让敌人防不胜防。 第186章 暗卫现身 但刺客的数量实在太多,他们三人依旧被压制得喘不过气来。 阿一和阿二背靠背,互相掩护,但敌人的攻击如潮水般一波接着一波,让他们几乎没有喘息的机会。 三人的身上都添了新的伤口,鲜血不断地渗出,但他们依然顽强地抵抗着。 就在局势愈发危急之时,突然,一群黑影从暗处闪现。 原来是凌霄之前培养的暗卫,这些暗卫平日里隐藏在暗处,鲜为人知,就像隐藏在黑暗中的幽灵。 他们个个武艺高强,训练有素,每个人都有着独特的本领。 他们加入战斗与阿一他们相互配合,局势开始扭转,他们的动作干净利落,每一个招式都恰到好处。 有的暗卫擅长暗器,他们手中的飞镖如雨点般射向刺客,每一枚飞镖都准确无误地命中目标; 有的暗卫则擅长近身格斗,他们的拳脚功夫凌厉无比,每一次出击都能将敌人击退。 暗卫们的出现让刺客们有些慌乱,他们的攻击节奏被打乱。 原本整齐有序的攻击变得杂乱无章,他们开始出现破绽。 在两面夹击下,刺客们渐渐露出了败象。暗卫们迅速将他们围得水泄不通。 然而,这些刺客也是异常决绝,他们自知今日难以逃脱,其中一个刺客突然咬破藏在口中的毒药囊,毒药瞬间发作,他口吐黑血,倒地身亡。 他的身体在地上抽搐了几下,便不再动弹。 其他刺客见状,纷纷效仿,不一会儿,地上便横七竖八地躺满了刺客的尸体。 那刺鼻的血腥味弥漫在空气中,让人作呕。 阿一看着眼前的场景,眉头紧皱,眼中闪过一丝寒光,冷冷地说道:“少主这才刚回府,那些人就这么急不可耐了吗?”他的声音低沉,就像从冰窖中传出的一般。 阿二的眼神中透露出深深的忧虑,他知道这次的刺杀只是一个开始,敌人已经开始行动了,而且手段如此狠辣,接下来恐怕会有更多的危险降临。 “看来那群人已经按捺不住,派出死侍要对少主动手。”阿三的声音冰冷,充满了愤怒。 他的眼中闪烁着仇恨的火花,他恨不得将这些刺客的幕后主使碎尸万段。 阿二一边听着,一边用匕首狠狠地刺向地上的一具刺客尸体,仿佛这样能发泄他心中的怒火。 暗卫在一旁擦了擦脸上的汗水,点头说道:“这些刺客训练有素,行动如此有组织,肯定是背后有人指使,我们得尽快查出是谁在背后主使,不能让殿下再陷入危险之中。” 他深知这次刺杀事件的严重性,如果不尽快找出幕后黑手,殿下的安全将时刻受到威胁。 此时,凌霄从房间里走了出来,他神色如常,眼神深邃,面无表情看着地上的刺客尸体。 他知道敌人已经开始行动了,他必须更加小心谨慎,应对接下来可能出现的更多危险。 “阿一、阿二,阿三你们都没事吧?”凌霄关切地问道。 他看着阿一他们身上的伤口,那些伤口还在渗血,他的心中一阵发烫,就像自己受伤了一般。 “少主,我们没事,只是些小伤。”阿一回答道,他试图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轻松一些,但脸上的痛苦表情却出卖了他。 他的身体因为疼痛而微微颤抖,但他依然强忍着,不想让少主担心。 “少主,这次多亏了这些暗卫及时赶到,不然我们可就危险了。”阿二说道,他感激地看了一眼暗卫们。 他知道,如果没有暗卫的支援,他们今天恐怕凶多吉少。 “看来府中的防卫还需要加强,不能再让敌人如此轻易地潜入。”凌霄说道,他的语气严肃。 这次的刺杀事件暴露了府中防卫的漏洞,必须尽快弥补,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是,殿下,我们会立刻加强防卫,同时清查府中是否还有其他可疑之人。”暗卫回答道,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决然。 这是他们的责任,必须确保殿下的安全。他转身对其他侍卫下达命令,让他们开始清理现场,并加强巡逻。 这场突如其来的刺杀事件,让整个府邸都陷入了紧张的氛围。 下人们被打斗声惊醒,纷纷赶来查看,他们看着满地的鲜血和尸体,眼中满是惊恐和不安。 有的丫鬟吓得尖叫起来,有的小厮则脸色苍白,双腿发软,几乎站立不稳。 他们的眼神中充满了恐惧,仿佛世界末日来临一般。 阿一清楚必须妥善处理这件事,稳定人心,不能让府中的人陷入恐慌。 他深吸一口气,大声说道:“大家不要惊慌,刺客已经被我们制服,都回去休息吧,府中的防卫我们会加强。” 他的声音沉稳有力,试图给下人们带来一丝安慰。 下人们听了,这才逐渐散去,但每个人的脸上依旧残留着惊恐的神色。 他们的脚步有些慌乱,不时地回头看向那满地的尸体,心中充满了恐惧。 他们小声地议论着,猜测着这次刺杀事件的原因,整个府邸都笼罩在一种不安的氛围之中。 斯年也被打斗声惊醒,她匆忙赶来,心中充满了担忧。 当她看到凌霄安然无恙时,心中松了一口气。 但当她看到满地的鲜血和受伤的阿一等人时,她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惊恐,凌霄回府第一个晚上就遇到刺杀,她心中有些害怕,但更多的是对凌霄的关心。 “哥,你没事吧?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斯年焦急地问道,她的声音有些颤抖。 她跑到凌霄身边,紧紧地抓住他的手臂,仿佛一松手他就会消失不见。 “年年,我没事,是有刺客来袭,不过已经被我们解决了。”凌霄安慰道,他轻轻地拍了拍斯年的手,试图让她平静下来。 第187章 暗卫前辈 凌霄看着斯年惊恐的眼神,心中像是被什么重重地揪了一下,满是愧疚。 他从未想过才刚回到都城就让斯年卷入这如深渊般危险的宫廷斗争之中,她本应是那无忧无虑的飞鸟,在蓝天白云下自由翱翔,却因他被这黑暗的漩涡所波及。 可如今,局势已然如此,他们就像置身于湍急的河流,汹涌的波涛不断地冲击着他们,只能随波逐流,已没有回头路可走。 每一个浪头都像是命运无情的手掌,推着他们向前,哪怕前方是未知的险滩。 “刺客?他们为什么如入无人之境,就这么轻而易举闯进府里?”斯年皱着眉头,满脸疑惑地问道。 她那明亮的双眸此刻被担忧和不解所笼罩,犹如璀璨的星辰被乌云遮掩,心中像是被无数的问号填满。 她深知凌霄身处复杂至极的宫廷环境,宫廷之中明争暗斗如汹涌暗流,那是看不见的战场,每一步都可能踏错,每一个决定都可能引发连锁反应。 她怎么也没想到,危险会如凶猛的野兽般,在毫无防备之时突然扑来,那凌厉的攻势让人心惊胆战。 “想必是我们的敌人早有准备,趁我们不在府里,早已经将府里的布局摸索的一清二楚。 他们上次出手,本以为我坠崖定会丧命,谁料到我竟还活着,他们心有不甘,故而故技重施。” 凌霄眼神变得冰冷如霜,那目光仿佛能将周围的空气都冻结,寒意从他的眼中散发出来。 他的拳头不自觉地握紧,骨节因用力而泛白,如同冬日里被霜雪覆盖的枯枝,心中暗暗发誓,一定要将这幕后黑手揪出来,让他们为这次卑鄙的刺杀行动付出惨痛的代价。 他的眼神中燃烧着仇恨的火焰,那是对敌人阴险狡诈、不择手段行径的愤怒,这愤怒如同燎原之火,在他心中熊熊燃烧,似乎要将一切阻碍都焚烧殆尽。 “殿下,小的保护不周,才让殿下坠崖,所幸殿下有神人庇佑,九死一生。” 暗卫满脸自责,“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头深深地低垂着,不敢直视凌霄的眼睛。 “对方出手狠辣,本皇子心中有数,只是坠崖之后,头部受到撞击,记忆有损,很多事情都记不清了,就连你们,我也没有印象了。”凌霄眉头紧锁,一阵头疼如汹涌的潮水般袭来,让他不禁微微皱眉。 那疼痛像是无数根针在脑海中穿梭,试图扰乱他的思绪。 他抬起手,用手指用力地揉了揉太阳穴,试图缓解这如针刺般的疼痛。 “殿下,小的卑微之躯,不值得殿下挂怀,能为殿下出生入死,肝脑涂地,是小的荣幸,此生便也不枉了。”暗卫缓缓抬起头,眼中闪烁着坚定无比的光芒。 “你们是如何收到消息有刺客的?”斯年像是突然从思绪中惊醒,她皱着眉头,眼中充满了疑惑。 她觉得这件事太过蹊跷,暗卫能如此及时地赶到,就像是冥冥中有一双无形的手在操纵着一切,那双手隐藏在黑暗之中,却掌控着局势的发展。 “这?”暗卫看了看斯年,又看了看凌霄,眼神中闪过一丝犹豫。他的嘴唇微微颤抖,似乎想说些什么,却又咽了回去。 “如实道来,斯年是本皇子的救命恩人,若非她出手,本皇子早已命丧鸦隐县。对她,无需隐瞒。”凌霄将斯年轻轻地护在身后,眼神中透露出一丝不容置疑的坚决。 “小的收到信号,知道殿下有危险。”暗卫回答道, “信号?是谁发的信号?”斯年追问道,她的眼神紧紧地盯着暗卫,目光如炬,仿佛要将暗卫的内心看穿。 