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k时代前沿》 第一章 1.01 一九七九年的盛暑季节，年满十六周岁的庶盶回到家中，正式参与家里的农业生产。上一年，生产队推行了联产计酬责任制，粮食获得大丰收，每个劳动日报酬奇迹般高达六角钱。家中饲养出了两头大肥猪，一家人破天荒地单独享受一整头大年猪。生活的改善，父亲的病情极大缓解，人们都说他如今和健康人没啥两样，几乎天天都在正常参加劳动。今年，生产队进一步推行了包产到组，大丰收已基本成定局，随处能够听到人们诸如“庄稼好得很”、“吃不完的粮食”等赞叹声。 由于家庭极度贫困，庶盶能够读到初中毕业，是以弟妹弃学——放牛、养猪挣工分为代价勉强维持的结果。不料想初中刚毕业却意外摔折手臂，因而在大哥执教的学校复读一年，可中考结果仍然使“考个中专没啥问题”的预言落空。大哥生病住院，文教局委托家属护理，庶盶继之在医院护理大哥一年。为此，庶盶比同级农村同学晚两年参与农业生产。 庶盶年逾八旬的婆婆，因多谋善断，是爷爷去世后家族中的实际主心骨。婆婆厚待读书人——崇尚智慧，加上父亲“无古不成今，知古便知今”影响，庶盶在小学三四年级时开始想方设法阅读历史书籍。大约从四年级寒假开始，两头不见天地跑到方园数十里没人烟的深山中采山货，仅初中期间，每年都能够找回百元左右的现金。这些钱，大都在父母和婆婆的默许下变成了历史等各类书籍。时至今日，凡在市县新华书店中售卖的历史书籍，庶盶早已应有尽有。 在护理大哥住院的期间，大哥还特意四处或租或借来《史记》、《资治通鉴》等，令庶盶对中国历史有了更加深刻、准确的理解和把握。在此期间，庶盶不仅成功交涉、办成了不少连大哥都深感头痛的事宜，而且还广泛接触到各界人士，甚至能够感同身受的了解他们爱憎的大体思想倾向及其一些长短优劣。这些，使庶盶对自己的语言表达、交流、沟通等能力充满高度自信。 细究自己的书面与口头表达能力，得益于从小的诸多实践。记得第一次父亲要自己给亲戚写回信，当父亲听说不会写信时，一句“连信都写不来，还读啥子书哦，干脆莫读了！”吓得自己慌忙按父亲的口述，写出来的回信，满篇都是琳琅满目的拼音。满以为就此了事大吉，可父亲却说：“这个信到了人家手上，还不笑掉牙齿？赶紧把一个字一个字的给我写清楚。”拿来字典，大半天才将所有的拼音改写成文字。大概进入小学三年级前后，不仅所写书信被亲友称赞，还有左邻右舍找自己代笔家书等。 自己原本言迟口钝，尤其在陌生人面前，始终不知道要如何开口说话。不过，在同学面前则有所不同。毕竟，从一开始读书就当班长，路头路尾的人群中还不乏“这娃读书的成绩好的很”等声音，这使自己走进学校便多出一些优越感来。不过，每当想起头一两次被迫公开说话，开口前的瞬间，真是把个脑袋逼得嗡嗡直叫，那滋味是记忆犹新。后来，凡觉得可能涉及的重要话题，就提前拟出一些原则性框架，时间允许还用纸笔记录下来，以免忘记。渐渐地，感觉只要是提前用纸笔记录，不仅可以随意轻松表述，还能避免丢三纳四、废话成堆等弊端。最关键的是，通过用纸笔记录的方法，能够提前推演别人可能出现的一些反应，从而事先找出相应话语。当然，别人究竟会怎么想怎么做，自己哪能事先知道那么多？只是针对自己所希望达成的目的，猜想一些最有可能存在的话题，然后找出切实可行的办法加以应对。大概因为事先设想普遍需要撒大网——将各种可能都概括其中（具体涉及、应用时相对很少），可谓准备充分，届时大多能够挥洒自如。在依稀的童年记忆中，这种方法可谓屡试不爽。 1.02 大概是小学一年级末或二年级初的某天，下午放学回家发现一窝小狗突然没有了。入夜却听见对面荒山沟一带，有很多小狗哀声嘶鸣了整整一个夜晚。好像家里大人说过“小狗没人要，又没粮养活，只得倒掉。”的话。第二天下午放学后，绕行一两公里的坡坡坎坎、荆刺丛林，边呼唤边寻找，最终找到一只小狗并带回家里。把自己的半碗饭分一半给小狗，没过多久小狗就开始活蹦乱跳起来。婆婆看到小狗被捡回家来便说：“死鬼仔，我看你用啥子养活它，你爸爸回来不骂死你！”好在晚上有婆婆一句：“捡回来的是一条命，要是家里稍微有点粮食能够养活它们，连我都不允许你们把几条鲜活的生命倒在荒山野外被活活饿死。我看啊，也就莫怪这娃儿了，逢场天把就它捉到街上去，有没有人救它一条命，就看它的造化了。”这事，总算没有挨父亲的骂。 还没有等到逢场天，大人们晚上高高兴兴在摆谈小狗终于可以活命了，并叫庶盶第二天打早把小狗捉到“你吴表叔家里去”。想到自己现在用的一段铅笔都是同桌同学送的，心里动起了小九九——这只狗要卖两毛钱，用来买5支光头铅笔！ 一只无法养活的小狗，大人生怕没人要，可自己却想卖钱，这难度实在是太大了。可自己眼看就要没笔写字了，立即翻身点亮煤油灯，拿出纸笔，罗列出自己该怎么说，对方又可能会怎么样，自己又该怎么样。次日早上，故意磨磨蹭蹭的说太晚了，改天把小狗给捉去。 放学后找到吴三哥，先说明自己是如何把奄奄一息的小狗抱回家的，继而说自己那小狗是如何如何的讨人喜欢，然后表明无论怎样都舍不得将小狗捉来。吴三哥听完后用审视的目光盯着说：“可你家的大人，都说是没办法养活它的呀！”由于事先有准备，便从容回应：“我读书连笔都没得用的，如果一直没钱买笔，我只有离开学校回到家里去了。如果连书都读不成了，我就偏偏要多养条狗。就算大人打死我，我也不会把狗给你捉来。除非…我那只狗能够卖两毛钱，用来买5支笔。这样的话，我才会把小狗给你捉来。”“你真的是连写字的笔都没得了？”赶紧从书包中掏出快拿不上手的一小段铅笔：“就连这个都还是同桌同学在好多天之前给的。” 经过一番讨价还价，“最多一毛七分钱，再多一分钱都不行！”反正也能够买四支笔的了，“那就一毛七吧！”接着，又心有不甘地抱怨说：“我后悔死了，那么好的一条狗，三四天的粮食可能都不止两毛钱。我还是该从一开始就要你一块钱。哪怕要你三毛钱，你最少也得给二毛五！”“哎呀，我会尽量帮你在我妈面前多说一些好话的，或者还远不止一毛七呢！” 天刚放亮，抱着小狗到吴三哥家旁边。睡眼惺忪的吴三哥还没有走近身边，早早扬起手中的两角钱。“我帮你说了好多的好话，我妈就按你要的最高价给了这两毛钱。赶紧去把笔买了，安安心心读书！”对吴三哥千恩万谢，当天买回来5支没有搽头的崭新铅笔。 大姐收工回家，亲切叫着要把书包提过去。大姐径直从书包中掏出那些刚买来的铅笔，问是哪里来的。只得老实交代说是用卖狗的钱买来的，不凑巧被突如其来的父亲听见了，忽然大发雷霆：“这还了得。俗话说穷不卖狗，你连狗都敢卖了，看我今天不好好收拾你。”父亲旋风般找来藤条之类的东西，转眼一手如提小鸡一样抓住自己的臂膀，一手迅猛扬起藤条。忽闻婆婆“这是要搞啥子啊”的爆吼声。原来，是大姐拉着婆婆从厨房内走进了堂屋。藤条挥舞的声音在空中呼呼回荡，最终没被打到身上来。婆婆继续吼道：“我看今天哪个敢打人。你不想想看，娃娃读书连写字的笔都没得用的了，是他自己捡回一条狗，既救了一条命，又换回几支笔。卖狗咋的啦？双方大人都不知情，纯粹就是两个憨娃娃之间的事。我这可不是在护短，今天这娃你就是打不得！”一场在劫难逃的皮肉之苦，瞬间就这样被婆婆阻止了。 记得升初中的第一学期，遇上家里没有交学杂费的钱。自己能够在冬季外加深秋早春期间通过采集山货找钱（其它季节没有收购指标而分文不值）。只不过缺乏计划多买了一些书籍，加上不清楚父母能否允许自己读初中，以至于将上年找的钱花个精光。既然父母允许自己读初中，则从今往后的学杂费完全能够自行解决，不愿怀揣减免学费证明前往学校报名。对此，父亲叫自己去找生产队财务，借五元钱到学校报名。这借钱可不是小事，自己哪里能行呢？但是，若惹得父亲一个不高兴，这读书的事就别想了。可如果借不到这五元钱，多半还是同样不让自己上学。仔细想想，自己阅读过那么多的历史、小说等书籍——不缺乏储备语言。不就是借五元钱嘛，离要命还远得很。财务不给自己不借钱也就是两三种理由。随即拿出纸笔，将可能不借钱的理由罗列出来，逐一找出合适的应对语言。 找到生产队财务借钱时，财务刚说了一句“你们家里超分那么多”，自己就从本人不仅参加假期集体劳动，还自力更生解决学杂费并买了百十来元钱的书籍。“事实上，自己不仅正在为缓解家中贫穷出力，而且也已经在为生产队和社会添砖加瓦了。关于历欠集体超分款的事，自己还远未成年，没道理弃学来还超分款，待出将来学校以后，尽早归还超分款是水到渠成的事。”话音刚落，财务慌忙道：“要借，要借，我没说不给你借。我的意思是，你爸妈养你们不容易。只要你好好读书，别说借5块钱，就是再多几个5块都要给你借。”几天后，多渠道反馈财务的评价：“庶盶那娃不简单。尤其是那张嘴，我才说了一句话，就让他从角角洽洽把你想要说话给堵死完了。”渐渐地，自己“会说话”被人们所公认。 1.03 一天放午学后，和一位发小同学一起到当地供销社去卖周日刚采集来的山货，恰好校长经过，领钱的票据被校长拿走了。下午放学前，通知全校开校会。全校大会开始，校长漫步讲台：“今天放午学的时候，我刚好从供销社门口路过。见供销社门口被围得水泄不通，而且都在纷纷议论着两个学生怎么怎么的不得了。走过去一看，是庶盶他们两个同学在卖山货。再一看钱数，我的天乖乖！一个是三块八毛多，一个是三块五毛多。也就是说，他们每个人一天所卖山货的钱，差不多是我们一个老师三天的工资了。还是个学生娃娃，要钱不要命啦？嗯！…对这件事情呢，学校就不能不管，绝不能让资本主义思潮腐蚀我校师生。因此，今天专门主持召开这个全校大会，对庶盶等两位同学给予通报批评。”校长随即举起手里两张票据：“这两张领钱的凭据，学校决定交由这两个同学所在的生产队，建议他们队上，依据该生是否圆满完成假期集体劳动任务进行处理。”问了问其他老师，都没有什么话要讲，校长最后一句：“全体都有：立正、稍息、解散！” 根据校长的讲话和会后态度，既没有批评之实，更没有要求留下做检讨。庶盶有所明白：校长的目的，一是提醒采山货危险，二是防范资本主义思潮对师生的腐蚀，大张旗鼓敲了个警钟，仅此而已。“依据该生是否圆满完成假期集体劳动任务进行处理”，且不说自己圆满完成了假期集体劳动任务，即或没完成，也没说此钱应该被没收。而且，哪个队长没有三亲六戚的？这领钱的凭据，校长无疑是允许被当事学生去要回来的。 为了从生产队拿回取款票据，本打算是预先写好草稿再去找生产队队长。不料却在大街上迎头遇上队长，一切都来不及准备了。队长旁边还有一大群本队和外队的人，庶盶走过去，怯生生说明要拿回领款凭证的意思。队长和蔼可亲道：“按现在的有关要求，这钱是该归生产队集体的哦！给你记两天的工分好不好啊？”两天的工分合计才6分，相当于是一个全劳力的半个工日，折合成钱还不到一角钱，这等于是变相没收了自己百分之九十五以上的现金。 情急之下，一扫拙口钝辞和胆怯阴影：“我认为，没有任何理由不该我取这个钱。首先，对集体的各种规定我有所了解。我敢断言，没有任何人能够找出这钱该归集体的明文规定；第二，建议生产队依据该生假期参加集体劳动情况进行处理，这是校长在全校大会上讲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的。我每个假期圆满完成了集体劳动任务，既然这钱是在不影响参加集体劳动的前提下的汗水钱，理所当然该归我本人；第三，每次采集这些山货，都是两头不见天，脚踩悬崖峭壁和冰川雪窖，一不留神就会摔得粉身碎骨。如果不是为了不缺笔少本子，为了不年年减免学费，谁愿意去找这个钱？啥叫资本主义？是我一个学生娃娃能够搞起来的？凡是好过一些的家庭，像我这么大的学生娃娃，有哪个父母舍得让他们的宝贝疙瘩，到风险重重的深山老林中去找这个钱？我家里穷归穷，但一不偷二不抢。自己堂堂正正的到危机四伏的万关悬崖中，去找点买笔墨纸张的钱，有哪条哪款规定说，这样的做法是不对的？我在踊跃完成集体劳动任务的前提下，抽空找点买笔墨纸张的钱，这叫什么？这就叫积极响应‘自力更生艰苦奋斗’的号召！是忠实践行‘自己动手丰衣足食’的实际行为！现在，有谁来告诉我，本人有哪点做的不对？”总之，一听说卖山货的钱要被收归为集体所有，顿感自己是理直气壮，所谓有理走遍天下，就该得理不饶人。面对很快聚集了不下百人并还在不断增加的场合，一场数十分钟独享的一言堂，自我感觉是颇为酣畅淋漓，赢得满场的赞许声浪和目光。 旁听的人都在七嘴八舌议论着，不少人公开发声“把发票给人家算了！”“一没偷二没抢的，这钱说啥都该归还给人家这个学生娃娃。”“堂堂一个生产队，哪能留下这么大点一个孩子的血汗钱呢？这个道理在哪里都说不走！”队长笑呵呵面对大家：“大家都听到了。人家可说得句句在理，我找不出任何反对的理由。我要是把这钱强行留在生产队，那我就是在和这个娃接死梁子了。哪个都是养儿活女的，哪个人心都是肉长的。管他三七二十一，今天这票据我不能留下。二天，如果上面有人追问这件事，大家可得为我做个证啊！”随即拿出领钱凭据：“早点去取钱，赶紧买你所需的笔墨纸张！” 后来才明白，可能队长早知道本人能够讲清个中道理，故而逼迫自己当众讲讲。毕竟，一顶支持“搞资本主义”的帽子，压垮一家老少的事例不少。自那以后，有不少的人们公开称赞本人“口若悬河的一张铁嘴”。同时，在能说会写方面，自己是愈来愈充满自信：本人不缺“打得出油来”的潜力。 关于《pk时代前沿》所涉时间背景等的说明 编辑老师：您好！ 作品以改革开放四十年间（略有出入）的真人真事为素材。故事前期主要发生在sc省范围，此后主要集中发生在gd省sz市，不涉及国外区域。 在坚定奉行集体主义精神的人文背景中，以对客观循环链利益连带关系的认识为纽带，随着探索、实践、再探索、再实践的深入，不断诠释高效团队、科学技术等万物背后一脉相通的共性规律与千差万别的个性特征。真实反映将看似互不关联的知识拆卸交叉重组，灵活用于实践的奇特效果。 作品现已完成将近七十万字，接下来的故事篇幅，将视故事情节需要而定。预计，大概尚有四、五十万字的内容还没有完成。恳请编辑老师不吝批评指导为谢。恭祝编安！ 。 第一章 (续) 1.04 正值最炎热的三伏天，庶盶家的茅草屋里，显得不是特别的闷热。吃过午饭，拿过一叠最近从废报纸上剪切下来的，大小形状各异的单单片片，一边翻看一边遐想着这些信息可能存在的潜在价值。不知不觉中，早已是昏昏欲睡。突然传出自家的狗吠声，吠叫的声音愈来愈激烈——明显是有人前来的迹象。庶盶单家独户居住在半山腰上，凡有这样剧烈的狗吠声，一定会有人到来。眼下正值农闲，如此炎热的午后，没有特殊情况或十分重要的事情，通常是不可能有人出门的。此时有人前来，似乎非比寻常。庶盶还没有来得及作出反应，忽然间狗吠的声音变成了引吭讨好声，来客一定是非常熟悉的人。 晕晕乎乎跨出门外，只见烈日当空，连眼睛都难以睁开。地上火燎腾腾上升，滚滚热浪避无可避。猛一见来人，脑海中突然满是惊喜，什么烈日、热浪，瞬间没了踪影。是甄祯！手举一把带青叶的树梢遮在头顶上，背着一个背篼迎面走来：“庶盶，这是分给你家的豇豆、辣椒！”此情此景，令庶盶感激涕零，转瞬却找不出一句合适的感谢话。 甄祯已近在咫尺：“热死我了！”庶盶见她脸上的汗珠滚滚而下，汗水湿透了全身衣裤。湿透的衣服牢牢粘在身上，甚至有些透明，一个青春少女的玲珑剔透，清晰无遗的被纳入眼中。庶盶深感有违“非礼勿视”，这么近又看的这么清，实在是对她的亵渎。正在羞愧难当，窘迫到不知如何是好时，甄祯若无其事的嗔怪道：“还不赶快接下来啊！”庶盶慌忙从她背上接下背篼。 忽然间感觉脑海中一片空白。正在呆愣愣之际，恰婆婆在堂屋发声道：“你都不问问人家吃过饭没有啊！”甄祯一边笑容满面的回答：“庶婆，我是吃过了午饭才来的！”一边摊开一条已经湿透的手巾，擦拭蜂拥而出的汗水。继而双手将手巾一拧，一串串水珠顺着指缝间迅速滑落地上，传出一阵窸窸窣窣的细微响声。 庶盶本想掏出手巾给她，又突然觉得已经用过多次可能很脏。急忙转身想倒盆凉水给她洗洗，刚舀了一两瓢水进盆，发现手上的水盆锈迹斑斑遍体鳞伤，用它盛水给人的感觉全是脏水。再看所有毛巾都是旧的，弄不好还能拧出黑黑的脏水来。这盆凉水，实在没办法端出去，只得放下水盆。倒杯水出去，也算是待客之道。急切间找不到茶叶，白糖灌也是空的，这才想起茶叶和白糖早就没有了。东张西望几个来回，实在没办法，也只能倒杯滚烫的白开水。顺便抽条凳子，这样才能够体现自己对她的感激、真诚之意。 大汗淋漓的时候，当地人普遍习惯先在室外的“街阳”上休息，以免“阴汗”感冒。甄祯就地坐在“街阳”的原木上。庶盶一手端水杯，一手提凳子。咋的啦，甄祯似乎有些忍不住在发笑，却迅速背过脸去。低头一看，原来这凳子脚上，还意外粘住一块脏兮兮的废报纸片。当时许多大队、生产队订的报纸没人收阅，到邮所要来后将稍微有用的信息剪成小块，以方便随时翻阅。但因缺乏妥善保管，以至于纸片散落地上受潮，这时却肆无忌惮的粘在这凳子脚上。废纸片抖又抖不掉，飘来荡去，分外刺眼。庶盶无比尴尬，却也只好假装什么都不知道，继续往前走，甄祯立即迎上来接过凳子和水杯。 1.05 庶盶对甄祯的倾慕，可谓由来已久。记得小时候曾偷偷摸摸问婆婆甄祯几岁了，从那时起模模糊糊总觉得与她有什么必然联系。记不清多少时间的同桌，也记不清楚到底为什么，自己和她的名字会被同学们捆绑在一起，一直到出校门，时常被哄抬、取笑。 记得自己刚会到大山里找钱时，曾买过一幅扑克，后来被一个同学借去弄丢了。由于当时的同学没几个人能够买得起或赔得起，只好自认倒霉。一天放学的下午，突然有同学说经常看见那副扑克，而且刚刚还看见有几个人玩过。现在，那副扑克就在甄祯身上。在同学中有扑克还偷偷的玩，庶盶一听就猜个八九不离十，肯定是自己的那副扑克。 扑克在甄祯的身上，却使庶盶十分犯难。将两人的名字联系在一起被取笑，甄祯肯定会很讨厌，为避免留下被取笑的话柄，庶盶平常都是远远地躲着她。看看这么大一群同学，现在全都知道自己的扑克在她那里，如果不去要，将会更加授人以柄。自己的东西不去要，是说不过去的，能不能要回来是另外一回事，哪怕明要暗送也情通理顺，起码不会留下口实。 可能是态度或者语言不对，话不投机半句多，没几句话就争吵起来。来要扑克本来是做给别人看的，然后一句她不给或不是自己的就行了。无意中再次看见那副扑克，她的裤兜几乎装不下，远远就能看到扑克。别人不敢保管的贼“赃”，你却敢当保管，还如此理直气壮，真是气不打一处来，动手便抢。不料想甄祯的力气不小，自己只想抢扑克，得顾忌给她造成伤痛，当然不敢拼尽全力，可她就是拼命护住不放。一来二去，布匹撕裂的刺耳声传来。定睛一看，她的裤子被撕裂成三片两搭的，连内裤都露出一截来。做梦都没想到会是这种结果，这让她怎么回去啊？甄祯瞬间嚎啕大哭，庶盶更是六神无主。原本毫无恶意，哪知一时冲动，竟闹到这步田地。接下来该如何是好，想来想去是没有任何办法，继续留在她面前反而碍眼，“三十六计走为上计”。 随着年龄的增长，非常明显地感觉到，甄祯似乎对抢扑克的事不仅没记恨，反而是十分要好。就拿这次送豇豆、辣椒来说，比她力气大也肯定会帮忙送的，还另有其人，可为什么偏偏是她，而且是头顶三伏天正午的烈日，可谓是专程送来。只是人家不仅家庭条件好，而且人品相貌等都是自己可望不可即的。更为哭笑不得的是，甄祯挥汗如雨地来到自己家中，竟然连一盆凉水、一条毛巾、一杯水都拿不出来，勉强可以抽出的凳子，凳脚上还附带飘飘荡荡的废纸片——纯粹从垃圾堆抽出来的感觉。 由于父亲患病几近丧失劳动力，家庭早已是当地出名的贫困户、超分大户。以前家中年年缺口粮，最艰难的两三年里，每年接近四个月是吃了上顿没下顿。今年尚好，至少不缺口粮了，可也不能确保此后不会再饿肚皮。 甄祯对自己的关心程度，明显具有特殊迹象，自然令人浮想联翩，对她充满幻想和期待。可鉴于自己的现实状况，却又不得不时刻提醒自己，千万别抱不切实际的幻想，以免闹出单相思。就算甄祯给予特殊礼遇，也没有鲜花插在牛粪上的道理。爱慕归爱慕，坚守中庸之道，记住别人的好，不过左过右，真诚热情便是。 1.06 包产到组的秋收以后，从田间到地头，大家张口闭口就是“有的是粮食”，所到之处都充满着大丰收的喜悦之情。紧接着，秋季播种开始了包产到户。庶盶在广播中听到“田边地角、荒山荒坡，谁种谁有”等鼓励农民扩大种植面积的信号，迅速大面积开垦荒山荒坡，使得种植面积成倍超过包产面积。从此，全家老少也跟着起早摸黑，日复一日。 父亲确实像健康人一样，不间断参与全家的劳动生产之中。不过，农业生产的劳动强度毕竟非同小可，连续不断的强体力劳动之后，非常容易犯病。在庶盶等的坚决要求下，父亲很少再参与强体力劳动。 记得有一次，庶盶又大肆开垦荒地，刚犯过病的父亲火急火燎地赶来阻止：“你以前开的荒，能够种出来一半就算了不得了。现在还要开，吃饱了劲没处消是不是？”庶盶认为许多种植面积的土质差产量低，不宜精耕细作，当广种薄收才是。因此据理力争，气的父亲雷霆大发，遍山追着要打人。最终，庶盶不仅全部开垦出来，而且所有开垦面积都没有丢弃，只不过实在忙不过来时，扯扯草追追肥，仅此而已。结果，都获得较好的收成。 农村修建新房，几乎成为一场轰轰烈烈的大运动，建新房的人家可谓遍地开花，附近人家相互帮工。庶盶一冬建房帮工达四十余天，紧接着春播备耕，整整半年多的时间里，几乎是天天不得空闲。一天帮别人拾瓦窑柴，甄祯也在其中。歇气时，大概见庶盶独自一人在那，甄祯过来和庶盶在一起聊了起来。“家里那么多超分款，我看你这辈子哪门过哟！”一句话戳到命门，加上自己的体力确实不及一般人，长期搞农业生产只怕是得不偿失，将后的出路何在毫无眉目，想到这些便不再言语。“不高兴啦？”“才没有呢！”“嗨呀，早就晓得你能干。我就那么一说，莫往心里去啊！”振作起精神来，摆出一副高兴的样子，没话找话：“累坏了吧？”“不累。你累了？”“你都不累，我哪里会累呢！”“一个十足的书生样，不累才怪！”“你又不是没看到我在家里干的活，做这些算不得啥。”“还真是的啊，小看你了哦！” 春节临近，家庭环境仍然没有大的改变，但亲友们都对庶盶投以高度赞誉和肯定。仔细盘点，东一块西一片绿油油的油菜、小麦，面积超乎所料。别说是仔细查看，就是把这些不大集中的地块逐一对直穿过走一次，起码得花一两个钟头。正在备耕的春播面积，更是难以想象的众多，回头看看那点小春面积，还真是不值一提。所有春耕备种的地块中，该准备的已经准备就绪，唯等播种季节的来临。家中虽然没有多大变化，然田地中确乎一派十足的生机盎然，欣欣向荣。 大嬢（父亲的姐）破天荒地在大年初一上午赶来了，使得庶盶一家喜不自胜，被真正过大年的氛围所笼罩。听完大嬢的介绍，原来是因为有固定班车可赶了，所以才这么早就能够赶回娘家。大嬢还兴奋地说：“两头两尾总共一块四角钱，一个多钟就到了，这下可方便了！”与以往不同，大嬢挨排看过田地里的庄稼、家里的存粮，以及猪、牛、羊、鸡等，成天乐呵呵的喜上眉梢：“都盼了十几二十年了，今天终于看到兄弟一家人红红火火的这一天了！” 1.07 不知何故，临近的一位姑娘在初一下午到庶盶家绕了一圈，然后离去。“这是哪家的姑娘，长的这么标志还通情达理的？”家中父母等七嘴八舌进行介绍，庶盶立即借故离开。吃过晚饭，大家早早陪大嬢围在火炉边谈天说地。大嬢一本正经道：“庶盶也算是快成人了，是谈婚论嫁的时候了。我看今天那个姑娘和庶盶就很般配，应该赶紧去提亲才是。”大嬢说话的分量仅次于婆婆，从来都是没人反对过的。果不其然，婆婆和父母都立即予以高度赞同。庶盶本想大胆说明：在自己的心目中，早就有个甄祯了。但是，这还是八竿子都打不着边的事，说不准是一厢情愿也未可知，这个黄腔是开不得的。在家里，反正长辈们说话是不允许小辈们乱插嘴的，自己姑且听着就是了。 翌日早饭刚过，大嬢又提及姑娘的事。庶盶灵机一动，还有一堆火灰（草根、地皮燃烧过筛做肥料）没筛完，连一应用具都还在那里没收回，便特地加以说明后独自去筛火灰。好不容易到晚饭以后，大嬢仍然不依不饶道：“那么好的姑娘，可是打着灯笼火把都难找到的，错过这个村就没那个店了，我就不明白我这个侄儿到底嫌弃人家什么？”紧接着，话意的焦点，全部集中到庶盶嫌弃人家姑娘上来了。 这可是天大的冤枉，虽说现在家中不缺新毛巾、水盆、茶叶或白糖等小什物，但面对破旧不堪的家庭环境，要有大的改变却是异想天开，更不要说尚有近六百元超分款的债务。再说自己，虽说对未来充满自信，但毕竟是一无所成，前程未卜，哪有资格嫌弃这嫌弃那的？庶盶原以为自己没有态度也等于是态度，看来这是过不了关的。总不能让亲人们为自己而感到寒心吧，干脆将家庭条件等现状说明，料想获得一个缓冲余地是必不可少的。当听完庶盶对家庭状况的陈述后，大家都没有急于发表看法。庶盶随即将话题引向其它，继而劝说早些休息。 一觉醒来，大嬢的声音传进耳际。昨日的经过历历在目，看看天色尚早，又没人催，乐得睡个大懒觉。全家人都早已围在火炉边了，庶盶慢条斯理洗漱完毕也围坐火炉边。 大嬢首先发话：“要说这个家穷的叮当响，还有一大堆超分款，这些都是千真万确的事实，庶盶侄儿说的没错。所谓‘十六七岁看到老’，庶盶这些年来在做啥又做了些啥，这都是看得见摸得着的。在我看来，仅凭侄儿诚实肯做这一点来说，在这十里八乡那是搬着手指头数得清的了。说到家里穷，其实也没啥大不了的，只要像现在这样勤劳肯做，我把时间说长些，最多五年时间，不仅能够盖房子，而且是要啥有啥。又道是‘会选选儿郎，不会选选家当‘，养女若是选儿郎，当然得选我侄儿这样的儿郎啦！我看啊，庶盶侄儿就得马上去提亲，大嬢这顿早饭先不吃了，就等到侄儿有消息回来，然后再吃这顿早饭。”婆婆和父母都随即附和，“快去”“快去”。这火炉边是待不下去了，先走出去再说。 翻过两道梁，家里人不可能看的见了。庶盶搬下一捆玉米杆，往上一躺：自己连一点思想准备都没有，哪有说提亲就提亲的道理嘛。可是，一大家子都还在等着自己回去才吃早饭呢。若非自己心中早有甄祯，大嬢还真说的在理，只要别人不嫌弃，自己实在是无可挑剔——从小到大就是想不出来对方哪点不如自己。只是，甄祯到底对自己有没有意向，自己也没谱。今天这事吧，对方有没有意向不得而知，反正自己连做梦都没想到会朝这方面发展，多半别人也不曾想到过。可今天这道坎总得过吧？ 不就是提亲嘛，成与不成，不外乎就两种结果。若是成了，当然不能委屈了人家，自己唯有安安心心和她过一辈子。若是不成，亲是提了，结果怎样，就不是自己的事了。总之，提亲是必须去的。 第一章 (08～11) 1.08 走着走着，又得面对一个犯难的问题：这提亲，到底是要如何开口呢？怪只怪，你为什么不是在别的时间，偏偏是大年初一，还偏偏和大嬢谈的投机。如今自己是腹内空空，进也难是退也难，总不能再搬捆玉米杆躺个大半天吧？大嬢叫自己来提亲，实话实说，这叫诚实。自古提亲非儿戏，自己都来提亲了，当然更是一种真诚实意。如此这般说明来意后，一家人对庶盶始终热情周到，总算让庶盶如释重负，大有神态自若的感觉。“儿女婚姻是大事，加上又这样突然，等我们一家子商量一下，无论如何都会给你一个答复，你看好不好？”对庶盶来说，总算是完成了一件气吞山河的特殊使命，不顾一家人的殷勤挽留，执意告辞离开。数小时后，果真有专人专程前来回话：“他们年龄都还小，过两年再考虑也不迟。” 庶盶感觉信息太闭塞，就买来台收音机。这一举动在周边引起不小热议，有个年纪稍长的同学，以关心的口吻嗔怪道：“你看看这十里八乡的，有哪个舍得花几十元钱买收音机的？你倒好，随手一花就是几十元钱，看来一点也不心疼。”关于买收音机的预期效果，庶盶心中丝毫没底，但却宁愿一试。这种想法不是三言两语能说得清楚的。于是便乐哈哈道：“哎呀，你不早说，你看这买都买了，以后遇到啥事还希望多提醒提醒。” 提前通知召开全体社员大会，给人的感觉是这次社员大会非同一般。到会以后，庶盶知道这是为完善包产到户合同，所特意召开的一次全体社员大会。完善包产到户合同，将本着大稳定小调整原则进行，庶盶对此持保留看法：包产到户之初并没作任何说明，自家包产地全是房前屋后的空石子地，不饱湿产量低，包产田全是尾水田，同样是全队最差的。就包产田地而言，自己一家相对是全队最吃亏的，如今将长此固定下来，庶盶感觉是哑巴吃黄连。可这张口闭口之间，就是一己之私利，却又是庶盶所极力避之的。鉴于包产到户的土地问题，的确存在诸多不公平现象，例如土地的准确计量，就普遍存在严重问题。这且不说，单说将合同一宣读，就要大家签字，就显然有违合同二字的本质意涵。合同刚发出一两份，点名该庶盶签字画押，庶盶表示需要详细阅读合同内容以后，再考虑签字。 一名庶盶从未见过的人士，说庶盶还是一个孩子，要求换当家人来。庶盶对此无理主张难以接受，当即予以大声驳斥道：“本人在若干年之前，早就是我那七口之家的全权代表。今天，更是这一家堂堂正正的当家人。在如此冠冕堂皇的全体社员大会上，谁胆敢堂而皇之地取缔我这个当家人的资格？就算胆大妄为，要取缔我这个当家人资格，也得先给这家人派遣一个名副其实当家人来。不过，在所派遣的当家人尚没履职之前，本人仍然是堂堂正正的一个当家人，这一家人的事，仍然只有本人一个人说了算。现在，我请问，有谁要公然取缔我这七口人之家参加社员大会的权利？请在大众广庭之下，给我个准确回答。”一阵鸦雀无声之后，又有数人轮番抛出不同理由同庶盶展开辩论，但他们的论点，都是企图说明如此签署合同的正当性，庶盶当然是得理不饶人——任你千般理由万般道理，凡强盗逻辑必然遭到无情碾压。 此后数天内，全队像炸锅似的传言：“庶盶那娃不简单，几个靠耍嘴皮子吃饭的干部轮番上阵，吓也吓不住，说又说不赢，最后只有哑口无言的一走了之。”原来是上面来的干部，难怪自己从来没见过。其实呢，自己并不是反对签合同，只是希望他们多了解、尊重一些客观实际。但他们自始至终都是企图给本人施以高压，这就必然会适得其反。 没过几天，重新召开全体社员大会，上次的陌生面孔没有出现，纯粹是当地大、小队干部主持，首当其冲的将合同递到庶盶面前，庶盶当即签字画押。 包产到户的田地面积偏差十分严重，大多数社员存在严重质疑，经多次向上反映无果。庶盶认为有必要代表绝大多数社员，以求得到有效解决，因而提出一个预备方案，最终被得到全面认可。庶盶被吸纳为队委会成员，参与到对全队所有包产田地的丈量过程中。 1.09 早在看《林海雪原》时，就听说写小说的稿费大概每千字50元，这可是庞大的经济收入。恰在大哥处复读时，拜祭过附近“六烈士墓”（解放初发生“六二六”土匪暴乱，平叛时牺牲的六烈士公墓），逐渐对六烈士英雄战斗的事迹了如指掌，希望有朝一日能够将英烈们的故事写成着作。务农期间，稍有空闲便试作进行，但最终发现自己这点三脚猫功夫，就连能够口述的精彩片段，都难以用丰富多彩的书面语言描绘出来，顶多能够呆板记录个大概。着书，至少相差十万八千里。 纵观从学校回到农村的青年，除了参军、顶替父母工作的以外，其他就是拜师学木匠、泥匠等。对于参军，庶盶参考过一次，身高没过关，加之和升学一样，同样不知一家老少将后该咋办，也就不再考虑。拜师学艺，普遍需要数年才满师，根本不是自己能够或者希望选择的出路。想来思去，庶盶渐渐锁定自学成才。曾经买来大堆医疗丛书，也感觉对中医辩证施治理论有所掌握，可对于望闻切问却深感不着边际，特别是拿着银针根本就不敢对人扎下去。同时，庶盶深知，从医同样少不了一个漫长、遥远的学习周期，只得毅然放弃。按图索骥般组装出一台收音机，感觉学无线电修理还是不错的选项，值得珍视。 收听到江苏搞出太阳能灶，便设法索要图文资料试搞，最终发现当地日照不够，加之成本偏高，不得不放弃。不过，通过类似的系列行为，庶盶愈来愈坚信“世上无难事只怕有心人”的道理。 收听到办机砖厂来钱，就多方了解，林林总总一算，一大堆投资足以吓到人瘫软。还不仅仅是投资的问题，诸如生产、销售等等，想一想都头皮发闷，感觉就是不知天高地厚，自己根本不是办机砖厂的那块料。 生产队即将进行换届选举，要是自己能当上队长，以生产队来办机砖厂，将有望给全队的人造福，更能增加自己的人生阅历，何乐而不为？如果是生产队集体办机砖厂，自己不是那块料，但人多力量大，能够挑大梁的人还真是不缺。其中，论威望、正直、经验、能力，甄祯的父亲首屈一指，难以有人匹敌。 甄祯的父亲拥有数十年的多种工作经验，沉稳老练。退休后在家却不减当年，农村的事没啥能够难住他。甄祯的母亲属远近出名的能干人，不论是大集体还是包产到户，都把一家子搞得红红火火。在庶盶的依稀记忆中，小时候进入他们家里的次数不多，但从他们家里出来时，衣袋往往是被花生、核桃等塞得胀鼓鼓的。 自从庶盶回家务农以来，甄祯很少在家（后来知道是在帮她哥带孩子），能够同她见面的机会比较少。有一次，好像是一个很多人的场合，迎头看见甄祯来了，庶盶为之一振，却突然感到面胀耳热心发慌。这心中有鬼，哪能面不改色？方寸大乱中，只好装出若无其事的样子，尽可能保持并延续在看见她之前的姿态。倒是甄祯落落大方，主动靠近，在旁边无人时，开始喜笑颜开的问这问那。最令庶盶难忘一句问话：“还直接上门去提亲了的哦！”满以为这事十分隐秘——外面风平浪静的没有丝毫反应，为啥她就这样一清二楚？庶盶立感胸口砰砰直跳。偷偷望了她一眼，好在她还是那样笑容满面，似乎是漫不经心随口一问，并不是非要回答不可的样子。纵然是蜻蜓点水般一掠而过，也足令庶盶张口结舌，只恨没有地缝可钻。 1.10 甄祯的主动诚恳，使得庶盶对她恋恋不舍之情与日俱增，已到了念念不忘地步。在同甄祯的交往过程中，庶盶不是不想主动，而是不敢主动。毕竟，彼此的条件悬殊太大，简直就是天壤之别，实在找不出主动的任何理由和勇气。庶盶逐渐感到，自己的特别能吃苦、特别能耐劳，的确远超一般人。所谓勤能补拙，或许这就是自己与甄祯结合的牢固基础。如果是长期务农，多半能够确保甄祯过上幸福生活。但长期坚守“一亩三分地”，却不是自己想要的生活。这，或许可能成为阻碍自己与甄祯结合的关键。 甄祯不在家，庶盶倒是无拘无束，近来时常抬脚就往他们家里跑。若竞选队长，能够获得他们的全力支持，至少拥有三成把握，加上坚定支持自己的力量，起码有四到五成把握。然后稳住、拉拢中间力量，最少有七成把握。权衡可能的潜在对手，能够坚定支持他们的力量，大概最多也就三成。换言之，没有甄祯一家的支持，自己万无胜算。 撒腿就朝甄祯家中去，甄叔和文姨一听庶盶想当队长，都是极力反对。甄叔说：“我认为你当这个队长徒劳无益，反而会白白浪费你的宝贵时间。原因是这个队拉帮结派、勾心斗角的人多，时常为一些鸡毛蒜皮的事闹得天翻地覆。所以，我劝你还是别当这个队长。”从小在这个环境中过来，对本队情况有所了解。两百多号人的生产队，在当地算得上是少数人口众多的生产队，复杂性在当地是屈指可数的。鉴此，庶盶对甄叔和文姨说：“这个队的复杂性晚辈略知一二，只是没有您们知道的更透彻。不过，晚辈是这么想的，包产到户以后，队长的事务相对很少，晚辈就是想在这个复杂的环境中磨练磨练，同时看能不能把机砖厂办起来。至于成败倒是无关紧要，就是想试一试。”甄叔和文姨一听，立即表示全力支持庶盶竞选队长。 既然决定竞选队长，就务求选战必胜。在国外有拉选票的事例，可以提供一些参考和借鉴。利用纸笔，这既是自己的一大优势，又可以更加准确无误表达自己的系列想法。对坚定支持自己的代表、中间力量代表、反对力量代表写出类竞选宣言，分别面送。然后挨家挨户登门拉票，开门见山表明自己要竞选队长，恳望支持。选举日益临近，还有不少人家没有来得及登门，原因是白天都有各自的事要忙，而一个晚上却跑不了几家，有的前去时人家已经休息了。不过，料想全队的人都已经知道自己将竞选队长的事了，就算还有少数人家没有登门，也不是严重问题。 综合各方面实际，直觉告诉庶盶，自己肯定能够高票当选队长。忽然之间，庶盶想起一个问题：只有年满十八周岁，才具备选举权与被选权的资格。屈指算来，自己距离年满十八周岁还差四百来天的时间，这是一个严重的疏忽。但事已至此，总不可能挨家挨户去说自己放弃竞选吧？竞选队长，还有一个重要目的，就是希望检验自己的运筹能力。所谓“运筹帷幄决胜千里”，如果自己能够圆满实现七成以上高票当选，则表明自己在运筹等方面，尚有广泛潜力可挖，这才是至关重要的。开弓没有回头箭，宁肯被别人宣布本人没有竞选资格而被取缔，也不可能自己主动放弃。 第一章 (11～14) 1.11 参加选举的社员到会，主持人宣布选举开始。趁尚没有人发言之际，庶盶率先围绕本队此前所取得的成绩、所存在的问题、将后应该怎么办的三大议题，发表竞选演说。就将后该怎么办的问题，庶盶一言概之为“无粮不稳无工不富”，要想富裕，就只能兴办企业。紧接着，是庶盶的支持者发言，普遍例举此前的不足，然后是对将后的期盼，大多强调需要选举一个有远见、有魄力、敢于办企业的带头人。“未来，迟早是年轻人的未来，迟早是年轻人的天下。既然年轻人有想法、敢闯敢干，我们为什么不能搞好‘传帮带’？现在是一家一户各干各的，一个队长的作用大不如从前了。让年轻人来搞，搞好了我们大家都可以坐享其成，就算搞不上去对我们一家一户又能产生多大影响？所以，我主张让敢闯敢干的年轻人来当这个队长。”选情纯粹一边倒，庶盶赢得90%偏上的高票当选队长。 计票过程中，多出一张选票，被有人当场指责为“舞弊”。由于庶盶被推举为三人计票组中的一员，对多出一张选票，理所当然负有不可推卸的责任。对于多出一张选票，庶盶百思不得其解。待稍微冷静以后，庶盶觉得澄清这种事实也很简单：白纸黑字的选票一张不缺俱在，多出一张也属事实。那么，自己要求回避，再次重新计票不就真相大白？然为时已晚，很多参会人员见结果已定，选举结束，便就各自散去。庶盶离开会场，突然想起：排查选票，如果发现一张大小或颜色不一的，岂不更能说明问题？立即返回收集选票，但选票已经被风吹散四处，尚有十多张选票无踪无影，所收集到的选票中没有发现颜色大小不一的。管他呢，这种意外丝毫不重要。重要的是，实践充分表明，自己已经具备一定运筹能力，这才是真正生死相伴的个人素质。 办机砖厂至少要十万元的投资，信用社根本没法贷出这么大一笔钱来。询问相关银行，答复是“现在都是一家一户的，不可能给生产队集体发放那么大额的贷款，除非是各家各户联名担保或联名借贷。”自己一个家徒四壁的愣头青，连拿出一千元来都感觉是个天文数字，十万元是个什么概念？这可是自己一生一世都挣不来庞大数据，自己如何发动联名担保或借贷？再说，这样反而不如纯粹自办企业来得更稳妥、更实际。看来，办机砖厂不得不放弃。当队长不是个省心的差事，时常被这呼那叫的，大大小小的事可谓层出不穷，许多事落实起来，还非常的劳心费神。有的时候，一件简单明了的事情，往往会节外生枝，出现不少麻烦。 记得上任不久遇到一件事：一家拆旧建新，使得隔壁一家的住房无法正常使用。拆旧建新一方认为，凡是自己房顶上的木料和瓦，理应全部拿走，因而导致隔壁无法继续使用住房。庶盶认为，该两户住房，均为解放后集体所分配给各家各户居住的房屋，不论该房屋结构怎样，分得一间理所应当地获得整间的独立使用权。这并不意味着因外在人为因素影响各自的独立使用权。因此，拆旧建新一方，有责任帮助另一方恢复该房屋的正常使用。或许是庶盶住家相距较远，也或者是庶盶年龄偏小，开初双方并没找庶盶参与调解，直到数次调解无果后，庶盶才参与其中，而这时参与调解的已是拥有六七人之多的调解大组。 在调解组成员中，绝大多数看法是：人家拆自家的房子，又没有动下面房子上的一片瓦，凭啥该保障另外一家的正常使用？庶盶一看，自己的看法是绝对的少数，但既然参与其中，就不得不发表自己的看法，并强调因为都是集体所分，各自只能拥有所分得（面积）部分的使用权。因为是集体性质的调解，只能按照少数服从多数基本原则——庶盶的极少数意见只能作为保留。此后，又经过大队、公社三番五次调解，最终还是按分得多少使用多少——由拆旧建新方协助恢复另一家住房的正常使用。最终的解决办法，与庶盶所主张的看法不谋而合，只是绕来绕去，浪费了不少时间和人力。 当队长既然不能办机砖厂，顿时感觉索然无味。更加之自己不愿说套话、假话、空话，根本就不适合队长一职。可是，才刚刚上任，如果说出辞职的话，未免也太过儿戏了。大约履职三四个月，公社来人说群众反映强烈，对本队选举存在质疑，决定重新选举队长。庶盶觉得，既然自己早已认定不适合队长一职，就应该趁早了结。虽然如此下台有失体面，但也算是给全队两百多号人有一个交代了。理所当然，重新选举的结果，是另外的人当选队长。 1.12 一天闲暇时，人们摆起龙门阵来，“不知大家注意到没有，我发现在本队，今年只要是有几个人摆龙门阵的地方，都少不了庶盶长庶盶短的话题。”“这还真是个普遍存在的事实。”庶盶插嘴说：“肯定是大家觉得本人的言谈举止可笑，所以才成为人们茶余饭后打发时间的话题。”“我认为是恰恰相反，因为庶盶给大家带来了令人耳目一新的新风尚。要不然，远比庶盶更可笑的同龄人、甚至更年长的人多的是，大家为什么唯独只摆谈他呢？”“大家都在说，从不见庶盶东游西荡，也从不见他专门找人闲谈，在家里也是除了干活就是看书、听广告。再说所有冬季几乎天天都在帮助别人建房，仅仅这些就与别人有明显不同。所以，大家摆谈庶盶完全是充满了夸赞和肯定。” 庶盶也日益感觉到，从读书到参加农业生产，自己是人们茶余饭后闲聊、点评的话料。尤其是近年来，这种迹象愈加频繁和明显，范围也在不断扩大。因而也早就习以为常，只是隐隐约约感到“坏事传千里”的压力。 包产到户以后，迎来第一个秋收。一年下来，土豆约两万多公斤、玉米近五千公斤，其他黄豆、稻谷等综合年产值三千元左右。住家的宅基地附近，方园一两百米内到处是鸡群，一叫起来此起彼伏没完没了。猪牛满圈，肥羊成群。从包产到组再到包产到户的两个冬季里，庶盶目睹了将近三分之一的农家户建起了新房。当时，庶盶住家半山的周边泥土不能做砖瓦，建新房是个特别大的难题，只好将建房的事暂时压下不提。生产队集体也曾给庶盶家预留有宅基地，但地理位置欠佳，以至于庶盶始终都没有去实地看过一眼。 快过春节了，庶盶看见屋内到处码满南瓜，稍不留神就碰到南瓜遍地滚。听说在城里南瓜零卖有时达0.1元\/斤，这几万斤南瓜可不得了，但自己哪能去零售呢？托人问过，运到城里有人给0.01元\/斤，然搬到公路上以及上车和下车都少不得二三个十人，虽然按一分钱一斤能卖三四百元，可这工程也太浩大了，庶盶最终没下这个决心。想把南瓜搬出去又怕被冻坏。这时，婆婆发话说：“南瓜在屋里过年要背南瓜时！”，不论婆婆的话有没有依据或道理，庶盶立即动员弟妹们一起往屋外搬南瓜，几个人搬了一整天还是没有搬完，第二天继续。 肥羊0.2元\/斤，庶盶一算，十多头羊全卖也就一百多元钱，还没人买，就主张连一根羊毛都不卖。婆婆、父母都赞成不卖，全部留下自家消费。不料想，婆婆、母亲不沾羊肉，父亲牙齿不好使，弟妹们也不太喜欢羊肉。接下来，庶盶几乎天天以羊肉干当顿，大半年都没有吃完。 中央人民广播电台广播出“银耳大王”应先生年收入过百万的事迹，还让人感到投资不会太大。庶盶立即致信电台询问相关事宜，电台作了简单答复并建议直接向应先生了解详情。经过多次书信往来，逐步认为瓶载银耳技术不复杂，投资也不太大。到当地多家医药公司一打听，银耳120元\/市斤，有多少收购多少。第一次试验没有成功，应先生详细了解相关过程后，回信说是没有接种箱所致。根据接种箱密闭无菌原理，庶盶用塑料薄膜、医用胶布、木板木条等做了个简易接种箱，一试居然成功长出银耳。通过对投入与产出的折算，发现这是一本十利的好门路，这与所有技术资料的说法完全吻合。变卖黄豆等筹集了五百多元现金，庶盶踌躇满志的决心从事银耳生产。 1.13 关于生产场地的问题，本队集体遗留的饲养场及其附属场地，完全可以作为银耳生产场地用。根据对方回函的介绍，如果能够将饲养场充分利用的话，一批生产半吨干银耳不成问题，一年可产三吨以上，两年下来干银耳就是六七吨，纯利润将过百万。针对生产银耳事宜，庶盶前去征求甄叔文姨的看法，并说出租借集体饲养场做生产场地的想法。对于生产银耳，甄叔和文姨极力赞成。对于场地问题，甄叔说：“你的钱多了用不完了咋的，要去租饲养场？我这里的房子这么宽，还不够你摆啊？就是不够用的话，马上修就是了嘛！” 身为甄祯的父母，能够对庶盶说出这番话来，显然已经是心照不宣的涉及到自己与甄祯的婚姻大事了。随着实践经验的增加，至少证明自己具有干一番事业的潜力可挖。如果自己长期务农的话，肯定能够保证甄祯将后的幸福快乐。可一旦从事其它行业，一切都是未知。甄祯到底希望过什么样的生活，自己到现在尚一无所知，如果我们今生有缘，连她向往什么样的生活都不清楚，又如何保证她的幸福呢？从事银耳生产，将是个重大转折。尽管自己自信满满，但许多结果并不是依靠自信心就能够左右得了的。所谓不怕一万就怕万一，万一有个闪失，自己将雪上加霜。同甄叔、文姨商讨这些似乎有些不合时宜，毕竟自己与甄祯的事尚未明朗，实际上也就是停留在人们的传言以及彼此的心照不宣。如今，甄祯又不在场，如果就这样冒然搬到他们家里去，就性质而言是对她的不尊重和不负责任，先同甄祯商量以后再做决定才是道理。 近一年来的时间里，自己与甄祯两厢情愿的迹象愈来愈明显。庶盶上街什么的，都要从她家旁边经过。她在家时，见庶盶经过，不止一次赶过来招呼叫进家里去。往往是三说两说，抬手便连推带拉，庶盶赶紧乖乖走进她家里。她母亲不止一次的当着庶盶的面，公开谈及过甄祯的婚事：“就是要专门选个受过穷吃过苦的孩子，才靠得住。”这话明显是专说给庶盶听的，因为要说吃苦受穷，真还找不出几个比自己更穷更能吃苦的。 正因甄祯在家时间不多，庶盶能够和她在一起的机会和时间相对少，在一起时都从来没有涉及感情方面的话题。不过，外面的猜测、传言是不可避免的，有些甚至是捕风捉影的。例如，一天帮别人干活收了个早工，大家聚在一起玩扑克，庶盶坐在床沿边感觉不舒服，干脆脱掉鞋子盘腿坐到床上。这时，不少人齐刷刷将目光投向庶盶的鞋底，继而似乎都露出几分惊讶几分会意的神色。这本来这是二姐给了几双鞋垫，可大家都没有直接挑明问，庶盶也无从解释。但从大家的眼神中，庶盶感觉十之八九又会与甄祯联系在一起。通常情况下，庶盶很难听见关于自己的传闻，但仍然不时听到一些关于自己与甄祯的传闻，甚至有关心自己的人直接问及与甄祯的事，这也表明甄祯和她父母肯定也会听到类似不少传闻。按常理，尤其是女孩子及其父母，如果对传闻反感，自然会极力澄清。可这些年来任凭外面的人们怎么说，彼此早就置若罔闻，泰然处之。不仅如此，甄祯还毫不避讳，几近屡屡主动与自己接近。在庶盶的心目中，甄祯已经挥之不去，纯粹就是自己梦寐以求，不可分割的另一半了。 1.14 庶盶发现，在与甄祯的交往中，自己几乎从未占主动，根源在于自卑心理所致，这与自己的身世是紧密相联的。 庶盶尚未出生之前，父亲在“大搞钢铁”时患上癫痫病，从而逐渐丧失劳动力，致使家庭日渐贫困。随着爷爷的去世，婆婆患骨质增生严重驼背和年事已高而丧失劳动能力，以及大哥读师范执教、大姐出嫁，七口之家的生活重担几乎由母亲一人承担。庶盶从十岁多点开始当半个家，最困难的两三年中，没钱买回煤油，几乎是天天晚上“打黑摸”。诸如玉米、小麦，全都是母亲在夜晚用腰磨磨出来，所有口粮都不用萝筛去麸皮，做出来的饭或面馍又黑又硬，吃进口中把唾液吸得一干二净，一口饭往往要在喉头反反复复吞咽几个来回才能够下肚。尽管如此，最艰难时每年近四个月要靠借口粮度日。不少时候，碗中饭里的胡豆叶、红薯叶要占多半。尤其是胡豆叶饭，苦苦的，哪怕宁愿饿着也不愿多吃一口。到庶盶初中毕业时，历欠生产队超分款累计近六百元。 在庶盶童年的依稀记忆里：仿佛雨后不久，突然一群羊子出现在眼前，正向庶盶所在方向奔来。原来，身后是一片绿油油的玉米苗，庶盶恰好挡在羊群的必经之地。羊群根本没把庶盶放在眼中，肆无忌惮的朝着庶盶滚滚而来。其中，两只高大健壮的公羊前脚悬空后脚立地，用它们头上的角，迅猛向对方撞去。“嘭”如同一声炸雷，庶盶听的胆颤心惊、毛骨悚然。决不能陷进羊群中，要么赶紧躲开，要么找个木棍什么的高高举起，羊群肯定就不敢过来。四顾不见木棍，便想立马折支长点的树梢。还没有撇来树梢，眼前出现一个和自己一般大小的姑娘，冲庶盶莞尔一笑，赤手空拳迎着羊群吼叫几声，捡起石子向跑在前面的羊群扔去，羊群立即调转方向而去。看着随羊群离去的甄祯，发现她有着无限美丽、和善、机智、干练…… 回到家里，见只有婆婆一个人在，庶盶就指着羊群问：“婆婆，那边放羊的小孩叫啥名字？”婆婆说出甄祯的名字。庶盶接着问：“甄祯几岁了”。或许是带有神神秘秘的模样吧，婆婆笑嘻嘻的望着庶盶：“咦！你才几岁啊，张口就问人家姑娘几岁了，是不是动了啥心思啊？我告诉你，她和你是同一年的。”庶盶怕再被婆婆取笑，便一溜烟跑开了。 第一次缺笔是把笔弄丢了，不敢向家里大人要笔。老师问清原因后，帮着借了一支笔完成作业。第二天该做作业时，庶盶正不知所措，同桌的甄祯从笔盒里拿出一支新笔放到桌上，又拿出大半截用过的笔，车好后递给庶盶。做完作业后，庶盶给甄祯还笔时，她却说：“是你的。”庶盶看着这支笔，外观和自己丢掉的笔一样，但分明比自己那支笔长，肯定不是自己的。拿着笔，庶盶想找句合适的话，可想来想去是无话可说。最后，只好默默无声地把笔装进书包。 自己纯粹是从苦水中泡大的，与甄祯家的物质条件存在巨大悬殊，在她面前存在自卑感也属于正常现象。关于甄祯的婚姻，她母亲曾经公开表明“就是要专门选个受过穷吃过苦的孩子，才靠得住。”尽管说儿女婚姻多半还是父母做主，但想来也并非是不顾甄祯的想法而独断专行之举。毕竟，外面对于自己和甄祯猜测的传言很多，对这些传闻，身为母亲多半已经询问过甄祯才对。就算没有询问过甄祯，身为母亲不可能置女儿的想法于不顾而擅自公开表态。换句话说，甄祯母亲的这种公开表态，应该同样代表了甄祯的真实态度。 第一章 (15～18) 1.15 自己从入学开始当班长，直到三年级品学兼优。在全年级的一百多名同学中，虽说学习成绩难以稳定在前五或前十，却也从没跌出前二十的记录。 出学校以后，对自己的未来始终充满自信，而且在实践中不断充实了这种乐观自信的理由。大嬢所说“会选选儿郎，不会选选家当”，或许就是甄祯他们的共识。 一桩桩一件件，左思右想，如果撇开家庭物质条件不计，自己还确有一定优势，甚至有巨大潜力可挖。自己与甄祯不仅有取长补短基础，又相互了解、投缘，算得上般配。庶盶清醒认识到：自己与甄祯，就是地地道道两小无猜的青梅竹马。 就年龄而言，自己与甄祯谈婚论嫁尚偏早，能够发展到现在的程度已令人欣慰，只要再假以时日——待自己成功拥有事业后，相信将水到渠成。只不过，人家父母好心要自己搬到他们家里生产银耳，自己总不能没个态度吧？可甄祯不在家，且不说自己没理由直接去找她，就算找到她，在她面前自己常常是笨嘴笨舌——想说的不敢说没想到的又没得说。 搞银耳生产，非同儿戏，有可能迎来光明前程，也有万劫不复的可能。既然认定甄祯将是自己的人生伴侣，自当与她好好商量之后再定行止。可是，眼下要怎样才能向她说明并商量这一切呢？自己能写，看来写信给她是唯一可选的办法。两个晚上的时间，已经写出六七千字，却还有几个方面没有说到。如此厚厚的一大卷，自己哪能时刻带在身上呢？又怎么拿给她？她又怎么收拾呢？ 有必要分两步走，第一步先明确关系，然后再名正言顺商量事情。明确关系，只需表明自己的心愿即可，也就是一小小字条，自己好携带，她也好收拾。只要是两厢情愿，商量事情当然就是水到渠成的事！ 字条虽轻，却承载着满满的希望与未来。一想到甄祯看到字条时可能的反应，庶盶就感觉胆颤心惊，如热锅上蚂蚁。数年前，凡是描写爱情故事的书，还都被列为禁书。记得大约一两年前有场电影，属第一次公开放映的爱情片，一个接吻的镜头引起一片唏嘘声，然后全场是好大一阵子的静悄悄，连放映机转动的声音都清晰可闻。前面几个抱着小孩的家长，慌忙用手遮住孩子的眼睛，有个小孩被唔得嚎啕大哭。如今这里的男女青年，自由恋爱的很少，普遍还是靠媒妁之言父母之命。一纸字条，承载千钧，放在哪里都觉得欠妥，每念及此便惶惶不安。 甄祯家有农活需要帮忙，庶盶带上早已写好的字条，希望甄祯能够回家。天遂人愿，她不仅回家而且时常穿梭在自己身边。可是，揣着字条就像做贼似的，成天都不敢拿给她。眼看收工快到她家了，再不给或许又将摇摇无期。看着附近没有其他人，赶紧追上去“这个，给你的！”笑嘻嘻的脸上迅即严肃起来，瞬间羞涩中泛起红晕，她立即捏住字条，似乎有些难以为情。 用过晚饭，甄祯的家人和往常一样，齐声劝庶盶留宿，但庶盶心慌意乱执意告辞。甄祯出门相送，由于天色大黑，四邻的狗叫声此起彼伏，仿佛除了“慢慢走”以外，还有一连串的几句话没有听清楚。庶盶边走边想，一个罪犯在听法官宣判前，可能就是这般惶恐不可终日。 咋就没有回应呢？甄祯在家！庶盶一阵惊喜一阵愁。明明可以过去，瞬间弄个明白，却再也不敢跨进她家的大门。她明明看到本人了，却没有像往常那样迎过来。仔细想想，当天晚上她之所以还能够热情出门相送，有可能是未及细看字条，也可能是出于礼貌。当明白本人意图之后，或者是被自己这个穷酸样吓坏了，也或者像自己一样难以为情，还或者根本就是自己一厢情愿。没想到，自己不占主动还顺顺当当，一主动就玄乎其玄，莫衷一是。总之，无法肯定或无法否定的可能性不一而足，但有一点可以肯定：自己是被冷处理了。 1.16 试产的银耳菌种，很快将会寄到，生产场地等准备事宜，已成当务之急。与甄祯的关系不能确定，同她商量下一步的事宜，完全就是天方夜谭的幻想。银耳生产场地落实在生产队饲养场，至少是当前情形下的唯一选择。按道理，针对生产场地的事宜，无论怎样都应该给甄叔和文姨一个交代。可想来思去，这真正的理由是没法摆在桌面上说的。最主要的是，自己这两条腿不听使唤，朝他们家的方向多跨出一步都不行。 在试产银耳期间，除甄祯以外，她的父母及其全家依旧那么热情，包括她哥嫂，都还专门来看过自己。似乎，自己和甄祯的事并没有完全过去，或者定义为冷处理的延续会更准确吧！ 银耳生产所需设施等等，都是人们闻所未闻的，任凭庶盶怎么梳理，始终理不出个头绪来。生产银耳到底需要些什么设施，究竟要多大投资才能起步？想前思后，只能通过信函咨询。对方关于投资的回复是：小规模生产，在掌握技术的前提下，一般投资两三千元即可起步。如果参加技术培训，则培训费三千元。大姐、大哥、二姐、甚至年迈的大嬢，都竭尽全力支持庶盶的银耳生产，筹钱筹物、七凑八拼又是近三千元人民币。 若非技术深奥复杂，怎么会收三千元培训费呢？然银耳技术培训费三千元，这可是非比寻常，自己根本就没可能筹集到这笔钱。不过，自己毕竟已经实实在在的成功产出银耳来了。想到外面早把自己传得神乎其神的，或许自己还真能屡创奇迹。先少量试产，就算技术有问题，也不会造成多大损失，只要不断摸索，再怎么复杂的技术也会被掌握。如此，自己也就节省了三千元的培训费。 在刚开始试产银耳时，庶盶暗自窃喜，看来不交三千元的培训费，自己同样产出银耳。尽管产出不到一公斤的干银耳，通过核算，投入和产出比达1：13左右。兴高采烈地拿去销售，医药公司告诉庶盶：质量不合格。看着对方挑选出“勉强合格”的样品，庶盶感到这一瓢冷水被泼了个透心凉。接连跑了几家医药公司，都是众口一词的产品质量不合格。 自己所产出的银耳，只有1~2%的合格率，除还有些低到没谱的次品外，其它都是分文不值的废品。缴三千元的培训费，这比挖自己的心肝还痛，关键是无论怎样都拿不出这笔钱来。 不是已经产出银耳来了吗？产量和质量问题，苦战一定能过关。随着试产的深入，庶盶发现：从汇款购菌种开始，再到银耳采收，一个周期要四个来月，这比预期的周期延长了几倍。都半年多了，才完成第二批试产，且仍然没有达到预期效果。这样不行，得依据所遇到的实际问题，事先拟定实验课题或称目标，再分门别类的集中实验，然后逐一肯定或否定，从而达到实验目的。这样，就能够同时进行一揽子购种和实验，将几何级缩短周期。 一晃就进入第二年，一级银耳国内收购价从120元\/市斤跌到80元再到60元。导致质量上不去的症结，始终还是个迷。退无可退，若就这样放弃，三千元债务靠务农要猴年马月才能还清？尽管说务农一年毛收入可以实现三千多元，但还有不少成本没有除开，而且那是全家老少共同的劳动成果，摊到自己个人头上则寥寥无几，必须迎难而上。 1.17 银耳菌丝必须同香灰菌丝共生，会不会香灰菌丝不足或者香灰菌丝吞噬银耳菌丝呢？自己对香灰菌一无所知，这纯粹就是一场无边际的科研探索，如果迎头遇到这个冤大头，弄不好耗费一辈子精力都殊为难料，首先务必得肯定或否定。应先生回函完全否定：“你的假设属于制种范畴的问题，大量银耳产品源源不断进入市场的事实表明，你的假设不成立。”排除香灰菌丝的可能，其它问题相对容易一些。 为了尽快找到真正的问题所在，庶盶早有从技术资料中寻求答案的打算。把所有相关的技术资料全部找出来，逐一进行认真研读、核对，继而综合不同渠道、不同版本的技术资料，用自己习惯的用语整理、汇编出一套综合各家之长的技术资料。 另一方面，菌种从外省到这里，邮寄途中耗时近一个月，有菌丝老化的可能。银耳合格率甚微，到底纯粹是自己的问题，还是与菌种有关，这是必须搞清楚的重大原则性问题。回信认为不排除菌丝老化的可能，但在选寄菌种时已经考虑到途中耗时的问题，普遍能够避免发生菌种老化。“为了找到真正症结所在，特赠送两瓶刚接种的菌种，待菌丝正常全部长满后一周再行接种。” 在仔细研读并整编技术资料的过程中，庶盶注意到关于接种剂量的表述，似乎都比较简单，概括起来大体就一句话：“挖掉上层老化菌丝体，丢弃底层不良菌丝体，取中间菌丝体每瓶菌种接种六十瓶或袋。”关于上层和底层的菌丝体该去掉多少，以及中间菌丝体到底是多少，只知道可转接六十瓶或袋的使用量，这就存在着模糊不清的巨大空间。此外，也有资料多出一句“取蚕豆大小一块菌种”。庶盶拿来词典一翻，蚕豆又名胡豆。还有，资料中有“在正常条件下，35~40天长出银耳子实体”，可自己每次的生长周期大幅延后。接种剂量严重不足，完全可能导致生长周期延长和产量质量上不去。 庶盶顿时如坐针毡、浑身冒汗。由于接种必须确保至始至终在无菌条件下进行，第一次看见“蚕豆”二字是在无菌室内，虽不明白蚕豆为何物，但马上要无菌操作接种，就匆忙将蚕豆与蚕屎混为一谈。好在还有转接六十瓶或袋的参数，此后从菌丝体生长看来还算正常，能够长出银耳，因此从来未曾怀疑到接种剂量会有问题。出耳超过四十天，这种异常现象以为是温度等所致，同样没有引起警觉。 在决定从事银耳生产之时，国内关于食用菌、微生物方面的专业书籍、期刊相对很少，除在当地邮局订阅少量期刊外，庶盶四面八方去信求购相关技术资料。其中，不少渠道是中央广播电台及地方广播电台所提供。经过一番努力，买到了数十元人民币的相关书籍（差不多是当时国内能够买得到的有关全部专业技术资料），立即如饥似渴的认真专研、学习。庶盶从中发现，微生物（包括食用菌、药用菌）是一个十分广阔的天地，具有无限的发展空间。 自那时便迅速置备相关生产资料，投入到实践之中。在资料中看到木耳、香菇、天麻等代料栽培信息后，也早已开始进行木耳、香菇等菌类代料栽培试验（其中，诸如平菇等系列食用菌的生产技术已经逐步趋向成熟，天麻的季节性强，进展缓慢）。在本省及附近省内，有段木栽培历史，但由于段木资源有限且运输成本高昂，加之不能室内栽培，营养、水分、光线、防杂菌感染等后续管理困难，产量和品质也难以保障。为此，庶盶始终没有将段木栽培纳入考虑范畴。以锯木屑、棉籽壳、玉米芯等代料生产银耳、木耳、香菇等菌类产品，对本省及国内众多省份而言，完全是一件前所未有的新生事物。 代料栽培与段木栽培，必然具有密不可分的共性统一，也必然具有不同的个性特征。只要掌握了共性规律及其个性特征，一切的问题或许就将迎刃而解。可是，自己既没有检测设备，又缺乏相应知识和经验。可以肯定的是，段木栽培的技术及其实践经验，一定能够丰富代料栽培技术及其实践经验。也就是说，吸纳当地段木栽培技术知识，极有可能解决自己在银耳生产中遇到的难题。然而，在当地真正拥有段木栽培整套技术和经验的人却非常稀少，就算拥有一定技术知识者，多为一些零星片段——并非配套的全部技术。但是，方园数十公里范围内，绝对不乏掌握全套段木技术知识的人，问题是自己缺乏相应信息，无法与他们取得联系。 1.18 偶在一本地方文学杂志上，看见当地县委张书记（兼县长）的一首诗，从中品读出胸怀宽广、催人奋进等气息。庶盶感觉自己诗意随之蠢蠢欲动，本想附和原诗创作一首诗或填一首词，翻来复去发现自己赋诗填词只能是空想。干脆，改写一封信倾述自己所遇及志向。不料想，很快收到张书记热情洋溢、文采奔放和极尽赞赏的回信。张书记在信中明确表示：“已责成科委、科协解决你的实际困难。”没过几天，又收到县科委、科协的来信，希望前去说明实际情况。后来，科委、科协许多部门都给予庶盶极大关怀和帮助。 接到通知，荣誉参加县“学科学用科学暨科学技术成果奖励大会”。庶盶既高兴又遗憾，高兴的是，有机会了解本县一些新的发展动向，有机会认识不少人士；遗憾的是，自己在银耳生产领域还是个半罐水，产量和质量老是上不去——长期处于亏损状态。 张书记的讲话，对参会人员充满肯定和希望。庶盶本来有多次机会，可以挤过去向张书记表达感谢关怀之意。但鉴于人多，更加上尚没有什么成绩，认为等到有一定成绩之后，再行道谢为好，故而始终没有和张书记照面。 参会中庶盶渐渐发现，自己是全体参会人员中年龄最小的一员。尽管自己没有什么成绩，却时常引起参会人员的关注。当有人给庶盶介绍他人相识时，普遍“这就是搞瓶载银耳的”、“搞瓶载银耳就是他”；新认识的人往往第一句话就是：“早有耳闻，只是想不到这么年青。”“搞瓶载银耳真的就是你？”“客车上、饭店里，时常听到人们议论搞瓶载银耳的人，传得神乎其神！”不少时候，庶盶从陌生人群旁边经过时，身后隐隐约约传出“瓶载银耳”的议论声。 参加各区分场会议时，本区区高官讲话侧重提到“充分发挥本区黑木耳生产基地优势，建议在本区率先搞个木耳研发基地。”庶盶明显感觉到，区高官讲话时一再将目光停留到自己所在位置一带（庶盶清楚，尽管自己技术还不够成熟，但就专业知识而言，在本区范围内，如果自己说第二当没人敢说第一），这使得庶盶感到紧张。如果自己不奋勇上前，或许这个建议将难以实现（后来没有实现），如果自己盲目表态却毫无把握，以后出现烂摊子岂不害人又害己？为稳重起见，庶盶觉得还是等技术完全成熟以后再说为妥。 正是参加这次会议所提供的机会，以及在科委、科协等的努力协助下，庶盶得以认识富有制作黑木耳段木栽培菌种经验、以及其它菌类段木栽培经验的人士，逐步对当地的段木栽培经验极其知识有了全面了解和掌握。此外，能够进一步弄清当地的一些段木栽培大户相关信息，并建立起长期联系。以至于此后的许多实验项目，都是直接依靠他们顺利完成。 第一章 (19～22) 1.19 一天，新任区委窦书记和当地乡团支部索书记来到庶盶的生产现场，希望看看所产银耳，庶盶突然之间深感犯难。因为，最近一批刚接种没几天，凭肉眼仅仅能够看到生长良好的菌丝体，其他什么也看不见。此前有的干银耳，由于只是保留了合格产品，所占比例远远未达技术要求，不合格的几乎被全部悄悄扔掉。能够拿出来的干银耳，根本就不能代表自己的技术水平。如果真正的技术问题是接种剂量不足，则刚接种这一批就能过关。如果还有其他技术问题，则尚需怎样的过程和周期根本就说不清。同时，合格的干银耳在市场上到处都有了，自己拿出来同样起不到多少作用。有鉴于此，庶盶就对两位领导据实说出刚接种不久，现在什么都难以看到。稍后，他们提出到制种室、培养室看看，庶盶也据实对他们说进去容易导致培养基感染（其实可以采取消毒等进行预防），没有打开相应场所的门。 满以为他们都很忙，不过是路过来顺便看看，因此开初毫不在意。过了好一阵子，庶盶感觉和来客之间出现冷场，开初加点开水什么的，还不至于感到过分尴尬。时间一长，这种尴尬就分外明显。庶盶本想打开所有现场的房门，可似乎还是有些不妥。眼下全国各地都在大力扶持、塑造当地致富典型，两位领导前来多半与此有关。可自己的技术还没有过关，如果被塑为典型，是否会害人又害己实属难料。刹那间，庶盶突然发现自己对为人处世简直就是个白痴。这不，想向领导说明自己的处境和想法，可几次话还没出口又自我否定，因为没把握说清自己的真实想法。就这样过去一两个小时，最后两位领导勉励庶盶一番，随即告辞离去。后来，庶盶一想起此事，脑海中就浮现出“刷大袖子”一词，不论主客观的原因是什么，此嫌肯定不可避免。看来，必须尽快补上社会经验这一课。 加大接种剂量，银耳产量和质量问题迎刃而解。银耳收购价不断下跌，当地医药公司完全停止收购。庶盶突然感悟到：根据生产成本和国内规模，银耳收购价还会迅速下跌（后来，最低曾跌至4元\/公斤的收购价）。在一年多的时间内，银耳由稀缺天价变成几近烂市的白菜价，当前已经趋向微利。鉴此，庶盶强烈意识到，决不能继续依赖单一银耳生产。必须将广泛的食用菌、药用菌进行通盘探索研发，然后择优生产。考虑到从外地寄回菌种时间太长，容易导致菌种老化而降低活力。庶盶一方面希望当地供段木栽培的菌种能够通用于代料栽培，另一方面在当地采集木耳、香菇等分离母种，自我感觉这纯粹就是还没学会爬就想跑。 一次，在当地购买的木耳菌种不小心砸粹包装瓶，扔掉可惜，便随手放在试验室进行后续管理，却意外发现长出了木耳。打开自己分离、制作的木耳、香菇菌种，进行出菇、耳试验，同样长出菇、耳。由此可以断定：段木栽培的菌种和代料栽培的菌种，都同样能够直接产出黑木耳、香菇。由此推论，段木与代料栽培的菌种，二者能够相互通用，就此展开二者菌种通用实验（后来证实二者可以通用）。此外，对天麻、猴头菇、金针菇、灵芝等均积极进行试验。其中，平菇试验一帆风顺，不仅产量高、周期短，而且能够生料露地栽培。平菇尽管暂时还没有市场，但庶盶坚信将来一定会有庞大市场。随着银耳技术的成熟，木耳、香菇等代料栽培技术也趋于成熟。但木耳、香菇虽然市场稳定，但所收购的都是干品，且生产周期较长，利润还不及当时银耳的一半，加上缺乏规模生产经验，所需流动资金又相对庞大，这是庶盶连想都不敢想的事。此外，天麻室内生产变异较大，室外生产还需进一步摸索。灵芝种类繁多，也不见有任何销路。至于冬虫夏草、竹荪、鸡枞、羊肚菌等系列珍稀食、药用菌的人工栽培，在国内外都还存在众多难题尚未攻克，自己当然无暇顾及。这真是，粗看道路多又广，细究处处是难关。 1.20 投料生产一批平菇，是骡子是马，只有等到产出以后，在市场上才能见分晓。等待的日子很受煎熬，正在不知所措之际，有报道称康安地区有两个青年，成功用代料大规模种植香菇，庶盶决定前去学习香菇规模生产的经验。可是，翻箱倒柜找出所有的钱，还不到二十元。举目四望，除了一批尚处发育中的平菇外，能够变钱的一无所有。转念一想，能够成功大规模生产香菇者，再怎么说利润还是不错，借点返程路费一定没有问题。为了在平菇投产前赶回，庶盶决定冒险启程。临走时瞥见墙上挂的电表，想起电管站人员曾对庶盶说过：“买不买电表都行，如果不买我们按你的用电量收费就行了。”想来真是有些后悔，若当初不买这将近五十元钱的电表，或许就不差这次的费用。没及多想，认为电表可有可无，现在缺钱，不如带上它以防万一。 一路上局促不安，终于找到这家菇场。庶盶一到，受到热情接待。走进菇场，实在让人傻眼：偌大的菇场，整齐有序的平铺着一排排没有长出菌丝体的代料压块。依据庶盶的经验，这是产不出香菇来的。难道是自己孤陋寡闻，连这样的生产捷径都闻所未闻？搬起压块一看，有点菌丝体，但绝大部分被杂菌彻底包围，已万无生机。庶盶突然明白，他们的技术不仅远远不够成熟，而且可以说是没有入门，这纯粹就是血本无归啊。四下一望，这个菇场东南边是原集体遗留的大晒坝，地面用石灰等“三合泥”夯成。西北边由田地平整出来，总共大约不下两千平方米，全露天菇场。这等规模的投资，是庶盶投资的若干倍。很快，对方道出实情，果然损失超过万元。庶盶接着也说明来此的目的和实际状况，对方两人一听完，赶紧东摸西掏，总共拿出十二斤粮票和两元多的人民币。庶盶热泪盈眶：“我们这些热情大方、不缺事业心的人，咋就都这么背时来的哦！”告别时，对方毅然决然地将钱和粮票塞到庶盶手中。 返回到康安，身上的钱只剩几元。庶盶心中又急又气又悔，就想找个地方倾述倾述，不知不觉走进地区科委大院，庶盶拿出有县科委鉴章的介绍信，径直走进科委办公室。 接待庶盶的是一位端庄娴熟、内秀外美，具有典型公务员特征的职业女性，经一番自我介绍交谈，庶盶知道她姓王。“如果你不介意的话，就别称我老师，就叫我姐好了！”“继续说说你的经历吧！”王姐很少说话，时不时一句“你继续”、“我很高兴听”或者“嗯！”、“嗨！”、“好！”等语气助词。当听完庶盶的叙述，王姐义愤填膺地说道：“个别记者不负责任的报道，真是害人不浅。”接着，她亲切询问“那你回去后打算怎么办”，庶盶表示自己认为微生物领域天宽地阔，加之又毫无退路，只有一条道走到黑，必须杀出一条血路来。“年轻人原本就该这样！不过，我看你就这样回去也是身无分文，又难以获得其他援助，要迈开下一步将是异常很难的事。你看这样行不行，我给你联系一个工地，我保证他们一定照会顾好你的，不让你干重活，吃住全包，你啥时要结账都可以。若能够挣点钱，你回去后就好办多了。”庶盶欣然应下。 临走时，王姐拿出十元钱和十斤粮票：“我的工资不高，还有一大家子人要照顾，能够资助你的就只有这点了。”见庶盶坚决不收，王姐以严肃神态道：“你不是已经把我叫姐了吗？做姐的表示点心意，你不接受就不要怪姐给你翻脸哈。”望着长姐为母般的王姐，庶盶本有千言万语要说，可突然被堵在喉头说不出来，觉得眼眶中暗潮涌动，只好一步一回头离开王姐。 1.21 来接庶盶的人三十来岁，身高一米七左右，王姐刚介绍完就伸出一双热情的手：“欢迎欢迎！虚长你十来岁，就叫我傅哥吧！希望能够对你有所帮助！”白里透红的脸上充满着自信的微笑，三言两语就让庶盶感觉能够从他那里学到很多很多的社会经验。 傅哥先将庶盶带到工地中走了一圈，施工人员正陆续离开工地，估摸着时间在午时十二点左右。傅哥走到起降电动机旁边对庶盶说：“你就是守这个”，继而指着闸阀边示范边介绍：“这是上升，这是下降。你只要记住不准载人，有人在上面的时候不能起降就行了。”接下来再由庶盶随着“升”、“降”、“停”口令操作了几次，“没问题，就是这样操作。”来来往往的人都很随意的与傅哥打着招呼，有两个看来像工头的人，还跟随着谈一些工地上的事宜，庶盶慢慢发觉傅哥就是这偌大工地的老板。 “庶盶，你跟我来，我给你安排吃住。”庶盶被带到工地附近一家挂有住宿饭店招牌的门前，“你就吃住在这里，费用不用你管。这里离工地近，条件也不错，希望你能够吃好住好。”傅哥和店主人做好交接，然后对庶盶说：“庶盶，你吃了午饭可以睡会午觉，下午三点到工地就行。我还有事，就先走了。” 店主招呼庶盶：“午饭很快就给你做好，我先带你看房间。”庶盶随着店主走进二楼，店主边开房门边指向过道另一头说：“厕所在那边。如果开水不够用就麻烦你自己在下面提一下。”店主进屋拉开窗帘，窗边摆着一张三抽柜书桌和一把靠背椅，另一边的床上铺着雪白的床单，被褥、枕套叠放在床上。店主指着床说：“我刚给你换上的，都是全新的！”庶盶觉得傅哥说的一点都不错，就对店主说：“傅哥早就说你们这里条件不错，果真如此。”庶盶心里估摸着，这个房间在省城住一天普遍要超过5元，不知康安需要多少，就问店主“这个房间住一天多少钱？”“这个不要你给钱！”仿佛楼下传来喊叫声，店主说：“午饭给你做好了，先吃饭吧!”一份炒菜、一个素菜汤，庶盶一看觉得吃不完，便对店主说：“份量多了些，我吃不完。”“要等到七点过才吃晚饭，下午还要干活，年轻人要多吃点才行。再说，这是你傅哥这样要求的，我们只有照做的份。” 庶盶见店里没有其他客人，就一再邀请店主一起进餐。老板娘道：“既然这小哥这门热情，你就去陪小哥喝一杯嘛！”店主很快端一大盘油炸花生米，转身又端来两大杯白酒，把其中一杯放到庶盶面前：“来，兄弟，这是你的。”庶盶只好重申道：“谢谢大哥，我真的不喝。”“外面走的人哪有不喝酒的道理啊？”庶盶解释说：“都说商场瞬息万变，我认为喝酒容易误事，所以两年前就要求自己白天不喝酒，加上今天下午还要干活，就更不能喝了。这样吧，小弟以茶代酒陪大哥喝，当不至于得罪大哥您吧？”“行、行！有幸在一起称兄道弟，没啥不行的。” 闲谈中，庶盶了解到：建筑工地的普通工人最高工资2元\/天，自己的住宿1.5元\/天，生活费2元\/天。也就是说，自己在建筑工地干一天，傅哥需要支出5元多，接近三个小工的代价。“哦，兄弟刚才问住一天要多少钱，原来是在算这个账啊？你放心，傅老板说一不二，工钱绝不会少你分文。”“我不是担心工钱的事。小弟只是在算我在这一天，傅老板就相当于额外开支两个人的工钱。”“嗨，连我都听到一些有关兄弟你的一些事。你还不到二十岁，早就在干着轰轰烈烈的大事，只要是稍微有能力的人，谁不愿意帮你一把呢？” 1.22 下午，没有看见傅哥到工地来。守着升降电动机，大概平均数十分钟才开关一次电闸。庶盶感到实在闲的无聊，就去帮着提提灰浆、抱砖块，开初人们都对庶盶说：“不用你做这些”、“把电动机守好就行了”，大概见庶盶执意要做，渐渐也就没人吱声了。两三个小时，庶盶愈来愈感觉两只手疼痛难忍，又提了几桶灰浆发现一只手上的血泡磨破了。一个师傅发现庶盶的手在出血，“你连手套都没戴，遭得住几下啊？那边有冷开水，赶紧冲洗一下别感染了。”“把电动机守好就是了。”庶盶用冷开水冲洗了伤口，掏出手巾缠住伤口，便老老实实守在电动机旁。 第二天，傅哥一见面就佯装一副不高兴的样子，对庶盶说：“你怕我不给你工钱还是咋的？叫你守电动机你就守电动机嘛！”庶盶笑嘻嘻道：“傅哥呢，幸好小弟昨天提了那么几桶，省得今天不提了，这个账我多划算来的啊！”傅哥示意庶盶把手伸过去他看看，他托着庶盶的手“应该不会感染”。“哼”的一声，突然扬起一只巴掌，庶盶赶紧收回手来。“傅哥，我有正事和你商量。”“你说吧！”“我在这里多一天，你就相当于多开几个人的工钱，时间一久恐怕会危及我们兄弟一场的感情。我这里加上王姐给的钱，只差几元钱就能回去了。所以我想后天就回去，你看咋样？”“本想多留你几天，让我们俩兄弟好好聚一聚。我知道，你那边也有不少的事在等着你。后天，就后天吧！” 在工地上最后一天，下午四点刚过不久，傅哥气喘吁吁的出现在庶盶面前，他抬起手腕看看表：“买车票还没问题！”然后拿出两张崭新十元的票子递给庶盶：“拿着，赶快去买明天早班车车票，要不然在路上可能会多耽误一天。”“傅哥，我哪能拿这么多工钱呢？”傅哥一下子唬着脸：“叫你拿着你就拿着，是兄弟就用不多说废话。本来，我今晚该陪你吃个晚饭为你饯行，但我确实还有急事要办，你就不要见怪了。”“快去啊，还拖拖拉拉干啥？”庶盶赶紧转身买了车票，回到工地早已不见傅哥的踪影。见庶盶继续守在电动机旁边，不少人招呼庶盶:“该回去收拾收拾，明天要打早赶车！”“这里不用你守，我们谁方便谁拉下闸就行了。”“真的，平常都没有要人守”。庶盶明白，付哥为此共计付出三十多元，纯粹就是没有必要的开支。庶盶守到大家停工，都陆续回去时，恋恋不舍地离开。 走出工地，突然想起自己的路费足足有余，该把王姐的钱还回去，也好顺便道个别。走到科委大院，才知道王姐每天下班便骑车回家，至于家住哪里就问不出个所以然来。跨进旅店，店主一家齐声问道：“咋回来这么晚啊？”庶盶把去科委找王姐的事说了一遍。“嗨呀，你不想一想，人家既然是给你的，咋可能还要你还呢？”“就算你把钱和粮票还了，你欠人家的情还是还不了的。反正你现在还在困难时期，等二天发展顺利了再来，钱和情都可以还，岂不更好？”“大哥大嫂的话令人茅塞顿开，只是道个别还是必须的啊。”“康安就这么大点，你在科委旁边问过那么多人，你王姐肯定会知道的！” 第一章 (23～24) 1.23 剩下四十多公里，再转一次车就回到家里，问问旁边戴手表人的时间，或许还能够赶回去。客车进站，庶盶心急火燎的向那个熟悉的站台望去，站台上空荡荡的。客车的门终于打开，庶盶第一个冲出客车，希望开往自家方向的车还在站内。找人一问，“准时发车，现在至少在一两公里之外了。” 拽着裤兜里纸折的钱包，估摸着还有二十元零几分钱。旁边有凉水卖（开水放凉以后，加点糖精、薄荷而成），庶盶犹犹豫豫一会儿，掏出钱包用两分钱换了两杯凉水。下一步怎么办？这是近几天最为揪心的问题。 背包里的电表，要是能够卖二十元钱，加上现有的钱，接下来的事就基本上能够从容应对。拿出电表一看，一尘不染，除了表里有读数外，和新电表没有任何区别。相比买新电表四十多元，这只电表卖二十肯定没问题。捧着电表准备到人流最多的地方去卖，转头一想：如果亲戚朋友知道我穷的卖电表，大家肯定会认为我把几千元的家当都败光了。看来卖电表不是啥光彩的事，还是找个背静点的地方卖好了。走进一条老街，稀稀拉拉没有几个人，料想也不会有熟人到这里来。重新取出电表，见人就问逢店就进，有兴趣买的人很少，接连好几个人只给十元。终于有人给十二元，庶盶感到能够给十二元的肯定不会就这一个：“少了十五元不卖！”“十三元，不卖就拉倒！”眼看一条街快出头了，真正讨价还价的就这么一个，尽管一万个不情愿，但还是狠心成交。 不到晚六点，天色尚早。庶盶立即朝着通向自家方向的街道走去，希望在那里能够遇到便车什么的。如果明天回去，在这里吃住又是好几元钱，庶盶渐渐下定决心，哪怕是走上一个通宵也要走回去。软磨硬泡用1.6元钱买下三套夹面锅盔、一瓶香槟酒和两袋汽水装进背包，干脆边走边看能否遇到便车。天渐渐黑下来，对面驶来的车灯愈来愈刺眼。庶盶突然想到，自己徒步四十多公里的路回家，岂不又要成为人们热议的话料？继而一想，自己堂堂正正走路，何须瞻前顾后？ 越往下走感觉路越长，最后十公里，双腿硬翘翘除了胀痛外毫无感觉，一双脚更是钻心的疼痛。走走歇歇歇歇走走，一眼能够看见自己的试验场了，每挪动一步脚痛腿痛腰也痛。终于，实实在在摸到自己的门锁。 进入平菇生产室，一朵朵、一族族竞相斗艳，庶盶越看越高兴，背起喷雾器洒一次水。继而查看各类菌种，没有发现异常迹象。烧壶水汤脚——舒筋活血，希望减轻疼痛。果真，汤个脚洗个澡，疼痛的感觉几乎跑光光。走了八、九个钟，节省的吃饭住店及车费至少不下5元钱，说不定关键时刻能发挥大作用呢，苦累是蛮值得的。 下一步，重点是推销平菇，需要刻蜡纸印宣传资料。想到有一段时间没有和家人在一起了，不如趁此回到家里刻蜡纸，岂不更好？喝掉剩下的汽水，收拾好蜡纸、钢板，带上两套半锅盔、一瓶香槟，还有脏衣服，动身往家里走。望见家里没有亮出灯光，说明家人还在睡梦之中，没必要去把全家早早吵醒。庶盶走到离路稍远点的地角，取出蜡纸、锅盔、香槟放在一边以免压损，就地铺上脏衣服，枕着躺下。就走了这么几步路，双脚又开始疼痛难当。按着脚指头，每一个指甲头都不敢用力，每个指甲根也充满胀痛感。每只脚板上，有数量不等、胀起来了的水泡。嗨！已经是地地道道的成年人了，决不能让家人知道自己的处境——都来帮着操些没用的心。 1.24 随着吱吱呀呀一阵响声，自家的大门开了。这时，天色已大亮，熟悉的茅草屋清晰的呈现在眼前。现在正是农闲季节，家人也自然起得晚些。自从庶盶搞银耳以后，家里把一些产量较低的荒山荒坡停止耕种，一来年复一年的高强劳作谁都难以坚持，二来劳动力减少耕种不出来。做少点，能够维持就行，其他的事慢慢来，这是整个家族的共识。庶盶打起行装，慢悠悠走向家里。“庶盶回来啦！”母亲惊喜道。煤油灯灯光下，母亲似乎显得不是特别衰老。“妈，早饭少做点，这有锅盔，你一会儿切一下当些早饭。”“你这么多天到哪里去了，都说没有看见过你，大家都很着急。你大哥也回来过，他叫你回来后就去他那里一下。”“外出办点事，走之前忘了找人留个信，下次我注意就是了。我安排一下，明后天去大哥那里。”“你爸昨天经过你那里，昨晚还在说，他从窗口往里看了一下，满屋都长出了菌子，白花花的多得很。”“就是快卖得了。我回来刻蜡纸印点宣传资料，然后再去趟大哥那里，就开始卖菌子了。”家里人都很快起来了，七嘴八舌问个不停，庶盶逐一回答。 八十多岁高龄的婆婆，行动显得老迈迟缓，连过小门槛都异常吃力，庶盶立即过去扶助婆婆到躺椅上坐下。快吃早饭了，庶盶给婆婆泡了一牙锅盔。给婆婆递过泡了一会儿的锅盔，见婆婆好像还是咬不动，就说：“我去给你煮一煮。”“那边有个瓷钟钟，洗干净了的，你倒进去在灶孔里给我煨一下就行。”过了会儿，庶盶见锅盔都煨成糊状了，找了只调羹边搅动边端给婆婆。 拿出香槟放在桌上，父亲问：“这是啥子？”“香槟酒，你尝尝看咋样？”庶盶取过一只碗来，到上香槟递给父亲，“不好喝！好多钱一瓶？”“六毛一瓶。”“哦哟，三斤多玉米的钱啊，不合算！”父亲看起来精神多了。“爸的病咋样啊？”由于发病前后神志不清，他几乎从来不说自己的病情。母亲回应说：“伙食比往年好些，病发得要稀疏一些了。” 记得很小的时候，听母亲说过：“你爸在得病之前，说话做事完全不是现在这个样，脾气一点都不暴躁，还出席过县群英会。”父亲向来严肃，病情导致的暴躁，以及“黄荆棍儿出好人”的氛围，小时候一不留神就会遭父亲棍棒伺候。正因这样，庶盶对父亲的内心世界了解甚微。 庶盶的父亲、祖父、曾祖父都有放筏、行商（长途贩运的小商贩）经历。放筏人在当地被称为“死了没埋的人”。没有临危不惧、机敏沉着的心理素质，不可能成为放筏人，更不可能世代为放筏人。行商者多具热情好客，兼顾他人利益等素养。父亲在早年自行学会木匠、篾匠手艺，在庶盶童年的记忆中，父亲还利用农闲时间，时常编制一些蔑货变卖零用钱。 大概是入学之前，父亲曾找了一堆连环画，把庶盶叫到身边说：“无古不成今，知古便知今。”尽管庶盶有些似懂非懂，但从此深信不疑地喜欢上连环画、继而酷爱历史书籍。正是这种影响，当庶盶能够自行找钱时，首先是念念不忘买回大量历史书籍，在初中毕业之前，对中国历史甚至世界历史几乎已了然于胸。还有一次父亲给庶盶讲“有智吃智，无智吃力。”庶盶不明就里，插嘴问道：“爸，刺（方言，智与刺同音）要扎嘴巴，咋吃啊？”父亲突然翻脸，“愚蠢，滚开。”吓得庶盶几天都不敢正眼看父亲。久久揣摩父亲“有智吃智无智吃力”的话，时至今日似乎明白，父亲就是为了说明智慧远比气力更重要的客观实际。 对于治疗父亲的病，庶盶与哥姐们曾多方了解，要想彻底治愈，当前的医疗技术尚没可能，只能达到控制不发病，但首期治疗最少约需三万元，后续尚需不间断服药控制。这些钱数，兄弟姐妹们就是十年不吃不喝，也未必能够凑齐。如果，自己的事业发展顺利，治疗父亲的病就不是梦想。事业上的寸步难行和亲人们的艰辛无助，庶盶百感交集。无缘金千斤，徒呼奈何，唯脚踏实地，从头再来。 第二章 (01～02) 2.01 来到大哥所在学校，学生们很快走光了——正是周末之际。兄弟相聚，庶盶明显感觉出严肃的气氛。“以后不论到哪里去，时间再怎么紧张，都要记得给家里留个信，以免全家人都为你担心。”“嗯！”“前几天到哪里去了？”庶盶将去康安的原因及经历作了简单叙述，大哥半晌不发一声。 “来，下象棋。看看你的棋艺有没有长进！”大哥摆棋不同以往，他双手捏着几枚棋子，目光老是停留在棋盘上。左手托起右手衣袖，右手食指和中指夹住一枚棋子，停在棋盘上空一动不动，“君子无钱寸步难行”，摆上一枚棋子。良久，又夹起一枚棋子，在棋盘上空左右来回盘旋，“小人无钱满天飞”。好不容易摆好了象棋，兄弟俩推让一番先后，又是好一阵子不动，庶盶率先走出一步。大哥平抬右手，在自己一方中心停了很久：“人生如棋局，人生又不是棋局。棋输一局可以再来，人生一局就是一辈子，不能从头再来。把每一步的变数都烂熟于胸，才能走好每一步！”“诸葛亮不采纳魏延兵出斜谷，在于诸葛一生唯谨慎。当迫不得已使用空城计时，才能够弄假也成真。”一盘棋下了好几个钟，大哥的话大概就是这么几句，庶盶一语未发，只是默默聆听。这些话对庶盶而言，时而翻江倒海如坠深渊，时而感到委屈难受，时而觉得精准切贴。 晚上睡觉时，和大哥躺在一张床上，庶盶心不在焉的翻看书本。大哥问道：“接下来你是如何打算的呢？”“平菇投产了，希望打开平菇的销售市场。”“不知道市场接受程度如何，新产品不一定都是一帆风顺，你得有个思想准备才好。”“一帆风顺从不敢奢望，但我相信它所固有的内在优势，必然形成不可阻挡的潮流。我已经刻印了宣传资料，打算明天回去准备一下，后天去推销。”“所谓有备无患，推销新产品，事先多想些办法，一招不行再来二招，只要有绵绵不绝的后招，就啥也不用怕了。”“我记住了。”“钱不够的话，我多少还拿得出一点。”“我还有钱！”，庶盶赶忙掏出纸钱包，拿出三张十元的票子给大哥看，同时说道：“只要有东西卖，几千斤平菇，无论怎么样也会多多少少卖些钱出来的！”“嗯！那天我在窗户外边看了一下你种的平菇，很多、也长的很好。你准备卖多少钱一斤？”“这是方圆数百公里，甚至是更广泛的范围内所没有的产品，我一定要用好这制定价格的权利。两毛钱一斤，你看咋样？”“这个我不懂，你好好核算就行。我只是想问，如果实在卖不上两毛，你又咋办？”“哪怕买一送一，甚至买一送二或更多，这就等于是花广告费做宣传，并非是少价。”“我看没问题！” “我今天下午的话，是不是太重了一些？”“刚开初的时候，的确感到压得透不过气来。仔细琢磨琢磨吧，句句金石之言，足够受用一辈子。”“不记恨我这当哥的？”“感谢都还来不及呢，是真话！”“我相信，你是不会用假话来搪塞的！” 2.02 远距离的平菇销售，一直是个令人头痛的问题（严重缺乏实践经验，平菇能够直接用塑料食品袋包装运输，是两三年之后才被逐步发现的）。在决定小规模生产平菇之前，听说盐浸平菇可以出口换汇，各地外贸部门都可以大量收购。经多方了解，盐浸菇的系列条件庶盶难以达到。首先是规模问题，没有足够的货源，任谁都不会冒险组织收购。其次是质量要求严格，没有足够生产、盐浸经验者难以保障。尽管外贸部门等都有系列扶持措施，但庶盶认为自身能力和经验还不足以担当如此重任。除盐浸以外，只能销售鲜菇。鲜平菇在当地农村绝对没有市场，唯有县城或以上大城市才有销路。庶盶所在地距本县县城近百公里（且常驻人口数量少），距临近几个县城反而近便不少。立足当地面向市场的雏形概念，渐渐左右着庶盶的发展方向。 赶客车销售平菇存在诸多不便，而且往返一次的代价不小，若再加生活费，只怕每往返一次，二十斤平菇的钱就没了。同时，一次性数量过大的话，当天卖不完将可能会报废。骑自行车前往销售，虽然一次最多40公斤，收入十多元钱，但却是相对最好的选择。 第一次销售，赶到江沿县县城时已快中午，市场上来往的人屈指可数，看来只有期待下午晚市了。庶盶叫了小碗面条和锅盔，细嚼慢咽打发时间。 借来两条长凳子，卸下装平菇的纸箱。漫不经心地打开纸箱，庶盶突然傻了眼：箱内的平菇白里泛黄、菌朵裂牙缺齿，大小、形状、颜色各异的菌渣烂糟糟的无所不在。平菇经不起抖动，咋就没有想到呢？拿出宣传资料、称盘，意外发现被压住的平菇没有破损，色泽依然白嫩鲜亮。由此，庶盶明白，平菇运输必须压实，避免留出空隙被抖烂。终于有几个人围过来，急忙热情招呼：“买平菇！”话刚出口，大家你一言我一语，“他叫的啥子哟？”“嗨，就是山上的菌子。”“好多菌子都是要闹人的（方言，意为中毒），走！”庶盶立即插嘴：“人工栽培，绝对没毒！”“啥子人工栽培？我看你还是个娃娃，就会讲天书！”接二连三，大家连价都没问便相继离去。 还真让大哥说中了，没有源源不断的后招就是不行。庶盶破胆扯开嗓门：“人工栽培的高蛋白菌子，蛋白质是鸡蛋的四倍！”“看一看啊，爆炒、水煮、凉拌，味道鲜美！”“人工栽培，新生事物，美食家族新成员！”原本没有几人走动的市场，一会儿将庶盶围个踵趾相接。“来来来！这是平菇的相关资料，大家看一看！”“你这资料是要收钱的吧？”“免费赠送！”“所谓科学致富，不外赚钱和省钱。赚钱靠门道省钱讲技巧！掌握信息，至关重要！”“享受同等饮食质量，消费平菇省钱；满足大众生活需要，种植平菇赚钱！”“了解新信息，把握新动态，资料免费送！” “我买点试试看！”“我也买点！”“我买点下面条，咋弄啊？”“水洗就行。水洗时您注意，尽量不要上下翻动而是盘旋搅动，这样平菇就不会烂，菌渣也容易洗掉。”“平菇可以压，但经不起抖动、翻滚，大家洗的时候注意这个特性就不会烂。”“滚开水会不会煮烂啊？”“这个我试过，炒、煮从来不会烂，应该是水分被追出的原因。您放心，煮炒都不会烂！” 一看所剩的都是些变黄、残缺不全的产品了，庶盶就对大家言道：“哎！剩下的东西，就这个样了，按说该降价。我这里变相降价，啥意思呢？就是让大家得到更多实惠，希望大家帮我宣传宣传。那为什么不直接降价呢？实言相告，搞新东西不容易。就以本人为例，两年前投资三千多元，收入嘛也就刚刚这几元钱，还有就是没有采摘的几千斤平菇。所以，请大家原谅我不直接降价。不过，现在开始买一送一。” 第二章 (03～06) 2.03 平菇和资料一无所剩，一大群人围在庶盶身边，久久不愿散去。人们问这问那，搜肠刮肚提出各种问题。“留个通讯地址，便于以后联系！”“关于本人通讯地址，所有资料里面都有。另外，我的介绍信里面也有。”庶盶拿出介绍信（镶嵌在红色塑料精装着作外套的空膜内），人们争相细看。“这么多的公章！乡上的、科委的、科协的，叫菇耳试验场。怪不得你这么出众！”“明天还来吗？我想给我几个侄儿要几份资料。”“肯定会来，只是时间无法确定。我骑车路上大约三个来小时，回去还要印资料、摘平菇。”“哦，资料的话，以后我就留在这位老板这里。您看行不行啊？老板！”“没问题！以后我这里就是联络站，大家有什么需要尽管找我！”“您收不收徒弟啊？”“传授技术没问题。刚才都还有人称本人叫娃娃，我哪敢收徒弟啊。天下那么大市场那么广，没有一大批人哪能满足得了？所以，传授技术，我是毫无保留。”“学不学得会啊？”“纯粹生产呢，就像学做饭，多少大米多少水煮多少时间一样简单。”“种平菇所用的一切材料，你都能够帮着弄到？”“全部都有！”“种平菇是个好门路，找时间到你那里来看看！” 通过试产试销，生产平菇的一些弊端出现在面前。最关键的问题还是在于销售，骑自行车销售，距最近的江沿县城来回要骑八、九十公里，往返一趟起码六七个小时用在路上。三大纸箱才四十多公斤，一天卖不到二十元钱。鲜菇贮藏期短，时常有来不及卖的，会白白烂掉。冬季生长缓慢，周期长，夏季容易感染杂菌（减产甚至会绝产），温度高点的菇肉薄且奇形怪状，高温季节不出菇。一年可以生产并销售的时间，总共也就两百多天。平菇的生产及其销售，无疑是一剂看得见摸得着的强心针，但要依靠产销平菇收回所有投资依然遥远。如果有人学技术，则菌种将普遍在自己这里买，可没有成百上千的人学技术、买菌种，菌种的销量还是难以量产。总之，生产菌种的技术含量要高不少，运输就相对不是问题，是一个理想的发展渠道。 一批平菇菌种已经生长成熟，但与栽培季节不相适应，推广技术等于是卖菌种。庶盶想起某啤酒一举占领租界市场的推销方法，大有可借鉴处。立即挑选出一些快出菌的菌种袋划开、喷水，放到温度较低的最底层。剩余菌种窝在这里迟早也是报废，搞科普宣传，哪怕送给别人，就能够分散放到水缸边等低温处，既可以让别人得到实惠，又能起到扩大宣传的目的，还能赢得潜在客户。眼看破袋后的平菇即将开扇，庶盶用报纸包裹好，小心翼翼放进纸箱，再适量喷洒些水。找来手扶式拖拉机，将所有平菇菌种搬上拖拉机，固定纸箱，运往江沿县城，卸到认识不久的朋友家中并希望他来日帮着一起搞科普宣传。 新搭档问庶盶打算怎么个搞法，庶盶说：“正要和你切磋切磋。纪念碑是江沿城的中心地带，人流最集中。在那里用板板车、桌子、凳子、旧报纸搭台，把这些菌种、菌袋，所印资料往台上一摆，再用大白纸写上标语挂在台边。这样，有人来咨询的时候，我们只需对着资料、标语照本宣科就行了。你看怎么样？”“听到科普宣传，感觉是神秘得很，听你这么一说我就有谱了。没问题，明天就跟你锻炼锻炼！” 2.04 同搭档借了一俩板板车，带上两张桌子和长凳子、小椅子启程。途中买来十张大白纸、墨汁、毛笔，在纪念碑旁边铺开摊子。标题为科学致富、现场观摩等还没有写完挂出，人们比肩继踵，围个密不透风，你问罢我抢先，庶盶和搭档一边回答一边散发所刻印的资料。深感遗憾的是，没有事先将一应标语等写好，十足的准备不充分。 庶盶早已感到口干舌燥，才想起忘了带水。实在无法继续，便对大家表示歉意，需要先去找点水喝。走出人群，庶盶发现几个身穿制服的治安人员在外围帮着维持秩序，赶紧过去对他们表达感谢之意，并遗憾道：“看我们愣头愣脑的，就不晓得事先来报个到。”“没事，没事，快去忙你的。”庶盶抱来一箱汽水，在场治安人员谁都没有接下一瓶汽水。 不知什么时候，挤进两个人站在庶盶身边，迎着庶盶的目光，亲切地微笑着面对庶盶。其中一位身材高大、面目慈祥的长者伸出手来：“我代表江沿县人民，热诚欢迎你们在这里展开科普活动，更希望你们能够为我县多带出一批致富生力军！”接着将手伸向庶盶的搭档。另一位较年青的来客介绍说：“这是我县主管科技的刘县长，听说你们在这里把科普活动搞得有声有色，专门前来看望你们。” 庶盶十分感激，立忙打开两瓶汽水：“天气这么热，还劳驾您们专程过来。实在是不知该咋个感谢。这里只有这个，喝几口解暑热！”“哎！小伙子，我本来是不喝的。既然开都开了，谢谢，谢谢！”刘县长一行仔细看过介绍信、宣传资料，以及挂在外围的白纸黑字，继而拿起菌种袋、破袋平菇等认认真真过目。一边看一边发出一些评论或询问。“大家看啊，人家年纪不大，就敢于轰轰烈烈地搞科学致富，而且能够克服困难勇往直前。大家不仅要学技术，更要学这种精神！”“不要光看人家成熟老练。依我看啊，这些都是闯出来、干出来、学出来的，你说是不是啊，庶盶？” 刘县长临别前对大家说：“我已经进行过调查了解，平菇在我县市场上是供不应求，潜力巨大。这是一个学习发家致富的好机会，希望大家不要错过！”“庶盶，再次感谢你为我县送来科学致富新门路！”“哦，太阳这么大，我看你们还是到我那边去拿两把伞过来吧！”庶盶的搭档立即接话道：“我们有伞，这就回去拿！” 夏季午后的烈日当头，显得异常炎热，精神不振昏昏欲睡。接近下午三点钟，日照强度丝毫没有减弱，又有人向这边围拢。庶盶意识到，又是一个紧张忙碌的时间段即将来临。围过来的人并非简单咨询几句、拿上资料就走，普遍是继续停留下来，想着想着又问上几句，同时也希望从别人的问话中获得更多信息，从而被围个里三层外三层是十分平常的事。 2.05 人们都非常自觉，几乎没人无故进入宣传台以内，整个上午，也就刘县长两人进入过台内。庶盶意外发觉正有人在向台内挤，便立即迎接上前。来人是一位四十来岁的大叔，中等个头稍许偏高、微微有点发福，右手漫不经心摇着把新蔑扇，笑容满面朝着庶盶慢慢移动过来。庶盶脑海中立刻浮现出：具有长期坐办公室、德高望重内涵的特质。转身拉过一个靠背椅来，搭档也随即提出一瓶汽水。来客慢悠悠移动，似乎是为了尽量降低体热，他边从容移动边仔细打量着台内，笑容可掬道：“我是科委的，姓杨。”搭档抢先道：“您就是杨主任吧？”“你认识我？”“我是本地人”，搭档一手指向东北方：“我家就住那条街。我见过您！”杨主任握住搭档的手：“好啊，好啊！关注新生事物，掌握科学技术，很有头脑。我祝福你，年青人！”随后，杨主任对庶盶问长问短。 杨主任朝着围在这里的人群道：“看到大家对新知识、新技术空前热情，我感到无比的高兴啊！种植平菇，在方圆几百公里、甚至上千公里以内，都算得上是前所未有新生事物。更为关键的是，有这位小师傅实实在在地种出来了，并在我县市场上形成供不应求的大趋势，可喜可贺啊！有大家这么高涨的热情，我相信一批平菇种植能人，种植大户，很快将在你们中间产生！”庶盶渐渐明白，原来杨主任是专程前来帮助站台的，而且一站就是整整一个下午。 如果这种推广能够广泛进行，必将形成庞大菌种市场。对于是否将所有菌种、菌袋全部送人——是否继续推广，庶盶难以决断。当晚找搭档及其家人参谋，庶盶总结道：“这种宣传力度和效果是完全可以肯定的。其中也有一些需要完善的方面，如将所有咨询人的信息记录在案，但如果全面记录还需增加两三个人。这种宣传，出菇的菌袋和资料必不可少。问题是出菇菌袋周期非常有限，最多一两周后将没有任何后续措施——只有秋后才能继续。另外刻蜡纸也是个问题，按日均两千份资料，最少需要六到七张蜡纸，仅这一项一个人就刻不出来。另外，就是短期内不仅没有收入，而且还有不断投入。” 开初，搭档一家极力主张继续宣传下去。搭档的母亲说：“三几百元钱我们随时可以想办法，支撑你们坚持一两周时间没有问题。”通过各抒己见，庶盶感觉思路开始明晰起来。于是，将所面临的上述问题逐一进行深入剖析，最终都认为所面对的一揽子压力非同小可，循序渐进——规避跨大步的风险，方为上策。 回顾近两年的历程，庶盶发现：一个人考虑问题，很难避免没有疏漏，最终一些隐藏问题浮现出来将会措手不及，穷于应对；事前找人商量，能够把许多隐藏着的问题事先找出来，普遍能够一帆风顺。所谓三个臭皮匠赛过诸葛亮，是不变的法则。此外，只要自己有充分认识和足够时间，利用纸笔事先进行耐心细致的排列推演，也是完全能够解决诸般困难的。 2.06 平菇的销售市场算是有效打开，只是距市场较远，销售存在严重困难，难以获得理想效益。菌种市场开始出现一片曙光，却还有相应的路要走。不管怎么说，平菇的庞大市场已是看得见摸得着的、实实在在的展现出来了。菇类、耳类的菌种市场已经露出庐山真面，不再是海市蜃楼。接下来的路，无论多么艰难，都得大踏步往前走。历时一年多的绝地大突围，终于奠定了决定性的胜利基础！ 结合自身经济实际，当前具备规模生产条件——盈利能力的，尚只有平菇，以及平菇、香菇、木耳等菌种。平菇生产兼菌种销售，是一条可行之路。 能栽培平菇的材料种类很多，但除了棉籽壳、玉米芯以外，其它材料都还需要进一步摸索。棉籽壳需要外地采购，涉及运输、贮藏等一系列问题，自己尚缺乏足够的经济能力。就地收购玉米芯，成本低廉，可季节性强，普遍只有冬季农闲时才有，体积大运输难，还需粉碎。看来，秋季用玉米芯生产平菇的规模将十分有限。 是时候用自己个人的收入，为家人贡献点什么了。走进布行一看，给家人换个季少说要五、六十元。拍拍两边裤兜里的钱包，想想锁在抽屉的几个钱包，都是胀鼓鼓的几乎要装不下了（伍毛以下的票币和所有硬币没装进钱包），但十元的票子并不多，一元、贰元、伍元的票子倒是撑胀大多数的钱包。下一步的收入何时才有，能有多少，一切还是未知。布行里回旋着《童年》的歌曲声，庶盶随之想到“福利社里面什么都有，就是口袋里没有半毛钱”的歌词，想着自己十分脆弱的流动资金，实在是无可奈何，只得响亮吹着《童年》的口哨离开布行。走过来逛过去，最后买点水果、零食提上，把心一横，回家！ 母亲提着猪稍桶边走边对庶盶说：“煮猪稍的灶孔里火好得很，给你烤嫩玉米嗷！”“刚吃过早饭，还饱饱的吃不下，我不要。” 要说最苦最累，当属自己的母亲。可是，她并没有因为子女的成年，而减轻多少的生活重担，即或是在农闲的当下，任然屋里屋外不见歇息。母亲十分老好，不善于言辞，任劳任怨，默默劳作。无论多么苦多么累，庶盶自始至终都没有听见或看见她有丝毫怨言的表露。在物质极其匮乏的年代，一家七口人的口粮，全都由母亲在夜间用腰磨磨出来，白天还要参加集体劳动。有时庶盶等兄妹也加入腰磨，但每到深夜一觉醒来，母亲的腰磨声还经久不息。那随着缓慢步伐节奏一快一慢的腰磨声，曾一度是庶盶数年中睡前醒后的催眠曲。 弟妹们噼噼啪啪弄来一大堆嫩玉米，还有早核桃，母亲守在灶孔边翻烤。烤玉米满屋飘香，香甜脆糯，一到面前就挡不住食欲来袭。母亲专选最嫩的玉米烤好，递给婆婆，很明显婆婆还是嚼不烂。庶盶用蒜窝子捣踏，嫩玉米的糯滑与水中泥鳅没啥两样，鼓捣好大一阵子，捣细的玉米还真的不多。相对于烤玉米，鼓捣烧核桃容易多了，但还是颗粒居多。婆婆慢慢咀嚼着鼓捣过的烤玉米、烧核桃“好吃、好吃！”除了婆婆外，全家没有其他人沾午饭。哪怕肚子胀的隐隐发痛，嘴里还是嚼个不停。只要有烤玉米、烧核桃在面前，似乎被馋虫死拉硬拽，一个又一个。七口人的一大家子，兴高采烈、欢声笑语，嚼着烤玉米、烧核桃。这日子，宁愿醉梦其间不愿醒。 随着猪稍不再煮熟以及柴火灶的消失，庶盶此后再也没有享受过那么持久、那么源源不断的烤玉米加烧核桃。尝过了大江南北的美味佳肴，也多次慕名追风一些享誉海内外的美食，但对庶盶而言是尝过便过，能够屈指数来的早已寥寥无几，唯独烤玉米加烧核桃，那滋味忘不掉！ 第二章 (07～10) 2.07 生产银耳，初因技术不过关，随着市场一路狂跌，转眼间小规模生产银耳已是凶多吉少，从事银耳生产以彻底失败告终。在银耳的基础上另起灶炉，平菇等系列品种崭露头角，大有崛起之势。生产银耳，自己是个尾随者。平菇等系列品种，已经跻身国内排头兵阵列。 总结经验教训，有助于今后行稳致远。开初的大半年甚至将近一年的时期，怀着沾沾自喜、麻痹大意心态，以为自己所遇到的远非什么大问题，或许一个转身就解决了——危机意识严重不足。 银耳归根结底败在自己粗心大意——接种剂量严重不足。最大损失，是不计其数次的试产消耗，仅用于实验的银耳菌种，累计就超过千元。实验，是解决技术问题的主要手段。然而，实验缺乏系统全面的完善方案，没有事先拟定一揽子全覆盖的具体课题目标，导致实验效率和价值大幅降低。松散低效，盲目实验，重复实验屡屡出现，特别是没有涵盖接种剂量、生长周期等重大课题，长期缺乏接种剂量和生长周期实验的真空，成为技术实践过程中的重大过失。 如果在第一时间发现问题——在开初高价位期间攻克技术障碍的话，从备料到采收结束两个多月，一个周期投入一千元的原材料，能够生产万元以上的干银耳。可现如今，同样的成本和产品，产值却只有开初的百分之十不到且还在不断下跌。接种剂量不足，一年的直接经济损失不下四千元，间接的效益损失远非数字可说清。正所谓千里之堤溃于蚁穴，麻痹大意，教训深刻。 要说接种剂量问题，自己也并非完全没有质疑过，记得第一次接种就很纠结，完成接种之后，就曾经十分担心因剂量把握不准而导致失败。但后来见菌丝生长正常并长出银耳，因而才被长期忽视。假如有一丝不苟心态，静下心来用纸笔滴水不漏将所有可能存在的问题排列在案，就一定能够在较短时间内，彻底攻破技术障碍。毕竟，就接种剂量不足来说，不过就是芝麻大点事。 如何避免粗心大意呢？所谓好记性不如烂笔头，用笔将可能出现的各种问题排列出来，一旦出现问题，将能够在第一时间进行认真推敲并加以肯定与否定，反之就是问题之所在。如果所列问题都全面肯定或否定，则意味着真正的问题尚未挖掘出来，就需要排查并找出隐藏的问题。如此，就能够在最短时间内发现和解决问题。这种方法，尽管耗时费事，但从读小学时就已经有过连续实践，而且成功提升口才并较大限度地突破自身腼腆、内向的个性缺陷。内因是根本，外因是条件，将后千万记得要充分发挥自身所固有优势。 找人商讨，也是发现和解决问题有效方法。只是，通过商讨发现和解决问题，似乎因人因时因地而异，少不得围绕一个中心，专题专议并一究到底。否则，离题千里、蜻蜓点水的商讨，将纯粹浪费时间和精力。自己与大哥商讨问题效率高，但如果对所商讨的问题知之甚少的话，发现并解决问题的效率就相对要低很多。 细究起来，独自一个人考虑问题非常受局限，尤其是难以将所忽视的问题重新加以重视和厘清，所谓“洞察世事皆学问”，“不识庐山真面目，只缘身在此山中。”洞悉自身所遗漏或忽视的问题，往往就是个人成败的关键。 与甄祯已经一年多没有直接往来了，自己始终就是放不下。以她的聪明伶俐，如果自始至终有她能够进行商讨，别说一个剂量问题，就是再多的问题也未必能够导致灾难性后果。甄祯不理睬自己，完全可能和自己不敢进她的家门一样，不能被视为拒绝自己的依据。直到现在，除了不理睬自己以外，没有任何迹象表明她拒绝本人，或许甄祯有情有意的本质从来都没有改变过。果真如此的话，反倒是自己胡乱猜测了。如果是这样，自己的过失可就忒大了。 2.08 尽管当前仍然举步维艰，但相信能够保证不让甄祯担惊受怕了。再说了，自己与甄祯的事，总不可能就这样不明不白散了吧？就算是散，最起码也要得个清楚明白。写信可能是当下最佳选择！需要对她说的，想要对她说的太多了，哪能方方面面俱到呢？ 就算自己迎来又一次的重大转机，可自己依旧尚一事无成。自从递给她那字条以后，自己在银耳上越陷越深，虽说现在迎来重大转机，却也不过是把稳着实迈出了至关重要的一大步，但距彻底摆脱困境还有一段艰难曲折的路。当甄祯明白这一点后，料必能够理解自己不敢进她家门、不敢靠近她半步的苦衷了。写什么、怎么写？细思量，自己遭冷处理的原因，并不能排除静观成败的可能。如果是这样，自己现在挑明来说的话，反而有咄咄逼人之嫌。那么，怎样才能既表明不敢靠近她的苦衷，又表明自己毫不气馁——让她不必担惊受怕呢？自己的真实写照：就像一叶小舟，被风浪翻来卷去，无力自主，深陷重重迷雾。同时，也间接预示着一旦熟悉了、适应了，自必长风破浪会有时！ 如果信从邮局寄出，就算不写明寄信人地址，平信并不一定确保她能够收到，挂号又太过招人耳目。更何况，通常情况下是没有人给甄祯寄信的。从邮局寄信，弄不好会闹出一大新闻来。要是自己直接把信送到她家，又会怎样呢？其它啥都不是问题，唯一的是已经一年多没进过她的家门，如今突然前往，难免不会被人看见。如果自己与甄祯是两厢情愿倒无所谓，可如果是自己一厢情愿，却成了“阴魂不散”，这要传出去，岂不让她再蹚浑水？想来想去，实在没啥好办法，只好将信托人给带去。 数天之后，甄叔顺道对庶盶嘘寒问暖，一如既往地体现出真诚热情。庶盶第一感觉，这是对自己去信的回应。由于信封写明甄祯收阅，这种回应肯定也代表了甄祯的意思。对于这种回应，应该理解为：不愿将双方关系闹得过于僵化，所谓亲戚不成仁义在，之所以作出礼节性回应，也等于是要自己明白适可而止的道理。 “庶盶，甄祯要来学自行车，叫你给她掌车！”是本队一个同过学的女孩子。庶盶本来想问问：“是你的意思还是甄祯的意思”但等庶盶回过神来，别人逐渐远去，见附近还有不少的人存在，也就没有追过去问。脑海中还是一片空白，甄祯过来了，脸色阴多晴少，偶然露出一丝微笑却似乎有讥笑的意味。她妹扶助她骑上自行车，摇晃着独自骑走了。好不容易等到绕过来，可转眼又骑走了，越骑越远。庶盶感到，这哪像是要自己扶她学车的嘛，分明只能当个旁观的摆设。当再次经过时，庶盶有些心神慌乱，大声道：“下来…”，突然觉得声音太大，立即止声停住。“你是哪个，在吼啥子？”满脸愤怒的样子。糟糕，弄成这幅德性出来了。傻不愣惇站了许久，料必自己实在没法挽回当前局面。为避免更加倒霉的事情发生，还是赶紧回避的好。 反复推敲，甄祯不可能是为找本人晦气而来的，因为这不符合他们家一贯的处事原则。学自行车，饲养场大坝也非必不可少的唯一选择。如果她早已抱定拒绝本人的态度，大概唯恐避之不及，根本就没必要大张旗鼓地来此学车。要说最为合乎情理的解释，当属她希望推进我们之间的关系。这样的话，甄叔的回应多半就不是冷处理的延续了。因为自己并没有把与甄祯的话挑明，他们又还能怎样回应呢？ 但是，又多一次不欢而散的结果，如之奈何？所谓欲速则不达，至少需要等到甄祯不再为此动怒以后再说。或许那时自己的事业已经理顺，也就能够专心专意来料理与她的这件事了。 2.09 接到包裹通知单——邮购的平菇菌种到了。签收后捧起包裹习惯性一摇，发现里边有异样的响声。庶盶心中一惊：莫非怕啥来啥？自己今秋的希望全在这批菌种上，本来时间就够仓促了，如果菌种损坏不能正常使用，不仅秋季完了，而且整个冬季也完了。 撬开包裹，见所有试管（母种）用橡皮圈扎成一把把裸露在外，并且完全断裂。其它菌种瓶也几乎都有破损，再看衬垫物非常稀少，明显是因为衬垫物不足而导致的结果，这是包装人员的严重失职。一气之下，当即给供种方发去电报：全破失职愤怒退回。随后，请邮所出具拒收现场证明，其中包括多名毫无关联的第三者签名证实的衬垫物重量等，予以退回处理。 闷闷不乐地回到试验场。母种、原种报废，生产计划全部泡汤。原本计划多出数倍的母种，可以用原种替代部分生产种，能够避免集中投料，达到陆续投料陆续销售目的——减少无货可销及销不完的徒劳。时隔一个月左右，庶盶再次接到菌种包裹，以及提前到达的回函。信函中提及，已对相关责任人予以严肃处理。除如数补寄菌种外，另送5瓶原种，以对延误生产进行一定补偿。菌种破损一事，也只好就此了结。然而，从母种到原种再到生产种，随着气温的不断下降，生长速度愈来愈缓慢，就算不计成本用电升温赶制出菌种，可平菇仍然只能到春季才能出产。 正在毫无头绪之际，电管站的人来了。“你的电表哪里去了啊？几次过来都没看见！”没有预料到他们还会过问电表的事，庶盶顿时张口结舌。立即给他们抽来凳子，见他们坐在那里，把递过去的水随手放到一边，微笑着不发一声，明显是专等自己回答。旁边有邻居插言“是不是哪个把电表给偷走了哦？”“偷了电表跑都来不及，哪还有闲心把里面的电给接通啊？”庶盶实在无言以对，只好保持沉默。“嘿！如果是你自己把电表私自藏起来或怎么的不拿出来，从性质上来讲，那就是偷电哦，再说严重些就是盗窃哦！”面容上是充满笑容，可这话的份量令人窒息。哪怕强词夺理，也得辩驳一番。带着几分认真几分玩笑：“那我就来掰扯掰扯几句！” 为了掩饰慌乱情绪，转身拿个凳子坐下：“哎呀，看你们好威风哦，我还没有掰扯起来，就手忙脚乱的！”“哪有那么严重哦，我们就是顺便过来了解一下是啥情况嘛！”还是要追究电表的下落：“那我还是掰扯几句吧！”大家好奇起来，齐刷刷将目光聚集过来。庶盶开始振振有词道：“首先，不论任何东西，谁掏钱买的谁就拥有绝对的处置权，这是谁也剥夺不了的神圣权利。”“但电表不同，因为它是收电费的依据。”“也就是说，电表和卖酒卖油的量具在性质上是一回事，都是用来作为收钱的唯一依据。可卖酒的、卖油的包括加油站等等，都是卖方置办量具。同样都是量具，卖电方没有自己的量具，反而要用电方置办量具并且无故剥夺所有权人的处置权。这个道理啊，除了客大欺主主大欺客的强盗逻辑外，恐怕没有说得过去的理由吧？”这时，此行负责的柯叔接话道：“道理上可能你说赢了。看来电表你是不愿拿出来或者是拿不出来了，这一次就这么算了。因为你是在搞生产，电管站也有扶持发展生产的责任。可是嗷，下一次再有这样的事情，啥子情面都管不上用哦！”“知道知道！”事情过去了，庶盶暗自心惊：果真安上一个盗窃的罪名，岂非“一张贼皮披到老”？ 2.10 又一次坐吃山空将不期而至，惶恐不可终日的庶盶，认为不能坐等春季的来临，不断自问：当前还能做些什么呢？据说爷爷在“伙食下放到户”前，将黑木耳放进冷开水中搅动后捞出木耳，再把冷开水泼洒到青杠树林中的木棒上，一年后木棒上的黑木耳“多得很”“捡都捡不赢，好多都拦在木棒上。”，以至于在“大搞增种”时，“天天中午木耳鸡蛋汤泡饭”轰传半条河。 爷爷的一生，富有传奇色彩，在当地十里八乡颇具影响力。尤其是唱山歌，入眼即兴出口成章成韵，更是声名远播。爷爷一生并不富有，但见多识广，擅长为人处世，解放前所到之处莫不受崇高的“上房”礼遇。新中国成立后，爷爷曾任当地农协会主席，是当地供销合作社、信用合作社第一个入股的自然人。由于头脑灵活很会找钱，在“大搞增种”以后，曾一度为“割资本主义尾巴”的对象。即或到了去世的两年前，由于涨洪水绕道赶集，从野外发现一窝蜜蜂带回家，到去世前已经发展出近两百箱蜜蜂（产权归集体所有，个人通过挣工分获得相应收入）。 很小的时候爷爷就去世了，庶盶连爷爷的模样都记不得。幼年时期，爷爷的事迹常被人们津津乐道，使庶盶深知爷爷明断是非、才能出众。爷爷留下几句知者甚众的话，如“吃不穷穿不穷，没有计划一世穷。”“帮理不帮亲”等。在阅历尚浅时，庶盶对这些话有些质疑，例如庶盶始终认为婆婆很有计划，可除了省吃俭用以外，似乎别无良策。直到庶盶弄清楚一个人口大家庭贫穷的根源，在于病的病、老的老、小的小，即严重缺乏劳动力所致。在如此缺乏行动力的环境条件下，能够勉强度日就很了不起。至于“帮理不帮亲”，粗看似乎有些不顾亲情。渐渐地，庶盶开始日益领悟出这句话的深刻道理：如果脱离懂理守理，毫无理智的帮亲，反而会使亲友陷入孤立，实际上是在害亲。只有将浓厚的亲情建立在牢不可破的情理基础之上，才是真正意义上的帮助。反之，没有道德立场的帮亲，在本质上就是害人害己。 爷爷用冷开水洗下黑木耳的孢子，洗液直接泼洒在木棒上，理论上完全成立。采集孢子，是通过有性繁殖制作木耳菌种的首要步骤，更是大自然中菌类繁殖的主要方式。木耳洗液直接做种液，与当前制种技术相比，制作菌种要求在无菌条件下，完成采集、分离、提纯、复壮、择优等技术措施，以获得优质高产的单株品种。尽管洗液缺乏控制杂菌以及选优等技术手段，但冷开水具有无菌条件，至少比自然界菌类的有性繁殖效率高出若干倍。 木耳冷开水洗液直接做种，相对于自然状态下，黑木耳的产量具有显着的增产效果，这应该是不用质疑的。当前，自然界中黑木耳的采收季节刚过，用冷开水木耳洗液直接做种实验正是时候。同时，有必要对各种奇奇怪怪、哪怕是不切实际的传言、办法进行广泛试验。眼下，还有微量鲜平菇长出来，虽然是尾脚菇，品质差些却并不影响实验，关键是证明方法行与不行。开水放冷，放入平菇搅动，洗液直接拌入培养料中。所剩菌体，既然可以无性繁殖生产菌种，何不直接拿它当种一试？木耳、香菇、天麻（密环菌）等等，只要能够想出不同或有所不同的方法，就同时进行分别试验。 第二章 (11～14) 2.11 七七八八、颠三倒四的土洋结合，平菇的冷开水洗液、手撕菌块替代菌种，经过一系列实验后得出结论，除所产菇体在大小、肉头等品质上有一定影响外，对单位产量——转换率影响不太大。也即，凡是能够生料栽培的菌类，在特殊情况下，菌液、菌体能够替代菌种进行简易栽培。木耳、香菇的熟料用注射器注入液体，尽管有不少感染（因为液体、注射器孔难以达到无菌要求），但终归能够实现一定产量和质量目标。同时，木耳、香菇的生料几乎全部被杂菌感染、绝收，也就表明它们和银耳一样不能进行生料栽培——相对容易受到杂菌感染。采取无菌操作所得木耳、香菇的简易液体菌种，以及按正规要求分离的菌种，无偿拿给附近段木栽培户试用。 后续的实践证明，简易液体种在制作、贮藏、运输、使用过程中容易感染，致使产量和质量不稳定。木耳、香菇等，一小片（中）具有多到无法计数的孢子，首次分离的母种内存在多如牛毛的孢子个体（无性繁殖用菌体而非孢子），需要通过无数次细化挑选出生命力最强的个体单株等系列步骤，最终获得优良菌株，制作出菌种用于规模生产。显而易见，对于木耳、香菇等来说——不论是代料还是段木栽培，菌体洗液能够适应粗放型生产需要，但不能适应高产稳产和高品质的发展需要。 走进大自然菌类生态环境，就会发现各种菌类的繁衍生息，都有其自身所固有范畴，秩序井然，它们既竞相争夺营养却并不相互蚕食（特定生命发展周期范围内）。当地俗称“桐子菌”的，便是平菇种类中的一员，普遍生长在油桐树、桦树等树木腐烂部。木耳、香菇、银耳则普遍生长在青杠等硬杂木的枯而未腐的木棒上。天麻的密环菌、灵芝等相对略微宽泛一些。茯苓生长于松树林内。踏过山山岭岭，木耳丛中看不到平菇，灵芝丛里不见香菇。各自对环境要求的不同，也是不同营养要求的结果，那么下脚料中所剩的营养是否能够满足不同菌类对营养的需要呢？ 后来的实验表明，木耳、香菇下脚料经灭菌处理栽培平菇，产量相对高些，平菇下脚料生产木耳等相对产量甚微。利用菌类下脚料，能产出一定的不同菌类，但经济价值不高（添加相应营养成分或许能够改善）。其它混种试验结果，如半截木耳半截菇，菇耳结合部很长部分不出产品，相距较远部分能够长出一些菇耳。若菇耳近距离接种，结合部一道明显的界限痕迹延伸，基本不出菇耳。 平菇的生命力虽然强悍，却不能“赢者通吃”地强行抢占木耳的营养领地。如果强行抢占，最终只能肢缺体残、两败俱伤而均丧失繁衍功能。无独有偶，人类之所以生生不息，也在于“赢者通吃”（或称弱肉强食）并不能贯穿始终。迹象充分表明，菌类（甚至所有微生物）、人类都具有一脉相通的密切联系。 随着对菌类技术知识和实践经验的积累，相关菌种的分离、提纯、复壮、选优及其生产，已经不能阻挡庶盶发展的步伐。 2.12 离春季还有两三个月时间，空唠唠的感觉袭上心头。带着郁闷心情回到家里，婆婆十分的难起难动，除了少许吃了点午饭外，一直处于半睡半醒之中。庶盶几次问婆婆有没有哪里疼痛，婆婆都是“没病没痛”，“我想睡会儿”。午后，庶盶朝婆婆所在的火炉边围过去。婆婆突然睁开眼，看了一眼庶盶，眼睛又半睁半闭：“哪里来的那么多戴红帽子的娃儿（红帽子娃儿，在当地即为见鬼）？”，并用拐棍指向火炉。庶盶说：“那是火炉，您看错了。”一会儿，婆婆又睁开眼：“红娃娃！红娃娃！给我滚开些！”拐棍在地上咚咚响。 庶盶顿感毛惊骨悚，全身起鸡皮疙瘩。“婆，是不是有哪里不舒服啊？”“没有不舒服的，莫耽误我瞌睡！”庶盶刨出火炉中烧熟的洋芋，选个柔软的剥掉皮递到婆婆眼前：“婆，吃个烧洋芋嗷！”婆婆突然睁眼道：“红娃娃，红娃娃！”庶盶有些不耐烦，抬高嗓门：“哎呀，哪里有啥子红娃娃蛮，您睡糊涂了。”婆婆拐棍咚咚咚敲个不停，“死鬼仔，你就这么忤逆不孝哦，你要把我活活气死啊？”几多委屈几多怨，没过多久，庶盶情绪低落地返回自己的试验场。 第二天一大早，三弟慌慌忙忙奔来相告：婆婆去世了。猛然间似乎天塌地陷，原来婆婆昨天进入弥留之际，自己居然丝毫没有警觉，惹得婆婆动怒，最后还认为孙儿忤逆不孝。 有关为人处事的道理，婆婆对庶盶的影响最为深远。据说在“伙食下放到户”前的二姐（庶盶的父辈沿袭将男孩和女孩分开称谓的习惯。如庶盶的大哥排行第二，而男孩中属老大，谓之大哥。二姐在弟兄姊妹中排行第三，但在女孩中排行第二，故谓二姐），从幼儿园被领回家已是奄奄一息。情急之下，婆婆捉来一堆癞蛤蟆，烧一锅开水退去外皮，就是一堆细白鲜嫩的高蛋白，将二姐从死神手里抢了回来。之后，二姐被大嬢领养成人。 婆婆始终如一地体现出崇尚智慧、厚待读书人、知恩图报，说话做事要占道理、逢善不欺缝恶不怕的言行作风。对游手好闲、忘恩负义、“显尖卖白”、耍“粉鼻子”、使“烂心肺”的人，则要求自家小孩“离远些”。如果一不留意，表现出“只顾自己不顾别人”的言行实质，必然将遭到婆婆的严厉谴责。 庶盶记忆最为深刻的是，有一次兄弟姐妹们疯狂嬉闹，全家老少正沉浸在欢声笑语中。庶盶突然心血来潮，恶作剧地故意将弟弟绊倒在地。霎那间，被婆婆破天荒的斥之为“烂心肺”。庶盶顿感脑袋嗡嗡直叫，全身像散了架似的，只想一屁股崴在地上大哭一场。 记得大姐刚成家不久，有一天傍晚庶盶突然感到喜从天降，因为大姐回家了。婆婆惊喜的招呼着大姐，随口吩咐庶盶“快给你大姐倒水”。父亲也乐滋滋催促“赶快去倒水！”庶盶倒来开水时，却见大姐在向婆婆哭述。待大姐哭述完了，婆婆却说：“乖女啊，我今天不能留你，你必须得回去。”庶盶仿佛觉得咯噔一声，脑门上忽然压下一块大石头。只听婆婆继续说道：“为什么呢，你听我给你说出个道理来。要不是你小两口发生争吵，我巴喜不得你回娘家来住个十天半月的。夫妻哪有不拌两句嘴的呢？如果一拌嘴就赌气往娘家跑，你那个家还咋个团结？难道争两句吵两句，你就不要那个家了？女啊，不是婆婆狠心，不让你在娘家歇一晚，而是只有家和才能万事兴啊！”随后，大姐哭着对婆婆说：“您说的道理我都懂，只是一时气不过给忘了，我歇一下就往回走。”大姐始终止不住哭泣，最后边汪天大哭往门外冲边说“我回去了”。婆婆一边恋恋不舍的说些安慰话，一边安排庶盶去送送。父亲发话叫庶盶把大姐送回家，婆婆却说：“人家小两口拌个嘴，娘家人就莫去参合了。”婆婆的话，在家中始终是一锤定音。 婆婆被缠了小脚，连走路都是站摇摇的，中晚年患腰椎骨质增生，严重驼背，还包揽着全家人的一日三餐、割猪草喂猪（按肥猪重量挣集体工分）、做自留地农活等，从早忙到晚，很少有闲着的时候，直到难以行动为止。即或是在家徒四壁、缺衣少食的岁月里，随时听到婆婆乐呵呵的对来客介绍说：“我闲的时候慢慢做点，一点都不累。”“我过得很好，吃得好、穿得也好。”直到去世的前一两天，她还在力争自己的餐饮用具自己清洗。 2.13 若论为人处世的经验，自己的长辈、哥姐都很丰富，为什么到自己这里，简直就是一片空白呢？ 记得有一次，庶盶和邻居小伙伴发生矛盾，恰好大嬢来家做客，庶盶委婉地想请她为自己出出气。大嬢弄清庶盶的意图后，随意找个地方坐下，示意庶盶过去，拉着庶盶的双手：“我先问你两个问题好不好？”“嗯”，庶盶狠劲点着头。“家里杀年猪，如果没人来帮忙行不行啊？”庶盶摇着头说：“不行！”，“那又是谁来帮的忙呢？”“邻居大叔。”“我再问你，借过火种没有？”有一天家里没了火种无法生火做饭，庶盶到邻居家借火种，邻居大叔选一截燃得旺的火柴头，用绳子牢牢捆在一根小木棍上，然后让庶盶拿走。刚走出不远，又把庶盶叫回去，“这是火柴，你先拿回去”。庶盶接过来一看，火柴盒用“油布”包裹了一层又一层，外面还用毛线捆扎了好几圈。想到这里，庶盶赶紧对大嬢说：“我借过火种。”“那么，帮忙杀年猪、给你借火种的，为啥都不是大嬢而是邻居呢？”庶盶不假思索的回答：“因为大嬢住的太远、太远。”“这就对了，这就是为什么说远亲不如近邻。”大嬢抚摸着庶盶的头和手，“我要是去把那些孩子打一顿或骂一顿，到底是在帮你呢还是在害你啊，你很聪明，想想看。”庶盶顿时明白了大嬢所讲的道理。庶盶后来才知道，大嬢在比邻的县里，那是远近闻名的大队妇女主任，在为人处事、调解邻里关系等方面，广为人们所称道。 爷爷去世后不久，大姐为了支持弟弟（庶盶的大哥）读书，主动弃学留家担负家庭生活重担。正是大姐的先人后己、关爱团结，使得兄弟姊妹相依为命、长哥当父长姐当母的氛围分外浓厚。大哥执教以后，每年为家人换季、积极为父母兄弟姐妹解决实际困难，使得团结互助的精神更加稳固持续。 记得大概是初中一年级的时候，大姐哥和大姐因为家族纠纷，要庶盶代表大姐娘家人，前去长长威风。原来是大姐哥的弟弟砍伐大姐哥家自留地里的用材木，认为是父母的东西，他有权使用而拒不认错。大姐哥时任比邻大队的支部书记，大队长、生产队长的统一处理意见是：如果大姐哥的弟弟拒不向父母、大姐哥一家认错并得到充分谅解，则不仅要归还原木，而且生产队集体要扣罚半个月的工分。 自大姐哥的弟弟结婚成家后，就已经分家。因大姐哥尚在部队服役未成家，故而其父母与大姐哥为一家。自分家以后，多年来对自留地边界毫无争议，砍伐原木前不仅没有给父母一家打招呼，事后拒不认错。双方都认为砍伐了不属于自己的原木，但都认为原木归还与否不是啥问题。 庶盶认为，姐哥身为大队书记，如果亲兄弟的团结没搞好，将对他生活、工作等造成众多不利影响。最关键的是，如果因此而罚没他弟弟半个月的劳动果实，势必严重影响兄弟将后的团结。庶盶觉得，维护姐哥他们兄弟间的团结才是第一要务。因此，通过征求他们父母、姐哥兄弟等的各自看法。父母和姐哥的统一看法，认为需用原木不是啥问题，不打招呼不说还拒不认错，这不是活抢人吗？姐哥的弟弟则认为，自己错都错了，越认错还不是只有越倒霉？ 庶盶经过多方撮合，父母一方的态度是，只要说的情合理合，团结最重要。集体一方的态度是，调解的目的是为了促进团结，只要能够私下和解，就取消处罚，唯有姐哥的弟弟不认错了。几经努力无果，庶盶向姐哥弟弟提出一个问题：“今天弟娃代表我姐的娘家人参与你们的调解，你看弟娃所持立场是否公道？”“老弟的立场绝对公道，完全和亲兄弟一样，当哥的感激不尽。”“也就是说，弟娃的话还算是有点道理，值得当哥的参考？”“弟娃的话，我一万个愿意听！”“那好，我有几句话要单独和你说。”接下来，庶盶毫不客气指出：敢作敢当方为大丈夫，做错了拒不道歉不是大丈夫所为。至于说越道歉越倒霉，不知是确有其事还是猜测，但纯粹就本次事件的性质来讲，如果你不认错不道歉，毁坏父母兄弟亲情的责任全部在你。 姐哥的弟弟通过认错道歉，完全取得父母及姐哥的原谅，只剩大姐没有表态。姐哥弟弟道：“我早就知道，嫂子肯定不会原谅我的。”姐哥一口咬定：“如果你嫂子不同意和解，那就没法和解。”庶盶立即插言：“我认为，就一句‘嫂子，对不起了’六个字，确实缺乏诚意！”很快，和解达成。互敬互爱的欢乐氛围回到姐哥家族。没过多久，“庶盶深明大义”迅速传开。 细思量，自己并非缺乏为人处世的基础，而是缺乏灵活判断和应用的经验。 2.14 所邮购菌种破损，导致整个秋季和冬季的半年时间无所作为，同样体现出自己粗心大意的弊端。一来邮购行动迟缓，二来缺乏任何防范措施。虽说邮购菌种破损概率很低，但也曾经遇到过。只要稍加防范，比如略提前或分批次邮购等，都不会导致严重后果。 回顾自开始搞银耳以来，有些举动令人欣慰，有些举动深感遗憾，有些举动实属荒唐。例如，私摘电表（连自己都不知道有多少电费没缴）、惹婆婆动怒等等，纯粹属于荒唐；诸如将与甄祯的事弄成一团乱麻、接种剂量、区委窦书记一行、康安之行等，完全可以应对更为妥当些。细究原因，缺乏阅历和经验是客观存在的，但如果凡事多动动脑筋三思而后行，许多严重后果是能够避免的。如接种剂量问题，如果不是存有一些不切实际的幻想，就不会拖延一年多时间。如果发现问题时，就先把所有可能存在的问题全部用笔罗列出来，然后多措并举、齐头并进，完全可以在第一时间得到解决。如果最后一次与婆婆相聚，对于婆婆的反常现象多问几个为什么并找到答案，绝不至于让婆婆在最后时光中动怒。 庶盶想起不知出于何处的一副对联：“行作远行志在难中不辍志，事成大事思于易里求深思。”于是，门框上、案头下，随处能够看到这副对联。思于易里求深思、谋定而后动、鉴古识今、忆往开来等标签举目可见。 整个秋冬季节没有生产出平菇，必须为来年生产未雨绸缪。所在地理位置，不利于规模生产鲜菇的问题，一直困扰着庶盶。菌种销售，主要依靠技术推广得以实现，最初采用的是上门现场指导技术为主，进展相对缓慢，菌种销量不大。这时，对于当初没有记录潜在客户信息的弊端逐渐显现：自己无法主动与他们联系，导致一些完全能够集中统一指导的客户，只能分散进行——费工费时、更不便于菌种的计划生产。 段木栽培菌种也不断有人联系，但庶盶认为在提纯、选优、贮藏等方面存在局限性，因而只是建议别人先行试用。等到产量、质量稳定，则附近的销量可观，但这远水解不了近渴。制作菌种相对于生产而言，要求要严格得多。一些能够就地产销的客户，根本不会考虑自己制种，形成有经济能力或有条件制种的往往不屑制种，没有条件者即便想制种也跨不出大步，这就决定了菌种市场相对的长期性和稳定性。专业生产菌种的路子日益清晰，并且已经进入起步的初级阶段。前面的道路，尽管还是充满举步维艰，但一派蒸蒸日上的大趋势及其条件已经基本形成。 到人流集中的城市郊区，既有利于鲜菇销售，也利于菌种销售，可谓一举多得。经过多方了解，在近郊连同场地租金、固定设施、流动资金等，至少需要两千元才能起步，这是庶盶可望不可即的事。根据自己的销售实践，如果就近销售，一个人每天大概能够销售一百公斤鲜平菇，若按这种规模进行生产，首次生产的投资至少需要三千元以上的投资。 第二章 (15～18) 2.15 自身投资能力严重不足，大哥介绍来投资合伙人，但对方主张大规模生产，庶盶认为单位成本偏高，很大一部分用于固定设施的投入。特别是日均产出上千公斤的鲜菇，一旦卖不完必然导致大量报废，反而得不偿失。当时，虽然经销商的雏形已经开始在蔬菜、水果销售中若隐若现，却没有引起注意——指导思想仍然局限于自产自销，因此对于超出自身销售能力范围以外的大规模生产，始终不敢设想。就如何既规避风险又能获得最大利益方面，对方主张先生产，其它事情到了那一步再说。庶盶则主张谋定而后动或小量多批次进行，双方始终未能达成共识，合作生产没有实际展开。 到城市近郊发展，严重缺乏投资能力。老家的地理位置，将严重制约发展空间与发展速度。庶盶感觉自己就像一粒种籽，肥厚的土壤既赋予种籽坚强生命力，又使种籽背负千钧，时刻被危机重重围困，始终挣扎在窒息、胎死腹中的边缘。如何破土而出，庶盶束手无策，莫衷一是。 大哥再次介绍邻近县域的一个合伙人，庶盶前去观察感到不错。新合伙人老陈属“老三届”、“省劳模”、“新长征突击手”、果树一级技术员，为人诚实正直、经验丰富、堪为师表。尽管距江沿县城有30来公里的距离——同样难以实现就地产销鲜菇的目的，但距自己现有的潜在用种客户群相对近便。场地虽然分散，但有一处的房屋适合一定规模菌种生产需要。对方给出的合作条件特别优惠，在没有盈利能力之前，等于是免费使用场地。在具备盈利能力之后，也只是予以象征性的提成。 对庶盶最具吸引力的，莫过于棉籽壳资源优势。该地相距棉花产地仅二十来公里，棉籽榨油厂、小作坊不计其数，接近常年有棉籽壳供应。在不具备大规模运输、储藏原材料能力的前提下，用自行车运输，每百公斤棉籽壳的总成本不到十元钱。几近就地取材的棉籽壳资源优势，意味着数十元钱就能够起步，能够彻底避免窒息而毙的可能。这对资金缺乏的庶盶而言，这就是压倒一切的首选。 到该地发展，同样有利也有弊，怎样才能兴利除弊呢？庶盶拿出纸笔，将各种可能存在的问题逐一排列出来，继而找出所有解决问题的方法。综合各种方法、方案，结合所面对的客观实际，以代价最小利益最大为宗旨，反复推敲论证。以经营菌种为主，以生产鲜菇为辅的发展路径，成为一条切实可行的发展途径。 在菌种尚不具备量产销售条件之前，自然不太可能取得较大经济效益。依靠就近上门进行技术指导，能够有效积累客户和扩大影响，通过在江沿县的科普宣传，在其县城附近已经打下牢固基础。当前，联系、需要菌种的客户正在不断增加，形成稳定菌种市场的趋势日益明显。只不过，这些客户第一次种植的数量普遍是带着试探性的，短期内不会有太大规模，这就意味着，菌种市场还需要一个培养、发展的过程。虽然发展相对缓慢，但效果却是看得见摸得着的。有艰辛付出，同样会有不错回报，事实表明这是一条切实可行的康庄大道。 2.16 综合各方面实际，经过反复分析，前往该地合作生产，相对比老家更具综合发展空间和优势。尤其是低廉的材料资源和没有场地和房屋租金压力，以及菌种、鲜菇市场相对近便一些，成为庶盶破土而出的、得天独厚的基础。此外，经营菌种利倍于生产鲜菇，虽然菌种暂时缺乏乐观收益，但能够适当弥补鲜菇销售之短。总之，该地的相应条件，完全能够确保稳扎稳打，逐步积累经济能力，全面打开菌种市场的目的。 原本在半年前就曾决心要理顺与甄祯之间的关系，至少弄明白我们之间到底是否存在恋爱婚姻关系。但迎面而来的菌种问题，迫使自己必须不遗余力考虑、排除威胁生存与发展的严重隐患。现在，形势逼迫自己离开本土到外县发展，无论形势多么逼人、时间多么紧张，都必须与甄祯明确关系。只要我们恋爱关系存在并得以明确，如果能够并肩进退当然馨香祷祝。如果不愿担惊受怕，就再给本人两年时间，将挟事业新天地来相见。就算我们之间不存在恋爱婚姻关系，也理应结束这种稀里糊涂的尴尬，恢复从前的友好关系。 写信毕竟有众多局限性，很难有效说明问题。或许是因为想要对她说的太多，书信却只能说很少的缘故，恰恰就是书信将事情弄到如此混混沌沌。这一次，直接去她家找她。 大年初二，买了点礼品，待天黑后斗胆敲开她家的门。只见甄祯一头从火盆边站起来，怒气冲冲地进入厨房再也没有出来的迹象。瞬间，庶盶认为自己到了不该到的地方，惟愿早早走人。但是，他们全家人热情满满，自然也没办法转身就走。恰好她姐在家，问话令庶盶难以回答。“在外面耍了女朋友啦？”庶盶只能老老实实回答：“没有！”“肯定耍女朋友了！”庶盶无言以对。“说说看，你到这里还带上礼物，有啥子事？”庶盶心想，甄祯一见自己到来，就气冲冲走了，已经到了这般田地，说与不说没啥两样。大家心知肚明，到此为止岂不更好？于是，始终不再出声。包括晚餐，甄祯始终没进入客厅。告辞时，除甄祯以外，全家人还是和以往一样，只是这次劝留宿似乎更为坚决。一不留神，水杯、瓶子掉到地上哗哗啦啦直响（按当地风俗传言叫“破败”），庶盶毅然决然夺门而出。 刚跨出甄祯家大门，突然传出甄祯大声哭泣的声音：“他要走，等他滚远些！快滚！”听到这声音，庶盶瞬间泛起糊涂，这到底是哪出戏嘛。既然那么愤怒，干嘛还哭？其中肯定有蹊跷。一个难眠之夜，想到自己真是懵懂透顶，既然决心要弄个明白，却依旧是得出个模棱两可的糊涂结论。 第二天一早，抽空草草写出一信，希望弄清与甄祯的关系。由于还与他人提前有预约，急需赶时间，来不及推敲和检查信函内容，便装进信封径直递进她家。下午回来，甄祯的姐提着庶盶头天带去的礼物和一封信，拦在路上递给庶盶，“谢谢你的好意！”回去一看，通篇都是在痛斥自己。就怪自己多事，分明别人早就嫌你一事无成，还自作多情，徒留笑柄而已。再看字迹，这应该是甄祯她哥的笔迹。 2.17 一纸字条（求婚）泥牛入海，一封信函（想探个明白）其父出面，这一次（不愿继续糊涂）竟然连她哥都来口诛笔伐，真是无所不用其极，这不就是蓄意给本人挖坑、制造奇耻大辱吗？越想越气，提笔从她哥到她父亲再到她，捕风捉影挨排一二数落一番，随即把信递过去。没一会儿，甄祯痛哭流涕地和她姐过来，不依不饶要庶盶到她家说个清楚。 庶盶觉得自己理直气壮，正要找她哥理论理论。过去没有说到几句，她父母齐声说她哥根本就不在家。刚开初庶盶不信，她母亲说：“就这么几个房间，你自己一个个的看去。”她哥算是为人师表——没有避而不见的可能，再说她父母更不可能说谎。外面那么多看热闹的人，她哥也是凡胎肉体，哪能来无踪去无影？ 甄祯的母亲接着说：“昨天晚上一脸煞气的进门，我就知道不会有啥好事，没想到还凭白搜出这么多事来。”进门第一时间所见的，是甄祯绝情的脸色，料想自己随即脸色难看是完全可能的，因而说本人“一脸煞气”应该算客观公允。 甄祯谴责道：“把信压在石板底下，尽做些稀奇古怪的事，你不嫌丢人，还好意思说别人的不是。”托人送信或许将信压在石板下也未可知，否则也没必要无中生有多此一说。 邻居参与询问，大概意欲进行调解。有人问道：“甄祯到底订婚了没有嘛？”甄祯的母亲说：“哪里在订婚嘛。甄祯从来都没有名正言顺的订过婚。”这就是了，难怪那一纸字条石沉大海。想当初动员自己搬来搞银耳，继而是甄祯父亲出面敷衍，始终保持既不承认又不否认。如今的断然否认，一是见自己事业无成，二是见纸包不住火了。似乎，故意含混不清也不太合乎逻辑，哪有用甄祯青春为代价来敷衍的呢？这也不像那也不像，岂能没有真相？ 莫非今天的回信是甄祯所写？笔迹仿佛还真像是她的，怪当时根本没细看就被自己撕掉。如果确属甄祯所写，则任凭她怎么大张挞伐，都是无可厚非的。细究今天的自己，论想象力是海阔天空任跳跃，论逻辑却太过牵强附会。说不清凭什么刹那间认定是她哥在兴师问罪，或许如“讨曹檄文”，由于曹操患头痛病，闻讯一急头痛病好了，而自己恰好没头痛病，被檄文一急反而是神经短路。 仔细一想，就算甄祯他们蓄意敷衍，却并没有给自己造成实质伤害，事实上反而是自己亏欠他们。自己今天的怒火中烧，根源是认为甄祯的哥在借题发挥，才导致矛盾公开化与扩大化，但她哥确实不在家。这一点，确凿表明错在自己。 除了听甄祯他们的指责外，庶盶是千头万绪，无所适从。太多太多的话，太多太多的疑问，在脑海中纷纷攘攘，交织盘旋、翻腾回荡。庶盶不得不反复要求自己，必须谨言慎行，哪怕始终沉默也比信口雌黄好一万倍。甄祯或许见庶盶长时间不出声，更加怒气冲冲，过来夺过庶盶手中皮包，拼了命地用力朝院外甩出。庶盶心里一惊：那里边的钱，可是自己的全部家当，如果弄丢了就哭天无路。循着大概方向望去，根本无法判断甩到哪去了。庶盶一门心思，就是想先把包捡到手上再说。 可能见庶盶要走，甄祯过来，顺手拖条矮长凳，眼看砸过来了，庶盶用力一档，哪知她根本没有用力，反而是庶盶用力过大，凳子弹到她妹身上去了。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庶盶只剩呆若木鸡站住不动的份了。她姐过来，给了庶盶两耳光，庶盶不顾一切地狼狈离开。 庶盶隐隐约约感到，大概是自己彻头彻尾的错了，错怪罪她哥，可能仅仅是其中的一个小插曲。但是，绞尽脑汁就是想不明白到底是哪一步出的岔子。不明就理，还能够说什么、又怎么说？目的和意义是什么？想来思去，说不清楚还是暂时不说的好，要不然事情只能是越弄越糟。更何况，眼目下事业上还是一团乱麻，纵然是百倍努力，也难保不坡坡坎坎，加之新到一个地方，等于是一切从头来过，经不起任何闪失。无论如何，决不能让事业因此而受到影响。 2.18 待基本理顺菌种场诸事，转眼已是数月时间。庶盶回家时，听说甄祯订婚了。乍听颇感无奈与失落，细想却是早已注定的必然结果。数年来含含糊糊的来龙去脉，大体上应该是，初期甄祯他们存在与本人发展关系的想法，也向本人发出积极信号，但鉴于年龄都不大，关键是本人尚一事无成，所以并非要及时明确关系，而是要等到本人事业有成时再予确定。至于她父母建议本人搬到她家搞银耳，不过是未经考虑的随口一言，不料想却被本人认真了，从而出现既不承认也不否认的过程。恰好，年初本人出现重大过失，致使矛盾公开化。借此机会，断然结束一切，自然就是早已注定的结果。 所谓商场如战场，商场成败仍家常便饭的事。自己今生要找的人生伴侣，当然不不是成则相伴，败则远离的人。该结束的迟早都会结束，早结束省得念念不忘的一份牵挂，这也未免不是好事。吃不到的葡萄，当然是毫无办法的事，多想想葡萄的酸滋味，再怎么难过，最终都会一天天过去。如果有机会，自己应该当面给她真诚地送上一句：甄祯，我祝福你们！ 经过一年多的菌种营销，尽管没有取得突飞猛进的效果，但基本打开局面，在即将来临的秋季有望迈上一个日新月异的新台阶。突闻家里遭灾没钱建房，庶盶惶恐不可终日。决不能放弃事业，却也不可置建房不管不顾。想到还有一张木材准运证尚可利用，仅仅办证就是四百多元钱，就算将办证费用套现，也可解一定燃眉之急。同时，自己家中还有一些木材可卖。如果将准运证、木材，运出卖掉就是钱，建房的问题便迎刃而解。找到买家，带上他们两个人到家里看木材。然后砍伐木材、当地林业员检尺，依据材积、件数重新改办准运证。 期间，所带来的两个木客仔，同甄祯的老公打了一架。他们两个找到庶盶：“我们在你这里吃了大亏，你管还是不管？你不管我们马上去搬人来。”庶盶一时之间也有些气愤，未必连躲都躲不过了吗？但兹事体大，庶盶用严厉的目光反复扫视他们两人：“你们先把事情经过原原本本说一遍，以便我进一步核实，然后再给你们答复。但是，如果你们有半句假话，我会对你们不客气。”原来，这两人要强行爬甄祯老公的车，从而产生冲突，打斗中他们两个似乎吃了亏。并非甄祯他们肇事，反而是自己所带的木客仔惹出事来。 了解事情原委后，庶盶对他们两人气恼道：“我算是高看你们了，真是不知天高地厚。这么说吧，本人和他们尚有疙瘩没有解开，但这十之八九是些误会所积累导致的。你们平白无故在这里来耍霸道，却是刻意在给本人制造世代仇敌。你们说说看，将意欲何为啊？”“那，这个亏我们也不能白吃。不用你出面，过几个月我们自己来就是了。”“我看谁敢！你们要知道，他们一家人从来没和谁结过仇。别说几个月，就是几年几十年，也没有你们的混糖锅盔可吃。如果胆敢肆意给我制造仇人，只能逼迫我拿你们当仇人。”“难道就这么算了？”“难道还要我给你们算损失？” 第二章 (19～22) 2.19 负责改办准运证的人，是庶盶大姐哥医院领导的儿子。改办完手续，他把庶盶和姐哥一行叫住：“我劝你们把这车木材就地卖掉为好，我可以帮你们找买家，一定会卖个好价钱的。”两个木客仔坚决要运出去，想想运出去自然卖价会更高一些，也就按他们的意向运出去好了。 过第一道木材检查站时，其中一个在站上工作多年的老师傅对庶盶说：“小伙子，注意到起哦，我这可算是给你提了个醒。”左思右想，庶盶始终不清楚他的话是何用意。第二道检查站顺利放行，在通常情况下，这车木材运往全省各地是再也不会有人过问了。 运木材的车进入江沿县的城区，驶上跨江大桥，眼看此行很快即将结束。“桥头有人拦车！”“叫的是我们这辆车。”“好像是检查木材的。”车内议论纷纷之际，拦车的人示意停车位置。车内还在继续猜测，“这里从来都没有搞过检查啊。”“可能有啥子特殊情况，突击检查呗。”六个检查人员仔细翻阅准运证（包括原始准运地、更改准运地、划码单等等），然后相互传递着。 十分钟、半小时过去了，既没有放行的迹象，又没有得出任何结论的迹象。“看，运木材的车又过去一辆。”“为啥那么多车都没有检查，唯独查我们呢？”庶盶跳下车，朝检查人员走过去，其他同行的人也陆续跟上。问着问着，庶盶有些光火，脑海中浮现出最近在此上映的一部b国恐怖片中诈骗集团画面——在此地几近家喻户晓，就对检查人员要求：“请你们出示证件！”逐一看过他们证件后“原来都是正而八经的国家工作人员，我还以为正在上演《xx》大戏呢！”“小伙子，话不要说的那么难听。我们也只是接上级通知进行检查，请配合！”“都一个多小时了，难道这还不算配合吗？”“再等会儿。” 两个多小时过去，天已经完全黑下来。庶盶一行被彻底激怒，你一言我一语开始怒吼起来。“到底要等到猴年马月啊？”“就这样一拖再拖，啥时给个说法？”围观的人蜂拥不退，来往车辆喇叭四起。检查人员决定先将车开到木材联营站再说。庶盶大声调侃：“人家辛苦了三四个钟头了，哪怕鸡蛋挑骨头，总得继续挑嘛。要不然啊，这损失费还真不好算啰！”进入联营站，很快又是一个多小时。检查人员终于找出问题：划码单上材积有问题，即划码单上各件相加的材积总和有误差，也就是说，原总和材积算少了，需要补交点手续费。庶盶立即强调：“计算这些数据的人，都和你们一样，属国家正式工作人员。划码单有误差，与我们半毛钱的关系都没有。”“划码单的错误，确实与你们没关系，只是多出的材积要补交一点手续费，这是完全应该的。”“如临大敌，风起云涌，硬生生拼凑个专案组，六七个‘福尔摩斯’，四个来小时，最终的价值，也就值这几十元钱？” 2.20 经过一番折腾，总共大概损失三百来元钱，但也不是小数。当晚给老家木材联营站改办准运证的熟人打电话，想咨询一下这种情况该怎么办才好。邮所回话说在外面看电视，找不到人。第二天一早去电话，邮所回话说到县上出差去了。 当初极力劝说就地卖掉木材，现在有回避接电话之嫌，这其中定有原因。数小时之后，多方消息证实，老家木材联营站并没有因公出差安排，而是因私事请假离开。联想到“小伙子，注意到起哦，我这可算是给你提了个醒。”改办准运证的人，极力相劝就地卖掉木材，早已算是给足了人情。现在极力回避，肯定还有更大的人情必须照顾。看来，这一车木材将遭遇什么样的命运，有许多人事先是知情的。这一切，显然都是事先早已安排好了的。这，到底是谁安排的呢？ 检查站兼联营站站长，是一位十分健谈、阅历丰富的老工作人员。其他检查人员陆续离开，就剩站长一人。庶盶实在搞不懂昨天所发生的事，想从站长这里找出答案来。双方剑拔弩张的气氛早已不见了，站长开始和庶盶一行称兄道弟起来。买来卤鸡鸭、炒花生、白酒、香槟，同站长在办公室共进晚餐。 庶盶每人面前放上瓶香槟，然后自己拿起一瓶，东找西看发现一把扳手，拿来敲掉瓶嘴。瓶盖、玻璃渣掉一地。“兄弟，香槟不是你这个开法！”“哎呀，老哥莫见笑。小弟是大山沟沟出来的，从小野惯了。尤其在自己人面前，一不留神就露出本性来。”嘭，狠劲把露出锋刃的香槟瓶往桌上一放，“兄弟我啥都不懂，就知道有恩报恩，有仇报仇。老哥你算是对我有恩。来，你哥我弟，你不喝我呕气。喝！”“我喝，我喝！” “老哥对三国故事整的很透彻，但有些看法小弟不敢苟同。如邓艾破蜀，我认为因为邓艾年青，即便诸葛亮建在，邓艾也肯定会赢。我想啊，如果我能够再小一岁，就能够三百六十回疯狂奏响无孔不入、睚眦必报进行曲！”站长脸上的笑容愈来愈僵硬，几次欲言又止。酒过几巡，庶盶露出醉态：“你看…这夜色…多…美啊。哎呀，不…得了，我简直…诗性…喷涌。”偏偏倒到，拽着站长：“你…认识普希金…普爷爷吗？他…是我…老师。他叫…我问…问”庶盶一手指着站长：“你…是谁？胆敢…在…田野上…森林里，伴…随着…你…你主人…的吆呵声，汪…汪…” “这酒不能再不喝了！”站长唬着脸说。“我…没有醉，喝！”“喝…不…喝？”同行人乘机道：“他就这个脾气，说一不二。您啊，不能不喝。来来来，喝！”庶盶故意把目光停留在碎香槟瓶上，“喝…不…喝？”“我喝，我要喝，要喝！”能够明显感觉出来，站长神情紧张，甚至微微有些发抖。 “我的头…咋…这么疼啊？”“你喝多了！”“的确是喝多了！”“厕…所，我…要去厕所。”过了好一阵子，庶盶连头发、衣服浇个水滴。“哎呀，喝多了，我没法再喝了。” “好啊，好啊，我早就说不喝了。”一阵沉默后，站长道：“看得出来，老弟是个恩怨分明的大丈夫。昨天这个事呢，我得说个明白。其实，就是上级接到举报，就要我们组织人员进行拦截检查。”“老哥是在欺我年幼无知吧？没有真凭实据，就如此大动干戈，还从附近检查站调人，搞个临时专案组，你会相信吗？”“事实就是这样！” “关于小弟啊，老哥有所不知，像什么福尔摩斯探案集等等侦破故事，以及像什么《一支被出卖的枪》等等恐怖故事，小弟看过不少，其它像什么心理学也拜读过。从老哥认识小弟到现在，你可能已经发现小弟还算有点分析头脑。我分析啊，昨天这事还有一种过可能，或许更贴近事实！”“说来听听！”“就昨天我们这点芝麻绿豆大的事，像老哥你这样的一方诸侯大员，如果上司胆敢强行施压，那就等于是把手指头伸进你嘴里，你啥时想咬，他啥时就得跪地求饶，世上有这样荒唐的上司？虽我们没有仇人，但或许不小心得罪人是完全可能的。所谓今天是仇家，明天是亲家，反过来说今天是亲家，明天也可能是仇家。这世上的事，谁都难以预料，谁都说不清，这是太正常不过了。因此，昨天有人出钱有人收钱。你说，这不是更加合情合理呢？” 2.21 “哎呀，老弟，老弟呢，你咋能够这么想呢？”“你所说的，纯粹空穴来风，你说我该咋想？”“好、好、好，我给你真凭实据！”站长要庶盶单独过去，打开另一个房间的门。站长挪动一把椅子给庶盶：“这搭桥不容易，桥搭起以后啊，需要来来往往地走才有意义。”“老哥金玉良言、振聋发聩，小弟已铭记在心！”“对检举人进行严格保密，是个组织原则，你肯定知道。所以，这里的检举信，我不能让你拿到手上看，但我可以给你选读部分。” 庶盶对站长的说法表示赞赏：“老哥既坚持原则，又通情达理，小弟这里感激涕零了。”站长开始选读检举信：“…哦…，这里：‘想当队长、要用人时，天天往家里跑。有事业有前途了、不用人了，一脚踢开多年的未婚妻。’”竞选队长的细节，也只有甄祯一家清楚，这检举信除了甄祯一家，别人是写不出来的。不过，能够动用联营站篡改划码单、距家近便的两个检查站放行、最终出动临时专案组，这个人却并非甄祯家中成员。尽管透过这件事，已经露出欲置本人于死地而后快的苗头，但尚没有长期一以贯之的任何迹象。即或对方有灭我之心，但这一次事出有因，不足为凭。庶盶抱定先‘退避三舍’的决心。 告别站长，同行人问庶盶到底是咋回事。望着一群随行，为了避免事态进一步恶化，庶盶只得编出一套谎话：“有一封检举信，说我们是倒卖木材的惯犯、要犯，所以有了这场遭遇。”大家群情激愤，有人指责庶盶胆小怕事，就连被人打了都忍气吞声。料必不少人已经猜测到事情原委，这是庶盶最为担心的。既要有效安抚大家，又要确保矛盾不再扩大，庶盶颇感为难地道：“大千世界无奇不有，在缺乏确凿证据之前，任何结论都为时过早。就算要有所行动，最起码必须搞清楚其中的为什么，如果连别人为什么采取这次行动都不清楚，难免不干出亲者痛仇者快的结果来。当前，老家一家人无处居住，自己还得以事业为重。所以，我认为先应对最紧迫、最重要的，才是最明智的选择。” 避开人声的喧哗嘈杂，广袤无垠的丘陵山岳直达天际，显得十分祥和安静。近观滚滚东流水，时不时怒潮汹涌，惊涛拍岸。“截江组练驱山去，鏖战未收貔虎。”都说天地的胸襟无限宽广，其实也不过尔尔。既有风云雷电怒号，还有这“万里长鲸吞吐”，每时每刻同样充斥着悲欢离合，爱恨情仇。就算天地之胸襟，同样有解不开的千千结。 “一脚踢开多年的未婚妻”，简直就是猪八戒翻城墙倒打一耙。但是，也无法排除这种可能。这句话出现在检举信中，作为查办该车木材的佐证，是因为实在找不出本人的罪证，不得不以此企图证明本人道德沦丧、不择手段。难怪，检查站站长听到本人无孔不入、睚眦必报的吓唬以后，就不再淡定，原来是这封检举信把本人描绘得神乎其神。然而，已经成家的甄祯，会突然无中生有的炮制出自己曾经是别人未婚妻的说辞来吗？ 如果，甄祯确实曾经以未婚妻自居，那么“多年的未婚妻”，则表明时间至少超过两年，起码可以追溯到本人给她那张字条的时期。但是，接到字条为什么始终没回音呢？从接字条到出门热情相送，其中间隔时间不下三个小时，而看字条最多一两分钟。应该肯定，在送本人离开她家之前，她不仅看过字条，而且不止一次。这样的话，她别开生面的黑夜出门相送，本质上就是一种明确的积极回应。加之本人并没有约定要她以什么样的方式回应，她也只能按自己的方式予以回应。因此，对于本人的一纸字条并非没有不回应，而是立即给予了明确回应。这，就是事实的真相？ 在她看来，不声不响地租借饲养场生产银耳，似乎就是对她背叛的开始。一封“稀奇古怪”的信，由她父亲做出回应后，却不见任何结果，于是乎怀疑本人是在炮制某种借口。前来学自行车时不见应有的热情，加之此后半年毫不理会，所以偶见本人进她家时怒气冲冲……。如此，完全有理由认为“要用人时天天往家里跑”，“不用人了，一脚踢开多年的未婚妻”。理所当然地，本人就是个唯利是图的恶棍，是个彻头彻尾的负心汉。在此前提下，又唆使木客仔惹事生非，简直就是十恶不赦，自然要不择手段还以颜色。 2.22 毫无疑问，甄祯曾经以本人未婚妻自居，当最贴近事实。只是，自己做梦都不敢如此假设。早知如此，在她父亲提出在他们家中生产银耳之际，就不该画蛇添足般节外生枝，自己碍口识羞不说，也没有找有经验的人参谋。料想甄祯也未曾想到，一个带着自卑感的人，思想出了岔子。说白了，我们都犯了低看自己高看对方的错，最终导致一对青梅竹马翻脸成仇的结局。所谓‘爱之深恨之切’，对方可能会将本人置之死地而后快，但至少现在不足以表明。 想自己自始至终都对她毫无恶意，甚至是处处唯恐闹出差错。可事情的发展偏偏事与愿违，尤其是最后一次走进她家，更是闹出无法收拾的恶果来。这一点，早迟得让曾经的那一位清楚。 第三章 (01～03) 3.01 自从绝地突围——涉足以鲜平菇和相应菌种的两年以来，逐步发展出了数百户的平菇试产试销群体。随着部分群体生产规模的壮大，终于迎来一批主动前来预定并签下秋季用种合同的客户。由于这部分客户的生产技术和销售市场趋于成熟，不再需要送货上门及其技术指导，将节省大量时间和精力。试产试销群体及其规模的不断扩大，菌种市场的快速增长，已成必然之势。 庶盶拿出秋季用种的客户合同，仔细核对、计算，总的合同菌种金额超过一千二百元。只要在九月中、下旬全面完成这批合同，就可以采购一千元的棉籽壳等原材料，其它原种均出自于自己之手，所引进的母种等，也就外加两三百元。如此一来，到明年春季之前，将有望产出八千元的菌种。这样的话，来春销售一旦结束，就有经济能力搬迁到城市郊区，从而迈上一个更加广阔的新台阶。 庶盶决心充分利用今秋的有利条件，大打一个翻身仗。经过一段时间的不间断紧张生产，赶在九月中旬前，不仅全面完成全部合同供种，而且还附带售出部分菌种。规模扩张计划全面铺开，母种、原种顺利转接完毕。屈指一算，今秋还需要大致三个月时间的紧张生产，方可顺利实现扩张计划之中的制种任务。 本想好好睡个懒觉，殊不知连续的熬夜，反而天刚亮就难以再入眠，索性趁早享受享受久违的轻松时光。四处一望，平生从未见过的大雾！白雾从脚下盘旋而过，两三米之外的树木等景物若隐若现。云烟缭绕，宛如仙境。时而如垂柳换装，丝丝缕缕冉冉升起；时而如万马奔腾，转瞬跨越险滩峻岭；时而如琼台楼阁，袅袅娉娉翩翩起舞；时而如浪花朵朵，疾泄咆哮飞来去…… 窗外不远处一口蓄水池，水池外边分布着一排排果树。靠近水池的一颗树上不知何时飞来一只叫不出名字的鸟，个头似乎若黄鹂鸟大小，但颈、腿、尾相对比黄鹂的长些。头顶长着黄中透出黑白相间的帽檐，翅膀背面金灿灿。展开翅膀内侧呈现出一片洁白无暇，胸部和侧面黄中泛出洁白，尾羽色泽近似头部。全身羽毛黄多白少，外黄内白，飞跃时翅膀内侧和腹部银光闪烁，落地时背部金光十射，纹理清晰的由黄向白到黑渐次过渡，黄白嘿浑然天成，美不胜收。绝非黄鹂，更非黄鹤，但庶盶宁恳相信它是来自天庭的“仙鹤”。毕竟，“昔人已乘黄鹤去”的思绪，斩不断理还乱。 它好像有点精神不振，又好像是饿急觅食。庶盶立即取来接种盘，盛上一些麦麸、大米之类，放到水池台上。“仙鹤”在树间跳来跳去，就是不肯落地取食。庶盶感到失望，想到还有些即将收尾的零星事没有完成，就百般无聊地开始清扫、整理。不经意间，发现“仙鹤”居然在盘中采食。待“仙鹤”离开后过去查看，补足已采食的麦麸、米粒。下午，庶盶又再增添两次食料，想收养这只鸟的愿望愈来愈强烈。试着将料盘移放到窗台上，希望它能够继续采食。 第二天一大早，睡梦中听见翅膀拍打的声音，睁开眼睛喜出望外，近在咫尺的玻璃窗外，“仙鹤”开始在窗台上采食了！一阵屏息敛声之后，故意弄出点声音来，它稍加迟疑后任然大大方方采食。庶盶欣喜若狂，忘情欣赏它的一举一动。“仙鹤”飞走大半天没有前来采食，庶盶望穿秋水。直到傍晚时分，“仙鹤”落在窗台上来回走动数圈，不见采食。后来，数度做出欲振翅高飞姿态，庶盶心中暗暗祈祷，千万别一去永不回。“仙鹤”轻轻一跃，飞进低矮的果树中。 庶盶感觉它有依依不舍之情，应该不会就这样离去吧？干脆拖出椅子来，坐在菌种场的另一头，全神贯注搜寻“仙鹤”踪迹。没过多久，它出现在窗台上，跳上跳下，飞到果树上又飞回窗台。庶盶大喜过望，认为这下已经将它养家了，估计它是打算长期落脚了。不料想，它在窗台走着走着，突然头向空旷的远方，极度压低身子。庶盶瞬间高度紧张起来，好在它拍拍翅膀并没有飞走，继续留在窗台上。看着它在盘中采食，庶盶的心情渐渐稳定。“仙鹤”开始高高扬起翅膀拍打几下，突然收紧翅膀、压低身子一个俯冲，迅速上升，飞翔进暮色苍茫的天穹。 一早就翘首以盼的“仙鹤”，始终没有出现在窗台上。所有事宜都暂告一段落，闲暇起来却深感异常失落。很长时间没有练毛笔字了，拿出笔墨纸张：“更能消、几番风雨。匆匆春又归去。惜春长恨花开早，何况落红无数。春且住。见说道、天涯芳草迷归路。怨春不语。算只有殷勤，画檐蛛网，尽日惹飞絮。……” 外面或远或近的唢呐声此起彼伏，早听人们纷纷议论说，最近有个黄道吉日，据说在这方园几公里范围内，这一天就有不下十户人家办婚庆。门外早在淅淅沥沥下着秋雨，房檐水成串成串的流淌着，打落地上稀里哗啦的声音传出很远。 3.02 隐隐约约听见说话，声音愈来愈近。这里并非要道，行人普遍是在十米开外的机耕道上经过。自己所从事的，在很多人心目中，是从未听见或看见过的新生事物，顺道前来看看热闹是常有的事。随着宣传的不断深入，也时常有人上门来咨询相关事宜。庶盶打开房门，相距两个房间开外的房檐下，有几个姑娘在窗外缓慢走动，正通过洞开的窗户向室内观望。 庶盶一看是这么几个姑娘，冒雨前来咨询相关业务几乎没可能，多半为了避雨，顺便看看热闹。她们普遍会不声不响地绕上一圈，然后悄无声息的离去。庶盶觉得自己开门出来有些盲目，但立即转身又显得太冒失。一般情况下，她们是不会前来打招呼的，自己也没必要与她们招呼。既然出来了，就稍站片刻再转身回屋，似乎更从容、随和、礼貌一些。其中有一个姑娘向同伴提醒道：“有人出来了！”一个探身窗户观察屋内的姑娘转过身来，落落大方道：“你好！我们是在这附近吃酒的。听说你这里搞得不错，想来参观参观。”冲着庶盶说话的姑娘口齿伶俐，手上拿着粉白色手巾，料想是刚用来擦拭过头上和脸上的雨水。 相貌堪称姣好，穿的衣服却使人觉得有些不伦不类：崭新的外衣是城里时髦的中老年妇女装，颜色与其乳白色宽领外翻衬衣（感觉新潮时髦）极不协调。高高卷起外衣两袖，露出一截卷起的衬衣袖分外显眼。外衣明明是寒冬季节穿的，可以套件厚厚的大棉袄，给人一种拿块窗帘布披上当外衣的感觉。听说几年前，这里的大姑娘出门，许多家庭要借衣服穿。看样子，多半就是借衣服来参加婚宴的。 庶盶心不在焉的随口“欢迎！”转而突然觉得到来者是客，岂能冷漠以待，自己将后的业务哪来口碑？立即热情有加：“不好意思，不知道你们前来，有失远迎！请屋里坐！”带头说话的姑娘，正抬脚在台阶边揩拭鞋底上的稀泥浆。那是一双崭新的布鞋，鞋底白布包边还有不少没被泥水浸渍过，分外洁白显眼。她指着自己的鞋道：“你看我们，满脚都是稀泥浆，进屋恐怕不合适吧？”“嗨，稀客临门，哪有不进屋的道理？里面请！”等她们进屋后，庶盶发现纸笔还摊在桌上，赶紧上前收拾。“毛笔字的功夫不错！‘更能消、几番风雨。’好像是辛弃疾的《摸鱼儿》吧？”庶盶诧异而凝滞起来，一时之间不知该如何回应。“你是在想，一个女孩子，咋就知道辛弃疾的词，是吧？其实呢，想一想班昭续《汉书》、李清照赋诗填词，如果她们在知识的汪洋中算作是瓢舀桶提，我这里得到的不过是可怜兮兮的点点滴滴。”庶盶既窘迫又惊奇，对方既然熟悉这词，也就等于是说自己的内心世界已暴露无遗。 正所谓“凡人不可貌相”、“三人行必有我师焉”，这出语惊人的程度不得不令人刮目相看。对方究竟是什么背景，自己两眼一抹黑，纯粹成了个丈二和尚。避其锋芒，题外话当少说为妙：“让你们见笑了。让客人站着说话，有失待客之道，实在惭愧。先请坐，我给你们泡茶！”同来的虽然是三位姑娘，但其他两位几乎始终一言不发，实际主宾就一位。主宾礼貌地接过水杯，并不急于就坐。她似乎毫不在意自身外衣的臃肿肥大，十分洒脱的漫步室内，仔细打量室内的一切，言谈举止一派超凡脱俗。“你这《演讲与口才》从创刊到现在，每一期都齐全，实在难得一见。据说邵守义创刊时背着挎包推销，他的成功肯定会激励一批又一批人勇往直前。”庶盶感觉自己对此知之不多，实在难以接茬，却又不便淡漠了别人，只好随口附和道：“理当如此，理当如此！” 3.03 见桌上叠放的宣传资料，先是埋头细看，随后拿起一张宣传资料，抬头望着书柜顶上的油印机：“那油印机也是你自备的吧？”庶盶似乎突然明白，原来大概在哪里看到过本人刻印的宣传资料，自己刻写蜡板字几乎与印刷体无异。可能认为刻印质量不错，这是代谁前来找我编写、刻印什么资料来的吧？庶盶随即应道：“时常都要用到，只能自备。”对方扬起手中一份油印资料：“也就是说，像这样的资料，你随时都在编写、刻印？”“人微本小，凡事不敢过分惊动别人大驾，只能自己动手。” “原来你的文笔功夫还如此了得，怪不得在外面时常能够听到人们在谈论你，而且名气响得很远，连我都早已多次听到过你的大名和事迹。所谓文如其人，看来你不光是会干事业，还能说会写，的确是出类拔萃，理当声撞四野。”“传闻多有夸大其词。或许因为本人来此不久，人们尚且乐意谬赞，不足为信。”经过一番客套，对方提出参观菌种场的要求。印资料何须看生产场地呢？或许另有目的。何必在意对方此来的目的，主随客意吧！庶盶立即起身带着她们前往生产场地。 按说，一般看热闹的人只是做些肤浅了解即便告辞。如此一位有理性、有主见的姑娘，以看热闹为目的的概率极低，即便是为看热闹而来，大概早已告辞而去。看来，对方前来肯定有明确目的。很可能是想学技术，先了解了解。在参观过程中，对具体品种、成本、效益等只字不提。所提及的问题，诸如“既然是肉眼看不清的微生物，又怎样凭借肉眼保证其存活及品质”“酿酒、做馒头都涉及微生物技术，它们和食用菌技术又有什么不同”“食用菌技术与青黄霉素和牛痘疫苗以及遗传基因，有些什么相同和不同”“麦芽糖、泡酸菜属不属于生物技术”等，每一个问题都涉及一揽子系统概念，整个过程，几乎全都成为解释、链接各种概念的过程。当然，庶盶也是乐见其成，顺势而为正好能够体现各有所长：彼有堪为我师之长，此亦不缺为人师表底蕴。 庶盶渐渐发现，对方在尽量回避围绕她所陌生的话题深入。这就意味着，她所提出的问题，绝非是她完全陌生的范畴。庶盶暗自心惊，关于微生物、生物化学等，她到底知多少？咋就像是反过来在考问本人一样？管他呢，仅凭专业与年龄层面判断，对方不可能比本人懂更多。只要我这里石头砸磨盘，实打实地碾压即可。从配料到灭菌，从缓冲室到无菌室，从制种到培养等场地逐一被参观。估摸着对方将很快辞别而去，但对她前来此处的目的何在，自己仍然是满头雾水。如果说是为学技术而来，但该关心的问题却毫不关心。如果不是为学技术，却又听的认真、看的仔细。这样的学徒往往容易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可能不一定好带。但凡为师者，应该都会视这类学徒为得意门生。如果自己能带这样的学徒，也算是一大幸运。会是来拜师学技术的吗？似乎越来越缺乏相信的理由。 再度省视，来宾动则温婉机灵，出口成章；静则明眸善睐，顾盼生辉。庶盶对主宾的好感越来越强，甚至非常期望能够有更多时间和机会同她进行交流、了解。眼见参观即将结束，庶盶觉得没必要掩饰自己对她的好奇心：“我有些犯糊涂，如果说你是高中毕业吧，实在是有些低看。如果说你是大学毕业吧，又有些不合常规。”“唉，我没有读大学的那个命哦，高中倒是读过两年。”见对方突然似乎有些神色黯然，或许碰触到不愿提及的往事。实在无法忍心让人家闷闷不乐，庶盶赶紧淡化道：“比本人只读了两年初中强得多，更幸运得多。”“未见得吧，我看你那里的书籍，仅历史就从远古传说到现代的一应俱全，其中部分还有多种版本的历史书。此外，哲学、文学、经济等种类也繁多，这说明你从学校出来根本就没有闲着。论起书本知识和实践经验来，恐怕没有几个高中生能够与你比肩。哦，我正想翻看翻看你那里的书籍，不知怎么样啊？” 第三章 (04～06) 3.04 自己一句话使她情绪低落，原本想安慰安慰，细想自己也有些才尽词穷——言浅休劝人。对方既然提出想翻看书籍，似乎并没有立即离去之意。尽管主客此来的目的愈来愈模糊，学技术的可能性几乎为零，但即或是来看热闹的，多交流了解也是大快人心的事。真是一个善解人意的姑娘，不管是有意还是无意，转瞬间赢得更多交流了解的时间和机会。庶盶自然是喜出望外，立即侧身让路，靠前迎引走出生产场地。 来到书架前，她漫无目标地从上到下，从这边到那边，随手取出诸如四大名着、各代历史，以及一些现代文学着作，随即又放回原位。似乎是抒发读后感，虽鲜有独到见解，但明显传递出：其中内容我知道一些的信息。手拿《史记》：“可惜自汉以后，难有与其相提并论的。你这里好像没有《资治通鉴》吧？不过据我所知，这套书即或是在大城市也不一定想买随时就能买到。”……通过着作谈古说今，让人感到她视野开阔，知识结构宽泛，相见恨晚的感觉油然而生。她来刻印资料、学技术等的可能性完全可以排除，但她此来又根本不像毫无目的。会不会是有意前来结识本人呢？仔细想来，还真有些像这么回事。如果真是有意来认识本人，那可就是“天上掉下个林妹妹”。“哎呀，你这里这么多书，眼花缭乱的，我都不知道怎么挑选了。能不能够麻烦你给我推荐推荐？” 庶盶从遐想中回过神来，忽然感到如此漫无目标，实在不好推荐：“不知你喜欢看什么样的书籍？”“这样吧，我现在只是随便翻看翻看，太专业、内容太多太深奥的，都不适合。其它如诗歌、散文、故事都行。”“不知道普希金的作品你看过没有？”“零星的读过一点，感觉不错。”庶盶抽出《普希金诗选》第二集：“我感觉普希金的诗，就是押韵的散文。读来朗朗上口，视角新颖独特，内涵如雷霆激荡。尤其是这第二集，我认为他的许多精华部分，能够被概括其中。”“十分感谢，就看这本！”对方仔细翻阅起来，庶盶逐一将水杯换上热水。 有如此近距离观察对方的机会实在难得，庶盶带着贪恋的心情，认认真真打量起眼前的姑娘：大约二十来岁，不伦不类的外衣虽然有些别扭，却也衬托出端庄娴熟、秀外慧中、朴实无华，“浓妆淡抹总相宜”气息分外粘稠。容貌虽说不上闭月羞花，却是越看越舍不得移开目光，好像忽然明白何为秀色可餐。大概察觉到被庶盶所定睛关注，她抬头迎着庶盶的目光，送上倍感温馨的微笑，神情自若的继续翻阅书本，仿佛传递出就让你放心大胆看个够的信号。 想到对方将会告别离去是不可避免的，依依不舍的留恋之情袭上心头，甚至愈来愈为离别而感到不安。最起码必须趁早表明，自己十分重视并珍惜今天的偶遇：“非常抱歉，我这里没有准备糖果瓜子之类的招待品，我这就去对面看看库房里还有什么水果没有。你们在这里就随便一些，我大约二三十分钟就回来。”“今天你这么热诚以待，已经让人受宠若惊了！至于水果就千万别去拿了，或许你还没有回来我们就得告辞了。”对方抬起手腕，可能发现或记起手表不在手腕上，探手裤兜掏出一块女式手表看了一下时间又揣回去：“过不了多久可能就要开席了，最多十一点半我们必须过去坐席。” “恭敬不如从命。对于今天招待不周，深感遗憾！”“仔细一想啊，今天还真不好意思。你这么大一摊子事，还要你浪费时间专门来陪我们，实在过意不去，只能深表歉意！”庶盶顺便看了看时间，已过十一时——在二十来分钟的时间内，她们将离去：“你们都看到了，我这里该生产的已经生产完毕，接下来的一两周时间内将无事可做。今天啊，正闲来无事，所以就附庸文雅地泼墨弄笔。所谓柴门有庆，恭迎贵客自是理所当然。说老实话，在我准备打开这道房门之际，曾环顾四周，直到刚才都还在纳闷，这房间为啥突然蓬荜生辉呢？原来是天降真神。如若将后能够再次光临，我愿意张灯结彩以待！”话一出口，庶盶转瞬发觉自己实在是口不择言，这张灯结彩，在现实生活中，还只有迎接新娘子才有的场景。面对一个陌生姑娘，说出如此敏感的话来，不引起人家的反感才怪。“那好啊，我一定会再来打扰！”谢天谢地，没有引起别人反感实属万幸，千万别再冒冒失失的口无遮拦了。 过了些许时间，对方站起身来对所有人说道：“可能快要开席了，我们得走了！”转而冲庶盶说：“看得出来，这本书应该是你最喜欢的了。如果我拿过去看，你不怕我就此拿走不还回来吗？”庶盶根本就不相信她会拿走不还，脱口而出：“只要你需要，就是全套也在所不惜！”“那就谢谢啦！” 3.05 眼睁睁看着借书人告辞而去，庶盶突然想起，连对方姓甚名谁都还没有来得及问，只知道是“吃酒的”。见她们已离开有数米距离，雨还在淅淅沥沥下着，踏泥带浆的，感觉如果这时追问姓名，似乎有点欠妥。转而一想，所谓“有缘千里能相会，无缘对面不相逢。”反正她还会回来还书的，何必急在一时呢？ 庶盶深感坐卧不宁，多次望向借书人离去的方向，等待着有人前来还书。时间实在有些难熬，继续练练字吧！借书的姑娘始终盘旋在脑海中挥之不去，千万别来一幕惜春、留春不住、怨春不语才好。“春且住。见说道、天涯芳草米归路。”既然借书人熟悉这首词，何不抄写这一句，然后随便找个理由让她过目，自然能够真心实意的表达自己想挽留她的心情。一连几幅都不尽如意，何不干脆就抄“春且住”三字，以量取胜，写一大堆让她看看，岂不更显殷切？ 一个下午过去了，没人来还书。办酒席客人留宿是常有的事，想必次日一定会前来还书。第二天一整天，同样不见有人来还书。这借书人咋就像那只“仙鹤”一样一去不复返了？又或者像辛弃疾留春不住一样，自己也留客不住？看着一堆“春且住”，如果借书人就这样一去了无音讯，这一堆字幅，自己还能向谁去行销？毫无疑问，借书人早已远离而去，自己却还在这里傻傻地翘首以待。 既然早已注定要这样不声不响的离去，为什么还要见个台子就翩翩起舞？粘粘草遇上就粘，八脚螅在哪都不忘摆下八卦阵。殊不知，把自己抛向潮头浪尖风吹雨打，甚至随时可能被世人所唾弃。看似通情达理，充满理性，实则不可理喻。任凭你伶牙俐齿，天花乱坠，难道还能搬出月球上的道理，在地球上来强词夺理不成？“怨春不语。算只有殷勤，画檐蛛网，尽日惹飞絮。”唉，自己一个大活人，哪能陷入前人的思维圈子不能自拔呢？ 偷偷摸摸拿走一本书，也就两元多钱，哪怕第二集不能单买，大不了再买个全套就是了。对了，借书人曾经提醒说：“你不怕我就此拿走不还回来吗？”自己当即不假思索：只要你需要，就是全套也在所不惜！哎呀，原来这玄外之音早已摆明，就是要专等本人给她送去全套啊！ 到底是自己在自作多情呢，还是她有意而为之？必须从头到尾，认真梳理推敲以定行止。借书人自始至终给人一种怪怪的神秘感，很难理出个头绪。幸好，自己屡试屡验的分析方法，能够派上用场。将所有过程细节，滴水不漏地排列在案，抽丝剥茧，让你无处遁形。 借书人怪怪的神秘感，不外来自于外在和内在两个层面。外在的，一件不伦不类的外衣，后来又冒出一块女式手表。不合身的外衣表明其家庭物质条件可能很差，这与其新潮时髦的衬衣相互矛盾，更与其个人素养相互矛盾。突然之间又多出一块手表，“三转一响”中的手表，其贵重性虽不及缝纫机和自行车，但由于使用价值远低于缝纫机和自行车，基本上属于奢侈的装饰品。 一般情况下，像二十来岁的男女青年能够拥有自己的一块手表，大致上属于以下几类：一是参加正式工作者；二是家庭条件十分优越者；三是成家结婚之际者；四是凭借自身能力者。至于借他人手表一用的几率很低，凭借书人的素养，更不太可能借他人的手表（但也没有彻底排除的依据）。本人为拥有手表，曾经是数年的梦想，最后因为经常外出如赶车几次误事造成损失，才痛下决心买块手表。那么，借书人的新潮衬衣、手表说明了什么呢？已经开始谈婚论嫁？凭她的聪明伶俐和秀丽外貌，一旦谈婚论嫁，别说一块手表，就是十块，愿意为她砸锅卖铁的人，大概可以排队。 3.06 关键问题在于借书人是不是粘粘草，这是必须厘清、复原她本来面目的前提。告别时，她曾回转身来握过手，手掌柔软细滑——没有参与农村体力活劳动迹象。从学校出来应该最少不下两年，在这两年的时间里，她在干什么？这，又是一个需要厘清的关键问题。应该说，通过外在的物质条件迹象，还原她在干什么、有没有男朋友的本来面目即可，其他并不重要。至于内在层面，细思量不过就是见识不凡、构思精巧，所谓高智商而已。之所以认为奇怪，根源仅仅在于认识和方法的差异，一旦清楚她的系统认识和想法，将毫无奇怪可言。因此，关于她内在的奇特完全没有必要探究。 摆摊设店？最有可能，或者就是出生于某个街道。否则，“连我都早已多次听到过你的大名和事迹”，将缺乏环境条件。女式手表，衬衣新潮时髦，是否就是复原她真实面目的主要轮廓？如果是，则其家庭或自身条件就异常优越，如此本人与她的悬殊就有天壤之别了。是机会就不能放过，但需要排除不切实际的幻想。 在诸般可能中，最贴近实际的一种迹象，似乎就是：姓名（不知），女、二十岁左右，除漂亮外没明显体貌特征，高中毕业，摆摊设店，尚没有男朋友。如果这就是借书人的本来面目，肥大臃肿的外衣又是怎么回事呢？那天，几乎一整天都下着毛毛细雨，有时还房檐水成串流淌。或多或少都必须冒雨行走一段布满稀泥浆的道路，全身淋成个落汤鸡似的，对于一个女孩子来说自然十分尴尬。那么，脱掉外衣顶在头上，既可以避免头部淋湿，又能尽量避免或减少内衣淋湿，只是两袖时常会暴露在雨水中。如果是这样，就不存在什么奇怪的了。不难想象，当天被雨淋湿者还大有人在，能够有套肥大臃肿但却崭新的外衣，已经算得上是特殊照顾了。衬衣袖口湿的较厉害，挽起衣袖比较舒适一些，还可以慢慢风干。在这种情况下，摘下手表能够减少别人对她的关注程度，显然符合她的言行举止。 一个品貌出众，有充分主见的女孩子，在婚姻方面，肯定不属于听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一类，而且选男朋友更可能十分挑剔，当下尚没有意中人选。在广阔乡镇土地上，十八九岁的女孩子，是谈婚论嫁的高峰年龄段，没有男朋友的女孩子几乎寥寥无几。错过这个年龄段，将逐渐成为事实上的大龄段，甚至可能成为人们茶余饭后“孤僻”“难处”等代名词。因此，借书人自己及其父母，应该早已将她的婚姻提上重要议程，只是由于挑剔而迟迟没有着落。当听到本人的一些传闻后，逐步产生出好奇心，在参加婚宴时进一步听到更多人在议论，继之前来一看究竟。鉴于传言的可信度不高，所以要从窗户探身仔细审视室内。 从进入室内开始，她就认真仔细地查看她认为需要探究的一切。在参观生产场地的过程中，侧重了解到本人的理论知识。逐步认为本人是做事实而非浪得虚名的一类，并且基础知识扎实，也即对本人的考察算是过关。与此同时，她不仅运用自己那娴熟的自我推销，而且还迅速通过心理测试准确反馈和掌握信息。例如，从推荐书的过程中，能够准确获得该书在对方心目中的地位，继而通过夺其所爱，让对方在两难之中做出二择一选择，进一步准确把握她自己在对方心目中的地位等信息。从提出看书、要求本人推荐、暗示要本人送她全套，既有逻辑缜密、构思精巧，又有因势而异、随机应变。深谙心理变化过程，步步为营循序渐进。如果她先表明要把书拿到其他地方去看，则所推荐的肯定是较为普通的书刊，她也就不可能清楚并得到别人最喜欢的书籍。只有夺走心爱之物，才能看出什么是最重要。当她表明想拿走本人心爱之物，还特意提醒不归还时，本人的答复无疑是在表明：在心爱之物与你之间，你已经成为最重要。这就等于是在对方的记忆中，清晰烙下几个大字：就等你送我全套！ 第三章 (07～10) 3.07 没问她姓甚名谁，她也只字不提，有意无意之间，又是一道考验对方真诚和智慧的考题，不过这倒有些像被电影《五朵金花》剧情抢先一步。总的说来，这不是一个照猫画虎的剧本导演，而是一个现实生活中的超级导演。她在借书之前，曾带上了本人的宣传资料，这意味着她随时随地可以联系本人。这也等于仿佛在说：舞台给你搭好了，剧本也给你了，接下来我就在暗中静观你表演！ 自己的反应太过迟缓，像一头早上湿了脚晚上方知涉过水的长颈鹿。剩下的问题是，相形见绌的本人，是进还是退？进，会不会上演一出竹篮打水而空留笑柄？最终庶盶认为，无论对方怎样挑剔，只需凭自己百折不回的坚强自信和一腔赤诚，就足以感天动地！ 进城买来整套《普希金诗选》，但愿能够尽早送到对方手中。不知道客从何来，不知道姓甚名谁，无法描绘相貌特征，甚至连穿什么衣服都说不清。只知道是吃酒的姑娘，二十来岁，口齿伶俐，读过高中，曾经手拿一本书。开初，要直接说出因为看上一个姑娘并要找到她，庶盶认为自己永远做不到。料想要打听出一个姑娘来也并非太难的事，加上自己将很快投入到繁忙的制种过程中——这是耽误不起的。怎么办呢？找来几个信得过的，请他们代为打听了解。力避为找一个姑娘的话题，导致庶盶说累了、别人听累了，还不知就里。好在当大家明白“原来就是要找一个借书的姑娘”，闻者莫不热情允诺帮忙。 一连四五十天过去了，当天附近置办婚庆的十一户人家的信息反馈回来，借书的姑娘如同人间蒸发一样无声无息。能够想到的办法几乎都想了用过了，可就是找不到任何蛛丝马迹。庶盶渐渐进退维谷，有些开始心灰意冷起来。尚有三分之一的制种几乎没有完成，必须抓紧时间进行。制种计划完成以后，还必须进行充分宣传、预售菌种。否则，菌种只能窝在这里产鲜菇，产值成倍降低不说，菌种场所处位置并不适合鲜菇销售，弄不好届时会有大量鲜菇白白烂掉。与借书的姑娘，也仅仅就是个一面之交，如今又杳无音信，只有一切随缘、服从命运安排吧！ 制种计划快接近尾声，庶盶觉得有必要再找找借书的姑娘。稍作了解，据说四周都疯传起来：“狐狸精现世了”，“把庶盶迷得神魂颠倒，还在四面八方寻找什么姑娘”。庶盶骑虎难下，就此停止吧？外面的传言就会被坐实，自己必将留下永久笑柄。继续寻找吧，自己接下来又该怎样进行下去？而且，为一个一无所知的姑娘，闹得风一坝雨一坝，继之而来的不知还有多少笑话在等待自己。对方拿走的宣传资料中，有自己的详细联系渠道，这就是摆明要看看本人能耐几何嘛。渐渐地，庶盶坚信，连“麻雀飞过都有影子”，哪怕掘地三尺也要把她挖出来。 一个大活人，怎么可能来无踪去无影地不留下蛛丝马迹呢？肯定是什么重要环节出了问题。“名气响得很远，连我都……”说明来客的住家地址，距此较远。下雨天行动不便，不可能冒雨走较远的泥浆路，所穿外衣一定是这附近当地人家所提供的。所穿一双新布鞋的白边还清晰可见，更说明没走多远烂泥路，布鞋也应该是当地人家的。送她们离开时仍然在下雨，所拿的书就要避免被雨淋湿——隐藏起来。由于附近没有学校等爱好书籍的人士，唯庶盶处有不少书籍当不属于什么秘密。那么，一个大姑娘也不太可能拿着一本书四处张扬，那无疑会暴露她的行踪或内心世界。如此，拿着一本书的线索，几乎不可能存在。 同路前来的另外俩个女孩，她们之间应该十分熟悉，甚至可能来自同一地方，如果能够找到其中的一位，也就能够找到她。但是，对于另外两个女孩，自己更是一无所知，甚至连见到人还不一定认得，最多也只能是三个女孩曾经同路的线索。此外，远地亲戚可能多年没有走动而缺乏了解，打听起来的难度可能更大，或许还要逐一排查而费时费工。细推敲，穿着别人衣、鞋的远客，冒雨步行超出半小时的可能性并不大。她那天穿的布鞋，鞋底浸湿不多，更加表明未曾远涉稀泥路。因此，她们当天落脚的人家，最多涉及两家，甚至最有可能是距此几分钟路程的一家。 3.08 当地人家提供衣、鞋最容易了解，就从衣鞋开始。如此细致的调查了解，再依靠他人完成，是很不现实的。看来，只有自己直接出面才行。为找一个姑娘，再遮遮掩掩，显然是行不通的了。那就打开天窗说亮话：自己就是看上了一个姑娘并决心找到她，又有什么可笑的呢？她情我愿，堂堂正正，光明磊落，又有啥颜面放不下呢？再者说，外面的传言已经到了家喻户晓地步，就缺患神经病的传闻了，再不迎难而上同样颜面尽失。《五朵金花》不正是因为其曲折离奇而搬上银幕，自己就堂而皇之上演一出找“金花”又何妨？想通了，也就没有啥觉得害臊的了。几天下来，同样一无所获。原因是，衣服、鞋子都是由置办酒席的主人家统一在附近借来，待客人穿用以后，再由主人家洗好统一归还（或由物主先行拿回去自洗）。谁穿谁家的衣鞋，完全没有相互知根知底的必然联系，即不可能留下线索。如若私下单独向当地亲戚借衣鞋，则答案立即浮出水面，有必要逐户了解排除，方保万无一失。 几周下来，庶盶与附近一些院子和散户的人家都十分热络，哪家姓甚名谁、多少家庭成员等几乎是一清二楚。有些人家的小孩，一见庶盶就忙不迭地往自己家里带。估计“借书的姑娘”，更是人们热衷的话题。但是，这“借书的姑娘”，还真的是来无踪去无影。剩下的线索只有两条，一是针对曾经参加两家婚宴的四五十个、与借书人相近似的女孩挨排走访，其中必有借书人。可这条线索和方法更加耗工耗时，也必然更加轰动十里八乡，不到别无它法时最好省下别用。二是了解当天办酒席人家的远地亲友，可这也仅仅局限于两三户人家，已经反复询问过若干次。以至于庶盶走进别人家里时，往往只好环顾左右而言他。 刚做了三个来月新郎官的柳哥前来，兴冲冲道：“你要我打听的事，现在有点眉目了。”干脆把水杯、茶叶、开水瓶一并拿起，边倒水边急不可耐的等待下文。“我家有一房亲戚，离这里有数十公里地，将近二十年来没多少走动，对他们的具体情况了解很少。但他们家有个姑娘，是我表妹，我们去年还见过面，相互认识但缺乏详细了解。我爸和妈说我们结婚时，就是我表妹来的，和我爸妈都摆过龙门阵。可惜那天我太忙，没有注意到她，还以为他们家那天没有来人。至于她那天有没有穿宽领衬衣和拿着一本书，以及曾与哪些人在一起，我爸妈都没注意，也记不清楚了。我表妹人聪明、漂亮、又很会说话，大致和你说的差不多，像是你要找的人！只是据我爸妈说她的年龄大概是二十一二岁，与你说的年龄有些出入。” “对她年龄我也只是瞎猜的，有些出入很正常！”“另外，有没有读过高中，也不太清楚。我家其他的远近亲戚中，与你要找的人都不吻合。”借书的人只有一个，当然最终只会有一个人相吻合。庶盶十分感动：“柳哥这是在帮我的大忙，当然不只是用几句话能感谢的。接下来恐怕还得相烦柳哥，等你有空的时候，想劳驾你领我去他们家里走一趟。你看这样行不行呢？”“这是理所当然的事。就算不是为我表妹的事，我都该抽时间跑跑，更何况还是我表妹的事呢？如果跑成了，我可就多了你这个亲兄弟了，何乐而不为呢。我家里已经没有什么可忙的活了，只要你有空，我随时都可以陪你走一趟。”“正好我这里也忙完了，如果可能的话，我们明天就去行不行啊？”“好，就明天，我打早就过你这里来。” 3.09 客车快进入一个不大的场镇，柳哥开叫道：“我们到了，准备下车！”从凌晨五点半起身，中途转一次车，所用时间将近五个钟。柳哥边走便对庶盶说：“曾经去过他们家，离这里还有几里路，但怎么走我记不得了。今天这里不逢场，需要找个人家打听打听。”庶盶听完暗自揣度，家住农村似乎与自己的分析有些不对路，或许又是白忙乎，好在一条重要线索用不了多少时间能够得到结果。 柳哥边走边看，拐过来转过去，进入街道外侧的一户人家。他与这家人叫大呼小，十分热忱。主人听完柳哥询问之后：“他们家是有一个非常出众的姑娘，大约二十多点，有没有读过高中却没注意，就在那边正街上开了个裁缝铺，生意好到忙不过来，还带了一群学徒呢！”庶盶尽量压抑着激动心情，调匀气息插言道：“这家裁缝铺大约开了多长时间了？”“大约开了…大概两三年时间吧！”“也就是说，开了至少有两年了？”“肯定两年多了！”开店时间比自己创业大概晚一年，如果对方和自己年龄相当，则当时对入学年龄没有严格限制，误差一两岁很正常，普遍高中毕业十六岁左右。如果她就是借书人，则高中毕业有五年左右时间，凭她的聪明伶俐，两年左右时间学徒没啥大问题，再开两三年裁缝铺，众多层面相互吻合，多半就是她！ “这条正街不太长，很容易找到的。我想啊，果真是我表妹借了你的书，你们这事准成。”“柳哥为什么这样肯定呢？”“我知道他们为人处世的家教严，一个女孩子哪可能无缘无故借了别人的东西不还呢？很明显，那就是希望得到你手中提着的这套书嘛。要得到书不是目的，目的就是希望和你继续往来嘛！”“柳哥言之有理！”街道上的行人不多，从进入的街头走过大约两百来米，街的另一头开始忽隐忽现。估摸着整个正街的总长，大概也就三百余米。走着走着，渐渐清晰的辨认出来，前面十多米处又是一家裁缝铺。庶盶急切地极目搜索铺内的一切，似乎全是陌生面孔。突然，一个姑娘的背影出现在视线中，看那举手投足的形态，第一感觉就是她。当她好像是拿起一件什么东西后，转身露出庐山真面目，但一晃又被墙体遮挡。这容貌似乎判若两人，似曾相识却又感觉陌生。想来，毕竟只有两个来小时的接触，距今又过去了三个来月时间，认不出来也不足为怪。 相距不过七八米距离，按照当前的行进速度，跨进店门最多不过再用三五分钟时间。届时自己就以一个客户的身份，突然往她面前一站，静观她的反应，一切就明白了。恰在这时，柳哥停住了脚步：“在前面那家裁缝铺里，有没有发现你要找的人？”庶盶有些难以肯定，只好向柳哥问道：“刚刚转过身来，现在又走得看不见的那一位，是不是你表妹？”“就是我表妹！”“应该就是她，但还是有些难以断定。”“那这样好不好？你先把书给我，让我顺便提进去，和表妹打个招呼，然后问问她借书的事，看她怎么说。你认为这样行不行？”“听凭柳哥安排！”“那就在这等我一会儿，我很快就会出来！” 3.10 柳哥走出裁缝铺，后面跟着走出个姑娘。庶盶仔细一看，分明就是那借书的姑娘，只是少了些昔日朴实无华与亲切随和。眼前的她，可谓花容月貌，给人高不可攀的感觉。或许，就是“人要衣装”的感觉吧？姑娘明显带着一脸娇羞，目光躲躲闪闪，似乎有些不知所措。哎呀，自己是堂堂正正前来找她的，干嘛像做贼似的偷偷摸摸躲在这里呢？既然来了，已经避无可避，尽管自己也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但迎头而上才是正理。反正剧本是她出的，她是导演是主角，自己就是个跑龙套打个边鼓出洋相的角色，至于接下来如何是好，先看看她的反应再作道理。 已经近在咫尺，正当庶盶手足无措之际，姑娘迅速跨出两步，与庶盶比肩而站，仪态恢复从容：“表哥说他要马上回家去，我们送表哥赶车去吧！”庶盶突然感觉到，原来对方高出自己一大截，一边回应“你吩咐，我照办就是！”一边夸张地踮起脚后跟，侧望对方头顶。“不就是嫌我穿了双高跟鞋嘛！穿着它是难受了些，我去换一双！”庶盶觉得，自己矮一截与穿不穿高跟鞋无关，不能让对方产生误解：“别啊，穿高跟鞋挺气派挺好看的。只是你今天光鲜得让人不敢正眼相看。”“你的意思，是在说我那天穿的衣服丑死了吧？”“不比较还就真的没有结果。一比较啊，你穿啥啥好看，‘浓妆淡抹总相宜’嘛！不过啊，若是那天也像今天这样绚丽夺目，相形见绌的本人，只怕早被吓得退避三舍了。”“可今天并不见你退避三舍啊？” “此一时彼一时也。因为我历时数月，几次三番痛下决心，哪怕掘地三尺也非把你挖出来不可。所以，就算你今天金光刺眼，也已经下不跑本人了。哎呀，我们是送客的，反而把客人冷落了。对不起啊，柳哥！”“我是来给你们跑腿的，你们能够一见如故，我这个当哥的比啥都高兴了。”姑娘突然大大方方挽住庶盶的胳膊，一齐朝着赶车的方向，穿街过巷。街道上往来的人很少，街道两边店铺里面的人，动不动就有人涌向门口，齐刷刷将目光朝这边投来。迎面而来的几个人，竟驻足观望着庶盶一行三人，似乎忘记自己原本是要干什么的一样。 看这街道的规模，预计常驻人口远远不到五百人。这等规模的场镇，一有什么奇闻轶事，一溜烟功夫就会传到全街尽知。一个常住在此并引人瞩目的大姑娘，挽住本人的胳膊穿行在大街上，这无疑是一种慎重宣告，必将迅速传遍整个场镇。曾经一次又一次地陷入绝望，所谓“山重水复疑无路”，转眼间爱情从天而降，令人难以置信。在送走柳哥的回程途中，庶盶抬起手臂邀请对方挽胳膊，立即得到响应。庶盶欣喜若狂，却不得不小心翼翼印证道：“我们算是一对恋人吧？”“你说喃？”“要我说啊，我们早就是一对货真价实的恋人了！”“那就是呗！”“在我们相识的那个地方，人们还在疯传说庶盶中邪了，神魂颠倒、无中生有地在四处寻找一个姑娘。要是有你就这样在那里一走，使那些传言烟消云散，该有多好啊！” 庶盶的手臂被挽得更紧了些，“让你受委屈了。我们就这样到那里去，你说往哪走我们就往哪走，有我这么个活生生的大姑娘，不怕不能驱散那些神啊鬼的传言！” 第三章 (11～14) 3.11 庶盶专注的望着对方说：“在我们相识的那一天，始终都忘记问问你的芳名。这一次啊，可不敢忘记了。”“欣悦，柳欣悦！我表哥没告诉你？”“是我没问。我认为如果要找的就是你则无需多问，如果另有其人问了也白搭。柳欣悦，已经永远铭刻在心！”“对了，几个月来你掘地三尺地要挖出我，详细经历大概能够写一部书了吧？”“这些经历当然远非三言两语能说清，请允许我稍后慢慢细述好不好？其实，我也急切地想知道，要是我真的始终找不到你，你会再次现身吗？” “那就让我们以后再找时间详述吧！过一会儿我们就一起回家去见我爸妈，怎么样啊？”“会不会又是一道道难关在前面等着我啊？”欣悦哑然失笑道：“我觉得你一点也不缺乏自信心啊，怎么还会怕难关不成？”“特别的害怕。这几个月来时常挣扎在绝望之中，现在早已是弱不禁风了哦。”欣悦停下脚步，端详着庶盶，妩媚柔声的说：“你就放心吧，我们的事，我爸妈不会横蛮干涉的，他们都很开明，没有什么难关要你闯！”“能够与柳欣悦相依相伴，从此我将拥有一个没有噩梦的人生！哦，是因为我俩的相遇相识，噩梦从此远离我俩！”“那不就是尽做美梦，还美梦全成真了？”“对，尽美梦全成真！” 裁缝铺距街道中心地段大约五六十米，由两个房间构成。铺内将商用和生活用场所分隔，临街商用的两个房间没有隔墙，分别摆放着三排七部缝纫机、裁剪台、两把长排靠椅、小靠椅等。排列在墙上的一些约两米高的穿衣镜，使铺内新潮感十足。铺内或坐或站或走动的一大群人，大都是年青姑娘，有几个料想还不过十五六岁。一阵“师傅”的叫声之后，庶盶发现大家齐刷刷将目光聚集到自己身上，想到自己矮欣悦一截，内心开始有些紧张局促起来。转念告诫自己：我有我的优势，时常在成百上千人的场合中都没有怯过场，这阵仗不算啥。深呼吸——任凭风大浪急，胜似闲庭信步；纵览全局——眼观六路耳听八方，切莫冷落了谁；微笑——切莫卑躬屈膝；点头——表明认同、赞许或已经注意到；戒急——姗姗来迟，远比出错失误好一万倍！ 欣悦踢踢脚，指着自己所穿的高跟鞋：“走路怪累的，我换双鞋就给你泡茶。哦，这是我的房间，想休息的话就随意一些。”庶盶见所带来《诗选》放在裁剪台上，便上前提起来，随欣悦走进她房间。室内面积不大，单人床、衣柜、书桌、小靠椅，几乎是室内的所有什物。收拾的整整齐齐，一尘不染。欣悦拖过唯一的小靠椅：“随便一些！”“随便最好，客气反而拘束！”庶盶打开包裹取出《诗选》，待欣悦换好鞋以后，慎重其事地递给她：“刚拿回它的时候，满以为一个转身就能够送到你手上，没想到它非要见证一段艰辛曲折之后才肯挪窝。”欣悦立即捧起贴在胸前：“真的好感动。原以为说了就过去了，没想到你这么认真。”“没有这桥梁，恐怕永远都无法跨上你的彼岸，当然得一丝不苟。”欣悦深情地靠着庶盶肩膀：“先放在这。我还要安顿一下这里的事，然后才好回家。” 3.12 “师傅要发糖了，今天的糖特别香甜，大家想不想要啊？”一群女孩子排练般齐声如唱如述“想！”“人家初来乍到的，连开水在哪都不知道。你们啊，先靠边稍息一会儿去！”众口拖长一声“哦！”庶盶带上房门走出来，见这场景，第一印象是这师徒氛围蛮不错。注意一看，眼前的人群比刚进裁缝铺要少一些，也就七个女孩，使庶盶联想到“七仙女下凡”来。欣悦提着水瓶、拿着水杯过来，庶盶立即上前接过：“快忙你的吧！” 欣悦走近那群女孩：“想要糖是吧？”“想！”“我可告诉你们啊，吃不完要在一个个脑壳上打个洞往进灌。”“哦！”欣悦掏出纸折的钱包——很少看到女孩子用纸钱包，但她用起来却是一种清新的享受。她抽出两张十元的钱，叫过一个较小的女孩：“不准剩钱！”众口一声又响起来“师傅！…饶命！”有几个姑娘暗地里给拿钱的姑娘打出手势，拿钱的姑娘似乎会意的离开。 没过多久，买糖的女孩捧着一包糖果回来：“师傅，大家喜欢吃的糖都卖完了。”将剩下的十多元钱望欣悦递去。“说好不准剩钱，再去买，多跑几家。”一片“师傅”声再次同时响起。“放心，不会在你们脑壳上打洞灌的！你（针对买糖的姑娘），看如有手工打的芝麻糖买些，多买点瓜子。”一片“要得”的声音同时响起来。庶盶发现，假如在这里摆放几台摄影机和一些道具，不知就里的人冲着这阵阵整齐划一的声音，准会围过来期待目睹大明星的风采。 欣悦提起一个背篓，背篓的口圈等不少外露的部分，被细致地缠满各色布条所包裹。初看之下，庶盶差点想问出声来：一个土里土气的背篓，有必要弄得如此花里胡哨的吗？细看之下，这背篓稍加装饰却同样能够体现出精致美观来，也可以说是有些赏心悦目。想来，《回娘家》的歌词中遗漏了这个背篓，还真是一大遗憾。 不知什么时候，床上已堆放着大小、颜色、形状各异的新布角料块。见欣悦正在往背篓里放贴身衣物，庶盶觉得人家一个女孩子收拾东西，自己或许不该来凑这个热闹，欲转身离开。“马上就好！拜托帮忙把那几本书包裹一下，然后再用布包扎紧，不然容易弄卷角。”庶盶重新包好《诗选》，在床上拿起一块布扎紧并打好结。欣悦用布块盖住背篓中的衣物，放进庶盶递过去的包裹，卷起床上一些布料填进去，用预留在外的几块较大布块盖在上面。拿起鸡毛掸子拍扫一遍并不见灰尘的衣柜等，然后凑到穿衣镜前面，从头发到脸蛋，从上下到前后左右自我审视一番问庶盶：“怎么样啊？”“远没有发挥到尽善尽美的极致。不过，你要是发挥到极致的话，我真担心你飞高了要受风寒。”欣悦贴近庶盶耳语道：“有你相依偎就不会受风寒！”转身道：“好啦，我们走吧！” 3.13 一条机耕道，看起来行人及车辆不算少。路上大大小小的碎石被碾压、踩踏成光滑圆溜的硬石子，一半牢牢陷在路基的泥土中，另一半肆无忌惮地横趟竖卧在路面。一辆新色未退的凤凰小跑车骑在路上，就像前后车胎完全没有加气一样硬碰硬，如同轮胎彻底丧失减震作用，整个车身被震动摇晃得大有散架的感觉。道路两边的边缘上多被行人踩踏出一条平整光滑的小道，骑在上面感觉不出抖动，但路面太窄，普遍只有十多二十公分宽，而且弯弯曲曲、断断续续。小道内侧往往有积水或稀泥，外侧是高低不一的路基坎，不少冬水田还与路基直接相连。 庶盶数度试着骑行在平整光滑的人行小道上，却不敢放胆前行。如果是单人单骑，尚能够穿行其间，但载着欣悦却毫无把握，只能选择较宽的中间路面。尽量放慢骑行速度，但抖动的剧烈程度并没有明显降低。庶盶知道，在这方园百十公里之内，由于土壤粘连性强，道路凡遇水稀泥满路，水尽处碎石当道。遇水时车骑人，无水时难骑车。因此，自行车在这一带的使用价值不大。记得自己初来乍到时，曾用自行车载着百十来斤棉籽壳，傍晚时路遇一场阵雨，棉籽壳被雨淋湿重量大增，使得原本只剩不到半小时的路程，最终耗掉五、六个小时，才筋疲力尽到达菌种场。自行车骑出数百米远，庶盶感觉被抖动到两臂发麻，身后的欣悦双手搂住自己的腰，时紧时松，感觉是在全神贯注应对颠簸抖动，估计很不好受。 庶盶很想跳下来步行，却不知欣悦是什么想法，就试探道：“这种道路上，自行车的使用价值好像不太大吧？”“我平常回家就很少骑车，今天是因为天晴了很久，满以为骑车可能方便一些。哪知道连骨头都抖得像要散架一样难受，而且还没有走路快。骑累了吧，要么先歇一会，然后我们慢慢走路好不好？”“其实呢，骑车的人远远没有搭在后面的人累。你是最容易受累的，我们就走路吧！”好在挂在车上的背篓不重，但推上自行车行走，整个车身上跳下窜，龙头摇摆不定，真不能掉以轻心。 想到老家的路，尽管也有不少烂糟糟的路面，但总体上因为沙土居多，骑自行车很容持续行走在平整光滑的人行小道上。于是对欣悦介绍说：“在我的老家，能够穿上布鞋、袜子下田收稻谷。走在公路上，只要天上不下雨，穿上布鞋可以不让鞋底湿透。骑车呢，完全可以选择平整光滑的路面，和骑柏油路差不了多少。”“我听说过，穿着鞋袜收稻谷，说是不驻水产量低，是不是？”“你看嘛，我搜肠刮肚想了老半天，总算想起家乡那么一丁点的好，结果还是被你一语道破天机：产量低的不好来！” “相隔多远啊，就你的家乡我的家乡。我晓得你的家乡好，只要不下雨，哪怕地上的雨水还淌得哗哗响，走路就可以不湿鞋袜，骑车和柏油路差不多。看看眼前这路，踩在碎石上还钉脚、打滑，能不羡慕吗？理所当然的谁都想走好路，什么时候带我去走一走啊？”一句话问得庶盶深感惭愧，只得据实相告：“父亲在我出生之前，就患病丧失了大半劳力，家里一直都赤贫如洗。今年，家里又遭受泥石流灾害，搬迁后到现在住房或许都还没有建好。我本来是应该回去建房的，但考虑到自己不能没有事业，所谓‘三分种七分管’，就没有回去参与家里建房。我想，要是现在邀请你前去家里，多半会把你吓到绝望。明年，好不好？” 3.14 听完庶盶对家庭状况的大致介绍后，欣悦徐徐说：“应该说，战胜贫穷是人类没有硝烟的最持久的战场。贫穷不是我们这一代人的过错，但战胜贫穷却是我们这一代人的使命和责任，我们将是继往开来的一代人。你不仅早已和贫穷不宣而战，而且正在掌握并使用生物技术等现代武器。至于我嘛，虽然说只是拿着传统的红缨枪，却也休想拿贫穷来吓唬我！““我现在才明白，原来‘巾帼英雄’就是专门为我家欣悦预设的代名词，好在我能够用现代武器收编！”“你就别臭美了，谁收编谁还不知道呢！”“我的老天爷，想当初，见你摆了个阵，就跃马挥鞭自鸣得意冲阵来。哪知道背后还有五指山在伺候哦。”“才知道啊，现在跑还来得及！”“蓦然回头，却发现漫山遍野长满了青草，既无路又无力，跑不动更主要是不想跑。”凹凸不平的碎石磕绊欣悦一个趔趄，她似乎有些气喘吁吁。庶盶将她搂住，说道：“坦白交代，我正暗自窃喜，原来跑不动不想跑的不止我一个，这里还有一个人叫欣悦！” 秋冬交季的午后，在阳光照耀下，欣悦满脸红晕，更加千娇百媚，阿娜多姿，但却如此颠簸在这高低不平的道路上，陡增煮鹤焚琴，暴殄天物之感。庶盶倍感吝惜地用力拉着欣悦的手：“走热了累了，休息一会儿吧！““嗯！你看前面那坡顶，我们就到那里去歇，好不好？”望着百十米之外的坡顶，突然感觉被阳光晒得全身发热，恨不能一步到达坡顶。庶盶凝视着欣悦：“我发现，自己很受煎熬，一方面最不愿意看到的，就是你如此一路颠簸受苦受累。另一方面，这一路上却不能没有你，哪怕缺你一时半刻肯定会心神不宁，甚至五内俱焚。要是既有你寸步不离，又不让你受苦受累，不就是美梦成真了吗？”“我哪有你想象的那么娇气！人生虽然短暂，但却有漫长的道路必须走。”欣悦紧紧依偎着庶盶，一边徐徐向前，一边柔声细语道：“这不就轻松多了！” 路上几乎没有遇见行人，放眼望去时不时有人还在忙于晚秋农活，许多田间地头已经变得郁郁葱葱，菜苗、小麦的轮廓日益清晰。随着地势的增高，道路两边的柏树、松树渐次增多。显而易见的是，前面的坡顶并非坡度最高的顶端，而是高出场镇地平线数十米的丘陵山腰带，真正的顶端是由连绵起伏的深丘，以及群山连接并支撑起来的崇山峻岭直到天际。 踏上山腰口，地势趋于平缓，树木更加茂密，柏树中混杂着松树林。再向上望去，似乎全是松树。路口外侧的树林内是个大坪，其中横七竖八地躺着大小形状各异的石块。不少石块的表面平整光滑，并且十分干净，明显时常有人在上面活动所致。这里视野开阔，是一个休息的理想场所。 第三章 (15～18) 3.15 远看场镇上的房屋鳞次栉比，与众多农家住房连成一片，以至于哪是街道哪是农家院落都难以分清。如果裁缝铺或赶客车确定其一为据点，料想辨认街道布局就十分容易：“裁缝铺和赶客车的位置，感觉有些辨认不出！”“先沿铁道看过去，那是火车站。时常有车辆经过的，是一条国道。在铁道与国道之间，很容易发现有个大操场，那是学校。然后往那边看，那里是裁缝铺，赶客车的位置在那边。”欣悦用手指点着说。“火车站怎么那么冷清呢？”“这里偶然有货列停一下，实际上并没有火车站，只不过是人们习惯称其为火车站而已。”其实，这里的交通条件非常优越，既有铁路又有国道，离其它县城和地级城市相对都不是太远。场镇所在地周边地域宽阔平坦，足以容纳一个县城。或许是人口不够密集，街道规模才相应很小。 机耕道开始穿行在这片偌大的树林中，料想欣悦住家之所距此不会太远。这片树林的上方连接到一望无边的白云深处，难道欣悦读书时需要天天穿过这树林吗？“这片树林不小啊，你读书的时候，每天必须经过这里吗？”“当然不是。你看下边有一条更大的道路，路程要远一些，我们现在走的是一条近便的小道。一般人少或早晚的时候，都会走那边大路。我是在村小读的小学，离家很近。从这里到我家还有一公里多的路，对着这棵树看过去，可以看见我家的大概位置。读初中和高中住在学校，除了我爸接送外，很少走这条路。” 难怪，路上仿佛很久没有车辆碾压的痕迹，道路两边鲜有人家住房。原来，不知从何时开始，已经拐进了一条行人稀少的小道。 欣悦一边指指点点介绍地貌地情，一边拉着庶盶站在一块石头边不动了。不知什么时候，欣悦已经将扣得紧紧的领扣解开，一次次体浪扑到庶盶脸上。庶盶突然感觉连自己都走的全身发热，早该让欣悦好好休息休息了。身边的石头十分光滑，一尘不染，看来时常有人在此就坐休息。擦拭或铺垫石头别无它物，只有一条手巾，一经使用将无法它用。俗话说“吃酒不忘带揩嘴帕”，没有手巾可用将异常尴尬。可如今却顾不得这许多，立即掏出手巾来。不料，欣悦的手还拽着庶盶，却一扭身抢先坐在石块上，庶盶也只好随即坐下并揣回手巾。 昨天的此时，还在为如何找到欣悦而发愁，感觉还有漫漫长路遥遥无期，转眼就相依而坐，一切宛如梦中：“如果我始终找不到你，你会不会有所行动？”“说老实话，我不知道。我又不晓得你是咋想的，会做些什么，总不能无缘无故专程前来找你吧？或许，再过段时间，可以给你写封信，对拿走你的书表示歉意。这样还行吧？”“所谓‘洞中方一日世上已千年’，若要等到你的飞鸽传书来，不知道我在凡尘还要经历多少次沧海变桑田哟！”庶盶想起一个问题：“我们那次在一起的时间也就两个来小时，你为啥就这么放心大胆的当街挽起我的手臂来？”欣悦不慌不忙道：“这个问题恐怕你已经找到充分答案了吧，否则你会掘地三尺地要挖出我来？” 3.16 想着欣悦的不答反问，庶盶边归纳边说：“第一，我俩特别容易交流沟通；第二，能够保持理性的人，哪怕就算一时犯浑也会很快恢复理性，最终会服从和遵循道理；第三，你非常善解人意，能够大幅减少误解误伤风险；第四，就是最关键的核心基础：你情我愿！有了这些基础，我俩就拥有一艘经得起风吹浪打、牢不可破的船，就能够扬帆起航，驶向我们美好的未来。”“对我的缺点就只字不提了？”“缺点嘛，就是你的脸，我这眼睛一遇到就挪不开。还有就是你的嘴巴和眼睛，让我心心念念，实在是伤眼又伤心！”“我这是认认真真在和你交流哦！”“总共在一起的时间才几个小时，我又没有透视镜。除非，你让我找个放大镜来，在你身上从头到脚彻底排查，肯定能够找出瑕疵来。”“正儿八经和你讨论未来的事，可不许你吊儿郎当的。”“明白，同样的错误不会再重犯！” “你前面说到的优点，我认为你也具备。另外，我发现你有个最大特征，就是对一些事十分专注而对某些事却漠不关心。好的一面是，能够集中精力应对主要和突出问题，容易形成深刻细腻、自成一体的独到经验和知识；不好的一面是，只能抛下很多的事不理不问，从而形成高山低谷。不过，因为你不缺理性——不会钻牛角尖，所以低谷应该不会对未来构成多大威胁。现在我们对彼此的个性还缺乏了解，除了多交流了解外，我认为始终以诚相待、相互包容，不论有啥想法尽早提出并产生共识非常重要。有分歧很正常，应该尽早发现并及时化解。耍脾气可能难以避免，尤其是我，我觉得把一切脾气都改掉既不现实又会活的太累。如果在你耍脾气的时候，我保证不会针尖对麦芒。在我生气的时候，只要你包容一阵子，我保证不无理取闹。” “你想的这么周全，可谓没出茅庐而先分天下，依葫芦画瓢我保证不遗余力。虽然没有你想的周全，但我就认定一点：你的烦恼就是我痛苦的前兆，你幸福就是我快乐的序幕。你是我构筑快乐幸福的基础，自损基础的傻事我不会干。从古至今，缺乏‘容天下难容之事’的胸襟，将很难有所成就，我早在努力革除和避免‘拔剑砍地’的‘匹夫贱辱’，将后还请你严格监督和鞭策。我能够保证，任何前提下不会对你怒吼，不会与你针尖对麦芒。现在，我感觉十分幸运，自己今天所找到的，既是良师益友又是人生知己和伴侣，这一路上有你自然是尽美梦全成真！”“人生的道路注定不会平坦，坎坷曲折在所难免。既乐观向上又小心谨慎，可能就是唯一的护身符。凡事从最坏处着眼向最好结果努力。任何事情不抱希望就没有动力，也不会有最好结果，但希望越大却往往失望越大，让我们共勉吧！” “我曾经分析过，自己为人处世的原则立场，大都是沿袭并扞卫祖辈们留下的根本立场，你说说看，这对我们将后会有什么影响？”“这影响肯定大啦！那我们就相互介绍介绍各自都传承和扞卫了一些什么样的原则立场吧。”欣悦介绍了爷爷婆婆、外爷外婆，以及爸妈对她影响最大的一些事例，庶盶介绍了爷爷婆婆以及父母对自己影响最大的一些事例。欣悦概括道：“看来我们两家所赞成或反对的基本立场各有侧重不同，不存在原则性冲突。”“也就是说，我俩能够心有灵犀一点通，是因为祖辈们早在给我们修桥补路的结果。”庶盶接着感叹说：“我婆婆健在的时候，一旦发现‘只顾自己不顾别人’的行为，就会予以严厉谴责。现在，我又算是明白一个道理，原来这婚恋是人生的一大转折。从这一刻开始就将进入二人转世界，自己的一言一行，就必须充分考虑另一半的想法和感受，否则一不留神将害人害己。每时每刻需要达成共识，这份责任本身的压力并不大，可要时时刻刻牢记这份责任，感觉是有些沉甸甸的。” 3.17 “牢记二人转世界的责任心，满满一份足够支撑的力量！”欣悦突如其来在庶盶脸上一个吻：“我听表哥说，几个月来，你已经把那一带闹得沸沸扬扬路人尽知。我想听听你到底经历了些啥过程，好吗？”庶盶倏地热血膨胀，脑海一片空白，唯一感觉是被吻的热浪绵绵流长，经久不息。面对欣悦提出的要求，庶盶发觉自己难以及时作出回应，只能强作镇静，以最熟悉的实话实说：“我的节奏比起你来，慢了数十个小时。当你们走出数米远之后，才记起忘了问你姓名，但认为你肯定还会回来还书的。在等待你前来还书的过程中，写下一大堆‘春且住’字幅，希望把你吓个脚趴腿软的，你没法走，自然就被留下来了。殊不知，你早就一溜烟不见了踪影。看着那堆字幅，估价是要赚回一个人生伴侣，可转眼间却让你把一切希望都带走了。慢慢的，我想起我们临别时最后几句对话，猛然间一下子从梦中惊醒，只是时间已经过去三四天。据悉，那天在附近三个行政村中，有十多家在办婚庆。于是，先找来几个信得过的，请他们帮忙打听。再后来，发现只有舍得一身剐才能把皇帝拉下马。直到今天，终于让你原形毕露。” 似乎欣悦还在等待庶盶继续，庶盶接道：“哎呀，有一件事，太不公平了，我有意见！”欣悦露出诧异神情：“怪严肃的，到底有啥意见啊？”庶盶骤然间紧张起来，满脑都是轰轰隆隆心跳的声音，干脆捂住刚被欣悦吻过的脸：“你啃了我一口，直到现在这里都还热血喷涌，脑袋里面尚缺血缺氧、晕乎乎的。所以，你得让我讨还这个公道才行！”欣悦的耳朵在阳光下血红血红，刹那间衣服在急促的起伏抖动，不知是激动还是气愤。“我感觉…应该让你讨还这个公道。还是照样就一口！”原来，所有焦虑都是多余的。庶盶喜不自禁却诚惶诚恐地捧着欣悦的脸：“这脸蛋，真担心被一口气吹化。你看，这才轻轻吹了一下，眼睛就不敢睁了吧？正好就别睁开，让我数一数有多少眉毛多少睫毛，如果牛嚼牡丹复不了原，最起码还能够记清眉目。……按你说的就一口。可这一口的时间，我不知道，可能你就更不知道了！” 欣悦突然一本正经：“想起一个问题，到你那里来的那天，你正满怀心事，能不能说说你是在为谁而惋惜并伤感？”“不就是预感到有你光临嘛！”“我尊重你的权利。你不告诉我，虽然有些遗憾，但我完全理解！”庶盶感觉这个问题不能敷衍，还是正面回答的好：“不知你有没有注意到，那天在外边窗台上还放着大料盘，那是被一只小鸟采食过两天的料盘。大雾弥漫的早晨，它好像是饿坏了，我找来料盘盛上食物让它采食，本来以为把它喂家了，从此它将留下不走了。可是，就在你们前来的头天傍晚，它一去不复返了。