暗卫支支吾吾地看了下凌霄,他的额头冒出了豆大的汗珠,那汗珠沿着脸颊滑落,如同他此刻忐忑的心情。 他的内心十分纠结,一方面害怕违抗殿下的命令,那后果是他无法承受的;另一方面又担心说出真相会打破某种微妙的平衡,引起不必要的麻烦。 “如实道来,无需瞒着她。”凌霄再次强调道,他的语气更加严肃,带着一种王者的威严,如同狮王的怒吼,震慑着周围的一切。 “回禀殿下,是管家老伯发的信号,管家老伯是我们暗卫的前辈。” 原以为他只是个普通的管家,每天在府中忙忙碌碌,打理着琐碎的事务, 没想到他竟是个深藏不露的高手,看样子虽年纪大了,但身手不凡。 “殿下您已经不记得了,小的们生是殿下的人,死是殿下的鬼。”暗卫一口气说完,感觉像是卸下了一个沉重的负担,那负担压得他喘不过气来。 凌霄听了,心中微微一惊,他努力在脑海中搜索关于管家老伯的信息,可最终一无所获。 刺客自尽之后,暗卫们迅速行动起来,将刺客的尸体收集到一起。 他们小心翼翼地检查着每一个刺客的尸体,不放过任何一个细节,试图从他们身上或者是兵器上得到蛛丝马迹。 然而,这些刺客显然是有备而来,他们的衣物上没有任何标识,兵器也是极为普通的样式,没有任何特殊的标记或记号。 暗卫们翻遍了每一个角落,检查了每一寸肌肤,却依旧找不到任何有用的线索,这让他们感到无比的沮丧和无奈。 “殿下,这些死士准备得太周全了,我们找不到任何线索。”暗卫一脸无奈地向凌霄汇报。 凌霄皱着眉头,眼神中闪过一丝决然:“既然如此,一不做二不休,把尸体直接处理干净,武器跟衣物全部都烧毁,不能让这些东西留下隐患。” “是,殿下。”暗卫们领命而去,不一会儿,火焰燃起,那些刺客的尸体、武器和衣物在火焰中化为灰烬,随着浓烟飘散在空中,仿佛一切都未曾发生过。 处理完这些后,凌霄、阿一、阿二、阿三还有暗卫们聚在一起,开始讨论刺客的来历。 “殿下,这些刺客如此训练有素,而且行动如此迅速,一定是有组织有预谋的。”阿一神色凝重地说道。 “没错,他们明显是冲着殿下您来的,而且选在殿下刚回府这个时机,肯定是有人在背后精心策划。”阿二附和道。 “可到底是谁呢?殿下才刚刚回到府里,刺客就耐不住了。到底是谁这么耐不住性子,在这个节骨眼上派刺客进府行刺。”阿三皱着眉头,眼中满是疑惑。 凌霄眼神深邃,沉思片刻后说道:“敌人能如此准确地掌握我的行踪,说明我们身边可能有他们的眼线。 这次刺杀行动绝不是偶然,背后之人定是对我恨之入骨,想要置我于死地。” “会不会是想要与殿下争太子之位的哪几位之一?他们一直视殿下为对手,而且太傅也刚被刺伤,眼下伤势严重,还在救治。”暗卫提出了自己的猜测。 “有这个可能,但也不能排除其他皇子或者朝中大臣的嫌疑。我们现在不能轻举妄动,必须先查清楚敌人的身份,再做打算。”凌霄说道,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谨慎和睿智。 “那少主,我们该从哪里入手呢?”阿一问道。 “先从府中的人员开始排查,看看有没有可疑之人。同时,密切关注朝中各方势力的动向,尤其是那些与我们有利益冲突的人。”凌霄吩咐道。 众人纷纷点头,表示赞同。他们知道,敌在暗我在明,这场与敌人的较量才刚刚开始。 第188章 异族作祟 第二天清晨,阳光如往常一般洒在金碧辉煌的朝堂之上,金色的光辉如同一双无形的手,轻柔地抚摸着雕梁画栋,试图为这庄重之地增添几分祥和。 璀璨光芒映照下的朝堂内,凝重的气氛却如同阴霾一般,挥之不去,与往日的氛围相比,可谓天壤之别,仿若平静的海面下正酝酿着一场惊涛骇浪。 大臣们天还未亮便纷纷来到朝堂,那急匆匆的脚步和略显慌乱的神色,无不彰显出昨夜二皇子凌霄遇刺一事给他们带来的巨大冲击。 未等皇帝驾临,朝堂内已然是一片嘈杂,议论声如汹涌的潮水般此起彼伏。 所有话题都紧紧围绕着昨夜那惊心动魄的刺杀,整个朝堂宛如一锅即将沸腾的水,喧闹得几近失控,每一个声音都像是水中不断冒出的气泡,不断冲击着朝堂的宁静。 “听闻昨夜二皇子府中竟闯进了黑衣人刺客,真是胆大包天,目无王法啊!”一位大臣眉头紧蹙,他边说着边不住地摇头。 “是啊,都城向来是我朝最为森严之地,犹如铜墙铁壁一般守护着皇室的尊严与安全,如今却变得如此危机四伏,就像一座看似坚固却已出现裂缝的堡垒,这可如何是好?”另一位大臣随声附和,他不安地捋着胡须,手指在胡须间穿梭,每一下都透露出他内心的焦虑。 “前有太傅回府途中遇刺,后有刺客夜袭二皇子府邸,你们不觉得这两件事有所关联吗?”一位目光深邃的大臣提出了自己的疑问。 “难不成,是同一伙人下的手?”另一位大臣紧接着说道,他眉头紧锁,似乎在努力思考着其中的关联。 “不会还有后手吧?”又有大臣担忧地补充道,他的声音微微颤抖。 大臣们你一言我一语,看似在齐心协力地讨论局势,实则各怀心思。 在这朝堂之上,他们每一个眼神交汇、每一句话语出口,都仿佛有无形的电波在空气中传递,这些电波交织着复杂的信息。 有些人是真心担忧宫廷安稳,他们深知宫廷的稳定如同国家的根基,一旦动摇,必将引发大乱,他们害怕这股黑暗势力如同毒瘤一般,不断蔓延,最终扰乱朝纲。 但也有不少人暗自盘算,他们就像精明的猎人,时刻盯着猎物,想利用这次事件为自己所支持的皇子谋取利益。 与此同时,在宫廷的另一角,皇帝一大早就召见了太尉。 在皇帝的寝宫里,气氛显得格外神秘,仿佛空气中都弥漫着一种让人捉摸不透的气息。 太尉与皇帝先是相互寒暄了一会儿,看似轻松随意的话语,就像平静湖面的涟漪,看似无害,却在不经意间暗藏玄机。 “爱卿,对昨夜行刺之事,你可有什么头绪?”皇帝看似不经意地问道,眼神却紧紧盯着太尉,不放过他脸上任何一丝表情变化。 “回禀陛下,臣目前毫无头绪。”太尉恭敬地回答,微微低头,避开皇帝的目光。 皇帝心中暗自思忖:“这老狐狸,还不上钩。”于是,他决定抛出更具诱惑性的信息。 “昨夜行刺的杀手手中拿的武器上刻有‘异’字。”皇帝缓缓说道,边说边观察着太尉的反应。 太尉心中一惊,但表面上仍不动声色,他知道皇帝此言必有深意。 “陛下的意思是……”太尉试探性地问道。 “朕怀疑是异族所为。这两次刺杀,恐怕都与异族脱不了干系。”皇帝语气坚定,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光芒。 太尉心领神会,他知道皇帝这是要借题发挥了。 “陛下圣明,若真是异族,那此事绝不可轻饶。”太尉赶忙附和。 一旁的老太监就将武器呈上。 “这两次刺杀都是异族所为,臣恳请陛下出兵攻打异族。” 太尉心领神会,不动声色地命自己的门生吏部侍郎,准备在朝堂上有所行动。 同时,皇帝也让身边的老太监去通知凌霄,叮嘱凌霄在朝堂之上,不管吏部说什么,只需给予肯定答复,不得有丝毫差错。 这一道道指令,就像棋盘上的棋子,每一步都关乎着棋局的胜负。 不多时,皇帝在侍从的簇拥下缓缓步入朝堂。 他身着华丽无比的龙袍,那龙袍上的金线绣成的龙仿佛在游动,闪耀着威严的光芒。 当他眼神威严地扫视朝堂上的大臣们时,那目光犹如实质,仿佛是一把把锐利的剑,直直地刺向众人。 大臣们顿时噤若寒蝉,方才还喧闹不止的朝堂瞬间鸦雀无声,静得只能听见众人轻微的呼吸声。 那呼吸声在这寂静中显得格外清晰,如同暴风雨前最后的宁静。 第189章 出师有名 “昨夜之事,想必诸位爱卿都已知晓,前有太傅回府途中遇刺,如今二皇子府中又遭黑衣人行刺,这些贼人如此明目张胆,简直是不把朕放在眼里!” 皇帝龙颜大怒,声音如洪钟大吕,在金碧辉煌的朝堂内轰然回响。 大臣们听闻此言,纷纷低头垂目,神色紧张得如同绷紧的弓弦。 此时的朝堂,气氛凝重得犹如实质,空气仿佛都被冻结,每一丝气息都被紧张的氛围死死压制,无法流动半分,寒冷而压抑。 “陛下,据二皇子凌霄透露,刺客的武器上写着‘异’字,想必是异族所为。” 吏部侍郎出列奏道,他微微低头,身体前倾,姿态恭敬至极,看似对皇权的敬畏。 可那双眼睛却不时地偷偷窥视太尉的表情,犹如一只狡黠的老鼠。 试图从太尉细微的神色变化中捕捉关键信息,以便在这错综复杂的朝堂局势中占得先机,为后续行动觅得指引。 “异族竟如此大胆,敢在朕的眼皮子底下行刺朕的皇子、肱骨之臣,简直是罪不可恕!” 皇帝怒不可遏,猛地一拍龙椅扶手。 那力道之大,震耳欲聋,龙椅都为之晃动,发出沉闷的响声。 这声巨响如同一记重锤,狠狠砸在大臣们的心间,令他们无不心头一颤,惶恐万分。 其实,老皇帝在世之时,曾与异族达成了一项重要协议,只要异族每年按时纳贡,朝廷便承诺不会出兵攻打。 多年来,双方一直遵循此约,边境维持着和平。 