闲来无事，深感寂寞无聊，就觉得与辛弃疾惜春留春的心情产生共鸣。就是这些了！” “外窗台上的料盘，确实想不起来了。但我能够想象得到，那是一幅色彩斑斓，情节感人的画面。”“你不信？那可是真的。”“我没说不信啊！如果缺少多愁善感的一面，那才不是你的个性。不过，还有一个问题，能满足我的好奇心吗？”“当然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你该不会始终没有谈过恋爱吧？”庶盶举手摸摸自己的额头，又摸摸欣悦额头，欣悦一脸迷茫：“这是干嘛啊？”“感觉今天阳光有些强烈，看看你是不是和我一样，在浑身发热。”欣悦忍不住发笑：“太夸张了吧？不想说不说就是了嘛！” 3.18 “你这双眼睛，明察秋毫，哪里容得下沙子呢？只是呢，我说自己曾经有过一场轰轰烈烈的恋爱吧，可彼此既没有花前月下，更没有拥抱亲吻，最后被人家甩掉了。如果说那不是一场恋爱吧，自己也曾经历过痛心疾首，在数年中对方多半还以未婚妻自居过。若说起事实真相来，自己就像是经过一场梦，直到前不久运木材时，才勉强理出个头绪。或许，应该说是从青梅竹马走到如今几成世仇的结局。”“我本来只有那么丁点的好奇心，这下不行了，你还非得说来听听。”“坦白从宽抗拒从严的道理我懂！”“太冤枉人了吧？我想听但绝没有强人所难的意思啊！”“我晓得，开开玩笑而已。”庶盶将大致经历讲述了一遍，末了总结说“到现在，深仇大恨的意味十分浓厚。虽然我在极力避免与人为仇，但可能别人并不领情，自己唯尽人事听天命。” “真为你们扼腕叹息，的确值得你一往情深！”“哈哈！我终于发现一回，你也有用词不当的时候！”“哦，愿洗耳恭听！”“一往情深，开头的‘一往’由量词和动词组成，设定了一个十分狭小的有限范畴，用以突出、放大后面‘情深’的无限性。这就意味着，一往之后，无论是否会继续有往来，都将持久或持续的一概情深。因此，这个词的应用范畴相对狭小。从小到大互为邻里，这种环境中的交往次数与个人感情没有必然联系。你也是从这种环境中过来的，以交往次数衡量个人感情，既不适用于本人也不适用于你。 “再说，已经闹到水火不容，所谓咫尺天涯，退避三舍都难保不发生冲突，还情深意切去自寻烦恼？与此不同的是，为人必须恩怨分明，不能丢掉良心。比如说，在整个过程中，多由本人失误所导致的后果，自己就理所当然应该承担更多的责任。再比如说，自己家里穷，记不清有多少次，衣袋里被她父母塞满核桃花生之类的食物，连自己都不好意思从她家出来——怕别人笑话自己不知天高地厚，贪得无厌地将身上塞得满满当当的。这种情义，不能因为姻缘不在而忘怀。俗话说‘亲戚不成仁义在’，婚姻不成有很多责任在自己，并非大家所故意造成的，自己最起码不能泯灭良心，置仁义道德于不顾，甚至恩将仇报。 “至于前不久运木材一事，动用联营站工作人员篡改划码单，沿途两道检查站明知而放行，直到江沿县的城关检查站，才专门聚集一群人来伺候本人。看起来是在对本人痛下杀手，但实际上并没有造成特别严重的伤害。此外，策划实施拦截木材车辆的人，并非前女友的家庭成员，而是另有其人。无巧不成书的是，本人终于因此而弄清多年来的事实真相。否则，我可能会一直认为是对方嫌弃本人贫穷和事业一无所成的必然结果。别人此举，也算是以适当代价，换取事实真相，可谓公平交易。 “如若事态进一步升级，彼此知根知底，无休无止的冤冤相报何时了？自己哪还有时间和精力发展什么事业呢？显而易见，这与一往情深没有丝毫联系。”“是我小心眼，用词不当，以后注意就是！” 第三章 (19～21) 3.19 欣悦若有所思道：“我感觉啊，我们两个的关系发展速度实在超乎想象的快。可正如你说的，我们真正在一起的时间才几个小时。所以，凡是你的事，我都迫切的想知道更多，你不会介意吧？”“托付终生是人生的头等大事，能够得到你如此信赖，自己感激不尽。正因我俩相聚时间短，你如此认真的态度才更加感人肺腑。深感惭愧的是，我无法弄清你最关切的是一些什么事或问题，你问我答好不好？”“你失恋已快两年了吧，失恋以后就一直没有谈过恋爱？”“自己是家徒四壁，唯一的希望只能寄托在事业上，但事业并非一帆风顺。别的不说，仅以银耳为例，从开初百余元\/市斤一路猛跌到现在几元\/公斤，自己投入近四千元，切身感受了‘看着银子变成炭’的风云突变。所谓商场如战场，瞬息万变，若非专心事业，岂不作法自毙？” “我那次在你那里看到一共三个不同版本的宣传资料。最后一个版本，估计是最近投入使用的已经印出一大叠，还有五张刻好的同样的蜡纸没有印。一看就感觉到，你所需的宣传资料数量很庞大。”“到底要多少宣传资料才够用，我心中没底，只能事先多刻些蜡纸备用，以免届时手忙脚乱或印太多造成浪费。”“你猜猜看，除了我那次在你那里拿走的样本以外，我那里还有你的多少宣传资料？” “既然如此动问，你这里肯定有，而且不止一份。不过，你要是出现在宣传现场的话，我肯定会有印象。”“我的确没有到过你的宣传现场，但我早有你两份不同版本的宣传资料。第一份来的十分意外，有两个阿姨从县城回来，顺便在我那取衣服，她们手里都拿着你的资料。我无意中听到两个人的谈话，都是对你的赞不绝口。其中有个阿姨好像是说，听到旁边的人说连县委、科委的头头脑脑都曾经帮你站台宣传过。有个阿姨还说‘再看他面对那么多的人是百问百答，出口成章，还滔滔不绝，几个小时没听到一句重皮子话。’另一个阿姨似乎说‘我问他有没有耍女朋友，他说若事业不成将万劫不复，所以无暇旁顾。’然后又谈及她女儿怎么怎么的。显而易见的是，人家看中了你，有意要你做乘龙快婿啰！没想到，她们取走衣服后，却把一份资料忘在裁缝铺。我看了你的资料，的确是文采飞扬，非常蛊惑人心。要是没有这个顺水顺风的裁缝铺，恐怕我也会考虑前来学技术呢。在那次来吃酒的前几天，从客车上下来几个女孩子，手里拿着油印资料，口里说着什么香菇、平菇之类的话，一听就知道又一群女孩子为你而倾倒。刚好，在后面下车的人中，有一个人手中拿了你的好几份资料，我就去要了一份。我很想知道，追你的姑娘到底有多少？” “我倒是希望有姑娘追，可一路上每每回头望，别说姑娘，就连鬼影子都没发现一个。回望倍感孤单，只好拼命往前赶，直到今天终于把你搂进怀抱。哎呀，饶了这么一大圈，原来是要我回答一个连我自己都不清楚的问题。仔细想来，是有一些阿姨、阿叔问过本人耍女朋友的事，不过是问一问而已。从来没有任何姑娘向本人表明想耍朋友的意思，我当然不会拿一些似是而非的事当真。” 3.20 “当初我追你的时候，也没有明说要和你耍朋友啊？”“是我在追你好不好？”“在借书之前，你有追过我吗？”“就算是你在先，可你仅仅用了两个多小时，我却用了将近一千倍的时间。想当初，你的一言一行我始终记忆犹新。记得在你看书的时候，面对‘天上掉下个林妹妹’，我反复提醒自己：这就是相见恨晚的感觉，机不可失时不再来！当逮住一个机会，自己就脱口一句愿张灯结彩以待。话一出口，发觉有些太唐突——话中带有迎接新娘子的轻狂之意。没想到，正在自己局促不安之际，你不仅没有纠结，反而给了‘一定前来’的定心丸。自己好不得意忘形！” “眼看开席的时间很快就要到了，你总算有个明确态度，我当然也必须有个明确态度。本来以为你会就此主动起来，可再也没有下文，我只好提醒你并把书拿走了。不过正是因为你的自矜自持，反而让我觉得你不会见女孩就花心，靠得住，你说是吧？”“靠不靠得住，我认为这是一个涉及面很广也很复杂的问题，大概得让我用一生的时间才能交出一份完整的答卷。至于有没有其他女孩追本人，我真的不清楚。我只知道，让我疯狂让我不顾一切的姑娘，就是你一个，这就是千真万确的事实！” “你为我花费那么多时间和精力，就不怕影响事业、作法自毙？”“你一闪身不见了踪影，自己梦绕魂牵，心不在焉。找回灵魂找回心，这才是头等大事。”“我发现，你写书当作家还蛮不错的！”“如果将来真要写书的话，第一部着作就描绘我俩的爱情。我就写：我家夫人花容月貌，是个一等一的人精。你明明知道她偷走了你的心摄取了你的魂，你不仅挤不出丝毫怨气，而且还得巴心巴肝为她牵肠挂肚。在她醒着的时候，怕她受饥渴冷热之苦；在她睡着的时候，却忧她被噩梦袭扰；在她睁开眼睛的时候，会担心风沙吹进她眼中；在她闭着眼睛的时候，却又担心她满眼春江泪。”“你要是真的成了作家的话，笔下的我不是这精就是那怪的，剩下的除了只会睁眼就是闭眼，我还有个人样吗？”“哎呀，这帷幕才拉开一条缝隙，好比花蕾初露，结果尚待时日。值得期待的是，我那位良师益友已开始圈圈点点，不用太多时间，一定包你满意！” “对于我俩的事，你就不一点也不担心看走了眼？”“当然不会看走眼！你捕获了我的心，我也同样获得了你的心，这就为同呼吸共命运的二人世界排除了障碍。‘得人心者得天下’，我俩互相获得彼此的心，自必一兴百兴！”“你说你获得了我的心，都有些啥依据？”“你猎获了我的心，我当然最清楚，你也不可能毫无感觉。至于我同样获得了你的芳心，也是实实在在的。以前的就不必多说，仅今天就能够印证。例如，在你当街挽住本人手臂的时候，许多人看到眼睛发直，竟然呆立不动——忘了自己原来是要干什么的。这表明，你此举远远超出人们的意料。你说，这种毅然决然出乎人们意料的公然宣告——表明你心有专属，除了本人外还有谁能享受你的这般礼遇？再如，当我说出我家夫人时，在你的潜意识中，没有引起丝毫的犹豫或反感。以此类推，如果我冷不丁叫你一声媳妇或者老婆，多半你都会脆生生答应。这说明本人不仅仅是来到你面前，而且已经入驻你心里。你说，我还需要更多依据吗？” 3.21 “如此说来，促使你几个月来在那边闹得沸沸扬扬的，肯定还有不少依据的嘞？”“其实也就是将你的言行串联起来，挑出重要节点厘清主要线索，即找出你前来的目的。根据你思维缜密、理性、不盲动的言行特征，认定你前来必然带有一定主观目的。当排除你学技术、刻印资料后，始终不明白你目的何在。你进屋不久，提起过班昭、李清照、邵守义等话题，一来你口吐雷霆非比寻常——感觉围绕你的话题自己将捉襟露肘，二来认为题外话不说或少说为宜。后来，把这些与你‘借’书联系起来，感觉你一直在为增进了解和继续交往而铺路搭桥。更主要的是，整个过程都是随机渐进，没有丝毫牵强。坦率说，我不是那种自作多情的人。若不是你充分表露真情实意，你就不可能萦绕我梦中，牵动我灵魂。换言之，从我俩认识到现在，是一个相互敞开心扉并诚迎对方入驻心房的过程，是你我二人心心相印高度互动的过程。这其间的你来我往，就像一对齿轮一环扣一环，我们是以无限真情在推动着这对齿轮运动的周而复始。凡你真情所在，我必须迅速回应，这就是我动力源泉的依据！” “按这个逻辑推论，一对齿轮的转动需要永恒的真情投入，你有没有担心过，真情会有枯竭的那一天呢？”“没有认真推敲过。但我认为，真情不过是言行和主观意愿的真实表露，尽管有些真情需要很大付出或称投入，但更多的是无需付出和投入。因为，有言行就必然带有一定主观意愿，只要不蓄意损害彼此感情，赤诚以待，既避免虚情假意又轻松自在，这就叫真情实意。因此，只要有言行存在，真情应该不会枯竭。” “好像你并不在意我有没有恋爱史之类的吧？”“完全和你一样，凡是你的想法和往事，我同样都迫切希望了解。我认为，了解你的过往，有助于准确、及时领会你的言行规律和真实意图，有助于同你的想法和言行节奏保持协调一致，避免引起你的不愉快。了解你有没有恋爱史，还能够弄清自己有没有竞争对手。不过，我能够在短暂时间内拥有近水楼台先得月的绝对优势，就算有竞争对手也不足为虑。未来夫人这高地，很难有人能够从我这夺走！其实吧，我认真分析过你有没有恋爱史的问题。你冷静、理性，又非常挑剔，如果有恋爱的话，至少从你的主观上不会轻易闹拜拜。今天，当你挽住本人手臂穿行在街道上时，我至少从人们的眼神中读出你的如下信息：自从你出现在这条街道上的几年来，曾经追求过你的应该大有人在。其中，有不少人是被人们公认为出类拔萃者。但是，这些哥们都被你逐一拒之门外。我猜测，你在人们的心目中，差不多就是个待人和蔼却拒绝恋爱的冷美人。当你挽起其貌不扬的本人出现在人们面前时，大家都感到意料中的你与现实反差太大，第一反应只有瞪大眼睛发呆的份。在那一刻，你的恋爱观在我的脑海中定格，只是忘了说出来以求得你的印证。” “要说洞察力的话，我看你才是个真正一等一的人精！想起自己当初的那点心思，被一个陌生人看的一清二楚，现在都还觉得脸上麻沙沙的。”“我俩早已不再是当初的陌生人，而是恋人。再者说，我的反映其实是十分缓慢的，要是当场能够看得一清二楚，才不会让你在人间蒸发几个月呢。这就叫做事中晕乎事后方知，也就是会些鹿过放箭或酒后添杯之类的伎俩罢了。你看嘛，这分明就是一张冰清玉洁的脸，哪有丁点的麻沙沙呀！” 第四章 (01～04) 4.01 沿着林区机耕道继续前行，出现一道岔路口。“能不能猜出我们该走哪条路？”岔路口有两条道路，一条上扬通向树林区域的深处，另一条下行的道路必然通往欣悦曾指点过的居住区域，庶盶俯看着林区下若隐若现的住户区域说：“因为决心和你一路走到底，所以力争读懂并铭记你的每一句话、每一个眼神。按你所指引过的方向，估计沿着这条道路下行数百米，就是媳妇从小生活读小学的地方了。”“有人的时候可别媳妇、夫人的叫，尤其是在我爸妈面前。要不然，恐怕别人会瞎猜、说闲话的。”“记住了，媳妇只能捂着嘴巴偷偷地叫，绝不让媳妇以外的任何人听见。哦，见到二老需要注意些什么，烦提醒提醒！”“我认为凭你的经验，根本不用什么提醒，随意就行。”树林的下方是一片片农田，沿着峡谷方向无限延伸。大小院落、住房散落其间，谷底大道两旁的农家住房星罗棋布，鳞萃比栉。 走近人家住户，机耕道几近成倍宽阔起来。经过几户院落，一条三岔路口横担在前。欣悦指着路口边的院落：“这就是我家！”这个院落分外耀眼，主建筑为三开间一楼一底，显得异常高大。院落周边没有围墙，住房两端分布着厨房、厕所、牲畜圈舍，以及粮仓、杂物间等附属建筑。中间的水泥院坝，面积大概将近300平米。当下，农村住房普遍以土墙房（土木结构）为主，小青瓦房（砖木结构）刚开始流行，至于楼房（砖混或钢混结构）则在街道多见，在农村住户中却并不多见。近年粮食大丰收，尤其是在这样人少田多的地方，年产万斤以上稻谷的家庭很普遍。许多农户苦于粮仓不足，不得不贱卖大米，以至于“没本事的人卖不出大米”。再看这粮仓，比许多农户的住房面积还要大，估计储藏五六万斤甚至更多的稻谷不是问题。“没想到，原来是新型地主资产阶级啊！”“幸运的是，我爸妈都很健康。加上承包了两口大堰塘，去年就卖了四千多斤鱼，两年的鱼差不多就够修建这些房子。” 一条大黄狗狂吠着窜出来，庶盶见被铁链拴住的，就毫不在意。不料想，大黄狗瞬间来到眼前。原来，铁链可以顺着大铁丝滑动过来。已经避无可避，庶盶只得将自行车前轮拐向大黄狗来袭方向，原地站住一动不动。 欣悦惊慌失措冲到庶盶身前，对着黄狗大声吼叫，黄狗闻声一改奔袭姿态，迅速摇头摆尾起来。“吓死人了。这狗是用来守堰塘的，凶得很，连我都害怕它们，好在今天只有这一只。”“危险时刻，反而是你挡在前面，让你担惊受怕，实在诚惶诚恐。”“毕竟我还时常喂养过它，量它也不敢伤我。你倒是躲开啊！”“正因为感到它很凶，所以才不能急切躲避。小时候曾经和不少恶狗打过架，只要是面对面，就从来没有吃过亏。如果慌忙躲避，它反而会更猖狂。”说话间，黄狗开始被欣悦慢慢赶了回去。 4.02 客厅简洁宽敞，窗明几净。一套沙发在农村尤显异常奢侈，电视机相对不再稀奇，在信号差的地方，电视机往往只能听听声音。客厅两边分别通向四个房间和一个楼梯间。欣悦接过背篓，“还不知道爸妈有没有烧开水，我得先收拾一下，别怪我怠慢啊！”“你只管吩咐，剩下的包在我身上了。”“你又不熟悉，怎么掺和？很快就会好的。” 庶盶提起蔬菜等食物，随同欣悦走进厨房。厨房内宽大亮敞，有超前时尚之感。靠灶台的一头满墙贴瓷砖，碗柜、案板并非传统的木质，而是水泥、砖块、瓷砖构成。靠后院的一头留有道后门，靠圈舍的另一头，堆放着大量松针枝、柏树枝、玉米根等柴禾。欣悦揭开水瓶盖试探着道：“刚烧不久的。不好意思啊，我还不清楚你喝茶的口味呢！”“靠近产茶区，喜欢喝浓茶。对了，那天给你泡茶时，你说要‘清淡一些’，到底清淡到什么程度啊？”“我和爸妈都差不多，有没有茶叶都没关系，一般有几颗茶叶就行！”“知道了。那天泡的茶想必太浓了些吧？”“你给我的第一杯茶，自然是浓淡总相宜嘛！我的房间在楼上，里面有书刊之类的可供你翻看。我们把东西拿上去，我还得去找爸妈，然后要回来做晚饭。” 楼上是一层小青瓦，中间陷进去形成“燕儿窝”状，附栏内侧是宽阔的阳台。整层总共只有两个房间，其余空置为过道、空坝。头顶钉有望楼，墙壁和楼下一样，属水泥光灰墙面。欣悦打开房间，室内家具全为木制，床和衣橱几乎占去一半面积，前后两道窗沿下分别摆放书桌、梳妆台，靠书桌有一个书架倚在书柜上。见欣悦正在沏茶，庶盶急忙上前：“这样无微不至，不单单是受宠若惊，更主要是深感无恰是从。”“百家门上姑爷为大。未来姑爷第一次进门，不周不到之处，还望多多包涵才是！”庶盶感到找不出适当语言，干脆从背后一抱搂住欣悦，继而使她后仰露出嘴唇：“这张嘴，长得太巧夺天工了，屡屡让人语穷，还是先堵上才是！”“好…了，我得先去找爸妈。如果需要换茶叶，楼上楼下的楼梯间都有卫生间，可以直接倒茶叶，不用担心被堵。”“我想一齐去，怎么样啊？”“随你，想去就去呗！反正，我爸妈迟早都会目瞪口呆一回的。”“那，我还是在这绣楼观山景的好！” 前窗为普通木制三开窗，后窗为推拉（铝合金）四开窗，面积相对大很多，旁边有一道小门通后阳台。从后窗看出去，数百米以外满眼都是绿油油松柏林。阳台下的后院中载有一排小桂花树，靠厨房一头有一架葡萄，外围一排金竹林成为与机耕道隔离的屏障。 书架中的书并不算很多，除了一些名人名着外，占比最多的是诗歌类，如唐诗宋词、现代诗歌，《历代诗词选集》等。此外，还有部分史籍等。书柜中两格满是用过的课本，还有大专配套教材及辅导读物。服装的书籍和期刊几乎塞满一格。另一格剩余空间较大，里边放着些期刊，其中包括数期《演讲与口才》。一连查看几遍，始终不见那本《普希金诗选》。书桌上一串钥匙十分醒目，是欣悦进屋时放在那里的。室内除书柜、衣橱以外，其它书桌等都是暗锁。一个大姑娘，难免没有一点隐私，别人的信任是有限的，可别不当回事。庶盶拉上房门，原来细心的欣悦已经将锁舌固定在锁内——避免不小心被锁在门外。 4.03 住房所在地势较高，从后阳台望去，除一望无际的晶莹碧绿外，连绵起伏的群山尽收眼底。欣悦所说的村小、大堰塘料必全在视线以内。前阳台视野相对更加开阔，连街道的轮廓也清晰可见。 再次步入院坝，忽然记起大黄狗，急忙查看铁丝走向，明确了黄狗无法涉足的安全范围。老家的猎人时常用口哨向猎狗发出狩猎指令，庶盶尝试着用口哨与黄狗套近乎。铁链伴随着铁丝震动传出刺耳的巨大声响，狗吠声变得尖细，是追踪猎物的信号。循着口哨声，黄狗迅速狂奔过来，庶盶用口哨和嘴示意方向，黄狗汪汪吠叫向前扑去。铁丝的尽头，铁链轰轰隆隆的声音在半空中连续不断，几次冲锋被反弹后，黄狗不再向前。大概发现前面一无所有，汪汪的叫声渐次减少。绕道走向黄狗的外围，见它开始摇头晃脑的毫无敌意。庶盶想，既然它能够听懂口哨，则唤狗的声音也应该一样能够获得响应。果然，黄狗愈益露出友善亲切势头，明知铁链加身无法逾越，仍然后脚着地直立，前脚尽量往前伸，铁链被拉的稀里哗啦山响。“想握手啊，过来吧！”黄狗极尽仰首伸吭之能事。 用松柏枝条生火做饭菜，比起用青杠等柴禾来，多出不少讲究。首先，枝条上的油脂粘在手上或衣裤上很难清洗，时时刻刻需要小心提防；其次，燃烧时间短暂，每一次添加过多或过少都容易熄灭，重新点燃要费工费时；再次，松针、柏树针叶随时脱落掉在地上，一遇火就燃，有可能迅速引起火灾。总之，需要不停地添柴、捅灰、清理地上，时常手忙脚乱，一点都不轻松。“我看啊，要是烧稻草或者麦草的话，你就更没奈何咯！”“你的意思，烧稻草和麦草还要艰难得多了？”“燃烧时间更短、更容易熄灭、灰尘更多、火力更小。”“那，我就二择一，要么坚决不用，要么宁肯挨饿。”“很多人家除了稻草和麦草外别无选择，总不能天天挨饿吧？” “原来这还是最基本的生存技能啊？那你倒是说说，最优秀的人，能够达到什么程度？”“一个人做一家人的家常饭菜，用两口锅，灶前灶后，在几十分钟的时间内全好。”“仔细一想，我可能永远做不到。”“没想到你还挺认真的啊？”“一旦遇上，一家人是要饿肚皮的，哪能不认真呢？”“犯傻了吧！连我爸也做不到。不是说取长补短吗，有我能够做到不就行了？”“我一直没有搞懂，这心理的天平咋就始终朝你那头倾斜。原来，你每个砝码后面都还连接着一长串的坠子，天生就不公平。”“别以为只有你看中的人才有两刷子，我看中的人同样不差。”欣悦过来连拉带推：“就凭你那里所使用的调料，我就知道你会做菜，今天正好露一手！”“不成不成。连媳妇都说姑爷为大，台面上的事，姑爷今天就动口不动手，一切有代理人操持就万事大吉！” 4.04 欣悦的父母热情开朗，但茶余饭后，对自己与欣悦的事却只字不提。陪同欣悦收拾完锅灶，庶盶赶紧敞开话题：“二老在上，晚辈与欣悦情投意合，已经建立恋爱关系，希望能够得到您们的支持。”柳叔接过话茬：“欣悦的个人问题，我们两个老的最终都得依她的。这里只是有一点要说明，我们只养了这么一个女儿，所以同欣悦结婚得男到女家。” 对男到女家或女到男家的问题，庶盶从来都未加考虑过，现在突然面临抉择，一时之间实在无言以对。 阿姨打破平静：“你和我女儿的事，欣悦今天都和我们说了。听说你现在事业不错，只是还在起步阶段。你父亲患有养身病，导致家庭长期贫困。欣悦说你很孝顺，不可能丢下父母不管，这完全是正确的也是必须的。欣悦和我们两个老的，不仅会支持，而且会当成自己分内的事来做。对双方的老的，都应该得到妥善照顾才叫孝顺，撇下任何一个都是不对的，也更是不允许的。所以，如何孝顺你父母、照顾弟妹，同样是欣悦和我们的责任，都是一家人范围内的家事。” 庶盶深受鼓舞，立即表示：“自己是在苦水中泡大的。欣悦做事冷静从容，考虑问题细致周全，这是二老的骄傲，更是晚辈的荣幸。有欣悦和二老在，晚辈没有后顾之忧，以后听凭欣悦和二老安排就是！” “你从小吃过苦，会为人处世又有事业心，通情达理又能说会写，在哪里都不会受亏待。你放心，以后你就是我们的亲生儿子，没人敢亏待你！”有其女必有其母，只是没料想会如此侃侃而谈，庶盶顿感自己像脑子生锈一样不好使唤。欣悦接话道：“没想到吧，我妈是蛮有口才的哦！可别小看我妈，她当了十多年的民办教师，还是我的启蒙老师。如果不是怕我爸被累坏的话，现在还是教师呢。当然，还是我爸更优秀，要不然我妈哪会放着教师不当来陪我爸的呢！是不是嘛，爸你说说看？”“那是你妈傻乎乎的，去年学校都还在动员她回去，可她死活要在家里受苦受累。” “叫两个小的来评评理：田间地头一大堆事，既要守堰塘，还要把荒山改造成果园。我要是去学校，你每天连饭都没得吃。就算庶盶来了又怎样？俗话说‘好男儿志在四方’，趁两个老的还撑得起来的时候，你不让两个小的放心在外面闯荡闯荡，难道要让他们天天围着这簸箕大个天和你来转悠一辈子啊？你总说希望一代更比一代强，可年青人不到外面去淘经验长见识，你叫他们咋个强起来啊？”“反正我说不过你，吃苦的还是你。” 庶盶见其他人都没有发言的意思，觉得自己应该有个正式表态：“难得一见充满关爱、催人奋进氛围的家庭，自己能够走进这样的家庭，就是铜豌豆滚进黄金鼎，转眼也金贵。以后，家里不论有什么事，自当全力以赴！” 二老围绕庶盶的出生年月、父母、兄弟姐妹等家庭情况，你一言我一语地进行询问，庶盶认真作答。当问及自创业数年以来的经历时，柳叔问的尤为仔细，包括投资额度，资金来源，银耳在什么时候价格跌到什么程度，各种菇类成本售价，以及经营菌种的市场空间和利润等，都不厌其烦予以询问。在回答完这些问题后，庶盶以为问话结束，便自带总结性说道：“原以为创业不过是简单的一件事，没想到困难却层出不穷。原来，这是一条必须坚持不懈的漫漫长路。数年来，就学到会栽‘跟斗云’一招。”柳叔道：“这才叫真正的本事。起步的时候栽些小跟斗，远比爬得高高的一跤摔个起不来幸运多了，经验丰富了，路子自然就四平八稳。你现在的路子，不是正在越走越宽广嘛！” 第四章 (05～08) 4.05 阿姨说：“欣悦这丫头从小被她爸惯使，她的啥事都得依她的。那次吃酒回来我和她爸曾经催促她个人问题，她说‘说不准哪天就会突然一头站在你们面前来’，我问了好一阵子才知道点眉目，当时就说她，你一天疯疯癫癫的，那边的亲戚对我们基本上是一无所知，你连姓名地址都没留下，就算人家有心，又咋找得到你？她却说‘他是个见多识广的人，只要他有心，肯定有的是办法。’结果，还真让她说中了。我今天问欣悦，她说只知道你经历了不少周折，把那一带闹得沸沸扬扬的，具体经过连她都还不知道。料想遇到了很多挫折吧？” 这是希望了解自己的智商和对欣悦的真诚，庶盶将从认识到寻找欣悦的过程予以简述。感觉大家似乎有些茫然，就进一步归纳道：“其实，自己也就是在明确线索和方法两个层面进行努力。在明确线索方面，是将欣悦前来两个多小时的过程写出来，然后反反复复回忆、增遗补漏，厘清主要和次要线索。有的细节当初被忽略了，例如欣悦所穿新布鞋还露出部分没有被泥水浸染过的白边，这是在数十天以后，为了弄清欣悦到底走过多少稀泥路时，才回想起来的主要线索。至于方法，却显得笨拙。开初以为就十来家置办婚宴的，要打听出一个拿着书的姑娘不是难事，可数十天无果。当天下雨，雨天对人们的行为必然产生重大影响。于是，围绕衣服、鞋子等明确所涉距离和范围，成为主要方法。当然，还有的方法至今没有用上。例如，那天和欣悦一起来的还有两个姑娘，找到她们也就等于找到欣悦。欣悦所穿布鞋尚露白边表明，距离应该只是局限于两三家婚宴的宾客范围以内。初步打听了一下，这几家宾客中与欣悦年龄相仿的姑娘大约有四五十个。如果一个不漏地走访，其中肯定有那两个姑娘或直接遇到欣悦。只是这样一来，恐怕方园数十公里内，会留下更加广泛的传闻。所以，不到别无他法的最后关头不会采用。” “我看你两个倒是心有灵犀，一个敢故弄玄虚，一个敢踏破铁鞋。虽然历经一些曲折，却还是不离不弃地走在了一起，真为你们感到高兴。”“我的妈妈吔，不就是忘了留下姓名地址嘛，我又不是故意的。人家庶盶都没说我是故弄玄虚，就你把女儿说成是故意制造麻烦！”庶盶有感而发：“的确不是故弄虚悬，应该叫冷静细数真诚几何。”“妈吔，你把这头一开，都把矛头指到我这里，这日子没法过了！”庶盶立即补充道：“我的意思是，万分感谢欣悦给了一个好舞台，否则我这十二万分的真诚，哪有表现的机会啊！”“好了好了，为娘是希望你们记住，紧要关头，失之毫厘差之千里。今后在紧要时刻细心一些，总归是有好处的。她爸，他们两个的事你就说说吧！”“不都商量过了吗，你说就是了。” “你们两个也算是心心相印，情投意合，我们两个老的完全支持。欣悦比庶盶大两个月，结婚年龄早够了，庶盶再过半年也够法定婚龄了。只要你们两个小的没有意见，明年下年就把你们的事办了。你们两个有什么看法？”见欣悦羞答答不做声，庶盶表示道：“我全听欣悦的！”欣悦接道：“就全凭爸妈安排！”“你们两个的婚事就算正式定下来了！明年找个适当时间，双方父母见个面，对你们两个的事，再进一步具体落实。” 4.06 房门被打开，有人从身边经过，窗帘被轻轻拉开。灰蒙蒙的曙光投进室内，是欣悦的身影。想起来了，自己从此多了一重准姑爷的身份，现在正躺在欣悦的房间里。欣悦缓慢走向床头，俯下身来。庶盶突然伸出双臂搂住她颈脖，静静地近距离仰视着她那朦胧而秀丽的脸庞。“没想到还这么淘气，吓了我一大跳，你晓不晓得？我妈说你睡的晚，叫我看看你睡醒了没有，没有睡醒就等你睡。是想继续睡呢还是先起来吃早饭？”“我算过一笔账，我现在起来吃早餐至少有媳妇陪伴。如果继续睡觉，一旦媳妇悄悄从梦中溜走，又要找到猴年马月啊？”“那还不赶快穿衣服，这么冷的天，诚心闹感冒是不是？”“你看嘛，连太阳都羞答答的不敢露头，就是因为和你还缺一个吻！”“这下闹够了，赶快穿衣服！”“我连东南西北都分不清，如果你不帮我穿衣服，我就这样抱住你不放，让太阳永远不敢露头！”“调皮捣蛋还耍赖。叫一声姐，我就给弟弟穿衣服。”“姐媳妇，我好冷，快帮我穿衣服！”“衣服都脱得乱七八糟的，这一件又找不出前后来。我把灯打开。”“唉呀，突然发现都在闹独立了，这衣服还是我自己穿最好。你先走一步，我随后就到。”“终于知道自己有几岁了吧？我先去给你打洗脸水，早点来啊。” 庶盶尚未洗漱完毕，听到阿姨对欣悦说：“去叫一声你爸，要他赶紧回来趁热吃早饭！”欣悦转身走出。庶盶立即叫道：“我也想去，好不好？”阿姨发出和蔼慈祥的声音：“去吧，都早些回来就是！”庶盶迅速出来绕着铁丝走，欣悦也跟着一同绕行：“你昨天曾和它处得很好的嘛，咋还是怕它啊？”“万一它把我给忘了呢，又是你奋不顾身挡在前面啊？”“忘了告诉你，我爸咋晚上就把它送到堰塘那边去了！”“你不早说，正在嘲笑我胆小怕事吧？”“正好相反，这就叫做‘小心驶得万年船’，佩服都还来不及呢！”“夸翻了山，你也会一起被摔个皮开肉列的啰！”“所以，我才不会随便夸你呢，希望你也不要随便夸我才是。”“谨遵媳妇教诲！”庶盶似有所悟：“我都忘了，叫你媳妇咋就不反感了呢？”“爸妈把我们的婚事都定下来了，不论你咋叫，只要爸妈不说啥，谁还会无事生非地说长道短了？” “还有一件事觉得要和你商量一下。昨天走的时候，做梦都没想到我俩的事进展能如此顺利，所以只带了两百元钱，现在只剩一百六十多元钱。如今连我俩的婚事都确定下来了，怎么说也该给你和二老拿点零用钱吧？可是，一百又不像样，两百又没有，你看一百六行不行？”“我爸妈肯定不会要你的钱，我就更不会要了。我看你根本就不用操这份心了！”“我稍有不同看法，表达自己的一点心意还是有必要的，你觉得呢？” 欣悦迅速掏出纸钱包：“我这里还剩六十多元，先拿着…快点，别让人看见了不好！你就给我爸妈拿两百，他们收不收是另外一回事。仔细一想，这也算是在给我长脸。你不知道吧，我妈今早怪我买那么多肉，说一家人当饭吃都要吃好几天了。我说那是庶盶买的，她就说我‘既然喜欢上人家，就不能让人家乱花钱。’看得出来，我妈是很高兴的。你猜猜我爸妈是怎么说你的？”“我猜不出来，但我想如果是骂不绝口的话，肯定早就要我滚蛋了。”“他们才舍不得说你丁点的不是呢。都说难得从小吃过苦，知冷知热，有事业心又有本事，为人实在，靠得住。还夸我有眼水，挑来挑去一眼就挑上了你！”“这一切都要感谢我这梦寐以求的媳妇啰！” 4.07 “我看你那里的投资不小，要是缺钱就会误大事的。万一爸妈要是收了你钱的话，回头把我存折带上以免受困。”“完全没有必要。我那里还有两三百元现金，另外有几百元的欠条没有来得及收，又随时可收一些菌种预订金什么的。此后的整个冬季主要是宣传、预售菌种，不会缺钱的。”“如果你资金活跃的话，料想不止于现在的规模吧？” “坦率说，我认为制约发展有多方面的原因。现在，菌种场的有利条件主要是棉籽壳近便，适合小本经营，但受交通条件等严格制约，却不利于规模发展。就拿现有菌种为例，如果全部售完的话，产值可以达到八千元。可最乐观估计，菌种销售额难过六千元大关。剩下的菌种将被迫转产鲜菇，不仅产值成倍下降，而且距离销售市场远，费工费时不说，还难免不出现大量鲜菇腐烂的损失。此外，从今年春季以来，每集中宣传一次，都有大量试产试销的客户，但由于自行车难以派上用场，除了赶客车就是步行，效率十分低下。更加上这些客户初期不懂生产技术，既需要上门进行技术指导，用种量又甚微，需要一个逐步发展的过程，从而严重制约了菌种的销售规模。实事求是地说，从今年春季开始，资金不再是制约发展规模的关键。关键是在签订用种合同的过程中，有百分之七十左右的时间和精力，是耗费在等客车和步行之中。所以，我感觉主要问题，是当前菌种场的地理位置不能适应规模发展的需要。然而，即或交通等条件得到有效改善，似乎还是存在着众多制约发展的问题。例如怎样才能实现规模销售的问题，还有经营方向问题等等。这其中，到底存在一些什么样的症结，还没有理出头绪来，只是明显感觉到可能大有捷径可走，却尚说不清道不明。” “我妈今早就对我说，她和我爸昨晚就说到，希望我问清楚你那边的情况，叫我在紧要的时候早些全力以赴帮助你。你可别小瞧我爸的经济头脑，他昨晚就对我妈说过，说你那边的效益可能远比我裁缝铺高几十倍，所以叫我明年着重帮你那边。爸妈希望你这次来能够多住几天，要我好好和你商量一下以后相互协调配合的事情。 “那，我就长期霸占媳妇闺房，正式以这为家了！有如此父母，何须四处拜佛取经？娶妻娶得柳欣悦，这一生夫复何求？诸般事宜，有贤内助安排，我高枕无忧矣！”“还是别把枕头垫高了，我担心你会记不清自己有几岁呢！”“不用犯愁，你不是说我有的是办法嘛。我想啊，大不了赶快找个信封，扯匹鸡毛粘上封口漆，然后用火一燎，再写上‘急急如律令’。信中内容，也就是赶紧找后门补办结婚证啰！”“没遮没拦的一张嘴，时常让人急出一身冷汗来，还不赶紧住嘴。你看我爸就在前面，小心被人听到。” 4.08 堰塘以下连接着一片片稻田以及无数的农家院落，堰塘起到隔绝山上泥石流和蓄水灌溉的作用。堰塘以上到山脚边的距离全不规则，最近距离大概接近两百米。从堰塘到山脚边是一片荒山，欣悦的父母正在对这片荒山进行改造。据说承包的合同面积为二十亩，但因为山脚下受洪水冲刷的范围没有一定之规，实际面积可能上百亩甚至更多。 沿着山脚边局部挖出一字型排开的蓄水池，已经成型或正在成型的蓄水池面积不等，靠近山洪集中地段的蓄水池面积较小，有的不过三四十平方米。蓄水池之间既相互独立又相互贯通，建好的几口已经蓄水。靠入口的蓄水池外沿连接一条宽约两米的排水渠，排水渠中保留着较高水位，看不清渠的深浅。排水渠直接通向大堰塘，将承包区域和非承包区域隔开，像是改造后果园的一道“护城河”。排水渠两边用水泥与石块做的桥墩，支撑起三到四米宽的水泥浇筑的便桥，成为进入承包区域内的必经之路。山脚边蓄水池的下方留有排水孔，将水排进新改梯田上方的水沟，荒山变梯田的轮廓已经逐步显现。改造较早的梯田中，已经栽种了桃李、橘子、梨子等果树，大多果树已嫁接成型，有的快接近投产。 在栽上果树的梯田中，里边横向挖有一条大约一米宽的深水沟，每隔十多米远纵向挖有一条五六十公分宽的小水沟通向梯田外沿。所有水沟中均保留着一定水位，好像还有泥鳅什么的水产物，偶尔搅起一朵朵零星浑水。纵横相连的水沟，构成改造以后梯田中的排涝保水功能。山脚下新挖一排蓄水池，起着挡住山上下来的洪水、保护新改梯田及蓄水供水的作用。之所以要挖出一个个既相互独立又相互贯通的蓄水池，想必是在清理山上冲下来的泥沙时，无需排干所有蓄水池中的积水，既利于逐一清除泥土又达到保留蓄水的目的。 要将这偌大面积的荒山全部改造完毕，可谓是一项浩大工程，两三个人少说也需要好几年的时间才能完成。但是，欣悦的父亲算过一笔账：种的粮食不值钱，种多了不及时变卖就要修仓库，不划算。种水果与种粮食相比，同等面积的水果，产值是粮食的好几倍。就连养鱼，也同样比种粮食划算得多。因此，稻谷可以少种，把一些冬水田直接用来养鱼。秋季粮作物也尽量少种，这样就可以节省很多时间，用于荒山改造。再过一两年，前期改造的部分水果投产了，后面改造的压力将逐步减小。这样，粮食吃不完但不用急于贱卖，养出的猪、鸡可以保家庭零用开销，养鱼卖的钱几乎可以全部存起来。改造荒山，就纯粹是在存钱。 欣悦简单说明荒山概况，随着山上树林的成长，山洪、泥石流对这片荒山冲刷的面积愈来愈小，范围也日益固定，荒山所受威胁已变得可控。望着如此之大的荒山面积，设想这改造出来的果园，庶盶瞬间感觉无比热心。改造后的果园，保水保湿排涝，加上果树遮阴的功能，简直就是段木或代料栽培香菇、木耳、天麻的理想场所。下脚料又是改良果园土壤、提高肥效的腐殖材料。看看与这片荒山相连的广阔松树林，如果还能够栽培茯苓的话，这是啥概念啊？庶盶感觉到，无论怎样，这里最终肯定能够做出一举多得的大文章来！ 第四章 (09～12) 4.09 趁早餐的时机，庶盶拿出两百元钱：“二老全面支持我和欣悦的婚事，晚辈深感荣幸。这是晚辈对二老和欣悦的一点诚恳之意，请予笑纳为谢！” 二老和欣悦相互对视一遍，柳叔开口道：“你的心意我们领受了。至于钱的事情，你等我把话说完再说下文。你昨晚所说的经历，我和她妈都注意到：你几年前几乎是全靠借钱投资搞银耳，先期是技术不过关，后来又遇到银耳价格猛跌，曾一度陷入绝境。那个时候的三四千元，足够买下任何乡场上黄金地段上的一栋街面，是个不小的数字。好在你锲而不舍，等于是在原来的基础上另起灶炉，现在终于又闯出一片新天地，这已经是非常的不容易了。你所走的是一条全新路子，几乎是没有任何的经验可以借鉴，完全都是靠你自己生闯。显而易见的是，你已经成功闯出了一条行之有效的路子，这更是你难能可贵之处。对于欣悦来说，你同样体现出锲而不舍。所以，支持你完全就是支持欣悦，也是在支持我们全家。今天，你的路子还没有彻底走顺，资金也并不算宽裕。听欣悦说，你家里今年受灾修建房屋，你只是拿出一张木材准运证，也就等于是说，你家里建房你才拿出五、六百元钱，可见你的钱还十分紧张。一分钱憋死个英雄汉，你上不粘天下不接地，一旦缺钱就可能造成严重损失，更可能前功尽弃。所以，你今天这钱我们不仅不能收，而且还必须想方设法支持你。我和欣悦她妈都认为，你和欣悦要多沟通，首先要确保你那边的路子走的更顺畅一些。你先把这钱收起来，等到我们到了动不得的时候，你给多少我们就收多少。” “其实，资金尽管还有些紧，但一来还有点现金和几百元的欠条可收，二来还可以通过宣传预收菌种定金。现在的钱并不是特别吃紧，所以这点心意完全是在力所能及的范围以内。你们不收，我深感不安。”“你这样婆婆妈妈的，我就有些不高兴了。你那里是需要先行投资，然后才有产出的买卖。我问你，要不要先期准备和投入？要不要提前储备原材料什么的？”欣悦立即接话道：“爸，您快趁热吃饭！”同时对庶盶说道：“还不赶紧把钱收起来，我爸真的不高兴了。”“谢过隆恩！哎呀，才发觉这饭菜的味道就是香！” 阿姨接着说道：“你们两个现在都还各有其事，其他的事我们两个老的倒是不太担心。如果说担心呢，就是你们相处时间短，对相互之间的脾气秉性了解的很少。有时间的话，尽量在一起多了解多陪陪，遇到事情多沟通多商量。两个人居家过日子，没有争吵不太可能，相互忍让一下也就过了。欣悦的脾气最好要改一改，牛脾气一来，嘴巴一点都不饶人。好在和我这当妈的一样，是刀子嘴豆腐心，还是蛮晓得心疼人的。我看你们都是通情达理的，稍加注意就是，料想也不用太过担心。现在，最要紧的是认认真真商量到一条路上，共同把事业发展壮大。”庶盶深受感动和鼓舞：“晚辈深知，只有欣悦高兴才能换来自己的快乐，我定会以欣悦的真实意愿是从！”“但也要分清是非曲直，不能一昧娇惯才好！” 4.10 吃过早餐，庶盶意欲参与荒山改造。柳叔却说：“家里的这些事，你们做与不做都起不到多大作用。欣悦这边的裁缝铺不可能说丢就丢，你那边的宣传销售又明显人手不足。你们尽早对两边的事情做个通盘掌握，找出妥善办法，齐心协力把事业搞好，才是最重要的事。对了，今年鱼的产量超过以往的任何一年，在打鱼卖鱼的时候，希望你们抽出时间，都回来帮几天忙。”阿姨也说：“家里其它的事就不用你们操心，需要你们的时候会提前告诉你们。只要你们商商量量、稳扎稳打地把事业搞好，就是对家里最大的支持和安慰。”庶盶望着欣悦：“请指示！”“按爸妈说的！” 裁缝铺和菌种场怎样协调配合，说说容易，真正做起来仍然感到难以理出头绪。欣悦取来笔和大号备课本：“一下子记不住这么多，还是得向你学习，从头到尾用笔记录下来，才好理出个头绪。”看着欣悦的记录，庶盶由衷感慨：“这速度、这字迹，我自叹不如！”“你也一点不差啊！”“我的字远没练到家。由于近年时常用正楷字刻蜡板，现在正楷字基本练出来了，但一笔一画费时费工。相反，随手字越来越滥竽充数——出不得场了。”“我以前曾专心练过，好几年都没啥拿笔了，随手字也比你好不到哪去。”庶盶想起自己所掌握分析问题的办法，不如趁此一用，看看能否找到经营菌种的捷径。一经提议，欣悦十分上心。 庶盶介绍道：“任何稀奇古怪的事物，原本都是有迹可循的。有果必有因，有因才有果。如果能够事先洞悉其前因后果，则能够促使事物朝向自己所需结果发展。历史上能掐会算的人不计其数，褪去神秘面纱，还原他们肉体凡胎真相就会发现，他们都是依靠特定的内在规律，进行滴水不漏的、深入细致的剖析，从而达到先知先觉的目的。 “由于自己缺乏事物内在运行规律的常识，遇到稍微复杂、微妙的情况，就会越想越糊涂，万无头绪。但是，利用纸笔，针对某特定事物，将一切可能存在的问题陈列出来，然后不遗余力地寻找症结和应对措施，就能够未卜先知，防患于未然。 “渐渐地，我摸索一套利用纸笔分析问题的方法，普遍能够先知先觉，成竹在胸，继之通过预案、预备、预控，从而确保事态朝着有利于自己的方向发展。 “这里的分析方法，是从实践中逐步形成的。最早使用的是纯文字，但对于大型的、复杂的问题，渐渐感觉留存、检索、引导的价值不大。因为密密麻麻的纯文字，看半天都理不出个头绪来。而采用大大小小的方框和箭头符号，能够迅速弄清各种问题之间的关系，如横向的并列关系，纵深的内在因果关系，以及应对措施，通过不同的箭头符号就能够一目了然。换言之，这些方框与箭头符号，是出于方便归纳、检索和引导的目的而保留和使用，先可以暂时忽略。 “比如说种粮食，需要遵循土壤、季节等规律。但是，如果我们将土壤理解为营养，将季节理解为温度的话，则种粮食就可以归纳为种仔、营养、水分、温度、湿度、光照、空气、除杂、病虫害几个方面的问题——有人曾归纳为种、肥、水、温、光、管的‘六字诀’或‘七字诀’等。这样一来，包括食用菌在内的一切种养技术，就概莫能外，都只是涉及这几个大范畴的问题。从大范畴层面，我们已经将某事项所涉问题罗列在案了。这些问题相互之间尽管也存在直接的因果联系，但这些大范畴的问题，不仅包含着内在的系列系统问题，而且能够相互独立的并列存在。也即是说，我们人为将大范畴问题并列之后，它们之间的因果联系就成为横向因果关系。” 4.11 庶盶继续介绍：“我们把这些大范畴的问题，分别放进一个方框内，按先后顺序用箭头符号表明，如种籽→营养→水分等。 “上面所罗列出来的大范畴问题中，每一个问题或称方框，均包涵着一揽子内在的细小问题，这些细小问题可能直接产生事与愿违的结果。为什么必须将一揽子细小问题罗列出来呢？因为，越细小的问题越是难以发现，所谓‘千里之堤毁于蚁穴’，往往灾难性的根源就是由细小问题所导致。此外，不同的品种、不同环境，在不同时间都可能产生复杂变化，非常容易使我们对内在细微运行规律产生错觉。总之，我们必须把一揽子细小问题逐一排列出来，才能进一步展开有效分析。 “将已经罗列出来大范畴问题，例如营养问题，其内在的纵深因果关系问题，包括选用材料，配方等一揽子细小问题。在营养问题方框的下面或其它适当位置，罗列出其内在的所有细小问题，每个细小问题放进一个方框内，用‘↓’分别标明、连接。这样，营养问题的内在小问题在什么位置，就一目了然。同样，不论这些小问题放在什么位置，只要顺着箭头符号就清楚它属于哪个大问题的范畴。 “此外，细小问题往往在第一时间难以全面发现，需要一个增遗补漏的过程，才能尽可能使所有隐性存在的问题彻底暴露出来。如果事先把可能遇到的各种问题，彻彻底底暴露在案，继而寻找出最佳方案，在很大程度上就能够做到运筹帷幄决胜千里。同样的道理，尽管我们对经营菌种还存在着众多未知部分，但只要把所有可能存在的各种问题，认认真真、彻彻底底的使之陈列在案——无一遗漏地展现在我们眼前，就能够在很大程度上未卜先知，在行动之前找出最佳捷径。概括一句话，我所用的分析方法，是先把大大小小可能存在的问题，全部找出来摆在桌面上，然后找出应对办法和防控措施。为了方便检索并提高指导效率，而采用了方框及箭头符号。另外，我还发现，用不同颜色的方框和箭头符号，更加醒目和一览无余。” 欣悦边听边试用：“听起来感觉怪复杂的，但用起来却蛮简单。你所采用的这套分析问题的办法，应该说就是把复杂的、笼统的、或明或暗的问题，全部找出来，再细小化、单一化，外加透明化，然后准确找到症结所在。这套分析问题的方法，关键是要把明显的、隐藏的，所有可能存在的先找出来摆在案头上，然后再找出最佳应对方案。用方框和箭头组成的文案，本质上就是问题来龙去脉的平面结构示意图，是这样吧？”“嗨呀，不愧是心肝宝贝。来龙去脉的示意图，媳妇这么一总结，这就叫画龙点睛！” 庶盶又道：“分析经营菌种的问题，正如你所总结到的，是要把所有可能存在的问题，滴水不漏的全部陈列出来。而许多隐藏的问题，可能是闻所未闻，很难凭空想象得到的。往往需要一个相应的过程，才能使所有问题全部暴露出来。”见欣悦似乎陷入沉思，庶盶望着欣悦说：“现在，我还不得不顾虑，我这心肝宝贝正在受累呢。要不，先休息会儿？”“你把我看得如此脆弱，还怎么能够同你干一番事业啊？”“我当然清楚，实际上媳妇是非常坚强。只是啊，看着你这冰肌玉骨，当然是不能忍心让你受累的。”“十分感谢你对我的眷顾！在你看来，有哪些方面最有可能隐藏着至关重要的问题，需要侧重挖掘？”“我认为，一般集中在陌生范围以内，也就是没有经历过、没有听说过的发展过程之中。例如，长期固定在专门场所集中培训，由于没有亲身经历过，也难以了解到有这方面经历的人或事。所以，其中到底会遇到什么问题，就难以事先弄明白。” 4.12 欣悦有些困惑的问道：“集中培训的问题并没有罗列方框中啊？”“这是因为，在我们接下来的分析过程中，将会引申出不少新的问题。由于原来的方法遇到难以突破的障碍，但原来的方法必定是不可或缺的基础，只是需要不断改进完善。怎么改进呢？必然会引申出不少陌生的方法，如果这些陌生方法一旦在理论上得到肯定或者否定，新的捷径就可能随之而产生。我们现在基本上将原来的方法罗列在案，只要把其中所存在的问题全部找出来，就会围绕怎样解决这些实际问题，产生系列未曾尝试过的设想，然后再针对这些设想进行深入细致的剖析。如果这些设想，能够涵盖所有可能有用的方法，新的捷径就会随之逐步产生。集中培训，可能成为解决相关问题所衍生出来的新方法。”“明白了，找出问题不是目的，找出解决问题的方法、捷径，才是最终目的。但是，没有找出所有可能存在的问题，就很难准确找出最佳捷径。我们现在仅仅是把经营菌种所遇到的实际问题，初步摆在桌面上来了，接下来是寻找问题的症结和找出最佳捷径吧？” “的确如此。你看，我们将经营菌种可能存在的问题大体摆在桌面上了。唯物辩证法中不是有肯定、否定等原理吗？现在，我们把能够肯定或否定的部分，分别确定下来。例如，食用菌在全国各地已经形成不当之势，菌种市场空间十分庞大。这是值得肯定的一条。又如，现在推行的菌种价格，占产值的百分之六左右，加上会制种的人员或机构不多，菌种还是一种稀缺产品，完全属于卖方市场，因此价格不是影响销量的症结。这，又是值得肯定的一条。如此类推，我们会逐步肯定，资金、原材料没有问题，技术、菌种质量没有问题，市场趋势没有问题，价格没有问题，宣传方法也不存在重大问题。可问题在哪呢？ “上门指导技术，是参考销售制砖机等众多工业机械产品的销售方法所提出的，虽说借鉴这种销售模式已经打开了菌种销售市场，但毕竟属于借鉴，究竟是不是销售菌种的最佳模式呢？关键是要得出这个答案。太多的人们想种植食用菌，却苦于不会使用菌种。一旦人们掌握了生产技术，菌种市场就自然而然庞大起来了。可是，上门指导技术却费工费时，是制约菌种销量的一大瓶颈。一方面，不全力以赴提供技术指导，别人就不会使用，市场发展自然十分缓慢，所产出的菌种将难以销售出去。另一方面，将一切精力都集中到上门指导，这本身就意味着付出沉重代价，加上制种又受季节、周期等系列条件制约，急需的时候却根本就产不出来。因此，这二者之间存在无穷变量，若非齐头并进、环环相扣，必然出现菌种严重短缺或严重滞销的问题。” 庶盶继续补充说：“也就是说，上门指导技术的本身，蕴含着无法避免的风险损失。再者说，人家生产机械设备采用上门指导技术，已经把所有成本都包括在产品售价以内。一套机械产品动辄几万几十万，一点技术指导成本无关痛痒。可菌种就完全不同了，上门指导的成本根本无法估算。一般用种客户普遍是第一二次不懂技术，需要技术指导，且用种量极少，但此后不仅用种量增加且不再需要技术指导。所以，指导技术与菌种售价脱离内在联系，根本就无法包涵在菌种价格之中。或许，营销菌种采用上门指导，可能本身就是一大误区。 “当然，现在菌种场所处的地理位置和交通条件，是明显制约发展的主要症结，但同样不能排除方法不对路的严重隐患。总之，按当前的方式，即或搬迁到交通非常便利的场地，任然难免菌种产销严重脱节的问题。这样的菌种营销，从理论上来讲，根本就难以走上一条康庄大道。” 第四章 (13～16) 4.13 欣悦发出感慨：“这就涉及到很复杂很专业的问题了，像我这样一窍不通的人，恐怕打死我都想不出什么方法来了。” “我认为并非如此。我们分析、解决问题的过程，其实就是一个变陌生为熟悉、变不知为知之的过程。例如，今年春季以来，我尽可能地把当地有意向种植的人，集中到某一家、某一地进行技术指导并人手一份技术资料，相对于原来的方法，可以说是成倍提高了效率，可还是觉得进展远远不够理想，而且主要障碍依然没有突破。这种实践的过程，同样涉及到方法改进，同样是一个由陌生向熟悉渗透的过程，也就是变不熟悉为熟悉的过程。此外，我甚至在设想，如果能够集中到长期固定场所进行统一培训，学技术的人想学多久就教多久，学会为止。这样，成群结队的人学会生产技术后，将自购菌种回去种植，既可以加速形成庞大市场，还可以大幅降低技术指导成本。 “就固定培训而言，其中既有熟悉的，又有陌生的系列问题。熟悉的是，上门指导和固定培训，都是教会别人掌握生产技术。从这个层面来讲，无论是上门指导还是固定培训，都是完全熟悉的。但是，固定的专业培训，必定有其内在的运行方法，这又是陌生的范畴了。假设，一旦确认以专业固定培训模式将是一条最佳捷径，那么接下来的问题就相对好办多了。不就是开办长期固定的、专业技术培训嘛。剩下的问题，就是了解需要什么样的设施条件。至于像以实践为主还是以理论为主，培训周期多长、以怎样的顺序进行培训等问题，相信都是难不住人的。说白了，固定培训是不是真正的捷径，才是值得认认真真分析、推敲的关键所在。” “这么一说，我觉得事情就开朗了！”“我也是这么认为的。只不过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如果万一遗漏了什么关键问题或环节，将伪装的捷径列为主攻方向，就会栽大跟斗。”“真正的捷径并不多，甚至可能是唯一的。关键是把真正的捷径揪出来！哦，只顾听你说，忘了动笔。也就是说，现在还需要增遗补漏，才有可能做到又快又好、万无一失！” 欣悦一边麻利地收拾着饭菜，一边对庶盶说：“今天午饭比较晚，我们分一下工。我炒菜，你去叫爸妈回来吃饭，行不行？”“没问题。只是你要忙前忙后的，会更加辛苦。”“我习惯了。你只管去就是了！”到庶盶叫回叔叔阿姨，远远传来厨房里炒菜的声音，阿姨径直走进厨房。庶盶从热水瓶中倒出热水，端起洗脸盆递给阿姨。欣悦一边忙乎一边说：“妈，饭菜已经好了。爸还没回来啊？”“他在后面一步，就到了。”庶盶冲好两杯水，将其中一杯送到洗完手脸的阿姨手中。“有儿子的家，这感觉和以往一点都不同了。一进屋就是热气腾腾的，连洗脸水都不用自己动手了，转身茶杯又递到手上！”“您们这么辛苦，实在惶恐不安。”“这说的是哪里话，都是在忙正事，有啥子安不安的？”转眼柳叔进屋，庶盶立即端上洗脸水。 “妈，你看我今天学到了什么。”欣悦示意桌上画满方框示意图的大号备课本。“密密麻麻的这么多页，我看看这是什么啊？”等到柳叔洗过脸，欣悦拉过椅子：“爸，您坐！”庶盶送上水杯。阿姨对柳叔说：“有人侍候就是不一样哈！”“本来就是不一样了嘛！” 4.14 阿姨边吃饭还在边看方框示意图：“这分析问题的方法独到新颖，实用价值非同一般。仅凭这套方法，就能够确保成就一番事业。这也正好说明，凡是能够战胜艰难曲折的人，都会总结出一套独到的方法，甚至是能够确保一生平安的护身符。我看啊，这就是能够确保一生平安的护身符！”柳叔好奇地探视着阿姨所看的本子：“啥子方法，能够确保一生平安？”“你看，这密密麻麻几大页，像做加减乘除一样，就能够把遇到的问题和解决问题的办法找出来。你说是不是能够确保一生平安？”“哟！欣悦要记住多抄写一份，得找时间好好看一看。” 阿姨端详着庶盶：“这套方法很有独创性，应该是来之不易的吧？”庶盶回忆着说：“这恐怕与自己从小的经历有关。听说自己小时候一见生人就要躲起来，在早年的记忆中自己纯粹的笨嘴笨舌。偏偏父亲患病、母亲特别老好，从大姐成家以后，不到十一岁就开始当半个家，许多事情必须要自己出头露面。刚开始的时候，不敢同别人谈话，就事先分析别人可能存在的一些反应和应对方法，然后用笔写出来，不会的字用拼音代替，不知不觉中人们开始公认自己能说会道了。此后，凡找不出办法的问题，就开始用笔记录下来，再尽量寻找解决办法，例如最终解决银耳技术障碍。再后来，慢慢发现一个问题一个方框，结合箭头符号，一改密密麻麻纯文字的弊端，渐渐地就形成现在的方法。”“能够想象得出来，许多有价值的宝贵经验，都是一步一个脚印，来之不易的。真正有用的本事，普遍都是在艰难困苦中磨练出来的。难为你了，不容易啊！不过呢，正是因为有了这些历练，年纪轻轻就能够获得这些宝贵的人生财富，这可比金银财宝强多了啊！”“如果始终缺乏这等醍醐灌顶的示喻，再宝贵的经验被废弃都是完全可能的。”“好像最后方案还没有出来，期待你们继续努力，尽早找出捷径来！” 欣悦详细查阅了一阵子记录：“你看在哪些环节中，还有可能隐藏着问题没有被发现？”“仔细推敲吧，已经算是比较全面了。有没有遗漏，通过事态发展的过程也能够反证。也即是说，凡与发展过程无关的环节，缺乏必然因果联系，是不可能隐藏相关问题的；凡与发展过程有关的，具有必然因果联系，在剖析其它相关问题时往往会暴露出来。因此，丁丁点点的遗漏不大会影响结果。我认为，排列问题，已经算是基本结束，应该开始梳理阻碍发展的关键问题了。” “面对这么多密密麻麻的问题，如何找出最关键问题来啊？”“这主要是现在你对营销菌种了解不多。否则的话，不说一眼看出关键的问题，至少能够圈定一个大致范围了。你看吧，如今制种已经全部完成，至少在下一轮生产之前，就不再涉及资金、原材料、技术等问题了。在这些问题的方框下面，逐一标明解决，从而放在一边忽略不计。这样一来，所剩问题已经大幅减少。有些问题，也或可能造成灾难性损失，但能够或即将得到有效解决。例如，对菌种的日常管理问题。多年来从没有因管理不善而造成损失，表明管理经验是成熟的。但在将后的管理过程中，不能排除造成损失的可能性。此类问题，我们可以标记上诸如用管理的办法解决，同样暂时可以视为已经解决。所剩问题愈来愈少，再逐一推敲论证，关键症结将会浮出水面。” 4.15 “方法及其运用算是弄明白了，可运用起来感觉还是格外生疏。现在，我能够准确猜出最关键的问题了，它就是你侧重提及到的销售问题。其中最主要就是上门指导和固定培训的不同方向问题。”“坦率说，在此之前我还从来没有这样细致的分析过这个问题。现在可以肯定，上门指导与固定培训的问题，可能就是阻碍菌种营销的根本性症结所在。接下来，我们可以用前面的方法，将这个问题单独进行系统剖析。” 欣悦一边画着方框示意图，一边兴奋的说：“完全能够肯定，上门指导技术隐形存在着巨大的成本，关键是成本不能彻底消化，导致短期内无法扩大技术指导人手，也就形成不能有效扩张的瓶颈。该标记否定吧？”“我认为，新的方法在什么时间、将产生什么效果，尚难以肯定。如果在当前彻底弃用上门技术指导，可能会寸步难行，反而会导致严重损失。既如此，标为重要症结，你觉得呢？”“就标重要症结。剩下的问题，就是固定办培训的问题了。” “对于集中办培训，就我个人而言，在认识上经历了鲜菇销售→科普宣传→分散上门指导→集中指导过程，然后才是模糊的固定培训。也就是说，由上门指导向陌生的专业培训渗透才刚刚开始。” “怎样明确固定培训是不是最佳捷径？”“我认为，凭我们现在所掌握的信息来看，尚不足以评判培训是否就是最佳捷径。无法肯定或否定的问题，可以先用假设来进行剖析，普遍能够使问题趋于更加明朗。也就是说，我们先假定搞培训就是最佳捷径，然后对相关过程、结果等展开讨论，至少能够让陌生的内在问题更加清晰。”“我看完全可行，还是你来牵头才行！” “固定的长期培训，首当其冲要考虑的就是场地等问题，也就是投资与自身能力的问题、投入与回报的问题。选择现有菌种场的场地，最主要理由是可以用自行车运回小批量棉籽壳，哪怕只有几十钱也能够起步。此外，现菌种场离客户群稍比老家近便。但是，这个场地只适合小打小闹，作为过渡的跳板没问题，却非长远之计。如现在的菌种销售不是缺客户，而是跑不过来。假如自行车方便出入或交通便利的话，年内完成八千元的菌种销售额应该不是严重问题。 “如果现有菌种场能够就地租借或挂靠饭旅店，解决学员住宿、吃饭、等问题的话，集中培训料想早就进行了。但这些条件在现菌种场一带只能是梦想，除非是自行修建这些固定设施，可至少需要投资三到四千元才勉强可行。在一个必须搬迁的场地内，投资这些固定设施，别说资金紧张，就算资金活跃也是不可能的事。搞固定培训，就需要将菌种场搬迁到起码有饭旅店、能够租借相应场地的地方。” 4.16 “有个问题，我今天一直忘记问你：我爸妈要你到这里安家，也就是当上门女婿，你到底是咋想的，得实话实说。”“我老家的情况你也有所了解了。把弟妹拉扯大并长期照顾父母，是自己无可推卸的责任。你们一家人丝毫没有要我不顾弟妹和父母的意思。这也就是说，到这里来同样能兼顾老家。坦率说，面对当上门女婿问题的那一刹那间，自己还真不知道如何抉择，但阿姨一席话使我茅塞顿开。所以，昨晚我说全听你的，这个表态是正式和慎重的，既是实话实说的真心话，更是不变的慎重承诺。”“我爸昨晚就在对妈说‘这边粮食有的是，长期保障那边一家人的生活不是问题。经济方面再帮补一下，最多十年就是兵强马壮、红红火火的一大家子。然后，那边两个老的想在哪住都成，到时间都好安排。’在这里，我也对你正式承诺：身为未来的儿媳和嫂子，孝敬父母，两边老的完全一样；拉扯弟妹，决不落在你后面！” “你有所不知，在你拿走书去‘坐席’以后，我就一直在想：自己这么多年来几乎都是做的亏本生意，这一次就用一堆‘春且住’做一桩开张要赢一辈子的大买卖。在我俩即将开始新的生活之际，我将一以贯之的是，你和二老的幸福是我快乐基石的理念，至少时时事事会把你的真实意愿放在第一位加以综合考虑。只有这样，才是确保自己一生无忧的根本。最关键的是，媳妇一家人的话，差不多都是金科玉律，我不全听你的，还能听谁的呢？” “深感幸运并感谢！如果开办固定培训，场地就选在这里，你看怎么样？”“这里不及城郊优越，但除了自行车受到一定局限外，从交通条件到附近人口资源等，都远远胜过现菌种场，还有我老家。在这里经营菌种和办培训，地理条件虽说不算最佳，但起码算得上优越。美中不足的是，诸如这边家里的场地和改造后的果园，短期内难以有效利用。因为经营菌种和办培训班的场地，离街道太远会带来很多不便并增加一定经营成本。不过，稍后在果园里栽培香菇、黑木耳、天麻，松树林中种茯苓可能大有可为。”“那就先在街道边选个场地，你看如何？”“全凭媳妇作主！” 庶盶突然记起欣悦还有钱在自己兜里，立即掏出那两百元钱：“这个你拿着！”“你那边正是用钱的时候，我干嘛要拿着？”“你不拿着，我这心里真的是惶恐不安。”“你没见我爸今早就快要生气了吧？连我都忘了，按我们这里的风俗，凡男到女家，像这些所有费用，一律都是由女家出。如果我们不是自由恋爱，而是按当地所谓明媒正娶习俗的话，或许你今早的举动会惹出麻烦来的。”“我哪里能够知道那么多哟！那这样，这一百你拿着。其实，除开你六十多元外，也就是三十来元钱，你总得给我个心安理得的理由吧！”“好吧！但你要记住，既然我俩已决定今生将荣辱与共同命运，自当共同面对一切。在缺钱的时候，我这里的存折足够抵挡一阵子。关于办固定培训的事，怎么变不熟悉为熟悉，还是你牵头！” 第四章 (17～20) 4.17 “除了场地外，办固定培训，主要是收不收培训费的问题，我心里没谱。从去今一年多上门指导的实际看，收费似乎有点难。但是呢，如果我当初去学银耳栽培技术的话，那可是要三千元学费啊。另外，在《食用菌》等杂志上看到过学食用菌的‘培训费’、‘资料费’都是几百元的收取。我就不知道，是不是所有办培训的都在收费。”“缝纫培训都是要收费的。” “如果都在收费，培训费就必须收。可是，一个人收几百元，一个老师或师傅一次可以培训三四十个人，甚至更多，这是啥概念啰！一年下来，仅培训费就是几万元，这挣钱岂不比在河坝里捡‘狗金子’还容易吗？”“或许就是这么容易，要不谁还会投资办培训啊？” “无论如何，必须先做个全面了解。首先得知道是不是所有办培训的都在收培训费。对了，在这附近能不能找到旧报纸？”“好像每个村组都订有报纸之类的。你找旧报纸做啥用、要多少？”“曾经在农民报上看到过什么孵报、养兔之类的培训信息，或许这类信息能够提供一些有价值的参考。”“这里到村长和村支书家都不远，我过去看看。你是在家里等呢还是和我一起去？”“当然是与媳妇同休戚共进退！” 从一大堆旧报纸中发现关于培训的不少信息，所有的培训不仅都在收培训费，而且动辄就是三百元、五百元的。“怎么样，都有一些啥感想？”“差不多所有办培训班的都在收培训费，如果不收费可能使人反而感觉异常、特殊。应该说，办培训班不仅是实现高收入的重要渠道，而且是打开广泛市场的有效捷径。问题在于，办食用菌培训班所面对的是农村。一个农村家庭既要拿出三五百元培训费，又要进行后续的生产投资，压力非比寻常啊。同时，在省内还没发现有培训食用菌技术的先例。”“是不是可以从学会技术以后，能够产生怎么样的效益分析呢？” “以平菇为例，学会技术以后的效益大体如下：如果用五百元流动资金生产（若室内栽培，可不增加固定设施投入）的话，从生产、管理到销售，一个人从业，能够产鲜平菇3~3.5吨，产值一千二百元到一千四百元。一年两茬，产值大概在两千五左右。如果一千元流动资金，除销售外也是一个人从业，一年两茬产值能超过五千元。不过，这种规模的日产销量许多时候会超过一百公斤鲜菇，市场就尤为关键。同时，在产销两旺期间，一个人多半忙不过来。当前，尽管一些乡镇的鲜菇销量在迅速扩大，如饭店里都常备有鲜平菇，但乡镇的销售量尚不容乐观。因此，规模稍大些的，只能面向城市为宜。” “这个收入算得上是很高的了啊！你看吧，如果学会缝纫的话，手脚麻利的人，一天能够达到五六元，一般手脚的大概每天也就三四元左右。而且，很多裁缝在上半年淡季的时候，是没有多少收入的，平均下来只有很少一部分人的年收入能够超过一千元。就像我吧，缝纫质量在附近几个场镇还算小有名气，速度也算是比较快的，可一会儿这个呼那个叫的，根本就挣不了多少工钱。好在带学徒把所收的三千多元学费全部存起来了，如果除开所收学费，几年来可以说分文没存。再看做零工的，每天就两元钱，他们一年的收入也是几百元钱。拿学缝纫与学食用菌相比，学缝纫除了租门面外和买缝纫机外，几乎没有其他的投资风险，但收入一般。学食用菌需要投资材料和销售，风险大一些，但收入要高很多。至于市场制约嘛，其实都是存在的，比如学会缝纫接不到活，学会木匠、泥巴匠没人请等现象，到处都有，这些就是市场制约的结果。我认为，学缝纫与学食用菌相比较，二者各有利弊。食用菌能够无限扩大规模，可以说是略胜一筹。” 4.18 “学缝纫的学费，最高和最低是多少？”“最高超过四百的很少见，低于三百元也少见。”“我突然想起一件事，或许与面对农村市场有关，麻烦你推敲推敲：我曾用六十多斤平菇菌种换回‘玻璃钢油漆’技术，对方花了两百多元——相当于六百多斤菌种的钱学会这套技术。对方原以为学到一种挣大钱的本事，殊不知他那做漆匠的哥却泼了一瓢冷水，‘玻璃钢漆对于漆匠还有那么一丁点作用，但如果要单独靠它挣钱啊，只有喝西北风！’据说，那天一群教玻璃钢漆技术的师傅，在一个区场镇上提着一台录音机，半天不到就收了十多个学员，有部分学员交的是三百元学费。后来，我还买了十多元钱的材料试搞几次，得出的结论和那位漆匠哥一致——玻璃钢漆适用价值不大。关于面对农村培训玻璃钢漆的事，在其他地方我也曾有过耳闻目睹。有时我在想，这农村的钱大多都是抠抠掐掐的，可为啥一遇到玻璃钢漆，钱就像变成了木叶子一样呢？”“回答这个问题，我肯定是更不如你了。有没有这种可能：依靠科技致富的激情空前高涨，代表了寻求一技之长的趋势？”“感觉只有这种解释，才是最符合逻辑。”“针对农村市场趋势，我们还是来进行系统分析吧！” “面对农村市场是避无可避，别无他途的唯一选择。无论趋势怎样，都只能是深耕、引领，奋马扬鞭。在‘瓶载银耳之乡’，用锯木屑、棉籽壳等代料栽培银耳、香菇等食用菌的从业人员、专业大户，如雨后春笋般涌现，已经遍布几个县。前往那一带参观、学习、购菌种的人，可谓挨山塞海。在这些纷至沓来的人流当中，几乎都是来自全国各地的农村人。结合学玻璃钢漆技术等现象，似乎应该可以肯定，在广大农村中，寻求一技之长，正在形成不可逆转的滚滚潮流。开展技术培训，在客观上正在悄然形成市场，这个市场不仅十分庞大，而且处于发展初期，例如食用菌培训除‘瓶载银耳之乡’以外，其他各省可谓凤毛麟角，甚至在本省内好像没有任何踪迹。根据现在掌握的信息看，各类技术培训的收费标准大多在300~500元之间，300元以下、500元以上的不太普遍。从现有的信息综合来看，他们开展培训业务的收费标准，多半并非按照某技术的实用价值而确定，好像是谁开先河谁确定。我认为，我们开办食用菌技术培训的收费标准，宜随行就市灵活把握。培训市场可谓一本万利，我们的收费标准不宜偏高，但也不宜过分偏低。稍后再多加留意一下，如果没有大的变化，我们的收费标准就300元一个人，你觉得怎么样？” “不受纷繁复杂的表面迹象困扰，洞察市场脉搏，把握市场先机。已经全部记录，我举双手赞成！希望一往无前，知无不言言无不尽才是！” “现在完全可以断言，培训已经形成庞大市场，业务重心向培训转移，既是暴富的捷径，又可以较快扩大菌种市场，一举多得，本质上就是我们在千方百计寻求的最佳捷径。” 4.19 “大方向确定了。如何抓住培训市场先机，你认为怎么办最好？”“当然应该力争朝夕。开展培训业务，涉及到在这里街道边租借场地，搬迁菌种场、准备培训设施，宣传动员等。你这边的裁缝铺，正处于旺季相对也是时间最紧张的季节。我那边的菌种场，还有两万来斤等待销售的菌种。如果立即搬迁，生长中的菌种会导致菌丝断裂，容易感染杂菌而产生不少报废。如果在菌种销售后搬迁，相对的搬迁代价成倍降低，也不会产生多大损失。 “如果要立即开展培训业务，菌种场的制种设施当前闲置没用，可以立即搬运过来，再添置些培养架，学员实习就不成问题，可人手又是一个严重问题。那边有个小宋，对菌类生产销售基本熟悉，人也能干可靠，但如果要靠他独立完成菌种销售或者宣传动员或者技术培训，肯定暂时还不行。你又难以抽出时间，加上对菌类生产等还不太熟悉，主抓培训也不现实。我自己吧，面对菌种销售、动员学员入学、技术培训三方面的事务，如要同时进行并圆满完成，是万万行不通的。针对这些情况，媳妇有啥看法？” “我能不能这样理解，如果现在增加两三个人手的话，不仅可以迅速展开培训业务，而且两边都能够环环相扣、互不耽误？” “大体上是这样。不过，增加什么样的人手值得推敲。我是这样认为的，立即展开培训业务，除裁缝铺和菌种场需要专人看管以外，还有两个重要层面的事务需要齐头并进，哪一环滞后都会导致严重损失或无穷后患。一是菌种销售和宣传动员学员的人，二是具体实施培训的人。其中，如果菌种销售不得力或者不得法，将会导致大量菌种浪费，在资金紧张的前提下，容忍数以千计的损失不太实际。宣传动员学员参加培训，主要都是对外宣传动员，从长期来说完全可以同菌种销售相结合，由一个人兼顾即可。但从短期来说，两个层面都存在重大挑战，就算专心一意针对其中之一，都未必能够轻松完成。所以，初期由一个人兼顾菌种销售和动员学员，基本上是不大可能的事。实施培训，又是事关成败的关键一环，这个人选同样尤为重要。此外，还有筹备并租借场地、搬运那边闲置的制种设施、添置培训、实习等设施、布置培训、实习场地等，同样需要一个得力人选。不过，这个人选不是长期需要，通过集中精力突击能够完成，可以忽略不计。上述几个重要环节涉及成败大局，人选特别关键。例如小宋，在菌种销售或者是动员学员，如果有人带的话，两三个月之后，他完全可能独立完成其中之一的事务。但如果匆忙上阵，短期内肯定无法独立施展。” “我明白了，现在的关键问题是缺乏合适的人选。裁缝铺的事，只要我随时能够过问一下，倒是没啥大问题。其它几个方面，关键是我不熟悉，要不然或许还能做点什么。”“像媳妇这样锦心绣口、机智沉稳的人，完全能够以一当十。”“你也太高看我了吧，我可没那么大的能耐。” 4.20 “若非是你自己小瞧自己，就是过分谦虚。纵观古今中外，只要能够博古通今，外加胆大心细和敢闯敢干，就足以在任何环境中独当一面。我们所讨论的事，不过就是筹备、宣传、培训等，远非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业，更用不上博古通今、满腹经纶。还记得我们初相识那会的情形吧？你短短几句话，在我的脑海中就浮现出‘三人行必有我师焉’，却还未能让我产生相见恨晚的感觉。你一通谈古论今之后，你猜我怎么想？当时，满脑袋的念头就是，执子为妻，夫复何求！如果说你现在还不熟悉、不知道怎样做，还算是比较贴近客观实际，但如果说你能力不够就不切实际。准确说，你的综合素质强过本人。” “本来我是充满自信的，但如今看来，你的能耐比我大，而且众多潜力给人一种汹涌澎湃的感觉。与你相比，我是自叹不如。”“媳妇的自我推销、尤其是深谙客户心理并善于因应的能力，堪称百里挑一，并且还培训出一群学徒。不论是宣传动员、菌种销售、还是技术培训，都是可遇不可求的最佳人选。当然啰，我不可能让媳妇抛头露面，在风吹雨打中去独自做宣传动员或销售菌种。但是，接待、技术指导等培训事宜，你一定能够做的风生水起。”“如果我学会技术的话，应该没问题。” “技术的话，凭你的聪明伶俐，只需看过一两三次操作就没问题。最坏的可能，大不了对所有过程、步骤记不太清楚。这也好办，放一本资料在面前就行。再说培训，事先都刻印有技术资料，其实就是照本宣科的过程，只不过有的可以脱稿讲解而已。我估计，这些方面从陌生到熟悉，我家媳妇少则两三天，多则四五天，就这么大点事。更何况，还有我在后面搂着媳妇呢！”“这样说来，我觉得倒是蛮容易的！”“本来就很容易！” 庶盶继续分析：“有媳妇负责培训，如果没有年前销售菌种的强大压力，培训就完全能够立即展开。既要确保菌种销售，又要立即展开培训，现在尚差一个得力人手。那边的小宋，估计要两三个月以后才能独当一面，而两三个月之后，销售菌种几近年下无期，一到开春气温上升，菌种就会迅速出菇，将得不偿失。”“那边小宋已经有一定基础，尚且需要两三个月时间才能独当一面。急切之间，能够独当一面的人选恐怕难以找到。你看这样好不好，一方面抓紧寻找能够独当一面的人选，另一方面侧重销售菌种。如果没有适当人选，到气温回升也就三四个月时间，那时候销售菌种就自然结束。然后再搞培训，也就晚三四个月时间，起码不会因此导致大量菌种损失。并且春节一过，裁缝铺和菌种销售都开始闲暇，正好集中一切精力开展培训。”“如果没有合适人选，待菌种销售到适当程度再搞培训，相对从容稳妥多了。只不过，晚三四个月，也就等于少办三四期培训，可能少收入几万元钱。” 第四章 (21～23) 4.21 “有没有这种可能，就是增加菌种销售人手，比如说增加小宋，在大幅提高菌种销量的前提下，培养其独当一面的能力？”“这个问题我想过很久，难度很大。关键症结在于，我现在销售菌种的方式，是采用先集中在街道进行咨询、宣传，由于人流量大，来不及签合同、收预定金。然后，针对准客户上门签合同、收定金等。因而出现每宣传一次，就需要较长一段时间的签合同、收定金。每一个环节，都需要较为丰富的经验才有所斩获，最关键需要深谙客户心理并妥善因应的经验。所以开初几个月的生手，往往只能纯粹当个陪同，难以提高菌种的实际销量。曾经让小宋试过几次，但未能独立签下合同。”“这也就是说，即或是小宋加入，只能是两三个月以后才能有效提高菌种的销量，而到那时销售季节就快结束了。” “小宋也许很快能独当一面，但鉴于当前经济条件，只能‘摸着石头过河’，面对人工工资、外出车旅费、生活补助等压力，稍不留神将陷入寸步难行的绝境。所以一直没有邀请小宋加入菌种销售。除非，能够大幅改进销售方式，但眼下没有找到有效途径。” “我就在想，你没有要小宋加入菌种销售，肯定有什么充足的理由，我还以为只是因为交通不便而效率不高的原因，原来还有额外成本的压力。另外一个问题，你说学员学会以后，将自行购买菌种回去试产试销。如果集中所有精力办培训，依靠增加新学员来购买菌种怎么样？” “这样的话，让我先算算看。此前，一般每个第一次试产的，平均购种概率在8.5元。三个多月时间，除去筹备、宣传等时间，可能就是培训三到四批学员，大概能够售出一千多元的菌种。加上以前积累起来的客户群，预计春季用种额度将达到两千偏上额度。总计能够售出三千多到四千元的菌种，尚剩四千来元的菌种缺乏销路。”“差不多一半的菌种没销路。如此看来，大概只有等到春节后，再集中精力开展培训业务比较适宜。至于你所说少收入几万元钱，我认为倒是无关紧要。一方面世上的钱是找不完的，另一方面那批菌种也算是你多年积累起来的成果，就像农民种出来眼看快成熟的粮食，没有任何理由不予先行收获。还有，盲目硬闯的结果，既有可能多收人几万元钱，也有可能不仅与几万元无缘，反而将快到手的几千元也大幅葬送。为此，还是一步一个脚印、稳扎稳打才最稳妥！” “媳妇提醒的十分及时。仔细想来，任何的败根普遍隐藏于忙乱毛糙之中。当前正处于‘吃得起补药吃不起泻药’时期，容不得盲目冒进。那，我们就基本决定等到菌种销售完成或者春后开展培训，你觉得如何？”“在没有较大改善的条件下，我认为春节后展开培训业务为妥。” 欣悦继而问道：“接下来，我们应该讨论什么？”“业务重心向培训转移，对于我俩来说，都是未曾涉足过的新生事物，诸如需要准备多大场地、需经过些什么过程，在某一阶段需要多少人力、多少时间、多少资金投入等都不太清楚。在人手和资金都吃紧的条件下，怎样做到既有条不紊、稳扎稳打又赢得时间，尽早实现新的发展目标至关重要。凡事应该分出轻重缓急，该提前的事得提前，可以缓后的事则延后。否则，顾此失彼，欲速则不达，还容易造成不必要的浪费或严重损失。从普遍规律角度出发，具备可行性论证和实施方案，就完全能够达到既防患未然又顺水顺风。可是，现在还有不少过程、细节、数据等尚不明了，做论证资料和实施方案都还比较困难。”“既然如此，你认为接下来该怎么办比较好呢？”“细想起来，假使我们围绕筹备、搬迁等各种事宜随心所欲，想起什么就讨论什么，至少有助于解决许多细节问题。” 4.22 “开展技术培训业务，不知道究竟需要具备一些什么样的条件！”“按我的想象，办培训班大不了主要具备三个方面的条件。一个是理论学习条件，例如课桌及相应场地。第二个就是生产实习及相应场地。第三个就是生活所需条件。只要能够在这里租借到适当场地，学员吃住挂靠当地饭旅店。在这种条件下，将菌种场搬迁过来，也就是增加理论学习设施，将足以开展技术培训业务。菌种场搬迁到这里来，还可能有些东西会损毁，需要重新添置。这些费用外加搬运等费用也不会太多，总共要多少资金，还没有估算过，大概总共也就是千元左右吧。”“如此说来，在这里开办培训业务的投资，已经是能够进行初步预算的了！”“只要场地租金一旦有个大概，基本上就可以预算出来。” “关于争取学员的问题，我早就知道，你在宣传动员方面是袖长善舞，很想听听你的见解。”“由于在街头巷尾的宣传中获得新生，同时也慢慢发现，无论是口头宣传还是书面宣传，已经成为自己‘吴儿不怕蛟龙怒’的技能。因此，宣传与生产技术被自己视为走向未来的两条腿。培训（输出知识），很可能就是起飞的翅膀！由于那边菌种场的位置受诸多条件限制，始终认为搬迁只是迟早的问题，所以长期把宣传销售的重心放在江沿县城附近，这恰好有利于将后在这里扎根，县城同样是从这里走向大千世界的窗口和桥头堡。由于长期深耕，以江沿县城为中心十公里范围内的口碑等基础良好，每个街道上都有很多熟人。所到之处，几乎都奉为座上宾，只要自己脸皮够厚，吃住就是想掏钱都没人要。除了口头宣传和散发书面资料外，我发现张贴广告的效果也很好。我估计，仅仅在县城及其附近范围，如果免费培训的话，宣传一个月，前来参加培训的学员将会数以千计。收培训费的话，宣传三两个月，累计动员两百个学员应该只多不少。当然，此后的效果要另当别论了。毕竟，在有限的范围内，学员自然也是有限的。” “你有这个能量，应该说完全是情理之中的事。有没有想过，服装培训、加工和食用菌培训、制种同时进行？”“我就说嘛，一个人脑袋瓜子的作用，是非常有限的。媳妇金口一开，又是一片新天地！服装加工我是一片空白，但仅仅缝纫培训与食用菌相结合，至少能够降低宣传成本，提高设施的使用价值。值得肯定的是，想学缝纫的大有人在，真正意义上的一举多得，事半功倍！可俗话说‘教会徒弟饿死师傅’，看来媳妇是做好改行的打算了！” “改不改行没考虑过，但总共已经带了十多个徒弟，不说全部挤在一条街上，就算再有三四个挤在同一条街上，还不得喝西北风啊？所以，早就在想，如果还有人来学我就还带。毕竟，我做服装没有挣到钱，可带学徒却挣了几千元。另外，去年曾批发了点布料来试销，可能品种单一没卖出多少。上半年将那些布料做成服装，结果没挂多久就被人买走了，利润比收工钱高若干倍。所以我就在想，开服装厂既可以获得不错的利润，带出来的徒弟又不愁没事干，岂不是一举多得？” 4.23 “如果能同时开办服装厂，也就等于是说学会缝纫后可以留厂工作。这可不得了，得小心挤爆门！如果是这样，同样只是宣传和培训两个层面的事宜。我俩一个负责宣传动员，一个负责接待培训。由于每一个层面都有能够独当一面的人带领把关，就可以雇佣充足人手，所有事情就能确保有序进行。例如，在宣传方面可以铅印彩色海报和相应资料，然后派人外出张贴、散发资料，同时结合街头巷尾口头宣传。彩色海报和铅印资料保持时间更长，效果自然会更好。另外，我们可以在各街道增设报名点和收取报名费，这样在各街道就等于有我们固定的代理宣传人员了，报名费就成为他们的报酬外加一定提成。此外，我们可以借鉴有的培训机构，报销学员的往返车票，这样就有利于争取外地学员，将招收学员的范围无限扩大。不过，如此这般，好固然是好，可这资金投入却大了很多。比如，铅印资料存在数百元的排版费，印数越多越划算，动辄就是数以千计的投入。其他方面的投入，肯定也会相应增加不少。“欣悦一边记录一边问：“感觉这些方法记录的有些零乱，你看要如何规范一些？”“我觉得吧，这本来就是在随心所欲地讨论，杂乱无章难以避免。干脆，单独列出一条方法随想，咋样？”“感觉不错。至于你刚提出的这些后续方法和随之而来的问题，我认为只要顺利打开局面，本着‘摸到石头过河’和‘量体裁衣’，应该可以从容应对。” “还有一个重要问题，就是后续的服装销售问题。”“能不能这样，初期的服装销售主要针对附近几个场镇，在这些场镇街道租门面，派靠得住的学徒去驻守，既可以接缝纫活，又销售服装，如此先走一步看一步，你觉得能不能行得通？”“我家宝贝媳妇，简直就是一说一个准！这就是一条实打实的康庄大道！” “关于服装加工，我这里早就收集了一些信息，先找出来你看看。”翻阅相关服装加工的信息，庶盶第一次接触到“流水生产线”、“国际品牌”、“贸易加工”、“组建联营生产线”等字眼，还有什么“服装设计师”、“服装模特”、“急聘大量高车工平车工”等。“哎呀媳妇，这些新名词堆砌起来的信息，使人两眼黑咕隆咚的，感觉是不看不糊涂，越看越晕乎哦！”欣悦噗嗤嬉笑道：“你和它们动起真格了哈！怪我没有说明白，我是想推敲推敲有关‘组建联营生产线’和长期招收大量‘高车工’‘平车工’的真实状况。”“我明白了。如果把‘高车工’‘平车工’统统理解为缝纫工的话，假设长期急需大量缝纫工属实，则左证出‘组建联营生产线’的可能性和可行性，更表明缝纫培训市场的无比庞大。” “对头，我们的想法完全一致！”凡涉及‘组建联营’和‘大量急聘’信息的书刊，欣悦均作了折叠记号，查看起来倒是十分方便。不过，所有这些信息只有短短数语，难以获得更多有价值的参考。“纯粹从这些信息来看，凡关键处都十分简要，难以进一步求证。好在普遍有通信地址或电话，除信函、电话咨询外，直接前往一看便知端倪。”“这些信息基本上都来自于沿海城市，若是我单独前往的话，爸妈肯定是坚决不同意的。等有条件开办服装生产线时，就和你一起去看看，如果高车、平车的投资不是很大的话，顺便购置些回来供学员实习，那就太理想了！”“这就叫珠联璧合，一对鸳鸯比翼要高飞嘞！” 第五章 (01～04) 5.01 服装与食用菌相结合，可谓一举多得，相辅相成。服装厂和菌种厂的规模相类似，小到几个人从业，大到成群结队无上限。在初期阶段，可以只考虑具备一定产量的小规模，然后根据市场需要不断进行调整。初步的服装生产和菌种生产的条件，实际上早已具备，初步的培训条件也不难具备，主要是扩大场所及整合完善一定设施即可。来年在欣悦裁缝铺附近扎根，食用菌与服装培训及生产齐头并进的轮廓已完全清晰。尤为重要的是，确定了办培训班的目标和方向，算得上是个重大突破，具有里程碑意义。服装与食用菌相结合，又是一大突破。一道道难关，一个个瓶颈被逐一突破。用咬文嚼字的话说，等于是从战略的高度，解除了思想桎梏，扫清了发展道路上的思想障碍，明确了发展方向和目标。 庶盶倏地欣喜若狂起来；“我突然警醒，今天的最大收获远远不是前面所提到的那些，而是把握了解决重大问题的实质命脉。如果能够充分发扬光大，料想以后的重大困难将会迎刃而解！”“卖关子了吧，赶紧往下说啊！” “我发现，最佳捷径，独自一个人难以发现，但通过有效商讨就非常容易找到！当然，我指的是有效商讨。众多的人在商讨问题时，闲话太多离题太远，不能始终逐一针对特定问题一究到底，也就是难以商讨出正确结果。我感觉吧，独自一个人分析问题时，好像始终存在着一种不明不白的怪圈，在无形中主宰自己。有时，明明是个异常简单的问题，就差那么一层窗户纸，可就是没有办法把它捅破，从而与最佳方法失之交臂。但是，我俩今天商讨问题，始终围绕一个中心不断深入，变众多的不知为知之，这是独自一个人所难以做到的。一个个陌生的、看似不可逾越的重大困难，在我俩的组合攻击下，一道又一道难关不断消失。一个个堡垒、瓶颈，就这样被不断突破。我俩原本都对办培训的事宜非常陌生，经过一番细致分析商讨，结果就豁然明朗，甚至就像早有亲身经历过一样信心十足。这也充分表明，无论什么样的问题，只要认真商讨，就一定能够一通百通。最好的方法，是我俩认真商讨出来的。这，就是把握了解决问题的实质命脉！”“善于商讨问题是获得成功、幸福的法宝和命脉，这个结论我认为是一语中的，恰如其分！仔细一想，今天一是你提供了一套分析和解决问题的有效方法，二是我们恰好都高度重视彼此的有效沟通了解。从今往后，我愿不遗余力将商讨问题的精髓发扬光大！”“我当‘盖踵其事而增华，变其本而加厉’！” 筹备服装、食用菌培训的场地等一应设施，大体上清晰明了，但具体过程、细节以及相应数据都还比较模糊。根据实际需要，在什么时间段，需准备些什么，各阶段所需资金、人力分别是多少，总计投资额度，资金来源等，都尚待具体落实。如果不分轻重缓急区别对待，很容易导致局部过剩或紧缺的比例失调，甚至产生资金卡壳、停摆的诸多隐患。拿出一份可行性论证和一份详细实施方案，就足以统筹兼顾，纲举目张，稳步推进。但鉴于系列数据和细节尚未落实，这两份资料并非可信手拈来。 5.02 “媳妇，有没有疲倦或烦闷的感觉啊？”“今天非常轻松、开心，没感觉到自己有丝毫的疲倦。咋的啦，看起来我有疲倦了？”“一点都没有，我只是担心而已。是这样，感觉现在做可行性论和实施方案还不是瓜熟蒂落的时候。如果能够继续自由自在的讨论一些疑惑的问题，多半将得益匪浅。”“恰好，我还就有这方面的问题，想听听你的看法呢！你估计，食用菌和服装培训，需要多大的场地比较合适？” “我想吧，这应该主要包括理论与实践的两个方面。至于实践方面，缝纫的实践你最具发言权，食用菌的实践我那边的规模有过之而无不及，这实践的方面我们姑且暂放一边。理论方面，初期肯定是无法考虑学员食宿及文体活动场所。仅就上理论课的场地而言，大概需要能够容纳十套课桌及其相应设施，估计15～20平米左右的教室一间，就能够容纳40名左右学员。”“十套课桌，怎么就能够容纳40名学员，我不太明白。” “我是这样想的，如果教室面积要求较大的话，不仅增加租金成本，而且可能难以寻找。我们不是分缝纫和食用菌的两个不同的班吗？这两个不同的班，在一个教室里根本就无法同时进行理论课。那么，半天理论半天实践，将缝纫和食用菌错开来分别进行。这样的话，始终就有一半左右的学员不需用教室和课桌。退一步说，就算教室没有空间容纳新的课桌，还可以临时增加一些凳子，多几个学员也勉强能够应付。这样就可以减少一间教室的场地和相应设施。此外，我们可以事先对参加培训的学员进行灵活调剂和总量控制，例如每期总量控制在40名以内，或者根据实际需要分别安排各班的人数。” “如此一来，又涉及一个问题。缝纫与食用菌的两个不同的培训班，每一个班时刻都离不开具体的人来带领，我一个人恐怕难以应付。”“这是一个必须高度重视的问题。我认为，开初不能贪多图快，尤其是首期培训，关键是要摸索并积累经验，其次才是效益。哪怕是将其它事情都停下来，也必须确保不出较大纰漏。届时，我俩全力以赴应该足以应对一切。随着经验的积累，该增加人手的增加人手，该改进的改进。总之，失误的根源往往来自于忙乱。避免超负荷及过度疲劳，时常保持游刃有余的充沛精力，就一定能够履险如夷！所以，必须杜绝你所担心的问题出现。” “缝纫和食用菌的培训费，你认为收多少比较合适？”“我认为，缝纫培训的周期相对较长，一个学员收300元比较合理，对经济困难的学员可以适当照顾。食用菌培训周期相对较短，也收300元，但可以较大幅度对一些群体的人予以减免。例如对残疾和特困人员可以全免，还可以对一些经济压力较大的群体适当减收。这样，既可以充分照顾经济确实困难的人群，也利于兼顾我方利益。” 5.03 “又有两点疑问，不知你怎么看待？第一，如果全免的人多了，会不会导致亏损。第二，残疾人很好辨认，但特困与否怎么辨别。”“第一，即或是对所有参加培训的学员都全部免费，实际上也不会亏损。为什么呢，每个人学会以后都或多或少要购买一定的菌种和其它生产材料，这其中必然产生相应利润。此前的上门指导，不仅没收分文学费而且还倒贴自己的车旅费及其菌种运费，这已经充分得出这一结论。还有，他们在实习过程中，也在无偿提供劳动并产生一定价值。因此，免培训费只能是收益有所降低，却能够实现菌种市场的扩张。第二，关于特困人员的鉴别：首先要他们提供当地行政部门的证明，这当然只是一种表面上的形式，这些证明只能作初步参考。 “我们可以设计一些特殊表格要他们填写，比如写明家庭成员的姓名、年龄、健康状况——对有家重大疾病的另行建档，以及田地面积、经济作物等。很多人并没有细想这些内容会意味着什么，将会大幅减少造假，而且我们还可以实地抽查。这样的话，我们就能够准确掌握其家庭人口、劳动力、家庭收入、家庭开支等准确信息。此外，对普通的持证人员哪怕减收10元，就算是兑现了我方酌情减免的承诺，但只有那些真正困难的群体，才能大幅享受我方相应的减免。” 欣悦感叹道：“哪里出个‘万元户’，那可是方园数十公里以内争相传颂的特大事件。没想到，这‘万元户’并不需要三头六臂的料子做成哈？”“这么说吧，在我开始搞银耳的时候，每500克银耳收购价是120元，现在10元\/公斤都卖不上。按我现在的投资能力，年产500公斤银耳轻轻松松，假使稳定在四年前的收购价，每年纯利就将近十万元。再看‘银耳之乡’的许多银耳大户，他们动辄数以吨计的产品源源不断压向市场，每吨利润哪怕两三千元，一年就是数万甚至数十万。这充分表明‘万元户’一点都不稀罕，稀罕的是竞争优势。此前我老是想不通，为啥自己就这么举步维艰？原来是缺乏左膀右臂。如今，这左膀右臂一齐全，满眼尽皆艳阳天。”“我现在才猛然体会出，真正大掌门的本色，向来都是先要炼就洞若观火的神韵！” 看着《食用菌与服装相关业务的可行性论证》、《开办培训的实施方案》，庶盶倍感欣慰。“早在两年之前就在探索的捷径，今天终于找到了。回头望，这两年来就像在八卦阵中迷失了方向一样绕来绕去，险象环生，原来破阵而出却是如此的简单。如果我早晓得你在这里的话，两年前就直接跑到你这里来，多省事啊！”“就算两年前你真的来了，你会咋说啊？”“是啊，一进裁缝铺，发现你是如此桃羞杏让的窈窕淑女，恐怕是三十六计，只剩走为上啰！”“就没有其它办法了？” “记得刚出学校那年，有个附近姑娘到我家绕了一头，恰好被我大嬢看好。大嬢和我父母、婆一说，就立即逼自己快去提亲，后来被以‘年龄还小’回绝了。前女友曾当面问及此事，自己只能默不作声。再后来，被自己提过亲的姑娘多次对本人提及‘当时有眼无珠，错过好姻缘’之类的话，同样使自己异常尴尬，因为自己不能朝三暮四，实在无法为她腾挪出一个适当的位置，也只有沉默到底。自那以后，自己从不在任何姑娘面前冒冒失失的自作多情。就算是你，哪怕对你魂牵梦萦，如果不能充分肯定你是有情有意的话，打死我都不敢向前跨出半步。就自己这副德性，就算两年前找到你也是白搭。”“还是少不得要我先追着你跑啰！”“非也！我媳妇只是没有忸怩作态，充满自信的挥洒真情实意，让我能够读懂你的情和意！” 5.04 一望无涯的松林中嵌入片片柏树林，满眼都是盎然翠绿。一群群霜老鸦在不知不觉中停止了喧嚣，偶尔传出几声鸦嘶鸣。一轮弯月，若隐若现地悬挂在天空。“暮霭收无归鸟尽，凤萧阁上听松涛。宿枝不稳鸦飞起，照水当中月上高。”如果大堰塘就在这绣楼边的话，料想白玉蟾老先生在凤萧阁上所见，也就与眼前这一番景致大抵相同吧？ 庶盶望着漫山遍野的松树林说：“如此之大的松树林，要是能够栽培茯苓那该多好啊！”“要如何才能知道能不能栽培茯苓呢？”“首先弄清楚这里面有没有生长茯苓，如果有自然生长的话，种植茯苓就十分容易了。”“这恐怕问我爸最合适，就算他不知道，也比我们更容易了解。”“不过，栽培茯苓不是当务之急，大概有三方面原因，一是现在还缺乏实践经验，二是收益与成本还没有具体数据支持，三是规模生产茯苓也非易事，如仅仅是切片、烘干就不是件轻巧的事。因此，只有到条件成熟时再稳步推进不迟。” 想到生产香菇、天麻的效益多半高出茯苓，而且已经积累了不少实践经验。庶盶继续说道：“改造以后的果园，滤水保湿遮阴，非常适合栽培香菇、木耳。尽管天麻的实验已经中断快两年了，但距技术成熟应该不是很遥远的事，其经济效益远远高于香菇、木耳，只是自然界的天麻受海拔制约。我曾实验过，低海拔能够生长天麻，可随后实验中止了，相关结果尚不明确。据自己初步估算，每产五十公斤鲜天麻，可能需要一吨红青杠等硬杂木，也可以理解为每吨硬杂木产值大约四五百元，比平菇合算且不愁销路。当然、木耳、香菇也不愁销路，只是流动资金比平菇大若干。如果将后能够在果园内种天麻、黑木耳、香菇的话，就需要不少红青杠等硬杂木。我看这附近好像没有红青杠等，不知道会有多远的运输距离。”“红青杠等资源，想必还是只有我爸更清楚。” “媳妇，你看那最高的山叫什么啊？”“叫云顶山，据说站在那山顶上，能够看到邓艾入蜀的隘口以及红军长征翻越过的崇山峻岭。”“我想到松树林里走走，更想到那云顶山之巅去看看！”“天啦，你知道云顶山有多远吗？多半连我爸都还没有去过呢，至少要走好几天吧！”“那，最近的这座高山有多远，你知不知道？”“据说六七公里，我没去过。”“我想到最近这山顶去看看！”“就算是要去，也得明天啰！” “媳妇都有些啥爱好啊？”“我喜欢唱歌。从进学校开始，只要班上有文娱活动，基本上都有我参加，感觉还唱的不错。你呢，爱好什么？”“象棋，但没几个人和我下，就像到了菌种场就没人和我下过。所以，我的这个爱好有与没有都是一样的。”“象棋很复杂，早点把我教会，我陪你下棋好啦！”“有媳妇陪着下棋，这可是天大的幸运！不过要是让我陪媳妇唱歌的话，我既不会识谱又没耐心学，恐怕有些考老师的级别哦。” 第五章 (05～08) 5.05 天已大亮，庶盶慌忙一咕噜翻身起床。后窗外，隐隐约约传来此起彼伏的红嘴相思鸟的叫声。推开窗户只见成群结队的红嘴相思鸟，上跳下窜，正十分机警地来来回回朝猪圈方向靠近。众多的鸟儿都会“翻话”，声音高吭洪亮，美妙动听。庶盶学其最简单的声音，卷起舌头吸气，接连发出嘘、嘘的模仿声。随着急促的几声“翻话”出现，紧接着“翻话”大赛此起彼伏，不少鸟语一长串一长串的叫声压倒众鸟，似乎都在比赛看谁的声音更大更清晰，看谁的“语言”更丰富“语速”更快。猪圈里传来急不可耐的猪的嘶鸣声突然停止，取而代之的是抢食发出短暂“唝”“唝”声。厨房门是敞开的，整个院落显得过分平静了一些。好在时间刚过八时许，农村还有不少人家尚没吃早餐呢！ 欣悦提着板蔑撮箕走出猪圈门，迎头见庶盶在面前：“咋就不睡了啊？”“都不叫我一声，还好没有睡到太阳偏西！”“是爸妈说等你多睡会儿。他们说善于动脑筋的人，不能长期劳心又劳力，否则是要影响寿命的。所以，让我不要叫醒你！”庶盶感慨道：“细思量，从你到两个老的，哪一个又不是善于动脑筋的人呢？我从一进这个大院，就把‘女婿为大’当口诀念，念叨念叨就把早饭念叨没了。”“没赶上早饭的又不止你一个，我也没赶上，大可不必耿耿于怀吧？”“能够单独和媳妇共进早餐，从这一刻起，就注定是要迎来浓墨重彩的一天！”“妈说爬那么高的山，要多带些水和吃的。这是妈和我今早炕的饼子，尝尝看怎么样？”“哇，这是花钱都买不来的味道。要不是怕撑破肚皮的话，真希望多多益善！” 看着欣悦将水和饼子放进背包，庶盶急忙说：“我去去就来，哪用得上这么多的饼子和水哟！”“就不许我吃喝啦？把镰刀拿上，走啦！”“有媳妇同路，当然是梦寐以求的事。可是，哪能让你平白无故去受苦呢？”“姑爷想往哪里走，理所当然得‘夫子步亦步夫子趋亦趋’！再者说，这游山玩水的，不正是一种享受嘛！”“我是担心你会走不动的！”“如果真的走不动了，你就得背上走！”“背着媳妇踏平天涯路，是多么的令人心驰神往啊！要是在云顶山之巅，能够镌刻出这样一幅壮美画卷，平生之愿足矣！”“我看不累到你哭，你是不想下的山了！” 庶盶走到一颗快要干枯的松树下：“如果这里产茯苓的话，或者这棵树下就有，只是没带钢钎，无法查看。”“你昨天说到的两个问题，今早都问过爸了。这松树林里年年都有人挖到茯苓，只是挖多挖少在哪挖我爸不清楚。另外，红青杠每到冬天就有人运来卖，折合每吨卖价约40元，要多少有多少。我爸还说，他曾经在大山里修公路时挖到过天麻，当时就有个常年挖天麻的人，把小天麻带树根一同移栽别的地方。据说，第二年小天麻就会长成大天麻来。我爸说，现在他明白了，原来那树根和菌棒是一回事。他说果园里种天麻、木耳、香菇一定切实可行，要我们趁早好好摸索摸索，肯定是个大宗买卖！”庶盶激动地一把抱起欣悦：“在认识媳妇之前，睡梦中老是盘旋着‘行不得也哥哥’、‘不如归去’、‘泥滑滑’等禽言鸟语声，挥之不去。如今媳妇一现身，所见所闻全都是鹏程万里！” 5.06 松树林被彻底抛在身后，头顶不再是遮天蔽日的树枝树叶。没有经过什么悬崖峭壁，感觉很快将爬上山顶。爬上一道坡顶，眼前面目全非，放眼望去，一山更比一山高，一山更比一山远。回看出发地，找准坐标，却无法辨认出哪个山头才是那个最高的主峰。或许，现在才是到了真正山峰下的前沿阵地。 脚下的路开始变得蜿蜒崎岖，连隐隐约约的羊肠小道都没有了，甚至怀疑到底有没有人曾经来过。走向山脊，在枯枝树叶虚虚实实掩盖下，有些地方的脊宽不过两三米。山脊两边是陡峭的山坡，如果掉下一顶毡帽，肯定会滚进不见尽头的沟底。刚走完山脊，一眼望不到顶的悬崖峭壁横在面前。前方的路变得笔直陡峭，外边的陡坡深不见底，许多必经之地连抓手的树枝都没有。站到悬崖边四下张望，令人骨寒毛竖，欣悦的手明显传递出战战兢兢的信号。庶盶回身紧靠欣悦，搂住她的腰说：“不要往陡峭的山上和山脚下看。我们还没有进入危险路段，退回几步就十分安全了。你看我们是不是原路返回？”“嗯，我是不敢往山上爬了！” 所到之处的险峻程度远远超过意料，想必欣悦从未涉足过如此险地。别说爬上山顶，即或是半山腰可能都有些异想天开。可是，这刚刚上山才几十分钟就铩羽而归，未免也太煞风景了。对面山峰下半腰有个大土坪，土坪一边靠山，有两边的下面是断崖绝壁，另一边地势相对平缓，容易通往。大土坪虽然不高，但至少对另外三个方向是一览无余。 脚边长有茂盛的青藤子，这可是人们花钱大量收购的山货，牢实得很。大土坪上有很多树木，可以用青藤绑秋千。庶盶随手拔起一根长长的青藤问欣悦：“有没有荡过秋千？”“还是读小学的时候荡过，大人们就是用这种藤子绞成大绳子绑成秋千，很多时候玩的连姓啥都不知道了。”“你看对面半山上有个大坪，便于休息和眺望，里边有大树木能够绑秋千。如果从那边绕上去，相对非常容易。你感觉如何？”“好啊！只是我从没绑过秋千。”“这些小事，哪用媳妇劳心费力。你在这休息会儿，我去采割些青藤。”没费多大功夫，采割了不少青藤，只是拖起来挺费力。绑秋千用不了多少藤子，择优选出半成品，拿起来不再那么吃力。 “我们的家乡在希望的田野上……”，欣悦的歌声如同夜盲人眼前出现光亮，又像干渴人耳边划过的清泉。庶盶三步并作两步回到欣悦身边：“没想到媳妇的歌喉如此了得。我从来没有听到过百灵鸟的声音，但我知道媳妇的歌声就和百灵鸟一样，令人听得如痴如醉。”“就让你听到耳朵起茧！”“那好啊，等我们走上那个大坪后，自然要在媳妇的歌声中陶醉一番！” 暖烘烘的太阳照在身上，感觉格外舒坦。到大坪的距离不算很远，但没有现成的路可走，有时遇到坡坡砍砍的，需要往返迂回而上，待爬上大土坪，都早已是气喘吁吁。靠近枯木树枝多的地方，放下一应什物。庶盶三下五除二刨了堆木柴，找来些干草什么的准备点火。欣悦见缝插针般拿起镰刀砍柴，庶盶过去要来镰刀，将一盒火柴递给她：“这个你更在行！”转眼间一堆柴火越燃越旺，欣悦又忙着往火堆旁边抱柴，庶盶心有不忍：“我可警告你啊，如果把我媳妇这双白白净净、细皮嫩肉的手，弄得个脏兮兮像鸡爪子一样，你可赔不起哦！”欣悦调侃道：“依我看啊，我们还是把你媳妇塞进保险柜的好！”“保险柜里的东西，弄不好就像‘薛定谔的猫‘。我感觉，只有当媳妇在我看得见摸得着的范围内，由我尽心尽力地呵护着，才最保险！” 5.07 庶盶一把将欣悦搂进怀里，意欲斜抱起来却有些吃力。欣悦伸出双臂拢住庶盶颈脖，温顺而积极地配合着庶盶的动作。凝视着娇媚百态的一双眼睛，庶盶吸进一口大气，对着这双眼睛缓慢吹出，眨巴眨巴的双眼欲睁难睁，干脆紧紧闭上。庶盶喃喃自语般说道：“只有这样，才知道这双水汪汪的大眼睛里，究竟包涵的是喜还是忧。”扶正欣悦身体，庶盶转身背起，沿大土坪外围边走边说：“虽然不能领略在云顶山巅峰背着媳妇一览众山小的波澜壮阔，但在这里能背上媳妇四处观望，也算了却一大心愿！”“我在猜想，当你被累趴下的时候，是一幅什么情景！”“恰好，我这里可以留下一首打油诗为证：背上媳妇望云顶，隔山远眺逐梦路。若比红尘万户侯，惟愿汗染娘子怀！” 肉末做出来的饼子一经火烤，香气四溢，顿时产生急不可耐的食欲感。最先烤的饼子，还在吱吱作响的大冒油泡，尚需耐心等待。庶盶一头扎进欣悦怀抱：“该我深刻体会头枕媳妇怀抱的滋味了！”欣悦调整坐姿，让庶盶躺个满怀：“这撒起娇来，恐怕连大姑娘都自叹不如啰！”“在姐的怀抱里撒撒娇，也算正当时吧！”欣悦轻轻拍打着庶盶的肩和背，窃窃私语般的歌声在耳旁响起：“摇篮那个摇篮，……摇篮里的娃娃迎春天。”“没啦？我可是贪多务得哦！”“月儿明，风儿静……娘的宝宝，睡在梦中，微微地露出了笑容。”“小时候妈妈对我讲，大海就是我故乡……。”擦着庶盶耳根传出的歌声，令耳际毛发连续发出颤动的声音，尽管有些奇痒，但稍加忍耐却也无比舒坦。从《妈妈留给我一首歌》、《踏浪》、《童年》，到《雁南飞》、《边疆的泉水》、《心中的玫瑰》、《我们的生活充满阳光》一首接一首让庶盶流连忘返，乐在其中。 听罢《回娘家》庶盶突然心血来潮：“我家媳妇倒是预先把回会娘家的情形体验了一回！”“我回娘家是灶屋走堂屋，倒是你该把回娘家先体验一回！”“是啊，得好好憧憬一下那是一幅什么景象。还是背上这个背包，把镰刀换成雨伞。一手抱着个胖娃娃，一手拉着大肚媳妇，三步一停五步一歇。刮风下雨……”欣悦一手轻抚着庶盶耳垂，一手捂住庶盶嘴巴：“说的也太顺溜了吧，都层出不穷了哈！”“顺溜不顺溜的，开关全由我家媳妇掌控。悠悠万事，唯媳妇为大，念兹在兹。只要祭出媳妇这道护身符，你就别企图欺负我。我这一生啊，安枕而卧啰！” 欣悦不愠不火地将庶盶连推带捧扶起来：“现在，我们来讨论一个问题。我们正在准备办培训班带学员，我们是不是得有个为人师表的样子才行啊？”“那是必须的！”“还有，不说父母亲友以我们为荣，起码得让他们感到不以我们为耻吧？”“是的！”“那你说，要是我们连婚都还没有结，就出现像你刚才所说的，一手抱一个娃娃还一手牵个大肚媳妇，你说我们还有尊严和为人师表的样子没有？”“媳妇教训的是！”“我可没有教训的意思。我的意思是，你同样要扛起维护我俩尊严的责任来。因为，这份责任让我一个人来扛，实在太沉重也不公平。所以，如果你只顾毫无克制的挑逗，一个准姑爷当然能够在我这里为所欲为，可这后果就不是我一个人的责任。”“实在汗颜。好在我所拥有的既是媳妇又是良师益友，这一席话发聋振聩。媳妇放心，维护我俩的尊严和为人师表的形象，这份责任我扛起来就是。” 5.08 兴致勃勃地荡了一阵秋千，庶盶向欣悦提议道：“你起个头，我们一起来唱‘秋千荡到晴空里，好像燕子云里穿’，怎么样？”“‘阿哥阿妹的情意长，好像那流水日夜响。……’”清脆的嗓音在平静的山林间开始悠扬激荡，庶盶随即跟着唱起来。“你唱歌也不赖啊！”“我唱歌嘛，只是拾人牙慧地捡几句，三天两头就忘得一干二净，如果再唱的话，保准把你吓个连滚带爬。所以，哼几句熟悉的歌还马马虎虎。”“光我一个人唱也怪单调的，你也来几首！”“那就要先盘点盘点，看我会唱些什么了《弹起我心爱的土琵琶》算一首，《草原之夜》、《我的中国心》，然后还能够与媳妇合唱一首《铁血丹心》和《一生有意义》。” “你这是在故意刁难我吧？粤语歌我可唱不好！”“哎呀，我说咋就那么咬口，分明是‘身经百劫也在心间’却非要硬生生地整出个‘呻哽叭咯吔再呻咁’；分明是‘人海之中找到了你’却非要硬生生地整出个‘人海之中（找你）走到流泪’来。反正，媳妇就是比我强，我连啥叫粤语都还不晓得呢！”“我哪里知道啊，只知道有一种语言叫粤语。” 晚饭后的茶叙时，就今后的发展规划——已与欣悦协商一致并形成，庶盶认为有必要向二老进行正式介绍说明：把食用菌搬迁到此地同服装相结合，统一开展相关业务并长期扎根这里，是年后发展的总体目标。根据当前面临的实际情况，尚需待大部分菌种售出以及缝纫旺季结束之后，再行搬迁并展开新的业务。对此，希望能够聆听二老的看法和指教。 二老相互对视一会儿，阿姨说：“你们的分析资料和最终形成的可行性论证以及实施方案，我和她爸都认真看过了。我们两个老的都认为，尤为可贵的是分析方方面面俱到，可以说是拨开重重迷雾见真谛，牢牢把握住了市场的脉搏和先机。在这样的基础上建立起来的可行性论证和实施方案，自然是牢不可破和行之有效的最佳捷径。我和她爸商量好了，来年搬迁、筹办培训，以及明年修建厂房征地的投资，全部都由我们老的承担。由于庶盶的父亲有病，家庭困难大，以前都是靠哥姐拉扯未成年弟兄姊妹，现在该轮到庶盶挑起拉扯弟妹并照顾父母的担子了，这是我们共同的责任。因此，庶盶那边的菌种销售以后的收入，先把原来借支的债务能还多少是多少，若有能力拉扯弟妹照顾父母更好，若能力不够我们又再慢慢想法。总之，来年在这里开展业务的所有投资，庶盶就不必考虑了！” 激动之余，庶盶不断看看欣悦，望望二老，突然颇感意外和无言以对。阿姨接着道：“一家人理所当然都应该过得去，我们这边经济条件肯定比庶盶老家要宽裕一些，自然得多出力才是。其实啊，我和她爸都算过了，开初连租房屋场地、搬迁、添置课桌、生产原料等等，总共三、四千元，把鱼卖了就足足有余。至于新建厂房买地，如果在街边先买两亩，大概五千元左右，家里也还拿得出来。当然，建厂房、宿舍、食堂等就需要贷款了。家里把这七八千元钱存在那里，还不是给你们存的？把这些钱拿来支持你们发展事业，这叫一举多得。你们想想看，不论是食用菌还是服装，对你们两个来说，都是在原有基础上进行扩展，算得上驾轻就熟，初期投资能够迅速回本，几乎没有风险。 后续建厂虽然投资额度较大，不能立即回本，但只要考虑周全，设计合理，例如兼顾饭旅店需要，就会买了地有地在，建了房有房在，本质上并没有多大风险。再者说，就算生意血本无归，我们老老少少一齐来管好堰塘和果园，还清几万十万元的贷款，也就是几年十年的功夫，但赚回的是一栋栋街房，终归还是叫赚了嘛。这其中，利用果园、松树林种香菇、木耳、天麻、茯苓什么的都还没包括在内。更何况，只要食用菌和服装培训等业务能够坚持三到五年时间，还清贷款是不成问题的。你们说说看，还有什么可怕的啊？” “同二老高屋建瓴相比较，自己就是个涉世尚浅的猛张飞。还是那句老话，我听欣悦和二老的！”柳叔接话道：“你才不是什么猛张飞呢，才短短这么几年时间就如此了得。过不了几年，我们这点经验在你们面前都排不上用场了，到那时候就只有看你们的了！” 第五章 (09～12) 5.09 早晨五时刚过，欣悦前来叫醒庶盶。庶盶所要赶往的方向客车稀少，都是过路客车。据说中午十一时前后的那趟车，随时可能因人爆满而挤不上去，以至于当天就走不了。赶早班车比较保险，但需要六点半在那等候。见欣悦在随即收拾东西准备同时出发，庶盶便道：“不是说好你先忙这边的事吗？赶紧去再睡会儿，等天亮了再慢慢去不迟！”“这伸手不见五指的，你说不定连东南西北都摸不准，我当然得把你送上车才放心。怎么，不受欢迎啊？”“我倒是喜不自禁，只是不忍心让你这样遭罪。”“那你就多担待点，把这背篼背上走呗！” 没有多大会儿，到了曾经休息过的坡顶。庶盶用电筒光寻找着那块石头，以明确自己和欣悦第一次接吻相拥的具体位置。名花解语的欣悦发声道：“时间还早，我们要不要在这休息一下？”出门一段上坡路，这时还真走的有些热乎乎的，料想欣悦亦然。又来到那块石头边，庶盶掏出手巾擦着上面的灰尘，感觉石头十分冰凉。欣悦似乎对石头上的寒气毫不在意，转身准备就坐石头上。庶盶急忙双手扶住，阻止她继续下坐，顺势将她紧紧拥在怀中。按下肩头使重心倾斜，欣悦会意地配合着被斜抱起来。正当缓缓落座石头之际，欣悦摇晃着庶盶道：“背篼里有没洗的衣服，拿来垫一下。”“你有没有感觉冷啊？”“走了这么远的路，还在发热呢！”探手摸摸她一双脚裸，还蛮热乎，裤脚与鞋帮结合也还紧贴。“那就没必要拿衣服了，我们坐会儿就走。” 四周一片寂静，两人的心跳声清晰可闻。一种心有不甘的冲动急剧膨胀：“想把你抱得更紧一些，可不可以？”欣悦将紧贴着的脸颊稍微离开一些，默不作声地点头应允。肌体和秀发的气息时而清晰可辩，时而虚无缥缈，时而充盈扑鼻，时而无影无踪。衣服里面所掩盖的秘密，一次次使庶盶浮想联翩，想入非非。几欲从领口或腰身处探手她体内，一来担心冷空气会给她造成不适，二来她坦言不设防的言犹在耳，最终不敢得寸进尺，惺惺作罢。庶盶极力搜索，想出一个问题：“明年我俩倒是能够时常在一起，但这同吃不能同住，我觉得恐怕会非常难受的。”“我觉得爸妈肯定也会考虑到这些。要不，你就和我爸妈商量一下，或者在你搬过来前后，把我们的婚事办了？” “可是，到搬迁的时候，我还差几个月才够法定婚龄呀。”“这不是多大的问题，在我们这里，先结婚然后再扯结婚证的大有人在，只要不违反计划生育，就不会有人过问。”“如此说来，我俩即或是现在结婚也不是不可能啰？”“只要你乐意，也不是不可能的。”“为啥不是你乐意不乐意啊？”“说实话，有本事的男人大多是花心鬼，只要你不花心我就心满意足了。”“哎呀，这你就多心了。凭心而论，你的人品、相貌、心智、能力等，哪方面都是百里挑一，这叫可遇不可求，我再傻也会知足的了。”“大概我说的花心和你说的花心有所不同。算了，我相信你不是沾花惹草的人，就不说这些了。”“我本来就不沾花惹草。既然你提出来了，愿从此接受你的严格监督。这监督的办法嘛，例如外出尽可能与媳妇同行，办完事早回家等等，最关键还在于多沟通。现在，我知道媳妇所担心的问题，算是进一步的有效沟通和了解吧。我相信，只要我们真诚相待，有问题早发现、早提出、早重视，然后找时间认真商讨出具体方法，行之有效的办法必然随之产生，而且会不断完善，问题也将会迎刃而解。”“嗯，我差点忘了，只要发扬善于商讨问题的精神，就等于掌握了成功和幸福的金钥匙！” 5.10 屈指一算，距全部搬迁过来，也就三个多月时间，如果这段时间不集中销售菌种和应对裁缝铺旺季，损失将是无法估量的。庶盶不无遗憾地说：“关于我俩结婚的时间，还是等到搬迁过来再商量比较妥当。一方面是你的缝纫店，在整个冬季势必会忙个手忙脚乱的。另一方面，我那边的菌种销售，现在落到实处的尚不足四分之一，其余的四分之三以上的菌种，还必须靠这一冬的宣传推广，能够销售多少，其实心里一直在犯嘀咕。若是今冬结婚，这可不是小事，预计会导致大量缝纫活以及大量菌种积压，难免不造成大的损失。” “今冬当然是操之过急啰！除了你说的这些原因外，如果急急忙忙结婚，恐怕任谁都会误以为我们有奶娃子了呢。”“实在没想到这一层，媳妇莫怪才是。”“我们各抒己见，是在商量事情，丝毫没有怪你的意思啊！”“我又想到一个问题。搬迁过来以后，外面的宣传，里面的培训，算是内外两大板块。就像内外两大主要阵地，虽然都有系列小阵地，但都在两大主阵地的视野范围以内。我俩一个掌控外在阵地，一个掌控内在阵地，就算所雇佣的人手不得力、不得法，由于全都在我俩的视线范围以内，就能够灵活调剂控制，确保不出大的岔子。我俩结婚后，在没有找到能够独当一面的人手之前，要是有了小孩，这里里外外又是我一个人，恐怕是按下葫芦浮起瓢，弄不好会栽大跟头。” “原来，我家姑爷也有傻乎乎的一面哟！谁说结婚就得马上带小孩嘛，我们可以等到事业完全理顺了再带小孩啊！”“你家姑爷犯傻的事还多着呢，所以得先弄清媳妇的想法。有道是‘家有贤妻胜过良田万顷’，家有贤妻就不惧姑爷犯傻。” 坐在石头上，渐渐有了寒冷气息的感觉。躺在怀里的欣悦，显得无比恬静安详，但愿时间能够始终停留在这一刻。良久，庶盶轻吻着欣悦的眼睛、嘴唇：“真舍不得离开你！”“辛弃疾‘安得车轮四角，不堪带减腰围’，或许能很好表达我此时的心情。‘愿得双车轮，一夜生四角’才好！”“我也渴望找个不走的理由。可是吧，要是菌种销售不出去，一开春每天都会齐刷刷长出鲜平菇来，只能远远运往县城才能销售，而且鲜菇很容易腐烂。所以，菌种销售不出去形同报废和损失，不走不行啊。我在想，今冬的业务最好尽可能朝这边倾斜发展，尽管交通条件堪忧，但一则能增加我俩在一起的机会，二则利于今后长期的菌种销售。只要能够销售出去大部分菌种，也算心满意足了。至于剩一部分，可以早早送给这边或那边的人，不论是他们做种生产或直接捡菇食用，对于我们将后的发展都会产生良好的宣传推广效果。不知媳妇看法如何？”“我的看法是尽力而为，要是把身体折腾出毛病来，那就是对你媳妇缺乏责任心了。就算剩下大量菌种转产鲜菇，就像我妈说的，我们一家子老老少少一齐，再动员些学徒和亲戚卖平菇。同时提前送一部分人，也不会造成太大损失。” 5.11 菌种都在按预期正常生长，该印的资料、该刻的蜡纸，该提前准备的几乎都已备好。查看记录，将可能预定菌种者按属地、可能性和数量分类列出清单，找出欠款单据同样按属地等列单。靠近欣悦那边的客户并不多，鉴于交通条件制约，选择街道宣传、逐步渗透为妥。过去送菌种上门并指导栽培技术，只是应部分客户要求，在自己的潜意识中形成的一种潜规则。仔细回想起来，自己从未公开承诺要送货上门并指导技术，在所有的宣传资料中，也仅仅承诺免费提供栽培技术。 如此看来，采取不再送货上门并指导技术，完全与此前的宣传相吻合——无所谓调整。至于免费提供技术，采取集中统一免费培训，同样没有丝毫调整（此后做出调整也是顺理成章的事）。因此，从即日起，菌种一律由客户届时到生产现场自行领取，运杂费自理；集中统一安排技术培训——免收培训费，包教包会，车旅食宿等费自理。其实，这也是对原来销售方法的进一步具体细化和完善。接下来的工作步骤：第一步，收欠款和加紧菌种预售并签合同、收预定金；第二步，向靠近欣悦那边的一些街道逐步展开宣传。 原有的欠款基本收完，新的菌种预定金又产生一些小额欠款。转眼半个月，新收预定金（签约）菌种的产值四百多元，平均每天销售额三十来元，而且还产生一定车旅、生活等费用。另外，将后收取欠款又会增加一定成本。照这样的进度计算，即或马不停蹄地跑到春节，前前后后总计难以完成五千元的销售额，也即只能完成总量的一半多些，也就意味着有接近一半的菌种将被迫转产鲜菇。 现在的问题是，潜在的客户多多，关键是受交通条件限制跑不过来，骑自行车比徒步走路快不了多少。买辆摩托能够大幅提高效率，但一辆七零摩托要将近八千元，旧车也需四五千，弄不好要时常维修。距离搬迁也不过百十来天时间，一切待搬迁以后再说不迟。 根据以往经验，当街宣传时签约并收取菌种预定金的难度很大，或许不间断宣传结合物色固定联络代理人，尽管会产生一定代理费用，但值得一试。无意之中看到自己在老家出席县科技成果奖励大会的留影照，庶盶突发奇想：要是有这么巨大的一张张照片，分别体现生产现场、菌种、菇耳产品等，肯定可以提高宣传效果。现场没有菇耳产品，不知书上的图片能否照搬。赶往照相馆一问，还真能搞出巨幅照片来，就连书上清晰的图片也行，就是费用有些出乎意料的高。也就几百斤菌种的钱，豁出去了。几天后，照片出来了，上面还按要求标有品名等，效果尚不错！可这些照片如果任由人们翻来拿去，过不了多长时间就会不堪使用。想来想去，到布店买段绸布，再就近到裁缝铺去按照片尺寸扎上布条。镶嵌上照片，四平八稳，可谓天作之合。如此，需要时嵌上照片往出一挂，不用时取下照片妥善保管，庶盶对此颇感欣慰。 借来桌椅，摆上宣传资料，来访登记簿等。买来白纸、墨汁——舞文弄墨的本质不能丢，挂出绸布嵌上照片。尚未铺排就绪，人流开始源源不断涌来，问这问那，哪还有时间写张贴广告啊！没有时间登记有意向人的姓名等，干脆买来几支钢笔、墨水、订书机，将白纸裁小订成若干册，要求人们自行写下姓名、地址、咨询内容等信息。同时着重声明，将按咨询内容逐一信函答复。人来人往，庶盶感觉肚子饿得咕咕叫，但见人们总是见缝插针般争相问个不停，无奈只好端起水杯不断往肚里灌，殊不知过不了多大会儿就得往厕所跑。好不容易熬到人少些，赶紧叫来碗面条，狠劲吞一两口，就得停下来回答各种提问。偶抬头，庶盶发现街上的人流已非常稀少了，但自己这里还是水泄不通。 5.12 待人们完全散去，庶盶初略算算时间，这一场咨询下来，整整将近七个小时。吃掉所剩少半碗面条，仍然饥肠咕噜，索性再叫一碗。翻看几个留言本，留下姓名、咨询内容的人大概将近三百人之多。根据以往总结归纳出来的概率，平均每个登记在册的人能够创造一元左右的产值。如此算来，作为当日宣传绩效，通过后续努力，有望销售三百元的菌种。美中不足的是，这次宣传中只有最后几个咨询的人，签署合同并交付了菌种预定金，其余的两百余人根本就顾不上详谈，或者说一两个人完全没办法完成。通过对本次宣传效果的评估，虽然直接预售菌种不足四十元，但隐隐约约感觉其中大有潜力可挖。原本早已疲惫不堪的庶盶，随即精神大振，信心百倍。 对于卖鱼，庶盶从来没有经历过。但是，宣传销售实践表明，任何客户都喜欢接受新颖而切贴实际的新信息。找来相关书籍，发现高蛋白低脂肪、鱼头补脑益智等，对于很多消费者来说应该还比较陌生。怎么最大限度的传递出这些较为新颖的知识呢？自己惯用毛笔字，用书写牛皮纸裁片，诸如高蛋白低脂肪的标题下加上确保老少身体健康等注解，鱼头补脑益智下面加上小孩孕妇多吃确保世代聪明等。届时用小夹子将这些书写好的牛皮纸片固定在绳子上，将绳子两头加以固定即可。还有，嵌照片的绸布，要是在上方绣出醒目的标题，如致富新捷径，自必显得更正式更专业。 欣悦的父母对起鱼、运鱼、临时储藏等积累了一整套经验。卖鱼摊的后方用火砖围起来一个大干池子，铺上几层厚厚的薄膜，用胶带注入多半池水。雇佣的拖拉机同样垫上薄膜注水，所运来的鱼再到临时的池子里，全部都是活蹦乱跳的鲜鱼。池子前面的是几个大塑料盆，将池子的鱼捞入盆中，鱼在盆里翻江倒海、水花四溅。 在卖鱼方面庶盶认为尚需更讲究一些：在算账收钱方面，继续按以往做法舍去零头，显得大度有利于促进销售，值得肯定保持。但在使用称的时候没有积累多少经验，并且每称必旺。庶盶在卖鲜菇时曾有人指导过，知道“卖东西时称尖要先旺起来称，买东西时称尖要低下去称，而且动作要自然麻利。”的方法。庶盶建议应该重视称的使用，否则每称一次旺掉几钱一两的，几千条鱼可能累计会把几百斤鱼称没了。 经过事先演练，庶盶和欣悦主要司称，阿姨主要收找钱，柳叔则主要是起、运等。凌晨两点多钟，鱼已放进临时池子中，这主要是为了防止预备摊位被人抢占。一切准备就绪，专等买主。欣悦对庶盶道：“爸妈都知道你搞销售很厉害，今天就看你表演啰！”这是要观摩自己的销售能力，那就当仁不让：“虽然从来没有卖过鱼，但感觉还是信心十足。只是我现在还不知道有几种鱼，分别卖什么价。另外，我还分辨不出鱼的种类和叫法。”柳叔介绍道：“今天只有鲢鱼一种，叫价1.2元\/斤，1元就卖。去年八毛一斤卖了不少，今年八毛一斤同样可以卖。” 天色开亮，庶盶到街道附近走一圈，除了做买卖的摊主外，隔三差五陆续有人采买了。在稍远的地方观望卖鱼处，一排牛皮纸裁片挂在头顶当空，大有琳琅满目、别开生面的感觉。需要调整一下的是，牛皮纸片集中在摊位的一头，可以将裁片的距离拉开一些，把整个摊位罩起来。镶嵌照片的绸布上方，被欣悦绣出的标题十分醒目，虽然挂在下方，但还是有喧宾夺主的感觉，尚需更隐蔽些为好。 第五章 (13～16) 5.13 人们开始围过来，却多为咨询菌种相关事宜。庶盶立即买来白纸写出：免费提供资料，恕不咨询！人们领取资料后，开始惊奇的对鱼议论纷纷，不少人好奇地问道：“鱼有这么多好处，我们咋听都没听说过呢？”庶盶立即大声向人们普及鱼的营养知识：“可能大家看到牛皮纸，就联想到吹牛说谎。我也和大家一样，所以找到几本正规出版社的书一看，原来这牛皮纸上的话，句句有书为证！例如，这‘鱼头补脑益智’就来自这本书中。所以，多吃鱼头能够更加健康聪明，是经过长期实践检验出来的真谛，它就是颠扑不破的科学道理。”“这鱼咋个卖的？”“一块二一斤！”“人家一块钱一斤就在卖，一块钱一斤，我买两条！” “阿姨啊，您是我们今天的第一个买主，所享受的优惠幅度肯定超过您的预期，但不是通过少价来体现。请允许我先说说为什么不少价的原因，然后再说如何给您提供让您满意的优惠。您是知道的，没有哪个养鱼的人会天天来卖鱼，绝大多数的鱼都是靠鱼贩子来卖。所以，养鱼的人必须维护市场价。在这个自由市场上，正如阿姨所说，有时一块钱一斤就能够买鱼。不过啊，有时候一块四五一斤的鱼也大有人买。一块二一斤的价位，是个综合偏低的价位，必须维护的价位，不能少。接下来，就说怎样优惠阿姨您这第一个买主吧。说实在的，要是您到家里来的话，送您一两条鱼都不是问题，可一到了这市场上，性质上就是两码事了。您看看，我们今天连在家里网鱼的，里里外外就是六七个人，还要包拖拉机台班，这开销也非同小可。尽管如此，今天给您的优惠，将超过您的预期。您买两条鱼，送您一斤不收钱，而且秤杆旺到打鼻梁干，零头舍掉不收。您算算看，这是多么大优惠啊！把钱省在阿姨您的兜里，有余（鱼）又有剩！” “小伙子挺会说话。我再给我妈买一条，三条鱼又咋送我？”“三条鱼重量够九斤，就送您一斤半不收钱，也就是买六送一！”“那好，给我捞三条大的！”“好嘞，开张大吉！另外，再给前三位买主提供买十送一优惠！”“嘿，这就不对了，我早就站到鱼盆边等着的，和第一个买主有啥子区别嘛！”“也是哦，那您就一样享受买六送一优惠！”“我站在这同样等了很久，也和第一个买主没啥区别啊？”“还有我！”“我也等了很长时间了。”“我也是！”庶盶叫起苦来：“完了完了，这第一排除已经应允的除这个阿姨外，还有六个人，这要白送多少鱼啊？请大家原谅，恕我做不得主了！”“我是这个小伙子亲口承认买六送一的！姑娘，给我称鱼！” 随着鱼被挂上秤钩，围在鱼盆第一排的人七嘴八舌起来：“小伙子，我看你是完全能够做主的，还是要一视同仁才对哦。”“就是，都该一视同仁嘛！”“听你说话就知道你是通情达理的，就应该一碗水要端平！”庶盶接话道：“实话实说，我连鱼是怎么养大的都还不太清楚。换着是这位大叔您，您也不敢做主白送这么多鱼出去吧？”欣悦及时圆场：“妈耶，你看庶盶都下不来台了。爸不在，你就说句话嘛！”“当家人那里我给说就是了。庶盶，你做主，没人怪你！” 5.14 虽然第一批买主已经陆续成交，气氛达到预期效果。可接下来有强烈购买欲望的人并不是很多，如何促使乐观氛围不间断延续下去，庶盶感到沉甸甸的压力。俗语说“吃人嘴软拿人手短”，拿了食用菌宣传资料的有数十人之多，怎么从他们中间挖掘出更多买鱼的人呢？见人们很少有及时认真阅读宣传资料者，如果能够让人们清楚自己手中资料的价值，自必增加信任度并产生一定买主。趁还有好几个人讨价还价的机会，庶盶立即展开新一轮攻心战：“持续的买六送一肯定不行。不过，让大家获得一个比较满意的优惠，当然没问题！大家要知道，我们今天来卖鱼，且不说包拖拉机台班、摊位费用等各种开支，仅就兴师动众一群人来说，如果按生产平菇来算代价，每个人15元一天的收入，林林总总加起来就是‘牛粪大一山’……” “天啦！15元一天，接近十个零工的钱，能行吗？”“致富靠科学，必须要掌握一门时兴的技术，这个道理大家都是非常清楚的。在我们手上的这份资料中，是介绍平菇等的生产信息。大家不妨帮本人算一笔账，本人在1981年穷无立锥、连一百公里之外的天、是啥颜色都还没见过的情况下，从收音机中得知生产银耳一年可以挣几十万元，就举债三千多元搞瓶载银耳。结果因技术、市场等原因，导致血本无归。在恐慌、后悔的过程中渐渐发现，平菇等食用菌已经在许多发达国家成为不可或缺的大众化蔬菜食品。‘踏啦’‘踏啦’，自己被平菇进入中国家家户户饭桌的脚步声惊醒！一个‘鲤鱼打挺’，学着‘冲开血路挥手上吧’的样子，踏上绝地突围征程！除平菇外，还有香菇、黑木耳、金针菇、草菇、蘑菇、猴头菇等食用菌，以及天麻、灵芝、茯苓、猪苓等药用菌，更有虫草、竹荪、羊肚菌、鸡枞等珍稀菌类。上述这些产品或者称为项目，在生产技术方面都十分相近，可谓一通百通。这是一个天阔地广的大千世界，正所谓‘天高任鸟飞，海阔任鱼跃’。因此，我有足够理由庆幸自己当年的选择，这也是自己必然浴火重生的根本原因。在这份资料中，有我的联系地址。有不计其数的人早已前往我那里参观了解，更热诚欢迎在场各位前来眼见为实。在我那里，今天能够看到的，是我用三个来月时间、即将产出接近两万斤鲜菇的现场实况。大家可以算算，种平菇等食用菌，到底可以达到多少钱一天。” 人群中传出一阵阵议论声，继而有人问道：“免费培训技术，还包教包会，是真的吗？”“事实上，在今天之前已经有数以百计的人在我这里学会技术并源源不断生产出平菇运往市场。有机会的话，大家可以到我那里查看这些人的花名册，再到他们家里去实地走走看看。此外，我保证传授技术是毫无保留，来人来信咨询是有问必答有求必应！” “人们都说‘教会徒弟饿死师傅’，你就不怕会生产的人多了影响到你？”“平菇等食用菌的发展，并不取决于你我的参与与否，而是取决于它自身所固有的营养价值等因素。我选择平菇等食用菌，是因为它们能够给自己带来光明和前途。且不说大江南北的市场有多么的庞大，即或想独霸一个县的市场都是脱离实际的痴心梦想。也就是说，有没有你我的参与，这天南地北的市场同样都将会被逐步占领。更何况，种食用菌首先需要菌种，而制菌种的技术和条件相对要严格得多，就像种水稻和玉米一样，需要更专业的技术人员来制种。坦率说，我生产菌种尽管责任和风险更大，但收入也相对更高。所以，本人和前来学技术的人，不仅没有利益冲突，而且是相互促进、互利共赢的关系！” 5.15 “庶老师！我之所以这样称呼，是因为我明显感觉到，虽然你年纪轻轻，但凭你的实践经验和知识结构，在社会上可谓凤毛麟角，加上你的言谈举止俨然具有为人师表素养，所以我称你为师。我今天本来不打算买鱼，既然与小老师相遇，就给我捞两条，将后如果我儿子来拜你为师，还望严格管教为谢！”庶盶赶紧准备捞鱼：“大伯您才是让人闻言起敬的师长，如果幸运的话，恳请不吝留个联系地址，他日有机会拜访时还望多多指教！至于将后若令郎果真来学技术，我也深知误人子弟形同犯罪的道理，自当尽心尽力，力争不枉与大伯您相遇一场才是。”这位像干部或教师的大伯，在庶盶递过的本子上潇洒地写下自己的联系地址，原来果真是位地方干部。给大伯报出鱼的重量，庶盶直接按买六送一的价位报出应收钱数。 见第一批买六送一已基本交易结束，庶盶便面对人群道：“接下来的前两位，买十送一！”“你刚才给这位大哥算账的时候，还是按买六送一算的，为啥我就不能买六送一了啊？”“噢哟，您说的没错。可这账都算了，钱也找了，交易结束了，哪有改口的道理呢！既然如此，为表达对您的敬意，特殊优惠买八送一好了！”“我今天买鱼是因为觉得这个小老师值得交往，不在乎价格高低。这样，一块二就一块二，我就退一块一角钱，另外几分钱我没有就不退了！”那位大伯拿出一块一毛钱来却没人愿收，他把钱放在台上转身就走。庶盶拿起钱追过去：“有道是‘君子一言驷马难追’，这买卖都结束了，哪有更改的道理呢！”庶盶有意追到人少的地方，拉住那位大伯：“恕晚辈采用了一些销售技巧，感谢您捧场的话就不用多说，如数收了您的钱晚辈深表愧疚，这退出来的钱万望收回，也好让晚辈有稍许的安心。将后找机会拜访！”“我要是不收下这钱，看架势你是不会罢休的了。那好，我收下就是，后会！” 庶盶刚挤进鱼摊，有人问道：“你说买八送一到底是几个人，还有我哦？”“嗨呀，今天全乱套了。好像是…有您吧！”“本来就有我！”“好，有您，有您！”紧接着一片“有我！”“还有我！”庶盶赶紧叫道：“大家不要挤，都慢慢来！如果大家答应我一个条件，我就斗胆做主让在场的都享受买八送一优惠。”“你说嘛，啥子条件？”“对后面新来的人，若有人问价格时，烦劳大家都说买的是一块二一斤。在给你们算账收钱的时候，只要用一根手指头指一下自己或者随意竖起一根指头，表明优惠有我一个，就自然会按买八送一收钱。只是大家的手势不要过于张扬，否则，成天这么优惠下去，我们这鱼真的就没法卖了。”“好嘞，没问题！”“行！”鱼摊前人潮涌动，捞鱼、称鱼、算账，一个接一个。 庶盶逐渐发现，欣悦的速度愈来愈快，有不少时候，自己连两个买主还没有完成，她就已经开始给第四个买主称重、算账。地上到处都是被鱼四溅的积水，欣悦穿着一双布鞋，裤脚被挽起一圈，鞋底已经被积水浸湿大半。当她穿上布鞋时，总是挽起一圈裤脚，说明她此前并非老穿布鞋。不就因为穿高跟鞋显得高出本人一截嘛，实在难为她了。庶盶扯下两个塑料袋递给欣悦，指着她脚下布鞋：“鞋底都快湿透了，赶紧套在脚上。”欣悦双目含情地接过塑料袋，迅速套在脚上。 5.16 临时鱼池中的鱼已经所剩无几，现有的鱼即将卖完，另外的鱼不知什么时间鱼才能运到。看到成群结队买鱼的人，庶盶暗自焦急起来，这么多买鱼的人一旦散去，将是一大难以弥补的损失，当尽可能稳住买主才好。稍加思索，立即面对人群道：“实在不好意思。原计划今天只卖一车的鱼，没有想到这么快就要卖完了。下一车鱼正在路上，或许转眼即到也可能延缓一时半刻。尽管下一车鱼是为明天所准备的，但肯定得先满足今天的客户需要，明天的事明天再说。如果时间特别紧张的，只能明天请早。时间稍许宽松的，希望略等片刻。待会儿，这边有新型科学致富信息资料，不仅免费提供，而且提供现场咨询服务。希望能够和大家共度一段值得珍惜的美好时光·！” 大家很快聚集过来询问各自关心的一些问题，就连手中提着鱼的也参与询问之列。不知不觉中，运鱼的拖拉机已经来到，好不容易从密集的人群中驶近临时鱼池。众多的人并不因为鱼的到来而停止询问，反而更加争分夺秒起来。万般无奈，庶盶只能十分遗憾：“实在愧对大家了，不少买鱼的人等的太久，我没有任何理由耽误他们的时间。改天，本人定当有问必答，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在资料里面有联系地址，凡来信咨询同样有问必答。大家对新生事物的热诚和支持，我深表感谢！非常遗憾，我得卖鱼了。再次衷心感谢大家！” 绝大多数的买主不仅没有散去，而且人流愈聚集愈多。捞鱼、称重、算账、收找钱的动作，重复一遍又一遍。柳叔卸完鱼过来小声问阿姨：“头一车鱼这么快就卖完了？”“早就卖完了，恐怕这一车鱼今天还不够卖！”柳叔匆匆忙忙离去。等到第三车鱼运到时，第二车鱼同样卖完好大一阵子了，柳叔略加询问又急忙返身去运鱼。街上行人渐渐稀少，两个阿姨过来询问：“你们给很多人都给予买六送一或者买八送一优惠，多少给我优惠一些吧！” 见欣悦和阿姨没有发话的意思，庶盶立即接话道：“阿姨，明天我们同样会给走在前面的买主给予大幅优惠，希望您明天不要错过！”“我每天要照顾孙儿，哪里能赶早哦。多少给优惠点，我买一条，她还要买呢！”“一看就知道阿姨您们是诚心来买鱼的，虽说多多少少都得在这里守一个通宵，根本不在乎多卖或少卖几条鱼。可是啊，运到市场上来的鱼，总归是要卖的。您看这样好不好，价格的确是不能少，但保证把称旺到占不住砣。您是明白人，所谓‘称平心子’，要把称真正旺到占不住砣，还不把一二两称没了，这同样是实实在在的优惠啊！再说了，您看这买鱼的可多着呢，我们这里已经是第三车了，第四车鱼估计很快运到。其实吧，我们兴师动众、熬更守夜，都是非常的不容易。给您们旺一二两称，再掐头去尾舍去零头不收，也算是最大优惠了！”“你们卖鱼也的确不容易。那好，给我称鱼吧！” 第五章 (17～20) 5.17 买主的声音消失了，可腹内咕咕叫声却似乎明显起来。阿姨做了两大袋包子带来，口味格外的好，若非繁忙庶盶预计一口气能吃下三四个。今天吃下两个，欣悦和阿姨各自只吃了一个，她娘俩大概早已饥饿才对：“阿姨，我去叫点什么吃的来，您吃点啥啊？”欣悦插言：“还阿姨阿姨的，啥时候叫一声妈，让我们听听看！”庶盶立时深感窘迫，喃喃说道：“你不是一直还没有发出指令来嘛，这下我就晓得了！”转身对着阿姨毕恭毕敬道：“妈，您辛苦了！孩儿想给您叫点吃的来，只是不知道叫什么合适！”阿姨正在端起水杯喝水，也许是庶盶的举动出乎意料，闻声急忙放下水杯：“你个疯丫头！庶盶我儿，你我母子之间不要拘束。你就看看有没有稀饭，如果没有就叫碗面条。我这里用煤油炉把包子热一热。妈知道你今天很累，快去快回！” 庶盶应着转向欣悦：“你吃点啥？”欣悦正在解除套在脚上的塑料袋：“妈，我也和庶盶一起去。顺便看看能不能买双鞋，我鞋底快湿透了。”“嗯，快些回来就是！”一见欣悦那双湿漉漉的鞋，庶盶急忙将她重新按回凳子上：“对面有袜子卖，可能还有鞋垫，你等一等马上就来！”欣悦一把拽住转过身的庶盶，用手指着脚上的鞋：“都是塑料袋捂成这样的，鞋垫和袜子还没问题，我那包里也带有鞋垫和袜子！”刚走出几步，“忘了带钱”的声音从后面传来，庶盶回头道：“妈放心，这里有钱！”一把拉着欣悦继续往前走。“我还真的没带钱！”“放心，买几双鞋的钱还用不完。你晓得么，如果连往媳妇身上都花不出去钱，那是多么悲哀的感觉啊？”“三下五除二地花个精光，我看你还剩啥感觉！”“告诉你一个秘密，我家有贤妻，那可强过万斤金，自然是‘千金散尽还复还’！” 欣悦选中一双胶底包边的蓝网鞋，庶盶感觉不能体现自己的大气，却又不便于明说，就提议再走走看。一连几家店铺，试过几双高跟皮鞋，欣悦都摇头“不好”“不要”，最后只好回头拿上那双篮网鞋。经过服装店，庶盶指着里面一款衣服：“我觉得你穿上肯定好看！”“我感觉还不如自己做的好看！”转了一圈，除了一双鞋，其它啥都没有买，庶盶抱怨道：“陪媳妇啥都好，就是花不出去钱有些扫兴。”“要说花钱吧，我觉得还是该花就花，不必花就不花。记得你说过，希望拥有制菌种的超静工作台，以及检验各类产品的化验仪器，我也还想买‘高车’‘平车’。购买这些设备，才是我们真正该花钱的地方吧？你倒是赶紧买些来啊！”“事实表明，自己把言行的开关交给媳妇掌控，我的这个决策实在是够英明伟大！” 搭好守夜的临时帐篷，欣悦的父母在议论：“庶盶这孩子不愧是搞销售的，在这街上随处都能遇到夸赞他的人群，很多人都说他简直就是一道金字招牌，能够让满大街的人源源不断地朝这里涌挤！”“这里几乎成天都是里三层外三层的人，有的时候其他地方都是空荡荡的没人，这里却还是忙到顾头不顾尾的。往年一天连一车鱼都没卖完过，收六七百元钱。今天一天就卖了两车多的鱼，收了两千多元钱，没有庶盶是想都别想的事。哦，要是她表妹有空的话，来帮两天忙就好多了。”“关键是要在这里守夜，要不然这个时候回去，明天一早拉一车鱼来，顺便看看她表妹有没有空，明天的事就好办多了。” 5.18 身旁二老的谈话清晰可闻，庶盶思忖守夜一点都不难，便自告奋勇：“只要这里不留现金，我守夜没问题。”欣悦随即表白：“我也守夜！”欣悦妈道：“我看这街上守夜的还有好几家，有庶盶我们娘仨应该没问题，你就回去明天一早把鱼拉来，顺道看看她表妹能不能来帮忙。今天有两千多元钱，不是个小数。庶盶说的对，不能放在这里。留下些找零的钱，其它的全都带回去。”“那好，我先去借个拌桶来，把这拖拉机里的鱼放进去，然后就回去。” 帐篷两边倚墙，另外两边分别靠拌桶、临时鱼池以及过道。帐篷内的面积不大，防潮油布上刚好能够铺下两床棕垫及其被子，其余几乎没有多少空间。纯粹就是一个能够遮风避雨、依靠被褥防寒保暖，供临时休息兼睡眠之处。为方便搬运，诸如座椅、取暖、照明等用具一概没带。街上不乏透明而寒冷的灯光，蓬内的电筒光一灭伸手不见五指。条件的确是简陋了一些，然能够与心仪的人儿相依相伴，自然幸福满满。 早市开张不久，正在忙的不可开交之际，挤进一位姑娘来帮忙，瞬时轻松很多。一拨忙过，欣悦指着身旁的女孩对庶盶说：“表妹，认识吧？”庶盶有些迷茫道：“介绍了当然就认识！”“表哥忘了吧，那次我和表姐一起到过你菌种场，表哥第一次到裁缝铺的时候我也在！”尽管没有啥印象，但既然是表妹，加之她这么一说，庶盶当即乐呵呵道：“我说咋就这么眼熟，原来是这样！”欣悦对庶盶说：“这下称鱼算账的事就让表妹来，我会给她说怎么称鱼，你就专心一意做宣传，好不好？”“悉听媳妇吩咐！”午后街道上的走动人很少，却正在呈现出增多趋势。庶盶扯开喉咙传播信息，人流渐渐涌来，鱼摊又开始忙碌起来。 第四天开卖没多大一阵子，所有的鱼已全部卖完，欣悦的父亲匆忙回家，其余的人忙着往拖拉机上收拾东西。眼见只剩返家一事，庶盶有些恋恋不舍的问欣悦：“还没有收悉总导的指令，我正在犯难，不知道该朝哪边走！”“当然是先回家，明天再回菌种场啰！” 一行四人跳下客车，紧赶慢赶到欣悦裁缝铺附近的饭店，总算如愿以偿在十二点之前到达。远远就能看见饭店内人头攒动，一派繁忙景象。庶盶有些纳闷，随口问欣悦：“今天又不逢场，这家饭店的生意咋就这样火爆？”“里面应该都是我爸请来的客人，有从堰塘捞鱼帮忙的亲友，还有乡、村、供销社、信用社等领导。”随着店内“来了”“赶快上菜”声音的传出，端盘子拿碗筷的人在店内四处晃动。 庶盶一行踏进饭店门口，大厅中所有目光都齐刷刷聚集过来，就连端盘子拿碗的也都转身将目光投过来。庶盶明显感觉到，欣悦的父亲正指点着向来客介绍准姑爷，庶盶立即依次向人们点头示意，目光所到之处都回敬以点头微笑。欣悦的父亲算是做了个简短的致辞，邀约饮酒进餐。一阵推杯换盏，欣悦的父亲带着全家给亲友敬酒答谢并逐一介绍与庶盶相识，其中多为叫大呼小的叔爷长辈，相关领导、兄弟姐妹，庶盶一时之间却是记不住这许多。 席间不断有议论声传进庶盶的耳朵：“年纪轻轻早已是方园数县范围内的风云人物，后生可畏可敬，可喜可贺！”“往年四五车的鱼，起起落落要闹个六七天。今年将近九车的鱼，前前后后不到五天就结束，这在整个江沿县都是个销售奇迹！”“几个场镇的人都在传言，‘一个商业奇才的后生，已经成为当地女婿并很快将在这里办厂！’”凡所到之处，自己的一些事迹往往成为人们茶余饭后热议的新闻，庶盶对此是早已屡见不鲜，回应与否都无可厚非。不过，欣悦及其父母都具有落落大方的交际能力，自己又是以长于销售的面目示人，理所当然应该同眼前氛围亦步亦趋才是。 5.19 待落座稍息片刻，庶盶起身道：“自己不胜酒力，不敢逐一敬酒，只能同敬大家一杯！”给所有人斟酒后，庶盶又进一步道：“感谢各位领导的长期帮扶照顾！感谢各位亲友不辞劳苦年年帮忙！我知道，外面有不少关于晚辈的传闻，这些传闻对我自己来说既是激励更是鞭策，我会以加倍的努力来答谢人们所给予的厚望！其实啊，外面的传闻多为谬赞。在遇到欣悦之前，自己单枪匹马，事业上总是磕磕绊绊的，可谓是起起落落一波三折，唯一的收获就是学会了栽‘跟斗云’。再说这次卖鱼，自己虽懂得些销售技巧，可那又能怎样？如果没有各位领导的大力支持，没有各位亲友的全力帮衬，没有事先养好的那些鱼，没有一家子七手八脚的忙碌，自己连表现和实践的机会都没有，纵有浑身本事也枉然。在这里，首先得感谢欣悦感谢爸妈，让我拥有了家的坚强后盾！感谢各位叔爷长辈和各位兄弟姐妹！感谢各位领导不懈支持！自己酒量有限，不能分别逐一敬酒，惟望圆圆满满，共邀满饮一杯，以表敬意！” 欣悦父亲接茬：“我们一家不说两家话，啥子感谢不感谢的都不说了！我家女婿儿子都是他，今天是我儿庶盶第一次给大家敬酒，代表了我们全家的共同心意，满请共饮此杯！”一杯落肚，有人发声：“男才女貌的一对才子佳人，应该合敬大家一杯才是！”随即一片附和声响起来。庶盶明白这是开始‘闹酒’了，并且直接将矛头指向自己和欣悦，这种趋势泛滥不得，必须有效规避才行。 庶盶拉起欣悦道：“自己酒量真的不堪一提，欣悦多半已不胜酒力。如果大家非要我和欣悦献丑，本人只有舍命陪君子的份，恳望大家允许欣悦随意。只不过吧，这酒虽好却也伤身，多喝就变成‘穿肠毒药’。如果我在这里喝到三天两头往医院里跑，那就是对这个家缺乏责任心了。有道是‘百善孝为先’，今有高堂在上，这酒喝多喝少，还望大家恕我只能谨遵高堂之令！” “我这一对儿女平常就不大喝酒，酒量的确有限。我看今天这酒主要还是由我来陪大家，至于我这对儿女，他们有多大的量就陪大家多少，大家认为这样好不好？”“既然他们两个的酒量有限，再加上庶盶说的句句在理，我提议他俩随意，大家尽量！顺祝这对新人幸福美满！”“祝事业发达，阖家幸福！”“永结同心，财源滚滚！” 庶盶从历史等事迹中深知酒多误事的道理，早在踏上创业之路时就决心今生不醉酒。因此，对于酒可以来者不拒，但平常酒量不过半，特殊情况不超过七成，早已成为饮酒原则和习惯。眼前的饮酒气氛特殊，似乎海量级人物不少，欣悦的父亲即或不是海量级的，但至少属于善饮类型。有人开始顺次挨桌敬酒，庶盶已经留意到不沾酒的人寥寥无几，如果凡是饮酒的人都挨桌来个一杯干，这可是个天文数字。敬酒的人率先一杯见底，欣悦父亲也接着一杯全干。 庶盶举起酒杯停滞不动，待敬酒人发问后，庶盶诚恳说道：“一杯全干我是万万不行。况有二老在场，请原谅我只能唯二老之命是从！”一来二往，随着“一大口”“一小口”的，这酒还是源源不断地被喝下。可能欣悦父亲并不知道庶盶的酒量，所以一直没说不能再喝的话。又是一个难缠的主：“半杯也不说了，一大口是必须的！”庶盶只得抬出欣悦做挡箭牌：“这酒，我…早已超量，自己做不得主了。再说…欣悦的才智您是知道的，她考虑问题方方面面俱到，不在本人之下。所以，我早就把自己的言行开关交给欣悦掌控。何况现在…我不能自主，更得由欣悦说了算！”欣悦立即声援：“叔啊，他今天的确喝的太多，不能再喝了。您实在要他再喝，恐怕只有侄女来代替了。可是，侄女代喝一两个人的问题不大，但后面还有这么多的人，如果都要我这个弱女子全部代喝，这是啥后果，叔您不是不知道的。叔啊，您总不会为难侄女吧？”“我哪能为难侄女呢！让庶盶沾点酒味即可，这样行了吧？”庶盶立即接话：“叔，您大人不计小人过，俗语酒水酒水，酒与水就是一回事。小侄以茶代酒，行波？”“虽说第一次单独和贤侄喝酒便大打折扣殊为遗憾，但贤侄酒量有限也情有可原，就以茶代酒吧！” 5.20 送走所有来客，欣悦的父亲同饭店老板交代，大约是说晚饭有十多个人云云。裁缝铺里的姑娘们都在飞快的踩动着缝纫机，见欣悦走进裁缝铺，其中一个姑娘起身迎着欣悦在说什么。缝纫铺后院出乎意料的宽敞，柳叔轻车熟路地推开一个房间，里面除饭桌外，尚有不计其数的小靠椅，显然是平常吃饭的房间。欣悦赶来说：“我去提水瓶！”随即朝厨房走去。庶盶也转身，走向厨房看看能否帮上什么忙。返回之际，二老在谈论卖鱼的收入状况。“今年的鱼总共卖了八千五六百元钱，除去拖拉机、今天吃饭等这几天的所有开支可能剩八千多一点。”“买饲料用了一千多元，自家粮食不好算！”“反正里七外八的，除开自家投入的人工外，直接成本不会超过三千。”“那到不会！” 庶盶和欣悦倒上开水递给二老，坐下来听二老的开心交谈。“他们几家同我们养一样鱼种的，最高才卖一块钱一斤。我们幸亏有庶盶，硬是把鱼卖到一块二一斤，每一斤鱼比他们以及我们去年平均售价高两角，这就多卖出一千多元！”“所以，我想给庶盶拿一千，让他不论是去还账还是帮补他老家，这都是好事。”庶盶闻声立即插嘴阻挡：“这是万万使不得的。这边家里也才刚把房子建好，虽说没有欠债，但至少是没有宽裕的钱。再说来年，不仅有养鱼买饲料，以及其它家庭开支，而且还计划承担稍后办培训班、生产材料等投资，这些资金的压力具体有多大，至少这是我想都不敢想的天文数字。再说卖鱼，那是自己应尽的责任和义务。买卖必须争分毫，哪怕是旁三外人帮忙，也会多卖一分钱是一分钱，何况一家人？另外，我老家的困难也不是一时半刻一下子就能够解决的，少不得一个逐步缓解的过程。所以，我认为把缓解老家的困难，建立在发展生产的基础上逐步进行，这才是最为妥当的有效办法。反之，如果把用于再生产的资金抽空，轻则劳心费力减少收入，重则差之毫厘失之千里，血本无归，所谓欲速则不达。如果连卖一下鱼都还说工钱，似乎有些缺少一家人的感觉了。” 二老的目光来回收视了一阵：“难得庶盶这孩子这么体贴人。那好，卖鱼不说工钱就是！其实啊，我们两个老的早就知道和庶盶这孩子很好相处，结果比我们想象的还容易相处。关于来年资金的困难，我们不是没想到，只是担心庶盶有啥想法。我们想啊，庶盶孩儿为了一番事业吃了这么多年的苦，哪怕这些年是在家务农，老家也不至于太困难吧？现在，眼看事业迎来一片光明，一下子就成为我们家中的一员。来我们家之后啊，我们两个老的深知庶盶两头为难的处境，想说多照顾老家吧，又怕欣悦和我们有啥想法。所以呢，对于来年的资金困难，哪怕去拉钱累账没关系，只要庶盶孩儿能够理解就行。” “爸、妈，您们的良苦用心孩儿已经深刻体会到了。针对各自想法的问题，我和欣悦已经取得一定共识。我们都认为，在刚开初的时候各有各的想法，这是无可避免的自然现象，但只要本着早了解早沟通，最终以最小代价取得最大利益或最好结果为目标，形成统一共识并进一步商量出有效方法。在遵循与欣悦共识的基础上，孩儿以后一定会尽一切可能多了解父母的想法。”“太正确了！我们两个老的对你们商量问题——也就是统一想法的效果，一直是赞不绝口。从今往后啊，我们这一大家子不管哪个有啥子想法，只要尽早摆到桌面上来，然后在权衡代价和结果的前提下统一认识，自然就是幸福满满的一大家子！” 第五章 (21～24) 5.21 庶盶倍加感激之余，觉得自己应该为这个家承担更多责任：“爸妈，我这里有个想法，其实来年的资金根本不会紧张。根据近段时间菌种销售进展看，待到朝这里搬迁的时候，菌种变现有望突破五千元，依靠菌种收入是能够自行解决办培训班和再生产投资需要的…” “这方面我们有自己的想法，你先听听然后我们再商量。我们的看法是，庶盶这孩子不是没有找钱的本事，只是所走的路子与众不同，纯粹是在陌生中磕磕碰碰独自闯出一条路子来。所以交了点学费、积累一些经验，以至于连哥哥姐姐支持的钱，至今都没还上。现在，算得上功德圆满了，正在开始找大钱了。你的父母兄弟姐妹对你是望眼欲穿，巴望着你为他们撑起一片天，可转眼间你却走进别人的门，成为别人家里的人，这让你老家的亲人们怎么接受得了呢？再说，眼看欣悦很快就成为你父母兄弟姐妹眼中的儿媳、弟媳、嫂子，你总得让她能够在你这些亲人面前抬得起头来吧？我们先不说支持你老家，先把你哥哥姐姐的欠账还还，这欠债还钱是天经地义的吧？按说呢，就算我们把这些欠账全部都还了，从经济上来说，我们这边都赚大了——我们赚回来这么大一个儿子啊！可是，我们算来算去，两年内还真没这笔钱。 “正是出于拿庶盶当亲儿子看待，所以才出此下策，希望用庶盶的菌种收入先还还账。这样一来，我们这边理所当然地就必须给你们提供再生产的资金。两相对比，那边家里少了一个顶门柱，这边家里凭空多个好儿子，这些关系要是不能很好地平衡和照顾，别说欣悦在那边难以为人，就说我们两个老的，又哪有脸面见那边的亲人啊？不论哪个父母，把子女养大成人，都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更何况是你这么个有出息的宝贝疙瘩？ “另外，按这里的风俗，凡是男方到女方安家的，女方都是要有所表示的，这也算是给男方父母的安慰吧。可就连这种安慰，因为经济有些紧张，到现在都还不知道该怎样表示呢。但是，如果在你们结婚时，我们都还没考虑出个结果的话，只怕我们两个老的，将后在这里就要被人戳脊梁骨了哦。庶盶，儿啊，现在我们来商量商量，你说说看，爸妈该怎么办才最好？” 听完一席话，原来是为了照顾自己及老家亲人的想法，并尽可能要平衡多边利益关系。庶盶觉得既在情理之中又完全出乎意料之外，忽然间没了头绪，张口结舌。良久，庶盶喃喃说道：“原来爸妈还有这么多层面的考虑，让我进一步体会到您们的苦衷，也隐隐约约感到自己该挑起怎样的一副担子。至于说如何做到最好，我还找不出个眉目来，实在是江郎才尽。” 父母方方面面俱到的考虑和安排，大概也超乎欣悦的想象。欣悦一边起身一边小心翼翼道：“爸妈，我这里还有三千多元，这就先拿给你们。”欣悦父亲示意欣悦坐下：“我们知道，但你那个钱只能留在那里备用。你们想想看，稍后办培训等等，很多事都是你们从来没有经历过的第一次，难免不缺这少那，遇到困难都是要用钱来说话的。还有，你们两个很快就要搬到一起来了，你们的婚事啥时候办也该考虑了，到时候还是要花钱的。你那点钱只能留在那应急。我们老的不把困难说出来吧，又怕你们多心。说出来吧，又怕你们遇到困难不吭声，在那里死扛。要知道，目前我们两个老的至少比你们的路子宽，解决困难要比你们容易，如果你们遇到困难不吭声，那是非常不理智的严重问题，说白了那是容易栽大跟斗的。” 或许是为了活跃气氛吧，欣悦母亲道：“嗨呀，不就是资金紧张了些嘛，没啥大不了的事，钱多办钱多的事，钱少办钱少的事。实在不行，又不是借不到还不起的。不过，你们两个年轻人，一旦遇到啥困难，要尽早吱个声，千万别死扛。只要我们一家子商商量量的，这不是比啥都强啊！”欣悦的父亲显得更为和颜悦色：“就是这个意思，只要一家人同心协力，其它不管啥子困难都不是问题！” 5.22 欣悦的父亲慎重其事的对庶盶和欣悦说：“眼下，全国各地都在想方设法树立致富典型，凡既有成熟门路又精通技术的，都是香饽饽，都在被争相树立为典型。你们把菌种和服装统筹并举、做大做强的思路和方案，不仅我们两个老的在认真考虑和准备，而且就连当地乡党委、供销社、信用社等领导，都愿意为你们提供大力支持。 “前不久，带着你们的相关资料到过乡上。周书记一看，当即就要留下你们的资料，说要重点讨论研究。几天后一见面，他就指着你们的资料说‘菌种和服装相结合的发展方案，既有驾轻就熟的牢固基础，又尽显大气蓬勃本色。这，就是科学致富的先进典型。经乡党委研究决定，不仅党委要大力支持，而且将会商当地供销社、信用社等企事业单位，力争尽快树立你们这个全县甚至全省的科学致富典型。你们的资料已经复印，并直接送到信用社、供销社，以及县上等各单位相关人员手上。各企事业单位已明确表示，将在党委的统一领导下，积极配合、支持你们的发展。 “现在，乡上、供销社、信用社等，不仅都掌握着扶持经济发展的众多政策和资金，而且都侧重支持、发展科学致富典型。他们都纷纷表示，‘支持你们尽快成为科学致富的典型，就是我们的重要工作之一。’所以，今天晚饭的时候，你们就同乡、供销社、信用社等主要领导认识一下，以便于今后的发展，也算是筹备在这里展开业务的正式开始吧！” 庶盶由衷感慨道：“在爸妈的运筹之下，天机地利人和扑面而来，想不成就一番事业都难！今天，才算真正体会到，什么叫关怀备至和传帮带。” 欣悦母亲说：“还有你俩的婚事，到底啥时候办，也需要尽快商量，看你们两个有啥想法。”本来，曾经同欣悦有过共识：搬迁过来就结婚。但当明白二老在经济方面的苦衷后，忽然觉得这些想法有些不太适宜。欣悦一幅含羞带怯、始终沉默的样子，庶盶虽瞻前顾后却不得不畏畏缩缩道：“二老过的桥比我们走的路多，还是那句老话：我听欣悦和二老的！”一阵鸦雀无声，庶盶正打算作出些解释，欣悦母亲说：“自己的女儿，为娘也多少知道一些你的想法。我们两个老的是这样打算的，就在菌种场搬迁来的前后，找个时间把你俩的婚事办了！” 庶盶意识到，按此前二老的计划，诸如承担办培训、再生产，以及买建厂地皮，甚至包括鱼饲料等投资压力并非特别大。相对而言，照顾自己及老家亲人的想法，平衡各种利益关系，应该才是真正的压力所在。原定下半年结婚，届时卖鱼的收入将能够勉强应对。现在把婚事提前，突如其来的经济压力，不仅仅是捉襟见肘，而且是庞大的一笔。 庶盶忽然有个折中办法：“自己刚刚明白过来，二老为了长期的家庭和睦，着眼于照顾各种想法并平衡各种利益关系，这种高瞻远瞩的为人之道，孩儿算是有幸参悟和吸收。关于我和欣悦的婚期，我有种想法。办一期培训班，收入再怎么也不会低于五千元，如果婚期定在办一两期培训之后，经济上的压力就能够有效缓解。” 5.23 “你们将后需要投资的地方多得很。我们已经知道，你们小两口的发展目标远远不止办培训班、建厂，这是我们最希望看到的。所以，你们的收入最主要还得用于今后的发展。再说了，帮子女成家立业，这是父母的责任。而且，我们两个老的有这个能力承担帮你们成家和立业的责任。至于说当前经济紧张，我们本来可以不让你们知道。让你们知道的目的，一方面是为了我们一家子从现在起，就开始商商量量齐心合力。另一方面，是为了避免有啥不妥当而产生隔阂。也就是说，让你们清楚家里的经济状况，目的就是希望一家人能够永远相互理解同心同德。其实，你俩将后的经济压力大着呢。比如建厂要靠贷款，这还贷款主要是靠你们。现在我们两个老的还能够帮你们把家里的事撑起来，但能够支撑多少年谁都说不清。还有庶盶老家那边，将后主要也得靠你们照顾。两边四个老的养了你们小，迟早都是要靠你们养老，一旦两边老的有个大的病痛什么的，同样要靠你们。在你们有了孩子以后，往孩子身上花钱更是主要责任。所以，面对收入你们需要周密计划妥善利用。一句话，你俩成家和立业的事，有我们两个老的在，就不用你们操心。你们结婚的时间，就定在春季，不论花多少钱，用不着你们考虑。在你们成家立业以后啊，我们老的只能是打打帮帮匠，其它的都要全靠你们了！” 比裁缝铺偏僻的原铁业社，规模远超庶盶印象中的铁业社。靠街道一侧的大门和门墙，远看算够气派，近看两扇大铁门锈迹斑斑，大概已经有很长时间未曾开启过，料想要推开两扇大门一定不会轻松。红砖砌成的门墙，镶嵌在两条巷道之间，跨度四十米左右。靠近巷道一侧的门墙上开有耳门，推开虚掩的耳门，院内两侧是原铁业社车间，中间是空旷的院坝。左右两边各有一排结构相同的车间用房，属于砖木结构。室内正中一排砖柱支垫着人字架，车间宽约八米，长约二十余米，地上除一些废弃物外，随处可见地脚螺丝遗孔。车间两头各开小门，中间有道大门。院坝大致长二十五米，宽约二十米，老‘三合泥’地面，很多地方已经破烂起坑。 院坝尽头挨次有两排房屋，面对正大门相向。第一排房屋结构类似车间，只是比车间更高一些。建筑跨度大概三十五六米，两头距围墙各有近两米的走道。建筑室内正中为大约四米宽的走道，走道两边各有四个房间，分别是厨房、饭厅，其余为库房等。第二排为砖木结构的一楼一底，楼上是八个寝室房间，带有护栏的空中露天人行桥连接公共厕所。楼下用于会议、办公、休息等房间，其中电视机前面摆放着五六排两米多长的宽大长木凳，仿佛述说着当年看电视的景象。靠后围墙边分别是水塔、变压器等，靠公共厕所的一头留有四五米宽的露天过道，一扇单开铁门通向院外。 “这里如果不够用的话，不远处还有个大院，只是那里已经卖给私人了，但大部分可以租借。”庶盶急忙说：“这多大来的哦！这里房屋的建筑面积，大概超过一千平方米，服装和菌种占用场地都不是很大，如果能够把房子利用完的话，恐怕年产值上百万都不成问题。此外，还有这上千平方米的空坝，可以灵活利用。如果把大门刷一下漆，里面打扫干净，既像模像样又便于布置。只是，恐怕租金不便宜哟。”“本来有人办解木厂想租借，给到四百元\/年的租金，但嫌租金低没租。不过一听说是你们用，人家咋说？这里的负责人说，‘乡上已经和我们招呼过了。树立科学致富典型，我们也有责任，租金三百元\/年。’这比我们预期的低很多”“哎呀！有爸妈这左右逢源的一片天空，我们就自然坐享其成啰！”“这是人家冲着你们的面子，才给予的照顾！”“那还是二老在前面支撑出来的结果！” 5.24 选中的地皮非常不错，位置适中。虽说不在主街道上，但距车站、学校和主街道都很近便。最关键是比邻公路，横跨百米之外又是国道，并且后续发展空间庞大。理想固然是理想，可就是感到投资的压力非同小可。庶盶有些迷惑道：“爸、妈，我有些想法，想征求一下您们的看法。铁业社那边地盘那么大，发展一两年以后，等聚集一定资金再买地皮建厂，压力就会小很多啊！” “我们是这么考虑的。两年前这些地皮一千元\/亩还愁没人买，现在少了二千五是没人卖。不说过一两年以后是啥价位，单就地理位置来说，恐怕就是过了这个村没那个店了，好位置哪会始终等着我们呢？还有啊，我们也同样看好铁业社那块地段。你别看那里偏僻，一到逢场天，门前摆摊设店的被挤得水泄不通。铁业社占地大概四亩地，那里的地价要比这里高，估价四千元\/亩不亏。铁业社水、电、路全通，单说里边的变压器等电力设施就是一万多元，还有水塔投资也不小。铁业社房屋的人字架，是用又大又好的柏木做成，拆下来的木材至少能卖一万五。那些红砖都是用石灰沙浆砌的，如果拆下来稍微清理一下，旧砖和旧瓦是抢手货，至少值一万元。所以，在我们看来，铁业社就算六万元买过来一点都不吃亏。铁业社内部卖价四万元，对外卖的叫价六万元，现在还没人出手买。为什么铁业社至今没人买呢？肯定是短期没人能够拿得出那么大一笔钱。哪怕想依靠贷款，在一没有可靠项目，二没有大笔存款的条件下，根本就别想贷出那么多的款来。铁业社的负责人说了，只要你们一搬进去，买房首先要照顾租借人需要，到时候四万元还可以优惠一些。因此，这是买下铁业社的绝佳机会。 “另外还有两笔账不得不算，第一笔帐是乡上和其他部门的支持。什么财政补贴我们不去想，但贴息贷款能够争取的就要尽可能多的争取。一般贷款的利息，不到十年连本带息翻一番，一万元的贷款，八九年连本带息就要还两万。所以，别小看这贴息贷款，就是贷出来不用，还能够赚存款利息。可是，争取息贴息贷款，你得像那家人啊！你们在这里，铁业社那边业务搞起来，这边又开始建厂房，任谁看了都心热，人家支持起来就更加名正言顺，支持力度必然会更大。到那时，进一步争取贴息贷款买下铁业社，不就是跑跑腿动动嘴的事了？像贴息贷款这些政策支持，或许就是稍纵即逝。所以，两边一气呵成很有必要。厂房建好以后，两边能够同时利用当然更好，用不完廉价出租部分甚至空在那，也没啥不妥。 “这第二笔帐，就是附近所有街道和街道边的房子、地皮都在疯涨。看来改革开放肯定会这样继续开放下去，以后办厂、做生意的人只会增加不会减少。只要稍有能力的，且不说办厂做生意，仅仅为后人着想，还不想方设法往街道挤？四面八方的街房、街边地皮两三年就翻一个滚，八零年一千元买到的街房，现在四千元都买不来。这笔坐地生财的帐，不得不算！” 庶盶如坠云雾慢慢恍然大悟：“爸、妈，您们这不显山不露水的生意经，一念起来简直就是浩瀚无边。您们要是一个不小心把我们落下，只怕是坐火箭都追不上您们的啰！”欣悦陡然咯咯笑出声来：“爸妈哪会撇下我们独自高飞呢！是不是啊，妈？”一家子都乐不可支起来。“就是，哪有撇下一对宝贝儿女不管的道理哟！”“我们这点生意经，过不了几年在你们眼中就成臭狗屎了哦！”庶盶有些局促不安：“姜永远是老的辣！家有高堂，胜过活佛显圣。从来只见有高堂，不见活佛显个灵！爸妈万寿无疆，万寿无疆！”“妈吔，你看我们这一家子，是不是让人羡慕啊？”“就是嘛！不羡慕死别人才怪！” 第六章 (01～04) 6.01 信函咨询数量迅速增加，所咨询的问题普遍容易答复，大体上只需要拿份资料在上面圈圈点点、画上着重符号即可。但是，一些涉及一个在什么时间什么地点进行技术指导或称培训的问题，越来越使人头痛。近期的日程早已排的满满当当，万一有个什么意外就会失信于人。先将涉及这个问题的信函往后压压再说，没过几天就是一大堆，看一眼头皮就发闷，庶盶开始惶恐不可终日起来。 一想到自己从来就没有参加过什么培训之类的，更没有任何人给予过现场技术指导，唯一的途径就是通过资料获得相应技术、知识。何不加印、汇编更加系统的技术资料发放呢？如此会有不少的人，能够通过资料顺利掌握生产技术，自己理所当然就能够节省不少时间。编写技术资料不是什么难题，随着预约指导的完结，油印以及回函也就几天时间即告完结。 邮所的人一见庶盶就道：“你的信有好多哟！”说话间抱出几大叠来信。庶盶拿出百十来封信函准备投寄：“我看你这些好像属于印刷品吧？”听说过，投寄印刷品能够节省一半的邮费，但对印刷品的具体概念并不清楚。庶盶立即打开信封，取出资料。“油印的资料，按规定也属于印刷品，我就给你按印刷品办理！” 此次邮费减少四元左右，长此以往却非比寻常。好歹也该请人家聚个餐吧？可估摸着自己口袋里的钱不够充足，老老实实掏出兜里的钱数了数，总共就只剩四元多点。反正还有不少的信需要及时回复并投寄，随即预邀道：“明天，希望能够赏脸一起吃顿便饭！”“你的事迹早有耳闻，按规定为你提供便利是应该的，欢迎随时来耍，但希望不是酒肉朋友，所以吃饭就免了！” 对刚投入使用的技术资料颇为满意，尤其是首页的一则声明：随着业务的迅速增长，本菌种场早已分身乏术。全面增强服务能力，提高服务质量已刻不容缓！值此完善提高之际，特向您提供本技术资料。其实，菌类生产技术十分简单，您不妨将什么灭菌、无菌操作等不熟悉的细节，暂时置之不理。随手取来沙土等替代材料，先来个‘沙盘演兵’，如此您将迅速掌握整个生产流程。然后再回过头来，进一步解决不太熟悉的细节问题。当您对整个生产过程了然于胸之后，用少量菌种和材料，按本资料要求进行试产，在适当温湿度条件下，一周时间就会长出纯白色菌丝体。祝贺您，生产的第一步，您已经圆满成功！掌握科学致富的金钥匙，就是这么简单！今后，凡在生产中遇到的任何技术问题，恳望及时来人来函咨询。在第一时间圆满解决您所遇到的问题，是我们的神圣职责和承诺！在资料的背面，附有各类菌种的价格、包装、邮寄费等一览表。如此一来，回复所有信函，平均每封信只需几分钟时间。 曾经看到过有人将资料卷成圆筒，外加封皮写上地址姓名进行投寄。取来书写牛皮纸裁成条一试，成本最多不过信封的四分之一，而且方便携带投寄。如此一来，既节省不少信封的成本，更大幅压缩信函体积。 随着信函的大幅增加，邮购菌种的数量开始大幅上升，庶盶不由得备受鼓舞。这信函咨询和邮购菌种，比面对面签订合同并交接菌种方便省事多了，双方的代价成倍降低，效率更高。原来，销售菌种，还可以利用纸笔坐在办公桌上达成共识，继而借助邮政完成交易，这是一条不可多得的高效途径！ 6.02 掌灯时分，庶盶起身打算关闭后窗，意外发现窗沿外边有人影晃动，正欲探头一看究竟，“表哥，是我！”是欣悦的表妹，庶盶内心充满惊喜，料想欣悦肯定与表妹同行，可欣悦为什么不吱声呢？“表哥，快给我开门。”到前面打开房门，表妹四下张望着闪身进屋，神情显得非常紧张。 不见欣悦踪迹，庶盶颇为纳闷：“欣悦没和你一齐来？”“她现在忙的毛杆（头发辫子）不沾背，哪有时间到你这里来哦。”她迅速关闭门窗：“今晚我不走了，就住你这里，不要让任何人看见。”庶盶顿感无恰是从，转念一想，一个大姑娘夜晚到来，为了避嫌怕人看见也属正常现象，便对她说：“表妹住这里就是，过会儿我就到其它地方去住！”“那不行，这么大一通房子，我害怕，你必须陪我。”这可不是儿戏，欣悦最怕自己沾花惹草，即或自己与她表妹之间什么都没发生，可毕竟孤男寡女、若长时间同处一室，这要是传到欣悦耳朵里，还不天翻地覆？ “料想表妹一定遇到啥烦恼事，只要我能帮得上忙，自当不遗余力。”“我认为你和我表姐不般配。她是高中毕业，你是初中毕业，她年龄比你大还高出你一截，脾气也大，所以你们在一起不会有好结果。表姐会裁缝我也会，我只是没带徒弟。相貌人品也不比表姐差，关键我们都是初中毕业，我年龄比你小、个头和你不相上下。而且我爸妈也只养了我一个，还有栋街房。所以，我们才是最般配！” 自己与欣悦是铁板钉钉的，没有任何讨论余地。可她毕竟是欣悦的表妹，说话的轻重不拿捏好，一不留神得罪表妹，定然是要吃不了兜着走。如何才能既有效回避，又尽量不得罪表妹呢？ 庶盶边考虑边慌忙说：“表妹有所不知。自从我到这里之后，合伙人有一大摊子事要忙，就委托小宋代理。小宋每天晚上都会来守菌种场。近段时间自己时常在外，出入时间毫无规律，小宋每天晚上过来，都会对菌种场里里外外进行一番认真细致的排查。我担心，表妹在这里没有不被他发现的道理。” “我看那边屋子里不是还铺的有床吗？不让他进这个房间就是！”“没有这种可能，他也喜欢晚上看看书什么的，我们很多时候都同住在这个房间，那边的床也就成了个摆设。”“那，就把这个房间的门栓紧，就说你睡了不成吗？”“小宋这个人吧，做事认真踏实，一丝不苟，每晚睡之前都要看看每个房间是否有异常。更何况，我们相处一两年了，彼此的习惯都非常了解。例如，他知道我是个夜猫子，从来都没有在零时之前睡觉的习惯，我要是把门栓紧，他会放过这种反常现象吗？” “那，就躲在那边房间好了！”“你想想看，那边房间没遮没掩，开门就一览无遗，他那么的一丝不苟，哪有不去之理？”“那咋办？”“要不，我送你去表哥家？”“不行，我无缘无故到你这里来，要是让他们知道那还得了？”“我认为只要多想一想，找个合情合理的解释应该不难。如果你不去，若被他们知道你到过这里，反而更加不妙。”“反正表哥那里我是不去的。”“那，我送你去街上，好不好？”“不，万一要是被小宋发现，你就说我们是在耍朋友！”“这不成，我和你表姐的婚期都定了，是铁板钉钉的，绝无二样说法。”“你对她就死心塌地了？”“你认为呢？”“我认为你们男人的话都是不可信的！” 6.03 表妹的态度，使庶盶愈来愈感到紧张与慌乱，情急之中觉得也只有靠小宋才能解围。庶盶意识到，自己必须保持冷静、理智：“光顾说话，连水都忘记倒一杯！”递给表妹一杯水，庶盶道：“小宋应该快过来了。小宋每天吃了晚饭，大多会在那边玩一会才过来，仿佛是‘走夜路吹口哨给自己壮胆’，每晚一路上都是大声唱着歌过来的。手里的电筒好像不是为了照路面，而是前后左右不停照射，大有我小宋来也，还不赶快给我闪开的意味，所以沿途的人都有深刻印象，也很容易知道他有没有过来。你先在这里坐会儿，我到外面看看。” 小宋的年龄略小于庶盶，是外县前来务工的青年。虽说和庶盶一样都是初中毕业，但为人诚实可靠，又勤奋好学，活泼健谈。做事尽心尽力，机敏沉稳，所到之处普遍会被另眼相待。自从庶盶前来合作搞起菌种场伊始，几乎天天与小宋都有接触。在一年多的配合过程中，彼此已接下深厚情谊。 望见河对面的电筒光在半空中滑动，庶盶心中一热，那肯定就是小宋。没过多久，清晰传来小宋唱歌的声音。认真想来，如果就这样被小宋发现表妹，如果表妹先声夺人说是本人女朋友，小宋又没有见过欣悦，自己岂非更加两难？庶盶转回屋内，对表妹说：“小宋来了！”“那咋办啊？”“无菌室一直是空着的，可能他不会进去。”“那好，赶快送我在那躲一会儿！”进入无菌室，“你肯定有办法不让他进来的！”“我尽力而为吧！” 庶盶急不可耐地迎着小宋说：“我这里恰巧有急事要你帮忙，你却偏偏是要姗姗来迟！”小宋无比诧异道：“啊！莫非真的有事要我帮忙？”“来了一个客人，实在没有位置安顿，只得请你帮忙。”“一个客人就没位置安顿，这要的是个啥位置啊？是男的还是女的，客人在哪里？”“你别问那么多，先看看这里有什么异常再说。”“异…常…异常，我知道了。无菌室里面一无所有，平常都是漆黑一团，今天除了你屋里，就只有那里亮着灯。哈哈，我明白了，那里边肯定藏了个大姑娘！”“算你说对了！”“看来真的是这么回事了。深更半夜的，大姑娘进屋，往被窝里一搂不就了事大吉！”“这玩笑开不得，不能毁坏一个姑娘一辈子的清誉。你就说帮不帮忙吧！”“要帮，肯定要帮！可我咋帮啊？哦，我知道了，因为庶老师忘记关灯，我就去关灯，名正言顺。然后呢？”“一个大姑娘，如果一时想不开，那后果是要多严重就有多严重。你当然是诚恳道歉啰！还有，我会紧跟在你后面，意图阻止你进去关灯，你得有个自圆其说的理由才行。”“我知道了，没问题！” 庶盶先走进室内，小宋在屋外大声叫道：“庶老师，无菌室的灯咋都没有关哟！”“哦，是我忘记了，等一下我去关。”“我关了就是！”庶盶追出来：“我这里正有急事等着要你帮忙，过会关不迟！”“马上就来！”“等一等，先听我说…”“今天咋的啦，知道你最近耍了个如花似玉的大姑娘，是不是金屋藏娇啊？我偏要…”尴尬时刻来临，表妹无地自容地走了出来。 在小宋提议下，很快燃起一盆玉米芯大火，开始天南地北，扯起“蓝天网”。不知不觉中，时间一晃就是几个钟。当表妹说要上厕所时，庶盶起身打开所有路灯并送她出门口。庶盶趁此机会问小宋：“你认为她情绪怎么样，我是说有没有想不开的迹象？”“我感觉她很正常，没有背思想包袱，不会有啥问题。”“你敢肯定？”小宋想了想：“能够肯定！”“我也是这样认为的！那我们可以休息了？”“我想没理由不休息！” 后来，“大姑娘深夜进屋，三个人烤一晚上玉米骨骨火”，还是成为不少人的口头传闻，甚至在将后的真菌厂内还在继续相传。 6.04 天刚蒙蒙亮，庶盶被敲门声叫醒。打开房门，进屋的是欣悦。庶盶喜不自胜，正想急切拥抱自己日思夜想的恋人，却发现她正满脸怒气。“我问你，昨晚去哪里了？”“昨晚就在这屋子里嘛。哦，对了，昨下午多跑了一家欠账，回来时大约是晚上十一点钟左右。”“那我再问你，就在几天之前，我表妹在你这个屋子里住了一夜？”算是明白了，没想到这么快就来兴师问罪了。庶盶据实回答：“她是住这个房间，我和小宋住那边房间。”“还在抵赖，难道要等到抱出奶娃子来才认账啊？”这种事哪能是自己一个人说得清楚的呢，好在整个事情的始末还有见证人，把小宋叫来不就清楚了：“哎呀，这事我一个人难以说清楚，正好那天有第三人在场，我去叫过来，你一问便知。” 庶盶出门叫道：“小宋！”没人应声，原来室内已经空无一人。明明昨晚住这里，一看时间刚过七点。他们几个轮流值日做饭，估计今天轮到小宋做早餐，所以早早走了。“人喃？我看你又咋个编一场。”欣悦时而拿起手巾擦着红红的眼睛，时而欲哭无泪，一副充满绝望的样子，庶盶看在眼里，既心疼又无奈。心想，真的假不了假的真不了，任何真相都有水清石头现的时候。欣悦现在正在气头上，说什么都枉然，自己保持沉默就行了。 “谅你也没啥话可说。我表妹一个大姑娘家，她可能不顾自己的清白冤枉你？你把人家睡了，还亲口承诺要和人家结婚，难道这也是在冤枉你？”未及庶盶开口，欣悦又道：“算我瞎了眼，没有早些认出你这个道貌岸然的伪君子。”面对劈头盖脸的叱责，庶盶有苦难言，偏偏又是如此难以启齿的事，除了沉默还真是别无它法。连欣悦她自己、她妈、她表妹都曾提到过她的脾气，今天算是领教到了，还不知道尚未领教的还有多少。分明是你在冤枉人，可别人说一句你就信一句。反而却是本人说什么你都不信，本人在你心目中到底是什么人啊？长此以往，自己被无端冤枉，又能去向谁喊冤？ “地地道道的人渣，看你还有啥子话可说。”感觉眼眶中的泪水悄无声息地流滚而出，庶盶愤然起身：“够了，反正我说的话你都完全不相信，我没话可说。”待情绪稍稳定后，重新回到座位。发现忘记给欣悦倒水，提过水瓶倒出一杯水：“等我们都心平气和的时候，再说好不好？”忽然间眼眶中又成串涌出泪珠，庶盶再度起身离开。欣悦跟上来从背后递出手巾，庶盶悲从中来，伸手挡了回去。欣悦语气大为平和：“你说冤枉了你，倒是说话啊。”“说一千道一万，还是那句话：表妹的确是曾住过这个房间，我和小宋住在那边的房间里，我们之间啥都没发生过。可是你就是不信，我还有啥话可说？更何况，你让我说话了吗？” 第六章 (05～08) 6.05 仔细想来，欣悦置裁缝铺的事于不顾，自昨天下午火急火燎前来（大概昨晚住她表哥家），当然不仅仅是为了发一通脾气，最主要的目的，应当是为了弄清事情的真相以及我俩将后何去何从。自己说出的事实，料必还是产生了一定作用，否则不会这么快就恢复平静。但也不像是全信，毕竟别人为她提供的信息，有鼻子有眼窝，由不得她不信。既然是专程来了解事实真相，将小宋叫到这里来，作为见证人理所当然会提供更多准确信息，有利于欣悦进行正确判断。 庶盶尽量稳定情绪，调匀呼吸：“自从办起这个菌种场以来，小宋每天晚上都会住在这里帮着看守菌种场。表妹来的那个晚上，小宋当然不会无故缺席。可能今天轮到他做饭，打早就走了。他就在河对面，一声叫得应。有关表妹在这里的实际经过，想必小宋能够提供更多信息。小宋每晚到这里，都会把所有房间仔细查看一番，尤其是我这个房间，因为时常或多或少都放有现金，更是重点查看场所。你看看，我这抽屉柜柜的，表面上都是挂了锁的，其实每个锁一扭就开——根本没有锁，而且这些锁的钥匙小宋都有。你想想看，我能如此放心小宋，他会是粗心大意的人？正因如此，表妹到这里来，又怎么可能瞒过小宋的眼睛？我这就在外面喊小宋一声，他最多二十分钟内能够赶到。” 欣悦似乎在认真思索，过了一会儿才回答道：“我看就不必了，真相永远是真相，它不会因为时间的改变而改变。裁缝铺里的事情实在太多了，还是先送我回去！或许，就像你所说，等我们都心平气和了，再说会更好一些。” 经过当晚烤玉米芯火的房间时，庶盶忽然想起有必要让欣悦看一看。不由分说地打开房间，向欣悦指着一大盆带有玉米芯残骸的灰烬说：“那天晚上，我、小宋还有表妹，我们三个人在这里大概至少烤了四五个小时的火。烧掉不少玉米芯，现在都还没有来得及收拾。我和小宋从来不烤火，再说这玉米芯到了菌种场，那就叫宝贵资源，平常就是拿它当宝贝看待，没有特殊情况，不可能用来烤火。”欣悦悄无声息地围绕着装玉米芯的箩筐、火盆，以及散落在火盆周边地上的余烬，慢条斯理的仔细看了一遍，只是沉默寡欢，不曾出声。 一路上谁都没有开口说话，叫来的早餐欣悦似乎毫无胃口，尝过几口就没再动过。接近岁末的客车十分拥挤，好不容易抢到个座位，已经算是万分幸运的了。车厢内人满为患，随着车身的剧烈颠簸，过道中站立的人谁都无法预知下一刻会向何方偏倒。庶盶死死抗住一拨拨偏倒，不让人潮倒在欣悦身上。 欣悦几次拉扯庶盶手臂，拍着自己的膝盖，示意庶盶坐到她腿上去。庶盶本欲和她交换，让她坐到自己身上，但鉴于几个方面的原因没有做出回应。首先是车内的人潮随时可能会死死压向座位，自己得尽守护之责。她那冤枉起人来，简直不问青红皂白，活脱脱要吃人的样子，令人不寒而栗。一想起来，庶盶难免没有一点情绪。发脾气无可厚非，可当涉及到‘人渣’等严重的问题时，哪能凭一面之词就匆忙定论，而且还不让对方申辩？如果说仅仅因为人潮倒向座椅，当然会向她解释，可在心中还有情绪时，始终没有对欣悦的好意做出积极回应。 转车时，再也没有抢到座位的好运了。庶盶和欣悦双双站在过道里。想方设法将欣悦拉进一个座椅的缝隙中，庶盶在外围守护。见欣悦始终是面无表情，庶盶就想，不知她父母是否知道自己与她表妹这件事，如果她父母知道了，自己又将如何面对呢？想来想去，认为还是等到自己和欣悦彻底心平气和——待这突如其来的暴风骤雨平息以后，再去见她父母为好。 6.06 下车之后，庶盶对欣悦说：“我那边的事也正在节骨眼上，打算这就回去。”欣悦似乎一脸错愕，稍停片刻道：“那，随你吧！”庶盶犹豫着转身走出一两步，突然想问欣悦一句：我们还能恢复以前的恋情妈？回过头来，见欣悦正缓慢转过身去，本欲追上去一问究竟。转念间又担心大家的情绪并没有彻底平息，万一这一上去平添她反感岂不更糟？似乎她也非常迟疑，动作徘徊缓慢。再等等，只要她一转身，自己就立即上去对她说：我不想离开你！然而，不见欣悦有转身的迹象。也罢，连婚期都定下来了，还能这样不明不白就散得了？庶盶毅然转身而去。 和欣悦的事，这可是压倒一切的头等大事，天天如坐针毡，好不容易熬过一周，料想彼此应该都恢复了理智。进入裁缝铺，欣悦正埋头缝制，有徒弟传出“嘿”、“嗯”等相互暗中传递消息的声音。从她们的神情中，庶盶能够肯定：她们已经知道自己和欣悦的风波了。欣悦抬起头来，发现庶盶站在对面：“来啦，略等一下，马上就好。”一副面无表情的神态，瞬间触动了庶盶敏感的神经，突然改变此来的目的：“你忙，我只是路过这里，顺便来看看。还得赶时间，这就走。”转身之际，欣悦已经站起身来，但见她表情并没多少改变，便冲她说：“走了，过两天再来！”欣悦似乎欲言又止。心想过几天再来就是，庶盶迅速离去。 有分量的客户不断出现，庶盶倍感欣慰。一个客户如约上门，一下子买走五百斤菌种，并要求无论如何都要上门指导指导。开天辟地的第一个大客户，万一有个闪失可不得了，只好应允前往。一到才知道，对方的准备工作很不到位，直到指导结束时，五天时间没了。堆积的信件得及时处理，好在技术资料尚够用。转眼又过去十余天，必须抓紧时间去趟裁缝铺。不巧半道上又被人顺道拉去指导，待下客车时才突然想起：自己此时到裁缝铺，已经是无法回菌种场了。连她徒弟都知道我俩闹矛盾了，她父母岂有不知之理？在没有真相大白之前，自己有啥脸面去见她父母？可是，不去她家难道住旅店？恐怕会闹出更大新闻。算了，还是不下车，直接到终点站，然后转一趟车，再徒步走回菌种场，也不过两三个钟的事。 刻写技术资料蜡纸，油印，回复信函，日复一日。动辄数十斤、一两百斤菌种的客户纷至沓来，别人也没啥过分要求，人家自己找好了集中指导地点，而且总计也是数以百计的菌种，没道理不去。一来二去，这日程更是被挤得满满实实。早就心急火燎地要去裁缝铺，可事情越堆积越多，这可咋办呢？写封回执挂号信！既准确无误保证收到又表明自己的珍视程度。写什么呢？三个方面：一、自己当前分身乏术的现实处境；二、重申与她表妹毫无瓜葛的实际；三、强调自己表里如一、前后如一、言行如一的根本永远不变。最后，加上一句：‘急急如律令’，唯望一改‘洞中方一日世上已千年’。给欣悦的挂号信寄出不到两周就收到回执，这表明欣悦收悉挂号信快一周时间。 6.07 随着宣传等的不断改进完善，尤其是张贴广告中突出增设当地联系代办人（按量给予5～10%的手续费），代办菌种销量猛增，加上技术资料的大量提供，试产用种量空前增长，邮购菌种也在迅猛增加。可是，需要及时办理的事层出不穷，时常搞得头昏脑涨，仿佛始终被一股无形而又十分强大的激流所推动，自己除随波逐流以外别无他法，完全是身不由己。认真分析，邮购菌种业务的迅速增加，大大出乎意料。由于邮购几乎没人要求上门指导技术，相对销售成本最低，效率最高，虽单笔交易量很小但总量却呈几何级增长趋势。各种迹象表明，信函加邮购是一条不可或缺的重要营销途径。 深入剖析邮购客户的生成条件发现，有约五成的客户是在看张贴广告后，来信咨询并索取技术资料，继而邮购菌种试产。另有近四成的客户经现场咨询，在收悉回函和所赠技术资料后邮购菌种。尽管尚有部分客户生成条件不明，但超过九成半以上的邮购客户，都与回函和赠送技术资料密切相关。对比现场咨询与张贴广告，张贴广告所产生的客户将近四成，而成本与赶集的现场咨询相比十分低廉。通过对回复信函、赠送技术资料所产生的价值分析，每投寄一封信函，平均产生0.3元偏上的销售额，每赠送一份技术资料平均能够产生1.4元的销售额。如果压缩街头巷尾的现场宣传，就有足够资源张贴广告，以及回复信函等。在同欣悦商讨营销方向时，没有发现信函营销的强大优势因而被忽略。看来，菌种营销向信函、邮购大幅倾斜势在必行，应该及时让欣悦清楚这一重要发现，并尽早形成共识。 欣悦收悉信函已有月余，至今不见回音。时刻不忘要去裁缝铺，却就是抽不出时间。转眼已是腊月二十八，终于能够挤出时间去裁缝铺。鉴于时常有大群的人被客车甩下，被迫徒步赶路，庶盶只得骑上自行车前往。到了裁缝铺，庶盶大感意外——大门关闭。只怪自己像只刺巴林斑鸠不知道春秋，昨天是这里最后的逢场天，很快就是大年三十，裁缝铺哪有不关门之理？ 去欣悦家吧，她父母自必知道我俩闹矛盾及其原由，自己没有勇气去对她父母。唯一可取的是，乘兴而来败兴而归。好像有人在关注自己，甚至还可能正在议论。细思量，自卖鱼之后，自己和欣悦的事必然疯传。今天到这里，没人认出自己来才是怪事。自己与欣悦所闹矛盾，一旦传出自必又是一大地方新闻而经久不息。如果人们认为本人与她表妹有染的话，这问题就严重到无以复加的地步了。自己和欣悦的婚期都定了，在此前提下，又来场与表妹有染的闹剧，岂不表明自己对欣悦没有责任心？设若众口一词，谎言也成真。以此类推，自己岂不是对客户、对他人都缺乏责任心？如此，自己这一辈子还有啥混头？如果自己真有其事，也算罪有应得，可这本来就是子虚乌有、天大的冤枉。 早有些饥肠咕噜，原本想先找个地方填饱肚子。另外，经欣悦父亲介绍也认识一二德高望重的前辈，可以去找他们一诉苦衷并请他们出出主意。可鉴于眼前这种局面，还是退避三舍为上。毁我前程，不得不防。是非之地，不可久留！ 6.08 需要认真梳理自己和欣悦这场矛盾，以把握自己与欣悦将后的何去何从。一、欣悦无疑是从她表妹那里知道相关信息。但她表妹在什么地点、以什么方式让她深信不疑地得到相关信息呢？裁缝铺，声泪俱下、绘声绘色？最有可能，否则裁缝铺姑娘们的神情就有些离谱。如果是裁缝铺，人多嘴杂，这影响力就非同小可。二、在欣悦内心里，她表妹的闹剧结束了没有？从离开菌种场到转车之前，有结束或大多结束的迹象，但后续的态度冷漠似乎令人难解。这就有两种可能，一是她已经相信本人与她表妹无染，认为此行的目的全面达到，所以急于赶回裁缝铺。如果是这样，后续她表情冷漠可能是因本人态度所致。曾记得，有人提过自己“有煞气”，还有人说自己发起飙来足以让人胆战心惊。自己脸色难看，让欣悦不知所措？自己在整个过程中究竟是以什么样的脸色对待欣悦，自己并不清楚，但欣悦不会不在意。就像自己一见她表情冷漠扭头就走一样。自己特别在意她的脸色，并以此确定自己的行止。那么，欣悦肯定也不清楚自己脸色怎样，也会根据对方脸色调整言行举止。如果这样，问题还不算特别严重，毕竟均非故意为之，所谓话明气散，解释清楚就不再有多大问题。只不过，从此以后，但凡重大事宜，决不能单纯以对方脸色定行止。另外一种可能，是欣悦至今对与她表妹之事都信疑参半，如此则要复杂多了，若要回到此前的如胶似漆，只怕要经历不少艰难曲折。 三、这场波折到底造成多大负面影响？如果欣悦获得第一手信息的地点在裁缝铺，只怕街头巷议早在进行之中。如果不在裁缝铺又会是哪里？而且她徒弟们神神秘秘、充满诡异神情又是怎么回事？如果她徒弟们都知道我俩在闹矛盾，这范围又怎会狭小得了？四、欣悦收到挂号信已经一个多月时间，为什么不回信？毕竟我们还没有闹到翻脸成仇的地步，不值得回信的可能性几乎没有。不便回或没必要回信，可能性最大。此前都习惯直接往来，凡心平气和时，沟通效果都非常良好。如果她认为本人随时可能去面对面交流，当然很快能够取得最佳效果，所以回信就成为多此一举。可问题是，自己早已身不由己，时间越来越被动。当然，如果直接去她家，时间就不会构成问题，可自己无颜面对二老啊。想来，就算裁缝铺令自己梦绕魂牵，恐怕这腿脚再也难听自己使唤啰。 再写一封挂号回执信，内容不宜复杂，坦言今到裁缝铺，终究无颜面见二老，唯抱憾而归。除节日问候外，那次送她的离别情景值得重温：当你晃动我手臂，拍着膝盖示意我坐下时，不是我抗旨不尊，而是必须挺起脊梁呵护另一半；当自己准备向菌种场跨步之际，忽然发现自己的魂魄全系你那，回头望着缓慢转身的你，眼巴巴等着你发出指令，几次想冲上来说：我舍不得离开你！可最终担心引起你反感而作罢；转眼就是大年三十，自己恰如无家可归的幽灵，将徘徊在年三十的大街小巷、云顶脚下的山山水水，一如既往、眼巴巴等候着新的指令。 第六章 (09～12) 6.09 菌种市场日渐热络，大客户愈来愈多。但是，要求尽早接受技术培训的呼声此起彼伏，甚至县外数百公里范围内来人来函咨询也屡见不鲜，不论怎样拼命，待处理信函和待办事宜都在迅速堆积。庶盶进一步体会到如热锅上蚂蚁的滋味，成天疲于奔命，头昏脑眩，时刻面临着彻底崩溃的危险。原与欣悦说好的节后搬迁，现正当其时。屈指算来，欣悦收阅第二封信已半月有多，仍然了无音讯。必须抛开一切，过去问个明白。骑自行车不过辛苦一些，但来去方便，还能够保证时间。走着走着，庶盶犹豫起来，继之一想，都到了如此最后关头，哪怕就是刀山火海，这一趟都必须去。 渐渐地，这不去的理由似乎愈来愈充分。走走停停，越想越难以抉择，眼看离前面的一个场镇不远，先到那里找个地方，再好好梳理一番。恰遇逢场天，到处都是闹哄哄的嘈杂声。午饭时间尚早，但可以坐下来打发时间，顺便可以梳理头绪。 饭店提供的饭菜，口味一般，但数量蛮大，干脆叫两白酒。没过多久，感觉吃饭喝酒就像受罪，一算账两元多。看着所剩的饭菜、酒，深感可惜，却又实在吃不下，实属没奈何的事。 推上自行车，心不在焉地想找个安静的地方呆呆。“买烟吧？我这啥烟都有，您要哪种？”原来自己站在烟摊前，定睛一看，当地几种畅销烟都有。平常出门需要应酬，身上大多会带烟，一回家就会掏出来扔到桌上，今天没有应酬恰好没带。抽烟可提神醒脑：“拿包翡翠、一盒火柴！”“好勒！”走出街道，沿着朝欣悦裁缝铺方向的路前行，喧闹声逐渐消失，路边的石头可供行人休息。庶盶架上自行车，开启并取出香烟点燃。 猛然见自己中指和食指已经被烟熏黄，再看地上横七竖八的烟屁股，焦虑感顿时袭上心头。自己到此大概还不到十二点钟，现在已将近十五点钟，难不成要在这里生根发芽？ 主要问题有二，一是欣悦到底是啥态度，二是负面影响到底有多大。自从与欣悦闹别扭之后，到底对我俩将后产生了什么影响，心中愈来愈没谱。欣悦收到第一封信快两个月时间，第二封信也十余天了，至今都如泥牛入海。尤其是在第二封信中，自己已经言明无颜面对她父母，凭她心智完全能够洞悉本人的苦衷，可为什么一直不理不睬，这其中蕴含有多少的合情合理？对我俩将后的何去何从，不管秉持什么态度，总该让对方得个明白吧？说到负面影响，至少有一点可以肯定，时至今日，自己与她表妹的闹剧，知悉者不仅仅限于四个人的范围之内，十之八九在当地已经是无人不知。 我俩产生矛盾，欣悦没道理告诉她徒弟们，唯一的可能是另有其人。既然欣悦可以深信不疑地兴师问罪，其他知悉者自然也会深信不疑。如今，在那一带多半早已传得风一坝雨一坝，而且是众口一词。一夜之间，自己在那里名誉扫地，声名狼藉。偏偏又是这等羞于启齿的事，不仅难于澄清事实，而且无力辟谣。如果在那里展开培训等业务，且不说吓跑学员和客户，仅学员、客户成传话筒将信息四处扩散，就够自己无限沉冤。十足的是非之地，并且是源头中心。要是欣悦能够坚信本人是无辜的尚好，则无论外面谣言如何铺天盖地，只要自己人齐心协力，自然只能迎难而上，任凭风吹浪打，也要誓死苦撑危船。 关键的关键，欣悦是否尽释前嫌尚且难料，甚至无法排除依然怀疑本人与她表妹有染的可能。如果谣言伴随着她的谴责，推波助澜……自己在那一露面，自必加剧谣言疯传。自古谣言总有尽头时，最佳选择当在欣悦态度明了时酌情而定。看来，唯一的希望只能寄托在等待欣悦的回信了。是否有必要再给欣悦去封信呢？认真想来，真实处境已经表述明白，惟愿欣悦尽早表明态度。这一回，听天由命吧！犹犹豫豫，左顾右盼，最终踏上返回的路。 6.10 如此玩命的苦苦支撑，只能是愈来愈糟糕，迟早会翻船栽大跟斗。首先是扩充人手，其次是确定培训时间和地点。这欣悦，收到第二封信已经整整一个月有余，眼巴巴盼望回音却始终没来。自己身陷维谷，早已是黔驴技穷。拧开收音机听听歌什么的，应该可以给自己带来个好梦，殊不知越听越烦。关掉收音机，刚取回的食用菌期刊还没来得及翻阅，一则广告迅速引起注意。食用菌面授、函授，统一教材，全科面授（包括银耳、平菇等十余科）400元，可先函授，全科函授费280元，不会者现场免费实习。面、函授包教包会。单科面授培训费200元，单科函授费120元。 原来，这培训还可以分为面授和函授两种。根据目前书籍的市场价格，两三元一部的书，差不多有砖块厚。以此类推，280元的全科教材，摞起来少说也有一人高吧？拿一百元钱，差不多能够把国内食用菌方面的书刊买完，280元的教材莫非聚全国之精华并推陈出新？这种惊天动地之举，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况且，要是自己以函授为主，则只需教材和菌种，如此多省事啊，弄不好自己一个人就可应付得了。赶紧掏钱，一探究竟！ 可供选择的函授有几家，函授费有240元的，也有一百多元的。一般情况下，收费高的，必有收费高的理由，或者说收费高就意味着可靠。花钱是为了实用，否则反而是浪费。既然是投资，就冲收费最高的去。好不容易盼来函授教材，启封一看：吙哟！正规出版社出版的、一般书店能够买来的0.08～0.15元的书十来本，外加蜡纸刻印资料十余份，居然敢收280元，未免显得忒狠了，这简直是在活抢人嘛。论质量，油印资料还远远不及自己所编印并免费发给大家所用的资料。近300元的教材毫无用处，不过从书店中买来的书可以直接当自己的教材用，也算长了见识。 一不做二不休，尽管钱砸出去心疼，但还是有必要进一步求证。再选一家的函授教材，结果240元的函授教材大同小异。500多元，可买回一吨半的白花花大米。要是在半年之前，自己家中遭灾建房时，这500多元钱又是个啥概念？ 除了二十来册书，合计三四元钱外，油印资料纯粹废纸一堆。庶盶感觉自己就像一个输红了眼的赌棍，压上一吨半大米的钱，连眼睛都不眨一下，要多冤就有多冤。要是欣悦在场的话，不气她个半死才怪。可仔细一琢磨，也没啥值得后悔的，要想手把红旗旗不失，呛几口水是理所当然的。这一回，五百元钱，总算是扎进培训的“河”中“噗嗤”了一圈。 自己当前没有培训场地，而且欣悦那边一直没有消息，培训场地办在哪悬而未定，可急于参加培训的呼声大有波浪翻屋之感，已成火烧眉毛。如果函授是一条切实可行之路，至少可以暂时缓解培训现场的问题，可谓一举多得。 但是，现在要求参加培训者，已大多免费提供了技术资料，如果仅仅另外增加两三元钱的正规出版社的书，不收费将倒贴数千元的现金，这不是要一夜回到解放前？收费吧，又该怎么收？这些书都是明码标价，如果仅收两三元，今后的函授费又怎么收？ 假如，现在急于参加培训者，仅仅是整个愿意参加培训者中的一少部分，则事情就好办多了。自己可以大幅降低函授收费标准。例如，全科面授培训费300元\/人，全科函授100元\/人，单科面授150元\/人，单科函授50元\/人。对前来实习的函授学员全科收实习费50元，单科收实习费30元。如此，面、函授效果一样，但函授将节省150元钱。这样的话，针对已经获得免费技术资料者，仅收实习费，相对而言，他们将节省两百元的培训费。这样一来，岂不是各得其所，皆大欢喜？ 问题在于，这种前提是建立在具有源源不断的面、函授学员的基础之上，没有这个基础，简直就是不切实际的黄粱美梦。有没有通向确保学员源源不断的途径呢？正所谓“蜀道难难于上青天”！ 6.11 看到用一吨半大米的钱、换来的一堆油印资料，真是怒火中烧。细看地址，跑一趟的车旅费，往返至少在百元以上。再一想，自己是冲着对杂志的信任，才产生投资行为。这些杂志为什么如此帮他人做嫁衣？ 曾记得，以前时常向广播电台咨询一些信息，所有广播电台都随函寄来广告收费一览表，那些收费标准对自己而言是个天文数字，认为掏钱做广告与自己今生毫无关联。记得数年前，曾收听到办机砖厂的信息，随即为之心动。原以为，商业广告只是在国外才有的商业行为，殊不知在国内已经大行其道。自己如此孤陋寡闻，实在可叹可悲。或许，投资商业广告，就是确保学员蜂拥而来的有效途径。拧开收音机，广告之声此起彼伏，不绝于耳。养蚯蚓、养兔、孵化等面向农村的广告，真是和尚敲木鱼多多多！渐渐地，庶盶发现，同样的广告词在不同电台、不同时间频繁播出，而且天天如此。天乖乖，这需要多大的广告投资啊？对了，凡商业投资，决没有傻子，没有高额回报，谁会高额投资？ 向各广播电台、电视台、报社、杂志社函索广告收费标准信息。根据这些信息，在广播电台、电视台做广告，自己没那个投资能力，报社的广告收费尽管也是高得惊人，但能够承受，最终选择农民报。综合别人的广告词，庶盶感觉毫不玄乎，自己的广告技能并不比别人差多少。关于培训的收费标准，庶盶深知农村人的苦衷，一般家庭要拿出成百上千的钱殊非易事。如果自己收费过高的话，必然导致不少人掌握了技术，后续无力投资生产，这学而无用的结果，不仅害人也会直接损毁自己声誉和长远利益。因此，收费标准宜低不宜高。 人们可能存在对低收费等于低水准的认识，这又将如何避免呢？广告词中，加上一句：自1981年从事食用菌科研与生产以来，现已带动数以千计的生产者和数十家生产大户（生产大户的数量有些夸张，但何为大户何为小户谁都说不清，我说他是大户就是大户），欢迎逐户参观。庶盶认为，这就是自己一幅金字招牌，除“银耳大王”一带外，拥有自己这等专业资历者，在省内是屈指可数的。联系地址的问题，始终令人头痛。欣悦一直不予回信，似乎希望愈来愈渺茫。既然以函授为主，就能够赢得一段时间的从容安排，加上函授的联系地址搬迁并不是特别困难，搬迁代价远不及自己此前买函授教材的代价大。想到自己老家已经把房子建在省道旁边，骑自行车上街也就几分钟，不如先用老家作联系地址，待欣悦给个准信后再行定夺。 广告尚需十来天见报。业务重心向函授大幅倾斜，预计开初暂时会以信函为主，信函一般需要一周时间，如此则有近半个月时间的准备。一、决不能出现两地同时存在业务联系的局面，必须对现有业务联系者逐一发出搬迁通告：即日起本菌种场停止所有业务，开始搬迁到新的场所，新的联系地址及相关业务于x年x月x日正式启用。二、通告发出后一般需要一周时间才产生效果（此间来信仍会照常），但不能排除一周后就没有信函投寄原菌种场，因此必须办理信件改寄事宜。为减少邮所的工作压力，印制好改寄地址纸条，多买些胶水，届时将改寄纸条贴上即可。三、已到如此地步，必须找时间与欣悦当面一谈。 不料想，通告一出，就近前来咨询的人不减反增，有咨询疑难的、有预定菌种的、有预约培训的，还有要求临时指导的等等不一而足。广告见报已经三天过去，搬迁至少需要两天，见身边还有一群人未曾离去。庶盶不得不把心一横，立即写出：今日搬迁，概不接洽（落款日期为次日）的字幅贴到门口。然后对大家说：“实在抱歉！烦劳大家抓紧时间，我今天晚上哪怕不吃不睡，也会尽量给大家一个满意的交代。”没过多久，人们渐渐离去。欣悦的裁缝铺是去不成了，只有将后再找时间。 广告见报后的第六天，总算完成搬迁。卸下什物，见当地邮所尚没有到下班时间，应该前去打个招呼，利于将后信函收递。出乎意料的是，来函一大堆，立即取回开阅，普遍的信息是：随信寄出函授费，请查收并及时寄出函授教材。 6.12 搬运回来的东西尚未收拾停当，门外有人大叫：“庶盶，邮所的人说你的信件和汇款单就像雪片一样飞来，叫你赶快去取！”庶盶一边应着一边推上自行车上街。一转眼教材告急，全科教材百余页，需要刻写数十张蜡纸，按蜡纸的平均油印数量计，刻印一次只能满足不到十天的业务需要。庶盶不由得不惊出一身冷汗，仅仅是刻蜡纸、油印资料，差不多每天就需要两个人。此外，一天仅按两百封来信算，看信回信就少不了六七个小时，还要逐一造册记录所有来信摘要、处理结果，以及汇款单诉求、办理进度等等，尽管自己当前仍然独自一人苦苦支撑，但从长远来看，这根本就不是一个人能够干得完的事。 正在为没有时间刻写、油印教材的时候，一个老师知道后对庶盶说：“刻印资料对学校不少老师来说是小事一桩，你多准备几张钢板和蜡纸，这事我可以给你打包票！”“老师，您这是帮学生大忙！学生这是商业行为，所以这刻印的报酬必不可少！”庶盶初略一算，自己用正楷字一天可刻五张左右的蜡纸（随手字一般刻写八张以上），或者油印两千份\/次的资料，0.5元\/张的蜡纸和每五百份\/次资料1元的报酬应该不算低。庶盶接着说：“老师，您看每张蜡纸报酬0.5元，印五百份资料1元，油印机和油墨学生买，您看行不行？” “嗨呀，老师帮学生那是心甘情愿，不是钱不钱的问题！”“老师，您看学生前几年总是棍棍棒棒的不顺，学生也没啥能耐，无法回报老师们的教育之恩。现在打开这么个商业渠道，当然是冲着利益去的行为，是有利可图的。再说，这刻印资料，恐怕并非短暂之举，还有质量要求。这点报酬，就权当是学生对老师们表达点感恩之情。对此，老师是拒绝不得的！”“这番心意，的确是违之有愧。那这样，你把报酬降低一半！”“老师，学生是有利可图的。就按学生说的定了，学生这就去准备钢板、油印机！”“那好，油印机就不用买，你准备钢板、蜡纸、油墨就行了！” 尽管刻印教材的问题解决了，可还是不见轻松。按自己处理信件等经验，每人每天处理150封信件比较容易（投寄一单教材按一封信函计）。庶盶认为，这同样是个细致工作，一个零工两元\/天，自己可以加一元，即每处理150封信件3元，多处理多得。但必须做到三一致，即回函内容与来信内容保持一致，《来信与回复摘要》同来信内容、回复内容相一致，若抽查出一件不一致的扣0.5元，若一次性抽查出十件不一致的则每件另行处罚1元。另外，凡投寄教材，必须杜绝残缺、模糊不清混杂其间，若抽查出一件扣1元。凡保持三千封\/件信函无差错记录的，另行奖励10元。找人一问，不少人乐意代为处理信函。如此，庶盶每天就是收款、记账、处理疑难信件和抽查等事宜。但即或是这样，随着业务量的增加，时间同样也愈来愈紧张。 舒坦的日子从来都不会太多，要求前来实习、催促菌种的学员日益增加，且一浪高过一浪。培训和实习及菌种生产场地，家中的这点地盘及地理位置显然不太适合以后发展的需要，必须考虑在场镇街道上租借场地和房屋。这可又是一大转折，也更是一道难关，一旦生产菌种，势必急剧扩充固定人手，照当前趋势，估计总体少于十人将难以有效应对。如此规模远远出乎意料，令庶盶难免不望而生畏。同时，一旦开始生产菌种和实习，也就意味着另行搬迁将是异常困难的事了。在如此紧要关头，不得不谨慎行事。 第六章 (13～16) 6.13 在去年秋季之前，就如何推动食用菌发展，扩大菌种市场，尽管在实践中摸爬滚打出一些经验，但对依靠培训加速发展缺乏足够认识。自从与欣悦确定关系后，在第一次商讨中，仅仅一天的时间内，就从纷繁复杂的乱象中找出培训市场的蛛丝马迹，明确了发展方向和目标。正是在这种前提下，最终迎来了当前的局面。与欣悦产生隔阂后，自己这边的境遇时刻在发生着巨大变化，却始终是在与欣悦商讨的既定轨道中进行。如今，与欣悦却不在既定的道路上并肩同步，不仅没有既定的左膀右臂，而且正身不由己、积重难返地行进在难桥之上，时常少不了出现闻所未闻的陌生事宜，完全置身于风口浪尖，整日提心吊胆，稍不留神就可能跌进万丈深渊。自从与欣悦产生隔阂以来，不知欣悦那里到底发生了一些啥情况，始终音信全无。难道此前的甜蜜只能停留在梦中？难道我们的缘分真的走到了尽头？不行，必须得想个办法，一探究竟。想来想去，托人去暗中了解一下再说。时间是挤出来的，抛开一切说动就动。 来到距欣悦所在街道有十余公里的一个场镇上，这里曾经认识的周叔，正直可信，他肯定能够帮自己这个忙。找到周叔，庶盶将自己与欣悦闹隔阂的原由，及自己的苦衷和现况等述说一回，同时提出请他代为前去了解的想法。周叔应道：“帮忙没问题！只是我觉得你这件事并不那么严重，又不是你闯进姑娘家里去的，而是人家姑娘主动走进你屋里来的。不说没有单独住在一个房间，就算果有其事，不管言传多厉害，也应该没有你想象的那么严重。我过去物色个靠得住的人帮忙走动走动，料想你们很容易重归于好。”“周叔，我想请您先帮我了解一下相关情况，然后再考虑具体办法，不知您认为如何？”“那好，你要我去了解些什么情况？”“您看这样行不行，你就说听说有个叫庶盶的小伙子，在这里耍了个女朋友，开了年就要搬到他女朋友这里来建厂，不知现在进展如何。”“那我直接去裁缝铺就行啦！”“我想知道裁缝铺以外究竟有些啥传言。”“行，你在这里随意，我大约在两个钟内就回来！”周叔骑上摩托走了。 周叔回屋便道：“了解清楚了，外面的人说因为他们表妹的参和，他两个闹矛盾了，那个小伙子就没啥过来了，还不知道将来他们会怎样。”“周叔，这不是原话吧？”“尽管每个人的原话不完全相同。我问过好些人，差不多都是这么说的。另外，还有人说‘可惜那男才女貌的一对’。我可以向你保证，我说的这些尽管是个别人的原话，但基本上能够代表我所问过的人的意思。其实，我也在想，像你这样有出息又声名远扬的小伙子，哪会缺姑娘喜欢？这明眼人一听到你们的这些传闻，恐怕早就对事情的原委猜个八九不离十。所以，人们不仅对你两个没有恶语相向，而且抱有同情心，应该这才是传言的真实情况。” 6.14 原来传言还比较客观公允：“晚辈对周叔您的感激之情无以言表！也不知裁缝铺现在的状况到底如何了。”“哎呀，对不起，我想你肯定会马上过去的，所以对裁缝铺的情况没有问，也没有到裁缝铺去。”“没事没事，我只是随口说说而已。”“接下来你打算咋办，我还能够帮上什么忙？”“周叔，不知您认为晚辈这件事怎么办为好？”“我认为，那里对你两个的流言蜚语的确存在，但凭人们的语气和神色来看，对你两个并没有构成恶劣的影响。要我说啊，你赶紧过去，把你两个的事三对六面地谈谈。毕竟你们的婚约早已是公知于众的，应该是很容易谈妥的。” “如果能够这样当然更好，只是晚辈觉得这件事不是三言两语就能够解决的。我老家那边的事，早已是由不得自己的了。几乎时常都有意想不到的事出现，而且我感觉很快就有成群结队的人，上门来催促菌种和现场培训等。自己要是耽误一天，少说五六天理不顺，万一再来几个要实习、要菌种什么的，如果自己三两天不在场，完全有可能会闹翻天。所以，我想还是先回去好好安顿一下，然后再过来不迟。”“你老家的事确实耽误不得，那你就回去安顿安顿。我觉得你两个的事同样耽误不得，需要我帮忙时吱个声！” 做梦都未曾想到的问题接连出现，来人在经过自己家门口时，由于不清楚具体位置，没有及时下车，而是径直赶往县城所在地，继而返回当地场镇街道，然后又徒步前来，如此绕了一个大圈、多跑百十来公里的路，往返折腾足足一天时间，直到次日才下午到达目的地。再一想，要是自己在外找人的话，往往也会先赶往当地县城，然后再到乡镇才开始寻找具体的人。可自己居家的位置恰好相反，凡县外来人几乎是首先经过自己家门口，然后才能到达所在乡镇，最后才是县城。庶盶对来人深表歉意之外，当即报销所花车旅费用，并按相关标准给予生活补助，同时额外预支返程车费权作误工补偿。 出现花冤枉时间跑冤枉路，倒是没有引起多大的不满情绪，但长此以往却非同儿戏，必须迅速采取措施加以杜绝。发出紧急通知：一、我场刚搬迁不久，诸般事宜正处完善之中。凡前来现场咨询、实习等，烦请事先联系，以便妥善安排；二、凡来人敬请注意我场所在的具体地理位置，以免误事误时。随附本场位置、路线示意图。 待通知刻印好以后，庶盶突然想起一个重大问题：食用菌生产受气温的严格制约——具有较强季节限制，现已临近初夏，早已经不再适宜规模生产食用菌。辛亏原通知尚未寄出，否则将导致一片哗然的被动局面。原通知作废，在重新刻印的通知中，首款改为：一、食用菌生长受温度等条件的严格制约，当温度高于23c时，菌丝将受到抑制甚至停滞生长。从即日起到秋凉的期间内，我场仅提供少量实习用种但不保障品质。庶盶暗自窃喜，这样一来，无疑赢得了一段较长的时间空间。 原以为耽误一天，不外乎五六天就能够理顺，不知不觉中两三个五六天过去，所积累的事不仅没有减少，反而愈积愈多，夜以继日同样无济于事。将疑难信件进行归纳，然后刻印资料统一作答，就简单多了，如此自己又可以解放出大量时间和精力，但实质上却并没有因此而减少太多的工作量。 6.15 要是有欣悦在，那该有多省事啊！这缺胳膊少腿的，自己到底还能蹦跶多久啊？欣悦那边出现的流言蜚语，几乎完全在自己的意料之中，可这始终不回信，则完全出乎意料之外。无论外面如何的风云变幻，只要我俩的心始终不变，就能够任凭风浪起稳坐钓鱼船。然而，一直没有一个明确态度，这到底说明了什么？仰或是被本人不经意的脸色吓着她了？可后续曾去过两封信，充分表达出自己的真情实意。又或者是故意不回信，以逼迫自己前往？谁料想本人是身处风口浪尖，脚下有万丈深渊，半年前怕的是一夜回到解放前，现在怕的是一栽跟斗万劫不复、永世不得翻身。 就算静待本人前往，也得给个明确态度，自己才有底气抛下一切，任凭刀山火海、虎穴狼窝照闯不误。也或许，当外面谣言四起时，自己没有及时前去一起共同面对，而是让她独自承受所有压力，因此认为本人缺乏责任心，从而对本人极为不满？如果是这样，自己还真的难辞其咎。最害怕也是最坏的可能是，欣悦始终偏信或部分偏信她表妹的话。如果是这样，问题就异常严重。她表妹的人品到底怎么样，她至少要比本人清楚得多，情急之中以“一个大姑娘的清白”深信表妹的话无可厚非，但当自己明确告诉她：菌种场每晚还另有其人的事实以后，如果仍然对本人心存芥蒂，这就属于对本人缺乏最基本的信任与信心，性质上就是严重的个性缺陷，极易形成偏信与偏执，这对未来生活必然构成严重威胁。好在有大量事实表明，她能够充分尊重事实，偏信与偏执的个性缺陷基本可以排除。 欣悦的脾气不用质疑，但无论脾气多大，只要能够较快恢复理智，就不是什么问题，关键是她恢复理智的周期要多久，至少现在无从得知。另外，自己在这场矛盾中究竟有哪些过失或严重缺陷呢？闹隔之后，走进或临近裁缝铺共计六次，第一次送欣悦回裁缝铺，本人当时带有些情绪显得任性，但分手时担心引起她反感，没有追上去是因为有所顾忌，当不属于重大过失。第二次去仅凭她及其徒弟们一时的神情，瞬间改变初衷，显然是冲动加盲目所致，从而丧失一次大好机会。第三到六次连欣悦的面都没见上，深究个中原因，就是面子放不下。第一、二次是怕见她父母，然后的四次不仅怕见她父母，甚至连整个街道周边的人都胆怯了。细思量，这面子思想严重，还真就是自己的致命软肋。面子思想，害死人不偿命，必须引起高度重视。 就算那里谣言铺天盖地，难道能将自己生吞活嚼不成？下定决心面见欣悦，风雨无阻。先写封挂号信，待她收阅即出现在她面前。反复推敲信函内容，思念之情，如临深渊的现实处境，自责面子思想流毒，殷切期望兼而有之。哦，擅自搬回老家，有单方撕毁婚约之嫌，必须有个妥善而明确交代。在此前发通知的时候，明知将迁往场镇街道但仍然使用居家地址，是考虑再行搬迁时即更名为真菌厂或菌种厂，届时公章和厂专用信封、信笺及其新址一并启用，就显得自然而然，根本无需解释一再搬迁的原因。同样，只要与欣悦一旦商定，可以随时搬迁。另外，自己的父母等尚不清楚自己早与欣悦有了婚约，但等到和欣悦那边商定以后，再回来慢慢商量不迟。 6.16 估计欣悦已经准确无误的收悉信函，给她来个突然袭击再说下文。买到车票，预计无法在午饭之前赶到裁缝铺，备些零食可以避免不必要的麻烦。跳下客车，昂首阔步，目不斜视，走进裁缝铺。铺内似乎没有以前人多，除欣悦外还有五个姑娘，一个生面孔姑娘站在欣悦身后看着缝纫。欣悦一脸默默寡欢，正埋头推拉着一匹布料，漫不经心的抬起头来，冷不丁发现是庶盶站在面前，目光中瞬间透露出气愤：“你还到这里来做啥子？”随即停下缝纫，转对身后女孩说：“你自己去练习一下。” 