而异族之地虽小,却蕴含着丰富得令人咋舌的矿产资源,尤其是金矿,那金矿就像一座巨大的宝藏,在地下闪耀着诱人的光芒,仿若大地孕育出的璀璨明珠。 如今,各地天灾频繁,国库早已入不敷出,皇帝对这金矿觊觎已久,在他眼中,那金矿不仅是财富的象征,更是解决朝廷困境、巩固权力的关键。 此次借着刺杀事件,他妄图寻找一个冠冕堂皇的借口。 “既然如此,那朕就派兵攻打异族,各位爱卿,你们有什么好的建议?打算让谁领兵去?”皇帝话音刚落,朝堂内先是陷入了一片死寂般的沉默,沉重的压力如同一座巍峨的大山,压在每一位大臣的心头。 片刻之后,朝堂瞬间如同一锅烧开的沸水,各方势力开始为自己所支持的皇子争取领兵出征的机会,激烈程度如同饿狼争夺猎物。 毕竟,在这复杂至极的宫廷斗争大棋局中,此次出征若能得胜归来,对于皇子们而言,无疑是在争夺太子之位的道路上添加了一块至关重要的砝码,是一场决定生死存亡的豪赌。 就在这时,老太监手捧着一件兵器,缓缓走到朝堂中央。 兵器反射出冷冷的寒光,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老太监将兵器依次呈到各位官员面前,官员们纷纷凑上前去查看,只见兵器上赫然刻着一个“异”字。 看到这个字,有的官员暗自思忖:“谁会这么傻,在自己的兵器上刻下异族的标记?” “这不是明摆着告诉别人自己的身份吗?这行为简直蠢到家了。” 他们心中对这所谓的“证据”充满了怀疑,但在这朝堂之上,却不敢轻易表露出来。 而另一些官员则瞬间洞悉了皇帝的意图,心中暗忖:“原来皇帝打的是这个算盘。” “既然陛下想出兵,那我们就顺着他的意吧,可不能在这个时候触了霉头。” 他们眼神交汇之间,达成了一种默契,一种对皇帝意图心照不宣的默认。 在这紧张的氛围中,皇帝与太尉、吏部、凌霄之间有着微妙的互动。 皇帝微微皱眉,眼神有意无意地扫过太尉,太尉心领神会,微微点头。 吏部侍郎见状,立刻出列,大声说道:“陛下,此乃刺客所用兵器,其上‘异’字确凿,可见异族狼子野心。 臣已派人暗中探查,发现近期异族活动频繁,多有异常之举,实乃对我朝的挑衅。” 吏部侍郎边说边呈上一份早已准备好的情报,上面详细记录了所谓的“异族异常”,这些内容其实是他们事先编造的,但看起来却有模有样。 凌霄站在一旁,频频点头,对吏部侍郎的话表示赞同,说道:“父皇,儿臣昨夜遇刺,亲眼所见这些刺客的凶残,他们手段狠辣,定是受异族指使。 若不加以严惩,我朝威严何在?” 凌霄言辞恳切,眼中闪烁着怒火,仿佛对异族的仇恨深入骨髓。 太尉也上前一步,说道:“陛下,二皇子心怀天下,又有此等决心,实乃出征最佳人选。 此次异族犯我朝,二皇子领兵,既可报仇雪恨,又能扬我朝国威,还请陛下恩准。”皇帝听后,微微点头,看似在思考,实则心中对他们的配合十分满意。 其他大臣们见此情形,有的暗自惊叹这几人配合之默契,有的则仍在为自己支持的皇子争取机会。 朝堂上,各方势力针锋相对,争吵之声此起彼伏,每个人都在为自己支持的皇子据理力争。 这场争论,不仅仅是关于领兵出征的人选问题,更是关乎皇子们未来的命运走向和朝堂权力的重新洗牌,就像一场没有硝烟却更加残酷的战争,在这朝堂之上激烈地上演着,每一个人都深陷其中,无法自拔。 而在这背后,皇帝那隐藏在深处的阴谋,正如同一只无形的大手,操控着整个局势的发展,将所有人都卷入其中。 朝堂上的局势愈发复杂,各方利益交织,而这场围绕出兵和皇子领兵的纷争,正朝着更加激烈的方向发展。 第190章 各为其主 兵部尚书率先挺身而出,他迈着沉稳有力的步伐走向朝堂中央,向皇帝行了一个庄重的大礼后,神色肃穆地开口道:“陛下,臣以为三皇子是此次领兵出征的最佳人选。 三皇子武艺高强,犹如战场上的战神下凡,其身手之矫健、武艺之精湛,在诸位皇子中堪称翘楚。 而且,三皇子精通兵法,对排兵布阵、战略谋划有着深刻的理解,这都得益于他常随护国大将军在军中历练。 他就像一把久经磨砺的绝世宝剑,只待陛下一声令下,便能在战场上大放异彩。 此次出征,三皇子定能不负陛下所望,扬我朝之威,荡平异族之患,请陛下恩准。” 兵部尚书眼神中透露出对三皇子满满的信心,那目光炽热得仿佛能点燃整个朝堂。 他深知,这次机会对于三皇子和兵部来说都意义非凡,若三皇子能成功领军出征并凯旋,兵部在朝堂上的话语权将大大增强。 礼部侍郎见状,也不甘示弱地出列,他微微皱眉,眼中闪过一丝决然,反驳道: “陛下,臣以为四皇子才是更为合适的人选。四皇子自幼熟读诗书,满腹经纶,深谙礼仪之道。 他的智慧和才学,能在处理战后复杂的事务以及与异族的交往中发挥独特的优势。 战场上,武力固然重要,但战后的安抚与治理同样关键。 四皇子心思缜密,犹如一位智慧的军师,定能在战场上随机应变,妥善处理各种突发情况,确保我朝军队不辱使命。” 礼部侍郎言辞恳切,每一个字都饱含着对四皇子的支持,他一心想为四皇子争取这个难得的机会。 就在这时,一直旁观的太尉又站了出来,他是凌霄的外公,自然一心向着二皇子。 他迈着缓慢而威严的步伐,缓缓说道:“陛下,二皇子凌霄品行高洁,刚正不阿,心怀天下苍生。 此前在鸦隐县祈雨,他不辞辛劳,亲力亲为,为百姓谋福祉,其仁德之举已深深铭刻在百姓心中,深得民心。 此次遇刺,二皇子更是对异族的恶行义愤填膺,恨不能即刻将其剿灭。 由他领兵出征,必能鼓舞士气,让士兵们为了正义和尊严奋勇杀敌。 而且,百姓们看到二皇子领军,也能感受到我朝扞卫尊严的坚定决心。” 太尉的话语不卑不亢,但字里行间维护二皇子的意味不言而喻,他坚信二皇子是此次出征的不二人选。 而太傅原本是支持五皇子的,但因遇刺受伤,如今抱恙未能上朝,再加上秦天的飞鸽传书,太傅对凌霄的态度有所改观。 不过,他在朝中的势力依然不容小觑,他的门生故吏们虽未明确表态,但都在暗中观察局势,犹如隐藏在暗处的猎豹,时刻准备在最合适的时机为五皇子发声,为其争取这一关键的机会,他们深知这一战对于五皇子的未来意味着什么。 户部尚书也站了出来,他恭敬地向皇帝行礼后说道:“陛下,臣以为三皇子更为合适,三皇子为人豪爽,对待将士宽厚,在军中素有威望。 且其在处理军需后勤之事上颇有心得,深知粮草辎重对于行军打仗的重要性。 此次出征,后勤保障至关重要,三皇子定能确保大军无后顾之忧,此乃取胜之关键。”户部尚书言辞诚恳,他考虑到战争中后勤的关键作用,认为三皇子在这方面的能力是一大优势。 刑部尚书则持不同意见:“陛下,臣以为五皇子更能胜任,五皇子刚正不阿,执法如山,在处理军中纪律问题上定能做到公平公正。 严整的军纪是军队战斗力的保障,五皇子能让我军令行禁止,保持高昂的士气和强大的战斗力。”刑部尚书从军队纪律的角度出发,支持五皇子领兵。 工部侍郎紧接着发言:“陛下,四皇子聪慧过人,对器械制造、工程搭建等颇有研究。 战场上,巧妙利用器械可破敌军防线,而战后修建营地等工程事宜也需专业之人。 四皇子能在这些方面发挥大作用,为出征助力。”他强调了四皇子在军事工程方面的才能。 御史大夫也加入了争论:“陛下,五皇子熟读兵书,对古今战例了如指掌,能从过往经验中汲取智慧,为此次出征制定最佳战略。 虽太傅抱恙,但五皇子之才不可忽视,望陛下斟酌。”御史大夫为五皇子争取机会,凸显其军事理论素养。 “三皇子久经沙场,岂是四皇子这等文弱书生可比?此次出征,需要的是能在战场上冲锋陷阵、斩敌首级的猛将,岂是靠几句诗书礼仪就能取胜?” 兵部尚书言辞犀利地对礼部侍郎说道,他的眼神中充满了不屑与轻蔑,仿佛四皇子在他眼中只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根本没有资格参与这场竞争。 “兵部大人莫要小看了四皇子,行军打仗并非只靠武力,更需智慧和谋略。 四皇子的才华在处理复杂局势时更能发挥作用,岂是你等莽夫所能理解?”礼部侍郎也毫不示弱地回击。 他挺直了腰杆,目光坚定地与兵部尚书对视,眼中闪烁着愤怒的火花,为了维护四皇子的尊严,他不愿在这场争论中退缩半步。 太医院院使也站了出来:“陛下,四皇子精通医术,虽看似与领兵打仗无关,但战场上伤病无数。 四皇子若能随军出征,可保我军将士伤病能得到及时救治,减少伤亡。此乃取胜之关键因素之一,还望陛下考虑。” 太医院院使从医疗保障的角度为四皇子争取机会,他深知战争中伤病对军队战斗力的影响。 钦天监监正行礼后说道:“陛下,五皇子对天文地理颇有研究,熟知气候变化与地形地势。 行军打仗,天气和地形至关重要。五皇子能根据天象和地势制定行军路线和作战计划,此乃得天独厚之优势,可助我军趋利避害,战无不胜。” 钦天监监正强调了五皇子在天文地理方面的专长对军事行动的益处。 