欣悦起身走向另一间的裁缝台，拿着鸡毛掸子挥扫台面，似乎漫无目标的拿起一把长长的尺子并把一段布匹挪到台面中间，翻开布匹又立即合上推回原位，然后一转身侧对庶盶坐在一台缝纫机边。眼圈红红、上下睫毛水漉漉的，一副忍不住欲哭泣的模样。若非自己幼稚，举足不前，只怕早在这里出双入对，成为名正言顺的夫妻了。庶盶深感五内俱焚，好想一抱把她搂入怀中，可一来她徒弟在旁边，二来更怕适得其反，不得不小心谨慎。 实在不知道如何面对这种局面，庶盶怯生生上前，试探着轻轻拉扯一下欣悦的衣袖。欣悦一甩衣袖，双臂扑在缝纫机台上，将头深深埋进两臂中间，刹那间出现无声抽泣的颤动起伏。庶盶见状更加惊慌失措，窘迫无助。冷静想来，尽管此时异常尴尬，却也远远没到无可挽回的地步。看来只能是小心翼翼，宁可沉默以待，千万不可造次。早有千言万语在脑海潮涌翻腾，临到头来却找不出一句适当的安慰话，唯有万般无奈的站在一旁，悄无声息的密切注视着她。 时间在静寂中悄悄溜走，欣悦的头开始缓慢在双臂中前后左右不停移动，稍后抬起头来，发丝弯弯曲曲、乱七八糟，参和着水淋淋的泪痕爬在脸上，给人容颜憔悴的感觉。欣悦又埋头在衣袖中左右擦拭，然后抬头，双手理顺发丝，目无表情，默不作声。在这张既熟悉又陌生的脸上，庶盶突然觉得有太多信息，是自己根本无法解读出来的。她将头埋得很低，手中翻转着一块裁缝专用片状画粉，目光似乎被那片画粉牢牢吸住一样。迹象表明，她在短时间内是不会主动吱声的了。 自己从进入裁缝铺以来，数十分钟尚未出声，总不能就这样一直哑巴下去吧？其它事宜在信中差不多有详细阐述，唯毁婚约之嫌，需要更加侧重撇清为好。应该为此创造个氛围：“我这不是一直在等待奉命行事嘛。殊不知，一晃快半年了，让你受这么大委屈。都是自己太幼稚，才会让你过得如此闹心。”没曾想，欣悦很快不停埋头在衣袖上滚动，显然是在擦眼流水。一开口就触及到人家伤心处，这原本就唯恐避之不及，却偏偏避无可避。庶盶五味杂陈，拍打着自己的嘴巴：“这张嘴，本来有人管控，只怕是劣迹斑斑，人家就把开关扔掉了。”但是，任然没有阻挡住欣悦的又一次剧烈抽噎。 第六章 (17～20) 6.17 按照原来的想法，如果欣悦断然不再承认婚约，自己就必须当天赶回；如果愿延续婚约，哪怕就是在这里耽误两三天也千值万值。如果要赶回去，自下车时起只有两个多小时，而且只能赶上到附近场镇的末班车，最终尚需徒步走十公里的夜路才能回家。可是，从走进裁缝铺欣悦就一句“你还到这里来做啥子”，然后除了沉默就是哭泣，自己又始终诚惶诚恐，不知所措，直到现在都还是云里雾里，弄不清她对我俩的婚约终究是个啥态度。揣度时间所剩无几，但当着欣悦的面看时间显然有失礼貌，庶盶愈来愈坐立不安起来。上厕所是不会有人怪罪的，借机一看时间，不得不急出一身冷汗：离赶车时间只剩几十分钟，除去需要步行一段路的时间，也就半个来钟。 是去是留，必须在这半个钟内做出决定。想到特意带来的《来信来访记录》，因为包括汇款等所有业务信息都有简单记录，最能概括业务情况——可让欣悦一目了然的清楚当前业务状况。见欣悦情绪大为平静，庶盶从文件包中取出刻印的特大号来信来访记录本：“来一趟还真是不容易。每天要处理几百封信件，寄出几十套教材，天天需要刻印十多张蜡纸及印出数千页\/次的资料。就算把这些事情全部找人代理，剩下的事也远不是自己一个人能够做得完的。差不多在将近一个月的时间里，自己几乎没在床上睡过觉，都是啥时候困了，就啥时候趴在桌上打个盹，啥时候醒了就啥时候继续。可就是这样不分白明昼夜的，事情始终是有增无减，越积累越多，根本就支撑不下去了。” “这跟我又没有啥关系，你跟我说这些没用。”虽说仍然摸不清她真实意愿，但语气平和很多，这已经是了不起的重大突破。庶盶继续说：“这哪能和你没关系呢？想当初对培训市场缺乏足够认识，是我俩在扑朔迷离的迹象中，厘清并捕捉到培训市场先机。你就是总导，是我所有的希望和后盾。开初的时候，为缺少业务量而犯愁，后来通过在报纸上刊登广告，业务可谓铺天盖地，就到了现在这步田地。没有你，我纯粹就是只无头苍蝇，更像一个缺胳膊少腿的人，我还有啥子蹦跶的嘛。”久等没有回应，庶盶又接着说：“你可能不知道你骂起人来有多恐怖，本来我的魂魄就落在你这里了，再让你一通臭骂，不怕这怕那才怪。” 还是没有回应，庶盶接着说：“后来发现培训有面授和函授之分，进而大幅向函授倾斜。现在，连菌种和实习材料都还没有准备，就是为了便于往这里的铁业社搬迁。所以，时至今日完全是在我俩商定的轨道中进行，虽然说没有得到新的指令，出现了点偏差，有点小插曲也延误了几个月时间，但总体上根本就没有偏离我俩既定航向。如今，随时都可能遇到见所未见闻所未闻的人或事，成天提心吊胆。有好几次梦见自己犯法了，甚至有一次梦见要被拉出去枪毙，醒来时还信以为真，惊魂未定自问：我到底犯的是啥子罪嘛？说老实话，我真的支撑不下去了。我甚至隐隐约约感觉，一场决定在服装、食用菌等领域的生死存亡的战役已经拉开帷幕。目前是处于零星遭遇战扩大化阶段，而迫在眉睫的搬迁就是大决战的开始。问题的关键在于，向主战阵地排兵布阵的迁移严重滞后，已经陷入被动挨打局面。追根究底，实际上是早已万事齐备，就差一个早已既定左膀右臂的人没有及时到位所致。我自己在决战之前的惊慌失措自不待言，但酝酿并吹响这场战役集结号的，其中之一就是你。半年来，不管我俩闹别扭的根源和过程如何，也不论本人被漩涡推来抛去，如何身不由己，但念兹在兹的是你，唯此为大的是你，同你一路走到底的决心永恒不变。告诉我，你还想置身事外吗？” 6.18 感觉欣悦是在认真听，却就是不哼一声。从她的表情看不出积极意向，但至少脸色不再那么阴沉可怕。 偷偷看了看时间，班车很快就要过来了，可欣悦始终没有个明确态度，庶盶愈来愈急躁不安。自己的处境险象环生，时间紧张到无以复加，这些在给她的信中已经说的非常明白，可对于此前婚约是否有效，实在令人琢磨不透。如果说“还到这里来做啥子”“跟我又没啥关系”就是一种态度，又根本找不出佐证迹象，反而更像是说气话。如果说承认婚约有效，同样找不出依据。始终不给出个去与留的理由，总不能就这样一直模棱两可下去吧？ 必须弄个水清石头现：“现在真的是到了火烧眉毛十万火急的节骨眼上，虽然发出数千份从现在到秋季之前停止规模供种的通知，但也只能暂时挡住前来催促菌种的人，却挡不住要求前来实习的学员。老家的场地和位置搞函授尚可，但无法适应规模制种和实习需要，搬迁已经刻不容缓。这搞经营，如果老是像小孩砌锅锅窑搬来倒去，恐怕客户要跑个精光。所以，我俩得尽快商量出个结果。” 还是不哼一声，庶盶坐也不是站也不是，或许客车已近在咫尺：“如果要是能够赶上即将到达的这趟客车，直接倒老家的车是没有了，但还能够赶乘到附近场镇的末班车，再步行十来公里的夜路尚可回去。”“你赶快走吧”稍过片刻欣悦又道：“你走啊。”怒火中烧的口气，目光中明显释放出绝情信号。 气氛突变，庶盶呆愣愣站在一旁，手足无措，是借机下逐客令还是因为本人要离去而大光其火？两种可能都无法排除。仅凭别人一两句话或一时的脸色决定自己行止的教训可谓深刻，这次的去与留，更不能凭一时的态度或脸色决定。少顷，庶盶倍加小心道：“我这不是在和你商量嘛，只是时间确实太紧张，表达意思又不够全面。恕我直言，开关还拽在你手上，一言不合，又是一副要活吃人的样子。我知道，自古吓死人不用偿命，所以你不怕吓死人。”没有继续下逐客令的迹象，主观不愿意本人就此离去的迹象有所增强，却仍介于两可之间。眼看客车即将呼啸而过之际，或去或留，都没有充足的理由支持，进退两难，脑海中一团乱麻。 自己现在不够聪明，无法应对眼前困局，但相信将后能够妥善应对。或许，现在不作任何决定，留待将后解决最为妥当，于是便对欣悦道：“要不，我还是先回去好好安顿一下，然后再找时间过来，你看怎么样？”欣悦的嘴唇蠕动着，一脸“山雨欲来风满楼”，眼光令人望而生畏——从此不敢再直视她的眼睛。“谁叫你过来？你走，你走！” 婚姻大事，不可能三言两语谈妥，但谈与不谈是一个十分严肃的问题。对此前婚约承认与否，绝非可以长期含混不清。自己无论是事先写信，还是到这里后的语言，都把严重缺乏时间的客观实际列为第一要素，而且用噩梦连连加以强调。自己对待婚约一如既往的坚定态度十分明确，理所当然需要她的明确态度。对此，她应该心知肚明。我们此前婚约的基础，是建立在彼此知道如何让对方读懂自己，离开这个基础根本就无所谓婚约。而现在，她所传递出来的信息，全是自己读不懂、琢磨不透的。再说受委屈，自己不清楚数月来她到底是怎么过来的，受到一些什么样的委屈。其中可以肯定的是，如果本人及时前来共同面对，肯定能大幅避免她所受的委屈。 6.19 从严格意义上讲，自产生隔阂以来，并不能说所有责任全在自己一人。想当初，自己首当其冲地被她臭骂一通，设若欣悦至今尚没完全意识到本人所背负的不白之冤，这就纯属她的不是了。想当初，自己曾提议将每晚值夜的小宋叫来，多了解一些事实真相，但没有被采纳。既然她最担心本人沾花惹草，面对如此大事，若非完全释怀，却草草放过了解事实真相的机会，最起码属于糊涂一时。也正因这种可能的存在，也就存在撕毁婚约的可能。否则，既明知冤枉了本人，还要与本人毁约绝非她的行为。值得肯定，欣悦尚没有彻底毁约的可能，但摇摆不定的可能性很大，这是看不懂她的最合理解释。事态的发展出乎主观意料之外，没有任何的故意前提。换言之，所有结果不能完全怪罪于人，这个道理欣悦应该是懂得的。要说委屈，我们两个任谁都未能幸免。相对而言，她受了委屈，至少还可以拿本人当出气筒，可本人极度委屈时，却只有偷偷抹眼泪的份。两个多小时了，自己只是想弄清楚到底是否愿意商谈的准确信息，可是我什么也没有得到。那么，退后一步自然宽，就另找机会吧。可是，你却让我连看你眼睛的勇气都丧失了，下一次来的结果又当如何？ 想着想着，庶盶感到自己的眼眶不听使唤了，竟然让泪水夺眶而出。环顾左右，连个偷偷抹眼泪的地方都没有。也罢，尽管“男儿有泪不轻弹”，但在自己的心目中，至少你欣悦现在还是直接的左膀右臂，为你再次流泪也无可厚非。咽喉哽哽的“我这只没头苍蝇”，喉咙被堵得满满实实，待缓过劲来：“望你尽早发出指令。” 庶盶开始缓慢收拾来信来访记录本，然后拿起文件包，脑海中空荡荡地回旋着：再等等…再等等…庶盶感觉自己眼眶湿湿的，这样出去也不是回事：“太困了，先去洗把脸。”回来后，欣悦斜靠在裁缝台上，右脚落地左腿稍微弯曲，脚上穿双半新色的布鞋，左手臂垫在裁缝台板面上，支撑着上半身的部分体重。庶盶十分犹豫，重新思考是走还是留的问题。走吧，心有不甘；留吧，没有足够理由。一片寂静，如此下去，何时才有结果啊？不论我们的婚约将后怎样，自己和欣悦的日子都要过，事业都不能少。庶盶重新拿起文件包，本想绕到欣悦正面，但想到她那令人望而生畏的目光，便就近轻轻走到她侧面：“我走了！”裁缝铺内悄无声息，只有庶盶慢慢退后，脚下发出窸窸窣窣的声音。 跨出裁缝铺，庶盶觉得自己忘了对欣悦说一声：“你再怎么也该说句话啊？”要么，现在回头补上？转身回望欣悦，她仍然那样木然地靠在裁缝台上，料必回去补上一两句话完全没用，只得朝赶车方向走去。 能够赶上车的话，晚上十点左右能够回到家中。仔细想想，连给欣悦写信的四五个小时，累计耗时二十来个钟，而在裁缝铺才两个多小时。哎呀，早算这笔时间帐，自己又何必急在当天赶回去呢？如此紧赶慢赶的，最多赶出四五个钟，其余时间无论在哪都必须好好补充一下睡眠。如果自己今晚不走，就算她毁婚，就更不会让本人露宿街头。写旅店太张扬，她不会选择。留宿裁缝铺，现在她会顾忌名声，也不会。带自己到她家里，最起码体现出有始有终，无论将后结果会怎样，都名正言顺。带自己去她家，还是重走此前多次走过的路，在人少僻静处，如果能够再次搂她进怀抱，多半很快就能够心平气和，如此还有啥子不能商量的呢？如此，如果自己感觉太委屈，反而轮到该自己闹点情绪什么的了。 6.20 真是傻到极点，为什么在到裁缝铺以后，就没有想到邀约她出去走走？如果她能够应邀，不就表明还是会迁就和照顾本人的想法？同样，如果她愿意扑进自己的怀抱之中，岂不一切问题都迎刃而解？反之，曾经如胶如漆难舍难分的恋人，如果始终拒绝拥抱，自然也就表明要抹掉此前的一切，那么，今天晚上还可以徒步赶往另外乡镇去住宿。 多简单的一回事！要是早几分钟想到这些，打死我都不会走出裁缝铺。真是鬼把脑壳摸到了，难道事后方知，鹿过放箭，铁定成为自己头上解不开摆不脱的魔咒？立即转身回裁缝铺吧？不是不可以，关键欣悦行事至少注重稳妥，自己在这大街上来来回回的走，多张扬啊？如果毫无理由的重回裁缝铺，必然将进一步增加欣悦的反感。自己的异常举动，少不了为人们创造茶余饭后的闲话材料，对自己而言可以毫不在乎，可对欣悦来说就不一样了，尤其是我俩没有将后的前提下。总之，能够为她减少哪怕一句流言蜚语也好。 惟愿赶不上客车才好。过分磨磨蹭蹭不行，买包香烟，是个不错的理由。既然买烟自然想抽烟，是天经地义的事。口渴开瓶汽水，需要退瓶，当然要喝完再走。拿出文件包中的资料，看看停停，也算冠冕堂皇。不好，还有人等在那里，说明客车尚未到来。 上趟厕所再回来，至少可以用去半小时，怕你不走！四面八方一看，只有等车的那附近才有厕所，得继续向前走。轰轰隆隆的抖跳伴随着汽车驶近的声音，希望不是客车才好。然而，转眼客车停在百十米开外的前面，乘客们迫不及待的上下客车。庶盶只得不紧不慢的向前走，但愿客车尽快离去。谢天谢地，客车启动了！可一晃又停下来了，驾驶员还伸出头来向自己招手，原来是客车中没几个乘客。早知如此，前几分钟假装肚子痛就好了。现在没办法了，所谓冥冥之中自有安排，服从命运，随遇而安吧！ 选个整排没人坐的位置坐下，开始闭目梳理此行的得与失。为见欣悦，用在路途和准备的时间总计二十来个钟，和欣悦在一起的时间不足三个钟，这是完全超出意料之外的事。在前来的路途中，对相见后的场景有过若干设想，可就是没想到会除了哭泣就是沉默。大发雷霆之火，同样远远超乎意料。她的这些举动，到底具有多少必然性与合理性呢？若说最具必然性与合理性，大体如下：她从来就没有悔婚之念，在本人数月不路面的过程中，独自承受了外面绯闻压力，从而积累了对本人的不满情绪。当启信知悉本人已在老家单独展开函授业务，感觉本人有悔婚之实，因而无比气愤。受信函刺激的情绪尚未平息，突然看到本人，委屈加气愤，本想对悔婚行为予以严厉谴责，却怕加剧隔阂，除了哭泣就是沉默。 第六章 (21～24) 6.21 在她情绪尚未平息之际，面对本人有离去的打算，由于完全出乎意料之外，情绪逆转并疾言厉色。当发现本人真的要离去时，只好怒而无言，这些都是自家人面前的正常举动。要是这样的话，本人曾在春节前去过两封挂号信，始终没有回复就容易理解。因为我俩具有婚约的牢固基础，本人没有任何道理避而不见，或许转眼就会出现在面前，不回信也属人之常情。继之，感觉没有及时回信，存在解释困难，加上对本人久不路面产生怨气，干脆便以此作为衡量本人真诚与否的“试金石”，若本人有诚意则自必露面。 那么，她当初从菌种场返回裁缝铺的过程中，以及相隔不久后的见面时，为什么态度会显得冷漠呢？由于对沾花惹草的高度戒备心理，突闻表妹陈述，可谓当头棒喝。鉴于对表妹人品的质疑，并没有过于偏信，只不过兹事体大，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便立即前来问个究竟。至于声色俱厉，一是本性使然，二是迫切想弄清真相，反正有婚约——自家人面前理所当然是随心所欲，无需遮遮掩掩。如此，在上客车之前的冷淡，以及上客车之后数次拍打着膝盖要本人坐在她身上等，都是真情实意的自然表露。此后在裁缝铺相见的一次，她的态度同样冷淡，或许当时外面传闻正盛使她受到压力，又或者是其它什么事令她一时不开心，还或者诸般不顺心的事宜搅合在一起，见到本人没理由瞬间高兴起来，但并非一贯对本人冷淡，而是某特定时间内心世界的真实表露。 如果欣悦已决心悔婚，从她父母到她本人的一贯行为，绝不至于翻脸成仇，而是遵循“亲戚不成仁义在”等，反而会客客气气的说明不能在一起的理由。只有在对方无理取闹的前提下，才有可能翻脸。 反复推敲，欣悦的举动恰好表明她根本没有悔婚的念头，反而是本人多心，更加面子思想作祟，才导致眼前这种棘手的困难局面。但是，事情远没到不可收拾的地步，下次去得用它三五天时间，只要没人中规中矩地下逐客令，就赖在那里不走。 要是欣悦胆敢长时间对本人耍脸色，就找她父母告状：欣悦罔顾事实，拒绝见证人揭露真相，偏听偏信。以至于吓得本人长期不敢进裁缝铺，迫不得已暂时回老家展开函授培训业务。现在是，业务压得自己噩梦连连，没住宿没食堂，必须立即搬往街道。搬迁到这里的铁业社来吧，欣悦就是置之不理。搬迁到老家的场镇上吧，自己一步不慎再错一步，哪还有面见欣悦和二老的机会啊？万般无奈，只有请二老做主。 状是要告的，只不过首先要安抚好欣悦，要不然恶人先告状的苦果，足够自己享受一辈子的。九九归一，怕只怕欣悦意向不明，一旦明白她的真实意愿，剩下的事还真难不倒本人。即便自己不能“千金纵买相如赋”，起码尚可奋笔激扬万言书！ 6.22 对所有堆积起来的事务，先分出个轻重缓急来。一些重要和紧急的事务，必须立即处理，否则容易引起强烈反响，将会害人更害己，丝毫马虎不得。其它不至于导致严重后果的事务，堆积就先堆积吧，能拖一时算一时。“内因是根本，外因是条件”，不安顿好自己的左膀右臂，永远只能是顾此失彼。只要有欣悦的加入，一切都将变得可控可期，诸如扩充固定人手就轻而易举，其它难题更将迎刃而解。与欣悦闹矛盾的半年来，许多隔阂是拖出来的。如果要用文字阐明真情、真相、事理，只怕真的少不了万言书，料必需要三五天功夫。 始料不及的是，来访的人愈来愈多，几乎每天不再间断。看来给欣悦的万言书不得不作罢，惟愿等到间歇一两天的机会，自己就可以不顾一切的再去趟裁缝铺。 接待时间的迅猛增加，其它任何事宜只能列为次要。要命的是，接待工作根本没有适当人选可以替代，甚至哪怕零时替代一会儿的人选都没有。然而，来访的人始终是有增无减，几乎是天天都有人不期而至。 再去裁缝铺已经变成遥不可及的奢望。想前思后，只有发封电报，将人潮涌来万难抽身，搬迁建厂十万火急，诚邀前来相商等意思表达明白。推敲电文，没有提及期限略有遗憾，但若加上期限的话，大有咄咄逼人之嫌，还是不加为妙。电报发出没几天，来访的人不断增加，家中人满为患，吃住成为令人惊魂不定的头等大事，迁往场镇建厂一刻再也耽误不起。早知如此，何必急于刊登广告呢？ 要是提前半月发个紧急通知，就说因业务迅猛增加，必须立即迁往场镇建厂立制，即日起暂停所有业务，待建厂立制完成即恢复业务。如果在大家启程之前叫停，虽然会令人感觉如闹儿戏，尚不至于被人指着鼻子破口大骂。然而，现在连叫停的机会都没有了。若就近迁往当地场镇，根本就不必叫停业务。但自己与欣悦的婚约，是建立在男到女家基础之上的，在老家临时展开函授培训已涉悔婚之嫌，若再进一步落地生根的话，随意搬迁将更加困难重重。料想在欣悦看来，本人一旦就近搬迁至当地场镇，也就等同于宣告婚约已经被彻底瓦解。可迁到欣悦处的铁业社，至少需要欣悦点头应允，一时半会根本不能成行并及时就绪。眼下最关键的症结，还在于各地的人们纷至沓来，没有任何精力和时间，用来从容安排接待以外的事宜。 还没有来得及安装桨舵的一叶小船，潮起潮落之间被推向风口浪尖的漩涡中，迷失了靠向岸边的方向。“水底鱼龙惊动，风卷地、浪翻屋。”若想中途停下或弃船，只能葬身汪洋大海。若随波逐流，尚有一线生机。但愿欣悦能够心有灵犀一点通，迅速施以援手，哪怕简单回复搬过来三个字也就万事大吉。 再追加一封加急电报，言明来访猛增，若非尽快解决吃住问题，必遭天怒人怨。欣悦肯定会质疑本人不能前去的理由，因此必须强调前来眼见为实的必要性。电报中应该侧重表明切盼前来相商的心态。诸如时限性是客观存在的，欣悦也应该明显感觉到了，同样没有必要提及。此外，为突出紧急性和重要性，可在电文的首或末叠加两三个急字。 6.23 多年以来，自己思想认识的反应速度，跟不上现实发展的节拍，等到结果出现时，才慌忙寻找应对方法，穷以应付。继之而来的，往往是失之毫厘差之千里，长期陷入被动挨打局面。只有在与欣悦商讨事宜之际，才有高瞻远瞩之感——大幅超越现实环境变化的节拍，凡事能够先行准备并防范控制。然而，命运总是喜欢不厌其烦地作弄人。欣悦不参与其中，一切重新陷入前所未有的被动局面。 发加急电报时，庶盶暗自设定一周时间为限，超过七日无回音即刻向当地场镇搬迁。可转眼一周时间已过，却仍然不见回应。认真想来，欣悦是人不是神，是人就没有十全十美，都会或多或少出现过失。企图希望她没有丝毫过失，既脱离实际更是对她的轻慢，只要不是明知而故犯或恶意相向所导致的过失，彼此都应该彻底包容才是道理。 欣悦对电报不予理睬，如同对信函一样，自然有她自己的想法。只要有三五天时间，将能够有效解决与欣悦的问题。纵然是荆刺遍地，障碍林立，坚信同样不改自己踏破铁鞋的信心和勇气。可在当前现实中，料想自己耽误一两个钟甚至半天，当不至于出现太大问题，但丢下来访的人于不顾而外出一两天，必然要惹众怒。 天公不作美，又能岂奈何哉？发展壮大事业，同样是自己和欣悦婚约的一大主要基础。没有事业基础，即或欣悦仍然不离自己左右，但自己将拿什么来保障她的幸福快乐？对家人、对社会又有什么责任心可言？再给欣悦发电报或写信？所谓“猴跳三遍没人看”，至少暂时将徒劳无益。 回顾与欣悦的交往，“只要你不花心我就心满意足了”，难道面对本人，欣悦同样缺乏自信？否则，许多迹象就很难解释。但若果真如此，我俩还真是半斤对上八两了。一个是“只要他有心肯定有的是办法”，一个是她才智过人不会出错，潜意识中的对方完美无缺——没给对方预留犯错的空间，许多事被动依赖对方加以解决，自己却瞻前顾后裹足不前。 此前，多以死板、静态去分析应该怎样不会怎样，忽略了人的想法会随着时间与环境的变化而变化，不充分了解系列变化的本质原因，所有分析都可能脱离实际。彼此产生诸多不切实际（看似有根有据，实则不存在）的猜测在所难免，继而产生认识上的偏差。总之，随着时间的流失，与欣悦的心理距离愈来愈大，不仅是自己深感摸不透她，想必她也深感摸不透本人，甚至早在质疑本人对她的真诚——理所当然将质疑本人的言行。 别无他法，尽管不能等欣悦一生一世，但至少再等一两周再搬往当地场镇。而且就算搬到本地场镇以后，也还可以再去裁缝铺，只要她愿意，尚可采取以建分厂的名誉，将这边的业务逐步向铁业社那边转移。 再者说，时间不可能就这样自始至终永远紧张下去。只要有较为从容的时间，正当一展自己的活动能力以及晓之以理动之以情的说服能力，力争那边一些有威望的人士和她父母一同介入，就不怕欣悦得理不饶人，不怕她不回心转意。 第七章 (01～04) 7.01 “要打三班鼓，离不开两帮人。”将系列候选人进行排列，凭借依稀记忆，尽可能逐一分析到底擅长做什么，然后致信直言自己当前状况，邀请方便时前来一叙。凡被邀请者，除开已有正式工作的、去部队服役的、自己有事业的以外，都是立即抛下一切，迅速赶来。屈指算来，距给欣悦最后一封电报已三周，就近搬往街道上必须分秒必争。其中，曾经与自己一起搞过科普宣传的临时搭档已经参军，小宋已经回其家乡（邀请信函无人收阅，数月以后才被退回），未能前来，殊为憾事。 租借场地、办理执照、雕刻印章、印制信封信笺等等，总算是有个厂的样子。随着工作人员的到来，前来实习、直接面授的接踵而至，一天堪比一天忙。新扩充的人员几乎都是外地人——无论是对环境还是业务，一切都还十分陌生，小到一颗铁钉、一砖一石、一段木棍，大到制种、收寄资料、处理疑难信函等等，从工作到生活、从厂内到厂外，众多环节离开庶盶一个人还真就立刻停摆。 内外事务相互混杂、相互作用，波诡云谲，乱象横生。庶盶更加身心疲惫、分身无术，被不可抵御的强大漩涡推来荡去，身不由己的前前后后、左左右右、飘飘忽忽。时而面对大堆疑难信件不知所措，时而面对询问人员忘记所为何事，时而面对候队的人们不知哪先哪后。 汪道涵、老陈、何哥等很快开始独当一面地担负起相应业务，庶盶不用再为面授、函授培训，以及疑难信函处理、当地事务接洽和制种等投入过多精力和时间。继之而来的是系列新问题，如原教材的设计，篇幅结构给人的第一感觉是全科很吃亏，加之部分单科篇幅过大，部分单科过于简单。鉴于所有食、药用菌的基础知识相一致，各种类——单科的具体技术各有一定差异。应该将基础知识独立成册，作为面函授的全科或单科的统一教材使用。各单科侧重其具体技术要求，增加最新科研与实践等篇幅，作为全科和单科的统一教材使用。 财会账目混乱日益突出。收入来源不外面、函授收入，菌种及辅助材料，各类款项从来信来访到具体处理等各个环节均有详细记录，就算财会账目有所遗漏，也非常容易补记完整。 支出账目不堪入目，别说收支分类科目，就连流水账都残缺不全。由于时间过分紧张，许多时候来不及记录或在记录时被人叫走，待补记时突然之间回忆不全，新的账目不得不记，只好预留适当空白等候补记。久之，支出凭证乱七八糟一大抽屉，迫不得已拿个袋子一装，贴上日期标签便放置一边，抽屉中继续乱丢凭证。流水账目中的空白无处不在，到底哪些开支合理哪些不合理，无从得知。财会职能的完全缺失，无疑将对新生企业构成致命威胁。 不少人对庶盶多次提起过完善财会职能的问题，但庶盶一直没有正面回应。在庶盶看来，自己对财会还非常陌生，对人选问题一直十分纠结，在欣悦始终没有音信的前提下，无论是出纳还是会计，随意安排个人放心不下。 一次，有一个叫小君的女孩，由她妈妈陪送来学技术，她妈妈见庶盶成天万无头绪的团团转，正和几个人在一起讨论真菌厂的事。她妈妈见庶盶一头进来，提高嗓门说道：“里里外外一把抓，哪有不乱成一锅粥的哟？要我说啊，事情也非常简单，处个对象，里里外外都有人，一切都好了！”接着道：“我女儿……”庶盶明白小君妈妈的意思，对眼前的小君略有印象：十六七岁上下，匀称美丽，文文静静，羞涩中透露出几分大方，从她妈妈那里可以感受到一定是个知冷知热的好女孩。她来到这里后，曾和自己有过几次照面，发觉她有同自己打招呼的明显意向，却又十分胆怯，都是庶盶向她点头，然后擦肩而过。再根据年龄，大概初中毕业，应该还没有任何社会阅历。没有一定的社会经验，虽然过不了多久她会拥有，但很可能没有支撑到那时，本人和真菌厂早就一败涂地了。因此自己若随意表态，岂非害人又害己？针对个人问题，自己确有难言之隐，实在无可奉告，一番应酬后随即离开。 7.02 财会是企业的重要命脉，偏偏自己对财会一窍不通，所买来的财会书籍，除了翻看一下目录外，根本就没有时间浏览。现在，自己身兼财会计二职，已经致使财会职能彻底瘫痪。就实际而言，即或自己完全置财会于不顾，诸般事宜都万难应付，更别说数职一肩挑。可是，鉴于财会二职的重要性，除非是真正的左膀右臂，其他人选难以放心大胆地托付此二职位。事关厂子存亡，财会二职根本就没有任何久拖不决的资本。自己的哥姐都有一家子人，并且都各有其事，不可能来担当财会之职。弟妹尚都年幼，加之没有读多少书，同样无法担负财会之职。唯一能够行之有效的途径，就是依靠愿意彼此托付终生的人生伴侣。欣悦毕竟与自己有婚约，但她完全没有可能主动前来商议，自己又更加抽不出时间前往她那里进行商议。 本来以为等到一切都理顺的时候，自己就自然会有时间去找欣悦，将能够彻底解决两人的问题。但时至今日，庶盶愈来愈清晰地认识到，自己在可预见的时期内，根本就休想盼来能够从容抽出时间的那一刻。 是自己和欣悦共同设计并打造了这艘功能尚不齐全的商海小船，只是自己中途想试着玩一把，结果还没等欣悦上船，小船就被抛向汹涌澎湃的浪涛中。等不得拖不起，瞬息万变，唯一的理智选择，只能是充分利用现有条件和机会，以最大努力将事情做好，纵然成败远非自己可以掌控，但求问心无愧。哪怕自己与欣悦都不曾准确无误地传递出悔婚的态度，但在环境的逼迫下，财会职能不可长期缺失，时不我待，与欣悦的缘分，事实上已经走到了尽头。怪只怪，自己没有把握消除隔阂的黄金时期，将彼此的心理距离无限拉大；怪只怪，欣悦偏偏遇上这么个只会鹿过放箭的货色，拽着开关却不及时启用；怪只怪，欣悦本来没有任何道理缺乏自信，但却具有缺乏自信的迹象，多半还同本人一样犯有瞻前顾后裹足不前的毛病。或许，正因“只要他有心，肯定有的是办法”令她裹足不前也未可知。 曾经对欣悦悠悠万事，唯此为大，念兹在兹的往事历历在目。自从第一封加急电报发出后，每天对所有来信函和电报格外留意，力争第一时间发现并找出欣悦的信函或电报。还专门托人买来一堆彩色小电灯泡——兑现那张灯结彩以待的承诺。记不清多少次多少天，守候在客车停靠的地方，感觉欣悦一定会从客车中走出来…… 所谓世事无常，只要有三五天时间相处的机会，就没有我们解决不了的问题。即或是搬迁到场镇以后，相信三五天时间也同样能够解决我们所有的问题。可命运偏偏如此不公，居然连这点时间都成为无法兑现的奢望。从“春且住”绕了一个圈，如今又回到“算只有殷勤，画檐蛛网，尽日惹飞絮。”就此各奔东西，无论如何都是无法接受的，可这毕竟已经成为无法更改的残酷现实。“晴川历历汉阳树，芳草萋萋鹦鹉洲。日暮乡关何处是？烟波江上使人愁。” 7.03 在众多来信中，一封字迹娟秀、逻辑缜密、词汇丰富的来信引起庶盶注意，落款名字为龚玉琼。一时心血来潮，回信时刻意多增加几句。从书信的往返时间，可以看出对方是第一时间回信并寄出，这说明并非漫不经心。 在接下来的回信中，庶盶声称自己正在实践一种因果推演的分析方法，希望能够帮忙检验一下效果。然后说明自己对她的推测：高中刚刚毕业，父母或其中一人的文化修养很高，在家是乖乖女在校是三好生。龚玉琼回信称赞分析准确，就像事先详细了解过一样。庶盶回说“自己所实践的推演方法，只能针对已知的内容进行排列，如同做加减乘除般推演。未知的无法推演的或无法准确推演的，实在是太多太多，只是没有说出来而已。”不断的书信往来中，对方明确希望了解庶盶的家庭状况。庶盶回信简单介绍除哥姐以外，包括父母两弟一妹和自己共六人。关于本人：恰似一只兔子，为了拥有一片属于自己的青山绿水，正在单枪匹马突重围！由此拉开感情交流的序幕。时光荏苒，双方互赠相片等等，唯一担心的是她阅历。从年龄上分析，读完高中还没有机会参与社会实践。庶盶曾经多次计划前去龚玉琼处增进了解，却一直安排不出时间，曾经有一次已经安排好行程，无奈半途因时间不够而折回。财会人选问题愈来愈沉重，既然欣悦那边已经毫无希望，与龚玉琼增强了解是非常必要的。 脑海中浮现出欣悦的音容笑貌，但彼此是渐行渐远，自搬到这街上来又是匆匆数月，早已是完全不复存在的过眼云烟了。龚玉琼，虽说彼此在书信中从未提及过什么情啊爱的，但本质上彼此已经心照不宣，就差一层窗户纸没有捅破而已。只不过，如果她要是没有一定经验，必然将难以应付所面对的复杂局面，加上自己又经验严重不足，一旦商海翻船岂不害人又害己？因为自己胆大心未细，未来不栽跟斗则罢，一栽跟斗将一次更比一次惨。俗话说常在河边走哪有不失（湿）足？因此，自己的另一半只能是彼此能够取长补短、相得益彰方保万全，也只有这样才有另一半的幸福可言，才有自己、家庭的幸福可言。怕只怕，龚玉琼的实践经验不足，难以应对瞬息万变的商业环境。这不，本想邀请龚玉琼前来一见，都还始终犹豫未定。 穆盛厂长夫妇来到真菌厂，庶盶立即迎接。穆厂长属“上山下乡知青”，还在供销社时，就给庶盶提供过不少帮助。如有一次叫庶盶过去：“这里有些菌种瓶，你出具个手续，算是供销社扶持你的，不要钱，你搬回去就是！”庶盶说了几句感谢的话，穆哥道：“这是供销社扶持你的，你不用感谢我！”后来调往县办企业中任厂长。他所到一个厂，那个厂就随即迅速风生水起，可他原来所在的厂又很快举步维艰起来，他就这样频繁地被调来换去，是一个响当当的传奇人物，庶盶一直对他充满无限敬佩和感激。 看见穆哥夫妇前来，庶盶当然是喜不自胜：“穆哥和嫂子大驾光临，小弟这里不仅仅是蓬荜生辉，而且必将喜事连连从天降！”“我们今天来，是给你送学员来了。同时，也是为了要老弟给她们予以关照的。”“这是自然而然的事，就这点事何劳哥嫂大驾？随便一句话，小弟岂敢不竭尽全力！”“是这样，我们厂决定派两个女娃娃来学技术，希望给予关照。”庶盶身边的汪道晗插话：“哎呀，我们这里最缺乏的就是压寨夫人。穆厂长感情是给我们送压寨夫人来了！”“这个啊，可不是我说了能上算的。不过啊，我这次送来的两个女娃娃可是厂里的宝贝哟！两个都是高中毕业生，一个是做厂内团组织工作，一个是做工会工作的，都非常优秀。”“准备迎接压寨夫人啰！”庶盶也一反严谨姿态随机附和：“还恳请哥嫂多多玉成！”穆夫人接话道：“这就看你们的造化了。需要我们跑腿的事，全部包在我们身上！” 7.04 处理了一堆疑难信函，感到有些头晕眼花。汪道晗讲课的声音传过来。他把培训班搞得有声有色，知识面广、有工作能力、有凝聚力，庶盶信步走过去。“庶老师，能不能借给我一支笔用用？”是一个女孩所发出的清脆声音。见讲台的笔盒中有很多笔，或许是甜美声音所致，庶盶不假思索地从胸前衣袋中拔出一支笔来，转身递出。“我叫侯琼，是穆厂长把我们送到这里来的学员！”“欢迎欢迎！穆哥嘱咐过，凡有所需定效犬马之劳！”定睛一看，怦然心动：简洁的衣着掩藏不住逼人的雍容华贵，热情奔放中呈现出庄重文雅，美丽漂亮而不参杂丝毫妖艳。担心自己失态，赶紧示意她先去听讲。 不在笔盒中拿笔而向本人借笔，创造一个相互认识的平台，既主动大方又贤淑恰静。自我介绍言近旨远，既抬出穆厂长又毫无搬借人梯之嫌。言简意赅，既拉近距离又戛然而止。逻辑通透、思维缜密，先天优势与所获经验浑然一体、相得益彰。侯琼不是做团组织工作就是工会组织工作，至少具有一定实践经验才可能被穆哥赞不绝口，初步看来的确堪称十分优秀。且不说能不能补己之短，至少能够独挡一面或多面。唉，别人不过是刚刚借了一支笔，彼此是没有丝毫联系的事，咋闹出一见钟情呢？庶盶提醒自己：作茧自缚，那可是要误大事的。 侯琼当天还笔时，大概环境所致，彼此不过是礼节性的几句话。第二天侯琼再次借笔用，更让庶盶产生大半天的浮想联翩、心猿意马。看着眼前堆积的疑难信件，必须得有个目标任务才行。厂内开晚饭时，见当天的任务尚没有完成，庶盶决定完成后回家去吃晚饭。 踩着自行车，街道上不时有人走动，抬头见月明星****近林清晰可辩。看看时间，原来当天没有太多的加班加点，反而回家相对较早。远远望见前面路中有人行走，临近发现是侯琼她们。庶盶突然意识到：一段时间以来，别说照顾了，就连生活等都没有过问一句。侯琼她们已经在打招呼，庶盶立即跳下自行车：“你们咋还在这里啊？”“我们住穆厂长的老房子，正在往回走呢！”“穆哥的老房子，那是若干年没住人了，能住吗？”“很好的啊，一应俱全，要不顺便去看看？”“都来这么多天了，我一直以为你们被统一安排在旅店里，原来却是这样。实在愧对穆哥，愧对你们。今天肯定得去看看！” 走进穆哥的老房子，客厅、厨房被收拾得一尘不染，井然有序。“哇，简直就成了琼楼玉阁、人间仙境了啊！”“这哪里是我们的能耐啊，穆厂长还专门派人来收拾过的。”看来的确算得是一应俱全，很难发现还能够增添点什么，便提出告辞。 侯琼手中拿着厨具从厨房出来：“刚刚把你的米都下了，得吃了晚饭再走，要不然剩下就麻烦了。”庶盶感到若在这吃晚饭十分欠妥：当初听穆哥说要送来两个女孩子，但并没有直接引荐，若对两个陌生女孩的学员给予接风，似乎有过分热情之嫌。没有给她们接风，尽管避免了惹人闲谈，但似乎又有看轻与穆哥兄弟情谊之嫌。如今，反而是先被她们邀请吃饭，实在有些颜面无光。同时，时间也太晚，人家两个女孩子恐难为情。因此，今天不应该留在这里吃晚饭。 庶盶乐呵呵道：“今天太晚了。明天下午，就在这里，我为你们来个迟到的接风洗尘！”一阵噼噼啪啪的掌声之后，侯琼说：“接风洗尘，当然是万分荣幸。不过，我有个条件，你得先答应！”“你说！”“你的晚饭不能剩下！”显而易见，侯琼是真心实意在邀请。庶盶转瞬深感侯琼之意不可违，便实话实说：“其实啊，如果不是时间太晚的话，我哪里舍得这么一顿又香又甜的饭呢！” 第七章 (05～08) 7.05 差不多每天傍晚有机会与侯琼同行一公里多路，彼此的了解不断加深，庶盶的脑海中开始充满侯琼的言谈举止。侯琼的实践经验相对丰富，知识面广，她之长足以补己之短，若有她相伴左右，纵然“出没于鲸波万仞中”，自会“吴儿不怕蛟龙怒”！从穆哥夫妇到与侯琼交往的态度，感觉与她还是蛮靠谱的。 记得与侯琼初次约会，侯琼的“有人就必然有矛盾。其实矛盾并不可怕，关键是要及时化解矛盾”的话题，给庶盶留下不可磨灭的记忆。尤其是就如何化解矛盾，彼此深入、坦诚、愉快地交换意见后，侯琼的心智和见解，更令庶盶心悦诚服。与侯琼在沟通方面十分顺畅，不存在任何心理障碍，达成共识的效率颇高。 回顾自从涉足瓶载银耳以来的历程，可谓步步惊涛骇浪，所遇所见的都是自己闻所未闻见所未见，而且是不分青红皂白劈头盖脸袭来，纵然是泰山压顶、粉身碎骨都避无可避。事实上，屡陷自己于绝境的所有症结，皆为事先缺乏准备，穷于应付所致。从因果关系层面讲，任何的重大隐患，并非事前毫无迹象，关键是自己经验不足，警觉过于迟缓，甚至警觉之后还有一个不知所措的过程。与欣悦在一起，对将后一定时期能够迅速形成一个可行方案，细节路径一目了然，从而赢得对事态发展把控的主导权，最起码伤筋动骨的重大隐患将荡然无存。欣悦数年来带出了十多个徒弟，拥有较为丰富的社会实践经验，加上我们都具有一事一议、专题专议、一究到底的心态，能够迅速达成共识，至少可以排除重大风险。龚玉琼缺乏实践经验，彼此之间的互补性可能不强，难以夯实幸福基础。侯琼不论是在厂内团组织还是工会工作，明显具有较丰富的实践经验，她的众多经验是本人所缺乏的，不仅彼此互补性强，而且能够迅速达成共识。想前思后，决定给龚玉琼写信，主要分析自己所走人生路的凶险性，一步不慎将会万劫不复，以及若非能够取长补短自必毫无未来与幸福的客观实际。信写好以后，用挂号寄出。 新华书店负责采购的杜老师，陆续为庶盶推荐不少书籍。前不久，就有诸如《资治通鉴》等，只能是大体翻阅翻阅，深感既没有精力更没有时间细读。其中，有一部厚厚的《财会守则》被放到最容易看见、最容易取放的位置。虽然同样没有时间和精力，却时常会拿到手上，习惯性翻翻合合。为了避免弄脏及磨损卷角，持久保持洁净崭新，还特地用白纸折包后再用书写牛皮纸拓刻折包。 翻看着《财会守则》，似乎该它出场了。去除所有包装，果然崭新如初。卷首附页上有书写赠言或寄语之所，可自己的随手字是愈来愈不如意了。正楷字不仅书写速度慢，而且需要心平气静，自己现在心浮气躁，料想连正楷字也难以出场了。豪装笔记本，卷首还有三页空白，一页没有写好可以撕掉再来，就是它了。写点什么呢？手绢，任谁都敢触碰，哪都不避讳，为确保他人洁净不惜脏污自己，用后怎么处置都没怨言。对，发扬手绢精神！第一页，写来真的不尽如人意，撕掉再来。想起先用铅笔勾画一次再用钢笔填写，既不会走样又避免报废。铅笔勾画后填写出来，非常满意。用皮擦擦去铅笔痕迹，ok！过了一阵子，这墨迹变粗变大——套填的痕迹实在太明显，反而还不如撕掉的那一页。继而一想：笔记本嘛，使用周期相对较短，美不美观不重要，重要的是能够表达意思就行。 7.06 夜色中月光下，不知不觉和侯琼在公路上已经转了几个来回。“给你准备了一份礼物，现在十分的犹豫，想先征求你的意见。虽说礼物真正准备的时间不长，但依依稀稀仿仿佛佛已经酝酿和准备了几世轮回。感觉太过沉重，沉重到有些不敢拿给你。所以……”“更有可能的是，在你开始酝酿、准备的时候，我就已经充满了期待。所以，我愿意用自己毕生精力来承接这份沉重！”庶盶从包中拿出《财会守则》和笔记本，双手递给侯琼：“在即将递出这份沉重的霎那间，顿时感觉轻飘飘要起飞！”侯琼双手凝重地接过礼物：“我会像对待自己的生命一样，珍藏到永远！” 突然想到这些天，对商海沉浮的凶险性缺乏交流、讨论的不多，便将自己近来如同热锅上蚂蚁惶恐不可终日，并且苦无对策的实际予以概述，希望征求侯琼看法。听完庶盶的叙述，侯琼似乎若无其事：“你平易近人、从善如流、刻苦好学、锲而不舍。”庶盶插话：“你不夸我就已经飘飘然了，再夸就要翻山了。还是说说症结和处方的好。”“那就是数落你的不足和缺点了哦？” 庶盶哼哈干咳两声，双手左右一拍：“报告，我准备好了。现在我已经武装成煨不烂煮不熟炒不爆锤不扁的铜豌豆，你可以开始了！”侯琼冷俊不禁地笑出声来，庶盶见状“耶！都说千金难买一笑，我这不花钱就能搏得一笑，多半还是可以操练出来的哦!”“那你就不停的操练，我除了嘻嘻哈哈外就没法数落你了。”“宁肯你教化，不愿下地狱！”“我认为你现在主要是管理经验不足。产量、质量等责任没有落实到人头，没有全面完善的奖罚制度，有的事情大家抢着干、有些事情没人干，也就是普遍存在吃大锅饭现象。另外，你平易近人既是优点，同时也是缺点，容易使人减少对你的敬畏之心。也就是很少展现你威严的一面，对管理来说是不利的。” 缺乏威严，想来正是如此。但个性所致，短期内是无可奈何的事。毕竟涉及管理这门学问，这可是此前从来没有设想过的问题：“管理，我以前知道田间管理、后勤管理、材料管理，也知道学校、军队、国家需要管理。可就是没有想到办这么个小厂也需要管理。”“有一帮子人了，就需要产供销等经营管理。”“我就说嘛，以前那么多人帮我参谋，都认为有技术、有市场，再有一帮子人，剩下的事就是坐在那数钱玩了。可事实上却完全不是这么回事，堆积成山的事情没日没夜都做不完，就像一头扎进漩涡之中，只有不停拼命地划啊划，时刻都有被卷入无底深渊，再也露不出头来的感觉。这下好了，终于有懂得管理的人陪伴在一起了。” “你把我捧高了，摔下来是要疼死人的。也不要对我抱有过大希望，毕竟我对企业管理只是懂得点皮毛而已。”“哎哟，哎哟!”“咋的那？”“痛！”“那咋办，找医生吧？”“等会儿，缓过一口气会好的。”庶盶继续道：“哎呀，刚刚露头望见一片艳阳天，突然又被卷进黑漩涡，哪能不痛的哟！”“不就是管理那点事嘛，我想穆厂长完全能够帮着解决的。你想啊，那么多厂有他就红红火火，一个刚起步有技术又有市场的小厂对他来说还不是小菜一碟？”“我啥都不用害怕了，因为我会永远紧紧拽住你不放！”“我也会拽住你不放！”“这是我俩的海誓山盟？”“酝酿了几世轮回，比肩海枯石烂！”庶盶伸出一只手“执子之手”，侯琼用一双手握住“与子白头”，庶盶迅速加上一只手，四手紧紧相拥。 侯琼大概在厂内负责团组织工作，虽说其厂内团员不算太多，但毕竟牵涉面广，自然对厂内的各项规章制度及其运作机理等，具有比较深入的了解、把握。同时，从遇事沉稳老练层面来看，可以认为她在校期间当属入团最早，就算在学校没有全面负责团组织工作，起码也是核心骨干，长期参与到团组织工作之中。因此，这八面玲珑、左右逢源的处世之道，可谓是在身经百战中积累而来。综合各方面的实际情况，力争侯琼早日投入自己的阵营，自己这惶恐不可终日的噩梦，将能够尽早彻底结束。虽然自由恋爱日益普遍，但父母、尤其来自农村家庭父母的态度，仍然是十分关键的一环。对于一同前去面见她父母，侯琼似乎非常犹豫，但在庶盶的执意要求下，侯琼终于答应一同前去面见她父母。 7.07 庶盶起个大早，去接上侯琼赶乘第一趟开往侯琼家方向的客车。在客车尚未启动之际，侯琼又一次重申：“我爸那个人，固执到什么程度我晓得，我敢肯定这次去不会有任何结果。”庶盶默默听着，静静望着侯琼那略带忧思的脸。她一直不赞成自己前去拜见她父母的原因，料必缘此。借机在心仪人面前一展自己口才，也未尝不是好事。客车进入途中一个较大的站，到现在还没有进早餐，早有些饥肠辘辘之感。见侯琼有些没精打采、很不舒服的状况，就问道：“我去买点吃的，你来点啥？”“我不要，就买你一个人的。”跳下车，除煮鸡蛋、糖果以外，其它容易消化的零食一律不见。转了一大圈，还好买到点水果，顺便买几个鸡蛋。剥开鸡蛋递给侯琼，“我不想吃”。胃口不好，理应先吃点水果才是。削出水果递给她，“我真的不想吃！”见她丝毫没有平常的光彩，着急问道：“脸色怪吓人的，肯定不是一丁点的不舒服，这要怎么办才好？”“坐车就是这个样子，你不用管我！”眼看快要进入县城了，都快到中午了还水米未进，侯琼的精神状态更为欠佳。 又削一小牙水果：“必须吃点，润润肠胃！”她睁开眼，懒懒散散看一眼水果显得有气没力：“我不想吃嘛。”随即闭上眼睛。庶盶尤为着急，却没有任何办法。继而一想，坐车本来就导致身体状态欠佳，再加上饥饿岂不更糟？你不舒服我也不好过，看着削出来的几个水果都变色了，哪怕尝一小口也能够令人感恩戴德了，可这尝都不尝点实在让人难受。但凡能够相濡以沫的，应该是直来直去、不能藏着掖着的。我拿你当心肝宝贝，甘愿为你付出一切，但并不意味着必然捧你、供你在神龛顶礼膜拜。不高兴就是不高兴，自己有必要让她知道。不知道侯琼最犟的脾气是什么样子，不如趁这个机会摸摸底，将来也好有个分寸。夸张些，扔掉这些东西，反正到了县城后这些东西多半也会成累赘。重新削个水果，切开小牙“来，赶快吃点，都大半天还水米未进，若成了习惯是要出大事的。来，吃点！”“我真的一点都不想吃。”“那就扔掉了哦？”没有回应，“吃一口嘛”，没有回应，“扔掉算了”。 县城转车，侯琼依旧水米未进，无论庶盶怎么逗，始终难改沉闷的气氛，这一回才真正品味出啥叫千金难买一笑。快到终点站了，侯琼突然道：“你看，在那里，就是我家的地方！”庶盶既惊喜又激动：“嗯，大概位置晓得了。看来我还是有那么丁点的能掐会算，终于算出两千年前的吕端，大事不糊涂！”一个昔日的侯琼，又回到面前。 一道峡谷不浅的空旷小河沟，其间缓慢流淌的水流与峡谷相比，似乎水流太少峡谷奇大，给人第一感觉就十分奇怪，如此平缓且流量不大的河水，为什么能够冲刷出这样宽阔平坦的峡谷？这条小河的流水，沿着东南方向而去，从自家门口的不远处汇入大江大海。这是一条与自己住家并不遥远的小河，只要溯源而上，经过这条弯弯的小河，很快就会走进侯琼的家。 温顺幽静的河水，在宽广坦荡的峡谷中开辟出一条狭小的水道缓缓行进。一串被行人踩踏到十分光滑的石墩，横穿河底水流而过。似乎，这些石墩自古就没有被洪水冲走过一样。清澈透明的河水，只有流经石墩时才会发出咚咚流淌的声音。时刻留意着身旁侯琼的情绪，还是明显带有客车上的那种闷闷不乐。几次欲开口试着讨回她的热情开朗，可老是觉得找不出更巧妙的方法。想必要讨她开心一笑，急切间恐怕是难于登天的事。 早早就在设想着，待下车以后，当千方百计让侯琼恢复良好情绪，然后好好商量商量怎样应对她父母的细节事宜。侯琼明显的满脸忧郁寡欢，加上行走在这羊肠小道上，得一前一后保持一定距离，难以营造亲密和谐氛围。眼下，虽说她仍然是闷闷不乐，却总比在客车上要好过千百倍，需当小心翼翼为妙。再说，凭自己的经验，应对她父母那一关，想必不是多大的难题。 侯琼的父亲傍晚才回家，侯琼立马迎上去叫了一声“爸”。她父亲一眼看见旁边的庶盶，顿时黑铁青着脸大声对侯琼道“你过来”。庶盶还没来得及招呼，她父亲就把侯琼带向后院去了，庶盶隐隐约约听到“不声不响就带回来了”。十分明显，侯琼的父亲，在他们家里，是一句话顶十句话用的绝对权威。同样明显，侯琼应该从小就是她父母面前的乖女，父母要她向东她绝不会向西。此外她母亲看似不多言多语，更不明显表明立场，却显然具有独谋善断的智慧。和侯琼谈话以后，她父亲始终唬着脸，不与庶盶应话。侯琼一直是一张几欲哭泣的脸，就差没有哭泣的声音和眼泪。 7.08 吃过晚饭，庶盶见侯叔放下碗筷，就在饭桌上展开与侯琼父亲的对话：“侯叔、阿姨，我和侯琼的事，希望得到您们的支持！”“他们厂里有规定，两年以内绝不允许谈恋爱。”开口就是闭门糕，却只是拿侯琼的厂规做挡箭牌，并没有直接说是自己不允许，明显没有当即拒绝的心理准备。财会职能缺失已久，这可是耗不起的大事。为了尽早让侯琼加入自己阵营，为了向侯琼一展自己另外的看家本领——口才，庶盶初生牛犊不畏虎的牛劲，瞬间被彻底激发：“为了得到侯琼，我不惜置数十号人的厂子和自己的前途于不顾，已经抱定最大决心和勇气，自己与侯琼的事，必须得到一个明确的结果。”侯琼的父亲也可谓能说善辩，一个理由站不住脚再来一个，三番五次抛出多种理由，最终都被庶盶驳到体无完肤。这与想象中的固执大有不同——就算有固执的一面，但至少有足够理性的一面。在接下来的过程中，侯叔不再给出任何理由了，就死守一句话：“两年内不谈婚论嫁”。 只说“两年不谈婚论嫁”而不再坚持“不允许谈恋爱”的立场，这是一大根本性的转变。毕竟，侯琼距法定婚龄大概还有两年时间，再怎么早也提前不了多少，这是一个皆大欢喜的台阶。按说，初战告捷，见好就收才是正途。但是，庶盶的根本愿望，是需要侯琼立即进入财会角色，加上自己口才“小荷初露尖尖角”——根本不愿停下来。庶盶坚持初始立场反守为攻，据理力争、无所谦让甚至是穷追猛打，侯琼的父亲愈来愈被动。数不清多少次，见她父亲张口欲言，庶盶便立即停下等候，却都是欲言又止。侯琼父亲的话愈来愈少，始终就“两年不谈婚事”几个字。忽然间发现：侯琼在旁边早成一个泪人儿，仔细想来，侯琼洒泪成串的时间足足两三个钟头了。哎呀，过头了。 睡梦中若隐若现传来说话的声音，时间尚不到凌晨六点。“那张嘴巴，如果脾气不成的话，二天吃了大亏，哭都找不到地方哭……”是侯琼父亲的声音，应该是和侯琼或者是侯琼的母亲过路时的谈话，声音越来越小，随着脚步声的消失而消失。庶盶躺在床上死活不敢动弹，生怕被发现偷听了人家谈话。 昨天扔掉东西，不知侯琼会咋想，是不是就认为自己脾气不成呢？自己的脾气到底是成还是不成，自己实在搞不清楚。说自己“有脾气”的人很多，但这在圈内普遍被认为是褒扬、赞许。说自己脾气不成的自己没有听到过，可这并不意味着自己的脾气完全被人们认同，或者认为自己脾气不成的人不少，只是自己没有听到而已。认为本人脾气不成，侯琼就必然吃亏，事实上是不成立的。自己与侯琼具有互补基础，仅就企业管理而言，就是她让自己猛然警醒：原来自己不仅涉足企业管理，而且是因为管理不过关，从而使得企业摇摇欲坠。 首先，竭尽全力呵护她既是自己的基本责任，更是确保自身幸福的根本之所在。其次，侯琼曾说本人“从善如流”，虽说有些夸大，但并非毫无依据。很多时候只要别人说的有道理，哪怕自己原本十分反感，最终都会按对的方法去做，甚至对后果不太严重的事还时常迁就他人。“后院起火”是一大败根，从这个意义上来讲，哪怕侯琼对本人的言行稍加质疑，自己不可能熟视无睹，就算要继续坚持自己原来的想法，最起码也要找出足够理由来并向她说明，最终还必须争取获得她支持才行。否则，就算后院不起火，也会被自己惹起火灾来。 再次，从自己对侯琼的定位来讲，她既是自己未来人生伴侣，又是事业上的伴侣，是其他任何人都无可替代的左膀右臂。摆在我们前面的路只有两条，一条是甜甜蜜蜜、幸福快乐的康庄大道；另一条是自残臂膀的自我毁灭之道。又次，本人无论是文化基础，还是事业基础，以及人品、个人素质等，都不能与侯琼相提并论。能够与侯琼相亲相伴、白头到老，对自己而言就是天上掉下的馅饼、梦醒时分发现所抱金元宝是真，哪有不万分珍惜，倍加呵护的道理？换而言之，自己就算脾气不成，一个尝尽苦滋味的穷小子，又岂敢任性胡为？ 总而言之，吃苦在前享受在后——受苦受累的事绝不让侯琼染指，精心呵护好自己的左膀右臂既是必须的担当，更是自己一世无忧的根本和全部寄托。为她遮风挡雨、竭尽所能当好护花使者，自己主观上势在必行。人生幸福、事业有望，一损俱损，一荣俱荣，客观上唯有确保她的甜蜜幸福才有自己的未来和希望。 第七章 (09～12) 7.09 侯琼的父亲那里咋办呢？与他口述以上主客观理由，可能暂时存在一定难度，不过写信说明，既是自己的强项，更显慎重其事和永世不敢违背之意。回去后，就写封短小精干的信函，不用长篇大论，一封说不清，多寄几封就是。第一封信的内容，就实话实说，首先道歉：您出的考题让我如坠深渊，深感必须倾尽自己的看家本事，才有可能翻过这道门槛。情急在玉皇顶枓架子，细想既无杯土又无片石，剩下架子在那丢人现眼——我咋枓起来就咋拆除。今后一心向佛，朝泰山参详阴晴冷热、昼夜交替，感受雷电怒号、风雨洗礼（大概就这么些意思就行）。然后，阐明唯有以侯琼意志为自己意志的主客观原因，说明自己只有确保侯琼幸福美满的一条道路可行。自己还可以央求侯琼一同，隔三岔五专程前来聆听他教诲。此外，还可以搬动穆哥夫妇。总之，侯琼二老方面的问题，最多不过是暂时的，从长远的角度看不会有大问题。 侯琼哭泣了几个小时，不细想似乎没有啥问题，仔细一想就存在大问题。当听到侯琼说她父亲很固执的时候，在自己的潜意识中就已形成两种准备：能够取得进展当然最好，但根本没有抱持多大的乐观期待。最大的可能是被拒之门外，但会锲而不舍、迂回渐进。至于抛出行与不行的二择一议题，是基于认为她父亲不会断然拒绝为假设，逐步试探而来的。认真剖析，行与不行，是一个假议题。如果开始或中途，侯琼的父亲断然说出不行二字，自己当即就缺乏有效应对办法，更不可能与他激辩数小时。很明显，他父亲没有察觉到自己使用了假议题，而是深信不疑的感到不行二字背后隐藏的压力。自己的假打，致使她父亲对不行二字自始至终没有出口。那么侯琼是否会误认为，如果她父亲说出不行二字，本人会毫不在意她，真的扭头而去，从而质疑她在本人心目中的地位呢？ 由于事先没有和侯琼商量，更没来得及向她表明：即或被她父亲一口拒绝也会始终锲而不舍的决心。在行与不行的假议题进行中，尽管侯琼在自己心中具有无可替代的位置，但在当时的确是忽略了她的感受，多半会导致随她父亲一句不行将颠覆一切的错觉。看来，无声哭泣中或多或少在传递着伤心的信息。其实，这种局面是完全可以避免而能够做得更好。如果事先稍加分析，她父亲那里不外三四种可能存在的理由，其中能够隐藏的变化算不上复杂，只要针对几种可能的态度，事先逐一拟出应对的大致框架和一些原则性办法再与侯琼事先推敲商定，就完全能够协调一致共进退。 万幸的是，通过这次的过程，大体上找到了与侯琼怎样协调配合的具体方法。为将后在生活、事业中增强互敬互爱，提高配合效率奠定了基础，这足以弥补现在跌跌撞撞的不愉快。接下来，需要找个机会好好向侯琼解释清楚，她一定能够谅解并为此而感到欣慰的！ 洗漱完毕，侯琼的父亲一脸严肃的说：“侯琼的婚事现在不谈了。”乍听这话似乎又严重了不少，细琢磨却与昨晚的态度和立场并没有多大的实质性变化。因为侯琼的父亲的斟字酌句当属精准无误，“现在不谈”——自己在泰山顶撒了野，当然是现在没得谈，但现在和将后自然是大有区别。侯琼的脸色始终是阴沉沉的，很难猜透她的真实想法。总体而言，没有沮丧的理由，只是宜缓不宜急。侯琼说她要在家里住几天，要庶盶先走，经几番求证，庶盶觉得侯琼的表露是真实的，便满怀既充满信心又深感失落的心情，离开了侯琼家。 7.10 缺乏管理经验，侯琼一句话提醒梦中人。找到新华书店的杜老师，企业管理书籍暂时没有，但部分书籍简介可谓价值非凡。其中的简介，提及全球最前沿的管理理论叫科学管理理论（又称泰勒制），包括《科学管理原理》、《计件工资制》、《车间管理原理》三部着作。此外，还知道了当时国内企业界的管理，普遍采用的是计件工资制和承包制。 庶盶刚回厂内便被告知：各类菌种断供，几个前来催要菌种的客户被安排在旅店中等待着我方的答复。当前正值种植旺季，大量菌种急需待发，菌种断供的苗头可不是小事。进入制种车间，四处空空荡荡，既没有生长中的半成品，又没有任何赶制迹象。细问方知大量原种感染，导致没有原种可用，自然无法制作生产种，这是一个天大的噩耗。庶盶突然意识到，自己可能即将又一次跌进万丈深渊。找来相关人员商议，大家面面相觑，莫衷一是。庶盶最终只能提出：希望大家多动脑筋多想办法，尽快拿出行之有效的办法来。 查找感染原因，由于原始记录不全、加上记录设计局限，根本难以查出真正原因。大量原种的报废，不是一个短期问题，而是一个较长时期所客观存在的重大问题，为什么到如今才暴露出来？按说，及早发现问题并及时采取措施，根本就不是什么大问题。归根结底，还是管理上的问题。 制种的问题还没有理出个头绪来，当地鱼池老板找上门来：“你们把那么多的废料倒进我的鱼池里，会不会把我的鱼闹（毒）死啊？”庶盶有些目瞪口呆，一边赶往鱼池查看，一边对老板解释：“我们的材料除了棉籽壳或玉米芯外，其它就是麦麸、白糖和微量石膏等，对鱼不会产生任何毒害。” 相连几口鱼池，倒进的废料面上只有一层几十工分厚的水，废料清晰可见。大略估计，废料的总量数以万计。这些材料如果重新补充适当麦麸、白糖等，再经高温灭菌，完全不影响品质。退一步来讲，即或不用于制作菌种，而是用于生产干鲜产品，同样是理想的优质原料。数以万计斤的菌种或者说是平菇，竟然被如此白白扔掉。看着眼前的原材料，凭成色可以断定，最早倒掉的，起码不下一个月之久。一个月，自己居然毫不知情，这是一个多么巨大的时间差啊？是多么可怕的黑洞啊？可是，诸如此类的责任，此前始终没有明确过，即没办法突然要求责任人承担这些经济责任。由此看来，加强管理，责任到人，才是重中之重的头等大事，刻不容缓。 穆哥对制种的流程不熟悉，侯琼又不知何时能来，都是远水解不了近渴。农村包产到户，除了国家的留足集体的，剩下都是自己的。仔细推敲，并非十分复杂。计件工资制，好像还有一层神秘色彩，不外就是每制作一件产品，依据售价、材料、周期、成品率、税收，以及营销、责任、权利、风险等，准确核定出工资比例，相对比承包制要复杂一些。拿出纸和笔，把承包制中可能存在的问题，即可能导致不能环环相扣的潜在问题，全部罗列出来，逐一找出答案。虽然耗时数日，但最终将其中的来龙去脉弄了个清楚明白。原来，其运作机理就是这么简单！找来相关人员商议，大家认为承包制首先把厂内生产的事转变成各个成员自己的事，具体责任和具体利益与具体的人直接挂钩，疏而不漏，能够保障方方面面的实际利益。大家都欢欣鼓舞，跃跃欲试。 重新查找制种的问题所在，是至关重要的一步。所有记录无法反映报废原因，所有报废产品全部被“处理”，无法通过实际查看感染迹象而判断感染原因。据一些当事人回忆，所有感染原种或生产种，普遍长出黑色杂菌，导致菌丝体不能顺利成长，庶盶提出个人看法：一、最大可能性是高温灭菌不彻底所导致；二、有母种全部不合格所导致的可能；三、不排除制种时消毒不彻底、带菌操作的可能。所有可能的问题，在分门别类进行试验的前提下，一周左右完全可以得出正确结论。对于原记录表格，需要从设计层面全面完善，使之能够迅速反映环环相扣、方方面面俱到的材料进出、合格率、生产进度等真实数据。庶盶采取群策群力，鼓励大家献言献策，在原有基础上不断丰富并迅速完善。 7.11 对于承包制，现在的各种数据尚处于试行期间，要求大家留意观察以各抒己见并使之完善。此外，采购部分原种，在找出原因之前进行少量生产，待查出真正原因后扩产，以解燃眉之急。生产中如遇感染等问题，必须向多方通报（一定时期内必须集体会诊），然后才能按相关流程处理报废品。 制种车间原来是由老陈负责，因其请假回家有事，便由小胡临时代替。期间，小胡几次表示他最适合负责制种车间，庶盶未置可否。记得前段时间，制种问题已经浮出水面——进度上不去的端倪频频出现，曾一度引起庶盶警觉。此时，老陈回厂已有一段时间，庶盶与老陈谈起制种问题时，老陈说：“我回厂的时候，小胡对我说是你答应，要他负责制种车间的。”庶盶记起来了：“我没有反对，但是我也没有表示同意啊！一是不知你能不能按时返厂，二是他正在负责之中，三是虽说自己从未进行过正式任命过谁，可曾反复表示过制种车间的事找老陈。我好像还从没说找小胡啊。”庶盶当即提出找小胡来谈谈、做做思想工作，还是继续由老陈负责制种。老陈却说：“既然我与他都没有通过正式任命，我认为他负责制种也不会有太大问题。鉴于他已经负责了一段时间，反而是临阵换将弊大于利！”由于成天埋头事务堆，稍后也把这事忘得一干二净。 现在想来，这是属于用人问题的范畴了。庶盶找到老陈提出欲替换小胡的打算，老陈道：“当前这种局面，尤其是故意隐瞒这么久，让原本不是问题的问题变成天大的问题，的确超出我们任何人的意料。但是，即或现在换人，事情又能够好到哪去呢？我看啊，那个小伙子如果通过这个教训改掉一些毛病，说不定还真的是个不错的人才呢！”庶盶一想，老陈说的有道理，如果自己强行换上老陈也于事无补，反而可能让老陈背上不该他背的黑锅，同时也让小胡背上沉重思想包袱，对人对事均毫无益处。反之，给小胡一个机会，对他而言是百利而无一害。 客户一听顺延供种所需的时间，普遍表示无法接受。庶盶提出一个变通办法，分批次陆续供种，一来可以缓解己方压力，二来可以便于客户分散生产和销售。这样对于双方均为有利，加之客户所备生产原材料贮藏成本较高以及变卖存在一定困难，大多数客户乐意接受陆续分批供种。但尽管如此，在所有合同有效期内的供种压力，仍然没有大的改变，缺口实在太大。所有合同规定，不能按时供种将双倍退还定金，若菌种质量问题导致的损失全额赔偿。所涉定金将近十万，能够按时完成的预计连二分之一都难以达到，剩余合同按双倍退还定金，将亏空五六万。即或通过后续营收补亏，预计至少亏损三四万。 如此巨大缺口，自己无论怎样都难以迈过这道铁门槛。向同行购买菌种完成合同难以凑效，其中一旦菌种出现质量问题导致损失，更是一个天文数字，根本就是一生一世也负不起的责任。当下的菌种正是卖方市场，平常与一些制种机构或人士，原本就缺乏联系，而且任何一两家也不可能额外生产如此大批量的菌种。因此，购买他人菌种完成合同，完全是行不通的途径。此外，采购原种制作生产种的数量同样不敢大肆进行，只能保持在适度范围。如果有效加大招收学员，其营收可以较大限度弥补合同亏空部分，甚至有望迈过这道铁门槛。看来，立即加大广告投入，扩招学员是必不可少的有效途径。 7.12 侯琼一直到学期将结束时才来，脸上明显少了昔日的灿烂笑容。庶盶感觉问题不小，但并不认为事情已经恶化。只是，自己正处漩涡中心的风口浪尖上，或许在重重压力之下心力憔悴，庶盶感觉自己老是营造不出那种激情澎湃的氛围，总之侯琼找了个机会：“我爸不同意我们的婚事，我也没办法，我们最好还是分手吧。”庶盶一听有些伤感：果真拿你爸做挡箭牌——从逻辑整出一个模棱两可的糊涂结论。若是因为感到本人脾气不成，要借机打磨打磨，我没意见并乐意接受。可是，自己现在虽说还没有到生死攸关地步，但起码是火烧眉毛、十万火急，你不帮忙不说，还急于躲得远远的，未免有些冷情。 “这个…”庶盶差点脱口而出：“这个剧本我已经看过，换个剧本好不好？”随即感觉这样对她的伤刺太大，甚至可能导致难以挽回的恶果，便改口道：“这个，能不能等以后再说？”“那，你先忙，我改天再来。”第二天，侯琼手中提着大袋小袋的东西，脸色和昨天一样阴沉，庶盶感到比自己预料的要麻烦多了——显然是动真格的了。但仍然瞒不过本人的眼睛，如果早已决心结束这一切，为什么不是昨天而要拖延到今天——不论怎样那么一丝的斩不断理还乱！“你送我和我爸妈的礼物，我把它拿来还给你。我对此深表遗憾，希望你能够谅解。”无声接过一应什物，一直到侯琼告辞离去都是沉默相望。 对侯琼的所作所为，总觉得存在着异样逻辑。在她退回的礼物中，发现似乎不大对劲，取出看了又看，其中根本就没有《财会守则》。这就对了嘛，山盟海誓言犹在耳，哪有说翻过就翻过的？要是誓言就管这么瞬间的作用，就算以后能够勉强在一起，稍不高兴还不是说拜拜就拜拜？若果真拿耍朋友当儿戏，翻脸比翻书还快，还真不值得自己留恋呢。虽说侯琼本质上有些添堵，但卖个关子耍耍脾气很正常，再说还有呕了口恶气哪能不出？真是的，令人几分心疼又几分无奈。联想到山盟海誓，庶盶真想大叫一声：“侯琼，你也太会编剧本了吧！” 把《财会守则》留下，无论将来是什么结果都是在践言，“像对待自己的生命一样，珍藏到永远！”万一本人未能挽回当前局面——未能实现拽住你不放，违背誓言者唯剩我一个。侯琼啊，万分感激能够成为你手中的风筝，但愿尽早收回手中线，让本人提前结束这风雨之中的孤独漂泊！ 记得有一个夜晚同侯琼约会，庶盶十分冲动：“好想吻吻你，行吗？”“不行不行，不行。”有些毅然决然。尽管异常尴尬，却总算安然无事。“哎呀…”侯琼一头站起来，十分惊恐：“老鼠，可能是老鼠！”庶盶立马查找，可并没有发现什么。庶盶突然意识到，自己这是犯傻啊，应该是侯琼在给自己创造机会吧？真想不顾一切把她搂进怀抱，可一想到“两情相悦又岂在朝朝暮暮”时，认为还是别闹出不愉快为妙，最终没有给侯琼来个突然袭击。过了好一阵子，侯琼突然抱紧双臂：“冷，我好冷！”瞬间感觉很冷，也是容易出现的事，庶盶不敢造次，却又心怀不甘：“那，我们回去？”“嗯，回去吧！”此后，与侯琼的约会始终是中规中矩，从不提任何非分要求。不过，假设当初搂她进怀抱，有了切肤之亲，沟通起来可能更容易，或许就没有这么多周折了。 汪道晗、老陈先后到来，“你和侯琼的事到底出现了啥情况？”“侯琼那个女孩子，可是打着灯笼火把都难找得到的哦！”庶盶知道他们来的目的，是希望能够帮助自己参谋出主意。庶盶简单说明与侯琼父亲“枓架子”，让侯琼哭了几个钟的事，以及丢水果的事。至于侯琼保留下定情信物——《财会守则》的事，庶盶觉得一个女孩子心中藏的那点小秘密无论如何不能泄露。包括那天早上偷听到的话、与侯琼的山盟海誓等只字未提。 第七章 (13～16) 7.13 “按说这些都不是啥大问题啊！”“侯琼是以她爸反对——并不是她直接反对的理由退回礼物？”庶盶进一步说明侯琼父亲的话中、以及侯琼的话中，都留有余地的一些迹象。“应该有挽回的余地。”“至少你还可以找穆厂长他们帮忙，想来不会有太大的问题！” “那，要是别人认为我脾气不成呢？”“脾气不成各有各的看法和标准，但一般指两种人。一种指愚昧封闭的死脑筋，这种人几乎任何人的意见、看法都听不进去，一味我行我素，所谓刀砍不进水泼不湿的榆木疙瘩。不论是谁，只要和你一接触都会明白，你与这种人不沾边；另一种是指被性子所左右，脾气一来不计一切后果任凭自己的性子摆布——也是听不进任何人的意见、劝解。脾气一过可能后悔，脾气又来时又是十头牛都拉不回。这种人与你同样不沾边。说你有一些事情犯糊涂我信，因为人无完人，但说你脾气不成，我认为说不过去。侯琼他们说你脾气不成？即或有这种认为也不足为虑，下这种结论之前他们肯定会进行一定了解的。再说不是还有穆厂长嘛，没有的事冤枉不到你头上来的。” “自己认准的事，就一定要坚持到底，功夫不负有心人！”“迎难而上直到胜利，方显英雄本色。”“听人一席话胜读十年书。”庶盶本想说：凭我这副德性，肯定是非侯琼不娶！但转念觉得一旦传到侯琼耳里，或者认为我不尊重她意愿却是不太妙。于是说道：“我知道该怎么做了。只不过我认为自己和侯琼的事，是宜缓不宜急。现在厂里火烧眉毛的事扎堆，稍有不慎将万劫不复，就算集中一切精力都还一团乱麻，势必先理出个头绪来。”大家都认为理当如此。讨论了厂内一些事务后，各自离去。 侯琼短时期内不可能参与到自己阵营，现在众多事务纷至沓来，每一件事都十分棘手。出纳的事可以分离出来，能够适当减少自己的时间压力。晓晖成天埋头做事、不多言多语、单纯清秀、履历简单、没有复杂背景，就让她做出纳。 经营上出现两个方面的极端，一方面是催促菌种的客户不断增加，退还定金的呼声一浪高过一浪；另一方面是学员招收比预期要好。 一天，千里以外来了一位女同胞，负责接待的人员却问不明白她前来要干什么，稍后才知道她的神经不正常。庶盶一听开始大为犯愁，派专人护送她回家吧，这一来一去的费用也不少，最关键是眼下这钱快要一个搬成两个用了，实在有些舍不得花这钱；不理不问吧，这责任上有些说不过去，良心上更是不得安宁。找来大家商议，普遍认为来人也就在厂里晃了一下，现在都不知道去哪了，没有必要派专人护送她回家。“既然大家都这么说，那就不送吧。”过了一会儿，想到自己康安之行的遭遇等，再想到一个神经不正常的妇女将会落个什么结果时，突然意识到：这人必须送，至少当前还拿得出这些钱。于是，重新对大家说明自己的想法。 大家迅速分头寻找，然后派专人护送其回家。未曾料想，随护送人员一起回来的，一次性就是十多个学员。据说，当病人被护送回家时，很快轰动当地，很多人都说“这样的老板、这样的厂，哪怕就是学不到什么技术，给贡献点学费都值得”。于是，齐刷刷一次性来了十多位学员，据说还有不少人将陆续前来。此外，病人家属借钱执意支付专人护送病人的所有费用，被我方人员坚决拒收后，特意委托当地人带来所花销的费用。这使庶盶万分感动：“尽管现在厂里遇到困难，但当初决定护送病人根本就是为了求得良心安稳。现在，一下子额外来了你们这么多人，给我们送来不菲的收益。所以，这钱要是收了，这良心上就更加不得安稳了。”“但受人之托，忠人之事。走之前人家千叮咛万嘱咐‘这样的厂要是垮了，一辈子的良心都不得安稳’。你不收这个钱，我回去交不了差。”对方所说也属人之常情，却之不恭：“这样吧，这钱我就代表真菌厂收了。我现在又代表真菌厂及全体成员，还是委托你带去我厂对病人和家属的慰问。我刚收下的这钱代表全厂的心意，这二十元钱是我个人的问候之意。你不会不帮这个忙吧？”“那好，好。我一定照办！”后来，同一地方还陆续来了数十位学员。善事必有善报，庶盶更加深信不疑。 侯琼的父亲那里可以缓后再说，侯琼这里还是不宜拖太久。好不容易抽出时间，可以用来专门给侯琼写信。但是，接连开过几次头，都是无一例外的不知该怎样继续往下写。被其它事情搅合，更是家常便饭，时间一天天过去，给侯琼的信始终没有写出来。 7.14 龚玉琼由她姑父陪同不期而至。龚玉琼姑父带来了数位至亲的工作证，边让庶盶过目边说：“我们那里的铁路、公路、市场、材料等条件，都远比这里好若干倍，人际关系也比较宽广。大家都希望你到我们那里办厂，望你认真考虑！”“感谢大家的关怀，烦劳代我向大家问候。我一定认真考虑的。”庶盶唯有小心应酬，丝毫不敢做出明确表态。龚玉琼留下来了，庶盶一下子更加方寸大乱，跋前疐后。 曾经对侯琼说过：龚玉琼是绝不会来的！可如今，龚玉琼不仅来了，而且是在自己与侯琼产生隔阂的时候，这难免不让侯琼觉得本人是个朝三暮四的人。看来，若要给侯琼写信，还得首先解释自己和龚玉琼之间的事。龚玉琼真的没有多少社会经验，在留下来的两三个月期间，庶盶不对她提及相互之间的事，她毫无办法，直到春节前要回家时，她都从来没有当面寻问过庶盶。庶盶早已是一团乱麻，想对龚玉琼说明，又不敢面对她的当场伤心，不说吧久拖更不是办法。就这样一拖再拖的到了临近春节，龚玉琼走了，庶盶只能默默无语的送她、望着她离去。 记得仿佛是在龚玉琼来厂的前后，侯琼曾经同穆夫人来过一次。然而，由于经营管理方面的事成天令人焦头烂额，扎堆的事顾东顾不上西的，刚心神不定、礼节性的应酬了一下，转眼间她们又全无踪影了。若给侯琼留下一个根本就不在乎她的感觉，那就更是雪上加霜了。 龚玉琼离去后，连续来过数封挂号信，她最后一封信附有一首《望星空》。几次提笔想写回信，可这信实在写不下去。想到让她伤心是无可避免的，干脆拖拖看能否写出稍好些的内容来，但始终写不出差强人意的一封。看着龚玉琼一封封来信，庶盶一次次视线模糊，不得不一次次擦拭眼角。要是龚玉琼把来信的内容，转变成面对面的语言，料想将更加不知所措。仔细想来，龚玉琼其实也就少了一两年的实践经验，诸如在征求长辈们意见方面，就胜过自己若干倍。只是，与侯琼的信誓旦旦先已烙在心底。如果人生有轮回，一定相约与龚玉琼共度来生。 给侯琼写信，需要解释和说明的愈来愈多，加上事业五味杂陈的事层出不穷，多次摊开信纸却无从下笔，尤其是龚玉琼的事不知该如何解释，好不容易赶在春节前写下一封。到过春节时，所写的信搞不清楚到底寄出没有。如果寄出，一是想不起怎样寄出、在哪寄出，二是没有寄信凭证（凡重要信件一直习惯用挂号投寄，都有收据）。如果没有寄出，自己平时或小心锁好抽屉人才离开，或者是一丝不苟地装进贴身衣袋内，本来万无一失的信却始终找不到。再写，原本就是纷纷扰扰万无头绪，更加上不知前信有没有寄出——说明与否又添乱，想自己从小到大没尝过“咬笔头”的滋味，现在除了“咬笔头”就是“抓头皮”。不过，如果有信寄出，侯琼收到后，哪怕出于礼貌她也应该要回封信的，不妨先等等再说。 春节期间，晓晖等几个女孩子没有回家过年，庶盶就将她们接到自己家中。年后没几天，其他有人早早赶到厂里来了，庶盶也就一同接到家里象征性团个晚年。家里住宿不下那么多人，当有人告辞时，眼看已经很晚了，庶盶当即相送。晓晖等几个女孩子也要一起回厂，庶盶劝了几句也就没有多说，让她们走了。 近来实在有些疲惫不堪，赶紧收拾准备睡觉。这时，大姐冲庶盶说：“深庚半夜的，几个不懂事的女孩子，要是出点啥事，这个责任我看你咋个承担得起。”庶盶一听觉得还真不能坐视不理。虽然早已身心疲惫，仍然推起自行车朝厂里骑去。大约离厂还有一公里左右，庶盶追上了他们一行，疲惫加上有些气愤，就故意骑着车不声不响的与他们并排走。大家发现是庶盶，都七嘴八舌招呼，庶盶淡淡丢下一句：“我到厂里有点事！”就加速离去。在厂里，看到大家都回宿舍了，然后骑车回家，到家时四处都是一片黑灯瞎火，只有时不时传出几声狗叫。第二天庶盶刚进厂就有人对庶盶说：“全厂都传开了，说‘厂长的人动不得，昨天晚上和他的人同个路，那可是雷霆万钧。’”庶盶觉得，这纯粹就是捕风捉影到无聊，便坦然一句“无稽之谈”，几个转悠后就把这些事忘个一干二净。 7.15 庶盶骑自行车在回家路上，迎面而来的熟人相互招呼后，远远转回头对庶盶抛下一句：“赶快回去，你丈母娘来看门户来了！”庶盶暗自揣度，侯琼的厂相距如此近便，她不可能让她母亲独自前来。说话的人认识侯琼，如果有侯琼同路，肯定会直接说侯琼来了。再说侯琼留下《财会守则》的意思表达明白，显然是要等待本人用行动证明自己的诚意。关键是她父亲那一关，估计仅凭一封信就转变她父亲的立场，几乎没可能由母亲来“看门户”。即或是破天荒允许了，按侯琼沉稳灵活的行事风格，多半是先回信或直接来找本人，由她母亲单独前来，多半是想都别想的春秋大梦。 莫非是欣悦母亲？与欣悦最后一次见面尚不到一年时间，与她又有婚约，这种可能性蛮大。她到来后，将本人与欣悦的事一说，原本就是丈母娘，否则别人怎么知道是本人的丈母娘来了呢？果真是欣悦妈妈的话，毕竟自己都叫过妈了，无非被一顿臭骂，只要与欣悦能够找回从前，当然得抛开一切同欣悦休戚与共。 记得在原菌种场时，曾经告诉小宋自己耍了个女朋友，但没说明她就是自己曾千辛万苦要找的“借书姑娘”。此后，绝口不提与欣悦的事，是因为与欣悦闹隔阂的原因令人羞于启齿。看来，老陈多半只知道“找借书姑娘”、“三个人烤玉米骨骨火”的事，但对其中的来因去果并不知情。否则，真菌厂内盛传一时的“找借书姑娘”、“烤玉米骨骨火”，就不会没有“借书姑娘”是谁的下文。还有，凭老陈对自己的热心程度来说，若他知道本人耍了个女朋友就是“借书姑娘”的话，必然早会询问这有始无终的原由了。如果欣悦妈妈前来，料想与欣悦表妹那场无中生有的事，又会继裁缝铺一带之后，将成为此地的一大传闻了。 回家一看，原来是晓晖的母亲。自从“厂长的人”传言之后，与晓晖之间除了与出纳之间的联系之外，并没有意识到还有其他更多联系。自己的一举一动，必然将面对各种猜测和传言，庶盶对此早已麻木，根本就没有任何精力加以留意和应对。与晓晖之间的传闻和猜测或者真的不少，如今看来这显然引起系列误会。突如其来又多出个女朋友，当然需要认真面对才行。仔细想想，“看门户”不过是外人这么一说，人家女儿在自己厂里，没有到厂内而是顺道先到其老板家里，也并非什么新鲜事。就本质来讲，双方都没有个正式态度，没必要急于处置。晓晖做出纳可谓兢兢业业，为人做事踏实认真，再怎么也不能伤及一个纯真质朴又没经验的女孩吧？只是喃，为避免引起进一步的误会，需要找个适当时机，让晓晖清楚本人的人生道路充满崎岖坎坷，根本就不是她有能力所面对的，她自然就会清楚明白，更不会自讨苦吃。 分批次陆续供种的弊端不断暴露，向外采购原种应急制作的生产种提供以后，纯粹自制菌种杯水车薪、左支右绌，约定供种期限反复拖延，怨声四起，有的直接前来大发雷霆。最终，大部分还是以双倍退还定金结束，剩下部分已经是无力应对。 当初，汪道晗极力主张：除能够满足供应部分外，其他合同一律先退还所收定金，至于赔付部分缓期半年到一年支付。庶盶当时认为，此前能够维持一个深受各界好评的局面实在不容易。如果先退定金后赔付，势必引起众多客户不满，甚至集中一齐兴师问罪，这种后果不堪设想。企业应该在维护良好信誉、形象的前提下采取有效措施，如果严重损毁企业信誉和形象的事，实在无可回避，宁愿拖后一天是一天。于是，庶盶将自己对先退定金后赔付的顾虑说出来，见大家没有进一步提出相关意见，就排除先还定金后赔付的方案。后来，客户的赔付部分同样出现不少延期，而且是在一致同意给予供种方一定减免的前提下进行的，所遇反对声浪相对更大。 屋漏偏遭连夜雨，不时有三五成群的客户前来大光其火，个个理由充分、振振有词，庶盶唯有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尽管万分憋屈，却只有做贼心虚般昏天黑地的被动应对，成天草木皆兵、度日如年。供种合同风波稍见平息，逐一核对合同处理账目，好在绝大多数已经妥善处理，剩下一些零星客户，所涉金额也就两三千元。此外，贷款、亲友借支、部分股金、工资，林林总总合计大概尚亏空万余元。 7.16 翻阅数月未曾仔细过目的生产进度等资料，感觉正在成长中的菌种数量惊人。进入制种车间内，码成两三米高、成排成排的菌种，使室内显得黑暗沉沉，每个过道的地上就算躺着一个人，也未必能够看得清楚。“全部都是无一感染的、正常生长中的半成品。”小胡不知从哪里赶过来继续介绍：“制种包干后，按你要求制定的那套详细实施方案（庶盶早已签收，只是未及细阅），见你一直忙的不可开交就没再动问，不知你有啥看法？” 庶盶感到很茫然：“哦，看的不是很细致，仔细说来听听！”“关于责任到人，谁都没有经验。就按你说的群策群力，大家一起想办法，最后拿出一套方案：不论是母钟、原种，还是生产种，包括配料、灭菌等所有工序，谁经手谁负责。其中细节是谁负责的，立即贴上自己的标签，所制作出来的数量必须与上道工序的数量相符，哪道工序出现数量短缺由哪道工序的人承担责任。从材料投放到最终产品两本帐，也就是从上道工序在什么时间、什么人、领到什么、数量多少，用了多少时间、多少人力、多少材料、做成什么、做成数量、怎么管理、效果怎样，什么时间出现数量变化、移交给谁等等，各自一本帐。在工序变更的当天，各自将这些情况填成报表送到本人这里，再由本人统一做一本帐。这样，每个人在什么时间、做了什么、多少数量、效果如何，都一目了然，室内温度、湿度等每天都有原始记录。数据显示，现在的生产能力比三个月前提高接近两倍，出品率超过99%，人均报酬提高近50%。你看，这是本月给你的报表，从材料出库到目前半成品的数量、品质、人工等等，都在其中。” “以后你把给我的报表再精简一些，侧重体现多少材料、多少人工时间、合格率多少几个方面。但这些数据有丝毫偏差，就算是你的严重失职。至于报表的进一步完善，我会随时前来结合各方面实际情况酌情增减。”“知道，知道！那，这个月的报表我就去重新做。”“等一等，我还带来了一个消息：此前关于保留菌种报废由责任人担责的处罚决定，从此作废！”突然间一片雀跃声、掌声。 弄清半成品菌种的具体存量，庶盶又开始心急如焚。且不说现在声誉扫地，就算立即做广告销售，客户也得需要准备材料等等，毫无疑问会错过种植季节。如果盲目栽培，势必造成大面积感染，这种损失更是一场万劫不复。凭一己之力销售，在季节不等人的条件下，只能是无足轻重。其中的平菇菌种，可以用来直接产菇，但数万斤平菇突然集中上市，附近的市场根本承受不了，最终必然大量鲜菇白白烂掉。 没有早早计划，稳步推进，现在说什么都晚了、完了。不过季节还恰逢其时，为啥不动员全厂人员呢？大家普遍认为：按正常方式销售菌种完全不现实，直接转产鲜菇同样不现实。厂内有条件回家或动员亲友办分厂的，既能够以菌种抵工资或股金，又可以获得生产赢利，不仅能够直接获得销售提成，而且还大幅缓解总厂菌种囤积压力。此外，总厂与分厂之间能够相互依托，彼此也会增加一成保险，可谓一举多得，皆大欢喜。为避免菌种积压报废，实行临时售价和梯级售价特殊优惠措施。随着内部激励价等系列措施的出台，大家踊跃投入办分厂行动之中。大量菌种迅速运出，庶盶如释重负。当然，随即也产生了大体万余元的欠账，而且很多属于尾欠，涉及面广、十分分散，催收成本高、难度大。 第七章 (17～22) 7.17 尽管客户的外债，以及工资、股金的压力，已经到了可以忽略不计。可是，贷款尤其是私人借支早已陷入撤东墙补西墙的恶性循环。好在一旦收回所有欠款，除去所花车旅杂费用外，尚有一定盈余，只是急切之间难以收回。随着资金的完全枯竭，未来的路必将经历一个艰难困苦的时期。 在处理合同风波之初，只要对汪道晗的主张略加思考或者多几句不同的看法，当不至于匆忙决定。如果采用汪道晗的方案并予以完善，不仅能够维持相对比如今更好的声誉和形象，而且能够极大缓解经济压力。先退还定金后赔付方案，只要稍加推敲，其中有系列细节可以完善，能够防范局势恶化。例如，秉持坦率真诚原则，对客户说明我厂面临的实际困难，采取先退定金后赔付的措施，是我厂当前唯一能够体现高度负责的可行途径。就算赔付部分无力兑现，尚可以通过以后优质菌种进行优价抵充所陪金额（远比最后一批菌种又削价又欠账实惠多了）。然后以公函、专人方式予以有理有效应对，完全能够成为行之有效的万全之策。 半成品菌种囤积，如果稍加留意，早已是摆在明面上的事情。只要提前两个月予以计划安排，将获得两万左右的利润。仅此两个步骤，不仅能够保障最佳声誉和形象，而且为企业赢得充裕发展资金，从而将能够彻底避免陷入当前举债维持的恶性循环。 如果当初将所有可能的方案，无一遗漏地挖掘、罗列出来，再逐一仔细推敲、分析利弊并予以完善，继而选出最佳方案，再由专人主抓——自己全面统筹协调，不就能够做到任凭风浪起稳坐钓鱼船？一念之差，天壤之别，悔之晚矣。显而易见，充分挖掘并运用他人经验智慧，是手把红旗旗不失的护身符。此外，分工不明细是最大败招，例如多一个主抓销售的人，哪怕缺乏销售能力，至少可以提前两个月采取相应措施，不仅能够避免这次又削价又欠账的后果，而且能够产生数以万计的利润。 认真推敲，这企业管理其实并非难于登天的事。如果一切让自己从新来过，几乎所有的事都是能够从容应对，而且能够取得截然相反的、利益最大化的、皆大欢喜的圆满结果。正是因为事先没有充分认识和相应经验，使得事情在一念之差间迷失正确选择，导致覆水难收的结果。 蚂蚁、蜜蜂的分工严密，事无巨细环环相扣，疏而不漏；密匝匝排兵布阵，刀山火海滚滚向前；令行禁止，万众一心秩序井然……再看生物进化，尤其是数以千亿计成员的人体细胞组织体，各细胞成员无论是分工合作还是整体化合作效率，乃至利益分配等等，只能让蚂蚁、蜜蜂分工合作机制小巫见大巫。而且，人体细胞的整体利益以局部利益的实现而自然实现，是人类至今都无可解答的奥秘和精华……企业如同人体概念，由此逐渐成为庶盶的口头禅。 7.18 曾经与欣悦商讨问题，那种实实在在高瞻远瞩的感觉，真是“十年难等个润腊月”，一次次欲极力推行曾经的方法，可那心态，那氛围，那效果，甚至连昙花一现都说不上，弄来弄去连自己都味同嚼蜡。看来无论什么好方法，都会因人而异。就商讨问题，有没有能够不分场合、环境的、一以贯之的高效率捷径呢？ 同欣悦最后一次见面转眼快一年，这是如坐针毡、焦头烂额的一年，更是乱象横生、噩梦交织的一年。继两封电报之后，如临世界末日，寄望于有人生伴侣缓解事业压力，分担财会等事务，可至今不仅遥遥无期，而且分散不少精力。回顾这一年的历程，如果时时事事基于临危不乱、认真思考、杜绝盲目毛糙，至少可以避免许多恶劣结果。早知如此，继电报之后，就应该给欣悦一个永恒不变的承诺：等你一生一世！ 就实质而言，自己与欣悦的婚约并没有真正意义上的解除。自两封电报之后，自己完全可以托人前往欣悦处商议下一步诸事。诸如自己的哥姐，老陈等合适人选不少，料想他们之中任谁出面，肯定能够取得积极效果，可自己却就是没有考虑到这个层面去。稀里糊涂的，就这样背叛了欣悦。细想，哪怕时至今日，如果自己采取有效行动进行弥补，可能也为时不晚。就算欣悦已耍男朋友，只要没结婚尚有挽回余地。自己早对欣悦有言在先：未来夫人这高地，很难有人能够从我这夺走！ 同侯琼有过信誓旦旦，她留下《财会守则》，始终践行着“我会像对待自己的生命一样，珍藏到永远。”如果她收到春节前的那封信而不回信，问题就比想象的要严重了。可究竟有没有寄出一封信，自己也说不清，事情老是弄成悬而不决。仔细推敲，自己也就是在客车上扔掉了即将报废的水果，继之与她父亲展开一场激辩，然后…，然后是本人这一叶小舟，在商海触了礁搁了浅，面临着眼看要翻船的惊恐万状，恰遇她带着满腹委屈从家里出来，希望出现本人对她的深刻忏悔。不料想，实惠落魄的本人，却没有一门心思地体会出她的心声，从而交出了让她大失所望的答卷。接下来…，本人在千头万绪的一团乱麻中愈陷愈深，至今尚未全面摆脱这场危机……。 无论怎么说，没任何道理就这样与侯琼不明不白就散了。她曾经说过“有人就必然有矛盾…关键是要及时化解矛盾”，无疑较为容易化解矛盾。严格来说，自己与侯琼并不存在重大分歧和冲突，只不过因种种原因拖得太久，大抵这才是关键。早知如此久拖不决的话，当初就不该逼着她急于去见她父母，以至于自己连侯琼的理想等尚一无所知。经营真菌厂的最大危机出在菌种意外断供和接下来的销售迟缓，虽说与财会功能缺乏存在一定关联，但最主要原因在于失察，总归是疏忽大意和进退失据。侯琼不愿急于同本人去见她父母，自己本来就该进一步详细了解相关实情，共同寻求更为妥善办法。所谓“知子莫如父”，反过来侯琼对她父母自然有深刻了解。也怪自己深感真菌厂在危机四伏中独力难支，就急不可耐切盼侯琼能够及时帮着分担压力。细究起来，自己还真没有设身处地照顾侯琼的感受，若感同身受的体会到她的难堪与压力，料必就是借十个胆子也不敢为难她，更不会被迫她过早去面见她父母了。或许，退而求其次，只要她能够随时帮着了解真菌厂动向，起码可望避免一定盲目与慌乱。 眼下，自己已经差不多从事务堆中解脱出来，应该设法与侯琼进行面对面交流，相信能够得出个准确答案。 自认为与欣悦画上了句号，就如此稀里糊涂，也可谓冥冥之中自有安排，自己主观上并非见异思迁，更非逢场作戏。如今，欣悦是啥态度，侯琼究竟有啥想法，自己是看不清想不透，总不能再稀里糊涂下去了吧？就近，先与侯琼得出个结果。这信很不好写，迫不得已时找穆哥夫妇，请他们帮忙，无论侯琼是怎么想的，都绝对遵从她的主观意愿。然后，无论与侯琼的结果怎样，都得找时间去一趟裁缝铺，哪怕为正式解除婚约而前往，也是理所应当的。 7.19 真菌厂所出现的困境，主要是因为经验不足所导致，但若有侯琼或欣悦，任谁帮着及时分析和应对，情况多半将会截然相反，仅仅凭最后一批菌种，假如欣悦在场则可能早在问题出现之前就能够独立采取应对措施，至少能够确保重大问题不脱离预案、预备、预控轨道；假如侯琼在场，就算不是确保预案、预备、预控，最起码不会等到菌种堆积如山时方知就里（凭侯琼的经验和实际能力，从报表中发现问题不在话下）。总之，只要提前两个月落实一个专人负责，如今就至少会多出万余元钱的现金，与当前现实状况就有天壤之别。哪怕就是侯琼隔三差五来一趟，多半就能事先发现诸如退还定金过程中系列问题的弊端，将可能挽回数以万计的损失。 厂内所剩人员无几，平添一派冷冷清清的感觉。如何应对接下来一个艰难困苦的周期？必须得有个妥善应对之策。庶盶拿来纸笔，将各种可能存在的方案予以排列出来，继而找遗补漏。按不同方案所需条件，对各系统内在因素逐一进行认真剖析，综合类比。有条件实施的方案，呈现在面前的选择余地不大，一是大幅压缩规模，节省支出，蓄积经济力量；二是放弃“根据地”去帮别人建厂，在别人的发展中求得自身发展，用当前流行的话叫做“借鸡下蛋”。 经过认真调查、权衡，尽管压缩规模开源节流充满艰辛，毕竟还有一定业务基础，按一个零工3元\/天计，自己日均业务收入堪比十多二十人收入的总和，只是“蛇大窟窿粗”，尤其是当有人催收借款时，短期内实在应付不过来。帮人建厂则不同，甚至连这份收入也将丢失。渐渐地，坚定选择压缩规模的方案。一是投资广告，继续以函授为主面授为辅；二是将厂搬回家中，以尽可能压缩开支；三是就地发展木耳、香菇段木栽培以及天麻（密环菌）种植示范户，积极拓展木耳、香菇、密环菌等菌种的更大市场；四是向外省投放广告，争取更大函授市场。 往家里搬迁似乎有些浩浩荡荡，运输车辆从母校门口经过时，校门口站着一大片人在议论。一位教过自己的老师突然大声道：“我早就说过：此子必成大器。我还是断言：不出三年，照样轰轰烈烈、卷土重来！”庶盶强行忍住眼眶中的热泪，心中暗自下定决心：老师，学生一定加倍努力，绝不辱没您的厚望。 经营惨败的阴影长期笼罩庶盶心头，尤其是将厂搬回家，曾经使庶盶深感难堪，以为败军之将必然会招致广泛闲言碎语。从老师们的议论中，庶盶更加明白胜败乃兵家常事的道理，突然之间，一定会卷土重来的信心陡增。尽管经营真菌厂遭受严重挫败，但若与此前的任何时候相比，市场、技术等优势更为突出和稳固，只是当前身心太过疲惫，需要一个休养生息过程。同时更需要一个冷静思考，分出轻重缓急，拿出方方面面兼顾的稳妥方案的过程。 没有一个好的人生伴侣、事业搭档，要想成就一番事业，不仅仅是千难万险，而且几乎是寸步难行。充分利用当前较为充裕的时间，首先是同侯琼恢复联系，究竟与她将后何去何从，只要得到个清楚明白就好。不论此前给侯琼的信也没有寄出，她有没有收悉都没关系。现在，就写一封信给她去挂号寄去，内容尽量简单明了，除问候外，直接表明自己的意愿，同时说明需要解释的事太多，唯待当面解释，如此即可。为稳妥起见，等信函寄出后，最好专门找找穆哥夫妇，请求他们出面。 曾经无数次给侯琼写信，需要解释的事多到无从提起，从逼迫她一同去见她父母到与她父亲斗嘴，从龚玉琼到与晓晖的传言，处处都是难以下笔，苦熬再多时间也写不出几句话来。如今写来却很顺畅，没多久时间已经写好，接下来就是抽出专门时间去寄出即可。刚刚搬回来的什物太过零乱，给侯琼的信千万别再遗失。写好信封，装进信纸，小心锁到抽屉中，毕竟是私密信件，少不了只有两人知道的一些小秘密，万一泄露出去，肯定会被侯琼怪罪。 7.20 庶盶的家距省道相隔一条河，车辆不能直接进入家中，尚有近百米需要人工搬运。当天，还有大量物资留在省道旁边无法搬运，晚上需要看守。发觉家人都安睡了，该去河对面看守看守。已经入夏，无需被单什么的，拿件衣服（若冷的时候再回来拿不迟），抓起一把蜡烛走出门外。 月光皎洁，气温宜人。留在河对面的东西被塑料薄膜盖住，仿佛就是一个个帐篷连成一片。其中还有灯光发亮，想必是自己兄弟姐妹或父母在代为看守，早就该去把他们换回来了。庶盶加快脚步赶过去，原来是晓晖在那看书。“哪里要你守呢！很晚了，赶快过去休息了。”“嗯，再看会儿就走。”隔三岔五连续催促几次，见没动静也只好顺其自然。庶盶觉得再怎么说也不能把别人晾在一边不理不睬，啦啦家常还是必须的。 聊着聊着，一看时间都快零时了，又催促晓晖过去休息。“嗯，马上就走。”不知不觉的，灯光下的晓晖显得妩媚动人。庶盶愈来愈冲动，希望能够吻吻晓晖，见没有被拒绝便拉过晓晖拥进怀中，晓晖突然有所抗拒，庶盶有些不明就里，没有及时松开。“救命啊”，突如其来的晴天霹雳划破夜空，声音在夜深人静中久久回荡。呜…呜…，哭泣的声传向远方。不知道自己中了哪门子邪，但事已至此，只能无可奈何道：“你小声点好不好？”“我害怕…”看着面前不停哭泣的晓晖，庶盶心急如焚，费了九牛二虎之力，用了很长时间劝解，晓晖终于不再哭泣。送回家里时，突然又呜…呜哭泣。庶盶顿感全身冒鸡皮疙瘩，家里不仅有父母弟妹，还有大姐等，自己这是有口无处辨、有冤无处伸啊。无奈，只得掩门离去。 这一爆炸性新闻必然迅速四面传开，同样很快会传进侯琼耳朵。曾经一再复原自己与侯琼的过往，在客车扔掉水果引起她的不满，以至于没来得及就如何过他父母那一关达成共识。在与她父亲斗嘴时，对侯琼的哭泣是早有感觉，可就是警觉迟缓，没有及时设身处地地感受她的感受，定然使她误以为本人并不珍惜和爱护她。在她退回次要礼物并留下定情信物，目的是希望本人拿出对她的十二分真诚和珍惜。然时至今日，如果她没有收到那封信的话，客观上等于是本人已经让她彻底失望。如果那封信没寄出（十之八九没有），似乎侯琼完全有理由认为，本人扔掉水果之举，就是贯穿始终的基本态度和立场。果真如此，自己又能够向谁去喊冤？ 原以为只要自己对侯琼的真心不变，外界怎么认为并不重要。可没想到时间拖这么长，以至于连向她传递本人对她始终不变的立场，都出乎意料的如此艰难。不得不承认，自己与侯琼的事，愈来愈变得棘手，仰或已到覆水难收的地步。然而，现如今自己即使面对侯琼，她还会听本人解释吗？即便她愿听自己解释，但除百口莫辩羞于启齿外，自己还能怎样？想当初，本来就该将侯琼的事列为重于一切的头等大事，堂鼓而公知地表明非侯琼不娶的鲜明态度，或许在面对龚玉琼和晓晖时，就不会有如此之多的瞻前顾后，更不会节外生枝这许多的阴差阳错。一念之差，失之毫厘谬以千里。 记得曾经在穿越离侯琼家不远处的小河时，几欲脱口问侯琼：若遇涨洪水时，你把本人遗忘在这河对面，你会怎么办呢？莫不成，在自己与侯琼之间，真有那么一条弯弯的小河，冥冥之中成为一条无法逾越的鸿沟？那宽绰闲适的小河，那石墩下的潺潺流水，还有那依稀的羊肠小道，那里的山那里风，一切的一切，都跳跃流淌着侯琼一颦一笑的心声。自己一定会溯流直上，去重温、去聆听、去洞悉，直到彻底融入那山那水，直到永远地拽住侯琼的手！ 自从晓晖母亲被人们认为“看门户”以后，别说花前月下，就连一次正式感情交流都从来没有过，就是要避免进一步引起误解。也正因如此，自己的系列想法没有及时向晓晖坦露。搬厂前对于晓晖的去留问题，也着实经过一番周折。一方面她刚出社会，在其亲戚朋友中没人需要菌种，另一方面若随意派遣一个去处也有诸多的不妥。最后的考虑是，待搬完所有东西后，自然就有机会向她说明一切，然后或去或留任凭她自己决定。 深庚半夜、孤男寡女，如果因为“害怕”，几分钟、几十分钟之前，为啥就没怕呢？想自己长期以来，把声誉看的重于一切，可这声誉竟如此被摧毁，所涉理由始终不敢苟同。 面对现实，与晓晖之间的这场“恋爱”，如今更增加上将迎面而来的街谈巷议的强大压力，如果急于在短期内了结，只怕外面的口水就会淹死人。再说，晓晖毕竟还是个不太懂事的孩子，当然得尽量避免让她受到伤害。与晓晖的事，宜缓不宜急。 7.21 晓晖做事十分麻利、勤快，不多言多语、能吃苦耐劳，很快赢得家人及四邻的称赞。晓晖回家突击农忙，转眼好个月没来。有人提起并猜测道：“肯定要等你去接才会来的。”反复思考，庶盶认为还是有必要去接。一方面，至少在晓晖眼里、在大家眼里，自己是在和她耍朋友。自己处在人生低谷，所谓患难见真情，日久生情也明显存在。无论将后何去何从，都无法就此了结，必须是来得清去得明方才是道理。各地人工工资不断上浮，临走之前有数月工资都没结算，关键是工资标准没有正式约定。就这样不理不问，如果有一天突然与她家人前来，仅工资金额就难免不产生严重分歧。加上自己手边的钱，既要还债又要周转，根本就留不住多少现金。如果是接不来，趁机把工资算清楚，也算问心无愧。按照晓晖家的地址，车上颠簸十来个钟，第二天又是几个钟头，到晓晖家已经是下午，结果顺利接回晓晖。 在对待个人问题上，庶盶感觉再次身陷维谷，杂乱无章。虽说内心立场没有太大改变，可毕竟尚披着别人男朋友的外衣，一方面对晓晖的好感有所增加，另一方面对侯琼的难舍之情有增无减。甚至于，欣悦的音容笑貌在梦中频现。理智告诉自己：与晓晖相伴的人生将凶多吉少，与侯琼相伴的梦想不知能否现实，与欣悦不舍不弃不知能否找回从前。 自搬厂后抽时间去裁缝铺已经不再是奢望，给欣悦的万言书草稿业已经完成。然而，晓晖似乎愈来愈成为那个愿意死心塌地跟着自己的人，并不是说了结就能够了结的。给侯琼写好的两封信，只能锁在抽屉中——寄出的条件尚不成熟，起码得等到自己与晓晖有个了结。最好能有个一年半载的缓冲时间，否则自己这名声扫地、人不人鬼不鬼的，自会让侯琼颜面无光、自矮三分，只怕会像躲瘟神般唯恐避之不及。万不得已时，也可先去裁缝铺，与欣悦做个正式了断。按说，本人当前客观上就是这个无可变更的样子，接受与否就一句话的事，并不存在丝毫的强人所难，自己有得个清楚明白的权利。然如今，就算是有时间去找侯琼，去裁缝铺，可与晓晖的事未了，纵有时间也枉然。 一天，听说一位债主前来，正在不知如何应对之际，看见晓晖和另外一个学员不断示意，庶盶便不假思索的回避了。不料想“庶盶躲债了”转眼间传得沸沸扬扬，广为人知。当然，这完全不能怪晓晖和学员，毕竟他们都是涉世未深的孩子。怪只怪自己，一时糊涂，将原本不好的名声弄得更糟。好在多年后，当地如果有人欠债躲避了，债主就不会再逼债了。普遍会说：“别人都躲了，还逼啥债哦！”或许，这也可以看成是对当年庶盶躲债的一种谅解吧！ 晓晖渐渐地暴露出个性缺陷，令庶盶完全不能接受：一生气，抬腿就往娘家或亲戚家跑，而且两手空空说走就走。头一两次还好，没追多远就劝回。以后就越发频繁的生气，每一次沿着公路飞奔，越到以后追得越远，往往要几个钟才能够劝回。自己火烧眉毛的事堆积如山，哪有如此浪费时间的道理？这不是要毁我事业吗？想起婆婆曾经因大姐闹家庭矛盾而不让大姐在娘家留宿的事，庶盶明白：自己所传承并坚决扞卫的原则，与晓晖的言行立场完全是背道而驰的。这种深入骨髓的原则立场，不是谁想改就能够改得了的。与晓晖在一起，断无协商一致、高度共识可言——只有一损俱损结果。好不容易营造一个气氛，话才说一两句，抬腿又走人。好歹劝回，好长一段必须小心翼翼，再提再走。 搬厂当晚与晓晖的那场风波，正在渐渐被人们所淡忘。干脆抽时间给晓晖写信，将各自向往和追求的大相径庭阐述明白，说明不能终生相伴的各种客观原因，然后找个适当时机给她。总之，在个人问题上，必须旗帜鲜明地向晓晖表达清楚自己的原则立场，且刻不容缓。这与侯琼、欣悦不存在必然联系，即或是抛开一切，而今迈步从头越，重塑人生又何妨？ 7.22 没有冷藏设施，菌种贮藏始终是个大难题。如果有个冬暖夏凉的地下室，就可以通过不停转种，从而在一定程度上达到贮藏菌种的目的。建个地下室，自制一个恒温装置，既省电又能恒温。地下室很快成型，再挖个走道，砌砖、搭预制板就基本完工。还剩几块大石头，肆无忌惮躺在那一动不动。庶盶试着掀动几块稍小点的石头，还行。所剩那快最大的，一点一点，还有十来公分上不了地面。庶盶想把它垫稳，拿过旁边的锄头把地面挖个缺口，大石块就能顺利到达地面。 庶盶正埋头查看石头有没有被垫稳，晓晖突然过来想要帮忙。庶盶还没来得及出声，晓晖的一只脚踩上木板，木板猛地一沉，晓晖没有稳住，随着石块一齐掉进地下室。庶盶飞扑而下，见她疼的脸青面黑，拖着一条腿不能动弹，知道出大事了。庶盶抱起晓晖，仰天暗自长叹：惟愿欣悦这两年没有傻傻等待，将后只有梦里相依相偎；但愿侯琼早已淡忘那短暂的一眸，如今是风筝断了线，跛脚鸭与白天鹅终究不能比翼飞。“信誓旦旦，不思其反。反是不思，亦已焉哉！” 低头见疼痛难忍的晓晖，庶盶默默自语：尽管我俩相伴凶多吉少，但我会全力以赴确保你的幸福快乐。晓晖腿部粉碎性骨折，多半会留下后遗症。在庶盶心中，自己与晓晖的婚事，已经无可更改，这就叫作“千里姻缘一线牵”！ 经人介绍，在临近村镇有一片山林可以承包二十年，到期后可以顺延。将非用材林木（阔叶杂树）改造为松杉用材林。作为报酬，每年有数十立方米木材采伐指标，能够基本维持改造成本，外加按苗木成活量给予补助——具有一定利润。另外的树枝和不成型的，正好用来种香菇、木耳、天麻等。承包面积500亩，或许超过一两千亩，若三五个人，只怕三十年都难以完成改造。庶盶十分看好这片山林，很快签下承包合同，继而积极筹备启动。分析自己的欠债，除了自己的大姐和一个担保贷款的外，其他欠百元以上的人数不多，赊欠几十元的人数最多，而大姐从来没有催过。先给所有债主寄封信，然后登门，希望大家给自己一个充裕时间，安心经营，料想最多两年，能够轻轻松松还清所有债务。这样一来，自己就可以从容外出去收欠账，筹集启动经营山林的资金，就不是特别困难。 第八章 (01～04) 8.01 晓晖家里来信，叫回去突击农忙，略加安排，庶盶随同晓晖赶往墎州的家中。没过一两天，有人问起的名字来，庶盶是不假思索地报出自己的姓名，不经意间发现人们听闻这个名字似乎总是多出一些神神秘秘的反映。原来，晓晖父亲的大名与庶盶谐音。不料想，动问庶盶姓名的人有增无减，实在搪塞不过去了，便随口道：“我随父和随母总共有两个名字。”“就介绍介绍你最常用的名字，大家见面也好有个招呼应酬！”来不及过多考虑，反正在此不过是几天或稍长些时间，下次哪还会有人记得自己姓甚名谁呢？自己言行举止从来都是堂堂正正、敢作敢当，急切间脱口而出：“我随母姓的名字叫浩然！” 墎州地区的农村，同样有大量村社订的报纸没人收阅，随时可以要来一大堆。庶盶发现：各类报纸都大量刊载出求购胆红素广告，胆红素收购价格一路猛涨，年初平均每月涨幅2000~3000元\/千克，年中每月涨幅达5000~元\/千克。曾经注意到胆红素，但老家猪苦胆资源不多，并未细究，却初步掌握了相关技术。墎州的猪苦胆资源非常丰富，各大小场镇的食品站都有大量苦胆被随手扔掉，只需象征性给点保管费就能拿走。 鉴于投资能力所限，直接提取胆红素难以形成规模，加之胆红素涨势太过迅猛，一旦下跌必定会狂扫一大片。办函面授培训，既驾轻就熟还投资小，不仅收益更乐观而且几乎没风险。胆红素来势迅猛，必然去势如退潮，技术远比食用菌简单，明显属于短平快项目，或许就是昙花一现，抢的是时间要的是速度。充分把握胆红素机遇，完全能够大打一个翻身仗，机不可失时不再来！ 老家的猪胆资源稀少，无法与墎州相提并论。如果在墎州办胆红素培训，学员实习过程中的胆红素可以创造一定产值，与专业生产没啥两样，这是一箭双雕的双重盈利。如果回老家办培训，受胆资源限制则失去产品盈利能力，而且至少延误两三周时间。两相对比，在墎州办胆红素培训更具优势。问题在于，身上所带现金，仅够返程路费。要么设法就地办培训，要么当即返回老家。 庶盶将自己的想法同晓晖说明，晓晖表明她还有点私房钱，两个人身上的钱总共八十来元钱。仔细算算，只要能够精打细算压缩开支，抢得时间赢得速度，相差也就二三十元钱。最怀结果就是砸出这七八十元钱收不了场，并吊在墎州上不粘天下不接地——借钱走人。损失百余元钱，但起码不留下人生一大遗憾。 办培训的技术也非同儿戏，胆红素精品没有实践经验，但粗品即胆钙盐极其简单，任谁一看便会，没有多大技术含量，即或想出偏差都难。为保险起见，初期就培训胆红素粗品。 正处国家改革开放不断深入调整之际，广告审批程序也在不断调整完善。为抢时间，来不及咨询报社。庶盶推测，技术培训的审批，大不术需要科委科协审批鉴章，主管需要成人教育机构同意并鉴章。 墎州属重要农业地区，当地除沿袭传统加工制造外，其他商业力量并不活跃，甚至于审批培训业务的鉴章，许多机构都是开天辟地的第一次。人生地不熟更加囊中羞涩，跑审批手续完全依靠步行在城里问东闯西，好不容易实地掌握了个机构具体驻地，但鉴章似乎并不容易，只得问明具体负责人后，只能忧郁而归。期间，晓晖多次表现出心灰意冷，但对庶盶而言，这些完全是意料之中的事，而且经历过相比艰难百倍的事，丝毫动摇不了信心。 满以为自己尽量低调，当初冲口而出一个浩然的名字，理所当然没人在意，殊不知如今却是知者甚众。想来思去，实在不宜将一个名字颠来倒去，浩然就浩然吧！只要不用浩然这个名字刊登广告，影响力也可谓有限，暂且用它一段时间又何妨？ 立即分别给相关负责人写信，逐一投寄挂号，预计同一市区三日内即收悉。再次前往办理手续，无一例外的十分顺利。不仅如此，从此结识了墎州地区成教负责人柯老师，以及科委、科协等许多老师。 8.02 胆红素培训广告如期刊出，其它就是买蜡纸、钢板、纸张的钱不够。晓晖同她父亲商量，她父亲说家里修房后的钱十分紧张，眼下没有钱。晓晖找到她同学借到八元钱，加上原来尚余三元多。办广告手续时曾专门确认过，最小的钢板不到六元，12张装的蜡纸两元多，刻笔最便宜的不过四毛多，往返墎州城的车费两元四，这总计十一元多钱，就算不买白纸和油墨，都还是玄乎其玄。 首先，得买回蜡纸和刻笔。能够买回钢板最好，万一买钢板的钱不够，就厚着脸皮到当地学校借用，哪怕坐在学校刻蜡纸也就两三天时间，外加两包香烟的钱。只要提前将蜡纸刻好，至于印教材的白纸、油墨，万不得已时，等到取出函授汇款再抓紧时间赶印，也并非什么大问题。一大早赶进墎州城，在文具店看了又看，算了又算，确认钢板、蜡纸、刻笔能够一次买齐，可就是返回车费差两毛钱。想来思去，决定只得少赶几站车——徒步十五公里的路。如此一来，根本就赶不上晓晖家的午饭，从而将饿一天肚皮，好在还有一毛多钱能买个小饼什么的。 墎州的地理位置远比老家集中，广告刊出后第四天就有十余封来函，到第六天的信函、汇款单日均过百封。 当地学校的油印机，是由教导主任直接管理，可见学校对油印机的珍视程度，长期借用不是办法。老家的油印机，是几年前花一百二十多元钱买的，被称为“半自动”油印机，是当前国内油印效率最高质量最好的。再说这油印机买多了毫无用处，趁实习学员尚未前来实习之前，有必要将老家的油印机等用具拿来。同时，老家尚有不少业务，也必须及时妥善处理。 回到老家，汇款单、信函一取就是几十分钟。函授业务可以在墎州继续进行，也可考虑在墎州满足实习需要，所有信函可以全部带到墎州处理。诸如求购菌种的汇款单，则需区别对待，能够邮出菌种的部分立即办理，其他不能立即办理部分，由于不知何时才能恢复菌种生产则不宜签收（待自动退回或留待将后灵活确定）。至于那片山林的事，此次时间急促，留待将后再说。 办完老家事宜，考虑到赶往墎州的路途中需要十多个小时，就起了个大早。父亲尚未起床，“这就要走啦？”“嗯，路上耗费的时间多，这就动身了，你多注意身体！”“好久又回来啊？”“大概少则半年，多则一年吧！”当时，庶盶认为自己的根始终在老家，而且还有源源不断的业务基础，胆红素也就是个昙花一现的短平快项目，在外地相应不会太久。殊不知，这最终成为自己与父亲永别的最后几句话。 回到墎州，每天收取信函、汇款单，投寄复函、教材，以及补刻、油印资料等，曾一度成为主要日常事务。 墎州的乡镇一旦逢场，满街人流如潮，挨肩擦背，你推我挤。任何人挤进这种场合，都有一种“菜籽掉进海”的感觉，即或是熟人擦肩而过未及认出都很正常。庶盶突然发现一个怪异现象，每当自己（或与晓晖）所到之处，人们的目光都迅速集中过来，左右及背后立即有人冲着自己指指点点。原来，“要得富搞胆红素”，已经成为当地爆炸性新闻。意想不到的是，自己随口一个浩然的名字，转眼间却成一方响当当的人物了。 晓晖的父亲从街上回来，以十分激动的口吻对庶盶说：“快去，乡庞书记找你商量联合办厂的事！”庶盶一听，心中同样十分高兴，认为这是值得侧重考虑的事，就立即前往当地乡上。“你非法办学，非法出版，非法制造药物。因此，你只有与我们合作才是唯一的出路。经我们研究决定啊，作为合作条件，你每月必须缴纳科技管理费300元。”这是当前“红眼病”流行泛滥的实质体现，是地地道道的讹诈！庶盶听完之后，见窗外不停变换拥挤的人头，不便公开驳斥，便淡淡留下一句：“先考虑考虑再说吧！” 回到晓晖家之后，庶盶写下满满两大页：一、我办培训班是由当地科委、科协以及成教机构审批，然后经党的喉舌报刊出业务广告。如果说这是“非法办学”，欲将上述机构置于何地？二、我的教学资料交由成教股等主管部门存档备案，是用油墨印制的，这种风行全国各地的油印资料，虽然被邮政列为印刷品，但至少当前没有任何人将其归类为出版物范畴——“非法出版”之说无据可依；三、胆红素是人工合成牛黄的基础原材料之一，并非药物。提取胆红素与制药完全是风马牛不相及的两码事！四、每月缴纳科技管理费300元，在没有任何依据的前提下，我只能认为既可以是三分钱，也可能是三万元。综上所述，与其说我非法，不如说执法者不懂法，以身代法。本质上是扰乱法纪，以身试法！ 写好给庞书记的书面材料，拿给晓晖的父亲父及相关亲友过目后，见都没有提出不同意见，就将信纸装进信封，买了一条香烟，同信函一并递去。 8.03 来人自我介绍是税务人员，随即拿出工作证让庶盶过目，确系地方税务工作人员。他简单查看了庶盶的账目，提出每月要收取个人调节税300元。一没计算经营成本，二不管从业人员，张口又是一个每月300元。看来，自己是与这“300元”接下不解之缘，不知道紧随其后还有多少个三百元。“不好意思，今天不方便筹足三百元。先给你两百，稍后有了直接送来。这两百不好开发票，你先给我出一张白纸收据，等我把另外一百拿来再开正式发票。”“好，好！”后来，税务官曾经问过几次，庶盶都以“不凑巧”“没带钱”搪塞过去。 再后来，庶盶搬进墎州市之后大概一年，在墎州市相遇。“兄弟，我们好像还有一笔经济手续未了啊？”“哦，差点忘了，就是你给我一张白纸条那次吧？”“对对对，就是那次。”“你还没入账？那可是一年多以前的事啊！”“哎呀，兄弟，我早打算把钱退还给你，只是后来一直没有看到你。今天我把钱退给你，你把我出具的手续还给我，我们永远是兄弟嘛！”“老哥呢，从认识你就把你当自家兄弟，那钱就是孝敬老哥喝茶的，如果嫌弃的话还像兄弟吗？至于手续啊，我早就不知道丢到哪里去了。哎呀，兄弟相遇不容易，按说该陪老哥喝一杯。可是吧，你看我这两手不空的东西，还得赶回去急用。改天，改天！” 墎州一带的人，习惯以稀饭为主食，这与庶盶的生活习惯相反。可能因为早年经常缺粮，吃稀饭过不了多久就饥肠咕噜，自小就厌恶稀饭。因此，在晓晖家常常是端碗就饱丢碗就饿。庶盶渐渐发现，如果买有鲜肉，将必然是煮干饭，无声无息中，保持不断有鲜肉就成为必须的开支。晓晖家里刚修建房屋，资金时常不接扣，遇上家里急需开支的，庶盶予以积极主动应对，继之逐渐发现，家中一应开支已经成为必须的大包大揽。若非是债务加身，若非需要积累后续发展的经济力量，这些都是无关紧要的鸡毛蒜皮事。但若考虑债务，考虑将后发展需要，这些开支日积月累可就不是个小数，将首当其冲地列为重要缩减范畴。 墎州一带电力紧张，许多农村片区尚没通家庭照明用电，晓晖住家附近的广大区域，一直沿袭煤油灯照明。普及家庭照明用电，晓晖家共计需要投入四百多元。庶盶原本打算主动承担这笔开支，但想到创业的艰辛，四百元虽不算多，却足够如此在墎州四次起家之用，故而一直对此不置可否。“晓晖，商量个事。家里通电照明总共要四百多元钱，帮忙垫支一下。”晓晖的父亲对晓晖说。晓晖道：“哪有这么多钱哦。”“晓得你们有，而且就是你一句话，浩然（庶盶）不会有二话说。”晓晖的母亲接着道：“晓得你们还有欠账没有还，以后一起帮着还就是了。”按道理，晓晖的父母应该首先找准女婿商量此事。毕竟女婿与女儿有别，普遍得照顾女婿的想法，若如此恐怕不管哪个女婿也难以拒绝。不过，这些都无关大雅，该考虑的都考虑到了。庶盶在楼台上刻蜡纸，虽然十分临近，既然没人提及要自己针对此事表态，也乐得清闲。家庭照明用电如期进行，晓晖家里顺利实现通电照明。 8.04 所谓天机不如地利，地利不如人和。料想给庞书记那封信的厉害关系，晓晖的父亲他们完全没有意识到——缺乏洞悉世事的基本常识。随之而来的税务人员上门，对方根本不顾及晓晖他们一家的存在，明显是在下狠手。强龙不压地头蛇，考虑退出这是非之地，成为明智选择。同时，一家的日常开支压力，也非比寻常。按说，责任、权利分明才是道理，可晓晖的父母始终没有给出一个明确交代，哪些必须承担哪些不该承担，哪些该享受哪些不该享受，如若长此不明不白下去，自必容易产生分歧。 必须搬进墎州市去。与墎州成教负责人柯老师几经接触，已经和庶盶成为忘年交，并逐渐成为庶盶心目中的恩师。柯老师在第一次办广告手续时，就曾经推荐过市区一所成人技校，希望庶盶前去联合办校。该校前身是建国初期的农民夜校，在此基础之上，经过不间断的农业技术培训、工业技术培训等教学活动一直延续下来。是省内现存不多的几家，由农民夜校保留下来的、体制健全的成人学校，正在争取晋级为国家认可的中专级正规成人学校。除了相应的专用场地和设施外，在编人员有兼职校长一名和两名教职员工。其中，一名教师留守学校，一名教师被外借代课。校舍由解放前的乡公所大院改造而成，房屋虽然陈旧却宽敞，教学设施简单却齐全适用。此外，学校已经初步完成新建校舍的征地、报批等工作，如果能够进一步具备合适的教学项目，确保学校正常运转，将有效促进学校晋级的顺利实现。 经过多次接触，对校长及其教职员工的印象良好。庶盶认为与该校在一定周期内，具有牢固的互利共赢基础，以及地利人和条件，逐步决心走联合办校的路子。 在墎州也算拥有事业了，若继续与晓晖以男女朋友的身份开展业务活动，已经显然不太适宜。为方便出入，与晓晖办理结婚登记，是水到渠成的事。晓晖同她父亲商量结婚事宜，岳父说：“你们出钱我办台子！”庶盶刚好从旁边经过，插嘴道：“爸，我和晓晖也商量过旅游结婚的事。我认为旅游结婚比较好，一来我们老家还有欠账没还，二来这里也不过刚刚开了个头。旅游结婚可以顺便采买些必须的原材料，路费就算省下不少，所以花不了多少钱，你看咋样啊？”“那就随你们吧！” 留校的何老师会同庶盶、晓晖迅速投入培训活动。庶盶认为，既然是以学校的名誉办学，应当名副其实，这就需要赋予众多适用致富的技术内涵。由于学校缺乏食用菌的生产、制种、实习场所，外加墎州当时没有食用菌生产和销售，所需材料也是一大制约因素，故而食用菌没有列入教学范畴（其实，有一个重要因素没有引起足够重视：墎州作为人口资源最广泛的地区之一，一旦平菇等市场打开，就地产销的优势将十分突出）。因此，将注意力集中到其它短平快适用技术范围，加大开发运用力度，逐步推出一些成熟项目。从而形成以胆红素为主，系列短平快项目为辅的业务基础，外加数十种自编技术资料的邮购服务。 为了充分把握国内技术研发动态，确保学校依靠技术领先的可长可久，庶盶采取登门拜访，信函自荐等多种方式，同国内众多大专院校、科研院所建立合作关系，很快与众多教授、工程师等建立密切联系。 第八章 (05～08) 8.05 学员日益增多，刻印、处理信函等等，人手十分紧张。庶盶、晓晖，以及留校的何老师，时常需要加班加点方可勉强应付。 办理完扩大业务宣传的广告手续，顺便采买一些相应化工原料，资金方面显得不是很宽裕。岳父前来，主要说明有两件事，一是岳母生病需要点钱看病，二是快近农忙，希望回去突击农忙。这使庶盶感到十分欣慰，毕竟是一家人嘛，有事通报一声理所应当。再说，自己身为女婿，自然应该为家庭出力才是。闲谈中，庶盶听到家中刚卖了两头肥猪和蚕茧，共计收入将近八百元。问及岳母病情，属于日常感冒，庶盶随口问道：“大约需要多少钱？”岳父说：“大概需要三四十元。”庶盶又问及家里近期开支情况，岳父道：“除了两包化肥一百多元以外，其他没啥开支。其余的钱都存到信用社了，其中五百元存的是定期，剩下百十来元存的是活期。” 庶盶对岳父此举产生系列想法：父母有病，身为儿女哪怕砸锅卖铁也责无旁贷。可问题是，家里还有百十来元的活期存款备用，何况自己隔三差五常回去收取信函、汇款单，每次回去最少也会给二老分别拿十到二十元的零花钱（晓晖有没有给父母拿零花钱没问及过）。屈指一算，自己给岳父母拿零花钱，每月按四或五次计，也接近甚至超过一个固定临工的收入了。现在家里并不是没有这几十元钱。在此前提下，却来要这几十元钱，明显还是要自己和晓晖包干家里所有开支了。如果岳父母只养了晓晖一个，包干家中所有开支实属应该，可事实又并非如此。晓晖既非最大又非最小，凡事都有类比。就算晓晖特殊到需要包干家里所有开支，总不能这样糊里糊涂一本账长期下去吧？ 庶盶打开抽屉，拿出四十元钱给岳父。为让岳父看的清楚明白，特意将抽屉全部拉出，在抽屉里翻来倒去，里面除还剩一两张十元的票子外，其它都是没有分量的元、角票。对于回去突击农忙，庶盶则说明人手非常吃紧的实际状况，表示拒绝。 收回外借代课的姜老师，由于对方暂时没有合适人选替补，短期内行不通。由于自己读书成绩不错，所以三弟没有读几年书，就被留在家里放牛，帮助家里挣工分。对于教学，尽管三弟是插不上手，但如果买一部中文打字机，一来能够帮助他提高文化知识，二来可以减少刻蜡纸并提高教材质量，同样能够起到缓解教学人手不足的压力。同晓晖商量，晓晖表示赞成，学校也十分赞同，三弟随之加入。 面对满教室的学员，庶盶正自信满满进行讲授。其中一名学员举手要求发言，他起身举起教材，指向胆红素平面分子结构图：“老师，这幅图上圈圈洞洞的代表是啥意思？”庶盶一听内心有些发毛：这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自己在这方面基础最差，看来只好能敷衍则敷衍，不能敷衍则向后推一推：“这是胆红素分子结构示意图，与生产的直接关系不大，所以没有予以详细讲解。”庶盶继续将教材翻回到正在讲授的页面。“老师，我想既然是来求学的，就有必要把教材中所涉的一切问题弄个清楚明白！”“这样吧，我先把这几节讲完，然后再回过头来讲解好不好？”恰在这时，突见何老师已经站到教室一边，庶盶抬头望着何老师，何老师充满自信的点了点头。庶盶就对学员们道：“实不相瞒，本人对分子结构图还真讲解不透彻，断然不敢以其昏昏使人昭昭。不过我保证：明天，我若再讲解不透彻，就不配老师的这个称号，更不配吃这碗饭。现在，有请何老师为大家讲解分子结构方面的常识。”教堂里爆发出经久掌声。 除了正常教学业务外，时常需要接待有关方面前来考察、学习、取经的团体或个人，以至于正在成为日趋频繁的活动。此外，不少学员为了提前赶回投入生产，教学活动时常延续到深夜。在此前提下，学员们早上也往往提前到校学习。从此，休息与工作时间被彻底混淆。记得有一次地方记者采访庶盶时，人群观者如堵，记者慎重其事地向庶盶提出一个问题：“请问你将后的最大心愿是什么？”庶盶不假思索地回答道：“美美地，睡上一段时间的好觉。” 8.06 为树立学校形象并配合排疑解难，庶盶用去不少时间编写、印制出一册《特技小刊》第一期。除系列业务推介外，还包括抵制高收费劣授技等不正之风的倡议书、寻求公开监督承诺书。其中不乏一些时评文章，如《小农经济思想体系的利与弊》，从小农经济思想体系的起源到对农业时代的贡献，再到对眼前经济发展的束缚。侧重阐明和评论其在工业发展中转折为越穷越扣、越扣越穷的恶性循环本质。《特技小刊》产生良好影响，不少学员前来的第一句话：“能够有这份资料中的认识并写出这样的文章，即或再差劲也是值得信赖的。我们就是冲着这些文章前来学习的。”《特技小刊》后来改为铅印，发行量最大时每期三万份，发挥了其应有的价值。 前往中原等地考察技术项目，顺道拜望一些专家教授等人士。其中，殷国良高级工程师推荐了醋酸法、直接萃取法提取胆红素的技术信息，刘济林教授推荐了尿激酶以及南方某大学邱教授等信息，可谓满载而归。 回到学校已经傍晚时分，何老师在校门外遇上庶盶：“可等到你回来了，出大事了，学员都快闹翻天了。”庶盶闻之心中一惊，仔细询问后，才明白原来是学员不满、正在集体闹情绪。“不少学员闹着要求退学。这退学和退还学费事小，可对办学声誉影响却是大事。大家都在等着你回来拿主意！”庶盶向何老师询问道：“校长的意见呢？”“刚才所说的，就是校长的意见！他希望由你全权处理。” 马不停蹄赶往学员住宿宾馆，深入了解后知道症结所在。原来，一位叫张亚卓的学员，因刚入学担心自己学不会。张亚卓能说会道、经验丰富、富有凝聚力，有这样的人带头，新老学员随即附和在所难免。即将离开宾馆，庶盶对大家道：“我这个时候来啊，不是来解决问题的，而主要是来看望大家的。同时也是为了详细了解相关情况。今天不早了，大家先好好休息！具体事宜，我们明天再具体讨论和具体解决！” 所有学员进入教室，庶盶热情招呼大家就坐。“大家有情绪了，本人代表学校全体教职员工，在这里正式向大家道歉。”张亚卓发话：“我想知道，对于我们所提出的退学要求，校方将会采取什么样的立场和态度！”“在事情没有得到妥善解决之前，我可以肯定的答复：学校的责任和庄重承诺始终不变！今天啊，在这里可以被认为是一个完全公开透明的、现场提问，现场解答和现场拍板的民主集会。当然，或许有特殊情况，是本人所无法拍板的，需要大家宽限些许时间，以便同我方领导会商后答复。接下来，我们一个一个的提出各自的问题。来，谁先给学生出第一道考题？” “学生学不会，请求老师办理退学手续！”张亚卓继续率先发言。“能不能说说是哪方面学不会？”“我不知道，反正感觉全都学不会。”“请问：天平或者称能够使用吗？”“使用天平没问题！”“猪苦胆、石灰我想谁都认识。诸如氯仿等材料上的标签，能够认识吗？”“没问题。” “哦，我知道了。提取胆红素，一是精确掌握相关原材料的使用剂量，二是严格按照先后步骤进行操作。能够有效使用天平等量具，掌握剂量就不是问题，剩下就只有掌握先后步骤的问题了。先后步骤呢，就像我们得先把饭菜整熟，然后才能吃，这个步骤决不能颠倒一样。提取胆红素，同样必须讲究先后顺序，当拿到猪苦胆以后，第一步做什么，第二步做什么，也就是分出个一二三的步骤来。让我们来看看，是哪个步骤容易混乱啊？”一阵鸦雀无声之后，庶盶继续道：“我明白了。不是你学不会，而是我方教学方法不够完善。对此，我承诺立即纠正和完善教学方法。对张亚卓同学所提出的问题和要求，我的正式答复如下： “如果你愿意继续学，包教包会、学会为止是我方不变的承诺；如果你不愿意学，因为你没有学会，肯定会退还全部学费。不过，你已经办理入学手续，才两三天就中途反悔，这是一种违约行为。这里，一不扣手续费，二不扣违约金。至于实习材料等等，你入学才两三天，一概忽略不计。但是，书写免除违约责任申请书，是办理退学手续的基本条件！你看，我这样的解决方案是否妥当啊？” “…我突然感觉，自己遇到了一个好老师！我愿重新拜师，认真学好这门技术！”“你的信赖是对我方最大的鼓舞和鞭策，本人在此表示由衷的感谢。真诚欢迎你继续留校学习，我方将竭尽全力保障你满意而归！”庶盶跨上前去伸出手，张亚卓迅速迎过来。庶盶道：“欢迎你！”“算我正式认识老师！” 张亚卓回到座位后，庶盶望着大家：“继续，有请下一位！”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相互观望一阵，“愿意继续留校学习！”“我来的目的就是为学技术，愿继续学习！”庶盶由衷感慨道：“谢谢大家，都愿意留下继续学习！我知道，真正考验我方的时刻到来了。我代表全体同仁向大家宣誓：我们一定加倍努力，不负厚望，力争交出一份圆满答卷！” 8.07 环己六醇磷酸酯，我国此前长期依赖进口，国内自产尚属近两年的事，似乎很有发展前途。经过多方咨询，不少专家教授提及中红旗粮油厂，产销两旺，但技术转让费要二十万元。汇总相关信息，庶盶渐渐发现，环己六醇磷酸酯技术，不是什么高大尚的高新技术，充其量就是将一些早已广泛运用的技术单元进行组合而来，并不存在多大的技术创新。庶盶早就明显感到，一些技术转让机构将一些并不复杂的技术稍加整合包装，转身收取几万、几十万元的转让费，纯粹就是活抢人。高到离谱的技术转让费，不仅不利于经济的长期繁荣，而且可能严重阻碍经济的发展速度。可是，纯粹依靠自己从零开始摸索，可谓是一项浩大的系统工程，而且充满未知，就其适用价值而言似乎不值得。“行万里路胜过读万卷书”，实地看看或许更为妥当。 中红旗粮油厂，坐落在紧靠闹市区的市郊地段，数十栋高低大小各异的厂房，一眼望不到边际。正大门宽不下二十米，两边门柱所用材料足够在农村修建几栋小青瓦。轨道不锈钢电动门条，尤显新潮、大器。大门外的两侧，整齐停放着四、五百辆一尘不染的自行车，还有不少穿着统一服装的人，正在匆匆忙忙停放自行车，继而快速走进厂内。细看自行车全都是轻便小跑车，永久牌、凤凰牌加起来可能过半，仅此足以感受到该厂员工悠哉乐哉的工作、生活状态。刚刚下午两点钟，大门口走动的人瞬间稀少。 庶盶看看自己的着装、所提文件包，感觉不算寒酸。打起十二分精神，走向门卫室。茶色玻璃窗推开，一名身着制服、头戴圆盖帽的门卫探出上半身：“你是来找谁的？”“我来了解技术转让相关事宜！”“请出示你的介绍信！”“我没有带介绍信。”“你是哪个单位派来的？”“不是单位，我是个人、个体户！”“这就不好办呐，我们的技术转让只针对国营、集体单位，还从来没有接待过个体的。”“我是看你们广告来的，这广告上没有说明不包括个体啊！你看我这专程几千公里，钱也花去不少，那该怎么办呢？”“你先等一等！” 窗口出现一个陌生面孔，大概是门卫负责人。上上下下对庶盶打量好一会儿，发问道：“环己六醇磷酸酯项目，投资不小，你可知道？”“我仔细研究过包括你们在内的、国内几家转让机构的广告。正因为投资不小，竞争对手相对要少，所以认为比较有前途。”“你在这里做个登记吧！”庶盶接过登记簿，地址嘛，填写一个曾经去过的地址就行；姓名嘛，我是来瞎逛的，夏小龙，好记！填写以后递进去，呜…呜…摇电话的声音不停响起来，“喂，找刘经理。…这里有个洽谈技术转让业务的客户，是个个体户，他要见你！……”“那栋房子看见没有？你先到那里，有专人在那里等你！” 刘经理将庶盶引进办公室：“听说你决心蛮大，对国内其他转让单位还了解不少？”“投资不是儿戏，丝毫的马虎就可能导致血本无归，不进行深入细致了解，就意味着踏进地狱的大门！”“一些转让单位的转让费才几万，你完全可以选择建个小厂不是更好些吗？” 8.08 庶盶摆出一副漫不经心来：“据说环己六醇磷酸酯在国内能够生产的时间很短，这表明有些转让单位不一定靠得住。此外，产品虽然用途广泛，用户遍布全国各地，但用量甚微，而且替代品众多。一年用百公斤以上的大客户可以说是凤毛麟角，这就对产品的成本、质量等等形成严格制约。如果不是选择最好的转让单位，正所谓‘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偏进。’所以，在正式洽谈转让事宜之前，我有一个要求，希望贵方能够无条件满足。”“你先说说看！”“在不涉及贵方商业机密的前提下，要事先对贵方有一个细致的了解。”“这个没有任何问题，只要不涉及我方商业机密，我方会全力满足你的要求。” “关于洽谈转让费等事宜啊，我知道本人的投资能力是贵方重点关切的问题。因此，请允许我先对本人的实际情况作个简介。早些年间，依靠哥姐筹借，加上四邻朋友帮助担保贷款，办了个机砖厂，着实红火了一阵子。随之而来的是，人工取土成本愈来愈高，以至于只亏不赢。购买推土机、运输车辆等投资巨大，一来旧债未了又要添新债，二来机砖厂也就是剥蒜皮的买卖，并不能坐地流金淌银，就想停一停再说。殊不知停产容易复产难，更不敢举债投资。 “后来一个酒厂要我跑跑销售，还不错，给了个副厂长职位。渐渐的，兼职推销糖果罐头、烟花爆竹等一直到现在，虽说还有一些欠债没有还清，也觉得压力不大了。 “前不久有人推荐环己六醇磷酸酯项目，感觉靠谱但投资太大只得放弃。最近又有几个铁哥们鼓动本人承头，大家共同投资搞个股份公司。经过反复酝酿，他们几个能够筹集到二十来万元资金。我本人呢，当地银行曾多次动员，要我用砖厂抵押贷款买推土机等复产，想必偌大地盘加上厂房等等，抵押贷款五万元应该不是问题，同时再找四邻亲友担保一些贷款也问题不大。另外，各地对上项目一直持鼓励和扶持态度，相信有些困难找职能部门帮助解决，也是可行的途径。你们担心我没有投资能力很明智，本人不仅身无分文，而且还欠债。但是呢，偷鸡不成蚀把米的事，不就是‘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偏进’吗？总而言之，投资能力我没有，可筹集资金的能力还是马马虎虎！” “我们决不是担心你投资能力，只是担心你考虑不周全，现在看来你考虑非常全面。衷心期待我们合作成功！”“相信贵我双方能够取得圆满成功！在正式洽谈转让费等事宜前，先将我方合伙人决议意见转达如下，主要有两个方面，希望贵方认真考虑。一、贵方的转让费高到离谱，务必予以大幅削减；二、签署具体协议时，逐字逐句都必须是贵我双方高度认可的内容，方可纳入合同范畴。反之，未经双方认可的部分，只能是一方的邀约，不得纳入正式合同。” 第八章 (09～12) 8.09 “关于上述两方面的要求，我只能这样说：在我公司及本人权限范围内，进行最大努力给予满足。国营公司的权限十分有限，你大概知道或听说过。例如转让费，就连物价局都有备案，公司根本就无权更改。再说合同，一律都是统一正规合同，公司只有填写的义务，没有修改的权利。” “我高度赞赏贵方尽最大努力满足我方要求的承诺，这种真诚和坦率是对我方的最大鼓舞。具体到转让费与合同，我表示不能苟同。任何价格包括转让费的制定，都会考虑到执行过程中的具体变化，会预设一定灵活变化空间。也就是说，转让费在贵方公司权限范围内，没有丝毫浮动权利，在事实上是不成立的。相信贵方在相应权限内，能够体现出实际诚意。同样，任何的合同都会因时间、事件的变化而变化，始终不变的合同在事实上是没有的。严格说来，在商讨、签署合同的过程中，贵我双方的地位和权利是平等的，只有在平等互利的前提下，才有皆大欢喜的合作可能。所以，我方提出的前述两点，完全出于保障我方根本权利而为之。对此，我认为贵我双方达成共识已经非常接近。也即，贵方把‘权限范围内进行最大努力给予满足’的承诺或称口号，变成实际行动或结果，我方就心满意足了。” 刘经理起身拿起自己和庶盶的水杯，一边加水一边说：“和谈判高手过招，这感觉都不一样。在这里，我慎重表明：我方的承诺绝不是一句口号，必然会落实到相关细节中。”“要说这谈判高手，本人是小巫见大巫。刘经理啊，都这大半天了，我还没有搞懂：你到底能够削减多少转让费啊？”“彼此彼此！你不是也没有透露希望削减多少吗？”“哈哈，彼此彼此！坦率说，在你这个高手面前，具体谈判我还没有准备好。接下来，先走走贵方广告中‘先考察，满意后再签合同’程序，我这就正式开始参观参观，好不好？”“好的，我这就安排安排！” 庶盶不厌其烦在厂内参观，时而快步向前，时而驻足观望，陪同人员赖不住，渐渐丢下、甚至让庶盶随意走动。 化验室窗口开着，半截雾状玻璃结构的门关闭着，没有人进出，十分安静。敲响关闭的门，一位身穿白大褂的女孩，一手拿着两页资料纸张一手拉开门问道：“你有事吗？”“我是来考察项目的，随便走走，能进来看看吗？”“请进来吧！” 化验室内，中间屋子四张桌椅的办公室兼走道，办公室两头的房间是透明玻璃。透过玻璃，偌大房间内陈列着不知名的仪器，以及相应试剂架。化验室内工作人员统一身穿白大褂，坐在各自办公桌上的一男一女，正在随意谈论着什么。男的年龄稍小些，大概三十多点，他们见庶盶进来稍微停了一下，庶盶向他们点头示意，似乎都没反应，又继续他们的讨论。一位从一头化验房间走出的大姐，漫不经心的拿住一个试剂瓶朝另一头的化验间走去，对庶盶进来似乎毫不在意。 庶盶感到：都是不太容易接近的茬！“你请喝水，随便坐！”开门的女孩端着水杯招呼道。“小师傅，我想向你了解一些情况，不知行不行？”“没问题，你请说！”她随即拉过另一张办公桌的凳子坐下。交谈中，庶盶慢慢清楚，这个健谈开朗、热情大方的小师傅叫张丽丽，是当地人，大学毕业直接分配进厂，工作时间一年多些。骑自行车上下班，路途需要二十来往分钟时间。当她说出住家街道时，庶盶接话感叹道：“哎呀，我今天还经过那条街，住的宾馆就离那条街不远。” 张丽丽师傅所说的住家街道，看过几处公交站台牌便找到了，在那条街道附近选家宾馆开个房间，然后去车站取回寄存的行李。宵夜后，四边熟悉熟悉环境，到邮所打出几个电话。 8.10 到粮油厂找到刘经理表明：希望先谈妥转让费金额，然后分两步走，第一步交两三万元先学技术，第二步补齐所有转让费并签署合同。经过双方讨价还价，刘经理几经请示，最终确定转让费总金额16.5万元，暂交3万元先学技术，余款在学会技术并签合同时补齐。这个口头协议的达成，也就意味着庶盶将暂交的3万元一出手，其他合同事宜便尘埃落定。“请把贵方收款地址、收款人让我记录一下，我就在这里等汇款了。” “你没有带现金或支票啊？”“我傻呀，怎么可能平白无故带那么多现金呢，多危险啊！”“是的是的！”庶盶继续道：“至于说支票，自己只是听说过，从来没有用过。哪有什么支票哟！”“这道也是，就近跑销售和一般个体户都没有使用支票。” 庶盶对刘经理说：“在等待汇款的期间，我想顺便熟悉熟悉化验！”“按规定，需要先交转让费才能学化验技术。不过，你的情况比较特殊，我去找领导商量一下答复你。”“我只是初中毕业，加上偏科、化学基础最差，恐怕最难学的就是化验，还不知道能不能学得会。如果学不会，十几万元转让费就白交了。因此，先了解了解化验，是必不可少的。一切拜托你了！” “我想问题不是太大，你在这里等等我。”过了一会儿，刘经理还在门口就高兴地说道：“我们领导同意了！我带你去化验科。”“我昨天与张丽丽师傅接触过，她应该是贵方化验科中最健谈开朗的，我就拜她为师吧！”“没问题！其他前来学化验的，大多都是她教会的。”进入化验室，刘经理对张丽丽师傅道：“人家直接指名道姓要你教化验技术，这就交给你了啊！” 师傅找来两本书给庶盶：“有空的时候看看，可能刚开始有些不容易懂，随着对化验仪器等了解的增多，会愈来愈容易理解。这些书可以先放在一边，跟我去熟悉一下所用仪器。”一下子接触到这些，庶盶有些稀里糊涂，一会儿问这一会儿问那，师傅逐一耐心解释。“丽丽，这有单化验，要不要做？”“要做！”师傅看着化验单对庶盶说：“这不是化验环己六醇磷酸酯，你想看就看，不想看也没关系。” 庶盶跟着师傅走向化验台，“这是肝素钠化验，基本原理是根据肝素钠在什么环境条件下溶解或不溶解、稳定或不稳定等特性，配制标准溶剂剂量，一步一步检测出它的有效成分，也就是活性单元的含量。我这样说，能不能够听懂？”“师傅把复杂问题简单化，深入浅出，徒弟清晰明白！”师傅嗔怪道：“哪来这么多知乎也者的，烦不烦啊？”师傅一边准备试剂一边继续说：“一般的化验项目，都有具体的步骤以及所需材料和使用说明。例如肝素钠，你看：所用仪器、步骤、所用材料的配制标准等等，在许多资料中都有详细说明，只要记住这些并一步步照着操作就可以了。现在，按说明配制材料的标准溶剂！……” 中午下班，庶盶在化验室门外，等到脱掉工作服和彻底揭去口罩、工作帽的小师傅，原来她的庐山真面目是这样的婀娜柔媚，秀丽端庄。师傅带着庶盶买来饭菜票，到食堂打饭共进午餐。下午没有实际化验操作，师傅侧重介绍相关仪器及其操作原理，一时之间记不清，庶盶觉得有些云里雾里。闲暇时，庶盶问及众多生物化工产品的化验常识，师傅都不厌其烦逐一解答。当师傅问及庶盶此前经历时，庶盶只能继续用在门卫处所填写的谎话应对。 8.11 随着涌向厂大门的人潮，庶盶侧向师傅：“师傅，很多拜师学艺的，师徒都有一个拜师仪式什么的。我们师徒之间也该有一个正式仪式什么的吧？”“哪要那些繁文缛节的，你用心学就是了！你要到哪里？”“回宾馆！哦，那个宾馆应该离师傅的住家不远。”庶盶将宾馆所在街道向师傅说明。“我要经过那里，可我从来都还没有载过人的啊！”“该徒弟载师傅！” 载上师傅穿街过巷，见人流不大、嘈杂声较小，庶盶道：“师傅啊，都说一日为师终生为父。师徒一场，再怎么说也该孝敬孝敬师傅才对。”“那你说说看，打算如何孝敬我这个师傅啊？”“我觉得吧，直接拿钱不太合适，况且这里的转让费都是借来的，也给师傅拿不出多少钱来。可礼品又想不出买什么好，烦请师傅指点指点。” “你真的打算送师傅礼品？”“师傅面前，不敢有半句假话！”“这样吧，你明天晚上到我家吃晚饭，顺便给我爸买两瓶酒外加点水果。”“弟子记住了。可师傅的礼品呢？”“等你全部学会了再说吧！”“师傅，我住的宾馆就在这里了。我先送师傅回去吧？”“不用。明天见！”“明天见！”“记住啊，明天早上在这里等我，一起去厂里！”“谢谢师傅，师傅走好！” 转过几家商店，看见有五粮液酒出售，每瓶42元，比老家高6元。庶盶叫来营业员问道：“这五粮液是正宗原产来的吗？”“是的。我们这里所有的商品，都是原宗产地直接来的！你看啊，我们这国营的都是层层把关，绝对正宗。”“给我拿四瓶吧！”“好的，请稍等！” 载着师傅又回到宾馆前面，庶盶回宾馆带上礼品。进入师傅住家小区，师傅指向停放自行车区域：“把车放在那里，锁住啊！”师傅走在前面上了四楼，敲响房门。开门的是师傅的父亲，他们用当地话，语速快，庶盶听不太明白，只是有一句“我把徒弟带回来”听明白了。“这是我爸！”“张叔您好！这是孝敬您的一点心意，请笑纳！”“水果是给我妈的，她在厨房里！”庶盶突然意识到：这水果也太寒碜了些，早知如此就该再多买点才是，可现在却无可奈何了。师傅的母亲已经走出来，“阿姨您好！不成敬意！”阿姨伸出双手接过水果，“干嘛这么客气，快坐，快坐！”房间不大，厨卫、客厅以外有两个房间。沙发等家具就和刚买回来的一样崭新，茶几、餐桌、地上不见丝毫灰尘，就连黑白电视中的草坪画面，都清晰到如同身在其中。 张叔开口道：“听丽丽说过你的一些情况，年纪轻轻，又是来自贫困乡下，却毅然撬动那么大的项目，精神可嘉！”随即指着带来的酒：“买这么多酒，我就不得不严肃批评你了。尽管你此前跑销售，可能收入还不错，但如果因此养成大手大脚的习惯，将得不偿失，是个不小的毛病，应当引起高度重视才好。”“张叔教诲的是，晚辈会铭记在心。只是晚辈既然拜师学艺，自必长期仰仗师傅和您们，第一次到师傅家拜望，理当竭尽所能。还望张叔见谅！”“明白你的心意，以后别养成大手大脚的习惯就好。”“一定，一定！”告别时，张叔对庶盶道：“要做一番事业不容易，能节约的尽量节约，以后每天就在这里来吃晚饭！”见张叔的口吻几乎就是命令，庶盶深感诚惶诚恐，小心翼翼道：“晚辈遵从您的嘱咐！” 8.12 化验技术的实际操作并非十分复杂，几乎所有化验项目都能够事先找到教材或说明资料，然后准确无误的照做就行。如果要完全达到脱离教材、资料进行精确操作，诸如环己六醇磷酸酯的单独一项检验技术则不难，可若林林总总、包罗万象则殊非易事，没有数年专业基础肯定不行。庶盶开始按照资料说明，在师傅的密切注视下，憋手蹩脚进行独立操作。 周六天上午，庶盶正慢条斯理配制试剂，师傅刚离去不久又匆匆赶来，对庶盶说：“这样不行，得抓紧做完下班，还是我来吧！”站在旁边看着师傅的操作，庶盶感觉到，这种速度自己怕是永远都达不到。去饭堂打午饭的途中，师傅道：“今天下午不上班，吃过饭陪师傅去走走！” 走出厂大门，“先送师傅回家，我要换换衣服！”“好嘞！”来到师傅楼下，庶盶打算在楼下等。“走啊，站在这干嘛呢？”师傅的父母不在，家里空无一人。“你随便坐，等我一会儿。自己倒水喝！”过了好大一阵子，师傅一手拿个电吹风，另一只手拿条大毛巾，神态悠闲的走进客厅。分外轻盈柔美，娉婷袅娜，活脱脱一朵出水芙蓉，令人不敢正眼相望。在化验室，部分仪器只够一人的操作空间，一下子挤进师徒二人，很多时候几乎擦着师傅的耳际，清晰感觉出她脸蛋的温度，可从来没有感到有什么不妥当或者羞涩。师傅冲着庶盶道：“对不起啊，还要再等一会儿呢。先帮师傅吹吹头发吧！”庶盶慌忙接过吹风，心慌意乱帮师傅吹头发。突然间感觉到，若非师傅召唤，别说贴近师傅耳际，就算一两步开外怕也没胆量向她靠近丁点。从侧面俯视师傅半边秀美脸蛋，触目羞愧之情油然而生，赶紧将目光集中到吹风上。 踩着自行随着着“左转”、“右转”的指令，来到一个公园门前，“到了，就是这里！”架好自行车，师傅对庶盶道：“今天是师傅要你来作陪的，所有的开销，不准你给分文！”“这不妥当吧！哪有让师傅花钱的道理哟！”“师傅的话就这么不管用了？放心！我爸妈又不要我分文，一个人的工资一人花，师傅不缺钱。” 午后阳光明媚，气候温和，不少人脱下外衣，穿着衬衫悠哉乐哉。逛公园的人三五成群，极目园内游客很多。转过一大圈，师傅在人工湖畔栏杆边停下，指着整齐排列的一片汽艇问：“坐过没有？”庶盶老老实实回答：“徒弟还没有坐过。”“师傅也没有坐过，陪师傅去坐坐！”告示牌上标明，租用汽艇每小时20元，押金200元。庶盶走到师傅前面，准备办理租借手续。窗台前，师傅一把夺下庶盶手中的钱：“说好师傅给钱，不准胡来！”四周好奇的眼光一下子朝这边聚集过来，庶盶只好尊重师傅意愿。 第八章 (13～16) 8.13 汽艇结构十分简单，发动机隐藏在头部，只能看见套绳索的凹槽。前舱两个固定座位，小方向盘和脚踏给油控制设置其中。前舱相对宽敞一些，占用汽艇面积的近二分之一。后舱两排便座，有几个小救生圈，固定在简便靠椅的背面。踏上汽艇颠簸很大，师傅径直坐到副驾驶位上眺望湖面。“启动啦，师傅坐好呐！”人工湖水面辽阔，租借汽艇游玩的人不多，普遍是成双成对的青年男女，或者是夫妻带着小孩的人，时不时从远处有汽艇往来穿过。 感觉师傅似乎兴致不太高：“师傅，你来试试！”。换过座位还没有坐稳，呜的一声轰鸣，几近人仰马翻。“不行不行，这回只有你当师傅的份。”“师傅，这比化验技术要简单一万倍，一秒钟包会。刚才不过是有意或无意中踩下油门，只要踩慢点就行了。再试试！”“还真是非常简单的！”没用多少时间，大致湖景尽收眼中。湖边隔三岔五的用水泥预制板构建的悬空露天走廊状建筑，向湖中延伸二三十米，下面可供游客避雨、遮荫。在经过一道悬空走廊下时，师傅停住汽艇说：“就在这里歇一歇吧！”庶盶急忙将瓜子、饮料拿给师傅后，忽然想到：如果再买点水果多好啊，这时正好向师傅献殷勤。“你真拿我当师傅？”师傅的神气是严肃认真的。 “环己六醇磷酸酯项目，可以说是在赌身家性命，拜师学艺不敢有假！”“我总觉得你有太多的深不可测！”庶盶暗自心惊，但细想也只能从容面对：“哦哟师傅，弟子有些像翻筋斗云、稀里糊涂的，还望师傅明言才是。”“例如，你说是初中毕业，化学基础特别差。可是，你对于化学方程式、剂量单位换算等的运用，却非常熟练。一个化学基础差的人，却对理化前沿知识等知之甚广，你不觉得费解吗？” “徒弟除了爱好下象棋外，几乎没有别的爱好，每天用在看书方面的时间应该不少于三四个小时。从学校出来八、九年了，肯定能够获得一些知识。假如，师傅要是问徒弟：木材能够生产什么产品？徒弟能够滔滔不绝的回答：吃的、穿的、用的等人类生活资料都可以生产。如果师傅再继续追问：用什么具体设备生产什么具体产品，徒弟只有老老实实回答：除了不知道，还剩不知道。因为徒弟认为，只需明白木材能够生产什么就行了。至于说用什么设备生产什么产品，那是将来有需要时的事。近年来，诸如胆红素、尿激酶、肝素钠、细丙等等，相继成为短平快致富新秀，徒弟当然会尽力寻找其中奥秘，凡认为有用的知识、信息定当拼命吸纳。加上人都会扬长避短，不知道的就无从说起甚至闭口不谈。师傅的基础知识系统、全面、扎实，而徒弟只能抛开基础，天马行空独辟蹊径。正所谓高山低谷，一方面徒弟部分知识或见解可能令一些专业人士叹为观止，另一方面众多基础知识却如同陷在泥潭里的双脚——到需要的时候才慌忙挖掘。再者说，徒弟化学基础本来就差，若非实话实说，恐怕今天连坐在师傅旁边的机会都没有。” “好像非常合情合理哈？师傅就更加好奇了，用木材生产吃的、穿的、用的，乍听起来，十足的匪夷所思，仔细推敲，似乎又是完全可行的。这种想法该不会是一秒钟的突发奇想吧？”“曾经对承包一片山林改造感兴趣。山林中木材资源十分丰富，但除了出卖用材木和种木耳、香菇、天麻外，绝大部分是枝枝丫丫的连生产活性炭都用不上。木材到底能够生产些什么，于是…”“于是就把大学甚至本科教材等等来个翻江倒海？”“先是查找与此相关的内容，做上标记，再消化消化，直到确定能够生产什么或不能生产什么。到现在，除了木材能够生产吃穿用产品概念的空壳外，其它内容照旧保存在书本里。”“于是乎，又开始大量捕捉前沿信息，专业制造超前概念？”回味起来，还真的就是这么回事。 8.14 “徒弟别无所长，觉得在知识的海洋中上跳下窜，东拼西凑，胡乱装卸却是蛮在行的。”“你有没有发现，师傅今天就是专门来听你新潮概念的。还有哪些稀奇古怪的超前概念，都说来听听！”“师傅愿意听徒弟唠叨？”“废话，不听你唠叨，难道是来和你谈恋爱啊？”庶盶霎那间感到惴惴不安，无限窘蹙。“得了吧，一句玩笑就神经兮兮的。没有和女孩子打过交道啊？”庶盶缓过神来：“师傅非比寻常，天仙下凡又降贵纡尊，专听徒弟唠叨，徒弟自然受宠若惊，好在还没有忘记徒弟的身份。只不过一时乱了头绪，不知该从哪里说起，正在恭候师傅吩咐，恳请师傅出题目！” “那就先说说你对转化酶的认识概念？”“师傅点拨顿使徒弟豁然开朗，不再混沌。”庶盶接着道：“玉米籽不含果糖，在生长过程的玉米秆中却转化、异构出果糖，玉米成熟后果糖消失，又还原为多糖玉米籽。果糖是蜂蜜、蔗糖中的主要甜味剂和营养成分，只要有转化酶，就能够将玉米、红薯、土豆等制造成类蜂蜜的甜品。转化酶在麦芽等植物中存在，提取、分离、培养出转化酶应该不是难于登天的事。这就是徒弟向师傅咨询转化酶的原因。其实，徒弟就知道这些。” “好像还懂得提取、分离技术？”“懂得一些。诸如九二零、食用菌制种等在社会上普遍存在，获得这些技术信息不是很困难的事。”“国内生产转化酶的厂家，应该容易打听到。但转化酶的提取分离技术，师傅还不知道能不能帮得上忙呢。这些都是以后的事，先说说你还有些什么稀奇古怪的超前概念？”庶盶思索一会儿：“向师傅说个复杂一些的看法，行不行？”“别卖关子了吧，师傅在洗耳恭听呢！” “生物技术表明，只要弄清生物细胞、细胞核、细胞壁等结构及其来因去果，就能够运用其生长原理，对其加以促进或限制，也就和种粮食一样，促进粮食生长并限制其它作物生长。假如能够活体分离出细胞核等基础单元并保持存活，则细胞功能就能够人为组合，如此甲鱼就能够长出翅膀飞天。收音机、录音机、电视机，所使用的二极管、三极管等基础原件，在本质并没有什么区别，但通过不同的原件组合，制造出千差万别的电子产品。任何的工业产品，都有其最基本的独立结构单元，只要弄清这些结构单元及其功能的前因后果，就能够运用这些基本结构单元的‘原件’，灵活‘组装’不同功能的产品。有所不同的是，生物化学技术，最为明显地沿着分解与合成的双重轨道，也就是朝着分解的纵深与合成的横跨——两条并列的双轨纵横发展。而相同的则是，任何的科学知识与科学技术，都或明或暗具有分解与合成的痕迹。 “因此，徒弟认为，人类所有的科学知识与科学技术，通通源自于一个最原始、最古老的剧本，随着不同导演、戏班的演绎，诸如有的突出武打，有的突出斗智，有的突出言情，从而渐渐分化出数理化，以及工农商学兵等不同的科学技术版本，语言和文字是这些科学技术的载体。” 师傅接话道：“我怎么就突然发现，你所说的…这也就等于是在说，你只要准确弄清环己六醇磷酸酯的具体成分及其特性，就等于掌握了生产技术？”庶盶深刻认识到，眼前的师傅绝不是可以忽悠的：“从理论上来讲的确如此。徒弟认为，化验就是一把涵盖广泛的金钥匙，是推动技术发展的源泉和命脉。但是，在实际运用层面，还存在诸多环节问题，每个环节都可能是一个系统工程。例如，生产环己六醇磷酸酯，离子交换树脂的被选种类就不下十种，类似的技术环节问题还有很多，距离掌握全套生产技术相差甚远。” 8.15 师傅的神情在急剧变化着，庶盶突然觉得，汽艇周围沉寂到令人窒息，除了自己轰隆轰隆的心跳声外，其它什么声音都听不见。 师傅一言不发，用奇怪的眼神打量着庶盶。庶盶心里发毛：“师傅这样看着徒弟，感觉是徒弟的灵魂被架在炭火上被拷打，想必就是灵魂出窍的前奏了。”“魔鬼！”庶盶一下子跌进深渊，只好沉默等待雷嗔电怒。不料想师傅转嗔为喜，云娇雨怯般脆生生道：“师傅是在夸徒弟呢！”庶盶弄不清师傅何意，便依然默默等待。“这么说吧，你的思维模式或者说思维效果，远远超过普通意义上的优秀，所以用优秀来夸赞徒弟，显然不是恰如其分。用魔鬼效率来夸赞，真的有些恰如其分，师傅所说的魔鬼就是这个意思。” 看来师傅完全是以诚相待：“师傅的坦诚相见，使弟子深感相形见绌。”“实话实说吧！你不仅有坚定自信心和准确目标，而且还有足够的经验，这在我们这个年龄段的人当中是很少见到的。所谓好奇之心人皆有之，师傅当然想了解更多。继续给师傅说说与这些相关的奇闻轶事？” “关于企业管理，徒弟的独到经验与泰勒的科学管理原理、松下精神等，或许完全可以并驾齐驱甚至略胜一筹，只是需要相互借鉴融会贯通。这些管理经验，其实也与生物进化相关，可以概括成一句话就是：企业如同人体。”“呵，连企业管理都搭上生物技术的班车了，还真让你捡到无锁不开的金钥匙了啊？赶紧往下说啊！” 庶盶继续介绍管理概念的来龙去脉：“在缺乏记忆的童年时期，曾经一勺粪蛆守在蚂蚁洞边数小时，发现蚂蚁队伍的令行禁止、刀山火海滚滚向前，以及不会连续上当受骗等现象，着实令人费解。懂得一些历史知识后，发现蚂蚁、蜜蜂，与人类原始社会十分近似。所不同的是，蚂蚁、蜜蜂的分工合作更严密，配合效率更高。如果它们也能够制造和运用工具的话，它们的智慧也许并不比人类更差。涉及生物技术尤其是企业管理以后，徒弟就时常想：要是企业的所有成员能够像蚂蚁、蜜蜂成员一样，事无巨细环环相扣，那该有多么美好啊？继之发现一个细胞、一个人、一只蚂蚁、一只蜜蜂，原本就是由单独存活向着复合群整体化组织演进，这种演进同样具有分解、细化的纵深与横跨的联合、扩张特征。 “人体细胞的分工合作效率，利益分配机理，更是让蚂蚁、蜜蜂汗颜，当自愧小巫见大巫。细究人体细胞与细胞之间的发展关系，具有一损俱损一荣俱荣的利益连带关系，这种连带关系遍及人类、蚂蚁、蜜蜂。渐渐地，发现人体细胞配合效率的基础在于：整体利益以局部利益的实现而自然实现，这种利益分配机制与人类的税收机制有相通之处。在管理实践中，发现泰勒的计件工资制、松下经验等，都存在广泛盲区，沿着他们的思路头头是道，但纯粹按他们的思路能够符合自身实际的远非放诸四海而皆准，可离开他们的思路更莫衷一是。农村的大包干制简便好用，结合泰勒制原理，采用团队包干制，似乎完美无缺。至于松下的团队精神，徒弟认为改称为细胞精神、蜜蜂精神，或许更便于理解和操作。就这样，企业如同人体的管理概念逐步形成和不断丰富。” 8.16 见师傅慢条斯理嗑瓜子，庶盶启开饮料递给师傅。“多谢，我现在不渴。你喝吧！”庶盶慢慢品味起饮料来。“没啦？”“好像要等到这些饮料转化转化、异构异构才能持续下去了。”“再问你一个问题。你的生物技术知识系统全面，没有下过一番功夫，恐怕不行吧？”所谓贼人心虚，这岂不等于是戳穿自己的谎言？庶盶感觉背脊直冒冷汗，急切间灵机一动：“不是已经给师傅说过了嘛，曾经差点承包一片山林，为了能够种植木耳、香菇、天麻等，还参加过食用菌技术培训，有过菌种分离、提纯、复壮等实践。自那以后，徒弟认为微生物、生物技术天阔地广迟早会派上大用场，就一直订阅了各类微生物等杂志，而且每期都会认真阅读。此外，刚出学校时，还系统自学过中医理论知识、组装过收音机等。也就这些罢了。”“好像合情合理，说得过去。” 一阵沉默之后，师傅道：“我对企业管理知之甚少，但一听你的这些见解，我甚至预感到：没准一代开山鼻祖正在迈出第一步！”庶盶有些心花怒放：“师傅太过谬赞了吧？”“师傅就是这样认为的。我们来分析分析，你把所有科学知识与技术纳入统一的一个框架内融会贯通，粗听简直就是风马牛不相及的事，细推敲大有石破天惊的滋味。你的这些看法可能更加符合客观规律，下这个结论或许还为时过早，但部分规律已经被人类所证明，也有正在被人类和你的实践所不断证明。换句话说，你的这些看法，普遍是建立在教科书等人类长期实践经验基础之上的，至少总体框架具有颠扑不破的牢固基础。不少专家学者，用毕生精力都不一定能够走到你今天这一步，所以我预感，一系列自然规律的惊天秘密迟早会被你发现并被人类沿用。” “徒弟突然发现，原来是走在金光闪烁的道路上。不，是师傅所赐予的光芒，辉映着徒弟前行的道路！”“又贫嘴，本师傅不吃你那一套！” “仔细想想，上述系列概念的形成，实际上与自己所沿用的一套分析预测问题的方法密不可分。这套分析问题方法，如果能够精益求精、一究到底的话，还真的能够未卜先知呢。”“能够未卜先知，要是在昨天听到你说这话，我肯定会认为你是在痴人说梦。但现在不仅完全相信，而且渴望着能够教会师傅使用你的这套方法。”“其实吧，方法非常的简单。小时候自己笨嘴笨舌，但环境逼迫自己必须去开口求人，于是就先用纸笔将要说的话写出来，这样首先得事先考虑别人会怎么说。渐渐地，自己就被公认为能说会道了。后来，发现这种方法能够事先对所遇问题进行有效剖析，再后来演进成用方框和箭头符号标明问题来龙去脉的平面示意图。” “本师傅要你教会使用，现在是不是打马虎眼来了？”“就算师傅给十个胆子，徒弟也不敢在师傅面前打马虎眼。是这样…”庶盶将整套分析问题的方法，予以详细介绍。“方法的确是异常的简单，但要排列出所有可能存在的问题并找出最佳捷径，也算是系统工程了。不过，为了凡事未卜先知，还真可谓科学捷径，为此而耗费时间和精力是千值万值的。”“徒弟认为，关键在于熟能生巧，若非特别复杂或重大问题，现在的徒弟完全不用动笔，能够较快对一般问题作出比较准确的判断。”“那你是不是连师父现在在想什么也能作出准确判断了啊？”“嗨呀，师父这个玩笑开大了，那是神仙才能做到的事。”“我估计，你现在也确实没达到这个火候。尽管这套方法能够排演人的思维变化的来因去果，但那将是一个更加纷繁复杂，而且是十分浩大的系统工程。” 回到宾馆，浮想联翩。自己并没有从一开始就打算偷学全套生产技术，只是觉得距离获得全套技术愈来愈近。为了和师傅套近乎，甚至想出“半路劫杀”，特意住在这家宾馆，接下来逐步感到她足以堪当自己的师傅。“一个人的工资一人花”的大姑娘，在厂里收个徒弟是件平常事，但让自己能够轻易到她家，并向她爸妈说明自己的相关情况，就是一件不平常的事。一家人对自己热情周到，每天还在那吃晚饭。师傅今天似乎有询问自己家庭状况的迹象，但都是蜻蜓点水般，她没有挑明细问，自己也只能含糊其辞。 环己六醇磷酸酯化验知识的具备，也就意味着对其生产原理的大致掌握。只是阴阳离子交换柱中所使用的树脂，尚无法获得品名或样本。师傅或者早已知道离子交换树脂品名，即或不知道也能轻而易举弄清楚。如果她愿意帮忙，环己六醇磷酸酯的全套技术将完整无缺的获得。不过，掌握化验知识已经是了不起的重大收获，至于树脂品名，这家不成还有其它厂家。现在的问题是，师傅及其家人对自己足够真诚坦率，岂能偷偷摸摸一走了之？ 写信，原原本本包括自己有妻室，包括本名庶盶别名浩然等实际情况，老老实实告诉师傅，能原谅更好，不能原谅大不了所学知识永远不用就是。自己并没有获得完整的全套技术，而且算得上是中途主动放弃或称停止，就是被告上法庭，窃取技术的罪名也不能成立。 第八章 (17～20) 8.17 不知道师傅看信以后会是什么态度，周日的晚饭就不必去师傅家，抓紧时间把信写好为要。咚咚咚敲门声响起，深感纳闷和意外，转身打开房门。原来是师傅站在门口，带着佯嗔：“都在等着你吃饭，还非要本师傅大驾到了才动身啊？”庶盶慌忙应答：“正在推敲一份草稿，把时间忘了。师傅你请进，弟子给你倒杯水？”“我都快饿疯了，赶紧的走吧！”迅速放好信纸，小心翼翼随着师傅走出宾馆。 “师傅，我想和你商量个事，我打算明天下午去一趟雾花台。”“你去那干啥呀？”“你看啊，这尿激酶已在全国形成大浪淘沙之势，一个小小皮夹子就可提着十几万元的粗品，想不眼馋都不行。可是吧，凡来势如迅雷普遍消失如闪电，或者就是昙花一现。南都大学的邱教授是这方面的专家，自己和他有过书信咨询，想趁此机会去当面做些详细了解，想征求师傅的看法。” “这是好事啊，既抓住机会不放，又小心谨慎，就按你的想法做就是了嘛！师傅可以帮上你什么忙吗？”“师傅对徒弟的关怀无微不至，今生难忘。这次不用师傅帮什么忙，只是往返数百公里，大概要后天才能赶过来，想麻烦师傅给叔叔阿姨说说，这两天就别准备我的晚饭了。”“我知道。你也算是江湖老手了，就用不着师傅提醒一路上多加小心之类的了。哦，明天上午还去化验室吗？”“只要师傅不嫌麻烦，徒弟当然要去。”“说得生生分分的。明天早上照样在那等师傅！” 起个大早，洗漱完毕再仔细检查一遍给师傅的信函，小心装进信封。进入化验室，师傅和她的同事们打过招呼以后，她的同事们照样各行其事，似乎毫不在意其他人和事。庶盶拿出邱教授的回信，“师傅，想麻烦你帮徒弟斟酌斟酌。”师傅接过信函，一看抬头称谓，霎时露出一脸诧异，拉了一把庶盶朝化验台走去。到了化验台，师傅将手中的信放到化验台上，边坐上化验台，边示意庶盶坐下，庶盶紧挨着师傅坐下。师傅压低声音：“你果然连姓名都在撒谎，你真的叫浩然？”“愧对师傅。但我不是有意针对师傅撒谎，只是在门卫登记处先撒了谎。师傅真诚相待，弟子坐卧不宁，这里准备了一封信函，向师傅彻底说明实情并表达悔过之心。若不能取得师傅谅解，任凭师傅处置便是。”“我想你撒谎有撒谎的理由，能够坦诚相告也足见我这师傅在你心目中还是有些份量的。今天下午一走，是不是就不再回来了？”“师傅以诚相待，徒弟不敢偷偷摸摸一走了之。”“这事先不提了，马上准备做化验！”师傅将邱教授的信函拿给庶盶，然后将庶盶写的信函及所附《特技小刊》分别装进两边裤兜。 庶盶被师傅高大和威严的氛围所笼罩，战战兢兢，在她的密切关注下做完一单化验。用过午餐后，师傅一直默默无言的送庶盶走出厂大门，嘱咐道：“一路还是小心为上，早去早回！” 德隆望尊桃李满天下的邱教授，热情回答了庶盶所有疑难，并介绍了技术流程和侧重事项及其化工辅料信息。综合邱教授的概述，尿激酶是溶解血栓的高效生物制剂，由于全球范围内艾滋病的蔓延，导致全球大范围的男性小便（提取尿激酶）原料不能利用，而中国尚无一例艾滋病患者，加之人口众多，所以世界各大药商纷纷涌入中国抢购尿激酶。在国内没有艾滋病患者出现之前，应该在一年之内不太可能出现供过于求的局面。建议密切关注国内外动态，谨慎投资、由小到大为宜。 根据邱教授提供的综合信息，小规模提取粗品的投资也在两万元上下，既需要较大车站、学校等人流集中的原料条件，还需要不小的生产场地。在自己数千名的学员中，具有这种投资能力者不多。同时，如果纳入技术培训范畴，不能动辄数千数元、数万元的收取培训费，加上自己原本也没有投入多大代价。此外，小便的臭气熏天，也不宜作为短小项目培训。自己进行生产，的确是个难得的好项目，但教学业务本来已经异常繁重，根本无法抽身。唯有将后走一步，看一步了。 8.18 走进化验室，室内一大姐抬手指向操作台上的师傅。“师傅！”师傅转过身来，明显有些喜出望外：“还真的回来了啊？”“就算再怎么没心没肺，也不敢断了师傅这条路。”“坐下吧！去南都想必如愿以偿吧？”庶盶将所获信息与想法作了说明，“对尿激酶的事，师傅不太清楚，相信你完全有能力自己做出判断。对环己六醇磷酸酯项目，具体是怎么打算的呢？” “老实说，徒弟心中还没谱。徒弟现在对环己六醇磷酸酯生产技术，不仅还是一知半解，而且就连这点技术基础，尚不知道师傅是否允许使用，所以徒弟未加详细考虑。”“师傅什么时候教过你一丁点的生产技术了？师傅倒是真诚希望徒弟能研发出整套生产技术来，如果研发不出来，可不能拿师傅作为你半途而废的理由啊！” 显而易见，师傅是不愿徒弟半途而废的。庶盶感到，还是不应该让师傅过分失望才好：“老实说，对于环己六醇磷酸酯项目，徒弟是‘曹操吃鸡肋’。如果将其纳入教学范畴，收个几万十万的转让费，别人定然乐意选择像师傅所在的这些转让机构，反之低收费是撒大网捕小虾得不偿失的买卖。除非让学员以小型投资生产钙盐粗品，自己来集中生产精品，或许可行。另外，这次原本就不是来签技术转让合同的，也不会临时签署转让合同和交付转让费。” 师傅慢条斯理作答：“你不签转让合同是意料之中的事。只是转眼之间，又是分散加工粗品，然后再集中生产精品的思路，新颖独特，我看大概是可行的。”“关于环己六醇磷酸酯技术知识，弟子是通过师傅的化验知识所获得的，师傅准用则用，师傅不准用，则徒弟决不敢擅自使用。”“我再重申一次，谁说懂化验技术的就必然懂生产技术了？反正师傅就不懂生产技术。按你的逻辑推论，那些专门搞技术研发的，他们所有的知识都属于老师的，他们所研发出来的技术，都是不合法的了？如果你非要有始无终，纯粹是你自己无能，休想让师傅为你背黑锅！”“师傅的教诲，徒弟永远铭记，弟子已经决心勇往直前！”“这才像样！对了，我爸说你要是回来了，一定得过去，他有话要和你说。” 庶盶心中惶恐不安，深知张叔的威严，自然是远远胜过师傅。胆怯地望着张叔的严肃神态：“张叔，晚辈诚惶诚恐，聆听您的教化。”“你给你师傅的信以及所附《特技小刊》，我都反复看过几遍。尤其是《特技小刊》中的一些文章，见解独到，分析透彻、精辟。这些文章都是你自己编写的吧？”“正是晚辈的拙笔。”“不难看出，你的人生观正在基本形成。其中，你中规中矩遵循传统的师徒之道，我为你师傅有这样的徒弟感到欣慰。面对铺天盖地的信息，能够保持头脑清晰，既不放过机会，又还反复查证、权衡。这种坚定执着和谨小慎微的行事风格，就是在四五十岁的人群之中，能够达到你这种境界的人都不算很普遍。尤其是你的技术研发实力，已经达到让人叹为观止的地步。如果能够中规中矩地走正道，仅凭你现有的聪明才智，即或将来没有辉煌人生，也至少属于精英阶层。但是，如果你不慎堕入走歪门邪道，十之八九将聪明反被聪明误而自毁大好前程。鉴此，我这个当叔叔的，也不拿你当外人。先吃饭，然后我们叔侄好好交流交流。” 吃过晚饭，师傅一手端着一个茶杯。“爸，您喝水！”毕恭毕敬将水杯放到张叔面前，将另一杯放向庶盶面前：“以后是该叫你浩然还是庶盶？”庶盶急忙起身接过水杯：“谢过师傅！在老家人们只知道庶盶，在墎州人们却只叫徒弟为浩然。”“丽丽，你要是有空啊，也坐下来吧！”“爸，我有空！”见师傅当即坐下，庶盶起身：“我去给师傅倒杯水！”张叔发声道：“你师傅是这里的主人家，你就不用管她了。” 张叔示意庶盶坐下：“当前，‘外国的月亮比中国圆’的思潮正在席卷大江南北，或者还经久不息。但是，我始终认为中国传统思想是久经考验过的，尽管其中不乏一些消极成分，但总体并不比外国的差。这一点，从给你师傅的信中以及其它一些文章中能够明显看出来，你骨子了传承着中国传统思想。比如说，你师傅对你以诚相待，你也义无反顾的以诚相待；再比如，高额收取技术转让费，是社会分配不公的问题，你早已经产生抵触思想和系列行为。当然，我国现行政策是以鼓励一部分人先富起来为主导，但这并不意味着将任由分配不公泛滥成灾。从这个意义上讲，你的抵触思想同我国的长期国策是相吻合的。还有，在给你师傅的信中，还提到与你爱人的结合，一是她对你不离不弃，二是她的腿被意外砸断，尽管你明知你们在一起会凶多吉少，但还是毅然走在了一起，这更是儒家传统思想的体现。所以，我说你骨子里传承着中国的传统思想，我说的对不对呢？” 8.19 “听叔一席话，不敢说茅塞顿开，因为有些其实还没有开。比如自己的言行是凭感觉上的对与错进行，从来没有想到要去对比、顺应传统思想、国策什么的。”“这就是我所说你骨子里、潜意识中的指导思想，已经不知不觉的传承了中国传统思想。我这里主要的意思是说，我们叔侄的思想观念具有一致性，从这个意义上讲，我们之间的沟通、交流将会十分容易。但是，你的思想观念是在无意识基础上逐步形成，应该说还不是十分稳定。在遇到自认为十分重要的人或事，将对你产生重大影响。这种影响既可能沿着你正在形成的观念深入下去，也可能阻碍你继续深入而产生重大转折。所以，叔今天要和你重点讨论这方面的问题。” 张叔略微停顿后：“掌握化验技术就大体掌握了生产技术，别说一般技术人员，恐怕连一些专家或许都还缺乏足够认识。你不仅深刻意识到，而且门卫、业务部、化验科都顺利闯关。如果你不说，就连你师傅恐怕都会一直蒙在鼓里。就凭这些，不得不说你的才智和应变能力已经十分出众。不仅如此，你的技术研发实力，已经达到非比寻常的地步，甚至已经超过一些职业研究人员的专业水准。就你这些综合素质来讲，恐怕说万里挑一也不为过。 “如果你能够走正道，只要积累一定经济基础，将来在商场横扫千军万马是完全有可能的。但是，如果你不慎误入歧途而毁掉一生，连我也包括你师傅都会为你扼腕叹息，为你抱屈，却可能悔之晚矣。你不止一次身为老板而且也了解不少老板，当一个老板在最困难的时期想到的是什么？聪明的老板一定会首先要稳定追随自己的一班人，也就是要首先照顾好自己内部一班人的利益，只要内部班子齐心协力，就一定能够做大做强。反之，无论多大多强的老板，都会沦为光杆司令。关于这个道理，不论从历史长河中，还是从现实生活中，只要稍加留意和总结，是很容易得出正确结论的。 “但是，要成就一番大事业，仅仅照顾好自己内部一班人的利益还远远不够。还必须照顾好顾客，也就是市场等更加广泛的大众利益。这就必然涉及邻里、社会、国家等众多层面的利益关系。如果能够把广泛层面的利益都予以最大限度的兼顾，就必然获得更加广泛的拥戴和追随，一个八面玲珑、左右逢源的人际关系基础将自然形成。也就是说，一个人的成就，是同他能够兼顾多少人的利益成正比。一个只顾自己利益的人，在正常的社会环境中很难有所作为。当然，这不是说要舍去自己应该获得的利益。如果连自己都没有很好的得到发展壮大，又用什么去照顾别人甚至十分广泛的大众利益呢？这就需要不贪心、不黑心，不损害其他任何人利益的前提下发展壮大自己，从哲学范畴来讲，就是一个人的人生观、世界观。” 张叔停息片刻继续道：“我先问你，如果你能够轻轻松松拿出环己六醇磷酸酯项目的一切投资，你会交转让费吗？”庶盶不假思索地回答：“毫无疑问，只要证据链表明切实可行，决不会吝啬！” “这方面从你的信中和系列文章中可以得到肯定。在你从事食用菌的过程中，最终没有聚集经济力量，甚至还有欠债。到墎州以后，在如此之短的时间内，你所具备的投资能力不会很大，甚至可能还拿不出这笔转让费来。《特技小刊》表明，你走的是低标准收费的路子。这样，与一些黑心培训机构相比，你的收入相对低很多，这是你急于寻找、培养新项目、大力捕捉各方面信息的原因之一。同时，你着眼长远，已经同一些专家教授等科研机构建立联系，可以说把触觉已经伸向大江南北。这些，都成为你不能压缩的开支部分。关于你的经济状况，你看我说的对与不对？”“叔正所谓明察秋毫、洞若观火，晚辈的实际处境正是这样！”“这些都是你在文章中告诉我的，我只是稍加归纳而已。” 8.20 张叔继续道：“现在，就让我们来讨论讨论你这次冲着环己六醇磷酸酯技术及其转让费所展开行动的利与弊吧。任何事情都是一分为二的，对你而言，既有好的一面，当然也有不利的一面。下面，就让我分别从好与坏的两个层面进行阐述。 “先说好的一面，进一步锻炼和提高你的技术研发能力，对你来说是百利而无一害的。关于你的技术研发能力，我不用多说，相信你自己同样存在这方面的优越感。就事论事地说，如果你就此放弃获得环己六醇磷酸酯技术的努力，我认为你是在放弃锻炼和提高自身技术研发能力的机会，反而对你百害而无一利。当然，通过你师傅获得一定技术信息或者说是启发不假，但我问过你师傅，就连你师傅现在都还没有掌握生产技术，你师傅说你的技术阻碍，可能主要在离子交换树脂方面。换言之，就算是通过你师傅掌握了一些技术，但这是凭借你自身的技术研发实力所获得的，是依靠你自身聪明才智所获得的，并非是从你师傅那里直接偷学得来的。从这个意义上来讲，你师傅也有责任尽可能帮助徒弟获得全套生产技术。 “现在，就来说对你产生严重危害的一面。将近二十万元的技术转让费，如果就这样轻松到手，你会怎样？如果你能够深刻认识到这种行为对自身的危害性，你有可能就此止步。可是，人之不如意随时随地都可能存在，只怕你抵挡不住不劳而获的诱惑，将目光盯向更大目标。一次又一次，任谁都可能陷进无力自拔的泥潭之中。你身为带着一帮人的老板已非一两日之功，如果你没有责任心、不能照顾跟随你一班人的利益，你就不可能做大做强。同样的道理，你没有社会担当、国家民族担当，谁又甘愿真心帮助你，拥戴你？ “更为严重的是，当我知悉你有窃取技术之嫌的时候，第一感觉，这纯粹就具有高素质职业间谍特征了嘛！所以，你如果继续沿着这条路往下走，在一定时期内，理所当然将一帆风顺。但是‘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足’的呢？所谓‘聪明反被聪明误’的事例从古至今举不胜举，一旦身陷囚笼，那可是要彻底毁了你一生的啊。 “所以，如果你能够以孟子‘穷则独善其身，达则兼济天下’作为你言行指南，我认为对你是百利而无一害！” “叔，霎时之间晚辈感觉茅塞顿开了。若非遇到师傅、叔叔、阿姨，晚辈可能碰到头破血流还不明白其中到底是为啥。您们就是晚辈的再造父母，这份恩德永生不忘！”“其实啊，我不过是年长你一代人的岁月，加上和你师傅一样都进过高等学府。要认真说起来啊，在你这般年纪的时候，我或许还不及你呢。年青人，悟性高，只要走正道，前途必然一片光明。对了，可能你近几天想回家了吧？” “晚辈今天主要是想聆听您的训诲。同时，如果能够征得师傅同意，就打算尽早向您们告别。当然，我还得去中粮油厂里，对转让合同的事宜作个了结。只是一时之间，还没有形成如何善后的办法来。不知道能不能斗胆恳请师傅、叔叔、阿姨指教一二？”“这个问题，你就不用考虑了，我在那个厂还能够说上几句话。我去就说丽丽的徒弟不太适合搞这个项目，被我劝回去了。这样能行吧？” 庶盶倍感激动，只有连声谢谢。师傅问庶盶：“离子交换树脂品名，师傅现在还不太清楚，大概一两天内应该能够给你一个答复。”“刚才听叔叔一讲，徒弟明白了，这不劳而获的思想是一种精神鸦片，一旦染上，恐怕就难以自拔。衷心感谢师傅不计后果，愿意成全弟子的好意，不劳而获的事再也不敢有染。徒弟回去以后，在探索环己六醇磷酸酯技术的过程中，肯定会遇到不少问题，到时少不得要请教师傅。另外，我打算立即去火车站看看车票，很可能直接就回去了。在这里，我就正式向师傅、叔叔、阿姨告辞。徒弟永远不会忘记，在这里有我再造父母之德的一家人！稍有机会，一定会来看望您们！师傅、叔叔、阿姨，您们保重！” 第八章 (21～24) 8.21 “爸、妈，我陪徒弟去一趟火车站。”“去吧去吧！”“应该送送！”庶盶感觉天色已晚，师傅实在不宜相送：“现在天都快黑了，师傅应该早些休息才是，徒弟实在不能劳驾师傅了！”“在我们家里，是我爸妈说了算，在我们师徒之间，当然就是师傅说了算。今天是比较晚了，所以买了车票以后，你还得送师傅回来。”正当庶盶不知如何是好之际，张叔道：“就听你师傅的，只是晚间一定要送你师傅回来！” 火车站售票厅的人依然川流不息，回墎州方向的车次不多，庶盶选购了次日凌晨六时许的车票。离开售票厅，庶盶对师傅说：“还欠着师傅的拜师礼呢，徒弟实在不知如何是好，想遵循师傅意愿，恳请师傅指点迷境！”“什么礼不礼的，你烦不烦啊？你不要以为随随便便点什么礼物就能够忽悠师傅，还是等你成为企业家的时候，再给师傅慎重其实地送份大礼吧！” “可是，就这样离开师傅，徒弟肯定会长期充满愧疚。”“这样吧，去给师傅买两袋白味瓜子好了！”“师傅，这也太简单了吧？大概还需要加点什么，才能让徒弟稍许心安理得哟！”“好吧，你得让师傅想一想，想好了再告诉你。那，就先去那边大街上再说。”庶盶挑选两袋2500克装瓜子，师傅立即出声：“是想拿我当仓库啊？”顺手拿起一袋500克装：“这个足够了。”庶盶有些不甘心：“那就那多一袋吧！”师傅又拿起一袋100克装。 走出店门不远，师傅对庶盶说：“我想起来了，就给师傅送个手提包吧！”随即走进一家灯火辉煌的商店，庶盶在手表柜台前停下来，师傅迅速拽一下庶盶手臂：“抓紧时间吧，提包在那边呢！”琳琅满目的提包，庶盶还是第一次见识到这排场。其中，标价高出五百元一只的手提包还真不少。庶盶暗自担心，要是师傅选中高价位的提包，自己怕是要把人丢到家了。师傅很快选好一款八十多元人民币的手提包，庶盶感慨道：“师傅真会挑选，既如此便宜又时尚好看！”难得师徒一场，如今一别不知何时能够再见。原计划起码送师傅四百元左右的礼物，现在就一百十来元：“师傅，徒弟还希望能给您送块表。”“得寸进尺了吧？我看还不如送师傅两三千元现金，让师傅随心所欲去买好了。”“三四百没问题，两三千还真没有！”“走吧，别傻傻的在这浪费时间了。”师傅边说边用力推着庶盶走向大门外。 听说这里的夜市异常繁华，早有一睹为快的意愿。今日一见，大有“过眼溪山，怪都是旧时相识。”之感。别样不同的是，这里的夜宵规模却一眼望不见边际，令人叹为观止。不知师傅有没有兴趣吃夜宵，庶盶随即说道：“师傅，听说这里名吃荟萃，能不能请师傅介绍一二？”“开玩笑吧？刚吃过晚饭才几十分钟，我就不信你还能吃！”也是的，所谓“一饱百不餐”，自己的想法明显不合时宜。“等你下一次再来的时候，师傅一定陪你大肆品尝这里的名特小吃，好不好啊？”“徒弟自然是唯师傅马首是瞻。现在，给师傅礼物的心愿还没完全满足，师傅看…”“师傅已经十分满足啦！你看这提包多好啊，价钱比我原有的提包都要贵，差不多是我一个月的工资了！”“但徒弟还是深感惭愧和不安。”“师傅倒是希望你越大方越好，大方到将整个徒弟送给师傅最好！”庶盶忽然感觉面红耳赤，唯唯诺诺的不知所措。 8.22 拜师前只不过是企图通过化验的平台，多少掌握些环己六醇磷酸酯生产技术，然后再东拼西凑地组合出配套生产技术。融洽的师徒关系，出乎意外地获得专业化验知识，这是自己早就梦寐以求的重大收获。如果拥有牢固的化验知识及其相应设施，不仅仅是在生物技术领域，而且在广泛的生产制造领域，都将成为不可或缺的坚强后盾。更何况，师傅一家学富五斗，是真正难得的人生导师。从长远来说，维护好这场师徒关系，等同于在科学知识与科学技术的汪洋大海中，拥有坚船利炮而乘风破浪所向披靡。但若想在广泛领域随心所欲发挥化验的强大优势，对自己而言恐怕难于登天，师傅无疑能够赋予自己翱翔蓝天的翅膀。可能是自己竭力讨好的缘故，感觉师傅已经是对自己动了芳心。 回想类似情况，曾经的青梅竹马至今水火难容，欣悦多半已对自己怀恨，给龚玉琼造成的伤害难以弥补，侯琼可谓昙花一现。想必与曾经的恋人们，恐怕连“相见一笑泯恩仇”都困难。也许是从小必须独自面对困难的原因，早已形成敢于迎难而上殊死一搏的本能习惯，从而较快积累了经验。在外人看来，本人始终是轰轰烈烈勇往直前，但现实总是会残酷无情，自己普遍是在焦头烂额中提心吊胆过来。自己时常退无可退，就算前面是刀山火海只能照闯。尽管装出一副大大咧咧无所畏惧的样子，实则是充满恐惧并不得不三思而后行。 习惯了穷于应付、左支右绌，所思所想皆为自己的不足，不仅没有丝毫优越感，反而是处处不如人的感觉。大概正是基于这种认知上的反差，自己对曾经的恋人越是小心谨慎、瞻前顾后，对方可能越是觉得缺乏真诚，导致大多怀恨而散的结果。现在自己身为人夫，如何延续和发展这场良好的师徒关系，无疑是个重大考验。认真想来，除了真诚据实面对并兼顾师傅意愿之外，别无良策。 每一颗树都用金黄色锡箔纸包裹，与灯光交相辉映反射出金灿灿的五光十色。地上和行人身上的灯光黯淡一些，灯光主要投向树身偏上的半空中，树叶被照得同大白天一样清晰。估摸着仅仅这照明的电费都非同小可，要是自己也如此武装几个平方米，电费肯定会“牛粪大一山”。走道两旁及草坪内，相距不远处设有靠背长椅，不少靠椅上有相依相偎或低声细语的情侣。 林荫下草坪上不乏其人，虽然与大街上熙熙攘攘不能相提并论，但却也算人流不息。无论是坐下的还是缓慢行走的，普遍是成双成对的男女，原来这里多半是谈情说爱的场所。靠近人流集中的靠椅大多无人落座，来到一排靠椅前，师傅停下来：“坐会儿吧！先给师傅说说你曾经令多少大姑娘小媳妇倾倒，然后再说说你现在的那一位，你看好不好？”幸好有思想准备，尚可从容回答：“师傅第一个问题问得太过夸张，徒弟远没有令人倾倒的能耐。老实说，徒弟家中弟兄姊妹多，父亲早年患病，四壁萧条。从小遇到困难不敢声张，七年前创业又胆大包天举债三千多元，结果看着银子变成炭。如果就此偃旗息鼓，至少要用五年时间还债，只能勇往直前，也许正因如此，自己迅速收获相应经验。在别人眼里，徒弟似乎就是一个能够迎难而上干大事的人，但在自己的潜意识中，自己除了敢闯敢干外，纯粹就是个处处不尽如意的愣头青。料想就是这种被别人高看却又被自己小瞧的落差，在个人问题上总是闹出令人啼笑皆非的结果来。曾经的女朋友们，在自己看来，她们都是可望不可即的。自己其貌不扬，又一事无成，哪有不低看自己的道理呢？殊不知越是小心翼翼畏首畏尾，反而越是弄巧成拙，这些女朋友基本上都弃我而去。至于现在的妻子，由于我们的个性及人生观相对立，却阴差阳错，尤其是她被砸断了腿之际，尽管我们在一起可能吉凶难料，但命运的安排不可违，徒弟只有尽一切可能保障她的快乐幸福。” 8.23 半晌沉默之后，师傅喃喃说道：“你和那些姑娘们的事，既在意料之中，又出乎意料之外。身为大姑娘的本师傅，在你刚来的时候，满以为是上天眷顾自己。早想霸道地对徒弟说，从此以后徒弟只能陪伴在师傅左右。知道你已经结婚，我真不愿意接受这种现实。仔细一想，能够和你妻子走在一起，也是你责任心等本性使然，正是徒弟的难能可贵之处。师傅在这里衷心祝福你们！” “师傅的情真意切，徒弟深有感触并永远铭刻在心。师傅可谓金榜世家，集大智大善和金枝玉叶于一身，美满幸福，是师傅不可逆转的宿命。草莽徒弟与师傅有天地之别，泥腿子上不得金銮殿，这就是徒弟无可更改的宿命。徒弟一直在懵懂中跌跌撞撞，幸运的是撞到师傅门下，否则自毁前程还不知道究竟是为什么。如果能够得到师傅长期提携，徒弟就能够时刻校正人生方向、时刻明白什么材料构成什么功能产品，这就等于是在商海狂浪和知识的汪洋中具有了坚船利炮。若徒弟将后能够具备一定规模的检验设施，届时恳请师傅坐镇，如果师傅能够为徒弟当家作主，就是徒弟最大的幸运。” “校正人生方向，怕是太高估为师了，如果说提供些参考意见或许还差不多。至于说以后为你坐镇检验，我觉得不太合适。你想想，若非客观原因限制，料想我们大概不会仅仅局限于师徒关系吧。要是将后我们长期待在一起，这感情上进退两难，那是会把你这个师傅逼到发疯的。今后凡是徒弟需要检验的，师傅以最快的速度拿出结果，你看怎么样？” 师傅双手紧抱臂膀，庶盶突然意识到气温已经下降，师傅穿的单薄自然会有些发冷。感觉自己衬衫较厚，外加马褂完全能扛一会儿，便立即脱下外衣，边给师傅披上边说：“陪徒弟出来，却让师傅受这般罪，实在惶恐难安。”“不来陪徒弟，哪来这一大堆礼物啊！”师傅随即起身将衣服重新披在庶盶身上：“赶快把衣服穿好，别感冒。这大半夜的，突然脱掉外衣哪有不闹感冒的？”庶盶觉得自己扛得住，转头想对师傅说明，不经意间师徒二人的脸蛋贴在一起。师傅猛地愣怔了一下，然后若无其事地继续帮庶盶披衣服。片刻的走神，见师傅安然若素，庶盶反而觉得这就叫做冥冥之中自有安排：“好想好想，用徒弟的怀抱为师傅挡风避寒，可朦朦胧胧又怕被师傅一顿臭骂。”师傅没有出声，转瞬靠在庶盶胸膛上。庶盶惊喜万状，紧紧搂住师傅。 “师傅平常该不是特别挑食吧？”“我不觉得有挑食的习惯啊，怎么啦？”“感觉非常轻盈、瘦弱。”“这不好吗？”“我不知道。据说汉武时期的赵飞燕能够掌上起舞，或许就像师傅这样也未可知。”庶盶记起刚才与师傅的对话，接着说道：“承蒙师傅不弃，徒弟有了师傅的后盾，就等于有了一对遨游的翅膀。只是吧，深知对师傅的恩德无以为报，徒弟是坐卧不宁。”“师徒情谊，本来就值得永远珍惜，师徒互帮互助是天经地义的事。此外，师傅还喜欢上了徒弟，徒弟也有情有义，师傅帮徒弟自觉自愿。不过，就像现在这样亲近的话，一旦产生不可或缺的依赖，恐怕你就只有把师傅抱回家了。” 8.24 庶盶百感交集，顾此失彼地抚慰着师傅娇瘦的身躯：“要是一年前有这句话，肯定是不管三七二十一地把师傅抱回家再说。然而，徒弟那提心吊胆的环境，只怕师傅除了‘身经百劫也在心间，恩义两难断。’的滋味外，其他啥感觉都找不到了哦！”“我需要声明一点，任何幸福和成就不是等靠要而来的，师傅我不是白吃饭的。只不过，时间再也回不到一年之前了。现在，该徒弟送师傅回家了！”就此松开师傅，庶盶极不情愿：“师傅，好想吻吻你，还想用力紧紧抱一下，请师傅定夺。”“只要不过分陷入难舍难分，我不反对。” 自从上的士以后，师傅一直沉默少语，显然抑郁寡欢。师傅打开房门，庶盶依依不舍道：“徒弟就不进去打扰了，烦请师傅代向叔叔阿姨问安，师傅早点休息，晚安！”“嗯，赶快过去休息吧。明天一路平安，拜拜！” 师傅的话语之意已经表露，她并不希望师徒将后有密切往来，自己将不能忤逆她的意愿。既然如此，今晚一别或许就是师徒今生今世的最后一面。不行，赶快去办理转乘车次，明早无论如何还要送师傅去上班，哪怕彼此一句话都不说，至少能够表明身为徒弟的真情实意。所带行礼不多，除文件包外最好都寄放火车站，方便往返。问明宾馆关门时间，往返火车站的时间还绰绰有余。同时，提前向柜台说明来日一早办理退房手续，以免耽误时间。 翌日一早，庶盶照旧站在宾馆的斜对面，看看时间比以往提前了十余分钟，可以断定师傅还没有过去。远远看见师傅踩着单车过来了，可能原本早欲下车，却觉得距离尚远，坐稳后又继续踩一两下，待跳下地时不得已向前冲出几步，庶盶急忙上前把住龙头。“怎么还没有走？”“我已经办理转乘车次，要将近下午两点才发车，就是想送师傅去上班。”“我看你还是别回去得了！”“哪能躲得过师傅的火眼金睛啰，徒弟实在放不下对这里的牵挂。加之忧心‘蓬山此去无多路，青鸟殷勤为探看。’哪怕就默默多看师傅一眼，自必减少一分遗憾。师傅请坐好，徒弟这就送师傅上班去！” “看你说的就像是生离死别一样，昨晚不是说了嘛，凡你需要检验的，师傅肯定会在第一时间拿出结果，难道不相信师傅的话？”“师傅一句顶万句，徒弟是一万个放心，徒弟就为多看师傅一眼。”“你可知道，师傅眼前浮现的情景就是‘猛风沙野茫茫，滕树两缠绵。应知爱意似流水，斩不断理还乱。身经百劫也在心间，恩义两难断。’你让师傅如何是好哟！”“徒弟迷糊，又给师傅徒增烦恼。”“徒弟重情重义，师傅至少现在是无比感激，无比高兴！” 时间临近早八点，厂门口一如既往，人们纷纷放好自行车，匆匆朝着厂内奔走。“你在这里等一会，我很快就出来。”望着师傅消失在厂区内，依依难舍的愁绪袭上心头，顿时感觉心中空落落的，开始焦躁不安起来。伴随人们涌向各自的岗位，庶盶感到自己愈来愈显得扎眼，正在望穿秋水之际，师傅逆人流穿行而出，转眼来到庶盶面前：“先送师傅回趟家，然后去火车站。”“师傅为徒弟请假，我认为完全没必要。”“师傅的话这就不管用啦，还磨叽什么啊？”庶盶二话不说，载上师傅踩踏上返回的道路。 第八章 (25～26) 8.25 坐在师傅家的客厅中，深感寂寞难耐。庶盶随手打开电视，心不在焉的筛选频道以等待师傅。模模糊糊传来“咔嚓”关门的声音，循声望去，师傅款款走进客厅。离别在即，愁绪万千，庶盶想一改师徒间愁闷氛围。眼前的师傅光彩夺目，触景生情地说道：“一看到师傅，使我想起《牡丹亭》中‘不提防沉鱼落雁鸟惊喧，则怕的羞花闭月花愁颤。’师傅流光溢彩，徒弟只敢眯缝着眼睛偷偷的看。”“讽刺意味怪浓的嘛！”“师傅才华横溢，花容月貌，弟子有感而发，句句属实。”“别光顾贫嘴了，赶紧的去火车站吧！” 为了抓紧时间，庶盶执意坚持叫了的士。本以为师傅要及时赶回上班，不料想到了火车站之后，师傅并没有急于赶回的迹象。庶盶不得不反复提醒，师傅却不慌不忙道：“化验科繁忙的时候并不多，尤其近段时间，为照顾你，几乎所有的化验都集中到师傅这里，其他同事基本上都闲着没事干，几天不上班都照样计满勤。现在你一走，师傅也正好可以休息休息。” “师傅为徒弟不辞辛劳，潜移默化地使徒弟辨明航向。如今，徒弟的灵魂环绕盘旋在这里，只可惜造化弄人，时不与我徒之奈何！”“只能直面现实，勇往直前！”“自徒弟创业伊始，一直深陷危机四伏，不得不一再拼死绝地突围。在这个过程中逐渐发现，所有厄运盖因经验不足所导致。后来发现，与合适的人用合适的方法商讨问题，能够几何级增加知识经验，也就等于是几何级提高防控风险能力。由于小家庭的利益高度一致，以及时刻不离左右，只要能够把有效商讨问题贯彻始终，家庭就自然是无往而无不利的最佳组合。但命运不济，我家的那一位偏偏是最难商讨问题的。徒弟在人生和事业上的孤掌难鸣，已经是命中注定。昨天晚上我反复自问：不顾一切地把师傅抱回家又当如何？细致分析，要果真这样的话，那可就把师傅拖进了无边苦海。归纳对师傅可能造成的系统伤害，大致可分为四个方面。例如，短期内将会挣扎在人们的白眼下口水中。徒弟一身的毛病不仅师傅没有察觉，有些毛病就连徒弟自己都可能没有察觉或者引起足够重视。随着这些毛病的暴露，进一步加深对师傅的伤害，恐怕在所难免。还有，师傅出自高等学府世家，徒弟源自草莽，不论是社会地位还是经济地位都存在巨大差异，这同样可能加深对师傅的伤害。师傅是才智双绝，纯粹的人中龙凤，幸福和美满早已在前面等待着师傅，这才是师傅真正的宿命。若说不给师傅造成丝毫烦恼和危害，显然是不切实际的。或许，尽一切可能避免再给师傅造成烦恼和伤害，才是徒弟唯一的明智选择。徒弟的这些想法，远非沉思熟虑，甚或失之偏颇也未可知，还望得到师傅的斧正、指教。” 8.26 信步来到没有围墙的开放型公园，在明媚阳光照耀下，给人以春回大地，一派生机盎然的感觉。园内行人稀少，显得一片空旷宁静。师傅指着前面似曾相识的地段问：“对这里还有没有印象？”师傅如此之问，加上那长靠椅又如此眼熟，定然是昨晚曾到过的地方：“好像昨晚来过这里，却又有些难以确定的感觉。”“昨晚我们是顺那条街过来的，然后由前面的路口进入，在那把靠椅上坐下休息过。”“徒弟终于明白，原来众多的相似之处，反而给人不敢确定的错觉。”就在这把靠椅上，曾经搂抱着娇瘦飘逸的师傅，现在突然怀疑那是否是曾经出现的幻觉。望着眼前的靠椅，庶盶若有所思，干脆停下不再前行。师傅亦即停下问道：“就在这休息，怎么样？”庶盶立即从文件包中取出几张白纸片，给师傅垫在椅子上，邀请师傅坐下：“在这里，见证并留下了今生不可磨灭的美好记忆。” “虽然我们师徒俩谁都没有正式承认过，但这里却见证了我们的师徒恋，这是想忘记也永远忘不了的记忆。这场师徒恋没有轰轰烈烈的开始，却可以有轰轰烈烈的结束。”师傅一头扎进庶盶怀抱，庶盶迅速紧紧抱着师傅：“好想把师傅塞进心间，却又明知这是不可能的。好想拼尽全力拥抱师傅，却又害怕把师傅抱得生痛。”“师傅倒是希望被你抱得生痛才好，可你没有特异功能，又能把哪个大姑娘抱得生痛了？再说，师傅又不是哑巴，哪有痛了还不吱声道理？” “你刚才所说到的，只怪我们相识太晚，使得这场师徒恋一经开始便即结束。师傅同样认为，我们必须坚守最基本的道德底线，这场师徒恋只能到此为止，否则受伤最深的肯定就是我们师徒两个。至于你的那些什么地位悬殊等观念，则是师傅所反对的。总之，既不让恋情泛滥，又保持师徒的深厚情谊，是师傅的最大愿望。” 距公园二三十米的街道上，远不及昨夜的川流不息，但却不乏车水马龙的人声喧闹，与公园内的一片寂静形成鲜明对比。低头俯看着侧身躺在自己怀中的师傅，阳光透过树叶洒在她身上，绘制出大大小小不规则的图案，并随着树叶往复不停的在她身上摆动。她的脸几乎全部被她的另一只手臂覆盖着，除了随着呼吸的起伏外，完全身在静怡之中。“既不让恋情泛滥，又保持师徒的深厚情谊”，这就意味着，师徒如此的相依相偎，将永远停留在这一刻。此情此景，最好能够涓滴不遗地镌刻记忆中。 “师傅，徒弟希望仔细看着你的脸，好不好？”师傅的头应声晃动着，然后挪开手臂，露出整个脸庞来。脸颊有明显泪痕，庶盶立感惊慌失措：“是徒弟不好，让师傅伤心了。”“哎呀，你就别瞎操心了。师傅也就是一个女孩子，时喜时忧不是啥奇怪的事，是很正常。” 庶盶掏出手巾，轻轻擦拭着师傅的脸颊。离十二点吃午饭时间尚有将近一百分钟，希望能够继续这样与师傅度过。见附近基本上没有人过往，庶盶埋下头与师傅的脸颊紧紧相贴。悄无声息中，庶盶逐渐感到师傅眼角溢出泪水，很快浸湿庶盶大半个脸蛋并不断向下滑落。庶盶小心翼翼地用手巾一次次擦拭着师傅的脸颊，在这之前庶盶也数次在衣袖上偷偷擦抹自己的眼眶。吻过师傅的眼角、脸蛋，想吻吻她的嘴唇，她不失时机地主动抬高嘴唇凑过来。时不时的，师傅抬起她那只外侧的手，抚慰着庶盶的一对眼眶。 第九章 笃定前后内外一以贯之因应万般变幻(01～04) 9.01 墎州成人教育简报刊出《依靠社会力量办校养校的典范》一文，介绍了庶盶与成人学校合作的业务形态及其经验，令前来考察、观摩的团体和个人更加频繁。在前来观摩的人流中，墎州地区技术研究所陈所长带团专程前来参观，引起庶盶的高度重视。陈所长临走前对庶盶发出“希望前来考察并建立长期稳固合作关系！”的邀请。 庶盶对该所早有耳闻，不仅规模庞大、研究领域广泛，研究力量雄厚。在多次考察的过程中，庶盶进一步清醒认识到，该所非一般研究机构可比，仅内部图书馆所收集的技研信息应有尽有，就连国外非公开性新旧科研原文信息都目不暇接。更难能可贵的是，国外原文资料，绝大部分所内能够直接翻译出来。薄弱环节在于对接市场能力十分有限，对于开发市场急需的短平快适用技术更是无从下手。自己所短正是对方所长，自己所长恰是对方之短，这就为双方长期合作奠定了牢不可破的基础。经过一段时间的密切接触，庶盶同研究所的秦老师、徐老师、王老师、蓝老师等一批德高望重的工作人员，接下深厚情谊，稍后与研究所达成系列合作意向。 偶知王老师等有几副石手磨已经磨平，希望找个石匠。庶盶托人找来石匠，说好每副15元工钱，做完后必须是“在我这里拿钱”。三副小石手磨一天多点时间，石匠来拿钱时要求每副增加5元钱。考虑到当地石匠每副要价在12～20元之间，这事先商量好的每副15元工钱，哪能事后翻翘打滚？这未免有些被人愚弄、玩耍的滋味，再结合当地一个零工日均工价3～4元，如果就这样给他60元工钱，岂不让人当做大笑话？于是表示不接受这种毫无诚信之举。不曾想到，该石匠第二天却找到王老师拿走90元的工钱。庶盶听说后赶去王老师处，拿出90元钱希望他收下，王老师坚决不收：“我打磨子哪会要你给钱？”庶盶无可奈何对王老师说：“在这方圆数十公里内，修石手磨每副的工钱虽说有20元工价，但也有十二三元的工价。我们事先约定的每副15元，他事后要20元我没同意，结果反而让您多给几十元，实在出乎意料之外。”“自古从来不亏待下力人，一个石匠挣点钱不容易，给了就了了。”这，就是我国传统知识分子的态度。嗨，当初20元一副，自己何苦与他多作计较呢？如今却好，想多付点都没人要了。 一天，庶盶接待了一位中年李女士。来人一看很明显长期养尊处优，其生活环境和经济地位表明她没有可能前来学这些技术。经过一番交谈，从其知识结构到其言谈举止，庶盶逐渐发现她具有知识分子的职业气质等特征。当她再次称庶盶为老师时，庶盶爽快笑道：“老师在我对面，你才是真正的老师！”“凭什么？”“直觉！”不是为了学技术前来学技术，除非是暗中来深入考察。想来想去，只有地区技术研究所与自己存在长期合作意向，为慎重起见派个没有直接接触过的人前来深入细致考察是情理之中的事。 闲暇时一个跟班问道：“那个看起来十分高贵的女的，好像师傅知道她的来历？”庶盶未加思索道：“十之八九是研究所的要员。”第二天实习时，跟班突然问李女士：“我师傅说你是研究所来的要员？”李女士十分惊奇的问庶盶：“你是咋知道的？”庶盶只好直面回答：“直觉！”李女士看向跟班，跟班有些脸红脖子粗。过了一段时间，研究所秦老师见到庶盶就问：“你派人跟踪小李啦？”庶盶突然认识到，李女士与秦老师肯定是交情很深的同事或闺蜜，否则她不太可能知道这回事。自己成天忙到严重透支休息时间，再说“派人跟踪”这种下三滥行为，怎么就这么容易与本人挂上了钩？突然之间提起也来不及多想，只有实打实道：“从来没有派任何人跟踪过人。”庶盶本想加上一句：仅凭和李女士的几句开场白就足以证明，本人具有远比这更强的分析判断能力。但见秦老师露出不屑神情，庶盶认为与其话不投机，不如另外找机会再作解释。不料想事时匆忙，从此再也没有顾得上前去解释。 关于尿激酶，既然教学及自产都排不上用场，与其白白浪费掉，不如看看有没有人需要。庶盶简单拟出一份《尿激酶技术信息简介》，随手往讲台一放，感兴趣的学员还真不少。至少有数十人无偿获得技术，其中有六七人还获得较大发展。例如，某县广播站职员在试产后便停薪留职，先后分别在西南、西北、中原数省投资建立起生产场所。 9.02 按墎州首份广告地址投向晓晖娘家所在乡镇的业务信函、汇款单业务不少，随时需要及时前往取回并统一处理。好在当时是以函授为主，凡需实习及时联系以便统一安排食宿等，故而几乎没有任何人跑冤枉路。成天忙的团团转，遇到学员不多的机会，庶盶觉得不如去晓晖娘家所在街道取回业务信函等，也可以忙中偷闲放松放松，便对晓晖说：“这次就由我过去收取信件之类的得了。”“你去呗！”取完信件、汇款单等，赶到岳父家给岳父母拿些零用钱想急忙返校。岳父叫回庶盶到一边：“我问你个事，咋还不打算带孩子啊？”庶盶稍加犹豫回答道：“我觉得吧，自己连娃儿皮都还没有耍伸展，如果带小孩恐怕难免不误忌一代人吧？”岳父长久未发声。“爸，我走了哦。”“嗯。”庶盶心情忧郁的返回学校。 眼看春节临近，送走最后的学员后，庶盶立即着手编写新一期《特技小刊》，到最后篇幅有剩，便选刊几则小杂技等。然后包括已经回校的姜老师等凡能够填写信封的，全都加班加点填写信封，字迹差或不善写的，便装信封，一连苦战十余天，直到腊月二十九下午才勉强将所有信件处理完毕。腊月三十，墎州地区迎来罕见的飘雪，直接赶往晓晖娘家乡镇的班车停开，虽然中途下车需步行很长一段路才能到岳父家。或许是伴随着雪花飘舞，或许长时间机械回信以后的释放，总之，庶盶兄弟俩及晓晖并没有因为步行而降低兴高采烈。 校长多次动员庶盶将户口迁移到学校来，但庶盶认为自己最大优势在于天马行空、无拘无束。反之，则自己的思维优势将不再。自己一旦纳入学校编制，就不得不应付诸多考试、文凭之类的事宜，会占用众多时间和精力，从而使自己陷入两难境地，因此一直难以决断。经过一段时间的反复权衡，庶盶决定不迁入户口——不进入学校编制。 老家来信告诉家里的农作物缺劳动力收不回家，要三弟回家抢收抢种。庶盶感到自己尚没有能力养活一家老小，只得依依不舍地送三弟离开墎州。 庶盶有个习惯，回到住处总是将兜里的零钱掏出个一干二净，因为零钱没份量又不好计划，也就是要弄清出门时到底带了多少钱比较费事。自从让晓晖管钱以来，钥匙从来没有让庶盶单独使用过，每次要零用钱时最多也就二十元钱，一般就是一张十元票。对此，庶盶很有些想法，只是觉得反正自己抽烟有些厉害，压缩压缩也好。但是，很多时候难免不偶然临时遇上重要的人或事，令自己寸步难行。 曾经提出过几次，晓晖总是非常恼火地把整串钥匙往庶盶面前一扔，弄得庶盶只好不再多言。因为庶盶知道她那脾气，如果再多一两句嘴，不论什么场合下，轻则黑风扫脸，重则大声吵闹，甚至抬脚回娘家。毕竟自己端着为人师表的饭碗，如果连家庭团结都搞不好，岂不是自损形象和自毁事业？但是，如果连人际关系的必要开支都不纳入合理预算，仅仅将其当成不合理的个人开支，这是自断人脉、损毁事业基础的一大败根。可是，就是这样简单的道理，晓晖从来不愿意让自己完整地阐述一回。 9.03 由于学员离去的时候都或多或少都要带些生产生产材料，所需材料很难计划精准，这就时常可能遇到急需买材料进行实习的情况。一天突然缺实习材料，大概晓晖去办理收信寄信等业务没有回来，一等再等不见晓晖。拿不出钱来买实习材料，一大群学员都在白白浪费时间。庶盶就向学员借钱托人去买实习材料。当天夜里又有学员离校买走材料，第二天晓晖没有拿钱出来就去邮局，庶盶赶出来已不见人影，一气之下就撬掉锁子取钱托人买材料。这回还好，没有大发雷霆，可却老是念念不忘向人述说“撬掉了我的锁。”庶盶尽管对此看法颇深，却苦于没人愿意讲道理。须知，经营学校的技术培训，涉及到一大摊子日常事务，必须通过有效管理才能环环相扣，怎能容许急需开支的时候，大家你看我鼻子我看你眼窝干着急的乱象横生？管钱都管到影响环环相扣——浪费大量人力的地步，该彻底自省了吧？或许，只要遇到稍微明白事理的人，总会有人告诉她：被撬掉的锁，在性质上根本就不是你一个人的锁。 记得刚到墎州不久，同晓晖一起去拜望柯老师，柯老师拿出自己所有发表的作品，一同陪着庶盶欣赏。不知不觉中时间过的很快，晓晖过来直接说“走了！”。庶盶觉得柯老师难得有闲陪同本人一并欣赏这些成果，而且柯老师也正在兴头，自己怎好突然告辞？庶盶对晓晖的话只好充耳不闻，柯老师抬头望了望庶盶，大家又继续翻阅柯老师的作品。“走了，回去了。”柯老师急忙起身：“你们忙，下次再来！”庶盶只得说道：“实在抱歉，下次需要仔细欣赏您的佳作！” 离开柯老师家之后，庶盶对晓晖说：“以后最好注意一下礼节…”本来后面还有一句：随便找个托词说得委婉一些效果更好，但这句话却被永远被烂在肚子里。晓晖抢白道：“你没有看到人家柯老师早就不耐烦了？”晓晖啊，你不懂得邀约别人欣赏自己成果，在还没有欣赏完时的心态，因此将一个风马牛不相及的理由强加在柯老师头上，从而反指丈夫不懂礼节。鉴此，庶盶只能张口结舌，沉默无言。 鉴于和晓晖沟通异常艰难，在第一期《特技小刊》中关于越扣越穷越穷越扣的文章，最初是打算写给晓晖看的。后虽为《特技小刊》中一文，还是希望她好好看一看，或许有所触动，但似乎没有任何效果。有分歧十分正常，原本十分简单，只要一出现稍加注意或尽量达成共识，就根本不可能造成任何不良影响。同时，也完全不用费多少精力或时间，最多不过是耐心让对方把该说的话说完。此外，所谓话不投机半句多，如果把营造氛围看着是不可推卸的共同责任，相信就不可能出现简单道理都无处讲、不能讲的局面。随着简单分歧的日积月累、相互交织、相互作用，此前的永远不能清零，后来的源源不断，就算解决一二也早已无济于事，况且连一二都根本无从解决。逐渐地，除了麻木外只剩下各想各事、各行其事。继之，雷区愈积愈多，开始可以跳开走，再后可以绕道走，最后势必无路可走。 学校新建教学大楼任务日益繁重，何老师、姜老师相继调走。人手严重不足，渐渐成为棘手问题。庶盶迅即调整业务，侧重函授宣传，力争大幅向函授倾斜。招收从业人员，打杂的人多多，管用的人难遇，带生手又需要投入太大精力。更为关键的是，胆红素依然是最重要的项目，其它项目均不值列为骨干。可胆红素从办学初的两三万元\/千克，一年时间已达二十多万元\/千克，而且尚在猛涨，这种疯涨程度早已远远无限超越预料。寻求新的骨干项目，已经到了刻不容缓的地步了。可是庶盶又被死死陷入事务堆，无暇顾及外出求证、落实新项目。 9.04 环己六醇磷酸酯，只要确定离子交换树脂，一切都是水到渠成的事。师傅和张叔反对半途而废的态度十分明确，继续研发环己六醇磷酸酯生产技术没有后顾之忧。 必须抓紧时间试验，筛选确定所用树脂的品名。第一次分别用四种树脂试制的样品出来，可化验环节遇到大问题。尽管院校卿教授不收钱，可教授都六十来岁了，还要讲授无数班级的化学课程，完全是挤时间化验，哪有那么容易出化验结果呢？此外，自己登台化验一两次没问题，可数量大、次数多，化学系有如此众多的师生，又怎么可能呢？不仅如此，离子交换的不同温度、ph值、时间等都存在影响最终结果的可能，这些都需要化验结果说话。看来，依靠就地进行化验，就算所需时间忽略不计，如此巨大的化验量，根本就难以达到。完全依靠就地化验的数据指导完成全部试验，几乎是异想天开的事。 做一大提箱样品去找师傅化验，又会怎么样呢？如此一来，上百的样品不可能瞒过人们的眼睛，自己偷学技术岂不是要弄个全厂尽知？这种影响，反而比直接获取树脂品名影响更大，这会大损师傅清誉。难道自己偷学技术，从一开始就注定是一条死胡同？从理论上来讲，是能够可行的。依赖化验手段不行，可否又有其它什么出路呢？庶盶陷入困境。 一天，一位当地菜农找庶盶，咨询莲藕保鲜的问题。庶盶了解到相关述求后，就对来人说：“我这里正好在试制一种新产品，现在国内能够生产的厂家不多。可以拿去试一试。”第二天一大早，见距离6:30伙食团打饭的时间还有几分钟，庶盶不慌不忙打开大门，冷不丁有人在门口说道：“庶老师，保鲜效果特别好，到下午都还像刚挖出来的一模一样，卖到一份俏价钱。为表示感谢，我把这些莲藕送给你吃。”庶盶一看，这若大一堆远非自己能够吃得完的：“我们一直吃伙食团，实在是没法利用，我收下不是要白白浪费啊。心意我领了，但你还必须拿去卖。”庶盶突然想到：莲藕保鲜！或许就是自己在苦苦寻求的路径！ “嗨呀，或许我要请你帮忙哦。”“你说，我一定尽自己最大努力！”“就是你说的保鲜问题。不过，现在是突发奇想，还需要认真推敲推敲。”“那好，我今天摆的摊位离你这最近，大约十来米远，等早市过了就来找你。”“好，好！要不我给你把早餐打来？”“不，我每天都是在家里先吃过早餐才来的。”“那你赶快去守你的摊位，闲暇时再谈。” 经过认真分析，在精确剂量和等同环境的条件下，用莲藕保鲜效果来筛选树脂品种应该是可行的。只是试验条件与要求、相关数据的链接等需要细致推敲与设计。 “庶老师，我又来了。”“来来来请坐，请喝水！不好意思，还没有请教大哥贵姓哦！”“古月胡，人们都叫我胡大汉。”“胡大哥，是这样的。我想请你帮我做一系列试验，需要持续多长时间、耗多少工、报废多少莲藕我还不太清楚，但我会给你双倍补偿。”“哎呀，我哪会要你补偿哦。我算笔帐给你听听：昨天，我的藕在下午和早上的价钱一样，比以往多卖了8元多，老早就卖完了。今天，我估计会多卖30多元钱。你说，我还可能要你的啥子补偿？” “一般情况下，不保鲜能够卖多长时间？”“一般3～4个钟就要开始变色了，下午就必须少价甚至送人都没人要。用了你的保鲜剂后，我专门留下一截拿回去了，到天黑之前都还是和刚挖出来的一样。”“也就是说，用与不用区别很明显？”“简直是区别太大、太明显！”“我知道了，接下来我还得制出表格来，你每次试验最主要就是把起止时间记录准确，至于其它方面我还得想一想。对了，观测保鲜效果需要同等光照和温度条件下进行，最好用一百瓦钨丝灯泡，平常不用开灯，以免浪费电，也不能和试验品太近而产生较大温差。”“这些小事没问题。庶老师，我知道你很忙，还想打搅你一下，想借你一本种养殖方面的书，你看行不行。”“没问题，得你自己来找一下。”后来的试验速度尽管缓慢，但毕竟是一条行之有效的唯一途径，欲速则不达。 第九章 笃定前后内外一以贯之因应万般变幻(05～08) 9.05 随着学校教学大楼建设的进行，也就意味“依靠社会力量办校养校”的重心开始向全面晋级转移。不迁入户口、纳入学校正规编制，也就意味着一个编外人员只能挂靠学校开设技研推广部门。自从庶盶表明不愿纳入学校正规编制的消息传开后，周边评论声四起。“办短期培训班，若是混碗饭吃的人才到处都是，若论干出一番事业的人才啊，浩然（庶盶曾反复解释，庶盶的名字只是与岳父的名字同谐音，在离开晓晖娘家的到墎州市以后，还乐意听人们称自己为庶盶，可就是没人理睬）是万里挑一。凡来参加学习的，几乎没有几个是等闲之辈，如果决心要闹事的话，没有几把刷子的人休想继续往下混。浩然就凭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的本事，从来就没有抱恨而归的学员。”“浩然现在可是个难得的香饽饽，使出浑身解数想争取、拉拢的人都在排队等他。”“成教、学校也在想尽力留住他，但可能很难留住。”“水塘小了，难以满足大鱼的发展需要。”…… 与墎州成校首签合作合同暂定一年，期满可以顺延。合同对业务项目增减规定：所开展的业务项目由庶盶全权确定。在顺延合同时，双方出现分歧，校方提出对新上项目必须由甲乙双方共同认可，庶盶则继续主张所有项目必须由最具专业水准的人确定。此外，校方提出新增违约金条款，庶盶表示接受，但对具体金额（校方主张高额）双方难以达成共识。从而致使顺延合同的签署，被一拖再拖。其实，商讨合同的时间和次数并不多，总共也就两三次，甚至都算不上称之为商讨，因为仅仅局限于一方提出主张，另一方表明赞同与否，尚未涉及具体解释、理由成立与否、可能后果等等的商讨。 庶盶分析，在学校正式成功晋级之前，长期唯一牢固基础就是有培训班的存在，在需要财政以及社会支持等方面，自己这面旗帜尚有重要作用。因此，校方的谈判方略可能是预设一个较高门槛，在友好协商的基础上做出让步，一来体现友好诚意，二来突出慎重其事氛围。年轻气盛的庶盶，当时认为校方不够坦诚。在第二次商讨合同时，当校长再次重申上次立场时，庶盶一言不发，转身摔门而出。事后想来，整个文教办的工作老师一齐抬头相望，再怎么说也不该让一个关键领导人，在众多下属面前如此没面子。可是，在谈判时期自己怎好无故放低姿态？ 细思量，到此为止双方至少毫无恶意，一般三言两语即可握手言欢。无数次，庶盶希望晓晖专程到文办去一下。她去，只需在校长办公桌前坐坐，甚至什么话都不用说，一切问题都将迎刃而解。对此，晓晖可能持否定态度，这是因为她对为人处事常识了解太少。其实，道理一说很简单：她去不仅仅代表她个人，关键是代表着庶盶。而这一举动，整个文教办的人必然看在眼里，校长更会心知肚明。也即是说，庶盶一方面明显放低姿态，另一方面也保留着高姿态备用。只要双方诚意尚在，就绝无可能继续僵持下去。但是，每次见晓晖面对《一剪梅》等电视剧，是那么的入神和专注（其它时间普遍有学员，更难与晓晖商议），最终放弃希望说服晓晖出面的想法。 9.06 正所谓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是该好好谋划何去何从的问题了。