太尉看着他们争论,心中暗自冷笑,说道:“诸位莫要争了,二皇子既有民心,又有魄力,此次出兵,关乎我朝尊严和百姓福祉,怎可儿戏?二皇子才是最佳人选。” 他的声音沉稳有力,试图在这混乱的争论中压下众人的声音。 但却让气氛更加紧张,各方势力都不愿轻易妥协,因为他们都知道,这是一场关乎皇子命运和自身利益的生死较量。 朝堂上,各方势力针锋相对,争吵之声此起彼伏,每个人都在为自己支持的皇子据理力争。 这场争论,不仅仅是关于领兵出征的人选问题,更是关乎皇子们未来的命运走向和朝堂权力的重新洗牌。 就像一场没有硝烟却更加残酷的战争,在这朝堂之上激烈地上演着,每一个人都深陷其中,无法自拔。 第191章 帝王心术 皇帝端坐在龙椅之上,那尊贵的身姿如巍峨高山,却又透着几分冷峻。 他深邃的眼眸中透着一抹如深潭般难以捉摸的神色,宛如平静海面下暗藏的汹涌漩涡。 他静静地看着朝堂上那些争吵得面红耳赤、互不相让的文武百官,眼神如同审视棋局的棋手,冷静而深邃。 他看似平静的面容下,实则思绪如麻,心中正在暗自权衡着这复杂局势中的每一个细节。 这位皇帝,向来以老谋深算着称,眼前这乱作一团却又充满火药味的场景,于他而言,既是棘手的麻烦,却也是他乐于见到的局面。 就像一位高明的驭手,他深知权力平衡的微妙之处,如同在钢丝上行走,必须时刻保持着如履薄冰般的精准把控。 对于几个皇子之间的势力发展,他希望看到的是如同棋盘上的棋子一般,彼此相互牵制、制约。 绝不能出现一方势力此消彼长,进而逐渐占据绝对优势的情况。 在他看来,一旦某个皇子的势力过于庞大,对于他这个幕后掌权者而言,那无疑是一种巨大的危机,恰似高悬在头顶的达摩克利斯之剑,随时可能斩断他的权威之线,让他苦心经营的权力大厦瞬间崩塌。 在这看似短暂的沉默中,皇帝的思绪飘回到了多年前自己争夺皇位的那段惊心动魄、波谲云诡的岁月。 那时的他,年轻气盛而又野心勃勃,眼中燃烧着对至高权力的渴望之火。 宫廷之中,局势复杂如迷宫,皇子们各怀心思,宛如暗夜中的狼群,窥视着皇位这一诱人的猎物。 老皇帝膝下皇子众多,每一个都非等闲之辈,而在这众多的竞争者中,皇帝并非最受宠爱的那一个。 老皇帝最属意的太子人选是三皇子,三皇子就像是一颗璀璨的星辰,在宫廷的天空中闪耀着耀眼的光芒。 他才华横溢,自幼便展现出非凡的治国之能。 经史典籍于他而言,就如同自家宝库中的珍宝,信手拈来;兵法谋略更是熟稔于心,仿佛那些智慧已融入他的血脉。 朝堂上下,无论是位高权重的大臣,还是普通的侍从,都对其赞誉有加,都坚信他是太子的不二人选。 而彼时的皇帝,虽也有一腔抱负,怀揣着济世安民的理想,但在兄长那光芒万丈的形象面前,却显得有些黯淡无光,宛如一颗被乌云遮蔽的星辰。 然而,命运的齿轮却在悄然转动,太傅沈巍在与皇帝的接触中,宛如一位独具慧眼的寻宝者,发现了他隐藏在深处的才能和野心。 皇帝看似内敛低调,实则有着高瞻远瞩的目光和坚韧不拔的意志。 他对百姓疾苦的关心并非虚情假意的作秀,而是发自肺腑,深入骨髓,这一点深深打动了太傅沈巍, 沈巍深知,若让那位看似完美无缺的三皇子登上皇位,或许朝堂会陷入一种刻板的治理模式。 而眼前这位心怀天下苍生的皇子,更有可能打破陈规,开创一个繁荣昌盛的盛世。 于是,他决定在这风云变幻的宫廷斗争中,全力支持皇帝。 在一次宫廷宴会上,华灯初上,歌舞升平,整个宫殿都沉浸在一片繁华的表象之中。 美酒佳肴的香气弥漫在空气中,众人都沉醉在这纸醉金迷的氛围里,而沈巍却悄然离开了热闹的宴会,在花园的角落找到了皇帝。 那里花香清幽,月色如水,两人进行了一次决定命运的密谈。 “殿下,臣观殿下有治国安邦之能,心怀天下,臣愿助殿下一臂之力。” 沈巍目光坚定如磐石,那眼神中燃烧着对未来的期望,他紧紧地盯着皇帝,仿佛要将自己的信念传递给他。 皇帝眼中闪过一丝惊喜,犹如黑暗中划过的流星。 “太傅之意,本殿明白,只是三皇兄深得父皇喜爱,本殿又该如何?” 他的话语中带着一丝无奈与迷茫,眉头微微皱起,像是在黑暗中寻找一丝曙光。 “殿下无需担忧,臣有一计,我们可从民间入手,了解百姓真正所需,殿下若能在这方面展现出独特的见解,定能赢得人心。” 沈巍压低声音,神色凝重,仿佛在传授着一个不为人知的秘籍。 从那以后,皇帝在太傅的辅佐下,如同一位潜行于黑夜中的侠客,频繁深入民间。 他不顾宫廷的繁文缛节和身份的束缚,亲自走进那些贫苦百姓的生活。 他的身影出现在田间地头,与农夫交谈;穿梭于受灾的街巷,为灾民送去温暖。 他的名声在民间如春风拂过大地,逐渐传开,百姓们都称赞他是一位贤能的皇子,是上天派来拯救他们的福星。 他清楚地记得,为了获得太傅的支持,他迎娶了太傅之女,也就是如今的皇后。 这场看似风光无限、门当户对的婚姻,实则是他精心谋划的关键一步棋。 在这场政治联姻的背后,是权力与利益的交织。 而大将军的妹妹,也就是三皇子的生母桑妃,也成为了他棋局中不可或缺的一枚重要棋子。 他周旋于这些势力之间,如同一位技艺高超的织工,用婚姻编织起一张错综复杂的权力大网,每一根丝线都代表着一种利益关系,每一个节点都关乎着他的皇位之路。 在太傅沈巍的精心谋划和多方运作下,皇帝在朝堂和民间都获得了极高的声望。 他就像一颗重新升起的太阳,光芒逐渐盖过了其他皇子。 老皇帝也开始重新审视这个曾经被他忽视的儿子,在他身上看到了那些被隐藏的闪光点和无限的潜力。 最终,皇帝成功坐稳太子之位,在老皇帝驾崩之后,顺利登上皇位,开启了属于他的统治时代。 然而,在这场残酷的权力游戏中,总有人成为牺牲品,被无情地碾碎在历史的车轮之下。 凌霄的生母便是其中之一,她宛如一朵盛开在山巅的娇艳之花,美得惊心动魄。 她不仅生得花容月貌,倾国倾城,而且医术了得,蛊术更是出神入化,仿佛是一位从神秘传说中走来的奇女子。 她深爱着皇帝,这份爱热烈而纯粹,如同燃烧的火焰,让她愿意为他付出一切。 她其实早已洞悉到了皇帝对她态度的动摇,她本可以用自己擅长的蛊术保护自己,甚至可以给皇帝下“至死方休蛊”。 但她没有这么做,因为她太爱这个男人了,爱到了甚至可以愿意为他去死。 她以为牺牲自己一人,便能成全皇帝的野心,让他在权力之路上毫无阻碍地前行。 可她万万没想到,皇后的嫉妒如同汹涌的洪水,一发不可收拾。 在她决定放弃抵抗之时,皇后却并未打算放过她,而是将仇恨蔓延到了她的家族。 一场灭门之灾如暴风雨般降临到了凌霄母子身上。那是一个血腥而黑暗的日子,惨叫与哭喊回荡在府邸的各个角落,如同地狱中的恶鬼在咆哮。 鲜血染红了地面,生命在权力的碾压下变得如此渺小。 这凄惨的一幕却被无情地掩盖在权力的阴影之下,就像被黑暗吞噬的星辰,消失在历史的长河中,无人问津。 多年后,师爷等人通过各种蛛丝马迹的查证,如同在茫茫大海中寻找失落的珍宝,逐渐还原了当年那惨绝人寰的真相。 皇后寝宫中那张人皮灯笼,宛如来自地狱的诅咒,成为了最恐怖的证据。 那灯笼散发着阴森的气息,仿佛每一丝光线都在诉说着当年的冤屈。 皇帝与莹儿朝夕相处,对她的身体特征了如指掌,那些痣、疤和胎记,都如同刻在他心上一般清晰。 可他却在明知真相的情况下,没有揭穿皇后的恶行,而是继续默许、纵容,任由这场悲剧成为他夺权之路上一段被尘封的黑暗往事。 这一行为,如同在凌霄心中种下了一颗仇恨的种子,随着时间的推移,这颗种子生根发芽,长成了一棵参天大树。 那仇恨如同一团燃烧在他灵魂深处的火焰,永不停息,时刻炙烤着他的内心,让他在每一个夜晚都被痛苦和愤怒所折磨。 第192章 爱子之心 片刻之后,皇帝挥了挥手,高声说道:“众爱卿莫要再争,此事朕需斟酌,明日早朝再议。” 他的声音威严,在朝堂中回荡,打断了大臣们激烈的争论。 说罢,他便缓缓起身,在众人的注视下,神色淡然地离开了朝堂,留下一众大臣面面相觑。 他们或是眉头紧锁,或是若有所思,或是低声私语,整个朝堂弥漫着一种紧张而又疑惑的气氛。 后宫之中,消息如同长了翅膀般迅速传开,就像一阵风掠过平静的湖面,瞬间掀起了层层波澜。 三皇子的母妃桑妃在自己的宫殿中来回踱步,她身着花纹简洁的华服,每一步都带着几分急切与不安。 她本就出身将门,兄长是威震四方的威远大将军,家族中尚武的风气深深烙印在她的灵魂深处,影响着她的一言一行。 一想到今日朝堂上为皇子领兵出征之事而争论得不可开交,她便心急如焚,坐立难安。 那如同战场厮杀般的朝堂纷争,仿佛也将她卷入其中,让她无法置身事外。 当三皇子回到宫中,桑妃赶忙迎了上去,一把拉住儿子的手,眼中闪烁着激动的光芒。 “霖儿啊,今日朝堂之事本宫都听说了,男儿志在四方,如今有这样上战场杀敌、为国效力的大好机会,你定要积极争取。” 桑妃的声音坚定有力,眼神中透露出对儿子满满的信任与鼓励, “你自幼在军中历练,本宫深知你的能力,这次出征若能得胜归来,那不仅是你个人的荣耀,更是为国家立下不世之功。切不可因他人之言而退缩,要让众人都见识见识我儿的英勇。” 她的话语如同温暖而炽热的火焰,瞬间点燃了三皇子心中那原本就燃烧着的斗志,让他的眼神愈发坚定。 而在另一处宫殿,四皇子的生母施妃却有着截然不同的态度。 施妃静静地坐在窗前,手中拿着一本古籍,看似在专心阅读,可那游离的眼神却出卖了她。 她的心思显然完全被朝堂之事所占据,忧心忡忡。 四皇子轻手轻脚地走进来,施妃这才回过神,放下手中的书,微微招手示意儿子坐下。 “霜儿,今日朝堂上的争论,你可莫要太过放在心上。” 施妃轻声说道,眼中流露出一丝忧虑,轻轻地握住四皇子的手, “你要记住,我们母子二人在这宫中,需得学会藏拙,娘家势弱,凡事不可强出头。 你虽有才华,但此时锋芒太露并非好事。这领兵出征之事,看似是无上的荣耀,可背后隐藏的风险极大,稍有差池,便可能万劫不复。” 施妃轻轻拍了拍四皇子的手,语重心长地继续说道,“母妃这一辈子都在隐忍,你也要学会这一点啊。” 四皇子微微点头,可眼中仍有一丝不甘,那是年轻人对机会的渴望与对命运的无奈交织而成的复杂情感。 皇后的宫殿中,气氛则更加凝重,仿佛被一层厚厚的阴霾所笼罩。 皇后坐在凤椅上,眉头紧锁,手中紧紧地攥着一方手帕,心中满是纠结与痛苦。 二皇子和五皇子都是她的亲生骨肉,她既希望孩子们能有机会在这场风波中建功立业,可又深知宫廷斗争的残酷,担心他们在这场没有硝烟却更为血腥的权力争斗中受到伤害。 这次出征,无论哪个儿子去,在她看来都像是一把双刃剑,一面是功成名就的荣耀,另一面则是粉身碎骨的危险,这让她陷入了两难的境地,左右为难。 “唉,这可如何是好?”皇后轻声叹息,那声音中充满了无奈与无助,“本宫实在不愿看到他们陷入这权力争斗的旋涡之中,可如今局势已非本宫所能控制。” 一旁的宫女见状,赶忙轻声安慰道:“娘娘莫要太过忧心,二皇子和五皇子都是有本事的人,想必能应对这一切。” 皇后微微摇头,她深知这宫廷之中的争斗,残酷程度远超常人想象,就像一个深不见底的黑洞,稍有不慎,便会被无情地吞噬,万劫不复。 第193章 都城心事 夜晚,黑暗如墨,无情地吞噬了都城的每一个角落,仿佛要将世间的一切都拉入无尽的深渊。 仅有那零星的灯火,在夜风中瑟瑟发抖地摇曳着,宛如黑暗中挣扎的希望之光,随时可能被这浓重的黑暗所扑灭。 三皇子在书房中,周围静谧得只听见他手中布帛擦拭宝剑的声音。 那宝剑寒光闪闪,剑身映照出他坚毅的面容,每一道光影都像是在诉说着他对战场的渴望。 他反复擦拭着,每一次动作都充满力量,仿佛这不是简单的擦拭,而是在与即将到来的战斗进行一场无声的对话。 对于他这样的习武之人而言,战场才是真正属于他的舞台,那里有他的荣耀与梦想。 四皇子则静静地坐在窗前,宛如一尊沉思的雕像。他望着窗外的夜色,眼神有些迷离,手中的书卷已经许久未曾翻动。 似乎连那窗外的黑暗都比书卷更能吸引他的目光。他的心思像是飘到了很远的地方。 对于明日朝堂之事,他并未像其他人那般挂怀,仿佛置身事外,又像是在这宫廷斗争的漩涡中心找到了一片属于自己的宁静之地。 而在后宫,妃子们也同样在为自己的孩子忧心忡忡,辗转反侧难以入眠。 在这漫漫长夜中,她们就像热锅上的蚂蚁,每一分每一秒都是煎熬。 桑妃在床榻上翻来覆去,脑海中不断浮现出朝堂上大臣们为皇子领兵出征之事激烈争论的场景。 她的眼神中交织着兴奋与担忧,一方面为儿子有机会崭露头角而感到激动,那是作为母亲对孩子的骄傲; 另一方面,她又深知宫廷斗争的残酷,担心儿子会在这场复杂的纷争中受到伤害,这种担忧如同鬼魅一般缠绕着她,让她无法安心。 施妃则侧卧在榻上,眼神空洞地望着床帏,周围的空气仿佛都因她的忧愁而变得沉重。 她深知宫廷斗争就像一张无形的巨网,一旦陷入其中,便很难全身而退。 此时的她满心忧虑,只希望她的霜儿能平安度过这场风波,在这暗流涌动的宫廷中不被伤害。 在这紧张压抑的氛围中,却有一处充满了别样的温馨,宛如黑暗中盛开的一朵娇艳花朵。 斯年像一个灵动的精灵,脚步轻盈得没有发出一丝声响,悄悄地来到了凌霄的房里。 凌霄正坐在桌前,对着烛光发呆,眉头微微皱起,眼神中透露出对明日朝堂局势的深思。 突然听到轻微的动静,他警觉地抬起头,眼中原本的沉思瞬间被温柔取代,嘴角不自觉地上扬,因为他看到了那张他日思夜想的面容。 “年年,你怎么来了?”凌霄轻声问道,起身快步走向斯年,眼中满是爱意。 斯年调皮地一笑,眨了眨那双明亮的眼睛说:“我想你了呀,就来看看你。” 说着,她像变戏法一般从怀中掏出一个精美的荷包,那荷包上绣着精致的花纹,每一针每一线都饱含着斯年的心血。 在烛光的映照下,荷包闪烁着柔和的光芒,仿佛一颗璀璨的明珠,散发着迷人的气息。 她走到凌霄身边,微微踮起脚尖,将荷包别在凌霄的腰间,眼神中满是爱意与期待。 “这是我亲手做的,里面有我的心意哦。”斯年红着脸说道,那红晕在烛光下显得格外动人,就像天边的晚霞。 凌霄看着斯年,他轻轻地握住斯年的手,那双手温暖而柔软。“年年,你总是这么贴心,有你在,我便觉得安心。”他深情地说道。 斯年突然神秘兮兮地笑了笑,打了个清脆的响指,小啵啵从她的眉心飞了出来,在空中划过一道绚丽的光弧,然后稳稳地钻进了荷包里。 “哥,明日上朝一定要佩戴这枚荷包哦,这是我要完成的重要任务。”斯年一脸认真地说道。 凌霄一脸疑惑地看着她:“什么任务?你这小脑袋里又在打什么鬼主意?”他宠溺地捏了捏斯年的鼻子。 斯年拉着凌霄坐下,眼神中闪过一丝犹豫,但很快又变得坚定起来。 她小声地说:“哥,其实我知道你大概也猜到了一些,我一直在寻找神秘碎片,这件事我从未向你隐瞒过。 自从我得到第一个碎片之后,我就感觉其他碎片应该在非富即贵的人身上。 明日早朝,朝堂上都是朝中重臣,这是一个绝佳的机会,我想让小啵啵趁机看看有没有碎片的踪影。我知道这有风险,但我不想错过这个机会,说不定这一趟,我就能有所收获呢。” 凌霄听了,微微皱眉,眼中露出担忧的神色:“年年,这样真的太冒险了。朝堂之上,人多眼杂,到处都是眼线。 要是被发现了,我们可就麻烦了。而且,碎片的事情万一引起有心人的注意,你会陷入危险之中的。” 斯年握住凌霄的手,轻轻晃了晃:“哥,我知道你担心我,但是我真的没有别的办法了。 这个神秘碎片对我来说太重要了,它可能隐藏着巨大的秘密,也许关乎整个王朝的命运。 而且,我已经做好了准备,小啵啵很机灵的,不会那么容易被发现。” 凌霄看着斯年坚定的眼神,轻轻叹了口气:“年年,你总是这么固执。既然你已经决定了,那我会全力支持你,不过你一定要小心。 朝堂上局势复杂,三皇子一心想要争取这次领兵出征的机会,他武艺高强,又有野心,肯定会密切关注周围的动静。四皇子看似对出征之事没什么欲望,但他心思缜密,谁也不知道他在想什么。还有五皇子,虽然他的想法我们不太清楚,但他们背后都有各自的势力,我们不能掉以轻心。” 斯年点了点头:“我知道的,哥。我会小心的,不会让你为我担心。对了,你对这次领兵出征有什么想法?你觉得皇帝会选择谁呢?” 凌霄沉思片刻,缓缓说道:“这次出征意义重大,不仅关乎我朝与异族的战局,也涉及到朝堂权力的平衡。 皇帝一定会慎重考虑,我只希望无论结果如何,都不要引发更大的纷争。 我自己倒是没什么特别的想法,只希望能为朝廷尽一份力,为百姓谋福祉。” 斯年看着凌霄,眼中满是敬佩:“哥,我相信你,无论结果如何,你都是我心中最厉害的人。” 两人又聊了许久,分享着彼此的心事,在这紧张的宫廷之夜,他们的爱情就像一束温暖的光,照亮了彼此的心灵,让他们在这黑暗复杂的宫廷斗争中找到了一丝慰藉。 时间在他们的轻声细语中悄然流逝,不知不觉,夜已渐深。 斯年起身准备离开,凌霄不舍地送她到门口。 “年年,回去好好休息,明天一切小心。”凌霄叮嘱道。 “嗯,哥,你也早点睡。”斯年说完,便像来时一样,轻盈地消失在夜色中。 第194章 厨房投毒 白日,阳光如往常一样洒在凌霄的府邸,然而平静的表象下却暗流涌动。 今日凌霄进宫,府里的厨房便出了大乱子。 原本为斯年精心准备的膳食,竟被人暗中做了手脚。 “小主人,别动筷子,饭菜有毒。”小啵啵突然大喊,它圆溜溜的眼睛瞪得大大的,满是紧张。 此时斯年正对着一桌色香味俱佳的好菜,馋意已起,正准备大快朵颐呢。 “小啵啵,你说什么?有毒?”斯年难以置信地瞪大了眼睛,她才住进凌霄的府邸没几天,怎么就有人要对她下毒手了呢? 这突如其来的消息让她又惊又怒。 “小啵啵,全部都有毒吗?”