省内各县市都有有成教机构，而太多的成教学校却是名存实亡（一些甚至闲置着偌大的校舍），这些成教学校几乎没有向正规中专晋级的可能，有些仅仅是为了在法理上延续存在的事实。也就是说，与这些成校合作具有可长可久的前提。同时，也不乏一些条件好的早在尽力争取自己，还曾经顺道参观过数家，可谓一时心热。可是，从地理位置上却不敢恭维：既非靠近墎州又不靠近老家。一些正在蒸蒸日上的企业也频频传递诚意，好几家给予副厂长及其优厚待遇，可自己并不十分热衷。 最理想的去处，是墎州技术研究所，主业对路，具有牢不可破的合作前提。但是，可能已经造成自身的不良印象，加之又没有及时去澄清，临时抱佛脚绝非首选。至于老家乡镇上，交通、通讯、人口等环境条件，大幅增加成本不说，还将严重制约发展空间，无法列入考虑范围。老家所在地级市，自己又偏偏缺乏了解，从报纸等信息上看，几乎难以找到那里刊出的商业广告，个体经济似乎太过冷清。不说科研院校，若急需化验什么的若要跑出数百公里以外则非同小可。省城，不失为好去处，曾有不少科研院所、成教等机构相邀，但诸如搬迁实物等可以忽略不计，仅仅业务转移，省城到墎州一个往返得两天，单一的取信函就必须由一个专人耗上一年时间。同时，省城离老家的距离也不算近。西都，虽然远比省城更加熟悉，但距老家更远。 源源不断的猪苦胆涌来，庶盶敏锐感到，胆红素可能就此下滑：“今天啊，是看在大家长期从来没有给我断过货源的情分上，适量收下一些。现在我这里暂时不需要了。”“今天都拿来了，你就随便给个价收了算了吧。”看看外面卖胆的都是些陌生面孔，不存在人情问题，昨天60元\/公斤，那就出个价吓跑你们：“这买卖是要争分毫的，我今天最多只敢出到20元\/公斤。”一大群人退到外边，庶盶也就不再理会。时间过去好大一阵子，外面的人又进来：“就20元\/公斤卖吧。今天亏大了。”“我才跑没几天，这一亏少说要大半年才挣得回来了哦。”庶盶走到门口一看，如此之多：“我平常就没有以生产为主，这么多我吞不下。再说，你们看看，今天财神爷都不在，我没有这么多钱支付。”“哎呀，你刚才照顾的那几个还按60元\/公斤，大家都愿意同重感情、靠得住的人长期交往不是。货款你随便啥时候给都行！” 从投入到产出变现，也就不到两天时间。两天中胆红素市场变化再快，价格也不至于成倍下跌吧？就算成倍下跌，这里的生产成本也成倍压缩。同时，再怎么说胆红素也不至于分文不值，就算亏也亏不到哪去，并且还可能是慢慢下跌呢。正好一肚子怨气，必须借此机会让晓晖明白一个道理：管理资金有技巧，绝不是将钱死死抱住不放那么简单，否则只能越扣越穷，自毁长城。于是，再次撬掉锁子，将存折中的钱通通取出。苦胆出乎意料的多，眼看取来的现金所剩无几，最后不得不强制下逐客令。 9.07 晓晖回来，见锁子被撬，又看了看正在生产的原料，没有吵闹，但一脸几近哭泣的神情，透露出绝望的眼神。庶盶觉得也只有等胆红素变现后，才能够好好和她讲讲道理。胆红素刚提取完毕，立即骑上自行车去交售。一问价格，竟然下跌近二分之一，如此一算自己也完全能够保本。于是，转身去打出电话咨询，一连得到暂停收购的答复，好在东部某制药厂尚在收购，而且价格并没有成倍下跌。想到本次提取胆红素并非为了赚多少钱，在这风雨飘摇之际多得不如现得，保本也并非不能接受。赶回收购处，正在关门，收购人员要庶盶“明天再来！”庶盶一想，随遇而安未必不是好事。第二天赶早到收购处，开门足足晚一个小时。“现金没有过来，如果愿意出售可以出具欠条。”（可能手续费不错，收购人员愿意尽量多收购）。庶盶问道：“货款大约会欠多长时间？”“要等到制药厂的款到才能支付。”再去电话求证东部某制药厂信息，回复暂停收购。欠账就欠账吧，立即回到收购处，“刚刚接到制药厂通知，暂停收购。”完了，从一开始介入就担心会在胆红素上栽跟斗，看来还是要一头跌个大青包。 晓晖说身体有异样，要去医院检查。检查后主任医师阿姨找庶盶道：“你妻子身孕好几个月了，又是头胎，必须带。”孩子啊，你咋迟不来早不来，偏偏在为父把存款搞光的时候来啊，这叫为父如何是好？看来，这搬迁的事宜，也只能等孩子出生以后，才有可能进行了。 环己六醇磷酸酯试产的不断推进，技术问题基本解决，剩下唯有销售问题了。可当下根本没有可能外出跑销售，唯一可行路径是上马以后成立专业销售团队，进行大手笔运作方可跨越这道门槛。原来的业务亟待处理，新项目筹备千头万绪，时间成为最金贵、最奢侈的资源。同校方签合同迫在眉睫，可时间却在无限透支，商讨合同双方又多出一个分歧：校方认为胆红素只是暂停收购，从长远看仍然不失为骨干项目。庶盶则认为胆红素不宜继续列为骨干项目，必须上马新的骨干项目。 双方分歧有增无减，僵持不下。眼看环己六醇磷酸酯项目上马在即，庶盶再次深刻体会到热锅上蚂蚁的滋味。在柯老师撮合下，双方不再纠结项目问题，顺延和继续履行原协议，直到新协议产生。在筹备环己六醇磷酸酯的最后阶段，老校舍被其它企业征用，将导致学员稍多就无处授课的局面。由于环己六醇磷酸酯是周边数省中的独家项目，加上采取分散加工粗品再集中生产精品的联营模式，广告刊出后反响巨大，不到半个月，已收报名费的学员就近两百名。 看来，依靠环己六醇磷酸酯的培训费实现华丽转身——大手笔运作绰绰有余。第一批学员按报名费邮戳日期顺序，安排20名前来报道。在学员报道的数日前，庶盶找校长商议相关事宜，被告知校长外出，归期几何、公章在哪全无音讯。 庶盶深感山雨欲来风满楼，但报到日期已定岂能儿戏？无论什么结果必须迎难而上。学员陆续赶到，校长仍然没有消息，被迫租用县招待所大礼堂授课。一大早天上下着瓢泼大雨，庶盶提前进入招待所大礼堂，要求服务员把桌椅围在讲台边摆放好，水壶、茶杯到位。然后，站在大礼堂四下一看，庶盶对服务员们道：“这里没事了，你们去吧！” 9.08 拉开窗帘，外面灰蒙蒙雾气夹杂着倾盆大雨丝毫未减，街道上除了当地送自家小孩进学校的人外，平常赶早市等来来往往的人们无影无踪。闪电时不时将四周照得白光刺眼，迅即出现瞬间黑暗，巨雷仿佛在附近某个角落炸开，震耳欲聋的声音久久回荡，令人胆颤心惊。庶盶深知，自己正在等待着一场前所未有的挑战，正如同这狂风暴雨悄悄临近。学员快到了，庶盶走向讲台梳理梳理，其实该准备的已经准备。正好泡杯浓茶，好好弥补一下久已不知茶滋味的遗憾。 二十名学员鱼贯而入，大家将销售事宜视为头等大事，故而对合同十分较真。得改变培训流程，首先商讨合同。一场唇枪舌战持续一整天尚未能全面达成共识，招待所服务员一个个进入礼堂，庶盶意识到可能是来催开饭（事后方知，原来这些服务员们都是闻讯争相赶来观摩、见习辩论现场的）。庶盶向学员们招呼道：“今天的晚餐，招待所已经延时数十分钟了。大家赶快用餐，明天继续！” 第二天几乎用去整个上午，双方就合同条款逐字逐句商讨，最后由庶盶事先起草的合同被修改了三四个字，重新打印并作为正式合同。下午进入正式培训，剑拔弩张的紧张气氛逐渐缓和。到了下午就餐前，庶盶本想早些回去休息休息，可学员们却不肯散去，纷纷围拢过来，大家七嘴八舌同庶盶套近乎。 “庶老师不得不令人佩服。舌战群儒，我只是在书本上或电视节目中见识过，这两天让我见识到了什么才是真正的舌战群儒。”“庶老师，我不得不承认与你交锋的失败。但这种失败让人败得高兴，输的心服口服！”庶盶一扫疲态：“我要感谢大家，给予了本人充分阐述理由的时间和机会。本人对此有两点体会：第一点，我们之间并没有谁败给谁的事实存在。为什么呢？既然大家来了并且称本人为老师，师者授业解惑也。本人占用了大家足足一天半时间，方排除大家疑虑，只能说是勉强过关。所以，我们只能是彼此彼此，并没有胜负可分。这第二点体会啊，自古‘有理走遍天下无理寸步难行’，又道是‘道理不辨不明’。《增广贤文》‘结交需胜己似我不如无’。环己六醇磷酸酯，早已广泛应用于国内外众多领域，也可以说是早已无所不在。但是，时至今日在国内能够生产的机构却寥寥无几。我们能够在这里聚议环己六醇磷酸酯联合生产事宜，意味我们就是周边数省数以亿计人群中的、第一批敢吃螃蟹的人，是即将抢滩登陆、血战疆场的排头兵。这就要求我们，不仅要有胆识，更要有百万军中取上将首级的本领。不仅仅是要‘扬眉剑出鞘’，更关键是要‘谈笑凯歌还’。不仅仅是敢于斗智斗勇，更需要潮头浪尖手把红旗旗不失！正因如此，自家兄弟相聚的第一件大事，就必须使出浑身解数真刀真枪的打斗个精疲力尽，这就是‘梁山兄弟越打越亲’的本质！” “拥有令人信服的领路人，胜过一切！”“经营模式和经营思想让人耳目一新，堪称开国内先河。愿唯庶老师马首是瞻！”“话语声不如巴掌声，我用掌声表达一切！” 第九章 (09～12) 9.09 庶盶接着分析道：“依据我们联合生产合同，本人作为项目发起人，主要肩负生产技术和产品销售的两重责任。关于生产技术，这里有多家权威鉴定机构的鉴定结果，这是大家早已目睹过的。而且，接下来大家可以将自己亲手制取的产品，送交任何自认为信得过的机构进行鉴定。也就是说，成熟的生产技术，事实上是作为项目发起的先决条件和基础。关于销售，作为个人素质来讲，一是自我推销能力，二是谈判说服能力。在面对大家的两天来，本人自认为已经顺利完成展现自身这两大优势的目的。说白了，这两天来面对大家给出的考题，本人算是在技术和销售的两大板块交出了一份合格答卷。 “当然，销售仅仅依靠一个人是远远不行的，需要一个强有力的销售队伍。而销售队伍主要依靠激励各成员主观积极性，以及有效的组织协调。关于组织协调，本人在短期内或可担此重任，但长期来说唯有依靠群策群力，以及严格监督配合，重大问题尚需事先做到有备无患，只有这样才可能拥有坚强有力的销售队伍。剩下的一个重大问题，就是资金问题。大家知道，在国内该项目的转让费最少超过五万元以上。我方为什么只是收取一千二百元的培训费和四百元合同押金呢？一方面这是国内部分行业的通行做法，更主要是通过对系列数据的系统评估所得出的结果。目前，在国内投资三十万元，能够建立一个中等规模的生产场地，加上流动资金大约五十万元左右。鉴于生产所需原材料的局限性，尤其是生产后的下脚料处理问题，如果这些下脚料不能加以充分利用，报废的将是巨大的宝贵财富。 “分散加工粗品并分散处理下脚料，既降低投资门槛，又便于就地取材就地销售下脚料。集中精品产销，既相得益彰，又保障后续发展动能，变不利为有利，互利共赢，皆大欢喜。我方决定只收取一千二百元培训费，是因为有三百户的培训费及合同押金就足以解决资金问题。现在看来，广告刊出二十多天，汇款报名者已经接近三百户，按这个趋势一个月将达到四百户上限。当然，培训费将成为我方的合法收入，毕竟我方对技术的获得早已事先进行了系列投资，收取大家的培训费，仅仅是接近收回我方先期技术研发的投入。我们这样做，一是能够满足实际发展需要，二是能够切实降低分散加工的投资门槛，也可谓经济效益与社会效益两兼顾。总体而言，培训费尽管是我方的合法收入部分，但会本着取之于民用之于民，迅速搭建大家共同施展才华的舞台，而且我方完全具备这样的能力。 “尽管这两天大家对上述诸般问题有过系列讨论，更有广泛共识。但我们需要的是未雨绸缪，还需烦劳大家多斟酌斟酌，使之各种方案更加相互衔接、配套、完善。此外，本人试制产品的现场和相关过程，以及所遇到过的困难、解决办法等，大家有必要了解。我们就安排明天下午参观实验现场，大家看怎么样？”见所有学员均积极赞同，就打算告辞回家。庶盶发现，学员们依然没有散去的意向，庶盶也随即产生恋恋不舍的感觉：“明天晚上，本人在这招待所陪大家共进晚餐，煮酒论英雄。大家欢迎不欢迎啊？”学员们兴高采烈，一齐离开礼堂。 9.10 餐厅面积不小，窗明几净。学员们都拥挤到庶盶身边，其它饭桌空空无人就坐。有学员大声道：“我提议，把饭桌拼在一起，大家也就等于是坐在一张饭桌上了，怎么样啊？”“应该如此！”“好办法！”“好办法！”晚宴在和谐的氛围中进行。校长依然没有音信，足以让环己六醇磷酸酯项目胎死腹中的信号日益明显。庶盶进一步认识到，仅仅为此而焦虑、恐慌已经无济于事，考虑善后事宜迫在眉睫。做好两手准备，宜早不宜迟。其中，最为重要的安抚稳定现学员、以及未报到学员情绪，延迟项目启动，在避免造成不良社会影响的前提下，处理与校方的关系就相对单纯和容易得多。 在晚宴进入尾声时，庶盶认为有必要事先给大家交个底：“关于环己六醇磷酸酯项目的启动，我这里有个很不利的消息要向大家通报，这或许导致项目启动被迫推迟。”庶盶将自己与校方的实际状态作了简单介绍。“哎呀，不就是个公章问题嘛。其实，这个项目与学校也可以说是毫无关系，联合产销合同要不要学校盖章我看都一样。”“对，学校不鉴章对项目启动没啥大的影响！” 庶盶分析说：“或许要从两个不同层面区别看待这个问题的性质及其结果，这两个层面就是有意和无意。校长连续外出已经一周左右，以往的公章由专人代管，校长从未随身携带。如果有必要随身携带公章，显然属于特殊需要，这种特殊没有产生相应的必要交代，这是同以往不一样的非正常现象。如果校长的行为，是针对环己六醇磷酸酯项目有意而为之，这里就面隐含众多隐患。校方现在处于进可攻退可守的有利地位，尽管不能对项目实施构成致命打击，但足以让本人官司缠身、损坏个人声誉和形象，从而最终影响项目的实施，这一点是不用质疑的。” “凭庶老师的能力，随便到哪里还不都是被奉为座上宾，何苦在这里受这份窝囊气？”“要不，由我们这些人承头跑腿，选个适合位置另搭班子，由你坐镇，大家轰轰烈烈干他一场，如何？”“对，只要有庶老师领路，众兄弟们同心协力，还有干不出一番大事业来的？”“大家对本人的信赖，本人感激不尽。实不相瞒，早在筹备环己六醇磷酸酯项目之前，自己就曾着力准备离开这里。搬迁涉及不少事宜，特别是业务转移堪称系统工程，需要一个从容安排循序渐进的过程。后来，因为自己身兼另外一个更重要身份，也就是身为人父的身份时，权衡再三认为只能守在这里，至少要等到孩子出生以后才有精力和条件离开这里。” “原来如此。恭喜庶老师晋级！”“身为人父，可喜可贺！”……庶盶向学员们说明自己因应当前局面的初步想法：“区别校方的有意或无意应该不难，也就是说，在大家培训期满之前校方有公开合理因应相关事宜，可以视为是合理且无故意之嫌。若非如此，必为故意安排而为之。如果学校行为在正当合理范畴，则本人的担心完全属于多虑，一切都‘外甥打灯笼——照旧（舅）’。反之，环己六醇磷酸酯项目就需要延缓启动。对此，我的初步想法是这样：大家所缴纳的培训费、合同押金一律先行退还，等到本人将这里的事宜处理妥当后再行定夺。这样，无论将后事态如何发展，对大家、对我本人，从最坏角度考虑都不会产生多大的实质性危害。对大家而言，尽管大家花费了车旅费、报名费和一定时间，但免费获得了含金量极高的生产技术，稍加利用就是一笔巨大财富。对本人而言，能够获得从容应对一切的充足时间，暂停培训事宜并先行解决内部问题，然后继续培训、落实联营生产事宜，同样利大于弊。或许，这是当前比较切实可行、不二选择的有效途径。” 9.11 看到大家情绪有些低落，庶盶认为有必要说几句宽慰的话：“至少最近几天还不到作出抉择的那一步，就算需要延迟启动，也不会拖延太久。再者说，凡我们决心要做的事，只要合法合规，就没有什么力量能够阻挡！” 直到首次二十名学员培训结束，校长始终没有音信，庶盶只能如数将三万余元的培训费、合同押金退还给学员。 学员离开数日后，校长回到工作岗位，给庶盶的答复是“环己六醇磷酸酯尚未列入学校业务范畴，用不着学校鉴章。”庶盶对此未置可否，觉得校我双方合作基础已经完全破裂，多说无益，便毅然离去。环己六醇磷酸酯累计历时半年有余，累计投入早已过万元，实际效果远远超过预期，若非学校意外此举，将实实在在开创一个前所未有的大好局面。要是事先能够稍微注重防人之心的基本常识，又何苦死死抱住一条树木不放？最为失策的是，刊登广告之前，应该找到校方开诚布公敞明态度：如果校方不接纳环己六醇磷酸酯项目，本人唯有挂靠地区研究所或者科委、科协，甚至任何一家企业。既可确保新项目的顺利开展，又为将后合作留下广阔余地。 现在所收数万元培训费、合同押金全部退还，还要逐一发出延期培训通知，虽然说这是当前较为明智的选择，但所造成的负面影响已经是不容小觑。自己掌握着数以万计发行量的《特技小刊》和庞大业务，仅仅是停止一切业务活动，校方就没有任何经验和能力因应，因此而导致的负面影响就足以压到校方喘不过气来，更别说在《特技小刊》公开事实真相。不过，庶盶认真剖析校方此举的动机，多半并非为了给对方造成多大经济损失，只不过是希望对方重视学校的存在。但是校方对此举的后果，严重缺乏全面分析或者说分析缺位。环己六醇磷酸酯是个大项目，能够迅速采取行动的求学者，无论从经济实力还是个人素质自必都是出类拔萃者，如果强行留下培训费、合同押金，势必引发强烈反弹，这种负面影响甚至可能连将后翻盘的机会都将彻底断送。 细究校方的动机，就算校方没有害人之心，但起码严重丧失分寸，严格说属于轻率鲁莽，在本质上已经给对方造成巨大经济损失和声誉影响。尽管校方蓄意给对方制造损失的可能性很小，却不能排除。校方“环己六醇磷酸酯尚未列入学校业务范畴，用不着学校鉴章。”道理层面尚可说得过去，但方法层面大有故意设套之嫌。针对这种实际，论道理几乎是“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最终只能不了了之。然而，自己对此是十分不满的，校方不能不知。暂停新业务收缩原业务，释放出不满的强烈信号。同时，正好借此机会休养生息，并认真梳理梳理现在的一团乱麻。 县派驻村镇干事汪睿，自庶盶到成教学校以后就多有交往，就连试制环己六醇磷酸酯都曾持续给予关注，包括该项目的联营合同，都是经他协助从攻防双方反复推演才予以敲定草拟，从而为逐字逐句逐款奠定了牢不可破的基础——最终只是修改三四个无关紧要的文字就成为正式合同文本。汪睿令庶盶感受到十足的兄长加师者风范，深受庶盶敬佩。 一天，汪睿突然走进庶盶老旧低矮的宿舍兼办公室，详细询问庶盶的现状与将后的打算，庶盶据实介绍了自己的现实及处境，至于将后的打算，原本尚在一团乱麻之中，也只能据实相告。 9.12 临走之前，汪睿对庶盶道：“我对你现在的处境深表理解和同情，更希望你能够早日走出这进退两难的境地。我正在准备对大坝企业进行全面整改，要是有时间的话，找个适当时机一起去看看，帮我好好参谋参谋？”想到难得帮上汪哥什么忙，正好近期有时间，就对他说：“时间倒是有的，只是参谋可能不一定称职。”“你不看不了解当然就没法参谋啦，如果有空的话，明天我们就一齐去看看？”庶盶爽快应邀。 来到大坝村，庶盶立即产生系列震撼。一是村支两委一班人脱产办公，不仅拥有村委办公大楼，而且不少成员还有独立办公室，这在省内乃至全国都是极为少见的。二是企业不少而且规模不小，投资和整体布局堪称大手笔。参观完一些企业，最后走向大树坪化工厂。在即将进入化工厂之前，汪睿停下来问庶盶：“怎么样，看了这些企业有何感想？”“感觉产销两旺，蛮不错的啊。这些企业都是由小到大，一步一步发展起来的吧？”“你以为这些企业是依靠赢利建立起来的啊？其实，所有的企业都是依靠贷款修建和维持下来的，几乎所有的工厂都长期处于严重亏损状态。” 庶盶突然感觉满脑子被迷惘所笼罩：“要说其中一两家处于长期亏损可以理解，但全部都是严重亏损就令人百思不得其解了。”“如果你对眼前这家化工厂有所了解的话，就会形成一个清晰的认识。其他工厂尽管情况不尽相同，但都有惊人的类似之处。我先给你讲一个曾在这家化工厂发生过的真实故事：一大卡车的产品被运往销售地，几天后负责销售和押运的人，全都两手空空回到厂里说‘货物不翼而飞了’，再详细了解，他们就连货物不见的具体时间、地点都语焉不详，一车十多万元的产品，就这样被蒸发掉。” “连时间地点都语焉不详，那报案后警察也接受这种语焉不详？”“案发后所有人都回厂请示领导，等到再去以后连货车究竟停放在哪条街道都记不清了。所以，至始至终都没有报案。”“一个连十岁小孩都能够炮制的剧本，就能够使所有观众入戏？”“假如任何剧本都是这么低劣呢？”“那就是说，一车货物被蒸发看似偶然实则必然，此前会发生，将后还会发生？” “这就对了。事实上，凡是这些企业的主要领导，几乎个个都是楼房大瓦屋，室内摆设豪华气派。凭他们的合法收入，连梦都梦不出来。”“我明白了。原来整车货物被蒸发，这种剧本之所以能够让观众入戏，原因在于一些重要观众不得不入戏。似乎有点请君入瓮的意味啊！”“所以啊，整改大坝村的乡镇企业就势在必行。”“汪哥，这可是一张张利益浇织起来的大网啊！”“这就需要辩证的、一分为二的具体问题具体分析。一方面，一张张利益编织的网具有一定牢固性，不容忽视。另一方面，企业自负盈亏天经地义，绝不可能长期靠贷款养活。一旦断供贷款，就像这家化工厂，只能停产。” 在参观化工厂的过程中，汪睿进一步向庶盶介绍了大坝村的企业法人岗位缺乏竞争机制，更缺乏后备人选。这就使得企业法人成为村委惹不起的人，三说两不说，一句“我早就不想搞了”甚或停产，最终都是以村委做出重大让步的结局告一段落。庶盶问道：“有没有试过公开聘用企业法人呢？”“当然想过，一来不清楚向哪里招聘，二来能否胜任事先难以鉴别，若有不慎反而更加被动，一直没有贸然行动。其实啊，我最主要的就是想和你讨论关于企业法人聘用制问题。”庶盶一时深感茫然，困惑不解的望着汪睿：“汪哥有所不知，我对这方面知之甚少啊！”“我是这样想的。你本人自己办过企业，具有一定管理经验，而且经营上处变不惊、履险如夷，又是搞技术出生，懂法守法、谨言慎行、胆大心细，是这家化工厂法人治理结构的最佳人选。整改大坝村企业，虽说是由众多机构联手的整体行为，却是由本人具体负责实施，所以我需要你站出来助我一臂之力！” 第九章 (13～16) 9.13 庶盶忽然意识到，这副担子沉重到有些令人窒息：“汪哥，所谓士为知己者死，按说为弟应该马上立下军令状才是。可兹事体大，自己尚无丝毫底气，如果一败涂地对本人则无足轻重，但对您而言却是影响巨大。还望兄台宽限时日，让为弟深入了解再行定夺好吗？”“这就叫自家兄弟。我最看中的，恰好就是老弟不冲动、不打无准备之战的言行本质。这事不急，深入调查、周密筹划都是必不可少的步骤嘛！至于说成败的影响，我看没那么严重。就算是一败涂地，只要尽心尽力了，没有功劳还有苦劳嘛。我的工资不会因此而少分文，该你的合法收入按时领取，大家堂堂正正，光明磊落，何患之有啊？” 未经报名或接通知前来当面咨询环己六醇磷酸酯事项的人不多。一位酷似机关工作的人员（长期没有从事体力活的迹象明显），前来咨询环己六醇磷酸酯的培训事宜。来人声称自己已经六十三岁，庶盶一看，无论如何也不像年届六旬的人：“打死我都不会相信有六十三岁！”来人掏出退休等系列证书，庶盶分别仔细看了又看：“梁老，你还是高级农艺师？”“对，是新中国培养起来的第一代茶叶专家！”庶盶心想，既然是高级农艺师、茶叶专家，这就是真的假不了，假的真不得：“梁老啊，诸如现在的农艺师等晋级考核，你认为是严格还是宽松呢？”“我认为不仅仅是严格，而且近乎苛刻。”“那也就是说，像你这样的高级农艺师，大专的基础知识是必不可少的啰？”“别说大专的基础知识，就连本科那点知识都难不倒我！”“哎呀，这真是相请不如相遇啊。我这里正在为相关农作物生长的问题而烦恼，正好请教梁老啊。” “农作物生长方面的问题，这就是我的专长范畴，你说来听听！”“从玉米仔到玉米秆时，玉米秆中突然‘天上掉下个林妹妹’，也就是果糖来。我是在这样想啊，这其中到底包含着怎样的转化机理呢？其转化机理是否适用于玉米生产类蜂蜜呢？可是啊，就我喝这点不染肠子的墨水，真是理不出个头绪来，这就恰好遇到梁老，还望不吝赐教啊。” 梁老对庶盶上上下下一番打量：“这个看似轻描淡写的问题，还足以难倒大片伪专家，却还难不倒小老儿。”梁老从转化酶（异构酶）谈起，说明从玉米子到玉米杆再到玉米子的转化机理，继之谈到转化酶来源和应用。庶盶立即站起身来作揖：“真神大驾光临，小生这厢重新见过梁老！只不过，小生还有一个疑问，想听听梁老的见解。”梁老起身握住庶盶的手：“定当知无不言，言无不尽！”“是这样的，我想知道有没有什么土办法，能够识别、提取、提纯、培养转化酶的路径。”“这回你真把小老儿难倒了。这是个非常专业的生物技术范畴问题，就不是我的专长了。不过，据我所知，蔗糖未必就是长期的紧缺物资，是否值得在转化酶方面下大力气，我深表怀疑。如果是为了生产果糖，国内已经有转化酶生产厂家，用他们的转化酶就可以了。另外，我认为不一定非生产高纯度的果糖，因为比白砂糖、蜂蜜更甜未必产生高效益。” “梁老的真知灼见，让小生如饮醍醐，酣畅淋漓！”“庶老师更是让小老儿刮目相看。刚进门的时候，一看到你这么个年青娃娃，我就怀疑自己多半进错了门。再退出去仔细确认，没有错就是这里啊。既然来了，就先问个清楚明白再做打算。一席交谈下来，还真应了‘自古英雄出少年’那句话。今天，我这个洋专家就正式拜在你这个土专家脚下，徒弟在这里拜见师傅了！”“梁老啊，你这不是要折煞后生吗？我们啊，还是互为良师益友，大家彼此彼此无拘无束的，知无不言言无不尽，这该有多好啊！”“那就是无老无少的忘年交，互为良师益友！” 9.14 姨妹初中毕业了，岳父曾间接对庶盶说过希望给找份工作，但庶盶没有给予明确回答。一天，晓晖突然问庶盶给姨妹找工作的事情，庶盶毅然回答道：“这怎么可能呢？你也就这么一个妹，又不是供不起她读书。她现在不好好读书，将来哪有什么前途啊？”“她再怎么说就是不想读了，又能拿她怎么样呢？”“那也不行！”“那她的工作，你到底是给她找还是不找啊？”“我希望她继续读书，这工作没有打算给她找。”“三弟到这里，包括买打字机什么的，我可是二话没说过。”庶盶一想，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只好给姨妹找份工作再说吧。最后，姨妹进入一家丝厂。 大坝的企业运行转眼快十年了，一些利益关系可谓盘根错节。自己在那人地生疏，一旦成为化工厂法人代表，自必就是一部分人的眼中钉肉中刺，到底有多少窝弓冷箭明枪头在等待自己？面对这塘不知深浅边际的浑水，着实令人发悚、不愿越雷池半步。但是，正如汪睿所说，只要自己堂堂正正、光明磊落，就能够一正压百邪。既然已经承诺深入调查了解，自当先行调查了解后再定行止吧！ 在调查了解过程中，庶盶逐步得出结论：化工厂技术成熟，质量稳定，拥有市场空间。此外，对于90%以上的内部成员而言，他们尽管只是得到了自己应得的那份报酬，但他们却都是积极拥护企业自护盈亏——确保自己家门口的企业能够自食其力、长期生存。而且对于企业能够持续繁荣充满自信心。这90%的成员，不就是化工厂的绝对中流砥柱吗？ 在接待汪睿夫妇前来之际，庶盶预感到即将进行的，是一次慎重其事的、十分正式的谈话。“我今天联系乡镇企业局等几家负责人，到文教部门提出了正式质询和交涉。对于文教机构把人才白白浪费在这里，并使其身陷进退维谷之中，进行了质询。同时严正表明立场：我们的乡镇企业战线，急需浩然…庶盶这样的人才，如果你们不用就马上放人。他们今天也正式表态：成教机构同样具有合作诚意，相关合同正在商讨之中。至于庶盶的最终去留，将完全尊重他的个人意愿。接下来，你我虽然是自家兄弟，但在对待你将何去何从的问题上，我也同样是完全尊重你的个人意愿！” 知遇的再造之恩大于一切，且不说化工厂利弊参半，纵然是刀山火海、有去无回也当奋力一搏。庶盶当即表示，自己愿领命为化工厂重生而竭尽全力：“关于化工厂的重启方案，自己还在毫无头绪之中，料想尚需一定时间酝酿。关于与校方的关系，如果校方确有合作诚意，自己也不能转身就走人，至少要找个双方都能够体面下得来的台阶。”“我先代表众多机构和大坝村委真诚欢迎你！至于其他相关事宜，当然需要充分时间，不必急在一时。需要我们共同商议的，我随时都有时间。诸如处理学校方面的问题，如需要参谋我随时乐意。” 9.15 自汪睿找文教部门要人之后不久，校方作出重大让步，即所需项目由庶盶全权决定。双方顺利续签合同。这次校方的确体现出巨大诚意，但却是在汪睿施压的前提下作出的客观让步，并非完全是主观诚意的真实体现。鉴于前次的不愉快，从庶盶的立场考虑，这份合同的签署，只能看着是双方缓冲、淡化的必要过程，至于将后何去何从，在短期内无需得出结论。 至于环己六醇磷酸酯，显然不宜将如此重大项目再寄托于校方。此前曾打算急于挂靠适当机构，但都因缺乏场地、交通条件等原因而难以进行。将环己六醇磷酸酯项目，纳入化工厂经营范畴已经成为首选，交通、场地等迎刃而解，但问题在于化工厂重启面临千头万绪。如果先行理顺化工厂事宜，则不知需要多长时间，时间越久对已经报名愿参加培训者——前期广告效应带来的负面影响将越大。如果先上马环己六醇磷酸酯，理顺产销同样是一个系统工程，在这个过程中有可能导致化工厂一些技术人员的流失，因为有同行已经在采取行动争取这些力量。化工厂重启与环己六醇磷酸酯二者齐头并进，缺乏一个强力班子——团队的支撑基础，根本就不可能从容应对。二者任选其一，竭尽全力都还难以避免不顾此失彼，二者叠加哪能不乱成一锅粥？经过多方征询、反复权衡，最终认为相对最佳选择是：在将前期负面影响降到最低的前提下，先行理顺化工厂事宜，然后启动环己六醇磷酸酯项目。 孩子呱呱坠地，母子平安，久别的喜悦之情重新回归庶盶的生活中。从孩子出生那一刻，庶盶对孩子的最大心愿是耳聪目明、卓越不凡，取名为小睿。无论烦恼的事再多，一抱着孩子就立即被天伦之乐取而代之。一次在处理疑难信函时，怀里两三周大的小睿接连朝着庶盶“哦”“哦”几声，见庶盶未加理会“哇”一声哭起来，庶盶立忙全神贯注到孩子身上。哭声迅速没了，两只眼眶泪珠还在滚落，脸上却挂出灿烂笑容，不断冲着庶盶“哦，哦”不停。再也不能在孩子视线内愁眉苦脸的了，这是一个父亲的基本责任。 在原业务大幅收缩的情况下，现阶段的收入全面缩水。看着嗷嗷待哺的孩子，庶盶决心必须当机立断，迎头奋起。 通过对化工厂产品的生产成本到销售价格等调查，可以肯定化工厂产品具有合理的利润空间。关于承包化工厂事宜，大坝村委给出的条件很优厚：虽然无法提供流动资金，但所需重要生产材料库存充足，其它所需补充材料的种类和所需资金并非庞大。对原有库存生产材料一律按进价归承包方作为生产使用，产品销售以后的材料款项，一律纳入流动资金归承包方生产使用，每期满一年或合同期满，由承包方按所用材料总金额（交发包方采购）或者如数归库（保持原库存量）。在期满一年或者具备正常赢利能力之前，发包方不提取承包方的任何利润。在此之后，按税后纯利的10%（作为固定资产的资金利息、折旧等）向发包方缴纳承包金额。承包方除无权变卖、变更企业所有权外，享有其它法律所赋予的企业法人一切资格和权利。其他任何单位或个人无权干涉承包方按照法律法规、合同约定独立行使对化工厂的一切经营管理权。也即是说，发包方所草拟的承包合同，根本无需修改。既是单方邀约，更是双方共识。 9.16 重启化工厂，所涉的包括资金以及可能面临的风险等系列问题。买来十大张白纸、数支铅笔，进入化工厂厂长办公室，拉开窗帘，除去桌椅上的灰尘，关闭房门。拿出调查记录，铺开白纸，逐一罗列出从资金投入到销售资金回笼的每一个流程细节，逐一找出所有细节可能出现的意外、偏差，以及防范、补救措施，计算出相应材料、人工等代价。无法准确计算的部分空出，留待向专业人士咨询后再予确定。然后侧重放在增遗补漏，彻底挖掘一切可能潜在的、隐藏的问题或困难，确保一切可能出现的问题和困难彻底浮出水面，逐一找到解决办法，谋求最佳捷径。 记不清用去多少时日，一张张白纸上布满大小形状不一的方框、箭头。方框内布满用铅笔标注的蝇头小字，将每款产品从资金投入到资金回笼的所有细节中显现的、潜在的问题和可能存在的隐患，相关措施等等，通通摆上桌面，分别计算出不同的代价，明确最佳捷径。当然，相关人为的阻力、隐患太过敏感，而且事先普遍是毫无根据，若以图表罗列出来，一旦泄露，反而制造混乱，自然不会出现在图表中。以此为依据，制定经营管理方案，形成系列刚要、指南。在落实相关细节数据、征询意见等过程中，有不少人士观摩了庶盶的来因去果分析图，人们除了惊奇外，普遍夸赞“这才叫真正的企业管理”。 一天，地方电视台记者前来采访，庶盶十分纳闷，自己连锣鼓都还没有开敲，哪有什么值得采访的呢？过了好大一阵子，庶盶才明白，原来是冲着自己的分析方法而来的。记者们集中对前因后果列图摄像，配合对庶盶的提问后，表示将会安排在节目中报道。送别记者后，庶盶觉得难以评判其中利弊，当即找到汪睿参谋。“当然不能报道。你想啊，你现阶段与同行的竞争对手相比较，唯一优势也就是具有超强的分析判断能力。你的分析方法不对外公开，很多人恐怕用一辈子的时间也未必能够学会用具体的方法分析问题。一旦公开，稍有头脑的人一看就会。如果你已经把化工厂搞得红红火火，比一般对手要强一些，公开你的分析方法对你影响不大。但现在就把你唯一优势拱手让出，对你而言就毫无优势可言了。”理当如此，撤稿是必须的。 筹集化工厂重启资金，虽然数额不大，却成为一件比较为难的事。自庶盶到墎州两年以来，几乎没有与当地人有过资金方面的相互往来，这借字当头向三朋四友借支不太靠谱。寻求合伙人，一则可以避免自己一个外行管内行的尴尬，二则可以解决启动资金难题。 经人介绍认识了一个叫易大海的人，经接触庶盶发现其具有较大投资能力，而且愿意投资的额度远远超过所需额度，主要还是个懂生产的内行。当庶盶带着易大海到大坝等处转过一圈后，人们普遍向庶盶反馈的信息是“那是个水中泥鳅”“是个不靠谱的主”。 庶盶立即去易大海家中观察了解，发现他就是依靠套购、倒卖国家控制材料，非法经营的暴发户。是的，如果长期与他为伍，必将有损自己形象和声誉。然而，好合不如好散，干脆通过谈判摊牌得了。在易大海家中谈判破裂，庶盶告辞回到墎州。易大海翌日找到庶盶继续谈判：“投资额度我可以分文不少，也不参与化工厂内的任何事务。特种《采购许可证》、《生产许可证》、《运输许可证》、《销售许可证》的管理使用，我也不染指。只是要你答应帮我押运货物和采购材料就行，除每年固定给你五万元报酬以外，每次押运货物后都不少于千元以上的额外报酬。购买关键材料时按所涉金额的百分之十五提成。以上所有的钱，都可以提前支付。只要你同意，所需五万启动投资，外加你年五万报酬，立马打到你账上。” 一年妥妥当当七八万元的额外收入，等同于五、六十个零工年收入的总和，这不比经营化工厂的收入低。面对如此一笔额外收入，庶盶一时之间难以抵挡诱惑。庶盶抑制住强烈的激动心情，不动声色地起身加上茶水，抽出香烟为大家散发。这不仅仅是单纯的不劳而获，而且涉嫌职务犯罪。想到此前张叔的尊尊劝诫，这种贪婪之心滋生不得。 “易哥，今天所说这些吧，尽管和我们昨天讨论的有所不同，但在本质上却同昨天所谈没啥两样。俗话说‘人各有志不能强求’，要不这样你看行不行，我推荐你去承包这个化工厂，担当化工厂的法人怎么样？”“好啊，如果能成，老哥一定重重感谢老弟！”庶盶有些发愣，真是逮住个梯子就翻墙。也好，如果发包方拒绝，这就怪不得本人了。如果发包方同意，自己也可以梳个光光头、抽身去做自己驾轻就熟的事。庶盶带着易大海到大坝村委说明意图，村支两委当面回答“这事不谈”“化工厂不可能承包给你易大海”，毫无回旋余地被直接拒绝。 第九章 (17) 9.17 “老弟，帮老哥去谈笔买卖怎么样？”“那好啊，小弟正愁无缘见识老哥做买卖的高招呢！”每到一个销售部门，易大海就是“我的产品还好吧”等开场白，一连跑了若干家。然后，易大海带着庶盶买下一批过期受潮产品。“老弟啊，吃力不赚钱，赚钱不吃力。别看我这批货，回去换过包装、标签，一转手比你生产几个月的利润还高！”庶盶觉得，所谓“一屋两头坐，生意各做各”，原本我们可以“井水不犯河水”，但此行除了企图加大谈判筹码外，明显带有以大欺小姿态。“易哥啊，这大坝化工厂，守在墎州市这个庙门口，就注定要烧这里的子时香。老哥今天拉起大坝化工厂最具可能的新掌门，前来观摩你的‘如来佛’大掌法。有道是‘坐地日行八万里，巡天遥看一千河’，接下来老哥还得继续拉着小弟向前冲，冲！”“冲个屁。我们现在一起找大哥，三兄弟好好地吃茶、喝酒去！” 经过一段时间的活动，看来诸如承包豆制品厂等成为可行路径。虽然经营豆制品本身没有多大赢利空间，但能够获得充足流动资金并允许同化工厂相互周济、调用资金。此外，也有一些民间借贷在主动联系，万不得已之时也可考虑。例如，有人拿出煤炭部发行的集资债券放贷，却要求必须始终保留原债券，以获取不低的债券利息。这里边存在系列的不可操作性，而放贷人却极力想做成这笔交易。根据草拟协议，放贷方全部以债券作为唯一借贷金额依据（包括所有债券编码等都是铁证），经过抽头以后，就必然在合同金额上虚构一笔空头数额，这就成为放贷方永远不能完成合同约定金额、永远违约的事实。对此，庶盶征询汪睿的看法，汪哥建议是“有这样的好事，只有傻子才不要”。有了上述条件，只要付诸行动，就能够重启化工厂。 “庶盶，签收电报。”是老家发来父亲病危、速回的召唤。庶盶如坠万丈深渊，脑海中一片空白，全身散架似的没了丝毫力气。面对事业上一大铁门槛，正在焦头烂额的拼命破门之际，传来父亲病危——更可能是弥留之际的噩耗…… 眼下的一切资源都在为化工厂重启而集中，回老家看望父亲，就算厚着脸皮不还老家欠债，都还必须动用为化工厂重启所准备的资金，这将对下一步的事业构成不小威胁。凝视着襁褓中嗷嗷待哺的孩子，断炊的危机正在一步步逼近，解决这一切还有一段充满艰难曲折的路要走。重启化工厂仅仅是一个开头，这个头开不好，意味着后面的路将会更加险象环生，每一步稍有差池将万劫不复。遥望家乡：老爸，不是孩儿不想回家，实在是孩儿身陷泥潭，身不由己啊。唯一的希望，是父亲能够平安挺过这一劫。 没过两天父亲病故的电报发来，庶盶权衡再三，决心化悲痛为力量，只有加速用坚强意志和有效行动开辟一片新的事业天空，以告慰父亲的在天之灵。 第十章 价值化集体连带责任制接受实践洗礼(01～04) 10.01 化工厂原有的规章制度简单死板，甚至自相矛盾。各工序之间缺乏密切联系，各工种之间的报酬标准高低悬殊巨大，例如销售人员业务提成比例占销售额的10～15%，就明显偏高数倍，而销售人员的实际收入却并不高。 化工厂重启之后，首当其冲是重建销售团队。庶盶发出自上任化工厂法人以来的首份指令：为有效降低销售成本并有效提高销售人员个人收入，厂部决定对原销售部门所有成员进行短期业务基础知识培训，经考核择优录用以重建销售部门。考试不合格者将安排到其他部门从业。 培训伊始，庶盶开宗明义道：“销售部门是化工厂的对外喉舌，是化工厂的眼睛和耳朵，更是化工厂的脸面和半壁手足。这就注定了销售人员神圣而光荣的使命，以及必须具备的基本道德素养。为此，这也就是我们本次短期培训的目的和意义之所在。如果达不到这样的目的，首先是本人的失职，其次也有大家的责任。从这个意义上来讲，我们是同一条战线上的蚂蚱，跑不了你更跑不了我。接下来，我们将从以下三个层面展开学习和讨论。这三个方面分别如下：一是基本的道德修养，二是销售的基础知识，三是销售本厂产品的一些灵活技巧。在这里，我很遗憾的告诉大家，我没有来得及编印教材，唯有请大家认真听讲，最好加上认真记录。正因如此，这也就表明，我们的这次培训不是那么教条死板，而是活拨奔放前提下的些许严肃认真。也就是说，这次活动虽然被冠名为培训，其实就是一个民主生活的集会。所不同的，只是先弄出个提纲，然后我们大家一齐各抒己见、相互交流，从而凝聚共识、团结拼搏，实现工厂明显降低销售成本，从业个人明显增收的、皆大欢喜的目的。为此，我预祝我们真诚互动的合作愉快并取得圆满成功！” 一片掌声之后，庶盶在活动黑板上写下上述三个提纲：“希望我们大家逐一针对这几个提纲，本着知无不言言无不尽的精神，提出自己的真知灼见！”一片鸦雀无声，庶盶随即发言：“今天，本人就来带头发表的系列看法和认识。首先，就销售人员的基本道德修养谈谈个人的看法。也许有人要问：销售与道德修养有关系吗？本人认为不仅有关系，而且是销售人员的首要素养。为什么呢？凡从事销售活动者，最关键一环是成功的自我推销。如果我们所到之处，客户从内心深处把我们真诚奉为座上宾、拿我们当自己人看待，我们还有什么产品卖不出去的呢？反之，就算我们跑断腿，也卖不出多少产品。那么，如何成功自我推销呢？从古至今，人们对于交朋结友都持谨慎态度。这是因结交不慎出现害人害己甚至祸害子孙的事例普遍存在，所以人们在交朋结友时，必须保持谨慎，这也就是‘结交需胜己似我不如无’能够深入人心的关键之所在。 “不过，对于‘胜己’的理解可能各不相同。例如，作为一名销售人员，一见有权有钱有势的人，纳头便拜、唯唯诺诺，连大气不敢出。如果是这样，就算自己真诚想结交对方，但对方没有结交的前提条件啊。这时，如果对方愿意结交，唯一的条件恐怕就是可以拿来当枪使、当牲口所驭用。还有，一些人搞歪门邪道的本事不得了啊，本事齐天啊，他们的本事无疑是胜过自己，我们就必须想尽千方百计要去结交吗？本人认为，这是在给自己、给子孙挖陷阱。 “那么，什么样的人，是最为人们所普遍争相结交的呢？那就是堪为表率的师者。师者，不仅具有授业、解惑的实际能力，而且具有利人利己的言行立场。有人可能会说，这师者的实际能力和言行修养又不是一时半刻能够具备的，那我这销售就别做了。其实，本人认为这是一种偏见。因为人非生而知之，而是学而知之。所谓‘三人行，必有我师焉。择其善者而从之，其不善者而改之。’只要我们具备一个海纳百川、能够容人的宽广胸怀，与那些心胸狭隘、不能容人容物的言行划清界限，充分体现出虚怀若谷的言行本质就足之够也！鉴此，本人认为，一个销售人员的基本素养，可以用十六个字来概括:真诚和蔼，不卑不亢，求真务实，敬人敬业！” 10.02 培训进入收尾阶段，销售理论知识考核后即告结束。黎自强等销售业绩前茅者，来到庶盶面前：“庶厂长，这次理论培训感觉受益非浅，甚至觉得头头是道。只是，一想到如何把理论与实际相结合，自己心中就没有底气了。”庶盶一听，这是要反过来考核本人的实际销售能力嘛！但是，如果这个问题没有满意答案，这些天的培训就可能成为一场白费力气的闹剧。庶盶立即回应道：“大家看这样好不好?明天，除黎自强外，再来一位代表，一同见习本人理论结合实际的销售过程，可好？”一片掌声将庶盶推向没有回旋余地的“独木桥”，于是立即对第二天的销售事宜予以落实。黎自强道：“明天一早，我和小溜子骑自行车，一人带一件民用产品，到庶厂长那里会聚，然后沿东北方向一路销售怎么样？” 连销售数量和路线都确定好了，自己唯有照办的份了：“好吧，现在就一齐去办理出货手续！”回到住处，一眼看到孩子憨态十足的神态，庶盶一把抱起孩子，一切烦恼立即无踪无影。转了几圈之后，庶盶想起明天将是一场决定自己在化工厂前途和命运的分水岭，容不得丝毫马虎。儿子啊，不许淘气！你得给为父留下一个‘温酒斩华雄’的时间和空间！庶盶开始一人独自思考：自己从娘胎掉下来都还没有销售过这些产品，甚至连产品性能、相对优劣都还一无所知，就这样仓促上阵，实在是凶多吉少。可如今，已经是被逼上了退无可退的轨道。 现在，自己还能做些什么？对了，前几天，地区五大权威部门联席召开了“关于规范特种行业产供销行为会议”，这份‘红头’文件应该对明天的销售活动具有莫大助益。至于‘红头’文件如何助益销售，庶盶感到毫无头绪。夜深了，将‘红头’文件小心装进文件包明天随身携带外，似乎也想不出来还有什么需要准备的了。养精蓄锐，迎接来日的考验吧！ 黎自强与小溜子一人带上一大件产品，同庶盶一道不到早八点踏上销售的路途。庶盶想，让他两先行销售，既名正言顺也见识一下销售流程：“今天啊，你们两个就先按原来的方法先演练一番，然后再由本人采取有针对性地理论结合实际吧！”他俩有些情不甘意不愿的被迫接受，开始进行销售。 快中午十一点钟，将近三个小时，一连问过数十上百的客户，居然没有卖出分文的产品。庶盶暗暗焦急起来，看来不另辟蹊径唯剩折戟沉沙，这就意味着培训活动仅仅平添一个笑料而已。庶盶叫停他俩：“大家怪辛苦的了。先找个地方吃饭去，剩下的事情下午再说！”叫来一桌丰盛的菜肴：“来，酒喝多少自己确定。但有一点，我们在回厂之前是在工作，绝不能因酒误事！”“厂长，今天的销售你都看得一清二楚，实在是难啊！不知厂长有何高招呢？”庶盶心中七上八下，着实缺乏底气：“的确非比寻常的艰难，我也还没有想出好办法来。”“那，我们就这样把产品原封不动的拿回厂里？”“不可能的事，让我好好想一想。来，先喝酒！” 记起昨晚放进提包的‘红头’文件，顺手拿出来认真阅读起来。突然，一个办法渐渐清晰起来。庶盶抬头问道：“你们在这当地有没有认识这样的人：既能说会道又有一定影响力，也就是说，既能够准确表达意思还要别人相信的人。”黎自强抢着回答：“这样的人我认识好几个！” “我就拜托你去看看有哪些在家，找两个人就够。现在一个零工的日均报酬也就四元左右，你告诉这两个人，今天下午每人给二十元现金，但他们拿报酬的事不得对外泄露办点。要他们做的事合情合理更合法，也就是跑跑腿，沿街说说话。”“就这么简单，还挣二十元现金？”“就这么简单，完事就立马支付！”“这种好事，就是一百个也没问题啊，我这就去找！”“只要两个人，找到以后请他们过来喝酒，对外就说老朋友难得一见，一齐聚一聚、喝喝酒。”“好嘞！” 10.03 黎自强带着两位陌生面孔前来，经一番客套后，庶盶招呼店家：“店老板！再上几个菜，打些酒来。初来乍到，正好遇上这位老哥的朋友，要好好聚一聚。”闲聊中，庶盶只是问一些当地芝麻绿豆的事。待酒菜上齐后，庶盶冲店老板道：“一齐来喝两杯？”“感谢好意，你看外边的客人不少，可不敢怠慢。改时相陪！”庶盶起身相送，顺便将房门关上。转身对来客道：“相聚是缘分，希望将后能够长相往来！俗话说‘酒醉后来人’，我们几个都已经喝了个七七八八的了，两位老哥似乎要给小弟个说法吧？”“大家都还有事要办，这酒我们都随意，喝好不喝倒，最好以后再找机会一醉方休！”“好，好！一看两位大哥就是实在人。今天，我们就喝好不喝倒。来，兄弟敬大家这一杯！”酒过几巡，两位来客相互交流一下眼色，向四边打量一番，年长一些的来客向庶盶拉近凳子，另一位也起身靠近，低声询问：“不知今天有啥事可以效劳，请兄弟吩咐就是！” 庶盶不慌不忙拿过提包，从中取出‘红头’文件道：“几天前，地区行业协会联合联合五大权威部门召开了这个会议，也就是这个‘红头’文件的出处。你们看啊，严肃、严厉整顿国家管控物资的采购、生产、运输、销售的违法行为。我们作为合理合法的厂家吧，内心是坚决拥护这个会议精神的。所以啊，今天顺便要将所有违法经营的店家全部登记造册。当然，这不是我们今天此行的主要目的，我们的主要目的啊，是要对所有经营店家进行一个排查，以便于从中找出适合我厂设点经销的网点，以进行长期的互利共赢。你们呢，就是把我的这个意思逐一向这些店家透露出去。不过呢，这事得有个讲究。你们就说今天是老朋友相聚，恰巧无意之中听到我厂的工作安排，然后就顺便前来向无证经营的亲朋好友提个醒。” “就这么简单？”“没错，一点都不复杂！只是啊，一会儿还得多喝点酒，给人一个你们喝酒过量的感觉最好。”“对，这样的话，那些不是亲朋好友的人就不会怀疑我们了。”稍后，庶盶对黎自强道：“晚些时候，我们得另外找个地点和时间相聚，喝点小酒，顺便将这两个老哥的工钱支付了。这个地点就由你和这两位老哥事先确定。”庶盶继而对两位来客说：“另外，我们不能同行，需要你们先行一步，我厂人员要缓后一步才能跟进。”“明白了，那我们先走一步，后会！”过了大约半个钟头，庶盶一行大摇大摆出现在街道上，每人手上特意抱着个记录本，逢店就进，所到之处热情接待，无一不或多或少购买产品，两件货在一条街道便被一扫而光。 黎自强竖起大拇指：“厂长实在是高！今天，就是再多十件货，也完全能够销售出去！”庶盶觉得今天就是侥幸翻越一道门槛：“我们的主要目标是经销商，这一招就不那么管用了哦！”“但不管这么说，今天针对零售市场简直就是别开生面，深受鼓舞，让我佩服到五体投地！”“不缺信心了？”“有厂长在前面带头，感觉完全不一样！哦，我想问：这跑零售市场的利润远远高出跑经销商，这提成也会有区别的吧？”“说的完全正确，企业依靠盈利而生存，当然必须照顾盈利能力。许多厂除了出厂价外，还有内部价等区别，这些不都是可以借鉴的嘛！这些问题我们回去后再讨论不迟，现在得找到你那两位朋友，把工钱给了。”“真给那么高啊？”“言而无信，莫非是想要断了这条路啊？”“好好，我这就去！” 10.04 有惊无险迈开销售第一步，第二步才是重建销售团队的开始。重建销售团队的第一步：从业人员前三个月的保底工资为全厂从业人员的平均工资水准，另按销售额0.8～1.2%的比例作为业绩奖励。三个月以后将实行上不封顶下不保底的销售制度，即分别按不同目标任务的标准适当拉大收入距离，即目标任务越低，相应提成比例越低，目标任务越高，相应提成比例越高，盈利能力与业绩挂钩。方案宣布后，大家没有太大的抵触情绪，也算是畅行无阻，销售团队重建得以顺利进行。 外行领导内行是难以可长可久，成立技术研发小组，庶盶兼任组长，并迅即展开活动。庶盶很快掌握了化工厂相关技术的理论知识，并且发现其中的不少技术具有氧平衡特征，继之发现所有化工产品的技术过程，其实就是一个由二者或多者（同一时空概念内只能是捉对成双的相互作用），从打破原平衡结构开始，再到获得新的结构平衡结束的过程（化学方程配平就足以证明）。这些发现，对于理解化工技术具有深入浅出、举一反三的实际功效。因此，庶盶的理论知识，迅速在厂内的技术队伍中获得高度赞誉和认同，逐步成为名副其实技术研发带头人。 自从化工厂建成投产以来，沿袭的是厂长独自一人决策的粗放管理模式，就其本质而言，这种管理模式就是家长管理制，无论对与错均由厂长一人说了算。该管理机制在缺乏规模或者创业初期，有利于降低管理成本并提高相应效率。但是，在具备一定规模或必须拓展更加广阔发展空间时，这种管理制将成为制约发展的瓶颈。家长式管理，管理层与被管理层（即决策层与执行层）从利益关系上完全脱钩，除厂长等极少数人员外，其他绝大多数成员沦为机械性的纯体力劳动者，企业的盈亏与劳动成员缺乏直接联系，长此以往使得最为广大的劳动成员丧失主观创造积极性。一方面厂长被自我封闭、隔绝于广大成员以外，就像人体大脑与周身细胞隔绝孤立一样——彻底丧失大脑指挥功能。另一方面，广大成员所拥有的劳动经验、潜在智慧等得不到充分挖掘、发挥而白白浪费。 之所以说企业如同人体，是因为二者具有广泛的相似相通之处，例如从成员结构到利益分配等等。人体数以千亿计的细胞成员，能够时时事事形成高度统一的一个个中心目标，一系列小的中心目标铸就一个个阶段性的中心目标和最终的发展目标。这其中的机理，最为重要的无疑有二：一是一损俱损一荣俱荣的利益连带机制——心血管涵盖所有成员的利益输送或称驱动中心的循环系统，形成既相互竞争又高度共赢的利益分配机制；二是知彼知己的脑神经决策指挥中心——信息循环系统，形成高度共识基础之上的万众一个中心的整体化配合效率。脑神经系统的指挥中心与心血管系统的驱动中心，二者看似相互独立、互不干涉的并列结构，但二者除部分专业成员外，其最为广大的基础成员却是由完全相同的细胞成员兼任。例如构成手脚的细胞成员，既是脑神经系统中的一员，又是心血管系统中的一员。指挥中心的信息循环与驱动中心的实物循环，就其沿袭的专业技能而言，二者既有高度统一共性规律，又有各自不同个性特征。 高度统一的共性规律，二者均按自身所固有的亲和与排斥趋势（指令、密码），沿袭着分解与合成的技术程序有条不紊地进行细化分解、分类、合成、储存或排除；不同的个性特征，信息与实物的分解与合成的程序具有明显不同，二者的程序结构具有反向并列特征。信息循环的宗旨是为了对内在和外在环境的知彼知己，为高效的全员化、整体化行为的科学决策提供客观依据；实物循环的宗旨是利用外在物质结构条件充分满足内在成员的发展需要。信息循环，从根本上解决了“知”的基本职能；实物循环，从根本上解决了“行”的基本职能。也就是说，大脑指挥中心与心脏驱动中心，是知与行的辩证统一。这种客观原理，为企业的组织建设提供了客观捷径。 第十章 (05～08) 10.05 人体细胞各成员之间既相互竞争又紧密配合的核心基础，是一损俱损一荣俱荣利益连带基础上的，整体利益以局部利益的实现而自然实现，这与人类的税收机制具有相近相通之处，但又远比人类税收机制更加系统全面、精细完善。此外，凡任何的企业管理模式，从生物细胞进化中均能找到答案。例如家长制管理，在生物——头与尾的职能分工尚未分化独立之前，也即知与行的信息循环与实物循环混沌不清之际，按移动方向靠前（知道的稍多些）即为头。由于内在结构简单，成员单一，尽管知比行更加重要（没有知觉的快行，可能瞬间落入虎口），但完全可以身兼数职，而且无需高效的专业技能。为了降低物质移动的时空代价，以及充分利用“公共设施”，生物进化由单细胞向细胞组织、结构由简单向复杂演化，脑与心等功能相继分化独立。企业等社群组织的演化概莫能外。 人体细胞的万众一心，建立在脑信息循环与心实物循环的两大基础之上。类比企业，同样以决策信息循环与实物循环的两大基础。所不同的是，企业的实物循环存在分配远远不够科学化，一损俱损一荣俱荣的利益连带纽带不健全。决策的信息循环缺乏全员化的客观精准及时。一言概之，人体细胞组织，彻底理顺了知与行也即科学决策与科学分配的问题，而企业的科学决策与利益分配尚有亟待完善的巨大空间。 泰勒制似乎后继乏力，且不纠结个人潜力能否无限挖掘的问题，仅就决策科学化和持续的分配科学化都缺乏答案。rb企业的“三大法宝”同样缺乏决策与分配科学化答案。类比人体细胞组织，似乎决策与分配科学化将找到准确答案。若问企业为什么如同人体呢？同样没答案。不过细胞演化客观规律的本身，就是企业组织建设的客观样板，这是不用质疑的。 职能价值与职能报酬缺乏有机的辩证统一，一方面使得企业的整体化行为中，无法有效杜绝一些毫无价值的行为产生。另一方面当一些高价值行为产生时，却不能及时通过报酬等加以固化、激励。将企业打造成所有成员值得为之奋斗终生的事业平台，所有成员必然就会真正的以厂为家、万众一心，何愁企业不能兴旺发达？ 按说，财务理论理应肩负协调一切职能利益矛盾的重任。但纵观财务理论发展的历史、现状等，料想要依靠财务理论来彻底协调人类一切职能利益矛盾，或许五十年、一百年，甚至两百年都未必能够行之有效。 蒙德拉贡合作社模式，非常适合将企业打造成值得所有成员为之奋斗终生的事业平台。但是，有两个层面是难以达到的。第一、一人一票表决制，这就要求所有成员必须具备较高的经营管理素质，如果素质参差不齐，意见难以迅速形成高度统一。因此，怎样快速提高所有成员素质，是成败之关键所在。第二、它所采用的是会员持等额股份制，这在我国企业从业人员中存在难以逾越的困难。当然，它在内部形成一人一账户，具有十分重要的意义，也就意味着可以不必持等额股份。商场如战场，在瞬息万变之际第一责任人——最终决策人的作用是成败的关键。除非时时事事——至少重大事宜能够事先实现预案、预备、预控，否则极其容易误事。 一人一票表决制有其科学决策深厚基础，全面顺应大脑指挥中心进化的客观规律。庶盶对此早有设想：沿袭其主要模式，采取股额表决制与一人一票表决制的双轨并列相结合，即表决权双重平行结构，二者以适当百分比固定。迹象业已表明，时时事事预先进行预案、预备、预控是完全能够做到的，即绝大多数的行为是可以事先接受公开质询的，这就为日常事务由职能岗位负责制提供了科学依据。不过，设想归设想，实践才是检验真理的唯一标准，这并不能解决当前化工厂的问题。因为，化工厂所面临的关键问题，是“蜀中无大将”的问题，即如何统一认识，在高度共识的基础上造就经营管理人才队伍的问题。 10.06 在我国历史上，商鞅变法时使用过连坐法，撇除苛严的负面因素外，客观上收到了预期效果。那么，连带责任制呢？团队分段包干制，在真种厂的制种车间初步实践过，得到一定经验（与泰勒制、“三大法宝”可以形成融会贯通）。“姚子雪曲”酒厂在改革开放之初，不过二十多间小作坊规模，企业处于举步维艰状态。通过贷款五万元成立劳动服务公司并实行内部包干制，开发出等系列产品，一举促使企业走上欣欣向荣的康庄大道。该厂将劳动公司实行内部包干，也可以视之为团队分段包干制。如果在分段包干制基础上，融入计件等标准、行业岗位报酬标准、各工序成本控制目标等等，按一、二、三、四责任等级区分，有望加速内部良性竞争，利于人才的脱颖而出，形成精准百分比数据链——如同心血管自动扩缩功能，也可以称之为职能价值标准体系，就完全能够将企业打造成值得各成员为之奋斗终生的事业平台。 化工厂原有的计件工资制，存在着部分工序或工段计酬标准偏高或者偏低等系列问题。庶盶采取分割、重组，使得调整的阻力敛声息语，再平衡过渡顺利完成。所有工序的计酬标准、生产成本、生产进度等，完全能够在统一百分比框架内平稳运行。也就是说，计件工资制、工序百分比计酬、团队包干制全面融会贯通，在本质上已经没有区别，只是称谓不同而已。这就为高效率、高标准等适当利益倾斜，也即像人体血液，哪里需要将迅速向哪里自动倾斜一样，创造了前提条件。至于团队内部很难实现纯粹的公平公正，但家庭也同样如此。如果强化团队自由组合——兵选将将点兵，则团队就能够实现亲如一家。如此，团队就成为最基本是功能单元——完整的“细胞”单元，企业的内部竞争以团队基础进行。只要确保各团队之间相互协调及互利共赢的利益连带关系，将能够杜绝一损俱损的恶性竞争。继之，侧重平衡团队内部分配问题，就像家庭是社会细胞，至于家庭内部怎样平衡内部利益，则早已存在客观答案。借鉴家庭利益平衡机理，平衡团队各成员的利益关系，远比平衡全厂分配问题简单多了。 计件工资制有利于激励个体独立拼搏，但缺乏万众一心整体化主观驱动力，即缺乏主观联动积极性，容易陷入各成员之间互不关心、甚至相互诋毁的恶性循环。此外，计件工资制的计酬单元不能无限细分，这就始终不能无限满足人们对潜在、隐形存在的实际权利无限细化的心理需要——无法适应‘亲兄弟明算账’的本质需要，从而严重制约人们主观积极性的无限发展。 团队包干制、百分比计酬，能够充分体现利益连带的客观自然规律，能够全面调动人们主观创造积极性，但在具体分工方面仍然需要以计件等目标任务为基础。集体利益连带关系的确立，使得各成员之间的劳动关系有了不可分割的紧密联系。一个人干得怎样，不再是纯个人的事，而是与所有成员的利益密切相关。人们自觉自愿开始密切关注彼此效率等工作问题，争相建言献策，言路大开并且顺畅。上述部分管理措施的落实，让庶盶倍感欣慰。化工厂人心稳定，局面向好。在统筹全局的同时，技术研发等能够稳步推进，但庶盶的个人销售占据全厂销售额的半壁江山，若销售团队的整体素质不能大幅提高，庶盶只能埋头于销售的事务堆中。 10.07 纵观化工厂的初步管理效果，也可以说是超过预期。下一步，需要逐步进行以厂为家思想和主观积极性培养。各成员以厂为家，需要厘清家的本质灵魂，然后方可行之有效地为企业植入家的灵魂。 家庭是以夫妻为主体，以亲情与血缘为纽带，所构筑起来的一种功能组织，这在本质上与企业一样，都是不同社会功能的社群组织。家庭组织与企业组织，二者最大区别在于亲情与血缘关系。家庭的亲情与血缘关系，既有牢不可破的一面，也有极其脆弱的一面。当夫妻关系和谐、亲情浓厚的条件下，亲情与血缘关系具有牢不可破的本质特征。当夫妻观念对立、时时事事相背而行，亲情与血缘关系就岌岌可危，家庭将挣扎在名存实亡的边缘。 究其本质而言，在于一损俱损一荣俱荣的、利益连带关系的牢固与否。无论是夫妻相背而行也罢，还是家庭成员相互间缺乏彼此兼顾责任心也罢，破坏的是利益连带关系。如果夫妻之间、父母与子女之间，利益连带关系彻底瓦解，自必陷入相互埋怨、矛盾四起的恶性循环。无论夫妻如何同心同德、扶老携幼，其他家庭成员如何相互关爱，在本质上维护的是利益连带关系。夫妻及其他成员拥有共同语言，心有灵犀一点通，将在最短时间以最小代价形成共识，促进和扞卫的是利益连带关系。细胞与细胞之间，蜜蜂之间、蚂蚁之间，它们没有思维能力，彼此之间不存在蓄意破坏利益连带基础，更不用相互提防。当黄蜂入侵蜜蜂“家”时，各成员奋起以自我牺牲为代价，达到消灭强敌、确保其家族生生不息的目的，这与我国长征精神等大智大勇行为具有相似特征。 具有独立思维能力的人，首先具有自我保护的防范心理，若缺乏有效沟通了解的桥梁，唯有选择离心离德一途。因此，共同语言条件下的高度共识，本质上就是在为共同利益保驾护航。没有共识与共赢的家庭，纯粹就是没有灵魂的一具空壳，空壳之内聚集的人，无论个人多么强悍，从家的意义而言，客观上就是各顾各的一帮乌合之众。 显而易见的是，家庭的灵魂就是建立在共同二字基础之上的连带关系。企业同样具有这种利益连带关系，只是结构相对更松散。家庭侧重亲情，企业侧重利益。 历史充分表明，凡能够充分体现共识共赢的家庭或者其他社群组织，无论外在环境多么险恶，但其内部就是铜浇铁铸一块，普遍能够相依为命、排除万难、一往无前。反之，一有风吹草动，就作鸟兽散。企业的主要功能是创造价值、利益，但如果完全脱离共识共赢基础，企业就必然人心涣散，沦为一帮乌合之众。 企业成员主观积极性主要症结在于，彼此潜在的、隐形的、长远的、利益关系不能无限细化，无法做到泾渭分明、秋毫无犯。企业赖以生存的前提条件是创造价值，如果以每个人所创造的价值与其职能报酬相对应，既天经地义又顺乎人心和客观规律。但是，个人职能价值与职能报酬却不能直接对接，泰勒制做不到，松下做不到，似乎全球都没有先例。 任何一件产品，都能够精确计算其价值，但具体到每道工序、每个成员的一言一行中，却难以计算其所创造的具体价值。由于除生产以外，还涉及管理、设施利用率、资金利息、税收等众多成本。所以，企业无法精确计算出每个成员一言一行所创造的具体价值，但企业的价值却是由每一个成员通过一言一行所创造、积累而来。职能价值与职能报酬丧失对应关系，系列无效劳动将无可避免。更主要的是，能否充分发挥各成员的聪明才智，是企业存亡的主要基础。而各成员智慧所创造出来的价值，却往往是隐形存在——无法准确计算，这就等同于关闭了智慧创造的大门。 一个独立的企业、家庭，能够计算出所创造的价值，一个车间或班组也基本可以计算出所创造的价值。随着剖析的不断深入，庶盶清晰地认识到：以团队为基本单元，就如同家庭单元一样，赋予适当的独立自主空间和权利，并辅之以第一、二、三、四责任人等岗位职能价值标准，在确保职能价值与职能利益、职能权利与职能责任之间对等平衡的基础上，既密切互利共赢的一损俱损一荣俱荣连带关系，又赋予团队共商共建——家的归属感，还全面加速团队与团队间的内部良性竞争。 10.08 关于嵌入第一、二、三、四等级责任机制，是在总结此前实践经验的基础之上，进一步细化团队内部岗位责任，促使利于向高效率、高价值——更高等级标准适当倾斜。事实表明，加速内部良性竞争，是造就、培养人才的摇篮。不过，化工厂各成员竞争意识淡薄，加剧内部良性竞争宜步步为营、稳扎稳打、循序渐进为妥。即，在完善原计件工资制基础上，先落实各工序第一、二责任人——适当引入分段团队包干的竞争机制。至于全面加剧内部良性竞争，则待条件成熟时逐步推进。如此，尽管管理团队仍然处于“蜀中无大将”，但起码生产的日常事务能够有条不紊的自动循环。 大坝村是一个拥有近两万多户籍人口的大村，就人口而言，许多边远地区的一个乡镇人口，都不及大坝村的人口资源丰富。化工厂员工产生家庭矛盾，希望庶盶前去调解。庶盶觉得这是好事，如果员工背负家庭矛盾的思想压力，怎么可能全心全意投入到工作中呢，欣然前往。结果，夫妻或婆媳之间都是一些鸡毛蒜皮的事，只是对一些言行的潜在弊端认识不清。当庶盶了解事实经过以后，针对具有潜在隐患的部分言行，将其厘清并摆在桌面上，然后提出可能对家庭甚至后代造成长期不良影响的结果。继而主张该认错的认错，该原谅的原谅，一家子立即恢复和睦。此头一开，厂内员工凡出现家庭矛盾的，庶盶自必前去调解。 厂内员工与邻里发生矛盾，同样邀请庶盶前去调解。渐渐地，与化工厂毫无关联的大坝村村民，发生家庭矛盾或邻里矛盾时，也会前来邀请去调解，以至于大坝村支部书记、村长、妇女主任等都反复在公开场合强调：“庶盶化解了大坝村大量家庭矛盾、邻里矛盾，甚至避免了不少社会矛盾，为确保大坝的社会治安做出了重要贡献。”久之，连其他临近村民也邀请庶盶前去调解家庭或邻里纠纷。 曾经对豆制品的生产技术进行系列改革，但感觉牵涉面太广，实在没有那么多时间和精力坚持下去，鉴于总体生产技术在当地还算具有一定竞争优势，最终放弃对豆制品技术的探索。 庶盶每天早上五时左右准时参与豆制品出称，并进行原料投放、出品率等记录。然后必须在八点钟之前，赶往化工厂。化工厂平均每天的个人工作时间，普遍不低于十小时。记得当时有许多电视台所播放的电视剧一般在晚十一点左右结束，庶盶在晚上回家时，沿途家家户户的电视里传出电视剧结束时的主题歌。例如《昨夜星辰》等主题歌，庶盶就是在每晚回家的途中学会的。 晓晖抱着刚出生不久的孩子，出现在豆制品生产、销售场合中，庶盶深深感受到相濡相呴的滋味。很多次，庶盶本想不让晓晖参与到豆制品生产和销售场合中去。但仔细一想，自己每天在豆制品厂都是匆匆忙忙，平均下来日均不过几十分钟或一两个小时的时间，万一生产人员有个情绪什么的，自己就不可能清楚，晓晖在那也确实有必要，也只好暂时委屈他们母子了。 学校教学大楼投入使用，庶盶一家连同住宿一起随即搬往新校舍。可能是居住环境的变化，使得孩子有些不太适应，开始每天闹起夜哭，这一闹就是将近两个月。晓晖白天要去参与豆制品销售等，晚上休息不好不行。庶盶除了销售和遇到特殊事宜外，其它工作时间相对不需要太固定，实在困了可以在办公室打个盹没有问题。孩子一吵闹，庶盶只能抱起孩子走啊走，摇啊摇，只要一沾床孩子就大哭不止，好在哭闹几小时后，往往可以轻轻拉个凳子坐下，运气好的时候还能够打会儿盹。如果第二天遇上销售或者特殊事情，真是腰酸腿痛、浑身乏力，脑袋嗡嗡直叫。 第十章 (09～12) 10.09 随着化工厂产生销售的顺利进行，流动资金紧张的局面开始全面缓解。庶盶身兼数职，尤其销售方面的收入，使得个人收益大幅上升，资金的严格制约基本上可以告一段落。在流动资金紧张时期，甚至时常为发放工资犯愁。对于许多责任到人头的事，觉得可以适当缓后进行，以免引起过大反弹。 为了防范安全隐患，庶盶采取不定时巡查库房等重要区域，有时候刻意在深夜独自巡查。此外，庶盶的自行车容易暴露行踪，普遍被庶盶推进办公室，有时干脆扔在数百米开外的地方，有时与别人换骑自行车。总之，到了晚上（当时当地几乎没有任何工厂实行两班或三班倒），尽量不让别有用心的人发现自己的行踪。现在，狠抓安全等责任制的时机完全成熟。防火、防盗会议是每月甚至每周末都要例行组织，会议记录也堂堂正正，只不过流于形式，实质上并未将任务落实到人头。新的系列规章制度，大幅取缔了许多性质或后果无足轻重的处罚规定，只是保留了对一些存在重大隐患及影响恶劣行为进行处罚。数月以来不知是否有违犯者。但感觉一些规章制度形同虚设，监督落实十分松懈。 庶盶拿着一份进度统计表，一边翻阅一边走向生产厂区，远远看见保安在禁烟去内走动。庶盶特意点燃一支香烟迅速走入禁烟区，迎头碰上保安，赶紧灭掉香烟：“哎呀，咋就到了禁烟区了呢？今天倒霉，开罚单吧！”“厂长您是无意之中来到禁烟区，而且已经自己把烟灭了，又没有其他人看见，这罚单就不用开了吧！”“不仅要开，而且必须加一倍，谁叫我是厂长呢！”“这…”“赶快开罚单！”庶盶交出二十元罚金，换回罚单。然后转身走进办公室，写出书面检讨，分别张贴到厂区各要道口。检讨中强调了之所以禁烟，是为保障全厂及周边人身安全和财产安全的根本需要，身为一厂之长却无视生命财产安全的实际需要，尽管加倍处罚尚不足以弥补过失，特以公开检讨以儆效尤。在深刻自省的同时，决心认真履行第一责任人职责，狠抓安全责任等的监督落实。随即推出连带奖罚制，实行分段、分片包干，明确第一、二、三、四责任人以及巡查监督、相互监督等表彰奖励，以及对包庇纵容等处罚的连带机制。 星期六下午，庶盶例行主持全厂防火防盗等安全责任人会议。原计划是彻底将安全责任落实到人头，但有不少人对连带奖罚制理解不到位。庶盶这才意识到，连带奖罚制是自己受细胞组织一损俱损一荣俱荣和商鞅连坐法启示而推出的。如果连各分段、分片责任人都未能全面理解，执行力必然大打折扣。所以，首要的问题是要让大家深刻理解，统一思想，才能统一步骤，全面落实。已经超过下班时间，连带奖罚制在认识上还没有形成高度统一，这第一、二、三、四等级安全责任连带制，唯有留待稍后才能落实到具体的人头了。 部分原材料必须立即补充采购，为了确保星期天能够赶回，庶盶在星期六乘晚班车外出采购生产材料。 10.10 星期天下午，庶盶载着原材料赶回，还未进入厂区突然闻讯“化工厂库房被盗”，“刑警大队正在调查”。庶盶强压惊魂不定的情绪，迅速对被盗结果及其过程进行深入了解。原来轮值保安突然身体不适，于当晚二十三时左右离开厂区，直到翌日早八时左右发现库房被盗。被盗物资仅限于所有待销成品，旁边的国家控制材料库房丝毫未动。被盗产品的数量必须动用运输车辆，而且至少需要三、四个人才能将这些产品搬运上车。如果盗窃预设三小时内完成的话（只会缩短不会延长），则实际参与搬运的人将会更多。国家控制物资丝毫未动，表明实施盗窃的人深知其中厉害，如果盗窃国家严控物资，因其对社会产生的危害性无法估量，必然会一查到底。由于所生产的产品，虽然也在严格管控之列，但相对危害性要低得多，在盗窃性质上就具有天壤之别，也即被重视的级别将截然不同。因此，策划并实施本次盗窃者，具有熟悉化工厂内幕并具备组织、运输、销售等综合能力。否则，产品在短期内绝不可能脱手变现，很容易人赃俱获。 被盗时间大约过去一周左右，庶盶和企业所有权人等参加了案情通报会议。当负责侦破的相关人员介绍了案情进展情况以后，会场一时鸦雀无声。庶盶觉得，集体财产被盗，自己作为第一责任人和受害人，有必要对案情谈谈自己的看法。虽然自己不能公开谈论内外勾结作案等敏感话题，但必须旁敲侧击重点阐明：“关于对实施盗窃的嫌疑对象，本人有如下看法： “第一，盗窃发生的时间段把握十分精准。本人在案发前，时常有不定时的深夜零时以后的巡查，这方面轮值保安都知道。案发当晚本人不可能深夜巡查的原因，是因为本人外出采购。也就是说，案发时间恰好在本人不可能巡查的时间段中发生，这未必是一种巧合。如果这是一种精心预谋的行为，则显然是充分利用了本人外出的这个时间段。更需要注意的是，本厂的产品库存是极不稳定的，许多时候是毫无库存的。也就是说，实施盗窃的人，准确选择了库存量最大和本人外出的时机下手。此外，对于轮值保安身体不适的异常情况，同样把握准确。本人认为，一系列的巧合不约而同的发生在小混混身上，可能与盗窃的事实经过缺乏必然联系。 “第二，被盗产品属于国家严格管控范畴，盗窃动机必然建立在变现的基础之上。作为一些小混混而言，通常情况下是很难获得父母以及四邻的认同和支持。也就是说，他们除人力条件以外，要迅速动用车辆、转运、卸载、隐藏、销售等，很难说具有这种能力。因此，小混混盗窃的动机和作案条件值得怀疑。 “第三，如果就盗窃的价值和风险而论，盗窃国家更为严格控制的原料，价值更大、搬运、隐藏、销售更为容易。如果是小混混作案，他们为什么不盗窃价值更大、体积更小并且更抢手的原料呢？本人认为，他们之所以选择产品而非原料的根本原因在于：实施盗窃的人更加清楚国家的相关法律法规。对于有条件销售、运输、装卸、隐藏的人来说，相对盗窃产品的风险远比盗窃原料风险要小得多。如果小混混能够如此精通法律法规，更具备这种作案能力和条件，他或许根本就不再是小混混了。 “第四，如果是一些人地生疏的小混混独立作案，他们必然会进行事先踩点，但整个化工厂的成员，不仅最近没有发现陌生面孔进入厂区，而且能够肯定在最近数月内都没有见到过陌生面孔，这也不符合通常作案条件。综上所述，本人认为针对有能力销售、装卸、隐藏的人展开排查，应该也是一条不能忽视的路径。以上是本人的一些肤浅看法，对与不对恳请各位领导鉴谅和酌情考虑！” 其实，在庶盶看来，更有一大离奇的巧合，就是在即将全面落实安全连带责任制之际，只有懂管理者，方可体会到“机不可失时不再来”、“错过这个村就没那个店”的唯一真空时段。但若此话一出，自己重点怀疑的对象就不言自明了。庶盶思虑在三，自己对小混混作案提出质疑，重点怀疑对象已经昭然若揭了。若再继续进一步挑明怀疑对象，等同于指名道姓该查谁了。在毫无证据的前提下，恐怕不仅于事无补，反而极易惹火烧身。 会场中充满一片点头和小声议论。侦破负责人表态道：“这样的看法很中肯，我们会认真考虑。请大家放心，我们一定综合各方面意见，加大侦破力度，力争早日破案！” 10.11 产品被盗，也可以说是内在责任不到位的疏漏，一是采购即不可能深夜巡察，二是保安突然身体不适缺岗，如果尽早推行集体连带奖罚制，当第一、二责任人不在时，则由第二、三责任人自动替补履行并承担第一、二责任人职责。那么，盗窃产品将成为插翅难飞的事。 细想之下，实属自己当断不断反受其乱。是自己摆出一副不给对手任何机会的架子，却没一步到位——无形中给对手传递出尚有一线可乘之机的信号。亡羊补牢，管它有没有内鬼，庶盶毅然决然在安保职能岗位层面，无条件强制推行集体连带奖罚责任制。 突如其来的盗窃行为，使得原本已经全面缓解的流动资金，倾刻之间压力山大，陷入举步维艰境地。种种迹象表明：谋划作案的幕后人，绝非仅仅为一批产品而甘冒风险，更主要的应该是要对本人形成经济与心理的双重打击。如果这就是事实的真相，其幕后人则一目了然，只是缺乏证据链而已。自己承担起化工厂法人责任，看起来化工厂不仅没有出现风雨飘摇、摇摇欲坠的迹象，反而是稳扎稳打、有序推进，这自然威胁到一部分人的既得利益。如果化工厂经营一旦无法撼动时，原既得利益者必然悔之晚矣。因此，稍有缝隙宁肯甘冒风险，只要能够给对手稍许打击，都会在所不惜。但是，通过一己之力进行调查不太现实，一则时间和精力不允许，二则以个人名义调查的难度将异常艰难，如果仅仅是为了被盗的货物计，很可能独自私下调查的终极价值将是得不偿失。 解决流动资金紧张，一是强化销售和避免赊欠，以缩短资金流动周期。二是少量多次补充所需原材料，避免停产待料。按化工厂原来的销售习惯，客户结帐周期较长，普遍要几个月、半年甚至一年才为一个结算周期。为此，一概不予赊欠，初期阻力很大，首先是销售人员思想上的阻力。庶盶会同相关销售人员，逐一深入各销售人员负责的片区，对客户解释化工厂新的销售和优惠措施，广大客户们普遍表示理解和支持，持反对意见的客户很少。 有一天，庶盶同片区销售人员一起遇到一个客户，当庶盶一行向客户解释后，客户未置可否，只是表明货已快售完需要补货。待所需货物运到后，客户却拒不支付货款。庶盶提出已经售完的原货款必须马上支付，至于本次货款可以赊欠，但价格只能取消优惠部分。客户最后选择将所有货款一并付清，但需要过一段时间才有钱。庶盶一行要求具备手续并注明具体付款日期，但客户只出具欠条却不写明付款日期，这显然缺乏诚意。庶盶随手拉过一把椅子，对同路的销售人员大声说道：“你回厂去忙你的事！我就在这里啥时候把货款收齐了，就啥时候再回厂里。”还没有等到同路的销售人员离开，客户就稳不住了：“哎哟，就多欠几天都不行，我真是服了。你们等一下，我这就出去借钱付清你们的货款！”没用多长时间，客户付讫全部货款。 离开客户后，同路的销售员说：“这个客户刁得很，每次收钱都是这样。今天，我看到他出去的时候，钱在裤兜里都没有遮严实。他这么大的生意，哪能缺这点钱，就是不想给。厂长这一招真灵，如果真的是等在他那里收钱，万一再争吵起来，对他的生意那可就影响大了！” 还有一个客户，所出具手续的付款日期已到，庶盶同该片区销售员一同前去收款，但该客户却要求延期付款，一听说真的要计算误工等损失，二话不说立即照单付款。 10.12 建立一个坚强有力的领导班子，是自接手化工厂以来令庶盶最为头痛的问题。如果这个问题能够尽早得到圆满解决，凡事预案、预备、预控将滴水不漏推进，诸如产品被盗就断然不会发生。建设坚强领导班子最关键一环，是缺乏一位能够统筹兼顾的专职管理者。也即，设置一个经理或副厂长职能岗位，协助厂内生产等日常事务的行政管理。关于该岗位的职能素质要求：品行端正，表达能力强。擅长厂内行政管理，主要体现在善于沟通、动员、协调即可。在化工厂尚未复工之前，庶盶曾经罗列出一大堆人选（包括易大海也在其中之一），然后或屡次邀约前来或逐一登门拜访，但很不凑巧的是，要么不适合这个职位，要么离不开身前来履职。总之，当初极力设置一个经理或副厂长职位的计划彻底落空。 化工厂现行的产品销售，庶盶一人就独立完成总销售额的近六成，需要耗费很多精力和时间，加上其他一些必要的管理事务，精力和时间已经处于极度透支状态，无暇他顾。如果化工厂的产品销售方面能够拥有一位得力干将担任销售部经理，庶盶就完全能够脱身销售事务，就能够将主要精力和时间集中到统筹全局的管理上，经理或副厂长一职，在一定周期内将可有可无。但是，化工厂原销售人员始终没有掌握大客户资源，销量甚微。庶盶在急切之间同样缺乏大客户资源，相对以中小客户为主，需要消耗大量时间和精力——只能被迫埋头于销售的事务堆中无法脱身。如果庶盶一旦全面脱离销售，势必大幅增加销售成本。否则，销售稍有松懈将无法迅速完成销售任务，流动资金将断流从而立即陷入停产待料困境，继而将会产生人心不安并丧失凝聚力。经过数月观察，在化工厂内部成员中尚没有发现具有巨大销售潜力的、适合担任销售经理的人选，更没有发现能够胜任纵览全局的经理或副厂长人选。 庶盶早已制定了思想建设与连带责任制同步进行的具体方案，但鉴于一直深陷销售等事务堆中，不得不缓慢推行，以免出现较大波动。化工厂当前的最大问题，在于决策与全员化共识缺乏桥梁纽带。在庶盶看来，缺乏全员化共识的危害性是致命威胁。例如，防盗问题，在决策层面早已事先形成预案、预备、预控，但因缺乏时间和精力，远未及时形成全员化的高度共识，导致出现防控真空段，这是产生盗窃行为的关键之所在。如果化工厂所有成员，都能够全面意识到，盗窃将导致所有成员都会受到利益损失的客观实际，从主观上形成全员防火防盗，盗窃分子在全员化的铜墙铁壁中将无处下手。 自化工厂重启之后，所采用的管理机制已经大致奠定了一损俱损一荣俱荣的客观基础。从厂长到所有成员，所有报酬由基本目标工资和绩效工资组成。凡管理性（非生产性）职能岗位的报酬，按利润的百分比计酬。这就意味着，利润越高管理职位的报酬越高，没有利润也将没有管理岗位的报酬。生产性职能岗位报酬，普遍按计件工资标准折合为工序百分比计酬。这与纯计件工资几乎没有丝毫误差，工序百分比仅仅是为了保持各工序之间的基本平衡，目的是更加全面有效地体现全厂内部成员同劳同酬，以及进一步同职能价值挂钩的基本原则。工序百分比，为有机自动循环创造必要数据链支持——体现哪里更关键、更重要，资源将灵活倾斜，也即资源优化配置。一损俱损一荣俱荣利益连带关系的深化，凡企业蒙受较大损失，每一个成员断无不一损俱损。 第十章 (13～16) 10.13 化工厂所推行的管理机制，总体上已经涵盖各个层面。但在当前仍然存在两大局限。一是缺乏全员化的高度共识，二是细化深入。所谓“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如果每一个成员都能够深刻体会这样一个事实：高报酬必须依靠高素质实现，高素质唯有通过高度科学的管理机制培养和保障。如此，提高自主自律的各项职能素质，理所当然就成为每一个成员的头等大事。所谓“临渊羡鱼，不如退而结网。”诸如各工序成本等必须逐步实现精确百分比数据链，为精准配置资源、确保互利共赢健全机制保障，这些道理一说就懂。如此，真正的众志成城就不再是空中楼阁。 只要全员化具备一个大方向上的牢固共识，逐步形成其他高度共识将水到渠成。例如，为什么需要既高度团结、互帮互助，又要你追我赶的竞争，只要针对具体问题专题专议并一究到底，必然很快形成又一个高度共识。再如，只要各内部成员对管理经营机制高度信赖，根据资金松紧程度，制定出台资金红利杠杆机制，就能够产生内部投资分红认识。总而言之，始终立足于群策群立、不断持续完善，在全员化高度共识和互助共赢的基础上，化工厂可长可久的全面发展壮大，必将指日可待。然而，方方面面俱到的管理机制建设和全员化思想建设，可谓一项系统工程。只有全员化的高度共识，没有立竿见影的、实际利益的、保障机制相匹配，久之共识就成无水之源；只有高度完善的经营管理机制，没有全员化的高度共识，无论多么完善的经营管理机制，都是缺乏灵魂的一纸空文。 鉴于化工厂的全体成员，长期对经营管理的常识关心甚少，也即普遍对管理机制处于漠不关心状态——似乎无论什么管理价值观都不存在什么利好与差之别，存在着与自己切身利益关系不大的错误认识。针对化工厂的客观实际，一旦公布全套系统管理方案，就必须在令人耳目一新之际趁热打铁，迅速让新的管理价值观深入人心，全面形成积极向上的高度共识。反之，就容易形成习以为常的惯性思维，久之则人心难收。这就需要分两步走，第一步必须在相关第一责任人和职工代表中形成高度共识，第二步才能有效深入所有成员的潜意识中，最终才能形成全员化的高度共识。缺乏一个富有经验的人具体负责狠抓不懈，自必事与愿违，难以奏效。如果抓而不紧，则容易产生负面影响，反而不如稳步推进。 化工厂原厂长方林，手上掌握着多年销售的大宗客户资源。自产品被盗以后，方林突然主动与庶盶的接触日益密切（此前并非缺乏接触，只是程度不同），甚至时常进入各车间长时间转悠，这种反常现象自然引起庶盶的密切关注和深入思考。如果盗窃与方林有关，那么如此小儿科般低智慧的胆大妄为，除非丧心病狂外决不应该出现在他身上。若非冒天下之大不韪，则就是在持续展现出真诚合作的主观诚意。随着方林这种行为持续进行，庶盶日益产生用其所长避其所短的想法。庶盶先找到为人正直、在化工厂具有一定影响力的技术骨干雍红，说明打算启用方林为副厂长负责销售的想法，请她帮忙分析分析利弊，结果雍红给出了利少弊多的结论。接下来，庶盶又分别征询了众多成员的看法，其中绝大部分成员均持反对意见。 正在多事之秋，一切小心为妙。一方面将启用方林的事宜向后拖延，另一方面主动与方林进行全面接触。经过广泛接触和深入了解，方林的确存在不光鲜的另一面，就其人格而言可信赖度较低。如尽管他自己俩老儿独居低矮旧房，但其子女都是楼房大瓦屋，如果没有方林的暗中资助显然是难以成其为现实。当然，方林的生活作风还算正派，虽说与当地群众关系不算很融洽，却也没人能够说出他究竟有什么不对，十之八九就是感觉他老牌老调、独来独往、心机深沉。应该说，方林数十年来与四邻虽不算融洽，但也不存在令人所不齿的具体事实。 10.14 经多方了解，庶盶对方林形成的印象是：数十年来未曾留下臭名昭着的过激言行，属于任谁都可以交往但很少与人深交的类型。自大坝化工厂筹办开始，方林一直参与其中并成为法人代表。只是在经营上显得漫不经心——不是为工作为事业而全力以赴者，甚至在整个大坝企业中都相对逊色，以至于成为大坝企业法人中最早失去经营权的人。化工厂停产的主要原因是缺乏流动资金，此前一直依靠银行贷款解决，但鉴于连长期的贷款利息都未偿还分文，故而银行拒绝继续提供贷款。 按道理说，方林在这种前提下失去化工厂经营权，是怨不得任何人的。毕竟，长期掌握化工厂如此庞大的一笔资产，连几万元的流动资金都玩个精光，哪有不理亏的呢？ 但是，从化工厂的产品被盗一事来分析，没有一系列的可靠信息，怎么能够如此精确把握作案时机？没有可靠销售渠道和对化工厂环境了如指掌等条件，在厂区内一大群人和运输车辆岂敢如入无人之境？对于一个不知化工厂内幕并掌握可靠销售渠道的人来说，要实施该盗窃可谓难于登天。可对于方林来说，这些都是易如反掌的事。在庶盶看来，正因为具备这种能力和相应条件的人非常稀少，所以方林策划甚至参与作案的嫌疑无法排除。因为，凡具备这种能力和条件的人，普遍不屑于做如此偷鸡摸狗的勾当——就是缺乏作案动机。但方林则难说，如果在庶盶的法人结构治理期间，同样出现集体资产流失状况，至少给他间接证明：集体资产流失无可避免的事实依据。此外，还可能对庶盶经营化工厂形成系列挫败的精神打击。也就是说，方林具有作案动机和条件，而且随着案件的日久未破，这种嫌疑就与日俱增。 从化工厂产品被盗之后，方林积极向化工厂靠拢，有两种可能：一、的确想为化工厂贡献余热。由于他在销售等方面驾轻就熟，一旦真正为化工厂贡献力量则远非一个普通员工可比。同时，上了年纪，参与田地强体力劳动非他所长，而参与化工厂事宜尚可避免坐吃山空之嫌，可谓明智之举。这样的话，本质上就是利人利己的行为，必然令人肃然起敬，皆大欢喜。二、如果成心给化工厂经营添堵，则有可能那批被盗产品尚在他手上，已经成为一个烫手山芋，一旦参与化工厂事宜，将能够从容消化。同时尚有机会伺机而动，制造更多麻烦与障碍。 庶盶对汪睿的洞察力是深信不疑的，或许他对方林具有更深刻的看法，只是因为没有确切证据，不便明说。如果是这样的话，方林出于第二种可能的动机，向化工厂靠拢的可能性将更大。 假如方林出于第二种动机的目的参与化工厂事宜，倒不是什么特别难以对付的角色。除非是特意麻痹对方（但麻痹能起到的作用将十分有限），反而暴露出自身的短板。产品被盗伊始，庶盶一度怀疑有内鬼，但如此看来，内鬼的可能性反而更小。此外，方林能够动用关系网也非常有限，否则，尚有更多冠冕堂皇的理由和方法，能够将庶盶有效阻击在化工厂门外，甚至就在化工厂复工以后，同样有众多堂堂正正的理由和方法，尽管可能事实而非，却远比诸如盗窃更高明有效，完全可以冠冕堂皇地给庶盶以更为沉重的打击。换而言之，即或是方林怀着不可告人的动机和目的，极力参与化工厂事宜，只要时刻保持防范之心，他绝非那种防不胜防的高素质对手。 10.15 只要不为一己私利，忠实地扞卫集体、化工厂和广大员工的利益，就自然拥有一正压百邪的正义力量。这就决定了对手只能以颠倒黑白、偷偷摸摸的伎俩进行这场斗争。 纵观大坝企业实际，之所以会导致众多企业长期依靠贷款过日子，甚至连利息都无力偿还的局面，根源就在于严重缺乏经营管理人才。墎州作为长期的农业地区，在改革开放之前懂得经营管理的人相对稀少，加之自办企业者不多，从学校直接选读经营管理专业的学生也十分有限，就算学管理专业的毕业生，短期内的实践经验也受到一定制约。 改革开放之后，围绕墎州城市的发展需要，墎州市周边的乡镇企业在相关部门、银行等的大力帮助下，如雨后春笋般发展起来，使得企业经营管理人才尤显匮乏。同时，企业的经营管理职位自大量涌现以来，始终形成一个相对封闭、经验不外泄的知识循环体系，使得局外人深感神秘莫测和高不可攀——经营管理知识成为极少数人所拥有的实际状态。因此，尽管一些乡镇企业运行快十年，却远未造就能够独立进行企业经营管理的人才队伍。 对其他具有一定经营管理能力的局外人士而言，只要没有什么背景，要想涉足既有的乡镇企业掌门职位，将是难于登天的事。既得利益者用利益编织的网络日益牢固，对既有的乡镇企业管理职位，早已形成保守基础。只要有人胆敢觊觎，将面对一道道或明或暗关隘。 在接管化工厂之前，庶盶早就预感到这是一副如何沉重的担子。不过，现实状况远比庶盶所设想的要乐观很多。半年来，除了产品被盗以外，尚没有遇到什么窝弓冷箭明枪头。当然，庶盶深知，掌管化工厂之旅，毕竟是一个险象环生的征程，此前没有遇到并不代表以后不会遇到。但是，从丰富实践经验来讲，无论怎样都将不可或缺地得到宝贵人生经验，这是不用质疑的。 自己距进入而立之年尚有数年时光，需要的是阅历和实践经验。“风物长宜放眼量”，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接管化工，将远比自办企业的环境和过程要复杂若干倍，实践机会难得。在斗争中学习斗争，在实践中蕴藉知识和经验。敞开胸怀，经受狂风暴雨洗礼，用丰富的阅历和经验迎接而立之年的到来，就是自己人生旅程中的最大收益。在接管化工厂的实际经历中，庶盶逐步体会到：尽管经营化工厂如履薄冰，吉凶难料，但斗智斗勇的自信心正历久弥坚！ 具体问题具体分析，只要一切着眼于化工厂的可持续性发展，将化工厂打造成各成员追求人生最大价值与事业的平台，使之成为经营管理等各类人才的摇篮，化工厂的广大员工，就必然形成全员化的铜墙铁壁，一切的歪门邪道就将无处下手。 10.16 当前的化工厂，与全员化勠力同心的目标尚有一段距离。尽管有诸多事宜亟待完善，但方方面面正朝着预期目标有条不紊稳步向前。从客观理智和化工厂的实际需要出发，方林都应该被及时启用。因为问题的根源不在于方林的何去何从或主观动向，而在于化工厂防控机制的有效与否。如果防控机制有效，毒草也会转化成肥料；如果防控机制无效，则败絮其内，将不攻自破。如果方林在主观上抱持合作诚意，则方林拥有大宗客户资源，将足以独挡销售之需。如此，自己将能够在很大程度上从销售的事务堆中解放出来，继而将主要精力和时间投入到经营管理的机制建设之中——培养和造就各类人才，不仅将提上议事日程，而且将全面推进。如果方林在主观上抱有不可告人的目的，则利于敌中有我、我中有敌的相对平衡，利于掌控此后斗争主导权，将攻防双方的争夺战纳入可控轨道，避免局势失控。反之，就算将方林排除在化工厂以外，但在本质上却不仅不能将攻防战有效排除，而且可能将使对方在客观上更加隐蔽和难防。一言概之，吸纳方林参与化工厂事宜，总体上利大于弊。 通过与方林一段时间的接触，庶盶清晰认识到：论知识结构，自己完全胜过方林。论实践经验，方林的实践环境远没有自己所经历环境的复杂多变。因此，从知识、经验、谋略层面而言，无所畏惧。不过，方林毕竟在化工厂经营将近十年，人际关系确实小瞧不得。综合看来，方林大自己整整一代人的年龄，身为老党员，就算胆大妄为，料必还得为自己留点后路。只要本着仁至义尽原则，量他不敢明火执仗对抗。 关于为什么启用方林的原因，对化工厂内外则大可不必给出详细解释。庶盶找方林进行交谈，阐明希望由他出任副厂长负责销售事宜的立场。关于待遇问题，由于当前化工厂远没有从产品被盗的困境中走出来，即暂时还没有职务报酬的资金来源，唯一的收入来源要依靠销售提成。待化工厂具备盈利能力——获得相应资金来源时，在厂长等所有管理职位报酬中，第一个优先解决并满足副厂长职位报酬问题。方林表示充分体谅化工厂当前的实际困难，完全接受并满足这样的安排，非常乐意能够为化工厂发挥余热。 采取强化销售和资金回笼，以及小批多次采购等措施，经过一段时间的紧张有序运作，产品被盗所导致的资金严重短缺逐步缓解。所补充的材料足够两周生产需要，销售进度达到基本无库存的目标。除暂时无法启动全员化高效机制外，其他各项管理完全在预期轨道中有序运行。对各工序逐一进行巡察、了解，所有成员的生产积极性让人深受鼓舞，令庶盶对广大成员充满感激之情。在与方林的交流中，方林表示将尽快联系其销售网络并充分发挥销售作用，庶盶对此深表赞赏。 难得的忙中闲暇，庶盶感到无比轻松愉快。回到办公室，庶盶突然发现自己无所事事起来，正好可以让自己下个早班。自接管化工厂以来，很少与汪睿聚在一起，趁现在有时间，前去向汪哥汇报汇报化工厂情况并征询他的看法和意见。听完庶盶对化工厂情况的汇报，汪睿笑逐颜开道：“对化工厂的所有动态我时刻都在密切关注和充分把握，对化工厂复工以来所取得的喜人进步，不仅我个人深表赞赏，而且获得有关职能部门的高度认可和赞赏。化工厂所取得的可喜成绩，充分展现出化工厂能够克服一切困难、不断走向发展壮大，已经是不可逆转的必然趋势。” 在谈及启用方林一事时，汪睿未置可否，只是侧重谈道：“事实已经充分表明，只要充分挖掘你自身潜力并充分发挥你自身的主导意识，就能够一往无前，从胜利走向胜利。以前呢，我曾经对你有过离开这个不行、离开那个不行的想法很是担心。例如，你曾经认为没有易大海不行。结果呢，没有易大海，事实上你反而做的更优秀。总之，充分发挥以你的意识为主导，我就对结果、对化工厂充满信心。”对启用方林一事，汪睿虽然没有明确提出反对意见，但明显不是十分赞成。凭着汪睿的经验和洞察力，他的看法、观点必须高度重视。对于化工厂的防控意识，需要提到唯此为大的高度。 第十章 (17～20) 10.17 庶盶抱着孩子随心所欲转悠一大圈，眼见紧挨新建校舍旁边偌大的体委等建筑群正在如火如荼进行之中。庶盶突然发现，随着两边新建筑群的展开，一条崭新的滨东大道正在昔日的田野、荒坡中出现，仿佛其熙熙攘攘、车水马龙的繁华景象已在眼前跳跃。 黄昏的天空分外美丽。自从搬进新建校舍，从来还没有细心品味过教学大楼及其附近景致，正好登高一望。抱着孩子，逐一走过二楼所有教室，学生们还在自习，庶盶同守在教室门口的老师们示意问好。三楼是学校和成教股办公区域，几乎整个楼层早已下班，只有学校办公室还有人在办公。庶盶觉得没必要打扰他们，便径直从外面走过，登上四楼。据说四楼由体委借用，尽管同样室内灯光透明，也都是下班后人去楼空。 穿过师生宿舍楼层，登上楼顶，整个墎州市隐隐约约尽收眼底。两公里外的大坝一带，与整个墎州市规模相比，显得如此渺小。不过，放眼大坝一带，除高楼大厦少了一些外，直观上与墎州城内并无明显区别。化工厂的房屋显得异常矮小，但隐约可见的占地面积却不容小觑，还是有种大气磅礴的感觉。环顾四周，不少超过四层的楼房不知何时就拔地而起，这与自己两年之前初来时所见景象，又有很大不同。 怀中的孩子似乎是闭着眼睛在睡觉，可每当庶盶离楼台边缘还有一米左右，孩子突然反身用双臂紧紧抱住庶盶。庶盶惊喜的意识到，原来这小家伙对危险环境还异常敏感！看着醒来的孩子，正在用他那稚嫩的双眼，充满无忧无虑的甜蜜笑容，目不转睛地看着庶盶的脸，嘴型在不停的变换着，似乎有无尽的话儿要与父亲述说，只是没有发出丝毫声音来。庶盶突然想起，都一两个钟了，或许孩子该饿了：“走了哦，儿子，该回家家啰！” 庶盶一边将孩子递给晓晖一边说：“一两个小时了，恐怕他已经饿了吧？”见姨妹在一旁，庶盶惊喜的问道：“今天有空过来啦？在厂里怎么样、习惯不习惯啊？”“明天放假，就过来看看。厂里不错，习惯了。”姨妹说完，便帮助做晚饭去了。化工厂压力大减、孩子不再闹夜哭、姨妹对其工作安排似乎也还算满意，一家子其乐融融，庶盶感觉晚饭吃得很香甜。 学校给庶盶的房间紧靠楼梯间的一楼，门外便是正在建设中的滨东大道。室内原本属于三室加厨卫客套间，但楼梯间占去两个房间的位置（正好用来放置众多杂物），剩下一个房间做寝室，客厅内摆放了八套课桌还余有办公空间。美中不足的是，如有客人前来时，就得临时铺床才能留宿。可能由于一楼临街可以作为铺面具有商用价值，在设计方面一楼与二楼以上教室结构有所不同，即一楼的客卫厨室功能俱全，大概是为将后的铺面便于出租考虑。天色黯淡下来，不借助灯光室外几乎认不出人来。庶盶将孩子放在课桌上，陪着孩子一同抓着玩具。 10.18 门口不声不响挤进一个黑影，庶盶定睛细看，原来是易大海的妻子。庶盶感觉十分诧异，自己早已和易大海不曾往来了，怎么她一个人能够找到这里来（自己搬来这里，是易大海所不知道的），而且怎么不见易大海呢？庶盶立即招呼道：“嫂子前来咋不事先招呼一声，也好有所准备。嫂子请坐，吃过饭没有？”晓晖和姨妹也闻声出来。只见来人不发一言，径直走向靠近寝室门口的桌子，将庶盶随手放在桌上的公文包抓到手上不放。庶盶突然意识到不好，公文包中有易大海梦寐以求的特种物品采购、生产、运输、销售的许可证书，如今被她抓住不放，料想来者不善，大有不怀好意的迹象。 庶盶将孩子递给晓晖，转身对来人道：“看来嫂子今天前来，一定是有什么要紧事了？”“我是前来要钱的。”“我们从来没有什么经济往来，请你把话说清楚，到底是来要啥子钱？”“你前几天和我一起开了个房间把我睡了，然后许诺娶我做大老婆。还要我过几天先来拿一笔钱，并把这个提包留下让我先保管着，等拿到那笔钱以后再还给你。你黄口白牙亲自说出来的话，这么快就想不认账了？”她迅疾转身对晓晖说：“妹子，这个人可不是啥好人哦！”晓晖接话道：“我自己的男人是个什么样的人，肯定比你清楚，你就别在这里白费口舌了。”庶盶气愤道：“你编故事也该稍微动动脑筋，本人即或是外出采购也很少独自一人行动（实则普遍是独自一人），在当地更是两点一线十分有规律，哪有闲功夫与你开房。你编故事没有时间、地点，有哪个傻瓜会相信？”“谁说没有时间、地点了？”“那，你就说说在什么时间、什么地点，也好让我见识见识你会不会编故事啊！”“时间是大上前天（前三天）的晚上，地点在墎州花园宾馆。”“哈哈！我说你连瞎编都没学会，你就永远学不会！”晓晖接着对她说道：“我告诉你，他最近一周的每个晚上都在这里寸步未离开过，这个公文包我今天亲自看见他提回来放在那，现在被你抢在手上。再在这里胡言乱语，我就要对你不客气了。”彻底避开了一场家庭矛盾的风险，庶盶便打算缓和缓和气氛：“要我说啊，你们家的院子之大、楼房之气派，那可是在当地十里八乡数一数二的。你们一家人，在当地可谓是有头有脸、屈指可数的大户人家。可是喃，今天这档子事吧，你就太欠思量了。你不想想，要是这件事被你们左邻右舍知道了，难道不是一件特大新闻，将迅速传遍你们那里的十里八乡？如果是这样，就算是你们夫妻俩不怕别人在背后指指点点，难道就不考虑你们膝下的一双儿女从此如何做人？所谓‘人生在世为儿为女’，先人的脸面和立场我们可以不要，但后人的脸面和利益我们就丢不起。不知你注意到没有，凡遭后人唾弃的父母，大多因为丢尽了后人的脸面和利益，最终在后人的谩骂声和世人的口诛笔伐中苟且偷生——这叫现世报。我们都是人之父母，是不是应该尽力避免遭后人所不齿及世人谴责的人生悲剧呢？” 10.19 对方没有任何反应，庶盶进一步提醒：“你今天此行的目的不外有二，一是企图制造本人的家庭矛盾，二是想拿到特种许可证件进行要挟。但事实上，你的这些企图都完全落空了。关于制造我家庭矛盾，现在你应该得到准确答案了吧？关于利用证件要挟，如果我选择报案——将其被抢或被盗的真相公知于众，对本人而言不外等待重新办证，除此以外还能有什么损失？不能给本人造成丝毫损失。对你而言，有什么利益呢？你拿到这些作废的证件，四处将张网以待，你敢自投罗网、人脏俱获吗？所以，这些证件对你而言，是烫手山芋，不仅没有丝毫利益，并且是聪明反被聪明误的祸根。显而易见，你今天的举动，既不能损害到本人的任何利益，又不能获得自身所需利益，而且可能使自身颜面尽失甚至遭后人唾弃。所谓‘一失足留下千古恨’，在这个节骨眼上，希望你谨慎再谨慎、三思而后行方为上策。” 见对方默不作声，似有所触动，庶盶继续道：“我在想啊，你今天到这里的目的，绝不是为了拿到这些对你毫无用处的证件，肯定另有目的。你看今天吧，时间这么晚了——都快到夜深人静的时候了，还不知道你吃过晚饭没有。不管怎么说，来者是客嘛。趁现在外面饭店、旅店还在营业，本人理当尽地主之谊，先安排客人吃住是刻不容缓的事。至于其他的事，明天我专门安排时间，具体事情具体商量。应该说，这才是唯一妥当的办法。”这时，姨妹自告奋勇道：“我带她去吃饭、开房间！”庶盶感到如此甚好，便将钱拿给姨妹。 来人提着庶盶的文件包转身欲走，姨妹抢先说道：“你得把这个包放在这里。”庶盶见来人拧着自己的文件包不放手，开始气愤地盯住来人的一举一动。来人突然改变态度：“我今天哪也不去。既然他说我是大婆娘，我从此就吃住在这里了。”来人似乎铁了心，要就这样耗下去。庶盶虽然十分恼怒，却也无可奈何。 时间愈来愈晚，晓晖大声道：“我们这里只有一个寝室，如果你愿意，就和我们姐妹母子挤在一起好了。”见来人没有异议，庶盶走进寝室，仔细检查了室内所有什物，发现有胶把钳、螺丝刀，庶盶拿在手上，继之放进杂物间。忽然想起寝室内的电风扇带有电线，必须拿出来。提着风扇，见电蚊香炉也带电线，一并拿上。庶盶对晓晖说：“这房间太小，寝室内的衣服都得拿走，所有杂物都要拿走，以免影响休息。你再找找看，我马上来拿。”庶盶环顾寝室，数次认真细看，除了被褥床单外，还有一个塑料盆用于孩子大小便，此外别无它物。见客厅内的课桌等难以收拾，庶盶当着来人的面，对晓晖说：“为了保障客人安全，这个寝室的门，我会从外面反锁。要进出这道门，只有用钥匙。另外，要是没事的话，就早点休息。我还要出去一下，我会将教室的大门从外面锁上。”继而对来人道：“你放心，我还不至于现在就去报案，希望你好自为之。” 10.20 庶盶踩上自行车来到汪睿住处，见室内灯光已经熄灭就寝。无奈，庶盶只得敲响房门：“汪哥，我是庶盶，打搅你们休息了。”稍过片刻，汪睿穿着睡衣打开房门，庶盶歉意道：“实在对不起，影响你们休息了。”“我不是早就对你说过嘛，我这里的门，任何时候都是对你敞开着的。说说看，一定遇到什么急事了。” 庶盶将当晚遇到的事，大致做了介绍。然后说道：“自己对这突如其来的荒唐事，实在是理不出头绪来，更不知道如何是好。想请汪哥帮着出出主意！”“哦，我也是今晚刚知道的，还没有来得及告诉你，她却抢先到你那里来发狂了。是这样，易大海被抓了！是地区出动二十多名特警并由当地县公安局全力配合抓捕的，已经被列为墎州地区特大案件在处理。你看看啊，易大海前脚被抓，他老婆后脚就找到你那里来发飙，这样的人是不是打不得交道的啊？我估计啊，她拿着那几大证件不放手，或许是想要挟、被迫你帮什么忙吧？”“既然是大案要案，我又有什么能耐帮忙呢？”“这也正是我百思不得其解的症结之所在。”“易大海为什么被抓，汪哥可有消息？”“目前只知道与国家严控物资有关，具体情况我明天安排时间专门去了解一下，然后告诉你。” 庶盶想到同易大海最后一次相处的情景，便对汪睿道：“和易大海最后一次接触时，他曾拉着我兜了一大圈，似乎故意要让我见识见识他的销售网络。并且，还特意让我见识他非法收购伪劣产品——牟取暴利的大手笔。当时，我对他飞扬跋扈的姿态十分厌恶，觉得他以邪压正意图太过明显，目中无人到如此地步，就抱怨他不该让我见识他非法交易过程，曾讥笑他使用如来佛大掌法。随后又发出警告：化工厂守在墎州市的庙门口，就注定要烧这里的子时香。不曾料到，还没有轮到别人将他挤出墎州市市场，他却先整出这档子事来。”“看来啊，易大海的老婆找到你发飙，或许有答案了。你想想看，如果他们怀疑是你举报了他们，然后才导致易大海出事的呢？” 细思量，易大海他们多半是怀疑自己举报了他们。“汪哥的分析很有道理。如果是这样，他老婆今天晚上的荒唐之举，就顺理成章了。可是，他们也不想想，化工厂现在根本就没有足够的产品去填补他的市场。现在举报他，‘猫扳甄子替狗干事’、损人不利己的傻事谁干？况且，提效降耗、强化内部管理，才是本人当前的头等大事。现在，化工厂连一个坚强的领导班子都还没有，可谓败絮其内，完全就没有可能跨大步扩产量。在化工厂还没有足够产品填补市场期间，有他易大海义无看守市场，可以防止其他真正竞争对手乘虚占领市场，正是求之不得的大好事，我怎么舍得扳倒他呢？当化工厂一旦拥有足够产品填补市场时，自然是一正压百邪，抢夺他手上的市场，总比在合法竞争对手那里抢夺市场要容易得多。总之，易大海他们怀疑我现在就企图扳倒他，原因在于他们过于迷信搞邪门歪道的能量——太高看自己。如果我全面理顺化工厂内部关系，充分具备占领市场的能力，一切只需用产品说话。对付一个搞邪门歪道的人，杀鸡犯不着用牛刀。现在的问题是，易大海的老婆未必听得进或者相信上述道理。这就意味着，她可能会继续胡搅蛮缠，我也将难以应付。”“这样吧：如果她今天晚上一切正常，明天我就联系相关职能部门，直接介入找她谈话，包你没事；如果她今天晚上有异常举动，你就立即报案，派出所二十四小时都有值班，直接让派出所出面处理好了。”庶盶感到烦恼的事已经有了妥善解决的办法，便立即告辞。 第十章 (21～24) 10.21 睡梦中突然传来孩子被惊吓的嚎哭声，庶盶一咕噜起身走出杂物间，时间已是凌晨二时过。寝室的门正在被打开，室内的灯光投进客厅兼教室的一角。晓晖抱着孩子，一边摇晃抚慰，一边走出寝室打开客厅照明，姨妹紧随到客厅。孩子的哭声已渐次平息，庶盶接过孩子，孩子带着余悸用稚嫩的双手反抱着庶盶，将头用力往庶盶胸脯内侧钻。庶盶问晓晖：“到底咋回事？”“是那个女人抢被盖，把孩子吓着了。”“那么多被盖，给她拿就是了嘛！”“床上的被盖都放不下了，她哪里是在要被盖嘛，纯粹就是在故意搜事。”庶盶抬头望着晓晖和姨妹询问道：“那，就在这给你们铺个临时床位，行不行？”晓晖道：“两个杂物间都是堆得满满的，也只有在这铺个床啦。”庶盶转身准备去杂物间取被褥，晓晖见状说：“寝室里这么多被盖，给她留两床足够了。” 铺好临时床铺，庶盶认为必须前往派出所报案。否则，稍有意外发生，将会产生无法承担的严重后果。 庶盶到寝室门口对来人说道：“为了保障彼此的人生安全，我必须去派出所知会一声。另外，同样出于安全需要，寝室的门，我只能从外面反锁了。大概要等派出所前来，才能开门，我这里算是在征求你的意见。”庶盶见对方没有反应，便说：“看来，你是完全默认并赞同我的临机处理办法。” 远看派出所铁栅门紧闭，走近方知有一道耳门始终不会关闭。值班干警做完笔录，看看时间道：“现在距上班时间不到四个小时。不如你先回去，如果来人再有过激行为，就立即通知我们。正常情况下，上班立即前来处理。”等到派出所干警上班后，昨夜所来的不速之客被很快驱离。 梁哥突然来到办公室，庶盶喜不自禁。捧着庶盶递上的水杯，梁哥一脸严肃地劈头盖脸问道：“是你把易大海给整进去的？”庶盶深知梁哥最重哥们义气、正直不阿，热情豪爽，随时可以为朋友两肋插刀。自从认识以来，敬他若兄长，往来密切，可谓厚谊浓情。易大海就是经他介绍认识，易大海早已长期尊他为大哥。现如今，多半是为易大海讨还公道来了。如果是梁哥发起对本人的反对声浪，所谓铁哥们翻脸，不知有多少伺机而动的人，正在梦寐以求寻找如此机会呢。 庶盶小心翼翼问道：“易大海出事，难道连老哥您也认为是小弟所为？”“你们合作不成，还威胁易大海说他抢了你的庙门口，除了你还有哪个？”“梁哥呢，您看小弟成天在化工厂忙的团团转，哪有时间和精力顾得上整易大海哟。再者说，小弟为人处世的原则，您又不是不清楚，就算是化工厂有足够产品了，到了必须占领易大海那份市场时候，自然会先礼后兵——先给他足够甜头，让他给我退避三舍。背地里搞小动作，是小弟历来所不齿的。这样，既然梁哥您已经怀疑，是小弟在背后搞小动作整易大海，您就给小弟一个从容的时间，等小弟把易大海这次出事的前因后果弄个清楚明白，一来算是给梁哥您一个交代，二来也算是还小弟一个清白。”“那好，我就等你这个交代！” 10.22 易大海由特警直接前往抓捕，在案件没有彻底完结之前，许多内幕的保密程度非比寻常案件。哎哟，这次对梁哥夸下海口，可自己哪有这个能耐，将易大海出事的原由弄个一清二楚？易大海啊易大海，我庶盶算是倒了八辈子的霉，还曾经和你称兄道弟起来了。这结交不慎的恶果，不论有多大冤屈，既然已经肆无忌惮的当头袭来，受得了得受，受不了也得受，唯有还事实一个真相。自己这海口不夸也夸了，总不能眼睁睁等着铁哥们反目吧？无论怎样，至少必须列出前因后果平面图，认认真真推演推演。 现在所掌握的线索：易大海被特警抓捕并列为特大案件；易大海的妻子、梁哥，都怀疑是本人整倒了易大海。 易大海依靠倒买倒卖国家严控物资发家，之后一发不可收拾，规模越搞越大。他一直不间断地从事非法经营，但至少本人尚未听到他此前有过翻船，这一次为什么突然翻船呢？这，正是他们怀疑本人的理由所在。对了，本人曾经目睹过一次易大海收购伪劣产品的一幕，是否就是那一批产品翻船了？那一次的数量属不属于特大呢？由于不清楚易大海或类似的人，此前的规模等等，无从肯定或否定。那么，假定就是本人目睹过交易的那一批货，促使易大海翻了船。这样的话，本人理所当然就成为第一个被怀疑的对象。如此，易大海在被捕前，完全有可能对他妻子说是本人整了他。他妻子很少到墎州，人生地不熟，于是按她丈夫所述，先找到梁哥。梁哥一听就深信不疑，因为易大海曾经当着本人的面向梁哥告状：“‘三弟’还给我发出了警告，说我抢占了他的庙门口，只有他才能烧这里的子时香。”之后，是梁哥将她带到本人的新住处，她才能够顺利找到本人。如果事情经过就是这样的话，问题就异常简单了：只要弄清他这一批货的去处，就大体清楚是谁举报了他。可即便如此，要了解到那一批货的去处不难，然而对举报人保密是必不可少的，又怎能确认检举人呢？ 听完庶盶欲弄清易大海翻船原由的想法之后，汪睿表示：“你还是集中一切精力搞好化工厂。调查了解易大海的事，我比你更容易。无论是了解你所说那批货的去向，还是检举人，最起码我还能够托人了解一些内幕。从最坏角度讲，等到易大海案子结案后，从内部了解相对更容易，这比你撒大网从外围了解要便捷得多！” 相隔一段时间后，针对易大海的事，汪睿给出确切回应：“告诉你一个消息，易大海是被恒通贸易公司举报。正是易大海将你所说的那一批伪劣产品改装后卖给了恒通，导致恒通在经济和声誉上遭受重大损失，恒通公开举报了易大海。” 由于自己失察，与易大海称兄道弟，尽管时间短暂，却也致使梁哥给予公开谴责，给自己的声誉造成一定损害。现在，真相已经大白于天下，反而没有必要向梁哥进行正式交代了。 10.23 回顾自己创业以来八、九年的历程，是一个不断挑战自我、挑战极限的过程。前六年的过程中，时常面对灾难性结果出现后穷于应付，完全陷入被动挨打局面。其中，主要是对技术、市场、管理等大体规律缺乏足够认识，以至于瞎子摸象般稀里糊涂，成天如临世界末日一样惶恐不安。好在能够及时根据所遇实际进行事后推演，找出问题症结，所谓“亡羊补牢，未为迟也。”尽管十分被动，却通过及时调整、准备，得以绝地突围。随着对技术、市场、管理等认识的深入，自身素质不断提高，到墎州之后，由于所涉都是技术、市场、管理范畴层面的事务，总体上不再是举目皆陌生，因而大体上能够沿着凡事预案、预备、预控的轨道，稳步推进。 值得庆幸的是，由于在少年时期，迫于生活等环境压力，无可奈何之下，开始用烂笔头事先列出自己想要说的话，以及别人可能的反应和因应。由于事先准备充分，屡屡被人称奇并公开赞扬，从而逐步突破腼腆、内向的个性缺陷。因为该方法大幅提升了自己的口才，在遇到技术等拦路虎时，事先进行推演进一步发挥出拨开迷雾见真谛的特殊作用。 如果没有创业之路上跌跌撞撞的六年，料想自己的技能与知识尚停留在挥舞弯月镰刀和十字架锄头，以及一亩三分地的范畴，至于怎样以最小代价获得最高价值等，恐怕始终闹不明白。正是因为个人素质、技术、市场、管理等诸般知识的严重缺乏，一道道障碍不期而至，不论成败凡经历一道障碍便获得一次升华，这就是自己最大收获。从晕懂到成熟，感性声音不断发出凄凄切切的祈祷：我只要春光明媚和一帆风顺，不要风雨不要挫折；理性却用微弱的声音抗争：你在风浪中扎根在挫折中成长，惧怕风浪惧怕挫折就是拒绝成长。所幸，自己从不选择惧怕与退缩，而是不懈拼搏。 随着实践经验的积累，逐步发现任何的成败皆有迹可循，万事万物有因才有果，事先排列出前因后果并进行推演，除去败根就能够有效守候成功。经过多年实践的丰富和完善，只要秉持足够细心并一究到底原则，因果推演，似乎更涉及类比推演、程序推演，在一定程度上起到先知先觉作用，时刻针对重大问题进行提前准备和防控，就能够掌握主动权。正因如此，因果推演等法也就成为自己不可或缺的护身符。 实践充分表明，只要做到居安思危，胆大心细，凡重大问题进行方方面面俱到的认真分析，就可以牢牢掌握主动权，从而避免灾难性后果的产生。当然。因果推演等也并非全能，同样存在鞭长莫及的局限。例如，事无巨细的事先进行推演，不仅将耗费大量时间和精力，尤其是面对一些无足轻重的问题，大多不仅影响行为效率，而且可能得不偿失。不过，只要通过事先推演，彻底杜绝一切可能存在的严重后果，其它问题将可以相对从容应对。至于一些无足轻重的问题，其本身结构普遍不太复杂，即或是不能一眼洞悉其恶果，一般后果不会多严重，届时临机从容因应即可。 10.24 数月以来，大坝村的企业面貌正在悄然发生变化。由于银行正在采取有力措施，不断完善贷款制度，一些经营欠佳企业已经贷款无门，依靠贷款不作为的日子一去不复返了。这就促使企业经营者开始争先恐后地力争实现自负盈亏，许多企业的经营业绩已经呈现出大好趋势。在这种背景下，客观上视庶盶为眼中钉肉中刺的人，不仅大幅减少，而且关注程度也必然大幅降低。应该值得肯定的是，这对经营化工厂奠定了更为良好的氛围。 大幅压缩培训业务后，尽管培训收入也随之大幅缩水，但同样意味着拥有更多时间和精力。同时，放弃豆制品经营，基本上就能够集中所有精力经营化工厂。只要化工厂能够尽早走上正轨，将有望尽早启动环己六醇磷酸酯项目的联营业务。 当前，化工厂经营方面的问题，主要集中在产品销售和建立领导班子两个层面。重大隐患不外人身安全和产品、材料安全。人身安全的责任已经落实到人头，通过常抓不懈可以基本保证。关于产品和材料安全，其中材料多为严格管控物资，历年在同行中从未发生大量被盗事件，加强夜值基本可控。产品安全，则通过强化销售，既可进一步缓解流动资金压力，又可尽量减少库存、减少安全隐患。一个强有力的领导班子，则需要一定过程。系列备选人员中，普遍只是具备单一职能素质，尚需一个锻炼提高的过程。如果方林真心诚意为化工厂利益着想的话，倒不失为一个人选。但一则他到底抱持怎样的动机尚待观察，二则方林在广大员工中普遍不被认同，多半只能局限于销售事务。 再者说，化工厂产品被盗，绝非几个小混混所为。方林，无疑具备一切作案条件和动机，虽然没有证据证明他策划或参与作案，却也没有任何证据排除他的嫌疑。就作案时机把握精准程度而言，显然是对化工厂了如指掌的人才能够做到，甚至不能排除里应外合。如此重要线索始终不见彻查，方林有能力和条件达成这样的目的。产品被盗数月未能告破，不了了之趋势明显，方林的嫌疑不减反增。因此，在对待方林的任用层面，始终只能保持高度防范和大胆启用原则。 无论怎样，一旦进入企业，所有成员的在企业以内的言行结果，都属于企业管理的范畴。只要全面完善企业管理机制，就能够改写“志不同不相为谋”历史，实现志不同也可以共赢的目的。在未来的一段时期内，能否将方林的言行约束在企业管理机制的框架之内，这既是对化工厂管理机制的挑战，又是在实践中学习完善管理机制的机会。庶盶认为，这是一场利弊参半的博弈，但主动权在自己，总体而言至少将是一个难得的锻炼机会，有利于蕴藉实践经验。 张丽丽师傅曾经评论“你的思维模式或者说思维效果，远远超过普通意义上的优秀。”张叔也曾评说“就你这些综合素质来讲，恐怕说万里挑一也不为过。”还有汪睿“充分发挥以你的意识为主导，我就对结果、对化工厂充满信心。”认真分析，庶盶感到这些对自己的相关评价，在自己擅长方面算是比较客观公允的。 未来的路，究竟会经历怎样的过程和结果，一切尚属于未知。但人生的道路，充满艰难曲折当不用质疑。自己的每一次升华，无一不是来自于艰难困苦的环境磨练。趁自己正当年，甘愿迎接更加猛烈的狂风暴雨洗礼。“这是勇敢的海燕，在怒吼的大海上高傲地飞翔。这是胜利的预言家在叫喊：‘——让暴风雨来得更猛烈些吧！’” 第十一章 百密一疏化工厂被迫停产 11.01 在安全管理层面，强制推行集体连带奖罚责任制，很快取得预期效果。继之，又先后在销售和技研小组推行简约型连带责任制，结果大家的主观积极性明显得到提高。所谓简约型，由于销售和技研是生产性职能部门——与安保部门不同，各工序报酬百分比数据链受多重因素影响并时刻不断变化着，不比安保等职能岗位的数据那么稳定或容易获得，只能勉强分出个第一、二责任人。至于第三、四责任人几乎没有可靠数据加以明确、区分。为此，集体连带责任制，只能先明确到第一、二责任人，至于其他人员的责任和利益关系，需要团队内部进行协调解决。也就是说，销售和技研的集体连带责任制，暂时无法达到像安保人员那样的权利责任分明——只能是相对原来更明确。此外，由于缺乏理论依据（比如，为什么企业如同人体、为什么是集体连带责任制而非其它等系列问题连庶盶都无从回答），加上时间的局限性，大家对集体连带责任制的认识很不到位，更别说高度共识。因而在思想认识层面，也无法一蹴而就。 简约型集体连带责任制在销售和技研团队试行以来，各成员的精神面貌出现可喜势头，绩效相对于其他团队而言具有大幅提高。尤其在互帮互助、建言献策、关心全厂方面几乎令人感激到无以言表。其中，有一种现象引起高度重视：无论是销售还是技研，只要庶盶连续一定时间的参与团队集体交流，围绕问题与方法、团结互助等进行专题讨论，各成员主观积极性将会迅速高涨，业绩将会出现突飞猛进。反之，凡较长时间没有参与其间或缺乏相互交流、专题商讨，主观积极性等诸方面都出现明显回落。团队的集体智慧与个人智慧具有明显倍增趋势，更有随一定人文氛围的变化而变化的特征。 庶盶深刻意识到，万事有因才有果，有果必有因。智慧倍增势头，在集体连带责任制的人文环境中反复出现。深入其他车间或团队，进行相同课题实验，能够收到一定效果，但远不及销售或技研组的效果突出。综合类比，一个团队的内在亲和力、正义感、关爱他人、责任担当等人文环境，是与其智慧、价值、效率成正比的。例如，一个充满恃强凌弱、只顾自己——不顾他人的人文氛围中的团队，无论内部成员个人素质怎样优秀，其个人与团队整体智慧、配合效率几乎都远小于1＋1 2；反之则明显，甚至屡屡出现1＋1 的迹象。细究其中的来因去果，最佳答案应该如下：随着人类分工合作的不断深入，科学知识与技术早已浩如烟海，任何人就算穷尽毕生精力都难以掌握某单一领域的知识与技能，就算掌握某领域的全部知识与技能，随着专一而精深的现实需要，其知识与技能还必须与其它众多相关联领域渗透、结合，从而导致任何人都无法单独完成某单一领域内的事宜。所以，世上无完人的客观实际与现实需要的矛盾，只能是愈来愈尖锐。人类要生存、要发展，只能沿袭细胞分工合作的既定轨道——摒弃单打独斗的最原始、最低级模式，回归到一损俱损一荣俱荣利益连带的共识共赢的客观康庄大道。 人类历史和生物进化历史充分表明：只顾一己私利者，看似简单易行，实则害人害己；相互配合的组织整体化行为，看似障碍重重却是生命永续科学捷径。黄蜂个体虽然远比蜜蜂强大，但生存环境却远远不及善于抱团取暖的蜜蜂。 团队，早已崛起为决定人类命运与前途的中流砥柱，只顾自己的单打独斗已渐行渐远成为历史。企业的职能价值，不是依靠任何的单打独斗能够完成的，而是依靠相互配合的团队作战才能实现。因此，企业所需人才，只能是善于配合、沟通者，至于只能单打独斗者，唯部分特殊岗位才适合。 11.02 集体连带责任制，改变了各成员的劳动关系，从信息循环——科学决策与实物循环——资源优化配置的客观需要，通过强化以价值为中心的利益连带纽带关系，从而能够调动全员化主人公的主观积极性。 由于一损俱损一荣俱荣的利益连带和方方面面兼顾的相互作用关系，为团队植入正义亲和的人文“基因”。在正义亲和氛围中，彼此真诚互助，能够一门心思集中到工作上，为了创造高价值，大家无拘无束的你一言我一语，提出各自的最真实看法，七拼八凑，将各自并不成熟看法、方法，硬生生迅速组合成配套方法或看法，突然间大家都更加异常聪明起来。这，大抵就是1＋1 甚至的来龙去脉。 值得充分肯定，集体连带责任制奠定了共识共赢基础，通过共商共建的相互作用，形成了亲和正义的人文环境。一个牛气冲天、所向披靡的团队——确保集体智慧和各成员智慧持续倍增，理所当然地需要满足共识共赢、亲和正义的人文条件，但似乎尚有其它条件存在。庶盶时而感觉自己能够满足团队智慧倍增的一揽子条件，时而感觉系列隐性存在条件模糊不清。几次动用因果、类比等推演，感到有所神会，却也难以用语言具体说明。 连因果等推演都大打折扣，培养人才这河水咋就这么深不见底呢？经过一段时间的仔细推敲、摸索，原来培养人才需要从潜意识的源头理顺各自思维中的轻重缓急，从而产生特定利益关系环境中的一个中心的正确认识和正确方法。从脑神经功能不难看出，大脑的核心职能，就是时时事事形成一个个中心目标，而每时每刻的一个个分段中心目标，又是围绕一个系列周期性的、相对长远目标的中心——始终不偏离一个中心的目标轨道。如果将这种大脑功能称之为目标导向功能，则这种导向功能就分分秒秒不可或缺。一旦缺失，数以千亿计的细胞成员，每分每秒将不清楚该以什么为中心。例如，下一秒钟究竟是该全速赶路还是原地休息的问题，将始终是个争论不休、悬而不决的问题。缺乏一个中心目标导向功能，细胞组织将立即土崩瓦解。团队建设，需要从各自的潜意识理顺发展关系，但潜意识却来无踪去无影，不明其来因又怎知其去果？用因果推演，由于不清楚潜意识的来龙去脉，推演效果当然会大打折扣。实践中，除因果推演外，似乎还涉及类比推演、程序推演。其中，程序推演似乎非常玄妙。 从实践层面来看，培养人才并非什么高大尚繁、可望不可即的空中楼阁。因为，企业如同人体的类比恰如其分。只要不探究企业为什么如同人体，将完全能够运用细胞组织原理，依样画葫芦地复制企业组织、团队。但是，细胞组织机理同样有众多未解之谜。例如，人体细胞组织明显存在大脑神经指挥中心与心血管动能中心的、两个中心的并列结构。这两个相互独立的司令部，如何整齐划一地围绕一个又个中心目标机动灵活、令行禁止？其运作机理，就难以找出完整答案。这给依样画葫芦复制企业组织带来不小困难。不过，数以千亿的细胞个体成员，既是脑神经系统的一员，又是心血管系统中的一员。各个体成员身兼脑神经和心血管成员的双重身份，肯定是两大司令部协调一致的根本之所在。 脑神经系统一个不落的全覆盖，通过触视听嗅精准获得内外信息，这是决策科学化的必由之路；心血管系统一个不落的全覆盖，通过整体利益以局部利益的实现而自然实现的利益分配，最终保障所有成员无穷无尽的不懈创造动能。人类演化历史也充分表明，社群组织的决策与利益分配，无独有偶地正在沿着细胞组织的历程和方向迈进。更通俗的说法就是，千古万年来，谁能够兼顾最基础、最广泛的各成员利益和想法，谁就能够成就一番大事业。反之，即或是强大到无与伦比，最终会因内部分化而沦为一事无成的光杆司令。 有鉴于此，庶盶希望通过销售团队进一步检验团队建设路径。想来思去，当前也没有什么特别令人欣慰的高招，还是只有同各销售成员多集体交流、多及时总结经验教训、多集思广益。不料想，也就两、三周时间，总体业绩吹糠见米般大幅提升。庶盶由此明白，所谓带动效应，是需要用具体的细节想法与方法，让大家清楚以怎样的具体措施获得高效益。不仅如此，带头人同样在集体交流中能够迅速提高认识和方法。 11.03 一天，庶盶接到法院的应诉通知。看完诉状方知，是自己挂靠的成教学校起诉了自己。庶盶多次判研诉状后认为，所诉金额仅一千元的场地等综合费用，而校方至今尚未按双方合同约定，为己方如数提供黑板、办公桌等部分教学设施，校方违约的事实铁板钉钉。而且，不声不响就一纸诉状告上法院，这官司结果将不言而喻。就自己的现实处境而言，当力避官司缠身。同时，校方坚持诉讼必将自食违约苦果。这是一场合则两利斗则俱伤的游戏。再想想自己，由于埋头化工厂事务，若非一纸诉状，还真把学校的事忘得一干二净。别的不说，住着学校的房子，租金也该交几百元了吧？尽管在环己六醇磷酸酯项目上，校方曾给自己造成严重损失，但那是签署本合同之前的事，理应认为与本合同无关。自签署本合同转眼都快一年了，自己并未具备丝毫履行合同的实质言行。不就是一千元钱嘛，出具个通知或派人打个招呼不就行了，何须闹到诉讼这一步？这场官司，还是不打的好。 化工厂一切正常，庶盶立即返身，希望同校方达成和解撤诉。学校和文办都不见校长，也没人知道校长在哪里。回到学校住处，庶盶反复思量，觉得有很长一段时间没有前去拜访恩师柯老师了，不如趁此机会拜访拜访，介绍介绍自己现况并请恩师出面调停调停同校方的关系。偶遇曾经的同事何老师，庶盶认为有必要先了解校方态度为好。据何老师透露，校方起诉的目的并非因为钱。合同中约定每年向校方缴纳一千元综合管理费，但并没有约定什么时候缴纳。校长有过明确表示，现在合同未满一年，拒不缴纳费用的事实和理由并不成立。之所以现在借未缴综合管理费进行起诉，是抱着哪怕输钱也要让对方官司缠身的目的。庶盶听后，认定这就是校方起诉自己的目的和真实动机。否则，哪有不声不响就突然起诉的道理？既然校方抱持两败俱伤的主观恶意倾向，自己就没必要寻求和解——迎头奉陪。 庶盶发现自己的法律知识不够全面，一看法院应诉通知，答辩状一周之内提交即可，时间完全来得及，当即买来相关法律书籍并认真研读。依据合同事实及相关法律，拟就答辩状。细究诉状，校方只是委托此前的同事代理诉讼，并没聘请专业律师，似乎没有大打出手的意味。那么，我方就没有必要黑心主张赔偿营业损失（视情况灵活决定追加与否），仅仅主张按合同约定，要求校方赔偿违约金一万元。接下来的诉讼过程出乎意料的漫长，因为校方未按合同约定提供全部的教学设施而先违约，庶盶也确实毫无精力并具体履行合同。期间，庶盶也当着法官一再向对方表明，基于对方抱持主观恶意相向，己方将视对方诚意与否，既可以追加赔偿营业损失的主张，也可以只主张对方象征性赔偿点违约金。也就是说，庶盶的主张既可以多到数十万元（环己六醇磷酸酯的事实为依据），也可以少到一两三千元。在诉讼过程中，法院反复主持和解未果。随着时间的流失，双方对这场诉讼愈来愈淡化，基本上趋于不了了之。不过，庶盶尚有一丝怨气未消。校方没有执意强求搬离校舍，庶盶也就得理不饶人地住着校舍未搬。通过这场诉讼，庶盶发现，自己的主张，任谁都难以驳倒，并且还保留绵绵后手能够视情况而层层加码或随意减码。原来，自己的诉讼能力并不比谁差。 11.04 “庶老师，借你的书一直没有归还。今天总算问清楚你的住处，特地来把前次借的书还给你。”是曾帮助自己进行环己六醇磷酸酯系列实验的胡大哥。将近一年未曾见面，庶盶分外高兴，一阵家长里短后，胡大哥有些吞吞吐吐道：“我昨天去到地区研究所，认识了王老师。”胡大哥停下没了下文。庶盶感觉胡大哥此来的目的，可能是打算告诉自己什么消息，便接过话题：“你说的王老师，是不是图书馆的负责人？”“想来就是，他认识你。”看来，对方一定得到不利于本人的什么信息要告诉，否则没必要如此欲说还休。“看胡大哥神情，似乎有什么不利于本人的消息要告诉我吧？”“其实也没啥。王老师听说我的住址后，问我认不认识你。我说不仅认识而且有过交往。当他问过你与学校的官司以后，一句‘他做的那些事，不说了。’他这话让我想不明白，另外我最近也听到不少关于你消息，我不知道你到底遇上了些啥麻烦。就想来看看你，了解了解看有没有什么能够帮得上忙的。” “十分感谢胡大哥对小弟的关心和爱戴。可以想象到，王老师可能对本人有看法，细想也不外从三个事例而来。第一个事例，我曾经认为豆制品在中国有两千多年的制作传统，加上搞过葡萄糖酸内脂豆腐，所以将葡萄糖酸内脂豆腐列为同研究所前期合作项目之一。不料想，在首次推广中出现成本过高和口感与当地市场要求存在差异等问题，我当场退还学费并自己掏钱进行误工和车旅补偿。此外，我还让学员前来学校任选技术项目免费培训。将近三十个学员，无不高兴而归。的确，轻率上马葡萄糖酸内脂豆腐是一大过失，但善后工作却广受赞誉。第二个事例，就是给王老师等找了个石匠修了三副石手磨，本来事先和石匠说好每副15元钱，完工后石匠却要每副20元我没给，这个石匠转眼到王老师那里去拿走每副30元。我想，这两件事虽说十分欠妥，但应该不至于让研究所的人对本人产生严重反感。关键在第三个事例，可能研究所的人，认为本人派人跟踪了李女士，根据是本人知道她是研究所来的。但事实上，我是依靠自己的分析判断能力得出的结论。如果不是研究所的秦老师当面质问本人派人跟踪李女士，本人并不能肯定李女士就是研究所的人。因此，包括王老师在内的研究所人员对本人产生不良看法，既有前面两件欠妥的事例佐证，后有所谓的派人跟踪。” “原来是这么回事，我找个时间在王老师那里帮你解释解释，我看他是个非常明事理的人。”“谢谢胡大哥，但我认为没必要。不妨设想一下，认为本人派人跟踪李女士的看法，绝非仅仅只是限于三两几个人之中。你去向王老师解释，就算他相信又能怎样？研究所那么多的人，对相关的人都解释？还有，通过研究所就像王老师，不是也让你猜出一些端倪了吗，如此又怎么能够逐一去解释？况且，我估计胡大哥早已通过不同渠道，听到关于本人的不少传闻，有些传闻是基于事实，而有些是捕风捉影。这，又将如何去解释？向谁去解释？所以啊，胡大哥，小弟对于外面的传闻是这么看待的，只要自己堂堂正正为人做事，至于别人怎么看怎么想怎么说那是别人的权利，自己无须过多理会。最近吧，小弟也同样感觉到，对本人反感、反对、中伤的声浪正在汇聚并一浪高过一浪，但我相信自己能够经受住冲击。在这里，小弟要衷心感谢胡大哥。”“外面的确有很多关于你是是而非的传闻，我甚至还很为你担心，现在看到你能够如此从容面对，我就放心了！” 第十一章 (05～08) 11.05 用过午餐，庶盶打开办公室，取出进度报表等仔细阅读。几声敲门之后，进来的是墎州一带颇具影响力的同行陈总经理几人。一阵招呼应酬，陈总开门见山道：“我是无事不登三宝殿哦！”随即拿出一张白纸条：“我是在等米下锅啰！”庶盶接过字条一看，又是调济20公斤紧控原料。本厂赖以生存的唯一有利条件，就是尚有数十吨紧控原料库存，若没有这点脓血，化工厂绝无生存可能。前不久两次共借走30公斤，现在又是20公斤，虽说是“借”字当头，可就陈总这厂，历年历次到底“借”了多少虽本人未经手，但多年只借不还却是千真万确的。采购紧控原料非比寻常，那是要动大资本的。一旦空缺，就算收回一两百公斤原料的钱，可这点钱只能以成倍高价从黑市买来更少原料应急。维持同行等各方面的关系属于重要的事，但必须让对方有所节制。怎样才能既要维持良好关系又要让对方有所节制呢？庶盶紧急开动脑筋。 庶盶不动声色地长时间盯住字条，然后慢条斯理将字条放到桌上：“陈总还没有吃午饭吧，我讨个地主之谊当不至于不给面子吧？”“哎哟，我是来求人办事的，这一次是万无可能让老弟以地主之谊损了我老哥的面子。这样，事情办完了老弟得陪哥几个喝两杯！”“就依陈总，以事情办完前后为界。在事情没有办完之前，得由本人尽地主之谊。现在，刚吃过午饭，离下午上班还有将近一个钟。在这个时间段里，陈总不得出尔反尔。走，客随主便！”陈总慌忙起身拦住：“听我说，听我说，我早已给各个管库房的打过招呼了，他们这时可能已经在路上了。先办事，先办事！” 庶盶突然想起，按以前惯例，凡是白纸条都特事特办，雷厉风行，这一次当然不会例外。看着一串串钥匙正在向库房移动，陈总一行急匆匆赶过去。拒绝与陈总端杯，应该能够引起他注意，但不能确保与他仗着白纸条“借”材料产生必然联系。见员工们正三五成群地走向化工厂，如果本人平白无故的突然叫停化工厂，陈总自必能够理会到本人的意思。他管理企业多年，自然清楚工厂不可能平白无故突然停产，如果出现这种反常现象，肯定就是人为发泄情绪。那么，他一定明白，本人是在借此机会向他传递严重不满的信号。庶盶灵机一动，叫住几个同路的员工：“帮我带个口信，从今天下午起，全厂放假。”接连几拨员工答应着庶盶的要求，带着百思不得其解的神情走向各自岗位。凭广大员工们的反应，尽管人人都充满疑虑，但似乎没人相信会放假。如果没有员工三五成群热议放假与否，陈总一行当然就无从得知所谓突然放假一事，自己这出戏就演砸了。 还得再添一把火，才能将本人闹情绪的信号，准确无误地传进对方耳中。趁还有不少员工即将进入厂区之前，迅速叫来棋友，在办公室外的要道边摆上棋摊。 庶盶认为，从自己履职化工厂以来，一直兢兢业业，长期埋头事务堆，即或下班时间也很少下棋，大不了站在棋摊边观望观望。如今，上班时间在大道边公开下棋，这种反常现象结合放假一事，必然更令大家迷惑不解。如此一来，人人都会为放假之说半信半疑，自然希望相互问个清楚明白。三个一群，五个一堆，都在谈论是否放假的事，这样就不愁陈总一行不知道。 几乎所有过路的员工特意来与庶盶打招呼，而且迟迟不愿离去。庶盶清楚，自己这一招管用了，但需要把握分寸，以免对产生造成影响。庶盶对员工们说：“我今天给自己放半天假，你们随意。”有些员工似乎非要弄个明白才肯离去，庶盶只好多次强调：“我今天下午休息，只管下棋，你们自便。” 11.06 陈总一行来到棋摊前：“啥情况，咋听说突然放假啊？”庶盶长叹一声：“不满陈总。厂子不大，烦恼多多，一门心思就只想放松放松。”“说来也是哦，老哥那个厂和老弟一样烦恼多多。就拿借你这原料来说，到现在都还差点本钱。万幸的是，今天还有老弟能够帮这个大忙。走走走，现在陪老哥喝一杯。等过些时间前来归还原料时，我们兄弟再来个一醉方休。”对方已经完全明白自己的意思了，赶紧送客，客走主安！“哎呀，陈总，陈哥，你我这层人活的太累，我俩真是心有灵犀啊。有时候啊，恨不得立即抛开一切，啥事都不管不问。可转念一想呢，这人总还得继续往下活吧，那事情还是得继续做。不满陈哥，我‘十年难等个润腊月’地邀棋友下棋，一盘棋还没下完，突然记起自己还有预约的事要办。可是，至少还要等这盘棋下完才能走啊，否则把棋友晾在这算哪档子事呢？因此，陈哥你我还是赶紧各忙各事，早点为我们将后一醉方休积累时间为上。”很快，庶盶将陈总一行送到十余米开外的站台边等待客车。转身见棋友在全神贯注观察棋盘，理所当然该陪着下完这盘棋。 一群大约不下十位女员工，跟在晓晖身后向棋摊走来，相距棋摊数米距离，晓晖怒气冲冲大声道：“上班时间下啥子棋？简直是不无正业。”抬头见陈总一行仍在等车，自己的声音稍微大些别人就能被听个一清二楚，当然不能把话说的太直白——让人家下不了台。庶盶只得对晓晖道：“你只管做你的事，其他的事你管那么多做啥嘛？”晓晖不依不饶大声怒怼。庶盶觉得，就晓晖如此冲动没头没脑的，决不能让化工厂及相关联的人士得出个惧内形象。如果不论晓晖所说的对与错，自己都一概依她，将把化工厂带往何方？ 万人大村的要道口，加上正是午休时间，瞬间人潮如流。面对晓晖的大声喝问，庶盶一时之间束手无策。晓晖愈强势，庶盶愈不能妥协，哪能让有理无理一气胡闹，就毫无原则的妥协呢。无数的眼睛正在暗中观察着我这个化工厂掌舵人的一举一动，这是涉及化工厂前途和命运的大事大非问题。 正在万般无奈之际，在公路对面的人墙前列中，有几个人闪开身，方林瞬间暴露在外，他迅速转身挤进人群。庶盶一眼看见方林，心想谁都可以走，但你不仅走不得并且必须出面。庶盶立即夸张地移动脚步，大幅度将头偏过来侧过去，长时间望着方林消失的方向。根据方林老牌老调习惯，就算他要立即避开，一定会回头确认有没有被本人所发现。只要本人准确传递出，你方林不仅被发现而且必须给我站出来的信号，他将断然不会离去。果不其然，方林从另外一个方向，靠近晓晖她们一群，大声吼道：“你们不上班，在这里搞啥子？”晓晖指着庶盶：“他上班时间在这里下棋，带头不务正业。”“哪条哪款，规定了厂长上班不能下棋？只要是为了厂里的事，任何时候别说下棋，就连吃饭喝酒赌博，他都叫上班，就叫在务正业，这是最起码的常识。厂长人在哪里，他的岗位就在哪里。你们的岗位在哪里？擅自离开自己的岗位，到底是谁在不务正业？”晓晖无言以对，却仍没退去迹象。恰在这时，雍红气喘吁吁赶来，上气不接下气的大声道：“厂长是在为我厂生存大计着想，是在千方百计为保住原材料的命根子着想。大家赶快回去上班。”村支两委成员应迅前来疏散人群，支书和村长一边催促人群离开一边大声道：“地市县各级领导把这里的电话都打爆了，大家赶快离开，恢复交通。” 11.07 陈总将提包里的原料退回，庶盶几次三番劝说其带回都不奏效。仔细一想，他借原料的事已经闹到路人尽知，如此大丢面子的事，就算自己送他几十公斤原料也找不回颜面，庶盶只得顺其自然。庶盶接连接到相关主管领导电话，询问相关情况。一想到谁谁开来白纸条、谁谁怎么怎么的消息早已不胫而走。为免消息进一步扩散，庶盶不敢据实呈述，只能说自己深感疲惫，在上班时间下棋，一不留神弄出了一些动静。 心绪有所平静，庶盶接到汪睿电话，庶盶正有满腹愁结想一吐为快。汪睿道：“你那里发生的事我都知道了，你放心，没有人敢拿你怎么样。现在，针对化工厂的事，各主管领导紧急磋商之后，由我通知你：现在正是深入落实厂长负责制的关键时刻，今后化工厂的一草一木，没有厂长的亲笔签字，任何人都无权动用。”庶盶听着汪睿的电话，一方面为有这样关心备至的兄长而感激不尽，另一方面也为自己又意外平添劲敌而踹踹不安。 在这场风波中，下不来台的何止陈总一个？最最下不来台的，是开白纸条的人。已开或欲开白纸条者又何止一个？表面上，本人的实权和地位得以加强，实则是更加岌岌可危。要是自己早与汪哥通话，或许尚可避免各级领导紧急磋商，或许还能让开白纸条的人稍微体面一点。如今闹到满城皆知，哪有不更加记恨本人的道理？从此次的消息覆盖面来看，一两天之内恐怕将在大半个墎州地区传开。一些同情支持自己的人，闻知此事必然认为本人逞匹夫之勇难成大事；一些反对中伤自己的人，闻知必然据此大肆宣扬本人气焰嚣张的事实。事到如今，多想无益，只能迎头面对。 如果早下狠心严抓厂规厂纪，就断然不会有人跟着晓晖一起来胡闹。望着早已备好的《职能岗位责任承诺书》（除临时授权履职外，一律按明文运作程序机制办事、计酬的承诺），尚若立即要求所有成员签署的话，一则担心可能会有员工产生抵触情绪，二则针对晓晖行为的象征性太过明显，还是缓后一段时间签署为妥。 回到家中，庶盶觉得有必要让晓晖彻底明白一个道理：遇到一丁点看不顺眼的事，不管自己的看法正确与否，就火爆爆地、十头牛都拉不住地大吵大闹。很多时候，甚至连十分肤浅的道理都不去想一想，这种毛病不加以纠正，既有辱斯文又可能祸害无穷，后果将是不可忽视的。此外，吵闹起来可以层出不穷，商量正事却难发一言，这也是一个非常严重的问题。 庶盶积极酝酿谈话氛围，见机对晓晖道：“像今天那件事，今后一定多动动脑筋…”“你好意思说，她们一大群人涌到我面前来，你说我咋办？咋就不能带她们来找你？”想来是又好气又好笑，出发点还算是正确的。问题在于，还有那么多的绝大多数员工并没有盲目跟来，他们却是在自己岗位上继续生产。这不是关键的问题，最关键是不该堵在那里大吵大闹，这才是最主要的症结：“我是说，今后凡事多想少冲动…”转瞬一场争吵，总之说一千道一万，就是不该在上班时间下棋，千错万错就是下棋惹的祸。庶盶几次差点想说出一句话：今后凡是本人所主管的范畴，你不得调动一兵一卒。但，庶盶反复掂量，这句话的分量非同小可，最终忍住没有出口。 始终难以心平气和与晓晖商讨问题，这早已是无可更改的既成事实。庶盶无可奈何道：“还不嫌累啊，我可是身心疲惫，早就想休息了。” 11.08 自产品被盗之后，在经营管理方面不得不进行系列应急性调整。原材料补充小批多次，必然增加一定采购成本。产品销售零库存措施，也变相压缩了盈利空间，使得资金积累大幅放缓。为了尽快充实流动资金，连续数月以来，庶盶只能主动放弃自己的管理岗位工资。集体连带责任制，是高度体现一损俱损、一荣俱荣利益连带本质的经营管理模式。按说，企业的盈亏都与所有成员的实际利益密切相关，但鉴于当前这种模式尚处初步试行阶段，多数部门、团队的职能岗位百分比数据链远没形成、健全。除开安保、技研、销售外，其他部门、团队，充其量算是包干制、计件制加初步融入连带百分比的混合模式。这种状态下，企业盈利能力的不足，当然无法让所有成员按职责承担连带责任。提升企业盈利能力，断无压缩员工工资和无故提高产品售价的道理，只有通过技术创新这条唯一途径。 随着庶盶将精力和时间向销售、技研团队倾注，两个团队的业务素质快速提高。庶盶的个人销售业绩，曾经一度较长时间超过全厂总销售额的六成。在销售团队各成员主观积极性高涨——你追我赶势头日益强劲之后，各销售成员的业绩同庶盶的销售额差距不断缩小，总体销售能力开始出现过剩。庶盶此前苦于埋头销售事务堆不得脱身，当整个销售团队业绩大幅提升，转眼间庶盶开始担心自己的个人销售收入了。由于放弃厂长职位报酬，技研小组尚未取得全面突破而没有津贴，销售提成的大幅降低自然会令庶盶深感不安。能够从销售事务堆解放出来，本来属于可喜可贺大好局面，只是整个销售团队业绩提升速度迅猛却使人感觉太过突然。 事实表明，荣辱与共的利益关系、共识共赢基础的竞争意识、相互作用的经验教训、战胜困难的自信心理，是培养人才不可或缺的人文条件。同时，团队首领是最为关键的一环。一个团队中，如果消极悲观情绪长期占据主导地位，团队必然死气沉沉，时刻挣扎在土崩瓦解的边缘；如果主观积极向上意识占据主导地位，只要具备骨干、典型等带动效应，团队就必然充满斗志，日新月异。 技研小组是由化工厂技术骨干兼职组成，尽管还没有取得重大突破，但相关成绩却是显而易见的。化工厂此前的技术，主要通过高价购买配方、技术转让等途径获得。全厂技术人员的理论基础知识十分薄弱，导致化工厂始终没有具备技术开发能力及其经验。庶盶虽然拥有丰富的技术开发经验，但对化工厂所涉及的理论知识同样知之甚少。在技研小组成立之初，大家需要一个理论知识的积累过程，这个过程完全是依靠业余时间完成的。全体成员能够在较短的时间内，具备一定理论基础知识，对于文化程度普遍不高的农家子弟来说，在本质上就是了不起的重大进步。技研小组开初进展缓慢，当属必不可少的过程。经过一段时间的不懈努力，已经围绕原材料配方、工艺流程等，开发出系列具有一定竞争优势项目，有的已经进入试产试销阶段。只要假以时日，肯定会有源源不断的新产品进入市场。 技术开发能力的不断充实和提高，为增强企业市场竞争能力奠定了坚实基础，有效提升盈利能力正指日可待。随着埋头销售事务堆的一去不复返，将能够集中更多精力和时间到技研小组中。庶盶坚信，技研小组很快会迎来一个大幅跨越。 第十一章 (09～12) 11.09 对于化工厂的经营管理，庶盶日益坚信，只要能够杜绝灾难性后果的产生，确保化工厂正常运转，化工厂就必然稳步走向发展壮大。当前，化工厂最主要的问题是缺乏一个坚强有力的领导团队，关键的关键也就是缺乏一个能够统筹全局的厂务行政副手。这个人选，不一定必须是各项素质过人，但必须具备以德服人和深孚众望的基本素养条件。方林具有以德服人意识，但长期实践中缺乏深入员工、了解并掌握各成员思想动态的言行实质，最多只适合负责销售。纯粹从个人利益出发，倒是希望晓晖能够担当一个重要角色，可她的主观意识相去甚远，尤其是做事从不考虑别人主观意向，甚至屡屡出现以损害别人声誉树立自己威信的言行实质。晓晖做事兢兢业业，在一线生产岗位上可谓百里挑一，但在管理岗位上，恐怕除了库房管理之外，其他管理岗位都不适合。 放眼化工厂各成员，具有以德服人意识并兼具一定众望的人选不多，却仍有一批人选。虽然在这批人选中，都严重缺乏统筹全局的厂务行政经验，但料想只要通过几个月的熟悉与实践，是完全能够胜任的。其中，雍红属于第一人选。她父亲在外工作，母亲曾担任过村妇女主任。雍红高中毕业，自进化工厂起为技术骨干，一直对全厂动态极为关注，针对具体事宜有自己的见解和主张——普遍较为正确。因正直敢言并言之有理，在厂内颇具凝聚力，论深孚众望，全厂无出其右。若由雍红行使全厂行政，预计不出三个月，将能够驾轻就熟。 雍红出任副厂长，行使全厂行政管理职能，需要尽快另行培养技术骨干，这个问题倒不是太难，只是需要一个时间过程。期间，还可以由雍红兼任过渡。若雍红一旦出任副厂长，方林的副厂长职位相对就形同虚设或模糊不清，这难免不让方林背上思想包袱或擅自越权。鉴于方林经验丰富老练，如在处理本人与晓晖冲突的过程中就很得当。不过，也体现出消极、怠慢的一面：他本该早就出面，却非要等到本人揪住他才被动出面。不论他重进化工厂是抱持怎样的主观意向，但都必须创造一个让他为化工厂贡献余热的人文舞台。既然方林不能统筹全局，当然就不可能让他与雍红平起平坐，一个主管销售一个主管技术。那么，销售与技术，是化工厂的两大实质命脉，再增设一个分管技术的副厂长职位，将能够突出分管销售副厂长职位的重要性。如此，方林在化工厂领导班子中的地位，就既突出又有严格制约。至于为什么第一副厂长是雍红而非方林呢？客观讲，方林销售在行，但技术是软肋；雍红技术在行，但从没涉及销售，二者在业务素质上可谓半斤八两。所不同的是，雍红在化工厂内相对有深孚众望的客观基础，方林相差太远。这一点，你方林不服不行。正因如此，方林只能屈居第二副厂长序列。 “内因是根本外因是条件”，化工厂的领导班子，必须是团结并调动全体成员的主观创造积极性，依靠广大成员的主观创造性促使化工厂发展壮大。从这个意义上讲，领导班子或称管理团队，本质上就是全体成员的后勤保障者、支持者，是全体一线成员的利益代言人、代理人。因为领导或管理者并不能直接创造价值，而是通过充分调动、协调、发挥各成员主观创造性为职能目标，继而创造实际价值。如果领导、管理者不能充分了解各成员的酸甜苦辣麻，就是脱离一线实际，最终只能凭一己之主观臆测进行所谓领导或管理。 11.10 化工厂将成立的领导班子，必须是全心全意为员工服务的职能班子，只有让最广大的员工为自身、为工厂不懈拼搏，争做贡献，才有化工厂及其所有成员真正未来和前途。用中国共产党的话，就是要“相信群众相信党”。当前，要广大员工充分相信厂，尚没有具备任何基础更没有任何道理，但只要基于相信广大员工的信念，则管理人员就是广大员工队伍中的先锋队和排头兵，就是要提前想员工之所想急员工之所急。否则，管理人员的职能价值，就远不如一名一线员工的职能价值。 一个企业之所以能够生存，一个员工之所以能够发展，都是全体成员密切配合的结果。离开各成员的任何一环，任谁的利益都难以独立实现。换言之，任何一个成员的职能利益，都离不开所有成员的付出与贡献。鉴此，凡化工厂成员，都应当具有相互感恩心态，同厂成员才是自己的第一客户、第一上帝，如果没有同厂成员，任何人将没有任何的职能利益条件。要让广大员工牢固树立相互感恩意识，管理人员自当首当其冲需具备感恩心态。对广大员工而言，为了更好地当家作主，也必须努力提高自身相应职能素质。否则，连是非黑白都不分，同样难以成为一名合格员工。 在国内外企业中，全心全意为员工服务，作为一句口号喊喊，还是有的。可是，作为企业管理目标或路径，恐怕绝无仅有。 只要管理团队牢固树立全心全意为员工服务的思想，接下来的工作将非常简单：宣传、解释本厂的一切规章制度、管理机制，都是围绕全心全意为员工服务所设立，而且将依据广大员工的实际而不断完善。从理论上来讲，最为公平合理的利益分配，应该是职能价值为职能报酬的唯一依据，但不仅化工厂现在做不到，而且全人类都还没有先例。不过，化工厂能够做到以小组、团队为基础单元计算职能价值，然后由小组、团队在内部自行调剂，这远比纯粹计件制、包干制等分配制公平合理。至于更加完善合理的利益分配，只能依靠群策群力——靠大家的智慧进行不断完善。 这种经营管理模式，完全就是不折不扣的企业如同人体概念的深入。认真推敲，企业如同人体概念，是通过类比蚂蚁、蜜蜂、生物细胞组织推演而来。最终形成企业如同人体概念，因为相对而言，人体细胞组织是人类最为熟悉并容易掌握的细胞组织。企业如同人体概念，除因果推演外，更多涉及类比推演，似乎还大量涉及程序推演。例如，企业的科学决策机制和连带责任利益分配机制，既需类比人体神经系统、心血管系统，又还依据不同循环程序加以识别和区分。应该说，人的心态反应，早已包涵在因果推演、类比推演、程序推演。 关于企业如同人体概念，尽管至今尚无法回答为什么企业如同人体，但实践充分表明，这是企业经营管理的康庄大道，是培养人才的高效捷径。别的不说，仅就技研小组、销售团队的过程和现状，就已经是铁证如山的事实。记得张丽丽师傅曾说过“一系列自然规律的惊天秘密迟早会被你发现并被人类沿用”。已经被实践所充分证明了的东西，没有任何理由不坚持到底。 继之而来的是，需要培养一名技术副厂长分管技术部门。这个人选也将十分重要，毕竟其一言一行将对化工厂的前途和命运产生深远影响。原因在于，方林的主观意向不甚明了，最容易出现重大意外，所以新的技术部门负责人的临事心态将至关重要。不过，这个人选也不必急在一时。现在最关键的一环，是有效提升企业盈利能力。否则，三名副厂长加厂长共计四个关键职能岗位，将没有充足的报酬来源。所谓欲速则不达，需要循序渐进。 11.11 方林表态正式加入化工厂销售时起，已经过去数月时日了。方林仍然独立特行，几乎每天都会在厂内各车间独自转悠大半天，他态度和蔼却总是一言不发，更是难以听见其对具体的人或事发表看法、评论，一派十足的谨言慎行。几乎从来没有看见他有过大步流星赶路，仿佛在他的经历中从来就没有遇到过紧急事宜。据说，方林向来就是如此。 自从庶盶开始注重与各销售成员集体互动以来，销售团队业绩出现日新月异的可喜局面。此前，其他销售成员共计难以完成化工厂40%的产品销售，现在70%的产品不够他们销。化工厂的总体销售能力，已经开始出现过剩苗头，而且这种增长势头才仅仅是个开端。以黎自强为例，对比一两年前，现在一个月的销售提成收入相当于原来两个多月的总和，销售额接近原来五个月的销售总额。 技研小组业务素质的迅速提高，同样给化工厂悄无声息地带来深远变革。系列更具竞争优势的产品进入试产试销，虽说距量产还有一个过程，但根据市场反映，这个过程周期不会太长。数月前，制约化工厂发展的瓶颈，是“蜀中无大将”。现在，只要庶盶能够抽出时间，化工厂缺什么人才，就能够较快补齐人才短板。鉴于自身较为丰富的培训实践经验，庶盶坚信：最多不出一年时间，业内精英如林的格局，必将在化工厂出现。 方林时常有客户来厂洽谈，感觉其销路重启在即。按说，当前没有任何多余产品供方林销售，所有销售人员都需要提前按生产进度计划、安排出货量，临时产生的销售订单将难以足量供应。在此前提下，方林并没有提前安排生产的迹象，庶盶觉得自己倒是可以只针对新产品、大客户发力。只要自己一旦减少原普通产品销量，靠其他销售人员就会形成一定产品库存，从而能够保障方林有货可销。这样，自己将有更充沛精力参与技研，加大新产品推广力度。尽管自己会因此大幅降低个人收入，但只要切实加强新产品推广力度，过不了多久也将拥有较为丰厚的管理岗位报酬。再者说，随着流动资金压力的有效缓解，增加企业的盈利能力就成为刻不容缓的头等大事。 事态业已摆明，方林是否实质性介入化工厂销售，已经无关痛痒。只要假以时日，销售队伍中的后起之秀，肯定会将方林远远甩在身后。届时，只怕主管销售的位置或将难以心安理得。方林应该明白，当前是他实质性介入化工厂销售的最后机会。可以断言，一旦方林实质性加入销售之列，就算庶盶完全退出普通产品销售，也将出现销售能力大幅过剩，但却从此迈上以销促产的发展轨道。 显而易见，方林正全力以赴重启他的客户资源，几乎每天都带客户进厂，时不时还专程带客户与庶盶见面。其中，某大公司的客户来厂频繁，预计签单时刻已经掐指可算。 11.12 在新产品的试销过程中，一家大型贸易公司率先对新产品透露出积极意向。鉴于双方价格存在较大悬殊，庶盶决定与对方打一场心理战。谁都清楚，对有市场潜力的新产品，谁能独家代理，谁就拥有一个排他性的发展空间和机会。那么，只要让对方嗅觉到：有多家公司正在洽谈区域独家代理即可。问题的关键在于，自己的“空城计”需要如何的弄假成真？仔细一想，其实这出戏根本就无需精心编排。不是已经有不少人对新产品产生积极意向吗？只要设法将他们这些潜在竞争对手聚集一堂，凭他们四处捕捉商机的嗅觉，还能嗅不出个中滋味？这些人彼此相距也就十来二十公里，内中熟知或有所耳闻者不少，这就叫石头砸磨盘实打实，绝非什么“空城计”。如此，有意独家代理意向者，怎会无动于衷而自甘稳坐钓鱼台？ 办一个不落俗气的简单宴会，邀请对新产品感兴趣的人士一聚。庶盶首先阐明对大家支持化工厂新产品深表感谢，由于自己成天埋头事务堆无法脱身，不得不相邀在此共聚一堂，以表感激之情。此外，庶盶进一步表示，有一两款产品已获得市场认可，即将量产，希望大家一如既往地给予支持，预祝圆满实现皆大欢喜的互利共赢！ 宴会之后，庶盶连续受邀同一些客户洽谈新产品经销事宜。手持一份份《新产品经销意向协议》，面对谈判对手，庶盶坦言：你们这些经销商都是自己的衣食父母，自己是谁都不敢得罪，可偏偏要自己从中做出取舍。这价格反而是不值一提的小问题，与谁签订正式合约才是最头痛的大是大非问题。 在庶盶看来，最早洽谈的那家贸易公司经销网络遍布省内外，产品吞吐量大、资金雄厚，最好能够与这家公司签订经销合同。之所以搞出一叠《意向协议》，纯粹就是做给他们看的。这一招还真管用，谈判的焦点已经不再是价格，而是聚焦诸如交付货款等细节。经过数次的密切磋商，双方达成口头共识并据此拟定合同内容，双方表示暂对合同文字表述无异议，过几天若双方对文字内容无异议，则加盖双方合同等印章生效。 自化工厂重启伊始，始终都是小打小闹，一直还没有同经销商建立合作关系。首次与经销商达成合约，利润空间令人欣慰。尽管合同尚未最终签署，但剩下的距离仅一步之遥。这是化工厂的一大跨越，是一个具有里程碑意义的重要标志。回到家中已经凌晨两点多，接连几天的连轴转，庶盶感觉睡眠严重不足，有必要好好补充一下睡眠。想到方林近日的行为有些不符合常规：眼看即将成交的客户连续两三天不见路面，如果其中出现什么意外，方林应该紧随客户转才是。但方林不仅没有随客户转，反而悠哉乐哉在厂内转悠，而且与库管交谈甚多，更有意无意地多次进入库房。如果没有达成协议，为什么突然置客户于不理不问反而关注库房？如果协议已经达成，为什么不按相关程序安排并落实出货的相关事宜，而且连出货之事提都不提？ 第十一章 (13～16) 11.13 方林是否意欲突破管理机制——置一支笔出入的财金原则于不顾，企图背着本人出货成交？所谓“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方林毕竟是销售副厂长，一些白纸黑字的管理机制完全可能对他失去约束力。不过，只要自己对库管重申或强调：没有本人的签字许可，任何人都无权出货。如此，任凭谁胆大妄为，货物都只能按正规渠道进出。否则，既有白纸黑字依据，还有本人毫不含糊的招呼，一切搪塞理由俱无，产品自然将安然无恙。 看着熟睡中的晓晖，庶盶认为有晓晖明天一早代自己给库管当面打招呼，就没人敢胆大妄为。庶盶叫醒晓晖：“我这几天睡眠都严重不足，明天想睡个懒觉。你明天一早上班记得帮我办一件重要的事，就是代我向库管打个招呼，就说没有本人的签字许可，任何人都不得出货。”晓晖毫不含糊地答应了。 进入化工厂，已是上午十点过，庶盶深感无比轻松自在。离开办公室，信步各车间转过一大圈，咋不见方林？庶盶心中一惊，快步赶往库房一询问，原来方林大约在九时左右已经出货而去。庶盶径直叫出晓晖，质问道：“我要你专门给库管打个招呼，没有本人许可，任何人不得出货。到底是咋回事？”晓晖理直气壮道：“我给打了招呼的！”庶盶有些怒不可遏：“那，为什么方林还是把货出走了？难道是库管如此胆大包天？”可能晓晖突然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继而解释道：“我到的时候，库管上早市卖菜还没有回家，就把你要代的话向家里人说了，然后就来上班了。”实在没想到，竟然有这样滑稽的事，庶盶余气未消道：“既然没有见到库管，从这里到库房近在咫尺，就不理不问了？没有流动资金，买不回原材料，发不起工资，你今天上班的价值和意义在哪里？” 庶盶再次来到库房，漫不经心问库管：“我让晓晖今天一早给你代来一句话，不知有没有代到？”库管一脸迷茫：“她没有代话给我啊。我今早买菜回来，见时间有些晚了，把三轮车往家门口一扔，急忙赶来上班，可能她一直没有看到我。那，你给我代的是什么话？”“我要她代的原话，就是没有本人签字许可，任何人都不得出货！“完了，方林已经把货出走了啊，这可咋办呢？我看你们随时在一起称兄道弟的，加上他又是销售副厂长，他叫我出货，我啥也没想就给他出了。这货款该不会出啥问题吧？”“财金制度是一个企业生死存亡的命脉。方林事实上绕开了财金制度，货款不出问题才是怪事。” 库管所说与晓晖所说完全吻合，库管多半压根就不知道本人代过话。白纸黑字的规章制度，在许多企业中形同虚设或因人而异，是家常便饭的事。严厉追究库管的责任，于情于理的有些说不过去。 据说方林与市内的几个客户往来最为密切，这与自己的分析判断相一致。如果这批货就在墎州市内，倒是容易找到。庶盶跨上自行车，按距离顺序找方林，第一家没有方林。赶到第二家时，只见方林左咯吱窝下夹着一个精致的黑色皮包，双手拿着一叠票据正在翻看。庶盶远远站在大厅门口，静静等待方林。 方林猛然发现庶盶站在当面，诧异之色无以言表。呆愣片刻还是小声道：“你来了？”“听说你出货了，我估计还没有签合同，所以赶紧把合同、财务印章一应俱全地送来，还好没怎么跑冤枉路。” 11.14 方林张口结舌，又是半晌未发言语。方林最终赖不住沉默：“我们化工厂原来欠他们的钱，这次的货款被他们全扣了…”庶盶接过话题：“我知道。还有库管，也提前知道了你将遇到的实际状况！”说话间，曾经见过几次面的客户迎面走来，突然发现庶盶，他也露出一脸诧异。庶盶定睛凝望来人，对方被迫招呼道：“咋就没事先打声招呼，连个接待都没有安排。”庶盶觉得，你们如此偷偷摸摸算哪档子事，自己当然无需掩饰不满：“我是见我们的老厂长走得匆忙，不仅没知会财会，而且连合同章、财务章都没带。所以，我是赶来送这些印章的！”“是这样，你们化工厂还欠…”庶盶不客气地打断道：“我知道。尽管说在本人的任期内，没有归还任何旧债的义务，但化工厂欠债还钱是天经地义的事。或许让化工厂能够周密计划、妥善安排会将更为妥当。然这些都已经不再重要，重要的是还了就了了。我相信，化工厂只要熬过这一关，最终会依靠诚信，重新赢得广泛的、像你们这样的大客户！” 化工厂欠经销公司的钱，这概率小到绝无仅有。但只要相关人员的关系到位，一切皆可能。方林既可能与人无中生有地合谋一出戏，也可能确实被逼无奈不得已而为之。无论出于什么动机和目的，事实上又一次使化工厂资金链断缺。从性质上讲，往最轻里说，也是出卖了整个化工厂及所有成员利益。不过，即或追责，预计他将货款送人也绝不会傻到直接贪污，在证据层面他肯定能够做到天衣无缝，只要货款没有装进他私人的兜里，离触犯法律还相去甚远。 凭方林所用伎俩，几乎都是很难得逞的雕虫小技，关键是他有耐心，可以无限期蛰伏。以这次出货为例，大概他与其客户达成交易不下三四天了。他清楚库房的货就是为他所预备的，但他更清楚，不按正规手续很难出货。自从库房储备有现货后，本人天天准时上下班（洽谈业务都是下班后），加上安保连带责任制到位，如此他完全没有浑水摸鱼的机会。出货当天，上班的第一时间没有急于出货，说明他满以为本人当天会一如既往地按时上下班，很可能获悉本人连续数日睡眠不足——确认有出货机会，便迫不及待地抓住稍纵即逝的机会。他能够顺利出货，基本可以肯定是利用库管经验不足——与库管合谋的可能性大体排除。 对本人突然出现在他面前，他想不明白，尤其是告诉他连库管都提前知道货款回归无望，他更是云里雾里。另外，他迟早会知道，本人在上班前就已让晓晖找库管夯实防范措施——只不过没有产生预期效果。事实上，方林避开财会制度能够成功出货，纯粹属于偶然加巧合，可谓臭狗屎起了点毛毛云（运），这点毛毛云一过连臭气都放不出来了。 不少人说方林城府深，会否大智如愚？乍看具有处变不惊、深藏不露特征，细究却绝非大智大勇者。一、不见有读书看报等好学迹象，知识、信息来源长期受到严格制约；二、所拥有的历史、自然等基础知识十分有限。初小文化外加不读书看报，言谈举止也没有重视相关知识积累的迹象；三、具有不下三十年的社会阅历。社会知识当然不可小觑，但数十年所经历的人际环境相对并不复杂，更鲜有一波三折的风云变幻阅历。客观而论，方林的强项在于土生土长——人熟地熟，比庶盶多了二十余年的社会阅历，论刻苦好学、现有知识以及应变经验，方林相差甚远。事实也正是如此，方林纯粹依靠“毛毛运”恰巧赢了一、两个回合。若论斗智斗勇，方林还只能算是雏鸡。只是，产品被盗发生在责任到人头的前夕，绕开财会制度出货，发生在严密防范缝隙间，这也透露出败絮其内的弊端。 细推敲，若非库房有存货，诸如方林客户在饭前几十分钟才不慌不忙上公交——方林没有安排饭局等迹象，否则将不会引起庶盶关注，将无法得出他客户就在市内的结论。总之，只要对方林保持警觉，不放过他的蛛丝马迹，就没有他瞒天过海的机会。不过，方林企图不轨之心应该早已有之，尤其最后两三天偃旗息鼓的反常迹象已经昭然若揭，本人夯实管理机制的节奏显得缓慢。 11.15 从制度层面而言，尚表露出系列局限。例如，对绕开相关制度行为的惩罚，尚缺乏相应细节规定。此外，晓晖在工作时间内，能够将员工带离车间（特殊在全厂只有她一个人能够或敢于如此），此类越权行为也必须用制度严格限制——即或是班组长，与本职能无关的人事调动也必须严格限制。还有，企业的经营管理，实际上是建立在委托制基础之上的，本质上也是一种契约行为。诸如晓晖给库管代话，在企业行为中属于委托与被委托的关系，只要委托与接受委托的关系一经确立，也就是相应契约关系的确立，相应的权利和责任随即形成。追究玩忽职守责任，尚需要从完善内部契约责任予以细化，这是管理机制中一直被疏忽了的一大遗漏，必须在尚未签署的《职能岗位责任承诺书》加以完善。 自己有时间和精力，在一、两周前在，曾经想厂内采取行动：肃清不照章办事流毒的思想认识。只有彻底改变管理机制形同虚设的陋习，才能真正全面、有效扞卫所有成员的共同利益。但考虑到人事调动的问题兹事体大，晓晖又明显涉事其中，如果冲着她而完善管理机制，等于是让她在厂内无立锥之地，觉得还是宜缓不宜急。 立即发放并签署《职能岗位责任承诺书》，并掀起一场肃清不照章办事流毒的认识运动？如此，厂内厂外都将知道，这等于是一场肃清方林流毒的行动，这未免有些过于张扬和一棍子打死的意味。应该说，方林在处理晓晖带人怒怼棋摊之际，方林的潜意识中对本人是没有伪装的。他当时的尴尬和被动，源于他喜形于色——幸灾乐祸的神态，以及慌忙躲避的瞬间被本人看见，他可以装聋卖傻的一走了之，但却在尴尬与被动中选择了出场。前后过程没有潜意识中的故意伪装（反之则与其知识结构、言行特征脱钩），其主观上或许对本人并没有根深蒂固的敌意。 针对方林出货一事，本人事先让晓晖代话库管的事，肯定会在厂内外产生热议，这已经体现出本人严肃照章办事的态度和决心，哪怕自己就此一言不发，违规现象也会大幅收敛。若针对方林货款扣还旧账一事的反应力度过大，反而会使人觉得本人缺乏容人胸襟。因此，就算需要一场肃清不照章办事流毒运动，至少需要淡化一段时间为宜，更何况或明或暗牵涉到晓晖。但是，就此默认并事实接受方林的所作所为，也是断然不可。自出货以后，已经给方林施加了一定的心理震慑，但应该说还远远不够。 产品被盗所导致的流动资金断链，与本次货款无归所导致流动资金断流相比较，产品被盗之后正值旺季，为逐步缓解并充实流动资金提供了客观条件。本次所导致的流动资金断流，转眼将进入销售淡季，要想缓解、弥补化工厂流动资金，将是一个更加漫长、更加充满艰难险阻的历程。产品被盗发生于落实安保连带责任制的缝隙中，货款无归更是利用本人补充睡眠的空隙。就精准把握时机而言，二者纯粹如出一辙。产品被盗几成无头案，方林的嫌疑在不断增大。撇开没有证据的产品被盗不谈，本次抵扣化工厂前任债务，是通过主观故意绕开化工厂现行财金制度，才得以实现的。是严重违反厂纪厂规行为，并且直接造成缺乏流动资金，立即导致难以补充生产材料、按时发放工资的严重后果。根据厂内现行处罚依据，最多就是违反财金制度。但是，以本届法人代表的资产抵扣往届欠账，确实没有明文规定，明面上还真的不能拿方林怎么样。 由于化工厂货款被方林蓄意抵扣旧债，从而导致没钱补充生产材料和按时发放工资，化工厂不得不在销售淡季停产。停产，完全是拜方林违反财金制度的故意行为所致，一道不可磨灭的良心谴责，对方林而言，可谓名至实归。 停产，将使集体、个人遭受难以弥补的损失。喊喊停产的口号，让方林认真品尝品尝冒犯众人利益的滋味尚可，但不到万不得已，停产是想都别想的事。 方林绕开财金制度，使得货款无归，导致化工厂没有补充原材料和按时发放工资的流动资金，理所当然需要据实向村委及主管部门反映情况，然后根据村委等的意见以确定化工厂将后的何去何从。 村支两委等除表达对方林的谴责之外，也表达出对他的这种行为的无奈。村委重申产品被盗和抵扣旧债的后果，完全由村委承担的原则立场。对于化工厂立即陷入流动资金缺乏——面临不得不停产的实际问题，村委表示：鉴于村委毫无办法拿出流动资金，只能将过去遗留的一批过期产品进行处理变卖，无偿拿给本届化工厂作流动资金。村委立即组织相应人员，进入化工厂库房，确认那批产品并解除封条等，办理移交手续。 11.16 晓晖的知识和经验，远非一丁点欠缺，简直就是太多空白又我行我素。连库管与家属都含混不清，该认真的不认真，不该管的偏要管。虽说一些言行能够通过管理机制加以规范，但作为一个家庭，也应该尽量避免败絮其内吧。她那什么“一物降一物”、“女人无才就是德”观念，实则是最为简单的神化论版本，所体现的言行特征，也就是从单一、局部、简单、偏僻的角度看待问题——不能全部的、本质的掌握、看待世事。由于万事万物均具有矛与盾的双重性，致使生与死、祸与福、吉与凶、利与弊没有单一存在的可能，只能是互为依存。所以，在现实生活、工作中，只能是祸福结伴，吉凶齐趋，利弊并行。如果只是习惯从简单、单一层面得出结论，往往只能看到事物的一个方面，看不到与此相反的另一面，最终只能使自己局限于只顾自己和短暂利益，外加“窝里斗”。 如果仅仅是对事业、生活造成一定影响也无关紧要，就算事业、生活遭遇些意外和挫折，起码尚可额外丰富阅历、收获经验等知识财富。 出于对晓晖的尊重和包容，几乎从不干涉或反对她的言行，但这不代表毫无底线。曾经数次见她执迷向弟妹们灌输她那不切实际的价值观时，欲特意想将话题岔开都办不到。这，要是向幼小儿童灌输这些观念，将是断然不行的。因为，这些观念被少不更事者全盘接受，那是要误忌一辈子的。这些观念，对于一个低能低智商的人来讲，可以不折手段地确保一生衣食无忧。由于低能低智商，将对他人产生的影响和伤害可以小到忽略不计。但是，对于高能高智商的人而言，一旦陷入只顾自己、崇尚“窝里斗”的迷幻歧途，必然将四面树敌，严重害人更害己。 所谓吃一堑长一智，希望晓晖能够吸取带人怒怼棋摊以及代话库管等类似的经验教训，即或不能用知识武装自己，起码能够自省并理性面对自身不足，凡事能够三思而后行。孩子，承载着先人的梦想，寄托着父母的希望，是国家和民族的未来。确保幼子在优良传统人文氛围中成长，是每一个身为父母者的神圣权利和不可推卸的责任，丝毫不能马虎不得。面对孩子前途和命运的重大课题，但愿晓晖能够明白个中道理，必须杜绝向孩子传达出不良本质的言行。 细数自己与晓晖的历程，从一声撕破夜空的呼救声开始，拉开我们以伤痕为基调的二人转序幕。数年来，忠实地践行着贬损他人自必抬高自己的自我麻醉逻辑——满以为在世人面前贬低丈夫就能树立自身高大形象，早已成为她“一物降一物”的人生法宝，更是无视丈夫人格尊严的言行写照。这些道理自说自听没问题，但要说给晓晖听，一是她不给发言的机会，二是就算说出口也不会当回事，三是一些话不起用还罢了，说出来反而是无休止的隔阂、吵闹。 所谓肚大能容，不就是多点或少点挫折的事，算不得什么性命攸关的大事。自古黑白相间，利弊同行。“祸兮福所倚，福兮祸所伏；忧喜聚门兮，吉凶同域。”坦诚面对，克尽厥职，勇往直前，也算快意人生。但是，凡涉及有关小睿成长、教育层面的原则性问题时，惟愿晓晖能够“择其善者而从之”。无论怎样，事关孩子成长的重大问题，纵然是身陷四面楚歌的绝境，纵然是身处万劫不复，都将断无任何妥协的可能。 第十一章 (17～20) 11.17 化工厂货款被抵扣，筹集并保障按时发放工资，成为压倒一切的重要工作。原遗留产品通过拆封、检查、改封，按不同品质打上不同级别的处理品标志，然后进行销售。改装并处理原遗留产品，除开人工工资等成本外所剩无几——不能有效积累、充实流动资金。很快将进入销售淡季，流动资金严重缺乏，化工厂无疑将陷入时常停工待料、为筹集工资而团团转等困局。庶盶深刻意识到，自己又一次面临十字路口的转折。 若继续经营化工厂，方林在厂内的影响力必须进一步削弱。如此一来，化工厂领导班子的结构将异常简单：一名副厂长负责全厂行政，主抓执行力建设和全厂监督稽查；其余成员为各车间或部门第一责任人，主抓本职能范围的工作。厂长统筹全局，主抓决策力和凝聚力建设。方林可以担任销售部门第一责任人，与其它部门或车间职权、地位相对应。全厂所有职能岗位一律凭绩效、职能价值拿报酬并提前张榜公示，所有职能岗位一律自由竞争上岗。竞争本着避免职位垄断、适当保护原在岗人员原则，即激励优秀、鞭策落后原则。各成员满意度，将纳入第一责任人业绩考核重要依据。将点兵兵选将，缺乏凝聚力就是缺乏领导能力。“只要你说的对，我们就改正。”化工厂理应明文激励：面对困难，谁能临机提出更完善的主张，将获得临机指挥权。如果做到一贯更正确，将获得更长周期指挥权——自然晋升为第一责任人。企业的核心职能是创造价值，在同等资源等条件下，谁能够带领大家依靠智慧创造更高价值，谁就必然获得更丰厚报酬。所谓资源优化配置——人力、财力，就得围绕创造高价值的一个中心起舞。 所谓“有容乃大”，企业必须具备海纳百川的宽广胸襟，包括方林只要不触犯厂规和凭本事参与良性竞争，任谁都无权排挤他。如果连内部成员——同一战壕唇齿相依者都不能亲如一家，还谈何胸襟？因此，企业必须兼顾内部的老弱病残，确保他们没有后顾之忧，才能专心专意创造价值。尽管他们可能技不如人，但他们往往拥有丰富的经验和想法，只要不懈挖掘、发现、利用他们的独特优势，就是化工厂的一大财富。所以，企业必须既是攻城略地的虎狼之师，更是充满正义和爱心的仁义之师。 实践进一步证明，集体连带责任制能够广泛调动各成员主观创造的积极性。职能价值与职能报酬相对应，改变了各成员的劳动关系和劳动地位，一个人干的怎样不再仅仅是单纯一个人的事，而是涉及到一大群人利益关系的事。一个人所创造的职能价值高，不仅自己获得高报酬，还相应拉高第二、三责任人报酬，所形成的拉动效应，将产生系列外溢红利，从而拉高整个团队乃至全体成员报酬；反之一个人的职能价值超低，将相应拉低一大群人的报酬。如此，帮助他人等于帮助自己，损害他人利益等于是损害自己利益。互帮互助，众志成城，争先恐后的主观创造性就与日俱增。 尽管一直不能回答企业为什么如同人体，但从蚂蚁、蜜蜂，以及人类原始社会和当今社会，与生物细胞组织演进，在利益连带机制上纯粹就是一脉相承的雷同。利益连带关系越紧密，相互配合效率就越高，发展速度就越快。黄蜂与蜜蜂就是一个显明例子，黄蜂彼此之间的利益连带关系远没有蜜蜂紧密，因此论团队战斗力、论发展速度，黄蜂远远不如蜜蜂。在历史长河中的姜子牙、伍子胥、秦琼，以及张良、韩信，刘、关、张等等，当他们落单——缺乏利益连带基础时，他们都曾面对举步维艰、一筹莫展。同样，在现实生活、工作中，缺乏利益连带基础者，任凭个人素质多么高强，都难以成就一番事业。凡能够成就一番事业者，普遍拥有一个职能团队或家庭团队的坚强后盾。总之，利益连带关系松散，相互配合效率低下，发展缓慢；利益连带关系紧密，配合效率高发展迅速。缺乏密切配合条件下的相互竞争，同样难以迅速发展。 11.18 剖析企业如同人体概念的形成、发展，本质上就是集体主义精神实践的深入。自从涉足企业管理以来，由于没有任何的管理常识和经验，只能从自己对系列事物的认知出发，逐步从生物进化中发现一些细胞组织的内在运行规律，用于企业组织建设实践，深感综合效果比单纯的泰勒科学管理、“松下精神”等，来的更简单、管用。继而发现，泰勒制、rb企业的“三大法宝”等等，根本不能回答一切为什么只能这样而不能那样的问题。相对，企业如同人体的类比概念，至少可以回答众多的为什么（感觉能够回答一切的为什么，但存在太多的只能神会却难以言明）。从开初的稀里糊涂、云里雾里，绕来绕去，集体连带责任制，方向与本质早已被集体主义囊括其中。 自己不过是将细胞组织进化规律通过类比，用于企业组织建设实践。通过发掘、发现蚂蚁、蜜蜂、细胞等组织运行的自然规律，进一步证明集体主义远比个人主义的相互配合效率更高，发展速度更快。中国特色文化，本质上就是古今中外优良文化的集大成，更具不断自我更新的强劲动力。 应该说，应用企业如同人体概念指导企业组织建设，除因果推演外，还广泛应用了类比推演、程序推演等。其中，类比推演甚至比因果推演更简单，而程序推演由于众多事物内在演化程序难以被肉眼发现，也就难以弄清其客观存在演化程序。不过，借助因果、类比，同样能够推演出众多的未知程序。例如，人的潜意识、心理，以及神经反映程序等，都是来无踪去无影的，很难弄清其反应程序。但是，只要通过广泛类比推演、因果推演，就不难发现局部程序的踪迹。通过长期各种推演，庶盶发现神经系统与心血管系统的程序相对应，只是二者的程序似乎具有反向性。类比潜意识，其反应程序也若隐若现。再如，遗传基因之谜，是通过不同颜色的豌豆花逐步揭晓，类似的实验过程无疑早已应用了因果推演、类比推演、程序推演。也就是说，众多先哲们已经通过事先设定实验课题和目标，而不是漫无目标地瞎撞，理所当然地事先进行了大量涉及因果、类比、程序等推演。 任何事情，只有在不清楚、不明白的前提下才能形成制约或称阻力。就拿环己六醇磷酸酯的技术研发来说，无法对实验品所含成分进行全部化验，差点让自己陷入死胡同。恰好胡大汉需要莲藕保鲜，继而一想，通过保鲜效果理所当然就能够筛选出粒子交换树脂品名，结果土办法也能达到洋方法同样的效果。在这个技术实验、探索过程中，同样事先应用因果推演、类比推演和一定程序推演。 结合管理、培训、技研等实践，庶盶愈来愈坚信：人类，仅仅是自然规律的发现者、复制者和应用者，而非创造者。例如农业技术，动植物的种养技术早已就客观存在着，并非人类所创造，只是发现和应用而已。企业管理，是一门新型科学，普遍由西方发达国家人士所发现、确立，就连rb卓有成效的“三大法宝”实践经验，也要搬到西方去形成“比较管理管理学研究热潮”。美国早已是名副其实的世界头号经济强国，无独有偶的是，先有泰勒制理论然后才有二战后的世界头号经济强国。难怪乎，西方众多饱学之士，会拼命解读rb企业“三大法宝”内涵，力图抢先将“三大法宝”先进实践经验晋升为理论，从而诞生现代企业文化理论。但泰勒制、现代企业文化同样存在众多局限性，说不准哪天将会在中国将诞生更加先进、完善的经济理论。届时，只怕西方世界已经不再是全球朝圣的经济、技术、文化中心了！ 11.19 为了化工厂顺利重启，自己所筹集的流动资金，时至今日尚有六千余元没有收回、归还，说什么都不可能再由本人举债注入流动资金了。可是，没有流动资金，所谓“巧媳妇难为无米之炊”，化工厂到底将何去何从？按说，从管理机制到人事安排，从技术研发到新产品盈利能力，从销售网络到产能效率，基本已经进入得心应手阶段，从感情上来讲，若要停产是一万个不情愿。 启动环己六醇磷酸酯项目培训——联营产销？有利条件，一是时间过去尚不到一年，总计四五百余名有意参与者，乐意继续参与的应该不下半数，不足部分可以另行刊载广告；二是筹集资金快速、额度大，足以解决化工厂流动资金困境；三是化工厂场地、地理位置、交通条件等都水到渠成。不利因素，一是领导班子尚未建成，虽然已完全摆脱“蜀中无大将”桎梏，但从建立班子到独立行使职能，起码需要两三个月的时间，时间来不及；二是本人的声誉损毁严重，尤其是《特技小刊》停办，一些有成见或恶意相向者，可以毫无忌惮地随时给本人沉重一击。就地利人和而言，重启环己六醇磷酸酯项目的风险难以有效规避。 如果继续发行《特技小刊》，将足以规避地利人和风险，而且可以延续技术培训业务。可是，以化工厂——生产厂家的名誉发行期刊，大有出师无名之嫌，同样需要挂靠相关机构才行。同时，出刊的资金也是问题。最为关键的是，期刊内容编写、编辑少说需要一两个月时间，还是时间来不及。 重启环己六醇磷酸酯，先决条件是确保学员高兴而来满意而归，如果有学员投诉，肯定有人伺机对本人重拳出击。届时，内忧外患，必然深陷四面楚歌。当前所面临的人际环境对己不利，凡事必须稳扎稳打，切不可盲目冒进。 庶盶深感自己近来声誉正遇雪崩般跌落，理所当然与自身为人处世有密切联系，需要认真总结和修正。税务部门的工作人员上门，自己当即拿出两百元钱，让他开个白纸收据，单就个人利益而言，面对讹诈尚愿做待宰羔羊，自己所到之处还能做什么？还敢做什么？浩然正气是自己为人处世的根本灵魂，是言行特征的标志。所以，浩然正气的灵魂不能丢！ 曾经相约同成教学校校长在文办商讨合同内容，刚开了个头，见又是老生常谈，一言未发就摔门而出，感觉是整个文办的眼睛都齐刷刷望着自己的一举一动。校长不仅是学校的领导，还是文办领导，如此让他扫面子的事，多半会长期惦记。回想起来，当时曾考虑过要不要转回身的问题，但却没有转回身去。直到现在，自己去文办的次数都非常有限。这种现象，似乎还可能被解读为：本人因为对合同条款不满，以至迁怒于人，而且长期没有缓和姿态，这是心胸狭隘的明显特征。就这件事吧，过去快两年了，已无可更改或挽回，再说学校肆意让本人官司缠身，事态早已复杂化了。找石匠给研究所老师修三副石手磨，石匠却多出15元钱来，这件事原本不该计较，最多狠狠说他一通即可，最终反而是研究所老师加倍支付。 诸如此类的事，摊在一个默默无闻者身上，可能啥问题都不会发生，可落在身处潮头浪尖的自己，就完全可能酝酿、发酵出重大问题。 11.20 研究所李女士借学技术为名，前来暗中考察，被自己看出身份，让研究所的人误认为是本人暗中派人跟踪的结果。这，是别人对本人分析判断能力缺乏了解的原因所致。诸如方林出货以后，本人能够在较快时间内找到他。而推演方林及其货物的去向，远比推演李女士乃何许人要复杂的多。方林当然对本人的突然出现大惑不解，但他清楚本人绝无跟踪的可能。 诸如什么“派人跟踪”的误解，自己根本就难以避免。因为，自己有这种洞察力优势，没道理不淋漓尽致地充分发挥，更不可能hd学步、削足适履。此外，自己也不可能有太多时间和精力，去向所有接触过的人解释、说明。再说了，自己的人生价值，是由自己来书写，是由自己来确立，一些与事实无关的道听途说，看法、点评，对自己又有多大的实际关联和实际意义？ 就李女士、方林客户驻地而言，本人就是抓住系列反常现象，然后推演、复原其本来面目或称事实真相。如李女士，一身名牌服装，虽有些陈旧却一尘不染又十分得体，这多半是为了低调得体需要。个人素养加上无法隐藏的养尊处优特征，还有人到中年的年龄段，怎么可能前来学短平快技术？怪只怪本人习惯揪住反常现象不放，很快推测出她是研究所要员——前来暗中考察。偏偏跟班问及且当面告诉了她，使她怀疑是被跟踪的结果。要说呢，李女士的分析判断力确实不怎么样。针对她的身份，在她刚到的十多二十分钟内，本人就曾对她坦言过“真正的老师在我对面”，这已经表明本人在那时，就已经推测出她的身份来了。难道本人还能提前知道她会前来并还提前派人跟踪？ 对方林带进厂内的客户，自己当然会细致观察一切蛛丝马迹。因为产品被盗几乎成为无头案，而方林的嫌疑并没有丝毫的排除。假如方林参与其中，鉴于外界多已知道化工厂法人换届，完全有可能赃物尚未进入市场。如此，赃物完全可能由这些客户接收。毕竟，方林已是堂堂正正的销售副厂长。不过，本人对追回赃物早已不抱希望——根本就没那个时间和精力，但肯定不会放过方林的任何蛛丝马迹。 看来，由于本人已经具有超过常人的分析判断能力，而且容易引起别人的大惑不解，继而对本人的目的和动机产生质疑。怪不得，有人说本人具有什么“逆向思维”，也有人说本人是显着的“超前认识”……实际上，本人并没有什么特殊思维方式，也就是早期面对想不明白的问题时，尝到了用笔记录下来的甜头。由于许多事情都具有复杂的一面，在考虑问题时往往容易遗漏或者相互作用的一塌糊涂，而用笔记录之后，就使问题呈现出清晰条理，有没有考虑周全、方法是否得当等将一目了然。当习惯用笔记录并逐一分析、推敲后，即或是不用笔记录，在思考问题时，也习惯按轻重缓急或者先后秩序分出个一二三来，这样考虑问题时就能够有条不紊、全面周到。所谓因果推演、类比推演、程序推演，不过是事后复原真实过程，或者预先虚拟出最符合客观实际的演化过程。想来，“智者见于未萌，愚者暗于成事”，大抵如此吧！ 正所谓利弊同行，祸福齐趋，吉凶并驾。就算拥有超常的洞察力，也只能是有利有弊，祸福吉凶并驾齐驱，自己能够做到的，只剩趋利避害、逢凶化吉。 总结自己的言行举止，自己早已同什么个人主义的实质言行扛上了，纯粹就是一个集体主义的坚定扞卫者，恐怕这一生一世断无悔改可能。在生活、工作中，与那些稍有矛盾的人，只要自己找时间前去走走，哪怕是几句无关紧要的家常话，普遍都能尽释前嫌。想来，多与他人交流，就事论事地谈谈自己的看法或建议，是避免误解的有效路径。但由于时间和精力的严格制约，这多走走在很多时候同样不太现实。不说别的，就连这里的恩师——柯老师，转眼已是一年多时间未曾前去拜望了。还有汪睿，也快半年未曾相聚了吧？时间不由人，徒之奈何？ 第十一章 (21～23) 11.21 已达成经销合约条款的新产品，具有较为乐观的盈利能力，但没有充足的流动资金保障，只能是异想天开的事，甚至就连签署正式合同的风险重重（如不能按质按量如期交付产品的违约责任等）。能否通过贷款上马新产品呢？至少需要一试。 村委负责人听完庶盶的想法后，当即前往银行帮忙接洽。庶盶带上新产品及相关资料，一同走进银行。村负责人向银行片区负责人开门见山提出希望给化工厂继续给予贷款支持的请求，继而介绍了化工厂近来的经营状况，还特地提到产品被盗、货款抵扣旧债的实际，最后总结化工厂与以往不同的是：化工厂管理已经逐步完善，而且快速具备了较强的技术研发实力。庶盶随即介绍了化工厂的安保等管理机制，以及技术研发情况，拿出新产品及其尚未加盖合同印章的经销合同草案文本。同时，诚邀银行方面前往化工厂参观、考察。 银行片区负责人表示，对于化工厂近期经营大有起色已有充分了解，只要新产品销售合同一经签署，银行将十分乐意继续为化工厂提供贷款支持。随即，银行提及此前化工厂贷款全由村委担保，不符合现行贷款规定要求，因为村委不具备担保资格。所以，早就希望同化工厂新的法人代表完善原贷款合同，正好可以在本次一并完善。当庶盶弄清原贷款总额后，不由惊出一身冷汗。庶盶问及银行可能的放款额度，对方表示，根据销售合同金额按生产进度分批次提供，最高可达合同金额的一半。庶盶接着表明，此次前来一是殷切希望同银行建立相互信赖关系，二是希望了解更多相关事宜。后续，恳望银行给予化工厂大力支持，化工厂自当知恩图报云云。 转办原贷款的压力非同小可，别说还本，仅就按时结付利息而言，恐怕在一两年之内都是泰山压顶般沉重。这，有必要好好评估，否则完全可能被原债务压得翻不了身。 总体来讲，化工厂所涉产品，技术含量偏低，利润空间不大，而且最容易受到冲击甚至淘汰。就连现在开始试产试销的新产品，技术含量同样不高，最多在短期内具有一定竞争优势。若没有原债务的利息压力，尚能够较快积累一定经济实力，有望从容向更高平台迈进，一旦背负原利息的沉重压力，资本积累就毫无希望。如此，自己禅精竭力、千辛万苦地经营化工厂，其价值和意义又在哪里？经营化工厂转眼快一年，几次三番陷入人为导致的流动资金缺乏，随着销售淡季的日益临近，将如何突破没钱补充材料、没钱发放工资困境？ 自己也是上有老下有小，先撇开自己能不能借到流动资金的问题不说，仅就责任而言，尽管产品被盗、货款抵扣旧债，本人负有一定管理上的连带责任，但远非主要责任。形式上，自己也确实没有承担分文损失。但实质上，这些钱被压在“玻璃板”下面，自己所投入的流动资金有去无回，还主动放弃半年多的职务报酬，等同于本人承担了全部损失。亲兄弟明算账，该自己的责任，当责无旁贷。不该自己的责任，也不能稀里糊涂往自己头上揽。 11.22 如果利用贷款，结合上马环己六醇磷酸酯项目，能否一举多得呢？环己六醇磷酸酯，同属化工产品，就算设施相互利用率不高，也起码与化工厂其它产品具有一定互补性。最大优势还在于，可以在较短时间内，将有不下三十万元的现金，能合理合法地成为自己个人资产。尽管这笔资产必须用于搭建再生产平台，但毕竟属于个人资产。 环己六醇磷酸酯在国内生产历史仅几年时间，此前一直依靠进口。产品主要用于食品保鲜、防爆阻燃等，用途甚广，但用量都不是很大。上马环己六醇磷酸酯，技术条件早已完全成熟，但销售一直都还是未曾实践的空白。国内各大技术转让机构，都是以包产包销捆绑打包的名誉进行技术转让。但“包销”一词早被技术培训机构所滥用，背后隐藏着太多猫腻甚至陷阱，知情者从不会单纯依靠所谓包销求生存。更何况，自己从没有缴纳过技术转让费，就连寻求他人经销，恐怕都是痴心妄想。 在中红粮油期间，由于专注技术问题，无暇旁顾产品销售的蛛丝马迹。时至今日，就连具体有哪些行业在使用，用量有多大等基本信息都缺乏。有关环己六醇磷酸酯产品的售价、销售成本、规模等，都还存在着系列不确定因素。缺乏销售成本方面的参考数据，产品的盈利能力难以准确预判，将对销售投入预算造成不小难度。环己六醇磷酸酯销售，这攸关存亡的关键一环，尚需一个实践的周期过程才可能明朗。 根据国内几个生产厂家，大多是产销两旺，自产自销在理论上是完全可行的。然而，经初步的调查了解，整个墎州范围内的年销售量，大概很难超过一吨。据此可以设想，环己六醇磷酸酯的销售，将充满着怎样的艰难困苦。上马环己六醇磷酸酯，如果初期出现大量产品积压，尤其是联营生产，后果将是不堪设想的。环己六醇磷酸酯的销售团队，从成立到摸清产品销售渠道的周期，预计少不了三个月时间，然后才能准确制定相应策略及细节措施，到驾轻就熟大概需要半年时间。换言之，上马环己六醇磷酸酯，起码需要半年时间才能基本理顺产供销诸方面事宜。 一个卓越销售团队，需要一个卓越领导团队的保驾护航。建立一个化工厂原业务与环己六醇磷酸酯双重兼顾的领导班子，却殊非易事。其中，涉及环己六醇磷酸酯的核心成员，或许要在实践过程中才能产生，动辄需要数月时间。管理团队除基本职能素养外，还必须具备整体化的准确分析、判断能力。关于培训因果推演、类比推演、程序推演，当前尚没有编印教材。尤其是程序推演，自己似乎还处于只能神会难以言传阶段，主要是无从知晓其程序内涵和先后顺序（好比炒菜，不明白要不要清洗，若先炒好后才明白需要清洗则形同报废）。诸如涉及社会的、思维的众多层面，似乎都少不得程序推演。也就是说，如果领导团队不能有效运用程序推演，对来自于市场、客户的瞬息万变，将难以做出及时、准确的分析判断——无法针对销售实际进行灵活部署和调整。 最为关键的一个问题，是自己有没有充足的时间和精力进行培训等。如果自己成天被迫埋头于事务堆抽不开身，企业必将陷入万无头绪的一盘散沙中。所谓忙中出错，一些灾难性后果，往往是头脑不冷静、考虑不周全所导致的结果。当前，料理化工厂原业务才刚刚跨上驾轻就熟轨道，如果立即加上千头万绪的新项目，根本就是无力应对的客观实际。没有一个坚强的领导团队配合，上马环己六醇磷酸酯项目，稍有意外将覆水难收，是脱离客观实际的盲目冒进。 11.23 寻求贷款支持，意味着将包括建厂等所有原贷款转移到本届班子头上，仅支付利息就会足以使化工厂喘不过气来。虽说还旧债是无可推卸的责任，但本届班子更主要的责任是让化工厂重获新生，其次才是偿还原债务。否则，化工厂连生存都举步维艰，又拿什么来偿还原债务？可是，银行完善原贷款手续，又是势在必行的基本条件，没有任何回旋余地。 就化工厂的实际状况而言，所需流动资金的额度不大，根本就无需经销合同额（年额）的50%。按当地原经销惯例，经销商往往是提前支付年经销额的10~15%的费用，然后一年结付、清一次账，作为生产厂家，就意味着年额度的50%的流动资金将艰难维持生产。而化工厂本次达成的经销合同约定，双方按季度结算，每批货到验收后，经销方立即向厂方支付该批货款额60%的货款，其余货款每季度结算并全部付清。也即，化工厂在与经销公司的业务往来过程中，除第一批次产品的流动资金外，此后每三个月内所导致的流动资金缺口，只占销售金额百分之十五左右的比例。由于其中产生的利润以及税收的时间差，化工厂实际上就是缺乏生产第一批产品的流动资金。必要时，还可以求助于广大员工，即头两个月暂发工资额的50~60%，到三个月后全部补齐，大家是完全能够接受的。如此一来，除第一批次产品所需流动资金以外，其它问题都是无关痛痒的小问题。 根据各方面实际，凭借一份经销合同，化工厂在一个财会年能够获得二十万元左右的税后利润，加上原有产品的补充，完全能够跨越上一个新台阶。这样，不出两年，化工厂将能够迎来一个无限广阔的发展空间和机会。如果依靠贷款支持，尽管可能会做到更好，但无疑会太累太累，随之而来的风险完全超越能够掌控范围。尤其是结付原贷款利息，化工厂别说跨上新台阶，几乎没有任何资金积累，如此下去数年内都看不到希望。显而易见，所谓“杀鸡焉用宰牛刀”，争取贷款支持，反而不如淡季停产更为有利。 处理原遗留产品，除去人工工资、包装、销售等成本外，若开税票则几乎尚需倒贴，根本就不能起到积累、充实流动资金的作用。期间，厂内几名骨干成员极力主张通过内部员工自愿集资渡过难关。庶盶倍感欣慰，立即会同相关成员拟出暂行投资分红的具体比例，并托人进行调查了解。员工们对于集资确保企业渡过难关十分踊跃，可普遍都是上有老下有小的，广大员工们普遍也就是个不愁吃穿不缺零花钱的生活水准（已经够令人羡慕的了），要说存款真还鲜有。各成员能够拿出的金额均非常有限，能出上百元者全厂就三个人，其余十元居多，连二十、五十的都偏少。可以筹集到的资金，同完成首批销售合同所需额度有成倍悬殊。若在销售旺季，这样的经济力量足以应对任何经济困难，但在销售淡季却显然不能有效维持。 再由自己筹集流动资金同样不现实。想自己为了重启化工厂，就连父亲去世都未曾动用分文，可谓早已竭尽全力，至今尚有数千元欠债未还。依靠自己个人筹资，不仅成功重启化工厂，而且已经稳扎稳打将化工厂纳入正常运行轨道。产品被盗成为无头案，货款抵扣原债务，贷款需要支付原贷款利息。如今，由于人为原因再一再二陷入流动资金枯竭，已经超越自己个人职责和能力范围，远非个人努力能够解决的问题。在接下来的销售淡季中，化工厂没可能走出山穷水尽的困局。唯一可行的途径，只有等到进入销售旺季，才有逐步积累流动资金的客观条件。在销售淡季停产，并非故意为了让方林背锅，而是“巧媳妇难为无米之炊”，已经成为万般无奈之举。淡季停产，相对成为代价最低、风险最小的不二选择。 第十二章 立足固有基础为更上层楼而砺戈秣马(01～02) 12.01 看着原培训教学业务所遗留下的各类教材、技术资料等，如果能充分发挥其应有的价值，少说也有两三万元吧！盘点所剩余的宣传资料——《特技小刊》，还有五六千份没有寄出。原宣传资料之所以冠之为《特技小刊》，是因为每期在头版等重要位置，安排固定专栏公开刊载新颖、适用的完整技术资料，被读者公认为极富含金量。所推出的面函授项目，以及数十项邮购技术资料种类，所有业务的收费标准均成倍低于同业同种。如邮购类中的《揭〈鲁班下册〉之迷》，其他机构（内容近似）有收超过百元的，而本处每册含邮费仅四元，年均邮购量近万份\/册。 仅此所创实际价值及其附带拉动效应，料必远非其他同业同种所能够企及。其它邮购资料从几元到十几元，标价二十元的仅有尿激酶等极少部分。作为宣传资料的《特技小刊》，每期尚有一个重要专栏，就是针对新风尚或时弊展开评论，旗帜鲜明地弘扬集体精神、揭露个人至上等害人害己本质，获得如潮好评。总体而言，《特技小刊》普遍受到珍视和收藏，宣传效果良好。以十周为有效周期统计（超过十周时间，效果开始呈下降趋势，可以忽略不计），每投寄出一份平均能带来五元左右的产值。《特技小刊》的主要功能，在于提升邮购技术资料的业务量。至于面函授培训的业务量，则主要依靠投资相关报刊，进行广告宣传。 这一摞摞堆积起来的教材、技术资料、宣传资料，产值数以万计（均以实用价值和市场需求定价——不是以纸张等成本计价，未经盘存造册，仅凭体积难以估算）。就成本来说，没有万元也不下七八千的。就市场价值来说，邮购价普遍不低于纸张等成本的十倍。按当前人日均5~6元的报酬计，3~4个人一年的收入未必能够奠定这些基础。这些，都是用自己的钱堆积起来的，没有任何道理就这样白白浪费。停止教学业务的根源，是严重缺乏人手。当前，化工厂停产，员工们正愁没事可做，迫切需要就业机会。恢复原教学业务，纯粹就是盘活原固有资源，可谓不费吹灰之力，利人利己，一举多得。 信步进入邮局一经询问，工作人员立即带着充满埋怨的神色和语气道：“原来就是你哦！你看看，成山称窖的信件迟迟不来领取，局领导都在联系准备送往火葬场了。汇款单也源源不断，过期还要办理退还，给我们增加了巨大的工作压力。是不是考虑立即取走信件和汇款单啊？”庶盶对此深表歉意，随即表示道：“此来的目的就是先做些了解，正在考虑恢复业务。”“希望你们抓紧时间，尽快把这些取走。”信件装在一个个大邮包内，码在一个偌大房间的一头，只知“最少有几万封信件”。汇款单虽只剩尚未退回的部分，但仍然堆积成一摞一摞的，只得依据体积估计件数，以及随意抽取一定件数金额折算平均汇款金额，用以评估总体汇款额。 初步估算，自停业以来，月均信函在两千件左右，汇款单金额在千元左右。尤其是汇款单，纯粹是近期状况（宣传时效早已大幅下降）的真实反映。时隔如此之久，月均尚能维持如此之大的邮购业务量，这种效果大大出乎意料之外。这是《特技小刊》所产生的长期效应，更是品牌价值的实际反映。 仔细品味各期《特技小刊》，时评成为各类宣传资料中独树一帜的显着特征。从《小农经济思想体系的利与弊》到《一损俱损与一荣俱荣的不同取舍之道》，再到《论互利共赢的滚滚潮流》等，都从不同角度论证了互助共赢是追求最大价值的可靠捷径。所谓“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从历史和自然规律中发掘证据，深刻揭示一损俱损一荣俱荣的客观实际。充分展示我方先利人更利己的价值观，体现一以贯之的高质量低收费的具体方略和具体方法。难怪有人说“这些时评岂止一般霸道，分明就是在用事实和道理向世人呐喊：若求师问道，舍我其谁？” 想来，尽管自己早已是遍体鳞伤，但却还有如此难以撼动的牢固根基。不过，自己的思维节奏仍然落后于自己的成长节奏，仍然持续低估自己。在重启化工厂之际，又一次如临地狱大门般惶恐不可终日，压根就没有考虑过将培训与化工厂双重兼顾的可能性。现实中，自己的双肩不再稚嫩，但潜意识中却没有生成与此相匹配的自信心。换言之，是潜意识压根就没有相信过，自己足以应对化工厂与培训叠加的复杂局面，是故未闻硝烟而先胆怯。事实上，只要主观不轻易放弃，将一定能够破浪前行。 12.02 停止原教学业务，并非主观愿望所决定的。当时，自己要经营化工厂，晓晖要带孩子，还有豆制品（提供流动资金）必须兼顾。成天忙得头晕脑胀，时间和精力被严重透支，哪里顾得上培训业务呢？从单一的方面来讲的确如此，但结合化工厂实际却完全不同。化工厂人力资源充足，怕的就是缺乏就业机会。当时的培训业务，面授早已全面压缩和控制，从业人员根本就无需多少从业经验。能够胜任并乐意从事此类工作的人，在化工厂是一挑一大堆，只需稍作布置就能独立进行。 如果当时能够控制自己的急躁不安——确保客观冷静的清醒头脑，将自然而然会聚焦利用一切可支配资源，继而滴水不漏地排列分析推敲，应该能够轻易发现化工厂与培训高度互补的有利条件。利用化工厂人力资源、场地等有利条件，继而转化并发挥培训业务的优势。如此显而易见的来因去果，偏偏长期被自己所视而不见。 化工厂停产，客观上为恢复培训业务提供了场地、人手等优越条件，唯一的问题是以化工厂的名义展开培训业务，显得不够名正言顺。如果在化工厂大门口，并列挂出一块适合培训的招牌，则不仅可以展开培训业务，而且可以逐步将食用菌、环己六醇磷酸酯等一并纳入。一个领导班子，两块甚至多块招牌，将为化工厂奠定多业并举的新平台，可谓酌盈剂虚、利人利己、事半功倍。 外面对自己早形成多种多样版本的传闻，不少传闻无疑会给自己造成一定负面影响，但最多也不过是毁誉参半——并不能全面掩盖自己的正面形象和声誉。归纳起来，对自己抱持成见或不满的，虽多为有权有势的人士，但其中真正产生冲突的则寥寥无几，误认为不能或难以合作者居多。细数存在冲突的人，曾经开白纸条难下台的无疑会记恨，原成教学校和方林在冲突之列，晓晖娘家所在乡也有几位。梁哥为易大海抱不平而气恼，但随着真相大白料必迟早会尽释前嫌。其他人士，普遍是依据孤立事件或传闻，从而形成对本人的一定固有看法。应该说，对本人欲致死地而后快者即或存在，也可谓屈指难数，完全没必要杯弓蛇影般固步自封。 久未拜访的恩师——柯老师，他依旧充满慈祥关爱、推心置腹。一阵嘘寒问暖，柯老师拿出一本精致的墎州地区《社会力量办学许可证》，慎重其事道：“在社会力量办学方面，你具有得天独厚的优势，这个执照对你来说很重要。有了它，你在全国各地办培训时都能够畅通无阻。”对恩师的关怀备至无以言表，唯有无比珍爱地办好《许可证》并慎重收藏。想到化工厂的现况，庶盶忽然有了一个清晰的思路：以社会力量办学的名誉，在化工厂大门口挂出某某技术研发的招牌。这样一来，化工厂一个班子多种业务就能够顺理成章。闻听庶盶关于化工厂与办培训相结合的想法后，柯老师大加赞赏：“食用菌在墎州方兴未艾，又是你的老行当，轻车熟路。环己六醇磷酸酯在周边数省内尚属空白，正当长袖善舞。化工厂占地面积广阔，围墙外还连接大片荒山，场地要多宽有多宽，更加上有充足的人手可调配。其它交通、水电等条件一应俱全，真正的前途无量啊！” 谈及与原学校相关事宜，柯老师殷切地望着庶盶道：“我建议你还是继续与学校合作！”对此，庶盶有些迷茫，提出唯恐难以尽释前嫌的顾虑。柯老师微笑道：“你们并没有产生多大、多严重的矛盾，而且都有点到为止的君子之雅。只要你愿意，我包你们尽释前嫌！”品味恩师言明与校方继续合作的期望，正所谓合则两利斗则俱伤，对庶盶而言纯粹是百利而无一害。 第十二章 砺戈秣马(03～04) 12.03 柯老师与成教学校校长，都是墎州成教战线上屈指可数的领军者，可谓墎州成教的开山鼻祖、泰山北斗。就拿原成校来说，从开办农民夜校到成功晋级为国家正规中专技校，时刻都少不了他们并肩奋斗的身影。不知从何时起，他们一个负责墎州成教工作，一个兼任成教学校校长。料想，柯老师与校长始终是十分了解和具有深厚个人情谊的。否则，柯老师就不会表态“我包你们尽释前嫌”。能够与校方重启合作，一些具有负面影响的传闻、猜测将失去事实基础，利于巩固和重塑自己的正面形象和声誉。除了真正关心爱护自己的恩师，还有谁会提出如此期待和安排呢？ 同校方的一场官司难解难分，久拖未决。自己现在去找校长，是否会给人以胆怯之嫌的感觉？双方的官司早过了激烈交锋阶段，现在进入不了了之阶段。自己尚且住着学校的房屋，至今没有被要求搬出。这些，正如柯老师“都有点到为止的君子之雅”所说，双方都留有退后一步自然宽的余地。应该说，同校方的诉讼已接近尾声，现在去找校长，正好体现出诚意。再说，自己去找校长，当然是观言察色、循序渐进，哪有开口就表明是寻求和解而来的呢？解铃还须系铃人，待自己先找校长，如果校我双方都有继续合作的诚意，然后再请恩师出面将水到渠成。 校内不见校长，庶盶走进当地文办。一经打听，方知校长（文办主任）身体欠恙，已经在家静养了好长一段时间。文办与此前不同的是，曾经教过晓晖的何校长，也调入了该文办，办公桌还与正在家中养病所空置的主任办公桌并列，何校长应该属于文办的主要领导之一。或许是庶盶素有尊师重教习惯，普遍与老师们相处较为融洽。一头遇见久未蒙面的何校长，彼此分外热情。谈话中，何校长一边凝望着庶盶，一边斟字酌句地缓慢说道：“没必要和学校搞得生生分分的，我看你们双方还是和解为好。”庶盶感觉，就连刚调来的何校长都如此关切这事，完全有理由相信，成教学校校长已经释放出了和解的善意。否则，何校长就不会在文办这种场合来公开规劝自己。庶盶非常感激，以无比虔诚的心情对何校长道：“您不仅是晓晖的老师，同样也是本人的恩师。学生深知和为贵的道理，唯恐校方有不同想法。”“关于学校的想法，你完全可以放心。毕竟，学校是教书育人之所，做事肯定会把握分寸的！”看来，何校长有意撮合校我双方达成和解。庶盶认为，柯老师已先行表态撮合，所谓一事不烦二主，当然不宜再邀请何校长出面。 校长在家养病，去看望看望，倒是释放诚意的大好机会。可是吧，一场官司毕竟给本人造成一些难以磨灭的负面影响，内心尚存隐隐作痛之感。如今，一听有望和解，抬腿便走进文办，又要马不停蹄地去看望校长，未免也显得太过猴急了些。自己别无他事地去文办找校长，已经明显传递出善意，文办的老师们肯定会这样认为。此举定然早晚会传进校长耳中，无需火急火燎地去看望他。自己只能准确传递真诚和善意，但绝不卑躬屈膝和削足适履，与校方和解不必突然爆出个180?急转弯，还是顺乎自然的好。 12.04 再度自省自己的言谈举止，自己十足个旗帜鲜明反对只顾自己的斗士。私下里，有时态度过于明显，实际上是故意做给晓晖看的。要说只顾自己，晓晖简直达到毫不掩饰地步。在培训及团队建设实践过程中，进一步发现：凡只顾自己等个人主义言行，是与价值最大化背道而驰的精神迷幻剂。抵制个人主义思潮就成为自己的责任与使命。由于自己总是有太多的事等待着去做，有太多的问题列队等待厘清来因去果。因而时间总是弥足珍贵，导致许多事只有做的份，没有交流、解释的时间，大有高处不胜寒之感。自己一以贯之的言行举止，似乎在很多人看来都大惑不解，时而被冠之为“逆向思维”，时而被归类为“超前意识”等等。 多半因为本人掌握了分析、解决问题的独到方法，表面上自己能够想别人不敢想、做别人不敢做的事——风口浪尖不断书写出传奇，因而所到之处成为人们争相提及的话题。自己的一举一动，将随之产生各种各样版本的传闻势在难免。许多人或依据本人不经意的一个眼神或者是某传闻，或误认为本人孤傲、冷漠或难合作等成见。在自己的历程中，不少人为阻力不问青红皂白地迎头袭来，无论是咎由自取，还是无尽冤屈，都唯有不加区别地一应揽入怀抱。至于其中的酸甜苦辣麻，都必须是先行无条件吞下，然后再慢慢品味。 自己只不过是始终践行“思于易里求深思”，沿着好记性不如烂笔头的传统路径不断深入，让纷纷扰扰万无头绪或深藏不露的来因去果趋于透明化、条理化，从而把相应问题看得更全面、透彻、系统一些。其实吧，不论是谁，面对任何问题，只要反复不断深入思考，每多一次思考就会对同样的问题产生不一样的看法。这，就是“思于易里求深思”的结果。所谓“世事洞明皆学问”，自己不过是在世人皆会的方法层面跨出了那么一小步，让自身洞察力提升了那么一点，仅此而已。显而易见的是，看法的不同只不过是考虑的程度不同——面对同一问题只有全面、正确与否的不同，并不存在同一时空概念内的人或事的本质变迁。一旦将问题的内在前因后果弄个清楚明白，人与人之间就只剩下各自的实际环境不同——出发点的不同。这就好比“条条大道通罗马”，但由于各自所处位置、立场不同，所拥有可支配资源不同，将要达成的目的和意义有别，各自所能够选择的途径将不尽相同。若必须结伴同行，则必须尊重、综合各方面的客观实际，提出兼顾各方面实际——互利共赢的主张，才能同舟共济、并肩同行。 一些观念的不同，会形成不同的言行举止及其结果，但观念同样存在正确与否的问题。例如，个人主义几乎风靡大半个地球，但实践表明：在集体主义——团队精神内涵的面前，个人主义就成为阻碍智慧倍增（包括知识与技术在内）的拦路虎。实践已经反复证明，只顾个人就是智慧倍减的迷幻歧途。为什么说个人主义是智慧倍增的拦路虎？在理论上还有些说不清道不明，但似乎就隐藏在一损俱损一荣俱荣的利益连带机理的背后。当我们弄清为什么在人类、蚂蚁、蜜蜂等中均存在一损俱损一荣俱荣的利益连带关系之后，料必一切答案尽在其中。 由于自己通过因果推演、类比推演，甚至程序推演，已经习惯直观结合微观，系统、全面、本质地分析看待问题，并以其指导自己的言行举止，使得不少人对本人的言行举止产生一定不同看法，加之自己不断书写所谓“传奇”（但在自己看却实顺理成章），从而不断形成似是而非、颇具争议的传闻。究其根源，多因为自己缺乏时间和精力进行人际交流、解释。 与校方产生分歧之后，自己没有注重及时化解，甚至拂袖而去的一时冲动与一以贯之的理性行为缺乏明显区别，可能令人误以为拒绝交流，从而致使与校方的分歧不断升级。 或许，因本人具有客观理性的一面，似乎所有言行都经过深思熟虑，使得人们很在意本人一时一地的态度。记得若干年前，自己帮人拔了会红薯草，感觉蚊虫成团围着自己起舞，任凭怎样都驱赶不去。一个喷嚏，发觉有蚊虫扑进口中，于是啊呸、啊呸地急于将蚊虫吐出。不料想，数米外的树丛下突然站起一个人来，怒气冲冲地也啊呸、啊呸起来。定睛一看，是从小很要好的高年级学哥，想必他满以为是冲他而啊呸、啊呸。后来，对方远远便躲开离去——没了任何交往。