斯年面露难色,肚子饿得咕咕叫,那声音就像打雷一样。 “小主人,每道菜都有,饭里也有。”小啵啵看着斯年,以为她馋虫上脑,还在惦记着这些毒饭菜呢。 “该死的,将毒都下一道菜里不就好了,每道都下过去,这一桌子好菜不都浪费了?”斯年气得嘴唇发紫,脑海中浮现出鸦音县闹旱灾时百姓们忍饥挨饿的惨状,这些饭菜就这么被糟蹋,让她格外愤怒。 “小啵啵,知道是谁下的毒吗?”斯年皱着眉头问道。 “小主人,现在还不知道,不过应该很快会知道的。”小啵啵笃定地晃了晃它那小巧的身子。 “小啵啵,你想表达什么。”斯年饶有兴趣地看着小啵啵,眼中闪烁着好奇的光芒。 “小主人,你别装傻了,凌霄那么宝贝你,下毒这么大的事,阿一他们肯定会如实禀告的。”小啵啵在空中飞来飞去,边飞边说道。 另一边,凌霄在宫中处理完事务后,急匆匆地回府。 刚踏入府邸,阿二便急忙迎了上来,将斯年食物被投毒之事告知了他。 凌霄听闻,顿时勃然大怒,眼中仿佛有火焰在燃烧。 “岂有此理!竟然有人敢在本殿下的府邸下毒,真是胆大包天!”凌霄怒吼道,他的拳头紧握,手背上青筋暴起,显示出他此刻心中的愤怒。 斯年赶忙走过来,轻轻拉住凌霄的胳膊,说道:“哥,你先别生气,这虽是坏事,但我们也可以将计就计。这次下毒事件正好给了我们一个机会,可以把府里的丫鬟和家丁好好清理一番。” 凌霄眉头微皱,看向斯年:“年年,你的意思是?” 斯年眼中闪过一丝精明:“我们可以借此机会,把那些心怀不轨的人都揪出来,然后把他们换成我们自己人。哪怕伺候的人数量减少,但至少都是自己人,免得被一颗老鼠屎坏了一锅粥。” 凌霄微微点头,眼中的怒火渐渐平息,取而代之的是冷静与深思:“你说得对,这次绝不能轻易放过那些背后搞鬼的人。” 管家听闻此事,赶忙前来请罪,他慌慌张张地跑过来,“扑通”一声跪在地上:“殿下,老奴有罪,是老奴监管不力,才让这样的事情发生。” 管家的身体不停地颤抖,豆大的汗珠从额头滚落。 凌霄眼神一冷:“这只是一次失误吗?还是有人故意为之?本殿下希望你能给我一个满意的答案。”他的声音冰冷如霜,仿佛要将管家冻结。 管家额头冒出冷汗,声音颤抖地说道:“老奴这就去查,一定给殿下一个交代。”说完,便连滚带爬地起身去查探了。 斯年在一旁看着管家离去的背影,小声对凌霄说:“哥,这是个好机会,我们可以借此摸摸府里其他人的底。” 凌霄微微点头:“嗯,年年你说得对。这次我们要小心行事,不能让敌人察觉我们的意图。” 在调查的过程中,阿二一直保持着高度的警惕。 他如同一只敏锐的猎犬,不放过任何一丝可疑的迹象。 终于,他发现了一些蛛丝马迹。 有个小丫鬟的行为十分可疑,她总是在厨房附近鬼鬼祟祟的,眼神闪烁,似乎在躲避着什么。 每次有人靠近,她就会显得格外紧张,装作若无其事地离开,但没过多久又会回来。 阿二不动声色地让人盯着她,果然,发现她和府外的一个神秘人有接触。 那神秘人总是穿着一身黑袍,将自己裹得严严实实,看不清面容。 每次见面,小丫鬟都会将一个小包裹递给神秘人,两人交谈几句后便匆匆分开。 阿二把这个消息告诉了凌霄,凌霄决定亲自出马。他眼中闪过一丝决然,绝不能让这个伤害斯年的阴谋继续蔓延。 当那个小丫鬟再次偷偷溜出府去与神秘人会面时,凌霄和斯年带着阿一他们悄悄地跟了上去。 他们小心翼翼地保持着距离,不发出一点声响,就像黑夜中的幽灵。 他们看到小丫鬟在一个偏僻的角落与神秘人交谈,周围寂静得只能听见风吹过树叶的沙沙声。 虽然听不清他们在说什么,但从他们的表情和动作可以看出,此事绝不简单。 神秘人似乎在向小丫鬟交代着什么,小丫鬟则频频点头,脸上露出紧张又害怕的神情。 待神秘人走远,凌霄眼神一凛,示意阿三动手。 瞬间,他们如猎豹一般冲了上去,速度之快,让小丫鬟毫无反应的机会。 阿三一个箭步上前,将小丫鬟抓住。 小丫鬟看到凌霄,吓得脸色苍白,双腿一软,瘫倒在地。 “说,是谁派你来的?你们在谋划什么?”凌霄冷冷地问道,他的眼神如刀,仿佛要将小丫鬟看穿。 小丫鬟颤抖着说:“殿下,饶命啊,我……我也是被逼的,是有人让我在膳食里动手脚,说只要能让斯年姑娘生病,就会给我一大笔钱。”她的身体不停地颤抖,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凌霄眉头一皱:“是谁?”他的声音更加冰冷,让人不寒而栗。 小丫鬟犹豫了一下,还是说出了一个名字——那是皇后身边的嬷嬷。 凌霄心中怒火中烧,他知道,皇后这是开始对他动手了。他冷冷地看着小丫鬟:“你身为我府中的人,却做出这样的事,本殿下不会轻饶你。” 斯年在一旁说道:哥,先别冲动,我们可以利用她,给皇后那边传递一些假消息,看她们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凌霄看着斯年,眼中闪过一丝赞赏:“还是你想得周到。” 斯年微微一笑,接着说:“我们将计就计,下次小丫鬟与神秘人传递消息,就说我已中毒。 第195章 躺平装病 在得知是皇后背后主使这一系列阴谋后,凌霄和斯年匆匆回到府邸,一进房门,便迫不及待地开始进一步商讨对策。 斯年眉头紧锁,一脸严肃地说道:“凌哥哥,我们必须要万分小心才行。 皇后既然已经出手了,后面肯定还有更多的阴谋在等着我们呢。 我们绝对不能让她察觉到我们已经知道了真相,否则,我们就会陷入被动。” 凌霄微微点头,神色凝重:“嗯,年年你说得对。 我们得好好完善这个计划,不能有丝毫的破绽。 你看,我们可以让小丫鬟继续传递假消息,但得让她深信这是她自己的选择,不能让她看出我们在利用她。 这就好比放风筝,线必须牢牢地攥在我们手中,可风筝得飞得自然,不能让放风筝的人察觉到有外力在操控。” 斯年沉思片刻,眼中闪过一丝睿智的光芒:“我们可以安排可靠的人在暗中严密监视小丫鬟,就像猎人盯着猎物一样,不能有丝毫松懈,要确保她完全按照我们的计划行事。 同时,我们也要加强府邸的防卫,多安排些人手巡逻。现在这种情况,我们必须得防着皇后那边再有其他的小动作。” 凌霄深表赞同,他来回踱步,边走边说:“没错,阿二做事我很放心,他机灵又可靠,这个任务交给他准没错。 另外,我这就命管家尽快找出府里其他被收买的下人,这些人就像隐藏在暗处的毒刺,随时可能对我们造成伤害,不能让他们成为我们的隐患。 这就好比打扫屋子,要把每个角落的灰尘都清理干净,不能留下任何死角。” 斯年眼睛一亮,补充道:“我们不妨趁机把府里的家丁丫鬟来个大换血,只要是有一丝可疑的,一律都不用。 这样一来,府里剩下的都是我们可以信任的人,我们也能安心许多。” “年年,我这就安排管家执行下去,眼下你是中毒之人,我不便久留,你好好躺着,一日三餐我会让阿三送到你房里来。” “不错,衣来伸手,饭来张口,我终于可以躺平了。”斯年自嘲道。 “天黑再来陪你。”凌霄凑单斯年身边,耳语道。 “快去忙你的吧。”斯年娇嗔道。 凌霄离开斯年的房间,与阿二他们同行到书房,他站在书桌前,突然像是想起了什么,看向阿一:“阿一,让你把毒送到巫医那里,可有结果了?” 阿一上前一步,恭敬地回答:“回禀少主,巫医说此毒并不致命,只会导致中毒者疲软无力,头昏脑胀,无法行走,身体会极度虚弱。” 凌霄眉头紧皱,眼中闪过一丝疑惑:“不致命?那毒妇用意何在?年年与她素未谋面,为何要对年年下手?” 阿一思索片刻,回答道:“少主,可能那毒妇就是见不得少主您身边有亲近之人,害人的瘾犯了呗,斯年姑娘也是倒霉,无端被卷入这场纷争。” 凌霄将手掌撑在书桌上:“这趟回都城,我身边新面孔不止年年一个,为什么不是你们三个?这分明是冲着年年来的!” 阿一小心翼翼地说:“少主,要不我今晚夜探斐俪宫?说不定能找到更多线索。” 凌霄立刻摇头:“不可!现在不能打草惊蛇。倘若让她知道这次下毒失败,毒妇那边肯定有所警觉,下次可能就是给年年投砒霜之类的剧毒了,我们不能冒这个险。” 阿一点点头:“少主待斯年姑娘真是如珠如宝,时刻都替斯年姑娘着想。” 凌霄摆摆手:“你们先退下吧,好好盯着那小丫鬟,一切按计划行事,静观其变。” 在接下来的日子里,府邸里看似风平浪静,实则暗潮汹涌,犹如平静海面下隐藏着凶猛的暗礁,随时可能掀起惊涛骇浪。 阿二如同一个隐藏在黑暗中的影子,悄悄地监视着小丫鬟的一举一动。 小丫鬟呢,在恐惧和利益交织的双重驱使下,按照凌霄和斯年精心布置的计划,每日都向前来询问的神秘人汇报斯年的情况,那模样仿佛真有其事,演技可谓精湛。 她绘声绘色地描述着斯年的“惨状”,说斯年已经四肢乏力,只能卧床不起,连翻身都困难。 三餐起居都需要旁人帮忙,仿佛一个失去了自理能力的病人。 还说斯年面色苍白如纸,毫无血色,全身乏力,眼神空洞无神,整个人都憔悴得不成样子,就像一朵即将枯萎的花朵。 嬷嬷将这些消息带回皇后娘娘的宫殿时,皇后娘娘正坐在殿中暖手。 殿中的炭火燃得正旺,那跳跃的火苗映照着她略显疲惫的面容,在她的脸上投下明暗不定的光影,仿佛也在映衬着她此刻复杂的心境。 她听闻嬷嬷的禀报,眼中先是闪过一丝欣慰,就像长久以来压在心头的巨石稍稍松动了些。 可这丝欣慰很快就被担忧所取代,那担忧如同阴霾一般笼罩在她的眼眸之中。 “嬷嬷,这消息可靠吗?那医师真的病倒了?霄儿现在情况如何?还执意要领兵出征吗?”皇后娘娘微微皱眉,眼中满是疑虑地问道。 嬷嬷恭敬地回答:“娘娘,据那丫鬟所说,千真万确。 老奴也派人偷偷观察了,府里大夫进进出出,神色慌张,看样子的确是在为斯年姑娘的病情而忙碌呢。 二皇子守在斯年姑娘房外,那模样仿佛丢了魂一般,毕竟他身上毒还没清,还指着那丫头呢,现在满心满眼都是斯年姑娘的安危,确实是无心其他啊。” 皇后轻叹了口气:“唉,希望如此吧。本宫实在不想看到霄儿雩儿兄弟相争。 雩儿这孩子,也需要一个机会啊,只是,这样对霄儿,终究是有些愧疚。”她的眼神中闪过一丝不忍,作为母亲,她深知自己的行为对凌霄有所亏欠。 嬷嬷轻声劝道:“娘娘也是为了两位皇子好。这宫廷之中,竞争残酷,娘娘此举也是无奈之举。 等五皇子此次出征建功,娘娘再好好补偿二皇子便是。” 皇后微微点头:“也只能如此了。希望这次能顺利解决这个难题,不要再生出其他事端。 如今距离陛下说公布出征人选只剩下三天,时间紧迫,实在是迫不得已才出此下策啊。” 第196章 殃及池鱼 而这一切,都被小啵啵偷偷看在眼里,记在心头。这小啵啵就似一个灵动无比的小精灵,它身形小巧精致,却拥有着独特非凡的能力。 凭借着这些优势,它如同一个无声无息的影子,悄悄地潜入了皇后那戒备森严的宫殿。 宫中的守卫巡逻看似按部就班、有条不紊,实则暗藏玄机,仿佛一张严密的大网,稍有不慎就会被发觉。 但小啵啵机灵得很呢,它像一阵微风般轻盈地穿梭在宫殿的各个角落,巧妙地躲过了守卫的视线。 最终,它找到了一个极为隐蔽的角落,那角落就像是专门为它准备的藏身之所。它小心翼翼地蜷缩在那里,一动也不动,将自己完全隐匿起来。 在这个绝佳的观察点,小啵啵把皇后和嬷嬷的每一句话、每一个表情、每一丝语气都精准地捕捉到,如同一个最精密的记录仪,不遗漏任何一个细节。 完成任务后,它像一道划破夜空的闪电般迅速飞回府邸,迫不及待地要将这些至关重要的信息告知斯年。 小啵啵一见到斯年,就叽叽喳喳地开始讲述:“小主人,我都打听清楚啦!皇后和嬷嬷的对话我全听到了。 皇后娘娘是为了五皇子凌雩能有出征机会,才让人给你下毒的。” 斯年听后,真是哭笑不得:“原来如此,我居然是因为这个理由遭殃。 皇后娘娘为了让五皇子凌雩有出征机会,竟想出这样的办法。” 凌霄听闻,气得握紧拳头,眼中满是愤怒:“她怎能如此?为了让凌雩有机会,就不惜伤害你,这太过分了。” 斯年握住凌霄的手,温柔地安慰道:“凌哥哥,先别生气。我们现在得想办法应对。 既然要让皇后相信我中毒了,那我们得把戏做足,说实在的,我也不想你领兵出征,战场上刀剑无眼,我真的很担心你。” 凌霄听了斯年的话,心中一暖,点头道:“也好,不过得小心那些丫鬟,万一有人起疑就麻烦了。” 斯年微微一笑,眼中闪过一丝狡黠:“我已经想好了,要是丫鬟觉得可疑,就让阿三来伺候我。阿三机灵着呢,不会出岔子。” 凌霄也说道:“我这边也会让阿二继续和巫医沟通,详细了解中毒症状,这样你表现出来的样子才能和中毒对上,才能让皇后那边彻底信服。” 斯年调皮地眨眨眼:“那我可得好好学学病人的样子,这可真是个苦差事呢,不过为了我们的计划,我就拼啦!” 凌霄宠溺地看着她:“委屈你了,年年,等皇帝宣布出征人选,我定要好好补偿你。” 斯年从那天后,便开始全身心地扮演起病弱的模样。 她静静地躺在床上,眼神虚弱而迷离,仿佛生命的活力正从她眼中渐渐消逝。 四肢也故意软绵绵地放着,就像是失去了支撑身体的力量,哪怕是微微抬手这样简单的动作,都显得无比艰难,仿佛那手臂有千斤重。 丫鬟送饭进来时,斯年有气无力地微微张嘴,声音微弱得如同风中残烛:“放……放那儿吧。” 丫鬟们放下饭菜后,便退了出去。有几个丫鬟在私下里窃窃私语,其中一个小声说:“你们觉不觉得斯年姑娘这病有些奇怪?怎么突然就这样了?” 另一个赶忙拉了拉她的衣角:“嘘,别乱说,咱们做好自己的事就行。” 她们虽有疑惑,但又不敢多说什么。斯年把这一切都看在眼里,却不动声色,依旧维持着病弱的状态。 当她察觉到有丫鬟的怀疑越来越明显时,便不动声色地让阿三来伺候自己。 阿三按照事先商量好的,装作满脸担忧的样子,细心地照顾斯年,一举一动都恰到好处,让其他丫鬟没有看出丝毫破绽。 另一边,管家在接到凌霄的命令后,丝毫不敢懈怠,迅速展开了对府里下人的排查工作。 他带着几个自己信得过的手下,神色严肃地从府邸的各个角落开始查起,那认真的模样就像是在寻找隐藏在暗处的珍宝,不放过任何一个可能存在问题的地方。 管家先是来到了下人们居住的院子,他目光如炬,大声说道:“你们都听好了, 最近府里出了些事,大家都要配合检查。 若有谁隐瞒不报,后果自负!”下人们面面相觑,眼中露出紧张的神色。 管家和手下们开始逐个询问家丁丫鬟的行踪,每一个问题都问得很细致。 管家问一个丫鬟:“你这几日都去了哪儿?有没有见到什么可疑的人?”丫 鬟战战兢兢地回答:“回管家,奴婢一直都在府里干活,没见到什么可疑的人。” 管家盯着她的眼睛,看了一会儿,似乎在判断她话语的真假。 检查物品的时候,管家更是一丝不苟。 他翻看着一个家丁的包袱,手下在一旁说:“管家,这都是些寻常衣物。” 管家皱着眉头:“再仔细看看,不能放过任何蛛丝马迹。” 当他们打开一个小盒子时,发现里面有一块不寻常的玉佩,管家脸色一沉:“这玉佩从哪儿来的?” 家丁顿时脸色苍白,支支吾吾地说不出话来。 经过一番紧张而仔细的排查,管家揪出了不少可疑之人。 这些人有的神色慌张,眼神游离,不敢直视管家;有的言辞闪烁,回答问题前言不搭后语,一看就有问题。 管家面色冷峻,毫不犹豫地将这些可疑的人统统都发卖了。 一时间,府邸的下人一下子只剩下了原来的三分之二。 虽然人手减少了,但凌霄和斯年都觉得这样更安全。毕竟在这复杂险恶的局势下,身边都是可信之人,总比留着隐患要好得多。 在这紧张得如同拉紧的弓弦般的局势下,每个人都像是在钢丝上行走,一步都不能出错。 距离皇帝公布出征人选的日子越来越近,每过一天,那股无形的压力就更重一分,整个局势也愈发紧张起来,就像暴风雨来临前乌云密布的天空,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 第197章 尘埃落定 今日是皇帝宣布领兵出征讨伐异族的日子,天还未亮透,晨曦的微光刚刚洒在屋檐上,凌霄便起了个大早。 斯年也没闲着,同样早早起身,不过她并未出门,而是像只机灵的小老鼠般,轻手轻脚地贴墙根站着,竖起耳朵仔细听着凌霄那头的动静。 “小啵啵,今日早朝人肯定比以往多,你去偷偷跟着哥,搜寻下碎片的消息。”斯年小声地对小啵啵吩咐道,眼神中透着几分期待。 皇宫里,今儿个的气氛格外不同。一大早,往常热闹非凡、唇枪舌战的文武百官们,竟都安静了下来。 他们一个个神色各异,却都默契地没有像往日那样争执不休。 毕竟他们心里都清楚得很,陛下心中早已有了定夺,此时多说无益。 那些该争取的利益,早在之前就已经争得面红耳赤; 那些能吹枕边风的,也都在后宫中施展了浑身解数。 如今,就只等着皇帝宣布结果了。 金銮殿上,皇帝威严地坐在龙椅上,目光扫视着殿下的群臣。 终于,他缓缓开口,声音洪亮如钟:“朕决定,此次领兵出征讨伐异族之事,交由三皇子凌霖负责。此次出征,能不费一兵一卒,让他们开城门归顺最好,若实在不行,便只有武力解决。” 这消息一出,如同平静的湖面投入了一颗巨石,瞬间激起千层浪。 小啵啵迅速地将这个消息传给了斯年,斯年听闻后,忍不住感叹:“皇后这心思都白瞎了,结果是三皇子,也确实该他的,毕竟他舅舅是大将军,他又喜欢待在军营,实践出真知,人尽其才。” “小啵啵,让我看看三皇子长什么样子。”斯年一脸好奇,眼中闪烁着兴奋的光芒,就像个好奇宝宝似的。 “小主人,我这就去。”小啵啵应了一声,瞬间化为隐匿状态,如同一缕轻烟般朝着凌霖的方向飞去。 不一会儿,斯年迫不及待地问道:“怎么样怎么样?” “哇哇哇,少年将军,一身正气,举手投足间都散发着一种独特的魅力,满满的男友力。”