早期尚希望找个适当机会解释，但随着时间的流失，忘了他姓名和家居何处，也就没了传递善意的途径，从此再也没有正面相对的机会。 第十二章 砺戈秣马(05～06) 12.05 自己自始至终没有斤斤计较、损人利己的实质言行——与他人断无不可调和的矛盾。在现实生活、工作中，只要自己主动上门或靠近，所到之处，从来都是被人们奉为上宾。因此，只要自己积极主动，几乎没有化解不了的矛盾。然而，做事需要时间，学习需要时间，思考更需要时间。很多时候不得不大肆透支休息，长此以往只能惜时如金、分秒必争。归根究底，只要自己尽可能多走走，多释放善意，就能够从根本上大幅避免误解，有效规避人为风险。 趁略有闲暇机会，庶盶列出一份计划走访人员名单。巩固或修复这些人际关系，对于将后的发展至关重要——起码能够大幅减少人为阻力。其实，当前的时间也并非特别宽裕，同样有排队的事等待料理，要按名单逐一闲谈一阵的时间显然不够。对众多人士来说，只要前去哪怕站上几分钟，然后一句：就是来看看你！多半将达到预期效果。 无意中得罪了开白纸条的老哥，料想要尽释前嫌殊非易事。所谓举手不打笑脸客，我只管传递出自己的真诚与善意，至于其他的事，任由别人去看着办。敲开办公室的门，庶盶假装没看见那张怒火中烧的脸，喜逐颜开道：“终于抽出时间，专门来看看老哥！”“自己找凳子坐。”“我要喝茶！”“自己倒。”“老哥沏茶，别有滋味，岂能错过？”总归来者是客，默默无言品茗几口：“这茶，幽香荡漾，实在令人流连忘返。不过，小弟还有事要办，就为顺道来看一眼老哥，这就告辞！”“不送！”相隔两天，再次敲开办公室门：“又看老哥来了！”对方仍然满脸的不高兴，却比前次平和许多。沉默无语地静坐一会，庶盶起身道：“小弟这就得告辞了！”对方起身，默默无言地送出门口。 培训与化工厂相结合，形成一套人马两个块牌子的经营思路，得到村委、汪睿等的极力赞赏，被认为是盘活培训与化工厂现有资源并产生无限价值的捷径。培训与化工厂充分结合，需要进行相应调查了解、酝酿、拿出完善的可行性论证和实施方案。 平菇、香菇的零售价让庶盶大吃一惊，鲜平菇约0.6元\/市斤，鲜香菇大致0.9元\/市斤。如此高的价位，难道是一压就垮的泡沫市场？棉籽壳产区远比老家附近的产棉区域大若干倍，资源也更丰富。采购、运输、储藏等综合成本，接近300元一吨。仔细想想，与六、七年之前比较，从鲜菇售价到棉籽壳综合成本，再到劳动力成本，恰好都是上涨三倍左右。看来，自己当年将鲜平菇市场价定为0.2元\/市斤，是经得住时间检验的合理价位。产生香菇相对耗工耗时要多些，售价高于平菇三分之一左右属于正常。无可否认，柯老师所说食用菌在墎州方兴未艾，是恰如其分的。 在培训业务中，面、函授的盈利能力最强。邮购技术资料由于代价微小，日益受市场青睐，市场份额呈扩大趋势。自从胆红素暴跌后，因多种原因一直缺乏理想的骨干培训（面、函授）项目。依据各方面实际情况来看，食用菌、环己六醇磷酸酯，不失为将后一定时期内的理想项目。 12.06 恢复教学业务，若单独在化工厂范围内展开，则首先要解决招牌问题。原来剩余的宣传资料，名义和联系地址都是成教学校。如果能与学校继续合作，则可以直接将所剩宣传资料寄出。反之，则需在原《特技小刊》有校方地址部分，按原规格适当缩小印制相应纸条，再用胶水粘贴，达到覆盖原地址、启用新地址的目的。由于手工刻印宣传资料，不仅费时费工，而且质量不如铅印、成倍超重，导致成本大增和宣传效果倍减。用中文打字机打印，自己的速度堪忧，增补资料一多，根本就赶印不来且同样存在纸张过多的问题。所以，筹备、编写下一期《特技小刊》只能提前，不能延后。化工厂的场地、储藏、人手等条件，注定将后的食用菌、环己六醇磷酸酯，都只能在化工厂进行，因而化工厂迟早都得挂出相应招牌。倒不如尽早注册并挂出某某技术研究与应用中心或基地的招牌。至于具体名称，可寻求汪睿或村委命名以示尊敬。 重启原业务将易如反掌。第一步，取出所积压的信件和汇款单，按信函或汇款单要求保障相关服务。上期宣传资料只剩少部分未投寄，需按相关记录的名册，避免漏寄或重寄。此前数月汇款积压、积累，加上后续的汇款，解决印制《特技小刊》等所有培训业务的周转资金，将具有牢不可破的基础。 编写下一期宣传资料，关键要落实确立新项目，以及高水准的时评专栏。关于胆红素，据去年权威统计，国内所积压的库存量十年都难以消化，在培训市场上已经销声匿迹。新法养猪技术，市场异常庞大。在我国，家家户户养猪的范围辽阔，数量巨大。传统的生猪饲养是依靠煮猪潲和“吊架子”，普遍需要半年以上才能出肥，耗时长、成本高。实践充分表明，养猪在百十来天出肥切实可行，肉粮转换率由1:6提高到1:4甚至更高，正在成为不争的既成事实。可以肯定，养猪的技术变革势在必然。早在一年之前，就已经潜心探索过，发现所谓新法，不外集中于两个层面，一个是饲料配方，也就是依据玉米、大豆、麦麸、红薯等粮作物所含营养成分，通过蚕蛹、鱼粉等适当补充蛋白质、油脂等，形成所谓全价饲料；二是微量元素添加剂。由于生猪成长所必须的微量元素，仅仅通过粮作物并不能充分保障，甚至严重缺乏，所以必须提供充足的微量元素添加剂。至于品种选育、专业的兽医技术（除简单防病治病外），并没有包括在养殖技术的培训范畴以内，因而根本就没有多大难度。此前，已经产生系列饲料、添加剂配方，接下来主要是联系养猪户（早与胡大哥达成合作共识），通过实践检验，确认最经济和最有效的配方。 蔗糖，正如梁老所预测一样：不可能持续紧张。现在的白砂糖，早已呈现出满足供应的大趋势。去年有数位权威人士透露，用国内的异构酶生产果葡糖浆，能够达到类蜂蜜，以及固体白砂糖甜度，营养价值高于白砂糖，成本仅为白砂糖的三分之一。应该可以肯定，在近几年之内，生产果葡糖浆的前景尚属乐观。认真推敲，只要有异构酶，因陋就简用土办法生产果葡糖浆将轻而易举，毕竟自己有数年的微生物技术实践经验。只是，规模化、高效率则需利用相应机械设施，这将是个未经时间的课题。 当前，无论是食用菌还是果葡糖浆，仰或是环己六醇磷酸酯，都还需要一个充分准备的过程，急切之间尚无法立即展开现场培训和生产。为了不影响出刊，可以在下一期宣传资料中进行预告性宣传，即注明具体启动日期另行告知，未启动前恕不接待现场咨询。 第十二章 砺戈秣马(07～08) 12.07 若能够如柯老师所言，同校方重新建立合作关系，恢复除胆红素以外的原业务将更容易，甚至对所余宣传资料连地址都不用粘贴更改。从化工厂到邮局办理收取、投寄等业务，都需要从学校附近经过，学校更具地利优势。数年来，校我双方都视正面形象为实质命脉，完全没有斤斤计较、唯利是图的实质言行。双方不遗余力地扞卫着教书育人、教学——输出知识职业应有的道德底线，这就是双方持续合作的可靠基础。 曾经与校方最大的分歧，除拒绝迁移本人户口——纳入学校编制外，就是怎样确定骨干培训项目的细节问题。通过从胆红素盛极一时到消声灭迹的市场变幻过程，学校应该早已充分意识到，确立骨干项目非同小可，是关乎机构存亡的实质命脉。当然，我方也不能剥夺校方审核项目的权利，双方可以预先商定一套关于确立骨干培训项目的步骤、办法。确立项目需要遵循市场规律，依据市场迹象找出完整的证据链。或确立或推翻，都唯一只能依靠系统证据，而不是想当然的感情用事。 任何项目或产品，都能够透过其综合迹象，充分认识、把握其市场规律。例如，胆红素与食用菌相类比，胆红素涨势出奇强劲，自然容易形成供过于求的灰飞烟灭；食用菌则不同，市场价位与生活水平、与其它众多相对应的生活品资源，都始终保持着相对平衡的发展关系，因而不会形成暴涨暴跌的大起大落。二者性能、用途的不同，决定了各自风险性质和程度的不同。药材普遍具有非它莫属的专属性，一旦缺乏寻求替代品的难度较大。加之季节性疾病、流行病难以预测，部分药材用量忽大忽小、变幻莫测。近年山茱萸等许多“药疯子”暴涨暴跌的原因很多，但主要原因正是药材的专用特性，以及需求忽大忽小。胆红素用于合成牛黄的药物原料，虽然其市场内幕我们很难看懂，但涨势过分迅猛却显而易见，暴涨之后必然暴跌，具有典型的“药疯子”特征。食用菌则不同，在等同营养、口感条件下，既有其它食材可以选择，又可以延缓采食，所以不存在暴涨暴跌的前提条件。所谓高利高风险，胆红素与食用菌的风险性质不同，防控方向和内涵必然不同。胆红素防控重点，侧重是市场暴跌风险，还有针对精细贵重特征，避免生产过程中粗心大意的损失风险。 食用菌在当前仍然处于发展的中期或偏后期（接近但尚未进入后期）阶段，就技术培训和生产菌种的风险而言，随着技术的普及与市场的饱和——到发展后期阶段，一些专业大户普遍可以自制生产种和原种，专业的菌种市场将逐渐萎缩；获取生产技术的途径日益广泛，专业的技术培训市场将逐渐不复存在。因此，在进入食用菌发展后期，若企图以经营菌种和技术培训盈利，必将大跌眼镜。还有果葡糖浆，其与蔗糖形成紧密内在联系，蔗糖走俏则果葡糖浆市场前景看好。反之亦然，只要蔗糖滞销，果葡糖浆也必然滞销。蔗糖有市场，果葡糖浆也或多或少有相应市场，主要取决于彼此成本、质量等条件。 又如，本人主张新确立新法养猪、果葡糖浆技术培训项目，以及食用菌、环己六醇磷酸酯，都是通过一定市场发展规律——认清和把握其发展趋势，从中找出完整证据链——证明其在一定周期内的发展空间、利弊几何等。总之，通过产品性能、成本、用途、供需关系等，认识并把握其市场空间、周期、节奏等。诸如环己六醇磷酸酯，此前依赖进口、代价高昂。替代品较多，主要市场早已被国内保鲜剂等企业分割。随着国内经济规模的快速发展，保鲜剂等市场规模也在迅速扩大。环己六醇磷酸酯的性能、成本等竞争优势，以及国内保鲜剂等企业的悠哉乐哉等业已表明，环己六醇磷酸酯在国内尚处于发展初期，发展潜力乐观。 上述各类结论，都是通过系统证据链得来。只要本着以事实为依据，其真务实，就不仅能够避免围绕立项的各种权利之争，而且能够进一步确保立项走向规范化、科学化。有分歧和矛盾很正常，预设解决分歧和矛盾的大致路径和方法，互利共赢基础就多了一道屏障。 12.08 所有预备现场培训项目，都还需要一定准备落实的过程。如食用菌，从选购母种到采购、储备材料，从制种设施到培养设施，都需要相应的时间和过程。其中，棉籽壳的采购因路途较远，小批量采购成本较高，需要根据总体资金状况进行合理安排，防范严重失衡。由于培训项目难以立即落实到位，将无法迅速在相关报刊投放广告宣传。预计，在恢复教学培训业务之前，积压汇款单金额大约三千元，突击性全部投寄剩余宣传资料，除去相应支出，一个月能够聚集的有效流动资金也就五千元左右。如此，方方面面俱到的齐头并进，资金显然不够宽裕，这就必须周密计划并分轻重缓急妥善安排。 优先安排出刊新一期《特技小刊》，利用所拥有的宣传阵地，尽量抢在第一时间全部投寄，不仅与剩余宣传资料的宣传效应形成一气呵成，而且将在一两个月内产生巨大收益。然后再从容准备、落实相关其它培训项目，继而在有关报刊进行现场培训项目的广告宣传。这样，在化工厂进入旺季时，流动资金将不再是严重的问题，甚至还可能在淡季中适量安排恢复生产。 梳理轻重缓急，编写、落实、确定下一期《特技小刊》的全部内容，是当下重中之重的一环，否则其它诸般事宜将会出现渠成无水或水到渠未成的混乱局面。在新的宣传资料定稿、报备——办理出刊手续之前，与校方的关系必须有一个结果。如果下期宣传资料一旦出刊，新上培训项目就成既定事实，没有任何商讨余地。这种单方确定项目的行为，未免显得有点目中无人。 撰写时评文章的难度相对最大，以往的酝酿、创作过程都很从容，普遍数月时间才完成，主要是反反复复，无限次地修改、完善耗时最多。料想本次也别无他途，只能是修改、修改再修改！ 时评文章的初稿完成，找人参谋普遍给予高度赞誉，接下来只能遵循不断修改和完善。技术资料邮购业务单纯，整个过程所需人力财力不大，盈利空间较大。在上一期宣传资料中，无论是邮购资料的数量，还是专栏的版面占比，都是尤嫌不足——分量不够。下期完全照搬、重复上期的内容，实在是一种重大缺失感。如果能够将种类增加到百种则较为理想，这就意味着要在原基础上增加三分之二的种类，依靠现有条件，欲在有限时间内独立开发完善如此数量的技术资料完全没可能。以较小代价引进数十种\/项技术资料，却是行之有效的途径。其中，与同行相互交换技术资料，应该是代价最小、最有可能的捷径 某研究所在报刊大篇幅刊载出售各类技术资料的广告，重刊频率很高，这在此前是很少看到的。仔细想想，邮购技术资料业务简单，对经营者而言利润丰厚，对购买者而言，类比参加面函授培训的成本是微不足道，彼此一拍即合。大篇幅高频率地广告投入，给人一种庞大气势的感觉。若没有乐观收益，任谁都不可能这样做。也许，这种市场需求，正在一定程度左右着市场发展趋势。别人能够拥有的技术资料种类多达数百种，可自己连百种都凑不出来，这悬殊确实不小。该研究所还在征集通信录名册，每万名通信录名册一千元。是啊，自己也可以通过征集通信录名册（一些培训机构少则数千多则数万名），继而多印刷几万甚至十万份的《特技小刊》，所能够创造的价值将非比寻常，是个不容小觑的扩张途径。数百种技术资料从何而来，需要多少代价？庶盶久久揣摩各种各样的途径和可能性的代价。 第十二章 砺戈秣马(09～10) 12.09 针对应该走访人员所列出的清单，有不少都没来得及按计划有效进行，诸多事宜又层出不穷涌出，不得不分轻重缓急，侧重进行。 科委与科协，曾经是三天两头常到的地方，但自从对环己六醇磷酸酯技术发起总攻以后，就再也没有来过这里了，现在都感觉有些陌生了。科委、科协的老师们，似乎从来都不曾听到过外面对于庶盶的传闻，他们一如既往地热情有加，嘘寒问暖。科委科协领导分别介绍了他们各自的目标任务等，均希望庶盶围绕相关目标和任务，积极承担相应技术研发与应用。在科委科协的目标任务中，都涉及大力发展科学养猪，这与庶盶上马新法养猪项目完全是不谋而合。庶盶介绍了曾经的初步设想：力争在当地培植养猪专业大户，作为示范带动、参观学习、技术培训基地，在此基础上展开科学养猪的咨询培训、添加剂供应等一条龙服务。 交流中，一条极富优势的产业发展轮廓逐渐清晰。依据当前添加剂在市场发展趋势看，生产经营添加剂的前景乐观——化工厂生产添加剂具有得天独厚优势。若充分把握这一市场机遇，对当地人实施免费提供教材和技术培训，不仅不会亏损，而且既深入发展科学养猪，又充分占领添加剂市场，利民利国更利己。一个由科委、科协牵头部署，庶盶具体实施的发展科学养猪的意向框架初步形成，三方达成高度共识。想到又将避无可避地面临顾此失彼的事务堆，庶盶陷入忧虑之中。针对发展科学养猪等诸般事宜，没有一个有力的领导班子，一个人必然独木难支，这就叫败絮其内。鉴此，庶盶向科委科协提出，恳望宽限时日，以便拿出一套切实可行的具体实施方案。 发展科学养猪与恢复教学业务紧密联系，相得益彰。而生产添加剂对化工厂而言，恰如一大桌人吃饭多了个人——也就是“多双筷子多个碗”的事。若秉持由小到大、以销定产，则化工厂无需设施更新，初期所添置设施将微不足道。 所有诸般业务，都离不开化工厂的人力资源基础，化工厂的人力资源发挥得当与否，是决定所有事业成败的首要前提条件。成立化工厂领导班子，早期纠结于“蜀中无大将”（多因了解不够所致），后又纠结于对方林的任用，至今都没具体落实。客观来讲，方林主观意志强，缺乏全员化大局意识，工作及生活经验不过尔尔，大抵属难当重任的一类。 成立领导班子尚需创造两大条件，一是完善管理机制并严格照章办事；二是注入新活力奠定顽强自信基础。在成立领导班子之际，有必要组织全体成员学习企业管理机制的基本常识。企业管理机制，本质上就是防范各自利益被无端损害的护身符，是保障各自切身利益的实质命脉。只有当大家彻底明白管理机制的重要性，才能够引起全员化的高度重视，才能自觉自愿地参与共商共建和共同维护。只有如此，完善管理机制和严格照章办事，将成不当之势。大家看不到希望看不到前途，任凭你说的天花乱坠、群情振奋，终归是画饼充饥。在恢复教学业务时，尽可能多地安排化工厂成员参与到突击投寄之中，所积压的以及随之而来的汇款单，无疑会产生震撼效果。与此同时，向大家通报相关多业并举的发展思路，阐明任何事业只能由一帮齐心合力的人才能做成的客观实际，表明希望大家本着共商共建、互助共赢原则投身其中，尽早采获丰硕成果。届时，领导班子只要不断完善、落实相关发展方案，确保互利共赢如期获得成果，将足以稳扎稳打，纲举目张。接下来，形成各类专业团队及其人才培养，将能够有条不紊，水到渠成。 12.10 浏览相关广告，又一家大型出售技术资料的研究所，如出一辙地大肆刊发广告，而且与前次的那家相距仅数十公里。认真比较，自己所拥有的，尽管种类远不如他们的多，但几乎是他们所没有的，料想相互交换几率很大。只不过他们的标价大致要高出数倍甚至十倍以上，如果自己以《特技小刊》标价进行交换必定会吃大亏。以现有技术资料谋求发展，获取更多技术资料具有举足轻重的重大意义。先去看看，有没有相互交换意向，再根据实际以定行止。 一则出售空心面条机的广告多次出现在眼前，仔细一看还能同时生产普通面条、米粉，以及各类粉条。凭三百多元的售价来看，该机的实用价值可能不会大。但随着生活水平的不断提高，诸如打米、磨面、粉碎等机具，被农户买来供自家使用的比例正在不断增加。该机功能多，也许可以成为家庭使用的选项，顺应农村家庭需求同样具有广阔空间。恰好，出售该机和出售技术资料的，都在同一城市，往返路程总计千余公里，沿途还有一些科研机构，以及多位专家、教授等久未拜访，这对于了解技术市场动态、收集相关新信息，颇有重要意义。 洽谈交换资料，没有一个行家里手的身份，很难取得实际成果，以经营企业的身份显然不大适宜。前往科委和科协，说明自己欲外出交换技术资料的想法，鉴于自己身份不太适宜洽谈，希望能够以科委或科协的名义进行洽谈。科委和科协领导一听，均大同小异表示“就以我们的名义前去考察、洽谈就是！”随即均给庶盶出具了介绍信。 某某技术研究所，不仅没有想象的那么庞大，而且就三四个人从业，一看就知道缺乏职业知识分子特征。庶盶停在门口审慎地反复打量研究所招牌，室内的人不明就里的紧盯着庶盶，明显是接待经验不足的迹象。庶盶一反严肃冷漠，忽然热情洋溢地向室内的人点头示意，随即跨进大门道：“好像你们不太欢迎客人进门啊，这门槛还是蛮高的嘛！”一个显得较沉稳的中年大哥道：“咱们只提供邮购服务，不接待现场咨询！”“原来如此。我是路过这里，加之你们广告中没有明辞拒绝现场咨询，所以就顺便来购买一份资料，没问题吧？”“你要买什么资料，先办理手续后就给你取来。”庶盶拿出20元钱，指明购买胱氨酸技术资料（自己有，便于对比、鉴别）。一个小伙子踩着自行车去取资料，大概十余分钟后将资料拿到。庶盶接过资料，外观不错——铅印外装有研究所标志，内容属打字机打印，纸张属于铜版纸。不管怎么说，自己随口一份资料能够转眼拿出来，出售资料属真实可靠。 庶盶装好资料，望着一群人玩笑道：“来者是客，你们就吝啬到连水不赏我一杯吗？”“不好意思，失礼、失礼！”少顷，庶盶对他们感叹说：“看来，你们也不打算问问本人，还有什么业务需要与你们洽谈！”“你还有业务要和咱们谈？”庶盶轻描淡写道：“说洽谈还为时过早，说随意了解了解或更确切一些吧！”随即拿出科委介绍信递过去，若无其事地坐回原位。对方看着介绍信喃喃道：“原来是要考察、洽谈技术研究与合作事宜的！”继而发问：“你是科委派来的？”庶盶不置可否问道：“不像吗？”“从年龄上看，若非能力特强，完全不可能。”庶盶默不作声，又拿出科协的介绍信递过去，对方一看更是纳闷道：“咋又成了科协的了？”庶盶继续递过《社会力量办学许可证》。一群人一边传看着庶盶的介绍信和办学执照，一边迷惑不解地望着庶盶。庶盶仍然不发一言地掏出化工厂证件，一群人更是如坠云雾般望着庶盶。 最先与庶盶开口说话的大哥，突然一拍大腿：“都说一流的人才开公司，二流的人才学技术，三流的人才抢铁饭碗。原来，你是不仅开公司，而且还培训技术，更抢得铁饭碗在手啊！今天算是大开眼界了！” 第十二章 砺戈秣马(11～12) 12.11 庶盶慢条斯理解释道：“这么说吧，本人的主业是从事各类技术开发应用和办培训，也与你们这个市的一些科研人士素有交往。”庶盶边说边取出几封往来书信（信封与信笺，均红色铅印着该市的单位和地址）：“这些人士，料想你们都知道或认识吧！他们可是你们这座城市的骄傲，都是硕果累累、名动国内外的大专家啰！”对方接过书信，仔细辨认着写信人的单位地址、书信内容、姓名落款、写信日期、邮戳日期等，然后略显尴尬道：“都认识，都认识！其中像这一位，他的研究成果大多是由我们全权代理转让。不知你和他们之间，都有哪些方面的成功合作，能否介绍一二？”“主要是生物技术和精细化工领域，其中就包括胱氨酸生产技术。不知道与你们的胱氨酸技术，是否同出一家？”“关于我们的胱氨酸技术吧，倒是另有渠道。因为这里的生物制药厂所提出的条件太高，我们没谈成。咱就不明白了，你既然已经掌握了胱氨酸技术，为啥还要花这个冤枉钱在我们这里购买呢？”“要说呢，从邮购资料这个行当来讲，咱们算是同行。我认真拜读过你们的广告，感觉种类不算少，或许咱们存在互利共赢的合作可能，所以就打算顺道前来了解了解。在技术市场这块，真真假假不足为奇。如果有人给咱搬出几截塑料管、几段木棍，再几个摆弄，声称这就是卫星发射架，因为咱从来就没有见识过，所以就不得不相信。在你们这里，咱乱点鸳鸯谱要了一份胱氨酸资料，你们不缺，这表明你们邮购业务是真实的。” 庶盶进一步道：“我掌握着较为庞大的宣传阵地和种类繁多的技术资料，除了极少部分面函授培训外，大多被列为邮购服务范围。当然，我的邮购资料标价，比你们的要高若干倍。例如胱氨酸资料，我的邮购价是150元\/份（真实标价为10元），因为我曾经投入了不少人力财力进行实践检验，能够确保购买者实打实的赚钱。就算众多技术没有进行实践检验，可理论审查也很繁琐，既要具备丰富的理论基础，又要具备丰富的实践经验，所需代价也非同一般。所以，我的资料邮购标价普遍较高。关于技术资料审核方面，不知道你们有没有专业审核团队？”“坦率说，咱们的从业时间较短，还不具备逐一审查技术资料的条件，纯粹就是引进回来就展开邮购业务。”“哦，假如咱们达成互相交换技术资料共识，我方所提供的技术资料，也按你们的定价标准标价的话，邮购者可能都来邮购你们的，这种交换我方可是要吃亏大了哟！”“这倒不是问题。对于经过实践检验过的，咱们可以进行重点推介，标价完全能够保持协商一致！”“贵方能够具有这种合作诚意，料想咱们的合作倒是蛮有希望的！” 见对交换技术资料充满期待，庶盶进一步道：“在本人前来这里之前，我就在想，既然做技术资料邮购这个行当，对技术资料的种类当然是多多益善。互相交换技术资料的代价最低，这种互利互惠合作之路，自当会越走越宽广！” 12.12 眼见对方已经产生交换资料的较强意愿，可自己尚没有所宣称的高价位资料目录，具体交换细节根本无法详谈。既然对方已经有了诚意，不排除一头撞进自己的现场，一旦细阅《特技小刊》岂不完全露馅？趁早预设一个台阶是必须的：“看来，贵我双方对互换技术资料的条件是具备的，双方意向是诚恳的！只不过很不凑巧，我随身携带的资料目录，已经用没了。急切之间没法提供值得你们参考和评估的依据。相关技术资料交换的具体商谈时间、地点，以及具体交换数量、细节、步骤等，料想只能另约时间。哦，需要重点提及的是，我方所拥有的技术资料分为两大类，一类是通过实践检验或者严格审核通过的，这一类在每一期宣传资料中都有现成目录，只是每一期的标价略有调整；第二类是没有来得及实践或审核的，这部分占比非常大，甚至连目录都没有来得及整理，更别说市场推广了。在你们看来，我方第二类资料有没有必要纳入贵我双方交换的范畴考虑呢？”“大家都依靠这个营生，和你的想法完全一样是多多益善，还是都全部纳入的好。” “有道理！只不过这些目录全部铅印的代价太高，用量又很少。可打印吧，我的专业打字员请长假了，回来与否还难说。其他能够操作打字机的人不少，包括本人就是其中一个，但打字的速度却都不敢恭维，恐怕需要一些时日，短时间内肯定是无法将全部目录寄过来哟！”“不急不急，慢慢来，没关系！”“最后，我还希望参观参观贵方的资料库房！”“嗨，那里纯粹是一片凌乱不堪，有什么值得入你法眼的呢？”“吙哟！咱又没有一目十行、双目x光的特异功能，商业机密哪里有那么容易获得的哟。我不过是想看一看贵方的资料种类，如果不方便的话，就只好等下次，有机会的时候再说啰！” “没有不方便的，只要不怕脏了你的法眼，马上去看就是！”资料库房靠近郊区，三开间小青瓦房，资料库房占用了将近两大房间。资料架用竹竿绑扎，与种植食用菌的菇架极其相似，每架高五层。每种资料依照目录编号顺序码放，资料架的走廊端满挂标明所放资料编号的厚纸片。每种资料的外壳都统一铅印上其研究所等字样，正文全都是打字机打印，大概每种资料印数不超一百份。其资料的外观质量远于本人的，库存投资更是本人所望尘莫及。即或本人资金充足，多半也不敢像他们这样大幅库存。待此前所印资料用完以后，也可以借鉴他们的经验，资料外装改为铅印，正文改为铜版纸，这样便于收藏。至于每册成本大概要高一元多，适当上调邮购价也未尝不可。 本人时常是信函堆积如山，一大群人丝毫不见松闲。从到此之后的一个多小时来看，他们没有人处理过邮件，更不见堆积邮件，似乎业务量并不是很好。或许，纯粹邮购资料的咨询信函少，所定收费标准较高，不用多少业务就比本人收益要高若干。正所谓膏药一张各有各的炼法不同，自己需要了解的是，对方确凿具有相应技术资料，并且愿意互相交换。 告别时，对方提出以各自的通信名录进行交换的主张，考虑到接下来彼此要交换资料的原因，庶盶道：“如果贵我双方接下来要进行技术资料交换，本人认为贵我双方进行通信名录交换还是多考虑考虑的好。因为，贵我双方不仅将在邮购种类上大量雷同，还要在宣传对象上完全雷同的话，这种直接竞争的关系，对贵我双方将产生什么后果，贵我双方最好还是多考虑考虑为妥。只要双方认为有必要，随时都可以交换。”“看来还是贵方考虑的周到一些，那咱们就都考虑考虑再说！” 第十二章 砺戈秣马(13～14) 12.13 第二家所谓研究所与第一家大同小异，同样顺利达成交换资料意向。自己所抛出的第二类未审核资料，作为抬高第一类资料的谈判砝码，忽悠忽悠对方没啥大问题，但真正纳入交换范畴却不现实。不负责任地草草凑足一两百种技术资料不难，难的是要打印成册进行交换，用量如此之少，成本奇高，当设法杜绝。对方业已完全相信本人所拥有的技术资料，远比他们所拥有的含金量要高。自己报出的价位，他们完全没有丝毫意外，这为将后实行等价或等份交换铺平了道路。 在接下来的谈判和交换过程中，尚有两大难题需要解决，一是尽量避免暴露我方邮购资料的真实报价，如果一旦暴露将如何维护己方的利益；二是己方所拥有的技术资料种类，最多不过六十种，而对方所拥有的种类是己方的5~8倍，如何利用自己现有资源交换对方资源，需要有个妥善方案。在我方宣传资料中，原本没有留下本人的姓名，即或对方拿到宣传资料也难于同本人划等号。然要万无一失地隐瞒我方真实报价，几乎没有任何把握。如果暴露，可以解释的理由倒是多多。仔细想来，企图以少换多即或能够实现，也显得不够公平。按册\/项对等交换，公平公正交易，对方也没有足够理由反对。谈判中的真真假假、虚虚实实，产生的是童叟无欺、互利共赢的实质结果，这就叫精神境界，谁不敬让三分？两家同时交换，意味着我方能够以一换二，然后再以此家换回彼家的资料。如此，我方五六十种\/项资料，无需几个回合，将能合情合理合法地换回一两百种\/项。 顺道拜访几位科研人士，似乎同样没有独具优势的培训项目。但凡专家，普遍沿着专一精细的纵深发展，横跨庞杂众多的技术领域绝非他们之长。眼看此行将两手空空而归，这意味着下期宣传资料的一大版块仍然悬而未决。仔细分析，自己此行还是百密一疏，事先没有准备可供交换的资料目录，否则的话，就有望落实交换的数量、时间等具体细节。 就以尚有要事等待办理，抽空前去为由，与两家“研究所”当面提出交换资料主张：为了既体现自愿自主原则，又做到稳重审慎，建议双方第一批次的交换资料，就限于各自对外邮购范围。即，双方无需计较彼此的质量、价位等，只要确保属于各自邮购业务范围内的资料与目录即可。第一批次资料交换，各自先推荐五十种，与邮购业务目录相一致的资料目录，由对方在其中任选三十种进行首次交换。最好是当面商定下一步的时间、地点、具体方法等。 返回两家“研究所”，迅速达成口头协议：无论是庶盶带50项目录或投寄前来，对方从中任选30项进行交换，庶盶则可在其广告目录中任选30项进行交换。待第一批次交换完成并得到双方认可，陆续进行后续交换。如任何一方提出异议，则双方另行协商解决后再行交换。 这种口头协议的达成，急则直接带目录前来，几天内所交换资料即可到位。至于审核，则可在实际中灵活掌握，一旦发现问题部分可及时更正，甚至删除、退还、改办，将不会造成多大不良影响。自此，就可以放心大胆编写百种宣传目录，就算最终结果有些变化，也不过是局部调整而已。 12.14 空心面条机所呈现的状况令人失望，首先是面条体积较大，高温高压的自熟产品色泽差，销售困难。其次是产能低，两头两尾次品率高，预计日产不足50市斤，没有任何前途可言。不过，该机设计可谓精巧，功能多样（配备多样机头），尤其是生产各类粉条，不仅与传统品质无异，而且粗细可调，生产效率比传统漏瓢高出若干。时下，各地农村出现了不少红薯等粉条专业户，发展势头乐观，但普遍使用传统漏瓢生产，效率低下，此类机具对他们而言可谓雪中送炭。可是，该机没有内置动力，给安装使用带来很大麻烦。 耐心观摩了空心面条机的系列试产操作，正在准备离开之际，机具销售方仍然满怀信心地进行最后兜售。庶盶坦率直言：“该机尽管设计精巧，功能众多，但在我看来，除生产粉条外，其它功能几乎没有使用价值。该机兼容高温高压自熟功能，应该主要是考虑到米粉和空心面条的生产需要，可空心面条几乎让设计预期彻底流产，而米粉的产能又太小。此外，该机还有一个致命缺陷，就是没有配备内置动力，这就必然导致使用效果大打折扣。也就是说，设计该机的初衷是预期制造一款万能机具，可不经意间蹦出一款狗屎的鞭子——既不能文又不能武。”“你评价的非常准确和独具慧眼。坦言相告，这是一款刚试制出来通过试销征求各方面意见的半成品，目的就是为了充分完善后才最终定型。现在，咱最关心的反倒不是这款产品的命运，而是对你这个人将何去何从产生好奇。能不能告诉咱，什么条件下考虑前来同咱们一起干？” 庶盶颇感意外，几分感动几分迷茫，一时之间竟无言以对。“这里咱就先做个自我介绍吧！咱姓薛，是这家机械制造公司的总经理，今天偶然来守守门市部，虽然咱两人相处才一个多钟的时间，但透过你的言谈举止和与众不同的见识，断定你在众多方面是能够独当一面的人才，而且潜力巨大。若愿意来咱公司发展，咱保证你前途无量！”庶盶闻言顿时充满感激，诚惶诚恐道：“小弟能够受到薛大哥的器重，当没齿难忘。自古‘知遇之恩’重于泰山，所谓‘士为知己者死’，小弟本该受大哥差遣，虽万死不辞。然小弟尚重担在肩，不敢半途而废，唯望大哥鉴谅，小弟无缘立即投身到您的麾下！”庶盶向薛总简单介绍了自己的历程和现状，以及此次前来的主要目的、动机。继而应邀对门市部的所有产品进行仔细参观，在参观中进一步了解到该制造公司的基本情况。该公司属县办集体企业，主要制造小型农业机具，现有两百余人规模，经营长期处于不温不火的平稳状态。薛总机械专业毕业，进入公司参与机具生产四年后，从事销售和主管销售共计十年，于两年前被任命为公司总经理。公司原产品大多缺乏竞争优势，薛总上任后主抓新产品开发，已经取得一定良好效果。尤其是在小型钻机和钻头方面取得重大突破，成功获得了专利权，薛总还成为省劳模。眼下，该公司急需具有远见卓识的经营管理、能够独当一面的经销等人才。 第十二章 砺戈秣马(15～16) 12.15 茶叙中，薛总希望对新款机具提出更为具体建议，庶盶只能据实相告道：“自己对机械方面是既没有理论基础，又缺乏接触了解。所以，能够提出来的，充其量就是一孔之见！”“咱们相逢就是前世修来的缘分，只要是出自内心的真实看法，咱就充满感激！”“既如此，小弟就只谈自己的真实看法。空心面条作为历史悠久的传统产品，从其外观到内在品质，早已在人们心目中留下根深蒂固印象。该机具所产空心面条，从粗细、色泽、光滑等外观上与传统产品存在巨大落差，要使这样的产品打开和占领市场，我认为这条路会异常艰难。米粉正在朝着大众化方便食品突飞猛进，各地对生产米粉的机具需求日益旺盛，甚至成几何级增长趋势。该机作为专业生产米粉使用，我估计日产不过几十斤，产能太小，而作为满足家庭自用产能又太大。但如果针对一些乡场的中小规模米粉生产，该机还是有一定市场，却只适合走低价位。粉条作为一种传统产品，生产也呈扩张态势。传统生产粉条普遍使用漏瓢，耗时耗工，效率相对低下，该机具有较强优势，但产能仍然偏小。此外，任何机具若另行配置传动设施的话，无论是皮带还是链条，乃至齿轮，都在能耗、效率、维护、稳定、耐用、寿命等方面缺乏一定之规，导致使用价值千差万别。为此，在本人看来，配备与其功能相匹配的内在动能装置，应该是机具发展的一大趋势。” 薛总听后感慨道：“这就是真正的金玉良言。要是咱这里早以这样的认识指导设计和营销，就会少走不少弯路。只可惜，以后将很难听到你的这些真知灼见。”“所谓世事难料，或许当我们一觉醒来时，一条互利共赢的合作大道就横担在我们面前。或许一个转眸之间，大哥就把办事处摆到了小弟的隔壁。总之，执凳把盏等待大哥，是小弟不变的殷切期盼！” 针对可能的合作及其愿景，二人随心所欲地进行了交流。对于空心面条机，庶盶提出，在该机形成相应产能和性能，结合开办米粉、粉条技术培训，预计能够产生不错的销量。薛总深表认同，随即谈到调查乏力：“关于粉条、米粉的最佳产能问题，咱公司销售人员很难获得客户反馈意见。所以，对于生产粉条、米粉的最佳产能、相匹配动能一直都难以确定。”庶盶认为，这些权威信息应该来源于米粉、粉条生产和销售人员：“在我从事培训教学时，此类信息能够轻易获得，但自经营化工厂后似乎就很受局限。米粉在较大市县已有生产和销售，粉条的产销分布比较凌乱。关键是无法准确预估本人恢复现场培训的时间，否则小弟就能清楚何时能帮助收集这些信息。”“咱公司做这些调查，远不及你更专业。这样，咱免费提供一台样品给你，将有助于你展开调查。” 庶盶觉得，若完全接受这样品则压力非同小可，若不接受又显缺合作诚意，便对薛总说：“大哥玉成之意，小弟感恩不尽！然小弟以为，在事情丝毫没有进展之前，咱们各自承担一半的责任。这样，无论将后结果怎样，都不会损伤兄弟感情与和气，便于咱们情谊的可长可久！”“兄弟的高情远韵，令人敬佩。就按你所说，样品各承担一半，无论将后结果怎样咱们互不计较。此外，由为兄承担你往返车旅费的一半，以示为兄的诚意！” 12.16 走出车站，正极目搜寻跑短途运输的熟人，迎头有人招呼道：“你刚搬家的事，大概你还不知道吧？”庶盶极力保持常态，一边往车内钻一边问：“有这回事？你怎么知道的？”“我们跑车的人，都知道了。据说你家搬的不远，还在原来那附近。” 庶盶感觉难以抑制内心的急躁，只好沉默不语。“你家所搬移的位置大概就在这附近，应该随便一问就知道了！”运客驾驶员一边对庶盶说，一边把车停靠在一家小卖部前，探头问道：“你知不知道，前两天从学校刚搬来的那一家，具体在什么位置？”店主闻声不假思索地说：“知道知道，我们不少人都帮着搬过东西。就在前面最高那栋房子的四楼！”卸下行李，驾驶员和店主都忙不迭帮庶盶继续搬行李，庶盶赶紧婉拒道：“这可使不得，万万不能耽误大家的正事！”见驾驶员和店主仍然迟疑着，庶盶觉得自己压根就没有拒人千里之实，必须如实进行解释：“搬家的时候本人不在，多亏有大家帮忙才让我那妻儿避免受了众多苦头，对这份恩德本人没齿难忘。料想，我那口子带着个幼子，恐怕这时进门连个下脚的地方都没有。所以，我想把笨重行李先在店家这里放一放，待安顿安顿再来搬取。只是要给店家增添麻烦了！”“这是哪里话。你放心，不管放多少时间，保证你的东西丝毫不差！” 望着这片既熟悉又陌生的片区，庶盶五味杂陈。之所以说熟悉，这里的大街小巷、东南西北，距哪里多少距离均了如指掌；之所以说陌生，哪条巷道经过哪里，以及哪村哪社、风土人情均一无所知。转眼走到在周边显得最高的住房，属于一栋四开间五层建筑的私家住宅。大概距正街距离较远，一楼没有设计铺面等商用功能，楼梯间占去一半面积，显得十分宽大阔绰。楼梯间的两头，分别各有一个房间，门窗紧闭，看不到有没有人居住的迹象。楼梯间的木制大门，似乎久未关闭过，里面除两排钢混立柱外，尚有人力三轮车、建筑用旧推车，空旷面积大概超过三十平方米。 从第二层开始，楼梯间压缩为纯粹过道，楼梯两边各有一道房间门。四楼的一道门虚掩着，估计就是自己那刚搬进来的家，庶盶敲了几下房门，推门而入。只见小睿在沙发上兴高采烈地抓扔什么什物，晓晖闻声转头见是庶盶，回头抱起孩子：“快看，爸爸回来了！”孩子张开双臂，远远地、迫不及待的扑向庶盶。接过孩子，耳畔明显传出“爸…爸”含混不清的声音，庶盶顿时一阵狂喜，紧紧搂着孩子：“叫爸爸…爸…爸…，叫啊！”然小睿除了憨态可掬的各种动作外，就是不再出声。 仿佛门口有人进来，还没来得及正面相对，晓晖就心急火燎介绍说：“这是房东大姐。那天，眼看一大山东西被扔到露天坝里，我抱着孩子正愁的没办法，恰好大姐赶来叫我搬到这里来，然后又找来一大群人帮忙搬东西。要不然，我们母子肯定只有露宿街头了。” 感激之情油然而生，却也只能深表谢意。房东大姐倒是十分爽朗健谈：“我还不是为了有人租我的房子，你们谢我啥子嘛！我看你们的东西很多，一般地方不太适合你们。我这四楼的两套房间直接连通，室内面积总共将近三百平方米，完全适合你们放东西和居住，顶楼虽然是敞房，但只要在四楼把门一锁也就全封闭，同样归你们使用。我二、三楼的房子早已出租，每套房子的月租30元。四楼要多爬些楼梯，我就总共收你们50元月租。我给这妹子也是这样说的，顶楼的钥匙也拿给妹子，你们就先安顿下来，其他的以后再说。有用得着帮忙的，随时吱声就是！” 抱着小睿随房东大姐逐一查看所有房间，四楼整层为两室两厅一厨一卫的房间两套，一套住人另一套放东西着实宽敞。住人这边的沙发、茶几、餐桌，甚至厨具等一应俱全，主要房间的床、床垫、壁柜、桌椅齐全。乍听50元月租有些偏高，细想两居室套房25元\/套的月租，只怕是附近再也难找，且不说顶楼的无偿使用，也算是宽厚待人。 第十二章 砺戈秣马(17～18) 12.17 看看室内东西算是摆放有序，完全不是想象中的凌乱不堪，料必是帮忙搬东西的人们尽心尽力所致。若正常搬家，根本不可能闹得连跑车的人都尽知。庶盶问及搬家的具体过程，晓晖满腹怨言道：“先是何老师来通知说‘学校要用房子，要求马上搬离’，我说庶盶出差还没回来，看能不能等庶盶回来再搬，何老师同意转达我们的情况。哪知才过几十分钟，就来了二三十个学生，不由分说就把东西搬到露天坝里。” 校方如此绝情寡义，一股不可遏制的恼怒冲腾脑海，得找校方理论理论。转念一想，长期占据校方房舍无偿使用是人们尽知的事实，总不可能就这样无限期住下去吧？校方要求搬离属合情合理更合法，只是搞突然袭击，使我妻儿险些露宿街头——这种做法令人所不齿。 从今天所接触到的人和事，外面的传言不仅没有把自己描绘成罪有应得的恶人，而且是所到之处充满关爱之情。如果自己现在去找校方理论，显而易见的结果是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非正常搬家已经成为轰动一时的传闻，自己再去找校方讨说法，岂不进一步促使“多米诺效应”扩散？忍气吞声下去，绝非自己的个性，可自己能够怎样、又应该怎样？事实上，应该没人认为本人是软弱可欺之辈，或许还展现出不少过度强硬的一面，这显然与“容天下难容之事”背道而驰。无偿占据校方房舍，尽管从未正式要求退还，但也可以说是在等待本人自觉退还。耐心耗尽才不得不采取坚决措施强制搬离，这种说法虽然牵强附会，但并非毫无道理。也罢，该退还的退还了，所谓“来而不往，亦非礼也。”你送一回偷袭恶作剧，我就还之以“大肚能容”又何妨？ 柯老师与何校长，均德高望重、谨言慎行，若非胸有成竹，绝不可能提及没有把握的事。柯老师、何校长曾经不约而同的规劝庶盶与校方和解，显然事先已经明白校方的真实意向。虽说自己尚没直接拜访校长，但已经通过多种渠道传递出积极信号，甚至连编写好下期宣传资料即去看望校长都有透露。突然之间不预留准备时间，就断然强制搬离。时隔近三日，那间教舍的大门任然敞开着，里面除原课桌外，空空荡荡未增减一物，明摆着并非因为急用而被迫采取措施——成天将大门打开，似乎就是要让人们更清楚的看到，该房仍然被空置。 刚刚透出一丝和解、合作气息，顷刻间恰似划过一道闪电、乌云滚滚。亦或因校长生病，校内的人际、工作关系变化所致。从环己六醇磷酸酯培训的半途而废，到一场不了了之的诉讼官司，再到这次的强制搬离，均具有视合同如儿戏的特征。从纯粹的合同关系出发，唱衰环己六醇磷酸酯，明显的断章取义，从单方面的解释、理解，或许能够站得住脚，但综合双方意见就未必站得住脚，性质上加剧了分歧；发动一场诉讼，更是无视合同的存在，明知不可为而为之，性质上显属视合同如儿戏；本次的强制搬离，表面上校我双方的合同关系似乎已经不存在了，但只要坚决主张校我双方仍然具有合同关系，官司为了这就是铁板钉钉的事，性质上同样属视合同如儿戏。此外，上述行为还透露出一大特征，就是明显带有以损人为目的，为了达到目的而可以不计代价。这种一而再再而三的两败俱伤的玩法，本人玩不起，恕不奉陪。 12.18 在返程途中，细数一桩桩一件件，感觉都在按部就班朝着既定目标稳步推进，整个身心都沉浸甜美之中。一声“你刚搬家”，顿时如同坠入黑暗的冰窟窿。校方的强制搬离，打乱了自己原来的计划、步骤，接下来该何去何从，脑海中一片混沌。 取回所有行李，尚未逐一放置就绪。晓晖指着空心面条机问道：“这是个啥东东啊？”“是空心面条机。”“天！你一跑这么多天，弄回来这么个东西，就靠它还能弄出个啥结果来？”鉴于眼下的一团乱麻，晓晖又难以提供有价值的意见，最紧要的是恢复客观冷静。庶盶默默无语地抱过孩子，希望以天伦之乐驱除内心的烦躁不安。 严格来讲，校方的变化原本就无关痛痒。即或是与校方顺利和解、合作，双方理所当然不仅仅是延续原合同，而是需要在原基础之上大幅完善合作内涵，最终结果尚在两可之间。换言之，校方的任何变故大抵都是意料之中的事，所不同的是强制搬离的时间和方法完全出乎意料之外，但本质上却毫无意外之实。纯粹脱离校方，恢复、扩展教学业务，不是早就有思想准备和大体方案吗？突如其来的强制搬离，不外又给人们创造了一个轰动性话材，秉持幸灾乐祸、罪有应得的传闻定当难免但绝非主流，顶多不过毁誉参半。强制搬离以其突然性、意外性、轰动性，能够给对方形成突发性心理压力。一旦认清客观实际，这种心理压力将不复存在。 恢复培训业务和化工厂生产，的确面临重重困难。冷静分析，毕竟与数年前刚到墎州时具有云壤之别。首先，在可支配人力财力层面，已经具备一定牢固基础。尽管当前处于负债状态，但严格来讲，化工厂的被盗产品、方林所抵扣出去的货款，实际上都是本人所垫支，只要化工厂能够正常生产，这部分垫支就能够变现。因而这种负债完全不是资不抵债，而仅仅是暂时的、表面的现象。其次，具有坚实的业务基础和良好的拓展渠道。只要充分发挥《特技小刊》、宣传阵地、技术资源等优势，不出三个月就可以实现华丽转身，继而有效整合各个层面的价值要素，将能够迈上一个更加天宽地阔的新台阶。 摊开〈工作计划与步骤〉，编写新的宣传资料计划，只要增加即将交换资料的宣传目录，就算初步完成。另，需及时打印出供交换选择的50种\/项资料目录。继之，完成技术资料交换，办理并印制新的宣传资料，落实培训机构名称并注册、制作信封信笺、招牌印章，准备相应业务的场所，成立多业并举的领导班子。恢复培训业务后，各项工作具体由专人负责——为组建各专业团队铺垫基础，另根据需要落实专人负责技术资料交换及通信名录征集，力争宣传资料突破十万印发量。 本期宣传资料对食用菌、环己六醇磷酸酯、果葡糖浆、科学养猪等现场培训项目，虽然只是作出预告性宣传——短时间内没具体业务，但同样需预先落实专人负责，除进行相应准备外参与其它业务活动。此外，米粉、粉条培训市场究竟怎样，需要进行调查了解，以便在另期宣传内容中进行取舍。关于中长期规划，充分发挥自身分析、培训、技研等优势，尽可能避免埋头事务堆——全力以赴培养各类人才，率领各团队全面实现凡事预案、预备、预控。领导团队侧重培养对内在和外在环境变化的分析判断能力，确保总体决策节奏明显快于内外环境变化节奏，将预案、预备、预控的运用率和精准率，列为领导团队的职能价值考核的主要依据（如，所提交的目标工作报告中，所制定预案是否适用、所需人力财力预算是否精准、预控措施效果怎样、各成员满意程度等，将作为衡量其职能价值的主要依据）。其他团队侧重培养对各自技能、方法的分析判断能力，要求围绕总体目标，事先提出各自的预案、预备、预控目标。综合各成员、各团队预案、预备、预控目标，结合实际发展需要，予以统筹兼顾，充分发挥人力财力资源效能。 诸如与校方等的矛盾，大可不必理会。只要尽快恢复技术输出业务，且不说拥有庞大宣传阵地、《特技小刊》的舆论工具，单凭自己堂堂正正做人做事，岂会在乎什么偏见、误解或无理挤兑？ 第十二章 砺戈秣马(19～20) 12.19 翻阅〈发展蓝图随想〉记录本，庶盶觉得需要将科学养猪提升为骨干培训项目。由科委科协牵头，我方具体实施的培训活动，能够紧紧围绕当地（甚至更广泛社会范畴）发展的实际需要，勇当技术开发与实践的排头兵，既利于从内部牢固树立正义、爱心、担当等正确观念，又利于树立企业、团队的正面形象并形成品牌效应。科学养猪培训一旦取得良好社会效应，由科委科协牵头我方实施的模式势必延续甚至扩展，促进地方经济发展的效果自必更加明显，我方自然也从中获得更大发展空间。 由于科学养猪与饲料添加剂密不可分，凡学会新法养猪的人，都需要购买添加剂。化工厂上马生产添加剂，场地、设施相互利用率高，固定投入少，原料采购等可谓轻车熟路。添加剂生产技术方面，早已获得一些权威人士所提供的工艺流程和配方，接下来就是试制系列产品（几天时间的事），联系适合条件的养殖户进行相应实验，检验、筛选出效果、成本等俱佳产品。科学养猪培训结合添加剂生产，既解决学员学会后急需添加剂问题，又大幅节省生产厂家的销售成本。生产、经营添加剂，只要秉持兼顾用户利益原则，将能够赢得用户的长期信赖。依据科学养猪的培训成本，对比添加剂销售成本，依靠经营添加剂能够支撑对社会实行免费培训。 生猪养殖是个长期性大宗产业，所需添加剂等也自然是可长可久。应该尽早组建一个强健的专业团队，统筹负责养猪产业事宜。由于这是一个相对独立的分支机构，团队负责人的权利和地位，当有别于化工厂各部门负责人——同整个化工厂平起平坐。此后的食用菌、环己六醇磷酸酯，也应以此类推。鉴于养猪产业团队所涉事宜相对较广，从密切同科委科协衔接到落实相应专业户、养猪大户，再到熟练掌握各项技能等，都需要过程和时间，理所当然得提前着手。此外，生产猪饲料同样值得考虑，各地已经涌现出一些饲料厂家，有的厂家甚至呈现出产销两旺发展势头。 应与教学业务恢复后收支保持充分协调，避免流动资金不济。出于盈利能力的考虑，也可以提前落实食用菌培训的一应事宜，有利于加速流动资金积累。此类轻重缓急的事宜，留待将后的领导团队逐一讨论、评估、权衡决定。 经营微量元素添加剂，其工艺流程简单，生产周期短，规模可大可小，原材料完全可就地采购——无需库存。技术、质量、安全等隐患甚微，所耗工时、设备折旧、资金利息、综合管理等成本很低。依据市场平均售价、预估销售成本等折算（因涉及培训人员报酬等，预估成本对实际需要得留有足够调剂空间），经营添加剂的盈利能力，远比化工厂所有产品的盈利能力都强大得多。同时，比单纯生产食用菌要简单易行，运输销售更便捷。比环己六醇磷酸酯的生产和销售，同样是更为简单易行。比较果葡糖浆，至少添加剂更便于运输、销售，市场更庞大。为此，添加剂生产，理应列为所有生产项目之首——本着资源优化配置原则，包括恢复化工厂原生产业务，都可以根据实际需要灵活把握。 一套人马多业并举的路径，不仅能一举盘活原教学业务资源和迅速扭转化工厂举步维艰局面，而且能够紧紧围绕地方、社会发展的实际需要，与当地、乃至更大范围形成相互促进、血浓于水的发展关系——堪为一条方方面面兼顾、互利共赢的新路子。预计，用两到三个季度的时间，化工厂所属区域范围内，至少有添加剂和食用菌生产，与化工厂生产齐头并进。同时，还有完善的技研与教学的职能体系。半年内，《特技小刊》及其发行阵地，将能够突破十万。一个集科研、教学、期刊、生产、销售于一体的综合性经济体，将茁壮成长。具有讽刺意味的是，化工厂产品被盗，货款被抵扣原债务，林林总总的艰难困苦，不仅没有溃不成军，反而将在凌霜傲雪中焕发新春，迎来盎然生机。 12.20 找来通信录名册，突然惊觉所剩名录不过两千多点，岂不将导致接近四千份的前期宣传资料报废？既然已计划征集通信名录，这墎州市内就有几家培训机构，正好前往谈谈相互交换通信名录的事宜，将利于精确评估下期准确出刊和发行量。 复印出一万名通信录名册。曾听说有一家食用菌研究所的培训业务很不错，趁此机会前去一睹究竟。跨进该研究所，接待人员紧紧跟上来，庶盶随口应道：“我只是随便看看。”制种和培养设施俱全，算不上什么规模，显然完全是为适应培训需要。拿起一份《招生简章》，其中有“学全套制种、生产技术收培训费400元，全套生产技术收培训费280元。随到随学”等，细数三五成群的学员差不多二十来往（不知其有多少名固定工作人员）。收费如此之高，还保持这么多学员，的确不错。 庶盶说明希望面见负责人，随即出现一位男士，庶盶开门见山道：“我是此前搞胆红素培训的，现在没得搞了。我发现用原通信名录投寄邮购资料宣传的效果不错，此来是看看我们能不能相互交换通信名录。”“你那里有多少名录？打算怎样交换？”“总共有三四万名的册子吧！但今天只带来一万左右的名册。至于怎样交换嘛，我认为等量交换互不相亏！”“可我们的名额没那么多！”“那，你们大概有多少？”“没仔细统计过，大概只有七八千！”“嗨！一回生二回熟，既然是希望长期往来，也不在乎相差一两三千名，我打算用一万的名册，同你们进行交换。”对方二话不说，立即动手复印通信录。看着对方熟练摆弄复印机，庶盶好生羡慕。 连续走过两三家，名额数量都较少，庶盶觉得将自己复印本拆散交换的话，还得重新复印，比较麻烦，抛下一句“另备名册来交换”便离开。遇到一家有一万以上，对方方数来数去，大概在一万二左右。庶盶当即主张，除了自己的一万名册外，另行再复印三千左右的名册，顺利交换完毕。 原来这通信录交换就这么简单有效，如果要是时间充分的话，抱着一万的名册出门（外加分印一些两三千名额的），半天时间就有望汇聚四五万的名册。如此看来，宣传资料要突破十万、甚至二十万的发行量，并不是十分庞杂和遥不可及的事。当然，这些交换来的名册，普遍都是来信来访的原始记录名册，其中有一定重复。还得投入一些人力，按姓氏编排整理成册，以免重复。 尚存在不小的投入差点忽略，所交换回来的新上邮购资料，以及部分面函授教材尚需印制，最好采用统一铅印外壳和铜板纸质，这是不容小觑的开支。原来所剩的技术资料售完后还得印制，需要投入、积压的资金更大。看来，新上邮购资料的种类\/项不能贪多，《特技小刊》当保留版面，宜根据收支实际分批的印刷。需要充分整合系统资源并发挥其最大价值，必须对投入与产出、所需周期、收支衔接等方面进行准确分析，确立预算与结果双重监控机制，确保一切业务活动在预案、预备、预控的正确轨道上稳中求胜。 第十二章 砺戈秣马(21～22) 12.21 初看之下，一套人马多业并举的路径，感觉有些复杂。经因果推演、类比推演及程序推演分析，其实并不比此前重启化工厂的时候复杂多变。 之所以说当初重启化工厂复杂多变，关键是对化工厂内在人际资源的一片陌生，这是产品被盗的症结所在。至于货款被抵扣，属于知人未用、防而不严的症结所在。重启化工厂之际，是对第一要素——人的认识处于陌生的迷糊之中。 时至今日，至少对总体人际资源有了清晰认识，尤其是对骨干力量形成较为全面系统的认识，知道谁能够做成什么、难以做成什么、可靠程度几何，及其对人对事的基本心态、立场。不仅如此，实践表明，只要在自己熟悉的范围内，缺什么人才将造就什么人才，这是一个对自身潜能的最大发掘和发现。就个人素质而言，此前在技研、营销、宣传、教学和分析判断方面的专长，普遍获得人们的高度认可。自经营化工厂以来，管理、法律、培养人才的潜能又脱颖而出，这些实实在在的成长，足以令人自我安慰。 多业并举，如果从单纯的个人立场、孤立地看待，将是异常复杂的。因为，纯粹依靠一两个人来完成这诸般事宜，必然出现汤来水不来、顾东就顾不上西的混乱局面，好事也往往转变成坏事。同时，任何的企业行为，都绝非一两个人能够完成，所以任何以个人立场来孤立看待企业行为，都是脱离实际的主观错误看法。从管理或称团队作业的立场，来看待多业并举，来看待企业行为，事情就非常简单。任何的企业行为——团队作业，都唯有依靠明确分工与密切配合得以实现。 一切的管理、运作机制，都是为分工与配合扫清障碍，都是为分工与配合而保驾护航。简单说就是通过分工明确各自的权利和责任，明确各自在什么时间、什么地点，用什么样的人力和财力，将什么样的事做到什么程度，什么样的结果该获得什么利益或承担什么责任；通过相互配合，达到相对平衡的资源优化配置效果。 在分工配合中，很容易出现丧失平衡的资源浪费。即，某处资源相对过剩，必然导致某处资源相对匮乏，从而形成人力财力浪费——成为管理混乱的主要症结所在。人体的动静脉血管功能，科学地解决了资源相对过剩与资源相对匮乏问题，保障了内在循环系统的相对平衡——健康发展。在企业、团队的分工配合中，一损俱损一荣俱荣的利益连带关系，结合一个中心的价值（目标）导向，客观上起到了脑神经功能，以及动静脉血管功能作用。 从广义上来讲，是人都有创造的主观积极性，只要通过共商共建朝着共识共赢方向不懈努力——杜绝人为厚此薄彼的隐患或嫌疑——从潜意识源头夯实公平公正基础，就能够从潜意识中理顺彼此分工合作的利益关系，从而自动激发各主观积极性，再辅之以正确认识和正确方法，各成员胸怀全局、精益求精、你追我赶、互帮互助就蔚然成风，各类人才、好人好事、浩然正气井喷而出。如此，所有事宜看似千头万绪，实则按轻重缓急各司其职、各尽其责、有条不紊、环环相扣、周而复始。 12.22 曾合作过的墎州成人技术学校，自开办农民夜校之后，从农民技术学校到工业技术学校，再到成人技术学校。将近四十年来，从固定场所到固定设施，从在编教职人员到教学活动，均保持着连贯性、延续性，从而成功晋升为中专级的正规成人技术学校。在全国范围内，曾经的农民夜校、农民技校、成教学校何其多？但能够成功晋级为国家正规中专成人技术学校的则寥寥无几。墎州成人中专技术学校，是全墎州成人教育战线独一无二的一面旗帜，也是本人在墎州能够一展身手的平台。《墎州成人教育简报》一文〈依靠社会力量办校养校的典范〉，直接使本人成为墎州众多机构、众多领域所关注的对象，在不小范围几近家喻户晓。 同校方最终走向分道扬镳，按说属于平常事件，不值得成为人们热议的话题。可问题在于，偏偏一再出现轰动一时的冲突，也就避无可避地一再被人们热议。细想自己能够迅速在墎州取得系列令世人瞩目的成绩，也与校方的全力支持具有密不可分的关系。这是一段典型互利共赢的合作事例，或许从各自不同立场出发，会形成各自不尽相同的看法。己方认为，在校我双方的合作过程中，己方为校方晋级奠定了系列不可或缺的有利条件，校方属于最大受益方；校方可能会认为，对方以微不足道的投入，在人地生疏中一蹴而就成为成教、技研、宣传、办刊等领域的地方明星，因而校方是默默付出的一方，对方才是最大受益方。如此，校方将会进而认为，对方缺乏继续合作诚意，具有过河拆桥、忘恩负义之嫌（却没有任何实证）。如果任凭对方另起灶炉，社会上将可能会有不少人认为是校方亏待对方的结果，从而让校方背黑锅。尤其是在最近期间，校方得知对方正在酝酿、落实更具长远意义的发展方案，预感到未来墎州成教战线上扛头旗的竞争压力。为此，不惜以扩大矛盾——制造轰动性事件，借以表明双方矛盾由来已久，并非校方缺乏合作诚意。 此前，更多是从自己的立场出发，认为只要主观上没有亏待对方就行。很少考虑校方的想法，客观上难免不存在重利轻义的实质行为。按多业并举的方案发展，将后在墎州成教战线的影响力，自必远大于此前。可以预见，校我双方都将成为墎州成教战线上长期存在的话题。尽管功过是非只能任人评说，但自己本来就一贯反对只顾自己的实质行为，这过河拆桥、忘恩负义之嫌，可谓罪莫大焉，必须极力避免。 对于校方动辄就擎出两败俱伤的“法宝”，实在不敢恭维，正所谓“是可忍也，孰不可忍也。”自己不针锋相对予以还击，就算足够克制了，总不该轮到自己去乞求对方吧？可纠正只顾自己的实质行为势在必行，加之恢复教学业务在即，除了自己积极行动也别无良策。庶盶认为，应该前往恩师处，据实言明自己对校方采取的强制搬离措施，深感愤慨。但鉴于此前很少考虑校方的实际想法，为表达愿意听取并兼顾校方想法的诚意，自己考虑把恢复教学业务的时间，向后推延两三周时间。即或是恢复教学业务以后，自己仍然会抱持最大诚意与校方保持交流，争取与校方建立新的合作关系。恩师柯老师对庶盶的想法大加赞赏，并诚恳保证：双方一定会很快握手言欢！ 第十二章 砺戈秣马(23～24) 12.23 遇上熟人哪怕站着闲谈几句（尽量不慌忙离开），是庶盶正在刻意培养的习惯。肉联厂一大早与往日不同，厂大门外人头攒动，不少人行色匆匆迎来走去，是肉联厂难得一见的繁忙景象。 向正与自己闲聊的小陈一问方知，原来是化猪油在各乡镇市场上成抢手货，尤其是开饮食店的，几乎家家都抢作买。售价是肉联厂批价的1~1.5倍。今天肉联厂有化猪油批发，这些人正在四处找关系批发化猪油。据悉，当下用猪板油炼出来的油，每市斤要十多元的成本，在市场上买肥猪肉炼出的每斤也近十元，大部分农村家庭都不敢敞开食用。肉联厂化猪油每市斤批价2.95元，转手零售普遍每斤卖价可以超过6元。 庶盶觉得自己恰巧尚有一定空闲时间，并计划即将去晓晖娘家一趟。小陈多半能帮忙批出点化猪油，如果能够顺带江流地去零售，也正好挤兑挤兑这烦闷思绪。庶盶把想法简单向晓晖一说，晓晖也十分赞成。小陈一听，立即表示将设法帮忙，在转身之际回头对庶盶道：“要是你直接去找厂长的话，肯定比我还管用！”庶盶觉得虽说化工厂与肉联厂仅一墙之隔，但平常各忙其事疏于往来，眼下这人流如梭，前去结识不太适宜，便对小陈道：“这临时抱佛脚不太好。再说，我哪有你的面子大哦！”不多一会儿，小陈远远扬起手中票据示意进入厂区内，庶盶一到便听见小陈说：“趁早出货，以免排队耽误时间！” 一些走关系出货的人虽不拥挤，却也连续不断。许多赞不绝口的声音传进耳朵，普遍赞叹成色白净，还有人透露：“质量稍差些的都卖给肥皂厂了，连肉联厂的人大都在吃这种油！”掀过一桶来，小陈揭开盖子让庶盶过目，旁边人七嘴八舌道“颜色白白净净”，“都呈凝固状态”。一报重量，一桶接近两百斤，庶盶不由暗自心惊，难免有打退堂鼓的想法，便对小陈道：“这搬运起来实在太困难了！”小陈建议道：“交100元押金拿两个小桶子，请大家帮忙分成两桶，这样就好搬运了！”事已至此，万不可扫了小陈的兴致，庶盶只好硬着头皮算账、付钱。 眼下资金吃紧，原本只是打算少批发点化猪油，闲暇时有点事做做，以免闲的发慌。没想到，一转眼居然为此下了血本，看来唯有不折不扣的搞搞化猪油零售了。好在化猪油算是抢手货，那么多人都在排队批发，质量还真的不错，平均每天零售十斤的收入都比三几个的零工收入高。预计，两百斤化猪油，连晓晖娘家附近几个场镇没跑完就没了。仔细一想，这卖化猪油的买卖，其实也是个不错的门道——没那个人际关系，想做都还没得机会呢。 乡场上零售化猪油，上下客车将异常艰难，最好是骑自行车。看看已破旧不堪的自行车，庶盶感觉将后上班还少不得，现化猪油零售又势在必行，不如买辆新自行车，一来避免过分寒碜，二来也改改灰头土脸气息。不看不知道，一辆新永久牌跑车居然三百多元，看遍大半个墎州，都是这个价位。也罢，为长久计，再贵也得买！ 12.24 不巧遇上落雨天，所有道路满是稀泥浆。崭新的自行车，再怎么说也没有在稀泥浆里开张的道理。穿上水靴挑上桶子去卖化猪油，又不是等着卖了钱买米下锅，完全没必要那么急不可耐。等待路面干透，再去销售不迟。 墎州地区的人力资源异常丰富，近年来外出务工的人愈来愈多，尤其是到沿海一带打工的，成群结队的趋势日益明显。有关外出打工的一应讯息，已成为不少人所津津乐道的话题。这些话题，在晓晖的亲友中也变得热络起来。晓晖产生了外出打工的想法，庶盶觉得她不过是一时兴起说说而已，便轻描淡写般道：“就凭道听途说，还打算去人生地不熟的地方打工了？”晓晖没有吱声。 晓晖同学什么的，一群相邀去南方打工，晓晖再次提出欲外出打工的想法。庶盶见她们几个都大体商量妥了，即或自己反对也定然不管用。再一想，晓晖对社会、对外界的接触面太小，以至于出现太多的知识空白，许多事情弄出令人啼笑皆非的结果来。晓晖外出打打工、长点见识，未必不是好事。此外，据说沿海一带涌来大量外资企业，如果自己也能够去见识见识，实属难得的机遇。鉴于化猪油未卖，眼下已经是拿不出路费来了，时间又是如此急迫。不如顺其自然，如果晓晖能够想法解决路费的话，就一齐去看看也无妨；如果无法解决路费，也就成为无可奈何的事，只能作罢。晓晖向岳父提出希望帮忙借借路费的事，岳父二话没说，转身借来三百元。晓晖直呼不够，岳父又外出借来三百元。六百元虽说不算宽裕，但路途开销还是足够。 转念一想，化工厂那边恢复教学业务等，并没有铁板钉钉地确定时间，向后延缓延缓不是多大的问题。可这化猪油的事却不能久拖，高温季节中猪油容易变质变味，一笔不小的血本完全有可能报废。岳父母齐声表态：小睿有他们帮着带，化猪油有他们帮着卖，放心前去就是。 这个过程来的太过突然、太过意外，完全来不及认真考虑。只得赶紧准备，来日一早就要随着大家启程。 对于一个从来还没有见过大海的人来说，“沿海”两个字，突然间深感扑塑离迷。相距两千多公里，那里的一切，是否“过眼溪山，怪都似、旧时相识”？ 能够清楚记得，儿时若有亲人将离别时，全家老少的依依惜别之情无以言表，最后时刻几乎都是彻夜不眠。如今这里却是朝日一般每日一样的平静，倒是省却不少瞻前顾后、裹足不前的烦恼和牵挂。怀中的幼子动作从不间断，似乎就是要告诉你，时刻不要忘记还有他的存在。端详着孩子，伴随着蔼然可亲的举动，时不时变化着嘴型发出令人捉摸不透的语音。看看晓晖正忙着收拾东西，再看看各忙其事的岳父母，庶盶感觉自己就是天经地义该抱孩子、陪孩子。抱着、摇晃着，走向僻静的方向。似乎，小睿早想瞌睡了，却始终不忘强打精神，在入睡的最后时刻猛然睁开双眼。庶盶脑海中闪出疑问，这是否就叫做连睡觉都要睁一只眼？庶盶暗自对孩子道：别担心，别害怕，为父去去就来。为父不会让你孤独寂寞，一定会让你幸福快乐地成长。 第十三章 初识全球经济浪潮(01～02) 13.01 自晕懂踏上创业的道路以来，庶盶时刻不忘练就凡事三思而后行、宁可放缓不可冒进的习惯。一踏上这打工的第一程，凡事都得抢先，抢先买票、抢先上车、抢先下车、抢先冲锋、抢先站位。这一切，都与自己的人生修养规划大相径庭。 对于此行的目的地，以及相应信息，庶盶一概不知。经过数日的闻声而动，终于抵达目的地。在即将下车之前，庶盶发现：相约一同出发的一大群人，只是大致范围相同，而具体落脚点却各不相同。跳下巴士车，抬头见有六七人之多，相对是此行中人数最多的分支。脚下是一条崭新的水泥大道，宽度差不多是背后国道的两倍。 庶盶极力搜索记忆中所见过的道路，实在想不出还有哪条道路比眼前这大道更气派、阔绰、豪华，料想这条道的另一头，肯定是闻名遐迩的大千世界。大道两边是蛙声起伏的稻田，还有哗哗作响的流水，既看不见农家住户，又不见一个人影。道路上没有往来行人，偶尔驶过一辆集装箱车或者一辆摩托车，随即卷起一阵风尘。没走多远，水泥大道没了，取而代之的是泥土小道。回头望望水泥大道，总长最多不过千米，不伦不类，说没就没了，这背后到底隐藏的是啥文章？不经意间，前方出现楼房等建筑，同路的有人指着建筑群说：“就是那里，快到了！”前面离建筑群大约两三百米，后面离水泥路约莫五六百米，整个道路离国道大概不到两公里。 一排六层高的大型建筑，迎面挡住了大部分的视线。进入建筑群的路面全铺上硬化水泥，只是路面相对较为狭窄，有的路段大概四米宽。听同路人介绍说，这就是蚝田村工业区。进入工业区，空气中弥漫着菠萝和香蕉的气息。顺着道路前行，在大型建筑物的地段，挤满了水果、服装、饮食等摊位。 蚝田村工业区坐落在一座大山脚下，一面紧靠大山，三面朝向高低起伏的浅丘。工业区沿着道路两边，呈一字型排开，总长大致四五百米。沿山脚的一边是真正意义上的工业区，道路的另一边多为各厂宿舍区。道路的一头通向蚝田村委及村民集中住宅区，离工业区最近距离大概三四百米，道路的另一头连接国道。工业区的正对面，是一所崭新的学校，叫做蚝田实验小学。 单从占地面积看，蚝田工业区似乎不及大坝村办企业的规模，然大坝村企业比较分散，到底谁的规模更大就不得而知。与大坝企业具有明显不同的是，这里的招工广告随处可见，就连〈长期大量招收女工〉的广告都屡见不鲜。 如此高调招工，这要在内地，不挤爆大门——成天闹得人心惶惶，才叫咄咄怪事。一经询问，该工业区一家外资电子厂，天天都在招收女工，有时一天还超过百人。庶盶深感难以置信，进一步问道：“这个厂是不是招收的多，离厂也多啊？”“才不是呢！这个厂建成投产不到一年，现有员工六百多人，每天三班倒地加班加点都无济于事。厂里员工每介绍一名亲友进厂还奖励50元介绍费，若能批量组织进厂，按人可立即领取两百元的组织介绍费。”不问不知道，一问吓一跳，这样的招工代价，这样的扩张速度堪称神来之笔，若非亲眼目睹，谁会相信这天方夜谭？ 13.02 是什么原因令这家b国外资电子厂，以这样的速度扩张？产品又将何去何从？一时之间感觉越想越头闷，这是一个很复杂的问题，似乎必须花费一定时间和精力才能里出个头绪来。 围绕大型建筑的建筑群，各个楼层阳台都挂满换洗服装，估计这大型建筑无疑就是这家外资电子厂的主要宿舍，每层楼口还有固定保安，对进出人员进行认真盘查，这种严格的保安措施，在一般企业中是未曾见过的。乍看安保力量配置十分夸张，细想作为一个以女工为主的企业，只有彻底杜绝人身安全隐患，才能有效发展生产，实属妥善之策。 刚刚还鲜有行人的宿舍区周围，突然间人潮汹涌，成为人山人海的世界。拜读过不少文人墨客描写大海潮起潮落的气势，没想到这来到大海边的人，下班上班完全就同大海涨潮落潮一样，正所谓随乡入俗吧！ 员工们从宿舍拿来碗筷，争分夺秒地加入到长龙之中，依次等待着打饭菜。是了，这么多的碗筷，若集中放在饭堂，那是多么恢弘壮观的场景啊？不经意间，身边已经围拢一群人在嘘寒问暖，了解相关家人、亲友的情况。其中，几个晓晖的亲友是庶盶所认识的，不知他们何时已经先行来到这里进厂打工，他乡见亲友分外情浓。 晓晖很快办理完招工手续，立刻正式上班。大家告诉庶盶，男孩子进厂并非特别容易，需要安心等待，一有机会便立即告知。据悉，这里进厂普遍包吃包住，报酬悬殊较大，熟手两百上下一个月，运气好被提为搞管理，有五六百甚至数千元一月的。晓晖满三个月大约每月180元的底薪，另有一些奖金、加班费什么的，预计月均两百多元，这比内地企业的报酬甚至要高出将近一倍。 对于留在这里进厂打工，庶盶并不怎么热衷。一来这工作好不好找是一回事；二来这报酬对自己而言是毫无吸引力；三则能否发挥自身专长更是不得而知。然而，从晓晖及其亲友的言谈举止来看，都是希望自己在这里打工。料想，凡来这里的人，转身回家者大概是闻所未闻。再说了，即便要转身返回，晓晖在这里不仅得添置生活必须品，发工资前还得零用，这返程的费用是想都别想的事。嗨，谁让自己连这些简单问题都没有考虑清楚，就匆忙赶来呢？所谓既来之则安之，也只能是出门由路了，最好是挣够路费再说返回的事。按亲友们的建议，自己就先到四处各工业区走走，一来看看能否找个工作，二来也了解了解这里的风土人情。 这里摆摊设店的几乎都是当地人，庶盶牢牢记住亲友们的提醒：您好要说“雷吼”请问要说“钱闷”，向人道谢要说“多杰”或“勿怪”。可是，接下来人家说些什么，自己一点都听不懂，语言不通，纯粹就是一个聋子和哑巴。工业区还真的是众多，绝大多数的行政村都有工业区，有的工业区比蚝田工业区还要大很多。张贴长期大量招收女工的广告甚多，细看几乎都是电子厂。招收男工的广告相对较少，即或有也都已经过期失效。所有工业区的保安们，似乎都是高高在上的样子，使人难免不是望而生畏。 遇上几个大概二十来岁的小伙子，将背包、被盖放在一栋大型建筑的台阶上，无忧无虑的在聊着天。所用语言容易听懂，估计是内地前来找工作的。庶盶上前问道：“哥们几个，也是来找工作的吧？”其中一位很健谈，交谈十分投机。对方一行人在这里没有亲友，已经四五天没有找到工作，晚上就在此席地而宿。不过，他们似乎毫不担心找不到工作。 第十三章 初识全球经济浪潮(03～04) 13.03 见店铺门前摆放着不少坐凳和小桌，这无疑是让顾客小坐休息用的。这里的汽水好像有点特别，每个瓶子都有醒目“可乐”字样。庶盶一句“雷吼”，拿出钱来，指着可乐。自己对这里汽水的售价一无所知，便捏着钱迟迟不予递过去。 “是买可乐吗？五毛钱一瓶！”原来对方会说普通话！如同发现惊天大秘密，庶盶情不自禁的同店老板交谈起来，对方除时常夹杂地方语音、普通话显得生硬一些外，并不存在过大交流障碍。反而因为其普通话生疏，断断续续的慢语速，令人一听就能够明白。原来，这里除一些年岁较大的人外，年轻人都会普通话。问及外地来的男孩子，找工作是否异常艰难的问题时，对方回答说：“也说不上特别艰难，不过是时间长短的问题，关键是看运气。你的普通话讲得这样标准流利，一听就是大道地方来的，人又机灵和善，找工作应该很容易！”问明当地最流行几种香烟，庶盶拿起一包20元的外烟，突然觉得15元一包的外烟已经很不错了，立即换成15元的。 看来，不能见人就“雷吼”上去，否则别人吼上一气“兵抖啊”什么的，自己就云里雾里不知就里，只剩脚底抹油的份。 蚝田及邻近的村，一大片一大片的土地，被人为整理成水平线一展四平，用极目望不见边际的围墙圈起来。仅仅在蚝田，围墙接二连三一个又一个，用于建围墙的红砖，最少也能够盖起上成百上千栋的民房。这，会是用来干什么的呢？任凭庶盶绞尽脑汁，都无法找出合理的答案。 一经询问，这些都是已经规划出来的一个个新的工业区，也可以算是在建工业区。据悉，蚝田村村民总人口两千多人，相当于墎州大坝村人口的六七分之一。这些在建的新工业区，即或是全村村民每人出一大卡车的红砖，两千多车的红砖进入这些区域，只怕是连平铺一层的量都不够。这规模，即或蚝田人均投入一万元，也只是所需投入的沧海一粟。这迹象，何止是一般的疯狂，简直就是书中记载帝王们兴建皇宫京都才有的架势。 爬上这座山顶去看大海，是踏进蚝田的第一企盼。只要登高一望，眼前这片充满梦幻般离奇的景象，自必尽收眼底。 一段又一断的羊肠小道抛在身后，流行音乐、材料切割、运泥土车队、穿梭的叉车、工厂的马达等相互混杂的声音，也一并抛在身后。此起彼伏挖掘机等大型机械作业声，尚若隐若现传进耳中，时不时有沉重物体撞击声清晰可闻。回头眺望蚝田村，村民住宅区最为显着，已建工业区占地面积大概是村民住宅区的三分之一。新建小学在太阳照耀下豪光四射，但就规模而言却是小不点。一段宽阔水泥路，给人平添一种波澜壮阔的豪迈情怀，只可惜有戛然而止的遗憾。 仔细辨认蚝田村所规划的多个在建新工业区，有的清晰可见，有的边界模糊。所规划的无数新工业区，是蚝田现有一切建筑规模的无限倍。十年后，这山下究竟会是一番怎样的景象，庶盶发觉自己的脑海中根本就找不出一幅与之相匹配的画卷。人家已经画出大半幅画卷，自己却不知道这幅画卷的概貌。看不出画卷的来龙去脉，更不清楚接下来的何去何从。看不懂，徒呼奈何？所谓“智者见于未萌，愚者暗于成事。”这，就是智者与愚者的分水岭，就是智者与愚者的差别。 13.04 感觉已经走出天远地远，回头俯瞰蚝田，仍然近在咫尺。细看之下，却有明显差异。所有景物已经模糊，原本具有的距离、界限不复存在，国道上的车辆如同蚂蚁涌动。在蚝田人流最集中路段上，所行走的人群，或两人同行或三五并肩，已经看不出明显区别，尚可分辨出人的独行或群行。 抬头望，距离山顶还不到一半。脚下的羊肠小道早已不见，四处都是没有人为痕迹的草坡。登上一道半山腰，眼前是一片坡度平缓的大土湾，面积不下数百亩。要爬上山顶，必须走出这道大湾，起码有数公里之遥，才又开始爬山。看看时间，已经用去一个多小时，料想再两三个小时未必能够走个来回。究竟是继续前行还是回头下山，庶盶犹豫不定。放眼四顾，到处都是一片绿油油的青草，不见一颗树木。自己脚下所踩的土地，属于亚热带气候兼海洋气候中的一块。在亚热带丛林中，仅毒蛇种类就十分繁多，有的是飞天蜈蚣，若然误闯它们的领地，自己这条小命只怕是在劫难逃。庶盶顿感芒刺在背，立即转身下山。 同保安们打交道，完全不是想象中的那么艰难。只要有工厂就径直而上，只要有保安就聊上一阵。细数问过的工厂，少说也有十多二十家了吧？虽然都是暂时不找男工，但与保安们却是相谈甚欢。离开蚝田工业区时，晓晖和亲友都一再嘱咐，必须在下午5点半准时赶回，看看时间尽管尚早，但赶早不赶晚，当即望着蚝田工业区进发。 在同保安们的交流中，对这一带的情况有了大致了解。这里的管理人才、销售人才最为缺乏，只要有真本事“你要五千一个月，厂家不会说给三千”。蚝田村属于江东市所辖边陲小镇的一个行政村，翻过蚝田工业区背后的那座山就是大海，大海的另一边连接着无数个国家和地区。江东市分关内和关外两大部分，关内发展已经十分繁华，关外才刚刚起步。没有特别通行证，关内是进不去的。据说离关口不远处有座山，站在半山腰上将能够看到关内的不少地方。但鉴于蚝田这座山的实际状况，彼山还是不上为妥，关内的景象不看也罢。 时间还不足五点钟，信步走进蚝田村民住宅区。大部分村民已经修筑起两层以上的住房，四五层高的建筑在道路靠山脚的一边拔地而起，预计不下数十栋，还有许多正在建设或准备建设的。道路另一边的住宅区中，四五层高的楼房相对的少。住房高矮大小参差不齐，还有几户住土坯房的。村民们在许多要道口扎堆，看见庶盶沿着道路进入村子，人们停止了聊天，齐刷刷将目光望向庶盶，默不作声地看着庶盶的一举一动。 庶盶见状，脑海中突然生出这是“鬼子进村了”的感觉。本来，很想进入巷道去看看村民们的日子过的怎么样，可一见大家的警觉性如此之高，还是赶紧打消好奇之心，千万别去惹麻烦的好。 第十三章 初识全球经济浪潮(05～06) 13.05 五点半，庶盶一眼看见晓晖和表妹提着饭菜走出厂区，齐声告诉庶盶：以后在没进厂之前，每天的中午十二点，下午五点半都要准时在这里拿饭菜，否则就没得饭才吃。这里只有大排档、饭店才买饭，可那都是有钱人才吃得起的，最低要五元钱一餐起码。难怪，最便宜的香烟2元钱一包，可乐售价比内地汽水高一倍。据说，住宾馆最少要五六十元一晚（乡村还没有），或许还有很多东西都要贵到离谱吧？ 凡外地刚来的人，都是由亲友设法带进自己的厂宿舍挤着住宿，而且是违反厂规，偷偷摸摸地带进去。庶盶心中非常犯愁，看来自己的住宿还真是个大难题。住宾馆远且不说，单说一天要五六十元钱，这可不是儿戏。 听说晓晖的表弟将安排自己的住宿，可要是被其厂方发现，也非小事一桩。没过多久，表弟前来接应，在经过门卫岗时，庶盶不由得紧张起来。表弟拉起庶盶，靠近一个门卫低声说：“我刚来的表哥，在这里住一下。”门卫暗自点头示意进去。宿舍有八个高低床，一个寝室满满住着十六个人，似乎都还有另外两三个同样在打挤住的人，大概会有二十人同挤一室。 表弟提议外出走走，室内人挤人的，很想出去转悠转悠，可一想到过门卫岗，余悸犹存，庶盶建议还是小心为要，以免惹出麻烦来。表弟却道：“没事，如果保安问起来，你就一口咬定是刚进我们厂的，其他的事由我来就是。”这里的烟实在太贵，幸好带来几条大雪茄，批价2.85元\/条，每支不到六分钱，既经济又不掉面子。只是烟的劲头太猛，一次连半支都抽不完，以至于一支都未动过。 这15元一包的烟，抽起来心里还真不是滋味，随即取出一包大雪茄来，扬起来对大家道：“有谁来一支？”其中很多人都说抽不住，表弟喃喃道：“我试一支，恐怕也抽不住！”一群人走出保安亭，来到空旷地域，几人一同点燃雪茄烟。 正同表弟天南地北聊得起劲，一旁的室友指着庶盶道：“就是他的，具体要问他才知道！”庶盶不明就里地听着两人生硬的普通话，原来是问大雪茄在哪里买的。庶盶实话实说：“从老家带来的。”“还有多少？能不能用这个一换一，交换几包？”一看对方手上的三5牌香烟，依稀记得是5元钱一包的。庶盶突然意识到，这5支装两毛八分五一包的大雪茄，还真是奇货可居啊！随即对两位道：“还剩几包，本来是没得换的，但既然两位热心动问，也算是相识一场的有缘人。二位稍候，我这就去拿两包来！” 见门卫室有两位保安，拿出一包给表弟，又拿出五包走出宿舍。庶盶边走边问表弟：“你知不知道三5牌烟是多少钱一包？”“五元钱一包。这个雪茄烟现在是多少钱一包？”“我出的批发价是二毛八分五。”“天啦，早知道就多带些该多好啊！”“我看门卫室有两个保安，这两包烟是给门卫的！哦，如果那两位交换烟的人，距门卫很近的话，你就独自在后面把烟拿给门卫。”远远就见两位站在门卫室边在等待，表弟独自走进门卫室。对方一人拿出一包三5牌，然后邀请庶盶两人到他们店铺内喝喝茶。 13.06 店主一副精致茶盘，无数个比酒杯还小的茶杯。沏茶的过程蛮复杂，颠来倒去，斟上四杯，用镊子毕恭毕敬放到每个人面前：“请喝茶！”庶盶从没见识过这些喝茶的礼节，也只好随即虔诚道：“请，请！”举起小小茶杯徐徐一口，这茶远比自己曾经喝过的要浓很多，也苦很多，根本就品不出个滋味来。 今天所到之处，随处都能看见这样喝茶的人们或类似的茶具——据说是叫“功夫茶”。这茶入口特别苦，然回味却又更增几分甘冽清香，不由一边赞不绝口地“好茶！好茶！”一边分几口喝干。不料想对方又迅速斟上，看来这茶是不能这样猛喝的了。庶盶忽然想起尚未动问对方称谓，有失礼仪：“这茶令人口齿留香，只顾得品茗，差些忘记请教两位先生高姓大名！”店主接话：“这里除了姓邓就是姓林，这是我堂弟，我们都姓林！”随即各自介绍了名字。 感觉名字不好记，庶盶诚恳说道：“听说在这里凡是有身份、有地位的人，姓林就尊称为林生，姓邓就是邓生。今后，就尊称二位叫林生好了！我和我表弟初来乍到、人地生疏，还望两位多多点化为谢！”店主客气道：“不敢不敢！大家出门在外，图的是多个朋友多条路，有钱一齐赚，有财一齐发！其实啊，我们哥俩就是想了解了解，一是看能不能搞点雪茄过来，二是想看看你们老家还有些么资源，很多土特产弄到这里来，都是能够发大财的哟！” 庶盶感到无比兴奋：“这正是梦寐以求的事。所谓一方山水养活一方人，每一个地方都有其独一无二的特色资源，把这些资源挪个地方发发财是很容易的事。我老家虽说离这里有两千公里，但说来并不完全陌生。诸如夏朝大禹、大诗人李白、杜甫，还有刘备诸葛亮等等，都曾在我家乡的土地上踩踏有他们的脚印。像什么虫草、竹荪、羊肚菌、贝母、天麻等珍惜特产，一时半刻是记不完、说不全，需要找时间理出个清单供斟酌、商榷。愿我们今后长相往来，互通有无，共同寻找并创造和利用机会，一起发财！” 据悉，沿国道至东江市关内方向，工业区相对更多更大，关键是还可能一睹关内风采。徒步从蚝田出发到关口，往返差不多二十公里，加上了解招工情况，不用一天也得大半天时间。向晓晖说明要沿国道看看各工业区招工情况，表示中午随便买点零食——不回蚝田吃午饭。这里的阳光异常凶猛，好在道路两边绿树成荫，任何时候站在树下都有海风拂面，非常凉爽。原打算先到关头，眺望一番关内景象，然后再逐一进入各工业区。可天气逐渐炎热起来，反而是顺便进入工业区，走走歇歇，看看招工情况，将更轻松一些。 大滴大滴的雨点劈头盖脸打来，抬头望望天空，纯粹的晴空万里，只不过是头顶一团薄薄的轻飘飘的云霞在飞舞。云过头顶的一刹那，倾盆大雨瞬间使地上淌起哗哗流水，正在不知该往何处避雨时，雨水已经一溜烟不知去向了。仔细一看，前方二三十米开外，全都是滴水未染。早知如此，在雨水初来之际狂奔一气，或许能够轻易躲避。 一眨眼功夫，整个人完全就是从水底钻出来的感觉。活见鬼，落下这瓢泼大雨，天空竟然连颜色都不变一变，太阳连眼睛都不眨一眨。昨见人就“雷吼”被弄得稀里糊涂，今无端被几缕云丝罩头一阵稀里哗啦。没奈何，只有顶住烈日暴晒，惟愿衣裤上的雨水被早早蒸发。 刚刚晒着太阳感觉还蛮不错，转眼间汗水和着雨水滚滚而下，这日子简直就叫没法过。转念一想，谁让自己早就心驰神往想要看大海？如今是大海尚没看见，倒是先被海洋气候洗刷一番，好在还没到杯弓蛇影地步。 第十三章 初识全球经济浪潮(07～08) 13.07 江东市发行的报纸种类，多到令人不敢相信。除全国统一发行的各大报刊外，仅江东市地方就有日报、晚报、商报等，简直与省城的报刊种类无异，甚至还要多。凡江东市的报纸各一份，合起来一大叠，若要细看，预计两天都难看完。一算钱，也令人大吃一惊，正想提醒有没有算错，忽然想起这是在江东市，报纸当然会贵一些的啦。 通过报纸，可以比较准确地了解到江东市众多层面的概况，包括大体发展趋势，结合一些道听途说，容易对江东市初步形成系统认识。 报上刊载的招聘广告目不暇接，细看多为薪酬较高职位的招聘，大体反映了管理等人才紧缺的实际状况。也有电子厂之类的劳动密集型企业刊载长期大量招工的，其中还有提及“欢迎各劳务输出单位或个人前来洽谈劳务输出事宜，签订劳务输出合同，酬劳丰厚。”关于“劳务输出”，已经有所耳闻，却知之不多。 一则广告引起庶盶注意并反复斟酌：诚聘副总经理一名，要求高中以上学历，较强的亲和力与沟通能力，熟悉江东市的法律法规，能配合总经理独立完成各项工作，有从业经验者优先。底薪＋业绩奖，月资2600~3000元，有额外生活、房租、茶水补助，晋升机会多。 如此丰厚的报酬，不动心就不行。看看招聘公司地址，却弄不懂相距多远，向人一打听方知该公司在关内，有特别通行证的话赶巴士10元钱（出关不需通行证），没有通行证可以叫摩的。找到摩的一问，最少要80元，只得打消去该公司的念头。有联系电话，这打电话的费用再高，也不至于用几十元钱吧？找到电话亭发现，原来电话收费甚至比内地还低，预计顶多用几元钱。稍微理顺思路，拨通电话，对方一听是应聘副总经理的，表示需要等待总经理答复。 庶盶觉得这等待时间难以估量，别弄个话费一大堆事情没结果，暗自决定三分钟内没人就挂断电话。很快，电话里传出声音，确认身份后，庶盶一口气将自己有自办企业、成人教育、承包乡镇企业的经历，以及擅长事宜做了简单自我介绍，然后坦率承认自己没有高中及以上学历。由于刚来江东市，只熟悉内地法律而不熟悉江东市的法律法规。 对方回答道：“我们公司注重实际经验和实际能力，文凭在其次。只要熟悉应用内地法律，熟悉江东市的法律法规就不难。落实副总人选不是一件小事，希望你直接来公司和我面谈确定，好吗？”庶盶只能据实相告：“我在关外，没有通行证。”“叫个摩的送来就是！”庶盶感觉是哑巴吃黄连，有苦难言，唯有万般无奈道：“好吧！只是我初来乍到，需要先了解了解。谢谢您，恭祝安好！” 想自己考虑化工厂副厂长人选，曾耗时数月尚举棋不定。落实副总人选，当然得考虑周全，任谁都不可能草率行事，多半是跑一两趟都无济于事。不是不想去应聘，而是偏偏没有通行证进关。叫摩的进关，跑一趟差不多一百元钱，几个来回可不是儿戏，自己囊中羞涩，只能作罢。 13.08 从全球发展实际而言，一些发达国家随着工业化的不断深入，一方面国民生活水平不断提高——劳动成本水涨船高，另一方面国内有限的土地等资源开发殆尽，发展难以为继。在世界最发达的国家中，每小时的最低报酬折合人民币就是二十多元，普通国人大抵需要两天多的劳动，才能获得别人一小时的报酬。就连周边的一些国家和地区，人均月工资折合人民币早有逾两千元的。再说地租等成本，在世界最发达地区，一栋百余层的高楼大厦——等于是将土地面积扩大了上百倍，岂止寸土寸金，甚至寸土百金都不止。 如果自己所经营的化工厂就坐落在全球最发达地段会是怎么样？土地资源所产生的地租价值，足够成百上千的人天天在那数钱玩。可是吧，这成百上千的人需要在那支付地租、生活等一应成本，要不了多久将会玩到一无所有。继续生产化工厂产品，人工工资至少就增加二十倍，同样的产品，仅工资成本将不得不把产品售价提高近十倍，如此生产不用多久时间，连化工厂的地盘都将灰飞烟灭。平白无故的将化工厂坐落在全球最繁华地段，只能是痴人说梦，但以化工厂生产成本的产品，销售到发达地区，同样的产品，盈利能力将成倍提高，情逐事迁，一切皆可能。然而，对发达国家和地区一无所知，既是聋子又是哑巴，没有相应技术，没有营销渠道，更没有任何经验，同样是痴人说梦。如果有发达国家和地区的人，利用其资金、技术、经验和营销渠道等有利条件，前往化工厂生产低成本产品，却是轻而易举的事。 事实上，一些发达经济体随着内在资源日益枯竭，劳动力成本和生产资料成本节节攀高，内在消费市场毕竟有限，外在市场因经济乏力而难以接受高成本产品，使得发达地区的竞争优势不断削弱。但是，发达地区毕竟拥有资金、技术、营销渠道、管理经验等强大竞争优势，只要充分发挥其优势，将能够保持其领先地位。因此，将发展目光盯向劳动成本低、生产资源丰富的欠发达国家和地区，而欠发达国家和地区正急需资金、技术以获得发展。彼此相互取长补短，互利互惠，实现各自发展目的。正是这种彼此需要，一拍即合的发展动力，全球经济一体化已经成为不可逆转的时代潮流。在我国周边的国家和地区中，一部分国家和地区顺应全球经济一体化发展需要，从陋巷箪瓢中迅速迎来发展机遇，转眼间获得空前发展。 “关起门来搞建设是不能成功的，中国的发展离不开世界。”发达国家和地区的企业，在实践中转战世界各地，已经成为其谋求发展的常规捷径。充足的资金来源、超前的研究能力、领先的生产技术、成熟的管理经验、可靠的营销渠道，已经支撑其成为久经征战的常胜将军。我国长期以来，人口比例高达全球的四分之一左右，并且地大物博。论劳动力成本、地租成本等优势，在我国比肩发达国家和地区之前，全世界没有任何国家和地区能够与我国匹敌。伴随我国改革开放的号角声，翘首以盼的外资企业闻声而动，纷纷在我国江东市等沿海地区抢滩登陆，是势在必然的大势所趋。 第十三章 初识全球经济浪潮(09～10) 13.09 江东市主要通过招商引资迎来大量外资企业。在外来企业中，除一些大型跨国集团公司外，主要是全球各地的华人华侨前来投资兴业。 蚝田的这家电子厂，据说是总部在b国的一个跨国集团公司，分支机构遍布世界各地。蚝田机构的前身，在周边富裕地区运转多年，现正在向蚝田村聚集——已经征地五百亩新建厂区，据说是三千人以上规模。原来，该厂能够迅速扩张的秘诀并不玄奥。该厂前身所在地区的人均月工资接近两千元人民币，而迁往蚝田后的人均月工资大概三百元左右，按三千人规模计，人均月节省工资不下一千五百元，每年仅节省人工工资一项，就高达0.55亿元人民币。难怪乎，在众多外资企业中，只有电子等行业的厂家，敢于长期大量招工，原因在于劳动密集型产业，用工量愈大成本优势愈强。 以所征用蚝田村这五百亩工业用地来讲，征地成本断然比其前身所在地的成本要低若干倍——由早就客观存在的显着差异决定。若干年后，所征用的土地必然成倍升值，其永久性固定设施也必然随地租成本增加而不断增加，这又是一条稳赚不赔的双重增值的高效路径。也就是说，人家赚取的不仅仅是劳动力差价，更有丰厚的土地等资源的差价。每转战一地，仅仅是区域性差价，将收割数以亿计的高额财富。 羡慕、嫉妒也好，震撼、哆嗦也罢，别人就是拥有资金、技术，特别是相应经验的先天优势，就是掌控着发展的主动权。如同人的高矮胖瘦悬殊一样，不承认、不尊重这个现实和差距，就叫脱离实际。不服气？请别挡道，靠边稍息去。 发达与欠发达的客观实际早就存在，双方一拍即合的客观条件也早就存在，没有我国的改革开放，就是用八抬大轿去请别人来赚这个钱，别人连看都不会来看一眼。正是有了改革开放，大江南北老百姓缺衣少食的日子，一去不复返了。“发展才是硬道理”，一部分人先富裕起来了，更多的人正铆足干劲、开动脑筋、你追我赶地奔向富裕。正是有了改革开放，外商们才争先恐后，与我们平头百姓渐行渐近。不走出家门，就不知道百里以外的天空是啥颜色；不到江东，就不知道我国改革开放前沿阵地概况；不到江东，就不知道世界前沿阵地的风云变幻；不到江东，就不知道自己未来方向的何去何从。 在江东市一带，民间一直有人在国外打工，几乎家家户户都有亲友在海外发展。特别是在改革开放以后，到海外打工的江东人更多。一般的普通务工人员，每年能够带回家的钱，大多能超过一万元人民币。这些在海外务工的普通人员，相对于目的地的当地人，收入还是要低不少。随着家乡的发展，已有不少人不再出国务工，开始在家乡发展。 我国的改革开放与发达国家和地区，形成优势互补、互利共赢关系，大量外资抢滩登陆我国江东市等沿海口岸，是顺理成章的必然趋势，也是全球经济一体化的必然趋势。 随着江东市工业区的遍地开花，不少管理、技术等高薪岗位急需当地人、内地人直接填补、充实，普通务工人员也随着技能、经验的提升而获得更大发展空间。一些围绕外资企业的上中下游产业，正在或必然兴起，诸如此类的相互拉动和促进，增加的不仅仅是就业岗位和税收。外来务工人员的大量涌入，消费市场急剧膨胀，内地两毛钱一瓶的汽水（与可乐有点差异）能够卖五毛钱，零售价三毛多一包的雪茄烟可以换来五元一包的香烟。 局部市场的高额回报，必然吸引、聚集更多产销资源，从而刺激、拉动更加广泛的经济发展，最终拉动大江南北的经济发展。今日的江东，全球前沿的缩影；今日的江东，明日的中国，已经是昭然若揭的事实！ 13.10 江东市一带的发展势头迅猛，与发达国家的联系相对最密切，所酝酿出来的发展机遇众多。但若要就此长期在这里打工，庶盶却是心不甘情不愿。 这些外资企业，普遍在国外都有总部，这里的工厂实际上就是一个受命于总部的执行机构，生产及其管理都是按总部要求执行。所生产的产品大多没有直接在中国销售，而是运往海外。即或是应聘为管理职位，自己在运筹、技研、营销、培训、办刊、管理、法律等方面的特长，料想难以得到充分发挥。自己拥有较为牢固的事业基础，而且能够充分发挥自己专长，若纯粹放弃这些事业基础，等同于废弃多年蕴藉起来的根基，就叫hd学步、削足适履。 既立足于自身事业基础，扎根内地，又要尽可能与江东相关人士保持密切交往——将触觉植根江东，才是最佳发展捷径。 欲保持同江东人士的交往，只有经济交往才能可长可久。初看贩运雪茄烟似乎不错，仔细权衡法律层面、市场层面等诸多因素，若短期挣点高工资尚可，但作为一条生财之道断无可能。 贩运土特产的难题很多，首先是市场尚不够明朗，仅此的隐形投入就无法估量。江东的工业产品迟早会有销往内地的，但无论是流动资金还是销售渠道均非易事，短期内完全不现实。 此前劳务输出早有耳闻，只是没有留意并进行必要了解。大概在墎州就有先行者，似乎组织起来的人员还不少。当初只知道被组织起来的人员，将统一送到某地进厂务工，所收输送费好像是根据厂家条件、待遇而定，被输送人员每人缴纳包括车船费在内的输送费350~500元。所收输送费有一定盈余，厂家还将按合同支付相应的劳务输出报酬。如此看来，个人缴费与厂家付酬叠加，平均每输送一名务工人员的净利润大概不低于100元。 公开寻求劳务输出合作的厂家并不普遍，很多厂家通过内部激励——由员工动员介绍亲友进厂的效果不错。预计，只有新建厂、急需大量扩员的厂家才会有劳务输出合作需要，而且合作周期不会太长。从各工业区的扩建、扩张势头来看，江东市一带的工业发展及其用工量，都可谓“小荷初露尖尖角”。 从江东市关外餐饮、住宿等现状（关内消费更高）来看，外来务工人员需要有人带领安排，否则几百元钱很难立足。这，就为搞劳务输出提供了较大发展空间，而且周期起码有两三年之久。只要稍加努力，方法得当，一年输出千儿八百名的务工人员算不上啥大目标。 由于江东市关外工资普遍超过墎州工资的两倍，组织务工人员不是问题。利用化工厂现有条件，注册一个劳务输出公司，除牌照工本费外，就是印章、信笺、信封等制作费，其它可谓一应俱全。 以企业方式经营劳务输出业务，在墎州的工作量相对不大，除经营管理、宣传动员、接待务工人员外，就是按合同规定严把招工质量关，确保所输出人员顺利进厂，避免害人害己现象。劳务输出业务的工作重心，应当放在江东市，没有源源不断的劳务输出合约，纯粹就是一枕黄粱梦。 第十三章 初识全球经济浪潮(11～12) 13.11 众多门卫对于建立劳务输出业务合作关系十分上心。与各厂家的保安保持业务联系的成本，相对属于最低。因为每个厂家并非时常需要劳务输出合作，与负责招工的人员直接往来，尚需通过门卫通报才安排接见，费工费时，而且空转几率很高。 与保安联系，他们不仅对厂内批量招工动态了如指掌，而且对其它厂家的用工量都会有所知悉。此外，凡新建工厂，首先到位的是保安，相关招工信息他们都清楚。只要事成之后，按人头给予合理佣金，他们将会作为一项重要的副业来做。至于同厂家签订劳务输出合同，有他们从中斡旋、运作，就相对容易得多。 同各工业区的保安密切交往，掌握各厂家招工动态，择机洽谈、签署劳务输出合同，就是劳务输出公司驻江东办事处人员的核心工作。此外，自发性外来务工人员肯定会有所增加，加上部分对原工作不满的欲跳槽人员，想急于落实新工作的人也会愈来愈多。 利用办事处掌握大量零星招工信息、以及人熟地熟等有利条件，能够为找工作的人提供有偿服务，可以先收取五十到一百元的费用（相对于进关叫摩的收80元，一点都不算高），包进厂。此外，办事处还应肩负对所输送人员的善后服务，诸如维护合法权益、介绍新工作（但要适当收费，否则稍不如意就会跳槽），逢年过节回家的团体往返服务（成本更低更安全）等。 办事处设在关内或关外各有长短利弊，需根据经济条件确定。公司的劳务输出酬金直接进入合同指定账户，与办事处没有太多直接联系，但办事处有零星现金收入，落址需靠近储蓄所。财会必须是随支随取，随收随存，所有收支的原始票据及其账目，每周用挂号信寄回化工厂保管。工作人员配备自行车的话，附近每天掌握四五个工业区的招工信息并张贴一定业务广告将轻而易举，远近结合每天人均掌握二十家工厂的招工信息不难，初期派驻两人即可。 安装电话和配备摩托车的投资压力非比寻常，在输送不足五百名之前不予考虑。派驻人员待遇问题，由于只能自行做饭（成本与内地相差无几），即公司只能包住不包吃，原则上保障人月三百五十元收入（使化工厂人心向往之并积极参与竞争），具体实施含梯级报酬标准的价值目标机制。根据掌握的相关信息，预计人月均有望签署50名的输出合同，就先按50名的输出基数确立报酬标准，然后根据实际酌情调整。 值得肯定的是，江东所孕育的发展机遇众多，其盈利空间将远远大于内地。更主要的是，江东是个眺望国内外发展动态，把握先机的绝佳平台。 一些土特产在江东必然具有市场，如此庞大的工业生产规模，不少工业产品在内地必然有市场。充分了解各地市场需求，参与异地产品流通，必定大有作为。条件许可的情况下，应该尽可能多地为办事处派驻人手，一方面迅速将劳务输出业务向周边城市扩张辐射，力争通过劳务输出业务稳扎稳打立足江东，有效积累经济实力。另一方面，需要充分了解相关发展信息，捕捉发展机遇。从而逐步形成信息收集、研究、转化利用的专业团队，为找到适合自身需要的发展捷径夯实基础，为早日扎根江东、实现多业并举铺平道路。 13.12 这囊中羞涩的滋味实在让人提心吊胆，尚有几条雪茄烟可望变现，还能够顺便摸摸行情。曾对林生两兄弟说过这烟不多了，当然不能通过他们变卖，就带两条到邻村工业区试试看。 雪茄烟还真的不是很抢手，一连问过好几家店铺，差不多一半店家直接说不要，有两家才给二十多三十元一条。或许市场的确有限，或许方法有待推敲。 庶盶点燃一支大雪茄，来到一家店铺，对店老板推销：“市场紧俏的大雪茄烟，来一条？”对方漫不经心地看着包装上的产地（应该是瞧不起落后地区来的产品），庶盶赶紧取出一支雪茄递上：“您先尝尝看，与古巴雪茄有何不同！”尚好，老板最终给了一百元钱留下两条烟。 身上多出一百元钱，自己连走路的腰板都挺得笔直了。如果将所剩雪茄变现，返程的费用将绰绰有余。再说，那些烟不在这里变现，一旦踏上返回的路，其价值也就2.85元\/条了。 突然出现一位身穿制服的保安，口头似乎接连两次说什么“拘捕证”，左右环顾别无他人，这分明是冲着本人在吼叫。这江东，可是有地方法律法规的。庶盶被惊出一身冷汗，自己卖两条烟做路费，这就犯法了、遭拘捕了？见对方大约五十多岁，满脸的严肃认真，多半是刚问清本人卖了两条烟，现在追上来了。 对方一边说着不知何意的话语，一边摊开一只手要什么东西。“拘捕证”还要本人出示？庶盶心中一急，自己能够拿出来的就只有介绍信（身份证大部分人都还没有，很少被盘查），急忙拿出墎州科委出具的介绍信，对方接过介绍信翻来覆去地看。 庶盶暗自嘀咕，幸好感觉人们见此类介绍信都有肃然起敬的神色，故而特意带在身上，就是不知本次是否有用。看了一阵之后，对方将介绍信还给庶盶，大抵在问是否是来出差的，庶盶连连点头。继而，大概叫庶盶办完事赶紧走。 一场惊魂未定，恍若经历了再世轮回。如同伤弓之鸟，“拘捕证”在脑海中挥之不去。 经过一家店铺，要来一瓶可乐。庶盶随手提过小凳坐到小桌边，点燃半截雪茄，徐徐给店老板取出一支雪茄烟，对方谢绝说不会。向店老板打听当地是否存在什么类似于“拘捕证”的证件。 对方笑颜道：“这里有不少人把暂住证叫居住证，容易听成拘捕证。”庶盶进一步打听有关暂住证、通行证情况，对方说：“暂住证有时候盘查很严，没有暂住证的遇上可惨啰。”“老板可知道在哪办理暂住证和通行证，需要多少钱？”“暂住证和通行证一般是厂家一并办理，大概要交三百多元钱。” 本想一鼓作气将雪茄烟变成钱，返回的费用大体就不愁了。没想到又冒出个暂住证的问题，而且办理暂住证得交几百元现金，至少当前是没必要办理。如果恰巧遇到严查，被逮个正着，弄不好是得不偿失。关键的问题在于，江东具有地方性的法律法规，尽管应该不会与我国宪法等相抵触，但毕竟对相关条文一无所知。有没有对暂住证进行规定，或者是怎样的规定两眼一抹黑。还有，卖几条雪茄烟算不算违法等，总不能等执法人员逮着并给予处罚才来犯后悔吧？不知啥原因，不论自己走到哪里，要不了几天就会受不少人关注。四处卖雪茄，难免不被人所注意。这才一天多时间，与蚝田工业区的保安们大多熟络起来。既然如此，还是乖乖呆在蚝田才安全。有货家不败，卖烟也不必急在一时。 第十三章 初识全球经济浪潮(13～14) 13.13 经人介绍进入一家数十人的小厂当学徒，尽管对该厂的生活、住宿、工作环境都深感憋屈，好在一见人们都算过得开心，随之认为也没啥大不了的事，自己没任何理由不开心。 晓晖娘家附近前来进厂的人一波接一波，普遍都会带来小睿闹病的消息，细问之下也就是感冒，开初几次觉得无需过分在意。可隔三差五的，凡有人带来家乡音讯，就少不了孩子成天闹病。继之，带来的是岳父母要来人“重点告诉你们，小睿常常是高烧不退，又不应药。” 见晓晖听到这些都是一言不发，知道她心里不好受，也只得对孩子闹病的事保持沉默。但是，孩子闹病的时间长，更是高烧不退，岂能等闲视之？此前也常有孩子闹感冒，都是用妇幼医生推荐的常备药，从没有连续几天不见效的情况。走前都备足了这些药，现在是连续数周闹病，怎么会突然这样呢？记得有妇幼医生提醒过：“千万别给孩子乱服药，尤其是激素药。” 岳父母家务事繁重，成天忙得团团转，又不懂医。孩子一生病就病急乱投医，甚至开回激素药是完全可能的。果真如此，若非及时纠正，孩子是要出大事的。庶盶再次向晓晖提出欲回去看看孩子的想法。晓晖坚持“当地那么多医生，你又不懂医，光急也没用”的理由。孩子生病，彼此都心情沉重。关于服药的问题，只不过是自己的猜测，还是不提的好。 耳畔清晰传出小睿一声“爸爸”，庶盶一个激灵，翻身而起，原来是在做梦。接下来，孩子、化工厂多业并举等等，在脑海中翻来覆去，难以继续入眠。见室友们个个都是睡梦香甜，自己这样翻来覆去，加上这高低床摇来晃去，还吱吱作响，不仅影响上床休息，也可能惊醒众多室友。庶盶尽量避免响声，蹑手蹑脚走到阳台上吸烟，折腾几个小时才又勉强入睡。 庶盶所在厂的小王，年龄二十多点，是为人真诚和善、头脑灵活的小伙子。小王的叔父早年出国务工，现被派驻该厂行使全权管理。四五十人的小厂，脱产管理人员四名，半脱产管理者又有数人，部分岗位偶然有点事可做，许多岗位十多个小时拼命都做不完，窝工现象普遍，效率低下。其叔父对基层员工多怒目以待，绝大多数人看见他，就如同老鼠看见猫。凭借其叔父关系，小王负责该厂生产事宜，管理心态同庶盶颇为相近，深受员工们爱戴。 小王一直很尊重庶盶，彼此相处十分融洽，完全没有管理者与被管理者的心理距离。可能见庶盶有些不太正常（没休息好），小王数度在庶盶身旁驻足，随即十多二十分钟不离开：“是不是身体不舒服？”庶盶十分感激，觉得自己很快会离开这里，不妨将自己的事向他说说，然后这对该厂的管理提出些建议，这有利于他的管理职业生涯。 提及该厂管理事宜，小王越听越来劲，干脆拉起庶盶走出车间，坐在树台边问这问那，转眼就到中午下班时间。 庶盶转身发现小王的叔父站在树台边，不知何时不声不响地就独自站在那里。小王叔父横眉怒眼，见庶盶两人停止交谈，便转身离去。随即回头恶狠狠瞪着庶盶不发一声，小王也呆立当地不敢动弹。最后，小王叔父跨近庶盶两步：“你，上班时间不准乱走动。”庶盶明白，自己与小王的谈话，他肯定听到不少。之所以没有提前打断，是因为他认为言之有理，能使其侄儿（甚至他本人）颇为受益。最后之所以怒发冲冠，是发觉自己可谓跌下神坛，多少都必须找回些面子。 13.14 由于当初一门心思就是早点进厂，至于进厂当学徒的工资待遇等等，一概没有细问。如今归心似箭，加上该厂当权者对自己歇斯底里的态度，更是多一分钟都难以煎熬。必须考虑何时回墎州的问题了。 当了二十来天的学徒工，细想自己的工作价值，同满师的员工没啥明显差异，辞工的话，至少也可拿百十来元钱。此外，除消费外所剩只有一条多雪茄，如果原物带回就值几元钱。至少得卖出一条，如此的返程费用同样有余有剩。 时隔接近一个月，拿一条雪茄烟给林生，就说是从老家专门托人给他们带来的，即或自己不说钱，他们肯定不会白拿一条烟的。带上雪茄来到林生店铺，一听专门从老家带来，林生感谢不尽，二话不说先拿出50元钱。庶盶简单说明打算返乡的想法和情况，重申将后肯定还会再来，希望能够长相往来，然后告辞。 下班后，同晓晖说明准备辞工回墎州的打算，晓晖认为回去好好经营化工厂是有利和可行的。同时，也再次证明晓晖是绝没有一同回去的可能。在晓晖带孩子期间，自己就曾人地两生中独自经营化工厂半年有余，现在驾轻就熟更是不在话下。最关键是晓晖在经营管理方面帮不上忙，既然她对在墎州发展毫无兴趣，就没有强求的道理。选择怎样的生活、工作环境，完全是她正当的合法权利，做丈夫的当然得尊重她的决定。 在蚝田及其附近工业区等集市中，时刻听到最流行的一首歌曲是《何必流连》。由于每天都会听到无数次，刚开初觉得听到这首歌就有一种身在家乡的感觉，再后来感觉曲调和歌词不错，令人隐隐约约感受到“檫干眼泪抬起头……迈开大步向前走”的滚滚洪流。渐渐地，庶盶就学会了这首歌。同晓晖商量好下一步的何去何从，感觉轻松很多。附近录音机中传出“何必叹息何必流连，悲欢离聚苦难免。”庶盶随即跟着哼起来。 大概普遍都在晚加班，蚝田工业区的道路上，除庶盶、晓晖几个亲友在走动外，整条道路上几乎没人。道路对面张贴出一张新的广告，估计是哪个厂需要招工。庶盶见晓晖他们交谈甚欢，自己不便插言，就信步过去看广告。是外村工业区的工厂张贴的招工广告，字体不工整不说内容还繁多，想到自己即将离开，没必要细看。回望道路上依旧没人，转身返回路对面。 晓晖几人问广告内容，庶盶觉得自己只是粗略一观，正在考虑怎样回答之际，突然传来摩托车轰大油门声。只见三四十米开外一辆摩托，身后冒出一股股浓密青烟，飞速而来。对方速度太快，双方按此速度必将撞个正着，庶盶见前面尚有近三米，是身后宽度大约只有一米多点，就让其从前面经过，便立即原地不动。对方显然原打算从庶盶身后驶过，但角度太大——有撞墙的危险。正在慌忙调整角度，大概对方见庶盶站住不动，明显手忙脚乱，摩托左右摇晃。 一看就知道是个新手，满心炫耀一番，不料在十多米之外光顾惊慌失措，却不知道松油门。庶盶提心吊胆望着对方，眼看可以轻松过去，哪知对方到四五米外突然腾空一只脚，明显是想踹人。如此快速、又摇摇晃晃的还想踹人，真是不知天高地厚。 正想张口大吼一声“危险”，对方一脚踹空，重心失控，连车带人一头栽倒路上，摩托车、衣服在路上的摩擦声非常刺耳，一转眼摩托车和人至少摔出5米开外才停下来，摩托又继续滑出两三米。这时，晓晖几人慌忙齐声叫庶盶“快跑”，看着骑车人在路上挣扎着，庶盶对骑车人是既气恼又可怜。 想自己从来都是堂堂正正，岂能偷偷摸摸一跑了之？再说这一带保安都基本相识，自己岂不将有理跑出个没理来？对方挣扎了好一阵子，一颠一跛过来，照着庶盶拳脚并用，膝盖、胳膊肘专袭头胸重要部位，三两下就疼痛难当。 庶盶又急又气加疼痛难忍，偶见一边摩托车尾有牌号，立即强忍疼痛，结结巴巴大声吼叫：“打不得了，你的摩托车牌号我记住了。”随即读出车牌数字。拳脚挥动的声音猎猎声响，拳脚却在半空里中道而止。发现庶盶冷眼紧盯其一颠一跛的动作，极不自然地冲庶盶吼道“还不快滚。”庶盶充耳不闻，照样我行我素地紧紧盯住他。骑车人抛下一句“别再让我看见你”，迅速一瘸一拐过去扶起摩托车，三两下没踩燃火，力不从心地推上摩托车，脚短腿长、伸头翘尾、一步一大叩而去。 第十三章 初识全球经济浪潮(15～16) 13.15 小王找到庶盶，多了一次促膝长谈。他叔父属于独断、固执和猜不透的人，但对车间的人与事几乎不过问——原则上由小王做主。该厂作为从南亚地区迁移过来的滩头阵地，当前主要是储备技术等人力资源。总厂要求员工的薪资水平要高于当地平均工资，熟练员工实行班组计件，人均每月不低于300元。 实际上，该厂月工资普遍不低于350元\/人，加班多的时候有500元以上的。但该厂对学徒工近乎苛刻，规定三个月出师（普遍两个月出师），学徒工因不能参与计件而没有工资，每月发学工费、出勤奖等总计100~150元。月底前后发上一个月的工资，也就是要压一个月的工资。庶盶突然意识到，自己辞工将意味着多半拿不到分文的工钱。小王介绍说，学徒在发工资之前离厂，只能算自动离职。只有做满三年（合同期）的员工，辞工时才结算所有工资，否则一律按自动离职处理，等于是自动舍弃至少一个月的工资。若确有重要事情不能上班，可以请假，包括请长期都不限制。 算是明白了，自己若是想拿该厂的100~150元钱，至少还需要在该厂上一个多月的班，不做满三年的话，最终还得舍去一个月的工资。原来，这进厂还有不少讲究，不知不觉中，义务劳动一两个月，没人向你说声道谢。小王恳切希望庶盶能够安心在该厂发展，有事耽搁请长假也无妨。同时表示，在自己力所能及范围内，一定会给予照顾和帮助。 庶盶认为，自己急于回去看孩子是一回事，更主要的是恢复培训业务并尽快实现多业并举，尤其开展劳务输出业务。否则，没有事业和经济基础，任何机遇对自己而言只能是隔靴搔痒，望梅止渴。庶盶向小王据实说明家里幼子高烧不退，以及所拥有的事业基础和相应打算。同时也表示，自己早迟会到江东发展，恳望将后互帮互助，携手共赢。 干了近二十天的活，不可能分文没拿就这样不明不白地走人，起码得找小王的叔父问个明白。进厂前没有了解清楚是自己的疏忽，离厂前讨个明白是自己的权利。再者说，小王的诚恳劝留，或许代表了其叔父之意也未可知。正好借此机会探究一番，如果确有挽留之意，至少应该当面表明知恩图报的诚意。找到小王的叔父，一见庶盶纯粹就是戟指嚼舌。 刚刚还与人和颜悦色，此乃“骨所以鲠，刺人也。”刻意不忘来个下马威，山人不吃你这一套。庶盶很想一展口舌之能，但转念告诫自己切不可匹夫见辱拔剑砍地。因而向其说明自己家中幼子十多天高烧未退，必须尽快回家妥善照顾。 不说辞工，如果对方有意挽留，当会提及请假。未料到，对方瞪眼看着庶盶，好一阵子才说：“你可以走了。”庶盶深感败兴，本欲脱口说出：自己在这厂里干了差不多三个星期的活，现在尚缺路费回家，望厂里酌情考虑。话到嘴边又改成：“本人进厂前对学徒工的相关规定缺乏了解，希望就诸如学徒工的工资待遇等规定做些了解。”“学徒工没有工资待遇。这里没有你需要了解的，赶紧走吧。”这，分明吃定了本人不懂江东的法律法规，才敢于如此蛮横无礼。 吃了二十多天不要钱的饭，白干了近二十天的没报错活。最痛心的是，自进厂以来，三下五去二，白白折腾掉三条多雪茄烟，也就等于是折腾掉了150元钱。早知如此，就不该在这里瞎蹦跶。 13.16 晓晖向亲友求助，借够了返程费用。庶盶试着再次邀她一同返回，晓晖依然态度坚决道：“回去喝西北风啊？”尽管晓晖的说法（理由）与客观实际大相径庭，但她适合在相对单纯的环境中工作、生活，是不可更改的既成事实，也是顺理成章的自然选择。 江东的火车站地处关内，外来人员普遍只有在数百里之外的省城上下火车。走下大巴士，或许是人们普遍说普通话的缘故，庶盶突然之间有了临近家乡的感觉。寄存好行李，准备赶紧前去排队买票。转身离开寄存处之际，耳畔传出“天边飘过故乡的云，它不停的向我召唤”的歌声，庶盶顿感拉不动脚步。定睛一看，是旁边饮料亭在播放录音带。庶盶过去卖来一瓶可乐，坐凳早已被人占完，只得站在一旁享受享受。“我曾经豪情万丈，归来却空空的行囊。”闻声感觉自己眼眶中暗潮涌动，庶盶赶紧将尚未喝完的饮料瓶退还，毅然迅速走向售票厅。 排队购票的人并非想象中的那样多，大概南下打工潮的返乡人员少，导致出站人多进站人少的结果。果然，连当日发往家乡的车都还有坐票，而且车次任选，这与南下提前几天连站票都难买截然相反。手握车票，发车时间近13时，还有三个来小时的空闲时间。 最好买些水果、泡面提上车，既经济又实惠，然后再吃个早午餐什么的，时间充足。五六十米之外有一排一排的副食店、水果店，连门外都是琳琅满目的各色货品，买卖十分兴隆，周边还不乏餐饮、小吃摊店。由此穿行往返的人不算少，却算不上拥挤。庶盶下意识地调整方向，漫不经心朝着那档口前行。 有人以极快速度超越过去，在两三米的前方突然驻足并侧转回望，好像是要等同路的伙伴，目光碰触的一刹那给人一种做贼心虚般疑惑，这一快一慢之间似乎太过反常，再看驻足之所正处自己必经之路。 迟疑之间，觉得反正自己不赶时间，不妨转向车站的另一边溜达溜达。庶盶一个九十度正左转，刚跨出一两步，明显感觉挡道者也在迅速改变方向，虽然速度不是特别的快，可方向的一再与本人巧合太过离谱。不好，这是冲着本人来的，是要对本人实施抢劫。 斜刺里又多出一人，以极快速度向自己靠近，同挡道者一前一后形成夹击之势。这明显是一个团伙，什么方向什么地点多少人不得而知，但原挡道者就一人，凭目光碰触的一个回合，对方已经流露出几分胆怯意味。我就来个猛回头，吓不死你也要让你惧我三分，或许可能突破包围圈。 猛回头，与相距不足半米的挡道者迎面对碰，对方瞬间呆如木鸡，庶盶一闪身与挡道者擦肩而过。正当庶盶加速脱离包围圈时，右后侧突然一个扫腿，庶盶一个趔趄几近跌到，几人蜂拥而上，对庶盶拳打脚踢。对方一共是三个人，凶残程度与力道远逊蚝田骑摩托车的主儿。 若是一对一，自己甚至有信心制伏他，若是一对二则自己多半能脱身，但三对一感觉是完全处于被动挨打地位。想自己身上除一张火车票（近两百元）外，也就预备了点水果零食及餐饮零用，总计现金不过三四十元钱。好在早已寄存了行李，只要能保住火车票，则影响不到自己返回墎州的费用。再说，自己在旅途中从不把钱集中在一处，几乎所有能放钱之处都多少有点。只是大热天的，衣裤口袋少，没啥回旋余地。 庶盶卷曲身体，用肢体遮挡住视线，从衬衫衣袋中拿出火车票拽在手中，然后迅速放开手脚一搏，只可惜为了不暴露右手心的车票，几次逮住袭击者的手指都被挣脱，否则的话，将足以牵一指而制全匪。 第十三章 初识全球经济浪潮(17～18) 13.17 自己从小就体力单薄，他们如此伎俩还敢在这火车站广场公然抢劫？自己就这样全力以赴与他们缠斗下去，不信就始终没人出面伸张正义。在对方不间断全力攻击下，庶盶渐渐被对方死死摁住，彻底失去自卫能力。 一个个口袋被掏，但他们的进展一点都不顺利，常常节外生枝，甚至一些纸币被撕碎都还抢不到手。终于，他们发现火车票被拽在手中，所有力量向着庶盶的右手集中。手臂直接被压在地上，脚踩手搬，感觉拇指断裂，庶盶逐渐力不从心，火车票被抢走。 忍住周身剧痛，从地上站起，看看拇指并没断裂，感觉也还没有骨折。走在最后的歹徒扔下碎纸币，地上还散落着不少碎纸币，自己左手也拽着碎纸币。看他们大大咧咧离开的速度，庶盶觉得自己能够追上去，只要抓住其中一个不放，量他短时间难以脱身。可是，刚想迈步，发现是架不住的疼痛，动弹不得。细看之下，寄存行李的票据虽已被撕烂，却还安然无恙地躺在地上。试着弯腰拾起却异常艰难，调整好双脚距离，缓慢蹲下，力不从心地拾起寄存票据。 好心人围了过来，首先帮着捡起地上的碎纸币，庶盶连声道谢。成群结队的人们从四面八方聚过来，歹徒瞬间不见了踪影。热心肠的人们还真是不少，这个问“还能不能走动，有必要扶一扶吗？”那个问“附近有没有亲戚朋友啊？”“还有没有饭钱啊？”等等。两名身穿制服的巡逻人员也来到面前，嘘寒问暖，告诫注意事项。 望着四周密不透风、成百上千的人群，庶盶突然悲从中来：自己与歹徒纠缠起码不下十分钟，始终不见有人过问。歹徒离开不过一分钟，黑压压的人群潮水般蜂拥而出。 强压嗯咽，尽可能地提高嗓门：“此时此地，我不得不为我们所有人的明天，感到悲哀。”话未落音，成串的眼泪夺眶而出。庶盶干脆将左手的东西交到右手，抬起左臂，大张旗鼓揩下泪水。 看着一把湿漉漉的泪水，情绪更加悲愤，继而将左手掌伸得更直更低，让食指和中指粘上泪水，送到舌头上：“辛辣酸苦，五味俱全…的一把泪。我知道，我们每一个正直善良的人，其实都特别的坚强。愿…这把泪，换来我们，永远的…不再掉眼泪！”话毕，庶盶双手握拳举在左右上前方，向四周摇晃一圈，然后故作轻松地缓慢朝火车站派出所方向移动，每迈出一步，都少不了阵阵钻心的剧痛。在庶盶前行的方向上，人们迅速闪开一条不下两米宽、四五米长的通道，待庶盶经过后，身后又立即被堵个水泄不通。 用这浑身的疼痛，换得身后数以千计的崇敬目光，也足以让歹徒们胆战心寒！一个念头在脑海中不断闪现：要高擎法律的上方宝剑，横扫一切害人虫！ 呸呸呸，这念头，滋生不得。化工厂的员工、数以千计的求技者，都还在期待着本人的下一步行动。自己只想平平安安地发挥一己之长，可不想当什么英雄。 奇怪了，自己的手表咋就没有被抢走呢？一摸一看，幸好换上了两元钱一只的电子表，背部还满是铁锈。 被撕碎的钱，大多能够粘接使用（现金大概被抢走十多元）。火车票被抢，返回墎州的费用无论如何都又差一大截。万般无奈，只得返回蚝田告知晓晖。理所当然的，晓晖也别无办法，要庶盶等到她发了工资再回墎州。 记不清等了多少个日日夜夜，终于凑足返乡路费。前次被抢时，还是提供了安全捷径，比如花10元钱开个钟点房，他们就义务代买火车票；还有内部家属开办的服务部，只要交10元钱，不仅代买车票，还提供舒适的休息场所并直接送上车。此外，最重要的一点，就是千万不能让歹徒看出你是落单的人。 随着一部分人先富起来了的客观实际，许多人怀揣一颗浮躁不安的心，甚至不乏唯利是图搞钱的人。发生抢劫和应对抢劫，成为身在他乡的人们热议的话题。 13.18 返回蚝田，由于在江东打工者普遍是包吃包住，加之都住大寝室，诸如现金等贵重物品放在寝室内并非绝对安全。所以，凡打工者，身上除勉强够用的零花钱外，其余的钱均分文不剩寄回老家。火车票被抢，加上往返折腾，缺口超过两百元之多，依靠亲友们根本凑不出如此一笔路费来。 度日如年，终于等到晓晖发工资，再次踏上返回墎州的路。大巴士内，有几人用家乡口语，在讨论着怎样防偷防抢的话题，庶盶也用家乡话积极参与其中，见他们同样缺乏完全可靠的成熟措施，便趁机提议说：“只要大家不要单独一人行动，都集中一起共进退，相对就安全多了。” 很快，车内凡是要进火车站的人，都相约要相互照顾，一齐进出。经过交谈了解，从巴士下来的人群中，还有一男三女都是回墎州的，特地邀约防止走散的具体方法。其他人可能车次等的不同，不可能始终聚在一起，但都相约在进站前的广场等危险片区，一定不落下每一个人。 老乡相认，彼此的亲切感顿时油然而生。进入火车站售票大厅后，庶盶无意中发现和记起接送旅客服务部的事宜。上次火车站派出所的工作干警介绍过，多花十多元钱，可以让旅客服务部直接买车票并送上所乘的火车。 由于旅客服务部，是内部家属成立和经营的，不仅有供旅客休息服务的专用场所，就连买票、接送旅客都有专门通道，所以绝对安全可靠。庶盶将车站派出所提供的信息，向四位老乡说明，几人一听每人要交十多元钱，都觉得不合算，特别是三个女孩子，坚决反对。 庶盶不厌其烦地进一步动员说明：“有计划的多花十多元钱，无论怎样与意外被抢被盗有天壤之别。”随即将自己上次被抢，不得不往返蚝田拿路费的遭遇简单说明，然后表示自己实在是经不起任何的意外折腾，惟愿能够平平安安、不出任何意外地回到墎州。几个老乡听完，都不约而同选择找旅客服务部。 进入服务部，迅速被带到座椅、开水一应俱全的休息室。不多一会儿，人手一张的火车票送来，都有座号，五张还是连号。见老乡都提着大袋小袋副食水果，庶盶这才想起自己过于焦虑安全隐患，把买副食水果的事忘得一干二净。 看看身边的老乡们，都早已互相通报了各自所在的县乡镇。其中，有两位所在场镇自己还去过，都说出了共同认识的人。这些老乡们，是绝对可靠的。庶盶从行李中拿出一本烂如油渣的象棋书（内中有自制双面胶，隐藏几张纸币只要不是每页细究，将断难发现），翻看了几下，将火车票夹进书中，抬头问一旁的服务人员：“我想买点副食水果之类的，一个人出去安全吗？” 服务员回答：“隔壁就是，从后门进去只有几米远！你得抓紧时间，很快要送你们上车了。”不是还有两个多小时才发车吗？对了，人家是为了强化休息室使用效率，当然要尽早送人上车以提高营收。庶盶一边把油渣象棋书放回行李包，一边问老乡们是否需要带什么东西。老乡们七嘴八舌说，副食水果都有多余，大家一起吃足够了，劝庶盶别再去买了。除对老乡们的厚谊深表感谢外，立即起身快速买来一些零食等。 第十三章 初识全球经济浪潮(19～20) 13.19 被服务部送上列车，很快找到各自的位号，庶盶幸运地靠近窗沿。老乡们集中把行李依次放在一起，有两个女孩子的座号却在过道的另一边。有人提议与尚没有上车的人交换座位，老乡们似乎都将眼光盯向庶盶，等待庶盶拿主意。庶盶认识到，自己无疑是这群老乡中经验最为丰富的了，已经成为他们潜意识中值得信赖的领队了。见过道另一边是两人座，要比这边三人座好，要是自己肯定愿意交换，于是立即表明应该问题不大，三个女孩老乡一起落座对排的三人座椅上。 大约过去一个多小时，上来三个找座号的小伙子，最大一个大概不过二十一二岁，最小的不过十八九岁。庶盶立即起身与他们招呼，同时提出希望与他们交换座位。对方一看是过道另一边的两人座，二话不说就爽快答应。汽笛声响起来，列车即将启动，整个车厢的乘客尚寥寥无几，庶盶一行所在的两排座位坐有10个座号，现上了5+3两拨，还有两个座号或人没到或车票没有售出而空着。 列车出站不久，庶盶看见与自己同排而坐的，除紧靠自己的男老乡外，还有一位年过五旬的小老头。没过多久，三个男孩中的一个，要求同老头交换座位，小男孩同庶盶隔人坐在同一排，小老头则坐到另一边的窗沿边。不知何故，三位女孩被吓得神经兮兮，靠近过道的女孩更是神色大变，极度紧张地希望交换座位。庶盶忽然发现，同排的小男孩站在过道另一边，扬手拉住行李架，用身体挡住庶盶这边的视线，老头被紧紧挤在窗沿边，神情异常紧张，庶盶顿时明白正在发生着什么。 想到自己上次因被抢劫吃了不少苦头，只恨没有扭住其中任何一个。如今又出来三个，是可忍孰不可忍，看我今天怎么收拾你们。见身边的男老乡也是神情紧张，庶盶毅然站起，让对排坐在最外边的女孩老乡与自己交换座位。 大概是见庶盶坐到了过道边，三个男孩停止了所有动作，年岁最大的男孩若无其事的坐到庶盶对面的原来座位上，和颜悦色几次欲同庶盶搭话，终未开得口。庶盶若无其事地与其搭话道：“几个小兄弟，是要到哪个站下车啊？”对方报出站台名称并问庶盶所到何站。庶盶回答说：“我们到终点站，还要与几个小兄弟同坐二十多个小时。” 看来对方是有所顾忌，不敢继续胡作非为。鉴此，庶盶也不好把话挑明，只能看事态发展再说下文。等待许久，对方毫无举动，见老头的神情依旧高度紧张。庶盶觉得与其无限期等待，不如主动出击。 庶盶慢条斯理掏出一个精致金黄色花纹的不锈钢烟盒及骆驼牌打火机（当时的火车上，凡靠窗沿的座位旁都有烟灰缸——满车厢都允许抽烟）。烟盒为一个免费学尿激酶生产技术的学员赠送，据说是花三百元买来的境外“洋货”。由于从内到外太过富丽堂皇，一般只是在重大谈判或摆架子的场合才使用，平常很少拿出。“叭”一声弹开烟盒，里面满满五支大雪茄。庶盶径自取出一支，轻微“咔嚓”一声盖上烟盒，扬起手中的雪茄在平摊的烟盒上“咚”“咚”几下，将雪茄翘在嘴上，打燃打火机又关闭上。 “哦！”庶盶似乎刚注意到，摊开烟盒：“怎么样，兄弟们，也来上一支？”几个男孩瞪着好奇的眼睛，其中一个说：“只是在电影里面看见抽这种烟，从来还没有看见有卖的。”庶盶接过话题：“在这方园数百公里范围内，绝对没有公开销售的，当然是难得一见的啰！我这托关系都要一块钱一支，要是没有可靠关系啊，就算出两块钱一支都买不到哟。来来来，都尝一支！” 三个男孩人手一支，递到男老乡面前，他却道：“就一支了，我就不抽了！”庶盶爽快道：“还有，先拿着，马上取就是了。”庶盶从原座位挂在窗沿边衣帽架上的黑色塑料袋中，取出一个皮夹子（为掩人耳目，目的是让人相信自己所有值钱的东西都在其中），大大方方从中拿出大雪茄装满烟盒，然后又拿出一支递给过道对面靠车窗的小老头。 13.20 “一看大哥就是非常了不起的人，是个非常有钱的人。大哥是发啥子财的，能不能给兄弟们说说？”“要说钱呢，我还真的是没有。不信啊，你们就是搜遍我全身，也不过二三十元钱。哦，别以为我这皮夹子里面有多少钱，其实也就几十块块钱。不过喃，本人这次到江东一趟，发现这一带倒是遍地涌动着发财的机会。” 看着眼前三个浑小子全神贯注的神态，确认所选话题正确。庶盶抽着雪茄，拧开不锈钢茶杯盖子，接连喝几大口茶水。细看倾斜着的茶杯里面，装模作样起身要去打开水。三个男孩忙不迭站起身来，抢着要为庶盶打开水。 剩下两个男孩迫不及待的“大哥”长“大哥”短，催促道：“大哥，快说说都有些啥子机会！”庶盶不慌不忙道：“动用千儿八百本钱的，就先抛在一边，不提它。就说说三五两百元起本的门道吧！一个茶叶蛋卖五毛钱，生鸡蛋还不到两毛。不知道你们细数过没有，反正本人观察过，守在工业区卖茶叶蛋的，仅仅早上就能够卖五六十个，有位置好的能卖一两百个。也就是说，一个早上人家的收入就十几二十元钱！”旁听的人也议论纷纷“一点不假，不少卖茶叶蛋的，一早提上满满两大塑料桶，再怎么说也不下两百个。”“平常没太注意，原来连卖茶叶蛋都比打工强！” 庶盶继续道：“做茶叶蛋的技术难吗？在本人看来，是一点都不难。因为，所有茶叶蛋中都有浓浓的一股豆油味，可能大家知道过卤肉要起色，我敢断言，茶叶蛋的上色、取味，比卤肉要简单若干倍。”又是一阵认可声。 “我们再看看卖馒头、包子的，他们一大早掀空多少蒸笼、蒸格？本人也特意观察过，生意小的一早上蒸百十来个，生意大的三五百个都不止。包子、馒头卖五毛钱一个，而内地最多才两毛钱一个，这一早上的收入又是多少啊！包子、馒头的技术难吗？哪个家的亲戚朋友中，不是都能一拉一大堆的人会做嘛！” 等待人们议论一阵，庶盶继续：“在这方园几百公里内，随处可见一种叫‘肠粉’的小吃品，所使用的燃具被当地人称为‘火水炉’，其实就是煤油、柴油加气、加压，使煤油雾化的炉子，这种炉子用起来数十米之外的声音都很响亮。或许有人注意到，凡卖肠粉的，‘火水炉’一个早上时刻都会传出响声来。本人观察过，两格蒸盘的大概一个小时能做三四十盘，每盘加一个蛋，卖两元甚至三元钱，一早上又能卖多少钱？据了解，肠粉除了鸡蛋就是米浆和稍许调料，每盘成本最多七八毛钱。做肠粉的技术嘛，有人办培训300元包教包会。” 除了列车运动特有的节奏性轰鸣外，车厢内没有任何人为的声音。原本是为了对三个浑小子给个心理震慑，最好还能够树立他们正确找钱的信心，从而使他们自觉脱离歪门邪道。其实，也就是想随便找点话题，让他们知道找钱的路子究竟有多么的宽广。没想到，居然大半个车厢转眼都挤满了旁听的人，这种站在讲台任驰骋的感觉，早已恍若隔世。现如今，漫步讲台的感觉又实实在在回来了！ 见人们都在期待自己的下文，庶盶打算立即绕出个大圈子——描绘一个人们普遍上心的广泛话题。 端起水杯，边喝水边理思路，随之开始竹筒倒豆子：“我们这么多的人，为什么都要心甘情愿地背井离乡，跑到这沿海一带来呢？原因很简单，我们能够挣到比老家高出一两倍的票子带回家。在江东，当我第一次听当地人说‘十万才起步，百万不算富！’的时候，我的目光就差没在别人的脸上开凿出一个个的洞来。我的天啦，百万不算富？在内地，一人每天高于十元收入的有几个？看看这牛皮吹的，还晓不晓得天有多高地有多厚啊？随着脚踏实了解的深入，原来别人还真没吹牛，还真的十万百万不是梦，反而是自己孤陋寡闻了。” 第十三章 初识全球经济浪潮(21～22) 13.21 “在江东，为什么说十万百万不是梦呢？原来，几乎江东的家家户户，都有海外华侨的近亲血缘关系。在改革开放以后，都有大量的人出国打工，尤其是到东南亚一些国家和地区。他们一个普通出国打工的人，除了吃喝拉撒，一年能够兑换成人民币拿回家的，大多在一万元偏上。再看看我们内地，一大家子人，要奋斗个万元户，那是若干年都难以实现的梦想。即或是到了今天，一个家庭人均年净收入达到三千元钱的可谓凤毛麟角，五个人难抵人家一个人。差距啊，这就是看得见摸得着的差距啊！ “有人要问了，就算你一年挣两万元回家，也要五十年不间断、不开销，才能积攒一百万元啊？这个账嘛，的确是这么个算法！但是呢，所谓‘坐地日行八万里，巡天遥看一千河。’世界在发展，江东在发展，我们的九州大地，同样是在发展。 “在改革开放之前，我们众多农民伯伯的收入，一个劳动日还不到一毛钱。但是，改革开放十年后的今天，农民伯伯们半年辛苦半年闲，有的年均田间劳动不到一百天，若按有效劳动折算收入，又有哪个农民伯伯劳动一天的收入低于十元钱呢？在二十年之前，我们有多少人吃不饱穿不暖的啊？可今天呢，走遍大江南北，又能找出几个吃不饱饭的来？这，就叫时代、世事在发展、在变化、在进步！ “我们都知道，江东等沿海一带的人，远比我们内地人富裕。然而，在改革开放之前，他们的日子同样过的十分艰难。那时候，不是谁想出国打工就能够出去的。尤其是在二十多年之前，我们周边一些国家和地区同样也很贫穷，除了万里之外的极少数发达国家和地区外，打工都没处可去。江东等地的农业条件，虽说能够耕种三季，可单产并不算高。例如早稻产量最高，单产每亩也就八百来斤，仅仅是我们内地众多区域单产的三分之二。虽说能够产三季，可单产一季更比一季低，这劳力、肥料、种籽等，都是需要投入的。此外，他们的骨干副业，就是出海打渔，这也受到众多因素的严格制约。 “总之，改革开放之前，江东人的日子，并不比我们内地人好到哪里去，甚至可能比我们还有艰苦一些。短短十年，为什么就出现了‘十万才起步，百万不算富’的，这种翻天覆地的变化呢？难道他们长有三头六臂？仰或长有铜头铁臂？非也，他们都是和我们一样，是黄皮肤黑眼睛一个鼻子一张嘴，只是所处环境与我们有所不同，所见所闻与我们有所不同，最关键是所思所想与我们有所不同！ “我曾经做过这样一个美梦，梦见自己家的那一亩三分地，斗转星移成为全世界最繁华地段上的一块，寸土万金啊！一惊一喜，从美梦中醒来。仔细一算，就自己那一亩三分地，果真坐落到全球最繁华地段又怎样？看似瞬间拥有富到流油的一笔庞大财富，可那里的生活代价等等，如果坐吃山空的话，用不了多少年，不仅会啃光那一亩三分地，而且将更加穷的叮当响。那就生产创造呗，可那里的人工、原材料等成本，比老家要高出几倍、几十倍。再说自己的技术、品质、销售渠道等，都与竞争对手存在天壤之别。这搞生产经营，只有血本无归、兵败如山倒的一条路可走。梦醒时分我明白了，自己那一亩三分地尽管在老家一文不名，虽说产生的价值极低，可那里的一切成本都非常低，将能够确保长期留得那一亩三分地的根基在那里。 “我们再看看b国，他们的国土面积小，人口拥挤，资源极其匮乏，绝大多数的原材料完全依赖国外进口。尽管说，b国现在富裕了，有雄厚的资本和技术底垫了，但曾经也经历过艰难曲折的发展过程。 “可能有人又会问了，你绕来绕去绕出一堆废话来，究竟想说明什么嘛？我想说的是啊，人是决定一切的根本！至于说地理环境条件等外在因素，理所当然会影响到我们的发展进程，但从长远的角度来看，内因是根本。所谓时势造英雄，早期的人类不如飞禽走兽，却在难以生存的险恶环境中一步步成为地球的主宰。一句话，任何时候，困难再多，始终没有我们的办法多！只要我们勇于面对现实，变压力为动力，坚持不懈，用正确认识和正确方法挖掘机会，创造机会，运用机会，十万、百万的，又算得了什么？” “有的发达国家，一个人劳动一个小时的最低工资，折算人民币就是几十元。我们绝大多数的人，劳动三天都抵不上人家一个小时的收入。这种实实在在的差距，最主要根源又在哪里呢？是我们在知识化、科学化的竞赛中落伍了，人家早已利用自身所掌握的知识、技能技巧，实现了工业化、现代化。” 13.22 “人家一套或一台大型联合农业机械，一两个人可以经营几百亩、几千亩的土地，收获数以千吨、万吨计的粮食。我们呢，挥舞着弯月镰刀、十字架锄头，甚至还要用手指头去拼命地刨泥土石子。就拿我们人人都知道的肉猪来说，人家发达国家的优良品种，林林总总一大堆，还分什么父本系、祖父本系。我们引进原种猪要花几十万甚至几百万，一头种猪动辄数以万计的钱，堪比黄金啊！我们养出的猪又能卖多少呢？这些，就是我们与发达国家所存在的实际差距。说白了，就是知识与技术上的差距，是正确认识与正确方法的差距。” “懂得世界历史的人都知道，在人类的历史长河中，我们华夏儿女的祖先们，曾经在知识与技术上领先全球，仅从有明文记载并获全球公认的历史片段，也就是按三千年的历史片段来说，我们华夏儿女的祖先们，至少在两千多年的历史时期中，是全球领跑者。 “也就是说，在三千年的历史中，全球的文化、经济、技术中心，有两千多年都在我们华夏大地。在世界工业革命的竞赛中，我们不仅落后了，甚至经历了山河破碎、差点被彻底肢解的过程。但是，就算我们落后一百年，在人类的历史长河中，在中华民族的历史长河中，也就是短暂一眸，也就是睡狮打了一个盹！也就是中华民族历史进程中的、一段痛定思痛的小插曲！ “所谓‘春江水暖鸭先知’，到这沿海一带来发展，大家比起本人来说，你们属于先知先觉一族；到其它发达国家或地区发展，沿海一带的人是先知先觉一族。本人也曾经想过，要是自己能够出国去挣那几十元一个小时的钱，那该多好啊！可是再一想吧，就算自己去了，在人地生疏的环境中，不识外文，不会外语，更没有人家所稀罕的技能技巧，瞬间就是彻头彻尾的瞎子、聋子、哑巴。难道我们不识外文不会外语的人，就命中注定无法了解、学习、借鉴发达国家的先进经验、先进技术了吗？答案是否定的。沿海一带的人，普遍在国外拥有亲友关系，有在国外发展经历的人不少。更加上江东等沿海口岸，是我国改革开放的对外窗口和实验田，早已成为外资抢滩登陆我国的桥头堡。 “我国地大物博、人口众多、资源丰富等客观实际，在全球经济一体化的浪潮中，江东等沿海口岸，注定将成为全球经济发展的前沿阵地。在江东等沿海一带，外商们争先恐后、挨山塞海而来，一片片工业区如雨后春笋，好像蒸笼里的包子馒头密密层层。一个工业区一下子涌入成千上万的人，这些人要吃要喝要穿，收入又比内地要高，相应消费市场当然要呈几何级扩张，才能与消费能力增长相匹配。这扩张市场，需要一个多么庞大的产业大军啊？各种先进经验、先进设施、先进技术大浪淘沙般滚滚袭来，各种发展机会风起云涌、比比皆是。 “论掌握知识、掌握技术，我们的老祖宗曾经是数千年中全球的竞赛冠军。老祖宗给我们留给下了聪明才智等宝贵的精神财富，还有什么是我们不能学会、不能做成的呢？本人曾经特意到大型电子的流水生产线观察过，诸如‘执锡’，不过就是电烙铁加锡焊丝，要是学会做，大不了一两分钟的事，只不过又快又好则需要一定的实践过程。在本人看来，所谓先进技术，都与学‘执锡’技术大体近似，这是分工愈来愈细的大趋势所决定了的。可以断言，任何的经验、技术，都是人学的，都是我们所能够学会的！” 人们都在屏息专注倾听，庶盶几次停顿，刻意留出时间期待有人参与讨论互动，却均无一人发言。鉴此，庶盶又徐徐道来：“江东一带出国打工的人，一年随随便便能够挣一万多元的人民币带回家，可人家开始嫌少了，不愿意了！ “本人做过一些了解，凡出海务过工，现在又留乡者，摆摊设店的占半数偏上。据说，江东发展好的一些区域，已经集中修建起超大型市场，一个市场可容纳上万人，其中可租用门面、摊位，不少回乡者就在其间发展。在起步较晚的一些区域，有的焊接一间小铁架房，往行人集中地段一放，就是一家店铺。 “预制两个活动水泥桩、插两根竹竿，再横架一根竹竿，挂上衣服，就是个服装地摊。诸如肠粉、茶叶蛋、副食、水果、蔬菜等都是招财进宝的有效途径。举不胜举的生财之道，若小本经营，初始的投资都不会超过五百元。相对于打工，摆摊设店要投资、要操心、有亏本的风险。如果是同等收入的话，恐怕任谁都会选择打工。不难看出，一年没有两三万元的纯收入，要让沿海人放弃现成的出国打工渠道，几乎是不可能的事。可以预见，在沿海一带摆摊设店，必将产生太多太多的万元户、十万元甚至百万元户。” 第十三章 初识全球经济浪潮(23～24) 13.23 “承揽一个大工厂的垃圾处理，一个回收垃圾的老板一年净赚几万甚至十几万元。工厂里的剩饭剩菜，使得一些养殖户连连扩建规模，直呼忙不过来，不少工厂的剩饭剩菜问都没人问。粮食、蔬菜、水果几乎全靠外地组织运输，价格扶摇直上。在当地，除经济价值高的水果以及耗工耗时少的水稻外，很少有人发展其它种植业。像种红薯，一年能够三熟，每亩年产值可达四五千元，但当地人嫌辛苦、收入不高，几乎没人乐意种植。诸如这些，都为外地人前往发展提供了不小的空间——相对于内地，收入要高几倍甚至十几倍。” 从车厢两头聚集而来的旁听者，将整个车厢塞了个满满当当。几个乘务人员不厌其烦地重复掰开人群，似乎略显疲惫的在离庶盶两三步处停下脚步，好大一阵子都没有继续前行的迹象。 乘务人员们大概被庶盶所谈论的话题所吸引，一边驻足休息一边听。庶盶这才注意到，靠近自己的小段过道中，尚留下稍许能够容纳几个人歇脚的空档，其它整节车厢挤到连落脚的空隙都没有。料想，前后两节车厢或已空空如也。如果再这样继续下去，自必还会有人涌来，肯定更加重重叠叠拥挤不堪。针对这三个混小子，弄出这般排场来，实属不相宜。 赶紧望着大家感叹道：“哦哟，刚才觉得与这三位小兄弟投缘，故而同他们谈谈所见所闻，不曾想却惊动了大家。本人这一孔之见，岂敢在大家面前夸夸其谈，让各位见笑了，失敬！失敬！” 对庶盶声音的突然停止，人们似乎颇感意外，毫无散去之意。一个高高大大、白白净净、仪态从容的中年男子，充满真切的望着庶盶道：“看来，你老师肯定是到江东一带做调查研究的，一听就知道造诣颇深，掌握着市场动态的海量信息。含金量如此之高的话题，对大家来说，完全就是在传经送道，恐怕是一生难得听几回。如果就这样突然结束了，大家一定会感到特别遗憾，大家说是不是啊？” 不少人异口同声表明高度认同，希望庶盶能够给大家提供耳目一新的发财信息。只见人们都没有离开的意思，就连乘务人员也都充满鼓励、期待的神色，对庶盶微笑着点头，缓缓离去。庶盶深感众意不可违，只要围绕江东之行的所见所闻挖掘话题，那是三天三夜都说不完的。 庶盶拿出十二分的诚恳和敬意：“非常荣幸，也更是万分感激，能够同大家共同渡过这样愉快的旅程。接下来，小生就江东之行的所见所闻中蕴含的发展机遇，随心所欲说说自己的看法，希望能够抛砖引玉，仁者见仁智者见智，相互提携，互利共赢！”人们给予积极配合，报以热烈掌声。 庶盶回忆说：“当小生踏上江东市边远偏僻的小村庄时，映入眼帘的是密密匝匝的工业区拔地而起，要道口贴满招聘广告。在我国的历史长河中，就连强汉盛唐的皇宫都城，也不足百平方公里。江东市所辖面积达数千平方公里，短短十年，连偏僻区域都展现出如此景象，实在让人看不懂、想不通。毕竟，我们的国家并不富裕，老百姓也不过是刚刚有吃有穿，即或是举全国之力，又怎么可能承受如此规模的建设运动呢？这，会不会是一场乘兴而来败兴而归、得不偿失的造地运动呢？原来，这是充分利用外资，借水行舟，一举奠定我盛世中华的牢固根基。 “在此之前，本人感受到我国的改革开放，让我们平头百姓开始不愁吃不愁穿，更为我自己一两三年时间，又是一个万元户而沾沾自喜。到江东一看，突然发现‘十万刚起步百万不算富’的说法，并不是吹牛皮说大话，而是正在成为数以百万计涌入江东者的奋斗目标。 “或许有人会质疑，一个一无所有的外地人，怎么可能那么容易成功哟。我认为，那里恰好是外地人成功的天堂。从国道两旁的江东市关外区域看，已经投入运转的工业区已经是成百过千，每个工业区按2000人计，类推整个江东市的企业用工总量现已是数以百万计。按已规划在建的状况看，江东市企业总用工量很快将跨越千万人。当地人口不足二十万，缺口将达90%以上，外地人的成功几率，将是不言而喻的。 “或许有人要问，凭什么能够断定，在江东可以实现十万、百万的收入呢？回答这个问题要稍微复杂一些。利用外资，是建立在互利共赢基础之上的，在市场机制的相互作用下，各个参与方的利益关系将保持在相对平衡的合理发展区间。因此，如果我们对外商的发展空间略知一二，也必然对自己的发展前途能够略知一二。 “企图弄清外资的准确盈利能力，几乎是不太可能的，因为涉及许多商业机密。不过，所谓‘麻雀飞过都有个影子’，通过一定蛛丝马迹，我们还是可以对外商的营收状态略知一二，因而相应能够对自身发展空间做出正确预判。” 13.24 拧开手中茶杯，借喝茶机会观察人们的神情，庶盶知道人们普遍对自己的话题具有浓厚兴趣：“这次江东之行，本人注意到一家外资企业，十多年前在周边国家投资建厂，如今在江东市的一个偏远村庄征地五百亩，一边大量招收工人生产，一边兴建永久性固定设施，计划三千人规模。 “它在国外有没有征地或两地征地成本都难以了解，但有几笔帐却能够勾勒出个概貌。它在国外的员工人均月工资将近两千元人民币，迁入江东后，人均月工资不超过三百五十元。三千人规模，仅工资成本，每年将节省大概五千五百万元人民币。虽然我们不清楚它在江东的地租详情，但我们通过相互关联的迹象，可以推测加估计。 “它在江东现有员工接近800人，距三千人相差四分之三。按其当前实际占地面积，再扩张四分之三大概一百亩就足足有余。其在建的厂区工地内，有的区域从地下浇筑起来的钢筋水泥柱有两人合围之大。这甩钱的架势，令人啧啧称奇，不知道是不是要建摩天大楼。这个厂为什么要征地五百亩而不是一百亩？为什么建厂不是中低档次，而是高端豪华档次？正所谓‘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有道是‘无利不起早’，如果没有十分乐观的收益，谁舍得如此大手笔投资建设永久性固定设施呢？ “十多二十年前，周边国家的土地成本并不高，甚或与江东的土地相差无几。一旦搞起引进外资，地租成本突飞猛进，有的已经是当初的数十倍。我们似乎可以这样推测，假设这个厂在十多年前，以同样的低成本在原厂地征用大片土地，同样兴建豪华高端厂区，随着地租成本的水涨船高，到如今所遗留下来的，就是一座自成一体、金光十射、充满现代化气息的闹市城堡，无论是转让还是出租，都是‘皇帝的女儿不愁嫁’。 “这种假设需要具备一定条件，就是必须确保土地上的附属设施具备长期性的保留价值，即以建筑的高质量、超气派，确保数十年后不落伍且使用价值高，才是土地及其附属设施稳定增值的基本条件。 “没有较为乐观的回报，该厂就不可能大手笔地向这五百亩土地中砸钱。本人认为，该厂三千人年可节省工资五千多万元，但将随着工资的不断增加而逐年下降，甚至最终丧失劳动力成本优势。然其五百亩土地及其附属设施的增值规律正好相反，将随着地租成本的上涨，逐年递增，将足以弥补人工成本的上涨。 “因此，我们有理由认为，这家外资企业征用土地兴建厂区，是其一大获取利益的重要举措，年均节省或者增值，也就是能够获取的利益，至少在五千万元以上。否则，就没有任何道理这样大手笔投资。由此，我们就可以大抵认为，该外资企业迁入江东后，仅仅是地租和劳动力两个层面，年均吸金将多半在一亿元人民币以上。 “或许有人担心，连土地都被外国投资商买走了，钱也都被他们赚走了，这不是成了割地求荣吗？ “实际上，这种担心完全没有必要。外商买走的不是土地所有权而是使用权，土地使用权是有时间限制的，这在国际上都通行，期限较长的五十年，也有三、四十年的，等于就是买断一定时期的使用权。外商们通过合法征用、合法生产、合法经营，所获得的收益，是天经地义也是必不可少的。十年多二十年以后，江东市的这些土地价值又是今天的多少倍？这五百亩土地上的附属城堡又将价值几何？ “所谓‘发展才是硬道理’，如果没有发展，江东的土地价值始终停滞在十年前状态。正是有了招商引资，外商们争先恐后拼命往我们华夏大地上砸钱，前去打工的人潮就差没把车厢挤爆，税收呈几何级增长，一方经济迅速腾飞，基础设施迅速改善。几十年以后，土地及其附属物都是价值连城且物归原主。当然，土地上的附属设施是投资者的，若投资者要继续使用，就得重新办手续、缴纳税收，同样是在为当地做贡献。 “一方经济繁荣了，我们众多的参与者，也会如同今天的外商们一样，利用自己所掌握的资金、技术、经验，那里有发展空间，就往那里投资，那里有市场就将目光盯向那里。” 第十三章 初识全球经济浪潮(25～26) 13.25 列车喇叭开启播音，通知乘客说将临时停站休息数十分钟。庶盶正想停下休息休息，便借机提议大家都休息一会儿，见人们普遍原地不动，就慎重承诺待列车重新启动后继续。 呆在车厢内肯定少不得诸多应酬，不如下车走走看看。几个老乡没人下车，三个男孩倒是立前站后，不离左右地跟出车厢。在夕阳的余晖照映下，站台里绿色拱棚顶透出的光线显得更加翠绿，给人空气清新，气温宜人，一片祥和宁静的感觉。 一辆辆服务推车，载着站台内常见的零食、饮品等，集中在列车中段的几节车厢一字排开。庶盶随意问过几款商品价格，欲比较一下价格状况，见身旁三个小伙子立即掏出钱来，便赶紧阻止。下车来的目的，是为了透透气，当然不宜围着售货推车转悠。靠车站房屋的墙角，一排半圆型花台，外围呈台阶状围筑，全部都扣上洁白瓷砖，一尘不染。 花台内还不乏多种鲜艳花朵，既清洁又没游人，实属非常理想的休息场所。见庶盶举目所向，小伙子们心领神会，簇拥着庶盶走向花台前，不约而同的取出香烟争相递到庶盶手边。这完全不像是抢人越货的歹徒，根本就是善解人意的小兄弟。 询问之下，这几个小伙子，家在中部省份地区。几个左邻右舍的伙伴，自从初中毕业后在家无所事事，游手好闲，还干些偷鸡摸狗的事找点零花钱。听说外出打工收入很高，其父母找关系托人带到江东市的关外进了厂，兴高采烈打工半年有余，每人还向家里寄回四次钱共计八九百元。没想到，同其他工友发生矛盾，多次肢体冲突中，三人均以吃亏结束。数日前的一个夜晚，见对方一个领头的独自一人，三人便尾随其后，到四处无人处劈头几棒。看到对方瘫软在地没有任何反应，吓的几个立马翻围墙逃离。 不知道对方是死是活，只好回家躲避几个月再说。真是一群憨憨，若是打出严重后果来，岂是回家就能躲避的？其中一个男孩向庶盶发问：“那个小老头，大哥应该不认识吧？”庶盶尽可能模棱两可道：“好像在哪见过。” “想从老头那里诈几个零花钱出来，一来少不了大哥的，二来也能好好孝敬孝敬大哥，但大哥好像是坚决反对！”“看起来吧，你们几个还是蛮聪明的，哪想尽做些糊涂事。” “还希望大哥给我们说说看，兄弟们咋就糊涂了？”“一个老头子，就是把他骨头车成纽子，又能有几个钱？自古‘官司莫打（笔者认为，这里的官司莫打，应该理解为不能惹是生非地招惹官司）贼莫做，两条都是败家路。’是祖祖辈辈用血的代价总结出来的经验教训。你们不妨多了解了解，千古万年来那些打家劫舍、偷鸡摸狗的人，有几个是有好下场的？有道是‘常在河边走哪有不失足’？如果今天你们一旦被扭送乘警、移交地方派出所，有你们的好果子吃吗？就算一次成功，你们就能保证每次成功？现在是啥时代啊，是遍地流金淌银的改革开放时代，还要稀里糊涂地往火坑里跳，当哥的不阻止你们，难道会支持你们啊？” 小伙仨望着庶盶，又相互对视几眼，突然手拉手一同走到庶盶正前方，齐声道：“大哥在上，请…”这是要下跪拜把子的架势，庶盶慌忙制止：“别别别！老哥反感这一套。只要兄弟们愿意，今后我们就亲如手足，团结互助，互利共赢就是！”庶盶感觉他们虽然不乏野蛮冲动，却同样不乏正直善良，实乃孺子可教也，便对他们说：“来来来，抽一支大雪茄，象征着兄弟们从此跨入同心同德、同奔富裕的新时代！” 面对“从此就追随大哥左右，一切听凭大哥安排！”庶盶颇感犯难，如果安排他们到化工厂，就其离家距离而言，同他们到江东打工的距离相差无几，但报酬却有一倍的悬殊，未必可行。此外，三小子江湖哥们义气太重，与企业所需团队精神存在一定冲突和思想距离，短期内难所改变——弊大于利。庶盶简单说明相关情况，告知彼此距离及报酬差异，提议相互留下通信地址，待条件成熟时，相约在江东共同发展。 13.26 远处的天边，换上了晚霞的红妆。随处可见的黄牛、水牛，正被牛官们紧赶慢赶在暮归的途中。田地里的庄稼，呈现出令人羡慕的悠然自得。 伴随轰隆声节奏加快和一声汽笛长鸣，列车冲出了所停靠过的火车站。车厢内的人群与靠站休息之前没有多少区别，前后两头的车厢内几乎全都空着，既少有人走动也没人落坐，人们几乎挤在庶盶周围。 有人提醒：“大家都在恭候，希望接着倾听这位老师关于改革开放形势和把握机会追求各自发展的高见，还请老师继续哟！”没想到，把江东之行的所见所闻，汇聚成对改革开放的新认识，继而根据自身实际提出个人的一些看法，会成为人们广泛感兴趣的话题。不过，长篇大论迟早会使人们感觉乏味。与其让人们听久生厌，不如尽早画上个圆满句号。 庶盶抱拳过肩向四下摇动：“感谢大家将宝贵时间让给本人！接下来本人将就自己通过目濡耳染对我国改革开放形成新的感悟，以及在这样的新形势下，个人应该怎样才能获得最大成果，发表本人的拙见。对错与否，肯望大家不吝赐教，从而达到把握机会，互帮互助，互利共赢的目的。”仨小伙带头鼓掌，迅疾响起阵阵掌声。 “当自己第一次看见一眼望不到边际的在建工业区，一个接一个，脑海中的答案除了不可能还是不可能。后来听说这些建设大多是外资自行投资所建设的，本人突然有所悟，所谓‘市场经济’，只要立足于市场需要，任谁投资都是为了依托市场获取利益，只要外商同样能够依托市场获得相应利益，理所当然将会大幅投资。 “仔细一想，我们改革开放的总设计师早就说过‘关起门来搞建设是不能成功的，中国的发展离不开世界。’只怪自己当年识字差，没有尽早搞懂这句话的真正内涵。惭愧，面对改革开放十年的丰硕成果，自己尚且看不懂想不通，不正是‘愚者暗于成事’的本质反映吗？有了这个教训，只得时刻提醒自己，力求做到‘智者见于未萌’。凡事多做调查了解，综合各种客观实际认真探究。因此，对我国的改革开放，形成了系列新的认识。概而言之，纯粹依靠我们国内的力量搞发展，‘水塘塘’里的水太少，加上人口多底子薄，发展当然是异常缓慢。所以，当我们还在为万元户不遗余力时，人家出海打工的人就喊出了‘十万才起步’的心声。 “我国的改革开放已经整整十年有余了，但作为改革开放的重头戏，对外开放也即对外招商引资，不过是刚刚拉开帷幕。为什么这么说呢？因为，许多基础建设都要搞几年时间，众多的投资规划都是着眼于十年、二十年甚至五十年。所以，短短几年、十年，呈现在我们眼前还仅仅是个初步的轮廓。 “本人深信不疑地认为，改革开放是一代人所不能完成的事业，可能要一直延续到我们完全学会并掌握了资本、技术、经验以后。因此，改革开放是一个大时代，这个大时代才刚刚开始，至少还需要一两代人的前赴后继。迟早有一天，我们中国人也会像其他外商一样，用自己所掌握的经验、技术、资金参与到全球经济一体化建设中去，到那时就是‘世界的发展离不开中国’了。 “事实业已表明，江东市等沿海重要口岸，是我国改革开放的前沿阵地，是世界了解我国和我们平民百姓了解世界的前沿阵地。在那里，已经为我们构筑了‘十万刚起步百万不算富’的人生大舞台！” 第十三章 初识全球经济浪潮(27～28) 13.27 在列车行进的大半天时间内，几乎就是自己一个在进行演讲。庶盶觉得，在即将结束的过程中，应该让听众就各自所关心的具体问题展开回答或讨论，方能真正起到排疑解惑的效果。 针对大家意犹未尽的实际，庶盶慷慨激昂：“到改革开放前沿阵地求发展，我们普遍都会选择打工，先进厂站稳脚跟，然后根据实际情况，稳扎稳打图谋发展，这无疑是最明智的选择，也是最佳发展捷径。由于我们每一个人的自身条件不同，加上所进工厂的环境等条件各异，必然导致我们各自所选择的发展目标、路径、方法等的千差万别，效果、代价也可能是千差万别。 “‘只有想不到没有做不到的’，如果我们事先具有明确而成熟的想法，我们各自的发展就会事半功倍；如果我们连想都没有想到，当然就不可能做到，多半可能会功倍事半，甚至得不偿失。接下来，还是希望大家就各自最关心的问题或疑难杂症，尽可能地提出来，尽管本人不一定能够有效解答，但人多智慧多，或许不经意间就形成一套行之有效的发展方案来，也是最为常见的情况。” 人们争相提出各自的实际问题，大家所提出的问题，在听众中就有人给出了解决方案。“各个工厂都是高度封闭的一个独立环境。一旦进入工厂，几乎就与外界隔绝了，在这种前提下，怎样才能明确自身的发展方向和具体方法呢？” 没有人表露出欲进行回答的迹象，庶盶回应道：“就当前实际而言，所有外商投资几乎都集中在工业制造领域，一旦进厂就同外界隔绝，恐怕是较长时期内的最为普遍的实际状况。这里，我结合本人实际谈谈看法，看能否具有借鉴价值。” 庶盶一边思索一边说：“应该说，我国实现工业现代化，是将后一定时期内的根本所在。也就是说，发展并完善庞大的工业制造体系，是改革开放这个时代的需要，我们个人不仅得适应这种环境，而且理所应当要在这种环境中获得乐观的个人发展。换言之，在相对封闭的工厂内，同样富有值得我们学习借鉴的宝贵财富。 “我们每一个人，都有各自不尽相同的长长短短，我们只能认识并充分发挥一己之长，通过不断学习充实，使之成为自己的人生优势。不知大家有没有注意到，凡招聘广告普遍提及‘有从业经验者优先’。这也即是说，凡有过硬技能、成熟经验者的待遇要优厚不少。所以，只要我们尽快学会和掌握我们自身所需要的技能和经验，我们将能够迎来新的发展机遇。 “以本人为例，自己的最大愿望是学习外资企业的经营管理经验。由于在自办企业，以及其它的独立经营管理过程中发现，无论企业多么红火，关键时刻的一念之差将导致万劫不复的后果——根本原因在于经营管理经验的不足。因此，在本人看来，经营管理经验远比资金、技术更为重要。当然，这并不适合每一个人的实际情况，或许只是适合本人的实际需要。但是，不论我们有没有注意到，我们每一个人都有自身所需要学习并掌握的技能与经验，也就是个人发展方向。只要我们充分认识自己，有效结合各方面实际，扬长避短，将一定给自己的人生增彩增辉！” 13.28 针对许多人对学知识、学技术缺乏自信心的客观实际，庶盶又继续道：“就学知识、学技术而言，面对我们一无所知的环境，往往感觉是高深莫测，最终被吓得退避三舍。这种被自己吓退、吓怕，根源在于我们对其完全不懂、不了解，但我们可以通过翻阅相关书籍，在实践中多看、多问、多想，将足以克服。所谓‘困难像弹簧’，我强它必弱。例如，本人原以为，外资企业的经营管理是多么的高深玄妙啊，可经过实际接触了解，不少外资企业在具体的细节管理上，远远不是什么尽善尽美。甚至在很多方面，他们还远不如本人。 “但是，就对企业的遥控管理而言，那就是人家外资的独门绝活了。人家可以稳坐在数千公里、数万公里之外的总部，分布在全球各地的麾下机构却能环环相扣、丝毫不差的周而复始，这是本人所望尘莫及和不敢设想的。 “不过，本人笃定麻雀飞过会留下影子。认真推敲起来，这也不是什么高深莫测的独门‘专利’。估计，就自己个人而言，最核心的基础，就是财金控制知识。即或企业遥控经验比本人设想更为复杂，甚至还存在其它众多未知因素，也不足以成为吓跑自己，成为放弃学习放弃成长的理由。因此，掌握全球最先进的经营管理经验，对本人来说，只能是迟与早的时间问题。相信大家也和我完全一样，只要确立目标，不懈努力，自必功夫不负有心人！” 似乎不少人带有迷茫神情，庶盶进一步道：“在相对封闭的工厂范围内，我们同样能够一步一脚印，书写‘惊天地泣鬼神’的大文章。这就要求我们不被纷纷扰扰的表面现象所迷惑，不被扑塑离迷的重重困难所吓阻。遇事冷静对待、不燥不急、客观分析、量力而行、不懈努力，就没有我们做不成的事。 “所谓‘三个臭皮匠赛过诸葛亮’，由于任何事物的结果都有复杂的演化过程，我们往往只能看见事物演化的单一或部分层面，还有多面或部分层面是我们所没有看见的，这就容易产生以偏概全、脱离实际的看法。而凡事多问他人、多商量，普遍将能够有效避免偏见与失误。这，也是避免我们少走弯路，确保成功的有效捷径。在我们的历史长河中，我们的祖先，曾经有数千年保持着全球领先，那时候这些外商们的祖先只有紧跟我们的祖先亦步亦趋。 “虽说雄狮打了个盹，乃至经历了任人宰割的百年耻辱，但祖先为我们奠定泱泱大国的基础尚存，祖先为我们留下的经验教训取之不尽用之不竭。我们现在是站在祖先的肩膀上，跟着别人学、跟着别人跑，也就是在跟随的前提下逐步超越，从而恢复我们祖先的荣光。 “这种跟随超越，比起我们的祖先，可以说是太简单太单纯了。因为，我们的祖先，是要依靠不断创新才能保持领跑地位，但我们当前只是学习借鉴而已。所以，只要我们有坚强信心，我们就一定能更优秀。为了不再缺衣少食，为了谱写我们在改革开放时代中的恢弘乐章，我们只有责无旁贷地与贫穷落后进行最后决裂。只要我们认准目标、方向，‘咬定青山不放松’，‘不灭楼兰终不还’，我们就无愧于我们的祖先，无愧于我们的子孙，无愧于改革开放这个大时代！” 人们相继提出各自关心的问题，周边热心解答的人也不少，大家参与讨论的兴致普遍很高。庶盶认为，自己的演讲可以就此结束。夜深了，借此机会洗漱洗漱，上上洗手间，抽抽烟，回来时也就自然而然地该休息了。 第十三章 初识全球经济浪潮(29) 13.29 “通过打工，最终开办自己的工厂，你认为这种成功机会有多大？”庶盶刚回到座位，有人提出这个问题，便立即微笑作答：“除需要具备一定时间周期外，这种机会必然是和尚敲木鱼。为什么说需要具备一定周期呢？从工业制造技术来看，并不是我们中国人眼拙手笨，关键是别人具备了生产制造机械设备的能力，而我们却还远远落在别人的后面。 “这些机械设备，充分吸纳了电气化、电子化等技术成果，在动能、传送、切割、成型、精确度等众多方面，早已是远远超越了人的体能极限的庞然大物。离开这些机械设施，我们根本就无法生产制造出相应的产品。 “当前的问题是，我们别说没钱购买，就算买回来了，都有可能是瞎子摸象，难以进行有效使用。在较短的时期内，这些设备是外资企业赚钱的重要工具，当然会被他们所珍视。 “这些机械设备必须转动起来才有钱赚，而开动、维护这些机械设备的人，迟早都要靠我们这些人，这是工资成本所决定的必然。现代科学技术进步的速度愈来愈快，外商们需要保持全球竞争优势，它的机械设施更新换代远比我们想象的要快，它们所淘汰的设备，不会被白白扔掉——还会卖一笔钱，理所当然会比原来的价格要低很多。 “这样一来，机械设备就逐渐不愁了，所使用的生产技术具备了，自行办厂的条件就逐渐成熟。同时，外商们不仅仅是冲着我们低廉的劳动代价而来，更是冲着我国丰富、低廉的生产材料而来，围绕这些材料供应，也会催生大批本地企业的诞生。我们可以利用身在其间的有利条件，弄清其生产材料的来龙去脉，自然也能够近水楼台先得月。 “随着对各种机械设备的熟悉，我们国内也必将涌现出生产制造这些机械设备的企业，说不准或许就有我们在座的人参与其中呢！工业企业种类繁多，行业数不胜数，而且种类与行业还在不断被细分独立——愈来愈多。在办厂前，需要针对具体产品的设备、技术、市场、材料等诸多方面进行详细调查了解，精确研判，才能够确保胜券在握。机会始终是留给有准备的人的。通过打工，一步一脚印开办自己的工业企业的机会必将会多如牛毛，更是一条切实可行的康庄大道。” 随着提出问题的人逐步减少，众多乘客开始同庶盶互留通信地址。很快，庶盶将一个新的预备通信录本，也记了个满满当当。实在没处记录，庶盶只得一再承诺，凡来信是有问必答，有信必回。许多人发出相约在江东的共同呼声。 在互留通信地址的过程中，庶盶尚意外获得了江东市的相关法令法规条例，据说内容还是比较全面的。看着如此薄薄的两册，尽管对其内容的全面与否难以断定，但至少有一点可以得到肯定，这些法令法规与国内相关法律不相冲突，只是在一些细节方面即力度层面有所不同。 第十四章 家风家教(01～02) 14.01 到达墎州天已大黑，只有回到所租住房，来日赶早班车去晓晖娘家看孩子。岳父母尚没有吃早餐，小睿似醒未醒似睡未睡，时刻还眨动着双眼。庶盶连叫两声，孩子仅仅是勉强睁开一下眼睛，然后回复原来模样。庶盶接过小睿抱入怀中，倾听着岳父母介绍孩子的情况。 一个多月以来，小睿几乎是感冒连连，高烧很少退清，还咳嗽不断。最近在某赤脚医生处勉强应药，现在还有高烧，恰巧还没来得及前去弄药。看着孩子眼角挂着残留的泪珠，时不时传出睡梦中低声哭泣的短暂声音，庶盶立即抱起孩子前往赤脚医生处。 对小睿的身体状况，庶盶进行过反复分析。此前使用妇幼医生推荐的婴幼儿中成药对付感冒，一直是没问题。突然之间不管用了，多半与用药成分、剂量密切有关。现在也大可不必惊慌，只要赤脚医生能够控制高烧，自己多半就有办法。如果两三天还是如此，就必须立刻去大医院检查。 打开药包，所有的西药均碾压成粉，无从得知究竟是些什么药，赶紧给孩子灌服下去。尽管对一些草药常识已经相去十年之久，但有许多种类和用途尚清晰记得，加上小时候一有伤风感冒就从未找过医生，全是婆婆转身挖草药治好。挖来车前草、鱼腥草、桑树根皮、枇杷叶等，立即准备煎熬。岳父母一见齐声道：“你那些如果管用的话，只怕医院全都要关门了。”庶盶一声“先试试呗，即便不管用，也没啥伤忌大害的。” 连服两次西药和草药，到晚上孩子的病态全无，只是除了庶盶外谁都抱不走。岳父母先后对小睿感叹：“你爸一进屋，病就好了，现在还不让外公外婆抱了，真的好像是亏待了你一样哦！”翌日一早，给小睿停服西药，继续挖来草药煎服，一连两三天，孩子没有任何病态迹象。可以肯定，此前就是庸医滥用激素药所致。 孩子安然无恙，当迅速投入到工作之中。翻看〈工作计划与步骤〉，庶盶提笔增加一些新的内容：需要重新审视财金制度（关键是资金存取、每一个环节的可支配额度，以及预算、审批、划拨等程序），既要进一步完善，还要上升到一个新的高度，使之像人体血液一样贯穿一切、纲领一切。 尽快注册教研机构、制作印章、信封、信笺，先寄出原剩余宣传资料，派人前去交换技术资料，新的宣传资料暂印2~3万份并迅速投寄。成立领导班子，一边展开相应业务，一边展开内部全员培训——普及经营管理常识、严肃厂规厂纪和照章办事，全面推行集体连带责任制，按团队或班组职能价值计酬，核算工资权下放到团队（要求张榜公布无异议）。 鉴于蔗糖市场供应充足，果葡糖浆项目暂列为备选，为饲料添加剂、劳务输出、食用菌等项目让路。此后，可借鉴外资企业实行两班或三班倒，能够大幅提高场地及其它固定设施利用率和产能。加强收支的预案、预备、预控，优先安排劳务输出、饲料添加剂，适时安排食用菌产教、环己六醇磷酸酯和化工厂复产。从恢复教学业务到化工厂恢复正常生产，方方面面的投入累计将超过三万，都得依靠印发宣传资料即出售技术资料，来积累其它项目的启动资金。 虽说劳务输出周期短，盈利能力较强，但需要派人去江东签订劳务输出合同，这样一笔支出可能就需要等待两三个月才有回报，到所有业务都进入正常运转，这个周期或许不下半年时间。不过，只要本着预案、预备、预控，戒急戒躁，平稳推进，哪怕是一年才完全进入正轨，也足之够也！ 14.02 幸好前次去江东借了路费，从而留下化猪油。要不然，这恢复教学业务，只靠那些积累起来的汇款单，既要确保流动资金需要，还有支撑自己个人的一切开支，肯定将左支右绌。 卖掉化猪油，取出汇款单和信函，迅速投寄所剩宣传资料，实现万儿八千的营收，将不过是四五十天的时间过程了。如此一来，就是带着小睿由自己设法独立照看，也并非什么特别困难的事。料想化猪油在一个多月的时间内，定当不会出现质量问题。举起怀中的孩子，向当初放置化猪油的房间走去。几乎找遍楼上楼下所有房间，既不见化猪油，也不见为销售化猪油所准备的自行车，庶盶深感纳闷。 等待岳父母归家时，庶盶问起化猪油的事，岳父回答：“化猪油我卖了，两元多一斤。”庶盶闻价大吃一惊：“怎么卖那么便宜，是质量出问题了吗？”“不是质量出问题，是xx老板只给那么多钱一斤。”“就他那么个饭馆，哪用得完那么多的化猪油？”“他说他和另外几老板分。” 这分明是买方低价囤积的拙劣演技，只是岳父睁眼不识而已。对于这种欺负老好人的买卖行径，自己完全可以前去找到xx，推翻该交易——要么重新计价，要么退钱退货。不知交易过去多长时间，对方用掉多少还剩多少（用掉部分只能按原交易价计），若对方一开口就咬定用光了或分售出去了，推翻这笔交易的理由便荡然无存。 在墎州外出务工的队伍中，像本人这样绕一圈便回转者几乎没有。岳父母当然万万想不到，本人这么快就返回，卖掉化猪油也在常理之中。尚若自己断然否定这笔交易，胜算几何尚属难料。仅就一点化猪油来说，岳父自然而然能当得这个家作得这个主的，如全面否认岳父的交易行为，为区区几百元的差价（大不了晓晖两三个月收入的损失），公然使岳父颜面无存，实属得不偿失之举。 贱价卖掉化猪油，虽说别有滋味在心头，但既然卖都卖了，也不能因小失大，只好就此作罢。不知自行车怎么不见，随即问道：“自行车在哪里，我怎么就没有找到啊？”岳父满不在乎道：“某某借用了一下，归还的时候我见稀泥浆长淌，就让他放在牛粪房了。” 庶盶听完更是目瞪口呆，牛粪房是何等的阴暗潮湿啊？别说自行车满身稀泥浆，就算打满防锈油，在那里边放久了也会成为一堆废铁。抱着孩子走向牛粪房，远远迎面扑来一股令人窒息的气味，转身将孩子放进推椅中，只身前往牛粪房，拖出自行车看了看，照旧放回原处。 庶盶深感五痨七伤，指望着卖了化猪油，便去恢复教学业务，现在不仅化猪油的钱成倍减少，连尚未过开张的自行车也差不多成为一堆废铁，实在是想不通。转念一想，面对岳父岳母，身为儿女的自己，又能说什么？怎么说？ 所积累的汇款单金额，需要如数拿给财会用于业务流动资金周转。即或如此，也不一定就能够确保不缺流动资金。如果化猪油尚在，出售变现后，除支撑自己在恢复业务期间的个人开支以外，还有几百元钱可望充实流动资金或者用于带上孩子的费用支撑。然而，眼下不仅这如意算盘失灵，而且还隐隐约约存在化猪油的钱也没有分文的可能。 岳父不提卖化猪油每斤究竟是两元多多少、总重量是多少，也不提此钱的去向，就像从来没有化猪油之事一样。或许，是前次所借路费被人催要——还了债，待全部还完再作说明？这也算是常理中事，看来等待拿卖化猪油的钱不太现实。 第十四章 家风家教(03～04) 14.03 从江东回来，身上仅剩几十元钱，个人生活、零用转眼将无以为继。恢复原业务，不仅必须确保投寄多多益善的宣传资料，而且还必须迅速派人完成交换技术资料并立即分批次出刊新一期《特技小刊》的宣传资料（若一次性足额印刷，流动资金肯定将严重不足）。否则，自必出现营收脱节的空白时间段而浪费人力财力。此外，还涉及诸多手续完善及其洽谈会商等业务活动，均需要相应业务经费的开支。应该说，充分利用所剩宣传资料和技术资料，迅速实现营收，仅仅是恢复输出技术业务的第一步。 只有新的一期《特技小刊》全部投放市场并换回收益，方算真正恢复业务，也才能聚集相应乐观的流动资金。这个周期需要多长时间，取决于汇款单所积累的资金额度。按邮局以前规矩，汇款单满三个月没人收取即行退回，三个月的汇款单积累金额大体两三千元。这等金额的流动资，虽说奠定了牢不可破的基础，却少不得精打细算周密计划，才能确保环环相扣周而复始。 本来早已计划好，待取出汇款单之际，将召集化工厂全体成员，参与一个化工厂再启动的简单动员会，给大家描绘出从技术输出到猪饲料添加剂，从劳务输出到化工产品复产，从环己六醇磷酸酯到食用菌等，一班人马多业并举的宏伟蓝图。同时，摆明当前所面临的客观实际，寄望大家看准前途、树立信心、团结一致、攻坚克难，为互利共赢的远大目标而不懈拼搏。然后当众将所积累的汇款单拿给财会——给大家一剂强心针，让财会登记造册并公布汇款单总金额。继之，由本人强调：汇款单金额虽少，但足以撬动数以万计营业收入的第一步，将足以保障随之而来多业并举的全面启动。 为确保所以发展目标的顺利实现，第一二个月只能给大家发放生活费，第三或四月才能补齐大家的所有工资。因此，在化工厂本财年，也就是本次重启开始的今天算起，第一季度内，本着自愿原则参与重启工作，凡参与其中的成员，头两个月内除发放一定生活费外，无力提供任何借支。如今，化猪油的钱没了，本人自必成为第一个向财会借支者。这个头一开，不仅给管理增加难度，而且可能无限削弱初期的流动资金。 孩子曾经长期高烧不退，多半一是选择花钱最少的医生，二是时间紧疏于防护等原因所致。其中，用药不当的可能性最大。在本人带着孩子去拿药时，看见其它药粒都是当场研磨成粉，而有一小瓶药粉是提前研磨所预备好的。分包时都会小心翼翼从小瓶中摄取适量白色药粉，剂量大致就是常用激素药1粒的量。这，使得庶盶进一步增加了对用药不当的疑虑。 岳父母对教育孩子，严重缺乏基本常识。若将孩子长期留在岳父母身边，必将误忌一代人甚至几代人。待业务稍事恢复后，只能是自己在哪，孩子就必须在哪。 在从老家尚未来墎州之前，晓晖故意让自己阅读一封即将寄出的家信，其中有这样一段表述：“庶盶家里又穷又没人才，但事已至此，女儿也只能勉为其难。”太过明显的故弄虚悬，言外之意就是想传递出自家庭条件好眼光高之意。那时，本人已经到过晓晖家一次。虽说时间短暂，却能够一眼看出，她父母别无他长，也就是勤劳肯做，包产田地中完全是平常农作物，除零星几小块蜜桔圆外还有一些桑树，若论家庭收入，撇开物价因素，与本人当年在家务农的收入相差无几。 如果没有任何外援的话，一年净收入不会超过一千元钱。要是本人一直在家务农，料必三开间一楼一底的房子，大概五六年时间足矣。因此，岳父母家的经济条件，是再普通不过了，其他潜力都不值一提。自己与晓晖最终能够走在一起，尽管由系列诸多偶然因素促成，但一切都没有脱离晓晖自己的高度自愿前提，不存在任何的强求因素，‘勉为其难’的说法与事实风马牛不相及。 本人早已形成对人对事也包括对自己的系列评判标准，不可能仅凭他人毫无根据的一两句话，就平白无故的改变对人对事对自己的系列评判。不就是想满足一点自尊心嘛，但用劣质面纱将自己伪装起来，偏离以诚相待轨道，肯定不会取得预期效果。庶盶随意将晓晖家书放到一边：“现在没时间，以后再找时间细看！” 刚到墎州之初，岳父母时常不忘提醒庶盶“你们家里穷的连房子都是由你大姐帮忙才修起来的”，言下之意就是，你拿什么让我们看得起你？与晓晖如出一辙，以面纱示人的痕迹太过明显，大有就欺负你有眼无珠的意味。 14.04 在墎州起家之后，岳父母对待自己的态度突然大转，每次吃面条时，一大家人就本人一个人碗中多出一两个鸡蛋来，不吃还不行。说实话，那些个鸡蛋的滋味，一点都不美好。至于往岳父母家里贴钱，与碗里多出的鸡蛋等态度并没有直接的关系，而是出于身为儿女对父母的尊敬和责任。 从江东回来之后，岳父母的态度又回到数年前刚到墎州之初时一模一样。短短两天中，庶盶多次听到诸如“你爸找不到钱，就靠你妈养活一家人了。”等不切实际的话语。如此高频率反复强调，似乎就是怕没让庶盶留下刻骨铭心的记忆。此外，还不止一次在庶盶面前提及“城里还有你们码满几间房子的东西”，似乎那些东西早已就是他们的囊中之物了。 岳父母平常言语不多，岳父语言相对更少。一年四季，很少看见他们在家里停停稳稳休息几十分钟，家里任何时候都有做不完的事。家里每天需用三四挑饮用水，必须到近五百米处的水井去挑回。庶盶刚帮着跳水时，上坡下坎的，每挑一两趟就吃不消，每次都是咬紧牙关，才能连续挑满一缸，再放上满满一挑，共计七挑水，估计平均需要两个来小时。此后，只要庶盶在家，跳水的事完全是包干了。 在岳父母家里，始终存在一个最不好潜在习惯：凡事你别染指，只要你主动做上一两次，此后就算是你故意躲避，但别人比你还会躲，只要你看不惯，最终还是得由你去做。任凭你做的再多，没人说你一个好字；任凭你游手好闲，没人说你一个差字。这里边就隐藏着一种心态：本身是不情愿多做事的，如果公开赞赏多做事的人，自己也只能去多做一些实事了。所以，任凭你做再多，反正我就是没看见、没感觉，有人做我理所当然是能清闲一会是一会。 幸好岳父母家恰巧能够各干其事，要是有成年兄弟可比肩的，只怕早就是“一个和尚挑水吃，两个和尚抬水吃，三个和尚没水吃。”这是专业制造只顾自己不顾别人和偷奸耍滑的大本营。一个连假装关心一下他人的面纱都可以不要——地地道道只顾自己不顾他人的家庭，所培育出来的人，怎么能够与他人相互作用？又怎么能够在社会大家庭中自立自强？ 与此相反，庶盶骨子里所固有的家庭传统观念，就是要彻底摒弃只顾自己不顾他人的糊涂言行。就冲着这一点，小睿如果在这种环境中耳濡目染长大，十之八九将成为庶盶祖先眼中的败类。所谓有因必有果，你不能主动兼顾他人的想法和利益，谁会主动兼顾你的想法和利益？你不能真诚容纳别人，谁会容纳你？ 晓晖曾经多次体现出，以损害自己丈夫的声誉为手段，达到提升自己影响力的目的。无独有偶，岳父母也大同小异地“你爸找不到钱，就靠你妈养活一家人了。”若说晓晖两个月来养活一家人，虽说也不完全切合实际，但至少还与实际勉强靠谱。若事实果真发展到靠晓晖养活一家人的地步，岳父母的话又将怎么说？ 从严格意义上来讲，即或到了真正长期靠晓晖养活一家人的地步，也应该是晓晖先有发言权，然后才有岳父母的发言权。如今是晓晖尚没有抱怨，反倒是岳父母一而再地给牙牙学语的小睿灌输这些是是而非了。 这种完全脱离实际的言论还念念不忘了，主观上刻意抬高和贬低的意图十分明显。说白了，本质上就是在寥寥无几的家庭成员中拉小圈子、抢山头、搞内斗的一惯言行。本来，对这种言行的危害性稍加说明，就能够明智地加以避免。可是，岳父母及晓晖，他们满以为将一个被公认为有本事、有影响力的人践踏到一文不值，就能够体现出自己更有本事更有影响力。其指导思想离不开所谓一物降一物，当然只能以神仙自居，时时刻刻需要高人一等的优越感，最终只能选择抬头仰望和低头俯视的两个极端。至于一贯的平等待人，早已被他们彻底抛弃。 这种脱离实际的指导思想，对自家门外的人和事，尽皆满目陌生，所有专长只会内斗一招，故而也只能依靠内斗向外人抖抖威风。 第十四章 家风家教(05～06) 14.05 所谓“满灌水摇不响，半灌水响叮当。”知识财富愈富有的人，潜意识中感觉愈贫穷。掌握知识财富愈多的人，由于深切体会到知识给自身所创造的价值和所带来的快乐，十分在意知识的积累。掌握的知识愈多，就愈加发现未及掌握的知识愈多，念兹在兹的是未及掌握的知识，故而潜意识中自我感觉知识愈贫乏，一生都会孜孜不倦地去追求知识。与此相反，掌握知识愈少的人，由于鲜有体会知识给自身所创造的价值和享受到知识的乐趣，毫不在意知识的积累，对未及掌握的知识既没兴趣也难以发现，潜意识中反而会感觉自己的知识很富有。 知识财富的结构及其多寡，导致人们言行的不同。由于知识财富并非像物质财富明显，而是以微观、隐性的方式存在着，如同大脑神经将信息转化成具体的决策反应一样。别人拥有多少知识、有着怎样的知识机构，没有沟通了解便无从得知。知识愈广泛的人，愈清楚自身知识的局限性，愈不敢在别人面前卖弄，更不敢夸夸其谈。同时，因人因时因地而异是最为普遍的客观实际，同样的一个人，随着时间、地点、事态的变化，所关注的焦点、兴趣、心态也必然产生变化。 言谈内容不能因人因时因时制宜，将会脱离相互作用的客观实际，人的语言可能不仅可能失去相互作用效应，而且还会浪费自己和别人的精力和时间。所以，凡知识丰富的人，会有所选择地在适当的人、适当的事态、适当的时机、适当的环境氛围发表自己见解。除非必要，一旦发觉别人宁愿相信虚假信息——对真实信息或见解不感冒，他们往往会三咸其口而避免浪费自己和别人的时间与精力，所谓“大智若愚”是也。 知识匮乏者则没有这许多顾忌，更不会考虑相互作用的客观实际，尽管语言的影响力十分有限，却往往是宁可滥言不愿口闲。 培训技术、培养人才，与教育子孙后代，道理都一脉相通。自古言传亚于身教，没有堪为表率的言行实质，就注定难以担当教书育人、培养人才、教育子孙的重任。仅有堪为表率的言行实质还不够，尚需要说教能力。所谓“言浅休劝人”，“智者见于未萌，愚者暗于成事。”连自己遇事都稀里糊涂，昏昏然不知所以然，哪有不误人误己的？ 由于每一个人的环境条件和追求不尽相同，面对同样的人或事，均有不尽相同的认识和方法，这就需要适时针对不同的认识和方法，阐明不同的因果关系，校准正确认识和正确方法，说教就成为培养教育所必不可少的有效途径。 有的人时刻不忘以诋毁他人抬高自己为目的，这在本质上就是颠倒黑白、脱离实际，不仅难以产生相应作用，而且会自损形象。如果还乐此不疲、不达目的不罢休，剩下的只有害人害己，人们自然会避而远之。在育人的过程中，就必须坚定不移地排除此类扰乱视听的恶劣影响。 岳父母及晓晖，只有在吃苦耐劳、勤俭持家的单一层面，能够对孩子产生良好影响，如果他们的言传身教仅仅局限于此，自然会对子孙产生良好的教育效果。但是，他们的语言范围远不止于此，同时孩子也绝非仅仅需要吃苦赖劳和勤俭持家的单一素质。 自古“虎父无犬子”，虽说自己不敢自夸，但绝不能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孩子，沿着比其父更加弱智低能的方向发展。肩负对小睿的养育职责，岳父母及晓晖均不足以担当孩子成长过程中的楷模重任。所谓“有其父必有其子”，能够肩负担当楷模重任的，舍我其谁？ 在本人行使对小睿养育职权的过程中，本人的言行若确有不当之处，欢迎私下交流提醒，只要你说的正确，本人完全照搬。但是，不能当着幼子的面，说些似是而非的话题，更不能将一己意志强加于人。在孩子的成长期间，在他的心目中需要一片神圣的天地——需要一个具体的人作为他生活、学习的楷模，成为他不可或缺的精神支柱。这个精神支柱在其成长过程中坍塌不得，一旦坍塌，将会令他陷入方向迷失、孤立无援的精神绝地。 在小睿的成长过程中，为父就是他心目中的天和地，就是他勇往直前的坚强精神支柱。谁胆敢无故动摇、甚至摧毁本人在孩子心目中的形象，本质上就是在祸害我子孙，就是与我子孙为敌，容不得任何人有丝毫的放肆。 一旦恢复业务，虽说自己可以不必承担具体事务，但督促稽查、审核审查、排疑解难等，仍然可谓千头万绪，一点也不能松懈。安装电话分机的代价不高，凡独立机构均安装一部电话分机，自己将能够在第一时间掌握进度或意外。如果在全面走上正轨之前，自己就吃住在办公室，将足以掌控和应对突发问题。多业并举将能够有条不紊，稳步推进。 14.06 将孩子带在自己身边，显然会增加不小难度和经济压力。抱着或背着孩子上班，完全不现实。当然不可能让岳父母前往照看小睿，老家母亲离不开，妹妹已结婚有了孩子，根本就没有合适人选帮忙照看小睿。市内有托儿所，据说是将孩子带的不错，早晚需要到校接送孩子。托儿所收费较高，生活等费用每月三百元左右，有收四五百元的。自己出差是不可避免的，还必须考虑在出差等特殊情况下，怎样托人照看孩子的问题。将孩子带离岳父母家的真实理由，是无法拿到桌面上来说明的。将小睿送托儿所，代价如此之高，必然会遭到晓晖及岳父母的反对和抵制，多半得由自己独立承担一应开支。 进入邮局，办事人员对久未领取信件和汇款单深表头疼，狠狠数落庶盶一番。庶盶心存感激，表示将尽快恢复业务，希望费心不让信函与汇款单退回。办事人员介绍说，自从前次打过招呼以后，汇款单就一直没退回。邮局领导也表示，除非逾期查询的立即退回外，其他一律保留。看到一堆堆汇款单，也只是按堆积的厚度估计具体单件量，再怎么说也不少于五百张汇款单吧！ 随意临机抽出十张汇款单，每张汇款单的平均额度在十二到十三元之间。看来，六千元额度是有的。庶盶心中倍感欣慰，虽说恢复业务的时间被拖延，却也积累了更多的汇款单，进一步充实了流动资金，使得下一步的恢复和积累过程更加如鱼得水。办事人员同时告知，印刷品每20克的邮资已经上调0.04元，这对《特技小刊》和邮寄其它技术资料增加了一定成本，但并不形成过大压力。 再次慎重承诺，将抓紧时间筹备，争取尽早恢复业务。走出邮局，庶盶感觉底气十足，豪气陡增——乘风破浪只是朝夕之间的事了。 接下来，交换技术资料和通讯录，既要投寄邮资，又要出刊《特技小刊》，还要上马劳务输出和猪饲料添加剂等等，累计所需流动资金十万元都显得紧张。尤其是环己六醇磷酸酯，若非有培训费的乐观收益，仅此少于五十万都举步维艰。 投寄完全部的求购技术资料，以及所剩《特技小刊》宣传资料，邮资一千元大概将所剩无几。交换新的技术资料、通信录，加上需要事先展开的系列商谈等支出，大概需要预留两千元。即或汇款单积累了六七千元甚至万元，流动资金也一点都不宽裕。新一期《特技小刊》若非多多益善地投放市场，自必大幅延长资金积累周期。若只有六千元的汇款积累，首批《特技小刊》只能印出三万份并投放市场。在恢复业务的过程中，随着所剩《特技小刊》产生效果，一些原剩下的技术资料必然会逐步告罄。印制更高质量的技术资料，无论怎样都不能避免库存的资金积压（否则只能增加单位成本）。这些，只能依靠新一轮资金积累之后才能逐一解决。 汇款单所积累的资金及所剩技术资料等等，虽说完全属于自己的个人资产，但为将后便于发展和管理计，自己的生活零用任然不宜动用分文。一是初期必须尽可能多地扩大宣传资料的投寄，才能确保后续投入有可靠资金来源；二是所有业务收支将一目了然（需统一登记造册并以此稽查后勤服务责任），自己一旦无故动用业务经费，将对此后的经营管理造成不少后患。因此，自己个人的生活零用、孩子的支出，根本就不宜动用汇款单的业务专用流动经费。 化猪油的钱是没指望了。然一个大活人，连生活零用都要靠借支来维持，还不让人笑掉大牙？从压缩开支入手，先把所有东西集中到一个房间，再找房东重新商量房租，预计能够减少一定房租。收拾完东西之后，见房间内尚可勉强塞下单人床，便找房东要来单人床。房东大姐真的十分慷慨，每月只收10元钱的房租。 剩下的问题是口袋里的钱，已经临近枯竭。如果出现身无分文的话，肯定少不了一场浩劫。实在不行的话，也可考虑暂由岳父母代为照看小睿一两个月。即便如此，自己单独一个人的生活零用，起码要能够坚持两个月，方可专心恢复业务。必须设法尽快挣四五百元钱。 一个专业输出知识和技术的人，脱离依靠知识和技术的门路挣钱，同样是大损颜面和声誉的事。不是自己的面子有多重要，而是不能让反感自己的人逮住话柄，从而给日后的经营管理造成不利的负面影响。 反复环顾室内，能够立即变现的东西根本就没两样。胆红素是有点分量，但市场上没有任何反弹迹象。数月前有人出价四五万元\/公斤收购，若出售也可收回将近一半的成本，可转眼间又不见了踪影。尚有部分未开封的化工试剂，拿到化工商店即或不能退货，给点手续费变现没问题，可顶多也就百余元的交易，排不上多大用处。 第十四章 家风家教(07～08) 14.07 一个未曾使用过的双层电烤箱，倒是值得重点考虑。当初之所以花将近五百元买来这个烤箱，是有人问及烤面包技术，是鉴于培训面包技术尚有一定市场。可是，后来一直顾不过来，烤箱就一直闲置未用。自己就是缺两个月的生活零用钱，就是找点小钱。尽管找这些钱又将延误恢复业务的时间，却能进一步增加汇款单的积累，未必全是坏事。找点小钱，大动干戈或持久战完全没必要，诸如培训技术等暂不考虑。制作面包的啤酒花酵母，似乎要到省外去拿，太费事也不宜考虑。 果葡糖浆替代部分白砂糖，可以降低制作糖果的成本，还可提高糖果质量。生产果葡糖浆的异构酶，少至二十元就可邮寄，因陋就简生产果葡糖浆将轻而易举，当即邮购异构酶。在墎州一带，连各乡村开零售小店的，小麻花、杂糖果都是日常必备货，销量不小。制作糖果、饼干，就是面粉、白砂糖、食用油及少量辅助材料，外加烤炉或烤箱即可。 所收集到的此类技术相对较为广泛，还曾经作为一种爱好进行过不少实践，除成型外不存在其它大问题，而成型料想也异常简单。思来想去，若就近做糖果肯定又会被爆出新的传闻，自己哪有见啥做啥的闲心呢？本来就是零时找点生活零用钱，但人们习惯了‘隔行如隔山’的思维，一旦见本人染指糖果，多半又会是街头巷议的热门话题。为了尽量避免多业并举受到质疑，自己就离墎州市远些。 距墎州市数十公里，有个叫喻林的学员兼朋友，胆红素暴跌后缺乏门路，数月前还希望有什么门路知会一声。此人有经济头脑，为人真诚可靠，值得交往。庶盶提上烤箱找到喻林，简单说明自己当前处境，表明希望临时合作用果葡糖浆搞一下糖果试试看。对方一听认为可行，立即骑上自行车带着庶盶了解当地市场。半天下来，边品尝着买来的样品，边筛选着可行目标。一种月饼状的圆饼，零售价0.2元\/个，多半将有利可图。其它诸多杂糖果，似乎利润很薄，达不到庶盶急功近利需要。 综合圆饼的多种配方，比较样品实际，从盈利角度基本肯定将行之有效。为解决成型和包装问题，喻林带上庶盶一连参观了数家专业糖果大户。原来，无巧不巧地，一头撞进了墎州地区糖果专业大户集中的区域。看看这些专业大户的烤炉，庶盶倒吸一口冷气：别人用柴火或煤火，一炉至少可以烤制百斤以上产品，电烤炉不仅电费成本高，而且二十四小时不间断，也不及人家一炉的产量。 怪不得，各种糖果的利润空间如此狭小。圆饼的销量应该不大，大体作为人们走亲访友时的礼品，一般专业户生产量均微不足道，故而无意之中留下较大利润空间。生意都还没有开张，就被一顿当头棒喝，不得不自矮三分，令人沮丧。 因陋就简试制果葡糖浆，经化验检测，淀粉异构转化率达到酶制剂厂承诺标准，果糖与葡萄糖比例近1:1（等于或接近天然蜂蜜的果糖与葡萄糖比例），达到果葡糖浆的技术要求。不过，依靠纯人工进行搅拌、恒温的效率，当然与机械存在巨大差异（有降低人工的空间），预计人日均产出大概超不过50市斤，综合成本大致是白砂糖市场价的三分之一，是蜂蜜市场价的四分之一。 果葡糖浆的甜味剂成分与天然蜂蜜相等或相近，外观及口感近似蜂蜜，但氨基酸、维生素、矿物质，尤其是活性酶，不可能达到与蜂蜜成分完全相一致，仔细品尝同蜂蜜还是存在明显差异。经过对大米、玉米、小麦、红薯、土豆材料的对比，收购红薯淀粉量产果葡糖浆相对最为合算。果葡糖浆的面世，成为轰动小场镇的一大新闻，前来了解、问价、品尝者络绎不绝，被人们誉为“人造蜂蜜”盛传开去。 一些糖果专业户为了降低成本，或多或少使用糖精替代白砂糖，但会影响口感，容易被人品尝出来，都不敢过分使用糖精。用果葡糖浆替代白砂糖（需要返砂效果部分无法替代），既能提高糖果品质又可明显降低成本。为进一步降低成本，庶盶同喻林商量后采用化猪油替代猪油或植物油，最终推出高品质低价位的圆饼。礼品型采用豪华盒装，内置9个加大加厚圆饼，每盒一律统一零售价4元；零食型采用传统纸封包装，每个零售价0.12元。对店家按销量采取梯级批价，另外按10:1的比例配送样品，力争让所有购买者先尝后买。 一时间，“人造蜂蜜饼”名声大噪，店家们的圆饼时常处于脱销状态。电烤箱产能太低，根本无法量产供应，导致时常有人排队等候的现象，不料却被人说成“‘人造蜂蜜饼’生意好的不得了。”店家们纷纷先付款预定，甚至千方百计增加存量，使得“人造蜂蜜饼”“抢不到手”的氛围更为明显。 14.08 针对直接销售果葡糖浆的价位，经过多方面权衡，最终确定参照天然蜂蜜市价的二分之一偏下、白砂糖市价的三分二偏下，即1.52元\/市斤。随着部分糖果大户对果葡糖浆用量的迅速增加，其他各糖果生产户开始试用，果葡糖浆需求急剧扩张。鉴于直接出售果葡糖浆的利润更为乐观，而且可以无限扩大规模。 一来因陋就简的土法生产已经成为难以维持，二来异构酶很快用完，即或立即邮购也会出现中断，需要提早采取应对措施。突闻有人拿“人造蜂蜜”当天然蜂蜜出售，卖价有达3.5元\/市斤的。天然蜂蜜中的氨基酸、维生素、矿物质、活性酶等成分，对老人、小孩、病人具有特殊功能，必须杜绝用果葡糖浆冒充蜂蜜的欺骗行为。庶盶同喻林一商量，决定对果葡糖浆进行限量供应。如此，既缓解断供、扩产等压力，还能避免被人拿去当蜂蜜出售的行为。 眼看这里的生产和销售能够正常维持下去了。屈指算来，尽管这里的有效生产尚不足二十天，但因此前前后后而花去的时间，已是匆匆月余。评估此行效果，虽说不上特别理想，却也属于明显乐观。按照近两周的产销实际来看，果葡糖浆和圆饼生产，月均盈利能力能够轻松超过千元。 最近通过加班加点，利润普遍接近四十元一天，但长此的人困马乏显然不行。从生产设施来说，电烤箱机动灵活，对于探索技术、试制新产品等具有特殊价值，但对于规模生产，起码需要中型以上的柴、煤火烤炉，才能够避免有销路没产品的尴尬。因陋就简土法生产果葡糖浆，严格说只是能够产出合格产品，却不具备规模量产的能力。只有具备相应容量的反应罐（包括恒温与搅拌功能），才能算是形成量产能力。 解决这些生产设施问题，预计尚需投入数千元钱，特别是在异构酶反应罐方面，还缺乏足够的实践经验，若非谨慎从事，很可能导致不少人力财力浪费。此外，还必须做到果葡糖浆的生产技术不外泄（其中，异构酶的来源渠道很关键），方可较长时间保持相对竞争优势。 庶盶明显感觉到，喻林的投资能力有限，继批发回化猪油之后，几乎用光其所有现金。邮购异构酶的五百元货款，尚需等待积累差不多两天的销售款，足见其资金的窘态。仔细盘点，所储备的主要原材料、辅助材料、用具等，林林总总加在一起，大体上三千来往，扣除部分营收以外，喻林所投入的现金也快接近两千元。对于一般家庭而言，恐怕是早已叫苦连天了。 庶盶认为，自己在果葡糖浆和圆饼产销中所扮演的角色，以及能够起到的价值与作用，都应该告一段落，当尽快投入到恢复输出技术业务的工作中去。就果葡糖浆等产销现状及此后何去何从，需要与喻林深入交换看法，同时表明自己将于近日前去恢复原业务的想法。 做完当天预期事宜，进入惯行的晚间茶叙。庶盶趁机问喻林道：“针对这里生产和销售现状，以及接下来如何安排应对，想听听你的具体看法。”“就当前实际情况来讲，不论是生产圆饼还是果葡糖浆，都是产能上不去。我个人对此的看法，完全赞同你‘利弊并行’的看法。在当前产品供不应求的状态下，不论何去何从，均所谓有利必有弊，关键在于如何兴利除弊。 “扩大产能，建中大型煤、柴烤炉、增置自动或半自动反应罐，都需要足够的专业经验和可靠机械设施渠道，稍有不慎将导致损失和欲速不达。就我经济能力来说，扩大产能唯一只能依靠贷款来进行投资。其中的利与弊，希望进一步听听你的具体看法再作决定。维持现状，当前的实际利润达到五六个零工收入的总和，收入也可以说是非常乐观。如果就这样稳步发展、由小到大，同样不失为一条行之有效的发展途径。至于其中的利弊，同样希望能够听听你的看法为要。” 第十四章 家风家教(09～10) 14.09 庶盶接过话题分析说：“我认为你的思路清晰，对各方面的利与弊看法颇深。如果需要补充的话，我认为我们的产品进入市场时间尚短，现在所看见的未必就是一个成熟、稳定的市场，供需关系或许还会出现较大变化。在投资能力不足，尤其是专业经验不足的情况下，跨大步很容易导致欲速则不达的后果。利用现有条件生产和销售，尚具有一定发展空间，迫不得已时添置电烤箱和生产果葡糖浆的简易用具，再多雇佣几个帮手，同样在一定程度上起到扩大产能、增加营收的目的。此外，现在的最大优势在于生产果葡糖浆，对于异构酶来源的信息封锁将至关重要。我认为，将后应考虑直接前往酶制剂厂采购——避免邮购，将更利于技术保密。” 喻林兴高采烈：“有你这些话，我就清楚将后该怎么做了。现在的主要原材料都有一定库存，流动资金基本充足，直接前往采购异构酶既节省邮寄包裹费用，又尽量避免技术、信息外泄，算是一举多得。增加人手，增加电烤箱，增加些简易用具，投资不过几百元钱，月利润也能过千元，当然就无需动辄数以千计地往里砸钱了！如果能够设法把月均利润维持在千元以上，一两年之后，何愁办不起一个大厂啊？”庶盶欣慰道：“我们的看法完全相同，只要是一步一台阶，就必然能够兴利除弊，把生意做到风生水起！这两天我一直在想，这里的生产销售基本步入正轨，应该是本人打道回府的时候了。我回墎州将立即着手恢复原业务，若以后有需要本人之处，定当竭尽全力！” 喻林一听显得有些惊惶不安：“一听说你要走，我突然有一种六神无主的感觉。但仔细想来，你有那么多的大事在等着你，怎么可能在这里一直耽误呢？这次可以说是给我送技术上门，而且是立竿见影的赚钱。我知道，若是我专门外出去学这门技术的话，就算花两三千元都不算高。我更知道，你那边恢复业务缺的正是钱，你就说个数，我一定尽最大努力给你办！” 对于喻林的慷慨直爽，庶盶是早有预感，便立忙对喻林道：“远没你想象的那么沉重！你看这样好不好，把产销利润算一算，我们按二一添作五，然后扣除生活费，我再把带来的辅助材料报一下。预计，我拿上这些钱就能够应付了。至于烤箱，就先留在你这里用，等以后你这里完全理顺了再说。你看怎么样？”“按你所说的，能有几个钱，又能起多大作用？” 庶盶感慨道：“说实在的，我那里已经积累了半年有余的汇款单没有退回，只是具体金额不太准确，估计少则五六千，多则近万也不是没可能。若没有这些汇款单的基础，我还真是难以恢复原业务。所以，我只是缺少两个来月的生活零用，以及孩子入托的相应费用。再说，我那里一直尚陆续有汇款单前来，只要一战火将所剩宣传资料投向市场，短则十多二十天又有较乐观的收益了。另外，即或资金周转不济，到你这里还不是抬腿就到？先确保你这里的正常运转，不同样是保障我本人无后顾之忧的重要前提吗？” “你这样说我就放心了！那这件事就这样，这里此前所获利润大概八百来元钱，外加你所带来材料折算的钱，不包括烤箱，我估计大概一千元钱，全部归你。至于生活费，要不是为这事，我连请都还请不来，如果还要你出生活费的话，还不如打我一顿的好。” 庶盶觉得自己也不能见利忘义：“我认为，我们还是二一添作五的好…”喻林急忙抢先道：“这件事啊，就不说技术转让费啥的了。最起码还是一个大师傅级别的老师吧，在这里不仅授业解惑，而且一手一脚地，前前后后差不多一个月。要不是我手边一时吃紧，除烤箱以外，少于一千元钱，我自己都没脸出门见人了。”庶盶略加犹豫，便欣然领受：“那，我也就不说二一添作五和生活费的话了。除烤箱以外，我所带来的材料满打满算也不到一百元钱，我就在你这里拿六百好了。” 14.10 喻林感慨地说;“你的处境就是不说，我也身同感受，我这里至少现在流动资金还不成问题，而你那里就有所不同，缺一分钱就寸步难行。”庶盶明白喻林接下来要说的话，随即接口说：“只要我们彼此都不为钱所困，能够顺利展开有效行动就行了。所以，我有六百元，将能够顺利应付了。如果实在遇上吃紧状况，立即前来就是。至于烤箱，我那里短期排不上用场，先留在你这里，待以后你我都正常运转了再说。” “这样好了，就按你说的六百元，外加两百元表达我的一点诚恳心意。至于烤箱，等稍过些时日，你买成多少钱包括旅途服费在内，该补你多少就补多少。如果你还需要烤箱的话，买个新的就是了。老实说，我现在连八百元都凑不出来，你得在这里住一两天，明天下午停产，专门陪你。钱的事你放心，到时决不会连这点钱都打欠条，你看怎么样？” 庶盶的确有些归心似箭：“我倒是一万个乐意在这里多住几天，可恢复业务还有不少事要提前准备，最好是等我们都走上正轨之后，那时候的相聚，自当别有一片艳阳天！”“那好，就等到我们把事业都做到顺顺利利的时候，再好好多聚几天才是。”喻林转身外出借来现金对庶盶道：“在你恢复业务期间，若临时缺钱，我这里凑个千儿八百的，哪怕是贷款都能够保证在一天之内办到。” 回到墎州市，庶盶首先到邮局再次确认汇款单的准确无误。看着捆扎堆积在一起的汇款单，估计六百张只多不少。再次径直过去拿过一扎，信手翻看十张，金额十来元的居多，几元或二三十元的都较少，初略算来每张汇款单平均金额与此前估算的并无二致。也即，确保七八千元的流动资金，是不争的既成事实。 需要立即与即将成立的领导班子成员开个碰头会，安排人手布置全体动员会等，以迅速展开相关业务。此外，需要多人分门别类的齐头并进，紧锣密鼓进行注册、交换技术资料、印制新的宣传资料，以及其它相关事宜。取出信函及汇款单尚需逐一登记造册，这些需要时间过程，到财务处有现金可支配时，大概需要两三天时间。这期间财务处不可没有现金，所谓“兵马未动粮草先行”，得先垫支两三百元给财务。应该当即前往通知新的领导班子成员，于本日下午开碰头会，财会人员列席——顺便将垫支三百元拿给出纳。 领导班子是决定未来的核心基础，领导班子成员需要一个碰头会（可宣称为找几位骨干商量相关事宜。最好在第一批宣传资料投放完毕之后，邀请相关领导到场，一则宣布领导班子成立，二则启动全员化培训），让各领导成员提前肩负并尝试各自职能角色。 对这样一个碰头会，本人理所当然得有个较为正式的讲话，而且这个讲话还十分重要。草拟讲话提纲：一、化工厂曾因意外缺乏流动资金而陷入绝境，别无选择地被迫停产至今；二、“爱人者人恒爱之”，由于此前的教学业务信誉卓着，时至今日尚有大量信函、汇款单不断涌来。现已大概积累超过七千元以上的流动资金可供支配，这为进一步盘活此前数以万计的资产，奠定了坚实基础。同时，也为我们化工厂开创辉煌未来，提供了源源不断的物质保障。 三、阐述技术输出、劳务输出、饲料添加剂、化工产品、食用菌、环己六醇磷酸酯等多业并举的宏大蓝图；四、强调只会单打独斗的人，是不可能干出一番大事业来的。本人唯有依靠大家，群策群力，将企业打造成值得每一个成员为之奋斗终生的人生舞台；五、回顾过去，我们曾经为了自家门口的化工厂能够走向全国、走向世界，曾经为了大家的互利共赢，我们共同经历并见证了：我们众志成城、肩并携手、攻坚克难、勇往直前的拼搏历程。在未来的岁月里，当征战商场时，我们是一支凶猛雄壮、攻无不克的虎狼之师；当相互交流时，我们是一支互帮互助、关爱他人的仁义之师！ 六、本人将向大家提交一班人马多业并举的系统方案，希望大家知无不言言无不尽，认真审核、商讨。相信在我们的共同努力下，我们将迎来一个全墎州报酬最高、效益最好的、多业并举的龙头企业！ 第十四章 家风家教(11～12) 14.11 匆匆推上自行车，需要提前通知相关成员下午开碰头会。不料想，这自行车久未使用，现在却是浑身的毛病，只好到修车店修理。庶盶清楚，此后的自行车是自己的重要出行工具，几乎天天都是必不可少，便要求师傅应换尽换。师傅边检查边说：“除了三角杠外，其它龙头、钢圈、钢丝等差不多都要换。还有这三角杠，有些地方都快锈穿了。我看啊，你这车还不如换辆新车，这旧车还可以卖三四十元钱！” 庶盶觉得放在岳父母家中的那一辆，虽说现在也快锈成一堆废铁，但那毕竟是新车，起码不至于锈到穿孔，再怎么说修理代价要小的多。庶盶注视着修车师傅的一举一动：“看来我这旧车与师傅算是有缘，你就出个价，好物归新主！”“你以前天天都从我这里经过，我们算是老熟人了。我就估了个价，没说我自己要买呀！”“俗话说‘货到地方拽’，师傅有钱赚我图方便，我们理所当然会一拍即合。”“四十元，实在无法再高了。”“四十就四十，谁让我们早就注定要成交这笔买卖呢！”师傅递过四十元钱说：“还是你够干脆，刚估价就卖车，我还是头一次遇到。”“如果有人告诉我，留着它会生仔，那我肯定是要立马反悔的！” 本打算先恢复原业务，待勉强能够脱身即考虑解决安排孩子入托的问题。现在没有了自行车，来来往往就立感艰难。需要先去岳父母家，将自行车取来并修理好，方有利于工作的有效进行。同时，一并带上小睿解决入托的事。 气候依然炽热，午后火辣辣的阳光晒的皮肤生痛。在这种气温条件下，平时的农村正处午休之中，但眼下显然是一片忙碌景象。田间地头到处可见劳作的人影，时不时还传出一阵远距离相互大声喊话的声音。家家户户几乎都是门窗紧闭，一家家农户聚集的大院子中，连鸡犬声都鲜有，令人感觉出难以置信的安静。 岳父母家的院子同样是异常的宁静，料必小睿会被岳父母带到田间地头了。庶盶知道岳父母家的大门一般都是虚掩着的，普遍不会上锁，可以先放好手提包再去他们的包产田地中不迟。 院落之中，在房屋、竹木的遮挡下，阳光不再那么火热。不过，躲在阴暗潮湿角落里的长脚蚊、墨蚊令人感到十分无奈和畏惧。它们时刻不忘在阳光照晒不到的地方肆意疯狂，侵袭人蓄。为减少其对人蓄的危害，人们普遍在傍晚时分，或火盆或随地点燃篝火，覆盖上柏树桠等青叶慢慢燃烧，让腾腾弥漫的青烟进入各个房间，能够在一定程度上达到驱散蚊虫的目的。 一走进院落，迅速被各种蚊子成团包围，长脚蚊的嗡嗡声、不知名的蚊子围着人眼起舞，还有伺机往眼睛和耳朵里钻的，浑身上下被蚊子里三层外三层亦步亦趋。任凭你怒发冲冠也好，拳打脚踢也罢，仰或是跪地求饶，这些蚊虫照样我行我素，大不了稍息片刻，继而不依不饶，四方重新排兵布阵，向你发起新一轮冲锋。 就算是三十六计、十八般武艺全用光，用不了多大一会儿，包你顾此失彼，浑身上下大泡连小泡，奇痒难受。蚊虫们依然肆无忌惮，围着你起哄、嘲笑：就是要肆无忌惮欺负你，看你怎么招吧！ 14.12 小睿身上捆挂着一件又长又大的棉披，正爬行在土院坝与街阳结合部的屋檐下。庶盶轻手轻脚走到孩子背后，只见孩子一手撑地，一手拍打行走的蚂蚁，时不时双手着地缓缓向前移动。庶盶有所明白，高温天气捆绑这种棉披，一是可以有效阻止孩子的爬行速度，始终只能在相对狭小范围内活动；二是即或磕磕碰碰也能最大限度避免摔伤。 棉披下，孩子穿着一件短袖t恤（颇有几分不太寒碜的感觉），一双手臂、颈脖、头脸部全被墨蚊等团团围住，红红的大泡小泡连成一片，好在孩子似乎是习惯成自然，并没有因蚊虫的叮咬而显得丝毫的烦躁不安。 强烈的内疚袭上心头，庶盶悄悄俯下身子，只听孩子的口中传出完全听不懂的叽里咕噜的话语声音，好像是在用特殊语言喃喃自语。小睿发觉身后的异常，漫不经心的转头看了看，可能对所见感到意外，立即双手撑地来个一百八十度大转身，边调整坐姿边尽力抬高视线。当看清楚庶盶的脸之后，瞬间露出惊喜若狂神情，向庶盶高高抬起双臂。 庶盶赶紧随手丢下提包，俯身抱起孩子。“爸…爸”，稚嫩却十分清晰，第一次听见孩子呼唤自己的声音，庶盶心花怒放，双手用力紧紧一搂怀中的孩子，随即一手轻轻拍打着孩子的后背，不停摇晃着鼓励道：“再叫爸爸，叫爸…爸！”怀中的孩子再次清晰地叫出“爸爸”，庶盶爽朗的答应着。 孩子抬起深深埋进庶盶怀抱的头，不停的用手抚摸庶盶的面孔，然后一双小手捧着庶盶的双下颚，近距离的定睛凝望庶盶的脸庞。被蚊虫叮咬出连绵起伏的疙瘩，明火执仗地爬满孩子的整个手臂和脸蛋。双臂、双腿及脸上满布泥浆、灰尘的痕迹，但这些丝毫不影响孩子满脸的惊喜和灿烂笑容。 一对又圆又大的黑眼睛，目不转睛的注视庶盶的面容，随着口中一次又一次的“爸爸”声，两边眼眶中滚出大滴大滴的泪珠，很快在小脸上成串流淌而下，污泥和灰尘痕迹更为显眼。孩子对自己脸上滚滚而下的泪水似乎没有任何感觉，满脸的惊喜、笑容没有丁点改变，只是渐渐多出一些随意的举动。孩子的表情，使得庶盶眼眶中暗潮涌动，但在孩子的高度关注下，只能尽量控制着。 庶盶突然发现，孩子棉披的下摆全是水团团的。被尿液湿透的下半段棉披，双腿没有污泥的地方，被尿液浸泡成血红色。尿液发出一股股刺鼻的氨气味，棉披上面沾满了泥土杂物，有的已经结成厚痂。棉披早已将庶盶的衣裤浸湿一大片，孩子的双手也将庶盶的衬衫画成了大迷彩。 得赶紧给孩子热水洗澡，可孩子再怎么着就是不肯离身，而且十分敏感地紧紧抱住庶盶不放手。去掉棉披，孩子的双腿和屁股被尿液浸渍的通体血红血红。眼见孩子乐意下地被牵着手走路，时不时还攀住一些物件边走动边嬉闹，但只要庶盶稍有起身的动作，便立即恐慌的大哭大闹起来。 庶盶只能抱起孩子，走进厨房一看，幸好有一大锑锅热水。找来洗澡用的塑料大盆，孩子一个劲地往澡盆里扑，坐在干澡盆里还显得很嗜好地东划西荡。庶盶端来热水，孩子倒是一点都没有起闹，只是不愿从澡盆里出来。庶盶只好拿多一个盆子，在澡盆外面兑好水温，徐徐倒入澡盆，任凭孩子在里面拍打嬉戏。 第十四章 家风家教(13～14) 14.13 小睿根本就不允许被庶盶所放下，并且时刻保持着高度警觉。有时在睡梦中都会惊恐的叫着“爸爸”，然后要紧紧抱住庶盶又才慢慢入睡。 将孩子放进背娃的背篓中背起来，似乎孩子还挺配合。从牛粪房中拖出自行车，将其浸泡到堰塘中。随着泥浆的退尽，尽管钢圈、钢丝甚至龙头都锈迹斑斑，但好在大多基本完好，更不存在穿孔现象，预计稍事修理和保养便可正常使用。推上自行车到当地街道经检查，除大多数钢丝的螺丝锈坏（暂时不用更换）以外，其它基本上还能够正常发挥作用，只是需要卸下诸如滚珠、传动等部件进行清洗和安装。 等待修理的过程中，孩子接二连三出现一副想哭泣却随即忍住未哭出声来的样子，旁边有阿姨提醒问会不会是孩子饿了。庶盶突然意识到，多半是孩子需要吃东西了，赶紧带着小睿转悠一圈，许多零食信不过，只能买点苹果让孩子先吃点，然后去饭店煮两个鸡蛋。 自行车算是修好了，骑上它的感觉还蛮不错。自己连张都没开的新自行车，如今差点成为破铜烂铁，心中很不是滋味。看看刚洗出来的破棉披，不知已经用过多少年了，现如今任然在使用；一把躺椅，铁丝捆绳索绑的，还时常搬出搬进；一元\/把的蒲扇，许多把蒲扇的边缘早已烂成刷把扦仍在继续使用……一辆新自行车，就因为自己不会用，最终被扔进阴暗潮湿的牛粪房。试问，牛粪房除了垃圾以外，还有谁放过什么稍有价值的东西？凡自己觉得有用的东西就是真金子，自己用不上的东西就是臭狗屎，完全就是眼中只有自己没有别人的实质体现。 吃晚饭时，见岳父母始终不提化猪油钱的事，“亲兄弟明算账”，哪能在账目方面久拖不明的道理呢？庶盶主动提出将上次所借路费、小睿的药费等账目一并算算。岳父介绍说，小睿的药费大约七、八元钱不说了。晓晖寄回三百元还了债，现在还有三百元没还。 按岳父所说，在本人从江东回到墎州的当月，晓晖是没可能向家里寄钱的。既然用晓晖寄回的三百元还账，还有三百元未还，化猪油的钱显然尚在。只是，这化猪油究竟卖的两元多多少，总共多少重量或总金额，岳父始终不提。庶盶忍不住问道：“化猪油总共卖的有多少钱？”“卖化猪油的钱还了欠账嘛。” 不知岳父这账到底怎么算的，庶盶疑惑道：“晓晖寄回三百元，加上卖化猪油的钱，一共有多少钱？”“我不是说过，都还账了嘛。”“上次我和晓晖去江东，总共借了六百元，是不是？”“两个地方借来的。”“那，是不是一个地方三百元，两个地方总计借了六百元啊？”“是，每个地方三百元，总共六百元。”“这两个地方总共还有多少钱没还？”“还有三百元没还。”“晓晖是不是寄回三百元钱？”“是，还了账了。”“总共借了六百元，还有三百元没还。除晓晖那三百元还了账外，化猪油究竟卖了多少钱，有没有还账啊？”“卖化猪油的钱，我一拿过手就还给了xx。” 庶盶明白了，凭岳父母嗜钱如命、一个钱搬成两个钱用的铁算盘功夫，他们内心的账一点都不糊涂。现在用糊涂账来敷衍，只因本人突然提起，加上将晓晖寄回的钱或许说漏了嘴，难以自圆其说，但仍然希望用糊涂账继续敷衍。然而，你们身为岳父母，竟然明目张胆的欺负别人算不来账，这在性质上就是强行往别人眼中揉沙子。 如果你们扪心自问，在几个女婿中，本人亲手拿给你们的钱少了吗？