斯年看着小啵啵传入脑海的画面,被三皇子的容颜惊到了,眼中满是惊叹。 “小主人,你别忘了,你已经是有凌霄的了,不可三心二意。”小啵啵在一旁提醒道,小眼睛里透着一丝严肃。 “那咋了,又不影响我欣赏美男,看看又不干嘛。”斯年不以为意地撇撇嘴,满不在乎地说道。 “小主人,你说万一小黑虫把你这番话告诉凌霄,会怎样?”小啵啵故意吓唬斯年,小眼珠滴溜溜地转着。 “不是吧,我色迷心窍,忘了身上有蛊虫,小啵啵你怎么不早提醒我,完了,醋坛子要翻了。”斯年一听,顿时脑袋嗡嗡作响,她太了解凌霄了,要是被他知道,自己又要被他折腾一宿,被迫上夜班了。 “哈哈哈,小主人,你真是有贼心没贼胆,我们这会是用意念沟通呢,那黑虫听不到呢。”小啵啵幸灾乐祸道。 “看小主人吃瘪原来这么有趣,难怪小主人经常对我使坏。” “小啵啵,你学坏了,哼。”斯年假装生气,嘟着嘴,双手抱胸。 “小主人,我不逗你啦,嘻嘻,我这就感应碎片去。”小啵啵笑着说道,然后又飞了出去。 过了一会儿,小啵啵语气急促又兴奋:“小主人,三皇子脖子上的玉坠就是碎片。” “你又逗我?小啵啵这可不好笑哦。”斯年没当回事,以为小啵啵又在开玩笑。 “小主人,千真万确,是碎片,跟原来的凌霄身上那块质地一样,只是形状不同。”小啵啵斩钉截铁道,小眼睛眨也不眨地看着斯年。 “就这?难道是老天爷心疼我装病的补偿?”斯年有些惊讶,又觉得有些好笑。 “小主人,我们怎么办?”小啵啵问道。 “智取,还能怎么办,他不是要领兵出征嘛,一路颠簸,掉个东西不是很正常,而且还找不回来。”斯年眼中闪过一丝狡黠。 “小啵啵,你等三皇子离开都城再动手,既然他随身携带,肯定宝贝得很,路上再动手,最好能出点小状况,更好。” 在后宫之中,这消息也如狂风般迅速传开,引起了一阵轩然大波。 三皇子的母妃桑妃听闻这个消息后,简直是喜出望外,脸上洋溢着抑制不住的笑容。 对她而言,这无疑是天大的好消息,她一直认为,武将最好的磨练方式就是出征战场。 她可不想自己的儿子只会纸上谈兵,空有满腹兵法却无用武之地。 如今,儿子能有这样的机会,她怎能不高兴? 她在自己的宫殿里来回踱步,一边吩咐宫女准备庆祝事宜,一边想着要给儿子准备些什么出征的物品。 而皇后这边,可就是另一番景象了。皇后气得咬牙切齿,脸色阴沉得仿佛能滴出水来。 她精心谋划了这么多,费了那么多心思,没想到最后居然是给他人做了嫁衣,她手中的帕子都被她绞得变了形。 “那贱人肯定是给皇帝吹了枕边风,仗着自己有几分姿色。”皇后嘴里恨恨地跟嬷嬷骂道,眼中满是嫉妒与愤怒。 “本以为一切都在掌握之中,没想到啊,真是气死本宫了!” 嬷嬷在一旁小心翼翼地劝道:“娘娘息怒啊,事已至此,生气也无济于事。说不定后面还有转机呢。” “转机?还能有什么转机?这次出征的机会多难得,就这么被那贱种抢走了。”皇后怒不可遏,胸口剧烈地起伏着。 其他的后宫妃子们也是各有各的心思。有的暗自庆幸自己膝下无子,不用担惊受怕; 有的则在盘算着如何在这个局势下为自己谋取更多的利益;还有的在观望,看看皇后会有什么后续的动作。 朝堂上,那些支持三皇子的大臣们纷纷上前恭喜,称赞皇帝英明,三皇子英勇神武,此次出征必定旗开得胜。 而那些原本支持其他皇子的大臣们,有的脸色铁青,心中满是不甘; 有的则迅速改变态度,开始巴结三皇子一派的大臣。 一时间,朝堂上的氛围变得复杂而微妙。 三皇子凌霖则一脸沉稳地站在殿下,向皇帝谢恩。 他身姿挺拔如松,眼神坚定地看向皇帝:“父皇放心,儿臣定不辱使命,必当竭尽全力,凯旋而归。” 他的声音洪亮有力,回荡在金銮殿中,彰显出他的自信与决心。 皇帝满意地点点头:“朕相信你,此次出征,责任重大,你需小心谨慎。” 随着早朝的结束,这一消息迅速传遍了整个宫廷内外,每个人都在为这个重大的决定而忙碌、思考或者议论着,而斯年和小啵啵的计划,也在悄然展开。 第198章 璎珞来了 侍女蝶儿兴奋地喊道:“小姐,我们到都城啦!”那声音里满是雀跃,仿佛一只欢快的小鸟。 璎珞微微掀起窗帘一角,望向窗外那熟悉又有些陌生的景象,心中泛起一丝复杂的波澜。 都城还是和她记忆中的一样繁华,街道上车水马龙,川流不息的马车扬起阵阵轻尘。 行人熙熙攘攘,有衣着华丽的贵族,有行色匆匆的商贩,还有嬉闹玩耍的孩童。 街边的店铺琳琅满目,五彩的招牌在阳光的映照下熠熠生辉,热闹非凡的叫卖声此起彼伏。 蝶儿又开口道:“小姐,前面就是二皇子的府邸了,还记得吗?三年前我们陪着老爷夫人来都城,也是住在二皇子的府邸里呢。 那时的您还像个小孩子,总是缠着二皇子陪您玩呢。”蝶儿笑着回忆道,眼中闪烁着光芒。 璎珞微微点头,眼中闪过一丝回忆:“是啊,时间过得真快,这还是我长这么大第一次单独出行呢。 以前每次都是陪着爹娘,总觉得有他们在,什么都不用操心,现在自己出来,还真有些不一样的感觉。” 马车在二皇子府邸前停了下来,璎珞对蝶儿说道:“蝶儿,你去敲门吧。” 不一会儿,门开了,开门的是管家。管家看着蝶儿,礼貌地问道:“小姑娘,请问你找谁?” 璎珞掀开马车帘子,露出那张甜美的脸,甜甜腻腻地喊了一声:“管家伯伯。” 老管家一听这声音,顿时笑开了花,脸上的皱纹都舒展开来,“哎哟,原来是璎珞小姐啊!快快快,快进来。” 说着,赶忙吩咐下人把璎珞小姐的马车牵到后院,然后热情地领着璎珞小姐进了府。 一路上嘘寒问暖:“璎珞小姐,这一路可还顺利?有没有遇到什么麻烦?老爷夫人身体可好?他们怎么舍得让你一个人出门呢?” 璎珞笑着一一回答,“多谢管家伯伯关心,一路都很顺利,爹娘身体也都安好。 这次是我想自己出来历练历练呢。”她举止优雅大方,每一个动作都透着良好的教养。 小福呢,一路上都装着可怜兮兮的样子,这时候一想到已经到了凌霄和斯年的住处,顿时来了精神。 他开始帮忙,和家丁们一起把马车上的东西卸下来,眼睛却在四处打量着,像是一只狡猾的狐狸在寻找着猎物,不放过任何一个可能的机会。 斯年正好出门去买桂花糕,刚回来就和璎珞一行人碰了个正着。 管家赶忙介绍道:“这位斯年姑娘是二皇子的贴身医师,二皇子之前身体不适,多亏了斯年姑娘妙手回春呢。 斯年姑娘,这位是璎珞小姐,是二皇子的表妹,皇后娘娘的亲外甥女。”管家加重了亲外甥女这几个字。 蝶儿看到斯年,莫名地来了一股劲儿,她嘴角微微上扬,带着一丝嘲讽地说道, “哟,斯年姑娘啊?我们家小姐跟二皇子可是青梅竹马,从小一起长大,那感情可深了,真是天生一对呢。 我们小姐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又是大家闺秀,和二皇子才是门当户对。 不像有些人,不知从哪儿冒出来的,还在这儿攀高枝呢。”这话明显是故意说给斯年听的,带着十足的挑衅意味。 璎珞一听,急忙扯了一下蝶儿的衣角,神色有些不悦地小声说道,“蝶儿,你在胡说什么呢?快住嘴!” 斯年却只是淡淡一笑,那笑容里没有丝毫的波澜,仿佛没有听到蝶儿的话一般。 她对管家说道:“不用了,我买了桂花糕,回自己房间吃去,不用准备我的午饭了。”说完,便转身回屋了,那背影显得有些清冷孤傲,丝毫没有被蝶儿的话影响。 等斯年刚回到屋里,外头传来一阵马蹄声,原来是凌霄和凌雩回府了。 凌雩想着来凌霄府里蹭顿饭再回去,毕竟府里厨娘的花样他早就吃腻了。 璎珞看到他们,很是殷勤地喊道:“二皇子、五皇子。”她还是习惯性地用了尊称。 凌雩一听,笑着说:“现在是在宫外,不需要这么客气,喊表哥就行了,璎珞表妹。” 凌霄却没有回应,只是看了一眼凌雩,眼神有些复杂:“还记得你在母后面前应承的话吗?” 凌雩这才想起来,连忙点头:“哦,对对对对对。璎珞表妹,二皇兄身体不适,不喜外人打扰,你去我的府上住吧。 过两日是二十六,我陪你一起进宫见母后。” 管家开口缓解道,“饭菜已经准备好了,要不吃顿饭再回去。” “管家,吩咐厨房把饭菜放进食盒里,我们带回府里吃。”凌雩看凌霄没有松口留人的意思,赶紧给自己找个台阶下。 “好的,五皇子,小的这就去安排。”管家应道,转身离开了。 下人们听到吩咐,便把刚卸下来的行李又原封不动地塞回马车里。 璎珞有些尴尬,她咬了咬嘴唇,但也不好说什么,只能跟着凌雩上了马车,往五皇子的府邸而去。 一路上,蝶儿还在小声嘀咕:“哼,那个斯年有什么了不起的,还敢在我们面前摆架子,我们小姐这么好,才配得上二皇子呢。” 璎珞轻声责备道:“蝶儿,你别再说了,今日是我们失礼了,以后切不可如此。我们不能这样去评判别人,而且婚姻的事也不是我们能决定的。” 蝶儿虽然有些不服气,但还是应了一声:“是,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