事实恰好相反，是给你们拿多了，滋长了你们的贪婪之心，反而认为本人可以随意敷衍。如今不仅贪婪到连化猪油这点最后的血本都要吞个一干二净。而且，还远不止于此，目光早就盯在那“码满几间屋子的东西”上了，所以这点化猪油钱，在你们的潜意识中根本就不值一提。 难怪不顾行情，急于贱卖化猪油，纯粹就是为了抓几个现钱在手，这种落井下石与趁火打劫的言行实质，只有离谁最近伤谁最深。但你们可以不仁，我还不能不义。你们毕竟是晓晖的父母，是小睿的外公外婆，一点化猪油钱也不值得把你们说得无地自容。惟愿你们能够早日良心发现，收起认钱不认人的糊涂行为。 14.14 小睿自行吃饭只能是搞得满身满桌子的饭菜。有庶盶在时，小睿只要庶盶喂饭，其他哪个喂饭都不吃。庶盶原本要在午前通知大家下午开会，因而早早用过午餐，现在已经过去八九个钟，早已是饥肠咕噜。待孩子勉强吃过，庶盶拖过饭碗狠劲吃了一两口。岳母开口道：“就跟哪个不给你吃饭一样。”庶盶一听，实在有些忍无可忍，但转念一想：遇都遇到了，总不能闹个鸡犬不宁吧？我不生气，这饭同样是要吃的。缓慢吃下几口，实在将食道堵的生痛，便将饭碗推向一边：“我下午吃过些零食，吃不下了。”随即抱起孩子，离开饭桌。 清晨，庶盶认为此后天天要用自行车接送孩子，自行车上还缺乏一个儿童座椅。一旦开始恢复业务，势必时间将非常紧张，不如趁此安装一个儿童座椅。这一带的道路上时常满是稀泥浆，很少人使用自行车。安装儿童座椅，只有到原区公所的大场镇上才可靠，打算过会儿带着小睿一同前去安装个儿童座椅。为了弄清究竟能否有儿童座椅，庶盶转身向邻居亲友问询，确认能安儿童椅。 庶盶将自行车提到土院坝中，认真调试刹车、查看其它状况。岳父前来叫应庶盶道：“你要走哪里我们不管，但孩子你不能带走。”庶盶一听十分气愤，自己还没有正式提出带走孩子，你们倒是先出招了。这是企图剥夺一个亲生父亲的合法权利，而且在本质上将祸害子孙后代的前途和利益，岂能任你如此胡作非为？ 所谓“是可忍孰不可忍”，便义正言辞道：“我要带孩子到哪里，是国法所赋予我的神圣权利，这件事情，由不得你们。”岳父继续道：“反正就是不准把孩子带走。”庶盶正想进一步理论，岳母从厨房出来，开始大声吵闹。鉴此，庶盶觉得至少当前还是一家人，“家丑不可外扬”，争吵是解决不了问题的，只有缓后商量解决。于是对岳父母道：“我不想和你们争吵，但有一点我必须强调：孩子的何去何从，有他亲生父母在，就轮不到其他任何人说三道四。”庶盶点燃一支香烟，对岳父母道：“我先到后面公路上去散散步再回来。” 岳父母不准带走孩子，在主观上没有恶意动机的迹象。凭心而论，要是岳父母善于养育孩子，这是在帮自己和晓晖的大忙，自己连感谢都还来不及，哪有南辕北辙的道理？可问题的根本在于，岳父母只能养育出是非善恶不分、人人避而远之的糊涂蛋来。误人子弟形同犯罪，是自己的一大处世原则，自己的孩子又岂能让人误忌？ 可是，自己必须带走孩子的理由，不到万般无赖的最后关头，是不可能摆在桌面上说的，因为这会伤及一片人的自尊心。看来，商量解决孩子的去留问题，是唯一的理智途径，希望岳父母尽早明白个中厉害关系，从而放弃无理主张。 远远听见孩子的哭闹声，庶盶加快脚步走进厨房，正在被提前喂饭的小睿一眼瞥见庶盶，一声“爸爸”便扑向庶盶。见岳父母并没有太过纠结刚才的分歧，趁给孩子喂饭的空闲，便对岳父母说：“一家人，有不同看法和意见，争吵肯定解决不了问题，最终还要商量解决。我刚才一再反问自己：我是哪个？因为只有明白这个大前提，才能分出个轻重缓急和是非曲直的头绪来。 “我很清楚，二老不准带走孩子，是想帮助晓晖和我减轻负担。不过，作为孩子的亲生父亲，我有我的具体看法和打算。现在是，我的看法与二老产生分歧，其实这很正常，只要协商解决就万事大吉。但是呢，面对孩子的问题，我也决不赞成这不准那不准的。试想，身为孩子的亲生父亲，连我都无权带走孩子，这天底下还有哪个能够把孩子带走？天下又有哪个胆敢把我的孩子带离我身边半步？” 岳父母显得和颜悦色，岳母赞赏道：“只要有商量就对啰！”岳父接着说：“不是说不准你带孩子走，只是希望你把孩子留下由我们帮助照看，你在外面安心找钱就是了。”“对二老的好心我哪能不知？我深表感谢。只不过对孩子未来的安排，我有不同看法和打算，只要是为人父母的人，都会设身处地能够理解的。”早饭端上桌，随即结束了对话。 第十四章 家风家教(15～16) 14.15 孩子正在一天天成长，已经开始按自己的好恶，做出自己的选择。岳父母的诸多糊涂行为，最根本的原因在于不懂得人生价值何来的道理，算不了人生价值这笔大帐。例如，别说化猪油的钱，就连曾经借的钱，只要本人决心要回的话，任凭你如何会忽悠，最终是少不得分文的。就其嫌贫爱富、离谁最近伤谁最深等糊涂行为来讲，纯粹就是没弄懂这些行为对自身的危害性。 本人身为女婿，对岳父母一家怎么样，不仅岳父母自己心中有数，左邻右舍的当地人更不会毫无知晓，毕竟事实面前容不得诋毁。在此前提之下，竟然敢昧良心黑女婿的钱，这种离谁最近伤谁最深的事一旦张扬出去，不说千夫指百人唾，起码会遭到广泛白眼。在大街小巷搞宣传动员，可谓自己的看家本领，要将这些事实公之于众，丝毫不费吹灰之力。 岳父母连这点来因去果都看不明白，哪能避免自欺欺人的糊涂行为？如此不明事理，岂能让孩子继续耳濡目染？昔孟母为教子而三迁，虽然本人难以效仿做到，但尽一切可能为孩子创造一个良好的成长环境，则势在必行。 一旦投入到恢复业务的工作中，将有多少的身不由己在等待着自己，全然还是未知。何时再来商量孩子的问题，商量多长时间等，所谓世事难料。无论千般理由万般道理，切实肩负起养育孩子的责任，是压倒一切的头等大事。既然已经同岳父母挑明话题，只能趁热打铁，力争尽快同岳父母商量出个好的结果来。 田地里的农活、养蚕、养猪等，所有的农活目接不暇，一处的事尚未做完，岳父母又在第二处排开了头，很难有所空闲。为尽早商量妥孩子的去留问题，庶盶也只得参与其中。不料却就是商量不出一个好的结果来，岳父母始终是“把孩子留在这里由我们两个老的照看，有那点不好？”，偏偏必须带走孩子的理由，又不能摆在明面来说。 虽说是在商量，可性质上还是间接被剥夺了身为人父所依法享有的合法权益。事情久拖未决，兜里的钱只出不进，再如此耗下去，迟早又将两手空空而寸步难行。庶盶深感进退两难，思之良久却也没啥好办法。如果要是自己彻底撕破脸皮，哪会如此被动？但想来想去，这也绝非儿戏，断不可盲目毛躁。 明明是本该属于自己神圣不可侵犯的权利，却被一直间接剥夺。难道必须公开阐明岳父母根本不会养育孩子，所以不可能把孩子留在这里？如此一来的伤害面的确太大，不到别无选择的最后时刻，不宜走出这一步。 严格说来，这天底下只有本人，才拥有对小睿何去何从的决定权（如果晓晖要反对的话，因为她不能为孩子提供良好的成长环境，所以会被依法受到相应限制），其他任何人都无权干涉。按说，只要本人坚定表明自己必须带走自己的亲生骨肉，再糊涂的人也能明白，这已经是没有任何力量可以阻挡或更改的，谁还胆敢肆意妄为？可岳父母不知是真不懂还是假不懂，或许就是倚老卖老，一步步透支着感情、透支着耐心、透支着庶盶的事业和未来，将逼迫着强硬手段的来临。 14.16 归纳岳父母最近的言行实质，与晓晖及其类似——处处以高人一等姿态自居，就是企图用夸大自身富有、高贵、够势力，以达到贬低对方、迫使对方服从、认命的目的。例如，谁谁怎么有权有势，和本家是什么关系，去找他肯定会帮忙。谁谁怎么有钱，和自家又怎么密切等等。 这些话题，对庶盶来讲，且不说会否适得其反，至少不会产生丝毫作用。凡交往，缺乏真诚可靠、平等互利的基础，根本就难以保障各自的利益。越是有钱、有权、有势，甚至高高在上的人，就越有可能伤及自身利益。只有真正糊涂的人，才有可能不管是人是鬼，一晃神纳头便拜。 天上永远不会掉馅饼，对有钱有权有势的人，只要拜上几拜，就自然而然地跟着有钱有权有势了？天下有几个这样的例子，谁又亲眼目睹过多少？到头来只怕是画饼充饥，好一枕黄粱美梦而已！再者说，每一个人都有眼睛和耳朵，有的只能耳闻目睹一些表面现象，而有的人则透过表象看本质。若是透过表象看本质的人，又怎么可能被一些装腔作势的表象迷糊视线呢？同时，本人拥有可靠发展途径和事业基础，又怎么可能丢弃自己的渠道和基础，去寻求别人的施舍？ 孩子的去留问题，纯粹被无限期拖延。作为岳父母来说，家里平白多出一个不用开工钱的长工，自然是有利无害。可对于庶盶来说，背负的是没管孩子的恶名，损毁的是孩子的未来，动摇的是自己的事业根基。眼看兜里的几个钱愈来愈少，再这样拖下去，自己将如何恢复业务，怎样送孩子入托？ 庶盶再次向岳父母提起孩子的去留问题，岳父母闻言齐声谴责为“狗舔磨盘没道数”，庶盶实在忍无可忍：“作为孩子唯一的一个亲生父亲，既然我的话都说的没道数了，难道我的话就这么不管用？恐怕是嫌我的声音不够大，嫌我没有采取断然措施的原因所致吧？”岳父刚张口吐出“晓晖”两个字，庶盶立即接口道：“你还记得起晓晖啊？”“她是我亲生的女儿，我咋记不起？” “在我看来，她根本就不像是你亲生的女儿。所以，对待我这个所谓的女婿怎么样自不必说了，你有像对待亲生女儿一样对待晓晖了吗？”岳父一时张口结舌，好一阵子才急忙说：“我晓得你说的意思，是没有‘打三照’。考虑到你们没地方收拾那些东西，所以才没有安排给你们‘打三照’” 对岳父的回答，庶盶未置可否，只是继续道：“我从来不想和你们争，更不想和你们吵。只是我一个大活人说出来的话，是不是一点用都不管？我认为，你们早就应该认认真真回答一个问题，这个问题就是：本人终究会不会成为你们手中、想怎么捏就怎么捏的面团。” “打三照”，是墎州一带的风俗习惯，可能与婴儿出生后“洗三”有关联。所谓“打三照”是在孩子出生以后，由娘家请一群亲友给孩子送见面礼。参与者人手一根扁担，多少人俗称多少根扁担。每一根扁担配一担箩筐，箩筐里面装稻谷，稻谷上面铺一层鸡蛋或鸭蛋，蛋上面盖上毛巾枕巾或床单布匹被褥衣物。 “打三照”还暗中形成攀比风，门户大的三四十根扁担，门户小的七八根扁担。许多墎州人都说“不怕嫁女就怕‘打三照’，接连几次‘打三照’，再大家务都会‘打’个精光。”一般的家庭，别说攀比，惟愿得个不被别人笑话就足之够也了。鉴于岳父母老是念念不忘夸富贵，庶盶真有拿“打三照”讥讽他们的意思。连“打三照”的事提都不敢提，还有啥底气夸富贵？否则，现在就一视同仁、人模人样地多少甩出一些扁担来，摆出一个“打三照”的样子试试看！本人保证，三两根扁担不嫌少，百十来根扁担，化工厂不愁没处搁。 第十四章 家风家教(17～18) 14.17 幺姨妹第一次带着男朋友小钟到屋，岳父母黑风扫脸不予理睬。自与岳父母的矛盾公开化以来，凡与他们家相关的事，庶盶是能够不沾边的尽量不沾边，能够不参言的尽量不参言。 庶盶在楼台上一边照看孩子，一边继续检查《特技小刊》内容。幺姨妹带着小钟上楼进行介绍，庶盶礼节性做出回应。幺姨妹抱起小睿，和小钟一齐离开。 不知不觉中过去很长一段时间，眼看都午时十二点多了，小钟连水没有喝上一口，这世上哪有这样为人处世的道理？自己毕竟还是这家的女婿，这种太过离谱的事，既然有自己在场，就不得不过问一下。庶盶走到楼下，只见岳父母是黑脸隆冬地在脱离绿豆，幺姨妹愁眉苦脸，小钟尴尬到无恰是从。 庶盶径直叫应岳父：“我有一事不明白。”随即指着小钟：“好像几个小时连水都没有喝上一口？”岳父大声说：“他们的事，我们两个老的都不同意。”庶盶丝毫没给留面子：“对婚姻同意或不同意，是一码子事；有没有待客之道，又是另外一码子事。对婚姻同意与否是你们的权利，但来者是客，都大半天了连水都没讨到一口。你们莫不是希望幺妹这一辈子都没人敢上门问一声吧？”岳父稍一愣怔，随即一声怒吼：“烧水、煮饭。” 对幺姨妹的个人问题视而不见，是说不过去的，索性做一些必要了解。小钟为人勤奋诚实，绝非游手好闲、华而不实之流。家住墎州市郊区农村，家里办有打米磨面加工坊，其父长期为生产队队长。询问了他们相互之间对彼此的认知，觉得他们并不存在盲目草率。庶盶对姨妹和小钟坦言，自己在这个家里并不受待见，因而对他们的个人问题，主观上不抱任何的支持或反对立场，即或有支持或反对立场也不会有任何作用，顶多提供点参考意见。小钟一再追问具体参考意见，庶盶简捷说：“坚持自己认为应该坚持的！” 记不清过了多少时日，岳父叫住庶盶慎重其事的说：“前次来过的那个小钟，这一次来还穿的是上次那件衣服，我看他们家里特别的穷。”庶盶觉得，这件事本来盐里无我醋里无我，完全没道理同自己讨论这些问题。 转眼见岳父非常认真的样子，庶盶认为还是有必要说说自己的看法：“要说穿不起衣服，在十年前是完全可能的。但现在有没有穷到制不起几件衣服的呢？可以先看看这周边的数百户人家，到了谈婚论嫁年龄的年轻人，没几件衣服穿的找不出几个来吧？再说，小钟家在城郊，理应远比这里富裕，家中又有加工坊，怎么可能缺几件像样的衣服呢？”“我看他就只有一件衣服能够穿出门。”庶盶觉得有些好笑，便道：“所谓‘眼见为实’，这里到墎州市也就一步之遥，到他家一看不就清楚了！” 或许是说者无意听者有心（可自己始终没有抱持支持或反对立场），没过多久，岳母应邀前去小钟家看了门户。 对孩子的去留问题久拖不决，庶盶逐渐放弃家丑不可外扬的顾忌，时常理直气壮找岳父母理论，他们反而不再大声争吵了。期间，也有邻里至亲给庶盶透露：岳父母家没有儿子，见庶盶诚实可靠又能干，是想让庶盶一直就在其家生活。 这种可能最贴近事实，但数年来从没人正面提及过。暂且撇开一贯的一物降一物、自视高人一等、颐指气使，甚至不惜千方百计逼迫就范，既胸无点墨又耍心计等观念悬殊不说，仅就大吵小闹不断的客观实际而言，也断无可能长期生活在一起。 再者说，自己一生何去何从就算无关紧要，但为孩子和子孙后代利益计，远离黑白是非不分之地，也当势在必行而且刻不容缓。匆匆数月，孩子的问题依旧不能协商一致，庶盶心急如焚。 14.18 大坝村委特地通过多渠道托人带信说：如果不打算经营化工厂了，只需将所有证件、印章拿回去就行。 为带走孩子与岳父母产生纠纷的传言，已成这附近几个乡镇街谈巷议的热门话题，料必连大坝村一带的人也有所耳闻，否则大坝村委就不太可能有此一举。带走孩子的事久拖未决，使得庶盶对经营化工厂的信心早已产生大幅动摇。 能否经营化工厂，立即就此展开方方面面的系统评估。当前，最为有利的一面，应该是汇款单的积累，多半已经超过万元。但也存在满三个月就又被退回的可能，首先需要前往邮局求证，如果汇款单被大量退回，将彻底动摇事业基础。如果汇款单一直没有退回，则包括自己和孩子所需生活等费用，也将不再受到严重影响。与科委、科协合作的口头协议、交换技术资料的口头协议，转眼三个季度有余，同样需要进行重新落实，如果这些口头协议继续有效，则宣传资料中的内容将不会出现多大变化。 化工厂一班人马尤为关键，自化工厂停产至今已过一年，化工厂原班人马无论从人员构成还是各自心态，自必产生不小变化。 身为一厂之长，自身影响力至关重要。如果自身缺乏甚或丧失影响力，无论说什么或要求什么，都将会大打折扣甚至事与愿违。特别是思想建设、培养人才方面，如果自身缺乏有效影响力，说什么都没人当一回事，有的还唱反调，无论怎样努力，往往都将事倍功半。当然，有没有影响力或影响力大小，将大家聚集在一起，通过一定活动能够很快察觉到。如果自身影响力尚在，经营多业并举将能够顺利进行，反之将可能滋生许多意料之外的困难。 影响本人在化工厂原班人马心目中正面形象，自己以前的言行不会产生直接的负面影响，唯各种传闻可能产生负面影响。当前，与岳父母的冲突，或多或少会传入化工厂部分成员的耳中，将会对自己产生什么负面影响难以预料，大概会因传言的主观动机而异。 随着时间的大量流失，不少问题需要逐一求证，方能正确把握客观实际。必须尽快落实孩子何去何从的问题，然后才能核实其它事宜，方可确定将后行止。大坝村委的问询应该迅速回复，最好先交出所有证件、印章等（只需带信告知放在办公室什么位置即可），以免误人误己。预计，化工厂在短时间内断无适当人选重启的可能，待各方面条件具备时再说下文。 即或化工厂经营权产生变更，但被盗产品、货款被抵扣原债务等合同关系依然存在，个人合法资产同样受合同及法律保护。要单独划拨一块场地（场地资源是化工厂等企业所广泛拥有的），依靠经营收回自己应收回的资产，是天经地义、合理合法的事。这，也是别无二途的唯一明智选择。 自江东回来已半年多时间，先是化猪油被卖，打乱恢复业务计划而拖延月余，接下来是孩子去留问题被一拖再拖，眼看天宽地阔的大好事业基础，就如此一天天被拖成面目全非，几近彻底丧失事业基础的边缘，没有任何道理继续拖延。 晓晖的工资几乎全部寄回岳父母处，岳父母明显特意对本人进行隐瞒。这种举动完全带有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令人贻笑大方。如果本人非要动用晓晖的钱，量晓晖也不可能如此绝情。再说了，本人若强行要你岳父母归还应该归还的钱，你们还敢说一个不字？ 身为晓晖的父母，明目张胆地给本人与晓晖进行事实分家，早已划定一个自诩高贵的圈子，将本人排挤在外。对于如此小圈子，本人唯恐避之不及，岂能自讨没趣地削尖脑袋拼命往里挤？大不了成全你们，让你们永远在早已圈定的自家人圈子里，踏踏实实地守候一辈子。 依据相关法律规定和司法实践，仅凭晓晖不能为小睿提供良好成长环境的这一点，晓晖就将被依法剥夺决定孩子何去何从的权利。如果晓晖不再主张将孩子留在岳父母家，一切都好说，否则只能诉诸法律。 庶盶提笔给晓晖写信，以有一门艺术叫争吵开头，挑起一场夫妻矛盾冲突。与此同时，加大同岳父母展开针锋相对的严厉交涉。 第十四章 家风家教(19～20) 14.19 正值农闲，加之连绵落雨天，理所当然成为难得的清闲日子。刚吃过早餐，天上仍然飘着毛毛细雨。庶盶陪着孩子正在一张大方桌上翻阅书画，突然一大群近邻亲友鱼贯而来。正在招呼之际，见岳父也随即进入，庶盶瞬间明白是怎么回事了。这是企图找人劝解说服本人，目的还是不让带走孩子。 自己还在尽量避免数落岳父母的不是，现在倒是他们极力想在大众广庭中听听自己的错误行径了，可本人尚且保持着高度节制呢。庶盶一时怒火中烧，拍案而起，吓得孩子瞪起惊恐大眼四顾，张开嘴巴数度只差没有哭出声来。庶盶安抚着孩子，气愤道：“岂有此理，简直是荒唐透顶！” 岳父也不失时机、高声大喉咙道：“你在这么多长辈面前，居然拍桌子扬板凳，还有没有老少规矩，成何体统？”没想到岳父这次还真会抢占道理，庶盶瞬间也是深感无言应对，但绝不能丧失道义的制高点。庶盶凭借摇晃、安抚孩子的机会，起身离开座位，紧急开动脑筋。 自己被无限期剥夺合法权益，当然不缺义正言辞：“时至今日，拍桌子扬板凳，恐怕算是最轻的了。我首先要问问你，这个孩子到底是谁的？今天，当着这么多亲友长辈们的面，你必须给我一个明确交代。”“是你的，孩子是你的，没有哪个说不是你的。” “既然孩子是我的，那我又要请问，本人现在还是不是一个大活人啊？咹？既然孩子的亲爹还是个大活人，这天底下究竟还有哪个狂妄到无法无天地步，胆敢对孩子的去留问题说三道四？是你岳父大人吗？还是另有其人？你说出来让我听听，或者是站出来让我看看！” 岳父愣在当地一时无言以对，庶盶抓住时机：“拿孩子的亲生父亲，不当一个大活人看待，说轻了叫侵犯他人合法权益，往重里说就叫良心溟灭、伤天害理。若还要一意孤行，就叫丧心病狂，国法不容，天理不容。果真到了天公发怒、人神共愤那一刻，你吃得消吗？ “按道理说，我要带走自己的亲生骨肉，需要和哪个商量？可转眼大半年了，还企图拿我这个孩子的亲爹，当作面团疙瘩，想怎么捏就怎么捏。事情已闹到这步天地，我拍桌子扬板凳，算不算是最轻的一起？若还要长此以往，难道拍桌子扬板凳，就能了事大吉？你的这种想法，未免太天真、太幼稚了吧？” 一行众亲友鸦雀无声。小睿的堂舅拿出烟卷敬烟，首先递给庶盶一支。庶盶立即一改严肃姿态，接过香烟，随即一手举起孩子，一手掏出打火机给大家点烟。 经过好一阵子的悄无声息，岳父终于发声道：“你要是把孩子带走，你是把他养不活的啊。”“笑话，你该不会说连我都是你们养活的吧？或者说我本人离开你们都会被饿死吧？”岳父又经过一阵沉默后说：“直说了吧，你把孩子留在这里由我们两个老的照看，你安心去找钱，起码还能够把你们箍成一个家。你要是把孩子一带走，你们这个家就直接散了啊。” 总算是去掉虚伪面纱，说出了一句真心话。威胁自己与晓晖家庭的根本原因，是在寥寥无几的骨肉同胞成员中拉帮结派、占山为王，只会“槽里无食猪唝猪”——兄弟阋墙手足相残，如此败絮其内的不良家风，这才是破坏我家庭团结的根本症结。 任何的来因去果，都是由多方面因素演化而来，所谓料事如神和不谙世事的区别，不过是单一面和全方面认识不同的区别。然而，还得顾忌岳父母的情面，语言需要委婉甚至转弯抹角，这个道理就并非三言两语能够说清楚。在当前这种场合下，切忌长篇大论，当言简意赅才是正途。 略加思索，庶盶以平和语气说：“我早已表明，对二老的好意是心存感激。否则，今天的境遇恐怕在半年之前就出现了。现在的关键，是要为孩子的成长、学习创造一个更加良好的环境条件。所谓‘养子不教父之过’，能不能确保孩子成才，是一个父亲必须担当的根本责任，而不是晓晖或者你们外公外婆能够担当得起的担子。不能确保孩子成才，背负骂名的不是晓晖和你们。 “所以，为孩子提供更加良好的成长环境条件，是压倒一切的头等大事。至于说家庭问题，那只能退居其次。在孩子何去何从的问题上，我可以拿出足够的耐心同你们商量，但如果始终商量不出有利于孩子成长的结果来，我最终只能独断专行。事态业已充分表明，本人已经跨出了独断专行的第一步。如果还是商量不出利于孩子成长的结果来，料想任何人都已经清楚了，本人接下来会怎么做。” 亲友们开始交头接耳，纷纷议论，继而岳父的大哥站起身道：“看来，只有把晓晖叫回来，由他们两个商量孩子的去留问题，才是唯一的办法！”对于这个提议，庶盶立即回敬以善意姿态，表示默认。不再有人提出其它意见，事情暂时告一段落。 14.20 带走自己的亲生骨肉，原本是简简单单的一件事，没想到居然成为一场旷日持久的消耗战。在度日如年的煎熬中，七八个月的时间悄悄溜走，事情尚未最后结束。 七八个月时间，足以让一个企业强势崛起，开启横扫千军万马的新征程；半年多时间，且不说对经济收入的影响，单就为恢复业务所备之需的现金也基本消耗殆尽；半年多时间，劳务输出、技术培训乃至饲料添加剂等市场必然发生诸多变化，如何兴利除弊，又需要用时间和金钱来解决；半年多时间，多少客观实际发生了不可逆转的变化，为恢复业务增加了多少难以克服的困难无法预料，又需要增加多少成本去重新调查核实？半年多时间，一班人马的人事变化、心态变化更是难以预料，或许已成覆水难收同样殊为难知。如果丧失了团队基础，所有的事业基础都将变成难以预料和掌控。 孩子寸步不离自己左右，欲调查核实恢复业务的相关基础条件等信息，首先需要安顿好孩子，可自己如今连交付孩子的入托费用都变得无能为力。从严格意义上讲，一是汇款单基础尚存，二是化工厂骨干力量从人员构成和心态没有太大变化，三是自己身上得有能够维持一两周时间的现金。只要具备这几个必备条件，无论多么艰难困苦，将能够打拼出一番辉煌事业来。 当前的最大问题有二，一是孩子的去留问题尚在继续拖延之中，什么时候是个头，还难以预估，拖的愈久将愈加艰难。二是身上现金即将枯竭，‘君子无钱寸步难行’，自己或将避无可避地再次陷入烂沼泽之中难以自救。世事变幻无常，墎州的事业已经拖延到几近难以挽回的边缘。如果墎州的事业基础不再，只身带着孩子回老家，将成为唯一选择。 交回化工厂所有证件等转眼又是两三个月，盘活墎州原有资源的可能性愈来愈渺茫。近几个月，咽喉、牙床老是发炎，疼痛难当，隔三差五得看医生，掏钱买药。再这样拖下去，过不了多久连药钱都是问题，更别说恢复什么业务了。 带着一个寸步不离的孩子回老家，在没有资金来源和事业基础的前提下，加上还要将主要精力放在照看孩子上，未来的日子会是怎样的艰难困苦，将不言而喻。但是，无论将会面临怎样的艰难困苦，无论未来的道路去向何方，“仰天大笑出门去”的底气和自信心，从来都未曾缺失，将后也不会缺失。 岳父母对待庶盶的态度出现大幅软化，岳母多次对庶盶说“晓晖包产田地的股子在这里，生活不愁，随便找点钱，以后的日子好过得很。”庶盶也只好“姑妄言之姑妄听之”，不予回应。或许是庶盶已经在着手准备回老家的迹象明显，岳父也多次劝庶盶去找这个找那个，并表示他们会帮忙的，庶盶同样不加理会。大概，他们认为庶盶在墎州发展远比回老家要好，可能希望庶盶还是不离开墎州的好。 庶盶明白，在这一带有普遍的人都认为，有老的帮忙照看孩子，那是太多太多人连做梦都在期盼的大好事，别人连盼都盼不来的大“期头”，庶盶凭啥不要？或许正因如此，岳父母可能一直认为，孩子由他们照看是完全可能的，故而始终不曾放弃这种想法。 岳母很可能是在去小钟家的时候，遇见了梁哥，她回家时侧重提及：“老梁愿意出本钱，要你去外省学最先进的豆腐生产技术。他说，一切本钱都是他的，叫你安心学好技术就是了！” 梁哥虽说有时也犯些糊涂，却非常义气，在自己经营化工厂期间，他主动给予资金支持，至今未还。当初之所以没有在第一时间告诉他易大海事件真相，原因是梁哥的关系网远比本人更为宽广，更比本人容易获得事件来龙去脉的真相。此外，通过他自己的渠道获得的相关真相，更能直接反映谁是谁非的是非曲直。 现在，梁哥在本人人生低谷中念念不忘要拉扯一把，显然早已清楚其中的是非曲直了。不过，梁哥的这个提议虽然可行，但最根本的还是难以解决孩子的问题，庶盶在岳母面前未作任何回应。岳母还提到梁哥的一句话“那么多的汇款单，实在是太可惜了。” 这句话令庶盶久久难以平静，超过三个月的汇款单，究竟是一如既往地被停滞等待，还是被一律退回？仅凭这句话，实在难以琢磨透。看来，要得出正确结论，少不了要到邮局一趟。如果汇款单没有被退回，现在大概已经积累了万元左右，事业基础坚如磐石。可是，当前连随意跑一趟市邮局的路费，都感到沉甸甸的压力，不敢轻举妄动。 第十四章 家风家教(21～22) 14.21 曾经拿着债券放高利贷的老曹找到庶盶，要求继续支付利息。在资金不是特别紧张的情况下，庶盶二话不说支付了两次利息。现在已经无力支付，庶盶便对其明确表示：在自己缺乏资金来源的状态下，不会再支付利息了。至于本金，不会少分文，但必须是在自己有的前提下才能偿还。 老曹接受不了这样的条件，一纸诉状将庶盶告上法庭。庶盶拟就一份答辩状，内容主要陈述对方违约事实（债券作为原告履行借贷义务的唯一依据，所抽取的空头利息部分加入借款总额，成为原告永远无法履约的违约事实），从而导致被告化工厂停产，空心面条、米粉生产计划落空并造成经济损失，主张原告赔偿因违约所造成的经济损失。庶盶提前将答辩状复制一份，当面拿给老曹。 待老曹看完答辩状后陷入迷茫，庶盶严肃道：“你找个精通法律的人帮你参谋一点都不难。接下来，你最好把本人所说的每一句话、每一个字都记录下来：你有三种选择，一是立即拆诉，我会按此前所说，本金不少你分文；二是继续诉讼——以本人从这里动身去法庭为起始，你可以寻求法庭和解，这样你只需赔偿合同违约金一万元；三是你可以选择拒绝法庭和解，本人将坚持答辩状上的主张，赔偿我方的一切经济损失。至于赔偿多少损失的准确金额，这就需要一笔一笔计算了，从化工厂停产到卖空心面条、米粉机等等，可能需要法官才能帮助核实和计算了。” 庶盶起身告别，老曹以万般无奈的语气问：“按你的意思，我现在纯粹就是你案板上的肉啦？”“非也！包括你抽走的空头息，我已经给你支付了三次高利息，就算五年还清你本金吧？这样的话，按银行利息计算，你吃亏了吗？” 老曹让庶盶等他一会，估计是去找懂法律的人进行士商量。待回转来时，面无表情的对庶盶说：“后天你不用去法庭了。”“法庭的传票都已经送到我手上了，你说不去就不去啦？”“哎呀，我现在就去拆诉还不行吗？但你必须是说话算话了。” 庶盶对此话颇有看法：“按合同白纸黑字的表述，你违约的事实俱在，就该赔偿我一万元的违约金。如此你还应该给我倒补几千元是不是？你要是认为我们已经没有任何信任基础可言的话，我就不要你倒补那几千元了，你也别再提本金了，我们就此两清，互不相欠，信任与否从此都互不相干，这样不就两全其美了吗？ “还有，你平均按债券面额百分之三十多点的现金，买来了多少家集体单位所认购的债券？这些集体资产，你们花了多少心思弄才到你手上来的，要不要本人帮你回忆回忆？如今，你转身以面额的百分之百给我放起高利贷来，这些我都假装不晓得。虽说本人假装不晓得，但你以两千来元的本金，摇身一变成为六千五百元的合同借款金额，并且还一再贪得无厌地讨要利息。说句不怕你多心的话，就凭你那点工资和家里那点经济来源，你哪来那么多的钱收购那么多的债券…” “哎哟，我的爷爷呢我的老祖宗呢，啥都别说了啊，我这里给你叩头作揖，行啵？”“那，债券来源和本金的事，等于本人啥都没说，你也啥都没听到。不过我还是要声明两点，第一，本人一旦从这里动身前往法院应诉，一切只能按合同的白纸黑字来行事；第二，在本人资金紧张的前提下，你若逼债的话，我最多按面额百分之五十的金额，也就是用2500元现金，收购你那十张债券。 “而且，你三次次共收一千三百五十元利息的凭据还在我这里。这一千三百多元，是必须进入这笔交易的金额之中，这个账你肯定是会算的！”“我马上拆诉。至于那十张债券，虽然我舍不得到期那三千多元的利息，但你若想要，就按你说的两千五百元，除去你已付的一千多元，再补一千多元钱，你把那十张债券留下就是。若你不要，随便啥时候把债券拿来，我把你所支付的一千多元全部返还给你就对了。” 14.22 惊闻老曹患急病突然逝世，庶盶顿时感觉难以接受这样的噩耗。老曹在性质上也算是帮助过自己，特别是他应允以两千五百元出让那十张债券，这将意味着自己再补一千元多点的钱，就能够获得到期八千余元的债券。这笔高利贷交易，让本人在四年多点的周期内，以2500元的投入，轻松获得八千余元。不论其债券以什么方式、多少钱得来，反正那是别人的资产，能够以微利出让给本人，实际上是给了天大的人情。 可现在，人都去世了，按面额的百分之五十之说，也成为无凭无据（关键是当时拿不出这一千多元钱来），等于是把2500元钱洗白了。老曹啊，就算你为多赚这两三千元钱，也不该走这样匆忙啊。 恰好自己又在此地，于情于理都应该前往慰问和声明债务事宜。自己已经八九个月没有分文收入，身上的钱几近枯竭。找岳父说明将前往老曹家里去一趟，希望把晓晖的钱拿一百元。 岳父不解地望着庶盶问道：“你们的事早就传遍十里八乡的，别人只怕是对你恨之入骨了。今天那里全是他们的亲朋好友，你还敢到那里去？”“我走遍大江南北，从来都是堂堂正正。我不去，就叫理不直气不壮；我去了，就叫有理走遍天下，有什么值得可怕的？”最后，岳父到信用社取出50元钱回来拿给庶盶。 本来，自己主要目的是前往交接债务事宜，顺便先偿还一百元钱。自己在这一带老是成为被街谈巷议的风云人物，料必别人早就清楚自己在岳父母家有出无进的窘境。即或不清楚也没关系，毕竟是路人皆知的事实，一说便知，暂还一百元也算情通理顺。如今，拿着这50元钱，还账实在太少，除非加送一份情礼。送五元十元的礼还不如不送，起码得送二十元才像样。然而，自己平常连每拿出一支烟都不忘数一数还剩多少支，身上这点钱，哪敢再拿出二十元来送礼呢？单独送二十元的礼，不多少还点账更是说不过去。 看着岳父的背影，庶盶知道他们家里绝不可能放五十元现金，没道理再往返一公里跑信用社吧？看来，只有把这五十元钱全部送礼，才勉强像样。说岳父你只能算点鸡毛蒜皮的小账，你还别不服气。你算来算去、扣来扣去，宁愿平白无故地给别人兜里额外增加50元钱，就是不愿自己人减少100元债务。除了勤勤恳恳和离谁最近伤谁最深外，真的是别无所长。 途径一个平常受人尊敬的长辈处，被问及庶盶去向。庶盶据实说明：“前去老曹家一趟。”“他们家里，今天可是所有在外的达官显贵都回来了，你去要是产生冲突，那可是要吃大亏的啊。” 如此动问，恐怕还有担心本人前去主动惹事的一层意思，庶盶解释说：“我是这么想的，自己只管占住自己的理由，至于其它就不是该自己操心的事了。另外，既然他们是连续若干代人才辈出的一方大户人家，想必十之八九不缺为人处世这一课。所以，我断定他们不仅不会为难我，而且会高规格接待。唯有如此，才能彰显出他们与众不同的高雅家风。否则，在道义上他们就背不起这个黑锅。” “仔细想来，你的见解深刻独到。要说他们家族的为人处世，还真令十里八乡的人们所佩服。你去者是客，他们是没有与你产生冲突的道理。” 一路无需动问，因为数次遇见小轿车卷起阵阵尘土而去。在这种地方，即或是在主要交通干道上，整天很难看到几辆轿车。所以，只要不走岔道，前行到停放轿车之地就是。人头攒动，能够认识的人不多，点头招呼的人却是不少，庶盶逐一点头致意。终于找到老曹的巨幅遗像，下面端端正正放着黑纱覆盖的骨灰盒。 人们的目光似乎早随着庶盶的一举一动，在不断交头接耳。庶盶举头凝视遗像，耳边传来问话：“这位小哥是…？”转身见一位年过六旬的长者在问话，庶盶赶紧回话：“小生庶盶，也即浩然，突闻故友匆匆西归，深感痛惜，前来送他一程。”庶盶正准备动问长者称谓，忽传出：“犬子小曹生前挚友浩然，光临悼念，作为小曹的父亲，我深表感谢。倒水取烟，有请贵客上房就坐休息！”颇有大家风范，庶盶立即抱拳左右摇动作揖。随即接过茶水、香烟，继而拿起傍边香蜡，点燃，插在遗像下端，向故友虔诚送上鞠躬，然后随长者进入一个小单间。 第十四章 家风家教(23～24) 14.23 房间内的陈设，具有难得一见的古朴风雅习气。长者一边招呼庶盶就坐，一边哀叹道：“家门不幸啊，如今是白发人送黑发人啰。”庶盶深表同情道：“不料想故友转眼间竟然撒手人寰，连小生都十分惆怅。‘逝者长已矣’，但健在的人还必须生活的更美好，这应该是故友最大的遗愿。为告慰故友的在天之灵，为健在的人生活的更美好，还望曹叔你们全体家人节哀顺变才是。” “好，好，我们都会节哀顺变，对你的深情厚谊表示感谢，谢谢你！”“小生这次前来，主要是送送故友和对他家人表示慰问。”庶盶随即拿出五十元钱：“一点诚恳之意，还望曹叔代为笑纳！”长者站起身来，一个大幅弯腰：“我代表犬子及其全家，深表谢意！” “此外，小生今天还有一事，就是本人和故友尚有债务关系未了，希望能够与故友的全权代理人做个当面交接。”“老朽就是犬子及其家人的全权代理人。关于你们之间的债务关系，我略有所知。小曹在逝世前曾特意嘱托，他说你们算得上是能够过命的好兄弟，在你缺钱的时候切不可逼迫，我们一定会遵照小曹遗嘱的。既然是小曹的好兄弟，我们就是一家人，还钱的事不急，不急！” “本人对故友、对曹叔你们的宽大胸怀深表敬意和感谢。本来，我还为今天不能偿还分文债务深感内疚，想着重解释解释，现在看来似乎用不着解释了。”“这个你就不用解释了。你这一两年事业不太顺，尤其陷在你岳父母家这么长时间没有分文收入，我们大家都感同身受啊！你能够来一趟，还送此大礼，无论是小曹的在天之灵，还是他所有活在的亲人，都已经是深受感恩戴德的了。你千万不要有内疚感，宽心才是，宽心才是啊！” 想想老曹那十张债券，总计面额5000元，原本达成以2500元收购意向，但现在成为无凭无据的事，不提也罢。合同上白纸黑字，顶多业就是五千元钱，已收的一千多元钱也手续齐全，这种场合同样是不宜相提。 目的已经达到，庶盶起身告辞：“曹叔丢下那么多的宾客，专门来陪同小生，我这里深表感谢。打扰曹叔了，小生这就告辞！”长者赶紧一把拉住：“你连饭都不吃一口就走，这不妥吧？你如果实在马上要走的话，那我还真的只有丢下这些宾客们不管不顾，亲自送你回去！”见此情景，庶盶立即表示吃过饭再走。 为解决孩子的去留问题，晓晖的大姐代表晓晖，专程回娘家进行协商。大姨姐一见庶盶就说：“有老的帮忙照看孩子，是很多人梦都梦不来好事，你为啥就偏偏要把孩子带走啊？”庶盶老老实实说：“其中原因是多方面的，口头上不一定说清楚，请允许我用书面材料说明。” 庶盶很快写出接近万字的书面文字，逐一阐明岳父母带不出好孩子的事实依据。尤其侧重围绕几种常见教育方式，深入剖析将使孩子丧失洞察力的深层次原因——缺失基本判断力的孩子，自必没有前途可言。 大姨姐毕竟是高中毕业，又在多年经营门市部的过程中接触大量人和事，见识自然与岳父母及晓晖大有不同，当看过书面陈述之后，立即同意庶盶带走孩子。岳父母似乎还是不太允许，大姨姐道：“人家一定要带走自己的孩子，你其他哪个还能有啥子办法呢？”岳父母随即放弃此前的主张。 14.24 带上孩子应该去向何方？留在墎州，已经存在众多不确定因素，三个月以上的汇款单是否仍然保留、化工厂经营权是否有变，能否召回得力成员等，都需要前去逐一核实。总体而言，虽然劳务输出、技术培训、环己六醇磷酸酯等市场已经产生不小变化，需要一个重新调查了解的过程。 报刊和寄往本处求购技术资料等信息表明，饲料添加剂市场发展愈加强劲，各类技术资料需求旺盛，食用菌发展仍然稳健，化工厂系列产品市场依然如故，仅此将足以保障在两到三年的发展周期内无虞。只要能够盘活原数以万计的资产，继续夯实在墎州数年来所奠定的事业基础，将可望凭借这些基础继往开来，打造出一个立足墎州面向国内外的商业帝国。 前次因自行车无法维修，改变了先恢复业务，然后再送孩子入托的路径。如果先恢复业务，然后发现无法顺利带走孩子，自己又会怎样呢？由于肩负企业责任和对成千上万客户负责的重任，发现不能顺利接走孩子，肯定首先是要本着对企业对社会负责的态度，不会长时间陷在岳父母家，而是多次前去协商。 如果几次无果，肯定不会允许岳父母在孩子的问题上，对自己的经营管理造成过大影响，会采取断然措施加以解决。在自己没有充足时间和精力的前提下，又会采取什么措施呢？肯定会从岳父母的短处着手。岳父母对当地有权有势者，向来是唯唯诺诺、连大气都不敢出一口。 这个突破口就非常容易找到。自己的行为本质是在拯救企业，是在为一方经济建设出力，自己接不来亲生骨肉，哪能不影响经营管理？找汪睿帮忙，将名正言顺由岳父母所在地有威望的公职人员一同出面，加上汪睿的口才陈述厉害关系，就算岳父母还有什么想法，有当地父母官直接拍板，量岳父母也没二话可说。虽说对岳父母采取“搬山压塔子”有些不地道，但面对他们那种欺软怕硬的言行实质，若自己早早采取强硬措施，何至于落到今天的如此窘迫境地？ 眼下最大的困难，是身上现金已所剩无几。偏偏最近数月来身体状况欠佳，尤其是咽喉、牙床不停发炎，明明知道多半属于精神因素所导致，但无论怎样调整心态都难以凑效，仅此大概前后花掉的药钱当不下四五百元。这次在岳父母家，再三四个月就快一年的时间，身上八百余元现金，所剩不到三十元钱。这点钱，无论何时何地满是胆战心惊滋味。 如今，核实汇款单、化工厂经营权及相关成员状况，预计需三天时间。租房内的油盐米面肯定全部报废，只好临时在饭馆就餐。在通常情况下，父子两个人三天的生活零用有三十元钱能够勉强维持。但三天时间大多在外活动，难免不遇到重要的人或事，就连喝喝水、吃吃饭这些感情联络开支都只能退避三舍。确保孩子的生活质量也是头等大事，孩子的生活标准不能随意降低。如果孩子当众要点零食之类的什么东西，自己不赶紧掏钱，难道是要等别人掏钱啊？ 身上仅有的这点钱，实在是要多窝囊有多窝囊。自己奔波的目的是办事，将从事的是经营管理，是一个依靠投资为手段赚取适当利润为目的的职业，更是一个依靠公平公正分配彼此利益为手段——充分调动彼此主观创造性为目的的职业。 所谓做什么得像什么，一个必须团结一帮人才能完成一件事的领头人，不注重感情联络和深层次思想交流，别人怎么知道你的对与错，又怎么可能心甘情愿地与你并肩创造财富？感情联络，该花钱时得花钱，该投入时间和精力时就得投入时间和精力。有道是钱非万能，没钱万万不能，这办事缺钱足以令人感到身处黑窟隆冬的深渊。 第十四章 家风家教(25) 14.25 面对当前困境，必须去喻林家，请他凑点钱，才有可能支撑到恢复业务。到喻林所在地，除开自己与孩子的车票钱，所剩也就十多元钱，中途需要在墎州消耗三天时间，一个转身就会上不粘天下不接地。如果仅仅了解一下汇款单情况，便立即前往喻林处，费用倒是足够。 然而，假如场地、人手等化工厂情况变得一塌糊涂的话，恢复业务的过程将会变得漫长。即或收取汇款单还需登记造册等，当天也不能及时兑现。否则，稍有差池就可能无法按时保质保量提供有效服务，将可能滋生严重业务隐患。对将后的场地、人手等缺乏了解，对恢复业务的过程就无法预判，在汇款单取兑之前需要多少生活零用将心中没底。这找别人凑钱，多了排不上用场而透支人情，少了解决不了问题。最起码自己需要掌握一个基本情况，才大概清楚需要多少金额。 如果将了解场地、人手等化工厂情况压缩成一天时间，则基本可行，只要精打细算，身上的钱也就勉强够。一方面，自己独自带着孩子，连续现身工作场所，势必引起人们的普遍好奇和高度关注。在晓晖娘家一带，本人同岳父母之间的矛盾早已路人皆知，相距三十来公里的化工厂或许同样有所传闻。独自带着孩子，多半会形成一片哗然与议论。 本人与岳父母的冲突，无疑将成为反感本人者口诛笔伐的口实。另一方面，大坝村及化工厂的人，普遍尚未见过本人的孩子。若带上孩子四处登门，也容易使人误以为是故意讨便宜去了，难免不引起更多的人们闲谈。因此，除两三个主要成员外，其余可以召集到厂里通个气，简单了解了解即可。好却是好，身上连一包像样的烟都没有，这未免显得过分寒碜了，势必又会引起别人注意和闲话。穷到连烟都买不起，对召集人马将产生一定负面影响。“行不得也，哥哥！” 只要设法渡过确认汇款单、化工厂场地、人手的两天时间，顺利到达喻林家，哪怕喻林只能凑出四五百元的烤箱钱，就再也难不住本人了。就算孩子入托的费用不够，托儿所也不愿欠几天费，自己就抱着孩子上几天班又怎样？汇款单等业务基础，加上化工厂被盗产品、被方林所抵扣产品，本质上都是属于自己的个人资产。 只要向大家解释清楚本人眼下处境，即我父子眼下实在揭不开锅了，在汇款单金额充沛的情况下动用部分资金，能产生多大负面影响？如此，岂不是能够更好地让人们看看，本人是在怎样的环境条件下，“而今迈步从头越”！ 说来又说去，归根结底还是要差十多二十元钱。如今，同晓晖闹矛盾尚未结束，要不然单从孩子的角度出发，要岳父母将晓晖的钱取百儿八十元，他们是没任何道理拒绝的。再者说，不说化猪油钱（连具体的钱数都不报一报），所借支的钱还敢公然抵赖不成？自己毕竟与晓晖还是堂堂正正一家人，撇开夫妻关系不说，单说为了孩子生活、零用，也应该将晓晖的钱取点来才是道理。找岳父提出，希望将晓晖的钱取点给孩子。岳父恼羞成怒，几近爆吼“没得钱”。 钱到了岳父母的手，要钱只怕是比要命还难。如果为这点钱，再闹个风起云涌，实在是不值得。按说，本人带着孩子，明显有生活困难，晓晖具有不可推卸的责任。自己与晓晖的本次矛盾，虽说表面上是孩子何去何从的问题，但根源在于岳父母念念不忘地拉小圈子等家风家教的冲突。把一家人分成两家人，摆明一副死心塌地要与自己女儿三个人守候一辈子的阵势。 不知岳父母干嘛让自己的女儿成家，早该抱定决心与自己女儿过一辈子了事大吉，如此画蛇添足自找麻烦，好像一点都不嫌活的累。时至今rb人与晓晖，至少谁都没有拿婚姻家庭何去何从说事——远没有到感情破裂的地步，纯粹就是岳父母在自己女儿的家庭中瞎参合。喝多了离谁最近伤谁最深的迷魂汤，相对离晓晖最近，所以伤晓晖最深。 自己长期以来，在岳父母面前闭口不提化猪油等钱的事，主要就是要彻底避免人们误以为冲突根源是钱的问题。冲突的根源，本身就是单纯为了带走孩子。尽管不乏经济利益上的冲突，但却是家风家教观念冲突的次生矛盾。如果再牵扯经济利益的次生矛盾，只怕最终会成为自己说不清道不明的是是非非了。 只要不涉及经济问题，永远就没有人能够轻易颠倒是非黑白。即或数十年之后，若有必要，自己最起码还能够理直气壮给小睿一个交代。 第十四章 家风家教(26) 14.26 行包收拾停当，完全是随时可以离开岳父母家。差点忘到一干二净，装化猪油的塑料桶，尚有百十来元钱的押金未退。把装化猪油的桶子拿去退回押金，何须再为十多二十元钱发愁？赶紧找岳父问问装化猪油的桶子，岳父闻言神情大变，厉声回答：“送人了”。难怪始终没看见化猪油桶子，原来是送人了。庶盶如鲠在喉，几欲以师者身份，对眼前为老不尊的岳父好好说教说教。 转念一想，这一走，今生今世能再有几次照面都难说，即或有机会聚在一起，自必将是屈指可数的。 毕竟，孩子身上永远流淌着一半他们的血液，自己若在这里与他们较真，弄不好也就断了孩子与他外公外婆的这条路——对孩子没有任何好处，还是息事宁人为妥。所谓“从牛头都剥到牛尾了”，只要有路费走人，就了事大吉。 缺少十多二十元钱，真就没勇气跨出新旅程一步。实在无可奈何，庶盶希望岳父把晓晖的钱多少取点给孩子做零用。不提卖化猪油的钱，也不提你们借钱该还的事。强行留下孩子不许带走，为了协商解决，本人身陷此地将近三百天，尽管争争吵吵连续不断，但田间地头干的农活大抵可以比肩岳父母。打米、磨面、粉猪饲料，需肩挑到1.5公里开外，很多次加工完挑回家时（普遍是早或晚），岳父正躺在那把陈旧躺椅上，一幅好不怡然自得神态。家里的饮用水，来去将近一公里一个月一百多挑，几乎全是本人挑回。 只要本人在家，孩子寸步不离，理所当然要照看孩子（若遇大白天则相对轻松）。自己身体健康愈来愈差，除精神因素外，也与这种连轴转的强体力劳作密不可分。在此前提下，即或是旧社会的恶霸地主对待家里的长工，在长工离开时也少不了打发几个路费盘缠的。若是非要岳父母打发几个路费盘缠，同样是天经地义的事，至少岳父母不敢在大众广庭之中说个不字。不过，向岳父母要钱，那是比剜他们心头肉还难受，本人不提也罢。 单说自己与晓晖、孩子一家三口，无论你岳父母心里怎么想、怎么对待，但只有本人、晓晖和孩子，才是堂堂正正的一家人。你们早已在我一家人中，肆意划出一道血肉模糊的裂痕。没有本人和晓晖的正式应允，你们做父母的，凭什么无法无天地就把我们的家给分了？在本人毫不知情的前提下，就公然对我的家进行事实分家，为何不在大门外公开宣布本人与晓晖已经不是一家人了？ 念兹在兹通过言行，将晓晖与其丈夫削离，非要将晓晖的一家人分成几个家。擅自给女儿及其丈夫分家的事实历历在目。偷偷摸摸、自欺欺人，满以为别人的眼睛和耳朵都是不管用的陪衬。殊不知，连左邻右舍的不少明眼人，早就看的一清二楚。且不说本人同晓晖还是堂堂正正的一家人，哪怕就算不是一家人了，确保孩子的生活、学习等不受影响，是双方没有任何理由推卸的起码责任。 本人从江东回来，几近身无分文，然后外出一个多月时间，继之在此的三百来天，最近几月随时弄药，任谁都清楚本人早已缺钱了。在此前提下，连给自己的亲生骨肉——外孙子取点零用钱，何况这钱不是你们的——连外孙子应有的权利也要剥夺，敢于不拿出分文，你们有胆这样做，有没有胆把这件事拿到大街市上去原原本本讲给人们听听，让众人评评理？ 第十四章 家风家教(27) 14.27 自问长期以来，尽孝道是身体力行，家里家外事任劳任怨，除了坚定不移要带走自己的亲生骨肉外，其他几乎从不坚持一己之见。大半年以来，自己除了照看孩子以外，即或深感体力不济，加上什么挑水、磨面等杂活，所从事的家庭劳动与岳父母相比有过之而无不及。这些林林总总，早已是人们街谈巷议的话题，自然早被人们看在眼里。如今，本人缺路费，当岳父母的居然可以绝情到连晓晖的钱——原则是本人家庭的共同财产，也分文不给，做女婿的没有任何义务再帮你们遮掩。 自古有民众的地方就有正义，本人就去找当地村支书借路费。一来本人在此遭遇到了什么他一清二楚（曾由岳父请来参与调解），自己不要他为本人伸张正义，但有必要让他知道本人曾经没有路费走路；二来自己从来都是堂堂正正，来的清要去的明，自己最终是怎样离开这里的，也需要堂堂正正的留下见证。 自己在临走前，抱着个孩子专程前往老支书家，人们不可能看不见，也必然会好奇动问，料想自己借路费的事，一两天就会传开，或许岳父母还会自以为做的很光彩夺目呢。 恰好老支书在家，一听说庶盶是来借路费的，立即站起身来（准备取钱），一边问：“你缺多少路费？”一边摇头叹息：“看你这老丈人，做的这事……” 这一走不知何时再见，借太少很容易让人产生可能不归还之嫌，借多了人家不放心：“方便的话，我想借50元。”老支书随即取来一张50元面币：“你这次是要回老家？”是啊，自己若是到墎州市，哪需50元钱呢？若说到墎州市吧，不确定性因素很多，一时之间不知如何解释，便顺口答道：“就是打算回趟老家！”庶盶打算出具一张借据，被老支书严词拒绝。 告别老支书，一路上不得不急于思考一个问题：原计划是要在墎州市住两天，以了解汇款单及化工厂相关情况，然后到喻林家拿钱，只要墎州的事业基础尚在，就一定要盘活事业。现在，一句未加思索的回老家，把事情弄得难以决断了。如果自己直接留在墎州发展事业的话，难免不给别人留下言行不一、欺欺哄哄的不良印象，或者关键时刻就是毁掉自己的一大败笔。 预计，能够留在墎州发展的可能性非常大，就汇款单而言，虽说大头被退回的可能性较大，但再怎么也会有一两千元的汇款单积累。一是近来邮购技术资料的市场在迅速扩大，故而邮购资料的汇款单相对有所增加；二是自己所发行的《特技小刊》不会被人们随手扔掉，尤其系列时评，被人们公认为是其它任何地方读不到的好文章，富含哲理，对立身处世启迪性强，有不少家长还要求子女抄写保留。因此，宣传效果相对更持久，甚至有二、三手宣传效果。 从最坏角度来讲，汇款单将具备一定事业基础。化工厂方面，合同至今没有正式终止，况且被盗产品和被抵债产品部分属于本人个人资产，这笔帐至今没了结，即或化工厂经营权已变更，只要自己前去表明希望继续经营，村委不可能不做出妥善安排，只不过可能需要一个时间过程。 第十四章 家风家教(28) 14.28 哪怕就一两千元的汇款单，外加所剩技术资料、宣传资料，几个月就是数以万计的资金。同时，自己的事业心、责任心、正义感、能力和经验，早已获得众多墎州人公认，真诚欢迎争相容纳者不少，无论在哪干什么，都能获得应有的一席之地。 曾经在岳父母家说过“大不了回老家嘛”的话，后来无意中听见岳父母的对话“他老家还贷那么多账，他还敢回去？”或许，他们一直认定本人是不敢回老家，甚至可能认为天下虽大却没本人容身之地，唯有任凭他们摆布。老家尽管早已没了事业基础，还有欠账没还，但那里毕竟是自己的根之所在。 这些年来，正应了“人在江湖身不由己”那句话，尤其是自经营化工厂以来，成天都是顾此失彼、焦头烂额的忙碌着，以至于连书信都没往老家寄出一封。 时至今日，父亲去世已过两年，小睿也已两岁多，无论怎样也该带着孩子回去看看再说。至于墎州的汇款单业务、继续经营化工厂等，自化猪油被岳父卖掉之后就一误再误达一年之久，事到如今也不急在十天半月的。 即或是老家有更好发展机会，墎州租房里的东西也是一笔不小的财富，仅购买的各类书籍大概不下三四千元——中等收入的人两年买不来，更不用说什么技术资料、宣传资料、打字机等等。所谓有货家不败，那些东西从长期来说是有巨大价值的，必须是物随人走。趁此时机先回趟老家，再根据实际情况安排时间，返身墎州处理相关事宜。 按原计划，回老家是迫不得已的最后选择，自行车作为恢复业务的主要出行工具，就必须同时带走。现在要先回趟老家，若带上自行车就只能将其放在租房内，势必赶不上当天发往老家方向的末班车，意味着次日才能从墎州启程，将会多一天的生活开支。此外，到墎州市后不可能闲着，理所当然会了解汇款单及化工厂经营权、场地、人员等状况，起码还要增加一包6~7元的烟钱支出。 如果汇款单被一直保留着（这种可能性也蛮大，自己毕竟曾是当地邮局的最大客户），面对过万元的汇款单，自己又该何去何从，只怕将更加举棋不定，难道不回老家了？ 既然已经决定先回趟老家，就暂将自行车放在岳父母家。尽管自己主观上一万个不情愿踏进这伤心地半步，但晓晖与自己至少还是法律意义上的夫妻关系，孩子身上始终流淌着他们的血液，届时前来取自行车也不是啥大不了的事。充其量唤起一些伤心过往事，多几个不眠夜而已。 不得不承认，眼下的每一分钱对自己父子而言都至关重要，每一分钱都必须精打细算。即或是当天顺利赶上末班车，同样没车能赶回家，但毕竟曾在那边附近市县打拼过数年，有不少人始终会拿自己当座上宾对待，不妨前往叨扰一宿，既联络感情又能够节省一定住宿开支。如此，从最坏角度，自己尚有到喻林家拿烤箱钱的路费。 第十四章 家风家教(29) 14.29 临别时，岳父母有了恋恋不舍的神情。小睿十分乖巧，一改数月来常态，任由外公外婆搂抱、亲吻。岳父叮咛这嘱咐那，没完没了。岳母一直泪流满面，哽咽着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几乎从来没有看见过岳父母如此重情的一面，看来也并不是毫无骨肉亲情。鉴此，庶盶慎重表示：小睿迟早一定会前来看望他外公外婆！走出数米开外，岳父叫等一等，上来将四五颗水果糖塞进孩子的衣兜和手中。 想起岳父母是既可恨又可怜。他们本来就是老实巴交的农民，不知何时何地学了点虚伪的皮毛——连自己短时间的言行自相冲突都不知道——掩盖不住，被人一眼就看个透明——根本装扮不出虚伪样子来。如果弃掉虚伪，最起码会受到广泛尊敬；如果非要戴上伪装，不说受到广泛公开谴责，至少会将应得到的尊重丧失殆尽。岳父母还带有欺软怕硬的言行实质，估计属于贪婪滋生而来。 自本人在墎州起家之后，尤其前两年，包括早期的生活、门户开支，以及稍后部分借支、零用等，按当时的零工收入计，至少年均多出两三个甚至三四零工全年收入的总和，对于总共只有两个劳动力的他们来说，完全算得上一笔庞大外援。加之本人必须坚持的原则性事宜不多，他们从没见识过本人独断专行的一面，平常事宜差不多几乎都是晓晖说了算——纯粹由晓晖当家，以至于连借字当头的钱也不理不问，因而认为本人纯粹就是个马大哈。 本人还被人们公认为“谨言慎行，连走路都怕木叶子打倒脑壳。”所谓“一物降一物”，岳父母他们多半完全能够断定，将会如同晓晖一样“降”服本人。本人对他们出手大方，是出于感同身受他们的辛劳，却多半让他们认为软弱可“降”，坚定了他们贪婪的底气。 岳父母的主观认识普遍随着感性而非理性产生，无论外界发生什么变化，他们的主观认识很少随之而调整、改变。虽然说本人是“秀才遇到兵”，但自古是“要得公道打个颠倒”。拿什么样的态度与行为对待别人，先权衡权衡别人以对等方式回敬自己将怎么样。如果打不过这个颠倒，就说明自己的良心，没有长在心坎里而是长在舌头尖——只能用舌尖寻找迷失的良心。显而易见，岳父母是打不过这个颠倒的。假设能够打得过这个颠倒，他们肯定就不会有如此糊涂行为，更不会成为最具代表性的、离谁最近伤谁最深的活样板。 晓晖可以拿毫不重要的话题唠唠叨叨个没完没了，但自己却不可能。一来自己若拿鸡毛蒜皮的事当话题，既有失大丈夫风格，更不能产生实际价值。二来自始至终有想不完的问题做不完的事，加上所经历的故事太多太多，需要解释或说明的也太多太多。 企图借用自己耳濡目染的人或事，说明某些道理，纯粹比比皆是，一时之间根本就不知挑选什么最合适。久而久之，自己从来不习惯借过去陈谷子烂芝麻的事来讲明某些道理。即或是想提一提，也需耗费不少时间和精力进行梳理，除非十分有必要，自己的过往当然是不提也罢。 第十四章 家风家教(30) 14.30 此次在岳父母家拖延达三百来天的时间里，如果自己习惯记笔记、将每天值得记录部分加以记录的话，如今即或没有百万字也会有数十万字。 可以肯定，自己永远不可能对晓晖、对孩子，以及其他任何人，亲口讲述这大半年时间来的详细经过，更不会带着主观好恶对孩子厘清他外公外婆的愚昧行径。只不过，在孩子缺乏明辨是非的能力之前，断然不可能让孩子过多接触其外公外婆。至于孩子什么时候可以自由与其外公外婆往来，至少要等到孩子具有一定洞察力之后。至于届时外孙与其外公外婆保持怎样的关系，那就“事不关己高高挂起”了。 希望岳父母能够清楚，他们这大半年的行为，纯粹是明目张胆的在肇官司。本人直到最后都只字不提此前借支，以及化猪油等，并不是本人心中无数，更不是缺乏讨还能力。而是考虑到，迟早要面对晓晖、要面对孩子，如果在此次的冲突中，还掺杂向岳父母逼债或相应经济纠纷，这塘浑水足以将本人染个面目全非。 一旦真正诉诸法律的话，岳父母不仅要归还所有借支和化猪油实物，而且岳父母无理取闹的事实俱在，还需赔偿因此而给本人所造成的务工损失（别企图按普通零工的6~7元\/天计算，得按本人举证的实际平均收入计）。若果真面对这些诉讼，实在不知岳父母的那点家当，经得起如此几个回合的折腾。 万事有因才有果，有果必有因。为人别做过分——亏理事，君子爱财取之有道。能贪则贪能占则占，雁过拔毛，在损害他人利益的同时，也给自己种下恶因，理所当然将收获恶果。你不约束、管教自己，迟早会激起众人来约束、管教你。 一个只顾自己的人，只知道索取不知感恩，潜意识中感觉满世界都对不起他、都亏欠了他。对任何人都不能以诚相待，尔虞我诈，心中只有自己，满目看不见还有他人。尽管主观可能不怀恶意，却只能遮遮掩掩搞小动作，离谁最近伤谁最深，内耗不休。今天不顾一切拉拢这个，为的是斗垮那个，明天拼命拉拢那个要血拼这个，永无宁日。什么责任心、尊老爱幼、互帮互助，在他们的潜意识中，最多当一句口号喊给别人听，有时候口号还喊到震天响。 自我封闭在一个虚幻缥缈的一己至上的狭小空间，自绝于客观世界之外并自我陶醉，理所当然会被客观世界所边缘化。可谓庸者自庸之，愚者自愚之。智者以付出换回报，加速人际交换发展，利人必利己，道路越走越广阔；愚者梦想少付出多回报，阻碍人际交换发展，损人必损己，道路越走越狭窄。智者与愚者的分水岭，也就在此一念之差。 晓晖早已沉醉于只顾自己不顾他人——离谁最近伤谁最深的迷幻之中，作为孩子的亲生妈妈，不可能不对孩子产生一点影响。 所谓“家传万贯不如传书一卷”，为了避免子孙后代，重蹈岳父母离谁最近伤谁最深的覆辙，自己有责任透过岳父母的活样板，揭示此类离谁最近伤谁最深的前因后果。 如果因此而广泛警醒世人，杜绝此类害人又害己的迷幻陷阱，社会上将大幅减少专业内斗的人与事，必然将会有更加广泛的人们，义无反顾地朝着互利共赢的正确道路勇往直前。这，也算是造福后来人的大功一件吧！ 第十五章 挺起脊梁(01) 15.01 颠簸在数年之前来时的道路上，脑海中五味杂陈卷巨澜。曾经设想过多种回家时的景象，却从未设想过如今身上还剩五十多元钱、只身抱着孩子，外加一个背包回家的情形。满目惨淡，愁云密布。 倒是孩子的动作不断，一会儿一个猛子扎进父亲怀抱，一会儿同乘客挤眉弄眼，一会儿遮住大半的眼睛看看这个看看那个，一会儿又和这个那个对对目光，时刻吸引着大半个车厢人的目光。没多时，这个送水果那个送糖果的，弄得庶盶不得不在中途下车，特意拿包像样的烟，以另类方式答谢别人。 仔细想来，有这么个宝贝一路相伴，还有什么事想不开？还有什么理由不值得高兴？“擦干眼泪抬起头，幸福靠自己寻求。抛开忧伤挥挥手，迈开大步向前走。” 老家各方面条件较差，加上早已没了任何事业基础，将后还将必须盘活墎州所拥有的资源。自己不仅仅是回到家中就了事大吉，而是还要尽快返墎州去喻林那里拿烤箱钱，以恢复原业务。这就要求自己身上的每一分钱，都必须发挥出最大价值。 还有四十多公里的路程才算到家，赶不上最后一趟班车，是意料之中的事。兜里的钱，令庶盶越算越慌神。如果在这里花钱吃住一宿，别说去喻林途中的生活零用，甚至连车票钱是否够都说不准。 十年前曾为节省一宿吃住及回家的路费，从这里徒步回家。那时，对这一带完全是人地生疏，之后曾在这一带深耕数年并广受人们敬重和爱戴。虽说再后来办真菌厂遇挫满地鸡毛，但并非就是人人喊打的落水狗。在这江沿市（已晋升为县级市）的方园二十公里，曾经是自己事业的大本营，一宿吃住的去处数不胜数。 雍松，曾荣获新长征突击手和全国劳模称号，自从同原科委有联系后便与他开始接触，在经营化工厂之前还数次邀往墎州相聚，只是因共同经营化工厂的条件不成熟——未参与化工厂的共同经营。与雍松可谓彼此了解深刻，惺惺相惜，是足以肝胆相照，经得住患难考验的挚友。 背上背包，抱着孩子，徒步数十分钟，虽说节省了两毛钱的公交车票，却也颇感异常吃力。好在孩子能够时不时地跳到地走上几步路，总算是经受过来了。 料必雍松已下班到家多时。庶盶刚进院子，雍松便迎头望着庶盶父子，呆愣片刻问：“你是庶盶的…？”庶盶纳闷道：“我是庶盶啊，墎州一别两年多，想必一切都好吧！”“嗨呀，我简直是不敢相认了。我想到你有一个哥，又觉得不对。墎州相别时，你还是个白皮细肉的嫩条条小伙子，转眼间竟然苍老到连我都不敢相认了，真不知道你这两年又创造了怎样的传奇。怎么，晓晖没有一起来？”“她在江东，至今有一年多的时间了。” 雍松迅疾叫出全家人来，逐一进行介绍。罗嫂拍着双掌逗小睿，开初孩子还躲躲闪闪，转眼张开双臂扑进他阿姨怀抱。全家上下忙不迭地端茶递水，张罗着为庶盶父子接风洗尘，庶盶深切感受到一股强劲的暖流注入心间。 第十五章 挺起脊梁(02) 15.02 踏进家门，眼前突然出现幺弟，接着跳出群大小高矮不一孩子，这个叫二舅那个叫二爸，一时之间分不出到底谁是谁。 原来是恰巧放假，内侄外侄差不多都在，只是都比想象中的他们要高很多。没有任何的糖果瓜子，摸摸口袋里的钱，实在不敢拿出分文给这些内侄外侄和幺弟做零用。母亲苍老了很多，自己同样没有任何可以孝敬她老人家的。环顾家中，与自己离开时几乎毫无区别，不见玉米等丰收迹象，一看就知道家里的日子依然很吃紧。 小睿的突然到家，尤其是他那憨态十足，各种出乎人们意料之外的表情、动作连续不断，时刻让一家老少充满欢声笑语。在一片欢庆的氛围中，断断续续地听了老妈和幺弟对家里现状的介绍：三弟外出谋生未归，幺弟上半年在校读书刚初中毕业回家（因交不起学费未去就读职业技校），年初家里只有母亲一人，只是栽种了水稻。不料在水稻出穗时让稻虫吃光了稻叶，结果只是产出不足两百公斤的半花米稻谷，令加工坊直呼没法加工。 庶盶随即将屋内屋外内室外仔细看过一遍，家里尚有不到十公斤腊肉，没养猪，有三或四只鸡。小麦还有七八十公斤，玉米大概两百来公斤，大豆十来公斤，红薯三四百公斤。所加工出来的米，只有正常米粒大小不规则的一半，米糠中倒是碎米花更多。也就是说，家里的口粮资源，只能勉强能够维持一个人一年的生活需要。 从住房搬迁以后，所有包产地、自留地，耕种起来就变得极为困难。特别是搬运农家肥，需要人肩挑背扛地爬行两三公里蜿蜒崎岖的陡坡路，依靠农家肥耕种包产地几近劳而无功。若使用化肥，则每年需增加数百元肥料成本，家庭经济一旦不济必然陷入贫穷的恶性循环。同时，还受土质经不起天干雨淋等影响，包产地里的粮食产量没啥保障，这是从住房搬迁之后所面对的实际问题。 包产田土质薄又属于尾水田，导致需用水的时候没水，不用水的时候四处排水蜂拥而来。加上宅基地占用了三分之一的包产田面积，使得包产田所产的粮食，难以满足全家人口粮之需。这些，早已是家里所面对的客观现实。对家里缺乏粮食资源，全在庶盶的意料之中，然稻谷几近绝收的现状，却大出意料之外。 实行农村改革已经进入第十三个年头，广大农村除严重缺乏劳动力和极少好逸恶劳的，农村的生活质量普遍跃上了一个新台阶——家家户户有余粮和变现零用钱的农副业。相对自己家里的现实状况，实在有些惨不忍睹。此前，自己的指导思想，是集中精力先发展壮大事业，待聚集一定经济实力后，回头再全力振兴家族。 回顾过往历程，自己所选择的人生旅途，远非依靠独自一人单打独斗就能够确保万无一失，而是必须有一个能够互为依靠的搭档。缺少如此一个搭档，自己的事业之路，似乎只能时刻承受各种意外的沉重打击。 第十五章 挺起脊梁(03) 15.03 当年生产菌种的培养室、菌种室已经垮塌，未及成型的地下室业已基本填平，除接种箱等少量器具外，已经看不见曾经制作菌种的迹象了。家中的众多什物，与数年前离别的早晨没什么两样，有的连位置都未曾挪动过。睹物思人，当年与父亲最后道别的情景历历在目。而今物是人非，父亲离开人世已两年多时间。 问明父亲坟墓所在的具体位置，有幺弟踊跃带路前往父亲的坟头。父亲的一生，传递了放筏人的坚毅果敢、不屈不挠的精神。若论一生所遭遇到的艰难困苦，父亲实属世所罕见。在深受疾病折磨、严重缺衣少食的环境中，从来没有过怨天尤人、悲观失望和自暴自弃的实质言行。凝望着父亲的坟头，庶盶突然明白，父亲是在用毕其一生的精力，向他的儿女们阐释着一个为人处世的道理：做人，首先要挺起一副不垮的脊梁！ 庶盶在父亲的坟前暗自发誓：孩儿一定会挺起不垮的脊梁，确保小睿快乐成长为一个有用之才，同时要肩负起振兴家族的责任。 数年来在家族中也发生了令人欣慰的一些变化，其中大姐和大哥联手在当地街道修建了住房，二姐家也新修了住房，这些都是家族中鼓舞人心的大好事。据悉，当地也发展出了经济大户，普遍集中在木材加工、农副产加工、运输、建筑、采金等。技术型、制造型等仍然未见踪影。 只身抱着孩子，几近身无分文地回到老家，明显属于非正常现象。即或庶盶尽可能找出一些看似合情合理的说法，但无处不在的窘迫自然无法掩盖明眼人对庶盶境遇的洞悉。面对不少人询问在墎州及晓晖的情况，庶盶只能极尽简单的回复诸如晓晖在江东等，至于其它一切，只要别人不具体追问，则一概免提。 与大哥相聚，庶盶抱定深埋近期的伤与痛，凡大哥不主动询问的，决不触碰内心深处的伤疤。兄弟间的谈话内容，几乎完全不涉及家庭、事业，似乎都在寻找一些值得开心的话题，却始终难以改变沉闷的氛围。大哥唯一的一句涉及家庭的话：“你要是当年同龚玉琼在一起就好了哦！”庶盶清楚，关于自己与晓晖究竟出现过什么，即或是大哥什么都没问，自己什么都没说，但他就算是闭着眼睛也会猜个八九不离十。 碗中用碎米粒做的饭，刚食用时，感觉到有一股稻花抽穗后嫩浆的香味，食用多些时，便对这种嫩浆的滋味逐渐开始产生反感。到了进第二餐时，这种反感肆无忌惮起来，以至于严重影响食欲。这是一种在嫩浆时间段突然停止生长的碎米粒，散发着嫩浆的特殊气味，长期食用不仅产生难以入口的滋味，而且可能导致老少营养不良的严重后果。这也即是说，家中已经处于没米下锅的境地。残酷的现实状况，远比想象的更为严峻。 家里几近揭不开锅，可谓一夕数惊。幺弟不能继续读书是一件事关他前途和命运的大事，可眼下没口粮更是直接威胁一家人生存的最为紧迫的大事。幺弟很懂事，主观上早已放弃继续读书。事已至此，只能是首先解决生活不保的实际困难。 第十五章 挺起脊梁(04) 15.04 如果将母亲和幺弟都接到墎州去的话，有母亲帮助照看孩子，自己和幺弟将会有两份工资收入，从中短期来讲，全家的生活将绰绰有余。同时，对将后的发展也极为有利。 一家四口，第一个月的生活加车旅等，少说需要四百元，第二个月最少三百元。最重要的症结在于，所积累的汇款单金额，若金额只有两三千元，则意味着一个十分艰难曲折的过程。就算将在喻林那里拿的钱留着生活费，汇款单的钱，除投寄所剩五六千份《特技小刊》的信封、邮资外，最多只能完成技术资料交换，接下来便是在煎熬中等待。 无论怎样，墎州的宣传资料和邮购技术资料是躺在那里的现成资源，哪怕只有一千元的汇款单，则最多百十来元的邮寄费，其余九百多元就成为可支配现金，而且尚有连续的汇款可支配。 只要有牢固的市场基础，哪怕就两三百元现金，除邮寄费外，在不增加分文投入的条件下，保守估计净收入也会过万，有了这笔资金，还愁什么不能起步呢？喻林那里还有四五百元的烤箱钱可备用。即或抛开汇款单不计，若自己只身前往，就凭这几百元钱，也能打拼出一番轰轰烈烈的事业来，同样会“长风破浪会有时”。 然而，原《特技小刊》宣传内容所倚重的项目普遍过时，供邮购的技术资料种类也远非应有尽有，营收效果肯定会受到一定制约。预计，所剩五六千份投寄完后，三个月内能够达到两万的营收效果就算十分的乐观了。 每印发一万份新的下一期《特技小刊》，印刷、信封、邮资等大概需要三千元的投入，三个月内的营收大致五万元上下。下一期《特技小刊》，是技术输出业务收入的关键，印刷、发行量当然是多多益善。若开初的可支配金额不足五千元，在恢复业务的当月，投寄完原剩余宣传资料之后，大概只能印发五千到一万份的宣传资料。通过经营积累资金的周期，将会被延长。 若初期运营难以高效运转，则现有技术资料中的部分种类，很快将需要陆续开始新一轮印制的投入。各种技术资料的印制数量很难把握，印制数量过少则单位成本高，印制量过大则极易导致部分资料大量过剩的流动资金积压。总之，恢复业务之初，在充分发挥所剩技术资料的前提下，每增加一千元的投入，两个月内可望多积累超过万元的流动资金。只要能够在两个月内，印发五万份以上的新一期宣传资料并发挥市场作用，此后的多业并举将顺理成章。 反之，完全可能陷入断断续续、无以为继的艰难处境。如此，劳务输出、饲料添加剂、环己六醇磷酸酯、食用菌、化工产品等，就将成为看不到尽头的“马拉松赛”。越是流动资金不足，将越是难以避免寅吃卯粮，从而陷入越扣越穷、越穷越扣的恶性循环。 随着时间的流失，原《特技小刊》的宣传时效必然大幅下降，月均汇款单金额也会有所下降。若如今只保留三个月的汇款单，总金额多半不会超过三千元。汇款单所积累的金额过低，恢复原业务将举步维艰。若冒然前往，一旦金额不足以支撑恢复业务需要，则将奇虎难下。 第十五章 挺起脊梁(05) 15.05 幺弟初中毕业，就因为交不起学杂费而弃学，要是能够设法让幺弟继续读书，则最为理想。如此一来，幺弟每年平均需要两到三千元的支出。孩子入托一年大概四千，加上本人及母亲的生活等，共计年支出少不得八千元左右。这，相当于四五个普通工人年收入的总和。 就算墎州有达万元的汇款单积累，几乎完全可以断定，在顺利实现多业并举之前，将是不计其数透支到无法逾越的鸿沟。在本人和全家都严重缺乏可靠经济来源的前提下，怎样渡过眼前的生存危机，还真是一道丝毫马虎不得的课题。 一方面，不得不尊重和支持幺弟，走不再读书的自力更生的路子。另一方面，小睿入托，也是一笔压力山大的开支。在不影响小睿上幼儿园的前提下，由母亲代为照看，将节省价值不大的入托开支，如此就能够把家庭支出降到最低。 若顺利恢复墎州业务，则可望第一财年基本解决技术输出、劳务输出、添加剂、食用菌、化工产品等流动资金问题。第二财年，纯粹依靠自身职务工资等收入，承担家庭开支将绰绰有余。此外，将幺弟锻炼成为一名相关业务骨干，料必相对容易。这样，幺弟也将很快拥有一份不菲的稳定收入。一场严峻的生存危机，将渐行渐远的不复存在。 相隔四年有余，庶盶突然回到老家，消息自然而然将在左邻右舍、大街小巷哄传一时。三邻四舍、亲戚朋友，一时间，人来人往，庶盶为缺乏相应物质招待而深感窘迫，一股强烈的挫败、落魄的感觉，始终盘踞在心头挥之不去。 具有债务关系的，理所当然也会前来询问。庶盶除表达感谢和歉意外，只能依据最保守预估，慎重承诺债务期限，好在几乎没人对债务期限等苦苦相逼。 经营菌种厂期间的三角债，原本可以收回他人所欠还清本人所欠。如今外面的欠账已历时四五年——普遍时过境迁化为乌有（手续也全在墎州），可自己因此而背负的债务未还，实在是冤枉。终归是分身乏术，不得不看着银子变成炭。 若非老家现口无粮，则完全可以将孩子暂行留在老家由母亲照看一段时间，料必无论怎么艰难，最多半年，将完全能够迎来一片艳阳天来。虽说后期尚有不少项目启动，需要更多流动资金，然至少不会为一家人的生活费发愁。偏偏，家里所面对的，是现口无粮的客观实际。若是单一缺钱或单一缺粮，事情则简单多了。可如今是缺钱又缺粮，还真应了“一分钱难死英雄汉”那句老话。 再怎么说，自己应对经济困难的实际能力和经验，都远比老妈和幺弟强若干，自己不能扔下母亲和幺弟一走了之。 更何况，自己只身带着孩子，无论到哪里干什么，行动力都必然大打折扣。先解决家中生存问题，再由母亲代为照看一段时间的孩子，自己就可以全力以赴应对事业上的问题。 最好先设法准确弄清墎州汇款单金额，将能够从容决定是本人独自一人去墎州还是同幺弟一同前往。除职务报酬外，聘谁都有一份必须按时兑现的酬金。 若能与幺弟一同前往，在恢复业务的头三个月内，幺弟与本人都有一份基本生活等酬劳，可解燃眉之急。最多半年，自己职务报酬将开始有所保障（还有望为幺弟谋得一个适当的兼管职位），一切的困难将化为乌有。 第十五章 挺起脊梁(06) 15.06 家里除了能够加工出百十来公斤的碎米粒外，起码还有三四百的斤玉米籽，以及五六斤的红薯。若将这些资源作为材料，加工成米花糖出售，可望较快解决家庭生活问题。邮购异构酶生产果葡糖浆来不及，但发麦芽只需三四天时间。将玉米、红薯转化为麦芽糖，然后加适量白砂糖，就可以制作成米花糖。诸如芝麻糖、花生糖等需要购买相应材料，流动资金相对较大，不用考虑。 根据方园几百公里的米花糖市场，售价普遍在5~6元\/公斤。这里人口少，4元钱一公斤可在一定程度上刺激消费。仅对纯材料成本而言，每公斤成本尚不到售价的一半，剩下也等于是人工报酬。如果家中所收半花米稻谷，能够照常制作米花糖的话，将这些材料制成米花糖出售以后，理论上就是七八百公斤的米花糖，参不多就是三千多元的产值，除去白砂糖成本，还有两千元余元的现金，将足以采购全家半年以上的生活用品。这样，自己前去墎州，将可免除后顾之忧。 家中制作米花糖的简单用具齐全，就差麦芽糖和爆米花。浸泡好小麦，剩下只是等出麦芽的时间了。 装的胀鼓鼓的麻袋、塑料蛇皮袋，占用了楼板的好大一角。许多袋子没封口，周边还散落着一大堆一大堆的旧信函。近年的集邮市场规模愈来愈成熟和稳定，因每年有数以万计的信函，其中不乏很有潜在收藏价值的旧邮票资源。对集邮市场虽说知之甚少，但凡发行量稀少的邮票，普遍具有收藏的潜在价值。这数万封旧信函，内中必定存在极具潜力的旧邮票。 筛选稀有票种时，发现有不少未曾开封的信函。随信附有回函所需的邮票、邮资者大有人在，有的还直接随信附上几元甚至十余元的求购现金。 经大半天尘灰飞扬的筛选，除数千封\/枚可能具有集邮潜力的旧信函外，竟意外收获一百一十余元现金、百余枚0.08元和0.04元（邮资上调，一枚邮资不足）。赶紧登记造册，几个超过十元者，多为求购食用菌技术资料可立即满足。对于其他无法满足需求的，由于时隔数年，加上办理退回汇款将倒亏一大截，除心存感激之外，唯记录清楚以图后报。这些钱和邮票，不是普通的救命稻草，而是救命的木筏。 自回老家的这两天，尽管自己尽量避免给人以失魂落魄形象，但从人们的神情中明显能够感觉出，大家均不同程度地带有广泛关注和担忧。 记得大哥临走的时候，掏出兜里不多的钱，抽出所需车票钱后，连带角票一起赛过来。为了避免让亲人们过分担忧，只好立即掏出分装几处的四十多元钱。还煞有介事地东掏西摸，借以表明自己尚不止这些钱。或许根本就瞒不过大哥，他一句“哎呀，又没特意准备，估计也就十多元钱，就算是给小睿零花好了。”鉴此，也只得无比愧疚地叫小睿接过钱来。 还有，自己身上所备稍像样的烟，现在剩下也就两三支而已，这还是拜耍脸皮厚所赐。不少烟民朋友前来时，自己是一反常态、刻意不率先掏烟出来。否则，再多几包也早就没了。 第十五章 挺起脊梁(07) 15.07 仔细想一想，自己一步步陷进如此窘迫境地，最主要还是自身预案预备预控的功课没做到位所致。如果尽早作出多种预案，或者尽早前去找汪睿等商量，料想完全不会走到今天这一步。有了这一次的教训，相信能够让自己涨涨记性，时时事事不忘做好预案预备预控这门功课。 必须事先对墎州化工厂、汇款单金额等有个准确把握。这方面，分别给汪睿和梁哥去封信，将完全能够做到。 尤其是与梁哥的关系，需要好好修复修复。前不久，梁哥通过岳母传递出了真诚与善意，同时还提及汇款单一事，似乎也表明他为本人的汇款单事宜是尽过力了的。自易大海事件后，本人几乎没再主动联系过梁哥，几次前往邮局查看汇款单时，也只是礼节性到他那绕了一圈，就是打个了招呼而已。要了解汇款单所积累的大体金额，作为他来说，不过是一句话的事。 依靠做米花糖解决家里生活问题，肯定少不得一两个月时间，还应该给喻林去信，希望将烤箱钱直接寄到老家来，以备不时之需。 近年的心情从来都没有好过，这吸烟已经成为寻求自我安慰不可或缺的方式，缺烟的滋味实在不好受。如今这香烟高的七八元\/包，最低三四毛一包。按自己眼前的经济状况，一方面加工米花糖需要碾米、爆花和买白砂糖等，还得预备家里碎米粒不合格而买大米。再有自己近期的牙床、咽喉发炎，孩子也得预留点零花啥的。这吸烟的开支，当然只能是越少越好。 庶盶走进院坝，正张望着想托人带一两包烟和投寄信函的时候，忽然老妈询问需不需要买啥东西。若老妈买烟，肯定会选廉价一些的烟，即可节省开支，又可最大限度避免别人闲话。庶盶对母亲提出需要买一条烟并投寄几封信，母亲毫不犹豫地答应了买烟和投信，考虑到很快需要购买白砂糖做米花糖的钱，甚至可能面对买米的巨大压力，就没提给母亲拿买烟的钱，母亲自然也没提及。 母亲回到家中，开口便对庶盶说：“你的信投进邮筒里了。我给你买了两包烟，你先抽，抽完了我又给你买就是。”接过母亲递来的两包烟，0.36元\/盒共0.72元，这烟似乎重如千钧。亲人们没有任何人问过本人，究竟在墎州遭遇到了怎样的经过，但就连母亲都明镜似的——知道她儿子几乎是身无分文的实际状况。 自己早已为人夫，为人父，在经历了真菌厂风雨洗礼之后，几乎干什么行业都被人们公认为行业精英。殊不知一朝落得个终日坐困愁城，不仅长期没有为母亲减轻生活压力，反而是母亲来倾尽所有买烟（预计，母亲身上最多还剩几元钱）。庶盶借放烟之际，迅速转身进入房间，眼眶中的泪水喷涌而出。连续两个夜深人静的夜晚，庶盶任凭眼泪肆无忌惮的滚滚流淌。早上起床时，枕头和枕巾上均湿漉漉一大团，赶紧拿出一堆衣服，随意丢在枕头上。 自己所遇到的困难，不过是暂时的，远远不及父亲所遇到的艰难困苦棘手和无助。只要挺起这幅不垮的脊梁，没有什么克服不了的困难。 第十五章 挺起脊梁(08) 15.08 家中碎米粒爆出的米花，试制的米花糖质量上乘——开初就得买米制米花糖的顾虑消除。所产米花糖受到好评，街坊邻里不乏争相热议“排队买米花糖”等话题。 可能是环境的变化，小睿更加依恋庶盶，即或是偶然一眼看不见，就会急的大哭一气。孩子活泼好动，见样学样，平常若要安心看会儿书，就得先给他找一本书并陪读一阵子方可。 曾经在街上看见卖米花糖，回家后时常逮住秤盘大半天不放手，口里还振振有词的报出三两、五两来，其中“八两三”的使用频率最高，左邻右舍的人们很快戏称他为“八两三”。 孩子寸步不离左右，尤其是不论庶盶做什么都要掺和，就连挪不动的用具也要试一试才罢休。这样，庶盶完全没办法到街上去卖米花糖，只能靠幺弟去卖。 早就听说过，熬糖特别辛苦，的确还不是讹传。若糖化时加热温度低，则糖化速度慢，耗时长；温度过高，则会使麦芽丧失活性终止糖化。为了确保受热均匀，需要不停手工搅动，才能有效避免局部麦芽失活及局部糖化速度太慢。 用玉米粉熬糖比红薯的渣要少些，过滤除渣相对容易。去渣后的糖化溶液，需要加热到沸腾状态，以蒸发掉百分之九十左右的水分。制作饴糖的量稍微多一些，从粉料到糖化再到最后的饴糖，往往需要连续操作三十多个小时，要不间断地添加数百公斤的柴火。 小睿既不单独睡觉，又拒绝同其他人一起睡，庶盶只好找来背娃带，背上孩子熬糖。背着孩子，短时间尚好，可时间稍长一些就愈来愈沉重，一个通夜背着孩子熬糖，想避免腰酸腿疼啥的，那只能是不切实际的妄想。 刚开初的几天，几乎所有人都说米花糖做的好，卖的好，感觉蛮不错。可仔细一算吧，这销售量一点也不乐观。人们普遍就是买几角钱的，买一元钱以上的客户一天难遇几个，一天的销售额平均不到二十元。 在具备一定口碑效应的情况下，对市场会产生适当刺激，但随之而来的可能是一个疲惫期，大抵眼下这种销售额就是常态化的市场状况。当地三天一逢场，周边的场镇要么太远，要么市场太小，只剩一个场镇稍微合适。这样一来，两个场镇每月可销售十八天，并且还不一定满勤，月均总销售额大不了三百多元，差不多要接近一年时间才能卖出三千元的米花糖。 加工米花糖的销售收入，除开材料成本也就是一百多元，相当于一个中等零工收入。全家所有的生活材料都要用钱买，除维持家庭需要外其余所剩无几。企图用一两个月时间，解决全家生活问题的愿望，几乎是变成了遥遥无期。 按目前状况，家中尚有将近一半的劳动力资源优势没有发挥出来，要是能够充分发挥的话，收入还有希望翻番。若能顺利提高一倍收入的话，则存在两个月解决全家生活问题就有可能。实事求是地说，米花糖主要原因在于当地市场太小，熬制饴糖相对较辛苦，但总体上还算差强人意。 第十五章 挺起脊梁(09) 15.09 如果围绕当地市场，再增加一两样类似于米花糖的产品，则可以顺带江流、一将两就，完全有可能实现收入翻番。外地市场表现较好而在当地市场还没有的，则完全可能迅速被当地市场所接受。 这些产品的技术含量普遍较低，普遍能够一看即会，投资也相对较小。这样的产品，只要在外地稍作了解，应该不难找到。自己不能在这里只顾埋头拉车不看路，有必要出去看看或托人了解了解。 庶盶决定到江沿市去了解一下小吃食品状况，多半可以发现所需门路。本希望小睿能够留在家中，然孩子似乎早有预感，始终形影相随，庶盶只得抱上孩子，大不了多耗些时间罢了。 市场内人流滚滚，除农副产品外，没发现什么新特小吃。或许小吃并没有集中在这类市场一带，可能必须托人多方了解才行。 迎面遇上早期的食用菌学员小刘，老师长老师短的跑前跑后。小刘说：“数年之前，来买菌种时，听说您已经到墎州去了。回来后，就按老师教的方法开始制作菌种，没想到十分顺利，渐渐地，我就成了这一带的食用菌专业大户了！” 面对小刘的热情相邀，本没打算到他家去，听到他已经是这一带的食用菌大户，这可非比寻常，庶盶便迫不及待想前去看看。 穿行在人流之中，转来绕去，到达一个水泥摊位台前。台上堆放着平菇、香菇、黑木耳、黄背木耳、金针菇等鲜品。小刘指着台后的姑娘道：“这是我媳妇，小马！”随即向小马介绍：“这就是我的师傅，庶老师！” 小刘的媳妇小马，不仅人漂亮，而且一举一动都透露着精明能干，闻言即兴高采烈起身道：“嗨哟，是老师来了啊！我们一家子时常都在提起您，您可是我们家的大恩人啰！”小马盯住庶盶怀中的孩子，转身嗔怪小刘道：“你看你，就不晓得给宝宝买点糖果啥的。赶紧的，给孩子买点糖果来！”一边说一边在洁白的围腰上揩擦双手：“好可爱的宝宝！来来，让阿姨抱抱。”小睿用力将头往庶盶怀中藏，却露出眼睛盯着小马阿姨，没经几个回合，就被小马阿姨抱过去了。 小刘过来没多久，小马对小刘说：“你先把老师接到家里去，我过会儿就回来。”小刘转身招呼庶盶就走，小马道：“把三轮带回去！”显而易见，小马是这个家庭的主心骨，小刘对小马是言听计从。身后传出“平菇、香菇，便宜卖！”“连卖带送，家里来贵客了，得赶紧卖完回家。” 人力三轮内码满塑料筐等，虽说能够坐人，然要是坐在其中肯定不好受，反而不如步行的好。 在庶盶的记忆中，小刘的家离城大致有四五公里，心想这趟步行下来并非轻松之旅。出城刚数百米，小刘便对庶盶说：“老师，这就是我家的房子，菌种场和菇场在后面。”眼前是五开间两楼一底的钢混楼房，中间是前后对开的楼梯间，两边分别是两道卷帘门的商用铺面造型。 放眼大道两边的众多房檐下都有铺面，摆出各色货品，像小刘这栋房子一连四个门面紧闭的，却少之又少。门前大约五六米宽的水泥空坝，空坝外沿是交通要道。空坝的另一头是一条五六米宽的道路，通向后院。楼房的后院是一眼看不穿的菌种场、菇耳场，有平房结构，也有小青瓦结构，还有大片简易菇棚结构。 第十五章 挺起脊梁(10) 15.10 正在准备参观菌种和菇场时，小刘突然叫道：“爸、妈，我老师来了！”阿叔、阿姨走下楼来。 阿姨一把拉着庶盶抱着孩子的手：“我们家的大贵人啊！幸亏我家小刘子遇上你这样一个师傅。要不然啊，我们哪里有今天哟，就连我家老头子，恐怕也早已不再人世了。” 庶盶听的是丈二和尚，只能爽朗笑应：“阿姨说哪里话，这一切都是你们努力的成果和造化，本人何德何能，哪经受得起如此夸赞哟。” 阿姨将庶盶的手抓得更紧：“小刘子不是遇上你这么好师傅，学到一门好技术，又哪娶得个能干又孝顺的儿媳，没有这个儿媳，做梦都别想把房子修到这里来。我家老头子犯了心肺病，当地医生都说只有某医科附属医院可能有救。到那里后，一听最少需要七八万元钱，老头子就坚决不医了。当时，在这里连买地皮带修房子，花了十多万元的现金，就连后面的这些菌种场都是靠贷款才搞起来的，家里哪来这么多钱医病哦。 “我们俩老儿都认为没有任何办法了，只好准备回家。儿媳赶到一听说不医了，一句‘就是卖房子也要先医病’，立即找医生让老头子住院，她回娘家去借了五万元钱，总共花了将近十万，才算保住了老头子的一条命。你说，这源头还不是我家小刘子遇上你这个好师傅学得一门好技术？” 小刘接言道：“我妈说的都是真的。我老丈人是在产棉区开榨油坊的，和我媳妇是到她家榨油坊买棉籽壳认识的。我本来对她有意，有一次钱也真的是不够，就邀她到这里来收钱。她过来后，帮我卖了几天平菇，然后又邀她一起到师傅您那里来预定菌种，可您已经到墎州去了。没有菌种我感到绝望了，她就问‘你不是说学过制种技术的吗？’ “我说不仅学过而且还亲手实习过，可没老师，就怕弄不好要亏本。她说‘你学过还怕啥？如果真的制不出来亏了本，我想办法，叫我爸白送你这几万斤棉籽壳行了吧？’有她壮胆，我就添置制种设施、买回母种开始制菌种，没想到十分顺利。后来，我们就结婚了。卖菌种曾经是我们主要的收入来源，前几年光卖菌种就收入十多万。可能是会制种的人愈来愈多，买菌种的人大幅减少。我媳妇认为离城近些，生产鲜菇还是挺不错的，就买了这块地皮成现在的样子了。” 阿姨接着小刘的话又说：“要不是小刘子在你那里学会制种技术，这么能干的儿媳，哪有看得上我家小刘子的哟！” 小马骑着自行车已到面前，落落大方地说：“看妈说的，我要是看不上小刘子，哪会和他跑上跑下的嘛。只不过他胆小却稳重，我胆大一些却没他稳重，我们正好取长补短！” 菌种场为钢混平房，大概一次能够投放五万斤材料的规模，部分培养室已改为菇耳栽培。原材料库房用红砖建成，高大敞亮，除库存原材料外，尚有拌料、装袋、粉碎等场地及其机具。菇棚为竹木结构，顶上和四周是遮阳网，大约能够投放万斤左右棉籽壳的规模。 第十五章 挺起脊梁(11) 15.11 据小刘介绍，这两年市场对黑木耳、香菇、金针菇等鲜品需求旺盛，特别是下半年火锅店销量激增，很多时候抢不到货，价格是平常的几倍。 “原计划是去年要把菇棚全部改建成冬暖式控温大棚，但需要先把租用的地皮买来，可能总投资要十多万元。由于我爸生病住院所欠的债刚刚还清，到现在还不敢轻举妄动。” 听着小刘的介绍，庶盶四顾这偌大场地问：“你这住房、菌种场和菇场的占地面积，感觉不下两千平方米。除制种以外，一次性能够投放十万斤生产材料吧？”“所有场地总计占地面积将近三千平米，直接产鲜最多的一次，投棉籽壳过十二万多斤。”“一轮投十多万斤棉籽壳，一年纯利应该不下十万吧？” “生产鲜品，肯定没有销售菌种那样稳定和乐观。像去年秋冬，我们恰好遇上以黑木耳、香菇为主，半年的纯收入大概超过六万元。但今年上半年，基本相同数量和质量的产品，大概最多也就三万左右。另外，我们没有把利润看的太重，计件工资标准较高，绝大多数的事，都是靠开工钱。像今天早晨，就有七八个人采菇耳，还不到五点钟就采结束。我们给他们批发的价格也比较低，好多人可能现在还在各个市场销售。尽管收入下降不少，但轻松，有赚就行！”庶盶深有感触，其经营的指导思想，完全就是自己所一贯践行并倡议的。 火锅店的规模不小，据说不提前预定，只能在门外等候。看见色香味俱全的菜肴，庶盶感觉食欲大开，满心想要饱餐一顿。享受与此相媲美的饭菜，还是在喻林生产果葡糖浆的时候，近来几乎早已忘记世上还有这等美味佳肴。看看人家老少两代夫妻商商量量、恩恩爱爱，把家庭、事业经营得风生水起。想想自己，一桩桩一件件历历在目，庶盶深刻感受到什么叫做天壤之别。 酒过数巡，庶盶突然觉得酒甘茶香味美不再，这眼眶也实在太不给面子——暗潮汹涌，实在控制不住，正在肆无忌惮地滚滚而出。幸好没人注意，赶紧将筷子拿在桌缘边，将筷子头上的辣椒揩在手上，拿起带有辣椒的擦手湿毛巾捂上双眼：“哎哟，不得了，这上面啥时候粘上辣椒了。”随即起身找洗手间，小刘一家慌忙叫服务员换毛巾。 眼睛是火辣辣的吃尽了苦头，好在没有影响眼前的氛围。即或这眼眶还要不争气的话，也有个合理解释。 会经营家庭关系的人，时时刻刻都是充满对家人的关爱与赞赏；不会经营家庭关系的人，背弃“疑人不用用人不疑”，举手投足均以师长自居对家人充满责备和不信任。会经营家庭关系的人，是拿起放大镜发掘家人的优点，以激励并培养家人优势，使家人充满自信；不会经营家庭关系的人，是拿起放大镜发掘家人的不足，以限制并打击家人的自信，使家人不知何为自身优势。 会经营家庭关系的人，一方面以我所尊重的人值得大家交往的逻辑效应，全心全意帮助家人以良好形象示人，不断拓展家人的言行影响空间。另一方面，以我能够充分尊重家人自必充分尊重外人的逻辑效应，不断拓展自身相互作用空间。 不会经营家庭关系的人，一方面以我所鄙视的人不值得大家交往的逻辑效应，全力以赴损毁家人形象，不断压缩家人的言行影响空间。另一方面，以我连休戚与共的家人都可以不尊重岂能尊重外人的逻辑效应，不断压缩自身相互作用空间。 第十五章 挺起脊梁(12) 15.12 拨通雍松办公电话，庶盶简单说明有二事相求，一是希望代为了解制作小吃品门路，二是帮忙斟酌在眼前实际中寻求最佳捷径。 闻听雍松为自己专门准备了炖狗肉，庶盶顿感有苦难言。因为自己近来牙床炎症不断，今中午在小刘处盛情难却，饮酒后似乎炎症又起——疼痛难以抑制，据说狗肉必然加剧炎症。可眼下人家邀来自家几亲兄弟前来作陪，等于是拿本人当亲兄弟对待。人家除狗肉以外似乎并没有准备其它食物，自己岂能顾忌炎症而难为别人？面对推杯换盏，过度推却有违盛情。痛则痛矣，大家一片深情厚谊不可违。 渐进深夜，大家相继告辞，小睿也呼呼大睡。挚友相聚，自然有不尽话题。雍松提起在墎州相聚时的不少往事。 回想自己的人生之路，虽说不乏艰难曲折和胆颤心惊，却由于兢兢业业，勤能补拙，总体上也算有所建树。真菌厂表面上是落败而逃，实则一是尚有万余元欠账至今未收——足以抵债，二是墎州业务根基尚存——足以蓄势再发。只因见缝插针般在墎州奠定了事业基础，所谓“鱼与熊掌不可兼得”，从而不得不放弃真菌厂的既有资源。在墎州，尽管早已深感遍体鳞伤甚至身心疲惫，但实际上却是皮外伤。 经营化工厂看似千疮百孔，然个人成绩的事实俱在，合同关系——收回被盗、抵扣旧债资产足以偿还所有债务的经营权依法具有不可撼动的可靠保障。尤其是以《特技小刊》为基础的技术输出业务，可谓根深叶茂，至今仍然是牢不可破的坚强事业基础。特别是在践行凡事预案、预备、预控经营理念后，尽管存在百密一疏，却具备稍息片刻再展宏图的坚强力量。完全没有一泻千里、溃不成军的道理。 雍松回忆道：“初次在墎州相聚时，对你在墎州安家的原因百思不得其解，曾经和梁老私下议论，他也十分纳闷。曾经反复追问你到底看上了墎州的什么，你却始终没有正面回应。梁老推测说‘肯定是他岳父家特别富有’，我也认为只有这种理由才能成立，便一再要求到你岳父家去看看。下车没走多远，梁老拉住我说‘我感觉越走越不对劲，你看前面有没有大富豪的迹象？’跨上你岳父家的街阳，我和梁老同你岳父母打了一个照面，梁老拉上我走到院坝外沿，摇着头说‘连女婿带回的客人都没有个起码的招呼应酬。可惜这娃，把一辈子误忌在这里了。’” 原来，这梁老早就给本人下了一道魔咒，将自己一辈子的命运锁定在他的只言片语之中。不过，这道魔咒是有严格区域界定的，本人已经彻底挪窝，也就意味着彻底粉碎了这道魔咒。 许多倒霉的事，原本与自己八竿子打不着边，偏偏蚕绩蟹匡、死拖硬拽地被套上了、掰不开了。聊着聊着，庶盶忽然悲从中来，情绪失控，泪水顿时倾泻而出。虽然是无话不谈的挚友，可毕竟是在人家家里，而且罗嫂就在当面。自己一个男子汉，在人家家中，一把鼻涕一把泪的，成何体统？ 想自己确实喝了不少的酒，稍待情绪平息，庶盶表示自己饮酒过度，有些支撑不住了。雍松起身一边扶送庶盶就寝，一边安慰道：“你这十年，经历过无数的大风大浪，练就一副铁骨铮铮身板。这点酒应该问题不大，睡一觉就没事了！” 第十五章 挺起脊梁(13) 15.13 近来牙床引起两边腮腺发炎，呈连续不断趋势，不仅三天两头频频来袭，而且炎症持续一天就会大量化脓。烈酒加狗肉，炎症来势异常迅猛。两腮高高隆起，满面灼热，脉搏每跳动一次，都会在脑海中产生轰隆巨响声，疼痛感随着脉搏跳动加剧，每跳动一次增加一分疼痛。一则不能影响身旁孩子的睡眠，二则不能影响雍松一家人的休息，庶盶只能以最大耐力和决心强忍剧烈疼痛。 时间仿佛过去了很久，客厅传来雍松夫妇的小声对话。庶盶满以为黎明来临，一看时间还不到凌晨1点钟，原来他们一直尚未休息。 “不知道究竟遇到些啥子艰难苦楚，就这么憋屈着，再好的身体也会憋出大病来的。”罗嫂的声音传出来。接着是雍松的声音：“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不到伤心时。庶盶不是那种遇到痛苦就挂在嘴上的人，而是把痛苦埋进心底，把快乐给大家共享的人。他本来在墎州发展的很好，事业心强，为人正直，头脑灵活，出类拔萃，又与吃喝嫖赌不染。 “他说晓晖远在几千公里之外的江东，已经一年多时间。可他却只身抱着个孩子，背着个背包回到老家。今天又托我代为了解制作小吃门路，并帮忙斟酌将后的何去何从。他这些看起来好像是不可思意的举动，似乎是在无声的述说着一段扑塑离迷、复杂曲折的故事。他究竟遇到些怎样的艰难苦楚，他一直吞吞吐吐欲言又止，具体我也不清楚，估计十之八九与婚姻有关。所谓言浅莫劝人，恐怕简单的语言安慰，将收效甚微。眼下，也只有尽力提供帮助，可能才是唯一有效的办法。” “我看他眼下最大的困难，是有个寸步不离的孩子。要说那个孩子，乖巧讨人喜欢，又听话蛮好带的。必要时叫他把孩子留在这里，我也能帮着照看，权当收个干儿子。只要再熬一两年，孩子一上学，也就困不住他了。” “这也是个办法。只要有人帮他照看孩子，哪有困得住他的哟。说到带孩子的问题，我倒是突然想起他那岳父母来。你想啊，我与梁老只是与他岳父母打了个照面，就断定他岳父母不会为人处世。凭庶盶的阅历和经验，他肯定比谁都更清楚，只是闷在心里不说而已。所以，如果让他岳父母帮着带孩子，自必误忌孩子的一辈子，这个道理庶盶肯定是心中有数的。如果你是晓晖，在几千公里以外，你觉得谁帮着带孩子最合适？” “那肯定是自己的父母啰。”“因此，谁带孩子的问题，肯定就成为一场矛盾冲突的焦点。”“那…，这么说来，我帮着照看孩子，人家还不一定放心呢。”“这倒未必，你起码不缺招呼应酬嘛。他托我代为了解小吃的事，所谓人无远忧必有近愁，他那乡场上人口少，小吃一类远非什么长远大计，但不用多少投资，我看这是为了缓解短期生活压力的举动。要了解小吃门类，可能要花点时间，等了解个眉目出来，就去他老家，顺便多作一些沟通了解，再根据他的具体想法来定。”“我们家里拿出千儿八百斤的大米，是没有一点问题的。”…… 第十五章 挺起脊梁(14) 15.14 两腮又是一阵剧烈疼痛，等到有所缓解——再回过神来时，客厅方向早已是悄无声息，雍松他们应该就寝休息了。 罗嫂拿出一张一百元纸币：“给孩子做零用，这是我们的一点心意！”庶盶十分清楚，罗嫂既要操持家务，又要从事农作物生产。雍松近年也就一点不多的死工资，加上为人热情大方，也当所剩无几，家庭经济并不宽裕。对这份沉甸甸的厚礼，实在是受之有愧，意欲坚决推辞。 罗嫂抱过小睿，将钱塞进孩子衣袋：“这个孩子我和雍松都特别喜欢，这是给孩子做零用的钱，就当收个干儿，若瞧得起，就收下！”话到这个份上，想起昨晚听见他们的对话，庶盶感到不宜再推辞，便欣然接受，同时教孩子叫干爹、干妈。 临别之前，庶盶如实介绍了自己与岳父母的冲突和当前所面临的客观实际，以及对盘活墎州资产的具体打算。雍松和罗嫂慎重表明，能够随时提供千儿八百斤大米缓解全家生活压力，非常乐意代为照看孩子，以让庶盶集中精力盘活墎州资产。 庶盶顿时感觉压在头上的乌云烟消云散，极目皆为阳光灿烂。情不自禁地由衷表示，能借千儿八百斤的大米，将确保全家半年到一年生活无忧。若有罗嫂帮助照看孩子，即或墎州的汇款单再少，仅凭所剩五六千份的《特技小刊》及相应技术资料，无论多么的艰难困苦，最多半年时间，将会全面缓解多业并举的流动资金压力，从而夯实并奠定牢不可破的、新的事业基础。 罗嫂为人通情达理，是非分明，知冷知热，任劳任怨地长期将家庭操持得井井有条。尽管罗嫂文化程度不高，但完全不是毁损他人抬高自己的人，自然不会无故摧毁本人在孩子心目中地位——不影响自己后续对孩子的引导效应。只要彻底杜绝好逸恶劳，怨这仇那——只知索取不知回报、缺乏感恩的病态心理，再差也有几成。有罗嫂代为照看孩子，绝对不会在大方向上误忌孩子，自己没任何理由不放心。 正在大家欢欣鼓舞之际，庶盶突然被一阵疼痛唤醒，连吞咽都感觉困难。庶盶两腮的症状引起雍松和罗嫂的高度重视，当听说近期经常如此，对庶盶前往墎州深感担忧。 想一想这也确实是个重大问题，如果连生活、零用都靠赊欠，再遇上这样接连不断的发炎，疼痛难当不说，还严重影响咀嚼和吞咽，身体不垮才怪。看来，雍松和罗嫂“啥事都闷在心里，把身体憋出病来了”在理，应当先调理好身体才是最关键。否则，没有一个好的身体，完全可能“没有更好只会更差”。 鉴于当前身体状态，急于前往墎州盘活原资产，完全可能是欲速则不达。首先应该找个较好的老中医诊断，进行必要调理恢复。小吃的相关信息宜继续收集，合适则用。待身体抵抗力恢复，在全家生活无忧和孩子有人照看的前提下，只要决心盘活墎州原资产，则无论汇款单金额多与少，都将势在必行。 第十五章 挺起脊梁(15) 15.15 搭着雍松的自行车到他上班之所，雍松要庶盶等他一会儿，说是去报到并打个招呼，然后送庶盶父子去车站，顺便再好好摆谈摆谈。 牵着孩子没转几圈，寻着声音望去，雍松迎面过来：“今天不凑巧，一大堆的事要急于处理，不能相送到车站，非常抱歉。等小吃方面的信息打听出个眉目来，我直接到你家里，我们再好好叙谈！” 雍松随即拿出三张面额一百的钱来，庶盶一看随即明白，这肯定是专门向他同事借来的。庶盶感觉完全能够克服当前困难了，便说什么也不肯接受。 雍松慷慨道：“这个不是送给你的，是借给你、要你还的。虽然说我对给朋友借钱历来都非常谨慎，因为有时给朋友借钱，不仅没有真正的帮上忙，反而还会害朋友。但你不同一般朋友，你任何时候不缺冷静和理智，所以我不必了解你将把钱用到什么地方去、花的值不值。这些钱先借给你，就算闲着没处用，留在身上以备不时之需总算是好的。今后，若周转不济时，多了我是无能为力，但三两百元的，只管开口就是。” 大哥买下6000株桑树苗送到家中，细算之下还颇具一定发展潜力。家里的包产地坡陡土质差，加上无法满足农家肥和灌溉需要，粮食生产受到严格局限。然而，栽桑养蚕却较为适宜。虽说后续嫁接、管理，以及在老宅基地修蚕房、修复饮水堰沟等，均殊非易事，但只要有四五千株规模的桑树（足以成为名副其实的蚕桑专业大户），其它后续事宜，皆不足为虑。栽种这六千株桑树，细数也并非什么多大的事。当地习惯相互换工——互帮互助，请左邻右舍帮忙，三五天时间即可栽种完毕。 两腮肿痛成为家常便饭，中药调理似乎无济于事，只有以红霉素为主的中西成品药，才能勉强控制。除国内某制药厂一家的红霉素外，其它厂家的红霉素很难凑效。就连这一家的红霉素，也只能在炎症来袭最初的三四个钟内服用才能管用，稍微服用不及时就会化脓，而且脓液将穿透皮肤外溢出来。身体抗御能力基本完全依赖药物维持，尚未感觉出热冷，炎症已经开始肆虐。 医生建议进行全面检查，查清真正病因才好对症下药。一经询问，导致病变的潜在因素众多，全面检查大概最少需要四五百元钱，而且还不能确保查出病因。 眼下要拿出这四、五百元钱来，纯粹可谓是破釜沉舟。就算检查出个病灶啥的，又哪来的钱支付后续治疗？回想自己身体素质向来很好，多半属于精神原因导致真正的病灶肆虐，只要确保不感冒，事实上就什么病都没有。根据当前状况，这全面检查的经济压力，实在是不堪重负。只有等过段时间，视经济和病情等具体状况，再说下文。 家里长年的经济拮据，所需更新或添置的什物触目皆是，数不胜数。自身日均药费大概要一元多，外加烟等零用，个人日均开支达两元左右。刚从雍松那里接过手的钱，几天时间就花掉百余元，如此下去怎生得了？可想来思去，自己完全不存在挥霍无度的不当开支。当前最关键的，是要尽早恢复健康，否则考虑什么都是白搭。 第十五章 挺起脊梁(16) 15.16 要确保不感冒，几乎是不太可能的事。衣服多穿或少穿都不行。感觉发热时，不能解开衣扣散热，稍大一点的体温变化就定会感冒。不及时散发体热，更会持续增加体温，同样感冒而迅速发炎。干一件体力活，必须保持持续出汗，或许能够幸免感冒，但最后体温下降时，必须迅速换掉汗衫——保持体温平稳过渡。否则，普遍难以避免炎症来袭。 遇到一会儿有太阳一会儿没太阳的天气，如果是在室外劳作，则很难避免感冒。因为这时的体温，根本就无法通过动作的快慢来控制，没太阳时动作过快会使体温上升过快——感冒，太阳大的时候即或不动也必然导致体温变化过快——感冒。炎症，必须时时刻刻小心提防，却时时刻刻避无可避。 家处数百人进出的要道口，左邻右舍等的人们，时常聚在自家街阳、屋内屋外歇脚闲聊，庶盶对周边的小道消息等，却是能够轻易掌握。 偶听有的家庭照明电费月均才2~3元钱，想想有时照明电费高达4~5元\/度，这照明用电还真是构成很大压力。此前老妈一个人早睡早起，一两个月才用一度电。可如今每月再怎么都是6~7度电。看看家中除两盏八瓦的台灯外，其它全是钨丝灯泡。厨房和堂屋四十瓦的灯泡，显得非常昏暗，但尚勉强维持。另外所有的钨丝灯泡，都是二十五瓦。 若改换成瓦日光灯，理论上可节省40%能耗，但除了四十瓦就是二十瓦，没有其他选择。台灯的有效照明范围狭小，除书桌台面一团光圈外，其它地方几乎什么都看不清。要去掉钨丝灯泡，整流器、灯管、电线等，而且动辄要开支三四百元。 自出社会以来，甚至从未曾感觉到照明电费的压力，如今是不知不觉中多次权衡的一件事。虽说每月十多二十元，有时超过四十元一个月的电费，实在是不乏泰山压顶之感，但按轻重缓急来排列，诸如照明用电的问题还只能被抛之脑后。眼下唯“脚痛顾脚手痛顾手”，能够节省一分是一分。 可能在小睿的微弱记忆中，唯恐父母不在身边——形成其潜意识中最敏感的心理阴影。所以，庶盶一旦不在其视线范围内，第一反应就是哭叫着找“爸爸”，而且始终保持这种高度敏感的警觉。将近一年以来，孩子从不单独就寝，缺乏灯光照明更是难以就寝。 遇到熬制饴糖时，少不得连续坚守数十个小时。为了节省夜间照明的电费，只能将寝室中的台灯用于整个夜间照明。白天时孩子普遍在地上活动，很少需要人背或抱。可是，夜晚熬糖时，则普遍不是背就是抱，而且用背娃背篓不行，必须用背娃带才行。 本来夜间的温度变化就较大，熬糖时很难保持比较稳定的体温，有时还需要做不少的事，加上背着个孩子，冷热变化更加频繁。尽管预备甚至预先服用专用的红霉素等药，然药效却愈来愈差，夜间被炎症肆虐的频率愈来愈高。 第十五章 挺起脊梁(17) 15.17 经多方人士推荐，前往一市级机构专家科就诊。听完病因和治疗分析，庶盶认为经得起因果等推演、推敲。虽说清除内热、内湿的病理，与其他所有医生的说法没啥两样，却勉强能够解释牙床发炎腮外流脓病理。这，使得庶盶眼前浮现出必然康复的一片曙光。于是，一改模棱两可姿态，表明愿按疗程需要全凭医生安排。 突然想到，凭医生安排，也需要结合自己囊中实际才行。赶紧咨询问医生：“一个疗程的药，大概要多少钱？”“用不了多少钱！”见医生没有下话，庶盶便直白的说：“我身上只有两百元钱，不知怎么样？” 医生似乎正若有所思，闻言稍微一个愣怔，下意识地以不用质疑的口吻肯定道：“用不完！”开完药单，老专家医生对庶盶叮嘱道：“一会儿药抓好以后，全部拿到我这里来，我要好好帮你捆扎一下。他们药房里的人不会捆扎，在路上药包烂掉麻烦就大了。”对这种关怀备至的态度，庶盶是满怀感激。 将药单递进计价窗口，一阵噼噼啪啪的算盘声后，递出药单来，所划出的价码是一百九十八元。吔，这专家就是与众不同，就连药价也是一专到家，可以精确到百分之一，实在是妙到毫巅。想必这治病的药效，定然也是一专到家、“神妙独到秋毫颠”地药到病除吧！ 望见药房窗台递出来的药包，庶盶突然意识到，自己家里的锑锅，全都煎不下一包药，至少还得花七八十元钱，另外卖一口直径三十公分以上的锑锅专门用来熬药。九大包药，四五开分扎成两串，提起来每包之间的间隔距离大约五六公分，五包相连最长的一串，预计差不多有一米长。 两手各一串药包提起来，大概总重量远在5公斤之上。一根细微的棉线，就像利刃一样压在手指间，每过十来分钟就必须挪动更换位置，否则两手就疼痛难当。看看比头发丝要粗大不少的棉线，真怀疑它们会否难堪重负。 最长的一串药包，必须特意高高抬起一只手来，才能避免被鞋子踢破纸封的药包。如此之大的一包包中药，估计一次所煎出来的药水，八磅的水瓶休想装不下。庶盶开始思忖起自己的肚量来，不知道自己这副肚囊，究竟能够装进多少的药水？ 这个问题，必须向老专家好好请教一番。专家给出的答案，一是不能用铁锅煎药，也等于是必须买个三十公分以上的锑锅专门煎药；二是将药煎好后放冷，把药水装进矿泉水瓶中，然后再放进冰箱中随用随取。 在这座城市里，大概还有将近一半的家庭没有冰箱。在农村中，即或是跑遍十里八乡，多半都难以找到一个冰箱。这等于是说，专家给出了一个根本做不到的方案。对此，庶盶请教道：“听说将中药研粉，用蜂蜜制成药丸效果不错，不知是真还是假？”“那当然是再好不过的啦！” 老专家接着绑扎好了药包，两串药包随手一提，不用担心被鞋子踢烂，但上车下车难免不被挤烂。最后，老专家向庶盶介绍了粉碎中药的具体摊位，以及如何制蜜丸、具体剂量等。 中药蜜丸虽说减少了熬药的麻烦，但服用时却颇感艰难。必须保证足够剂量才能发挥药效，每丸如同鸽子蛋大小，需要细嚼慢咽，苦辣辛甘百味俱全。粉碎的粗细度料想不过四十目，一日早中晚三次。很多时候一想起药丸的滋味，脑门和头皮突然产生一股极具恐怖的味觉，迅疾引起喉结发出干呕，继之引发明显的一瞬浑身战栗。 第十五章 挺起脊梁(18) 15.18 卖米花糖的钱，需要满足全家人的生活、生产需要，理所当然得按生产和经营需要进行明张明算，独立运转。 就自己个人资金来说，自接过雍松四百元现金以来，外加身上原有的百余元总计五百余元现金，这也算得上是一笔不小的资金，超过工薪阶层人均三个月以上的纯收入，然才两三周时间就所剩不多。 仔细算来，个人开支却并没有任何差池。家中买东买西（自己与小睿所需较多）、红霉素等中西成品药、两次外出车旅以及烟等个人零用，共计一百六七十元钱。只是这次三个疗程的中药，连粉碎带蜂蜜总共两百四十来元，足够服用五六个月。没料想，这药一开就是半年，自己纯粹就是药仓了。早知这样的话，就该只开一个疗程的药，尚可暂时保留一百多元的现金。还不到一个月，就是四百多元钱没有了。 服用药丸后，还是具有一定效果，只是仍然缺乏抵御感冒的免疫力，体温变化稍微大一点就不能抵御炎症攻击。此前，从炎症出现到化脓再到脓水外溢，数月前是从口腔溢出浓水。刚回家时，开始从两腮外溢脓水，这个周期尚需五六天时间。可现如今，从炎症到化脓再到脓水外溢，整个周期缩短到只需几个钟。两腮下端，时常需要粘贴外伤纱布药包，作为外伤加以保护。 唉，何须瞻前顾后、患得患失？当前重中之重是恢复健康。有这半年的药，就没啥值得纠结的了。只要身体一旦恢复健康，自必“千金散尽还复还”。 本地场镇规模虽小，却有悠久的中药材集散地历史。大姐与大姐哥从医，对附近乡县的中药材产销状况比较熟悉。自从他们修建街房以后，一些外地中药材贩子前来找他们代为收购中药材者已成气候，而且呈现出迅速增长态势。 庶盶多次被大姐叫去帮忙收购中药材，由于产地分散，待赶去时大多已被他人收购或预定——交易概率很低，并没引起庶盶的关注。直到一个加工魔芋芋角的，希望代为收购大量魔芋以及部分中药材，方引起庶盶对这种中转买卖的注意和思考。 中转交易率极低的主要原因，在于漫无目标，等找到目标时，别人早已抢在前面或预定或完成交易了。事先知道谁家产什么，长年经营者可驾轻就熟。但这第一手信息固然重要，然其局限性也显而易见。以个人有限的精力和时间，不可能获得广泛区域内的无限产销信息。中药材的市场特征大多是涨跌迅速，这就意味着，众多的产销信息需要抢时间，在一定周期内是不能产生相应的最大价值。 这也等于是说，一个人所掌握的有限产户信息，在一定周期内的优势并不明显，这就为后来者居上提供了广阔发展空间。如何扭转出门两眼一抹黑——没有产户信息来源的被动局面？ 外地药贩子都会预支相应的定金，告诉质量标准、价格和时效周期，就剩下由代理人自觉自愿组织货源。这是一条成熟的经验和模式，只要照搬、复制就行。在产地、产户周边，建立起自己的代收点，大家各得其利，自然将比自己这样远天远地前往收购效率高若干。一旦这种网点遍布各地，接下来就是经营这些网点，时常掌握各地一些中药材的产销信息，传递适宜收购信息，自然而然就能够达到大量中转，积累资金的目的。 第十五章 挺起脊梁(19) 15.19 本次主要目标是收购鲜魔芋和厚薄种籽。略有种植规模的魔芋产户普遍已被预定或收购，收购魔芋基本上为时已晚。厚薄种籽也同样普遍被人先行一步。辗转百余公里，遍访众多产户，依然一无所获。不如趁此机会，建立长期的代收网点，为将后的中转收购奠定基础。 物色代收人选，也是丝毫马虎不得。所处地理位置，交通条件，有没有兴趣和精力从事收购，为人处世怎么样，信誉度和责任心等，都需要一个充分了解。看来，平均一到两天落实一个代收网点就不错了。 凭借自身长期严于律己和勤奋刻苦等，所蕴藉而来的授业解惑、明断是非，以及口才等功底，更加上对当地风俗民情和经济状况的深刻把握，以及在方园数十公里甚或更远范围内，人们对庶盶其人其事知者甚众。尽管牙床发炎，腮外流脓，但所到之处，交谈不出半个钟，无不奉为座上宾。 沿着羊肠小道，推上一两自行车翻山越岭，即或是在健康状态下也非易事，身体有所不适时，自必是更加异常艰辛。有时炎症来势过猛，不得不临时增加剂量，多服用一次红霉素等成品药。 路窄人稀，远离交通要道，人们更加迫切需要知识、技术和最新相关信息，使庶盶从新找回曾经的高度自信。只要有人就会存在市场，自己就能够如鱼得水，为人们谋求相对更多的利益，自己个人也将获得相对更好的发展空间。 公路沿线的信息相对灵通，沿距离公路较远的山间小道，普遍隐藏着不少急需的货源。爬山涉水，虽说尝试到一些意料之外的苦头，却也具有较多意外收获。 除了遇到一些不是亲人却胜似亲人的人们外，还有没人问津的厚薄种籽，好多产户的种籽，直接采来相送，既不许称重更不收钱，这份浓浓的淳朴乡情，实在令人永生难忘。 屈指细数所建立的网点，颇感欣慰，自信过不了多长时间，这些网点将会发挥出巨大优势。此行穿越各村社的家家户户，晓行夜住耗时十来天，虽然直接收购的货十分有限，但总体不乏满载而归的感觉。 满以为这次是有较乐观赚头的，不料却忽闻厚薄种籽跌价，预付定金的老板，不声不响地跑了，令庶盶感觉有些莫名其妙。据此行了解到的信息，厚薄受海拔、气候等严格制约，大江南北的众多区域，是产不出厚薄来的。因而，厚薄行情相对非常稳定，许多厚薄苗木已被预定一空。按近年最高种籽价的成本计，每株苗木的种籽成本也就一分钱左右，而苗木售价普遍在0.1元以上，单一的厚薄种籽跌价似乎根本就不符合逻辑。 许多的厚薄种籽并不出售，而是留着自家育苗自用，厚薄种籽不存在滥市的客观条件。本次收购的种籽成本不到50元\/斤，预付定金的老板也就给80元\/斤，没道理就被吓到跑人。不过，自己毕竟还是个门外汉，对其众多层面的来因去果并不完全了解，关键还是看大姐他们如何看待和决断。 见加工芋角的人们并没停止，这预定厚薄种籽的老板怎么可能就跑了呢？庶盶询问大姐哥：“厚薄种籽跌价，你认为消息来源是否可靠？”“是魔芋老板说的，他说最近60元\/斤都没人出，然后他说他去看看行情就再也没有来了。据留下的人说，这里的魔芋摊子已经转让给他们了，老板不会再来了。” 第十五章 挺起脊梁(20) 15.20 小小障眼法，岂能金蝉脱壳？庶盶自信满满地对大姐哥道：“这个老板是跑不掉的。相关厚薄种籽，我觉得关键是你们打算怎么对待，要么积压要么成交。积压或育苗，我认为风险可能并不是很大，主要是会积压一定资金。若要成交，我认为不会存在多大困难。”“若能够成交当然是更好，关键是连老板都找不到，没法成交啊。” 针对相关实际，庶盶分析说：“我们不妨这样来来看。租借你们房子、场地加工芋角的人，自始至终都只有一个老板在出头露面。他转让给别人，并没有经过你们房东签字画押认可，他单方私下中途变更房屋租用人的协议无效。即或这种转让协议有效，受让方继承的是原租借人的利益和责任，也就是必须承担原租借人的经济责任。否则，房东可以依法采取必要措施，保护自身的合法权益。不过，就厚薄种籽这么大点事来说，我认为没必要小题大做。给他一个台阶，只要老板过来，积极履行合约责任，把货物接走就了事大吉。不知你们认为如何？” 大姐哥急忙问：“那，你看如何让这个老板过来接货呢？”庶盶胸有成竹的说：“你看这样行不行。你到楼下去问他们加工魔芋的人，直接找他们现在的负责人。然后，你告诉这个负责人，原来的魔芋老板，还有一些经济手续没有了结。话到这里，你最好是啥子话都不用说了，但必须特意对他们库存的芋角，要返来复去，认认真真地多看一看。有了这个姿态，相信一切将迎刃而解。” 见大姐哥似乎还有些疑惑，庶盶进一步分析说：“只要你摆出一个反反复复看他们存货的姿态，他们就会清楚，不了结此前的经济手续，这些存货肯定必将遇到大麻烦。然后，你可以强硬要求这个负责人，叫他为你提供他老板居家的准确地址，要确保能够找到人。我看他们都是跑四外的明白人，其中的厉害关系，他们肯定是心中有数的。所提供的信息，将绝对可靠。” 没过多大一会儿，大姐哥手中还拿着一纸对方所写明细地址的字条，表示次日将去找这个老板。“要是他始终不过来接货，又该咋办呢？”大姐哥问道。“我们这样来分析，在他临走之前炮制了一个所谓的转让协议，目的就是企图阻断你们房东与原老板的经济联系。但他们也清楚，他们所使用的方法，在明白人眼中是不管用的。当你突然出现在他面前时，他自然就会明白，是这边的人扛不住了。他所留下的人，肯定是他信得过的，既然这边的人都扛不住了，究竟会有什么样的后果，他自然是会认真掂量的。 “如果他还是不愿立即一同前来的话，可以对他说得更明白一些。也就是强调，这边的魔芋摊子，是他一手一脚搞起来，我方自始至终都只晓得是他一个人。 “所谓响鼓不用重锤，诸如用芋角抵账等狠话，最好是永远都别提。哦，他们不是给了一张字条嘛，一见面你就说没有这张字条还真难找到他，然后可随手将这字条拿给这个老板。我估计，他看清字条的笔迹后，你只需对他说，按他的要求组织了一点厚薄种籽，请他过来看看质量。我觉得他还算是个明白人，不可能自讨没趣，会立即跟着你一起过来的。” 第十五章 挺起脊梁(21) 15.21 庶盶之所以对这个老板会来接货信心十足，是基于曾经对他的初步观察。前不久，当地一个混混前来找到他要烟抽，他径直上来找大姐拿主意，恰好庶盶在场。庶盶当场笑言：“不就是一支烟嘛，给他就是啦！”“他哪里是为了要几支烟抽的人啰！” 这个老板，给人的第一感觉，是遇事沉稳，深谙为人处世之道。毕竟别人是租用大姐家的房子和场地，若任由租客无辜吃亏，谁还敢来租借房子和场地呢？ 庶盶随即起身道：“我们去看看。”安顿好孩子，随即同魔芋老板走向炕魔芋的场地。原来，与来人相互认识，既然对方老远就在热情招呼，庶盶尽管心中不悦，却也热情相应。“没烟抽了，来问这个老板要烟抽！” 庶盶刻意冷落了对方好一阵子，转过一大圈后才正面相向：“这是我姐的房子和地盘，你肯定还不晓得。”继之热情有加：“俗话说相邀不如相遇，刚好快用晚餐了，我来作陪，家常便饭，吃饭去！”“这…饭，我是不吃的…”“咋的啦？虽说我姐没来招呼应酬，但有我这个当弟娃的，还不算掉面子吧？你来者是客，我诚心相邀，你莫非还有理由拒绝不成？”“我…”“我个啥子哟，我腿杆都站弯了。坐到桌子上去，茶水倒起，再慢慢摆谈不迟。走！”“看来，你今天的…这个诚意…，我是必须领受的啰。”“这就叫你说对了！”魔芋老板立即安排两个人去街上，随即转身跟庶盶一行到楼上。 泡好茶水，大家围着桌子逐一落座。庶盶对魔芋老板道：“这个兄弟说要烟抽，烟酒不分家，你就给他一两包嘛。”“烟有，有！不过现在就这个烟，不知行不行？”庶盶一看是x牛牌烟，1.25元\/盒，在工薪阶层中特别流行。“是x牛烟啊？我从来不抽这个烟。” 对他们双方的举动假装视而不见，庶盶一边掏出自己兜里五毛钱一包的烟，一边说：“x牛烟不错啊！你看我这五毛钱一包的烟，我还认为可以呢！不过，我这烟只是给自己和自家人抽，不好招待外人，要不要来一支？” “嗯，这个烟我要抽！”“我也要抽！”等大家都点上烟，庶盶慢条斯理道：“这个老板租用我姐的房子和场地，在这里收购和加工魔芋有一段时间了，也算得上是这里的半个地主了。今天，他这烟就算是尽地主之谊，你拿到起，还客气个啥？”“其实，我也就是想要几支抽抽就行了，这两包两包的拿，就不必了。”“俗话说，‘长短是根棍轻重是个礼’一番诚意不可违，拿到起！”庶盶说毕，目不转睛地盯住对方。“这烟…，我…，还真得拿着？…好，我拿着…拿着！”另两个人买来大堆熟食、白干，放在桌上打开。 通过这事，庶盶知道这个老板为人处世的经验老到圆滑。果不其然，魔芋老板很快前来接收厚薄种籽。据悉，大姐哥一到，随手将字条拿给他，然后就说收了点种籽请他接收，魔芋老板二话没说便立即起身。大姐主动提出按成本价接收，对方欣然应允。结算时，庶盶发现双方结算的依据，是自己收购厚薄种籽所记录的现金支出账单。其中，此行的零用等现金支出没有反映出来，还有别人相送的厚薄种籽也没有折算成金额，以及人们无偿提供的食宿等人情债和投入的工时。这些，都理所应当计入成本以内。不过，见双方钱已过手，也就不值一提了。 第十五章 挺起脊梁(22) 15.22 厚薄种籽刚被拿走几天时间，市场突然一路上扬，转眼成为纯粹卖方市场的紧俏资源。中药材市场行情变化快，然诸如厚薄种籽的变化，却似乎全都有迹可寻。 由于育苗专业大户普遍居于海拔较低区域。虽说靠近传统厚薄产区，但并不是真正的传统产区。这就不排除部分新生育苗专业户，面向非传统产区盲目扩张受挫，导致一些苗木户滞销现象，加上距播种季节的时间尚十分富裕，从而出现种籽市场的短暂低迷徘徊。如今风闻种籽资源有限，各育苗户忙不迭高价购种。 上述原因，虽说不一定是前段时间厚薄种籽滞销的唯一原因，但最起码是主要原因。经过这次厚薄种籽的行情变化，庶盶逐渐断定，自己的因果类比推演，完全适用于对药材市场的分析、洞察。 中转生意，只要肯跑，差不多就有源源不断的信息，种类五花八门，并不仅仅局限于中药材，几乎涵盖所有山货，且能够连续不断。一则主动外出联系大贩子，二则外地贩子也时常有人前来联系，剩下就是组织货源。 鉴于行情变化快的特点，组织货源的时效性较强，普遍需要预付适当订金并约定相应时限，这为组织货源减轻不小资金周转压力。 所谓计划不如变化，转眼之间，自己已经是妥妥陷入贫病交加的境地。接下来的何去何从，将是至关重要的一大转折，需要充分结合各方面实际，厘清轻重缓急，本着不等靠要——不虚度光阴原则，长计划短安排，一步一台阶地有序进行。 我国是一个传统农业大国，农村人口占比相对庞大。在我国实现工业现代化的进程中，众多农村剩余劳动力，必然将成为一股不可或缺的重要力量。改革开放之初，广大农村剩余劳动力，由于对商业环境满目陌生，被迫只能站在岸上，观望率先跳进商海中的人。 随着改革开放的深入，广大农村剩余劳动力，早已开始见缝插针地找钱了。一些简单、一目洞穿的浅水浅滩区域，普遍是僧多粥少、人满为患，甚至是车多路窄人拥挤，得不偿失等风险日益增大。 自己只有凭借预演预判优势，向深水区进发，虽然风大浪急，但只要认真去了解、去融入、去适应，迟早就会“吴儿不怕蛟龙怒”，自然就会迎来锦绣前程。 通过因果类比等推演表明，任何人的内在动能演进过程，活脱脱就是一个单细胞生物体动能演进架构的重复（所不同的是单细胞没有思维功能）。人类社会演进与生物进化，在因果、程序等实质内涵层面，有着广泛的雷同、重复现象。这足以说明，人类社会与生物进化，存在着一脉相通、甚或一成不变的内在本质规律的联系。 尽管人类尚不清楚，生物进化与人类社会存在着什么样的本质联系，但二者演进的广泛雷同，表明二者具有高度的可类比性。也许，这正在预示：人类发展的最佳捷径，就是生物细胞功能进化的既成客观路径。那么，个人言行的最佳科学捷径，答案可能就隐藏在生物细胞功能的演进规律之中。 第十五章 挺起脊梁(23) 15.23 为什么生物进化会由单细胞功能体向复合群组织体功能演进？为什么人类社会，也由单独个体行为，向家庭、国家等复合群组织整体化行为演进？ 极度弱势的蜜蜂，需要以成百上千只蜜蜂的生命为代价，才能闷杀一只入侵的黄蜂，为什么蜜蜂反而比黄蜂更具发展优势？人类远祖与虎豹相比，人类纯粹处于极度弱势地位，可虎豹为什么偏偏最终沦为需要人类拯救的濒危物种？为什么老弱病残的个体，一旦加入拿破仑等战神阵营，转眼就是战无不胜的坚强堡垒？ 虎豹、黄蜂不能深刻体会到团结就是力量的甜头，最终偏离由低级单体行为向高级组织化行为演进轨道；个人至上不能深刻体会密切配合的滚滚红利，难以回归由单体行为向组织整体化行为晋级的正确轨道。 纵观全球发展实际，企业早已成为经济建设主力军，更是未来经济发展的中坚力量。企业，在客观上已经摒弃了单打独斗、各自为阵的低级循环模式，跨入依靠彼此密切配合为前提的、更为高级的组织化循环模式的发展平台，如同单细胞生物脱变为多细胞组织体一样，是一个质的飞跃。 类比生物动能进化，企业、家庭等社群组织功能的完善，要达到诸如人体的脑、心、手、足，触、视、听、嗅功能齐全，以及千亿万亿计成员的、高度整体（组织）化的配合效率，人类社群组织功能还相差十万八千里。这，为个人、家庭、企业的价值最大化，提供了丰富完善的正确认识和正确方法。 纵然是企业、团队的组织整体化效率还不尽如意，但毕竟摒弃了简单低级的、各自为阵的粗放结构，其综合效率远非个体简单叠加可比拟——朝着组织化的有机结构跨出了难能可贵的一步。 团队的崛起早已成为不挡之势，从而促使只会单打独斗、各自为阵的人的发展空间愈来愈小。或许，就在一觉醒来的某个早晨，我们将突然发现：没有一个可靠团队也即真正一荣俱荣命运共同体的互为搭档基础，面对复杂多变的商业环境，我们将真的寸步难行。 我国地大物博，人口众多，无论是招商引资，还是将后的销售市场，都具有全球独一无二的绝对优势。换言之，中国的改革开放，必然由“中国的发展离不开世界”，朝着世界的发展离不开中国过渡。全球华人占比超过四分之一，是全球人口基数最为庞大的主力军。如今，醒来的睡狮必将再次迎头赶上。 伴随着改革开放的步伐，对外开放已经在我国沿海地区硕果累累，铸就了我国未来发展的康庄大道。在我国沿海地区，全球竞争前沿阵地的动地鼙鼓，已经离我们日益临近，正在改变着我们从生活到工作、学习等的各个层面。 用不了多少年，整个华夏大地，都将成为全球追逐经济发展的前沿阵地，我们将避无可避地被卷入全球性的剧烈竞争。身为华夏儿女，除了踉跄起舞外别无选择——睡狮醒来需要一个蕴藉过程，才能适应剧烈的奔腾跳跃。 第十五章 挺起脊梁(24) 15.24 经营管理，是经济生活中的一门必修课。回想办真菌厂那会儿，事实上自己早已不再是一个孤陋寡闻者，当经营管理的事务泰山压顶袭来时，自己如临世界末日，只剩能支撑一时算一时的认识和方法。幸亏侯琼及时提醒，使自己眼前一亮：原来已经涉足经营管理这门必修课。也即是说，在改革开放之初，众多的中华儿女，根本就还没有意识到，经营管理对经济繁荣的决定性和重要性。 细究经营管理的学问，说难不难说易不易。所谓“皇天不负苦心人”，加上因果推演等微观视角的加持，秉持凡事从实际出发、寻因究果、边干边学信念，在经营管理的旅途中，日益体会到“春风得意马蹄疾”。 有人说，会经营管理者，远远的就会令人感觉到一股热气腾腾的氛围；不会经营管理者，远远的就会令人感觉到一股死气沉沉的氛围。本人以为，这种说法颇为贴近经营管理效果的客观实际。 当在江东接触到一些外资企业的先锋阵营后，从他们所率团队成员的精气神氛围中，自己又是眼前一亮：全球经营管理的精英们，他们也并非什么三头六臂的神胎仙骨。若要比肩他们，自己不存在丝毫的缺胳膊少腿的感觉。 就全球企业管理理论而言，泰勒制、行为科学，特别是实践源于rb、理论诞生于美国的现代企业文化理论，可谓是当之无愧全球最先进的管理理论。细究这些理论，不乏充满令人崇拜、敬畏的实质内涵，却也存在不少鞭长莫及的空白领域。例如，全球的企业管理理论，均不能回答为什么只能这样而不能那样的方向性问题。这是一个十分严峻和严肃的重大课题。 不能杜绝南辕北辙的方向性失误，速度越快、效率越高，就意味着损失越大、风险越高。经营管理的主要职能，就是为了规避一切经济活动过程中的风险。不能从理论上规避方向性失误的风险，就是理论上的严重缺陷。所谓“有理走遍天下，无理寸步难行。”身为企业管理者，不能时时事事，对各成员回答为什么只能这样做、而不能那样做的实际问题，就是脱离道德、道义的制高点，将何以服众？将如何规避“无理寸步难行”风险？ 本人实践出来的企业如同人体类比概念，能够时时事事回答为什么只能这样而不能那样的问题，结合因果推演、程序推演、类比推演，已经形成一套完整的管理经验。当然，尚不能称之为原理，因为一句企业为什么如同人体，将使自己无从回答。如果能够找到科学证据证明，企业演进与生物进化具有万变不离其宗的内在联系，则本人所实践出来的经验，将有可能晋升为全球最先进、最完善的管理原理。 经济建设的首要内涵，是整合各个生产要素，需要通过经营管理的过程，使自身所拥有的各生产要素发挥出最大价值。人是决定一切的第一生产要素，若不能有效整合人的点点滴滴经验、技能技巧等智慧的生产要素，也即偏离了“人尽其才物尽其用”方向，各生产要素的整合价值将大打折扣。 一言概之，经营管理的核心职能价值，是汇聚各成员主观创造积极性为众志成城的强劲动力。反之则各顾各利，只能是一盘散沙的乌合之众，即或是金山人海，也大多唯有一损俱损的看着银子变成碳。 第十五章 挺起脊梁(25) 15.25 整合点点滴滴智慧的生产要素，是人类任重而道远的严峻课题。个人至上思潮正如同洪水猛兽般席卷全球，拜金主义在一损俱损的恶性竞争中自鸣得意。既然有人望金跪拜、望洋跪拜，自然就有人专业饰扮金面洋腔角色，企图收割一批又一批舍本逐末、势利眼等昏昏然者的眼球，从而获得一个昙花一现的内在心理结构平衡。 这些梦想个人至上、一己独大的言行，在缺乏体量的低质量发展环境中，尚有一席之地。但在方方面面兼顾的高质量发展时期，人们将开始注重一个人的内在质量，那种企图依靠金面洋腔获利的言行，必将沦为画饼充饥的精神鸦片。只顾一己私利的言行，始终都会对配合效率形成围追堵截、甚至严密封杀，必然会在一定程度上制约以配合效率为主导的经济发展步伐。 一方面我国的改革开放，是坚定不移走中国特色社会主义道路。在我国，集体主义思想，始终将占据主导地位。自由主义等思潮，最终不可能对我国的改革开放道路形成窒息阻碍。 另一方面，从全球经济发展实际来看，全球企业早已在自觉或不自觉中，极力规避自由主义思潮的泛滥，杜绝个人至上、各自为阵，同样正在坚定不移地，朝着时时事事一个中心的正确轨道缓慢演进。客观事实表明，凡拒不配合一个中心目标的、各自为阵者，必将被企业淘汰出局。换言之，全球企业也在昏昏然地扞卫集体主义（团队）精神的实质命脉。 经营管理不用巧，一是确保所有成员满怀无可动摇的强烈希望，二是确保具有源源不断的胜利果实，三是确保正确认识与正确方法后盾的无穷无尽。没有这三大层面的保障，任凭金山银山，均难以避免一帮乌合之众兵败如山倒的厄运。 纵观在我国江东抢滩登陆的外资企业，前来打头阵的，应该是外商们心目中较为强大的阵容。凭心而论，在某些专业方面，如其团队成员的精气神，远非什么道行高深的泰山白斗。从被派遣到江东一带打头阵的管理人士来看，他们在一些发达国家或地区，能够闯出属于自己的一片海阔天空，还被列为抢滩登陆的排头兵阵营。两相类比，本人除语言不通的软肋以外，单就经营管理水准而言，不乏与他们一较高下的自信。 外资企业的遥控管理，自己似乎已经有所明白。一是滴水不漏的财金机制，使得任何人难以越雷池半步；二是主要责任人的高薪机制，使得关键成员必须珍惜难得的人生舞台和高薪贵族身份。纯粹就企业运作机制而言，毕竟自己是通过因果、程序、类比混合交叉推演，充分借鉴并融合了经营管理、细胞组织、社群组织、历史、自然、思维、心理等常识，可谓有效吸收了古今中外先进经验，再怎么说也不会比外资们差到哪里去。 国外名牌学府的教材表明，他们培养出了全球顶尖的经营管理人才，然其培养学生洞察力的专用教材部分，并不一定比本人实践出来的因果推演、程序推演、类比推演来得更直接，更管用！认真剖析，还真找不出任何理由，来高看他们低看自己。 外资企业不仅有庞大的资本，而且掌握着先进技术和相应设备，熟悉销售市场环境，具有全球性战略眼光。他们依仗的是各要素的齐头并进、密切配合。恰如箍水桶的木板一样，各要素必须是严丝合缝的无痕对接，才能整合出最大价值。 第十五章 挺起脊梁(26) 15.26 我国小农经济的各自为阵意识，至今仍然盘根错节地占据一定地位，会在一定程度上制约彼此配合效率的发挥。相互类比，我国在集体主义精神占主导地位的大背景下，存在着个人至上思潮泛滥的风险。 国外一些发达经济体，普遍在自由主义泛滥风险的大背景下，却存在着企业扞卫集体主义精神的中坚力量。孰优孰劣并非至关重要，重要的是去伪存真，扬长避短，兼容并蓄。 外资企业普遍掌握着管理、科研、资本、人才、技术、设备，以及销售市场等强大优势，有的甚至形成全球性垄断地位。众多千万元计的设备，别说自行制造，就算白给一套，若没人指导，也只有大眼瞪小眼的份。这种经济地位上的明显悬殊，在落后地区人们的潜意识中，理所当然会充满无限期待、虔诚和敬畏。 这种效应，就像拿破仑转身迎着缉拿他的队伍，一声“我的孩子们”，黑压压一片士兵纳头便拜。在人们的潜意识中，想都不用想，只要是战神拿破仑，毫无悬念，指哪就打哪。 随着我国与世界经济的广泛接轨，经济规模不断扩大，国内众多行业的竞争在不断加剧，创业门槛和难度也在不断提高。 数年前，哪怕是臭狗屎，只要数量大，就能够卖出个好价钱。那是人们受从商经验所限，带有一定盲目性所致。如今，即或货真价实，一旦明显供过于求，就是跪求别人也难以售出。预计，我国商业领域的竞争，将愈来愈剧烈。 前途是光明的，现实是残酷的。物质财富与知识财富的匮乏，不是停滞不前的理由。充分认识和把握自身潜力和相对优势，不断自我完善，相信有志者事竟成。机会往往是均等的，但机会往往只会亲和有准备的人。任何事物都不可能孤立存在，机会与挑战，始终是结伴并列而至，只有兴利除弊，才能真正有效把握机会。 任何的结果，都是由多种因素相互作用所产生的。凡希望获得对自己有利的结果，避免对自己不利的结果，就需要像种庄稼一样，先满足事物的内在需要——追肥、灌溉、除杂、除病虫害。若某单一环节、单一因素出问题，恶果就会“爱你没商量”。 原子、电子、量子等广泛迹象表明，万事万物均有其内在信息循环与实物循环的双重动力，如同人的大脑神经与心血管的双重动能一样。这也等于是说，不论我们做什么事，只要充分满足其内在需要，就将出现其内在所需的结果，如同种庄稼一样。只要全面满足其内在需要，将必然出现其自身所需结果。人类可以改变、干预一定因果，例如杂草、病虫害的结果我不要，因而采取限制、排除其因，也就等于排除杂草、病虫害的结果，将获得所需的丰收结果。 本人实践出来的事先推演的分析方法，以及预案、预备、预控等机制，就是颠扑不破的、放诸四海而皆准的真理。 一个人在熟悉的环境条件下，应对简单或一般事务不成问题。当一个人面对较为复杂的情况时，触视听嗅的信息来源，将受到时间和空间的严格制约，往往不能在同一时空条件下，获得所有因果、程序演化的全方位信息，从而导致单独的一个人，根本就无法进行准确判断——无从洞察症结的本质所在。但外界的运行节奏，不会因自身的举棋不定，而停滞运转或放缓速度，新的问题将接踵而至，任谁都没时间犹豫。 第十五章 挺起脊梁(27) 15.27 在同等条件的竞争环境中，企业或家庭成员的内在相互配合的效率，是决定资源优化配置的核心基础。若配合效率处于竞争环境中的中下游水准，当然会败多胜少；若处于中上游水准，自然会胜多败少；若处于领先水准，自必获得资源优化配置主动权，当然是春风得意马蹄疾。 为了不透支未来——避免与外界的变化脱节，众多的人们将被迫依据单一、片面的信息做出取舍决定，从而将自己命运的主宰权，拱手让给“命运之神”。在企业、团队已经十分普遍的当今时代——以各自为阵的时代，早已一去不复返了。那种企图以一己之力，应对复杂商业环境，只能叫脱离实际、白日做梦。 单独一个人的所涉、所见、所闻，毕竟只是事物演化的某些方面的状况，稍不留神就容易陷入片面、偏执的陷阱。单独的一个人，就如同一个单独的细胞一样，难以承担独立完成触视听嗅等全部的职能。 从严格意义上来讲，家庭才是社会的细胞。单独的个人，并不是一个完整的社会细胞。所谓“一个好汉三个帮”，在人生和事业的旅途中，若要避免半身不遂、孤掌难鸣的严重缺陷，就必须由低级单独个体行为，向高级的复合群组织化行为晋级。 家庭，以夫妻和老少成员为结构主体的承上启下的功能组织，是结构最为简单然功能相对完备和结构相对稳固的社群组织。家庭与企业等社群组织类比，既有内在循环的共性规律又有功能各异的个性特征。家庭是最有理由和条件构建黄金搭档的场所，只可惜因缺乏经营家庭关系的正确认识和正确方法，夫妻搭档出现的概率并不普遍。 所谓搭档，是主观潜意识上潜移默化的有机配合，就像齿轮、链条结构，既需要相对独立空间又需要严丝合缝，逾越适度区间将导致硬伤累累。首先决定于彼此密切配合的主观动能，若缺乏主观动能，就像松松垮垮的一对齿轮，凡联动则硬伤不断。也即是说，缺乏主观动能的貌合神离配合，若长此以往唯剩累累伤痕。 夫妻搭档，需要时刻清楚彼此乐见什么、忌惮什么，为什么而苦、为什么而乐。所谓会者不难难者不会，或者说知者不难难者不知。 确保内在信息与实物双重循环功能的畅通无阻，是万事万物完成一个兴衰周期过程的必由之路。内在信息循环和实物循环的低耗高效则必然兴盛强大；内在信息与实物双重循环功能的高耗低效则必然走向衰竭消亡。 彼此的所见所闻及相应看法，及时进行交流交换——信息资源共享，将成倍提高彼此对全局的认识和把握，成倍提高彼此对局势的客观准确判断。由于彼此智慧共享的相互作用，不仅能够及时获得彼此智慧叠加效果，而且成倍提高相互作用效率，促使彼此智慧同步递增，从而形成彼此智慧双重倍增的良性循环。 一对好搭档，必然会时时事事因应事态的轻重缓急，灵活产生一个中心多重兼顾的有效措施。一个中心——集中资源解决重要或突出问题，多重兼顾——不能阻碍或断送其它相关方面事宜。这，就像我们吃饭、工作——时时事事均有不同侧重的一个中心一样。显然，只能在彼此有效交流和沟通——信息、智慧高度共享的前提下，才会成为彼此相互靠得住的好搭档。 第十五章 挺起脊梁(28) 15.28 细究这些年来，自己成功与失败的来因去果，成功源于事先的深思熟虑和坚持不懈。也即，成功于用已知条件，主导并填补未知的鸿沟——寻求并踩踏着价值最大化与风险可控化，二者之间的、若隐若现的、一条狭窄轨道勇往直前；失败源于未知风险严重失控，面对突如其来的灾难性后果，陷入束手无策或说心有余而力不足的恶性循环之中。 如同当前的牙床炎症，若非身陷经济、老少生活等多重困境，料想其中任何的单一因素，均不足以令自己陷入束手无策的险恶处境之中。 在落实化工厂安全责任之际，疏于对盗贼或破坏者的心理推演，以至于打草惊蛇，结合货源充足等，促使盗贼铤而走险；防范方林绕开财金机制时，对各方面的可能性分析和把握不到位，最关键一环是忽略了晓晖一些稀奇古怪行径的迹象。从经营管理的角度来说，属于缺乏知人善任，终让方林额手称庆一回。 如果自己具有一个能够相互靠得住的搭档，必然成倍提高抵御风险能力，自必心有灵犀一点通，决不可能允许在流动资金的生死命脉线，出现大的纰漏，从而导致化工厂再次缺乏流动资金，被迫停产。化工厂停产，以及随之而来的灾难性后果，并非什么命中注定，而是逐步丧失了掌控自己命运主导权的结果。归根究底，还是与缺乏一个靠得住的搭档有关。 大凡本人所一贯坚持的立身处世原则，都是经过反复的因果推演、类比推演、程序推演，也就是归纳并融会贯通了自然的、历史的、现实的、思维的、特殊与普遍等演化规律，除非你用更加系统完善的证据链，推翻本人的结论或证明你结论的更正确性，否则永远别企图改变本人。 相信有根有据的结论，就叫相信科学；没有依据的神话，只能在神仙那里管用，在凡胎肉体的人面前，别人只能当付诸一笑的话料。至于说一些利害关系不大，或不值得过分纠结的原则以外的小事，本人是随得方就得圆，基本不抱持自己的主观意向，甚至别人怎么说自己就怎么依。 自己在主观上从不以企图影响或改变他人为目的，而是针对乐意听取意见的人，在弄清事实真相的前提下，通过摆事实、讲道理，剖析利弊得失，然后任由别人自主取舍决定，从不干涉他人自主取舍的权利——不会将自己的意志强加于人（对最关心的人或事，可能会多几次了解真相和剖析利弊），除非与自身有重大密不可分的利害关系则例外。 所谓“大千世界，无奇不有。”每一个人，都有各自不尽相同的个性特征。不尊重他人的不同看法，等同于不懂得尊重他人。不分青红皂白，企图以自己的意志强加于人，普遍将适得其反。所谓“言浅莫劝人”，劝人的目的，是为了改变他人的某些看法。不系统掌握别人看法的来因去果及其具体的得失，怎么可能“以其昏昏使人昭昭”？ 在内在质量尚不是决定性要素的初级发展阶段，自然会产生众多只看表象不看本质的盲目崇拜者——导致社会资源分配不公的、自食苦果的强大暗流。此时，一些所谓高超的动员者、演讲者，只要将自己扮演成金贵、大成、名流、名派，即可赢得众多朝圣心切人们的拥戴，从而大肆收割名利。 但是，一个真正有历史责任心的高超动员者、演讲者，只能是站在正确认识的前沿高峰，去唤醒人们潜意识中正确认知的、想呐喊而尚未呐喊出来的心声！虽说普遍会经历一个“一生二、二生三”的漫长过程，然最终都会形成不可逆转的滚滚洪流！ 第十五章 挺起脊梁(29) 15.29 细思量，自己与晓晖不存在丝毫故意刁难或伤害的主观动机，更没有实质上的利害冲突，按说没有任何不能组成人生和事业搭档的道理。 厉行节俭、吃苦耐劳、眼疾手快、做事认真踏实，是晓晖难能可贵的过人优势。但埋头拉车不看路的自我封闭，始终我行我素，回避磨合沟通——不面对矛盾并积极化解矛盾，尤其是拒不接受不同看法和意见等缺陷，实际上早已令本人苦不堪言并一筹莫展。 这种感觉吧，完全就像两个赛跑目的地截然相反的一对人，不得不时刻返回头去照顾、期待、安慰一番，然后又返身拼命朝着自己的目的地奔跑。没跑几步，又不得不回头…… 曾遇到有人专门潜心收集、罗列“夫妻相”客观存在的大量迹象，还说本人与晓晖缺乏“夫妻相”，原因是一看便知本人相对能力太过突出，并且相貌还不差。不知道这“夫妻相”的客观迹象，究竟是偶然一现，还是反复出现的必然。也或许，正因为“夫妻相”的客观存在，凡人生目标截然反向结构的夫妻，将只能是保持夫妻半斤对八两的平衡——谁过分突出，哪怕是大卸八块，也要将突出部分砍降下来？ 只要本着不脱离实际——具体问题具体分析、具体解决，多一些理智少一些情绪和埋怨——摒弃有害无益的幻觉，就没有任何道理不能商商量量、勠力同心地达成共同目标。可晓晖就是放不下高高在上的架子，遇到稍有不同看法和意见，不是拿脸色就是直接出语反对。不给别人陈述事实和理由的机会，一旦稍有差池，就是“不照我说的做”的结果。 在现实生活中，一个肉体凡胎的人，要做到“未雨绸缪”，就必须有具体方案、具体步骤和具体的人力财力安排或准备。不在方案、步骤、人力财力，以及外在环境等方面下功夫，要想确保万无一失，就脱离了肉体凡胎者力所能及的范畴——只有神仙才能做到。 晓晖在主观潜意识中排斥沟通与配合，等于是爬到神龛——高高在上不着地，一着地就免不了吵闹甚至公开唱反调。在身居受人关注的地位，没经验、没能力不是问题，但最起码应该谨言慎行，尤其不能坠入乐于内斗的迷幻陷阱。 恋恋不舍拿自己当神仙不算，还企图要别人也按神仙的套路办事。只要结果，不问过程，一副大领导下命令的姿态。而大领导之所以能够下命令，是以赋予相应人力财力资源为前提的。如果只有命令，而没有相匹配的人力财力资源，只顾兵马动不要粮草行，只会发号施令不管代价和利弊得失，料想还是回家卖红薯更称职。 由于本人长期勤奋刻苦、低调为人高调做事、真诚率直、谨言慎行却步履铿锵的个性特征，虽然在自己的潜意识中，对来自人文环境等阻力与风险，充满余悸和如履薄冰的感觉，但始终在业内业外颇具影响力和广受人们认可。 似乎在晓晖的潜意识中，天生只有本人配合她的义务，而她就没有配合本人的义务。自己曾就此多次正告过她：本人从来不敢奢望，娶个媳妇来给自己当人生导师！但类似的话，始终只能是白天说了白说，黑夜说了黑说。 很多时候，真想一切都遵从晓晖意愿，在丰衣足食中了却一生。可反复拷问自己后，灵魂告诉我：你必须飞得更高更远！ 第十五章 挺起脊梁(30) 15.30 本人在授业解惑、谈判说服、经营管理、洞察心理、技术开发、人才培养，以及严于律己宽厚待人和融入适应等方面，相对晓晖而言，具有毋庸置疑的专长。自己曾经一度颇为自信的认为：即或晓晖是榆木疙瘩，自己也能够逐步感化和改善。不料面对一开口就遇上争吵或冷战，就算穷尽一切认知，终归是计无所出。 “人非生而知之者，孰能无惑？惑而不从师，其为惑也，终不得解矣。”对于社会常识、生活常识，晓晖不懂更不愿进行任何了解。固步自封，凡与自己看法不同的意见便加以排斥。家庭冷战成为她“一物降一物”的杀手锏，一言不合，可以旷日持久，从不主动和解。似乎，只要别人对她的感情尚存，她就必然会千方百计无限透支和蹂躏。长此以往，就算对她的感情再深，也经不起如此挥霍与践踏。 有些时候，对于晓晖的所为，猛然间也会让本人上演“愚者暗于成事”。与晓晖做搭档，如同没头苍蝇，别说凝聚千军万马，只怕是剩几个成员也会被吓得跑个精光。所谓夫妻是半斤对八两，没准还真会将突出部分大卸八块地砍降下来。 在早年的逐梦征途中，每一次陷入绝望中时，始终坚信前面有一位能够独当一面的人生伴侣、事业搭档，正在严密审视着本人的一举一动。这是单枪匹马的最后一役，一定要打拼出个气贯长虹。如今，不仅这样的希望早已破灭，而且就算打拼出豪气吞云也无处邀赏。 自己毅然决然地将孩子带离岳父母家，如果将来孩子不能成为一个明显的有用之才，自己不仅将愧为人父，而且必将成为子孙后代眼中的罪魁祸首。孩子一生的命运如何，全凭其父眼前的一举一动，容不得丝毫的偏差、闪失。 俗语说“前面有个和尚，后面有个模样”，尤其是幼儿阶段的孩子，他们只能是跟着父母有样学样。希望自己的孩子将来成为怎样的人，父母自己就得先成为怎样的人。“有其父必有其子”，以及“狼孩”等广泛事例表明，什么样的人文环境将养育出什么样的孩子。“撒什么种籽开什么花”，积极向上与消极颓废的人文环境泾渭分明，所出培养来的孩子，或积极向上或消极颓废，也必然泾渭分明。 也许有人会问，这人文环境的来因去果，那是多么的纷繁缭绕，且来无踪去无影的啊？这卓有成效的家庭教育，只怕凡胎肉体的人，是很难有所作为的吧？关于家庭教育，本人倒是认为：知者不难，难者不知。 教育要“面向世界，面向未来。”这就要求我们必须清楚，未来世界究竟需要什么样的人才。诸如只知索取不知感恩回报、只知单打独斗不知密切配合（逞个人英雄）等，在未来的世界中究竟属于人才还是庸才？ 这样的大方向、大原则问题一旦含混，“三观”不同的人文环境，所崇尚的精神文化千差万别，人才的概念也同样千差万别。例如，崇尚殖民掠夺的巅峰“人才”，肯定见人就“不准动”。而我们需要清楚的是，此类“人才”，在未来世界究竟有多少生存空间。 只要我们细心观察和认真剖析，这人才辈出的来因去果，还真有迹可循。“昔孟母择邻处”等历史脉络显示：望子成龙，就是让孩子在“龙气”十足的精神沃土中成长，同时排除“狼孩”等诱因误导。 第十五章 挺起脊梁(31) 15.31 望子成龙，天下父母心之所系。然其中的来因去果，是以非直观的微观隐形方式存在的，很容易缭乱和麻痹我们的视角，从而导致太多的父母大失所望。 人的一言一行结果，是通过人际、物际、信息的相互作用产生出来的。一个微观因果的周期，是由彼此间相互作用效应所决定的。有的言行因果周期可以秒出，有的言行周期需要数年、数十年。 望子成龙，是父母、师长等，通过一言一行作用于子女、学生，再由子生通过不同时空、不同环境、不同对象的相互作用，往往需要数十年才体现出结果来。若没有类似于“显微镜”、“望远镜”的科学工具，我们很难不被其中的来龙去脉绕到自我迷失或自我陶醉。 要想百发百中地望子成龙，就首先得清楚这里“龙”的准确概念及其来因去果。否则将完全有可能，我们千辛万苦所培养出来的孩子，在未来的世界中毫无市场，被迫在低端价值链中摄取低微附加值。 “事物由内部矛盾引起发展”的唯物辩证法，为我们洞察事物本质提供了科学工具。《矛盾论》的矛与盾的两个方面，《实践论》对知与行的论证，如同“显微镜”、“望远镜”，诸如“内部矛盾”从哪里来的谜底，开始在我们的微观视角中有了清晰轮廓。 万事万物普遍具有双重对应、双重并列，即不能孤立存在的轮廓。如知与行、彼与此、男与女、内与外、利与弊、祸与福，更有“波粒二象性”的波与粒（即信息与实物），以及一些事物的“二重起源”现象等等。这些现象的背后，必然隐藏着诸如科学发展捷径的惊世骇俗谜底。 无独有偶，品德与技能，相互对应、双重并列，前者属于认识范畴，后者属于方法范畴。若品德差到是非善恶不分，黑白颠倒不辩，则自必技能技巧愈强，就愈加目中无人飞扬跋扈。看谁都不入法眼、不能容忍容纳，这边厢吵闹未了，那边厢已怒火熊熊。像一股黑旋风，所到之处，弄得自己和他人的好心情全被吞噬，使得原本脆弱的一点精神力量，全都烟消云散。 如果将品德和技能，类比成人的两只脚，若技能的一只脚高入云霄，品德的一只脚深陷泥潭，则最终只能把高入云端的一只脚乖乖缩回来，与泥潭中的另一只脚密切配合，才能脚踏实地，双脚平衡有效运行。 在地球智慧争霸赛中，曾经最具优势的虎豹等肉食动物，淡化、偏离、疏远了利益连带关系轨道，亲和、采信、执迷一己独大的路径。弱肉强食的恶性竞争，涉嫌物质固化、阻塞循环的毁天灭地。踩踏到物质不灭警戒线，万物循环链应激启动一损俱损的断臂自残、切割再生的自我修复功能，生成唯痛改前非可破的隐形隔离空间。虎豹只能作茧自缚，陷入自我陶醉、固步自封的狭小空间苟且偷生，最终沦为濒危物种。 人类远祖在积贫积弱到了最危险的时候，相互抱团取暖，延续、固化、密切了一荣俱荣的利益连带关系。人类的物质交换，回归、复制、顺应了物质不灭的客观价值化——方方面面兼顾、彼此生生不息的游戏竞赛规则。人类由此开启由弱到强并主宰地球的新征程，以十亿年甚或百亿年为周期的星球智慧，由此在地球得以诞生。 这，为未来真正人才的正确概念，赋予了万变不离其宗的精准科学内涵。 第十五章 挺起脊梁(32) 15.32 认知决定心态，心态决定命运。有人就必然有矛盾，矛盾既可转化成彼此互利共赢的原动力，也可以转化成彼此水火不容、加速毁灭的心魔。智者为了实现团结而被迫斗争，愚者为了赢得斗争而被迫团结。 当面对彼此都志在必得的果实，智者认知系统所提供的答案，是价值杆杆法则（获得少钱也支付少），彼此合作可以成倍降低代价，节余资源可迅速投向下一个目标果实，从而选择彼此互利共赢，皆大欢喜。愚者认知系统所提供的答案，是不计代价独享法则，从而选择胜者王侯败者寇的争斗，果真是过了这个村就没了那个店——下一个再下一个目标果实早已不复存在。 在早年的实践与探究中逐步发现，利益连带关系，不仅在细胞组织体、家庭、蜜蜂、蚂蚁中显着存在，而且在万事万物中都若明若暗的广泛存在。沿着利益连带关系迹象深究，发现了客观价值化规律的大体轮廓。并且笃定，客观价值化的具体内涵，就是万有引力、物质不灭的具体内涵，更是人类可长可久、又快又好发展的科学捷径。 万物客观价值化的交换循环：万物在互为公共资源的前提下，即一损俱损一荣俱荣的利益连带关系的基础上，形成相互依存、相互对应（竞争）、相互作用（交换）的周而复始循环。 我们每一个人，自身的这数十公斤，本质上是从大自然所“借记”而来的公共资源，也可以说是大自然暂时赋予我们个人经营管理的公共资源。当完成一个结构（资源）优化配置周期后，人体的这数十公斤，将别无二致地归还大自然。 价值交换，彰显以功能价值高为贵、稀缺为贵、急需为贵的价值杠杆效应。具有杜绝物多为患和物质稀缺的双重灾难性后果的功能。没有外在结构多样性的环境条件，就无法满足自身内在结构优化的实际需要。也就是必须确保万物生生不息的平衡发展，有广泛的可替代交换路径，彼此才能能够充分发展。否则，物质物种只能趋向单一固化，所需进不来，排废出不去，万物循环阻塞，最终只能毁天灭地。 万物循环的客观价值化，确立了物质个体，只能依靠内在结构优化——不断挖潜革新、提效降耗，以内在配合效率获得自身资源优化配置主动权。价值交换，首先涉及对交换对象物的价值认知，包括彼此的内在结构、内在动能、时空距离、过程风险、所付代价、所获利益等的评估、计算。否则，羊入虎口尚浑然不知。 价值交换，实际上就是首先解决认知的问题。认知还必须与内在行动力相匹配，即知与行必须保持动态平衡（运动状态下的差前错后，为挖潜革新预留空间，但差距不能过大，如同贫富差距不能悬殊太过一样），才能相互对应、相互促进，避免以死相搏的恶性竞争。（附注：可以由此推测断言：生命起源于信息与实物的双重结构。这是后话） 用唯物辩证法，我们可以轻易复原，智慧及其科学技术诞生与发展的前因后果。如农耕技术，需要先行外溢我们自身所提前积累的红利，也即先行投资投劳，先行满足被种养动植物的内在发展需要，在被种养动植物获得充分发展的前提下，借助其外溢红利，从而满足我们自身发展需要。智者、人才与愚者、庸才的分水岭，由此泾渭分明。 第十五章 挺起脊梁(33) 15.33 自己长期认为，事先尽可能填补认知空白，所需代价成倍低于行动探索代价，故而在实践中宁愿“三思而后行”、“知而后行”，忠实践行“智者见于未萌”、“思于易里求深思”。 凡注重或擅长“三思而后行”者，普遍只有思考不通透的过程细节——某些过程的认知空白，导致事先缺乏系统完整——切合方方面面实际的可行性方案。否则，根本就没有行不通的事。 通过上述认识的梳理，未来世界所需人才，只能是顺应智慧及其科学技术演化规律者，也即智慧型人才。这也正是本人从认识到实践，再从实践到认识的结果，冥冥之中早已成为自己不懈践行的信念，完全够格堪当孩子的楷模。 眼下所面对的实际，一是牙床炎症连续不断、中西药几乎成为主食，防病抗病的免疫力完全崩溃，纯粹陷入心力交瘁、未老先衰的处境；二是与岳父母彻底闹掰，与晓晖的家庭婚姻关系也岌岌可危；三是家中生活困难依然迫在眉睫，若连续几天没有现金到手，多半将面对吃了上顿没下顿的生存危机；四是为小睿提供健康快乐成长的环境条件尚不尽如意，补救、完善刻不容缓；五是墎州的事业基础日益摇摇欲坠，纷纷扰扰，进退两难。 适龄前阶段，是家庭教育的最关键期。我们每一个人，都会带着适龄前的烙印走完一生。每一个人的适龄前只有一次，短短几年，转眼将不复存在。 几年中没有事业，只要身体健康，任何时候都可以从头再来拥有事业。若非有效把握适龄前家庭教育的机会，失不再来。误忌孩子一生，就算将后拥有充足时间、拥有金山银山，都将于事无补。除了望子哀叹外，还剩追悔莫及、良心永不得安。 身为人父，无论怎样的贫穷、疾病、意外等等，都必须不折不扣的肩负起养育子女的责任，并且是立刻、立马的当务之急，重中之重。 自己觉得，对孩子的家庭教育，大体可分三步走。在适龄前阶段，孩子无从鉴别是非对错，完全就是一个“近朱者赤近墨者黑”的有样学样时期。在此三到五年内，自己主要应该以明显的楷模效应，即用一言一行和精神的力量，时时刻刻站在孩子的前面，进行有效拉动。适龄期中，主要依靠学校和老师。自己可退居孩子身后作为其精神的坚强后盾，摇旗呐喊、加油助威。同时，让孩子清楚，什么样的行为是父母乐见的，什么样的行为是父母不愿看到的。第三步，则是本人擅长的辩证思维洞察力的掌握和运用了。 孩子现在是寸步不离本人左右，多半是缺乏家庭安全感的具体反映。这就要求本人必须尽可能满足孩子的正当心理需要，不论自己身在何处，都要竭尽全力将孩子带在身边。即或自己身体恢复了健康，要前往墎州，也不能将孩子扔在老家，而必须是上阵父子兵。 所谓苍蝇不叮无缝的蛋，凡父母矛盾重重家庭出来的孩子，难免不走出令人匪夷所思的人生弯弯绕来。良好的家庭人文氛围，是确保孩子健康成长的大本营。如何治理、经营家庭关系，又是亟待面对的难题。 未免误忌孩子的一生，在未来三到五年内，必须无条件地切实履行为人父母的责任与义务，其他任何事宜都只能退居其次。 第十五章 挺起脊梁(34) 15.34 在自己看来，诸如家庭教育、人才开发、技术开发等，都与种养业具有一脉相承、一通百通的内在联系。掌握其共性规律和个性特征，将可以纲举目张，一举多得，事半功倍。 包括婴幼儿在内的万事万物，均有其自身所固有的、亲和与排斥倾向性（即各具不同的方向性个性特征基础）的内在发展动能。我们可以侧重挖掘、激发、培养某些方面的潜在动能，也就是可以进行细微调整。由于万物均预留了内在优化发展的足够空间，细微调整恰好充分满足事物内在发展需要。但是，所预留的空间相对十分有限，这也等于是决不允许削足适履似的乱套。所以，我们无法彻底改变其自身所固有的全部结构与基本发展方向。 婴幼儿时期，除先天性遗传基因所固有的、亲和与排斥的方向性外，后天性的亲和与排斥的方向性动能，处于吸收、选择、构建和丰富完善阶段，是人一生中最缺乏个性方向特征时期，但却是自身所固有的亲和与排斥倾向成长最快的时期。其中机理应该与“狼孩”机理相近，即过了特定年龄段，大脑的语言“阀门”逐渐关闭，重启将难于登天。所谓“三岁看到老”的经验之谈，是值得采信的。 无论多么纷繁复杂与艰难险阻，只要认识上厘清主次和轻重缓急，办法始终要多过困难。落实到具体行动的方法上，全都回归到路是一步一步走出来的，饭是一口一口吃下去的，即循序渐进老的套套。只要认识与方法正确，将随着时间和过程的推移，任凭困难的多与少，都将被铿锵脚步一道踏平、埋葬。 孩子的家庭教育问题，一旦将相关因果的来龙去脉想通透了——形成一个切实可行的大致方案，行动起来不仅感觉异常简单，而且就像拿着“指南针”和“望远镜”完全不惧迷路一样，没有丝毫的瞻前顾后。 前不久，偶然见同小睿一起玩的小伙伴老就那么一两个，便不由想到，本人小时候的自卑和自我封闭。必须侧重培养孩子的融入适应能力，也就是敬重他人它物（珍惜爱护一切财物，区别对待：对他人财物不贪不占不要，对自己的财物要妥善保管充分利用），见人要友善热情礼貌、尊老爱幼团结互助要记牢。 也就简简单单几句话（说多了记不得反而生乱，由简入繁的好），然后给出了一些简单建议。没过几天，小睿时常同一大群小伙伴们上上下下，玩的不亦乐乎。不知不觉中，连左邻右舍的大人们，也不乏公开夸赞。有的记不清小睿的名字，远远地叫起“小盶娃”来，也算是对父子两代人的认可和赞誉吧！ 当家作主的决策能力，是决定自身命运的关键一环。本人是从孩子的衣物、学习用具、玩具、零用钱等入手，让其早早管理自己的一应财物。保管有序、爱惜、节余等物尽其用行为，一律及时肯定和奖励，凡效果明显予以重奖，从而渐次历练其当家作主能力。 只要将上述为人处世之道，循序渐进地深刻理会和举一反三，诸如责任心、感恩心等也就水到渠成。自然可以避免只知索取不知感恩回报、只知单打独斗不知密切配合等人生误区。 细想适龄前教育，也没啥诀窍。形象地说，就是朝目标地构筑宽广便捷的通道，及时伴随赞成、激励的言行立场。 第十五章 挺起脊梁(35) 15.35 人世间的事，普遍是诸多层面相互作用的结果，若仅仅从单一层面看待问题和解决问题，往往难以取得预期效果。例如家庭教育，涉及家庭的人文环境等广泛层面，并且相互作用时效周期长。若不能洞察其来因去果，类似于夜长梦多的意外结果，自必层出不穷。 家庭中，若矛盾始终不能统一，势必一个前面买醋一个紧跟大叫不酸，一个搭台一个撤台。黑白颠倒，是非不分，完全背离一个中心的高效低耗的、动能晋级的组织整体化正确轨道，使家庭陷入无头苍蝇般四面碰壁。各成员只能依靠内斗寻求心理平衡，所培养出来的孩子，普遍也被迫带着结构失衡的非健康心理步入社会。 早在多年前，自己曾决心要突破“齐家”这道铁门坎。并且笃定，若连夫妻都无法形成时时事事一个中心的高效低耗的家庭结构，必定要祸害子孙。因而明确表示：没本事“齐家”，就没资格养育子女。 面对晓晖凡与她观念不同的声音、文案等，一律不听、不看、不予理睬，也即完全拒绝相互作用，本人是除了干瞪眼以外，实在是一筹莫展。除非，一切都随晓晖的意志为转移，围绕她的意志形成时时事事的一个中心。但是，这是重拾低级、简单、粗暴的高耗低效救命稻草，必将彻底粉粹本人誓死追求高效低耗的人生梦想。自己除了做不到外，还有心不甘、情不愿。 儿时常闻“人不为己天诛地灭”。后来才知道，这句话并非源自华夏本土，而是漂洋过海的舶来品。一句漂洋过海的话，连身处偏僻山区农村的人都耳熟能详，可见其影响有多么的深远。本人深受其害，恨不能将这句话痛批个遗臭万年。 细究此话，没有预设任何前提，揭示的属于本质的一面，另一面没有给出答案。列宁曾表明，物质具有感觉的东西，是符合逻辑的（不是原文原话）。本人几近断定，万物均具认知功能。若万物均具认知功能，则趋利避害，不仅仅是所有生物的本能反应，也是无机物等所有万物的本能反应。所不同的，仅仅是迹象的明与暗，程度的强与弱。 趋利避害的利己行为，不仅仅存在于人类，更应存在于万事万物。然而，怎样才能利己，虎豹与人类的不同发展路径，给出了两种截然不同的答案。 人类依靠输出事先积累的红利（资本与劳力），先行无条件满足他人它物内在发展需要，然后依靠他人它物的外溢红利满足自身发展需要。即，人类的物质交换，遵循的是固本生息或称借本生息的游戏规则，也就是确保彼此的老本（如生命的根本），必须无条件投入到再循环交换的洪流中，从而最低限度地保障了物质不灭，并且最大限度地满足了万物趋利避害利己的内在需要。 虎豹也避无可避地被迫事先输出自身红利，如捕猎过程中的体能消耗，但所输出的红利并非用于满足食物链的内在发展需要。食物链趋于本小利微，虎豹陷入濒危。 同样的利己目标，不同的利己路径。一条是固本生息——借助万物生生不息的外溢红利，顺利实现由弱到强的利人必利己；一条是不顾它物老本、踢踏物质不灭底线，自我陶醉于由强到弱的损人必损己路径。 如此看来，“人不为己天诛地灭”，只是没有揭示、回答本质的另一面，但愿聪明的人们，不重蹈虎豹覆辙才好。 第十五章 挺起脊梁(36) 15.36 面对“齐家”这门必修课题，自己可谓是一败再败，满盘皆输。虽说“败军之将”的阴云密布，然“知耻而后勇”的底气却是日益弥坚。 纵观古今中外的成功“齐家”案例，可谓林林总总、无边无际，只恨自己眼眶太小，大脑的记忆储藏功能太弱。不过，归纳克服“齐家”重重困难的，正确一方普遍以正确方法和足够耐心感化非正确一方。无可否认，成功案例所揭示的，是矛盾转化的天平最终都倾斜向正确的一方。若矛盾转化的天平始终不向正确的一方倾斜，结果又将怎样？似乎，没人给出任何答案。 人能感化虎豹吗？一分为二的正确答案，只能是依据客观实际，首先明确能与不能的两种客观前提：在人与虎豹动能不相上下的同一时空条件下，人是无法感化虎豹的。只有当彼此动能悬殊到解除伤害危险时（如驯化虎豹幼子），人是能够感化虎豹的。以此类推，在夫妻权利、地位完全对等的前提下，若彼此双方的人生终极目标截然相反，彼此丧失相互作用的感化前提条件，除非彼此相互妥协，否则就没有相互感化的必然结果。 尚若遇到观念对立——亲和与排斥的方向性认知截然反向的、势均力敌、互不妥协的两个人，也即原本就难以相互作用的人，唯一能够“齐家”的前提条件，是向真理、真相的理智妥协，否则就不可能实现齐心协力地走向时时事事一个中心的高效低耗的正规。看来，只怕是真正的情投意合，在于彼此的认知能够快速取向一致，在于彼此信息循环的高效低耗。反之，恐怕唯有奉劝世人，所谓“强扭的瓜不甜”，不是鸳鸯别聚头，“三观”不合最好别牵手。 从微观来因去果视角看来，在彼此均具主观动能条件下，“齐家”远非什么高大尚繁，而是人人皆可有效为之。诸如企业的经营管理、家庭的经营管理，以及其所涉及到的为人处世、技术开发、人才开发、市场拓展、家庭教育等等，都有大同小异的共性规律与个性特征，都有一通百通的一面，正如“治大国若烹小鲜”。共性规律中最为关键一环，是如何高效低耗地加速内在信息循环与实物循环。 人体内在信息循环与实物循环一旦停止，生命也即停止。家庭内在信息与实物的双重循环功能，看似不太明显，但却实际主宰着家庭的命运。从全球婚姻法可以得知，凡认定没有共同语言的，等同于认定感情破裂，也就等同于宣布该家庭将不复存在。 家庭、企业等社群组织，与人体等细胞组织的共性规律，永恒不变。人体神经系统的信息循环长期阻塞，脑神经瘫痪将避无可避，所谓灵魂出窍也。家庭中的信息循环长期受阻，共同语言和感情基础的家庭灵魂将烟消云散，即或是牢不可破的血缘关系、利益连带关系，也随即变得极度脆弱。 为人处世也好，经营管理也罢，只要牢牢掌控信息与实物双重循环的牛鼻子，一切难题将迎刃而解。“齐家”并非什么高不可攀的学问，彼此信息与实物的双重循环功能，不仅要确保畅通无阻，而且不能背离高效低耗的正确轨道。所谓“道可道非常道”是也。 第十五章 挺起脊梁(37) 15.37 高效低耗，是包括人在内的万物竞相发展的、永无止境的必由之路，更是万物优胜劣败的客观标准。自从智慧诞生以来，智慧中的辩证思维——鉴别正确与否的方向性思维，其重要性日益凸显，使得方向性失误能够有效避免。正确认识（包括科学知识等）与正确方法（包括技术等方法），二者构成智慧的全部内涵。智慧逐步成为人类高效低耗的主要动能，更是决定人类兴衰成败的第一要素。 共商共识、共建共赢，是家庭兴旺的双重命脉。共商的目的，是为了达成共识，为时时事事一个中心的整体化行为提供方向性指南；共建共赢，以实际利益保障家庭的可长可久。尊重彼此爱好、习惯、特长，围绕提高信息、智慧共享效率，确立简约高效的交流交换方式方法，将轻松愉快、高效的方式方法加以固化，使之常态化、持久化。伴随共商共识、共建共赢双重循环功能的高效低耗，家庭的欣欣向荣将势在不挡。 一些家庭在对待夫妻个人利益上，引进aa制。所谓利弊同行，任何事物都有正反利弊的双重性。aa制也不可能例外，同样有利必有弊，不能因为是舶来品“时尚”、“洋气”，便不顾利弊得失而囫囵吞枣。有利的一面，能够防范好吃懒做、开支不当等陋习，起到加速内部良性竞争作用；不利的一面，是将一个家庭的整体，从彼此的潜意识中，将利益切割成几个阵营——割裂一损俱损一荣俱荣的利益纽带基础。 家庭与其他社群组织的本质区别，是由老中少成员结构组成，核心功能是老少的接力传承，肩负的是承上启下的社会职能。本质上不是讲求平等贡献，而是你养我小我养你老的、唇齿相依互为救济的、交换循环的社群组织。在家庭中，不可能强迫老人和幼儿，也要绝对平均地承担体力创造。 凡婚姻自主自愿的家庭，若执迷贡献的绝对平均，针尖对麦芒，则与家庭结构性功能大相径庭，持之以恒必然遍地鸡毛。若结构性功能（非人力可改变）的方向性迷失，恐怕首先需要找回几分责任担当（至少在言行上不让他人太多质疑）。 诸如引进沿用aa制，如果忽略利弊的来因去果，则顶多利弊参半甚或弊大利小；只有兴利除弊，才能播种善因、收获获善果，才能皆大欢喜。 家庭的血缘亲情、利益连带的一损俱损一荣俱荣纽带，为我们家庭的高效低耗提供了得天独厚的先天基础，我们理应高度重视，精心呵护，使之成为牢不可破的坚强纽带。 人的一生，始终都隶属于家庭、学习团队、工作团队等社群组织中的一员，概莫能例外。就算可以彻底脱离家庭等社群组织——跑到外国去，但终归还是会隶属于某国家组织。一个没有国籍的人，恐怕只有到外星寻求立足之地了。 家庭是所有社群组织中，结构最为简单、最容易和睦相处的社群组织。家庭是社会的细胞，等于是说个人不是一个功能完备的细胞。若非很好地融入家庭组织，难免不背负缺乏融入配合心态的标签，恐怕会成为人生最大遗憾而抱恨终身。 有人就必然有矛盾，除了资源有限性外，不少的矛盾源于彼此的不同认识，也即源于一念之差。 万物互为公共资源，是资源有限性的根本原因，加速循环可以成倍提高资源优化配置，实现自身发展需要。只要主观认清共商共识、共建共赢的实质命脉，信息与实物高效低耗循环的技能技巧，必然将随着坚持不懈应运而生。 第十五章 挺起脊梁(38) 15.38 依据智慧及其科学技术的增长路径，可以笃定：人生价值最大化的唯一科学捷径，在于固本生息的物质交换循环。其他任何的谋求发展的路径，都是欲速则不达的一损俱损的迷幻歧途。尽管上苍有物质不灭的好生之德——不会剥夺任何物质个体存在权，但终归与价值最大化的兴旺强盛路径背道而驰。 人类远祖在奔腾跳跃、攻击搏杀，以及自卫等体能上，相对处于极度弱势地位。食物链岌岌可危，朝不保夕。为了生存，相互抱团取暖被固化和不断丰富、深入。为满足相互间的交流——信息循环的内在需要，语言应运而生。然后逐步形成人们共识的符号、文字。若没有共识的基础，就没有区域性的统一文字。 棍棒、石子的应用，扩张了体能局限，配合狩猎促进了利益连带的一荣俱荣关系。整齐划一呐喊声、撞击声，可以吓阻野兽，保护老少病弱。整齐划一的劳动号子，可以凝聚万众一心合力，成倍提高劳动效率。人类的军队，将整齐划一声音、号令保留至今。据悉，在本人爷辈的时代，哪里有换工互助的劳动人群，哪里就有此起彼伏的劳动号子声。不仅如此，更有专司乐鼓、说唱的人。 上述迹象，也可谓共识共赢、整齐划一的集体主义本质，在百万年中主次分明的演化缩影。 若智慧有萌动期的话，一定是以农耕技术为分水岭。在农耕技术之前，智慧尚没有基本内涵，未能生根发芽。农耕知识与技术，揭开固本生息的星球智慧的新纪元。人类投资投劳的物质交换，仅仅局限于事先所盈余的红利——能够自由输出的部分，并不包括自身这数十公斤、用于维持自身内外循环的、必须保留的老本——在同一生命周期内，老本只有在生命结束时，才会被动输出。（这里的固本生息，只是为了便于区别表述和理解。实际中，可能本与息没有太严格区别） 事先投资投劳，无条件先行满足被种养动植物的内在发展需要，如果被种养动植物获得充分发展——被种养动植物赢得大量红利，留足甚至扩充被种养动植物的老本，以期下一轮循环的本大利大。被种养动植物的红利外溢给投资投劳者，满足其发展需要。如果被种养动植物的内在发展需要，没有得到充分满足，如病虫害袭扰，导致被种养动植物发展不充分（减产），投资投劳的人，只能看着银子变成炭。 现代科学与技术，同样是先行输出红利，无条件满足物质内在发展需要。如电波的收发，是无条件先行满足特定物质对电波的内在需要。也即是说，现代科学就是弄清物质的内在结构及其动能规律。现代技术就是无条件满足对象物的内在需要，继而借助其外溢红利满足人的发展需要。人类的一切商业活动，同样均无一例外。无论是输出体能（劳动），还是输出智慧（知识与技术）都是同样如此。 固本生息，不仅仅是自身这数十公斤的老本，更包括外向交换环境的老本。若所向交换环境，都是本小利微的一片贫瘠，任何的个体都好不到哪去。所谓“大河无水小河干”，锅里有碗里才有。万物只能依靠纵深的挖潜革新、提效降耗，以及横向联合配合的双重路径，才能获得无限发展的红利。 第十五章 挺起脊梁(39) 15.39 自己早年满以为，只要用科学知识将自己武装起来，什么金钱、事业，皆可高枕无忧了。但如今的“三观”，已大有改善。 当微观因果的纸笔推演，沿着“思于易里求深思”不断深入，达到一定造诣后，初闻什么“神算”、“逆向思维”、“超前思维”、“精灵鬼怪”等评价或称谓时，自己还曾乐不可支。未料想，连优越感尚没有在潜意识中安营扎寨，便逐渐发现，原来洞察力超群，也并非百利而无一害。 就拿回老家遇到一起令人啼笑皆非的事为例：某天帮大姐扯红薯草，成团的小蚊子在眼角、嘴角边不停飞舞。突然想打喷嚏，赶紧跨到地盖边。喷嚏没打出来，几度张嘴闭嘴间，感觉小蚊子进入口中。急切间恨不能吐出口中一切，可老感觉小蚊子还在口中，就连续不断的“啊呸”、“啊呸”。哪知道啊，地盖脚正下方的树荫内，突然站起一个人来（大概是在歇脚）。不打招呼也就罢了，口腔中似乎传出怒气，也连续不断地“啊呸”、“啊呸”而去。 定睛一看，是曾经的学哥，在校期间是十分要好。只不过，记忆中好像自办真菌厂就没再照过面了。别人在大声“啊呸”、“啊呸”中，扭头急速离去也就算了。近来几次眼看将迎头相遇，对方一见本人，便立马转身进入邻近人家。更有一次，对方偶然一回头，看见身后两三米的本人，迅速加快步伐，斜刺里跨入一户人家。不遇巧的是，本人忘记了他姓甚名谁，只知他住家的大概位置，不便打听或直接到他家里去解释。 细思量，诸如此类不经意间的一个脸色什么的，就稀里糊涂让人记恨上的，经发现的有不少，未经发现的肯定也不会少。若说因洞察力超群所带来的误解，做得了的受得了，毕竟自己享受到洞察力所带来的更多实惠。利弊结伴并列，别人要特意细致入微地观察本人的“态度”，自己还只能别无选择，被迫接受这样的现实。这些待遇，尚不足以让本人自省“三观”。 在江东打工不下二十天， 分明是更使人难以接受的是，近来时常听闻，附近居然有人胆敢实施公开。 曾经在江东遭遇到一幕，眼看老家也正在上演。本人高度认可，“今日的江东明日的中国”的说法。但我们需要经济建设的资金、人才、技术、经验，但决不接受扰乱社会治安、扰乱经济秩序的歪风邪气。 两年前，等思潮，在我国掀起空前绝后狂潮，险些改变。当前，全球社会主义国家大多改头换面，集体主义失败论甚嚣尘上，响彻世界。我国坚定走中国特色社会主义道路，也就是“取其精华去其糟粕”，拒绝良莠不分全盘照搬。仅凭顺应智慧及其科学技术演化规律，就足以表明：我国走集体化的中国特色社会主义道路，是唯一符合科学规律的康庄大道。 第十六章 冲向法治前沿(01) 16.01 墎州方面有了回音。在数月以前，邮局对邮购技术资料逾期未取的汇款单，全部清退了一次。此后的汇款单，邮局给予特事特办，专门另册登记，当前在册的汇款单有四百余张。与此同时，目前以每天平均2~3张汇款单的速度在积累。这也就意味着，汇款单提供的流动资金大致在五千到七千元之间。 化工厂经营权没有变更，有些偶然找到客户的成员，会邀约几个成员，领出相应材料自行组织加工，但都是断断续续。厂内原成员多在干一些临时性的活计，普遍可望召回。 喻林的果葡糖浆的发展蒸蒸日上，除两夫妇外，还雇佣了四个成员进行生产，只是相应设施仍然停留在因陋就简——缺乏机械设施的可靠渠道。喻林寄来了烤箱钱，还侧重承诺，此后两三千元的资助随时可以提供。 明确轻重缓急，行动也就不再迷糊。墎州的事业基础尚在，汇款单所提供的流动资金，可以确保半年内走上多业并举，一年内能够实现各业流动资金充足甚或过剩。在足额发放工资之前的四口之家的生活费用，依靠喻林、雍松将轻易解决。 眼下自身抵抗力完全依赖药物维持，成天浑身乏力。炎症连续不断，连消停三五天不闹病的机会都难得。恢复业务等同于再次创业，没有一个健康的身体，一些风险根本就不可控。尤其是在步入正轨之前，一旦病倒，十之八九转眼就成覆水难收的烂摊子。 在老家调养就有所不同，凡事能做则做，起码不用赶时间、定任务，更利于恢复健康。逐一回函，说明自己现身体抱恙，正在调养恢复中，待康复即重返墎州。 一种俗称七叶藤的被要求大量组织收购，需及时知会相关网点。在帮大姐组织中转货源的过程中，庶盶发现，如果每次出门都能避免空手而归，即顺带采购一些有地差的货源，则可大幅提高收益。 这一次从市场信息到资金，什么都来不及准备。恰遇大姐哥有时间一同前往，出门前庶盶觉得自己身上虽有点现金，但肯定不够用，着即向大姐哥道：“若能够多带点现金的话，就有可能额外捎带一些货回来，多半会有意外收获！”大姐哥不假思索道：“没问题！” 经询问，魔芋尽管已接近尾声，却还可以收购。另外，就近还了解到一些可以顺带收购的其它种类。庶盶与大姐哥踏着自行车，一路走一路问，还真的问到了魔芋货源。与相关网点谈妥七叶藤代收事宜，回程时经详细了解，收购魔芋却十分犯难。附近几户人家都有魔芋，原计划是全部留种供自家来年栽培，但考虑到一些个头大的栽种极不划算，所以打算趁现在价高卖掉个头大的部分。 魔芋还全部长在土地中没挖出来，大体数量任谁都难以估计，少则百十来公斤，多则超过半吨，所叫的价钱异常平和，与加工芋角者所给价位，每公斤有0.3元之多的差价。但是，一台手扶式拖拉机跑一趟的运费80元，在计划中能够捎带的货物，在附近一概没有。也就是说，若少于三百公斤的魔芋，连运费都要倒贴进去。 第十六章 冲向法治前沿(02) 16.02 魔芋能不能收购，和大姐哥商量再三，无从定夺。突然看见此地家家户户的土豆堆满楼，庶盶便拉大姐哥走到一旁问：“我们那街上的土豆卖多少钱一斤，你清不清楚？”“一毛二三一斤！”“绝对没错？”“我们前两天还买过，不会错。”“我估计这里的土豆不超过六分钱一斤，你觉得我们那一毛一二\/斤好不好卖？” “一两百斤没问题，但一两千斤就难说了。”“就算两千斤、一百二十元钱，外加运费共计两百元，先拉回去。如果当地不好卖，就包个拖拉机台班，运到江沿市的乡场上，去换回八百到一千斤大米拉回来，又将会如何呢？” 大姐哥愈算愈惊喜：“哦哟，这个利润就够大的了哦！”“你看这样好不好。马上让他们挖魔芋，有多少算多少，哪怕只有两三百斤也行。剩下就买土豆充吨位并保运费，你觉得怎么样？”“这个办法好，只是不知道六分钱一斤的土豆，能不能买到。”“那就先说土豆价，再决定要不要魔芋！”转身问及土豆怎么卖，对方大概已经明白用意，随即爽快回应：“如果你们要，五分钱一斤可以卖一两千斤。” 雇来手扶式拖拉机，魔芋边挖边称边装车，共计三百余公斤，土豆刚刚装进六百公斤多点，驾驶员急慌慌叫着“不能再装了”。想想总计也接近一吨重了，那就结账、启程。 一路颠簸走出泥泞小道，来到半途的一个场镇上。突然有人大叫“买土豆，停一下！”原来是正在修建农贸市场的建筑老板，一眼看见土豆，便要求全部留下，价钱给到一毛一斤。0.1元\/斤的统货土豆，已经是这一带最高价位，若非此前一连多天遇雨，只怕没人出这个价。 但是，剩下的魔芋，拖拉机还得往返跑四五十公里，有点不太合算。三说两不说的，建筑老板找来一加工魔芋的，土豆和魔芋分文不少的全部就地接收，从而仅支付50元运费，节省了30元的拖拉机钱。 此后的一段时间里，大姐哥四面夸赞：“庶盶要是做转手生意，两三年时间肯定就是个大老板！”细致分析，筹集千儿八百元钱的底垫并非特别艰难，捎带货物肯定将成为家常便饭。 魔芋结合土豆，两个人用大半个下午，相当于一个零工二十来天的收入，长此以往自然而然将可谓收益颇丰。 那批魔芋就在路边，不可能没人问津，只不过由于运输成本的难题而没人收购。不过，即或不是结合土豆，自己也会买来用自行车运回，往返不到一百公里的路程，一天加紧可跑两个来回，哪怕用四五天时间，也远比做十多天的零工轻松、合算。 晓晖寄来一百元钱，是大姐代为领取来的汇款单。看着这张汇款单，庶盶想起只身抱着孩子从墎州出发的情形。当时若有这一百元钱的话，自己哪会经过无数个提心吊胆的日子？如今，这一百元钱，对自己和孩子来说，富不起来穷不下去，有它不多无它不少，还是让其自动退回好了。 第十六章 冲向法治前沿 (03) 16.03 大姐刚踏进院坝，便对庶盶大声道：“七叶藤货源咋样了？接货的来了，得抓紧跑跑。”一同前来的还有个姑娘，庶盶一看来人似乎依稀有点印象，就是要七叶藤货源的。前往大姐处要求代为组织货源的人不少，有时候不乏三五成群来来往往的人。自己跑跑腿，收集产地信息，至于谁谁需要什么，有大姐料理，除非遇巧和有必要帮助招呼应酬一下，对于接货的上家，几乎没有任何交流了解。 眼前这位姑娘，粗看明显眼熟，细看是美丽文静，举止大方得体，谈吐不凡。然年纪轻轻，能够吞吐多大的货源？招呼落坐后，庶盶有些茫然地问大姐：“七叶藤的货源数量庞大，有多少人要货啊？” 大姐望着同来的姑娘：“目前要货的只有倬菊，就她一个人。”声音稍停又起：“人家给定钱都不怕，你还怕啥子？”庶盶转问来人：“就没有个数量限制啥的？”“数量是越多越好，只是尽量要快！” 这七叶藤此前从没有人收购，有的地方一架就是上千斤，折算干品可达一两百公斤。若假以时日，组织百吨甚至千吨都不成问题。七叶藤可不是能够拿来当饭吃的东西，要独力撬动如此之大的冷门货源，就算你是个貌比西施的大姑娘，却仍然要吃不了兜着走。忽一转念，自己现在是人微言轻，多说未必有用，但愿她该考虑的都考虑到了。 眼看一车装不下，这个叫倬菊的姑娘表示下次再来，并继续留下定钱，要求继续组织货源。如此往返数次后，倬菊表示前一车没有赚钱，要求暂停组织货源。一个看起来涉世未深的姑娘，在方园数百公里范围内，从来都没人收购过的大宗货源，她竟然连跑几趟，料想为她捏一把汗的大有人在。没想到还颇有胆识，温和柔顺中尽显沉稳老练。迹象说明，对七叶藤的需求量，果真并不是很大。 满以为七叶藤就此会在市场上销声匿迹较长时期，因为倬菊寄放在大姐处的一吨多货源，始终不见动静。万万没料到的是，七叶藤却突然呈风起云涌之势，各路人马纷至沓来要货，价格不断高涨。这一波涨势太过迅猛，一日一个价位，连各网点尚没有通知到位，抢购七叶藤的人随处可见。 暴涨必有暴跌。倬菊那条最早运行起来的循环链，反而偃旗息鼓。这种大宗货源多重循环链集中作用于狭窄产区的迹象太过诡异，人为操纵迹象明显。查看七叶藤的相关文献资料，尽管具有一定药用价值，但替代品无处不在，毫无特殊价值可言，也不存在任何人体自身不能合成的稀缺成分。 七叶藤究竟用来生产什么，包括倬菊都不大清楚。有说生产中成药，若循序渐进的由小到大则有这种可能，但突然之间用大量七叶藤制造药物，则根本就不可能。自己曾经建立起庞大的科研战线的信息网络，也曾侧重关注过中成药研究及其临床报告，目的是想尽早发现、寻求将来具有增长潜力的中草药原料。其中的记忆中，根本就没有七叶藤踪影，哪有两三年之间就铺天盖地而来的可能？ 有人说，七叶藤被用于生产保健品、饮品。同样的道理，这些都是需要时间和过程的，小批量试产试销完全可能，突然大批量极不正常。 第十六章 冲向法治前沿(04) 16.04 在跑中转货源的过程中，主要是通过相互间的深入交流、确认共识、落实互利共赢方法等，来具体完成的。输出正确认识与正确方法的职能价值，日益体现出来。 针对人们的环境条件和实际需要，提供物尽其用方案、参与协调邻里或家庭矛盾、代拟诉状或诉讼等活动愈来愈频繁。仅凭人们口口相传的效应，庶盶明显感觉到，自己在这方面可谓小荷初露尖尖角，正在呈现快速增长势头。 七叶藤一路飙升，令庶盶日益认定是被人为操纵。但是，这种认识主要依靠的是直觉，除一系列不应该出现的反常现象外，还真找不出事实依据。 细思量，七叶藤繁殖力和生长力都特强，生长区域辽阔，资源异常广泛。广泛而廉价的原材料资源，是任何一个正常厂商梦寐以求的基础条件。若非神经短路，有谁愿意自毁长城——出高价大肆抢购和库存原材料？仅凭这一不应该的迹象，就几乎可以断定，其中不仅有猫腻，而且猫腻长淌。所谓“物之反常者为妖”。 假定有人在幕后操作，他们究竟是操纵七叶藤制品？还是操纵原材料？七叶藤原料产地区域的人口稀少，消费能力薄弱，达不到哄抬其制品的目的。排除炒作七叶藤制品的可能性，剩下只能是冲着七叶藤原材料来的。 要将一种相对用量不大的材料进行炒作，这炒作空间不会很大，否则他们真的只有将货源拿去码长城或填大海了。假如存在原材料的人为操作，则范围和规模都相对不大。这样的话，将后的重灾区，多半就是集中在这方园几十公里的范围内。七叶藤本来0.5元\/斤就足以收购大宗货源，如今成倍猛涨，这将确定操纵者最终不会选择廉价收购，而是赊欠大宗货物，然后玩金蝉脱壳。 对此，一是避免囤货积压，二是避免赊欠。只要做到不压货不赊欠，任凭你风大浪急，又能拿我岂奈何哉！ 一天，忽闻章某运来一车七叶藤，却在不远处卸货了。庶盶跨上自行车，前去看个究竟。果然，是自己发展的网点章某，他在这里原本没有熟人，这车七叶藤货源，完全是因为本人前去才收购的，可现在货已快卸完了。 想想这其中最大的问题，出在交货人章某，是时候给这些代收网点立下规矩了。当然，这些接货的人，就不问问是谁的货，同样有见利忘义之嫌。庶盶毫不掩饰自己心中怒气，架稳自行车，不声不响走到卸货的车旁，待交接货的人注意到庶盶时，才不温不火道：“吔，章老板，真的是生意通四海啊！得专门找个时间，把你的生意经，好好地，传授几招哦！”在交接货的人面面相觑、无言以对之际，庶盶一个转身，扬长而去。 回到大姐处，心中一直闷闷不乐。心想自己看人很少走眼，这次却把章某看走眼了。不知不觉中，章某已到眼前：“实在对不起”。庶盶故意视而不见听而不闻，低头见自己手上拿着一支未曾点着的烟，便朝日一般每日一样的独自点燃。 第十六章 冲向法治前沿(05) 16.05 章某半晌无恰是从，一直纹丝不动呆站着。这令庶盶觉得，再不理睬别人反倒是自己的不是了。“哦，是章老板啊！请坐！”“今天的事，的确是我错了。本计划是拉来一部分，先到你们这里来问个价。只是一问别人所给出的价，让人大吃一惊。我想，反正有的是货，就临时决定先交到那里，然后再过来问个价，马上又回去拉就是了。” 庶盶慢吞吞提过一条凳子递过去，起身倒来茶水：“就今天这个事吧，我不得不说说你章老板的不是之处了。你扪心自问，若不是本人来找你组织货源，你有可能染指收购这些货吗？难道你认为，在你那个地盘上，除了你以外，本人就再也找不到人直接取缔你，来组织这些货源了吗？ “你分明是给我收购的货，却中途反水变卦。本人早就对你说过了，不少时候的行情，是一天几个价。如果你事先来问问价格，哪怕少给你一分钱，你回头再交给别人，才是你的道理。按你今天的这种做法，生意场上叫什么？不用我说了吧？如此下去，哪个还敢和你打交道？ “哦，你看我成天这两边吊起个大疮疤，连个人样都没得，就只配跑来跑去给你尽义务是不是？你就认为，本人说一句话，还不如别人放个屁响是不是？你如此背信弃义、唯利是图，难道所有买货的、卖货的，都只能进入你这‘坑家店’？……好了，我今天的话有点过头。但话丑理端，还是希望你，好好掂量掂量。” 章某低垂着眼皮：“你教训的对，都怪我一时糊涂。如果今后再有这种事，你就见人吐我口水好了。我那还有货，只要你说要，我马上就去运来。”“货是要的，不过也没必要急在一时半会。说实话，想到自己一天药不离口，东颠西跑，一点货还被劫了飞火，的确是有些生气。但话明气散，过了就过了，都别往心里去才好！” “你能够原谅今天这事，我真的十分感激。刚才连收我货的人也说，这事处理不好是要结仇的，他说他也要找时间过来道个歉。我知道你是个大度的人，有一句‘话明气散‘我就放心了。我这就回去，准备给你们拉货来！”“你就不看看，现在是啥时候了？吃了饭再走！”“这饭就不了…”“呃…，这就你这个当哥的不近人情…”“好…吃了走，吃了走！” 庶盶始终认为，七叶藤不存在大起大落的客观前提。一是七叶藤不具备完全的中药材特性，原料资源十分丰富，五六角钱一斤的价格，完全能够组织充足货源。加上七叶藤制品不过是刚起步的发展初期，需求量不会很大，没有任何奇货可居的理由。市场突然风起云涌，绝非正常现象，被人为操纵的迹象已经明显。 大姐哥时常在医院上班，组织中转货源主要是大姐。他们从商经历不多，防范风险意识明显不足。尤其是面对七叶藤疯涨，千方百计增设网点，并毫无保留地给出最高价，尽最大能力积货。庶盶主张，对接货上家和代购网点的下家，彼此在承担兜底责任的前提下，本着随行就市原则，进行相应中转交易活动。这样，将可以严堵操纵者的生存空间。 第十六章 冲向法治前沿(06) 16.06 所谓兜底责任，就是双方在享受行情上涨红利的同时，不忘约定承担行情下行可能导致亏损的风险责任。最低保证价结合行情价的双轨并列，简便易行，既明确主要责任，又使操纵者寸步难行。 按当地习俗，凡行情变化频繁的货物，普遍鲜有签订完善的书面购销合同。此类中转交易的协议，除质量标准和相应价格的口头约定外，大不了还有一纸收付定金的书面凭据。这种有利于上家的游戏规则，也为操纵者提供了生存空间。 任何的原材料，都有最终的上家（多为厂商），他们普遍长期需要特定原材料并转化成产品投放市场。价格暴涨暴跌频繁的主要原因，多为产品市场需求的猛增猛降。如突如其来的流行病等，导致系列必须原料在特定周期内成为稀缺紧俏货源。当产品市场需求急剧下降时，原材料又开始急剧过剩。由于不少中药材产品市场需求波动大，加之难以精确统计和预测，导致生产计划难以适应实际需要的困惑，加剧了原材料市场的扑塑离迷、变幻莫测。 面对一些价格极不稳定的原材料，要想获得一份高度完善的书面购销合同，几乎是脱离实际的幻想。依靠原材料制作产品的厂商，他们需要维护一个了解、采购原材料的便捷有效渠道。由于原材料产地、产户分散，组织并集中货源殊非易事。他们的通常做法，是按计划需要，将特定周期内的收购价格等信息，告知有意出售、代为组织货源的下家。只要有利可图，下家的下家将紧锣密鼓行动起来。 尽管他们苦于对将后所面对的市场环境难以把握，但却不乏长期经营的可靠数据链参考，他们所确定的价格，相对却最贴近市场。每一个厂商都有最乐见的最低价格和极不情愿的最高价格。若下家提出最低保证价问题，哪怕厂商所告知的价格已经临近计划中的最低价格，都会毫不犹豫地给出一个他们最期盼的保底价。这样的保底价，对厂商来说，是稳赚不赔、梦寐以求的最佳效果——以不严重挫伤下家积极性为度。不仅如此，还利于迷惑同行，平抑价格，起到适度控制成本的作用。同时，保底价也是该原材料在市场生命力的象征，厂商不会脱离原则胡乱给出一个数字。 在最低保证价的前提下，充分体现随行就市原则，凡诚心实意做生意的上家，自必欣然接受。只有心怀鬼胎的上家，才有可能千方百计阻止或扰乱视听，却最终会原形毕露。然而，一个两全其美、一正压百邪的正确主张，岂是几个心怀鬼胎者能够阻止的？ 诸如七叶藤这样刚出现就暴涨的原材料，若提出保底价要求，到货源集散地的保底价，一旦低于两三角钱一斤，恐怕很少有人代为组织货源了。既然存在保底价责任，提供上家居家等可靠信息，就成为上家不可推卸的责任。脚底抹油的可能性，将大幅降低。兜底责任落到实处，市场可操纵空间被全面挤压。 针对最低保证价结合最高行情价的双轨制，庶盶征询了不少上、下家意见，不存在任何阻力。一方面，上家人人都急于同坑人害人者划清界限。另一方面，下家更是求之不得。 只不过，完善相关手续要耗费一定时间和精力。可能大姐觉得过于麻烦且没必要，一直不愿采纳。 第十六章 冲向法治前沿(07) 16.07 按家族传统观念，本来就应该是大姐说了算，就该按大姐说的做。但七叶藤分明正在被人为大肆炒作，预计将在不久的时间内，会惊现一路狂跌，最多再出现几次涨跌拉锯战，等到货源向大户集中后，将会是高价赊欠、脚底抹油。 以上这些，毕竟只是直觉加推测，至于七叶藤制品市场的正常与否，原材料市场的正常与否，完全没有现成的客观依据，全凭各自不同经验和不同视角进行评判，结果自然是千差万别。被人为操纵的迹象，已经暴露出来的尚不具说服力，又不能拿推测瞎编乱造。 面对七叶藤疯涨所产生的丰厚利益，庶盶开始为悄然来袭的风险而日益不安。有鉴于此，便坚决主张，根据可靠客户的实际需要，“比着箍箍买鸭蛋”地组织货源，杜绝漫无目标的积压货物。这，与大姐的指导思想相去甚远，经多次劝说，未能有效改变大姐的激进措施。 感觉风险正在逼近，思虑再三，认为除了不积压不赊欠外，实在是别无良法。庶盶认为，自己既然不能帮助大姐防范风险，若自己还参与其中，虽说自身除白耗时间风险外，不存在本金直接亏损风险，但也不可能眼睁睁看着大姐亏损啊。若自己不再参与组织货源，大姐也必然少一些积压，表面上有些不近人情，但本质上却还是在维护大姐的利益。继之，庶盶几乎不再参与组织七叶藤货源。 雍松收集并介绍了系列小吃品种，制作工艺有正在经营中的师傅无偿提供，保证学会。经过了解、权衡，选择了米饼、烤肉串和俗称蜘蛛抱蛋的油炸饼。一番商量，幺弟对掌握制作技巧十分上心，这就完全消除了庶盶的隐忧。由于新的小吃品种，均为在市场上随客所需，点一样做一样。孩子老是寸步不离，自己根本就无法带着孩子在街道上独自完成其制作。 米花糖结合米饼、烤肉串，没有带来收入翻番的预期效果。总归是市场太小，有其它可选择的替代品，米花糖的销量就随之减少，日均营业额并不因为其它品种的增加而明显提升。 具体问题具体分析，烤肉串的消费档次相对要高一些，消费能力十分有限。米饼则有所不同，原工艺质量值得考究，将黄豆面改为花生、芝麻、核桃必将大幅提高品质和口感。蜘蛛抱蛋油炸饼，在当地市场略有潜力。可以断言，诸如米饼、油炸饼等，只需在制作工艺上稍加改进即可提升品质，尽管在当地市场难以获得乐观收益，但在稍大一些的市场上，将一定能够获得乐观收益。 雍松侧重提醒，没有一个健康的体魄，说什么都是百搭。建议先抛开一切，恢复身体健康，才是压倒一切的头等大事。盘点中药蜜丸，三个疗程的药所剩不多，可红霉素等中西成品药的服用并没有因此而大幅减少，甚至两腮外端已形成萎管——炎症袭来几十分钟内便可能化脓并外溢出来，外面不少人都在传言“庶盶可能得了什么不治之症”。 所谓脚痛医脚手痛医手，自己分明是牙床发炎所引起的病症，病灶肯定在牙床，围绕内湿内热的治疗路径，或许走的是弯弯绕。趁喻林汇来的烤箱钱在手，五六百元的费用还能够应付，赶紧去找一家最大最好的医院，中规中矩地好好医治一下。 第十六章 冲向法治前沿(08) 16.08 医院内人头攒动，一楼所到之处都是川流不息的人群。庶盶恰如一粒菜籽掉进大海中，难免不产生几分畏畏缩缩的感觉。不就是因为闹钱荒，才使自己感觉矮人三分嘛。拍拍兜里的现金，顿时陡增几分底气。怀揣工薪阶层人均两月收入的总和，不少人一年都未必能余存这么多钱，岂能自己吓趴自己？ 虽说暗自下定决心，不论用多少时间，一切得围绕治病需要为原则。面对处处都得花钱的实际，还没进医院就不知不觉的猴急起来。多耗一天的时间，仅吃住将有几十元钱不翼而飞。下意识中，早已是分秒必争了。挂急诊可尽快就诊。挂急诊要花十元钱，虽然有些让人耿耿于怀，但转念觉得只要能够节省时间、药到病除，花这点钱是千值万值。 拽着挂号单，按挂号处所提示的路线和方向，三楼的牙科大门敞开着，室内除一名穿白大褂的医生外别无他人。要是早知道没人就诊的话，挂个普号，也可节省几元钱。 听见敲门声，电火炉边取暖的医生放下手中的杂志，抬头招呼着庶盶。和蔼美丽的少女，胸前挂着块〈主任医师〉招牌，怎么看都是刚毕业的医科生。“是牙痛吗？”“牙床不断发炎并迅速化脓外溢。”少女医生一边佩戴口罩，一边示意庶盶坐上牙科专用手术椅。手术盘里的器具稀里哗啦、叮叮当当响个不停。庶盶心里泛起嘀咕，说不准今天运气不佳，别挂急诊还摊个在校实习生吧？ 感觉还算是轻脚妙手，似乎触及到了病灶，每轻轻一碰就痛得浑身打颤，然后是生怕被再来一下。“很痛，是吧？”庶盶从高度紧张中渐次放松，轻微点头认可。器具朝着病灶以外区域移动，“痛吗？…这里…怎么样？”庶盶逐一据实回复。检查完一边牙床，又检查另一边。 医生命令似的说：“先开点消炎药，等炎症完全消了，两天后来拔牙。”庶盶满脑子的重重疑虑。追溯这牙床发炎，距最早几次大概也不下三年了，曾经多次去墎州大医院检查过，均说本人的牙齿很健康。近来把几本牙科书都快翻烂了，始终没有找出牙齿病变的任何迹象，怎么就突然说要拔牙呢？ 庶盶惴惴不安地问：“医生，我这炎症还有没有其它什么病因啊？”“你是来看牙科的，除了牙齿还会有其它什么问题呢？你要是不放心，就先照个片吧。”拿起药方单，庶盶犹豫道：“医生，我能不能等拔牙的那天再照片？”“都可以啊！” 回望牙科招牌，庶盶暗暗自嘲：自己闯进内科就清热除湿，闯进外科就医恶疮，闯进牙科就拔牙。幸好，没有一头闯进肿瘤科或精神病科。 看看手中的处方，没有红霉素，也没有其它激素药，这能在两天之内完全消炎吗？想到检查时明显找到了病灶，或许是对症下药也未可知。三天的药，两元多钱，如果有效的话，起码改变长期对红霉素等的依赖，值得一试。 这个美少女医生开的药，效果蛮不错。才十来个小时，炎症早已无影无踪。可是吧，自己牙齿好端端的，却说要拔牙，严重缺乏令人信服的理由。尤其是牙病与萎管的来因去果，使人百思不得其解。拔牙的事草率不得，先拖一拖再说。不过，她至少是确定了病灶的区域或范围，加上她所开的药可谓是药到病除。这些，都是忽视不得的重要因素。 第十六章 冲向法治前沿(09) 16.09 三弟外出谋发展，并不是很如意。能够如期回到家里，一时之间全家充满了喜庆祥和。离开土地转型的路子，伴随着很多的艰难曲折，需要一个循序渐进的过程，属于再正常不过的了。 从墎州回家，转眼已过数月。期待这身体好转，却仍然遥遥无期。墎州的事业基础，只怕是愈来愈难以指望了。一则自己身体是由不得自己，二则家里的生活问题虽说有所缓解，但缺口粮的问题，尚远未得到根本解决。去墎州恢复业务，已经变成可望不可即。既然已经栽种了六千多株桑树苗，就得管理出来，使之发挥应有的效益。 一不做二不休，备耕生产，没有农家肥就用化肥。狠抓粮食生产，最多大半年时间，生活紧张的问题将迎刃而解。面对眼前的口粮紧张，只要应对得法，也算不上什么没法克服的困难。尽管自己带着个孩子，又药不离口，但只要尽量控制、减缓炎症，农村这些体力活，只要本着能做多少是多少，不赶不拼，还算吃得消。 只要自己带好头，可谓是精兵强将的一家子，困难只能是暂时的。只要自己身体一旦康复，立即去趟墎州，十之八九尚能够打拼出一片事业新天地。总之，充足的粮食和健康的体质，才是最为重要的。 两个已经多年没见的外地朋友，特意登门推荐发展门路，并希望共同合作。他们声称有可靠朋友愿意帮忙，凭借一支笔一个合同本，见货就买有求就卖，然后以货抵货、以货抵债。不仅不用本钱，而且一个月收入两三千元是轻而易举的事。 对这种行当，庶盶曾经有所耳闻。就是利用法律漏洞，进行空手套白狼的空买空卖，本质上属于欺骗行为。方法简单，只要具备能说会道基础，十足的无本买卖。时常以当被告赚钱，诸如市值一万元一辆的破旧汽车，可以花两万元买进（以各种借口赊欠，最终以彼货抵此款），再加上维修等费用，通过官司可抵四五万元的债务（否则得无限期等待），从而害得不少人家破人亡。 除对朋友深表感谢外，对于这种买卖，庶盶表示即或自己吃了上顿没下顿，也决不会染指，并对两个朋友分析了其中的利弊。归纳一句话：即或眼下可能容易得逞，但随时都可能出台具体法律，不一定比诈骗罪更轻。两个朋友一听，随即放弃跃跃欲试的念头。 有当地哥们多次找庶盶商议，愿意承担全部投资进行合作，希望庶盶重操食用菌旧业。一方面，庶盶在墎州的事业基础，尚未完全丧失——就是缺乏一个健康体魄，无暇他顾；另一方面，当前菌种已经缺乏市场，当地生产鲜货的地理位置不适宜。即或是外出租借场地，多半要挤学员们的市场，人家普遍已是财大气粗，自己没有任何优势可言。这重操旧业，未必是一条宽阔平坦的路径，最终只能表示遗憾。 雍松前来看望，并送来一袋大米，还希望按所需前去安排碾米和运输。庶盶则认为，既然自己短期内无望前去墎州发展事业，在家有兄弟仨同心协力，将能够渡过生活困难期。再说了，也必须避免将亲戚朋友拖累到筋疲力尽。在万不得已时，能够叫的应、帮帮忙就足之够也了。 雍松在深入了解到庶盶及一家的现实状况，以及一些具体的打算和安排后，深表赞同并提出系列建议。 第十六章 冲向法治前沿(10) 16.10 陪雍松一同，仔细观摩、了解了协助大姐搞中药材中转状况，雍松极力主张庶盶兄弟参与大姐的中药材中转。“你是从大风大浪中过来的人，所谓‘蛐蟮子沟沟里翻不下了大船’。你做这些生意，只有你比别人更强，没有别人会比你更强。自古‘靠山吃山靠水吃水’，况且万事齐备，动脑筋更是你的强项，接下来是跑跑腿、动动嘴，就有立竿见影的现金收入，农忙时三弟兄抓紧突击一下农业生产，相得益彰。一幅美好蓝图，尽在眼底。” 七叶藤价格上涨幅度和周期，一再超越庶盶的预判，一直没有出现明显的涨跌拉锯和收网迹象（没有促使货源集中的时间段）。这种局面，一方面支持了大姐的预期和自信，另一方面却使庶盶更坚定了风险倍增的危机意识。正常与否的两种极端认识，均得到不断巩固。 七叶藤制品就算已占据一定市场，但产品及其市场均处于发展的初步阶段。铺天盖地的原材料拿去干啥，烤火取暖啊？尽管不知道操纵者是谁，但这只黑手已经无处遁迹，明眼人一刀就会砍个血溅当场。若所有人都一丝不苟的坚持不积压不赊欠原则，操纵者只剩搬起石头砸自己脚的一途可走。 当下，操纵者已经进入掌握火候的关键期。就像制糖一样，火力、时间不拿捏好就缺乏色香味品质——没有市场；火力过猛、时间过长就是一锅焦炭——血本无归。 大姐时常火急火燎地来叫庶盶突击七叶藤货源。庶盶不是反对组织货源，而是主张按客户实际需要，“比着箍箍买鸭蛋”，以不压货不赊欠为原则，可大姐还是不愿采纳，仍然不顾一切抢货源。 这些个操纵者，连自己尾巴都藏不住的货色，就算跪在本人脚下不停地叩响头，力求拜师学艺，自己还不一定会收这样没出息的徒弟呢。如今倒好，眼睁睁看着这股并不劲道的妖风，居然还将大姐卷进其中。可现在自己是“苍蝇子害背瘩没几滴脓血”，即或是想砍断这幕后黑手，也是手无缚鸡之力，终归奈何他们不得。 就算无法阻止大姐积货，自己也决不可能参与其中。三番几次叫不动庶盶，大姐只能异常气恼地叫走三弟。庶盶觉得这样也好，一来可以让三弟多历练历练，二来三弟毕竟是生手，能够相对迟滞一些货源。但愿大姐能够在别人收网之前，将全部货物脱手就好。 眼看货源越积越多，接货的人开始寥寥无几。不论大姐高兴与否，自己必须尽最大努力加以劝阻、避免更多积压。大姐似乎有所警觉，让庶盶立即前去找倬菊接货。 “救兵如救火”，抢的是时间和速度。拿着大姐给的地址，顺利找到倬菊。“那么高的价，我哪里敢接？”庶盶一听，感觉问题十分严重，未加思索脱口而出：“你们玩的是啥猫腻，居然把我姐套进去了，你就想干脱手了啊？” 倬菊显得十分委屈：“我的销路早就断了，几个月都不敢接货。就连那次剩在庶姐那里的货，都还是由庶姐找人接走的。我还能玩啥猫腻蛮？” 第十六章 冲向法治前沿(11) 16.11 透过倬菊的言谈举止，她应该属于一点雨一点湿的类型，不会与操纵者为伍。不过，或许她背后的关系网同操纵者存在或多或少的联系。先激她一激，兴许有可能会找出个眉目来：“没玩猫腻？连我这个局外人，都看的清清楚楚，只是自己不能改变大姐积压货物的结果。我不妨帮你们背诵背诵接下来的剧本。” 以审视的目光盯着倬菊的一举一动，一字一顿道：“种种迹象表明，你们的这出戏，只能是这样往下唱了：七叶藤很可能将一路狂跌，也许还有强劲反弹。但任凭千回百转，总归是当货物适量集中之后，就是一个较长的市场冷谈期。然后有人以‘救世主’的面目粉墨登场，以高价赊欠为手段获得大宗货物，最后玩脚底抹油、人间蒸发游戏，从而达到吞食货款的目的。这是七叶藤这塘‘水’的有限空间，结合操纵者此前的套路，决定了这样的剧情。你说，本人背诵的这个剧本，是不是和你们正在排演的剧情完全雷同啊？” 只见倬菊急的是一双眼睛瞬间涨的通红，一再的欲言又止，不停眨动的眼睫毛，翻滚拉动出不规则的水帘、雾珠，将上下眼睫毛相互粘连，纯粹一副梨花带雨不知所措模样。 当着其父母的面，将一个大姑娘逼到眼泪汪汪地步，实在是有悖常理。自己此来的目的，是求别人帮忙，首先得端正这求人的姿态：“我并不是说，你就是坑害我姐的人。我只是想说明，肯定有人在操纵市场。所谓操纵，就是不断制造真真假假的烟雾，才能迷惑他人。我十分清楚，你不是他们当中的一员。要不然，哪有可能自投罗网地，来请你帮忙找销路呢？” 在其父母的齐声提示下，倬菊这才急忙招呼庶盶就坐，倒茶。倬菊的父母立即向庶盶解释、说明。倬菊的母亲强调：“菊儿跑点生意，只是同完全信得过的正经人往来、打交道，从不与那些不清不白的人打交道。自从在你姐那跑了几趟以后，天天都呆在家里，哪里都没去过。” 怪不得别人会反复解释。倬菊原本就不在嫌疑之列，是自己在成心冤枉她。庶盶老老实实回应说：“显而易见，倬菊是清清白白做正当生意的。我早分析过，自七叶藤疯涨之后，倬菊的信息好像就完全滞后了——必然与操纵者没有直接关联。我觉得吧，也不排除倬菊对幕后操纵者略知一二的可能性。所以，在言语上才刻意将她与操纵者联系在一起，却不知道倬菊近来哪里都没去。对此，本人深表歉意，还有真诚发自内心的三个字，叫做‘对不起’！” 倬菊闻言澄清道：“我连销路都找不到了，哪里还有可能与幕后操纵者存在联系嘛！”“想来，自己走遍大江南北，‘对不起’三个字还真的很少使用，因为自己判断失误的概率不高。今天，起码算是特别正式地使用了一回！” “咋就不把你的孩子带上一起来啊？”倬菊的母亲向庶盶发问。正在庶盶感到纳闷时，阿姨接着说：“那个孩子，一到我们家，我们一家人哪个都抱得到。摆起龙门阵来，就像个大人一样有板有眼的。看到看到耍不住要哭了，‘我们看看你菊阿姨到哪里了啊’，‘嗯’一声，就又问啥答啥了。一会儿‘我菊阿姨咋还不回来哟’，一会‘我大嬢恐怕也该回来了哦’。 “要他就在我们家里不回去了，他就‘嗯’一声答应了。可想着想着又说，‘我不回去，我爸爸又不在，晚上我肯定要哭’。我问他，那你就不哭，得不得行蛮？他说‘看不到我爸爸，不哭恐怕不得行。’” 第十六章 冲向法治前沿(12) 16.12 大姐是蛮厉害的，不少时候还把小睿带上外出，自己多半就不行。小睿这孩子，可不是任谁都能够看家的，进入陌生环境能够迅速与一家人融洽，似乎少之又少。这只能说明，倬菊一家人的亲和力挺强，又特别会逗孩子。 倬菊表示她本人没销路，没办法接货，但愿意设法找人接货。紧接着，同其父母商讨起找谁牵线搭桥最合适等问题。十分明显，这一家人非常注重共同商量，而且商讨效率很高，甚至连倬菊在哪家吃住等问题都三言两语敲定。 看来，这一家人是完全可以值得信赖的。倬菊已经表明要帮忙，自己前来的作用也只能到此为止，便即起身告辞。倬菊立即声明：“我一会儿就前往我们县城去给庶姐联系销路，最晚两三天到庶姐那里给她个准信。如果你现在急于要走，我先送你去赶车。” 庶盶觉得，赶车的地点一问便知，同倬菊一家最多算是刚刚正式交往，让一个大姑娘出门相送，这礼遇太过隆重，一份沉甸甸的人情账，真是有些还不清。随即婉拒道：“帮我姐找销路，所花费的时间等等，还不知道该怎样感谢你们呢。赶车的地点我知道，就不必耗费时间了。”“我本来就要到邮所取信，只是顺便而已！” 深谙传统礼节，然传统礼节的此时此景，倬菊理应适当回避才是。除非……哎，人家“本来就要到邮所取信，只是顺便而已”，又不是刻意专程相送，自己干嘛如此神经兮兮的？ 不管怎么说，千万别冷落了旁边的倬菊，可一时之间老是找不出适当的话题。沉默之中，庶盶突然发觉，倬菊是更加局促不安，似乎时刻在极目搜寻是否有人在注意她，明显有些躲躲闪闪的迹象。原本不足十分钟的路程，转眼已到街上，估计赶车的位置就在前面一带。 庶盶停步转身面对倬菊，毕恭毕敬的慎重表明：“特别感谢！”随即抬手指向前方：“我想赶车的地点就在那里了，你就赶紧忙你的吧！”“嗯！”倬菊似乎有些慌乱，走出一两步回头指着一方：“赶车就在那里！”然后快速离开，直到百余米之外的转角处，回头望了庶盶一眼，闪身而去。 大姐所积压的七叶藤，很快顺利脱手。只不过，七叶藤不仅没有出现一路狂跌或者涨跌拉锯战现象——没有出现庶盶所预言的状况。经过短暂的疲软后，开始以更为迅猛的势头上涨。 在庶盶看来，这是放长线钓大鱼的迹象。接下来务必需要更加小心谨慎，起码要完善上家信息的可靠性。诸如像魔芋老板，留下几个定钱，因信息等手续不完善，一旦行情有变抬腿就溜等风险，必须有效杜绝；在大姐看来，这是市场的正常反映。接下来是机不可失时不再来，正是抓机遇抢速度的时候。像魔芋老板的现象，毕竟是少数。可靠上家多的是，根本就无需将时间和精力浪费在无足轻重的细节上。 对市场现象的正常与否，形成两种完全不同的看法，成为较长时间来，谁也无法说服谁的两大悬念。经反复推演权衡，庶盶认为，自己预言的迹象只是时间早迟的问题。因而，原则上仍然坚持不参与七叶藤中转事宜。 第十六章 冲向法治前沿(13) 16.13 与甄祯的矛盾，转眼已过去整整十年了。据说自己到墎州后，曾经还同自己家人有过冲突，至今任然是如同世代仇人的架势。平常都是尽量避而不见，即或偶有相遇也视同陌生。这低头不见抬头见、关门不见开门见的左邻右舍，哪能永远没个鸡毛蒜皮的厉害冲突呢？如果一些小矛盾，就这样日积月累而不能有效化解，久之不是仇人也会胜似仇人。 得设法向他们表明，自己自始至终都不存在成心伤害他们的主观动机。然他们一家和和睦睦，而自己一家四分五裂，若自己去当面化解这场矛盾，一不留神就会使人怀疑本人的动机。 认真想来，通过两件事例，将完全能够表明自己主观毫无敌意的本质。一、当年的那个夜晚，敲开他们家的大门之后，是先有甄祯的怒气冲冲，然后才有本人的“满脸煞气”；二、木客仔惹是生非，本人并不知情且一直未参与其中。在木客仔明显吃亏的前提下，从此偃旗息鼓，本人起到了息事宁人的作用，才符合事实演化逻辑。 文本资料表述准确无误，然自己不能直接拿给或寄给甄祯他们。因为这些都是陈年往事，若他们稍不冷静，首先会以为是本人在翻旧账，容易导致旧怨新恨。想起一个老干部，同甄祯他们家的关系不错，为人细心可靠，找他帮着参谋，十之八九会产生意想不到的效果。 就向这位老干部说明，本人同甄祯他们家的矛盾纯属误会，想彻底化解，请他帮忙出出主意。如此一来，不论他主张什么，多一个人知道这些事实真相，就完全可能多一个人帮忙，让甄祯他们家知道真相。另外，当他看完文本中所提两件事的来龙去脉后，肯定明白他是这个世上第二个知道此事的人，冲着这份特殊信任，估计他定会帮忙化解这场矛盾。 老干部明确表示，此文不宜直接拿给甄祯他们，以防产生不必要的误解而出现新的矛盾。同时建议，遇到合适机会时，直接与甄祯的父母摆谈效果会更好。相隔不久，甄叔和文姨对庶盶恢复了十年前的热情和蔼，与甄祯的老公相遇时也有了正常的招呼应酬。 庶盶清楚，一定是这位老干部从中起到不可或缺的作用，甄祯一家已经清楚本人毫无恶意的一贯立场了。 一天，偶从自家田边经过，突然发现自家的田被翻犁出来了。前两天刚落实了耕牛，尚需过几天才能犁田，是谁不声不响地帮忙将田翻犁出来了呢？细问之下，是甄祯的老公。和甄祯一场旷日持久的误会，如今能够彻底消除，总算是搬掉了十年来压在心头的一块大石头，是值得谢天谢地的大功一件。 据说他们家帮人犁田地不计牛工，给本人犁田的牛工甚至人工都有可能不计。自家不仅现在没养耕牛，将后也不会养耕牛，加上自己身体一旦恢复，肯定将先去墎州看个究竟，只要事业基础尚在，又将会抬腿走人，猴年马月回来谁都说不准。 十年前早已欠下还不清的人情债，现在又欠新债。如何偿还这些人情债是后话，眼前是立即前去表达感谢的诚意。 第十六章 冲向法治前沿(14) 16.14 自己所抽的廉价烟拿不出手，赶紧去买包像样的烟吧。拿着烟朝甄祯家走去，途中忽然想起，自己身上的烟无法待人，咋就忘记多拿一包烟呢？难不成又折回去买烟？一个走南闯北的人，理所当然是随遇而安。 没走多远，与甄祯的老公迎头相遇，一包烟无论怎么说都不肯收。要是遇到别人，帮了忙连一包烟都不肯收，自己定然会说到他无地自容。可此时此地不同，追到他们家里去给吧？也明显不妥。毕竟，与甄祯还没有正常的招呼应酬，万一产生什么意外尴尬，可不是闹着玩的。一包烟收与不收，远非什么大事，只要从此和睦相处，其它一切都是小事。 种植蔬菜比粮食合算，将大部分农田栽种成蔬菜。灌溉蔬菜所需的粪水用量庞大，三弟曾专门制作一挑粪桶，据说是全队装粪水最重的。庶盶认为，自己在家长哥，最苦最累最重的活，理所当然轮不到他人做。虽然三弟几次抢夺大粪桶，但庶盶早已拿在手上。一挑粪水压在肩上，感觉是全身骨骼噼啪作响，连腰杆都难以直起。几个人见状都叫换过小桶，庶盶故作轻松道：“我是在试一试，看看到底要用多大力气！”一天下来，这滋味，除了难起难坐外，其它尚好。 自从在大医院牙科开药以来，虽然对拔牙因缺乏足够依据难以接受外，但所开的药不仅没有任何激素，而且几个小时能够完全消炎。众多迹象表明，自己的病灶肯定在牙床，但不一定是牙齿。既然牙科的药管用，成本低且不带激素，庶盶开始普遍找牙科医生，还首先要求检查牙齿有没有问题，但统一答复都是“牙齿没问题”。 炎症的病灶无疑就在牙床与最后磨牙的结合部，只可惜所遇到的牙医几乎都没有精确找到病灶的位置，即或非常贴近病灶，但感觉就是不够精准。前次特意去大医院，没有照片便匆匆回转，留下一个极大的遗憾。不料想再想去彻底检查时，总有诸多的身不由己难以成行。 那次去大医院，临时放弃彻底治疗的打算，根源在于感觉那个美女医生还是个少女，大不了刚中专毕业，却堂而皇之挂着〈主任医师〉牌，从而疑虑重重地不再相信医生。事后想来，也就一个照面的一瞥，只是感觉年龄偏小、多半是个中专生。但若第一时间就认定她是个大专院校毕业的呢？想想也没啥不像的迹象。 记得自己在真菌厂申办公章时，负责审批的美女说：“庶盶这个名字可是有些年头了，哪可能是你这么个涉世未深的毛小子？”最后，自己还被迫找科委、科协出具证明得以才得以通关。这以貌取人显然不可靠。最起码，无论如何也该耐心照片得出个准确结论，再从容决定行止不迟。 七叶藤突然出现较大幅度下跌，大姐对不少代收网点付有定钱和不变价格，各网点尚在继续收货。必须迅速通知各网点行情有变并运回货物。其中最大一个网点，出具了定钱收据，除说明所收定钱金额外，还注明每市斤1.5元，但没有注明交货时间和具体数量。经大姐说明，庶盶对这三岔口代收网点有明显记忆。 那里一面是两个偏远乡镇的必经之路，另两面是人口相对不少的山区，都是广产七叶藤的区域，此处的收购数量非比寻常。 第十六章 冲向法治前沿(15) 16.15 拿着对方出具的这张简单定金收据，仅标明单价每斤1.5元，没有交货时间和具体数量。反复掂量、推演砍价过程及其可能的理由与结果，庶盶认为有把握按随行就市原则进行交易。便主动请缨，准备前往重新议价。 在场的一大群人，都认为这是不可能的事。理由是既有明码标价，又付有定钱。庶盶清楚，自己所面对的这张收据，代表着广大区域流行的潜规则，是被人们所普遍认同并践行的规则。但这种潜规则严重存在着责任真空，暗藏诸多无法协调的矛盾隐患。自己此行等同于拉响警钟，宣告该潜规则的不可行。虽说具有较大挑战性，但自己一方拥有相对主动权，仍然坚持前往一试。 这是原供销社的分支场所，扼守附近四个乡镇的必经要道。只因山区地理空间过于狭小，阻碍了规模交易的发展，但小规模交易从来都十分活跃。供销社整改以后，这里现归原职工刘老板个人经营。除了一排门市部外，后面还有偌大规模的库房。 门市部和库房的门窗紧闭，所有的门都是从外面上锁的，一看便知内里空无一人。刘老板还没上班，据说其住家不远。 进入刘老板家中，庶盶只是声称代姐前来了解货源情况，其它一概不谈。等刘老板一再委婉问起当前七叶藤行情时，庶盶漫不经心道：“是我姐在经营，我没细问，只是听说最近行情有变。”此后，也就是啦啦家常，不提七叶藤的事。 大约几十分钟个把小时之后，刘老板又提起七叶藤行情。庶盶随口道：“刘老板的生意做到方园数十里内是鼎鼎大名，料必信息渠道是非常广泛哟！”“做我们这一行的，没有灵活可靠的信息渠道，早就喝西北风去了。”“我了解过，听说随时有人在你这里大车大车地提货走，正是你有广泛而可靠的信息渠道，才会把生意做到如此四通八达。” 刘老板充满高度自信，悠然道：“也就是依靠一些可靠关系而已！”“吔，莫非你七叶藤的信息，比我姐来的更快捷有效？”“那不一定吧，我可是在给你姐代收货源的啊！”“那你说说看，你是啥时候知道七叶藤行情有变的？”“大约…有…有五六天的时间了吧！你姐是啥时知道的？”不管怎么说，大体是在行情刚开始下行时便知道了。庶盶拍打着脑袋，以健忘的口吻道：“完了，我没问过。原来，就七叶藤这件事，眼下还根本就是没法比的！” 庶盶是见啥说啥，家常闲谈可以没完没了，却就是要让对方明显感觉到在回避谈七叶藤的事。 刘老板又迫不及待的问七叶藤的相关情况，庶盶冷不丁问道：“昨天逢场，你门市部那边的买卖，是忙个顾头不顾尾的。听说，你昨天收了不少的七叶藤？”刘老板明显作态，不停摸着自己的脑袋：“昨天…昨天，哦，是收了几百斤。”“昨天你出的是啥子价呢？” 刘老板突然警觉起来，断然道：“这个？不告诉你！”实际上，庶盶纯粹是突发奇想朦他的：“嗨哟，刘老板，你看我这个脑袋瓜子，只想到在你这附近了解一下，你昨天有没有收货，咋就没想到该问问你昨天出的是啥价呢！既然如此，就让来我猜一猜，怎么样？” 第十六章 冲向法治前沿(16) 16.16 刘老板一副心不在焉、轻描淡写姿态，然则迅速转动着一双要明察秋毫的眼睛：“那你就猜猜看。”“六毛一斤！”“梦都梦不来。”“那是七毛，对吧？”“去梦蛮。”“那是七毛一或者七毛二？”“你有多少？给我拉来咹！” “哟，我今天还真是遇对了人，货源不用愁！”庶盶坦然伸出手掌：“八毛五一斤。按江湖规矩，定钱、时间、数量，履行合同手续！哦，你别说只要几百斤啊，那就是在耍人啰！”刘老板一副抉择前的沉思模样。 感觉对组织廉价货源底气十足，庶盶赶紧认真分析起来。当前的七叶藤货源还比较分散，难以产生大货主，操纵者收网的时机并未成熟。本次行情下行，存在多种可能，诸如故意形成涨跌拉锯战，以消除被操纵痕迹，降低人们对风险的担心顾虑；尽量减少资金投入，视货源等实际状况灵活掌控；担心后续代价过大，能省则省、能降则降等。 从一些局部、零星状况看，操纵者的吸货量一直不大，吸货单人单次普遍就十吨上下的货，从方园百公里范围看，总体所涉金额不过十多二十万元。然他们需要赊欠的量，若低于十倍于此则徒劳无益。 行情下行容易上行难，只要充分利用当前下行惯性，死死拽住迟滞反弹，操纵者必然大方注资，促使行情上扬——达到集中货源便于赊欠的目的。在这个过程中，将孕育出反玩操纵者的空间。不过，七叶藤的操纵空间不大，反玩的余地更小。一旦惊醒操纵者，吓到一个摇头甩尾的“不玩了”，那就只剩自己跟自己玩。 来一场为我所用的小型信息战。围绕七叶藤制品厂倒闭了，七叶藤原料可作它用但价钱低廉。编写几套说辞，从外地雇佣几个人来四处喊话，叫嚣出两三毛钱一斤收购七叶藤。预计，几天后五六毛钱一斤能够轻易拿到货源。 货源供给刘老板，待到操纵者真金白银救市时，他岂不来个坐收全部渔利？还有时间问题，信息战最多持续一周，操纵者肯定将闻讯向市场注入资金，促使市场反弹。如此，则需要在市场反弹的一周之后，才能将货物提供给刘老板。自己的流动资金少到可怜，不迅速交接货物，将立即被迫停滞。其中的时间差和流动资金的度，不把握好，弄不好就没啥利益可图。 若刘老板非要逼本人这样做，只要通过严格的合同约定，最起码赚点小钱没问题。总量十吨，每吨一千七，预付定钱三千，坚持保底价与随行就市同为结算依据。 “怎么样啊，刘老板？我给你组织十吨货源，每斤八毛五，预付定钱三千，时间20~30天，保底价与随行就市并列为结算依据。如果认为可行，我们就履行个详细的书面协议，立即执行。”“二三十天？我按八毛一斤交给你，你接不接？” 只要本人不贪，数量不大，不会吓跑操纵者，也就难不住本人。唯一的挑战，就是必须拿捏好信息战的时间差而已。庶盶应声回道：“要得公道打个颠倒，好主义！不过，交货时间要提前十天，其它一概不变，立马签合同。” 刘老板瞪起一双大眼睛，来来回回地仔细审视了好一阵子。大概这场心理战远没有达到他所预期的效果，便用很不友好的语气说：“鬼把脑壳摸到了差不多，哪个和你做啥子生意哟！”既然如此，自己当然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第十六章 冲向法治前沿(17) 16.17 感觉冷场的氛围差不多了。庶盶对刘老板重开话题：“我代姐来了解货源，还是到你库房去看看吧！”刘老板随即动身，边走边问：“你姐准备啥时候来拉货啊？”“这个啊，就很难说了哦。如果要说快的话，几个钟、几十个钟；要说慢的话，几年、几十年，都是完全有可能的。” “嘿，你这说的是啥子话？”刘老板很是按捺不住，几近发出怒吼的声音。庶盶还是异常平静的微笑，一字一顿地抛出一句：“我说的是老实话！”刘老板带着暴怒的语气喝问：“你…究竟是来做啥子的？”庶盶夸张地做出一个大幅度颤抖神态：“吙哟，都怪我疏忽大意。是这样的，本人全权代表我姐，前来与你商谈相关七叶藤一应事宜。凡是七叶藤的事，一概都由本人替代我姐全权做主！” 一阵沉默无语，庶盶又不紧不慢地说：“按照你所出具的收据，也可以看着是约定的合同手续吧！你和我姐的合同手续内，没有载明交货时间。你说说看，这交货的时间，究竟是几个钟喃，还是几个年头啊？我们是不是有必要，好好地商量商量、完善完善合同关系呢？” “我算是明白了。今天要是不满足你的所有要求，你还真让我把七叶藤在这库房中保管几年几十年啊？”“刘老板是明白人！这做生意，肯定得有利可图。既然没有约定交货时间，你我双方，理所当然是选择在各自有利可图的时间段成交嘛！” 刘老板把个脑袋摇摆成个拨浪鼓似的，不时伴随发出唉声叹息。良久，刘老板一边摇头一边自怨自艾地叹息道：“看来，我已经铁板钉钉地成为你案板上的肉，你是想怎么砍就怎么砍了。如果七叶藤从此永远一蹶不振，我还必须永远给你好好保管。否则，我啥时前脚当垃圾处理掉，你后脚就来找我赔损失。不扔掉吧，十年、二十年，我陪上库房不上算，还要赔上人工翻晒。否则，一旦霉烂变质，你又要来找我赔偿损失。” “嗨哟，刘老板，怎么想到要玩‘过假假饭’的游戏呢？难道就没有更好的办法和结果了么？”“我晓得，你是个真正只赚不赔的铁公鸡大老板，你总得给我留条活路蛮。” 庶盶以责怪口吻说：“哟，我想你一定是见我这两腮都挂着疮疤，就认定本人是个头顶生疮脚底流脓的大坏蛋了？其实喃，你我相距可谓咫尺，只要稍微一问，谁家几个碟子几个碗，都会一清二楚。 “只不过吧，本人出道十年来，凡欣赏本人的喃，把本人描绘的完美无缺；凡反感本人的喃，把本人渲染成无恶不作的恶棍。不论本人到哪里，各种版本传闻的庶盶，好像不下数十个甚至数百个。但真正的庶盶，这世上却只有我一个。一句话，你拿我当好人，我就是货真价实的好人；你拿我当恶棍，我就是如假包换的恶棍。 “因为，别人怎么看待，那是别人的权利和自由，本人除了对等回应外，是别无选择的。就像现在，你刘老板怎么看待本人，这是你的权利。但是，凡事都得有一个度。假若你刘老板，公然对本人施以人生侮辱，难道我就必然会无条件接受？显然是不大可能嘛！” 第十六章 冲向法治前沿(18) 16.18 挨过一阵悄无声息的沉默，庶盶以友善的口吻道：“若说本人对你刘老板啊，我自认为是蛮对得起你的。你想想看，本人一到，就特别关心你最近收购的价格，这是为什么？” “你说说看，这是为什么？”“我是在帮你核算，尽量让你不亏或少亏。自古商场如战场，胜败乃兵家常事。什么样的人，方能够立于不败之地？刘老板你比我年长，你倒是说说看！” 刘老板双手握拳在胸前摇晃道：“有志不在年高，本人在这里是洗耳恭听了！”“有钱一起赚，有难一起挡！你把我说成是只赚不赔的铁公鸡，你是成心要把本人的三朋四友都吓跑，把本人逼到自己跟自己做生意的绝路上去，你给本人留下丝毫的活路了吗？” “我这里是如梦初醒，今天遇到的不仅是一个真正商场高手，而且还是个以德服人的高手。”“只要刘老板不把本人描绘成只赚不赔的铁公鸡四处宣扬，我就算是烧高香了。”“我愈来愈觉得，任何的传言都把你说的太简单了。一打起交到来，方知你不显山不露水的浩瀚无边的功力来，不得不令人佩服并且胆寒。” “刘老板过奖了。要说啊，本人是没有刘老板这么幸运，一是没有如意的工作、铁饭碗，二是缺乏父母所支撑起来的一片天空。因为没有比自己更穷更糟的了，所以不愿随大流亦步亦趋。初次创业，选择了不仅自己没见过听说过，而且方园数百公里之内都少有人见过听说过的门路。” 庶盶慢条斯理继续道：“踏上创业路才知道，不仅仅是遍地荆刺，而且还不乏窝弓冷箭明枪头。为了避免粉身碎骨，不得不将自身武装成煮不烂捶不匾的铜铸豌豆；为了集中精力做事，不得不擎出砍不断摆不脱的千层套头。 “本人与刘老板所从事的行业不同，所涉环境不同，所思所想也必然有所不同。但我们在阅人无数方面是高度相同的，在洞察世事方面不人云亦云，始终保持着自己心中有一杆秤。在这个方面，我们是高度相同的。换句话说，我与刘老板的相同之处在于，我们都已经获得了丰富的社会实践经验，都拥有足够智慧，用以鉴别和应对人世间的是非曲直。 “我们的祖先，在数万年、数十万年前，为什么会坚定奉行集体狩猎呢？原因很简单，狩猎的人越少风险就越大，甚至可能性命不保。那么，狩猎的人越多，彼此所获果实就越少，这种矛盾又如何解决呢？我们的祖先很聪明啊！他们的这笔账是怎么算的呢？所获得的成果少，自身的体力等支出代价也相应越少。这就等于是说，我买的东西越少，但所支付的钱也就越少，所节省的能量将能够换回更多的东西。 “在我们当今这个世道，有些人是越活越糊涂。连祖先传承下来的瑰宝，他们反而不会用了，把老祖宗的根本全丢了。目光短浅，只能看到眼前利益，忘记了价值杠杆原理，不懂得所获越少付出越少——剩余价值越大的道理。我们看看那些打砸抢盗之流的人，他们实际上是在透支未来，甚至是在透支生命，他们纯粹就是不会算账的糊涂虫。 “刘老板所经手过的合同，自当非比寻常人。合同关系没约定明确，聪明人都是通过友好协商解决。土话说‘人吵败猪吵卖’，若遇点矛盾就闹到路人皆知，那就叫广留笑柄在人间啰！” 第十六章 冲向法治前沿(19) 16.19 见对方一副只听不言的姿态，庶盶便当仁不让的从容说：“七叶藤市场近期的一些迹象太过离谱。市场操纵者，在明白人眼中已经是秃子脑壳上的虱子明摆着的了。操纵者的利益，无论他们如何狡诈多变，但万变不离其宗的结果，最终都是要将大量货物无偿据为己有——让一大群人付出血的代价以装饱他们的私囊。 “现在，操纵者把市场炒作起来了，正躲在某个角落里盘算着收网的时间。在这个时候，若刘老板逼本人接货或者给你组织货源，无异于是逼我刀尖舔血。但是，操纵者尚舍不得离开，因为他们付出了代价还没有获利。因而这玩家，加上你我，一桌四方就刚好凑齐。一旦染指这种场合，当然是有人输有人赢，守的是死水塘塘，比拼的是谁懂的更多、谁的算计更稳准狠，输了就得剜生肉。 “你看本人，现在处于人生低谷，要钱没钱要人没人，要行动力还得天天药不离口。要是被人弹上一指头，本人只有瘫痪在地的份。可既然操纵者让我看清其来龙去脉，当然就知道其致命软肋。至于你我两人，并不存在一定是谁坑谁的厉害冲突，只要能够达成协议，我们也可以是联袂上场嘛。只要操纵者感觉能够掌控局面，避免让他们产生得不偿失或无底洞的恐惧，他们就会不断抛银子‘撒窝子’。 “所以，我认为这场游戏还是有得玩。最起码，制造一场诸如七叶藤制品厂倒闭了，七叶藤只能廉价转做它用等信息战。由于我方掌握着这场信息战的时间、节奏、力度等绝对主动权，加上我只玩一把十吨的量。小小量、毛毛雨。即或是让操纵者发现了，不过是多出了些许丁点的鱼刺来，多嚼嚼也就咽下去了，他们当然不会丢弃整条的鱼。” 刘老板越听越专注，瞪着大眼珠子，似乎欲将庶盶看个清澈透明。庶盶也一副悠然自得：“不知咋的，这脑壳摸着摸着，还真有点跃跃欲试的冲动了。不过吧，冒如此风险，十吨货的利润再怎么也不会超过万元吧？像我现在穷的叮当响的时候，还稍微有点想头。要是处境稍好一点的话，就算再增加几倍的利益，本人也断然对这种游戏没兴趣。我看刘老板对玩这种危险游戏，也没多大兴趣，本人也不是喜欢在这些高危游戏中寻找乐趣的人，觉得你我最好还是不玩。” 沉默了好大一阵子，刘老板方喃喃道：“玩这种游戏，我看这方园数百公里范围以内，除了庶老师你以外，其他还没几个人敢说能够稳操胜券。我们…不玩的好，不玩的好！”刘老板又对庶盶道：“我相信庶老师有君子之雅，不会让我这个做小本买卖的人过分吃亏，你就先说个价，然后我们具体商量。” “这价钱蛮，我想在我们各自心中已经有个底了。”庶盶又开始绕圈圈：“有人说‘有限责任制是人类最伟大的发明’，本人对这种说法，还是蛮欣赏的。比如，我们三五个人共同投资一百万元，搞个有限责任公司，但这个公司欠债两百万，因资不抵债依法申请破产。只要我们合法合规，我们原投出的一百万元，将依法抵消两百万元的欠债。” 第十六章 冲向法治前沿(20) 16.20 围绕有限责任制，庶盶继续说：“我们本身只有一百万，而且在经营过程中可能亏到所剩无几。那么，剩下一两百万的损失由谁来承担呢？赊的、欠的、借的等等，凡应该依法承担相应责任者，任谁都别企图想干脱手。由于有限责任制有效顺应了互利共赢、共同抵御风险的客观规律，因而有限责任公司成为不可阻挡的滚滚潮流，如今早已是无处不在。” 庶盶侃侃而谈：“无论做什么生意，只要是真正懂局的，都讲究个互利共赢，否则关系网再广也百搭。行情走高，大家先说断后不乱，各得其所，皆大欢喜；行情走低，大家随行就市，勇于担当，共克时艰。本人今天一到，首先了解刘老板一周之前和最近几天收购七叶藤的价格，为的是知彼知己、将心比心。 “刘老板将四面八方的信息维护到如此灵通，这让本人不眼馋都不行。关于这次七叶藤的交货价格，我想刘老板肯定会比本人更清楚，我倒是很希望你先报个价！”“那…，我也不坚持一块五一斤的价格，一块三一斤，我认为非常合适！” “我认为，关于价格的问题，如果我们洞悉市场，把握行情趋势，对我们将百利而无一害。本人从墎州回来，一是带着孩子，二是两腮边这疮未见好转，被困在家里了。突然回来，与外界既没有信函往来，更没多少朋友往来，纯粹是孤陋寡闻，这方面我非常羡慕刘老板。 “这七叶藤制品，它究竟是做什么用的？是方的、圆的、黑的、白的，还是跑的？恐怕不仅本人不知道，就连刘老板以及你的三朋四友，多半通通的都是没见过、不知道，这说明了什么？ “搞技术研究和市场开发，本人在行。在国内外从没听说过的东西，从技研到占领一定市场，那不是一月两月，而是一年两年或若干年。一种即或是刘老板听说过却语焉不详的新产品，突然之间需要铺天盖地的广泛原材料，到底拿去干啥？是摆在那里好看？我认为，是有人在挖大坑，等待着人们叩头礼拜地给送票子去。” “对，庶老师说的这些，我也早已有所察觉，也不盲目跟风冒进。庶老师，你认为这七叶藤价格跌到最低谷还有多少时间？”“这个，本人无法知道。因为不清楚别人具体怎样操纵，更不清楚他们的能量、胃口等等。如果他们能量、胃口小，有几个小鱼小虾就会立即收网，反之就会放长线等大鱼。”刘老板陷入了沉思。 “唉！”庶盶叹息道：“我不知道，我姐收别人的定钱时，是如何出具手续的，弄不好同样缺乏交货时间、数量，甚至没有准确核实对方身份信息。这样的话，一旦行情猛跌，别人大不了不要定钱了，连对方家居何处都不清楚。如果这样的话，一旦积压货物，就避免不了无穷风险。但是，所有帮我姐代为组织货源的——包括刘老板你，情况就完全不同了。大家不仅清楚彼此家住哪里，而且还要祖祖辈辈打交道。 “像你我这样，祖祖辈辈都得生活在一起的人，尽管收据上普遍存在不少漏洞，尤其是没有具体时间约定，没有具体数量约定，但都不会过分认真计较。遇到亏本的买卖，彼此之间再怎么都得有个相互照应，最起码要做到于情于礼于法，都得方方面面兼顾吧？” 第十六章 冲向法治前沿(21) 16.21 “没有时间约定的后果，我们前面已经讨论过了。没有数量约定喃，比如说，要是我姐给你预付三百元定钱，她可以按1.5元一斤，只拿一百公斤的货走，其它没有明确约定的暂且放在一边不说。这种“搁置争议”，先行巩固互利共赢基础的最高智慧，推翻不得吧？ “为长远计，大家至少得协商一致。否则，大家将后怎么打交道呢？我姐在这方面还是做的很优秀，她宁愿赌运气或亏损一些，把已经组织起来的货源，尽最大努力迅速归总，并设法赶快脱手。但结果会怎样，我不止是为她捏一把汗。” “庶老师，你看我说的一块三一斤，肯定没问题蛮！”“这么说吧，因为刘老板你，组织货源的数量大、速度快，哪个都希望能够与你长期合作。这次，我姐他们生怕引起你误解，影响到今后的合作。本人的谈判能力、分析能力、解惑能力，在我方阵营中，是当之无愧的名列前茅。所以，由本人专门前来与你商谈，这本身就是高度重视的真实体现。 “在其它地方吧，哪有这种礼遇啰。都是根据路途远近，普遍八、九毛钱一斤，对方可以有三种选择，一是按八九毛一斤拿走现有全部货物；二是按约定价格，给了多少定钱就拿走多少货物；三是定钱与货物，都暂时搁置不提，等到双方都有利可图的时候，再行商量。 “对你刘老板的货，我是怎么想的就怎么说。我觉得，你最好及时全部脱手为妥。如果觉得七叶藤还有利可图，起码现在尚可以用更低的价格收购一些货源。至于你现在的交货价格蛮，可以特殊照顾一些，但与你说的一块三，悬殊太大了。”“那这样，一块二，这个价钱可以说是天经地义的了。” “同刘老板这样的明白人交流，我们是愈来愈投机，这是一种难得的缘分。这七叶藤市场啊，要是大家都能够保持客观冷静，尽量避免火中取栗，就该轮到炒作者在一边去吹鼻子瞪眼睛了！七叶藤市场已经露出狰狞面目。这条虫虫逗不得了，眼看要咬手手了。我敢断言，过不了多长时间，七叶藤要把不少人咬个大出血。话到这个份上，刘老板的这批货，你真的别企图赚钱了，我只能保证你不亏或少亏。现在，我们长话短说，我一口把价钱给到位，一块钱一斤。” 刘老板惊叫：“哦哟，那我要亏惨。一块一！”“按你十天前的收购价格，一块钱一斤的确是要亏一些本。但按你最近的收购价，平均拉扯下来，一块钱你是没啥利润，但也不至于亏本。你比我姐幸运，你至少能够当即变现，而我姐还不知道啥时能够变现。我要是我姐的话，只要有人给九毛多点，我会立马就地脱手。如果晕不过的话，就再组织点七八毛钱一斤的货源，或许尚可弥补弥补。 “当然，我们兄弟再好，但各自的家各自当。一块钱一斤，你慢慢考虑考虑。我姐拉货的车，早则十五六点、晚则十七八点回转到这里。现在尚不到十二点，我就下午十五六点钟再过来，到那时你给我个准信就行。接下来蛮，我好像在这附近有些个熟人，已经多年没有见面了，今早刚好遇上一两个，还得去走走看看。你先忙你的，我下午再过来。” 下午，庶盶又到刘老板门市部：“你好啊，刘老板！价格方面的事，考虑的怎么样了啊？”“哎呀，庶老师呢，我还有啥子可考虑的蛮，就按你说的办就是了。来，喝水！” 第十六章 冲向法治前沿(22) 16.22 自步入社会以来，自己始终感觉压力山大，平常只能集中一切精力和时间解决所面临的问题，或者聚集相应知识应对将可能接踵而至的困难，因而始终缺乏时间、精力与人们进行推心置腹的深入交流。 成家以后，尽管与晓晖相处时间相对最多，但与她缺乏共同语言，所谓话不投机半句多，加上她从不在意本人怎么想、怎么做，反而难以进行有效交流和形成应有的共识。 屈指细数，在这个世上，真正能够了解自己一言一行背后所持立场原则的人，除柯老师、汪睿、雍松、梁老、喻林等少数挚友外，其他很少有人能够把握自己一以贯之的、万变不离其宗的原则立场。 大哥以及曾经教过自己的几个师长，稍作一番了解，能够很快清楚彼此一言一行背后的来龙去脉。大姐哥的见解不凡，但须较为详细说明。除此以外，自己倒是很容易弄清别人一言一行背后的来龙去脉，可别人却很难弄清本人一言一行背后不变的来龙去脉。否则，那就是自己打起灯笼火把，要四处寻找的人生知己了。 最近数月来，多出不少走村串户的机会，也就自然而然的，多出不少与人们深入交流的机会。为人必须走正道、利人必利己损人必损己的原则立场，纯粹就是广受人们拥戴的一面旗帜。 只要用通俗易懂的语言，结合现场实际，所主张的为人处世之道，几乎没有不赞赏和接受的人。加上口才、法律、信息、技术，以及授业排疑解惑等优势，凡是到过几次的地方，几乎是家家户户都不乏上宾礼遇。人们的生活问题、工作问题、经济发展问题，家庭矛盾、邻里矛盾、经济纠纷等等，都乐意与庶盶倾诉、交流，并诚恳接受建议或调解。 渐渐地，专门咨询法律法规、请求主持调解各种矛盾、代理诉讼，以及刻意收集货源信息、积极为中转生意穿针引线等，所到之处普遍被成群结队的人群所包围。现在，等候代笔诉状、代理诉讼、主持调解矛盾等，已经开始应接不暇了。庶盶的大姐哥见状，时常评论说：“庶盶在开始走鸿运了，你看他走一片红一片的，走鸿运眼看是挡都挡不住的了。” 庶盶十分清楚，只要自己有时间和精力，只要怀揣利人必利己之心，诚心实意输出正确认识与正确方法，所到之处皆被奉为座上宾，就势在必然。实事求是地说，自己只是传承了先辈的遗风，与所谓运气关系不大。 自古结交需胜己，只要具备授业解惑的正确方法和言行表率的正确认识，人们自然而然会争相结交。 回想自己的过往，凡受自己主观意志支配的言行结果，所形成的人生形象，至少自我感觉良好。就算受到质疑曲解或蓄意攻击，普遍都只有鸡毛蒜皮、无伤大雅的事实依据。 将真菌厂搬迁回家的那个夜晚，随着晓晖梦魇般传出“救命”的声音，自己多年的人生形象轰然坍塌，而且是面对铁的“事实”百口莫辩；举债经营对自己来说可谓家常便饭，延期偿还从没严重影响信誉。可当晓晖一个火急火燎的大幅度暗示，“躲债”的帽子被扣在头上严丝合缝，时至今日仍无法恢复本来面目，几乎成为压垮自己精神支柱的一大心病。与晓晖一起干点事业，最不缺的是无妄之灾，感觉是再多生一个脑袋都嫌不够用。千疮百孔的人生形象，真是在所难免。 第十六章 冲向法治前沿(23) 16.23 重树自己的人生形象，是自产生回老家念头的数月以来，始终被列为重大人生课题。hd学步，削足适履，无异于自我毁灭。重塑人生，绝非囫囵吞枣地盲目从众，只能是坚定不移走输出正确认识与正确方法的、自己特色的人生道路。 在自身形象千疮百孔的前提下，面对无计其数传递出愿深入经济合作诚意的人们，自己不得不模棱两可的低调处置。资源有限性决定了有人就有矛盾的客观实际。实现发展的实际过程，就是不断将彼此竞争的矛盾关系，转化成彼此互利共赢的动力。也即，主要地是规避人际间矛盾风险的过程。 在身体状况欠佳、行动力严重不济的条件下，若还见缝插针地一门心思谋求发展，本身就脱离了实际。所谓人生如江河，该平静时就得通过平静蓄积能量。否则，自必是尚未奔腾咆哮起来，能量便趋于枯竭。 反复自省，自己的为人处世之道完全正确。但是，自己难以成为真正德高望重的类型，因为诸多的误解误判如影随形，挥之不去。 自己在微观视角的加持下，拥有了独到的认识与方法的优势，大幅提升了洞察力和应变能力。微观因果联系，尤其是万事万物之间的微观联系，可以达到一通百通，这在当今人类，能够灵活运用者不多。 微观视角结合人尽其力物尽其用的价值最大化目标，将颠覆很多传统认知。任何事物的演变结果，都是由内在结构和外在条件相互作用所产生的结果，外在表象仅仅是内外要素相互作用的阶段性结果，即特定周期性现象。也即是说，我们眼中所看见的一切，都是特定周期的阶段性现象，是处于不断变化过程中的现象。只有当我们弄清内外各要素相互作用的前因后果，才能清楚每一个阶段性结果的从何而来向何而去，才能清楚下一个阶段性结果将如何产生。只有这样，才能形成真正的正确认识与正确方法。 受原子论、电子元件与电子产品等启迪，逐渐产生科学与技术由微观独立“元件”构成——可以按实际功能需要，进行灵活拆卸和重组的概念。实践中进一步发现，运用微观视角，认识（包括科学知识）与方法（技能技巧）均能够按功能需要进行灵活拆卸与创新重组。 当面对任何的困难时，唯恐缺乏过程细节的正确认识，不愁缺少正确应对的办法。在系列备选方法路径中，理所当然会选择最佳方法。不知从何时开始，微观因果的纵横类比，加上对认识与方法的拆卸重组，感觉正确认识与正确方法来得更为得心应手。局部的认知空白通过参照物的纵横类比，一蒙大多八九不离十。方法的拆卸重组，感觉就像浇铸的沙模一样，只要明确目的，按需灵活增减重组即可。 方法的灵活拆卸重组，理所当然得随环境条件和微观细节等变化而变化。“招法诡异”，往往大出人们意料，几分眼熟几分陌生，分明是老套笨拙的办法，却总是化腐朽为神奇。方法层面的悬殊，同样使不少人产生误解误判。 为尽可能减少方法不同而带来的负面影响，本人在数年前就已经逐步彻底杜绝了搞阴谋诡计的行为准则。凡涉重大利益分歧的，一律提前书面预告包括己方目的、路径、时间、步骤的行动预案，确保对抗过程中的方法公开透明。有言在先，“回马枪”无诈也！ 第十六章 冲向法治前沿(24) 16.24 自己曾遇到的不少直接矛盾冲突，表面看来似乎完全属于个人厉害冲突，但本质上却是正与邪、是与非的两个极端阵营的冲突与斗争。例如，火车站被抢，若纯粹从个人利益与代价计，根本就没对抗的价值。在自己的历程中，自己在不知不觉中，已经被一再抛向两大阵营较量的漩涡中心。 前次与刘老板的七叶藤谈判一事，若纯粹从个人利益考量，无论如何都是得不偿失之举。与刘老板相距仅仅十余公里，早在本人刚起步之初，人家就已声名远扬了。虽说没有直接接触过，但曾经还是有过几次的慕名暗中观察。在自己的下意识中，那是一位不得不令人侧目而视的主。总之，无论是个人素养，还是经济实力，仰或社会影响力，对方都是方园数十公里屈指可数的、响当当硬邦邦的一员。 在自己重塑人生形象的关键时期，任何一轮势均力敌的相互诋毁，所造成的声誉等损失，绝非什么几千元、几万元就能够弥补的。且不说自己处于弱势状态的结果了。但是，在弱肉强食风气有所抬头的人文环境中，不论是你刘老板，还是张老板、王老板，凡是在改革开放过程中，通过合理合法途径获得优势地位者，都有责任和义务，无条件地站出来，坚定扞卫、维护以法律为准绳的经济和社会秩序。否则，沦为弱肉强食的恶性竞争的牺牲品，只是时间的早与晚。 奉公守法者必强，违法乱纪者必弱。是改革开放时代的大势所趋，更是保障我们每一个公民切身利益的根本之所在。在守法与违法、文明与野蛮之间，促使刘老板选边站队，就是本人此行的目的和意义之所在。 七叶藤市场之所以有操纵者的存在空间，最为关键的原因，是缺乏客观理智大有人在。如果所有人都高度重视经济合同，并一丝不苟的完善合同关系，则操纵者只能望风而逃。就算不签订系统完善的书面合同，仅仅是对上家提出一个最低保底价和核实相关资质信息（避免脚底抹油），一些鱼目混珠者将立即止步。这样，类似于七叶藤众多市场的经济秩序，操纵者就无从兴风作浪。 七叶藤市场，原本就是一条清澈见底的浅“水塘”，没有任何翻江倒海的空间，更没有放长线钓大鱼的前提条件。如今不仅操纵迹象明显，而且涨跌节奏、力度似乎完全与货源集中与否脱离联系，使得货源一直处于较为分散状态。放弃速战速决的见好就收，偏偏还自己作死地玩起放长线钓大鱼的把戏来，令市场平白增添几分诡异。 为了获得劝阻大姐冒进的事实依据，自己曾大胆预言涨跌节奏或过程。可操纵者并不按本人对某些细节的预言出牌，反而使预言沦为凭空臆测的事实依据。然而，随着操纵者的恋战，路径越走越狭窄，早就只有高价赊欠的独木桥了。 由于刘老板从商经验、经营人脉等经验丰富，对于认清市场走向、完善合同关系、巩固并拓展人际关系等议题高度重视。通过彼此的系列心理攻防，刘老板无意识中暴露了八、九毛钱一斤的价格底牌。在交货时间不明的压力下，有关孰轻孰重、什么利益该取、什么利益该舍，一点就透或稍加解释即明，最终顺利达成共识。 第十六章 冲向法治前沿(25) 16.25 从一个微观因果周期来讲，人的视角决定认知，认知决定心态，心态决定命运。从事物双重对应、相互作用来讲，出于对一定周期结果的质疑和自省，可以调整心态、调整视角、完善认知、改善命运。 回顾自身历程，墎州期间，在经营化工厂的同时，放弃、停止了原培训业务，属于正确认识范畴的问题。也就是被将面临的重重困难绕到昏天黑地，一门心思均偏执于应对即将来临的风险。稀里糊涂忽视了原有的最大资源优势，脑海中完全忘记了物尽其用的根本原则，最终导致根本就没有认真考虑可否同时经营化工厂和原培训业务的问题。 若能唤醒自己潜意识中物尽其用的一根弦，十之八九将系统推演，厘清其中来龙去脉，从而提前跨入多业并举轨道。至于在岳父母家耽误大半年、去大医院未及照片便匆忙返身回家等，均属于方法细节的疏忽所致。 若仅仅依靠直观的外在表象，用来看待问题、解决问题，将难以避免偏执、偏见、偏激，难免不事与愿违或欲速则不达。微观的内在运行规律，具有较强的隐蔽性，需要借助相应“科学工具”，才能看清其内在本质的来龙去脉。如通过豌豆花类比产生遗传基因学、通过导电类比产生半导体技术等。没有一定正确认识的引领，依靠稀里糊涂撞大运，是闯不出地球的。 凡人世间所发生的事，最主要的是人际间相互作用的结果，其次才是人与物际间的相互作用结果。人际间的相互作用效率，尤其是人际间堪称灵魂纽带的信息循环，也即彼此的看法、经验、技能技巧等的相互作用效率，尚处于被人类所忽视的低级低效之中，从而大幅制约了物质交换——经济发展效率。 我们在第一次学写作文时，老师便明确告知：围绕一个议题中心一究到底的基本常识。也就是围绕问题、深入剖析、认清本质，继而寻求解决问题的具体方法、路径的答案。同时以正确认识与正确方法为导向，谋求人际间彼此顺利达成化矛盾为共赢动力（共赢路径与方法）的共识。 实践充分表明：这种认识问题、解决问题、达成共识的基本常识，是人际间相互作用的唯一高效捷径。但是，在我们的现实生活、工作、学习中，脱离议题中心的现象比比皆是。甚至，有的人在一生一世中，难得实践几回高效捷径，成为最难达成共识的、阻碍人际间相互作用效率的一族。 每一个人都有自身所固有的亲和与排斥倾向，时常也十分在意他人对自身的亲和与排斥倾向。彼此相互作用的效率，普遍取决于各自亲和与排斥倾向，当彼此处于相互排斥状态，相互作用的红利被成倍诋毁。时间和精力的有限性，使得人们对与自己厉害关系不大的人与事，无法逐一深究，普遍只能得出一个轮廓性概念。这种缺乏依据的认知，很容易成为需要时的潜在依据。 “人非圣贤孰能无过”，“己所不欲勿施于人”，以不变应万变的人生准则，一以贯之地因应不同场合，以更严谨的谨言慎行，尽可能避免前后内外的言行脱节或矛盾。如此，人们将能够看的更清楚明白，将能够进行预判预期，将能够降低人们对自己误解误判的概率。 第十六章 冲向法治前沿(26) 16.26 设计并重塑自己的人生形象，是在墎州期间所逐步进行的。鉴于对本人的各种传闻不胫而走并衍生更多版本，其中不少传闻沦为牵强附会、似是而非，然自己除干瞪眼以外，几乎是毫无办法。不少时候，突然发现自己被系列曲解、怨恨无辜围追堵截时，自己只能用善意排解。一方面，不能落下进一步被曲解的口实。另一方面，没时间、没机会、没条件去喊冤叫屈。 在以经济建设为中心的时代大潮中，诸如技研、营销、管理、团队（组织）建设、人才开发等，成为经济建设活动中的必修课。自己不仅幸运地接受了时代浪潮的洗礼，而且浴火重生，在经济建设的系列前沿阵地脱颖而出。自己能够在剧烈竞争中崭露头角，凭借的是思维效率优势。也就是通过微观因果的纵横类比推演，比竞争对手想得更多更远更透——洞察力更胜一筹。 细究自己的负面传闻，从已知的角度看，普遍集中在道德层面。诸如“搞技术出生”、“搞销售出生”、“搞管理出生”、“搞教育出生”等方法层面的赞誉，几乎从没听见过质疑或否认的声音。而“逆向思维”、“超前思维”等认识层面的评价，本身就是可褒可贬的词汇。 有关负面传闻，绝大多数属于查无实据（一些无关痛痒的事实众多，然几乎没人引以作为贬损用的依据），大不了对本人构成特定周期内的威胁，不可能构成长期的严重威胁。只有尽可能减少，却不可能彻底避免。 如果说，负面传闻在墎州因缺乏有效的依据，只能造成皮外伤的话，则在老家就有所不同。在老家，意外多了两起有根有据的事实依据，早已伤入骨髓、动摇根本，影响一生一世。 这两起事件，几乎都是拜晓晖所赐。一是晓晖那“救命”声，二是“躲债”，不论自己怎样憋屈抗争，却不得不闭口不言、完全“默认”。面对这永远难以抹掉的人生污迹，只有更加旗帜鲜明地确保前后内外的一以贯之，更加清晰地展现自身所固有的、始终不变的人生轨道。只有这样，这些与自己人生轨迹格格不入的、独一无二的怪象，才能自然成为明白人眼中的“物之反常者”。 显而易见，在接下来的重塑人生形象过程中，将是自己今生今世，在当前贫病交加条件下，需要耗时最长、最具艰辛、最具考验耐心和毅力的一场人生大战役。 自己早些年一副老是长不大的“嫩条条娃娃相”，加上笨鸟先飞的名号历久而传远，使得陌生人对本人的第一感觉，是本人的年龄面相与所作所为牛头不对马嘴。为了从面相上多几分成熟稳重，只得大肆收敛随和、微笑，成天摆出一副严肃认真的神情。 此一时的彼一时，必须革除严肃认真常态，哪怕成天微笑到面表僵硬。否则，凭空冒出一大群“啊呸”“啊呸”的老死不相往来的人，自己向谁喊冤去？ 由于自认为自己的认识并不一定绝对正确，对本职以外的人或事，几乎从不主动发表自己的看法或主张。加之没时间、没精力，以及不逞口舌之能、不意气用事的言行准则，遇上一般闲聊场合，最多前去招呼应酬一番，既不会参与闲聊，更不会发表主见啥的。 事实求实的讲，自己此前除职能场所之外，从没旗帜鲜明的公开表明自己赞成什么、反对什么的人生观、价值观、世界观，也就是没有公开描绘自己一以贯之的人生轨道。众多的人们，看不懂本人从何而来向何而去的来龙去脉，从而产生一定质疑、误解，是在所难免的。 第十六章 冲向法治前沿(27) 16.27 代理提交、办完诉讼手续，见时间尚早，不顾当事人挽留，执意要在午前赶回家里。穿过眼前人口相对密集区，按当前自行车骑速，再有几分钟就到家了。 猛不防一眼瞥见侯琼在他们厂大门口现身。她依旧是那样光彩夺目、举止端庄、泰然自若，正在纵情挥洒着春风满面的喜悦（十多年后，听说她早就通过考干转为公职，该次或为回访原厂也未可知）。 相距不过十米距离，庶盶感觉背脊直冒冷汗。已经避无可避，一旦被侯琼他们迎头看见，自己似乎只能硬着头皮前去招呼问候了。 一群人全都目不旁视的谈笑风生，热烈而专注地继续谈论着他们的话题，刚出厂大门便相互礼让，迅速转向饭堂而去。不知侯琼他们在厂门以内是否已看见本人，但至少在他们一行走出厂门之后，没有人朝本人所在方向看上一眼。 在侯琼对本人的记忆中，没可能不留下晓晖“救命”声和“躲债”的片段。本人在侯琼的心目中，多半唯剩定格为丑秽邪恶的嘴脸，这将是足以令她深感蒙羞、在人前抬不起头来的记忆。 本人是否就是侯琼心目中唯恐避之不及的瘟神，尚难定论。然她不可能汇总本人各种实际还原本来面目，定格在最坏印象，就只能是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若自己与侯琼之间没有任何的误解、误判，就轮不到晓晖“救命”声和“躲债”的闹剧出现。既然注定无缘与她相依相伴，无缘为她遮风挡雨，就只有尽可能减少她的不愉快。 回老家后，曾经有几次在与侯琼厂内人士交谈中，有机会、有条件了解她近年来的相关情况，但都一再打消了这样的念头。因为，若本人一旦问及侯琼的相关信息，人们又自然而然会将本人与侯琼的一段过往联系起来，多半会给她带来一段完全被淡忘了的苦恼记忆和负面影响。 虽说自己回家已过大半年，过了传闻四起的高峰期。但在人们的认识中，本人只身抱着孩子回家等团团迷雾未解，一旦出现在人们的视线范围内，难免不引起人们提及或议论的兴趣。再说了，自己现在地地道道一副头顶生疮脚底流脓的“无药可救”、“朽木烂材不可雕也”的窘相，若一头出现在侯琼所在场合，人们又岂能会视若无睹？ 看着前面数米之遥的侯琼一行，他们距其饭堂还有百十米的距离。自己骑车的正常速度，当比他们步行快出三、四倍才是。若自己超过他们而不打招呼，或尾随其后避而不见，都可谓“物之反常者”。突然，想到那位还本人以“啊呸”、“啊呸”的学哥来。他可以斜刺里跨进别人的家里，本人为何就学他不得？赶紧地，将自行车龙头一拐，随意找个借口，斜刺里撞进一户人家去。 曾经发誓，要拿出“天不怕地不怕”的勇气，迎接和面对老家的一切人与事。若非瞥见侯琼，自己真以为完全做到了。蓦然回首，在本人的人生轨迹中，已经留下侯琼的系列烙印。 本人的正确认识与正确方法，八成是围绕以管理这门学问为核心纽带，纵横深入而获得的。如果不是侯琼提醒，本人的“三观”结构和人生路径，肯定会走出另类别样。 “有人就必然有矛盾”，正确面对并积极化解矛盾的理念，已被本人列为人际交往的头等大事，并且还获得系列独到经验。一席关于“威严”的分析，使自己时刻不忘提醒要保持严肃认真神态。 就连她父亲一句“那张嘴巴，如果脾气不成的话，二天吃了大亏，哭都找不到地方哭。”本人不仅主观上杜绝了逞口舌之能，而且客观杜绝了意气用事——业已成为自己主要的言行准则。 第十六章 冲向法治前沿(28) 16.28 将彼此对立矛盾的竞争关系，转化成彼此共赢路径方法的主观动力，是解放生产力的重大课题。实践充分表明，化矛盾为共赢动力，存在着客观科学捷径。 化矛盾为动力的第一道障碍，源于人们的正确认识与否。不少人认为，化矛盾为动力行不通，被自己彻底吓趴了。潜意识中没有化矛盾为动力的踪影，自然从不考虑寻求化矛盾为动力的方法、路径。即或是别人将方法、路径捧到眼前，也会被潜意识完全否决而拒之门外。 彼此的竞争矛盾，既可以转化为一荣俱荣的互利共赢的双重叠加动力，也可以转化成一损俱损的加速衰亡的相互诋毁破坏力。 在相互亲和的环境中，化矛盾为共赢动力，相对容易；在相互排斥的环境中，化矛盾为共赢动力则难于登天。 以彼此释放红利（借本生息）为前提进行交换的、客观物质不灭的游戏规则，也即互为公共资源、一损俱损一荣俱荣利益连带关系基础上的既竞争又共赢的游戏规则，孕育了或一荣俱荣或一损俱损的两条泾渭分明的极端路径。既揭示了化竞争矛盾为共赢动力方法与路径的来龙去脉，也同样揭示了相互死磕激化矛盾、加速彼此衰亡的来龙去脉。 彼此个体一方不能长期独存的连带关系，可以避免一方独大的物质固化、循环链阻塞，从而确保循环链相对平衡的发展关系，顺利实现物种生生不息的永恒不灭。 微观动力和阻力迹象表明，凡真正的发展动力，源于巩固、扞卫一荣俱荣、生生不息的有机有序良性循环；凡伪动力——看似快捷实则南辕北辙，源于偏执一己之私、弱肉强食、一损俱损的恶性循环。 物质演化由低级向高级通关的基本途径：彼此内在需求由单一向多样需求的方向通关，即结构由单一简单向多样复杂的方向通关；由单独个体行为向组织化整体行为的方向通关，即由效率低下的个体行为向彼此配合的高效组织化行为的方向通关。 组织整体化行为，依靠共建共享的公共设施，既大幅提高“集市”交换效率，又大幅降低彼此交换成本，还避免了低级低效的“基础设施”遍地开花的重复建设的资源浪费。 从无机物到有机物，从低等生物到高等动物，物质进化的每一步晋级，都是内在信息与实物的双重循环路径的结构优化结果。都是纵深挖潜革新、提效降耗，以及横向配合联合、循环功能扩张的成功晋级；都是对自身所固有的、亲和与排斥倾向“遗传密码”系列既定瓶颈的突破。 强盛一时的虎豹，之所以在智慧争霸赛中沦为濒危物种，一是群族内部彼此间的信息循环瓶颈无法突破，不能有效积累、传承个体的经验等认知，只能在遗传基因的死胡同原地踏步，无缘正确认识与正确方法的智慧殿堂。二是物际间的信息循环瓶颈无法突破，不懂得事先无条件释放自身红利的价值交换规则——偏离了可持续性的利益最大化的唯一客观捷径。 虎豹只知道被动追捕看得见的猎物，不知道主动发展无限食物链，只能在一损俱损的恶性循环中苟且偷生。 一个人，就是人际循环链中的一环。一个人拒不接受化矛盾为动力的知识和方法，所向纷争四起或自我封闭成个油盐不进的铁葫芦，自必导致人际间的信息循环不畅和实物循环效率低下。 就像人体的脑神经和心血管的双重循环链一样，一个环节点的信息或实物循环不畅、阻塞，必然导致一大片的细胞成员如临大敌、个个恐慌，甚或狼烟四起。一个环节点出现问题，将影响整个微循环链的效率，继之影响相关循环系统的整体效率。 第十六章 冲向法治前沿(29) 16.29 在江东之行以前，满以为只要自己遵纪守法，积极缴纳税收，自己就是一个完全称职的合格公民。至于其它诸如国家和民族命运、社会治安和经济秩序等等，既与自己不沾边，自己也无能为力。 记得两年前遇到被抢时，要高擎法律的尚方宝剑横扫一切害人虫的念头一闪，便急于想从脑海中彻底清除。 然经过系列变故后，逐渐明白：投身以经济建设为中心的社会洪流之中，走南闯北是不可或缺的日常活动。若只能龟缩在家中，连大门都不敢跨出一步，钱财不会从天上掉下来。若人在旅途，连人身安全都不保，自必是钱财越多越成众矢之的，就越没福分享受。 果真一旦倒退到弱肉强食的野蛮环境之中，任谁都将陷入一损俱损的恶性循环。人的一生，除去老少和睡眠休息时间，真正能够逞强的时间，也就只有不连贯的几万个小时，其他时间都是在极弱状态下渡过。之所以说不连贯，是因为我们的每一天，都免不了近十个小时的休眠时间——处于极弱状态。这其中，尚不包括意外伤痛及娱乐赋闲。 祸福互为转化，所谓否极泰来，乐极生悲。一旦倒退到“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的物质固化、循环阻塞的环境中，若还不自觉履行“达则兼济天下”义务，自我消肿，循环链被迫启动断臂自残——“外科切除”的自我修复功能，钱财就沦为威胁自己生命的首要祸根。 在走村串户的过程中，凭借自身堪为言行表率和授业解惑、能说会道、见解新颖独特等优势，所到之处被罕见受到热捧。这也是自己输出正确认识与正确方法的、强大生命力和庞大市场的实质体现。 从人们所关注程度分类来看，为人处世之道、家风家教、致富信息与技术、实时动态等，无疑是最热门话题。然而，人们口口相传、争相推荐积极性最高的，却是调解纠纷、代理维权的效果及其相关奇闻轶事。 联系到我国精神文明建设和法治建设等实际，将文明守法者必强、野蛮违法者必弱的概念，融会贯通为历史的、自然的、现实的、新颖的、趣味的、通俗的相关联语言和道理表述出来，无不受到人们的交相称赞，甚至不乏被奉若神明，奔走相告，排队敬候。有不少人将本人的言行效果誉为“知识旋风”、“头脑风暴”。 这些迹象，客观反映出一个普遍的社会心理需要：在治安隐患等堪忧的环境中，人们对发家致富、家风家教等知识需求热情不减，但更为紧迫的是，要文明进步不要野蛮倒退，要依法依规的长治久安不要弱肉强食的朝不保夕。这，正是我国精神文明建设和法治建设等重大举措，深入人心、已经硕果累累的具体反映。 人人敬畏法律，学法、用法、守法、护法的法治社会，已具备牢不可破的坚实基础，法治时代正在以不可阻挡之势向我们阔步走来。 人们对守法必强的事例广泛热议、争相传颂。也从另一个侧面表明，当前尚严重缺乏守法必强的、耳濡目染的范例。这就好比，人们都普遍知道螃蟹能吃，但在具体怎么吃的细节方法层面徘徊犹豫，一旦有了比比皆是的范例，自必蔚然成风。 依法维权远比吃螃蟹复杂，尤其是在法治环境尚不够完善的过渡阶段中，依法维权普遍存在着找关系、走后门等现象。若不破除此类不正之风，真正的法治时代尚遥遥无期。这就如同吃下夹生螃蟹、夹生饭菜，会上吐下泻的道理一样。 第十六章 冲向法治前沿(30) 16.30 不论是历史经验还是个人实践经验，均业已充分表明：任何个人的价值最大化，都只能围绕国家、人民利益的一个中心，才得以顺利实现。凡脱离或背离国家、人民利益需要者，任何的个人价值最大化，最终都会因偏离价值因果联系而画饼充饥。这是客观循环链万有引力的一个中心铁律所决定的。 自己刚具备完全民事行为能力之际，恰逢我国改革开放帷幕拉开之初。自己迫不及待的一头扎进“以经济建设为中心”的时代浪潮中，虽说步伐踉跄，时常被逼到如热锅蚂蚁惶恐不可终日，但总体而言，获得了精神财富与物质财富的双丰收。尽管近期遭受人生重大挫折，却与围绕一个中心的大方向，没有任何的直接因果联系。 历史再一次雄辩的证明，任何个人财富的大丰收，都是紧紧围绕国家、人民利益的一个中心——改革开放时代只能围绕“以经济建设为中心”所获得。自己已经走出通往人生价值最大化的客观捷径，任凭前路多少风雨多少坎坷，都阻挡不了朝着一以贯之的既定方向而一往直前的步伐。 悄然不觉之中，依法维权的诉求和事宜，开始应接不暇。细究个中原因，与自己秉持守法者必强的理念密切相关。坚决反对请客送礼、找关系走后门——用关系稀释法律的夹生饭行为。 由于依靠关系维权，容易成为事实上滋生徇私舞弊的温床，也是依法维权路途中深不可测的无底洞，人们不得不对这样的维权产生犹豫徘徊。正因如此，诸如“庶盶打官司，一不请客二不送礼，全凭道理硬扳。”“不计报酬，事后凭心意随便怎么都行。”等口碑迅速扩散。这，也正是本人秉持守法者必强和事先无条件输出自身红利理念的具体反映。 经济建设的重中之重，首先需要一个依法依规的长治久安、人民群众安居乐业的良好环境。真正的依法依规，就不允许做成参杂大量人情交易的夹生饭。既然命运安排本人涉足代理维权，就得责无旁贷的肩负起踹踢夹生饭的历史责任。 自己所走的人生路，从营销到管理，从技术开发到技术培训，从团队建设到人才开发，都可谓是在输出正确认识与正确方法。这代理维权，同样是输出正确认识与正确方法。 假如，自己要是在经营化工厂之初，将自己的经营方略、步骤、目标，以文案的形式阐述清楚，人手一册，料必预案预备预控将尽早形成众志成城的铜墙铁壁。 书面表达效果，普遍比口头语言更为精准无误和时效更为长久稳定。一支笔的宣传、排疑、引领等效果，往往是千百张人嘴所无法相提并论的。如果申办一纸《义务普法小刊》的宣传阵地，除普法内容外，旗帜鲜明的公开载明赞成什么、反对什么，也即公开阐明自己的“三观”，作为将后的行动指南和纲领，公开接受群众监督和引导，这种依法代理维权的效果，就远胜自己一张嘴的千百倍了。 参考相关普法读物，以及各类法律法规，断断续续花去两三周时间，编写出《义务普法小刊》第一期。刊首耳眉开宗明义的一句：笔一支骨头一把，誓将依法横扫一切害人虫！ 第十六章 冲向法治前沿(31) 16.31 拿着义务普法《小刊》样稿，寻求师长们参谋，普遍劝谨慎从事。其中，庶盶最尊敬的老师分析说：“许多歪风邪气的形成，可谓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以一己之力向所有邪恶势力宣战，少不得成为一些人的眼中钉肉中刺，背后隐藏着无限凶险，最好是慎之又慎，三思而后行。” 大哥阅读《小刊》样稿后，没有针对样刊发表任何的直接看法。只是在接下来的过程中，所涉历史典故、现实话题等，几乎都是围绕以一己之力独立挑战时弊的大凶大险范例。随之而来的，多出不少庶盶所敬重的师长们，都是极力相劝，异口同声希望不要以一己之力独立挑战时弊。 细品《小刊》真谛，无疑是在向一切邪恶势力宣战。犹犹豫豫，反复斟酌。或许，不少人会认为本人走到穷途末路，是自不量力的狗急跳墙了，是要千方百计地整出些幺蛾子来，以哗众取宠。 以义务普法小刊方式，公开向邪恶势力宣战，客观上也是利弊参半。一方面，明面上的阻力，几乎可能会完全退避三舍，利于提高自身代理维权效率。另一方面，有斗争就必然有牺牲。一些怀恨在心的人，他们可能将念念不忘在背地伺机报复，认为本人四面树敌，他们完全能够浑水摸鱼。 自己所面对的实际，一是没有那笔资金支撑自己走街串巷发放《小刊》进行宣传；二是大张旗鼓向所有邪恶势力宣战，历史中、现实中的凶险范例数不胜数，从古至今都不是儿戏；三是不能让众多关心自己的人，时刻为自己提心吊胆，得兼顾他们的想法和顾忌。 综合看来，大哥以及众多师长们，没任何人反对本人依法代理维权的行为。只不过都是异口同声的针对样刊发出极力劝阻的声音。暂不公开免费发放《义务普法小刊》，而是以义务代理维权的实际行动说话。既照顾众多亲人们的想法，又不授人以四面树敌的事实把柄，相对最为妥当。 至于有人提及到的律师资格问题，自己现在只是临时性、义务性的。尽管律师职业正在被尊重，但经济收入很低，一些人口稀少的区域，律师一年才经手几起诉讼案件，几近失业。待哪天想做专业律师时，再考虑律师资格不迟。只要有当事人自愿出具委托书，就走遍天下无阻挡。 既然冥冥之中已经走出这一步，自当竭尽全力肩负起一正压百邪的神圣使命。一个人如同江河中的一滴水，只要汇入朝向大海的一个中心，每一滴水都是滚滚向前不可或缺的强劲动力。尽管自己身单力薄，但只要认认真真为依法依规的长治久安而竭尽全力，就无愧于自己，无愧于社会，无愧于子孙！ 不少的家庭矛盾、邻里矛盾、经济纠纷等情节并不严重，没有必要通过诉讼就能够得到解决。无论是参与私下调解还是代理诉讼，实际上还是需要不少时间和精力。庶盶在复原事实经过方面十分认真，稍有含混之处都会反复调查了解，尽管所花费的时间和精力较多，但后续效果显着。 一般准备诉讼的案子，即或是被劝阻——由庶盶直接主持双方成功调解，每件案子的耗时普遍在两天以上。凡代理诉讼则力求事实充分，分析论证、引用法律条款准确，不提过高主张，所提诉讼主张几乎全被法官采信。代理效果普遍超过当事人的诉讼预期，成为大家交口称赞的主要原因。 第十六章 冲向法治前沿(32) 16.32 针对代理维权，庶盶本打算纯粹义务服务，但数量愈来愈多，地域范围也愈来愈广。有时，一处耗时过多，接连十多二十天都将顾东顾不上西的。原本属于临时性、业余性的活动，有时夜以继日的连续数十天都不得松闲。好在普遍面对农村，凡农耕季节，几乎没有代理维权活动。 人们普遍都要事先或事后给予一定费用，鉴于自身生活本来就存在困难，又有债务未了，若长此以往的投入大量时间和精力而分文不收，一家老少只能吊起锅来当钟打了。 代理维权，当然不能与本人所表明的义务性和先行输出自身红利相矛盾，事情完结之后随意给就行，如此可减少一定生活压力并维持代理的可持续性。 自己的重塑人生，最大的障碍在于有多年欠账未还。至于晓晖的“救命”声，再怎么说也家庭内部矛盾吧，似乎早已没人提及或议论了。除此两起事件外，能严重影响本人声誉的，还真找不到多少事实把柄来。 面对债务，得先偿还私人不计利息的个人欠债，更得首先归还经济紧张的，后还银行计息贷款。这样的安排，银行未必应允。从墎州回家后的数月来，银行未曾催问还款事宜，但这是明知本人不仅没钱还药不离口。等到自己稍有还款能力时，肯定会来催问。既然自己四面八方主张依法办事，自己当然要首先依法办事。 越是在贫病交加的困局中，就越是要妥善处理好欠债问题。尽管自己短时间内无力大幅改变现实环境条件，但最起码要尽量做到公认为已经尽力而为了。 银行贷款方面，与其被动等待催还贷款，还不如自己主动前往。关键是自己受身体健康制约，无法准确预估还款时间，一切都需要等到身体恢复健康后，才能有个靠谱的计划。 既然自己涉足代理诉讼，不打几场令人叹为观止的高难度官司，只怕是老来回想起这段历程，也将如同爵蜡。法治社会，需要系统完善的法律体系，不是一蹴而就的事。资金借贷，是经济生活中的大事，理应尽早出台信贷法，并接受信贷法约束和规范。遗憾的是，银行依法收贷，尚只能依据民法的相应法律条款。但当前民法的基本准则是对等互利，没有赋予收取利息的合法地位，这为银行依法收贷留下无限隐患。 由于银行不是个人，即或是提前几年布局酝酿一场影响深远的官司，属于对事不对人，不存在开罪个人的问题。只要自己赢官司不赢钱，不利用法律漏洞牟取一己私利，则这场官司的性质，就是呼唤信贷法的历史回音壁。此举可能使自己的声誉受到一定负面影响，但从长远来讲，无论于己于社会，都是百利而无一害的。 写信给银行，主要说明自己当前贫病交迫，但若能减免全部利息，诚愿积极设法偿还部分本金。然后，留好复印件，用挂号投寄给银行。大概银行在数日前已收阅信函，庶盶前去重复信函内容。期待着银行方面的一口拒绝，不料却被和颜悦色邀请具体商谈。 银行丝毫不顾本人的无理要求，反而展现出巨大诚意。突然之间令庶盶颇感意外，脑海中出现一片空白。不过，要是现在商谈，这戏还没出场就要谢幕了、夭折了。总没道理现在就在此无理取闹吧？一念及此，庶盶急忙表白：“我今天只是来稍作了解，现在还没有准备到钱，等条件成熟时再来具体商量。” 第十六章 冲向法治前沿(33) 16.33 孩子午睡起来，似乎精神不佳，老是黏着庶盶不离左右。刚哄好孩子下地，无意中看见有个陌生人，仿佛围绕院坝已经徘徊了几个来回，时不时还目不转睛地望着自家大门以内，却又没有要进门的意思。庶盶向大门前行几步，正打算招呼来人，看是否需要提供什么帮助，恰好孩子极为不满地呼叫起来，庶盶只好转身到孩子身边。 没留意过了多久，来人又慢吞吞出现在正大门前，见庶盶正抬头望他，便出声说道：“我来找个人，是来找庶盶老师的。”“我就是庶盶，老人家找我有什么事，请进屋坐下说！” 庶盶倒来茶水刚刚送上，来人迫不及待道：“我是来请庶老师帮忙打官司的。”来人边说边从挎包中拿出12元\/条的香烟，给人一种窘蹙而不失大方的感觉。庶盶刚解释说“我决不会收受任何礼物”，来人离开凳子一副立马下跪的样子，庶盶慌忙起身托住老人家，可下坠的力速太猛，无奈只好改口：“好，好，我收下就是！” 孩子午休睡意尚没有完全消失，紧紧拽着庶盶亦步亦趋，寸步不离。庶盶俯身抱起孩子：“睿儿，你看爸爸要和这个爷爷有重要的事情商量，你只能在这里乖乖的看书、写字，不能出声，好不好？”“那你要给我削笔，还要连环画。”“好…”安顿好孩子，庶盶拿出纸笔问道：“老人家，你有没有诉状或者答辩状啊？”“我不识字，写不了状子，一切就只有拜托你了。”“哦，那你别着急、慢慢说。” 来人姓唐，现年六十余岁，家居不远处的邻近县的某村。欲状告邻居强行牵走一头猪并砍走十多根春芽树，诉求赔偿。原来，其子不学好，偷了邻居家七只鸡。前脚偷走后脚被发现，被追回了七只死鸡。其子被暴打了一顿，然后不见了人影。邻居家气不过，数日后到其家强行牵走一头架子猪，砍走十四根春芽树。时间过去大半年，其子“活不见人死不见尸”，唐大爷晕不过，凑足了诉讼费用，决定状告邻居。 此案看起来是非常简单明了，但细想可能有其复杂的一面。对于偷鸡摸狗者，人们是十分憎恨的，逮住以后被暴打一顿是常有的事，而且参与打人的人也不自认为会有什么不对之处。在这种前提下，被打的人自知理亏，普遍忍气吞声而了事大吉。 在本案中，如果被打的人，产生重大伤残或生命隐患等严重后果，则需另当别论。按当地习俗，一个二十多岁已经成年的子女，尽管与其父母尚在一个家庭中，但凡成年子女所惹出来的祸事，普遍被认为“子债父不知”，尤其在其子不在家时，一般不会去逼其父母进行赔偿。然此案则有特殊之处，一个全队总人口不足一百人的环境条件下，对方却出动十六七个人牵猪、砍树。而且九成以上都是左邻右舍的人，唐大爷在该队为什么如此不受待见呢？ 细问之下发现，唐大爷能够提供的情况也只能如此了。庶盶进一步问道：“面对你们之间的这场矛盾，你认为你们双方能够私下和解吗？”“私下无法和解。”“为什么呢？”“他们家大业大，人多势众，无法和解。”“所谓‘远亲不如近邻’，如果对方愿意和解的话，你也不妨考虑和解，至于和解的具体条件，完全可以由你们双方自行商量决定。”“他们是不会和解的，我也没打算和解。” 第十六章 冲向法治前沿(34) 16.34 此案还有不少细节需要进行具体了解，若骑自行车到唐大爷家，也就一个多小时的路程。庶盶便对唐大爷说：“你看这样好不好，你先回去，我明天一早骑自行车到你家里来。我来之后喃，还要走访一些知情人，了解一下对方当事人的一些看法。这打官司啊，对所有可能涉及到的事情，都需要有所掌握。否则，对方突然抛出一个意料之外的问题来，就完全可能满盘皆输。”“我知道，我知道。” 经过一番了解，唐大爷与其前妻生育有三个子女，现早已成家立业，其中有两兄弟都相距较近，同属于一个生产队。唐大爷与前妻早年经常闹矛盾，加上口无遮拦发出不合时宜的牢骚被公开批评，后来借给生产队搞副业的名誉，一去多年了无音讯，直到包产到户前夕才回家。 唐大爷离家时，子女最大的二十来岁，最小的只有十一二岁，回来时最小的子女也快结婚成家，一家人是格格不入，吵闹不休。更出乎人们意料的是，当他与前妻及原子女分家独立后，突然多出一对母子来，孩子已经六七岁了（就是偷鸡者），没过一两年，孩子的母亲不见了，从此就是他们父子两人为一家。 唐大爷与其前妻及三个子女，形同陌路人，包产到户以后，从不见有过往来。此外，唐大爷从不与左邻右舍的人换工打伙，缺乏正常交往。当问及唐大爷有没有做下什么损人利己等缺德的事，人们都“这倒没看见或听说过”。 参与打人的，也有唐大爷与前妻的儿子在内（自称“我要是认真打他，他遭不住”），问及有没有打伤残的可能时，“不可能打伤残，他爬起来比哪个都跑的快，弄不好随时还黑更半夜地回家。” 据了解，对方当事人还够不上什么家大业大，而是在其叔爷长辈中，堂兄弟姐妹中，身居要职的加在一起不下两桌人——各家人口总计过百人，分别定居于乡镇和市县城中。当事人并不是过于三分惹是生非的人，但肯定不是胆小怕事的人。当事人的父母都健在，属于祖孙三代六口人之家。其父母从来不惹是生非，与左邻右舍的关系从来都十分和睦。在当事人的亲戚中，也没有听说过有过于三分惹事的人。 对方当事人家的房屋占地面积很大，初看之下似乎是住着两三户人家的院落。一排四开间的吊脚楼下，分隔成两个大型猪、牛圈，均向外露地延伸。牛圈中四头大小不等的黄牛，都在抬头欢快的撕扯着圈墙边码放的玉米杆，一头小牛不时在圈中颠来狂去。 吊脚楼下紧靠猪牛圈有一条宽阔的土院坝，面积不下百平方米。靠吊脚楼的转角处，一条宽不下四米的高陡台阶，由石板铺面，通向吊脚楼的上面。土院坝内不见树叶等杂物，却有明显的一层青灰色藓苔，几乎很少留有人蓄走动的痕迹。吊脚楼内侧有个硕大的玉米仓，里面装满没脱离玉米芯的玉米棒，仓外两边层层叠叠的横木杆上垒满“架把子”玉米棒。 水泥院坝横担在吊脚楼和正房之间。正房与吊脚楼的一端，以“转角”结构连接。水泥院坝被正房、吊脚楼和玉米仓合围成“四合院”的中心地带。 第十六章 冲向法治前沿(35) 16.35 两头大黄狗，分别从牛圈和玉米仓方向狂吠起来，将铁丝拉奏成雷鸣般轰轰隆隆的环绕立体的恐怖声，与狗的狂吠声混合为一体。这两头巨大凶悍的狗，明显是用于夜晚守护牛和玉米的。只要不靠近其守护区域，生人就会十分安全。庶盶距其水泥院坝五六米处停住脚步，掏出一支烟来点燃，等待主人家出来。 一个看起来略长于庶盶的男子，从吊脚楼房中出来，快速向庶盶迎来。庶盶报出所找的人的名字，对方爽快应道：“就是我，你找我有什么事？”一边说话一边引向正房堂屋。庶盶做了自我介绍，一边走向堂屋一边道：“有一件事，前来进行了解，同时征求你对此事的看法和相关意向。” 待对方沏上茶水，双方落座之后，庶盶不缓不急的扯开话题。当闻听庶盶是为对方当事人代理诉讼而来，对面主人家的神色瞬间变得脸青面黑起来。庶盶权当没看见，继续自己的谈话。听着听着，对方渐渐又和颜悦色起来，开始有问必答。看来，唐大爷只是对其自身家庭矛盾避而不谈，还有其子去向语焉不详外，对其他事实的表述，双方当事人对偷鸡、牵猪、砍树的表述完全吻合一致。 令庶盶没有想到的是，所牵来猪竟然没有当众称重，现早已育肥出售。十四根春芽树，全部用于修建玉米仓，树的大小长短——计价标准没有任何依据了。纯粹的法盲行为，就算成倍地赔偿出一大堆，你到哪里去喊冤？ 庶盶提出双方当事人和解的倡议，“他儿子偷了我的鸡，浪费了我二三十个的人工找他，我牵猪砍树又是十几二十个的人工。他的猪和树，充其量两抵，我怕他告啥子？要说和解，就是两抵。我一直没再找他们，就算是已经和解了。” 针对其是非曲直不明，庶盶平静动问：“那，你有没有想过，如果万一把人打死或打成重残你咋办？还有，一个基本丧失劳动能力的、六十多岁的老头，你把他的猪牵走，你如此剥夺他的生活资源和资金来源，所导致的营养不良、以及没钱看病，这岂不又是要整出人命关天的大事来吗？”“他儿子活的好好的，唐老头不也是活的好好的？难道他们还敢冤枉我不成？”…… 庶盶清晰的认识到，彼此的认知相距十万八千里，看来这场官司还真的只有非打不可了。 重新审视唐大爷的家，两间半土坯房，一间客厅两个卧室，半间偏房为厨房。猪圈内空空荡荡，院落里有色泽大小各异的鸡出入。到其地头查看了被砍春芽树所留下的树桩，根本就无从评估树的材积，无法折算出市价。 庶盶问及猪和树如何计价时，唐大爷说：“春芽树他们所砍走的，都是选最大最高最好的砍。几年之前有人给三十元一根没有卖，就是留下给那个不争气的儿子修房子用的。平均每根树，三四十元要值嘛。” “那头猪，你认为该值多少钱？”“买猪儿子、喂了两个多月的粮食，我算过了，共计三百来元。” 由此看来，唐大爷只不过是很少同当地人交流往来，以至于大家不太了解，没人帮他说话，但却并非斤斤计较。 “依据你所说，树和猪的价值，在七百多到一千元之间。另外，你作为原告，需要先行交付几十元钱的诉讼费，在法庭调解中也需要作出一定让步，加上诉讼过程中还有一些必要开支。综合来看，要确保你一千左右的赔偿金额，这诉状中要求赔偿金额定为一千三百元钱，我认为比较合适，你认为呢？”“能够确保一千元，够了，足够了！” 第十六章 冲向法治前沿(36) 16.36 正接近开庭时间，庶盶一行两人提前一两分钟走进法庭。各自按指示牌所标明的原、被告等位置坐定，审判长和书记员按时就位。被告席位上空空如也，显然没有聘请代理人。 被告方既没代理人，当事人自己也不到场，难道是要玩缺席审判？仔细想想，多半是被告看完诉状之后，找过精通法律者咨询过，认为这场官司辩护与否，结果都没啥两样，因此选择缺席也在情理之中。时间过去半个小时，审判长宣布启动缺席审判，话音刚落，被告一行两人进入被告席位。 本案非法牵猪砍树的事实清楚，双方当事人对事实及其经过没有任何争议，法庭调查很快结束。 法庭辩论中，庶盶作为原告代理人，除宣读诉状中侧重内容外，特发表如下代理意见：我方当事人之子，早已具备独立民事行为能力，长年没有参与其父的农业生产等家庭劳动，即经济上早已相互独立，完全具备事实分家的客观条件。在我方当事人没有证据涉嫌参与其子偷鸡、纵容包庇的前提下，完全没有承担其子偷窃行为的法定责任和义务。即或是应该承担相应责任，由于偷窃行为触犯的是我国《治安管理处罚条例》，唯有公安及其派出机构，才有权依法认定并作出处罚决定。 被告当事人目无国家法律法规，藐视公安及其派出机构的存在，公然非法强行牵猪、砍树，侵犯我方当事人的合法权益。所牵走的猪不予称重并按行情计价，所砍走的树不计算材积和按行情计价，事后更有销毁证据嫌疑，客观上已经严重涉嫌抢劫犯罪——不属于本案范畴，这里不讨论和追究。 需要强调的是，我方当事人早已是年过六旬，属于年老体弱多病的垂垂老者，所饲养出唯一的一头年猪，那是他赖以维持生计的必备生活资料以及经济来源。半边猪肉，可以满足他全年不可或缺的营养需要，半边出售可以满足他看病等必须的经济支出。 被告面对这样的一个垂垂老者，强行牵走这样的一头年猪，无异于是在剥夺其生存权，无异于是在草菅人命。相对于对方当事人的无法无天、不仁不义行径，我方当事人则体现出宽大为怀的基本道德。一头肥猪，高则接近千元；一根春芽树，高则达到三百余元。由于被告肆意妄为，一手导致无法准确计价的结果，企图以此逃避责任。在此前提之下，我方当事人并没有得理不饶人，坐地起价，而仅仅是依据最低损失折算金额。 恳请人民审判长依法维护我方当事人的合法利益，判令被告赔偿原告的全部经济损失，同时判令被告支付全部诉讼费。 被告在整个法庭辩论过程中，始终只是重复一句：“他儿子偷了我的鸡，害得我浪费了不少人工。”其他内容的发言，普遍被审判长以“与本案无关”或“辩护无效”叫停。 审判长宣布法庭辩论结束，下面进行法庭调解。庶盶代表原告当事人表明：原告当事人恳切希望在人民法官的主持下，原、被告双方能够达成和解。同时强调，原告方当事人的和解诚意，是始终如一的。 第十六章 冲向法治前沿(37) 16.37 庶盶继续代理陈述：早在诉讼之前，原告方就曾通过本代理人，当面向被告提出了和解倡议，虽然遭被告拒绝，但我方当事人和解的诚意是始终不变的。相信我方当事人为达成和解意愿，将会一如既往地体现出更大诚意。 被告当事人明显陷于理屈词穷中，翻来覆去就“他儿子偷了我的鸡，我找回我的损失，是天经地义的事。”“没钱赔偿”等几句话。一个上午过去，法庭告知午休后下午继续。 唐大爷礼让并引领着庶盶，直奔当地一家最大的饭店。初看是顾客盈门，细看店内却没有迎客迹象。 唐大爷刚进店门，店老板即刻迎上来热情招呼：“早给你们两位备好了，两位请随意就坐！”听店老板言下之意，尚有不少的菜品即将下锅。庶盶对唐大爷和店老板道：“两个人，有小份的两菜一汤足够，随便安排就是！”庶盶早已觉察，门外不下十余人，远远地就齐刷刷将目光集中在自己的一举一动上。看来，整个上午，庭内平淡无奇，这庭外却突现涟漪。 接过店老板递过的茶水，庶盶品茗一口，转身开始漫步店外。从从容容在三五一堆的人群中来复往返。既然别人特意安排了这种午间欢迎仪式，本人也理所应当该检阅检阅其仪阵仪容。总归就一千多元钱的这大点官司。对方的心理学基础还是忒差，摆出个纸枪银刀阵势，过过自欺欺人的心理战之瘾。 在距被告居家数十公里之地，如此兴师动众，最起码一顿吃喝少不了，就算有人代为安排在自己家中进行，相对于官司的本身来说，代价也是不可相提并论的。若真要对本人这么个病恹恹的人施暴，一两个人都太高估本人了。这种小题大做恰好表明，被告完全放弃了看似代价更小，实则风险无限的、直接殴打他人的愚蠢方式。也正是其小题大做，彻底暴露了不敢顶风作浪的一贯心理底牌。 继续上午的法庭和解。庭内依旧没有唇枪舌战的紧张气氛，不过是一次次重复“反正我没钱，就是不赔。” 以亲和为基调的审判长，突然抬高声音，异常严肃道：“你被告胆敢公然咆哮法庭！我一个堂堂人民法官，就算在此遭遇什么不测，至少也会被国家追认为革命烈士，我的妻儿老小也会受到国家妥善安排，我何惧之有？” 被告的所有言行，对法庭和法官没有明显冒犯，更算不上咆哮法庭与威胁他人的人生安全，审判长此说显然另有他意。 庶盶慢条斯理接过话题：“被告看清楚了没有，你公然咆哮法庭，就是对抗国家法律，本质上就是与国家为敌，与人民群众为敌。面对这等邪恶力量，连堂堂人民法官都视死如归，我辈又岂能不深受鼓舞？是，本人一介草民，这条命更不值钱，如果遭遇不测，连耙臭狗屎都不如。但是，千古万年来，在正义与邪恶的生死对决中，凡真正为正义而战的人，从来都是一个人倒下去，千万个人站起来。 “如果本人在学法、守法、用法、护法的道路上，以我这病恹恹的身躯倒在血泊中，用一条一文不值的命，唤起千万个人站起来并前赴后继。那，我就要告诉你，本人的这条贱命，瞬间将会斗转星移，成为照亮人们前行的灯塔！” 第十六章 冲向法治前沿(38) 16.38 庭内鸦雀无声，庶盶觉得有必要借此机会，将话说得更透彻一些：“在此，我要正告被告，所谓多行不义必自毙，凡是蔑视国家法律，蔑视人民群众力量的人，是绝没有任何出路的！ “试问被告，你胆敢咆哮法庭，是谁给你的胆子？你扪心自问，如果没有你的叔爷长辈等亲戚朋友，你敢如此嚣张吗？殊不知，在你的家族中，有不少人是为一方人民群众做出了重大贡献的，是深受人民群众所爱戴的。你不以他们为榜样，反而给他们脸上抹黑，正在损毁他们的光辉形象，甚至直接威胁他们的大好前程。 “公然咆哮法庭，这件事情，一旦传入人民群众的耳中，大家会怎么想？人们自然而然的会认为，你是仗着亲友的势力而胡作非为。甚至，大家还会认为，是你的这些亲友们在徇私舞弊、包庇纵容你。 “事情果真闹大了，你倒是名扬天下了，难道就不会影响你这些亲友们的大好前程？如此浅显明了的道理，难道你就不明白？但愿被告只是糊涂一时，而不是糊涂一生一世。在此，我要奉劝被告，奉法者必强违法者必弱。为人一定要遵纪守法，要走正道，做错了事就要勇于担当。只有这样，才能有理走遍天下；只有这样，才能一正压百邪！” 被告更加沉默寡言，但依然拒绝承担赔偿责任。庶盶针对其态度道：“无论怎么说，你非法牵猪、砍树就是错，错了就得拿出承担相应责任的诚意来。”“我牵猪砍树是堂堂正正的去，堂堂正正的来，我错在哪里？”“你错在无视公安派出机构的神圣权威——凌驾于执法权威机构之上。错在非法侵占他人合法利益，错在销毁证据。在这些历历在目的事实面前，还敢说没错？”“我牵猪砍树，连村干部都是一直在一起的…” “咹？还有村干部参与公开抢劫啊？算了算了，这些事本来就不属于本案范畴。你还不赶紧闭嘴，权当我们什么都没听到。我原以为，被告至少还有点江湖义气吧？不料想，你出卖亲戚朋友，却是张口闭口之间的事，很在行嘛！人家来帮了你的忙，你却用别人的饭碗子和前途，来给你自己做挡箭牌。如此薄情寡义，谁还敢与你往来啊？怪不得，你可以肆无忌惮地不顾你那些亲人们的前途和利益，竟然胆敢公开咆哮法庭。原来，你不仅是个不顾亲戚朋友利益的人，而且还是个大肆出卖亲戚朋友的行家里手呢！” 被告从此精神萎靡不振，不再发出任何言语。法庭和解最终没有达成，法官宣布闭庭，本案判决书将择日下达。 唐大爷手提一只母鸡，挎着一个数十年前的帆布挎包来到庶盶家中。庶盶满以为裁决书送达，想一睹为快：“裁决书怎么说？”“哪有啥裁决书哦。请庶老师先把这些收下，方便的时候帮着催问一下裁决书。” 唐大爷一边说一边放下母鸡，又从衣袋里掏出一张十元面币，再从挎包里拿出两瓶共八元多钱的白酒。 庶盶一看慌忙道：“官司都还没有个结果，你赶快把这些拿回去，否则我就不会再管你的事了。”唐大爷突然双膝着地，眼看立即要扣头。庶盶慌忙上前制止，恰有几个邻居正坐在一起闲聊，见状急忙一起劝道“老人家，你这么大的年纪，要给庶盶扣头，他一个年轻人哪里经受得起？你先起来，有话慢慢说！”唐大爷仍跪在地上，双手捧着十元钱：“请庶老师务必收下，否则老汉我决不起来。” 第十六章 冲向法治前沿(39) 16.39 左邻右舍的人又急忙劝庶盶“人家也是真心真意，你就赶快收下算了，好让老人家赶紧起来。”拉不起唐大爷来，庶盶只得说：“好，我收下，你赶快起来！” 待唐大爷起身后，庶盶慎重其事道：“钱和酒我收下了，这只母鸡，你还得必须带回。你先别忙抢着说，等我把话说完。我看你家中，尽管大大小小是有一群鸡，但能够下蛋的母鸡，估计你也就这么几只。这些下蛋的母鸡，是你换油盐，以及看个伤风感冒啥的，唯一的经济来源。你说，如果你强行要让本人收下这只母鸡，你岂不是要我良心永远不得安稳？”邻居们一听，再度七嘴八舌劝唐大爷把母鸡带回，唐大爷这才接受劝说，表明愿意带回母鸡。 针对如此之久不见判决书，庶盶也深感蹊跷，表示将于近日前去了解和催问。同时劝慰唐大爷耐心等待，要相信法院相信法官。 迟迟未下裁决的原因，主要是“本案起因于偷鸡，然偷鸡的人至今没有找到，所以影响判决。”庶盶则认为，本案所诉只是针对牵猪砍树的非法行为，其它皆与本案无关。 原告儿子的偷鸡摸狗行为，的确是给被告造成相应损失，但这不是被告侵犯他人权利的理由。我方当事人只是针对牵猪、砍树的事提起诉讼请求，若现在又牵涉本案以外的事，最起码也得有反诉或另诉等正式文件告知我方当事人。对此，庶盶咨询道：“关于偷鸡人的案子，依x庭长您看来，是另案审理还是与牵猪砍树一案并案审理？”x庭长很不高兴的回答说：“这是我们院领导考虑的事情，无可奉告。” 思虑在三，庶盶觉得自己身为诉讼代理人，能够起到的作用毕竟十分有限。或许，重新整理一份措辞精准、滴水不漏的《关于…案的诉讼代理辞》，详细阐明本代理人对相应事实与适用法律及其相关程序的看法。尤其针对己方当事人的儿子，早已具备独立民事能力的客观实际，针锋相对提出：将父子混为一谈——本案与另案相互混淆，于法无据的事实和理由。为充分体现严肃正式与谨慎态度，庶盶将《代理辞》挂号提交法庭。 本打算随《代理辞》一同附寄一份《义务普法小刊》样刊，但想了一想又取了出来，认为先寄去《代理辞》看看再说。 相隔一段时间后，唐大爷前来相告，判决书已经下达，只是被告方迟迟拒不履行赔偿责任。对方当事人已过法定上诉期限，等同于放弃了上诉的权利。事情进展到这一步，这已经算是一个非常了不起的重大突破。裁决书的下达，起码在法律意义上明确了对方当事人的非法行为及其相应责任。至于对方当事人执行裁决书与否，则是另外一码子事。这将又是下一程序的问题，事情总归是进一步趋向更为清晰简单。 一件看似简简单单的案子，难免不是连连节外生枝。这代理维权的道路上，时常会遇上诸如“特殊迎送”仪式，好在自己不论是在事前，还是在事中，仰或是在事后，都完全做到仁至义尽和堂堂正正，对人对事不偏不倚，加上逮住机会就展开心理战，从而在此前无一例外的迅速化解人生安全危机。 所谓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说不准某个丧失理智者，正在某个角落等待着自己。但是，开弓没有回头箭，既然踏上这条路，就只能拿出一正压百邪的坚强决心和意志，任凭刀山火海，咱庶盶来也！ 第十七章 高山流水韵依依(01) 17.01 从墎州回家转眼已是快一年。原本打算尽快恢复身体健康，然后便立即前往墎州盘活原有资源，但这炎症却一直没有痊愈。如今，墎州的事业基础，是愈来愈难以指望了。尤其是支柱性的技术资料邮购和培训市场，已经产生重大变化。随着沿海一带的就业机会的几何级暴增，打工潮风起云涌，求购技术的市场正在不断萎缩。 尽管饲料添加剂正处发展的黄金期间，其它食用菌等众多项目仍然看好。但是，自己在墎州的关键基础在于所剩《特技小刊》及其相应技术资料，离开这一基础，墎州的事业基础可谓丧失殆尽。问题还不仅仅在于此，长期的药不离口，不知要到何时才是个头。想想自己，无论干什么从来都是充满自信，可面对疾病缠身，这自信心还真就跑的所剩无几。 中药材市场的一大显着特征，是涨跌迅速，所谓“药疯子”。庶盶在随同大姐进行中转经营中，发现防范暴跌所带来的亏损风险，是能够通过严防死守把亏损降到微不足道范围，也即完全能够避免较大额度的亏损。一是深入剖析暴涨暴跌背后的来因去果，将轻易识破人为炒作或市场需要；二是高涨后的尾期（很难分辨，但并非不可预判），宁可不赚也决不火中取栗；三是严把收购方的精准信息，包括身份、信誉核实，明确保底价、交接货时间、地点、数量、金额，规避双方认知误差所隐藏的风险。 其实，正因中药材的涨跌特征，只要切实避免大额亏损，中转的总体利润还是非常乐观的。如果能够充分发挥代收网点优势，避免空转——多种取利，每次出门不空手而归，就像单一的魔芋可能会亏，结合土豆将稳赢。多种结合架构下的中转，将会更容易快速积累财富。 自从庶盶很少参与大姐的中转经营后，三弟在给大姐组织货源的过程中，回家后兄弟间时常讨论风险控制问题，他也逐步坚信风险完全可控。也即，将避免大额亏损放在第一位。本着不贪更多将不会亏更多的原则，当决心只允许亏损一百元，就不会亏损一百一十元。三弟也发觉大姐不太注重规避风险，普遍是赢了又亏，亏亏赢赢，亏来容易赚来艰辛，总体来说赚的不多。连大姐都没赚到多少钱，当弟弟的又哪能获得多少利呢？ 交流中三弟问：“我们能不能另起灶炉，也干这中转生意？”庶盶回答说：“恐怕不妥。要是我们与大姐都做同一个行当，久而久之难免不起隔阂，加上我们最早都是从大姐那里开始的，将后很难搞好团结。我们父母不得力，大姐对我们多少还有养育之恩，我们不能跨出不利于团结的这一步。如果要做，也只有在大姐不做的前提下，我们才能够做这个行当，不知你认为如何？”“我也不过就是这么一说而已，我们不做就是了！” 进入大姐家，看见晓晖寄来那一百元钱的汇款单，仍然摆放在书桌上最显眼的地方，屈指算来，早已过了自动退回日期。恰在这时大姐一头进屋，开口便问：“这汇款你到底是取还是不取？”庶盶直截了当道：“有它不多无它不少，不取。”“人家一个当妈的，给自己的孩子寄一百块钱，你有啥子权利拒绝？” 想想也是，一个当妈的理所当然要为孩子尽一份抚养责任，自己还真没有拒绝的道理，庶盶便不再言语。大姐随即道：“我去给孩子取！” 没过几天，大姐拿出一张一百元纸币：“晓晖汇来的钱我给你取来了！”庶盶觉得，这钱都取了，起码得给晓晖写封表示感谢的信吧。 第十七章 高山流水韵依依(02) 17.02 蔬菜高产在即，杜绝使用任何农药，随时需要在菜田里捉虫。砍下部分即将成熟的蔬菜，折算出平均单株重量，再按总株量和历年平均价计算产值，效益可谓非常乐观。即或是按历年最低价，也远比种粮食合算。看来，这蔬菜有必要长期坚持下去，需要确立一个长期经营的妥善方案。 首先，需要在当地打出强力品牌效应。恰好一直都未曾使用农药，随时数人在菜田里捉虫是有目共睹的事实——无残留农药，就是品牌效应的一大基础；既然获利能力不错，就应该让当地消费者享受更多实惠——竞价销售，可让外地前来的蔬菜贩子产生顾忌，相同的品种将减少外来量，从而有效保障当地市场稳定；不斤斤计较，不坐地起价，树立薄利多销、童叟不欺的良好形象。 当地也有不少人种植蔬菜销售，但人家离街道近，已经积累了丰富经验，普遍是结合季节、市场、效益等实际需要，采用间种、套种、轮种等，灵活安排生产数量，单一品种的数量相对不大，基本上都能够卖上好价钱。但是，自己家中则完全不同，既没人拥有这些经验，并且离街道较远——不便于销售。因而选择较为单一品种进行种植，相对数量大、销售集中。 开园出售蔬菜第一天，满以为有兄弟三人，人手已经十分充足。殊不知，从天刚麻麻亮的三辆自行车蔬菜落地，便忙个晕头转向。庶盶长于销售，三弟和幺弟采收及运往街道。普遍是庶盶售完后踩上自行车到半道甚至田间接菜，个个是气喘吁吁、满头大汗，母亲也在田间突击。 庶盶是哪里外来蔬菜量多，就在哪里凑热闹。他八分我七分、他六分我五分。加上一句“没有残留农药”，引起“几弟兄时常排队捉菜虫”，“连喷雾器都没看到背过”等议论声此起彼伏，买菜的人不乏“眼皮子旁边种出来的菜放心”，“外地菜说是没农药，谁看见啊，还是本地菜信得过。”等。 庶盶愁的是菜田里菜运不来，外地菜愁的是无人问津。第二个赶集日，外来菜大幅下降，在当地市场形成新的相对供需平衡关系。 一连数日的特大暴雨，所有稻田里的水都要经过庶盶家的尾水田向外排泄。一股股桶大的洪水，在不同地段和方向迅速向菜田蜂拥而来，庶盶三弟兄闻讯立即披蓑衣戴斗篷，冒雨长时间穿梭在菜田中抢挖排水沟。第一天连早饭都没吃，直到中午时分，才发觉个个早已筋疲力尽，不得不瘫倒在地。还有好些个左邻右舍的人，前来帮忙抢挖排水，四五个小时不停挥舞锄头，汗水和着雨水，在菜田马不停蹄地奔来跑去。望望无休无止的倾盆大雨，看看菜田中为数不多的菜尚浮在水面。绝大多数的菜，被淹没在混泥浊水的下面不见踪影，大家完全只有大眼瞪小眼的份。 据有经验的菜农介绍，凡被浊水淹没过的菜必死无疑，最多七八来天时间，将会开始迅速腐烂。唯一的办法，只能在开始腐烂前，将所有的菜全部出售。待雨过天晴，被迫立即行动，菜不分大小老嫩，通通砍下。去除污泥，只能一层又一层的剥下菜叶，减产幅度不下两成。接下来是赶紧包车装车，运往附近逢场的场镇。由于数量大又过于集中，唯有货到地方拽，给钱就卖，实在卖不完的立马送人。 第十七章 高山流水韵依依(03) 17.03 眼看再十天半月将妥妥到手的一笔收入，转眼被暴雨击打成遍地烂菜叶。虽说此次暴雨的持续时间和降雨量非常罕见，却更进一步暴露出尾水田的致命弊端。 当地属于沙质土壤不住水，每年抽水灌溉的电费一大堆，种植水稻的成本蛮高。尾水田在急需用水时严重缺水，在秧苗分蔸前后，为水而吵闹甚至打斗几下的事，几乎是时有发生（好在人们对此不记仇，今天闹翻明天和）。尾水田若欲满足用水，自必准备更多时间和精力去争吵，这是庶盶及其弟弟们最不愿意所面对的。不用水时，四面八方的水排泄而来（对种水稻而言，影响并非特别严重）。 除非是所有稻田全部改旱（几乎不可能），尚可吸收并缓慢释放雨水的作用，将可能能避免尾水田里的蔬菜被洪水淹死。反之，尾水田若要单独改旱——种植蔬菜，在暴雨来袭时，等于是将庞大面积的降雨量完全集中到一两块田中，每年雨季的洪涝灾害只是轻重程度的不同，本质上将是难以避免的。尾水田要率先改旱种植蔬菜，根本就不是一条行之有效的出路。 若继续种植水稻（涝灾损失可以降到忽略不计），势必当另行考虑水源。要么购买抽水机从河中抽水，要么从河对面空架引水。 包产田地的发展空间受到环境条件的严格制约，欲改善相应农业生产条件，不仅需要巨大资金投入，而且需要较长时期的艰苦奋斗。相对于外面的大千世界，外向发展无疑是最佳发展捷径。如何谋求将后的发展，成为庶盶和弟弟们不可或缺的话题。 考虑到自身健康状况和照看孩子等各方面的客观实际，庶盶认为自己短期内根本就无法带领弟弟们谋求外向发展。此前的创业，没有家庭、孩子和一家老少的压力，自己饱一顿饿一顿的都能够坚持到最后。商场上的最大败笔，莫过于盲目慌乱，没有足够支撑危局的资源，所谓“一分钱逼死英雄汉”，一旦陷入生存危机，任谁都难以顾全方方面面，根本就没可能确保事业有成。 就以生产食用菌为例，在身体健康的前提下，独自一个人，哪怕只有一千元的资金，也将完全能够打拼出牢不可破事业基础。即或仅仅是在城郊租块地皮，搭建简易住篷和简易生产设施，将可以从容进行生产，不出一年定将迎来华丽转身。可是，面对一大家子的统一行动，就不是随意租块场地那么简单，更不是小打小闹规模能够解决问题的。预计，没有万把元钱的投资，将不敢轻举妄动。一万元的投资，不仅眼前办不到，大概在将后的一两年内都不是一件轻松的事。 不能为孩子提供一个值得全面依赖和绝对安全的家，将难以避免孩子在将后的人生道路上如同迷路羔羊的厄运，将是异常危险的。结合自身方方面面的客观实际，庶盶认为，自己尚必须继续在家里维持下去。这样，最起码能为孩子在稚幼的思想意识中有一个“家”的根。 第十七章 高山流水韵依依(04) 17.04 二姐哥为三弟谋得个采砂的临时去处，收入还蛮不错。幺弟刚接近成年，重体力活当尽量避免，需寻求适宜营生为妥。 只要弟弟们一旦跨出各自独立发展的一步，经济上相互独立，即或是一时发展受挫，回到家中口粮不愁，总体上大不了再艰难几年时间，最终一定能够闯出属于他们自己的一片广阔天地来。届时，大家相互帮衬、相互提携，振兴家族就是水到渠成的既定事实。 随着时间的增加与活动范围的扩大，庶盶在老家的新老信息网络得以局部恢复和建立，尽管功能非常单一，但比起纯粹的聋子瞎子来，自必截然不同。一个长期经营土特产者登门造访，希望与庶盶建立长期合作关系，这同庶盶的愿望是一拍即合。 对方报出相应周期内的交接货的价格、保底价，希望了解相关土特产的数量等信息，并及时联络。这些几乎都是大姐未曾经营过的，有的货源量十分庞大，但多已普遍形成长期而稳定的经营渠道，大宗货源很难就近插手——只能开辟零星货源或远距离渠道。有的产量不大，少有人经营，需要花时间和精力才能准确掌握相关信息。 大姐对这些产销信息还是耳熟能详的，立即便详细介绍了到某地找某人了解。其中，包括在倬菊那里，将可能了解到不少准确信息。到倬菊那里不算近，至少不是骑自行车就能方便往返的距离。没过多久，靠近倬菊居家方向需代理诉讼，回转时可绕道前往。代为办理完法庭受理手续，与当事人交代后续相关事宜，然后乘车赶到倬菊所在场镇，时间已是中午时分。 庶盶随意找个饭店用过午餐，轻车熟路地走进倬菊家院落。偌大的水泥院坝中，遍地林立的木架上，全是密密麻麻的挂满面条。不少区域的面条，明显是刚挂出来不久，与即将晒干的面条，在色泽上大为不同。 倬菊同其父母正对回收的干面条进行分切、磅重、包装。见庶盶到来，全家齐声招呼。倬菊正在分磅面条重量，边捧起面条计重边说：“略等片刻，称好这两把面条就给你倒水！”其母放下手中的活，拿过倬菊手中的面条：“先去忙你的！”倬菊转身抽过一条凳子摆好招呼道：“你请坐”，随即倒水去了。 庶盶觉得，了解信息完全不必影响做事，看看包装的案板上堆放了不少磅重后待包裹的面条，便试着包裹面条。阿叔阿姨齐声叫庶盶休息，庶盶表示，难得遇到包裹面条的机会，自当好好练习练习，执意包裹着。 一张包装纸，刚好够紧紧扎扎包住一把的面条，然后剩余一条窄边供打浆糊粘贴，这，还是需要一定技巧的。一连使用过几种不同方法，发觉将包装纸与面条同时紧紧按在案板上拖拉滚进，顺势在案板上给所剩的窄边打上浆糊，再前推滚压即可。接过倬菊递过的茶杯，庶盶边了解相关信息边帮着包裹面条。 没感觉花费多少时间，据说晒干的面条已经收拾完毕，其余需要等到晒干之后才能收了。庶盶这才注意到，这等面条规模，无疑是当地面条专业大户。 第十七章 高山流水韵依依(05) 17.05 在这不远的周围，存在着不少零星货源信息，需要当前去进行实地了解。临行前，阿叔阿姨都叫庶盶就在他们家吃住。想想此地一带，除了旅店可以从容落脚外，也就他们算是熟人，既然人家诚心相邀，庶盶就爽快答应。 刚走出几步，倬菊道：“早些回来吃晚饭！”庶盶停住脚步回应说：“我尽可能抓紧时间，但如果赶不上的话，还是别等为好。” 望着大体方向，一路免不了边走边问，产户十分分散，少不得转来绕去，时不时还要等等这等等那的。回程中紧赶慢赶到倬菊家时，倬菊一家人正在清理晾晒过挂面的院坝。见庶盶到来，倬菊放下手中活计道：“饭汽在锅中热着的，我去给你取出。”庶盶也就毫不客气用过这顿晚餐。 晚间，一家人陪着庶盶拉家常，阿姨突然一字一句、认认真真地问庶盶：“你要做的事，你爱人是不是都支持你呢？”说支持吧，与事实并不完全吻合。说不支持吧，也不是完全切合实际。见阿姨充满心知肚明的真诚并耐心期待回应，庶盶深感既不能不回答，更不能虚以委蛇。只得脱口道：“为人夫、为人父，身不由己。”本想紧接着再解释几句，可觉得任何的解释似乎将更加单一片面或苍白无力，反而不如这一句来的真实和全面。接下来，是一阵很长时间的冷场，这完全出乎意料之外。 庶盶感觉自己一时找不出适当的话题，尴尬之余对大家道：“我有一种偏好，喜欢夜间在外面走走，我想出去走走，只是不知妥当与否？”不仅全家人在语言上都支持，而且神态上也没有什么不悦。庶盶起身走出客厅，随手照旧拉上大门。身后传来阿姨的声音：“就像是个丢了魂的人一样似的。”倬菊应声道：“一个大男人，突然之间没了事业，还能够好得到哪里去呢？这正说明，他不可能不要事业！”听似母女对话，却相距如此之近又如此寂静中的声音，这分明也是在说给本人听的。 月光洒满深蓝色的天空，星星的光芒十分清晰。一丝凉意使人不敢妄自停步，庶盶转悠着抽完一支烟。人家一家子陪着自己聊天，现在却将别人一家子凉在一边，还是赶紧回去为妙。 只见倬菊孤零零一人坐在那，阿叔阿姨均不见了人影。见庶盶归来，倬菊立即打出盆洗脸水：“我爸妈他们都休息了，你也洗脸洗脚，早些休息！”凡辛勤劳作的人家，自然是早睡早起，转瞬之间都已休息，属于正常状况。 倬菊引领着洗漱完毕的庶盶，推开一个房间的门，开启室内灯光：“早些休息！”“感谢，你也是！”庶盶环视室内，墙壁上的字画恰到好处衬托出典雅，几瓶插花凸显无限温馨。书桌上摆放着一摞子书，庶盶正想看看都是些啥书，突然看见一面活动大圆镜背面有倬菊的肖像。再一细看，梳妆柜、衣柜、牙膏、牙刷，还有女孩子专用的一些物品，都不乏具有不间断使用的迹象。这分明是倬菊的闺房，自己咋就稀里糊涂“误闯白虎堂”了呢？ 拉开房门，刚刚还是灯火通明，转眼之间却是一片漆黑的悄无声息了。按说，倬菊也不至于这么快就关灯休息了吧？跨出房门外四下张望，好一阵子没有任何动静。 明明是倬菊一手推开房门，并打开了室内的灯。她自己的房间，即或是闭着眼睛也不可能带错啊？明显还有好几个房间是空着的，该不会是刻意将本人安排住在这闺房吧？不论怎样，先在这门口等一阵子再说。 第十七章 高山流水韵依依(06) 17.06 时间过去了二三十分钟，倬菊没有任何现身的迹象。这四周都是黑灯瞎火的，倬菊不可能独自一人在外。完全可以断定，自己是被特意安排到这个房间就寝的。别人突然关掉所有的灯，就是为勉前去动问闹出不必要的尴尬来。 回想第一次前来，离开之际有倬菊相送。今晚有阿姨的问话，以及她们母女的对话，如今更是住进倬菊的闺房。其中透露出来的意涵，已经是显而易见。然自己不仅早已为人夫父，而且长时间的药不离手尚根本不见好转。不仅如此，墎州的事业基础，随着技术资料市场的萎缩，大抵已经烟消云散。 倬菊究竟对本人知多少？或许，仅仅是听本人分析七叶藤操纵者迹象。仰或听人谈及本人口才了得，代理维权获得好评。这些都是本人回到老家以后经历过的，她若注意观察或了解并不难。然而，代理维权虽忙的不亦乐乎，却几乎没有经济收入。自己的这些优势，既不能代表自己的事业，更不能保障生活来源。这些，她知道吗？ “突然之间没了事业”，此说可谓入木三分，大姐曾在自己教学业务正旺时到过墎州，就算大姐曾向她说起本人当年在墎州的一些情况，就算她道听途说本人早年在老家搞瓶载银耳、办真菌厂的事，又怎么得出“突然之间没了事业”，以及“他不可能不要事业”的结论呢？ 她的这些结论完全把握了事实真相，号准了本人及未来人生轨道的命脉。这份洞察力，若非瞎猫碰上死耗子，其分析判断力，可谓惊世骇俗。最起码，本人连父亲病故都没回家，明眼人肯定能够猜测出，本人当时的情况不妙。 本人在那以后的具体经过，老家几乎无人知晓，倬菊又凭什么推断出本人“突然之间没了事业”？这是不可能瞎蒙出来的。这些话在本人外出夜间散步前的那种特定环境中说出来，显然十分自信，隐含的潜台词就是：我不说你广为人知的一面，而只说你鲜为人知的一面，你看我的分析判断是否百分之百准确？ 最有可能的是，晓晖寄来的汇款单在大姐那里扔了数月之久，倬菊不仅看见过多次且引起注意。若以此追根溯源，再结合本人回老家后所展现出来的经营能力等综合素质，以及相关道听途说，将有望推测出本人在墎州后期系列可能的真相。但即便如此，也堪称鬼斧神工。无论怎么说，如今遇到的是一位红颜知己。 倬菊对本人态度形成的最合理时间段，应该是在小睿与他们一家人相处融洽的前后，且很快让其父母知晓。如此，她母亲拿小睿作重要话题就更符号逻辑。回想自己，若非掌握并熟练运用因果推演、类比推演方法，料想成天只能在“愚者暗于成事”中浑浑噩噩。不知倬菊使用了什么方法，居然获得如此洞察力，不得不令人刮目相看。 在她步入社会短短不足十年的履历中，不可能独自面对太多险象环生的复杂环境，也即从实践中积累自成一体的先进经验的可能性极小，其分析问题的方法多为家庭传承而来。 不论其洞察力从何而来，都是正确认识的实质体现。凡真正的正确认识，也就是真正智慧，当早就自觉摒弃了损人利己的愚昧思想，始终会忠实践行利人必利己的人生信念。为此，倬菊的为人处世、道德素养等，完全没必要作细致了解，即或存在瑕疵，也绝不可能达到损人害己地步。无可否认，倬菊是个可遇不可求的好姑娘。 第十七章 高山流水韵依依(07) 17.07 且不说自己为人夫父身不由己的客观实际，仅就自己久治不愈的炎症来说，完全就是击垮自己的魔杖。要说这炎症，凡牙科医生所开的药，普遍效果较好，却不能除根。可就是资金紧张（家庭、个人、农业投入等开支均超乎意料的巨大），一直没有去进行牙科的有效检查。对于直接拔牙的主张，自己断难接受，因为所有牙齿从来没有任何病变迹象。 虽说始终认为自己所患绝非什么顽症，可一晃快一年时间，自信心在逐渐流失，剩下的是诸般无奈与困惑。这身患疾病者，行动力大打折扣，几乎皆事倍功半，绝大多数的事态都将出乎意料和脱离掌控。不能掌控事态发展的主动权，自己拿什么来保障事业的成功和家人的幸福呢？倬菊不识药滋味，哪知药中的酸甜苦辣麻？她应该有更好的归宿。 三弟为人沉稳仗义、忠实可靠，又比本人高大帅气，年龄与倬菊也更加般配，若能够与倬菊生活在一起，无疑会十分美满。 尽管我们家里现在尚很贫穷，但不过是短期缺乏可靠门路——受困于一时而已。倬菊掌握着大量中转信息和渠道，但她并没有完全发挥和利用。毕竟，一个大姑娘，独自一个人跑货源，风里来雨里去的，存在诸多隐患与不便，当然不是什么长久之计。然其风险意识强，而且善于规避风险，若能与三弟走在一起，可谓取长补短。 大姐的中转生意应该远不止于此，但疏于风险控制，虽说大姐从不让任何人承担亏损责任，可未能有效凝聚和发挥自家弟兄的人力资源等优势。若有倬菊的直接参与，大姐对倬菊本来就言听计从，加上倬菊所掌握的信息和销售渠道更胜一筹，自必全面强化风险控制。 中转生意的门类众多，一年四季都存在不同生意，利润普遍较丰厚。此前对于组织货源等已经形成一定的利益分配比例，也相当于按绩效计酬，只要不断丰富和完善，将完全适合家族的规模化运作需要。只要有效避免亏大本的重大风险，全体家族成员参与的积极性，不仅立即暴涨且可长可久。 在周边数十公里范围内，凡经营这种中转生意者，几乎都是采用家长式经营管理模式，不能形成规模经营，长期难以获得更大发展空间。若有倬菊直接参与，则至少能够立即凝聚五六个人甚至更多的泛家族成员，有生意时呼啸而至，没生意时各干其事，很快将在组织货源等方面形成独占鳌头的强大优势。 只要奠定规模化经营的组织基础，左邻右舍的人同样能一视同仁地参与其中，货源网络等基础自必鲜有对手可比。对于外地前来寻求货源的商贩来说，又将舍我其谁？加上主动外出联系，交货渠道将有效扩张和更为顺畅。如此，一年的中转利润，不仅三两万元将轻而易举，甚至年利十万、二十万都不是梦。 当前的众多市场正在发生重大变化，但适合企业发展的门路依然广泛。诸如饲料添加剂、全价猪饲料、化工产业、环己六醇磷酸酯（但投资十分庞大）等，市场前景十分乐观，且交通等条件制约不太严重。仰或是投资相对不大的食用菌，同样能够起到积累资金，谋求更大发展的作用。 第十七章 高山流水韵依依(08) 17.08 只要具备相应投资能力，就可以很快办起像模像样的企业来。再者说，只要资金不是问题，当然应选择适合发展的地理位置。即或是投资能力严重不足，只要有两三个人善于沟通、素质过硬的核心力量，就完全能够组建成一个坚强的经营管理团队，就是外出承包现成的企业，同样是天宽地阔的发展途径。 只要家族欣欣向荣地发展壮大起来，本人的何去何从则无关紧要。自己毕竟拥有系列过人之长，但凡健康不成问题及孩子入学后，无论是家族企业中，还是另谋出路，再怎么说都会获得一席之地的发展空间。 外面似乎有连续不断人为搬移等窸窸窣窣的声音，却若有似无，很难断定。凭借门顶窗等投进昏暗光线，环视一圈倬菊的卧室内，确定都保持或恢复了原样，然后缓慢拉开房门。 眼前景象令庶盶大为吃惊，挂面条的木架已摆满了整个院坝，就算他们全家三人熟能生巧，即或不用一个多小时也要三五十分钟吧！看看灰蒙蒙的晨光，自己还不算起床太晚。掩上房门刚走出几步，倬菊前来招呼洗漱，随即端出热气腾腾的洗脸水，并递上挤满牙膏的牙刷和水杯。 告别时，倬菊的父母说着“以后到这一带办事，直接在这里吃住就是了”之类的话，庶盶自然是深表无限感激。面对倬菊要动身相送，庶盶虔诚道：“我早已是不胜感激了！你看还有这么多的事要你帮忙，就先做你的事，好吗？”倬菊的目光有些躲闪，却不失大方的回应：“嗯，那我就不送了！” 三弟对倬菊是满心欢喜，庶盶找大姐征询意见，大姐道：“要是能说成这门亲事的话，当然是天大的好事啰！只是，不知道人家倬菊同不同意。”见大姐并未应承前往说媒的事，庶盶觉得自己在那里也不是纯粹人地生疏，找个可靠的人前去说媒不是问题。这是涉及家族兴衰的一件大事，不仅马虎不得而且宜早不宜迟。 不用直接去倬菊家，按几位适合做媒的人选，径直找到最佳人选住处，言明烦劳代为本家弟弟与倬菊说媒。对方倒是满口应承，同时透露出倬菊自小眼光高，在婚姻方面多年来是东不成西不就的，连一些亲戚朋友都在为她的婚事犯愁，声言“就看这次成与不成”。说媒的结果很快出来：倬菊不同意。 都是大姐家的常客，倬菊对三弟应该有所了解。可人家当即回绝了，根本就没有任何的回旋余地。这婚姻大事，当然得两厢情愿，人家一口拒绝，自然成为毫无办法的事了。庶盶深感无计可施，不得不就此作罢。 眼看弟弟们都有了一定发展方向，庶盶觉得自己带着个孩子，又加健康隐患，代理维权的事宜不少，却没啥收入，独自在家务农亦将费力不讨好，不是长久之计。眼看孩子即将可以进早期幼儿园了，家中的口粮也不再是生计的头等大事，自己需要将目光转向有早期幼儿园的县城。 据了解，二姐所在县城有早期幼儿班，而且最好的幼儿园离二姐家才百余米远，早晚接送相对异常方便。剩下的问题是，自己需要经营什么来作为一个兼顾长短利益的跳板。想前思后，认为以经营米饼为跳板，具有投资小见效快特征，只要在技术和品质上进行系列改进与提升即可。时间已接近新的一学期开始，只要孩子入学，自己就有时间和精力应对新的挑战。 第十七章 高山流水韵依依(09) 17.09 牙科医生所开的药所剩无几，趁逢场天赶紧备足。尚没有到达大姐门口，小睿便接连兴高采烈地大声呼叫“菊阿姨”，迫不及待跳下自行车，迅速开始奔跑起来。倬菊从大姐门口出来，迎着飞扑向前的小睿，俯身抱起。倬菊对小睿，或抱或牵形影不离，嘻嘻哈哈的语音不断。 不知不觉中，倬菊带着小睿转街去了。庶盶随口问大姐：“是不是又有啥好生意要做了？”“现在还没有！”不知倬菊来了多长时间，或许是还没有来得及说明吧？ 倬菊同小睿转街回来，小睿衣裤的所有口袋里塞的满满当当，小睿手中还提着圆滚滚的塑料袋。倬菊一手抱着小睿，一手提着大大的塑料袋。庶盶见状，实在不知该怎样感谢，只得冲小睿道：“睿儿，看把你菊阿姨累成啥样了？还不赶紧下来，向菊阿姨道谢。” 倬菊用明显带有踹息的声音道：“睿儿才会体贴人呢！抱一会儿就说‘菊阿姨，我下来走几步你再抱我呵’走一会问他想不想要菊阿姨抱，‘想！’，问他哪里想，他一会指着脑袋，一会指着胸口，‘这里想’‘这里想’” 看着大包小包的东西，庶盶由衷感激：“今天把卖东西的人，倒是高兴到在睡梦中都要笑醒了！”随即问小睿：“睿儿，我咋就没听到你给菊阿姨道谢啊？”倬菊接话道：“还要你听到呢！睿儿，就是不让你爸听到啊！”小睿迅速响应：“嗯，就是不让爸听到！” 大姐从厨房出来，倬菊立即迎上去：“庶姐，我得马上去赶车了！”“很快就吃饭了，今天不走！”“我今天必须回去，再晚就赶不上车了。”倬菊说完转身就走，大姐留她不住。走出数米远，回头冲小睿道：“睿儿，啵一个！”小睿一边恋恋不舍呼叫“菊阿姨”，一边扑向倬菊，双臂紧紧抱住他阿姨的头。庶盶慢慢走过去，只听倬菊在问：“一齐到菊阿姨家里去，好不好？”“嗯！”“那菊阿姨过些时间来接你哦！”“嗯！”庶盶正在急剧思考，要不要骑自行车送倬菊去赶车的问题。 倬菊不是为生意而来，若说她与三弟之间的事有了峰回路转，当然会是另有其人前来说明才对。也不知她“今天必须回去”，是提前计划好的还是临时所决定。今小睿和本人与倬菊在此相遇纯属偶然，她与小睿形影相随，不是母子却胜似母子，依依难舍的情愫，一幅十足沁人心脾的画卷。所谓无事不登三宝殿，无论是有意还是无意，主旨意涵准确无误。 这个倬菊，就是个不转弯的死脑筋，还较真了。如果骑自行车去送她赶车，且不说今天逢场——这一送肯定又将被四面八方所疯传。而且，这一送也等于传递出的是积极信号，难免不误导她一生。自己一个十足病恹恹的人，还有诸多的身不由己。这一送，自己多半将会难以自拔，说不准是要害人害己的。 料必她就是一时头脑发热，待冷静之后自然会追悔莫及。反正倬菊一家给本人打的是哑谜，自己就装着啥都不知道，这人还是不送的好。望着倬菊孤孤单单离去的身影，庶盶时而觉得自己连礼尚往来都没有，简直就是个十足的冷血动物；时而又觉得，自己就是不能送，以免误忌她一生。 第十七章 高山流水韵依依(10) 17.10 自己与晓晖本来就不是同路人，她所追求的，就是依靠辛勤劳动过上不愁吃不愁穿或更富裕一些的生活。但是，自己骨子里就是祖辈们崇尚智慧的忠实践行者。自己不缺智慧的源泉，凡事能够用智慧得以解决的问题，决不可能首先以透支有限体力去解决问题。这种分歧不仅是针锋相对，而且是深入骨髓的难以调和。唯一的可能，只能错误认识向正确认识妥协，而绝非是正确认识向错误认识无底线妥协。 本人只身抱着孩子回到老家，已经用无声的行动，清楚表明了自己一以贯之的人生准则，将永远不会动摇。自己与晓晖之间的矛盾，实际上是真假智慧之间的冲突，是进步与倒退、文明与落后，甚至是光明与黑暗、正义与邪恶之间的分水岭。好在晓晖的能力和影响力都十分有限，若非重大原则问题，自己完全可以忽略不计。即或是重大原则问题，只要在不乏掌控和校正方向的前提下，本人同样不会针尖对麦芒。然时时事事缺乏一个中心的家庭，不仅仅是半身不遂，简直就是死拉硬拽地要被瘫痪在地，纯粹就是作用力与反作用力的恶性循环。 此前，倬菊的母亲侧重说起过与小睿相处的细节，今又目睹倬菊与小睿感人至深的一幕，这无疑是在提前给出了一个准确答案：小睿天经地义会受到无微不至关怀和照顾。若不是考虑自身健康隐患以及倬菊可能的一时头脑发热，自己还真没啥可顾忌的。 七叶藤经过多次的低迷沉寂，大姐老是有货积压着，始终存在着较大风险。忽闻又有人出高价收购，庶盶警觉起来，刻意高度关注。来人是位二十六七岁的男子，自称是倬菊介绍前来的，名叫姜诚。庶盶不对七叶藤交易发表任何意见，只是以局外人身份，仔细观察着姜诚的一举一动。除了在生活零用方面充大器，以及阅历尚浅的欲盖弥彰痕迹外，其他挑不出什么大毛病来。 当姜诚提出需要赊欠时，庶盶一改沉默姿态，立即应声道：“这是绝对没可能的事！”但不知姜诚接下来采用了什么方法，说服了大姐和大姐哥同意赊欠，庶盶感到无可奈何，便退而求其次，矛头直指姜诚道：“我看你姜诚，根本就不像个诚心诚意做生意的人！”“老哥怎么这样说我呢？” “如果你是个实实在在做生意的人，就算货款没带够，该不会连运费都不带吧？如果你连往返运费都不提前支付，你莫不是还沉醉在空手套白狼的春秋美梦中吧？”一番言论下来，姜诚完全陷入神情萎靡不振。然而，很是不幸运，大概在一两天后，姜诚最终还是在大姐等几处争取到了不提前支付运费的机会。 这个倬菊，不知道喝了啥子迷魂汤，阿猫阿狗的、不管什么人都敢介绍。如此坑我大姐，你脱得了手吗？想想在倬菊那边还有点小生意可做，顺道去问个究竟，识相的就赶紧前来终止这场交易。 赶到倬菊所在的街道，已经临近中午时分。迎头见倬菊在出售面条，正忙的顾东不顾西。庶盶觉得自己尚带有不小情绪，在如此大众广庭之下，实在不是说话的地方，只有等她忙过了再说。 过去与倬菊打了个招呼，看看她也不知要忙到何时。旁边有个像模像样的饭店，不如趁这个时间先用午餐。想自己到别人家里是宾客相待，无论怎样，还得事情归事情人情归人情，自己当然不好在这里独自用餐。 第十七章 高山流水韵依依(11) 17.11 这个饭店老板，还非要问个清清楚楚不可。具体几个人、什么时候到齐、具体什么菜品，都要逐一照菜谱来。庶盶只好得先点好自己的一份，然后返身到倬菊摊前：“给你准备了一份饭菜，是现在端来还是不忙的时候再端来？”倬菊表示从来都是回家吃饭，料必她是不会告诉具体菜品什么的了。 庶盶留下一句“那就过会儿端来”，转身回到饭店。不知倬菊喜欢啥口味，就随意点份口味平和的炒菜吧！店老板对此却说，“等一阵子再做不迟”，看看倬菊也正在忙时，等一会儿也没啥不妥。 庶盶刚吃过几口饭菜，姜诚无巧不巧地出现在同桌。对方热情有加，庶盶压抑住一股怒气，微微点头算是有礼了。桌上很快加上了干盘子和炒菜，姜诚斟满了两杯酒，一杯放在庶盶面前。 庶盶见状指着自己两腮的疮疤道：“我不喝酒！”心里暗道，休想拿点吃喝来跟我套近乎！庶盶立即起身叫老板算账收钱，老板的回答太过出乎意外：“你的饭钱早已有人提前支付了！”倬菊不可能张扬到提前来给本人支付饭钱。 庶盶心中很不愉快，是本人吃不起这顿饭了，要你姜诚给钱？你这是在逼迫我来好好收拾收拾你！转身向姜诚，却是已经没了人影。站立片刻，只好回头将自己的饭菜向自己方向挪近点，继续用餐。 姜诚人在此地，看来大姐的货至少现在还安然无恙，自己就无需急着询问倬菊了。见对面倬菊摊前的人有所减少，庶盶一边结束用餐，一边催促老板加紧准备已经点要的饭菜。店老板不慌不忙道：“还有那么多的菜，连动都没人动过。再说，别人也决不可能要你给端饭。你看，人都走了！”庶盶抬头看对面，吔，这咋说不见就不见了呢？ 今天所遇到的，都成活神仙了。昨晚自己离开大姐家时，姜诚还没有走的迹象，今却与本人在百里之外的这里同台进餐。是大姐最终坚持要他先预付往返运费而拒绝起运？可另外赊欠的大宗货源不也是说好今早同时起运吗？是大姐和其他供方同时拒绝赊欠？难道姜诚专程追踪，与本人套近乎，是因为货源没有赊欠走？姜诚与饭店老板又是啥关系？店老板事先收了姜诚的钱，还知道本人要给倬菊端饭菜。连倬菊也提前知道店老板不会为她准备饭菜似的…… 没等倬菊开口出声，庶盶劈头盖脸问道：“那个姜诚，这次要给你分多少钱？”“哪个姜诚，给我分啥子钱蛮？”倬菊的父母早已专注的望着这边，庶盶仍然不依不饶：“就是经你介绍去赊欠七叶藤的人！” 倬菊的父亲提示道：“肯定就是这几天住在对面饭店，收七叶藤的那个外省小伙子！”倬菊尤显委屈：“原来说的是他，以前从来都不认识。只是前几天，他曾经到家里来过一次，他问货源情况，我说自己都快一年没有参与了，对具体情况完全是一无所知。凭啥子说是我介绍他去赊欠七叶藤？” 看来是冤枉倬菊了，庶盶缓和语气道：“是姜诚所说的一面之辞，压根就是无凭无据，不足为信。不过，我姐一听说是你介绍的，就毫不质疑的任凭他赊欠。现在也只有请你出面，才能终止这场交易了。” 倬菊回应说：“据说姜诚在制药厂有可靠关系，出的价钱又高，就算赊欠，不一定就是啥坏事嘛！”“连你都相信这些鬼话？此前我曾说过，七叶藤市场被人为操纵的迹象十分明显。如今七叶藤市场出奇低迷，有哪个傻瓜会高价收购？这显然就是操纵者开始玩空手套白狼了。这个姜诚，百分之百是个骗子，你得立即帮忙阻止我姐进行交易。”“连你都阻止不了，我又凭啥子能够阻止得了？” 第十七章 高山流水韵依依(12) 17.12 庶盶分析说：“你至少独具两大优势。第一，我姐对你是言听计从，加上你是最早经营七叶藤的人，有你出面说明市场的凶险性，比本人更具说服力；第二，你应该还有不少七叶藤定金在我姐手上，如果你充分发挥定金效应，我姐就不得不考虑你的意见。所以，我认为本人做不到的，你能够轻易做到。” “突然想起来，恐怕根本就来不及了。他们运货的车，现在至少远在百十公里开外了。”“怎么可能？姜诚刚刚还在这里，他不到我姐那里，七叶藤怎么可能起运呢？”“据说，姜诚昨晚上就住在对面的饭店里了。可能是在他离开前，正好被你堵个正着遇到一起。连街上的很多人都知道，他收购了几车的七叶藤，一早就已经在路上，我也是在街上道听途说的。运七叶藤的车经过这里时，仿佛有人提起和议论过。反正，姜诚和运货的车，铁板钉钉的早已离开这里，是不可能追赶得上的了。” 这样的话，饭店里出现的人与事就不难解释了。至于说店老板知道本人要给倬菊端饭菜，本人是先叫了饭菜，然后又返身到过倬菊摊位前，只要稍加留意是容易清楚的。倬菊要回家吃午饭，转眼不见了也属于很正常的事。 庶盶深感失望透顶：“完了完了，你们这回把我姐坑惨了。”“咋又是我把庶姐坑了蛮？”“你想啊，要不是你拉我姐组织七叶藤货源，或许我姐就不会染指七叶藤；要不是你给我姐拿那么多定金，或许我姐就会少亏一些；连你都放弃了的事，你就不想法劝劝我姐，眼睁睁看着她遭受严重损失。我可告诉你，将后你要是向我姐逼债的话，我肯定会怒马横刀相向。” 倬菊急的满脸涨红：“我晓得庶姐刚修了房子钱紧，定金就尽量拿多一些，但我从来都没问她要过。今后不问，难道还不成吗？”话还没说完，满眼水汪汪，两只眼眶中滚动着的硕大泪珠，上下睫毛眨动时，拉起一道道透明水帘。庶盶心有不忍，赶紧表达歉意：“哎呀，我也就是这么捕风捉影一说，‘姑妄说之姑且听之’罢了。或者，就当我压根没说过，这样总该好了嘛！” 大姐赊欠出的七叶藤货款，没有如约拿到，只是象征性拿到宽裕一些的路费，乐观的期盼当然不会缺少。时隔不久，姜诚因抢劫了十元钱并殴打被抢者，涉嫌恶性抢劫，被依法逮捕、判刑、服刑。 堪称笨拙的骗局，却由于经过从容安排，在许多关键环节具备较强阻击力。尤其是在逃避支付所欠货款方面，一点都不含糊。收购七叶藤的厂家，名义上（经济手续层面）是欠姜诚的货款，与实际债权人没有直接联系。姜诚，在没有携带所欠货款的前提下，从外省来到距债权人不远处——倬菊所在场镇附近实施抢劫，抢劫对象却是一个明知没钱的老头，所抢金额十元钱。 令人匪夷所思的背后，真正的目标是要侵吞所欠货款。这，也恰好暴露了厂家内有人与姜诚存在勾结密谋关联的内幕。为追偿所欠货款，倬菊也不遗余力，帮忙东奔西跑。从访问、会见姜诚的难易程度等状况看，显然是经过全方位准备、活动与疏通，层层节节遭受人为的刻意阻击，姜诚有恃无恐地拒绝出具所欠债务部分的收款委托书。追加民事诉讼的难度和代价也可见一斑，看似简捷的追偿欠款之路寸步难行。 第十七章 高山流水韵依依(13) 17.13 按道理说，货款实属厂家未付，就算姜诚服刑，也并非什么异常难追的欠款。但人为阻击因素的存在，无论是围绕姜诚还是围绕厂方，都需要针对所遇实际情况，不仅耗费相应时间、精力和相应代价，而且所需要的开支根本就无法估算。 大姐的资金本来就很拮据，更加上突然之间的大量欠与借，接下来要筹集数量不小的金额投入追欠，结果又难以预料，若中途投入乏力，将前功尽弃，实在进退维谷，最终因效果与代价无法预估而不得不放弃。 据悉，姜诚将服刑七年，如果在其服刑期间，债权人用法律意义上的证据表明始终没有放弃追债，尚有希望待其刑满之后履行偿还债务的责任。总体来说，追收七叶藤欠款，是阻碍重重，代价与效果难料。 代理维权的量愈来愈多，可自身的经济状况却持续不得好转。自己代理维权的根本目的，就是要用行动和结果，向世人宣示依法维权不可阻挡——守法者强的必然趋势。近一年来的实际表明，自己的行为效果大为超乎预期，并且尚在持续扩大。然而，代理维权却无法给自身带来赖以维持正常开支的经济利益，只能局限在业余范畴。 自兑现晓晖一百元汇款单并致信以后，与晓晖逐渐有了信函往来。晓晖隔三差五汇寄不同额度的汇款，家庭矛盾开始缓解。 此前的米饼，作为临时充饥的低端廉价小吃而曾经受到欢迎。但是，在绝大多数消费者趋向于不仅要吃饱更要吃好的背景下，原米饼已经沦为可有可无的边缘化小吃品。从其原材料选择来看，米浆发酵加炒黄豆粉和白砂糖，外加蛋黄色素，号称鸡蛋米饼，成本的确足够低廉，可营养价值和口感实在不敢恭维。 不妨考虑米浆和鸡蛋为主料，炒芝麻粉、炒花生粉、炒核桃粉及白砂糖为辅料，仍采用原工艺制作米饼。稍作改进，色香味俱全，只是白砂糖被嚼的嘎嘣声响，感觉不舒服，其实也无大碍，若换为绵砂糖则可谓十全十美。精确核算成本，并不是特别的高，每个就比最好的锅盔饼高五分钱，肯定大受消费者追捧。 米饼纯粹就是甜食，也并非是人们必不可少的选择。同期所掌握的油炸“蜘蛛抱蛋”饼，两面外加熟糯米不合理，既容易脱落口味又较差，改糯米为瘦肉末及葱花，试炸出来的肉末葱花饼，凡品尝者都赞不绝口。有这两款产品足之够也，不能贪多求大，当力避累死人不偿命。 庶盶始终认为，餐饮食品是人类不可缺少的——有人就有市场，种类繁多。众多不入流的品种，只要在工艺流程、材料结构等方面稍加改进就会大放异彩、甚或独树一帜。加强餐饮食品制作经验的积累，作为一种最基本的求生技能，可成为进可攻退可守的人生优势。基于这样的指导思想，凡与吃喝领域相关的信息，均长期受到庶盶的关注。 经营餐饮食品同样利弊参半，许多的技术工艺的复杂性非比寻常，欲达到顶尖水准殊非易事。加之门槛低，竞争激烈，许多种类只能是纯粹用劳力换取报酬，不下苦功夫将难以获得发展优势。 自己并没有在餐饮食品倾注太多精力和时间的想法，充其量就是抱持多关注多实践的基本立场。经营米饼，正是这种指导思想的产物。一方面为适应孩子入幼儿园需要，另一方面以休养生息方式为将后发展奠定一定基础。当前，自己所处地位十分尴尬：收入十万百万的没基础，没奢望；收入万儿八千的，又不是啥热衷目标。经营米饼，不外就是过渡阶段的权宜之计。 第十七章 高山流水韵依依(14) 17.14 摆摊需要什么设施完全没谱，但只要在各地小吃市场多看看，就不是什么难事。看多了附近城市的小吃摊，所用设施普遍是因陋就简，一点都不复杂。 有一个迹象引起庶盶的注意：各地市场几乎都有不少人在经营麻辣烫、小火锅，呈现出一种不当之势。尽管这汤汤水水的自己是没有多大兴趣，但作为具有市场潜力的种类，却也不可不察。 本来所有医生都叮嘱过，要庶盶别粘辣椒等辛辣食物。但面对麻辣烫、小火锅，却也顾不得这许多，反正自己药没少吃，再多一点也无妨。通过对色香味参差不齐的品尝，庶盶认为，将火锅风味移形换位到不同场合已经成为现实。 经二姐哥四处托人说情，将摊位落实在邮局宿舍大门口，比邻农贸市场，虽说不是人流最集中的档口，最起码算是人流相对集中的闹市口。拥有一个如此市场平台，尽管只是一个小小县城，估计一年一个万元户将是轻而易举的事。 考虑到二姐一家守在县城的庙门口，然二姐哥却长期以强体力劳动为主，虽说相对收入不错，但与做买卖的收入悬殊是巨大的。筹备米饼设施与摊位，二姐哥是花了大力气的，便提议：如果经营米饼可行的话，不如稍后考虑从经营米饼入手，逐步走上做买卖的路子，相对轻松一些，收入也会更高一些。二姐一家深以为然，逐决定合伙经营米饼。 米饼开张面市，迅速轰动小小县城，常常是一连数小时不得丝毫松闲，就连油炸饼都一直被窝在那不敢动弹。限量准备材料，卖完收档，可谓劳逸结合。一两天后众多客人都询问“你们是不是只卖上午不卖下午”等，见中午不到就几乎完结，次日只好又增加些许材料，再怎么说也得支撑到午后吧。与刚开张几日有所不同的是，为他人捎带的数量大增。眼见连米饼锅不够用了，只得赶紧再增加几口。 每当午后收摊时，总有不少经营其它小吃者围过来，普遍以羡慕的口吻夸赞米饼生意的火爆，一连几天都听到诸如“满城都是米饼的包装纸”。抬头远近随处可见米饼的包装纸片，趁着收档的空闲，庶盶沿着大街小巷转过一圈，米饼包装纸几乎成为这小县城的特殊标志了。一股风起，大街小巷的包装纸一同闻风而动，满城起舞。这满城的包装纸，实实在在就是米饼的活广告、活招牌！ 在庶盶的脑海中，开始浮现出一副景象：在一两百年前的工业发达国家中，密集的烟囱里，滚滚黑烟直冲云霄，天空中弥漫着黑压压的雾霾。这种现象，曾经一度被人类赞誉为工业文明的象征，然实则是破坏环境的一损俱损。不行，这满城飞舞的包装纸，得设法加以控制。否则，久必引起环卫人员的不满并影响消费者的生活环境。 想来思去，米饼的包装问题还真棘手。在可预见的时间内，大概只能不厌其烦的诚恳请求大家，都尽可能避免乱丢包装纸而影响我们的生活环境。 尝鲜的人潮高峰明显过去，日均纯利润回落并稳定四五十元之间，一个人完全能够应付。鉴于每天记账算账——分配合伙经营的利润费时费工，大家觉得各自分别单独经营几天为限，周而复始，将省去记账算账的麻烦。 第十七章 高山流水韵依依(15) 17.15 二姐哥独自经营米饼，收档后直呼客人大幅减少。初听之下满以为是尝鲜之后的市场疲惫反映继续，属于正常现象。轮到庶盶接手，感觉并没有明显的市场疲惫现象，两天一场的逢场天，纯利同样直逼六十元的收入。一连数次轮回，二姐哥始终声称营业额成倍下降，庶盶时常听附近摊主相告“你一来就比你姐哥的生意好很多”。 前去帮二姐哥站台（很少动手和出声），营业额又明显提高。庶盶这才突然想起，自己长于销售和宣传，积累了较为丰富的实践经验，尤其是在聚集人气和观言察色方面，普遍能准确预判客人的潜在需要并尽量提前予以满足，因而在服务态度等方面，能更为广泛地赢得客户极高的满意度。 二姐哥逐渐失去经营买卖的信心，对庶盶说：“我天生就不是做生意的料，同样的东西，甚至心料（成本最高的芝麻、花生、核桃混合粉料）比你用的要多很多，可大家都说我用的没你多。今后，这米饼还是你一个人做就是了。这做买卖，我感觉比我下力气还累。” 摊位前立前站后一大群人等待米饼，庶盶正忙着赶制。一位男士接过米饼：“请问老板是哪里人？”庶盶认为自己住家到该县边界也就两三公里，说是该县人也并不为过，便随口回应道：“我就是本县人！”“你不是本县人。本县要是有你这样的一个人，我没任何理由不早早认识！”吔，这话说的蛮有水平！平淡无奇的遣词用句，既夸赞了别人，又凸显了自己非比寻常的亲和力等优势。 庶盶寻声望去，极目细看该男士。对方正侧身准备离去，年龄与自己相仿，中等略偏高个头，西装、浅平头、文静书生模样，多半属于某科室资深职员。见庶盶凝目相望，该男士抬起一只手挥了挥，潇洒离去。 时常有人带着家中来客，停留在庶盶摊位前介绍“这是本县所独有的特色小吃，随时都被挤个水泄不通，需要排长队等候。我们拿多一些回去品尝品尝！”更有当地人士经常专来为访客打包，让其带回供家人品尝。 庶盶备妥次日一应材料，同二姐一家闲聊起来。二姐一句“我看你除积累了较多材料外，口袋里的现金恐怕难超过三百元钱。”庶盶觉得，自己在做米饼之前，就几乎不再为缺两三百元钱而发愁，做米饼后毕竟每天有相当于六七个零工总和的经济来源，更是不会为少三五百元而苦恼。对于二姐的说法，庶盶深感不解的问：“二姐为啥这样说呢？”“我发觉你身上稍微多几个钱，就得往医院里跑。” 由于对这个县城的牙医了解甚少，许多牙医开出的药，效果不是很明显。因而时常换医生，也随即丢弃了不少的药物，导致药费大幅增加，再算算自己与孩子的生活费用等必须开支的并不高。按收入水平来讲，尚不至于没钱可存。二姐的意思，当然是希望自己能够存点钱。反正原材料库存充足，加上身上现有的，最多再五六天的连本带利，就足可存一千元到银行。 庶盶决心先存一千元现金丢在一边，如此自己身上的现金就时刻超过一千了。一连几天下来，估摸着如今收档后肯定超过一千元，来日收档存一千二或许不是问题。然而，这身体也实在不争气，眼看再一个多小时就收档，可感觉几乎是难以坚持到最后。战战兢兢地，接连停下歇息几次，终于支撑着收完摊档。紧接着，不得不抛开一切，有气没力到医院输液，而且一输液就是两天，加上一堆药物，不仅兜里的现金降到不足五百，而且停营三天，减少百余元的纯收入。 第十七章 高山流水韵依依(16) 17.16 这钱，就是不愿与自己结伴，唯有独自徒伤悲。其实吧，如今是一家老少不愁吃穿，自己还不缺药费不差零用钱。同一年前相比，已经算是有了质的飞跃，没有任何道理不值得庆幸。事实充分表明，除疾病以外，还真没有什么困难能够“聊斋”住本人。想想这炎症，待自己稳住阵脚并解除系列后顾之忧后，将集中一切精力来对付，料必就没有它猖狂的时间了。正所谓“雪压竹头低，弯腰如啃泥；一朝红日出，同样与天齐。” 据说小睿深获老师们好评，与小伙伴们相处十分融洽，更受二姐一家及周边亲友关爱与赞赏，令庶盶十分欣慰。“爸爸没礼貌！”“哦，那你说说看，要如何才算有礼貌啊？”“老师说，见人要说你好和谢谢，你都不对我说，所以没礼貌。”“吙！那爸爸就给你补上一个。睿儿，你好！”“嗯，谢谢爸爸！” 收档回到二姐家，突然见二姐家的住房一角顶上，缺少大片的瓦，房角下多出一大堆的水泥墙废砖块，将一头去向后檐下的路全部堵死。不少的行人，正三五成群的停滞观望、询问、了解。见学生们普遍尚在路途未到家，二姐与二姐哥都有现身，也即所有人员都安然无恙。原来，是xx开车时，撞垮房背后x厂家的大门砖柱，垮塌下来砸坏二姐家住房的一角。 进入室内逐一查看，三间小青瓦的房子，足足两间墙壁的上半腰，被整齐划一的撞出一道裂缝，虽说裂缝不算大，却是一缝贯穿两间三方的墙壁。细问之下方知，开车的人身居要职，而且其不少直系亲属都是全县鼎鼎大名的要员。庶盶认为，二姐哥的家族势力也不算小，仅二姐哥的大哥就是当地有名的大包工头，这件事二姐家肯定不会吃太大的亏，轮不到自己去说三道四。 被撞房屋脊上的瓦片移位，恰遇上连日小雨，弄得所有室内四处漏水，众多家什不得不用大量薄膜之类的加以层层覆盖。一些床上方所覆盖的薄膜中，往往是积水难出，一不留神就会流淌到被褥上。时间一晃就是七八天，仍不见对方来人过问一声。 庶盶邀约二姐哥一同前去其大哥处询问。原来：“大家平常都是亲如兄弟，这件事我帮哪边说都不成，难哦。”庶盶始终以旁听者身份不发一言，看来的确是摊上犯难的事了。所谓有理走遍天下无理寸步难行。那就等吧，看对方知不知道占自己的道理。 房子撞裂超过十天了，看来对方是不想占自己的理由了。估计，对方当老大的时间长了，习惯翘起二郎腿在家中居高临下，等待着别人前去叩头礼拜、跪讨赏赐。不主动前去乞求的，自然事情不大，无需多加理会。 面对这种黑白两道通吃的对手，必须是慎之又慎。最主要是二姐哥较老实，二姐辩驳能力相对较差，若本人强出头，很容易导致将后伺机报复的结果。自己又不可能长期守在这里，难保二姐一家不因此而吃大亏。 最好是不要本人插手。一旦插手，就必须中规中矩地按黑白两道规矩，踏着仁义礼智信的“一二一”，拉长战线，尽量多来几个回合——拿你当雏鸡反复摔，直接要你死了那份伺机报复的心。这，绝非本人有多大能耐，而是正邪泾渭分明。所谓正义不可欺，既然你碰触、踩踏到邪恶的边界，就必然赋予本人一正压百邪的无限能量，你焉能不败？ 第十七章 高山流水韵依依(17) 17.17 经二姐哥认真评估认为，房屋损失赔偿额达到七八百元钱，就不算过分吃亏。对方当事人身边不缺评估这些损失的人，就从赔偿金额入手，先给他一个小小苦果，让他咽不下去，游戏将会继续。然后层层加码，逼迫他聚集所有亲戚朋友的情智，来一场斗智斗勇的马拉松赛，直到他们全体认输——就算存报复之心，也得考虑被察觉或怀疑的后果。 当然，所谓攻心为上，对方所付代价过轻，则达不到攻心的目的；代价过大，则容易结仇而因小失大。 鉴于对方各方面实际，在肇事逃逸与金钱之间，三五几万元的经济损失事小，肇事逃逸等负面影响事大。换言之，几万十万的钱，远远不如肇事逃逸所产生的精神压力强大。拟定一份《寻人启事》：肇事者xxx，男、现年xx岁，家住x街x巷，自x年x月x日（上班时间）驾车肇事毁损xxx住房后逃逸，至今不见踪迹。望知情人士，协助提供肇事者行踪信息为谢。 打印、复制三四份备用。打印《寻人启事》时，见打字员头望荧光屏，噼噼啪啪敲打键盘，荧屏上就跳跃出所要文字。电脑打字、排版听说过，可做梦都不敢相信转眼就来到这偏远县城的现实生活中了。国外买一台英文打字机，曾经养活了几代人的大有人在，而自己在中文打字机刚刚面市便立即买下一台，满以为能够享用自己这一生，结果才几年时间，眼看就成一堆废铁，这节奏未免太离谱了吧？ 打印好《寻人启事》，一连几天没找到合适机会。今天收档又是蛮早的，回到二姐家赶上了午饭。房后的工厂工人们正在午休。难得的天气晴朗，七零八落一大群一大群的人们，围坐在垮塌一角房子附近一边晒着太阳，一边谈天说地。 一位女士正在大声夸赞肇事者xxx。庶盶问二姐这说话的人是谁，二姐回答说：“是xxx的弟媳妇，她是这个厂的财神，是个要风得风要雨得雨的大红人。”正愁没有适当理由插手二姐房子理赔的事，既然你是xxx的弟媳，更加在这受害人当门大肆颂扬xxx，那就不得不让你这位大美女受些委屈了。 庶盶端起饭碗走进议论的人群中，“我大哥”接着就是如何如何的体恤民情，如何如何的扶危济贫、仁至义尽。尽管说的可能都是事实，但却忽略了眼前实际。庶盶接过话题：“原来是在说xxx哦！在我看来，他完全就是个不仁不义、欺世盗名的伪君子。” “凭啥子咹？”庶盶抬手一指：“从撞垮房子这一角到如今，都已经长达半个多月了。这是十天九雨的半个月，整栋房子的室内是大下大漏不下还漏。xxx别说虚情假意问候一声，就连脚板印都舍不得来踏一个，纯粹就是在逃避责任。你说说看，他要不是一个道貌盎然的伪君子，难道你想把他说成是一个恶贯满盈的千古罪人啊？” 对方在一阵瞠目结舌中，喃喃挤出一句话来：“你…是哪个咹？”“嘿，看你这话问的多蹊跷。大家淡口薄言闲扯几句，就要审犯人了啊？再说了，你看我有鼻子有眼窝、人模人样的，肯定是个人嗮！未必然还有哪个敢说本人，是个啥东西不成啰？”“我晓得你是个啥东西！”“哎哟喂，真是想不到啊！原来你是这么没家教的一个人，见人就敢口喷熏天臭气地泼大街。‘有此父斯有此子，人道之常也。’是不是连你父母也像你这样没家教啊？” 第十七章 高山流水韵依依(18) 17.18 趁对方一时张口结舌，呆愣愣不知所措之际，庶盶紧扣主旨继续大声说：“所谓言论自由嘛！大家都在这里闲聊，你说你的高见，我谈我的看法。本来我们是八竿子都打不着边的，就因为本人一句话不对你胃口，竟然恶语相向。如此飞扬跋扈，这哪里仅仅是没家教啊？分明是你大哥在逃避责任，你居然还猖狂到这等地步，这不就是强行给别人眼里揉沙子吗？我倒是很想知道，你究竟曾经这般蒙蔽、祸害过多少乡里乡亲的人啊？” 庶盶得理不饶人：“我还真就不相信了，就凭你大哥？他躲在这簸箕大个天地间，挥舞着指头大点权，獠牙还没长出牙缝来，就想吃人？也不怕闪断獠牙？” 二姐一头赶出来，指着对方：“你个疯婆子，见人都敢骂。我弟娃把你啥子逗到跘到了咹？你连他都要骂？”对方慌忙苍白辩解：“我哪里晓得他是你弟娃嘛，我哪里在骂他蛮，我就问了一句你是哪个咹…”没有更多辩解机会，一台吵闹，人们闻声围聚而来，相互询问着发生了什么。 过程和细节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在本人采取行动之前，事先有了这场闻者甚众的吵闹，至少表明本人不搞突然袭击、不出无名之师的言行本色。不论怎么说，在受害人面前海夸肇事者，本质上就是冒犯受害人的人格尊严。 庶盶趁机再次抬高嗓门：“看你疯疯癫癫的，抬起一张嘴巴见人就骂。我本来没打算谴责你大哥逃避责任的行为，你却偏要肆意给你大哥惹是生非。不管是你自作主张，还是由你大哥授意，总归是跑到这门前骂阵来了。这受害人还没出声，反倒是你们先跑到别人家门口摆出鸿门阵。我不管你大哥摆出了啥阵仗，也不管他长有几个脑袋几双手，今天还就得会会他。”转头问二姐哥：“你知道在哪里能够找到她大哥吗？”“我晓得！”“那我们就一起去找找他。” 庶盶拿上早已准备好的几张寻人启事，二姐哥已备好人手一辆自行车在等候。庶盶接过自行车刚跨上车，xxx的弟媳仿佛回过神来：“你们气势汹汹的这个样子，我还不相信，就能够把他活生生的吃了。”庶盶一边踩踏自行车一边大声回应：“这个倒是用不着你操心了，吃不了兜着走就是！” 今天的这场公开争吵，谁是谁非无足轻重，关键是获取本人言行的合理化标签。 只要你敢于太过失德，本人要找个出师有名的理由，纯粹可以信手拈来。此举明显能够与耍阴谋诡计者划清界限，不仅彰显自己始终会高举仁义之师的旗帜（光鲜或破烂与否不讲究，反正有正义标志就行）。 在对方的阵营中，有的是明眼人。对这些举动的前因后果，他们是完全能够心知肚明的。 踏着自行车随二姐哥转来倒去，在一个大铁门外停下。二姐哥说：“这就是他办公的地方。”看看时间，早已是该上班了。铁门内外静悄悄无一人进出，门卫室内一人正漫不经心的翻看报纸，凭其悠然自得的神态，断然不会是初来乍到的，想必“米饼”的招牌还是多少有点用处。 第十七章 高山流水韵依依(19) 17.19 庶盶敲开门卫窗口，对们卫说：“你好！我是在这邮局门口卖米饼的庶盶。我姐的房子被这里的xxx撞了个通体漏雨，现在已经半个多月了。今天，特地陪姐哥专门来找xxx。”门卫说：“他这段时间特别的忙，成天都是大会接小会的没停过，今天恐怕还是没有时间。” 庶盶回应说：“不论怎么忙，拖个两三天的时间还说得过去，拖个七八天的，也情有可原。但是，这一拖就是半个多月，就没有任何道理可言了。虽说把房子撞到通体漏雨，不是什么人命关天的大事，但害得一大家子长期等同于夜宿露天坝里，也绝非什么小事。拜托帮忙通报他一声。我和我姐哥，就专门在这里等他，让他给个准信，我们具体要在这里等多久。” 没过多大一会儿，门卫转回来说：“他正在主持一个大型会议，叫你们先等一会儿。”“他就没有说个准确时间？”“这个，肯定难以确定，或者一两个钟，或者是整个下午都说不准。” 庶盶毫不客气道：“他连个大体时间都不作出个准确回应，那就是给他面子他不要，我也就没必要和他客气了。还得拜托你，再通报他一声，十分钟以内，他要是再不直接出来给个准信，我就先闯会场。然后再去相关职能部门补充、递交书面材料，说明我擅闯会场的缘由。顺便，麻烦你把这份《寻人启事》带给他。可能你找到他需要五分钟，那就等他十五分钟。现在，我开始倒计时！” 大概过去六七分钟，包括门卫一行四五个人一路小跑，冲着大门而来。渐行渐近之际，所有人似乎都故意落在一个高大帅气的中年男子身后。庶盶注视着跑在前沿的人，此人肯定就是对方当事人xxx了。 来人气喘吁吁：“我早就打算来和你们商量了，可这时间确实太过紧张了，一直没来得及。”庶盶道：“我晓得，你的时间自始至终都特别的紧张。正在我准备闯会场的时候，你的时间恰好有了这么一丁点的松动。”“嗨呀，我…” 对方示意随从人员靠后，指着背静一些的地方，缓慢向前挪动脚步，庶盶默不作声的缓步配合他前行。“我大爸、幺爸，还有我姑父…”庶盶抢过话题：“你还有脸提他们啊，还嫌没把他们的颜面丢尽？芝麻大点事，肇事逃逸，还像个当老大的样子吗？难道你认为，这仅仅丢的是你个人的面子？就不怕玷污了你那些叔爷长辈们的高大形象？”“我哪里是在逃逸嘛，我是…” “还说不是逃逸，你搬着指头算算，都足足半个多月了。整个屋子里面，到处都摆起盆盆桶桶，滴答作响的滴水声昼夜不停；到处的塑料薄膜覆盖一层又一层，稍不留意，薄膜中的积水四溢。就算你半个多月来真的没有丝毫空闲，但你身边的哥们弟兄何曾不是成群结队，你托个人假装来问问，连这点时间也没有吗？事实求实地说，你是连假仁假义的伪装都懒得要。我所说的肇事逃逸，针对的是你的潜意识、针对的是你为人处世的指导思想。所以，我所说的肇事逃逸，还算恰如其分、丝丝入扣吧？” 第十七章 高山流水韵依依(20) 17.20 庶盶以教训口吻说：“我本来早想在一夜之间，将这一纸《寻人启事》，贴满这县城的大街小巷。但我觉得这样做，对你和你家族声誉影响的确过大。若我果真这样做了，你和你的家人，还有你的叔爷长辈们，大家的颜面何在啊？不过喃，我要是这么做了，也无异于是在与你们结仇。为了这么一丁点的鸡毛蒜皮事，我宁肯等待，不到万不得已时，决不可能这么做。但是，面对你的这种毫无诚意、逃避责任、无限拖延的本质行为，实在是到了忍无可忍地步。针对此时此景的此事，你倒是说说看，究竟想咋个办啊？” 对方当事人惴惴不安：“此前，确实是我考虑欠妥，是我做错了…错了！”“这么看来，你还是蛮有诚意的嘛！”对方猛然底气十足：“这个你放心，诚意我肯定是有的。你看这样好不好，我马上就去调整会议议程，把会议延长到明天，安排他们今天下午分组讨论，然后立即出来和你们商量赔偿事宜。” “这倒不必了。尽管我对你的诚意尚持一定保留态度，但也没道理就此不相信一个人。我有个以诚意为基准的简单方案，就赔偿金额而言，越具诚意赔偿额越低，但越缺乏诚意，则赔偿额就越高。你看嘛，你要是早些时日了结此事，几百元钱就能解决。想不到你却非要让一大家子人，等同于在露天坝里住宿半个月之久，搞得个天怒人怨的。有鉴于此，关于赔偿金额，从明天开始计，三天以内一千一百元钱，三天以后一千四百元钱，一周后一千七百元，两周以后三千元。四周以后不说钱了，只需恢复房子的原样即可。你时间紧张，先忙你的去，我们这就回去等候你的消息。” 由于本人特别强调原本几百元就能解决，对这最低一千一百元赔偿额，对方当事人，在以三天为限的第一个回合中，将会面对患得患失的心理失衡——面子没处搁，欲找回一些尊严和霸气又无计可施。三天以后的第二个回合中，将逐渐发现，对手乐见事态扩大——不惜叫板整个群族势力。 本人如此高调介入，必将迅速轰传整个县城，是本人人生安全的重要基础。时间拖得越久，关注、议论此事的人将会越多，加上时间拖得越久，对方越是明显吃亏，将越是颜面扫地，迟早将牵扯到一个偌大群体的颜面和声誉。因而，将会在何去何从的矛盾、犹豫、徘徊中进入第三个回合。 接下来是一个集体密集会诊、权衡并拍板的阶段。肯定持找回些颜面的心理，几个犹豫就会面对一千四和一千七。 在其亲近的群体中，明白人必然占绝对主流，他们有一周时间从容计议，预计绝对不会进入第四个回合——三千元阶段。至此，他们自然会明白，本人虽不缺绵绵后手，但绝非惹事之辈，更不是一出场就下狠手亮很招。之所以要多缠斗几个回合——有恃无恐地打攻心战，目的就是在向他们喊话：彼此最好永远相安无事，否则谁都别梦想当大赢家。 转眼三天过去，对方当事人第四天下午找到庶盶，作出前日未到的系列解释（明显是以拖延挽回一些面子），希望仍然能够以一千一百元钱了结，遭到庶盶言辞拒绝。一晃又是三日过去，这次显得慎重其事了很多，给出的理由是头天深夜还在和保险公司的朋友交涉赔付金额和时间等问题，希望一千四解决此事。 第十七章 高山流水韵依依(21) 17.21 庶盶回应说：“我高度认可，你所说的客观原因是真实的。不过，凡是人为的所有事情，除客观原因外更取决于主观原因。增广有言‘结交需胜己似我不如无’。你的本事，在这方园数十公里范围内，那是无人不知、名至实归的大人物，而本人就是一介草民中的无名小卒。尽管如此，我还是希望能够高攀，让我们将来或者成为朋友。所以，我所遵循的是‘梁山兄弟不打不亲’。我知道，你现在仍然还瞧不起本人，我这不是正在不断加码，力图展现自己的本事嘛！我想吧，只要我们在彼此不伤筋动骨的前提下，各自都使出真本事来，多比划几个回合，届时或许你就会认可我这个兄弟了。” “哎呀，我早就输的心服口服了，你就饶了我吧。”“要说口服我信，但心服则言过其实。我觉得，反正接下来的这一个回合，连今天还有一周的时间，不急，慢慢来！不过，我倒是认为，诸如昨天的事，你要是真的瞧得起、信得过的话，为什么宁肯先跑保险公司，而不愿意先和我们商量，从而画上一个圆满句号呢？这就与心服口服完全不沾边了嘛！”“唉，这段时间，是不少的事情都凑在一起，弄得个昏头转向的。你说的是！我明后两天，不论保险公司那边如何，我都会来把事情做个了结的。” 庶盶正在集中精力赶制米饼，无意中发现二姐哥站在旁边，待客人稍事松动，庶盶突然意识到，二姐哥定当有什么事。果然，又是对方当事人提出异议。原来是厂方所垮下的门柱砖块的清除问题，这倒是此前未曾考虑到的。 问及清除成本，二姐哥介绍说：“现在这些废弃物处理十分麻烦，今天这里不准倒，明天那里不能倒的。自己又没运输车，花三四百元的运输费是一回事，关键还需要一大群人上车。”“你估计对方清除需要多少钱呢？” “他就完全不同了。他的关系网宽，随便问一下就知道那个工地需要填方，完全可能不花一分钱就有人自己来拉走。即或就是运出去，这有车和没有车完全不同。请别人的车，必须得赶时间，需要请一大群人上车。若自己有车，一两个人不慌不忙地半天就轻松做完。只要别人允许倒几天时间，那些废砖头就会有人清理出来弄回家里自己用。估计，自己有车最多花百十来元钱，没有运输车的只怕四五百都还说不准。”“那，是需要我回去吗？”“你二姐都和他吵起来了，恐怕只有你回去才行。” 距二姐家尚有十余米，见二姐哥的大哥等一众亲戚，似乎专门站在路边等自己。庶盶赶紧跳下自行车，同他们招呼。亲戚们都急切表示，希望“事情能够得到解决就行了”的愿望。估计对方当事人已经与二姐哥的大哥等通过气了，大家相劝的愿望，料必也是对方当事人的愿望。庶盶欣然接受劝告，表示只要对方不翻翘打滚，自己决不做过分的事。 看见对方当事人正在通过梯子，独自向房背上运送瓦片。庶盶望着他说：“这些瓦片不用你来的！”“没事、没事，我就是把那点瓦弄到房背上来！”庶盶随即将剩余的瓦片递上，感觉对方双手明显在突突打颤，可能是长期没有涉及体力劳动外加神情有些紧张所致。 第十七章 高山流水韵依依(22) 17.22 庶盶以尽可能平和的语气问：“听说你又在翻翘打滚的了？”“没有没有，一千七就是一千七，我二话都没说过。我只是针对清除这一堆废砖块的事提出来商量，能协商就协商，不能协商我清除就是。” 见对方也怪可怜兮兮，庶盶感同身受般：“我们双方此前就清除废砖块的事，没有进行过协商，当然可以协商嘛。这个问题喃，以前一直被忽视，主要是这些砖块属厂方的，所谓朽木烂材各有其主，加之这些砖块对有需要的人家来说是有用之材，我姐哥他们压根也就没想到该自己清除的问题。此外，他们没有运输工具，更不知道能够倒在哪里，估计成本不低于四、五百元。我姐哥认为你的关系网宽广，处理这些相对要容易得多，至于费用问题，理所当然是很好商量的。”“这不是多大的事，我独自清除就是了！” 对方当事人拿出一千七百元钱，双方清点无误，庶盶提出出具收据，对方接连说不用，对方转身忙于清理之中。事情能够就此圆满画上句号，是件值得庆幸的事，彼此同台共进午餐是完全必要的。 庶盶找二姐表示，自己立即去买些菜来，多备几道菜请对方吃个午饭。按二姐的意思，庶盶提前邀请对方共进午餐，对方表示家里会将午饭准备好的。庶盶道：“我认为吧，我们也算是相识一场，大家一起聚个便餐还是应该的！”“那，好吧！”庶盶赶紧转身前去蔬菜市场。 原农贸市场相对简易，需要拆旧建新，这对经营食品的人带来严重困难。刚开始时，企图用纱罩加上白纱布解决问题，但很快发现，即或同时加盖两层湿纱布，细看之下还是不乏灰尘入侵，而且洁白的纱布转眼就像在淤泥中拿来一样不堪入目，更别提给人清洁卫生之感了。其他的小吃摊，也普遍改为夜市，但时间短暂，营收成倍降低。甚至就连夜市，也都在很偏地段，庶盶接连蹲守几个夜晚，许多摊位前很难聚集几个人，购买者更是寥寥无几。 转来看去，这米饼摊位还真的没处生根了。孩子入幼儿园才半学期左右，据说修建农贸市场需要一年的工期，总不能如此耗上一年不经营吧？ 包括县城近郊，连续转悠了两三遍，唯有一所职业中学尚勉强像那么回事，距二姐家相对于邮局门口倒是更近便，但师生加起来不过三百来人，而且这些学生能够用于零食开支的钱是非常有限的，每周还要放一天半时间的假。 此外，县城区域以内的人，连闲耍散步都不会走这么远。虽说地处交通要道，却因距中心区域远，人们进县城除了赶车便是骑车，步行的人是屈指可数。找遍整个的县城，只有比这里更差没有比这更好的位置了。提起职业中学，不仅二姐一家，其他不少亲友都认为，职业中学是个非常不错的位置。 守在职业中学边的经营，倒是分外轻松，每天的课间操、中午放学免不了哄抢一阵子，其它的时间几乎是闲得无聊，午后甚至不到正午就收档。有很多同学是每天的课间操、午间必定惠顾，甚至每节课的课间休息也有不少学生光顾。他们往往是三五几个结伴轮流付账，人均每天消费量不下三个。有那么几群的同学，他们甚至每周人均消费米饼超过二十个。 第十七章 高山流水韵依依(23) 17.23 这些在校学生，家庭条件好的，每周可以有二、三十元钱的生活零用，家庭条件差的，每周只有十元钱的也是大有人在。有的同学每周仅米饼开支就超过五元，对于这些正在长身体的学生来说，需要压缩多少必备的生活开支啊？可是，每个米饼优惠一两分钱，对他们来说也无济于事，然每个优惠五分一角的，自己又没有这个利润空间——毕竟是做这个营生的，哪能不图赚几个呢？ 就这么大点消费群体，虽说每天纯收入十三四元钱，偶有十七八元的，使自己恰如曹操吃鸡肋，进退两难，但自己总归是没啥好的去处。想想每月三百多元的收入，却是远远高于做零工的收入了，而且还不用起早贪黑、挥汗如雨。每月尚有四个星期天外加四个半天可以休息，平常也是半天辛苦半天闲的，知足常乐吧！ 感觉实在是亏欠这些同学们，纯粹就是他们用微博的生活零用钱，给自己提供了这份收入，尤其是消费量大的同学。每天多备一些材料，适当回馈些米饼给这些同学们，可谓举手之劳。然这些同学们的自尊心很强，明着白送绝非明智之举，不如明里暗里少收他们钱的好。 几群日均消费四五个米饼的同学，很快基本上是认得出来了。日均消费两个以上米饼的同学，其购买量估计超过自己总销量的三分之一，大概人数不下二三十人，差不多是二三十天才勉强认出大部分来。凡课间操、放午学的拥挤时候，针对消费量大的同学，他们递来的钱，庶盶老是装着忙不过来或没看见。这些同学递上一会儿，也就很配合的收回去了。此后，这些同学们总是相对最早到来，最晚离去，明显在传递出感激之情。 一群一群的同学围在摊旁穿梭，拉抬了人气，使得每天课间操和放午学的时候，抢购米饼成为一道从不间断的日常风景。每天暗中赠送一定的米饼，收入不仅没有减少，反而日均增加了一两三元的纯收入。这是因为，每天计划赠送的部分，最终都有一些变成了营收，总体提高了营业额和纯利润。 不少同学周末的钱非常紧张，有的希望用饭菜票兑换米饼，有的希望赊欠米饼。面对这些平常给自己贡献最大利益的同学们，庶盶则一律公开表示：本人在这里做买卖，是大家给本人创造了利润，你们是我的衣食父母。论年龄，你们都是我的弟弟妹妹，正是学知识长身体的关键时期，不管遇到什么困难，都还不是你们应该独自面对的时候。知恩图报、有事找大哥，是祖上传给本人的规矩，自己不敢忘怀。 庶盶多次公开对同学们说：“大家别光看本人现在是病体恹恹、一副倒大霉的样子。但本人这肩膀，生的是蛮厚实、靠谱，具有担当你们大哥的资格。毕竟，本人在市场营销、技术研发、人才培养等方面有一技之长，就算你们参加了工作，可能我还能够帮你们排疑解惑！ “今天，本人在这里卖米饼，收入不比一天到黑挥汗如雨的零工差。所以，当你们遇到困难时，我就是你们的大哥，我决不会让你们这些弟弟妹妹们，在学知识长身体的关键时期受到困扰。需要清楚的是，你们那些个的任何困难，在大哥这里都是能轻而易举解决的小事。反倒是你们，遇到什么困难时，不来招呼一声，就是瞧不起、不尊重我这个大哥了。” 第十七章 高山流水韵依依(24) 17.24 不少弟弟妹妹们，早已不拿庶盶当外人。遇到困难就来找，庶盶理所当然乐意提供帮助。好些的同学家长来到学校，都还被带到庶盶面前进行介绍，家长们除了表达谢意外，普遍诚恳邀请前往家中做客。 周一来还借支的、付欠账的，庶盶一律尽量多赠送一些米饼。人多的时候，一句“先计着”，暂时不收欠账、借支。赠送的米饼多了，同学们也乐得先寄存起来，以便随时来拿新鲜的。时刻有成群的弟弟妹妹们聚在摊位边，“大哥”长“大哥”短的，纯粹就如同真正的兄弟姊妹一样。而且，这个弟弟妹妹的队伍，随着时间的增加在不断壮大。庶盶在当“大哥”的氛围中，其乐融融。 一边准备着米饼原材料，一边看着电视的新闻节目。“十四大”圆满闭幕，海量信息令人激动万分。 从新闻报道中，庶盶感觉到，劳务输出的新一波更大浪潮即将来临。恰好次日所需材料，早早准备就绪。立即拿出纸笔，就劳务输出的方方面面，力争理出个具体头绪来。最终，发觉自己拟就的，完全就是劳务输出的可行性论证资料。既然是新的一波更大浪潮，就有严格时限性，需要抢时间、抢速度。但是，就自己当前的现实处境来说，无论是财力还是人力，均不具备独立搞劳务输出业务的条件。可是，自己的这份劳务输出的可行性论证资料，又能拿给谁看、能起到什么作用呢？ 综合各方面信息来看，新的一波劳务输出，肯定与各地就业局密不可分。再度审视论证资料，毕竟自己数年前就差点从事劳务输出，起码也算是半个行家了吧！这份论证资料，从国际国内趋势到细节措施的分析论证，可谓大气磅礴，无懈可击。尤其是在可操作性方面，完全体现出行家里手的本来面目。 这样的论证资料，拿给一个对自己毫不知情的人，他肯定会认为遇到一个只会纸上谈兵的幻想家了。就算是可能被采信，也难免不处处质疑本人的实际能力。“美不美家乡水”、“亲不亲家乡人”，在老家因自己负债历久未还而质疑本人信誉和人品者不乏其人，但尚不至于有人质疑本人的实际能力。就是在所有质疑声中，除了负债没还的事实外，其他的负面传闻根本就缺乏真凭实据，就算可以给自己形成千疮百孔、面目全非，却也丝毫影响不了自己站得正走得直的根本。 作为自己所在县的就业局，其中肯定还有相互认识的人，不可能对本人的实际能力毫不知晓。至于本人的其他负面传闻，爱信不信，主动权完全在别人，自己没必要去过多理会。关键在于，别说附近市县，就算更广泛的区域，具有从事劳务输出经验者，可谓凤毛麟角。若欲在劳务输出市场，迅速打造一片广阔天地来，舍我其谁？ 自己所在县受地广人稀、交通不便等条件制约，若真要在劳务输出市场大有作为的话，只有抢在竞争对手之前，迅速抢占外地劳动力资源阵地——率先掌控劳动力输出信息，并迅速妥善输出安置。 第十七章 高山流水韵依依(25) 17.25 本县地处偏远山区，在既缺乏人口资源更缺乏就业市场的前提下，就如何争夺外地劳动力资源并妥善输出安置，是决定劳务输出成败的、重中之重的关键一环。既然论证资料准备投寄给自己所在县的就业局，就必须加入针对本县客观实际的相关内容，方算得上为一份完整的论证资料。 给自己所在县就业局的信函投寄以后，庶盶这才开始认认真真推演劳务输出可能面临的各种情况。从劳务输出开始出现以来，距自己所知的时间算起，当不下大致五年的发展历程。哪里急需大量劳动力，哪里具有大量劳动力，早已是公开的秘密了。 凡人口资源丰富的地区，诸如墎州地区，祖祖辈辈都有外出务工的传统，哪里容易找事做、哪里工价高，哪里就会有他们的身影。五年以来，人口资源密集地区的人们，早已不乏在沿海一带扎根的亲戚朋友，他们对劳务输出服务的需求度，客观上是趋于大幅下降。 与此同时，诸如江东市，早已不再是改革开放前默默无闻的小渔村了。如今江东的名号，那是响彻国内外。众多急需用工的沿海地区，凭借其自身影响力的迅速扩张，对务工人员来说，已经接近家喻户晓。这些地区虽然用工量在急剧增加，但各地务工人员蜂拥而至，许多区域是人满为患。国家对劳务输出高度重视的原因，理所当然应该是基于通过组织行为，达到妥善、有序、有效对接，从而避免人口盲目流动所产生的众多社会隐患。 应该说，当前的劳务输出服务，关键是作为人口合理流动过渡时期的特殊需要，尚具有一定生存空间。但是，人口合理流动的过渡时期不会太长，多半就是短短一两年的事。认真想来，自己给所在县就业局投寄的信函，完全出于一时冲动，实在是具有很大的盲目性。 两三年之前，在江东等沿海地区从事劳务输出尚大受欢迎，而如今的工作难度和相应成本已今非昔比。江东那比比皆是的在建工厂等，按其建设速度，只怕是早已投入使用，继之而来的，又是怎样的一幅景象？新的工业区，成片成片拔地而起，各工业区人头攒动，一个人身在其中，十足的“一颗菜籽掉进大海”。 那里的工厂宿舍，一个房间要挤几个甚至十多名员工。众多工厂不大可能大幅投资修建宿舍，仅仅依靠原住民修建住房，建设肯定跟不上发展需要，房租等成本定然比数年前高出很多…… 江东必然经历了一个翻天覆地的变化，且还在以更快的速度进行着沧桑巨变。在那里设立一个办事处，首期投入两三万元现金，弄不好根本就无法确保维持正常有效工作，加之一个办事处究竟能够覆盖多大范围和创造多大价值，尚需在实践中摸索，稍有不谨慎将得不偿失。 综合方方面面情况，搞劳务输出，为时实在有些过晚。好在国家高度重视人力资源合理、有序流动，劳务输出尚有一定发展空间，但周期相对短暂。 从纯商业价值的角度来考虑，其发展空间相对狭小，且经营风险较高，随时都可能蹦出个烫手山芋来。虽说劳务输出是时代发展所需，但时代发展需要一揽子的齐头并进，自己哪能这山望着那山高的头脑发热、呼啸而上？ 第十七章 高山流水韵依依(26) 17.26 依法代理维权，不仅同样是时代需要，而且相对更为重要。尽管因入不敷出而难以为继，但凡诉讼，毕竟事后都或多或少给有一定报酬。即或是私下调解，虽没给报酬，但起码在介绍生意等方面，那是巴心巴肝地穿针引线，也等于是有所回报。 虽说代理维权难以为继，却远非纯粹无法坚持的绝路。相对而言，劳务输出一旦入不敷出，想多坚持半刻都是痴心妄想的事。自己一个刚吃饱穿暖却还病恹恹的平民百姓，反而反不如安于现状——卖米饼更为轻松自在。 自己已经给就业局投寄了信函，当然不能就此不理不问。需要安排个适当的时间，专程前去做个详细说明解释。毕竟，任何事物都有复杂的一面，一时失察也属人之常情，只要没有产生不利后果，在第一时间得以纠正，都是情有可原的。 原来，就业局负责人是大姐哥的战友，一开口就是：“你的来信，我们都认认真真的反复研究过了，完全与我局正在传达、学习的最新文件精神高度吻合。仅冲着这一点，就可以断言，我们的合作前景将是异常广阔的！”在这热情高涨、信心满满的氛围中，自己此来的目的却是要泼冷水。 想自己毕竟不是三两岁做“假假饭”的时期了，白纸黑字的可行性论证资料都投寄并且人家还细致研究了，又怎好出尔反尔地当头泼冷水呢？况且，这是人家主管职责范畴内的行业，自己又如何能够突然爆出与文件精神不和谐的杂音？然而，这劳务输出的确属于投入不少、难度不小、空间不大、周期不长，一旦真正捧着个烫手山芋时，任谁都没法轻易脱手。 想来想去，只要能避免产生不良后果，其它都无关紧要。那，自己就先提出对方无法达成的条件，使合作无法继续，然后再写信详细解释。 想想当前各机构正在精简人员，自己就提出希望纳入就业局正规编制的条件，反正对方与自己大姐哥是同龄人，也算是自己的兄长，面对如此无理要求，直接驳斥回来就是。 庶盶略带桀骜口吻：“我现在是在守街边边，若没有适当的发展门路，还是宁肯去守街边边。这劳务输出合作喃，我的心愿是被纳入就业局的正规编制，也算是个条件吧，行与不行恳请不吝赐教！”“这个问题可以广泛讨论！” 接下来，面对是否能够纳入就业局编制的问题，可能双方都觉得过于敏感，都是尽量避而不提，最多也就蜻蜓点水水般一语带过，继而围绕劳务输出的看法进行交流。庶盶仍然保留了关于劳务输出已经有些过时的话题，以免破坏这种积极氛围。 临机提出个要求纳入就业局编制的问题，满以为会当面拒绝，没想到却来了个热情洋溢的“可以广泛讨论”，这就让简单的事情变得复杂了。 果真额外纳入就业局编制，没有特殊贡献几乎没任何可能。就劳务输出而言，大手笔运作将会面临诸多尾期风险，断不可为。小打小闹，自己单独前往江东等沿海一带，迅速建立以保安人员兼职为主的信息网络，通过几个月时间再怎么也能够签下几笔像样的单，然后根据合同需要组织劳力资源输出，当属最稳妥有效的捷径。 但愿还是不参与劳务输出的好，如果迫不得已需要参与，自己能够做到的，大概也就只能是小打小闹而已。 第十七章 高山流水韵依依(27) 17.27 不管怎么说，人家是对自己寄予厚望的，自己当然不能视同儿戏。反正当前守个职业中学，经营米饼的收入不高。干脆先停一停，待就业局这边有个结果再恢复米饼不迟。如此，才能充分体现自己的诚恳之意。 连续去就业局两三趟，似乎也非十天半月将会有结果的事，弄不好需要一个难料的时间段。自己眼下是在家中等待消息呢，还是去继续经营米饼？经营米饼的话，与就业局的信息往来会十分的不方便。可是，在家专候消息，也经不起坐吃山空的折腾啊？ 有人前来商议，希望代为大量组织加工藤椅的藤子，这是一个不错的临时渠道。试着进行几次，发现由于藤子长期有人收购，赶集天在各街道可以收购，但急切间一次性难以量购。由于藤子体积大、重量轻，自行车运输困难。动用机械车辆运输，货源又难以聚集，这运输成本就大有患得患失的了。 观察藤椅加工村，不少家庭两人从业一年收入过五千元，个别家庭年均达到七八千元的收入，产品有人包销，供不应求。不过，加工藤椅的户数占比最多不过50%，却普遍比未加工藤椅的人家要富裕。 询问未加工藤椅的人，几乎都异口同声表示：自己远不如人家手脚快，即或是加工藤椅，收入也远比人家差很多。同时，还了解到，也有手脚快的没有自行加工，那是因为加工藤椅需要流动资金，特别是加工椅架子的竹子大有讲究，春夏季节采购的竹子要生蛀虫，必须库存大量秋冬季节的竹子。如果流动资金不足的话，多半会出现缺钱缺材料而停产。 加工藤椅存在两个方面的问题，一是销路，二是手脚快慢的问题。无论自己会不会从事藤椅加工，先了解了解销路当属有利无弊。雍松一直固定在他老家一个地方，信息渠道从未中断过，托他了解藤椅销售渠道应该不是问题。 雍松很快回复：凡各地稍微大点的市场，均有销售藤椅的商贩，他们都在不同程度的收购藤椅。到附近市县市场经询问，果真对藤椅需求量极大，不愁销路。 庶盶分析认为，自己所在地加工藤椅的材料资源丰富，方园数十公里范围内鲜有人从事藤椅加工，大量原材料被源源不断中转外流。如果能够聘请到加工速度较快的师傅，就地加工藤椅，同时规模经营藤椅加工的原材料中转，也不失为一举多得的好门路。更主要的是，能够同时照顾孩子上学，家中桑树、粮食等也可兼顾。加工藤椅无需机械设备，所用工具大不了百十来元钱，说丢就丢，想关停就关停。 库存竹子的资金并非特别庞大，就算将后不能加工藤椅，将竹子转运出去同样能够获得较乐观的利润。 若想获得藤椅原材料中转的垄断性优势，地理位置尤显重要，当地街道符合这样的地理位置条件。大姐自赊欠货款未收回后，已放弃中药材中转，街房空置未用，如将大姐的房屋租借来，就有望形成藤椅加工和中转其材料的优势基础。找大姐和大姐哥一商量，都异口同声表示让庶盶无偿使用就是。这样一来，小睿可以就地入幼儿园小班，加工藤椅和中转其原材料能够保障生活所需，离家近便，也可谓一举多得。 准备加工藤椅之际，倬菊迎头出现在面前，关切的询问道：“藤椅能够做出多大的名堂来？”庶盶突然感觉无言以对。自己在等待就业局准信前，总不能坐吃山空吧？加工藤椅，不过是见缝插针般的临时之举，压根就没想到要做出多大的名堂来。 第十七章 高山流水韵依依(28) 17.28 自己眼下是“苍蝇子害背瘩——没几滴脓血”，理所当然不能大事无法做小事又不做。倬菊是来去匆匆，一晃眼不见了人影。自从帮大姐追收所欠货款以后，曾有过两次照面，都是一转眼就不见了，有一次似乎还很生本人的气。一个往返差不多一天时间，又不见为啥要紧事，难不成就为了专跑这一趟？仔细想想，对本人所传递出来的意涵，可谓清晰明白，这是要本人给出个准确回应嘛！ 连续一段时间来，倬菊的音容笑貌总是在脑海中晃动，就其言行本质来看，并非一时的头脑发热。自己与晓晖的冲突尽管已趋于缓和，但实质根源却根深蒂固地无法消除，若论真正的勠力同心恐怕是断无可能。 倬菊一家显然属于深明大义类型，他们不仅能够善待小睿，而且小睿还能够与倬菊形影不离。这既利于小睿身心健康地成长，又能够确保小睿享受充分母爱，更是自己心向往之的事业搭档。若有倬菊，即或是应就业局召唤，不仅是在老家组织人力资源能独当一面，而且在更具挑战的层面，都能独当一面。 在我荒芜的心田，绽放出一朵绚丽圣洁的牡丹。她是冰封大地时的一股暖流，带来一派生机怏然；她是沙漠夜行人心目中的北斗，驱散了漫无边际的孤独与黑暗；她是干旱土地中的雨露，赋予磅礴生命力的源泉。她璀璨夺目，玉兔为之汗颜深藏广寒殿，鱼儿为之羞愧潜入深渊；她千娇百媚，闪烁着仁义礼智信光环，铮铮回荡傲然迎风斗寒…… 不知不觉的，草拟一纸散文诗。倬菊的洞察力是毋庸置疑的，但她多半只看到本人优秀的一面，而忽略致命软肋的一面。 墎州的事业基础，十之八九已不复存在，当前本人是处于贫病交困之中，对于未来究竟该何去何从，连自己都深感茫然无知。这些，都必须让倬菊准确无误的清楚。是应该给倬菊有个准确回应，以免不明不白而误忌人家。 可她一直的是在打着哑谜，自己也不好摆明了直说，不如将这散文诗拿给她，然后再找机会，说明自己所面对的客观实际，请她慎重考虑。无论她将作何抉择，自己都会尊重她的意愿，并愿随她的意愿为转移。 到倬菊所在街道，突然听说倬菊已经入职某地级市的外贸机构。这可不是谁想去就能去的，十足的铁饭碗，可谓一生无忧无虑。 想自己就一山野村夫且自得其乐，加之如今方方面面的客观实际，岂能拉她一齐顶风冒雪、历经艰辛？拽着手中没有题头、没有称谓、没有署名的散文诗，若是要给她，就算不能面呈，也可挂号寄往她老家，必将准确无误的到达她的手上。 毕竟对倬菊的爱好、向往、追求等不太了解，仅凭一些片面认识和一己主观臆测，难免又安知不是祸福吉凶难料呢？犹豫再三，庶盶觉得最起码应该对倬菊的向往等有所了解之后，再根据实际情况决定行止方为妥当。 第十七章 高山流水韵依依(29) 17.29 绕了一大圈回到家中，突然发现兜里的散文诗不见了。看看身上这件廉价的外衣，粗看似乎是蛮不错的，细究却存在很多的纰漏。特别是衣兜，十足的偷工减料，装点什么东西在里面，一旦忘记拉上拉链，稍不留意非掉东西不可。 一来反正暂时不打算拿给或寄给倬菊，既然无意中被弄丢了，可谓冥冥之中自有安排，纵使届时需要拿给她时，重新写来就是。二来虽说散文诗的意涵清楚明了，却没有题头没有署名，就算有人看见也不知是谁所遗失的，大可不必计较。 签收了一封挂号信，属于临近县域一所村小老师寄来的，料想是推荐为谁代理诉讼的内容。启读来信，娟秀的字体，整洁美观的排列，用词遣意颇具水准，洋洋洒洒四五页。 信函内容充满柔情蜜意，直接表明愿托付终生云云。这样的信，怎么会寄到本人手中来了呢？细看信封的投寄人、收件人没错，称谓、署名都没错。对方是师范毕业、在其居家旁边一所村小执教快两年的小郑老师。能歌善舞、热情活拨、阳光向上、美丽善良，是一个刚成年的大少女。她，怎么会写来这样一封信呢？哎呀，肯定是自己写给倬菊的散文诗，无巧无不巧的掉在她那里，从而引出这场误会来。 记不清从何时起，在一所村小附近曾经组织货源并几次代理维权（包括私下成功调解以及诉讼）。一次，远远就接连有人对庶盶说：学校郑老师要找。听不到朗朗读书声，校内空无一人，估计遇到星期天了。见校旁的大路边一栋气派的小楼房，前往打听郑老师。扣响洞开着的房门，里面迎头走出一个靓丽少女，声称她本人就是郑老师。原来，是郑老师的堂姐，由于长期闹家庭矛盾，到了难以调和的地步，欲请庶盶代理离婚诉讼。 经充分走访了解到，他们结婚三年多，共同育有一个孩子快两岁，矛盾焦点在于男方好赌并历欠赌债千余元，男方拒绝离婚。此前曾有亲友多次参与调和，但皆因男方依然如故而加剧家庭矛盾。经过认真分析，庶盶认为他们的家庭矛盾尚有望调和。因为，男方好赌并屡欠赌资，存在着心理失衡问题——感觉家庭经济被妻子管控到没有任何余地，无论是零用钱还是娱乐性开支都是囊中羞涩，感觉日子过的特别窝囊。 庶盶提出和解的三点倡议：第一，男方务必加强自我约束力，将赌博限制在娱乐性范围，牢固树立一个丈夫、一个父亲的良好形象；第二，女方也应考虑适当放宽家庭零用和娱乐性开支额度，适度保障家庭主要创造者、贡献者能够在零用和娱乐方面能够拥有一定享受的权利（限制正当权利往往适得其反）；第三，无论何时何地，双方都要把了解对方、关心对方并照顾对方的想法，作为对自己和家庭负责的不可或缺的基本职责和义务。也就是说，家庭关系要依靠经营，要有排除不利因素、培植善因得善果的原则性共识，要把共商共建、共识共赢，作为经营家庭灵魂予以维护。 第十七章 高山流水韵依依(30) 17.30 调解并非一帆风顺，特别是放宽家庭零用和娱乐开支方面，来自于郑老师堂姐的阻力很大。她认为家庭收入并不宽裕，若连赌博开支都要考虑进去，家庭经济不仅可能分文不剩，而且完全可能入不敷出。 吸取此前几次调解治标不治本的经验教训，庶盶认为，如要家庭长久和谐兴旺，夫妻双方应当从真正平等共赢出发，避免彼此合理权利受到限制而产生思想障碍。鉴此，侧重阐明家庭经营理念： 活跃家庭经济，依靠节流是一个方面。另一方面，开源即拓展经济来源相对更为重要。否则，若没有乐观的经济来源，无论怎么节流都于事无补。如何尽快让家庭富裕起来，本人认为需要像经营公司一样，充分整合现有各生产要素，使之发挥出最大综合价值。人是决定一切的第一要素，首当其冲是全面、彻底调动内部各成员的主观创造积极性，然后本着凝心聚力、共商共建共享原则，所谓家和万事兴、夫妻同心其利断金，只要赋予高度共识共赢的灵魂，家庭富裕就指日可待。 经营家庭，首先需要从潜意识中排除影响家庭发展的思想阻碍。家庭同样是一个用人之所，所谓疑人不用用人不疑，不相信、不尊重对方，最好别进一家门，否则就有违用人之道。 由于庶盶所提出的以共商共建、共识共赢等为基础的家庭关系经营理念，似乎与传统治家理念存在一定差异，一时之间难以获得重视和全盘接受，使得调解只能分段进行。这第一次调解，郑老师没有到场，但在庶盶离开之际做了全面了解，并留下了调解记录。该记录系统阐明了庶盶对于家庭经营的理念，预计有可能获得郑老师全面理解和支持。 相隔数日后的一轮调解，恰遇郑老师到场参与，庶盶简单介绍了上次调解成果，同时提出当前问题和总体希望。话音刚落，郑老师一句“家庭关系当然要像经营公司一样经营啦！”接着从经营家庭的共商共建、共识共赢指导思想，到保障创造者权益等具体措施，如数家珍般娓娓道来。其理解之快、表达能力之强，不得不令人刮目相待。结果，这一轮的调解，庶盶根本就没怎么发言，最终圆满达成和解。据悉，此后这个家庭的人文精神面貌大为改观，夫妻互敬互爱，男方再也没有放任赌博的行为出现。 认真说来，该次调解成果，是庶盶在此一带口口相传、家喻户晓的重要案例之一。所到之处，被家家皆争相奉为座上宾。然而，如此调解效果，郑老师却在其中起到关键作用，是功不可没的。 依稀记得，在离开倬菊那街道之后，为免体温剧增引起感冒，特意脱掉外衣。直到被郑老师及其父母邀进家里时，因担心体温下降导致炎症发作，才将自行车架上的外衣穿上。衣兜里的那一纸散文诗，还明显触碰到过。由于不好当着众人拉上衣袋的拉丝，好像还下意识地拍紧压实，以防在落座过程中被挤出倾斜着的衣袋。在离开那里前后，压根就没再注意到文稿了。十之八九，就是在落座过程中，那纸文稿逐渐从倒斜的衣袋里掉了出来。 想想当时，还有她父母等好些人在场。众目睽睽之下，再怎么凑巧，也不可能巧到将那一纸文稿，恰好掉进小郑老师的手中吧？看把这事闹的，自己丢人现眼也就罢了，还不知道让小郑老师经历了怎样的一个难堪过程呢。 第十七章 高山流水韵依依(31) 17.31 说来也是无巧无不巧，那一纸文稿中的赞美之词，还真就与郑老师对号入座了。除了迎风斗寒一句稍显出入外，其余全文简直就是为她量身定制。然后，就顺理成章地炮制离奇巧合，使得那一纸文稿阴差阳错、不偏不倚地砸进了小郑老师的手中。 自从收悉信函，一连无数个日日夜夜，脑海中满是小郑老师的靓丽倩影。反反复复细读来信，一封十足的大半个万言书，用真情实意一气呵成，托付终生的信任，字字千钧。若说不为之完全倾心陶醉，那纯粹就是自欺欺人的假话。然而，当理智回归现实时，不得不承认，自己与小郑老师是绝对没可能走在一起的。面对一道必答的考题，一次次撕碎信纸，这才感觉到什么叫文通残锦了。不得不承认，这是一道穷尽自己所有才智，都难以交出完美答卷的考题。但是，无论如何，自己都只能别无选择地交出尽善尽美的答卷。 郑老师是在无忧无虑的环境中长大，是父母的掌上明珠，是人们憧憬美好向往的一道耀眼风景。无论在哪里，小郑老师都会被娇着惯着，都会以金屋藏之，完全就是温暖阳光下所绽放的圣洁而娇艳的花朵。 反观自己，生就放筏人的后代，注定是个迎风斗浪的命。如今，不仅早已习惯了搏击风浪，而且在没有汹涌波涛的环境中反而深感窒息——命中注定已经是无可更改的了。即或自己不是为人父、为人夫，一个脚踏丛丛靳刺、顶风冒雪的人，又能拿什么来为她筑起一道安全和幸福的屏障？ 小郑老师的阅历比较简单，对社会的接触面也相对狭窄，与其说是散文诗打动了她，不如说是她被一叶遮目。 她仅仅看到本人擅长的一面，却忽视了本人险象环生的另一面。本人所擅长的，正是将后竞争最为惨烈的时代前沿阵地。如今是在相对落后封闭的区域，看似能够游刃有余的随意而尽情挥洒，但将来在外面的大千世界中，所谓天外有天，面对强手如林的复杂环境，哪能不起伏跌宕甚至一败涂地？ 自己是孤身斗蛟龙，前路必将注定凶多吉少。小郑老师有自由自在、无忧无虑、享有无微不至被关怀的一切条件——她命中注定会有更好的归宿。至于这封信，不过是她认识不够全面，一时之间的感情冲动所致。 反复权衡，唯有用自己所有的智慧，认认真真写出封回信，真诚细致的剖析相关利弊，更说明自己已为人夫、为人父的客观实际，相信她很快将会回归到自己正确的人生轨迹。 在那一纸文稿中，全然暴露了自己对文中的“她”倾慕至极，并展现了极度向往的决心。若那一纸文稿的内容与郑老师格格不入的话，自然也就没有她这洋洋洒洒的半个万言书。但是，如果自己坦言那散文诗不是因她而作，极有可能伤害到她的自尊心，留下难以愈合的心理伤痕。 在所提交的答卷中，自己不妨如下是说：一个地地道道美艳绝伦的窈窕淑女，如同圣洁鲜艳的牡丹，她的一言一行一蹙一笑，已经深深嵌入自己的脑海中。除了为她怦然心动外，睁眼闭眼之间满是她的幻影。在心旷神怡、不能自己中，欣然命笔写下一纸拙作。鉴于方方面面的客观实际，拙作原本并不打算拿给心目中的天仙过目，创作初衷只是想投稿公开发表，以寄托对她的眷恋和美好向往。由于文稿的境界远没达到相应高度，时刻随身携带以便斟酌完善。不料因自己这偷工减料的衣服口袋，使得那一纸文稿像长了眼睛和翅膀一样，竟然因此而惊动了拙作中那一位的“她”。 纯真的柔情蜜意迎面而来，自己突然间是喜从天降，心潮澎湃，好不得意忘形。然惊喜之余，残酷的客观实际摆出一道道难以逾越的鸿沟，虽说自己是宁愿长睡不愿醒，却最终还得面对诸多残酷现实…… 第十七章 高山流水韵依依(32) 17.32 在同人们的交流中，通过大家对藤椅的认识，庶盶逐渐意识到，藤椅并非只是在各大城市才有销路。在广大农村乃至山区，同样具有销售市场。曾经有人请藤椅师傅上门加工藤椅，但生活、材料、加工费等综合造价，普遍成倍高于城市的零售价。由于藤椅体积大，远距离运输的成本高，从而严重影响了农村特别是山区农村市场的拓展。毕竟，返璞归真，贴近自然，是人类发展的一大趋势，正在逐渐富裕的山区农村也不例外。 藤椅价廉物美，其古朴典雅，比沙发等家具更贴近自然，其装饰性能具有“浓妆淡抹总相宜”和冷热皆宜的“甘国老”特性。如此系列优势，在经济相对落后区域的市场空间更具潜力。仅仅是略加宣传，附近需求藤椅的客户很多，转眼之间就是生产进度远远跟不上。 传统的加工藤椅，由一个人从头到尾逐一完成，生产速度因人而异，悬殊很大，最快与最慢的存在三四倍甚至更大差异。若将藤椅生产如同制作马车、服装一样，分解成若干既相互独立又紧密联系的工序，分别由不同的人在同一时空中，完成先后不同的工序——创造流水生产条件，就可以实现企业运作。从业者只需将简单专一的动作不断重复即可，将能够迅速达到专一精深高效的技能目标。如此，所招收的新手，就能够在一两天内熟练掌握技能，从而为规模生产奠定基础。 在传统藤椅加工工艺中，制作架子早已成为一道独立工序和相应定额酬劳标准，其余部分的工序一概没有分化独立。工序的分化独立容易，但新独立工序的酬劳定额等标准，就绝非轻而易举的事——没有丰富的从业经验，不可能一蹴而就。 聘来的师傅万平，制作藤椅的技术和速度算得上一流，可此人人品却不大靠谱。平常依靠帮工藤椅大户挣些酬劳，也偶然有居家者邀请上门加工藤椅。其声誉可谓很差，凡知道他的人，很少有人给出个好的评价。万平张口闭口之间就是“某某那个瓜娃子，被我骗的怎样怎样”大肆炫耀，丝毫不忌讳其以损人为乐的言行特征。所言其人其事，一听便知绝非虚构。其中，诓骗别人大肆采购材料，然后“甩烂摊子”，是万平最为普遍的一贯行为。 细化并独立工序的想法，被万平所爽快接受。但是，在推进该想法时，庶盶很快发现，万平却在绞尽脑汁、明里暗里地进行着竭尽所能的彻底抵制，就连就地招收学徒都被以各种借口阻扰。甚至于，在万平做藤椅架子时，凡庶盶在场时就立即停顿下来，显而易见是在刻意封锁所谓的技术。针对这种举动，庶盶觉得反正对方再怎么说都是在为自己创造一定剩余价值，既然本人在场会影响生产进度，本人又不是没事可干，主动回避就是。庶盶始终坚定认为，学这加工藤椅的技术，不过就是一碗米的功夫，毫无神秘和悬念可言。 在可预见的不久之后，万平肯定少不了对本人“甩烂摊子”等损人为乐行为。万平这些年带出了几个徒弟，在其徒弟中也不乏技术和速度均过硬者，现已经随他一起来到这里参与藤椅加工，成为不可多得的一股生产力量。尚若万平一旦“甩烂摊子”，其徒弟也必然只能是言听计从，如此则本人这里的藤椅加工，还就只能停摆。 第十七章 高山流水韵依依(33) 17.33 藤椅加工这点所谓的技术，也企图对本人进行隐瞒，实在是纯粹的坐井观天了。就算本人是个再土不过的土包子，但毕竟是个敢于给你万平当老板的老板。我不抑恶扬善、匡扶正义，难道还能任你胡作非为？先卸掉其自以为傲的底气，让他明白是人皆不可欺的道理。 加工藤椅，只要学会做架子，其它诸如缠藤等等，纯粹都是秒会的小把戏。见现成的藤椅架子已经摆了不少，短时间内不会做藤椅架子，也就意味着没人动用做架子的工具了。要想学会做藤椅架子，除动用万平的工具外，还真就别无它法了。若直白地借用万平的工具，他会有不少理由拒绝。来个二择一的两难话题，任凭他如何选择，都要让他无法拒绝本人动用他的工具。 一反常态地直勾勾注视着万平做藤椅架子的工具（始终被他不离左右地带在身旁），直到引起万平的高度警觉。一边俯身翻看一应工具，一边闲扯说：“武侠小说吹嘘说，顶尖武林高手，哪怕拿起一叶丝茅草，都会变成无坚不摧的锐利武器，但本人却始终不信那个邪。然而，看见你用这一堆朽木烂铁的工具，又快又好地做出这么多的藤椅来，我一下子就晕懂了、迷糊了。难道，你这个藤椅高手，真的可以像武林高手一样，不择工具、赤手空拳做藤椅吗？” 万平哈哈大笑起来：“这都怪你有眼不识货！你若先问问我这些徒弟，你就会知道，我们用的这些专业工具，如果没人给你引路，不管你有再多的钱，根本就不可能买到！” 微卷舌头用气流在口腔中发出一串“咂”“咂”声音，继之道：“还专业工具，只怕全是被人唾弃的廉价地摊货吧？先看看你这锯子的木把，我暂且不说做工如何的粗糙。就说我手指的这一段，是不是细如蚂蚁腰啊？用一句藕断丝连也不为过吧？这样的木把，分明就是从柴火堆里拼凑出来的朽木烂材，预计甩个响指的空气震动，都会把它们吓个烟飞毁灭，还大言不惭的专业工具呢！” “我说你有眼不识货呢，你还别不信！我这锯子的木把，是用黄榔木做的。要说坚硬、柔绵、耐用，这是真正的木中珍稀极品，你知道吗？”“啥子黄榔木，啥子木中极品，我没听说也没见过。我只知道，我身上这锁匙链，尽管十多年前只花几了毛钱买来，但早已是花钱都买不到的稀世孤品了，这和你的啥黄榔木也相差无几了吧？算了算了，你还是把这些话省着点，拿去给别人洗脑用吧！我这里喃，会像码鸡蛋一样，小心翼翼、战战兢兢、轻拿轻放，免得一不留神把你的这些个东东，弄出个七残八缺的，让你给我整出个什么寸木寸金啥的。一旦掉进你苦心经营的陷阱，就算你用五十年、甚至一百年，给我打工做藤椅，你都还说抵不过你的寸木寸金，我又向哪个喊冤去啊？” “你硬是把本师傅霉的都打二五了。本师傅吃饭的这些家伙仨，要是都像你说的那么不经用，本师傅的这碗饭，早就没法混了。” 庶盶顺手捡起一段竹尖，一副要试锯的样子：“听你这话里话外的意思，包括这锯子，果真耐用么？”“那还有假啊？用坏了不要你赔！”“只要你的这些东东，不是一用就烂，那我就用它，来从头到尾学着做一把藤椅出来！”万平瞪大着双眼，呆愣愣望着庶盶，连手中的活计也不知何时被抛在了一边。 第十七章 高山流水韵依依(34) 17.34 庶盶认真分析过，做藤椅架子并非什么精密技术，关键是在竹子与竹子的交汇处要“格尺”、“讨墨”。所开的锯口大小必须恰好能够紧密包裹里面的竹子，否则就会影响使用寿命等质量。虽然自己不懂啥“格尺”、“讨墨”，却料必不是什么多大的难事。 见庶盶比划着开始下料，万平立即伸出双手要拿工具：“还是让我来吧！你别把这些竹子弄废了，怪可惜的。”庶盶手拿工具和材料，腾挪到一两米开外：“你是知道的，别人白送给我的竹子，都不止做十来二十把藤椅，报废这点材料不算啥。再说，我这是准备拿回家里自己用的，当然是不可能给你开工钱的。所以，我是不会白白剥削你的劳动成果，这把椅子只能是我自己动手，丰衣足食！” “嗨哟，是要拿回你家里自己用的啊，那就更得让我来帮这个忙了！”万平一边说一边向庶盶靠拢。庶盶继续向远腾挪：“这可是具有特殊意义的一把椅子，你休得插手。”万平开始专事站在旁边，目不转睛的看着庶盶的一举一动。到了该“讨墨”的时候，见庶盶随手扯下一段藤皮套在所用竹料上比划尺寸，万平似乎抓住了纰漏：“你这哪里是在做啥子藤椅哟，还是只有我来，我来！你好好看看，本师傅是怎样做的就是了！” 庶盶以一副毫不动摇的姿态道：“哎呀，你别急嘛，我师傅就是这么教我来的，没得错！”“没听说过，你啥时候又有过师傅来了？” “这事说来话长。大约二十年前，估计那个时候你还在穿开裆裤。我看到一个石匠师傅在打磨子，后来知道他离此大约四五公里路，姓陈，人称陈石匠。当时，我缠着要他教我打磨子。他把我上上下下打量了好一阵子，然后对我说‘我告诉你，这个磨子有二尺二寸大，你帮我算算看，这个磨子的圆边有几尺几寸长。你若算对了，我就收你这个徒弟。’见他正在用大概一尺来长的麦草杆比着，在石头上画圆圈，便想到应该用3.14x2.2计算，就回答说有六尺九寸长许。 “正巴望着想看看他究竟会怎样收我这个徒弟，可他只是点了点头，却是一副不管不顾的样子。我就大着胆子抱住他一只手臂不放，口称说好了就不许赖皮。那个师傅无奈的掏出一颗水果糖叫我接着，然后说‘吃下这颗糖，师傅叫你怎样你就必须怎样。’我信以为真地答应了。再后来，他板着脸对我说‘现在，你已经出师了，赶快回家去！’就这样，他就是我师傅了。 “要说做这藤椅的椅架子，连3.和麦草杆杆都还派不上用场。就这么简单的事，哪里还用得着我师傅现身喃？你不用着急，只需耐心等我单独将这把椅子做出来，然后我们在桌子上把盏细品、笑谈江湖，那才美哉乐哉嘛！” 万平静静守在庶盶身旁，数度伸出双手口称“我来，你哪里像做椅架子的那家人啰。”庶盶直到一个完整的藤椅架子完成，然后归拢工具：“的确如你所说，这些工具不错。现在完璧归赵！” 第十七章 高山流水韵依依(35) 17.35 一把单人椅，万平从头到尾只需一天时间。可本人是一刻没敢耽搁，却用了足足两天还加班才完成，这也忒玄乎了吧？不好意思，本人现在只在乎玩一把无师自通的游戏，以破除所谓技术的神秘感。至于速度嘛，起码还不是当务之急。 加工藤椅，不能细化独立出系统工序的定额标准来，也就意味着新的从业人员只能是从头到尾的所谓“全套手艺”学起，增加了技能难度和熟练周期，不能以企业模式，按市场需要迅速扩员扩产，从而严格限制了规模生产。无论做什么事，都得讲究因人因时因地制宜。万平在主观上拒绝积极配合，缺乏基本的技术力量的支撑，盲目扩大规模只能适得其反。 藤椅属于纯手工活（机械化尚遥遥无期），加之制品体积庞大、运输成本高，当地市场也就这么大，外向发展将受原材料、场地等诸多条件的严格制约，其发展空间将十分有限。连倬菊都看的一清二楚，这是倒腾不出个多大名堂来的买卖。当前能够保障一家老少衣食住行和稍有宽松余地即可，其它则大可不必强求，所谓知足者常乐也！ 万平现在不过是在语言上透露出欺瞒哄骗的思想倾向，但在实质行为方面尚没露出端倪。他能够对本人形成的最大危害，也充其量“甩烂摊子”，稍作提防就是。只要他踏踏实实做事，不涉及危害他人利益，本人也就多加留意随机应变吧。 就业局传出准确消息，纳入其正规编制几乎是没可能。庶盶深知，这种结果应该是自然而然的事。因为，没有一番震撼人心的突出成就，理所当然是不可能被纳入就业局正规编制的。眼下别说成就，就连开展业务都还八字没起一撇。随着开展业务的风险愈来愈大，显而易见就更加没有前提条件了。 如今，孩子业已在当地幼儿园入学了，刚刚熟悉了学校环境。如果不是非常有必要，当然不可能频频给孩子换学校。就孩子的实际情况而言，眼下正是近墨者黑近朱者赤——决定其个性、命运的关键时期。因而，在可预见的最近几年内，自己只能局限于以照管孩子为主的范畴。加工藤椅及中转相应原材料，虽说收入并不是十分乐观，但足够养家糊口并略有余地，关键是能够照管孩子。在居家附近又缺乏其它适合发展的途径，经营藤椅自然宜继续下去。 兄弟们均已外出，家中只有老母一人。已经栽种的六千来株桑树眼看快成林，若非加强嫁接等管理，必将前功尽弃。所谓有粮心不慌，藤椅加工附带桑树管理结合粮食生产，完全就是几者兼顾。依靠纯粮食生产，足以让一大家子不愁吃穿。如此一来，经营藤椅完全就是额外纯收入了。几年之后，桑树将形成一定规模，蚕桑收入等于又长期多出一道经济来源的保障。 “外面的世界很精彩，外面的世界很无奈。”将后，包括自己和兄弟们，就算在外面混得一塌涂地，回到家中不仅可保衣食无忧，而且还能有所发展、积累，只需在逐步恢复中等待商机即可。 细思量，奠定如此进可攻退可守的基础，根本就不是什么过分艰难的事。当前，在经济方面，已经不是令人惶恐不可终日的主要问题。只要去大医院检查个明白，预计恢复健康，只不过是时间的问题。一旦健康得以恢复，其它困难就休想长期困扰本人了。 第十八章 触类旁通的微观联系(01) 18.01 经济方面虽说尚不够宽裕，但除了必备开支和流动资金外，还能够有条不紊的偿还债务，且不再为缺千儿八百的钱犯愁。是时候考虑根治炎症病灶的问题了，却仍然免不了担心费用过高，摊上难以承受的窘境。前次主张拔牙的那个美女医生，不知道究竟凭啥断定应该拔牙，最好前去详细咨询其中缘由，必要时做个全面检查，再预算一下大体费用，只要资金能够承受，哪怕就是两三千也在所不惜。 很不凑巧，牙科室内似乎换了医生，也记不得那位美女医生姓甚名谁的，不便细问。想想自己兜里这千余元钱现金，根本就经不起任何的折腾，还是缓后一步待资金活跃一些吧。 “庶盶，你过来，给你看看这个！”是当地牙科马医生在招呼。马医生翻开一本大概不足百页厚、蜡黄色严重卷角的“油渣子”书：“你先看看这个！”庶盶接过书本，习惯性想先看看封面的书名，但不仅没有封面，而且还残缺不少页数。特意摊开的中间部分有“第三磨牙冠周炎萎管”的描述，庶盶初略一看过，对马牙科感激道：“十之八九，就是它！”“你确定？”庶盶又认认真真看过几遍：“全听你安排，你说咋办吧！”“拔牙呢！”“那就现在？”“也得先检查有没有炎症再说！” 第一次拔牙极不顺利，接连用过两次麻药，直到最后马牙科不停抱怨“你这个牙齿我实在是不敢拔了，从来没遇到长这么紧的牙齿，你只有另请高明。”庶盶吐出满口浓浓的血水：“我不知道哪里另有高明，但我知道一事不烦二主。这一次不行，还有下一次，你看我下一次啥时候来？” “我真是服了你，那就三天以后再来。”一剂麻药即将失效，马牙科充满无可奈何：“这下真的没办法了。”庶盶心有不甘，抱着最后一线希望：“拔两颗又会怎么样呢？”“那就再来一剂麻药，试试看。”牙齿被拔出，看着一颗牙签头大小的“第三磨牙”长在两颗大牙根部的中间外沿，虽然未能撼动大牙，却也导致一颗大牙的根部变了稍许颜色。就这么个小小的玩意，害得本人两三年以来的药不离口。 想到两边牙床都存在相同症状，估计另一边肯定还有相同的一颗“第三磨牙”。见马牙科很是疲惫不堪，庶盶心怀感激的问道：“这一边的牙齿，什么时候来拔合适？”“先观察一段时间，看看情况再说。”经过一段时间的观察，凡遇感冒已拔牙一边的牙床不再有炎症反应，而另一边依旧不断出现炎症。拔掉另一边的一颗牙齿竟出乎意外的顺利，没用多少时间即被拔出。经过短期恢复，即或是再闹感冒，两腮内的牙床从此没有了炎症迹象。 第三磨牙又称智牙，没有任何咀嚼功能。由于牙齿结构紧密没有其生长空间，从而成为病灶，拔出它累计不到五十元钱。因众多医生缺乏此症的临床经验，导致几年时间吞服了大抵不下五千元的消炎止痛药，使得自身免疫力几近崩溃。庶盶丢弃所有药物，坚定相信“是药三分毒”，只要注重恢复和依靠自身免疫力，不用多长时间，自必完全恢复健康。 第十八章 触类旁通的微观联系(02 ) 18.02 万平一再极力主张庶盶“生产根本不用你管，只管专门销售和采购就是了。”对此主张，庶盶偶尔回应一句“就这么点东西，不跑销售都不够卖，哪用啥子专门销售啰！”更多的时候，是对万平的主张不予理会。 等到凡是所有地方都码满了藤椅，眼看实在没地方库存了，庶盶最多外出几个小时跑跑销售，购买藤椅的人便陆续进门，几乎都是当天内即销售一空。尤其是遇到逢场天，一旦有藤椅穿街过巷，等于是“今日有货”的活广告，自然是一连几天将会有不少人前来等待、询问。 藤椅的运输成本较高，能够就地产销，十足的产销两利。对于生产者而言，既增强了盈利能力，又大幅降低流动资金压力；对于消费者而言，既以较低成本享受相对较高生活质量，又凸显古朴典雅传统特色。 万平是越看越心热，语言上透露出，想回家照猫画虎经营藤椅的意愿日趋强烈。不过，庶盶清楚他曾多次尝试过，由于不懂营销——缺乏正确引导、培养当地市场的实际能力，始终都未曾打开当地市场。若他一味重复其老套套，未必能够如愿以偿。如果万平够智慧的话，应当探究营销细节及其道理才是。若他询问相关措施和来因去果，庶盶理所当然将毫无保留。 当万平向庶盶正式提出想回家自己加工藤椅时，庶盶本欲提醒他，有必要先掌握一些营销的基本常识，转念觉得既然别人没有重视营销的迹象，就算自己好意提醒也多半不管用，反而让别人误认为本人故弄虚悬。 庶盶爽快回应说：“大家帮我支撑起了藤椅加工，更创造了利润，我深表感谢！尽管本人诚心希望大家能长期留在这里，但只要大家有更好的去处，本人也决不可能自私到不顾大家的利益，在这里拖住大家的后腿。回家自己搞，能够照顾一家老少，本人没理由不支持。当然，我这里的支持可能十分空洞，因本人的经济收入尚远不及各位师傅，除了工资分文不欠以外，恐怕其它方面的支持能力将非常有限。但是，或许在营销方面，本人也许能够帮上一定的忙。只要能够信得过本人，有什么要求尽管提出来，本人一定竭尽全力！” “不需你任何支持！我就是提前给你打个招呼。”“那好！不知道除你之外，其他的人是继续留在这里给我生产呢，还是随你一同去帮助你呢？”“他们都得一同回去帮我！” 随着身体健康的恢复，对未来的发展应该有个妥善规划才行。墎州最为紧要的事业基础，是剩余的技术资料、宣传资料及其牢不可破的市场。然而，随着改革开放的深入，无限的就业机会以几何级的速度激增，打工浪潮迅速席卷全国，使得技术资料市场遭受雪崩般坍塌。 在求购技术资料的人看来，当望眼欲穿之际，却长期不见技术资料的踪影。如今时过境迁，过时的技术资料竟然又“酒后添杯”般出来凑热闹了。丧失了技术资料市场的客观条件，如果取出所积累的汇款单一意孤行，反而将彻底践踏自己一贯标榜的“智者见于未萌愚者暗于成事”的言行实质。 此一时的彼一时，曾经是牢不可破事业基础的汇款单，当下已成自损形象的毫无价值的过时产品——既不能确保完成一个华丽转身需要，又将诋毁自身一以贯之的价值观。所积累的汇款单，实际上已是“食之无味弃之可惜”的鸡肋。忍痛弃之，实为明智之举。 第十八章 触类旁通的微观联系(03) 18.03 将墎州的东西运回老家吧？随着运费不断提高，可能仅仅运费将不下或接近两千元，这可是一笔不小的支出。虽说那些物资算是不可多得的一大财富，但毕竟短期内难以发挥出应有价值，甚至运回在老家连堆放、保管都是严重问题。尤其是在债务缠身的当前困境中，再有几个两千元，将足以解除所有债务。这两千元的运费，不是可以随意开支的。 曾随万平一起在此加工藤椅的小费，突然来到眼前。虽说对万平不怎么感冒，但对于他这个徒弟小费的印象却十分良好。喜出望外之余，庶盶赶紧放下活计，想急于知道他们的近况。“你师傅回去加工藤椅，现在进展如何？”“他哪里搞得起来什么加工藤椅哟。现在，他肯定是没钱用了蛮，又想回你这里来了。今天是叫我这个当徒弟的，来和你商量增加报酬的事哦。”“关于报酬的事，我想先了解你真实看法！” “我们原本就是不打算走的。但他是师傅，我们也是没办法的事。至于增加工资的事，我就只能是纯粹当个传话筒。” “关于你师傅的做法，我有三点看法，请你转告他。第一，什么叫师傅？首先是堪为言行的表率，其次是授业解惑。除传授技艺外，他不配师傅这两个字的称号；第二，如果他是堂堂正正地商量，我或许可以考虑增加工资。但是，他企图用‘甩烂摊子’逼迫加工资，是他自断真诚互利的路子，我不可能让他如愿以偿；第三，本人所给出的计酬标准，只要他能够找出一个比这更高的，我就加倍付他工资。否则，我还可能考虑下调工资呢！这，就是我给他的正式答复，麻烦你转告他。” “好，我一定原原本本转告给他！另外，我还有个想法，不知该不该说？”“你我相处又不是一两天，当然希望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大家以诚相待，长相往来才是！” “其实吧，我们几个现在也没啥好去处，都愿意在你这里做。可他毕竟是师傅，又死好面子。我也不是说要你去接他，但你最好还是亲自去问他个明白。如果他要来的话，我们当然会同他一齐来；如果他不来的话，只要得到个准信，我们稍后几天都会来这里，并且希望好好做下去。因为我们都知道，他不可能帮我们找到比这收入更高的去处了。他个当师傅的，总不可能不让我们荒废了这门手艺吧？”“行，那我们就一起去找他！” 死好面子的万平，显然是拿涨工资要求虚晃一枪，目的就是要本人前去他家，给他一个体面的台阶，给外人留下个被迎来送往的“尊贵”印象。当着万平家人和小费的面，庶盶没给万平留情面，基于起码的为人处世常识，给予一番数落。 紧接着，庶盶继续数落说：“你曾经反反复复一再强调说，学做藤椅的徒弟是没有收入的，你是企图让本人摆正做徒弟身份的位置是吧？其实喃，这完全是你没有整明白，你自己究竟是个什么样的身份和位置。 “本人投资经营藤椅，从来都与拜师当学徒不沾边。所以，本人自始至终都不可能是任由你摆布的徒弟。本人究竟是个啥位置、啥身份？你不知道吗？那我就告诉你，我是你的老板！是一个堂堂正正、名副其实的经营藤椅的老板——不是仅仅加工藤椅的老板。人各有长短，加工藤椅本人远不如你，但销售藤椅你远不如我。你以为，只要会做几把椅子，就万事大吉了？” 第十八章 触类旁通的微观联系(04) 18.04 庶盶以师者口吻教训说：“你独立加工经营藤椅，已经是不止一次两次的了。你哪一次就地销售过几把椅子？哪一次不是眼巴巴指望着别人，以低廉的成本价上门收购你的椅子？论销售，你两个三个万平难抵我一个庶盶；论营销，就是你十个、二十个万平，都不抵我一个庶盶。你万平搞销售到底有几斤几两，该不会永远是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吧？” 庶盶语气严肃道：“反观本人，不说10%，就按5%的销售提成算，本人又该有多少收入？更为关键的是，你和藤椅村所加工出来的藤椅，别人所给的收购价，能够与我的市场零售价相提并论吗？本人搞藤椅经营，一是材料远比藤椅村低，二是按市场零售价出售远比藤椅村价格高。如果本人将这一部分差价全部据为己有，天下有哪个敢说本人做的不对？果真如此，本人的经济收入，能不成倍超过你万平的收入吗？这还不算，我平常给你打杂、给你做饭，你回馈过本人分文的报酬吗？假设，本人就按藤椅村雇人加工藤椅的计件标准，作为给你计算工资的依据，难道你要学鬼叫吗？就算你学鬼叫，能管用吗？ “当今世道，任凭谁都清楚，搞生产的不如搞流通的。本人要是跟着你这么个只会搞生产不会搞流通的师傅，连几把好端端的椅子，都没本事按市场零售价卖出去，却只会叩头礼拜地跪求别人给出个成本价，你究竟会不会算账啊？如果一方面我按现行计件标准给你支付工资，另一方面又和你一样，将椅子按萝卜白菜价贱卖，本人岂不早已倒亏几千元了？说实话，本人要是承认你这么个不成器的师傅，就算我还敢丢人现眼地在这个世上走，大把大把亏钱的买卖，我还能走得动吗？ “事实上表明，本人没有你万平，虽说加工藤椅的速度远远不及你，也缺少了你万平所创造的那份剩余价值，但总体收入却不比你万平独立加工的收入差多少。但是，你万平就完全不同了。没有本人所提供的基础，你就只能自己掏本钱，最多挣本人给你工资的六七成工钱罢了。更何况，就连挣那六七成的工钱，你都还办不到。 “别看你偶然有住家户请你上门加工，似乎收入不比我那里差。可你一年能做几天、能挣多少钱？在我那里，你万平每月的纯收入，轻轻松松就是七八百。如果换成你长期给藤椅村大户帮工，或者是你独立加工，每月挣得到四百揣进你衣兜里吗？你万平做藤椅，原本强过三四个、甚至四五个零工的收入，可现在你兜里的钱，能抵一个零工兜里的钱吗？ “按道理说，既然大家走在一起了，本不应该斤斤计较。而是应该相互间取长补短、密切合作。可你倒好，居然欺负我这个当老板的，算不来这些账。欺负我这个老板，是个刺巴林里的斑鸠，不晓得春秋，是不是？我看你就是嫌自己挣多了，想让本人把你多挣的那一部分，砍回来进入本人的腰包，是不是？” “我…是我一时鬼迷心窍。你放心，以后在你那里，我好好做就是了。”庶盶立即见好就收，热情有加：“我这次专程前来喃，主要是真诚迎接你回去给我加工藤椅的。希望我们今后能亲如一家，不论有啥想法，都能够开诚布公地直接摆在桌面上来商量。本人对大家有不周不到的地方，还望当面指出。总之，只要我们都本着以诚相待，相信我们的合作，必将会皆大欢喜、圆圆满满的！” 第十八章 触类旁通的微观联系(05) 18.05 牙床炎症得以根治，健康状况已明显恢复，数年来禁锢自己的桎梏被清除。粮桑与藤椅相互兼顾的发展思路，成为别无二途的唯一。只不过，一两年之中桑树管理的投入还是蛮大的，这将导致在经济方面，起码还会紧张两年，到还清债务，大抵需要三到四年时间，时间方面的确是太过奢侈了一些。 一连数年来，除了电视新闻和《参考消息》外，曾经的信息渠道已经全面中断，就发展途径而言，自己几乎快成为瞎子和聋子。技术培训市场，几乎被风起云涌的打工浪潮所淹没，就连技术资料也变得了无生机。食用菌市场，受后来者大幅压缩和占据，饲料及其添加剂业已遍地开花——许多投资者开始苦撑危局。曾经看好并了如指掌的发展途径，已成为小额资本的重灾区。 纵观《演讲与口才》等刊物，呈现出蒸蒸日上、发展异常迅猛的良好势头，表明渴求知识的市场正在不断发展壮大。“物质决定意识”，“仓廪实则知礼节，衣食足则知荣辱。”随着人们物质财富的不断增长，追求知识财富将成为不可或缺的必然选择，输出知识的市场在较长周期内将异常广阔。 创办《法庭辩论》期刊，自己可谓驾轻就熟，既拥有一定专业技能，又足够开头几期的稿源。同时，既顺应国家法制建设需要，又涵盖演讲与口才、为人处世、培养人才等，尤其是规避害人必害己伪智慧的迷幻陷阱，可望独树一帜。然而，申办全国统一刊号、邮政代号、广告宣传、编辑印刷等，预计创刊少说不低于五万元，这笔投资对自己来说，大概五六年内都是难以聚集起来的天文数字。但，这也不失为一个中长期发展目标。 在刚准备加工藤椅之际，倬菊曾提出质疑，她的质疑是完全正确的，自己当时并非充耳不闻，而是根本就没有更好选择。由于平常与她交流不多，没有及时征求她的具体看法，加之完全没料到她会转眼就离去了。凭她的分析判断能力，肯定具有更好的主见，只是自己没有及时知晓而已。倬菊那次前来明显有些坐立不安，作为一个大姑娘，刻意前来传递一种信息，那种决心、毅力、勇气和心理压力是不难想象的。 没有家庭支持的后盾，单纯一个人要成就一番事业，无异难于登天。自己与晓晖的人生追求大相径庭，她认为人生只要丰衣足食或无限金钱就万事大吉，别无他求。 生物进化规律表明，就自身这几十公斤，都是纯粹的公共资源，盖因物质循环的资源优化配置规则下优化结构的必然结果——是物质循环奖优罚劣法则的结果。当自身内在的信息与实物循环效率明显低于外在循环节奏时，自身获取物质资源的能力，将被自然环境所严格制约。到一命呜呼时，就连自身这几十公斤，都得作为公共资源无条件归还给大自然，这是“物质不灭”的自然规律，正所谓“出（娘胎）来混，迟早是要归还的。” 为长远计，只能是加强信息循环——多动脑筋、多吸收和掌握有用知识；确保物质的高效循环，对外理顺高效低耗的人际交换循环关系，对内避免暴饮暴食无节制而导致上吐下泻的强制性“充公”。“养子不教如养猪”，“家传万贯不如传书一卷”，若连自己都严重缺乏真知灼见，将拿什么来引领、教育子女？又拿什么来传书一卷？ 第十八章 触类旁通的微观联系(06) 18.06 自己与晓晖完全缺乏互补的症结在于，晓晖抱着“一物降一物”教条以高人一等的神仙、师爷自居，捡起“育人宜责短”的信条，时不时的，本人在前面买醋她在后面说不酸——虽说很多时候没有公开表示反对。一切必须符合她的意愿，否则潜意识中便充满否定排斥，主观上不支持、不配合，稍有条件就唱反调是自然而然的。这种带有偏见偏执的行为，对缺乏关联者来说，不会引起重视，也就不能产生影响及作用，但却能在最亲近的少数人中产生作用。 在经营化工厂期间，当别人拿着白纸条来“借”紧控物资时，本人是急火攻心她却熟视无睹。本人为什么会一反常态地上班时间下棋，能够看懂者大有人在，晓晖看不懂也就罢了，却偏偏带着一群人非要闹出个轰动一时的大新闻来。当方林露出避开财金制度出货的迹象时，晓晖与本人对轻重缓急的看法，同样出现天壤之别。加上潜意识中从不在意丈夫的立场及其作用，从而颠覆事实上的轻重缓急，使得方林的笨拙伎俩能够畅行无阻，令化工厂资金断流停产。即或晓晖凑巧遇到库管，成功阻止方林不可告人的行径，也是“躲过初五躲不过十五”的潜在威胁依旧。 若尽早认真剖析晓晖的言行特征，将应该清楚，重大事宜不能纯粹依靠晓晖。如此，自己大不了少休息两个钟，方林将难以出货抵债，自己在化工厂的命运就可能会重写。诸如此类的马失前蹄，实在令人欲哭无泪。此外，晓晖的持家之道也令人不敢恭维，纯粹一味地节流而不顾开源——将必不可少的人际交流等支出，都一律列为非正当的个人开支，逼迫着家人都像她一样成为吝啬鬼，这以后的人生路、事业路将何以为继？ 家庭是由两人以上多人的共同组织，一个家庭与一个人的本质区别，在于共同与单独的不同。单独的个人行为，可以毫无顾忌地以个人为中心——无需配合、无需兼顾其他；共同的家庭组织则不同，若纯粹只是以个人为中心的单打独斗——不协调、不配合、不兼顾整体需要，任凭多么强悍的个体，充其量就是经不起任何风吹雨打的一帮乌合之众。生物进化规律表明，单一细胞的生命体属于最低级生物，人类之所以是地球上最高等动物，仅头部就拥有上千亿的细胞个体。如果每一个细胞不能围绕一个中心的高度协调一致，人的大脑将是以细胞的多为患，彻底的脑瘫一个。 人类单凭自身体内庞大细胞组织，尚不足以成为地球的主宰，更为关键的是人类懂得彼此配合、相互兼顾。因此，只懂得以个人为中心的单打独斗者，充其量算作一个将被循环链所边缘化的低级竞技者。这部分人忽视了“一个好汉三个帮”等客观实际，迷失了真正高级、高效但相对较为复杂的组织整体化发展捷径。 家庭，是所有家庭成员的共同社群组织体。若彼此只懂得各顾各的各自为阵，等同于拼命互挖共同的墙角——家庭的基础将日益摇摇欲坠。就算看似聪明绝顶，只要陷入个人至上等迷幻歧途，只能是兄弟阋墙，自毁家庭根基。所谓经营家庭关系，除了共商共建、共识共赢外别无二途。若不寻求、维护彼此共识共赢的高效路径，家庭的内在信息循环效率一旦低于内外环境变化节奏，必然严重影响共商共建效率。共商共建、共识共赢的生命力，因为共同珍视而强大，因为相互蔑视而悄然远去。 第十八章 触类旁通的微观联系(07) 18.07 曾经的企业如同人体类比概念，虽说找不到任何的理论支持，然中医阴阳五行辨证施治、豌豆花揭秘遗传基因等类比实践，同样是经不起刨根问底的不耻下问。愈来愈多的迹象表明，不仅阴阳五行如同人体、豌豆花如同人体，更有企业如同人体、家庭如同人体、经济循环如同人体、社会如同人体，甚至就连科学技术演化、土石等无机物演化，也都与人体演化存在部分一脉相通的可类比性。 在现实生活中，成本更低效率更高的家庭，十之八九能够迅速形成共识，能够围绕共同的一个中心共建共享。时时事事的轻重缓急层次分明、有条不紊，凝心聚力，好钢用在刀刃上。 人世间的众多事宜，恰如最原始的科学与技术——种植和养殖一样，每一个收获的果实，皆由品种、水分、温度、营养、病害等一系列的要素确定和构成。其中任何单一的一个要素，在整个过程中遭遇卡壳、断供，其它所有一切要素，都将形成局部的物多为患、报废与局部的物质稀缺、断流，成为顾此失彼的双重灾难。 细究本人所实践的因果推演，实际上就是全要素来因去果推演！ 企业经营也好，家庭治理也罢，一方面是有机衔接外向相互作用的发展渠道，另一方面是有效配置可支配的人力财力。一方面避免局部环节的人力财力过剩、浪费，另一方面避免局部环节人力财力断缺，也就是避免人力财力物多为患与物质稀缺的双重失衡、断流。 一想到家庭的经营治理，就无可避免的触碰到自己痛彻骨髓的心病。本人根深蒂固地继承了祖辈崇尚智慧等观念，并在实践中逐步形成坚强自信心，因而在重大原则性问题层面，决不可能hd学步般随晓晖有样学样，一切向她看齐。多年的家庭生活历历在目，晓晖对本人的人生观是全面排斥的，她当然也不会向本人看齐。 自己在前面卖醋，晓晖在后面直接或间接说不酸，早成为家庭生活中如影随形的写照。若针锋相对，就是纯粹的“槽里无食猪拱猪”——吓跑一众三朋四友。若长期忍受吧，这滋味又实在难以下咽消化。毕竟均非鸡毛蒜皮的小事，桩桩件件都普遍涉及正确认识与错误认识、真假智慧、进步与倒退等重大原则问题，稍加妥协将后患无穷甚至祸及子孙。 任劳任怨，勤俭节约，是晓晖难能可贵之处。但凡希望通过辛勤劳动养家糊口并丰衣足食的人，普遍不会同晓晖的观念形成水火不容的冲突，而这正是社会各地广泛存在的人群。她本来能够轻而易举找到自己幸福圆满的归宿，但却偏偏与一个与她观念水火不容的人走在一起。加上她从不妥协、从不考虑兼顾别人的想法。这样的最终结果，就只能是相互拆台、相互诋毁。在与晓晖成家前后，自己曾一度认为她的腿伤会留下后遗症，但事实远非当初想象的那么严重。 残酷的事实说明，责任心与爱情本来就不该混为一谈，没有共同语言和高度共识的纽带，爱情和家庭只能是没有灵魂的一具空壳。没有共同语言的婚姻，纯粹就是无边无际的苦海，就算有坚强责任心和耐心支撑，同样难以抵挡败絮其内的严重侵蚀。 由于同晓晖的为人处世观念存在着极端对立，多年平静生活的背后隐藏着不可调和的尖锐矛盾。例如，本人曾接连砸锁取钱，是因为觉得晓晖管理资金的方法已经严重影响到经营效果，必须有效杜绝人为拉高成本。砸锁的本意是表达一个不可容忍的态度和立场，但她却始终认为那是砸了她个人的锁，使得平静的表象掩盖不了更深层次的观念冲突。 第十八章 触类旁通的微观联系(08) 18.08 本人同晓晖的婚姻，注定就是从悲剧开始在悲剧中结束的宿命。自从晓晖打工后，数年来的家庭早已是名存实亡。现在，晓晖已经习惯了打工生活，能够顺利实现她所向往的丰衣足食愿景。 小睿才一岁多时，晓晖就离开孩子去打工。孩子对其母亲的记忆，除相片外应该早已所剩无几。结束与晓晖的婚姻关系，方方面面早已是水到渠成的既成事实，就剩法律意义上的手续问题了。 结束与晓晖的婚姻关系，之所以没有当机立断，而是一拖再拖，最大的顾忌是担心不能为孩子提供一个完整意义上的“家”，更担心孩子因缺乏母爱而在其心理上留下阴影。 回想自己近年所经历的，一场罩头而来的厄运，纯粹就是一场如梦如幻、鬼使神差的奇葩遭遇。先是一次次古怪离奇的陷入身无分文的窘境，继而一步步愈陷愈深。按说，先期的一些偶然困难，不过是给人措手不及的隔靴搔痒，在性质上根本就对自己形成不了多大威胁，可老是被死拉硬拽拖入绝境，最后连检查炎症病灶，都不得不望钱止步。 所谓钱是人的胆，没钱也就被吓破了胆。长智牙所引起的炎症，本属于及其普通的病因，竟然延误数年，使自己成为一个地地道道的病体恹恹。 正是这场离奇厄运，有了与倬菊相遇的机会。相对而言，倬菊及其家人，完全属于典型尊重智慧的群体。倬菊不仅通过蛛丝马迹，准确判断出本人与晓晖的家庭婚姻难以延续的宿命，而且用同小睿难舍难分、胜似母子的事实，从根本上免去了本人的最大顾虑。 但凡善于分析、判断者，盖因见其果究其因，见其因知其果。如果复原倬菊对本人由关注到积极表明，大体是先在无意中道听途说了解到本人的一些奇闻轶事，继之耳闻目睹了本人的系列言行及其相应结果。至于说笃定本人与晓晖的婚姻关系难以长久，应该是丢在大姐那里的，长达半年之久的晓晖那张汇款单。期间，若倬菊向询问汇款人是谁，大姐就没道理不告诉她。料想倬菊所能够知道的，大概也就这些了。 根据倬菊的言行风格，她不可能见人就打听本人的相关情况。再者说，本人从步入社会以来，所经历过的人与事，十之有七是在外地所形成的。本人又几乎从不拿自己的经历说事，除非深入本人曾落脚之地进行了解，否则就无从得知。无论如何，凭一张汇款单等蛛丝马迹，就高度自信的笃定“突然之间没了事业”和“不可能不要事业”，仅就这超强判断力来说，已绝非一般人可以企及的了。 从本人只身抱着孩子回老家的行为中，洞悉本人高度重视孩子成长环境不难。但以惊人的速度，令一个时刻离不开爹娘的陌生幼童，转瞬全面接受、融入其家庭，没有长期的经验蕴藉，完全是不可能做到的。 尽管与倬菊还缺乏深入了解，但其思维缜密、真诚可靠、善解人意、长于配合等优秀品质，却是早就一目了然。 第十八章 触类旁通的微观联系(09) 18.09 追溯倬菊对本人有所寄托的意向，应该产生在本人前去她家之前。当本人到她家之际，理所当然会展现他们自认为最优越的一面。第一次，她母亲侧重介绍了小睿到那的实际状况，继之是全家形成共识的过程（深谙团结互助真谛），再是倬菊相送。第二次到其家之际，坦率表露了对本人的心迹。仅凭这些，其品德即或再差，又能差到哪里去呢？ 从孩子的层面、事业的层面，倬菊均以充满自信之举给予了保证。至于方式方法，善于取长补短的事实，早已摆在那里了。特别是在本人贫病交加的人生低谷中，她既有对本人的高度肯定和充分信赖，更有对她自己的高度肯定和舍我其谁的从容自信。倬菊，十足的人生知音一个！一段意外脱离预案、预备、预控的峥嵘岁月，换来一个人生知己的青睐，所谓冥冥之中自有安排，实乃人生之大辛。自己起码已经彻底恢复健康，外加一副不垮的脊梁，实在不能忍心再让倬菊孤单前行。 “一声声如泣如诉如悲啼，叹的是人生难得一知己，千古知音最难觅。”“人海之中，找到了你。”听来别有一番滋味，久久不能释怀。将这种感受准确传达给倬菊，相信能够产生共鸣。 翻遍所有原声磁带，就是找不出《知音》和《一生有意义》开头并紧挨着的磁带。特意买来一盒白磁带，专门翻录这两首歌。反复听着翻录的歌曲之际，突然想到，若单单翻录这么两首歌曲，任何人一听就能够猜透是何用意。不如将整合磁带录满，索性将什么《渴望》、《昨夜星辰》、《少年壮志不言愁》、《万里长城永不倒》等一并录入。只是让倬菊一人能够听明白就好。 一边听着翻录的磁带，一边盘算着怎样将磁带递到倬菊手中。伴随着急促加大油门的刺耳轰鸣声，明显是机动车越过大道和庭坝，故意往台阶上冲的迹象。“哐啷”一声巨响，半掩着的大门被猛地撞开，室内尚等待完工的几把藤椅被推挤的稀里哗啦山响，一阵急剧刹车声后戛然而止，转瞬重归平静。 突如其来的一系列机动车反常异响，瞬间将庶盶从遐想中拉回到现实。横冲直撞地把车开到别人堂屋中间搁到起，是哪个竟然如此嚣张狂妄？要是堂屋中有人的话，岂不撞个人仰马翻？一股怒气直冲脑门，庶盶迅疾走向堂屋。 刚挪动脚步，猛地响起一个熟悉的声音：“盶哥是我，有一大群人在后面追着要打我。没办法了，让我在这里躲一下。”是邻居二虎子的声音。一两个小时前，还曾与他交谈过，知道他拉上家里自产的几袋核桃，到街上来观望行情，做着或就地卖掉或收购贩运的两手准备。只见二虎子气喘吁吁，神情高度紧张。三轮车内大体还是那几袋核桃和一堆空麻袋（多半是既没有出卖也没有收购），庶盶明白了是怎么回事，随即安慰说：“不必惊慌，你随意歇歇就是。” 近来，凡是逢场天，针对一些搞核桃贩运的小商小贩，大街小巷都在进行成群结队地围追堵截——强制收取特产税。众多的外地小商小贩，早已吓到不敢涉足。 第十八章 触类旁通的微观联系(10) 18.10 方园数百公里内，各大城市的核桃零售价悬殊并非特别突出。当地生产农户已按年固定缴纳过了特产税，若果真按35%左右再次缴纳特产税，当地的核桃半价都不一定有人敢要（扣除税收、人工、运输等成本外，几乎都会倒亏）。这种于法无据的多重收税，不仅阻碍了正常的物资流通，而且正在封锁、扼杀当地的经济发展。今天，本人正好借此机会，来好好与他们说道说道。任凭你道理千千万，我却要看你如何推卸扼杀当地经济的罪责。 庶盶信步跨出大门，只见十多二十米开外的转角处，正集中着一群人，有几个正朝这边走来。庶盶站在街阳台阶上，从容掏出一支烟点燃。见街阳上有空置的单人藤椅，顺手拉过一把。这种场合的坐向，几乎都是背靠大门。现特殊事宜特殊对待，将背靠大门的椅子，特意调转大概90?的角度，迎着顺门前大道的来人方向，略带倾斜的稳稳侧靠椅背昂头落坐。一副专门恭候的姿态，只管悠闲自得的抽自己的烟。 几个走在前面的人，很快又返身回到转角处背后。时不时的，三五成群的从转角处现身出来观望观望，又闪身退回。一支烟早已经抽完，感觉时间过去差不多半个小时，仍然没有一人过来。 哎，大家都是祖祖辈辈一起生活的乡里乡亲，人家不肯过来正面冲突，也算是给足了面子。料想大家内心都清楚了，谁谁有没有道理。既然都不愿当面论道，自必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好。庶盶站起身来，回到室内继续做自己的藤椅。 “二虎子被一大群人公开围攻、殴打了。”庶盶闻言深感纳闷的问：“从我这里出去的时候，都还好好的，是什么时候发生的事啊？”“大概就是从你这里出去的时候，刚到街上就被堵上了，追的满街、遍山跑。”“伤的严重吗？”“伤的倒不是严重，只是很多的人都不服，想去当面问问，究竟凭啥打人，大家都希望你也一起去。” 早已有所耳闻，有些地方搞的比这里更为过分，这种跟风比很势头若泛滥，久必形成物质固化的双重灾难。庶盶一阵犹豫后表示：“我乐意同大家一起去！不过，烦你先给大家说清楚：第一，凡去的人，不能同对方的任何人发生肢体碰触、摩擦等冲突；第二，不能七嘴八舌吵闹，不能围堵对方任何人或办公场所；第三，公然打人是最大的错误，其它问题都可以忽略不计。我方要推选两****找对方交涉，我方代表最好只问一句：大街市上公开打人，究竟是对还是不对。任他是谁，他只能回答说打人不对。因此，我方的唯一要求就是，动手打人的人，必须出来公开认错、道歉。” “难道仅仅是道个歉，就了事大吉？”“不管怎么说，别人毕竟身披收税的合法外衣，又没有造成多么严重的硬伤。道个歉，让他们知道，如此飞扬跋扈行不通，不比啥都好吗？” 二十多号人个个面无表情、闭口不言。所派出的代表也就一句话：“你们的人，今天在大街市上公开打人。大家只是前来问一句，打人究竟对还是不对！” 逢场天的下午，尽管众多赶集的人早已离去，但仍然有许多人闻讯赶来。好在各个路口都有人专门约束、重申：本次行为只是为问出个打人对不对的答案，希望大家都不要围堵办公场所及其所有人员，既要避免吵闹，更要避免任何肢体接触、摩擦等于事无补的冲突。 最后，单位负责人出面表示，参与打人的人，一个都没有找到，只得以单位的名义进行道歉。同时承诺，此后一定会加强管理，决不允许此类事件再次发生。 第十八章 触类旁通的微观联系(11) 18.11 有没有固定医药费支出，这感觉大为不同。当必须无条件优先考虑医药费时，兜里的现金，若低于三五百元将惶恐不可终日，成天如泰山压顶般喘不过气来。钱愈紧张愈是预备药物，时常还得报废并丢弃不少药物。全然没有固定医药费压力时，虽然实际减少的支出额度并不庞大，但即或兜里不足百元，不仅没有闹钱慌的感觉，还大有“吴儿不怕蛟龙怒”的底气。 庶盶再度仔细审视相关中短期发展方案，纯粹的粮桑方面投资额度并非太大，关键是一些土建设施投资压力过大。自家修建住房的地势较低，也处于尾水田位置，修建之初没有能力考虑排水问题。一到雨季，有时从稻田涌来桶大一股股的浊水，一不留神室内都会出现一层厚厚的积水。尤其是圈舍内，积水更是时而有之，并且难以排出，导致养猪风险特大，农家肥严重缺乏。 若要新修建圈舍，则必须先考虑新建住房，否则多半会面临重复建设的巨大浪费。此外，桑树投产后尚需在数里开外的老宅基地或附近，修建蚕房和一定生活设施，投资额度同样不小。要全面完成这些建设，依靠经营藤椅和粮桑，只怕再有五六年时间，都未必能拿出这么多钱来。当下，只能分轻重缓急，逐步推进。 涉及面较广的小额欠债已全部偿还，所剩两家千元以上的债务，短期内尚无力全部偿还。其中最大的债务，是银行贷款本金两千余元，加上利息共四五千元。在这些债务没有还清之前，相关住房、圈舍、蚕房等设施建设，就无从提起。 首当其冲得考虑归还银行贷款问题了。两年前就开始酝酿一场具有一定难度的信贷官司，是时候进入最后冲刺了。自己正在恢复曾经的预案、预备、预控人生轨道，但远未彻底走出经济困境。当前，正是进行这种信贷官司的最佳时期。时间过早，自己尚处于病体恹恹，根本就无从把握偿还债务时间，不利于自己形象的重塑；时间过晚，任谁都清楚本人已经具备偿还债务的能力了，再进行这样的官司，同样会严重损害到自己的正面形象。 这种有悖常理的官司，本人充当原告反而彻底丧失正当性，官司必输无疑，只能是逼迫银行起诉本人。 几次前往银行，见大厅内办事的客流量不大，达不到自己所需要的轰传效果，便即离开。这次街道上人流正多，银行大厅内外都挤了不少的人。庶盶着即信步走进银行大厅。工作人员忙的不可开交，靠近业务负责人席位，默不作声站立了一阵子，完全没有人注意。 假装因受到怠慢而闹情绪，开场就大声谴责：银行方面，置本人适当减免利息的请求于不顾，只管坐地收银子并息滚息。同时声明，本人决定改变此前主张，不仅要求减免全部利息，而且要求大幅削减本金。若银行同意，则本人立即设法还清贷款，若银行不同意，则只能等到本人什么时候有这笔闲钱，再说还贷的事。 工作人员以及所有听闻者无不目瞪口呆，大有云里雾里不知就里的神态。趁负责人及所有工作人员都哑口无言之际，庶盶趁机抛下一句：“看来，是没有人在乎本人还不还贷款的事。反正，本人从两年以前到今天，已经是一而再地多次前来商量过的了！”然后从容转身离开。 第十八章 触类旁通的微观联系(12) 18.12 万平以家中有事为由，说要耽搁一些时日。庶盶敏感追问：“那，其他的人是不是都要同你一起走？”“嘿，这一次他们不走，就我一个人回去。”几天后，万平带信将其徒弟全都叫走。小费等临走时表示：这是他们师傅的一贯做派——只要做上一段时间就必生古怪。但当徒弟的需要挣钱，因而过些时日，不论万平来与不来，他们都还是一定会前来的。 庶盶对万平严重失衡的病态心理十分反感。按约定时间，对万平不理不问，直接大张旗鼓地将小费等人接来。时隔数日，小费他们不知从哪得到消息，找庶盶说，他们师傅万平叫庶盶去接他。小费等还同时明确表示，有其师傅万平在，他们根本就别想挣到钱。前次公开接小费他们时，之所以不理睬万平，就是摆明万平不配享受迎来送往的礼遇。鉴此，庶盶当然没可能再去接他。出乎意外的是，万平等不到有人去迎接，却还是不声不响的主动前来，但几天之后小费他们却都离开了。 万平做藤椅三天打鱼两天晒网也就罢了，还弄得连其徒弟们都离他而去，成为真正的孤家寡人一个。从个顶个角度来说，万平的确强过他任何一个徒弟，但离开其徒弟们，万平的作用与价值纯粹就是利弊参半。在万平与其徒弟之间，庶盶是惟愿万平彻底离开，以确保小费他们长期留下。 连续有邻里等三朋四友前来透露，万平近来时常跑进别人家里，极力吹嘘鼓动他人投资搞藤椅加工。屈指一算，在不到半个月的时间内，万平已经跑过四五家人家户了。庶盶不动声色地放缓销售，使藤椅出现难得一见的囤积，成品转眼就无处存放了。而且很长一段时间将楼下存品有意对客户隐瞒（给客户的印象仍然是供货不足）。这样，万平也就自然而然有足够理由和时间，乐此不疲地在附近大肆加紧活动，结果始终没人接万平的茬。 撇开为人处世不说，庶盶所确定的售价低于城市零售价，没有丝毫的高额利润空间，完全没有跟风的客观条件。稍懂经营常识者都清楚，不同人的经营效果完全不同。加之当地市场就这么大，一旦供过于求，藤椅就只能以成本价外销。还有，庶盶待万平不薄，是众所周知的，他万平都还翻翘打滚，任他万平天花乱坠都难取信于人。 加工藤椅贵在速度，手脚慢的人甚至可能不及一个零工的收入，也不会给经营者创造多少剩余价值，不少时候还可能为他们倒贴。虽说万平速非常度快，却是个损人为乐的主，弄不好只有给他倒贴的份。万平四处碰壁，料想他永远都搞不懂其中的来因去果。 依靠传统模式雇佣人加工并经营藤椅，几乎不切实际。自己单独一个人加工藤椅，一天拼命赶制，加上中转点原材料，就连日均营收二十元钱的愿望，都成为难以逾越的铁门坎。自己一人经营藤椅月均收入不到六百元，相对比做零工不到三百元的毛收入合算，但远远不及卖米饼合算。 经营米饼，即或只是守个三百来人的职业中学，日均收入十四五元钱不过大半天时间，且大半时间还闲着没事干。若守在邮局门口等人流稍集中的地方，也大不了是半天辛苦半天闲，月均收入稳定在千元以上。 既然万平如此热衷于藤椅，本人倒是可以考虑成全他，让他来独立经营这里的藤椅。 第十八章 触类旁通的微观联系(13) 18.13 据悉，二姐所在的县城，自新建市场完工后，所有小吃等摊位全都规范到市场以内了。市场内1.2平方米的一个水泥台摊位，租金每月最高达300元，最低也要100元。回想修建市场的当初，购买一个永久性摊位才300元钱，自己数度欲不计一切购买五个摊位，但因最理想的位置被抢购了（尚有几个转角处的摊位值得考虑），加上一年的等待周期，最终没有狠下决心掏钱认购。 完全出乎意料的是，这投资摊位的回报率竟然如此之高。若在那里经营米饼，起码需要2~3个摊位，每月或许要负担四五百元的租金，且位置还不大理想。 经营米饼的收入相对比经营藤椅更乐观和稳定，而且更轻松。在以照顾孩子为主的期间，是个不错的发展思路和渠道。城市的教育资源等条件，远比这乡场优越，这足以弥补转学对孩子带来的不利。只要接下来稳定一个较长时期的不再转学，对孩子来说，也未必不是一件大好事。至于家里的桑树管理，出钱承包给别人，同样可以几者兼顾。 诸多类似米饼的产品，与两年之前相比，销售价格提高了差不多三分之一。自己不妨考虑进一步改善、提高品质，鸡蛋用量增至一饼一蛋剂量，并改为“汉堡包”结构。同时，心料甜咸兼顾、甜咸独立，增加甜食以外的客源。简单一试，还真切实可行，唯一遗憾是椒盐的剂量似乎尚不太如意，但只要多摸索几次就不是问题。每套米饼在原基础上，大概将增加近三毛钱的成本，每套米饼售价0.5~0.6元，相对于综合成本来说，涨价幅度算是微不足道的。随着生活水平的提高，改进后的米饼，销量肯定会不降反升。 要说这万平，与大姐哥的嫂子家族还有很近的血缘关系，若他真的对这里的市场等前景感兴趣的话，仅凭大姐哥的面子，本人也会尽一切可能周全他。本人每天要按时给孩子做饭、接送、洗刷，用于加工藤椅的时间大打折扣，加之本身速度较慢，因而收益不高。但万平则完全不同，他一天仅加工藤椅将能够轻松超过三十元，若加上附带材料中转等收入，月均收入完全可以稳定在千元以上，这接近四个零工收入的总和了。 由于这里的市场早已经趋于成熟稳定，若需要向附近其它场镇拓展市场，大概就一个送货上门的举措，将是轻而易举的事。只要万平安心经营，远比他在其他任何地方从事藤椅生产要强若干。若万平愿意接手在这里单独经营藤椅，也算得上是两全其美的好事一桩，甚至连本人的原材料都可以是先用后付钱。 大姐哥的哥，对万平的态度是明显的冷淡，几次三对露面都不曾提及他与万平的亲戚关系。然而，面对万平的弟弟时，第一次就曾慎重其事地介绍过亲戚关系。显而易见，在其亲戚的眼中，万平兄弟有别，万平根本就不受亲戚的待见。 考虑到万平的人品，且不说自己能够继续经营藤椅，就算自己无法坚持经营，也不可能平白无故地拿给他经营。因此，即或是要拿给万平经营，他不仅需要请出我大姐哥的哥，而且房屋、场地等必须得到大姐哥一家的首肯，否则只能免谈（若换个场地，料想万平将与这里的市场无缘）。庶盶接连两次向万平实打实表明，自己经营藤椅尚不如卖米饼，而他最适合做这里的藤椅经营。万平听后均毫不犹豫的以“我才不愿操这个心”表明立场。 第十八章 触类旁通的微观联系(14) 18.14 实在拿万平没办法，他那戏耍别人成性的言行，还真是不能对他掉以轻心。庶盶只得陪他耗着，平常外出需要掐着时间，可不敢让万平独自一人在生产现场的时间太长，弄不好随时会整出啥幺蛾子来。 万平又借故离开，这一次是万平刚走不久，小费等几人却是意外投入加工藤椅之列，而且声明，惟愿他们师傅不再前来，否则肯定又会做不长久。 庶盶对小费同样坦诚表示，自己经营藤椅不如经营米饼，乐意将这里的市场等转让给他们经营。小费等一听满心欢喜，可继之而来的，诸如他师傅搅局、没有做买卖的经验等等逐步浮出水面，愈来愈缺乏对藤椅的经营信心。庶盶觉得小费的诸多顾虑，是客观存在的，也就不再考虑此事。 不清楚倬菊上班的具体地址，给她备好的磁带，已经过去不少时间。眼下，最主要是不能继续冷落了她，除积极回应外，相互间应该具有更进一步的充分了解，在正视客观实际的前提下，依据她的真实意愿决定行止。早有打算直接去倬菊家，向她父母索要其准确地址，料想她父母肯定会告知。同时，自己还可间接表明，此前长时间病体恹恹的顾虑不复存在了，因而正决心主动与倬菊接触、了解，也算是间接安抚她二老的心吧。 万平单独留在这里的时候，由于对他的高度防范之心，老是感觉身不由己，没有迫不得已的重大事宜，普遍不敢外出。即或必须外出，也是务必在当天赶回。如今小费他们在此，自己可谓高度放心，是时候给倬菊一个明确回应了。 尽管到倬菊家的车程只是两个小时，却因不顺道、车次单一的缘故，去倬菊家的一个往返，普遍需要两天的时间。好几次都盘算好了动身的时间，可到时皆因深感时间不就便，又临时取消行程。 有一次是安排在周六，本来已经与小费他们交代好了一切，正准备带着孩子一齐出门，突然担心平常用量甚微的绳索不够。待拿回绳索后，却终因晚到十来分钟没赶上车。难免不产生些许后悔，小费他们又不是没有临时买过绳索，自己何必多此一举，去买什么绳索呢？如此一来二去的，一直没有与倬菊取得联系。 自从前次与银行表明了自己的最后立场，还以挂号信的白纸黑字、以备后查的方式重申自己的立场。此后，有不少欠贷者专门前来了解，庶盶均毫不掩饰地表明：本人不仅口头提出减免全部利息和部分本金的要求，而且以挂号信方式重申了自己的这一原则立场。至于此后的结果如何，只能是骑驴看唱本了。 庶盶明白，凭自己那点额度的贷款，根本就没资格成为银行收贷的钉子户。但凭借自己的影响力，经过如此一番操作，消息必然迅速四面扩散，这将给银行收贷工作形成巨大压力，即或他们不想拿本人当钉子户都不成。最终，他们唯一的可行办法，就只剩依法收贷——起诉本人的路子可走。 将近一年的事实演化，正如庶盶所料，众多欠贷者都要求银行减息减本，更多的是持观望立场，迟迟不予归还贷款。 在改革开放之初，人们严重缺乏从商经验，加上银行完善借贷措施也需要一个循序渐进过程，不少依靠贷款从商者亏损，形成巨大还贷压力。前次去银行的一台强词夺理，所产生的轰传效果及其后续发酵效应，出乎意料的强劲。 第十八章 触类旁通的微观联系(15) 18.15 走马观灯一般，万平前来，没过几天，小费他们就又都找理由离开了。偏偏万平这次还真拿出罕见的耐心，大有长期安营扎寨的架势。万平在这里，总归能够为庶盶创造一定营收，庶盶也就心安理得陪着他就是。至于倬菊那里，两情若是长久时，自当不必在乎一时半会。 农忙季节来临，万平说要回家突击农忙，一来他这次难能可贵的安心做了较长一段时间，也该他换个环境调节调节。二来季节不能耽误，照顾家庭需要，更是不可或缺。庶盶立即结付最后部分工资。剩下应该找零的钱，也大大方方相送：“二三十元钱就不用找了。赶紧回家忙去，忙过了早些来就是！” 夜幕笼罩之下，四面八方的路上已经鲜有人影，家家户户开始陆续关闭大门。庶盶关闭大门时，发觉数米之外，隐隐约约有两人在低声商量着什么，便刻意放缓掩门速度，但两人似乎没有因此而出现任何反应，也就徐徐关上大门。 一家又一家的灯光逐渐消失，安顿好孩子，庶盶翻阅了一阵子书，感觉睡意渐浓便熄灯就寝。朦胧中有人敲门，庶盶极力驱赶困倦，问清敲门人，是肖逵父子。 肖逵因工受伤，想请庶盶翌日帮忙理赔。据其介绍说，他们父子已经连续找过多人，但都各有要事，没有一个人能够一同前往。庶盶一听随即明白，没人愿意出面的真正原因，绝非各有要事，而是对方势力太过强大，谁都不愿为这事给自己招惹意外的麻烦。 有关是否代理维权的问题，对方势力的强大与否，从来都不是庶盶所考虑的范畴。正所谓“君子和而不同”、“君子周而不比”，凡势力强大者，普遍善于培养自身影响力、凝聚力，这部分人之所以能够获得人们的广泛尊敬，原因在于他们懂得尊重别人，懂得分清是非曲直，懂得公平公正待人。与势力强大者打交道，只要分清是非曲直和秉持公平公正，完全不存在什么得罪与否的问题。 还有一部分势力了得的人，他们只知道作威作福，只懂得成天拿出一副暴发户山大王的狰狞面目吓人。从因果关系来讲，他们这样做，是在拆自己的台，是在摧毁自身的影响力、凝聚力，即或势力再强大也徒有其表，外强中干。与这种人打交道，只要本着堂堂正正做自己该做的事——不故意找茬，其他一切皆顺其自然。所谓“为人不做亏心事，半夜敲门心不惊。” 肖逵所托之事，确有令庶盶颇感棘手之处。对其所经过的事实一无所知，来日一早就得启程奔赴谈判桌。自己既非神仙更非鬼怪，没有充分掌握第一手素材，难道让自己瞎编滥造去胡言乱语？然而，他们父子在大门外犹犹豫豫数小时，实在迫于无奈才敲开大门，偏偏又是遇上别人不愿去或不敢去的角色，自己又怎好把孤立无援的父子拒之门外？若果真予以拒绝，难免不落下欺软怕硬的口实，更与自己所践行的一切依法办事大相径庭。 按肖逵所述，其受伤治疗的经过倒是简单清晰，只是这内脏摘除虽非什么大型手术，然术后刚一周即出院。直感告诉庶盶，其中肯定隐藏着不寻常的真相。 第十八章 触类旁通的微观联系(16) 18.16 反复询问肖逵，方知因住院开支压力太大，认为不如回家疗养。当事人所讲述的实际经过，从主观与客观都难以避免带有一定片面性，很难复原事实真相——难以全面把握本质与症结。 通常情况下，用短短几个小时了解一件事情的真相，必然是困难重重，但也只能是了解多少是多少，届时再视具体状况随机而定。庶盶对肖逵父子表示，自己来日无法一早随同前往，尚需要调查了解、准备半天，然后单独赶往。经了解，在肖逵内脏切除手术的五或六天，肖逵的直系亲属，曾因治疗费用的问题，同责任方下属机构（肖逵务工和事故发生的直接地方责任机构），当街发生过激烈争吵。当时恰遇赶集，知者甚众。 肖逵术后一周就办理了出院手续，多半与责任方拒不出钱或尽可能少出钱的动机和实际行为，有必然联系。由此看来，肖逵自愿出院的背后，存在着威逼利诱而导致非正常出院的可能。这样的话，其后果将可能是异常严重的。信息不多，但分量不轻。由于时间太过仓促，来不及取得书面证据，所录证言音质太差（十之七八的正常事。录音远近、磁头清洁、磁带受潮、脱磁等都会产生），尚达不到证据要求。 导致肖逵受伤属于交通事故，赔偿事宜将在有关职能部门主持下协商解决。待庶盶赶到协商现场，时间已经是下午16时许，双方协商结果早已达成，最后的签字手续业已办理完结。见肖逵的阵营里，有其身居要职的亲属在内。所有人都公认，本次赔偿金额，已经属最高额度了。 庶盶突然意识到，肖逵并非孤立无援，自己这一趟往返一天半或两天时间，纯粹就是被白白浪费掉了。早知如此，根本就不该跑这一趟，这样毫无价值的白忙乎，岂不彻底颠覆自己高效维权形象？ 责任方所出动的车辆，完全将肖逵一行都考虑在内。庶盶见对方张科长身边有空位，就没管肖逵招呼安排，径直与张科长坐在一起。肖逵的另一位亲属，也跟着庶盶一同入坐另一空位。庶盶在到场的二三十分钟时间里，特别留意对方的几位主要成员。张科长直言快语、粗中有细，除了另外一位谨言慎行、逻辑通透的伍主任外，张科长当属第二号关键人物。 车辆行进途中，庶盶不失时机与张科长聊起来，寥寥数语后，迅疾直奔主题道：“本人对肖逵的赔偿结果有不同看法。”庶盶边说边咔嚓一声打开小手提箱，取出“随身听”录放机继续道：“不知张科长您是否知道，在肖逵术后没钱治疗时，他的亲属到贵方下属机构去要钱遭拒，还当街发生激烈争吵的事。这是我今天上午刚收录到的证人证言，虽说音质差，但容易补救。术后几天就拒不给钱，还要吵闹到路人皆知，本人有理由断定，肖逵自愿出院的背后大有隐情。” 没等张科长做出反应，庶盶一个扭身，对着肖逵的亲属恼怒道：“这个肖逵，简直就是诚心要砸本人的招牌。把本人叫来，白跑一趟，屁用不管。本人这几年来，一步一个血印，混得这点口碑，转眼却要毁在他这么件事上，哪能不让人恼火？” 第十八章 触类旁通的微观联系(17) 18.17 晚餐时，遇到肖逵的几个哥们，看样子发展还是蛮不错的。当谈及肖逵的赔偿事宜时，肖逵的几个哥们都异口同声道“在这个地盘上，xx打发你几个，识相的就赶紧走人！”进入宾馆，庶盶叫住肖逵责怪说：“你根本就不该叫本人来。不仅让你白白花费不说，也让本人误工误时，甚至还有损我来之不易的名声。” 肖逵两手一摊，表示无可奈何道：“我这也是没办法的事啊！”庶盶随即征询性提议说：“如果你认为这次的赔偿，已达到应有效果，最好趁早去预定明早第一趟车的票。如果感觉吃亏的话，也不妨继续试一试。”肖逵充满迷惑道：“还能跑出个啥结果来吗？”肖逵旁边一个时常为其拿主见的亲戚问庶盶：“你认为继续跑有多大把握？” 庶盶以模棱两可的语气回答：“这不好说。但若要继续跑的话，我认为也就是今天晚上多花几十钟时间，明天再一两个钟，应该就会有结果。”“那好，就麻烦你帮他跑一下。多跑出来的部分，就二一添作五，一半的钱作为酬劳你的报酬！”肖逵随即表示道：“对头，就请庶哥帮帮忙继续跑一跑！” 庶盶问肖逵：“那个伍主任，应该是今天对方参与商谈你这件事的负责人吧？”“就是他！”“晚上你能够找到他吗？”“没问题！”“那我们就去找找他！”“需要准备些啥？”“啥都不用准备，就这样直接去就是了。” 刚进入一个小区大院，恰遇伍主任一行，正准备外出晚间散步。肖逵将庶盶作为他代理人身份，正式向伍主任作了介绍。进行简单问候寒暄，庶盶开门见山对伍主任道：“针对肖逵事件的解决结果，本人有不同看法。迹象表明，贵方的xx下属机构，明显存在涉嫌阻扰肖逵正常治疗的行为。本人认为，仅仅按交通事故对肖逵进行赔偿，可能并不公平。在此，本人以肖逵代理人的身份，针对肖逵的赔偿事宜，向贵方提出非正式的异议，希望贵方基于肖逵非正常出院的相关情况进行了解，综合各方面实际，酌情考虑肖逵的赔偿事宜。” 正在谈话之际，一位多年不见的某机关领导迎面走来，相互立即招呼问候。“好多年都没看见了，据说在外地发展的还不错？”一句话使庶盶颇感颜面无光，只得基于事实叹息说：“哎！也就是在成教战线甩甩教鞭子，在商业战线经营经营乡镇企业，仅此而已。一个不留神，又跌入贫病交加的人生低谷。”出于代理维权需要，庶盶随即一语双关地斩钉截铁道：“现正在以后半生做赌，决心沿着法律事务方向，一如既往地不遗余力冲刺！” 此后，所有人都避开与肖逵事宜相关的话题，轻松愉快的相互问候闲聊。告别时，伍主任慎重其事道：“关于肖逵赔偿事宜所牵涉到的新情况，我们尚不了解，还需要向有关领导汇报、调查，然后才能作出答复。”庶盶对伍主任的诚恳态度，深表理解和由衷感谢。 次日上午九时左右，庶盶随肖逵一行走进责任方总部。经过询问，得知伍主任正陪同主要领导在商讨肖逵的赔偿事宜。庶盶提议到楼下广场去等候消息。楼梯尚未下完，有人在楼上叫住肖逵，要大家都到总裁办公室去一下。 总裁招呼大家：“关于肖逵的赔偿事宜，我们正在重新研究，大家还需要耐心等待等待。”随即叫来工作人员，将大家安排到会客厅休息。 第十八章 触类旁通的微观联系(18) 18.18 不多一会，张科长前来逐一指点着肖逵一行：“已经决定对肖逵的赔偿事宜重新协商，现需要向你们先了解一些情况！”转身对庶盶道：“请你在这里喝茶休息！”随即招呼工作人员随时换茶、倒水。 见肖逵没有要求代理人参加的意思，庶盶便起身道：“就不必添麻烦了，我正好趁这个机会，到外面广场一带去溜达溜达！”张科长随和道：“那好，你请随意，随意！”走出会客厅转向楼梯口，身后传来肖逵的声音：“庶哥，那就等会儿见！”庶盶回头，肖逵同样没有提出一同参与协商的迹象，便告诉肖逵，自己稍后将在离车站最近的那一家茶馆等待。 代理人并不完全等同于当事人，责任方严格将代理人与当事人区别对待，可谓方方面面俱到，四平八稳。重启对肖逵赔偿的协商之门，无论追加多少赔偿金额，本人就没有白跑一趟，可谓载誉而归。既照顾到本人“砸我招牌”和“不遗余力冲刺”的基本诉求，又兼顾责任方自己的最大利益，还能让肖逵感恩戴德，三全其美。 昨碰巧了解到责任方阻扰肖逵正常治疗迹象。否则的话，肖逵自愿提前出院回家疗养，还真是无懈可击。干扰正常治疗，是个可大可小的问题，小到几百元几千元可能解决，大则几万几十万都不一定能够摆平。 料必张科长在获悉这一新情况后，深知个中厉害，完全不是他一个人能够做得了主的事，理所当然会迅速知会相关领导。同时，会将车上细节作为判研的依据。找伍主任提出非正式（没有金额等具体主张）诉求，等于是传递了眼前的主动权，完全还掌握在贵方手中的信息。其中，大有不乏卖狂的姿态，当然是希望他们认真了解和评估，肖逵本次的代理人，究竟还能够狂到什么程度。 肖逵一行兴高采烈来到茶馆，庶盶一见便知所追加的赔偿额一定不错。随口不经意问道：“又追加了多少赔偿金额？”“六百元钱！”几分意料之中又几分意料之外，庶盶饶有兴趣追问：“是依据什么确定这六百元的呢？”“开初，我们编框框抖把把的，连三百元都凑不够。多亏张科长给我们暗中‘点水’，才凑够六百元。”“那误工补助喃？”“昨天所有的人都说‘只有住院期间才有误工和营养补助’，考虑到我的特殊情况，昨天已经额外增加了三个月的误工和营养补助。今天，还是张科长帮着求情，又增加了三个月的误工补助，总共凑足了这六百元钱！” 返程途中，望着肖逵消瘦的面容，庶盶开始极力思考一个问题，责任方究竟应该对肖逵承担怎样的责任，才算得是公平公正？庶盶问肖逵道：“你什么时候能够恢复正常劳动？”“这个好难说。医生说至少一年以内不能参加任何劳动，三年以内甚至一辈子都有可能无法参加重体力劳动。” 综合肖逵理赔的实际情况，昨日所谓的“已经是破纪录的最高赔偿额度”，仅就一年内不能参与任何劳动来说，就是完全脱离实际的说辞。责任方等于是总计承担了肖逵半年的生活责任，可还有半年的生活没有着落。一个职业建筑工，当了几年的学徒，刚刚依靠“手艺”能够自食其力，就摊上这起事故。将后，肖逵很可能因此而被迫另谋生计，还将面对从零开始的重重困难。 第十八章 触类旁通的微观联系(19) 18.19 责任方尽量避免代理人直接参与到重新协商，其中的来因去果，料想肖逵不仅眼下未能洞察，而且将后也可能难以察觉端倪。凝望着肖逵消瘦到皮包骨的身躯，愈来愈为他的未来产生诸多忧虑。庶盶心情沉重的对肖逵感叹道：“你的这件事吧，只怕是还有得跑啰！” 肖逵习惯性的两手一摊：“我估计吧，恐怕是再也跑不出啥名堂来了哦。”庶盶随之感觉不便继续往下说，但肖逵的事却久久盘旋在脑海之中。尽管这一趟也体现出了自己应有的价值，但六百元钱，对于肖逵来说，还真是解决不了多大问题。 下午四点刚过，肖逵即专程邀请前去宵夜，庶盶未加推辞随同前往。走到空旷无人处，肖逵停住脚步：“庶哥，我想请你帮我保守一个秘密。”“你说说看，要我保守什么秘密？”“就是最后追加的那六百元钱！” 对于肖逵这样的要求，庶盶忽感无言以对。一来自己从来没有以类似事例为话题的习惯，就连肖逵这次总共获得多少赔偿金额都始终没问过。肖逵提出这样的要求，使庶盶突然“不知周之梦为蝴蝶与？蝴蝶之梦为周与？”实在是愈想愈糊涂；二来肖逵可能至今还不明白，本人给你他跑腿的最大顾虑，唯恐毁掉自己这来之不易的高效维权的口碑。总算体现出来一点自己应有的价值，结果还被特别强调要求封口，实在令人无言。 沉默良久，庶盶深感扫兴的问道：“为啥子喃？”“我是不希望我媳妇知道这笔钱。”闻言更是瞠目结舌。钱，的确是个好东西，但它有时纯粹就是个祸根。这区区六百元钱，或许就是一场不可调和的家庭矛盾根源，就算你肖逵对外公开宣扬本人白白浪费你一趟车旅等资源，但与不必要的类似家庭纠纷隐患相比，自己损失点声誉就不值一提了。 六百元钱，就要对妻子进行隐瞒，或许正说明肖逵经济上的紧张程度。然而，若是原本就没有这六百元钱，肖逵又当如何呢？“祸兮福之所倚，福兮祸之所伏。”若肖逵拥有一笔可观的钱，对他、对家庭、对社会，究竟是福还是祸呢？ 转眼过去了三四天，帮肖逵跑路的车费钱都还没报销。屈指算来，单边车费外加两天两包烟钱（大多在办事过程中消耗），实际开支32元，其它如茶钱等纯粹个人消费不计。自己是上有老下有小，这个钱再怎么说也不该自己倒贴吧？可自己若提这些鸡毛蒜皮的事，又显得过于斤斤计较。庶盶拿出车票找母亲道：“若看见肖逵，记得帮我把这车票拿给他。记住啊！” 两天后，母亲拿着30元钱：“这是肖逵要我拿给你的！”“嚯哟？这本来就是准备留给老妈作零用的，你留着就是！”也好，将近两天时间（减少约三十元加工收入）外加花两元钱，享受了比自己日常消费高档若干倍的两包香烟。 看着为肖逵继续索赔所准备的部分书面材料，至少现在尚不能说明肖逵就无法参加体力劳动，等到他确实生活艰难时再帮忙索赔也不迟。再说，这民事调解或诉讼的基本原则，首先需要受害人提出主张。若受害人没意愿，其他人反而涉嫌制造或扩大矛盾。 肖逵做事积极认真，为人也实在。只是年轻单纯，正确认识和正确方法似乎异常欠缺。所谓时势造英雄，压力往往就是最强动力。挺直腰板做人，才是最为坚强的人生后盾。 第十八章 触类旁通的微观联系(20) 18.20 作为银行收贷压力剧增的始作俑者，自然而然的，庶盶成为银行眼中最关键的钉子户。银行向法院提起诉讼，应诉通知如期而至。细读起诉书，所引用的法律依据只有民法条款，而当前民法中却没有利息的明文规定，这就意味着贷款计息于法无据，自己就是闭着眼睛也能打赢这场官司。 对方会不会给本人挖什么陷阱呢？认真剖析，唯一的可能，就是突然间蹦出本人所不知晓的、类似于信贷法的新法律法规来。由于近年经济紧张，回老家后一直没有订阅最高系列权威公报，但同样可沿袭借阅。凡是急需立法规范的，普遍能够从这些权威公报中提前获得预判。细究借阅的系列公报可以肯定，在依法收贷的司法实践中，矛盾尚不是很突出，立即出台类似于信贷法的可能性几乎没有。 据传，某地因诉讼需要，由个人临时起草找相关人员签字，成为地方性具有法律约束力的决议，但这种极端行为极易引火上身。银行方面财大气粗，会否如此玩火呢？信贷是遍及大江南北的基本经济生活，其中利用法律空缺的司法问题，连系列最权威公报都尚未提及，若一个偏僻区域独树一帜的玩火，料必难以收场。 综合各方面实际，对方给本人挖坑完全没有任何实际意义。再说自己此举的最大宗旨是依法行事，只要是于法有据，自己就无条件服从，这与本人的行为宗旨并没有任何冲突。就算输掉官司，也不过损失点个人声誉，但扞卫的是法律尊严。 所谓应诉，是针对原告诉状进行答辩。只要答辩状将其彻底驳倒，哪怕对方伏有法律后手，就本诉状而言，起码是引用法律不当，同样展现出自己的法律素质。更何况，事态至今均在自己的预案、预备、预控中进行，至少九成以上能稳操胜券。 距开庭时间尚早，众多人士纷纷劝庶盶趁早避免这场官司。不少人诚恳表示，只要向银行认个错就了事大吉，并拍着胸脯担保：银行方面绝对不会追究！庶盶逐一深表谢意，同时也表明，既然是人家已经起诉了，恰好自己又需要这样的锻炼机会，不妨历练历练也好。 据可靠消息，在本案开庭之际，除附近三镇十乡的金融机构都派出代表列席旁听外，还有其他不少机构，也将派出代表列席。从酝酿这场官司开始到如今，庶盶当然是不希望仅仅局限于一场默默无闻的诉讼。只不过，闹出这样大的动静来，实在太过超乎想象。仔细想想，纵观大江南北的从古至今，有几个债务人敢逼迫债权人动用官司的？作为一个高效维权形象示人的庶盶，如此的一场官司，不引起人们的空前好奇心，那才叫千古怪事呢！ 不知从大众认知方面，对个人有多大的负面影响。庶盶的大哥听完良久，才回答说：“官司胜败几何，恐怕这世上已没几人，能给你提供有效参谋。至于会产生什么影响，你尽可能征求他们的看法，兼听则明！”接下来，列出一大串师长们的名字。 师长们的看法普遍大同小异：只要官司能赢，则官司不仅要打，而且必须打赢。只要赢官司不赢钱，完全不存在什么负面影响！ 与一位恩师的对话最具代表性：“关于这笔债务，你认为能够还得起吗？”庶盶老实回道：“半年之内不敢说，一两年还清所有债务应该没问题。”“那么，你认为对这场官司的胜率有多大？”“胜率应该在九成半。”“胜诉以后，这笔债务你是否打算偿还？”“能够还得起的时候，肯定是要还的。” “那，我的建议是，官司要打而且必须赢；债务要还而且连他罚息都不少一分！”“老师，学生眼前还不起这笔债务啊？”“这不是问题，关键是表明态度就行。最好在你胜诉之际当庭声明：打官司就是陪大家来闹着玩的！官司我是必须要赢的！债务我肯定是要还的！而且连罚息都是分文不会少的！” 第十八章 触类旁通的微观联系(21) 18.21 所有的师长们，没有一个认为本人是在干缺德事。都一致主张，官司必须赢，债务不少还分文。这就足以表明，本人的大方向是完全正确的。 拟定答辩状，庶盶辩称：八年之前，原告方在明知本人（被告方）不懂经营管理的前提下，向本人发放贷款x仟x佰圆本金。这是建立在不管对方死活、只管己方坐收渔利的不平等条约基础之上的行为。尤为重要的是，三年多以前，考虑到本人成天病恹恹，曾以挂号信方式，正式提出适当减免利息的请求，但原告方却蓄意让本人在贫病交加中长期还不起这笔债务，始终拒不回应。 原告方之所以置基本的道义和诚信原则于不顾，本质上就是唯恐本人尽早偿还该债务。这三年来，本人是在药不离口的煎熬中过来，却因该债务未还而净增差不多一千元利息的债务。作为原告方，以蓄意拖延的方式，稳妥妥坐收千元左右的利滚利，形同于压榨他人骨油。 铁的事实充分表明，本案的借贷合同，本质上就是显失公平的合同。恳请人民法官依据《xx…》第xxx条，依法裁定本案的借贷合同为显失公平的无效合同。同时诉请：一、判令原告赔偿因此而给被告造成的经济和精神损失；二、判令原告支付本案所有诉讼费用。 开庭之时，法庭内列席旁听的人数之多，是庶盶近年来近百场诉讼代理实践中难得一见的、旁听阵容最为庞大的一次。旁听席内靓男靓女的后生，明显是各机构中的高学历和重点培养的一族，差不多占据旁听的半数席位。他们普遍摊开记录本，凝心聚神地准备捕捉每一个值得记录的细节。旁听席内翻动笔记本、抽插笔帽的声音清晰可闻，结合庭内的肃穆氛围，庶盶漫步讲台的自信和责任感顿时油然而生。 原、被告双方对事实及其经过不存在任何争议，转眼进入法庭辩论。当原告方重申放贷收贷均具合法合规的理由后，庶盶接着道：“本人认真研读了诉状，并仔细听取了原告方的辩论陈述。” 庶盶继续辩称：“本人认为：无论是在原告的诉状中，还是在原告的辩论中，唯一的法律根据，是没有涉及利息的民法条款。而这些法律条款，最根本的意涵，就是明确、规范了平等原则，完全就没有赋予任何人、或任何机构，拥有能够坐收利息的合法权利、或者说合法地位。 “原告方放贷x千余元的本金，如今要收取的利息，已成倍超过本金金额，这种坐收渔利的行为，完全违背了所引用的法律条款的平等原则。若非原告方引用法律不当，本人只能认为，原告方是在故意曲解并企图滥用法律条款。在此，本人督促原告方引用更恰当的法律法规。否则，就不能无视并违背所引用的法律条款、对平等原则的明文规定，继续做着坐收利息的美梦。” 辩论中，原告方未能提出恰当的法律法规扞卫其利益——所引用法律条款根本就没有允许收取利息的明文规定。原告方只能强调诸如“祖祖辈辈以来，银行放贷收息都是合理合法的。”庶盶则随机应辩：“银行的出现，在人类的历史长河中，可谓十分短暂，资金计息的历史，在数千年历史中同样短暂。自古只有欠债还钱的说法，完全没有一债十利的法律依据。”任凭原告方抛出什么理由，庶盶时而引经据典加以回应，时而重复一句“于法无据，涉嫌非法渔利”，时而干脆不予理睬。 第十八章 触类旁通的微观联系(22) 18.22 法庭辩论的千言万语，不外围绕收取利息的合法与否一个话题进行，虽然时刻不乏激烈交锋，但中心意图简单明了。鉴于原告方始终无法提出对其更为有利的法律法规依据，辩论的胜负实际上早成定局。 任何一个法院，皆不可能因法律不健全，而放弃维护银行的正当利益。任何的裁决书，起码得载明依据什么法的哪条哪款所作出的裁决。针对于法无据的本案，是任何法官都无法进行硬性裁决的（无法制作裁决书）。因此，本案只能是通过法庭调解，让原、被告双方达成和解，才是唯一的有效途径。 为了掌握主动权，不论是答辩状还是当庭言论，庶盶都刻意虚晃一枪：连本带息清零且不算，还要赔偿损失。这，等同于关闭了调解的大门。法庭辩论的过程，被超乎想象的无限延续。预计，法官迟迟未启动法庭调解程序的原因，是在等待、捕捉破局的转机。 见原告方久已没啥新说辞了，庶盶开始阐明自己对该债务归还与否的立场：“自古欠债还钱，天经地义。但是，在本人没钱的时候，若要逼迫本人还钱，是本人做不到的。单就打官司来说，只能是以事实为依据，以法律为准绳。在没有信贷法之前，原告方坐收渔利的行为，完全就是于法无据，形同于非法。这样的官司结果，最终只能是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理来理去无法可理。这样的官司，对于本人来说，就是免费旅游一趟，无论官司打到哪里，本人都奉陪到底。” 法官立即抓住话题：“听庶盶这话的意思，在有能力偿还这笔贷款的时候，还是愿意偿还的啰？”庶盶应声道：“本人自始至终，从来都没说过不归还贷款的话，只不过是眼下没钱偿还而已。尽管本人也提出了自己的主张，所谓‘周瑜打黄盖’，总得要‘一个愿打一个愿挨’嘛！可是，原告从来都拒不向本人表达任何意见。千古万年来，没听到有欠债偿命的说法，人家要和我打官司，大有欠债偿命的滋味。我是别无选择，只好来凑个热闹，陪大家闹着玩玩！” 从上午到下午，一直悄无声息的旁听席内，突然爆发出一片哗然。人们交头接耳，异口同声地压低嗓音，一并传递出“闹着玩？”“原来是闹着玩的？”等惊叹声、唏嘘声、碰触腾挪桌椅声，一浪盖过一浪。 “肃静，肃静！现在我宣布：对本案进行法庭调解。原告，你方是否愿意接受本庭调解？”原告方表示愿意。法官继续发问：“庶盶，你是否愿意接受本庭调解？”庶盶爽快回应：“本人诚恳接受法庭调解！在此，本人声明，除两点做不到外，其他全都无条件接受。这两点分别是：一、一分钱逼死个英雄汉，在本人没钱的时候，若非要把本人往死里逼。这一点，本人断无接受的可能；二、正因为本人现在没钱，若要让本人承担分文的诉讼费用，本人只能遗憾的单方面宣布，和解破裂。” 双方和解所面临的最大阻碍，集中到诉讼费用的承担问题上。本案的全部诉讼费用，估计再怎么也就是两百来元。本人拒不承担分文诉讼费用，可谓早已是明白无误的公而告之了。没想到，对方却也丝毫不予妥协。 原告方主张，可以考虑大幅减免利息，诉讼费用双方各自承担一半。庶盶则明确表示：自己穷则穷矣，所谓‘人穷志短’，本人只在乎眼前如何迈过无力承担分文诉讼费用的这道坎，完全不在乎将后大堆利息甚至罚息的难。 第十八章 触类旁通的微观联系(23) 18.23 双方为诉讼费用毫不退让，同时也不忘适时阐述一些相互体谅的话题。原告方提及近年来，知道庶盶经济紧张，所以从来都没催问过还贷事宜。庶盶也随之强调，尽管当前还没有信贷法，暂时成为依法收贷的一大遗憾。但信贷作为经济生活中的重要基础，相信很快会有完善的法律法规。自己赢官司不赢钱——不是利用法律漏洞谋取一己私利的行为，本质上是在为依法收贷而呼唤信贷法，同样是在为配合银行依法收贷而努力。 原、被告双方围绕诉讼费用承担问题，长时间争执不下。法官一语道破双方争执的背后玄机：“我知道，双方争执的焦点，并非真正是为了总计一百多元钱的诉讼费用问题。人们普遍认为，诉讼费用的承担，象征着官司的胜败。一般情况下，谁承担全部的诉讼费用，就意味着谁彻底败诉。不过，今天这个案子确实很特殊。 “我这么说吧，庶盶非常精通法律，有足够能力依法扞卫自身合法权益。我特别欣赏的是，庶盶已经体现出积极还贷与和解诚意的高姿态。” 庭内一片寂静，法官进一步调解：“严格说来，对于各自承担几十元钱诉讼费用的主张，实属合情合理。不过，对于这几十元钱，作为庶盶个人来说，可能短时间内的确是个很大的经济压力。所以，也就被庶盶列为和解的首要前提条件而被提出来。对于银行来说，多几十元钱少几十元钱，简直就是不值一提的小事一桩。鉴于法庭和解是双方相互体谅、友好协商的结果，并非法庭裁定，不存在官司谁输谁赢的问题。大家千万别为这几十元钱的小事，影响到双方和解的诚意和即将达成的成果。依我看，今天的这点诉讼费用，就由银行全部承担算了！”最终，法庭和解圆满达成。 在办理相应和解手续的过程中，法官赞扬庶盶道：“在我所见过的所有律师中，那些所谓的大律师们，他们的业务素质根本就无法与你庶盶相提并论。我是在想，打算推荐你在这里挑起一个法律事务所的班子，你是有足够能力胜任的！”庶盶对此提议兴趣不大，因为这里没人能够依靠代理诉讼而养家糊口。再说自己的最大优势在于企业经营管理，所谓天高任鸟飞，地广任驰骋。但面对法官的信任和关心，庶盶自当感恩不尽，除深表谢意外，表示将会认真考虑法官的倡议。 诉讼结束，脚踏自行车，是想快就快想慢则慢，曾经弱不禁风的感觉早已是无影无踪。眼前的山水、欢快的鸟儿，还有放牛的小哥，庶盶感觉诗意涌动，却苦于难以言表。无奈之下随口胡谄道：满目青山斜阳照，泉水沟畔众鸟欢。小犊癫狂母疾呼，弃犁执鞭石间卧。 一进入熟悉的场镇，远远被人看见就招呼庶盶道：“把官司打赢了！”或传出“庶盶赢了官司”的议论声。当有人问及“这下贷款就不用还了吧？”想到此前从不透露自己赢官司不赢钱的目的，主要是为了起到一种轰传相应。现在官司结束了，庶盶赶紧澄清道：“欠债还钱天经地义，我是赢官司不赢钱！” 从向银行投出挂号信，转眼三年有余，今天算是一个圆满收场。无论是功还是过，自己已经用依法办事的行动，发出了呼唤信贷法的声音。这一场官司，就是一定范围内的历史回音壁！ 第十八章 触类旁通的微观联系(24) 18.24 晓晖来信告知，已经积累数年的年假，共计可休假一个多月，计划顺道先回墎州娘家住三四天，然后即回这边家里。特别出乎意料的是，晓晖省吃俭用，数年打工的收入全部用于偿还债务。现在，不仅早已彻底还清墎州的债务，而且近来的汇款额度愈来愈大，也更为频繁，以用于归还老家债务，使得老家的债务业已所剩无几。晓晖除了我行我素、凡事不商量外，其他还真是无可挑剔。 墎州的债务早已还完，着实令庶盶瞠目结舌。想起墎州的债务，几乎忘记了一件要事：老曹用于放高利贷的那十张面额五百元的债券（总计面额5000元），属于某部发行的能源五年期集资债券，利率高于同期国库券，年息高达十二个多百分点。 该交易原本冲着获得300~500张同类债券为目标，纯粹属于空手套白狼，债券到期将获得投资额三倍左右的收益。首次的十张债券，到期连本带息总计将兑换八千余元现金，按说再怎么也有几千元净利。不料想却蹦出系列意外，结果白狼没套着，反而倒亏六千来元。 当老曹听说本人经营化工厂缺乏流动资金，便多次表示愿意提供融资帮助，初期并没引起本人兴趣。直到汪睿提醒，才开始逐步进行密切接触和认真考虑。老曹所拟的合同漏洞百出，大有可乘之机。草拟合同所涉数额较大，首次可提供300~500张面额五百元的某部级集资债券，作为短期抵押借贷工具的可支配资源。后续还可提供更多、更大的支持。 每张五百元以上的大面额集资债券，是专门针对企事业单位所发行的。令人惊奇的是，老曹却拥有总计超过千张的各类大面额集资债券（以面额500的为主，还有部分面额1000、2000的），所涉资产接近千万。老曹每月工资过百元也就短短一两年时间，其家庭财力虽算得上富甲一方，但砸锅卖铁不过十几二十万。老曹家族成员了得，且遍布一方。如果说，老曹要筹借百十来万元的现金，临时周转几个月当完全有可能，但若超越这个极限则根本就没可能。所谓“事出反常”，驱使本人产生一探究竟的好奇心。 经了解，这种大面额的集资债券，利率均高于同期国库券，普遍是由各企事业单位不得不卖面子的机构代理发行，各企事业单位均以面额百分百比例认购。一些大型企事业单位，动辄认购数万、数十万元，小型企事业也是五千起码的认购。不少资金紧张的企事业单位，采取向内部员工摊派筹集认购资金。 也许是老曹操作不够机密吧，总之没有花费多少时间和精力，随即逐步了解到一系列迹象：老曹收购债券的资金来源渠道多样，主要是向一些地方基金和当地集体企事业借支；所收购债券的成本，普遍只限于面额的20~30%。同时了解到，这些债券期满一年，墎州有多家银行提供抵押贷款业务支持，只是抵押额度仅面额的30~40%，且贷款利率相对较高。但随着发行期的增加，抵押额度和利率将大幅调整。另外，此类债券的利率高过同期贷款利率，即依靠贷款认购债券也可获得一定盈余。因而多数资金困难的企事业单位，宁可选择向银行抵押贷款，也不大可能直接转让债券。 内部摊派认购的债券，则有所不同。由于向员工摊派的金额普遍不大，加上周期较长，又是分批多次从工资或奖金中扣除。墎州多为劳动密集型企事业，工资或奖金多点少点无从计较，员工们几乎从不关注这些债券的何去何从。老曹能够以面额20~30%比例收购到的债券，几乎全部来自于由员工筹资认购的企事业单位。 第十八章 触类旁通的微观联系(25) 18.25 尽管对老曹的资金来源和具体收购难以有更多了解，然其中牵扯他很大一个亲友关系网，任凭资金来源仰或是收购对象，有不少过程是上不得桌面的。老曹以不到面额30%所获得的债券，尚存在一定隐形成本。 若以面额50%比例的现金被迫老曹转让部分债券，意味着他一个转身，就轻易获得他数年工资所不能企及的一笔净收益。即或这些债券不再继续发行，只要他稍微提高收购比例，弥补三五百张的空缺，对他来说是轻而易举的事。如此条件结合拿捏着他的软肋，迫使老曹忍痛转让部分债券，他就无法说个不字。 在流动资金严重不足的前提下，本人只能依靠抵押借贷才行。可债券发行不满一年的，银行只能提供面额30%以下的抵押贷款额度，这游戏是本人所玩不转的。 据悉，一些民间人士也在提供此类债券的抵押借贷，且抵押额度和利息也更加灵活。但是，债券抵押借贷的最大风险，是放贷方携债券跑人。与正规银行不同的是，民间人士的不动产、可信度等参差不齐，若没有一个深入细致了解，大额交易的后果，往往是借贷小额的现金，丢失大额的债券。 对于老曹的草拟协议，能拖一天是一天，一方面随着发行日期的积累，有利于提高抵押借贷的额度；另一方面，利用化工厂业务之便，可以接触到更多民间提供抵押借贷的人士。 城郊的张先生为人直爽坦诚，名下有两栋住宅楼房和一处商用楼房（餐饮住宿零售）的不动产，价值不下两百万。为稳妥起见，首次从老曹处拿来十张连号债券进行抵押借贷（此时的债券发行期快满一年），原本可以抵借三千元现金，但考虑到再怎么都会产生一定利息负担，加之多一千少一千似乎也没啥影响，因而只是抵借了两千元现金。 该抵押借支合同约定期限三年：一年内归还，按银行同期贷款利率计息；若超过一年但不满三年归还，则按银行三年贷款率计息。这样的借贷合同，主要出于本人拥有流动资金可调剂，归还并赎回债券后，可立即再行抵押借贷，从而始终可享受同期贷款利率的低成本融资待遇，还能通过密切往来预防对方携债券跑人的风险。 只要债券发行时间超过两年，将可以转向正规银行抵押借贷，最起码银行不存在携债券跑人的风险。 接下来一系列的意外致使资金彻底断流，在另外300~500张债券尚未到手之前，就被迫与老曹摊牌。而那十张用于试水的债券，也就成为与老曹唯一的一次交易。 更为出乎意料的是，晓晖是按六千五百元的高利贷合同金额偿还的。按该合同就算不追究老曹那一千五百元（空头息）未履行合同责任的违约金一万，最起码也该扣除那一千五百元空头数和已支付的一千三百元，大不了再归还三千二百元。如今钱已到别人手中，主动权尽失，前前后后累计给对方支付了七千八百元。 那十张债券在数月前已期满五年，到期后连本带息可兑换八千余元现金。按那十张债券抵押借支合同约定期计，距今已经逾期一年多时间，如果债券尚在的话，哪怕按五年的最高贷款利率计息，连本带息也超不过三千五百元钱，哪怕就是用四、五千元赎回十张债券，那是要兑换八千多元的现金啊。 拨通电话，庆幸对方热情满满接听了，可对方的回应却令人听出个透心凉。“四处找不到你的踪迹，那些债券在一年多前已贱价处理。”呜呼哀哉，尽管对方有些不讲交情，可从合同关系来说，却没有丝毫过错。一年多前，对比同期国库券，不说地级交易市场，仅小商贩收购价就达面额的80%以上。对方再怎么“贱价”，十张债券预计也不低于四千元。 第十八章 触类旁通的微观联系(26) 18.26 所谓“贱价处理”，十之八九就是对方冠冕堂皇的托词。毕竟，那十张债券到期将兑换八千余元现金，是该合同产生的前提条件。逾期没有归还那两千元的本息，意味着倍增的收益，那是人家翘首以待的最大利益之所在。除非远比本人贫病交加还要糟糕的境遇，又怎么可能“贱价处理”？ 事已至此，等于是用那十张债券，抵押换来两千元现金，却为此而付出面额百分百的五千、空头息一千五，外加已付一千三，总计近八千元的代价。尤其是抵押出去的债券，丧失了赎回的机会，更是看着银子变成碳。 如今，就算为抵押借支合同而专程跑一趟，人家补偿几百元恐怕已经给了天大的人情了。况且，人走茶凉，将后互利共赢希望渺茫，人家分文不给更在情理之中，自己又能岂奈何哉？ 本人近年若非经济极度窘迫，也不至于让“第三磨牙冠周炎萎管”折腾几年。不少时候也曾想到那十张债券的事，但已远超自己力所能及范畴，不得不任凭命运所摆布。完全没有想到的是，晓晖却在默默无声的偿还着债务。也曾在书信中知悉晓晖在陆续偿还墎州债务，但做梦都没想到会如此迅猛，竟然在两年之前就早已还清那十张债券的债务。 先赎回债券后还债的顺序颠倒，白白葬送五千来元的债券收益；原本一千多到三千多元能够了结的债务，却付出六千多元。六千来元的净损失，本来可以事先一句话的沟通，就完全能避免。半个万元户，相当于一个工薪阶层人士两年不吃不喝的总收入，就这样玩没了。还有墎州租房中的…… 曾经听大姨姐说过，在本人离开墎州之后不久，老曹的继承人就将岳父告上法庭并依据借款合同数额判由岳父偿还该债务。 听闻之初还着实气愤，是世态炎凉呢？还是欺负我庶盶不敢重返墎州？是可忍孰不可忍，你不仁休怪我不义，来而无往非礼也！是你老曹的继承人，公然违背本人与老曹之间的君子约定，这个违约责任得由其继承人来承担。可是，气愤归气愤，在当时，自己完全是泥菩萨过河，别说是另行诉讼等费用问题，就连往返路费都难以承受，更不要说赎回那十张债券的钱了。想到反正在还债之前，什么时候算这笔账都不迟。届时，只要钱在自己手上，这还多还少，哪能容许对方信口雌黄？。 自己曾经与老曹有约：只要本人跨出应诉的一步，就只能按白纸黑字的合同规定办事（详可参阅第十四章家风家教21~22节），一切都是对方自找的。就算不要其赔偿一万元的违约金，但我还就按面额的50%收购，只承认他一千多元债务又何妨？ 想想岳父的行径，简直不想提他老仙人。除了在自家人面前作威作福那点本事外，即或是在其土生土长的当地，也只剩被人所歧视、凡事唯唯诺诺的份。要是这笔债务是用岳父自己的钱偿还另当别论，然却是由晓晖分文不少的予以偿还。除了离晓晖最近害晓晖最深以外，还能有何作为？ 晓晖无声无息地在两年前，还清了那十张债券的账，形同丧失用三千元赎回即将兑现八千元债券的机会。仅此，是岳父家三五年难以实现的纯收入，也是晓晖两三年所难以实现的纯收入。 那十张债券所抵借的两千元钱，一半用于买化猪油、自行车等。若非岳父母贪婪侵占化猪油，本人这长达数年的病体恹恹厄运又如何罩头来袭？ 墎州累计过万的汇款单及其事业基础的损失，三年多来病体怏怏的损失，十张债券的损失，虽说不是岳父母一手直接造成的，但一桩桩一件件，无一不是与化猪油被侵吞、强行主宰他人亲生骨肉命运等专横胡为，有着直接的因果联系。 第十八章 触类旁通的微观联系(27) 18.27 实事求是地讲，从晓晖所思所想的立场角度出发，她的行为并没有过错，甚至可以说是完全正确。但就家庭生活而言，彼此之间互不商量、各行各事，缺乏一个中心的统筹兼顾和密切配合，却是诸多灾难性后果的根源。归根结底，是不同家风家教的“三观”对立所产生的必然因果；是不懂得世事由诸多要素构成，只能任由自我封闭的单一、狭隘视角所主导，形成偏见、偏信、偏执、偏激的必然结果。 墎州期间，在家庭内始终缺乏共商共识氛围，为免无谓争吵，凡事根本就无法事先形成哪怕是简单的方向性共识，面对应接不暇的事态或相应变化，不得不临机独自决断。事后要么有更复杂更多的事要考虑、要应对，要么气氛不适宜，要么所涉烦恼太多——不知从何说起。要么忘记、要么来不及，事前、事中、事后通报、知会的几率很小。 就拿债券抵押借款一事来说，若非因老曹高调起诉转眼又拆诉的戏剧性行为而轰动一方，若非老曹突然病故，若非本人意外败离墎州等众多巧合叠加，或许晓晖以及岳父母始终都不一定知道这么一回事。在他们的潜意识中，对于家人此前做过什么、正在做什么、此后想做什么等，就算略知一二，至少从神态上会表现出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立场。他们所在乎的，就是看你能够挣到多少现钞，剩下的要么视而不见，要么高居神龛颐指气使。 维系家庭的实质命脉，首先是共商共建、共识共赢——信息循环功能的健全，其次才是血缘关系和物质资源。要说明这个道理并不难，可他们要么直接拒听，要么充耳不闻、我行我素。 为什么会“子大分家”呢？所谓“不患寡而患不均，不患贫而患不安。”子女长大成人，有了各自的小家庭，父母与子女之间、兄弟姐妹之间、小家庭与小家庭之间，相互之间的利益共识不再是轻而易举能够达成，加上自古就如何有效达成共识缺乏一定之规，因而从潜意识形成了不安定的因素。子大分家从根源上避免了不安的因素，从潜意识上巩固了凝心聚力基础。 婚姻法表明，没有共同语言就意味着感情破裂，等同于家庭破产。这是对人类历史进程中的、信息循环功能在家庭中的应有地位的最好总结。 在动物中，触视听嗅的内在信息循环功能效率，是决定动物等级的先决条件。人体内在信息循环功能的阻隔或停滞，将意味着生命活力下降或生命终结。历史经验、现实实践经验均表明：家庭、企业等社群组织的内在信息循环阻隔或停滞，将濒临鸟兽散一帮乌合之众的困境，是即将面临被淘汰、破产厄运的表象。 一个家庭具有社群组织的基本属性，客观存在着与其目标价值、功能结构、成本效率等相对应的内在运行规律。家庭与家庭之间，同样客观存在着既相互依存又相互竞争——相互作用的发展关系，同样必须遵循和顺应客观循环链奖优罚劣的资源优化配置的自然规律。信息循环和实物循环的低成本高效率——资源优化配置，十之八九是构成“物质不灭”，“万有引力”的既定轨道。 无论是个人，还是家庭，仰或是企业，除具备、提升、保持自身内在信息与实物循环的低能耗高效率外，还必须同自身以外的人际、物际之间，保持信息与实物循环的低耗高效、畅通无阻。否则，一旦内在或外向信息与实物循环节奏落后于发展的实际需要，即实际阻碍内外信息与实物循环效率，长此以往将导致物质固化、阻塞，最终威胁到“万有引力”和“物质不灭”。 第十八章 触类旁通的微观联系(28) 18.28 凡人间世事，通过全要素结构推演将不难发现：信息循环是决定事物命运的关键要素，或者说是实质命脉。从古至今，凡善解人意并准确进行交流配合的人，也就是对人际间信息循环起到高效低耗促进作用的人，是相对最受欢迎的群体，所获得的发展资源也是相对最优越的。 无论是个人，还是家庭、企业等社群组织，凡阻碍信息循环与实物循环者，只能无条件靠边稍息——丧失信息与实物交换的主动权。这，恰如丧失触视听嗅功能的野兔，面对敏捷健硕的狼，只能等待被动交换一样。 晓晖对其“神龛子”——高高在上地位太过迷信并完全自我封闭，既不重视相互交流配合，也反感提起前此类话题，家庭生活多半在冰窟窿似的氛围中度过。曾经也自信满满的认为，精诚所至金石为开，只要有足够耐心，凡正确认识和正确方法迟早都会被接受。但在残酷的事实面前，这种耐心被逐渐消耗殆尽。 记得尚在墎州期间，一次外出回家候车之际，侧坐传来“老板看个命相！”的声音，对视一眼、淡然一笑未加理会。“反正大家是闲来无事，我要是说出三句话来，你都没兴趣听，我们就一拍两散，各忙各的，你看好不好？” 好奇心暴涨，环顾四周，再看看对方，完全可以排除这里有熟知自己的人。就随口应道：“说来听听！”“我看老板，您是出门欢喜进门愁！”“此话怎讲？”“您是出门一把剑，要方得方要圆得圆。但进门却是一把伞，搁在哪都讨人嫌！” 真怀疑对方提前对自己有所了解。抬手遮挡嘴巴、打着一连串呵欠，继而站起身来，四下扭转腰肢、接连伸着懒腰，借以仔细审视四周和对方，确认对方不可能提前了解自己。细想这也算隐秘之事，即或是成天寸步不离左右的人，未必就一定能够准确洞察。 重新落坐，漫不经心转向对方问道：“你是怎么收费的？”“干我们这一行的，都是根据命相好孬收的。一块两块的，十块八块的不等，最高还有几百元的…”庶盶用喉腔发出一声又重又长的“嗯?”对方赶紧解释：“但我是从来都不收那么高的！”见庶盶没有任何意向，对方接着说：“我们看相，命相越好收的越高，命相差的分文不收，甚至还可能给对方倒拿。细看老板您的命相，好到我这一辈子恐怕难遇到第二个，按说该按最高标准收钱。不过，我们相遇是难得的缘分，您随便给就是了！” “唉，先说断后不乱！”“依您的命相来说，我从来都还没遇到过，按说该收九块九角九。但我看您，虽说财运挡都挡不住，却是偏财旺而正财不足。也就是说，您豪爽大方，不赚狠心钱、昧心钱。所以，您永远不缺钱，但难以成为大富豪。这命相就收您八块八毛八分钱！另外，万物相生相克，只要避免命中五行相克，达到五行相生，您的命数就完美无缺。这解命…” “哎哟，天机不可泄露！再说我辈凡胎肉体的，只能遵循天命不可违之道，哪敢奢求什么完美无缺呢？就算改成完美无缺的命，可能因消受不起，求福反惹祸也是天道之所然。 “还有，这走遍大江南北，一个零工一天到黑才挣五六块钱，你也不能宰的我舍不得往出掏钱来吧！”“大家都是爽快人，就当闲来解解闷、消磨时间，就只收老板一个半价，四块四毛八！”事后归纳，这四元四角八，也就是换来一句“出门欢喜进门愁”的谶语。 第十八章 触类旁通的微观联系(29) 18.29 晓晖还清墎州的债务，又积极偿还老家这边的债务，偿还债务成为她数年来未曾改变的一贯行为。屈指算来，数年的打工，纯粹就是为了早日偿还家庭债务（何况老家的债务属于本人的婚前债务）。如今的晓晖，仍然是那个死心塌地要跟本人过日子的晓晖。 忽闻晓晖即将回家，可谓喜忧参半。若仅就晓晖向老家汇来一些钱来说，一则是所有汇款皆有据可查，不存在数据含混不清。二则为孩子提供更好生活条件，她也有不可推卸的责任。就算付出有多，相信自己走出人生低谷后，将有能力加倍补偿。 若非不声不响的、不遗余力的偿还债务，自己肯定将毫不犹豫地向她提出离婚。然而，数年来她都是毫不松懈的在为家庭贡献，况且打工实属不易。据说成天大汗淋漓的，这艰辛程度可想而知。晓晖如此一门心思为了这个家，无论是从良心还是从情理出发，都没有本人主动提出离婚的任何道理。事到如今，只能是在确保孩子健康成长的大前提之下，一切随遇而安了。 回顾自步入社会十多年以来的历程，当改革开放的第一缕春风吹拂农村大地时，自己便开始踉跄起舞，随即一头扎进“以经济建设为中心”的时代前沿阵地，技术、营销、管理、人才等障碍劈头盖脑袭来。昏头转向有之，惶恐不可终日有之。但自己从未被彻底击垮，反而是愈战愈勇，终归滚打出敢于“手把红旗旗不湿”的底气来。 人民需要安居乐业，社会需要长治久安，学法、畏法、用法、护法，成为法治时代的前沿阵地。在偶然与必然抉择中，自己恰好义无反顾投身法律事务战线——用坚定脚步，践行着依法办事理念，扞卫着法律的尊严。 过去的十多年，是奋斗在改革开放时代前沿阵地的十多年！想想自己未来的人生路，没有任何理由脱离时代前沿阵地。未来，时代前沿阵地在哪里，自己就只能奔赴哪里，那里必将造就自己人生的最大价值！ 一个人的力量十分有限，有时甚至异常脆弱。一个不能彼此密切配合的家庭，就是功能不全的家庭，任凭个人能力再强，都将只能是孤掌难鸣，顾头顾不了尾，必然半身不遂。家庭是社会的细胞，是个人的大本营。家庭稳则社会稳，家庭旺则个人强。一个成功的男人，少不得一个女人的支持，这个能够支撑自己成功的女人不会是晓晖。在这个世上，若还有能够支撑自己成功的女人，她肯定就是倬菊。 只要身体健康不是问题，只要家庭共商共建、共识共赢的信息与实物循环功能健全，其它任何问题最终都会迎刃而解。理智告诉自己，同晓晖在一起，由于严重缺失低成本高效率的共商共建、共识共赢功能，十之八九将会在事业上做出重大牺牲，甚至完全可能毕生将一事无成，这是自己所断难接受的。 与倬菊在一起则不同，仅凭她的洞察力——正确认识的理性与智慧，健全家庭内在信息循环功能，将断然不会存在较大阻力，形成低成本高效率的共商共建、共识共赢只是时间问题，因而家庭幸福事业有成，也不过是时间问题。可是吧，同倬菊机缘不凑巧，开初是顾虑自己病体恹恹而拖累她，后来又没有及时取得联系，无从知悉她真实想法。如今，本人毕竟是为人夫为人父，不得不说是造化弄人，实实在在的身不由己。 第十八章 触类旁通的微观联系(30) 18.30 晓晖如期回到家中，平添不少温馨欢乐。小睿尚未开始牙牙学语时，他妈妈就去江东打工，转眼小睿已经学会管理自己的书本、玩具和应季衣物，以及规划短期零花钱等。面对突然出现的妈妈，小睿开头两天尤显挒撇撇，没过几天还就撵上了他妈妈。晓晖提出并张罗着拜访、看望亲属，庶盶颇感欣慰。毕竟，自与晓晖结婚以来，尚未一同拜访看望过老家的直系亲属。几个往返下来，庶盶发现兜里的钱，已经是所剩不多了。 近来没了药费开支，经营藤椅的收入虽然并不丰厚，但也足以支持家庭零用等支出，只要兜里有一两百元钱，感觉还真是稳如泰山。只是吧，包括晓晖寄来的钱在内，既要还债，又要粮桑投入，还要积压部分藤椅材料以备自用和中转，平常兜里不缺两三百元钱，就颇感满足甚至富足。 在晓晖回家之前，将所有藤椅全部销售，衣兜里的钱，感觉还是鼓鼓囊囊的。眼看该走的亲友差不多都走了，这衣兜里的钱，也早就闹起恐慌来。 正准备赶制藤椅，以支撑零用开支并充实空虚的衣兜。刚刚排开一个头，晓晖过来说要立即去她大姐家。想想也是，去她大姐家那是必须的。大姨姐的女儿小娟，一到学校连续放几天假，不是到这里来就是将小睿接到他们家，但凡寒暑期他们姐弟都会在一起。最近一两年，小睿平常最喜欢穿的衣裤，就是他大姨娘给卖的。 以往都是等到藤椅无处堆放时才去通知等待的客户（否则就会用无限的时间陪客户），然后会被一抢而光。如今独自一人，依靠藤椅充实钱包，急切间还真是有些愁煞人。若打破以前惯例而随做随卖，只怕成天都得陪着来访的客户转。若按此前制作一批藤椅再集中销售，一两周内同样会囊中空空。无论怎样，依靠藤椅先充实衣兜里的钱，再去大姨姐家是不现实的。可是，这一大清早的，自己到哪去倒腾出一两百元钱出来应急呢？ 还没有拿定主义，究竟该向谁开口借点钱。“给，拿着！”晓晖递过五十元钱。少是少些，却也比以往大方多了，而且堪称及时雨。庶盶感激地接过钱，刚欲转身，晓晖又道：“还有，一齐拿着！”庶盶一看，至少是三四十元的零钱：“你都不留点？”“我留着干嘛用啊？” 小睿一看到他娟姐，估计一时半会连自己姓甚名谁都回答不上来。恰好遇上礼拜天，小睿随他娟姐进进出出、忙个不亦乐乎，其他任谁都没功夫理睬。闲来无事，晓晖起身招呼她大姐“我们去转一下城”，随即叫庶盶：“我们走！”一不买二不卖地转大街，时间一长，庶盶就开始感觉浑身的不自在。 由于长期身处变幻莫测的环境中，时刻需要集中精力考虑和应对过往遗留与即将来临的事宜，稍有多余时间尚需了解科技、经济等动态与趋势，这逛大街的雅兴还真是难以发掘。晓晖在水果摊前停下观望，庶盶便不管三七二十一买下点水果。“不要！用老婆的钱来哄老婆，没门。” 时间在悄悄溜走，然晓晖的情绪愈闹愈厉害，根本就不是发发牢骚那么简单。晓晖一有情绪，可以一连多日不言不语，任凭什么事一概不理不睬。哪怕是完全不该花这钱，也不过就是几元钱的事。既然主动把钱拿给本人，竟然连这点钱的处置权都没有，还拿给本人干啥？按以前惯例，看这不依不饶的架势，起码一闹又得好几天。 第十八章 触类旁通的微观联系(31) 18.31 没想到一别数年，这脾气不仅丝毫没减，反而连几元钱也是上纲上线的。庶盶越想越不是滋味，她这脾气丝毫也将就不得：“往回转。家里的事太多，我打算下午要赶回去。”估计，此时连她早上拿出的钱，早就凑不够了，况且回去尚需十多元的车票钱。庶盶掏出五十元钱：“先把这个拿给你。”晓晖双手插在衣兜里，将头扭向一侧不予理睬。庶盶将钱顺着她的手塞进衣兜里，晓晖迅速将钱朝着庶盶甩在地上，庶盶只得将钱捡起来。 大姨姐听说庶盶要往回赶，忙道：“今天回去做啥？人家晓晖几年才回来一趟，再忙也不急在一天半天的啊。”自己要回去的理由确实太过勉强，那就“听人劝得一半”吧，庶盶也就不再坚持急着往家里赶了。 “把这个拿去！”看看晓晖手上扬起的信纸，庶盶一时傻了眼，这分明就是小郑老师寄来的那封来信嘛。小郑老师的信，不仅那娟秀的字迹一看就知道是出自女性之手，而且信纸抬头称谓和最后署名更是一看就会明白是怎么一回事。 在晓晖即将回来之前，曾特别留意到小郑老师的来信。家中尚保留着数以万计的学员或客户来信，一封小郑老师的信混杂其中，就连自己一不留神都难以再次找到。为防再也找不到，特意去掉信封，中途还挪了几次的窝，感觉已经是藏得非常隐秘的了。结果，就像当初那一纸文稿长了翅膀般扎进小郑老师手中一样，如今小郑老师的信，又被晓晖捏到手上去了。 小郑老师正处纯洁无瑕的花季年华，决不能让她受到丝毫玷污。面对既无从否认又没啥可承认的事实，唯一的正确应对方法，是不否认、不承认、不解释。见晓晖没有大肆渲染和扩大事态的迹象，庶盶暗自松了口气，极力压低嗓音、轻描淡写道：“是在倒腾一两年之前的陈谷子烂芝麻呀！”晓晖仍旧一手朝庶盶半扬着信纸：“还要不要？”见大姨姐一家没人注意这里，庶盶伸手接过信纸，一边装进衣兜并仔细拉上拉丝，一边半嗔怪半自娱的说：“本来就应该被好好珍藏的嘛！” 晓晖重返江东，只有两省的省城之间才有直达列车。面对笨重的行李，庶盶觉得如果自己不直接将晓晖送上列车，一次次转车的麻烦与劳苦，晓晖是难以应付的。 省城火车站内外人如潮水，所到之处都得随着人流亦步亦趋。即将拿到车票和站台票的那一刻，感觉砰砰直跳的心快要蹦出胸口。毕竟，这度日如年的列队历程，眼看就要翻越一个重要里程碑，焦虑和急不可耐中迎来转机的一刻，抑制不住的激动自是不由言表。 终于熬到检票上车，背负沉重行李拼命地奔跑，时刻是眼看前面的人没了踪影，后面的人又迅疾冲在了前面。找到晓晖的座位，大气不敢喘，必须抢时间码放行李。晓晖座位周边，有很多人都是到江东的，甚至有好几个到蚝田，他们相互介绍、聊得火热。码放好行李，庶盶这才发觉自己的内衣早已被汗水湿透几层，喉咙干燥到几乎冒烟，一出声就不停咳嗽。 列车喇叭开启，发出“请送亲友的旅客抓紧时间下车”的通知。汽笛声开始长鸣，庶盶赶紧向晓晖指点行李位置，晓晖一边和新工友们热情聊着，一边漫不经心对庶盶“嗯”了一声。稍停片刻，庶盶不得不倍感失落地走下列车。不论是有意还是无意，庶盶的感觉，自己就是被晓晖所迅速遗忘的人。 怀着忧郁的心情，踏上返回老家的车。仔细想想吧，晓晖也就是那么个人，不能容忍又待怎样？若要事事较真的话，哪里还会轮到今天受憋屈？ 第十八章 触类旁通的微观联系(32) 18.32 在晓晖本次回家的过程中，曾经嗔怪“苦了累了也不说一声”，尽管自己当时不假思索回应“要是说了就不苦不累了，那该有多么美好啊！”但在接下来无数的日日夜夜里，着实心花怒放到幸福满满。细思量，在自己的潜意识中，独自承受所面对的苦，这种苦，始终只有单独一份；若将所面对的苦告知并不轻松的亲友，这种苦，就变成了无限亲友的苦。自己还就是一个只愿输出快乐，不愿输出痛苦的人！ 俗话说“前半夜想自己，后半夜想别人”，若多一个能够如此的换位思考者，人世间将多一份相互理解的力量。诸如农村中的苦，没经历过也听说吧？自己借路费，只身抱着孩子回老家，将会经历怎样的苦，略加换位思考自必了然于胸。 一个家庭，理所当然得兼顾全体成员方方面面的利益。发展的根本目的，是为了所有成员能够更好的生存与长远发展。所谓家庭功能，就是时时事事需要明晰轻重缓急，方方面面兼顾，然后才能有条不紊、环环相扣、循序渐进、稳扎稳打。当全体成员的生存得以保障的前提下，孩子是家庭的未来和希望，自必侧重兼顾孩子的未来。 想到墎州汇款单及其牢不可破事业基础的损失，稳赚不赔债券交易的损失，丧失化工厂经营权的损失，数年病恹恹的损失，还有至今尚不知该如何面对的租房内的物资。林林总总的意外损失加在一起，凭自己与晓晖当前的家庭经济来源，将是不吃不喝的十年，都难以挽回的损失。如若这些损失，是夫妻竭尽全力避无可避的损失，也可谓问心无愧而一了百了。然而，根源却源于夫妻缺少交流沟通，以及未能避免岳父母的侵权所致。如此飞来横祸所编织而成的心结，又岂是能在脑海中一挥即去的？ 若论家庭观念冲突，自从小睿呱呱坠地开始，逐步围绕孩子的未来展开了剧烈较量。岳父母及晓晖认为，只要让孩子能够吃饱穿暖，就算是为孩子创造了最好条件。但本人则坚信“养子不教如养猪”，若顺从岳父母及晓晖意愿，如此养育子女——与其成为千古罪人相比，还不如投资修建饲养场。这只是冲突的表象，根源在于缺乏相互尊重的基本态度，缺乏活到老学到老的正确认识。 按常理来说，人际之间只能遵循不侵犯他人权利前提下的对等互利原则。也即，在不涉及侵权的范围内，一切皆本着高度自愿的互利共赢原则。这，应该是贯穿人类始终的永恒原则。你不通过换位思考，自觉自愿尊重、兼顾他人利益，他人就没理由尊重、兼顾你的利益（甚或涉嫌动机不纯）；你对他人巧取强夺，他人迟早将被迫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你怎样对待他人，他人只能怎样对待你。 在高度自愿的前提下，既然是不值得自己所尊重的人，还有什么理由值得生活在一起？既然生活在一起，就算是不能言听计从，好歹也该肩负一份最基本的责任和义务，耐心听听别人的看法和意见吧？所谓兼听则明偏信则暗。 企图他人按自己意愿依样画葫芦，本质上是不切实际的自欺欺人。就算自己是绝对正确，别人也不可能囫囵吞枣地完全照搬。更何况“人非圣贤孰能无过”？假如世上的一草一木出现完全一样的大量雷同，自必形成物多为患与物质稀缺严重失衡的双重灾难。企图强迫他人按自己单方面意愿亦步亦趋，实际上就是自不量力，偏向毁天灭地的愚蠢行为。 第十八章 触类旁通的微观联系(33) 18.33 这为人处世，成家立业，首先需要明白利人方利己的道理。否则，十之八九将站在一己私利的废墟之上，自鸣得意地在兄弟阋墙、手足相残的美轮美奂的精神鸦片中越陷越深。走在人世间，你不兼顾他人利益，他人拿什么兼顾你的利益？就算你盛极一时，就算富可敌国，也只能夺得身处逆境中那部分人短暂一眸的眼球。 一些缺乏以诚相待者，只能通过粉饰外在表象的装腔作势，在真正有洞察力者的眼中，只能被看着是内心空虚、以炫耀皮毛光鲜而掩饰内心阴暗面而已。这种行为只有在缺乏坚定自信的一部分人中，才会产生“病急乱投医”、“有奶便是娘”的盲目信任。 一个越是受人们追捧的人，越是需要有责任担当。若只知高高在上，肆意收割信徒“香火”，如此颠覆价值交换铁律，如此缺乏感恩心态的不义之举，迟早要被醒悟的信众们，将高高在上的“神牌”掀翻在地，还要狠狠踩上一脚。 我国有跪拜天地君亲师的传统文化，天地为我们提供了赖以生存的物质基础，君亲师为我们奠定了人际间良性竞争环境，以及供给我们赖以参与竞赛的基因资本和赋予我们正确认识与正确方法。如今这种跪拜仪式大多已被“酒肉穿肠过佛主心中留”的内在虔诚，或者言行一致的信念、信仰所替代。 由于我们事实上偏好会说的比会做要好听——第一印象更喜欢接受，会唱的又比会说的要好听。会唱又会跳的，远比会做会说的好听又好看。人们的认识也必然会与时俱进，不仅要听其怎么说，更要观其怎么做；不仅要观其短期言行，更要结合其长期言行。因而，诸如跪拜等既繁琐耗时又徒有其表的仪式，逐渐被人们所抛弃，但并不意味着礼仪之邦的精髓没有被传承。也即，跪拜天地君亲师的传统文化，以大体相同或近似的内涵（如忠君报国，在法治时代将被坚定守法、积极纳税所替代）和内在信念信仰所替代。 所谓“防人之心不可无”，或许有的人认为，只要将自己内心活动埋藏越深，就越能有效保护自己。可事实并非如此，因为任何时期的好人占绝对主流，埋藏内心活动的缺乏坦诚的行为，给人的第一感觉是缺乏基本信任，将不能有效获得人们的真知灼见，只能让自己局限于自我封闭的狭小空间。而欺骗的唯一途径，是投人所好。只要稍存偏执，很难不被套路，徒自感叹“人心不可测”。 时代在进步，人的大脑在进化，科学知识与技术在以几何级速度剧增。大千世界无奇不有、瞬息万变，根系于人的心理活动的相互作用。美丽的谎言、善意的欺骗、配套的套路、真真假假的如梦如幻，成为人间万象中的一象。所谓人心不古，人的思维功能除非病变，永远不可能倒退回古代。 从古至今，凡不断自我完善、不贪不占、不迷信天上掉馅饼、不迷信投机取巧、不迷信不劳而获、不凭第一感觉轻信者，几乎难以上当受骗。 凡不能为我们丰富并稳定物质资源，不能为我们肢体健康耳聪目明提供帮助，不能为我们理顺方方面面的发展关系、提供安居乐业环境，不能为我们授业解惑，不能为我们洞悉世事提供正确导向，不能为我们缓解压力、放下包袱轻装上阵，也即凡与保障我们人生价值要素毫不沾边的人与事，原本就不值得我们盲目信任或盲目崇拜。 第十八章 触类旁通的微观联系(34) 18.34 在人体细胞组织中，当一火星飞溅到人体某处时，威胁和损害到的，仅仅是数以千亿计细胞成员中的极少数几个成员。按比例连亿分之一尚远远不到，但即或是一两个细胞成员的灾难，瞬间将引起全体成员自发形成趋利避害的共识与抉择。细胞组织的高效低耗，为我们提供了科学样板（另有章节详述，此略）。 一个家庭仰或一个企业，一部分成员处于朝不保夕，挣扎在水深火热之中，一部分成员面对潜在危机却梦不知天地。如此的信息反应迟钝，在动物细胞组织中可谓脑瘫或心血管堵塞。败絮其内，久之哪能不垮于剧烈内斗、内耗？ 家庭成员贵在相互取长补短，各尽所能地充分发挥彼此的长处。尤其面对重大事宜当各尽所能，避免胡搅蛮缠。 在经营化工厂期间，一个掌握着“四证齐全”和数十吨紧控物资的掌门人，稍微动点歪心思，就可轻而易举获得滚滚财源。紧控物资的合法批价，仅为黑市价的四分之一左右。那些材料是以吨为单位进行采购的，动辄就需要积压十万元、数十万元的流动资金。即或“四证齐全”，只要一旦缺乏，把你几万元的资金，只能到黑市上去买高价材料来应急。 本人始终未曾倒卖紧控物资，职业操守是一个因素，更关键的是，所倒卖出去的材料，若一旦酿成大的安全事故，自己可能蹲班房是一回事，还要牵连一大批人。此外，就算一帆风顺，可长此以往定然数额庞大，常在河边走哪有不失足？因而这种不义之财，即或是自己穷到讨口要饭也不会染指。 当别人拿着“白纸条”来借紧控物资时，自己突然意识到，化工厂赖以生存的基础，就是那数十吨的紧控材料。扞卫化工厂的命根子，是自己身为第一负责人的职责所在。但经营企业的另一主要职责，是理顺内外的人际关系。俗语“十个说客不低一个夺客”，一边是命根子要保，另一边是人际关系不可废。左边是岩右边是坎，中间唯有一条看破不说破的钢丝绳可走。也就是向对方发出适可而止的警告，大家心知肚明，各自把握分寸就万事大吉。 在特定情况下，看破不说破，所传递出的信号是：我很乐意往来，但我有我原则和不可逾越底线。若一旦说破就显得自己口无遮拦、诋毁他人智商、不值得交往。做梦都想不到，晓晖带着一群员工搅局，闹得路人尽知，令开“白纸条”和借材料的人声誉遭受毁灭性一击，不形成难解的死结才怪。这些道理，料想晓晖可能永远都会想不明白。 又如当本人忽然警觉，方林绕开财务制度迹象明显，而且可能正伺机而动，但仍不能百分之百肯定。因为方林尚有可用之处，还没到凝人不用的地步，最好攻心为上——既要抓他现行又要避免代价过高。对方林而言，最佳机会就是本人不在，让他自以为是地到库房去碰个晕头转向。同时，也正好进一步观察库管的职业操守等。 托晓晖及早向库管打招呼，可她仅仅是对库管的家属（第三者）说一声，在接下来的近两个小时中，却对近在咫尺的库管不予当面核实。这种草率行为，使方林侥幸得逞，化工厂因此而被迫停产。 遗留在墎州租房内的那些东西，撇开价值不大的技术资料等不说，仅书籍等将后大有用处的物资，预计是晓晖两年的工资都不一定能够置办的。这些财产的何去何从，同样没能让晓晖提出哪怕一句话的看法。运回老家来吧，房租加运费预计不下三千元。不要了吧，价值少说也是三千元的两三倍。 虽说现在是无债一身轻，然短期资金可谓赤贫，三千元的压力实属非同小可。岳父母倒是极力想获得那些东西，但鉴于他们的所作所为，那些东西就算送给房东，也不可能拿给他们。 算了吧，反正输的“从牛头都剥到牛尾了”，还有什么是值得自己所提不起放不下的？ 第十八章 触类旁通的微观联系(35) 18.35 家庭内在信息循环不畅，时时事事就分不出个轻重缓急头绪来，也就不能在方方面面兼顾的前提下，时时事事按实际需要形成一个中心的共识，当然就无法集中资源好钢用在刀刃上，在第一时间解决最主要和最关键的问题，自然就会形成局部资源过剩和局部资源紧缺的双重灾难。如此，无论个人素质怎样，家庭就没有任何凝聚力，各成员就是一帮乌合之众，家庭就是一盘散沙。 小睿正处于学龄前关键时期。在此期间，家庭关系的动荡，将会对孩子未来的身心健康产生重大影响。国内外的众多研究资料表明，家庭矛盾冲突剧烈和对子女教育不当，是导致未成年犯罪的主要原因。因果推演也表明，子女犯罪普遍与其父母有直接因果关联。 从有样学样的因果联系来说，父母对待婚姻关系的态度，将对子女产生潜移默化的重大影响。凡父母草率对待婚姻关系者，子女对待婚姻关系也普遍草率。 从家庭和谐与事业有成角度考虑，自己当义无反顾选择倬菊。但从小睿健康成长的角度考虑，却存在众多未知。随着小睿年龄的增加，记忆力愈来愈清晰，将后会更为明显。除非倬菊与小睿相处始终都十分融洽，可这对倬菊来说将是异常艰难的事。更何况，这是一个长期不懈的过程，纯粹就是一场苛刻、残忍的长期考验。 自从倬菊进入某外贸机构，本人数次决心主动联系未果，或许正是由于倬菊本来就不该接受如此苛刻和残酷的现实。显而易见的是，若本人一旦主动与倬菊取得联系，多半会将她拖进一个水深火热的生活环境中，自己就纯粹是个害人害己的罪人了。自己这身不由己为人夫为人父的客观实际，注定了随波逐流的命运。唯一的选择，或许就是没有选择的随遇而安吧。 关于怎样为孩子提供更好更稳定的生活、学习环境等问题，在晓晖回家期间，曾不止一次的企图同她商讨，却因未能引起她注意而作罢。估计，即或商讨下来，十之八九也难有什么好的共识。想想这家庭教育，也绝非什么高不可攀的深奥学问。从因果层面来讲，养育子女不外两大根本问题。一是保障必须的物质营养条件，二是保障心理健康的精神营养条件。就物质条件而言，当前尽管算不上富裕，但吃饱穿暖已经不是问题，关键是满足健康心理成长的需要。 仔细推究，提供一个强有力的精神支柱，三四岁之前主要是得有人在前面带动示范，此后将需要逐步站在后面推动。学龄前的孩子，对接收知识、道理的能力十分有限，但模仿能力很强。如在卖米饼前后，小睿说话的口音，都曾随着环境变化而几度变化。这，让成年人几乎很难做到的事，他却能够轻易做到。 自从将小睿带回老家后，由于避免了家庭内在的直接对立冲突矛盾，基本排除了前面买醋后面指着鼻子说不酸的拆台效应，从而成功树立了孩子心目中的精神支柱形象，完全达到了在前面拉动的应有效果。接下来，孩子需要以精神力量，站在后面为其鼓劲、加油，这是一个重要转折。随着孩子理解能力的逐步提高，仅仅依靠在前面拉动的效果，必将日益降低。 由于抄袭、照搬的经验容易受到质疑，对孩子未来的作用并不特别重要。只有他自己实践出来的经验，才是他未来最为宝贵的精神财富。放手让他广泛参与力所能及的实践，过程与结果都不重要，关键是需要适时帮他总结经验教训，明白其中一些简单道理。如此，既可以避免产生严重依赖思想，又逐步锻炼并提高其观察、鉴别的思维能力。这样一来，只需具备一个原则性框架，更多的是让其自由发挥，侧重发现、发掘，培养其优点，鼓励其积极向善，尤其是与人为善。 第十八章 触类旁通的微观联系(36) 18.36 又有万平投入藤椅加工，比独自一人的产量得以成倍提高，但他那脱离真诚轨道的言行特征，却免不了时刻需要提防。据悉，万平又在街上四处鼓吹别人与他合作加工藤椅，只是满街没人拿他的话当回事。 能够方方面面兼顾的有效路径并不多，经营米饼虽说相对比较理想，可需要不少时间，到城市里观察、类比、落实摊位、住宿、学校等，存在着不小的难度。而米饼也不过是自己解决衣食住行的临时之举，远非什么热衷的长久之计。综合各种因素，经营藤椅（关键是没必要白白扔掉）结合粮桑，相对是当前比较稳妥的路径。尽管发展相对缓慢，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 万平接二连三主张大肆库存原材料，庶盶略加思索道：“请师由师，请匠由匠，从古至今都是如此。既然你这么说，那就这么做吧！” 刚刚过去几天，万平望着所备材料说：“你这叫啥子库存材料哦！我亲自去帮你收几天竹子，一根一根地帮你把关，挑选最好的！”庶盶欣然接受。竹子保存也是比较讲究的，连续的暴晒会裂口，连续淋雨会霉变，都将会分文不值。 眼看竹子没地方堆放了，料想万平一听别人又有钱赚，大概连肠子都要悔青。庶盶拿出一副兴高采烈：“这些竹子库存一段时间之后，价格就要上涨，转手的收益肯定不会错。我倒是想起几处理想的场地，这就去落实一两个，尽可能多地进行大量库存。”“哪里是为了赚那几个钱哟！我看这些竹子够用了，不能再收了！” 用过午餐，万平小心翼翼提出，需要去他所在场镇办点事，将耽搁半天时间。庶盶异常严肃地问：“你是‘赵巧送灯台’，一去永不来吧？”“哦哟，你这可是太冤枉我了。我真是去办一件事的，明天一早准赶回来。”“果真如此？”“千真万确！”“那好吧，你出个手续，我给你预支300元的工资，以方便你办事。”“预支工资就没必要了，我身上的钱足够。” “又想要骗人了。你身上有多少钱？就凭你花钱大手大脚的习惯，我估计你现在掏不出两百元钱来，要不你就掏出来让我看看！”“我要办的事，不用花多少钱，有几十元钱都用不完。”“满口谎言。你专程去办事，若办的是小事，还用得着你这样跑吗？既然是办大事，周身摸不出两三百元钱来，你也不嫌被人笑掉大牙？所以，你根本就不是去办什么事，而是心怀鬼胎！””哎呀，你真的是冤枉了我啊。我的确是去办一件要紧的事。仔细想一想，我身上的钱确实够玄，那就感谢了。我这就打个条子，预支三百元！” 庶盶看过字条，拿出三百元钱递给万平说：“另外，你把我的自行车骑上，来去也更方便！”“吙哟，自行车我绝对不骑，来去赶车多方便的！”庶盶转过来跳过去地四下张望一阵子：“天都黑啰！”“吔，我看你是糊涂透顶了。刚吃过午饭，还早的很！”“奇怪了！这大白天的，我这两只耳朵里，咋满满尽是你的鬼话喃？你说是去办要紧的事，总会遇到等这个找那个的吧？再说我这自行车，新色尚在，难道就掉了你面子啦？到了需要找人的时候，你就靠‘甩火腿’去找人？” “这样说来，你还真是帮我考虑的周全。好，自行车我骑上就是。”径直送万平出门，临别之际庶盶突然紧紧盯住对方：“我还有句闲话。你告诉我，你这一走，真的还会来？”“吙哟，看你说的。工资预支了，自行车也骑上了，我咋可能不来呢！”“那就好，早去早来！” 第十八章 触类旁通的微观联系(37) 18.37 一连三天不见万平踪影，庶盶觉得是时候该问问万平了。稍事准备，动身前去万平家。跳下客车，踏上万平回家的必经之路，随处一打听，万平四处都在宣称“庶盶那个呱娃子，我说不要钱不要钱，他硬是要把钱拿给我！我说不骑车不骑车，他硬是要我把车骑走！” 一路紧赶慢赶，终于走到万平的居家之所在。看见万平正站在他门前的路口旁，庶盶不声不响的站在他面前不言不语。 “你还到我这里来做啥？”庶盶老牌老调点燃一支烟，悠闲吐出连串烟圈：“原因有二，这第一嘛，是来问一下，你啥时候回去做藤椅？”“我就老实告诉你吧，我本来早就不想做了，你就别指望我回去做藤椅了。”“这是你的真心话？”“唉，都到了这个份上了，我还能说假话？” “这下，我理所当然相信你说的是真话。现在，就说说我到你这里来的第二个原因。几天前我的自行车不见了，找来找去，现在就找到你这里来了！” “嘿，这才成了怪事了。是你非要我把车骑来的，你这是啥意思？”“沿途十来公里，亲耳听你说‘庶盶那个呱娃子…非要我把骑走’的人不计其数。妙哉，我的自行车不翼而飞了，结果是被你偷偷摸摸地骑回家里来了。这是铁证如山的事实吧？” 大概太过出乎万平的意料，他瞬间猴急到几度张合嘴唇才蹦出一句：“咹？你还是摸到点良心来嚎？”“你还有脸叫嚣要摸到良心来是吧？那你倒是说说看，你用欺骗伎俩，害得我把原材料码到成山成窖的，还白字黑字地打着预支工钱的幌子，骗取钱财。你办事，骑自行车没问题，但偷偷摸摸骑回家里，据为自有，这是啥性质你不知道吗？现在，你竟然肆意给我甩烂摊子，你这是打算如何摸到良心来啊？” 一次次张口结舌到眼红面赤脖子粗，万平一脸的“霜打的茄子”模样。好大一阵子以后，不得不低垂着脑袋认怂：“看来，我这个老江湖，今天只得认栽了。你预支的工钱，我花掉了。自行车在这里，你骑回去就是了。” 庶盶不温不火道：“你离‘老江湖’的称谓，还相差十万八千里。论思维能力，你连一些小学生都不如。本人在离开你这里之前，我只想告诉你，本人今天是为找自行车，才偶然到你这里来的，就连你预支工钱的手续都没带。所以，本人既不是来找你收钱的，更不是来骑车的。若你还真有点良心和诚意的话，我认为，你最好是怎样把车骑来的，就怎样把车骑回去；你是用那只手接的钱，就用那只手把钱送回去。好了，我今天说的够多了。剩下的事，你就摸到良心办吧。告辞！” “喂！”庶盶闻声驻足，转回身面对万平。万平忙不迭追上几步：“你可是做梦都别想我会把车和钱给你送来。”语气结合语意，令庶想起“煮熟的鸭仔嘴硬”来，便不假思索道：“哦？差点忘了。本人有足够耐心，从明天算起，我再等你三天！”“别说三天了，就是三十天、三个月我都是不会来的！”“没关系，到第四天我会到你这里来的。只是我需要声明，从本人跨出门槛的那一刻起，我的部分损失就非算不可了。”“管你咋算，我就等你来，我看你还能够把本人吃得下去！” 万平也就是言而无信、损人为乐、死好面子。如果有谁冤枉给他扣上抓拿骗吃、偷鸡摸狗的帽子，估计是非要把裤子跳落不可。但是，若问他一个怎样把预支工资骗到手和他人自行车怎么会在他家的，他将百口莫辩。 拟就一份〈除名告示〉：本人此前所雇佣的万平（x县x镇x村x组人），一贯抓拿骗吃、偷鸡摸狗，事实俱在。现特予以公开除名。从今以后，凡万平的任何行为，均与本人毫无关联。敬请大家相互转告。特此告示告示人：庶盶于x年x月x日 第十八章 触类旁通的微观联系(38) 18.38 打印出数份〈除名告示〉带在身上，第四天赶到万平家，大概已接近下午两点钟。万平一把单人藤椅，翘着二郎腿，坐在其大门外侧的一边。两手稳稳当当的放在藤椅两边的扶手上，腰板笔直地仰靠在藤椅靠背中。仰面高昂的脑袋，眺望着正前的远方。见庶盶到来：“我等你很久了，看你今天能够把我咋办！” 庶盶慢步拾阶跨上街阳站定，慢悠悠四面八方看过一圈。虽说大门两边尚有宽矮的长木凳可供落坐，但与万平的高高在上不相匹配。盯住万平双眼，突然理直气壮爆吼：“这是你的待客之道蛮？赶快去给我端椅子、倒茶来！”万平愣了一阵神，极不情愿地站起身来。他的父母和弟弟先后迎出门来，又是椅子又是水的递上。 庶盶见状慌忙接过茶缸应道：“嗨哟，感谢感谢！都是叫大呼小的（但不知辈分无法称呼），不用客气！我今天来啊，只是和万平有点生意上的事，需要了结一下，你们大家都忙你们的！” 刚刚就坐，万平的父亲道：“万平这个孽子，我们当父母的莫得那个管得住他。今天正好拜托，好好帮着我们管教管教，我在这里拜托了！”庶盶诚恳道：“这管教可不敢当！只是这个万平喃，成天只知道欺这个骗那个的，确实早该清醒清醒了。好，我今天就托个大，看能不能让他清醒清醒。” 瞄准刁钻角度，专门欺负万平做贼心虚——无由或不敢抗拒的心理，将椅子拉到紧挨其脚边的正对面位置。万平的椅子紧靠墙体，已退无可退，迫不得已收拾起二郎腿，改为正襟危坐，却仍需不断收缩手脚活动空间。估计自己坐下，说不准会比万平矮一些，好在手头有本杂志，随手向椅子上一扔，再脱掉外衣仍在椅子上，高高在上地瞄着万平的双目坐下。 居高临下地紧紧盯住万平的一对眼珠，那对眼珠开初是极力回避对方的目光。很快，避无可避地滴溜溜乱转，仰视的目光，投向哪里都隐藏不了慌乱。逐渐低垂目光瞄向地面，却不时将眼球向上翻滚，在眼眶下端构筑一道白色网膜。极力强自镇静与其精气神极不配合的窘境，在万平身上表现到淋漓尽致。 死般寂静的数分钟后，庶盶才悠扬顿挫道：“你个万平，成天沾沾自喜，自以为天下人非傻即哈。殊不知，你自己才是天下最傻最哈的那一个。你一个做手艺、吃百家饭的人，四处宣扬你专行欺诈哄骗之能事，断的是你自己的财路，砸的是你自己的饭碗子，你还在稀里糊涂的狂妄自大。你看不懂别人，看不懂世道，更看不懂你自己。在这个世上，你纯粹就是个聋子和瞎子，像只无头苍蝇，撞到大祸临头还浑然不知。 “须知，包括耍心计在内的诡诈之道，也算一门学问。但古往今来没几个人敢用于生活实践。因为诡诈之术，普遍是伤人一时害己一世。所谓天外有天楼外楼，强中自有强中手。你连心理学等知识都一窍不通，竟不知天高地厚的耍起坑人害人的心计来，哪有不飞蛾投火的道理？ “接下来，就以你我之间所经历的过程为例，让我们看看，你这个不管用的豆渣脑壳，是如何一步步的，自己出卖你自己的；让我们看看，你双肩抬着的木头脑壳，是如何跟着本人指挥棒来团团转的。 “当你四处活动，欲极力串联别人加工藤椅时，我曾经以为，你经营藤椅具有得天独厚优势，只是不懂得营销，因而打算助你一背之力，考虑将藤椅市场和场地、原材料一并拿给你，由你独自经营。这样的话，你能够轻易获得月均千元以上的收入，这是普通零工收入的三到五倍，你应该满足才是，但被你拒绝了。当你继续上跳下窜欲逗弄别人加工藤椅时，你一方面过分高估自己看低别人，另一方面也让本人彻底认清你害人害己、害群之马的本来面目。” 第十八章 触类旁通的微观联系(39) 18.39 同平常趾高气昂判若两人，眼前的万平，给人虽萎靡不振却随时会伺机反扑的感觉。庶盶紧盯万平眼眨眉毛动，从容数落：“从收购竹子的那时起，本人就决定要好好教训教训你了。那时的你，纯粹的孤家寡人一个，你的话满大街没市场，你的徒弟们不再听你摆布，本人更不会任凭你摆布。所以，你能够坑害本人的方法和路径，只剩‘甩烂摊子’的独木桥。 “结果，你还真就自鸣得意、目空一切的冲上那条独木桥。当竹子收到没处堆放时，我故意提醒你，说本人库存竹子有利可图，你便立即说‘不能再收了’。从那一刻开始，你这塞满烂泥巴的脑壳，就开始彻底背叛了你，不再受你支配。从那一刻起，在本人眼中，你就是一个完全合格的傀儡、木偶戏角色的脑壳。 “你如同一个被深度休眠的精神病患者，叫你向东，你就会乖乖向东。从此以后，我随意画个圈，你就只能快马加鞭，拼命围绕我画出的圈圈一路狂奔。例如，你撒谎说要办事，你根本就没考虑过会办什么事，需要些什么过程、会有些什么人参与、需要多少时间。所以，我说你要办的不是小事，你就只得跟着承认是办要紧的大事；我说你钱不够时，你只能自圆其说，承认你的钱不够用；我说你‘甩火腿’不方便时，你同样别无选择，只能恰到好处的当好木偶的那一班差！ “一个小学生，因为他不玩心计，所以他不会按玩心计的套路出牌——无论别人出什么牌，对他都不管用。而你一个连心理学都一窍不通的人，在善于玩心计的人群中来说，你连小学生的级别都还没达到。你被玩心计的套路将自己死死套住，所以说你思维能力必然倒退二十年——不如一个小学生。最起码，人家一个小学生能够自主进行正常思维，但你已经变成个木脑壳，只能在别人画出的圈圈里面，一刻也不敢耽搁的拼了命的跑呀跑。” 除了一脸呆若木鸡的万平外，大家都听的津津有味。庶盶不慌不忙道：“我之所以说，你玩心计是飞硪扑火的自取灭亡，同样不是空口无凭，而是石头砸磨盘，实打实已经给你碾压过来了。现在，你可以看看这份〈除名告示〉”。 朗读一遍告示内容后，庶盶说：“你不妨想想看，如果从我加工藤椅的那里，到你这居家的附近，在这方园十公里范围内，人人尽知这〈除名告示〉是怎么回事。你万平将会是怎样的感觉？是不是在周边若干乡镇，将进一步扬名立万了啊？到时候，你万平的名号，在这山山水水、家家户户、此起彼伏、经久不息，或许人们从此祖祖辈辈都不会忘记你万平了。人们究竟会说你万平是聪明绝顶呢？还是会说你万平是天下头号大傻瓜？这是不是你万平日思夜想的、人们成群结队迎来送往的热烈景象啊？ “如果说人们争相热议你万平还不算啥的话，或许我自行车不见了，却被你偷偷摸摸骑回家据为己有。这件事就属于可大可小，应该值得你重视吧？我那自行车，也就三百多元钱，假设自行车果真是属于盗窃的话，如果外加一些针头麻线的东东，被盗金额满六百元，那上纲上线的后果，你应该是知道的吧？ “且不说我那自行车的问题。仅就你以欺骗为手段，恶意导致本人多次停产、资金材料积压，严重影响正常经营的事实，你就笃定本人不会要你承担损失吗？这数不胜数的桩桩件件，若你非要逼迫本人向你索取赔偿，少则几百几千，多则几万、几十万。事实会告诉你，本人不仅会算账，而且保证算到你哭爹喊娘、痛苦一生。” 第十八章 触类旁通的微观联系(40) 18.40 在目不转睛的俯视之下，万平的一双手和脚，老是暗自缓慢挪动着，好像多停息一会将会动惮不得似的。紧贴藤椅靠背的腰板，时常不忘要挺得笔直一些，脑袋却越埋越低，眼珠时不时上翻，仿佛是窥探有没有被对方目光所注视。 庶盶又开始一字一顿道：“说你万平纯粹就是个聋子和瞎子，是因为你根本就不晓得，你自己的每一个言行，究竟该承担什么责任和享受什么利益。所以，无论事前或事后，你这用豆渣和泥浆粘糊的脑袋，只能听凭别人清算彼此一言一行的账务。所谓‘要得弟兄亲时常要把账清’，你连一言一行算账的依据都梦不知天，完全就是一个只知道制造矛盾、不知道化解矛盾的罪魁祸首。所到之处，就是一条地地道道的祸根，你还有啥脸面和资格，在弟兄姐妹、父母亲友面前摇来晃去的？ “特别值得为你庆幸，庆幸你在这个世上闯荡时间不太长。要不然的话，你一个头脑发热的举动，葬送你以后几十年事小，因此而拖累子孙后代，成为侄儿侄女、邻里街坊眼中的现世活宝，兹事体大！ “在此之前，你恶意害我多少次停产？你应该承担多少责任，你算得出来吗？我说你应该承担两千元损失，你不敢说一千九；眼下，我加工藤椅的材料堆积如山，如果我说你应该承担三千元的损失，你万平只得认称。否则的话，我们就来一笔一笔的，让你见识见识什么叫翻番！ “我的孩子读书，要吃要喝、要接要送。我往你这里跑，必须高额临时请人照管孩子，每跑一次算20~30元钱的额外开支，说得过去吧？另外，我每跑一趟，场地、资金利息、经营损失，还有误工、生活、车旅等等，每一次仅仅算50~60元钱，你没二话吧？ “你别说本人没给你情面，几天之前，我让你把预支的钱和骑走的车送回去了事，我算做到了仁至义尽吧？今天，我到你这里来是第二次，仅仅只计算一个误工外加车旅共计30元钱。这是为什么？ “我若现在就要你赔偿几千几万的损失，一来自己还真不好意思，二来道理上也有些说不过去。但是，我跑的次数够多了，耗费的时间够长了，所占的道理够充足了，那就另当别论啰！你休得坐井观天，别以为本人永远都只会对你仁慈。到了条件成熟的时候，你几千元、几万元甚至几十万的钱，我是理直气壮的当仁不让，这就叫君子爱财取之有道！ “我又不怕你万平没有钱。你万平是加工藤椅的，我是经营藤椅的，以工抵债天经地义。有你万平这颗摇钱树，而且是个敬酒不吃吃罚酒、‘三天不打上房揭瓦’的主，杀鸡取卵也为免夜长梦多！只要你命长，不论是十年仰或是五十年，我保证你有用不完的竹子和藤子！” 万平早已彻底丧失了四目坦然相对的勇气，最多只剩偷偷瞄上小半眼的底气。尤其是一双脚，与庶盶的脚相距空隙本来就狭小，好像怎么放都不合适。庶盶俯身审视着万平的一对眼珠：“说你不懂世事、不懂他人、不懂你自己，是因为你完全的南辕北辙，将别人早已弃之不用的东东当法宝，主要体现在拼命为自己贴上小人的标签。 “你甘当小人也就罢了，还念兹在兹的惹是生非，四面八方给你自己树敌。俗话说‘宁可得罪君子不可得罪小人’。当面对贼人与小人时，两害相较取其轻，人们大多宁愿让贼人惦记也不愿让小人惦记。凡念念不忘玩诡诈耍心计者，百分之九十九的人都会沦为六亲不认、言而无信、口蜜腹剑、反复无常的小人，人们从来都是对他们恨之入骨。” 第十八章 触类旁通的微观联系(41) 18.41 庶盶斩钉截铁道：“所谓大路不平众人铲，墙倒众人推。就算那些个小人被冤枉甚至冤魂不散，古往今来，谁曾帮他们喊过冤叫过屈？若问千古万年来，为什么玩诡诈耍心计者，从来都没几个能够落得个好下场，这就是关键的症结之所在。要说本人对待小人喃，历来是能够躲避就尽量躲避，但若躲都躲不过的时候，又该咋个办呢？” “为免后患，就决不能对小人心慈手软，最好是一招让他彻底瘫痪在地，永世不得翻身。若需要考虑给他留条活路的话，最起码也得让他‘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 “不过喃，要认真说你万平啊，还远没有到天怒人怨、十恶不赦的地步。该不该重拳出击，还真是难为本人了。对你讲仁慈、稍事惩戒吧，那等于是在养虎为患，反而给本人留下无穷弊端；重拳出击吧，未免又有些小题大做，很容易引起人们的闲言碎语，反而会玷污了自己的名声。你说咋办蛮？想来思去，本人干脆充当一次冷病热病通治的甘国老。” 庶盶加重语气，斟字酌句道：“我给你准备了一揽子的‘拳头’摆在这里，重的轻的软的硬的都有。其中，有一部分刚才已经明确告诉你了，还有一部分也都是会提前预告的，我不会搞阴谋诡计和突然袭击。总之，你可以随意挑选，对号入座，想怎么玩就怎么玩！直到玩的你赌咒发誓玩够了，不想玩了为止！” 庶盶突然打住话题，不再理睬万平，与其家人拉起家常来。似乎所有人都在故意“凉拌”万平，也算是给他一个从容、冷静思考的时间。 万平的弟弟逐一添加上茶水，给万平添加茶水后，默默站在他后侧。良久：“哥嘞，我早就劝过，你那一套在社会上吃不开！结果咋样蛮？”一阵鸦雀无声之后“哥，你倒是说说看，你的那些做法，究竟是对还是错？”万平把头一扬，迅速将脸扭向一边，一副玩世不恭的模样。 重新紧紧盯住万平的一双眼睛，万平一对眼珠避无可避一阵转动，立即开始忐忑不安起来。庶盶用异常平静的口吻说：“今天就到此为止吧，三天以后我再来！到那时，当然要增加一点玩法，你可以随意从我刚说过的玩法中挑…” 万平突然一扫玩世不恭神态，戏剧性的双脚踏地怦然有声、点头俯腰、高喉咙大嗓子道：“我错了，我知道错了。我再也玩不起了，是这一辈子都再也不敢玩了。我这就出去借钱，还你的账，你就在这里等我一会。” 鉴于万平一贯口是心非，庶盶开始怀疑万平外出“借钱”又是一个幌子，随即打算告辞离去。万平的父母一齐劝说庶盶，希望再等会儿。不多时，大姐哥的哥和万平的弟弟同时出现，所有人都邀请庶盶留宿次日再回。大姐哥的哥说：“我是专门来陪客的，如果连你这个客都走了，我还不得灰溜溜回去啊！”见大家如此诚心实意，庶盶当然只能留宿。 万平的弟弟拿出300元钱递给庶盶说：“我哥带回来叫我给你的，他说‘另外30元借到了就回来’”就算自己大姐哥的哥没出面，这30元也不过是一句话的事，更何况眼下？庶盶感慨道：“你想法叫他回来，哪还用得着再借啥子钱嘛！”“我估计是叫不回来的。他连你的自行车都推去找小费明天一早给你送回去，我问他为啥不直接送去，他说‘打死我这一辈子都不朝那个方向跨进一步了’。” 第十八章 触类旁通的微观联系(42) 18.42 万平的弟弟接着说：“他肯定是被吓的再也不敢见你了。这个时候一定是躲在哪个地方去了，不可能找到他的人影。”万平的父母不住感慨“以前给他说‘强中自有强中手’，他就要你喊出来让他看看，还说‘看我咋个收拾他’。这一次总算遇到‘打铁匠’了，看他以后还敢张口就收拾这个、收拾那个的啵！”“这回让你这样一收拾，要是那个死鬼子能够成成行行走正路就好了！” 想想万平的行为特征，也就是过于自信和张扬，将心理活动轨迹暴露无遗。本人之所以能够对他产生强大心理震慑作用，也是基于他自认为自己的想法无人能够知晓，殊不知还真的是围绕别人画出的圈圈拼命的跑——吃了不懂心理学等常识的亏。不过，就算万平精通心理学，只要他动机不纯，就会脱离真诚互利轨道，时刻需要对自己的想法进行遮遮掩掩，欲盖弥彰，同样难以掩盖其不可告人的内心秘密。 正准备用早餐之际，小费推着自行车急慌慌赶到万平家。小费急不可耐地解开衣扣散热，额头上还在热气腾腾的不停冒出汗珠。细看自行车没啥问题，除非一直推着车疾跑这近三公里路。否则，一大清早的，哪会弄成大汗淋漓？庶盶不解的询问道：“干嘛有车不骑却要推上走啊！” “我哪里还敢骑哦。我那个师傅害死人，他千叮咛万嘱咐，车子不仅不能骑，而且推的时候还务必小心翼翼，要是有丝毫损伤，就会要了他的命。”前一次，若非万平态度极不端正，还花掉预支工钱，就完全可能没有本次再来的必要，也就没有要他把车送回去一说。如今，已经收回了预支工钱，若再坚持要万平直接将车送过去，岂不是害自己吃这徒步四五公里的苦头？ 望着不断揩擦脸上汗水的小费，庶盶感慨道：“连骑都不能骑的车子，还要来何用？再说了，让你推着自行车徒步十五、六公里的路，那本人是不是也要陪着徒步大半天时间的路啊！”“你的意思，我把车送到这里，直接由骑回去就行了？”“利人利己，有何不妥喃？”“本来我是不敢来的，后来还是我爸说，你肯定不会因为师傅的原因而收拾我这个当徒弟的。你到底会不会连我一起收拾啊？” 庶盶深感哭笑不得：“你今天究竟是咋个回事，从哪里冒出来这些稀奇古怪的说法？”小费死死盯住庶盶双眼：“你看起来一直是善么么的，一发起威来把我师傅吓得说话都在发抖。他说你是不会放过他的，还给他专门准备了几框子的圈圈套套等着他往里钻，随时都可能要了他的命。我晓得，他说的都是真话，你又咋个说咹？” 突然之间，庶盶还真是不知该如何回应，只得信口道：“也许，从他的感觉出发，是没有说假话。要不然，我贴起老本跑这两趟，就毫无意义了。你也想想看，万平屡次三番、无休无止的，恶意给本人造成多少损失啊？如果还不加以惩戒，这世上还有公平正义吗？好在我经营藤椅，总体来说万平还是多多少少对我有所贡献的。现在，该退还的都全部退还了，哪里还有啥子圈圈套套等着他钻嘛！”“那，你总不可能就这样轻易放过他了吧？” 第十八章 触类旁通的微观联系(43) 18.43 闻听小费的询问，结合万平口是心非、反复无常、死要面子等行为特征，庶盶突然高度警觉起来。要说本次对万平的惩戒，仅仅局限于害人害己的指导思想层面，而物质利益层面并没要他承担丝毫责任。从性质上来说，不过是停留在警告层面的最轻微惩戒。若他万平对此都还耿耿于怀、存伺机报复之心，岂不是任谁对他错误行径说个不字，他万平就会阴魂附体般永无休止的伺机报复？ 果真如此，躲是躲不过的。对于这种避无可避的潜在心头大患，只能是趁早趁饱，抓住一切机会予以迎头痛击。只有让他从潜意识中产生闻风丧胆的、永不磨灭的恐惧之心，才有可能让他彻底丧失伺机报复的，那份企盼和念头。 同样凝视着小费的双目，庶盶慎重其事道：“我猜想啊，万平断然是不肯善罢甘休的，他一定是非要和本人永永远远较量下去的！”“吙哟，你快千万莫朝这方面想哦。昨天晚上，你是没看到他被吓成啥样子了。他是在反复回想你每一句话的过程中，越想越害怕。晚饭后一直都是不停的浑身发抖。几次刚躺倒床上又爬起来，像是着了魔一样，说话的声音也是始终都在发抖，一句‘庶盶这次绝对不会给我留活路’的话，说一次又一次。我爸倒是从头至尾都在坚持说‘你们又没啥深仇大恨的，不可能闹到那种地步’，弄得我始终都不知道，究竟他们哪个的话是对的。 “你晓不晓得，我陪师傅整整一个晚上，害的我还没睡到两个钟就天亮了。我今天的这个脑壳，一直都是晕晕懂懂的头重脚轻，就像腾云驾雾一样。你说说看，师傅还敢跟你较量个啥子蛮？” 听完小费所述情形，可以断定万平的确是没有鼓勇再战的心理前提了。庶盶顿感释然，胸襟开朗道：“这么说吧，万平与我大姐哥多少还有点沾亲带故，最起码我总得顾忌大姐哥的情面吧？再者说，有道是‘自出洞来无敌手，得饶人处且饶人。’还有《增广贤文》‘饶人不是痴汉，痴汉不会饶人。’你该不会认为我不懂得饶人的道理吧？” “其实喃，我爸和你所说的大体相同，要不然我也不敢送车来。这下我就放心了，既然你能就这样放过我那师傅，那肯定就不会与我这个帮他跑腿的徒弟过不去了。” 这个万平吧，本来还是有不贪不占等正直的一面，只不过口是心非，时常以戏耍他人为乐事，加上盲目自信自大，成天一副不可一世的神态。不料想，稍给他还以颜色，转眼就精神崩溃。经他一渲染，令小费也莫名其妙的神情惊恐，甚至连前来加工藤椅都迟疑徘徊，口口声声“要是你一个不高兴，也像收拾我师傅那样收拾我，那我不死也要脱层皮。”让小费毫无顾虑的放心前来加工藤椅，还真出乎意料的多费不少周折，接连跑了好几趟，才最终消除他的疑虑。 事实上，凡是与诡诈沾边的东东，即或出于正当防卫的“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同样都是一把双刃剑，伤人也伤己。 思量这诡诈与否，其实并没有严格的分水岭，如同正邪之间的界限一样，均具有一个宽泛的中间带，真正的区别在于个人动机。若个人动机建立在利人利己——真正智慧的基础之上，自然属于正义正道；若个人动机建立在只顾自己——兄弟阋墙的伪智慧基础之上，将欲速则不达，偏向损人必损己的是邪门歪道。 第十八章 触类旁通的微观联系(44) 18.44 若必须给正与邪划出分水岭，则是利人必利己与损人必损己之间的区别。要说本人这次针对万平行为的动机，不外有二，一是扞卫自身合法权益，二是决心要教训教训他。扞卫自身合法权益完全正当并合理合法，任何环境条件下都是无可厚非的。教训万平的动机，根源在于万平屡次三番故意给本人造成经营损失，若再不施以惩戒，不仅仅是本人合法利益不保，而且还可能使更多人的利益不保。 针对万平没有诚信还不乏以损人为乐的言行，虽说本人带有主动出击性质，但动机还是出于自卫并带有匡扶正义的根本目的——动机完全正当正派。至于方法，力促万平出具预支工资的手续，是因为此前缺乏书面经济合同，有预支工钱的手续在手，使得事实合同关系存在书面证据——重新赋予本人拥有补充、解释合同内涵的主动权。要万平骑自行车，同样是对守约与违约游戏规则的及时补救。虽说带有单方面的霸凌性质，但比起对方一再用见不得阳光的行径替代正常游戏规则来说，就具有天经地义的正当性。 所谓经济合同，就是对双方经济行为——游戏规则的一种提前自主约定，只要双方都忠实履行了合同约定的义务，合同最终将成为废纸一张。若存在单方违约或双方交叉违约，合同就成为区分彼此责任的重要依据。由于履约过程出现彼此意料之外的变化，是难以避免的正常现象，尤其是缺乏专业常识的合同，更是如此。众多事先约定的游戏规则并不十分完善，中途补救和完善，属于必不可少的正常举措。 经营藤椅之初，在本人缺乏专业常识的前提下，只能基于做多少事付多少工钱和尽量提供食宿便利，事先进行简单口头约定。虽说一直没有签署书面合同，但绝不意味着允许肆意损害他人利益。刚开始经营藤椅时，每当纯利润有两三百元之际，万平就会跑回家去，最初接一次还不来，一点净利润花光不说，尚需倒贴一两百元的老本。 既然没有事先书面约定，本人就临时补救两条：第一，你万平预支了工钱，就有继续履行相应约定的责任和义务；第二，有借有还，是千古不变的道理，自行车更是如此。你万平不是口口声声要去办事吗？那你就休想擅自改变自行车用途！这样做的主要目的，还是希望万平回归到以诚相待的正确轨道上来。将后何去何从都没关系，但绝不能让本人连睡觉都要睁着一只眼睛，以严密防范你万平。尽管你万平乐此不疲，然本人早已决心不再奉陪。 任何事物，都是寸有所长尺有所短，如同心理学，对于那些时时刻刻想极力掩饰自己想法——心中有鬼的人来说，必然形成致命威胁（例如万平，为了自圆其说，关键时刻不得不随着别人的指挥棒转）。但对于那些真诚待人，前后表里如一的人来说，若还企图用心理学去寻找对方的软肋，无异于白日做梦。 严格来说，无论什么方法，均没有正邪好坏之分，主要看用于什么人、什么事、什么场合、什么时间、什么地点。例如同样都是掏钱包，如果是掏自己的钱包则乱掏乱有理，但若擅自掏别人的钱包则万般说辞皆无理。换言之，所用方法有助于一荣俱荣则属正道，若出于一己私利的一损俱损则趋于邪门。通常情况当秉持“己所不欲勿施于人”的言行准则，但所谓因人而异，特殊情况下“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就未尝不可。 第十九章 以全要素视角为导向(01) 19.01 随着健康的完全恢复和孩子的逐渐成长，经营藤椅兼顾粮桑的发展渠道，愈来愈难以满足庶盶的发展需要。小费等能够在此安心加工藤椅，深感欣慰之余，使庶盶多出互利共赢的责任感。一方面是不可辜负小费他们的信任，另一方面孩子的转学等也不能草率。除代理维权外，无论是米饼还是藤椅，都是在偏离输出正确认识与正确方法的、既定人生轨道前提下的临时举措，均非自己所热衷的长久之计。 自己未来的前途在何方，实在是大有两眼一抹黑。自从回到老家以来，所接触的范围非常有限，相关信息也显得闭塞。在墎州期间，尚与众多科研等机构保持着密切联系，至少对诸多行业的发展趋势、技术、市场等几乎了如指掌，然早已时过境迁。诸如劳务输出、技术培训、饲料及其添加剂等，市场或不复存在或趋于人挤路窄高风险期。 追求个人价值最大化，在国家民族面临存亡危机关头，时代前沿阵地普遍集中在沙场征战。在国家人民需要休养生息的和平时期，时代前沿阵地自然是经济建设。十多年的亲身实践和历史经验都充分表明，围绕国家人民利益的一个中心，义无反顾地投身时代前沿，哪里需要就冲向哪里，虽说脚下不乏坎坷与靳刺，但却是实现人生价值最大化的最佳捷径。 当前，我国精神文明建设和法治建设，正如火如荼稳步推进，已经形成累累硕果的大好形势。这是社会长治久安、人民安居乐业的重要举措，是以经济建设为中心的首要前提条件。在将后的一定时期内，精神文明建设和法治建设，都是属于巩固和扞卫经济建设成就的基石。 预计，随着精神文明建设和法治建设的不断深入，结合自己方方面面实际，自己在其中所能够发挥的作用和价值，将会愈来愈小。相对而言，自己在经济建设领域更具优势。以经济建设为中心，是改革开放这个大时代背景下的长期发展需要。企业是经济建设主力军不会改变，经营管理、人才开发等始终是经济建设的前沿阵地，同样不会改变。 自己具有法律、经管等牢固基础，而且都是以全要素微观视角为导向，通过实践所蕴藉起来的自成一体的独特经验。自己未来的发展方向，必须是扬长避短、一如既往地沿着制造和输出正确认识与正确方法的人生轨道，进行不懈努力。 自己的最大优势，在于寻因究果推演的洞察力。随着早期以因果推演为导向实践的深入，众多直观以外的微观迹象开始浮出水面。经营管理机理如同人体内在循环机理，人类的经济循环如同客观循环链；不同的科学技术之间存在着一脉相通的微观联系，具有广泛相互借鉴的可类比性；人才开发如同动植物增长，重在满足其内在发展需要，即充分调动主观积极性等等。 结合中医辨证施治的阴阳五行如同人体，牛痘育苗、青霉素、豌豆花揭开遗传基因之谜、“波粒二象性”的信息与实体循环等，有理由得出结论：万事万物之间存在着一通百通的微观联系。 在以因果推演为导向的实践中，尚逐步发现存在程序推演、类比推演，令人感觉陷入无边无际的推演谜团。不过，一切的推演，几乎完全就是围绕构成事物的全要素所进行的。 所谓全要素，就是决定某事物盛衰的全部因素。如决定植物由生根发芽到开花结果的全部要素，包括种籽、水分、温度、营养、光照、病害等。其它诸如一切科学技术、经营管理等，均无一例外地存在着决定成败的全要素。这些要素必须相互匹配，如水是一切生命的源泉，但若水多为患，将毁灭一切生命。这里的全要素，是合理搭配、平衡供给的全要素。 围绕构特定事物的全要素进行寻因究果的推演，结合广泛参照物的类比推演，就是制造正确认识与正确方法的科学捷径！ 第十九章 以全要素视角为导向(02) 19.02 所谓“人不为己天诛地灭”，掐头去尾地孤立看待这句话，窃以为对错参半却极具误导性。利己乃人之本性使然，但怎样利己，则有两条截然反向的路径：一条是高效低耗、一荣俱荣的康庄大道；一条是相互掠夺、一损俱损的梦幻歧途。 一方面，趋利避害（利己）是包括人在内的一切生物所固有的本能反应，是以个性化为有机动能的、结构与需求多样性的客观现实。另一方面，人的利己行为，不仅要兼顾眼前利益，更要兼顾可长可久乃至子孙后代的利益。脱离全要素的唯利是图，任何一个因素掉链，不仅欲速不达，反而导致大量资源浪费，即透支未来甚至可能透支生命。 任何人的物质利益，不外依靠输出技能或输出知识、输出资本而换取。或许有人说，我有相貌、学历、地理、父母等强大优势，但实际上这只能是赢在起跑线的短暂一刻。至于人生竞赛，仅靠这些优势并没有绝对的因果联系。当然，眼下全人类的利益分配机制尚远不够完善。也即，只要站在好的起跑线上，哪怕就是躺着不动也会无忧无虑的现象，在一定时期内仍将有之，但不可能持之以恒。 就多劳多得分配机制而言，从广义上来讲，不论是流水线，还是计件、计时或混合计酬，都可视为多劳多得的实质体现。从狭义角度来说，由于计件工资制等，不能细化到每一个人的一言一行，在事实上形成，没有主观积极性和正确认识的多劳并不等同于多价值。尤其是缺乏正确认识的方向性失误，多劳反而意味着多损失。 针对多劳多得的系列缺陷，正如本人毅然率先推行价值化集体连带责任制、力争职能价值与职能报酬相匹配一样，探索更科学合理的利益分配机制，本人绝非第一个更非最后一个，而是一批又一批敢为天下先队列中的一员。我们完全有理由相信，人类的多劳多得内涵，迟早会纳入职能价值与职能报酬挂钩等，更为科学合理的利益分配。因为，不能调动绝大多数人的主观创造积极性，生产力就形同空中楼阁。 从客观循环链视角来看，人际间的相互交换（经济循环），恰如挨肩擦背的舞池，对利益的取舍必须进退有据，一举一动都得大体符合公众认知并遵循的规则。若按各自的想当然，各行各调，就会左一脚踩到他人龇牙咧嘴，右一脚踢得别人痛不欲生。他人权利和人生安全如此不保，若再缺乏“黄牌”或“红牌”机制，其恶劣后果将不言而喻。这，就是精神文明建设和法治建设的必要性和重要性。 任何人，只有在不危害他人权利和自由的前提之下，才能可长可久的充分享有相对的权利和自由。即或是在殖民文化盛行中的坚船利炮，一旦过度滥用也只能自取其辱。 追求个人价值最大化，必须捋清实现人生价值最大化的一切要素。这里的价值最大化与利益最大化有所不同。纯粹的利益最大化，可以不计行为后果，可以不择手段的唯利是图，但诸多非正当竞争所得利益，普遍需要付出透支未来、透支身心健康甚至透支生命的代价。从全要素的微观因果来讲，只有长短利益兼顾、自身利益与内外环境协调兼顾，才有可长可久的、精神财富与物质财富双丰收的人生价值最大化。 捋清人生价值最大化的全要素，似乎并不容易，稍不留神就令人头晕脑胀、云里雾里不知就里。不过，从客观循环链的微观因果及其先后顺序的微观视角来看，个人价值最大化，不外涉及内在循环与外向循环的两个层面。内在循环有两个层面，一是富有智慧的耳聪目明——信息循环的正确认识与正确处理（正确方法）；二是保持内在需要的营养、适温、适水等物质的平衡协调循环，避免病害即保持内在动能的持续健康。外向循环，也就是弄清物质利益从哪里来的问题。 第十九章 以全要素视角为导向(03) 19.03 一个人从呱呱坠地，若没有父母——家庭的精心呵护，根本就没可能成长为一个具有独立民事能力的正常人。即或是孤儿能够顺利成长，也是由孤儿院等替代家庭职能的结果。人在老弱病残等生活难以自理的状况下，没有夫妻、子女等家庭成员或者是其他替代家庭职能成员的悉心照顾，每一个人的人生最后一程，都将是一个不堪设想的悲惨结局。因而，家庭是个人生存和追求人生价值最大化的、不可或缺的一大要素。 一家一户自给自足的小农经济时代一去不复返，我们开始步入以工业经济为主的社会环境。也许，人际间睦邻友好关系，不再举足轻重，但一个缺乏与人为善心态的人，只能趋于自我封闭，很难拥有一个牢固稳定的人际关系，将难以持续获得丰厚的物质利益。 若我们所到之处，面对的都是没有诚信、没有道义、巧取强夺的恶劣环境，任凭个人多么的强悍了得，最多也只能是险象环生的巧取强夺，从而获得一点可怜兮兮的物质财富。身陷这种环境中的人们，大多只能被迫着一门心思用于巧取强夺的恶性竞争，走的是谁的嗓门高、谁会吓唬人等歪门邪道。创造财富的人与生产效率，双重性急剧下降，总体物质财富几何级锐减，抢夺资源的人剧增，任谁都难逃一损俱损厄运。有鉴于此，社会环境，是决定人生值最大化的又一要素。 人类是在探索、类比、总结、相互交流与传承的前提下，才得以不断进步的。文明与野蛮、进步与倒退、强盛与衰弱、对与错的是是非非等等，如果没有历史的、人际之间的、物际之间的广泛类比总结，我们永远只能是两眼一抹黑的原地踏步。这也就是“夫以铜为镜，可以正衣冠；以古为镜，可以知兴替；以人为镜，可以明得失。”的价值和意义之所在。 文明与野蛮、对与错等对立矛盾的两个方面，始终以互为依存结构的并驾齐驱。任何群体中的人际之间，均存在着参差不齐的认识与方法，若缺乏强大正确认识的引领，任何的群体都可能陷入固步自封的倒退。 什么力量能够形成强大正确认识？唯一的答案是国家。国家自形成以来，始终肩负着信息循环的社会大脑职能，是全人类制定、颁布、行使和平与战争、贸易行止、经济循环等法律法规的唯一合法主体，更是参与全球事务的唯一合法主体。因此，任何群体、任何家庭、任何个人的命运，均与国家盛衰强弱具有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密切连带关系。 全球范围内的任何一个人，即或可以脱离家庭团队、学习团队、工作团队而行走于世，但分分秒秒却不能脱离国籍。一个人没有国籍的人，地球虽大，却没有寸土可以立足。国家，是决定个人价值的关键要素。 “皮之不存毛将焉附”的道理是人皆懂，个人与家庭、与社会、与国家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道理也并不深奥。然而，唯有方方面面兼顾，才是高效低耗的真正利己行为，才是一荣俱荣的人生价值最大化的科学捷径。这个道理，若人人尽知，则那些个自欺欺人的巧取强夺者，将几何级锐减。 也许有人会质疑，即或是人人都充分认识到，只有方方面面兼顾，才是人生价值最大化的最佳捷径，巧取强夺者未必就会自然消减。要回答这个问题，需要从社会心理说起：随着人们正确认识的不断深入，诸如是否该关心维护国家利益、是否该关心维护损害社会、公司、他人利益等，将会逐步改观。自欺欺人的唯利是图的行为，在众人雪亮目光的铜墙铁壁中，至少会大幅收敛。 第十九章 以全要素视角为导向(04) 19.04 为什么说，我们追求人生价值最大化的唯一科学捷径，是全要素的方方面面兼顾呢？一方面，人际间的互不利他、甚至相互掠夺，本质上是遏制、破坏生产力的罪魁祸首。实属相互阻碍、一损俱损的恶性循环陷阱；另一方面，促进和完善人际间的信息与实物双重循环功能，才是确保和丰富物质财富的唯一高效低耗的正确路径。 尤其是人际间的有效信息循环，乃人类发展的灵魂或称软实力要素，当前尚处于无机低效阶段。这就意味着，促进人际间信息循环的灵魂效应，凡每向有机高效跨越一步，将会立竿见影地，为彼此赢得滚滚红利。 究竟怎样在互利共赢基础上，才能顺利实现彼此人生价值最大化？以人类现有知识，尚有些说不清道不明。但沿着利益连带关系追本溯源，人类历史结合生物进化史，系列蛛丝马迹将为我们展现出一条真正利人更利己的科学坦途。 若将人类所掌握的科学分为自然科学、社会科学和思维科学，以及贯穿、围绕这三大领域的交叉科学，则这些科学即或再过万万年也无法走到尽头。尤其是同地球演化同步的自然科学，人类仅仅是发现发掘和应用。设若地球物质始终静止不变，则人类对自然科学的探索迟早都会走到尽头。可事实正好相反，物质演化始终在按各自所不同的固有趋势，在不断发生着结构性变化，也就意味着人类对自然科学的探索永远没有尽头。与此同时，人的思维功能在进化、人类社会也同样在与时俱进的发生着变化，同样意味着探索始终没有尽头。 列宁曾经说过一句话，大意是：假设物质具有感觉的东西，是合乎逻辑的（作者注：由于在“5.12地震”中损毁了众多第一手资料，只能依稀记得出自《列宁选集》，后来一直没查找到原文）。假设，一切物质均具有感觉的东西存在，则包括人在内的万事万物演化，不仅都顺理成章，而且均具有本源的一脉相通。 唯物辩证法为我们奠定了“事物因内部矛盾引起发展”的理论基础，《矛盾论》、《实践论》为我们开启互为依存、互为转换的对立矛盾的两个方面，以及知与行关系等，以全要素视角认识问题本质的门窗。 中医辨证施治的阴阳五行、豌豆花揭晓遗传基因之谜，不同的科学技术均隐隐约约存在着农耕知识与技术的踪影。这些举不胜举的科学知识与技术，均从不同侧面表明万事万物具有一脉相通的微观联系。包括人在内的生物，均具内在循环链和外向循环链。存在于客观世界各个角落的生物循环链，均大同小异的与人际万事一脉相通并具可借鉴性。我们有充分理由认为，人类的所有行为，都是在有意无意之中，不断外向复制、延伸自身内在循环链的相应功能。 从客观循环链功能视角看，由一个个单独的物质个体链接成循环链，相互填补时间与空间距离，从而形成一个个微观循环系统，也等于是相互交易的“集市”。既然是相互交换，当然不能强抢，就必须从时空距离、能耗效率等彼此不同环境、不同角度出发，形成不同结构或不同种类的循环链分工。围绕你弃我取等高效低耗、结构多样性生存要素，链接一个个循环系统和循环体系。如围绕人类废弃物聚集了众多微生物，非常舒适的持续进行着繁衍生息。 假设没有细菌以动植物遗体作为生存的营养来源，地球上将遍布动植物遗体，使得新生动植物丧失立足空间。没有一个个内在与外向的循环系统、循环体系，包括人在内的动植物，就没有周而复始、生生不息的客观前提条件。 等质等量的物质交换，既不能有效避免物质阻塞隐患（废物排不出，急需物进不来），又不能顺应低耗高效的资源优化配置需要。只有以稀缺、急需为贵的等价交换，才能奠定周而复始、生生不息的有机循环条件。 第十九章 以全要素视角为导向(05) 19.05 如果我们将细胞之间atp、adp的能量转化，类比为等价交换的货币，则人类的货币交换，同样是内在功能的外溢、复制、扩张。至于科学技术，无一不是手脚口耳眼鼻及消化系统的分解、转移、合成、储藏等内在功能的外溢、复制、扩张。价值交换，有效规避了物质稀缺与物多为患的双重阻塞、断流，确保了客观世界供需关系的持续平衡。失衡则不稳。 在客观循环链中，各自虽以物质交换利益为中心，但本质上却都是在践行以维护循环链有效运行为向心力的一个中心。即，以践行资源优化配置的游戏规则为准绳。 个体动物，是装载千军万马细胞的移动“市场”，所到之处都是为了寻求可交换的外向市场。动物的诞生，改写、促进了物质周而复始的循环演化进程。 生物体的内在循环，均具类似于人体心血管、肠胃等循环管道。这就意味着物质的供需关系，必须保持在一个相对平衡的区间，一旦脱离相对平衡的度，按中医原理来说，就叫循环的新陈代谢失衡或机能失调。 生物个体的内在循环，一旦持续产生物质稀缺与物质过剩的双重失衡，生命活力随即下降，若持续泛滥将会导致诸如缺铁、缺钙或结石、血栓等病变，最终会导致生命的终结。生物个体的外在环境，只有在持续满足生物体的一切内在需要，这样的环境才是适合生物繁衍的环境，这样的星球才是适生星球。 换而言之，生物能够井然有序、周而复始的生生不息，首要的前提要素就是：确保物质循环的供需关系平衡，即有效满足彼此的内在需要。一旦供需关系长期失衡，包括人在内的一切生物将不复存在。 设若等质等量——绝对平均的物质交换，不仅一切主观努力将变得毫无意义（等于是脱离自身需要，白耗力气地用一个馒头换取另一个完全相同的馒头），而且不同结构、不同种类之间的物质交换难以有效进行。 地球结构有表里、引力、时距、空距以及水、温、光等千差万别，不同结构的物质及其信息分布，同样是千差万别。可以设想，在地球的混沌之初，物质及其信息的分布，或许还是相对均衡。随着水资源循环——风云雷电的周而复始，诸如食盐等众多水溶物，被雨水、江河，源源不断的输送进入大海。 食盐等水溶物，却不能随海水蒸发而重新回归陆地，从而导致众多陆地的水溶物资源向海洋集中的分布状态。物质个体面对千差万别的环境状态，就近各取所需的衔接成循环链，形成不同结构的个性特征的循环链分工，展开低耗高效的动能竞赛。 生物体动能越弱，内在结构越简单，内在需求越单一，相互交换效率相对越低；随着活性的提高，内在结构越趋复杂（资源优化配置结果），内在需要愈加多样，相互交换效率越高。生物，特别是动物，成为地球物质机械循环以外的搬运工，为地球物质大循环注入有机活力。 急需、稀缺为贵的等价交换——迫使彼此在无限珍惜有限资源的前提下，尽量避免以高昂代价（识别稀缺等物质价值）换取自身急需资源。在物质大循环过程中，是以个体物质的有限存续周期性的新陈代谢，完成所有物质大循环的周而复始。物质个体之间的交换过程，是一个打破原平衡结构，到一个新的平衡结构过程。 就物质个体而言，是从内在失衡“危机感”唤醒内在需要开始，激发内在动能，展开对外在物质的识别、分解，取其所需重组合成，以满足和达到又一个内在平衡或称新高度的结构优化过程。彼此之间的交换，只是各取所需的一部分（一部分老本仍被各自所保留），这是一个以局部的非平衡填补局部的非平衡，从而达到再平衡的过程。就像我们用凸出的土壤，填入凹下的不平，从而达到平整、平衡效果一样。 第十九章 以全要素视角为导向(06) 19.06 物质交换的价值杠杆效应，不是静止的绝对平均，而是动态的补救性平衡；不是不要高矮胖瘦的差异，而是激励高效低耗、结构优化的资源配置。 在地球物质大循环中，诸如食盐等被水资源循环抛弃在半途的物质，若始终处于静止不动状态，即或是能够诞生动物，也会因缺乏食盐等必要物质，而无法生生不息的周而复始延续，物质大循环将以彻底断链的失败而告终。 为确保物质大循环的永续性，结构优化需求的多样性和差异性——个性化，就成为扭转乾坤的必备条件。价值交换，一箭多雕，一揽子奠定物质大循环方方面面的实际需要。 能量等资源有限性的客观实际，结合价值交换的成本要素，仅仅依靠以彼此为据点的就近交换、来降低时空距离的物质移动代价，并不是唯一高效低耗的选择途径。围绕你弃我取，既降低对方排废代价，又避免因争夺雷同资源所需的高额成本（如人体消化道的淀粉酶、蛋白酶等益生菌，不仅与内在其它细胞共生共荣，而且还保持方方面面供需关系的平衡），彼此均成倍降低成本，互利共赢，皆大欢喜。 你弃我取、避免雷同，是物质个性化、多样性的能量结构优化升级的必由之路。只有物质个体结构的个性化差异，才能充分满足各取所需。有所取必有所弃，以保持内在供需平衡。彼此都是物质循环的搬运工，地球物质大循环，得以永恒的生生不息、周而复始。由内及外、由此及彼的个性化差异，形成万物万象的客观世界。 动物体内的信息与实物循环，具有心血管和脑神经的双重功能路径。鉴于生物由无机物、有机物演化而来，我们有理由认为：万物循环均有类似于心血管、脑神经的双重功能和循环路径。恰如水管、道路或电路功能的“公共设施”链接而成的循环链，均有诸如水流、人流、车流、电流的适度流量。 循环链的物质流量太小将导致“公共设施”浪费，流量过大将导致“公共设施”爆裂或诸如结石、血栓的沉淀堵塞，忽大忽小的不稳定，同样将导致循环链瘫痪。换言之，物质循环在一个循环体系或系统中，自始至终都得保持一个相对平衡的度。动物体内的循环链，均有一定自动收缩和扩张功能，能够类推万物。脱离这个度，循环链的“公共设施”就会因失衡而岌岌可危，所涉生命个体也岌岌可危。 动物缺乏相对平衡的食物多样性，将面临部分物质稀缺和部分物多为患所导致的病变后果。由此可知，动物不仅需要保持总量物质的相对平衡，更要保持结构多样性的各种微量搭配的平衡。也即，生命存续的前提条件，是方方面面兼顾的、全要素的平衡供给。 急需、稀缺为贵的价值交换，不仅重在寻求外在丰富的所需资源，而且更需要逐步调整内需，即通过独特的个性化发展，以适应外在环境的资源供给，从而尽可能避免以高昂代价，换取稀缺、急需资源。 各生物个体，只能在有限的存续周期以内，享受等价交换的对等权益和均等的生存与发展机会，避免巧取强夺的恶性竞争。这也等于是说，在获得继承性起跑线和公平竞赛的入场券后，一切只有依靠自身识别、分解与合成动能，不能大幅落伍在主流群体之后，才能获得顺利实现自身的资源优化配置的主动权。价值交换奖优罚劣即资源优化配置的基本属性，使得愈落后愈是处于循环链边缘，同类物质愈是所剩不多。愿否提升自身识别、分解、合成重组等动能，悉听尊便！ 物质循环存在着淘汰落后弱小的残酷一面（循环链有物质不灭的好生之德，就算违规也只是逼迫靠边让路的边缘化形式，减少资源供给，而非直接剥夺生存权），以加速个体新陈代谢的奖优罚劣而促进总体物质的循环。也即，所有物质个体，若自身主观不努力，天上没馅饼。 第十九章 以全要素视角为导向(07) 19.07 通过动物内在循环机理，结合外在客观循环链能够持续满足动物内在需要机理，也即动物的内外循环链高度匹配的一致性机理，我们由此可以断言：万物通过客观价值化的相互作用，以供需关系为纽带，形成一损俱损一荣俱荣的高度连带关系，成为万物互为依存、相互制衡，确保物质不灭的总纲一切的游戏规则。 这就迫使万物之间，需要自觉协调彼此的发展（供需）关系，即尽可能避免直接争夺结构相同、相近资源的竞争，尤其是规避你死我活的恶性竞争风险。彼此千差万别的个性化发展，早已为理顺彼此的发展关系，开辟了生生不息的康庄大道。 客观价值化游戏规则，是缔造生命、缔造智慧，孕育人类一切知识与技术的总闸门。是一项复杂的系统工程，诸多内涵是人类现有知识所无法解读的。仅就所付代价与赚取利益的准确评估、判断而言，即或穷尽人类所有知识，仍然存在系列空白需要填补。不过，透过客观循环链的蛛丝马迹，我们却能够较为清晰地辨明其来龙去脉。 价值交换，首先需要准确判断自身内在需要什么、需要多少、有多少可供支配的内在能量等，以及对象物的有效交换量、时空距离、分解与合成代价等。也就是必须通过接收、分解、合成等对内外信息进行加工处理，形成正确认识，并以此为导向，对实物进行分解与合成的交换。例如，众多高等动物通过它物所遗留的气味，判断对象物的种类、动能等具体状况。在信息的采集、处理过程中稍有疏忽，尤其是对所付代价判断失误，一旦羊入虎口就没机会喊冤了。 客观价值化的高度科学性，在于调动、激发各个体识别、分解与合成的内在主观动能。各个体的唯一发展捷径，只能围绕正确认识与正确方法（对信息的采集、分解与合成，以及对实物的分解与合成），开足双重职能马力、提效降耗，一是捕捉就近的自身内在需要的物质资源展开准确判断，为赚取自身内在所需的物质提供正确导向；二是以最小能耗等代价，对实物进行分解与合成，以满足自身内在需要。形成无所不在的，以所需资源有限性为前提的，资源优化配置竞赛。 人类已有认知表明，地球上（包括海洋和陆地）的特大型动物种群的繁殖与存活基数，相对都不会庞大。即或是种群基数扩张到非常庞大，也会因食物循环链不堪重负，从而被迫在内忧外患中锐减甚或消亡。这是价值杠杆效应的相互制衡的结果。 供需矛盾持续扩大，由于大型动物的内在需求量相对较大、难以满足，将会在相互掠夺的一损俱损，以及内在结构失衡的双重灾难中，导致种群基数迅速锐减，特别严重的甚至众多物种彻底消亡。 外在供需的结构失衡，将加剧循环链最薄弱环节断链断供动荡，系列物质物种局地绝迹，物质稀缺与物多为患的双重结构性灾难加剧，诸如空气对流等循环受阻，进一步引发水、光、温等局地结构失衡。 外在供需矛盾持续不能协调，大型动物首当其冲，遭受资源匮乏、内忧外患的双重打击。资源匮乏，一方面加剧种群彼此之间掠夺矛盾，促使种群存活基数迅速减少。另一方面，内在结构失衡加剧内在病变（引起全面适应的基因变异普遍需要一个漫长过程），大幅缩短个体存活周期。外在的物质结构失衡，一些原本受到严格制衡的寄生性病菌获得大肆扩张机会。众多病菌个体存活周期短，更新换代快，适应能力一代更比一代更强，寄生性和攻击性随之增强，病毒、病疫泛滥成灾。 种群基数的锐减，外在循环链的物多为患和物质稀缺的双重阻塞得以缓解，当内外供需关系缓和、达到新的平衡后，物种基数又获得新的发展机会。如此愈演愈烈的恶性循环，并没有彻底解决结构失衡的压力。 第十九章 以全要素视角为导向(08) 19.08 客观循环链整体化的高度连带关系，使得每一个单独的个体，只有在循环链有机有序、有效运行的前提下，才能持续获得所需物质资源，顺之者昌逆之者亡。资源优化配置的奖优罚劣的游戏规则，就是以一荣俱荣的正确认识与正确方法为引擎，凡一损俱损的害群之马，终会被循环链所边缘化。 特大型物种因破坏力而自食苦果。当外在供需关系基本恢复结构性平衡后，特大型物种再次获得发展机会，若不及时系统协调，种群基数迅速膨胀，仍缺乏其它物种的制衡，加之其更新换代对循环链平衡的破坏力增强，下一轮的物质匮乏自必更为突出、严峻和恶劣，迟早会导致特大型物种的彻底灭绝（其它内在需求量相对较小的物种，相对容易延续）。假设，恐龙若非持续泛滥成灾，或许不至于遭受彻底毁灭。 特大型动物不是没可能无限扩张，而是价值杠杆效应的游戏规则，不允许其无限扩张。也即，客观循环链不容许供需关系出现严重的结构性失衡，从而肆意践踏物质不灭铁律。物种的发展扩张，必须根据所需资源的多寡，与各生存要素协调兼顾。为有效规避一损俱损大肆泛滥，众多动物基因规定：繁殖率与健康状况成正比。 好在恐龙的泛滥成灾，尚没由外及内引起地球内在结构失衡。否则，地球生物遭受彻底毁灭之后，能否从头再来还两说。 此外，以虎豹为代表的大型食肉动物，同样也没机会大肆繁衍扩张。虎豹等先行一步获得内在结构优化配置的强大基因优势，然其食物链局限于活蹦乱跳的动物。虎豹一生的能量，全部消耗在寻找、蹲守、追捕猎物的过程中。十之八九的猎物在反追捕的进化中，早已练就成功脱逃的本领，捕获猎物绝非轻而易举。这就致使虎豹若遇到偶然的伤病、过渡饥饿、疲劳等，对人类来说不是重大问题的问题，但对于虎豹来说，却是万劫不复的生死攸关的挑战。 有所得必有所失。虎豹赢得一时一地一物的主动权——足以令其沾沾自喜、永生陶醉的短暂利益，舍弃的是一生一世、子子孙孙的长远福祉。虎豹等巧取强夺一族，将自身生存的前提条件，建立在食物链动物的大量繁衍的基础之上。若这些动物的种群基数，一旦小到不为食物而冒险奔波，虎豹们连猎物的影子都难找到，自身生存基础便形同虚无。 由于对其赖以生存的食物链，没有承担丝毫的维护、促进的责任，但却不能全面颠覆和逃避先付出后回报的价值交换游戏规则，只是将所有能量白白耗费在寻找、蹲守、追捕猎物的巧取强夺的过程中。 不是虎豹们不够珍惜和爱护自身的食物链，而是食物链经受不起如此的珍惜和爱护，被迫着分分秒秒、念念不忘地避而远之。虎豹们只剩傻不愣登、眼睁睁看着食物链渐行渐远，别无二途地任凭被食物链所抛弃。 虎豹等大型食肉动物，只能徒留逼迫弱小动物变压力为动力的、盛衰强弱的亿年历史经验教训，却使自身陷入背弃食物链的自我陶醉的万劫不复。诸多原本最可能一气呵成、练就为地球霸主的食肉动物，却在一个转身之间，葬送了祖祖辈辈耗费数十甚至数百万年心血所奠定的、遗传基因的强大优势，避无可避的沦为被食物循环链所边缘化的濒危厄运。 虎豹等拒不利他、巧取强夺一族，只有在食物链先行大量繁衍扩张的基础上，才能具备自身繁衍扩张的先决条件。即，它们生死存亡的主动权，被其食物链弱小动物们的繁衍基数所实际主宰，因而不具备导致客观循环链供需关系的严重失衡的客观前提。虎豹们无力挣脱相互作用、相互制衡束缚，远比恐龙彻底灭绝要幸运。 如何避免破坏外向循环链平衡供需关系，避免被循环链所边缘化等恶性循环陷阱，即避免重蹈恐龙、虎豹覆辙，值得我们千思百虑而后行。 第十九章 以全要素视角为导向(09) 19.09 万物之间的等价交换，自身主观不努力，所需物质资源不会主动送上门。所需资源的有限性，结合循环链有流量限制特性，使得需求相同的物种，你死我活、相互争夺的恶性竞争，似乎是避无可避。 若果真有“造物主”的话，或许数十亿年来只是唯一“显圣”过一次。那一次就是地球（星球）诞生那一刻，“造物主”神龙见首不见尾地“显圣”道：我的孩子们，现在我宣布，地球（星球）股份有限责任公司此次诞生了！ 公司以各成员的全部家当、互为公共资源（股本），将全面贯彻一损俱损一荣俱荣的、生生不息、物质不灭铁律。为确保邪不压正的互利共赢、一荣俱荣方针永恒不变，本着亲兄弟要明算账准则，公司以个体资本账户，作为彼此等价交换的结算依据，彼此独立自负盈亏。为充分体现资源优化配置真谛，对率先现实高效低耗优化结构的，奖以滚滚红利；对擅闯一损俱损、互抬成本禁区的，将一律罚没红利甚至本金。大家都好自为之吧！“造物主”如是说完，便再也不见了踪影。 没有压力就没有动力，众多物种经长期进化的协调适应，沿着你弃我取的多样性、个性化方向不断深入，避开直接竞争环境。 生物世界，动物吸入氧气排除二氧化碳，植物吸纳二氧化碳排放氧气，既避免争夺结构相同资源，又确保物质大循环的环环相扣、周而复始的平衡供给。没有这传承亿年的知彼知己、你弃我取、互利共赢，就没有千秋万代、生生不息的动植物。 鲜花无私奉献蜜汁，借助蜂蝶等动能成倍提升自身繁殖力；草本植物舍生取义，为草食等动物提供食物，见缝插针般借助它物动能携带其坚硬种籽，将自身子孙后代洒向大江南北。大智若愚、习以为常的互帮互助、利他必利己的生存之道，绽放出星球智慧的早期曙光。 同种同类的个体，彼此所需资源，无论怎样都无法避免雷同。相互争夺结构相同资源的竞争，普遍集中在需求相同、相近的种群之间展开，你死我活的恶性竞争也大多集中在这种竞争矛盾的升级范围。 相互直接争夺结构相同的资源，在本质上起到相互制约扩张的作用。尤其是你死我活恶性竞争的彼此，更加速彼此的消亡，有助于缓解外在循环链供需不平衡的矛盾压力。以降低结构相同资源的需求量，从而确保总体循环链的平衡平稳运行。 需求结构相同、相近资源的彼此，除了相互掠夺、相互摧残，除了以加速自身消亡为代价而减少需求总量外，就别无坦途了吗？答案是不仅有，而且是唯一的科学坦途。否则，星球智慧既不可能诞生，更不可能有任何的发展空间。 个体的盛衰强弱，并不是决定种群基数盛衰强弱的第一要素，各个体对环境的适应、协调能力，才是决定种群基数的关键因素。 蜜蜂、小黄蚂蚁等，相对于黄蜂等强势近亲种群来说，可谓十足的弱势群体，但其种群基数，即繁殖效率及其生存能力却远远强于其它生存方式或称路径（假如蜜蜂照搬黄蜂路径，必然更为相对弱势）。这里的盛衰强弱区别，本质上就是互利共赢程度不同的区别。之所以说是程度不同，是因为任何动物均存在一定的互利共赢，如产卵动物会特意选择利于后代生存的环境产卵甚至喂养，哺乳动物对幼崽更有传帮带等互利共赢行为。 蜜蜂的互利共赢机制，可谓高度科学完善。在分工之精细（工种之间的成员搭配恰到好处）、配合之环环相扣无死角、利益分配之合理（即或是全体成员饿到奄奄一息，也不见因饥饿而内斗内耗）、信息交换的准确及时、步调一致的组织纪律性、舍生忘死护家巢，还有建筑巢穴等等，不仅是人类原始社会所望尘莫及的，而且不少互利共赢机制的科学内涵，连现代人类都只能望其颈背。 第十九章 以全要素视角为导向(10) 19.10 人类先祖在进化中远没有形成强大基因优势，追捕与反追捕的生存动能均处于弱势一族地位。不仅没有稳定的食物链，而且只能在强敌环伺的缝隙中求生存，唯有寸步不离的抱团取暖，才能勉强获得安全保障与存活机会。 按动物进化常理来说，人类只有选择纯粹食草动物一途（将一生的全部能量，耗费在逃避被追捕和采食的过程中）。正所谓祸福相依，互为转换。幸好人类先祖既没有选择与虎豹一决高低（步虎豹后尘），也没有任凭命运摆布，心悦诚服的追逐肥草嫩叶（沦为草食动物）。 人类先祖另辟蹊径，沿袭、巩固并丰富团结互助、共识共赢内涵，由纯粹躲避被追捕猎食，到直立行走，借助石子、棍棒的它物能量，首次外溢、复制、扩张了自身手脚功能，转折为动物界攻守兼备的一族。为种群基数扩张，奠定了牢不可破的客观基础。 值得一提的是，单独或极少数个体活动的行为，安全保障及其生存能力成倍降低。群体活动的整体化规模越大，安全保障和生存系数越高。拓展共识共赢内涵和扩张共识共赢群体规模，就成为求生存的唯一有效路径。 在食物有限性的客观实际中，结伴随行的群体规模越大，食物来源将愈加棘手，争夺结构相同资源的矛盾就日益突出。自从发现食物种籽能够生根开花结果，以及系列动物能够自行繁殖扩张，农耕知识与技术同人类如影随形，为人类种群基数扩张，奠定了食物链的客观基础。语言、图表、文字，沿着共识共赢轨道，不断突破血缘、地缘、人际、代际之间的遗传基因重重壁垒制约，智慧的曙光开始普惠人类。 农耕知识与技术，在动物界可谓是开天辟地的创举：以事先无条件满足被种养动植物的内在需要，创造数十亿年物质演化历史上的利他必利己奇迹，以农耕技术为主要内涵的智慧姗姗来迟，开启人类辉煌历史的崭新一页。 智慧及其科学技术，双重突破遗传基因局限，开辟数十亿年物质演化历史奇迹（继生命诞生奇迹之后，又一次的物质演化奇迹。关于智慧及其科学技术的前因后果，此乃后话。这里只是针对本章节侧重，展开相应讨论），顺利现实彼此之间、代际之间、物际之间的信息与实物的有效循环，从而获得凭借外在力量发展壮大自己的无与伦比、创世无双的强大力量。 早期农耕知识与技术，相对十分原始。从品种、营养、适水、适温、适光、病害等全要素角度来说，仅就品种优选优育的一个环节要素来讲，不仅是现代人类探索研究的课题，而且是未来人类探研的课题。人类最原始的认识，只能通过现象，逐步弄清哪些现象属于必然，哪些现象属于偶然。例如，满足被种养动植物的全部内在需要，就必然获得种养大丰收。又如虎豹环伺中的单打独斗能够生存，属于个案的偶然。 人口基数与食物的供需关系，在保持基本平衡的前提下，结构单一的物质资源无法有效满足各自结构平衡的内在需要。供给人类食物链的物质保质期普遍不是太长，储藏富裕食物的代价高昂，一旦过期就会形成浪费。人际间的物质交换，有效丰富并极大提升了人们的生活质量，物质循环链由结构单一到多样、由点到线再到面。这种优越性一旦反复体现，相互间的物质交换就必然无限延续。 人际之间的物质交换，仅依靠血缘关系、地缘关系所链接起来的物质循环系统和体系，即或能够满足彼此多样性的发展需要，但由于受物质资源有限性、周期性、局部性等众多因素的制约，单一、局地循环链系统或体系，远远不能消弭物质稀缺、急需的循环断链与物多为患、过剩的循环动荡、阻塞。 第十九章 以全要素视角为导向(11) 19.11 人际间的物质循环，以满足彼此内在需要为有机动力，以全要素供需关系的平衡稳定为目标。以血缘、姻缘联盟，小范围地缘联盟等为主体的物质循环，远远不能满足全要素的平衡供给需要。相互交换的物质循环链，向结构多样性、稳定性的纵横延伸、扩张，就势在必然，部落联盟应运而生。 部落联盟对物质循环链的结构多样性和稳定性，在一定时期内起到相应的良好维护作用。随着各部落食物链的不断扩张和丰富，彼此的人口基数也相应扩张，刀耕火种的农耕种养，稍遇种、养、水、温、光、害等，全要素参差不齐的缺位在所难免。食物链内在供需关系的结构性失衡，人们所赖以生存的食物将大幅减产，张口无粮的生存危机刻不容缓。 早期的农耕技术，食物产量不稳定乃时而有之，但范围不会太大。大量减产甚至绝收的几率普遍不高，却难以避免。因为，局地水资源循环的结构性失衡（如沙漠化导致局地空气循环不畅），或许当以万年计。局地干旱伴随局地洪涝，似乎以隐隐约约的周期性出现（作者没有探研过，对其来因去果不敢妄言）。总之，局地农作物大幅减产，局地风调雨顺大丰收，而且是“风水轮流转”的客观实际。 一些部落现口无粮，一些部落食物富足，成为普遍存在的常态。由于各部落之间的礼尚往来基础或完全缺乏或岌岌可危。各部落之间的物质循环链，受语言等多方面制约难以建立或形同虚无。 物质大循环的生生不息、物质不灭的真谛在于，凡有效循环就能够源源不断地满足供给，凡循环受阻，将会供给不足，甚至断供。所谓“通则不痛痛则不通”，部落之间的急需资源不能相互调济循环，相互掠夺将避无可避，而且日益频繁。 地域局限性严格制约了循环链的结构多样性和稳定性，一次次重演一损俱损的相互掠夺，以无数人的生命（相互加速消亡）为代价，跌跌撞撞、利弊参半的促使更为广阔范围内的语言、文字及度量衡等的通用共识。 所需资源极不稳定，使得结构松散的部落联盟，面对日益频繁和不断加剧的相互掠夺资源的矛盾，愈来愈显得力不从心。伴随与人口基数、物质资源相匹配的管理、生产、贸易、税赋、兵役等系统经验的形成，国家登上决定个人乃至整个人类命运的历史舞台。 从国家诞生的那一刻开始，人类有了可资借鉴的，口口相传或系统记载的、错账包来回的历史经验教训。从国家诞生的那一刻起，相互掠夺资源的频率和范围被有效压缩和控制，人们的安全保障和生活质量相对大幅提高。被实践所反复检验的宝贵经验，特别是国家功能的优越性，一经出现就始终被保留、固化、丰富，延续至今。 诸如食盐等分布极不均衡的物资，局地盐多为患，局地盐贵如金。若缺乏国家力量的统一调济，很多区域的人们，将因缺盐而压得祖祖辈辈永远直不起腰。历史的经验教训表明，国强则民富，国弱则民衰，反之亦然。在历史的长河中，凡国家动荡不稳的时期，人的生命，将贬值到不如草芥。 正因如此，我国具有“忠君报国”、“国家兴亡匹夫有责”、“皮之不存毛将焉附”、“覆巢之下无完卵”等优良传统文化。应该说，这种文化的来因去果，就是正视全要素的客观实际：爱国，本质上就是爱家，就是热爱和珍惜自己的生命与前途！只有在国家繁荣富强的前提要素基础上，才有公司、家庭、个人可长可久的利益最大化！ 第十九章 以全要素视角为导向(12) 19.12 广泛迹象表明，人类所有的一言一行，在生物演化史中均可找到相同或相近的可资借鉴的、前因后果缩影。这等于是说，人类演化是生物演化史的、既有广泛共性规律又有各自不同个性特征的、历史逻辑性重叠和延伸。 可以断言，肯定会有颠扑不破的证据链证实：人类演化史是生物演化史的组成部分，都是地球物质演化史的组成部分。人类演化史也好，物质演化史也罢，都是信息循环与实物循环双重职能并列结构的、结构优化演化史。单就人类来说，是脑神经信息循环功能与心血管实物循环技能，或称之为认识与方法、精神财富与物质财富、灵魂与肉体、软实力与硬实力的演化史。任何人的言行，尽皆无法逾越物质演化的初始既定铁律路径，在物质循环链上，要么一荣俱荣，要么一损俱损。 人类与其它高等动物的最后区别，是认识与方法的不同，一切源于智慧及其科学技术的前因后果。智慧及其科学技术，起源于一荣俱荣的信息循环和实物循环的双重职能的突破，即正确认识与正确方法的形成。 这里的信息循环，主要指语言、图表、文字，即用于人际、代际、物际的，相互交流、相互借鉴、相互传承的科学工具，一举突破时间与空间距离的基因局限，使得人类视通万物、知彼知己成为可能；这里的实物循环，只要指技能方法，即从借助石子、棍棒等它物力量武装自己开始，继而进一步践行利他必利己行为，以事先满足被种养动植物内在需要的正确方法，借助被种养动植物的繁衍扩张，逐步建立自身丰富、稳固的食物链基础。为人类繁衍扩张，最终崛起为地球主宰，铺平切实可行路径。 以农耕为先导的科学与技术，是智慧的重要组成部分，但不是智慧的全部。只有正确认识与正确方法，才是智慧的全部内涵。 任何事物，伴随着正与反、左与右、内与外、前与后等相互作用的对立矛盾和协调统一的结构出现。所谓“麻雀飞过都会留下影子”（留下信息），任何事物都没有孤立存在的可能。人类是在探索与总结中不断进步的，对与错、正与邪等经验教训，如果没有相互交流、积累、传承，任谁都无法把握未来的正确方向。恰如航海，如果始终没有第一个浑水触礁的人，或许人类永远都缺乏对暗礁引以为戒的防范之心。 如果科学技术没有哲学社会科学的导向，科学技术就可能给人类带来严重灾难。例如，随着人类第一次工业革命的深入，在掌握着全球最先进科学与技术的区域，巧取强夺的殖民文化不断膨胀。这样的科学技术，就像脱缰的野马，不仅使我华夏大地遭受百年耻辱，而且在科学与技术最先进的区域，一再直接爆发大规模草菅人命的全球性历史悲剧。显而易见，没有正确认识的导向，科学技术不仅可能是给人类造成深重灾难的洪水猛兽，而且时时事事、分分秒秒，都可能导致一损俱损的大量人力财力等宝贵资源的浪费。 只要我们清楚地球物质大循环的生生不息、物质不灭的道理，就会明白，一切物质资源只能在循环链顺畅的前提下，才能可长可久、源源不断的满足供给。而巧取强夺的路径，是杀鸡取卵、南辕北辙的、背弃循环链的一损俱损的迷幻歧途。 鉴此，我们有理由认为，并非所有认识与方法都是正确的。智慧，存在着真伪之别。真正的智慧，建立在一荣俱荣基础之上；伪智慧，建立在一己之私的一损俱损的基础之上。 第十九章 以全要素视角为导向(13) 19.13 庶盶坚定认为，自己在继承崇尚智慧、团结互助和知古便知今等家庭传统的基础上，无巧不巧的先后奠定了历史、生物等扎实基础，结合自幼对蜜蜂、蚂蚁井然有序的整体化行为的观察，以及对中医、电子等知识的涉猎，尤其是实践摸索出纸笔预演的方法，当突然遭遇企业管理瓶颈泰山压顶般袭来时，六神无主中抓住企业如同人体概念的救命稻草，从此一发不可收拾地，沿着利益连带关系，逐步深入客观循环链的微观因果联系。从而形成源于实践并反复接受实践检验的、较为完整的独具特色的微观洞察视角。 物质资源有限性的客观实际，初看之下，似乎除了弱肉强食的相互掠夺外，再也没有捷径可走了。当我们深入前因后果的微观本质后，就会发现：这种只看表象、忽视来因去果本质的认识，实际上是脱离实际的、缺乏全要素视角的一孔之见。恰如瞎子摸象一样，“其触牙者，即言象形如芦菔根；其触耳者，言象如箕；其触头者，言象如石；其触鼻者，言象如杆；其触脚者，言象如木白……” 其实，不论以什么视角看问题并不重要，关键是不能带有习惯性的偏见偏信偏执——不遗漏决定其命运的相关要素就好。否则，我们可能永远找不到真正问题的症结之所在。全要素视角只是为我们提供了正确认识，解决问题尚需正确方法。全要素视角的优越性在于，哪怕是完全陌生者，起码能够依据全要素的合理搭配供给类推，或限制某要素的反证等，准确找到各类症结之所在和正确方法。通过全要素视角，能够顺利实现“智者见于未萌”的预知预案预备预控，避免“愚者暗于成事”的盲动或干瞪眼。 类似于“宁愿打伙穿一条裤子，不可打伙做生意”等单打独斗认识，曾经在我国历时弥久、所涉范围甚广，这是我国数千年小农经济思想的缩影。一家一户自给自足的小农经济，曾经为我国的繁荣富强做出了居功至伟的贡献。设若整个人类始终都停留在农耕经济——没有工业经济的蓬勃发展，或许小农经济的弊端就永远难以体现，其习以为常的惯性，也就不会导致思想束缚与思维僵化的后果。 先秦的商鞅变法（多为吸取强魏经验），立足重农抑商强军，使弱秦变强而统一中国。先秦偏居一隅，人口基数十分有限，在农耕技术并不发达的环境条件下，重农抑商的配套举措，具有高度科学性和必然性。此后的强汉盛唐，均以优先发展农耕而迅速强大。与此同时，强汉盛唐都有对内开放流通、对外通商等促进物质循环的系列措施。可惜的是，自“郑和下西洋”后，自给自足的小农经济思想弊端逐步显现，最终丧失了望、参与、跻身工业知识与技术之列的相互作用机会。 有人将有限责任制称之为最伟大发明，窃以为一语中的。因为，资本是规模经济不可或缺的要素。在有限责任制出现之前，合伙资本主要出于航海需要为目的，即以一次性航海为周期，不论亏盈，合伙资本即告结束。航海风险大但利润高，以一次航海为周期的临时性资本聚散，要么血本无归，要么盆满钵满，然多次性航海却总体上是只赚不赔。以所出资本承担相应责任和享受相应权利，为合伙资本成为无限期常设机构，铲平道路。自此，以合伙资本为主体的公司，开始风起云涌。也为人际合作奠定了意义深远的人文基础。 人类历史经验表明，打伙生意不仅可以做，而且是人类规模经济的必由之路。我们的祖先普遍反对合作经商，是因为受小农经济思想束缚，对于怎样才能广泛、深入、持久的合伙经商，存在着实践经验的空白，严重制约了经济的发展步伐。不破不立，不能彻底摆脱小农经济思想体系的束缚，人际间的信息——智慧循环将阻力重重，从而严格制约人才、技术等各要素的发展。 第十九章 以全要素视角为导向(14) 19.14 客观物质循环链，以彼此连接、相互对应、互为依存、捉对交换的并列结构，在信息与实物交换的相互作用过程中，或一荣俱荣或一损俱损的平衡发展。主观逃避相应责任——拒不兼顾循环链上彼此利益的一己独大、巧取强夺，阻扰物质循环平衡平稳运行，触碰物质不灭铁律底线，将被罚没其红利甚至生命的老本。 在人类演化中，曾经出现了四大文明古国。不幸的是，只有华夏大地上的炎黄子孙，始终屹立在世界民族之列，其它文明古国的子孙，早已不知所踪（消失在一损俱损的相互掠夺中）。 从客观循环链环环相扣、生生不息、周而复始的全要素视角看，人类之所以能够崛起为地球的主宰，最首要的是，具备了利他必利己的团结互助、共识共赢，顺应和具备了物质不灭的循环链平衡稳定的可持续性供给的系列要素。具体体现在，依靠语言、文字突破信息循环的系列瓶颈，通过共识共赢的早期智慧，丰富了团结互助的集体行为内涵，凭借农耕知识与技术，加速借鉴、借助他人它物经验教训和他人它物外溢能量，有效武装、强大了自己。 不论是口口相传，还是对炎黄子孙影响深远的诸子百家，均无一例外地凸显了仁爱的基本内涵（相对强硬和残酷的法家思想，也绝非以斩尽杀绝为目的。也即，具有仁爱的一面），本质上继承和强健了团结互助、共识共赢的智慧“基因”。数千年以来，尽管也内部矛盾层出不穷，也饱受外强侮辱，也步履阑珊病入膏肓，但“皮之不存毛将焉附”的“忠君爱国”传统，早已成为炎黄子孙的主流共识，成为炎黄子孙生生不息的强大生命力。 马克思主义中国化，高举集体主义的共同富裕伟大旗帜，进一步巩固和丰富了我国团结互助、共识共赢的仁爱传统文化，广泛凝聚华夏儿女共识，使炎黄子孙在亡国亡种的边缘上再次站起来。 改革开放，进一步顺应、满足经济繁荣客观循环链发展需要。走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的改革开放道路，是确保万物万象、生生不息的平衡平稳供给的伟大举措。精神文明建设和法治建设等“两手一起抓”系列重大措施，为以经济建设为中心排除障碍。从“中国的发展离不开世界”，到世界的发展离不开中国，将成为不可逆转的滚滚洪流。 我们需要清醒的认识到，凡事皆有矛与盾的两面性。在我国的传统文化中，以一家一户、各自打扫门前雪的小农经济思想体系（本质上是在开智慧及其科学技术演化的倒车），尚根深蒂固的束缚着我们的思维，内在和外在的个人至上等阻碍文明进步的思潮（首先阻碍人际智慧循环，继而阻碍经济循环），尚广泛存在，我们的文明进步、我们的共同富裕，尚任重道远。 脱离集体主义精神、团队精神共识，本质上就是害人害己害子孙的行径。智慧及其科学技术，同样具有双重取向性：少数具有天赋和雄厚基础知识的科学家，确实为人类的科学技术事业做出了不可磨灭的贡献。但是，这些科学家并不是脱离公众认知等环境而孤立存在。公众实践的点点滴滴经验教训，广泛闪烁着智慧光芒的点点滴滴，若不能通过相互交流、相互借鉴、相互传承和积累，适时连接成对各自配套有用的经验教训，过时不候，将白白浪费这些散乱、零星而宝贵的智慧资源。 所谓三个臭皮匠赛过诸葛亮，智慧及其科学技术，更主要源自于彼此之间的经验教训大循环。团队的组织建设、人才开发，重中之重的第一灵魂要素，是智慧的有机有序有效大循环。 第十九章 以全要素视角为导向(15) 19.15 一个动物的内在结构，就是一个完整的物质循环体系，就是一个完整的世界。任何一个动物，均通过触视听嗅功能接收内在和外在信息，由脑神经进行分解、合成、重组等加工，为内在成员（细胞个体）提供适时导向。凡有生命动能的生物组织，无论内在成员的多寡，均时时事事、万众一心的围绕一个中心。 内在各成员之间，信息循环的无机无序，脑神经功能将处于低效高耗的动荡不稳之中，游走在神经紊乱、神经短路、脑瘫的边缘。内在物质循环丧失适时导向，面对交换对象物无从解码、识别，内在实物循环的分解合成技能将乱象丛生。当野兔的触视听嗅的局部细胞成员，捕捉到危险信号时，若内在成员缺乏一个中心的统一，前脚要向前、后脚要向后，瞬间将可能整体烟飞毁灭。 企业如同人体的类比借鉴概念，阴阳五行如同人体的类推概念、豌豆花如同人体基因的类比等等，人类实践充分表明：一个生物体的内在结构及其循环机理，早已既定、预演、揭示了人际万象的演化机理。 人间万象的经济活动，客观循环链为我们提供了活样板；团队等组织建设，细胞组织学、细胞解剖学，为我们提供了活样板；人才的培养开发，细胞的健康成长为我们提供了活样板；科学知识与技术，眼耳口鼻舌，以及手脚和内在消化酶技能，为我们提供了活样板（任何的科学知识与技术，均由识别、分解、转移、重组合成、储藏等微观内涵构成，均有细胞成员动能的先驱缩影）……这里的活样板，绝非死搬硬套，如动物体内细胞之间的循环链以血肉相连而成，这种万物万象的个性化特征是照搬不来的。 “不行万里路，不读万卷书，欲作画祖，其可得呼”，“三人行，必有我师焉。择其善者而从之，其不善者而改之。”都是对社会实践的高度肯定。人的所有知识与技能，一是先天性基因继承获得，二是后天性学习积累获得。凭人类现有知识，对先天性基因继承部分，人为改善几率甚微（即或是胎教，也仅仅是尽早刺激、唤醒先天性基因优势），这里只是对后天学习积累进行讨论。 人的知识与技能，最主要来源于书本知识和人际间相互作用的实践性积累。书本知识也好，实践知识也罢，都是人际间相互作用的结果。书本知识，是以书本文字为媒介的，前驱与后继、前人与后人、彼地与此地、此时与彼时等之间的人际间相互作用。书本知识与实践知识，都是人际间有效信息循环的客观产物。 无论是书本积累，还是实践性积累，都有一个点点滴滴、循序渐进的累积过程。一些点点滴滴、零星片段的知识，愈少愈显得散乱无序，在潜意识的记忆储存中，难以适时检索运用于实践。只有当这些点滴知识积累到一定量的程度，零星散乱的点点滴滴，才能被有机链接成因果衔接的内在循环系统。也就是分门别类的归纳总结，形成系列概念性“目录”，潜意识才能适时检索，用于实践导向。 没有人际之间的有效信息循环，就没有人的知识与技能，更没有智慧及其科学技术繁衍扩张的前提要素。 第十九章 以全要素视角为导向(16) 19.16 每一个现代人，在整个人生旅程中，全都隶属于家庭团队、学习团队、工作团队、娱乐团队，及其民族、国家等组织体中的一员。时时事事、分分秒秒，都需要无条件自觉接受相应游戏规则的约束并承担相应责任。纵观古今中外，一个人的人生价值，无一例外地，与感恩心、责任心等（全要素）的正能量成正比。 数千年来，我国的传统文化知识，主要集中于以科举制为导向的文哲知识（信息循环的结构单一，难以形成全要素的多样性满足供给）。由于科举制的仕途容纳量十分有限，导致不少人学而无用（付出与回报失衡），使得有限的文哲知识的普及率极低。到新中国诞生之初，我国众多偏远区域的文盲占比，尚高达90%以上。 数千年小农经济的客观实际是，绝大多数的人，局限于一家一户、自给自足的狭小空间，能够熟知种养四季常识，同相互往来的亲友邻里保持无猜忌的友好往来就足之够也。除此之外的其他知识，既缺乏学习的必要性、紧迫性，又缺乏学以致用的现实红利奖赏激励（导向）。 由于祖祖辈辈耳闻目染的，除了自家一亩三分地外，就剩左邻右舍的家长里短。诸如煤炭如何有效燃烧、水蒸气如何转化为动能、水资源如何转化为电力等等，在海外早已出现的新生事物的认识与方法，人们是见所未见、闻所未闻，连做梦都未曾想到过这些奇闻轶事。当“洋火”（火柴）、“洋油”（煤油）、“洋马马”（自行车）、“洋布”、“洋瓷碗”等滚滚而来时，我们上几代的祖辈们，一时之间如梦如幻坠入“西洋镜”（万花筒）之中，百思不得其解。 正所谓视角决定思维和命运。自给自足、一家一户为单元的小农经济，将祖祖辈辈的思维局限、固化在狭小范围。缺乏“原子生万物”的思维影响，更加缺乏显微镜等工业技术的观测工具。诸如原子核、电子等现代知识与技术（凭肉眼难以直观认识的客观现象），就自然而然与我们的先辈们无缘相识相伴。与此同时，未能及时涉足航海等大额资本领域，导致以资本合伙为引擎的合伙经验和认识双重滞后，使得工业起步必须的巨额资本要素，在一贫如洗的民间，进一步构成难以突破的认识与方法的瓶颈障碍。 合伙认识与方法的双重滞后，使得以分工合作为核心内涵的企业管理等，在我们的传统文化中缺乏切实可行的配套经验，以至于当前的企业管理理论，均诞生于经济发达的国家或地区。然而，在我国传统文化中，不乏诸如“上下同欲者胜”、“广开言路”等对万众一心高度赞誉和肯定的传统。只要我们将团结就是力量的传统要素有机衔接起来，我们的祖先同样为企业管理指明了大体方向和关键内涵。 真正的万众一心，全人类普遍尚停留在口号阶段，即尚缺乏可操作性的实际内涵。任何的传统文化，都或多或少的存在着长与短的利弊并列。例如，对一些发达经济体的片面认知传统文化，作者是否定多于肯定。但是，对其契约责任担当精神的优良传统，这是广泛合作的规模经济的坚强基石，是万万否认不得的。 一己之私的唯利是图，在各自打扫门前雪的小农经济时代，其破坏性甚至可以忽略不计。但是，在团队愈来愈重要和突出的现代社会，缺乏集体主义精神的一损俱损行为，就严重窒息着团队的组织整体化行为的有效信息循环的灵魂要素。 第十九章 以全要素视角为导向(17) 19.17 农耕经济与工业经济的个性不同在于：农耕技术只能按被种养对象物内在需要的先后顺序、时间和空间过程，循序渐进逐步完成。也就是说，种养业无法突破先后程序和时空局限，也即不能通过分工合作，在同一时空同步完成从播种到收获的全部过程。工业技术则完全相反，正如马克思对“工场手工业的二重起源”的精辟论述。工业技术通过分工合作，使得众多程序过程，可以在同一时空同步完成，无限压缩了所需时间周期。 现代工业社会的特征是，知识与技术沿着精细分解的纵深与横向扩张的合成的双重路径滚滚向前。一方面，知识与技术沿着专一而精深趋向纵深，社会分工愈来愈细，行业与工种愈来愈多。另一方面，新的学科逐步分化独立，科学知识的门类愈来愈多，学科内涵不断细致丰富。 这种纵向深入和横向扩张的必然结果，是每一个人所涉知识与技术的层面愈来愈狭小。每一个人只是相关循环链上的一环，这个环节点的竞争对手如林，必须加倍努力（沿着专一而精深不断深入），才有望以精准的技能换取更多自身所需资源。然而，仅仅一个环节点的高效低耗还远远不够（可能出现上游无法满足供给，以及下游消化困难的堆积），只有在整个微循环系统平稳顺畅的前提下，才能顺利获得更多的滚滚红利。因而，任何人都无法自我封闭的局限于本职专业的闭门造车，尚必须兼学别样的横向联合，即广泛借助他人它物的密切配合，彼此才能可长可久的获得最大化利益。既要专一而精深，又要团结互助的密切配合，缺一不可。恰如两条腿协调配合，才能行稳致远。 分工愈来愈细、个人所涉面愈来愈狭小，导致个人点点滴滴的实践经验教训，能够发挥出来的作用和价值愈来愈小。纯粹依靠个人经验教训的积累，经量变引起质变的过程之后，“黄花菜都凉了”，从而导致无限的点点滴滴智慧资源被白白浪费。 一些无视他人合法权益巧取强夺者，之所以能够屡屡得逞，根源在全人类的传统文化对其危害性认识尚不到位（主要是对工业经济循环构成严重危害）。一方面，团结互助、共识共赢的实际阻碍，来自于如何化解彼此的利益冲突矛盾。也就是说，每一个人所创造的价值，是通过一言一行的时空过程积累而来，但人类却无法深入细化到针对每一个人的一言一行，即不能有效评估、计算出一言或一行的相应价值。另一方面，团结互助、一荣俱荣与巧取强夺、一损俱损的不同路径，二者不分伯仲，致使不少人偏向巧取强夺的一损俱损。 只有当团结互助、一荣俱荣体现出无与伦比强大的生命力，即以智慧及其科学技术的软实力、微乎其微的代价，立竿见影地获得高效低耗、可长可久、源源不断的滚滚红利。在铁的事实面前，巧取强夺的阻碍人际信息循环灵魂、窒息智慧及其科学技术的一损俱损的思想壁垒，将不攻自破。 在物质极度匮乏，一条红薯、一个馒头可以挽救人的生命时，维持、延续生命将是第一位的。正所谓“仓廪实则知礼节，衣食足则知荣辱”，“礼仪生于富足，盗窃起于贫穷”。 以《计件工资制》为代表的科学管理理论，在特定历史时期内，为人类的经济繁荣，起到至关重要的导向作用。然计件制也好，流水线也罢，终归只能将价值交换引入车间（体现各工序、各岗位的近似值），工人只能充当机械劳动工具，不能满足人的智慧增长需要。人的内在心理结构，需要保持正确认识与正确方法的结构性相对平衡，一旦结构性严重失衡（所拥有的认识与方法一无用处时，将会看着银子变成炭），持之以恒将导致心理病变。 只有精神财富与物质财富的双丰收，才是全要素的人生价值最大化！ 第十九章 以全要素视角为导向(18) 19.18 以分工合作为主要内涵的，企业（经济团队）的组织化整体行为，并非仅仅是将人力财力、机械设备等生产力要素聚集在一起，就自然而然会财源滚滚。没有经营管理的智慧要素，土崩瓦解的厄运将在劫难逃。用通常惯用的话来说，企业必须整合各生产要素，确保各要素配套平衡平稳供给，避免局部资源过剩和局部资源奇缺。从客观循环链视角来说，就是建立健全内在与外向循环系统或体系，只有在内外有效循环运行的前提下，才能实现企业的发展扩张。 企业的经营管理，是历史相对较短、涉及面广、逻辑缜密、专业性强的一门科学和艺术。一些通晓经营管理的人，能普遍为企业获得乐观效益，一些缺乏经营管理常识的所有权人，普遍是不赚反亏。企业的所有权与经营权逐步分化独立，专业从事经营管理的职业经理涌现出来。由于企业如雨后春笋，能够为企业持续赢得广泛福利的职业经理非常有限，职业经理被誉为人类新兴贵族。其价值杠杆效应，将必然激励广泛的人们，潜心专研并掌握这门科学艺术。 人的体能，终归是十分有限的。以激励提升标准动作为特征的“胡萝卜加大棒”的管理理论，不能无止境地提升劳动效率。当这种方法失去领先优势时，经济增长引擎将旁落他手。 曾几何时，具有东方文化特色的，以激发和调动主观积极性的“三大法宝”的团队精神，在全球经济舞台大放异彩，从而引起西方发达体理论界的高度关注和深入探研。主观动能的精神力量，在西方被解码、晋升为现代企业文化理论。 企业经营管理的演化史，已经勾勒出由单一满足物质财富的激励机制，向着满足精神财富增长需要方向迈进。全球企业的经营管理，由此开始跌跌撞撞地，精神文明与物质文明“两手抓”，并且“两手都要硬”。将生产力的灵魂要素，若隐若现、局部引入企业。 为什么说当今全球企业，仅仅是局部引入生产力灵魂要素呢？答案很简单，智慧及其科学技术，才是第一生产力要素。智慧及其科学技术，依靠人际间点点滴滴经验教训的、有效（有用）的信息循环而衍生，继而以纵向深入和横向合成的双重轨道，不断发展丰富。 当今世界的企业，并不能将有效、有机、有序汇聚各成员点点滴滴的宝贵经验教训。这些单独个体的点点滴滴，甚至连单一要素都相差甚远，若彼此之间不能适时进行相互作用的有效循环，这些宝贵资源只能停留在散乱零星、片面片段的毫无价值阶段而被白白浪费。但是，当汇聚整个循环系统或体系的点点滴滴，就能够迅速链接成涵盖全面、配套完善的切实可行的智慧要素。尤为重要的是，在彼此相互作用的基础上，这种智慧要素的增长，将以双重叠加的乘积速度相互递增。 人文环境决定智慧的盛与衰。在万众一个中心、一往无前的人文环境中，必然三个臭皮匠赛过诸葛亮；在各顾各利、勾心斗角的人文环境中，铁定三个诸葛亮不如一个臭皮匠。 有效有机有序的人际信息循环，关键阻力在于科学兼顾方方面面的权益。依据客观循环链的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利益连带关系，料必企图精准评估、计算每一个人一言一行的价值，或许是一条死胡同。 实践表明，尊重并强化价值连带关系，以精确百分比数据链为各工序的有机衔接，赋予各团队自由发挥权利，实行各团队分段包干。在利益层面既高度连带又相互独立（各自核算），在精神层面适时交流更相互借鉴。团结互助爆棚，人人争先恐后，集体智慧和个人智慧双重倍增（可参阅劣作的第十章价值化集体连带责任制部分，这里不再赘述）。 围绕利益分配赋予团队自主权，立竿见影使各成员显着增收，使资方显着增收，更有集体智慧和个人智慧的日新月异。 第十九章 以全要素视角为导向(19) 19.19 夯实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利益连带关系，团队成员之间，一举彻底改变彼此的劳动关系。彼此之间不再是各自打扫门前雪、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事。每一个成员的一言一行，都是关乎彼此自身、团队、公司的切身利益。随着交流的深入，彼此亲如一家、心有灵犀，时时事事围绕一个中心的万众一心，不再是一句口号。 亲兄弟明算账。各成员自由组合团队（开放包括厂长、经理在内的一切岗位，按所创价值论资排辈，能者上前），分段包干、自主自律（大幅降低管理成本）。谁创造的价值大，除了自身获得更多酬劳外，还将为团队、公司等外溢相应红利；谁造成损失、拖了后退，除了第一责任人承担主要责任外，整个团队、公司成员都将按一定比例承担相应责任（大体与享受他人外溢红利比例相对应）。 所有权人的投资，从资金投入到资金回笼的整个循环过程中，性质上已经转化为公众创造价值的、地地道道的公共资源。若在此循环过程中，劳资双方的潜意识中，根深蒂固的彼此界限分明，资方的材料等资源，在劳方的手中，主观上就没可能当自家资源，得以倍加珍惜和爱护，至于合理节约就更别梦了。彼此都换个角度看问题，皆大欢喜、互利共赢的康庄大道，一个转念之间就在眼前。 每一个人的利益，是依靠相互的循环交换而来。例如，资方与劳方的关系，同样是一种平等自由自愿的相互交换关系。在本质上，彼此都是不可或缺的一环（尽管离开张三还有李四，但都得需要容人容物的心态，小肚鸡肠终归会营养不良），没有彼此客观一环的前提条件，彼此的利益都得另行搞出一些弯弯绕。唇亡齿寒的彼此，本来就该互存感恩心态。否则，知恩知报、与人为善、与物为善的处世之道，又能够从哪里体现？ 彼此面对自身所需的结构相同的资源，相互对立的竞争关系自然形成。所谓“有人就必然有矛盾”，设若彼此都缺乏化矛盾为共赢动力的主观意愿和有效办法，任由对立矛盾泛滥，久必成灾。距离越近，潜意识中的竞争越剧烈。兄弟阋墙的互抬成本，相互诋毁的手足相残，成为人类一损俱损的最大无底黑洞。 漫无目标的彼此间的信息循环，无机无序伴随着无效。有的废话一大堆，唠唠叨叨大半天，连自己都不清楚要表达什么；有的毫不在意受众感觉，将他人早已明白的事或道理颠来倒去；有的主观上只是为了提出大堆问题，完全没有探究答案的主观意愿…… 有效有机有序的信息循环，离不开充分满足彼此主观需要，以巩固感情为要，真诚尊重（抛开一己之私，尊重他人感觉，珍惜他人时间）、语意准确精炼，一题一议、专题专议、一究到底的循环机制。 当高度连带关系深入人心时，通过自发性集体讨论，探究人生价值最大化从哪里来等课题。大家很快就会明白，人生价值最大化的唯一捷径，就是互为依存的紧密配合。诸如皮之不存毛将焉附、相互感恩、利他必利己等正确认识，都将在发自彼此心声的相互作用下，迅速形成集体共识。这种建立在各自主观意愿基础上的共识，就成为牢不可破的、围绕价值化一个中心的言行指南。 珍惜爱护所有人力财力资源（包括汇聚彼此点点滴滴经验教训），相互感恩、亲如一家、促进智慧循环，关爱他人、关爱公司、关爱国家、众志成城、力争上游等正确导向机制，将自发性生成并固化、完善。 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利益连带关系，任凭主观上怎样切割断裂，客观上都存在着或多或少、千丝万缕的藕断丝连。连带关系与生俱来的如影随形，避不开躲不过，活脱脱的“锄不断、斫不下、解不开、顿不脱、慢腾腾锦套头”。何必“尚兀自不肯休”？ 囫囵吞枣地照搬低级粗暴的一己独大、巧取强夺，本质上是杀鸡取卵、害人害己行径，真乃“十八滩头乱石多，行不得也哥哥。” 第十九章 以全要素视角为导向(20) 19.20 回顾源于实践并持续指导实践所逐步蕴藉起来的、自成一体的正确认识和正确方法，庶盶更加笃定，只有以全要素视角为导向，走自己特色的人生道路。 当前，虽说彻底摆脱了多年困扰自己的疾病威胁和所有债务压力，可如今是既没有事业基础与可靠路径，又严重缺乏可支配的人力财力资源，更有侧重兼顾孩子德智体全面成长的责任问题。未来的出路在哪里，自己还真就是瞎子摸象了。不过，大体方向尚心如明镜，就是本着预案预备预控，事先尽可能大量收集相关信息，捕捉机会，相信命运会普遍眷顾有准备的人。 寻求机会和出路，应尽量限于熟知领域为妥。创办以法庭辩论为基础的期刊，成为不错的选择。自己所写论证、推理等题材的文章，姑且遑论见者好评如潮，单凭自我感觉，还颇具敢到班门去弄斧的底气。加上过硬的法律基础，以及办刊经验，均可谓老马识途。不过，办刊也同样面临重重困难，投资大概需要七八万元的资金，单一依靠经营藤椅，预计五六年都难以聚集这笔资金。此外，关键是如何长期维持广泛优质稿源的问题，就有令人望而生畏的胆怯之感。 自己的最大优势，在于洞察事物演化的来因去果，初步拥有一整套较为完善的推演预测方法。不仅如此，在生活、工作、学习等实践中，所有的方法也能够分解重组，找出所需功能的细小单元，配套组合成新的方法，不仅效果倍增，而且成本大幅下降，备选方法还列队等候。例如，在应付万平最后一次甩烂摊子之际，自己事先根本就没有多少考虑。只是始终自信，凭一眼就看透的他那点把戏，只要提高警惕即可。当他撒谎说要办事时，自己所用方法都是临机信手拈来。当时还有好几种备选方法，如要他给莫须有的人，带台式收录机（找不到人，他肯定会擅自带回他家）等，因感觉方法过于阴损，没有启用。 随着实践经验的丰富和积累，对众多方法的配套组合、临机拆卸重组早已得心应手，尽情挥洒。尤其是面对那些言行偏离正义轨道的人，当一套“组合拳”打出之后，对方往往只剩瞠目结舌、不知所措。究其原因，盖因看似普通的方法，转眼间却掺杂着系列大出意外的配套措施，时常还不乏雷霆万钧之力。说白了，就是他们平常疏于观察、细究各种方法的内在结构和运行规律，不能灵活拆卸重组并配套应用，一旦遇到应接不暇的配套方法，便立显穷于应付，完全属于情理中事。 熟能生巧的洞察来因去果和拆卸重组方法，也给自己增加不少烦恼。就拿在此加工藤椅的小费为例，近来“你莫拿收拾我师傅那一套来收拾我嚎”，都成为他念念不忘的口头禅了。凡事有利必有弊，看待问题及其应对方法，纯粹属于思维活动结果，它隐藏在人的大脑深处，可谓来无踪去无影，更有无时无刻都在因不同的人或事而发生着量变和质变。 若因顾忌人们的看法而放弃更好的认识与方法，无异于放弃科学放弃智慧，这在本质上就叫削足适履，拘小节而误大事。只要充分发挥自身优势，审时度势，稳中求进，凡事预案预备预控，相信自己一定能够做的更好！ 第十九章 以全要素视角为导向(21) 19.21 老家的发展，总体来说是人口少，交通、水、电等基础条件差，发展速度相对缓慢。近年来，周边的黑木耳、香菇等段木栽培，无论是从业人员还是规模都呈扩张趋势。菌种需求相应增加，菌种售价也随着劳动收入的提高而成倍提高，利润相对乐观。不过，菌种已经不再是紧俏货，包括部分曾经在自己这里学过的学员，也在参与制种销售。 从事菌种老本行，差不多等于是从零开始，要想大量抢占市场，第一年不仅没有营收，而且必须深入各产区，以高新技术和独树一帜的后勤服务赢得市场。经调查分析，方园五十公里范围内所需的菌种的年产值尚在五万元左右，预计需要经营3~4年时间才有可能占领一半的市场份额，其中第一年需要赠送部分菌种建立高产示范户、园区等，将严重入不敷出；第二年尚需扩大影响范围，最多收支持平，第三年才有实际利润。 菌种市场与十年前截然不同的是，十年前代料生产食用菌作为方心未艾的新兴产业，无论是食用菌市场还是其菌种市场，缺口都十分庞大，而且市场还在蒸蒸日上、不断发展壮大。如今，各大城镇的食用菌市场已经趋于饱和，各专业生产户普遍自己制作所需菌种，专业的菌种市场几乎是不复存在。由于受段木资源等条件制约，依靠段木生产黑木耳、香菇的，均集中在山区。加上段木栽培周期长、零星分散等特征，故而段木栽培的菌种市场存在相应空间，但增长潜力有限，且制种能力总体上早已趋于过剩。 刚刚体会无债一身轻的感觉，感情上没兴趣举债投资一些潜力不大的营生。生产菌种，最起码也需要准备一到两年方具备相应投资能力。经营菌种，就算计入市场的逐年递增比例，年均毛利很难逾越三万元。从投资到回本的周期需要三年左右，加之需准备一两年，还会影响藤椅等收益，差不多尚需五年才能实现一定积累。若结合办期刊的话，再十年恐怕都难以走上正常运转轨道。 当然，只要经营菌种走上正轨以后，制作和销售菌种外加后勤服务，年均也就半年时间足矣，若再加上藤椅、粮桑等收入，殷实之家的舒坦日子将没有任何问题。 细究创办法治期刊，也具备小本起步的切实可行路径。首先，自己已经积累了较为广泛的法庭辩论、代理辩护辞、民事调解等第一手案例素材，甚至是完整文案。在此基础上，再稍加发掘整理，累计达到二三十万字的主打精品稿源，应该只是时间早晚的问题。设若开初头一两年仅局限于，大体十六开50页铜版纸规格的双月刊或者季刊，则两到三年的主打稿源将完全有保障。 只要本着不求一步到位的贪大求洋、不是精品不出炉的原则，其所需资金并不庞大。预计，创刊号样刊，给有资质的印刷厂预付三千元（审批后再行确定具体印刷数量），先印刷数十本样刊。只要创刊号足以堪当市场敲门砖重任，不论审批手续多复杂（申请出版刊号和统一邮政刊号等，肯定与数年前有所不同），过程多漫长，也不过是时间和一定资金的问题，料必这一切困难再大，都是难不住人的事。 若创刊号首批印量一万，则初步总体启动资金大概在两万左右。至于后期流动资金，或许依靠创刊号销售收入，将可望滚雪球式部分解决。接下来，每增印一万份需增加一万多元的流动资金，却也有适量销售收入可加以充实。尽管初期所需广告宣传等支出相对庞大，然只要创刊号质量经得起历史检验，大不了放慢脚步、步步为营、稳扎稳打推进，完全都是能够逐步走出一片艳阳天的。 第十九章 以全要素视角为导向(22) 19.22 随着改革开放的不断深入，诸如此前的食用菌、饲料、添加剂等，相对技术含量不高、起步资金不大的发展路径，本质上普遍属于能够一眼洞穿的浅水区。就算是还广泛存在着类似的机会，若不能迅速赢得强劲优势，一个转身将会人多路窄，恶性竞争恐将难以避免。 经济发展的全要素，如同一只水桶的一块块木板，水桶的容积（经济总量），取决于最短的一块木板（要素），其它的木板（要素）再高再长，也只能眼睁睁看着宝贵资源从缺口处滚滚外溢（流入经济发达体）。 全球企业实践表明，单一、片面的物质财富发展，是乱象横生、不可持续的跛脚行径（一损俱损的恶性循环普遍在劫难逃），恰如缺乏灵魂要素的肉体（要身子不要脑袋）。只有精神文明和物质文明的灵魂与肉体、左腿与右腿兼顾的，智慧与金钱双重协调并进，才是可长可久的康庄大道。 不论是生物细胞组织体，还是企业、家庭等社群组织体，只有时时事事统一围绕一个中心，方具备好钢用在刀刃上的高效低耗、一荣俱荣的最强生命动能。反之，唯有沦为一帮乌合之众的一损俱损。 人力财力等资源的客观分布，绝非按需整齐划一的应有尽有，需要我们不断勇于自觉填补空缺。我们只有时时事事围绕时代、国家发展需要的两个文明的一个中心，前赴后继的不断突破阻碍国家、民族繁荣富强的关隘，才能获得最大化的资源优化配置。 凡决定国家、民族命运的急需、短缺要素——前沿阵地，自必汇聚足以确保战必胜攻必克的一切优质资源。前沿阵地上的每一个小小进步，理所当然优先享有相对优厚的回报。价值化的杠杆效应，使得高回报集中在：广泛满足他人它物急需、稀缺要素的价值交换高端。 自己从步入社会十多年实践的点点滴滴的经验教训，全部都是为物质文明与精神文明而蕴藉。设若法治期刊开辟普法宣传、案例辩论、民事调解、为人处世（精神文明）、经营管理、商业谈判、人才开发等专栏，将足以全面发挥自身优势。没有以期刊为龙头的多业并举，既不能充分发挥自身优势，更难以激发自己为之奋斗一生的激情。 法律事务，是改革开放进程中不可或缺的一大重要阵地。尽管周边律师的收入尚难以养家糊口，但沿海一带的律师收入和地位迅速提高，结合内地依法办事的氛围日益形成并巩固，相信律师的收入和地位将大幅提高。 曾经有人师长们建议趁早拿个《实习律师证》，两年后即可换领《律师证》。鉴于实习证与自己实力极不匹配，以至于一直都不屑一顾。记得数月前有关心自己的人士提及，“申领《实习律师证》已经十分困难，最后的机会稍纵即逝。”但因时间紧迫，匆匆数语便即告辞，转身便忘个一干二净。 细思量，一个实习证又不会涨破口袋。若嫌弃，在转正之前不拿出来就是。电话咨询被告知：任谁都无法擅自发放《实习律师证》了。至于如何直接考取《律师证》，目前尚没有明文规定，或许只有就读法律专业才能考取。错过了，也就算了吧。反正现在一切都还在构想中，待将来有必要时又再说。 眼下是求稳不求急。有粮心不慌，再狠抓一两季粮食生产，加上现有储存，即便三五年不产一粒粮食，一家老少也不至于揭不开锅。经营藤椅相对已经无足轻重，只是小费等能够重新参与藤椅加工，实属难得。只要他们乐意，经营藤椅这个平台就应该保留并持续下去。藤椅加工及其经营，早已没了诸如万平搅局之流的人，即或是本人长期不在现场，一切都同样按部就班。大家是真正的互利共赢，皆大欢喜。 第十九章 以全要素视角为导向(23) 19.23 最后的素菜汤，比预计时间晚了一些才出锅。忙慌慌端上桌，见小费他们竟然没人动筷子。庶盶玩笑道：“咋的啦，还要等我炒菜出来啊，那就只有往晚饭时刻等了哦！”“你们一大一小的两个主人家，一个都没到，我们哪还敢动筷子哟！” 平常这小睿早就猴急了，这都快十二点半了，却还悄无声息。庶盶纳闷地望着门外：“今天这是…”“今天是星期六呗！若是下午还要上课的话，包括小睿凡是要回家吃午饭的，哪个都比兔子跑的还快，只有星期六，是一个比一个慢。”想想还真就这么回事，庶盶赶紧招呼大家进餐，自己出去看看小睿。 一群幼儿园小朋友挤成一团团，忽聚忽散，极其缓慢的向校门口方向移动。小睿也在其中，与其他小朋友手牵着手，蹦蹦跳跳一会跑前一会奔后，有的同学在数十米开外还相互不停地“拜拜”。庶盶站在街道边缘，小睿他们竟然没人向庶盶这边看上一眼。庶盶尾随在一群孩子后面原路返回。见其他孩子都走出十米开外，庶盶从背后帮着小睿摘下书包，小睿这才发现：“爸爸！”“是不是还不饿啊？”小睿一下子像散架似的拽着庶盶：“爸，我都要饿晕倒了。” 庶盶刚端起饭碗，小费问道：“有个大美女来找你，我们说你接孩子去了，不知道找到你没有？”看看大家都不像是开玩笑，便道：“应该没有到学校方向去，她有没说找我做啥子？”“只是问了你是不是在这里，没说找你做啥，转身就走了，还以为是找你去了。”“料想不是买椅子的，就是要打官司的。”“肯定不像买椅子的。那是一个不论走到哪里，都会引得一大群人回头的大美女！” 收拾好锅碗，小睿同邻居小伙伴们玩的火热，庶盶慢条斯理开始加工藤椅。仿佛有人敲门，小费抬头向庶盶示意：“找你的！”庶盶刚转过身：“我找庶盶！”来人果真十分美丽又热诚大方。“我就是庶盶，请问您…是？”“我是倬菊的二姐，菊儿说‘庶盶不可能不要事业！’”庶盶慌忙招呼就坐。只是听说倬菊有哥，却没听说过她还有个姐。借奉茶之机小心翼翼问道：“倬姐和倬菊是亲姊妹？”“我是她堂姐！” 从倬菊就职某外贸机构，都两三年了，她还再苦苦等待。一句“庶盶不可能不要事业”，力透千钧，洞彻本末。自梁老给本人下了一道“把一辈子误忌在这里了”的人生魔咒外，倬菊这是给本人的第二道人生魔咒。摆脱第一道魔咒，实实在在地让本人脱了一层皮并留下不可磨灭的伤痕，这第二道魔咒…… 自己将责无旁贷地履行一个父亲的全部职责。只有这样，才有资格行走于人世之间。在孩子尚未降世之前，见晓晖与岳父母既严重缺乏正确认识，又我行我素、特别固执，便断定这将对孩子的德智体成长产生严重不利影响。以至于不得不带着孩子避而远之。好在晓晖始终还没有过多干涉或主导孩子的学习、生活等环境安排，即没有或没机会向孩子灌输偏见偏执的非正确认识，客观上缓冲或避免了更为严重的矛盾冲突。 按说，晓晖迟早会向小睿宣扬其人生观，若是在孩子成人之后，自己大可充耳不闻。因为孩子已经具备一定鉴别能力，一些似是而非的话未必管用，如此则可相安无事；若是在孩子未成年之前，一旦向孩子灌输害人害己的伪智慧，自己则不得不断然采取相应措施。换言之，在小睿未成人期间，自己与晓晖的根本矛盾始终像拦路虎一样伺候在那里，一旦窜出，恐怕就不再是脱层皮那么简单了。 第十九章 以全要素视角为导向(24) 19.24 由于规避了相互诋毁人文环境，自己牢固树立了身为父亲在孩子心目中的良好形象，使孩子不论是在左邻右舍还是在校师生，都受到交相称赞。众多的人们赞誉小睿为“小庶盶”，业已表明本人潜移默化的带动、引领效应已经获得高分，是对父子两代人的充分肯定。 所谓万事开头难，在确保孩子顺利成才方面，如今不仅有了良好开端，而且已经稳步获得预期效果。将后，逐步转为在孩子的后面观察、激励、推动。只要尽量避免动摇、摧毁本人在孩子成长中的精神支柱作用——让孩子真切感受到在他身后始终有一座精神力量的靠山，预计至少十年可保孩子的身心健康成长，孩子的未来将可期可盼。 回想与倬菊认识的时候，自己正处于贫病交加，一家老少陷于吃了上顿愁下顿的煎熬之中。这是自己有生以来最为艰难的时期，就连本人对自己的未来都严重缺乏自信心。而恰在此时，自己逐渐感受到她的真情实意。虽说本人一直不清楚，倬菊缘何认定本人的事业致命软肋等的依据与分析方法，但仅凭认定事实真相的精准程度和其自信的执着程度，想不服气都不行。 倬菊的洞察力非同凡响。从她与她父母、亲友的言谈举止中，可以深切感受到真诚团结的人文氛围。她那正确认识的基础，绝非空穴来风，而是由祖辈们在实践中积累而来，是有迹可循的。倬菊与她父母深谙经营家庭之道，他们能够与小睿迅速融洽相处就足以证明。曾经以为倬菊当初不过是一时之念，只要过一段时间也就自然而然过去了，不料想事到如今她却依旧不改初衷。若是早知道倬菊会如此执着，当初就应该在第一时间作出积极回应，可现在毕竟不同往昔，这当如何是好？ 小睿与倬菊曾有过形同母子的融洽，相处时间虽然不长，却已经体现出能够融洽的事实基础。自从晓晖回过一趟老家之后，小睿最为常见的动作，就是捧着相册翻个不停，时常还摊开相册停留在有晓晖相片的页面发呆。如今小睿的记忆力，与一两年前已经有了根本的不同。血浓于水的客观实际，肆无忌惮地横担在小睿与倬菊之间。 晓晖与倬菊不同在于，晓晖属于爬到神龛不着地的类型。但凡食人间烟火的凡胎肉体，就不可能弹指一挥无因生果，故人神殊途难同归。经营家庭和事业原本就不该充满如此艰辛曲折，尤其是在墎州事业根基尚固的条件下，就这样稀里糊涂的一败涂地，实在令人死不瞑目。 外因是条件，内因是根本。家庭最大的悲哀，莫过于不能及时形成有效共识，从而导致不能按轻重缓急的实际需要——不能集中有限资源解决最紧迫最重要问题——好钢未用在刀刃上，捡来芝麻丢了西瓜。是的，现在是不缺那几十元或几百元钱，可如今几万、十万甚至更多，都无法回过头去换取那原有的事业基础。 倬菊则截然相反，所想所说所作具有高度一致性，属于能够肝胆相照的类型，乃“鸟随鸾凤飞腾远，人伴贤良品自高。” 维持与晓晖的家庭关系，短期将有利于孩子的身心健康，但从长远来讲，倬菊将更有利于小睿成长及家庭和谐、事业兴旺。所谓“君子不立危墙之下”，能够与倬菊相知相伴，今生无忧矣！ 同两年前比较，许多情况悄然发生着变化。自离开墎州后，自己对与晓晖的家庭关系，一直抱持模棱两可、顺乎自然的态度。当得知她已全部偿还了墎州的系列债务，虽然对没事先招呼一声而多归还几千元钱大有看法，却也总体是对她充满感激之情。尤其是在晓晖回老家期间，自己还同她一起在亲友中跑了个遍。在现如今的老家，晓晖俨然已经是一个贤妻良母形象，若自己在此前提下提出与晓晖离婚，不仅会让本人显得出尔反尔，而且还严重缺乏道义支持。 第十九章 以全要素视角为导向(25) 19.25 数年前，在墎州既有牢固市场基础，又有较为齐备可支配资源。技术输出、劳务输出、化工产品、食用菌、添加剂等项目，可信手拈来。 自己经营化工厂的事实摆在那里，中途逼迫停产不过是淡季的临时举措（淡季停产，旺季复产，是不少弱小企业的生存方式），只要本人坚持继续履行合同、行使化工厂经营权，则本人所垫支资金（被盗、被抵扣产品等）等个人资产，将可在经营过程中合理合法回收。墎州那冤冤枉枉的万余元债务，完全说得上是拜岳父母侵占化猪油等害人害己行为所赐。 虽说自己对晓晖的一些言行特征极度反感，但在公开场合始终未曾说过晓晖的半个不是。本人只身抱着孩子离开墎州的前因后果（很容易引起人们对本人与晓晖家庭关系的质疑），除雍松一家人外，自己始终没有在老家透露过任何的相关实情。在老家，像倬菊这样看透本人与晓晖名存实亡的家庭关系者，原本就寥寥无几。这一两年来，随着晓晖频繁寄回汇款的有增无减，“庶盶有个好老婆”等议论不翼而飞。在人们的眼中，本人与晓晖，俨然就是天衣无缝的好夫妻、好搭档。 设若自己此时与晓晖提出离婚，倬菊十之八九将因此而背负诸如破坏他人家庭等不白之冤。倬菊本来就是堂堂正正、清清白白的。岂能让她蒙受不明不白的误解、饱尝受人戳脊梁骨滋味？自己的形象早已是千疮百孔，被人指指点点可谓做得的受得，倒是无所畏惧，但必须确保倬菊的声誉不受无辜损害。 要想与倬菊走到一起，看似仅一步之遥，实则障碍重重。若能与晓晖达成高度自愿的协议离婚，背后指责的人相对就会大幅减少。设身处地感受晓晖的处境，其实她也是挺不容易的。这些年来的所有收入，几乎是完完全全用于还账，要不然自己依旧还有债务缠身。现在债务刚还清，自己就提出离婚，实在是情理不合。唯有与她仔细呈述利弊、好好商量。若商量不妥，事情将很棘手。此外，不给予晓晖经济补偿，未免过于薄情寡义，只怕将后也不好向孩子交代。但如此一来，自己又将面临差不多两万元的债务。 综合剖析这两年来的实际，也并不是说在本质上有了多大的变化。两年前，自己不仅同样是债务缠身（只是金额相对少些），而且是病恹恹的药不离手。即便如此，单就经济收入而言，自己个人的实际收入总体不低于两个零工之合，只是面对八花九裂的现实状况，显得左支右绌、顾此失彼。如今，最起码恢复了健康，虽说两万元债务的压力非同小可，却也并不以为比两年前的债务更沉重。两年前谁都清楚本人负有沉重债务，倬菊不可能不清楚。 既然倬菊在那时能够接受本人，料必给予晓晖两万的经济补偿，她是能够接受的。至于小睿的成长等负担，应该早在她的考虑之列。关键在于，这一桩桩一件件的叠加效应，将足以压垮一个平常人的精神支柱。虽说倬菊明显有思想准备，也不乏超常胆识与能力，可她毕竟没有身临其境体验过诸如前娘后妈的酸甜苦辣。别说届时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就算一个闷闷不乐也可能丧失外在的一些良好发展机遇。本人事实上并没有保障晓晖的幸福快乐，若继之又不能保障倬菊的幸福快乐，自己岂不是连一个彻头彻尾的伪君子都不如？ 这一切对于倬菊来说，无疑是充满残酷挑战的人生之旅，如同踩钢丝绳一样，免不了时刻需要小心翼翼提防有所闪失。即便如此，任然不能杜绝哑巴吃黄连的艰辛与苦楚。说白了，这自始至终都注定是要让倬菊奉献更多和牺牲更多，等于是要她以无限的辛酸甚至是泪水，才能铸就一条通往幸福快乐的道路，这是需要超常的毅力和耐力。 第十九章 以全要素视角为导向(26) 19.26 现实就是这样令人百般无奈。就算能够与倬菊顺利走到一起，最起码都还有一段漫长的过程。估计协调处理好方方面面的关系，最少恐怕少不了一年时间。在这个过程中，若稍有不顺则可能成倍延长，同时尚存在着系列不确定因素。 只有立足全面的正确认识，方能经受实践检验，方可历久弥坚。诸多方面的前因后果，理所当然得与倬菊有个深入透彻的交流沟通，然后才可能形成切合方方面面实际的共识。可是吧，找她摆明和商量这些，按她从容自信的一贯言行作风，十之八九是不会屈服于客观压力，而是义无反顾选择携手同行。 那忽闪的眼睫毛挂满水帘，一对涨圆的黑眼珠仿佛要和着泪水夺眶而出的眼眸，时常在眼前浮动。那种委曲求全、忍辱负重的眼眸，每每触及灵魂深处的隐隐作痛，柔肠寸断。当面对倬菊时，料必自己是丝毫没有忤逆她意愿的勇气了。如此一来，无论怎样都会将她拖进水深火热的无底深渊。 一个才智、相貌等各方面都堪称百里挑一的黄花大闺女，只不过在个人问题方面眼光高了一些，却无论如何也不至于沦落到同本人来吃苦受罪地步。尚若本人有足够能力确保她幸福快乐，自己自然是求之不得。然自己不仅拖家带口还债务缠身，既无力减轻她身为前娘后母的精神压力，又缺乏可靠的事业基础。就算将后拥有了事业基础，还少不得要她忙前跑后。 自己从小到大过惯了缺衣少食的苦日子，如今除疾病能够让自己沮丧以外，还真想象不出会有什么力量能够摧毁自己的坚强自信。倬菊从小到大的环境相对优越，尽管已经具有超凡胆识与能力，却总体来说是没有尝试过什么是真正的苦滋味。且不说这前娘后妈的难为，接下来还有一两年的不确定，然后尚需数年的艰辛打拼，等到差强人意时，恐怕如今的倬菊早已是面目全非了。 倬菊对本人有着极大好感与信赖，当源于本人在困难面前从不畏缩，甚或都是从容克服，但她不一定清楚事前事中事后有过怎样的艰辛细节。单就事业而言，自己这一跟斗云栽回了十年。十年前至少拥有蓬勃向上的事业基础，如今是除了拥有丰富的实践经验（若不能有效发挥，将毫无价值），其它一切尚不如从前。 在现有基础上，单凭一己之力，若没有特殊机遇，就是再五年也多半难以实现绝地大突围。即便能够与倬菊共商共建，再怎么都少不得三五年时间的艰苦创业历程。倬菊对本人的好感与信赖，未必能够经受这长达数年的无限透支，就算能够经受也过分残忍。 本人在困难面前，似乎从不缺乏顽强与自信，但并不意味着就真的不怕困难。平常小心翼翼、事先尽可能排除各种可能存在的风险，凡重大事宜务求预案、预备、预控，本质上就是属于惧怕困难的行为。只不过吧，当困难劈头盖脸袭来时，已经是避无可避、退无可退，唯有攻而克之方可望重获新生。 如今自己尚两手空空的身在维谷，客观上不论面临着多少的艰难困苦，自己是命中注定只能攻而克之。倬菊是人不是神，是人都会惧怕困难，凭她的条件没任何道理来跟着本人吃苦受罪。若自己携手倬菊，无疑是将她变成燃烧自己照亮别人的蜡烛，这绝非一个有良知者的所作所为。倬菊已经因为本人而延误了数年的大好时光，得让她立即断却对本人这方面的念头才是正理。 借闲话之机，庶盶从侧面向倬二姐表明了自己对倬菊的坚决态度。随即觉得自己如此做法，必将会对倬菊的感情与自尊造成极大伤害，可细想为避免倬菊再如此被误忌或拖延，自己还真找不出更好办法。短暂的伤害，总比一误再误要好。 第十九章 以全要素视角为导向(27) 19.27 倬二姐带来倬菊一句“庶盶不可能不要事业”，使得庶盶立时悲喜交集，越想越是如坐针毡，脑海中可谓翻江倒海卷巨澜，千头万绪，“剪不断，理还乱”。 面对倬菊这种投身逆境来同甘共苦，庶盶自知唯有步步为营，力争尽早实现家庭和谐幸福和事业有成。倬菊将是付出最多、最容易受到人言伤害的人，是费力不讨好、受了委屈“哭都找不到地方哭”的人。然而，无论主观上怎样努力，客观上阻力重重的环境条件却始终不能一举改善。自己是在苦水泡大的，凡耳濡目染所知悉的人间苦滋味，即或没有亲身尝识过，最起码也能设身处地的感同身受。 自己与倬菊可谓真正的心有灵犀，能够与她共度余生是梦寐以求的。可是，一把将她拉进本人的水深火热中来一同煎熬，自己还真就万万不能。爱她，就得尽可能减少她将可能承受的痛苦和煎熬。 口头上表达着冰冷、坚定的决绝，五内里传递着撕心裂肺般痛楚。语言不多，刚阐明一个态度（估计倬二姐肯定也是听到清楚明白），庶盶便立即闭口不言。若要就此与倬菊决绝，这内心可谓誓死不愿；若要拉倬菊进火坑，同样也宁死不从。等等、再等一等，惟愿有人告诉自己，拉上倬菊将皆大欢喜的一个理由，自己肯定会拼命抓住倬菊的手。 本人与倬菊都到了可以互托终生地步，无论将后何去何从，至少这份情义会刻骨铭心地永远存在。倬二姐趁周末好不容易安排出两天，放下门市部和家中事宜，专程前来。倬二姐纯粹是贵客中的贵客，将倬二姐接到自己家中，既显尊重坦诚，更借助实际传递本人无可言喻的苦衷。 尽管倬菊曾经到过本人的家里，但都是短暂一刻。借机让倬二姐看看，我庶盶就这么个家、就这么个环境条件，纯粹的除了人，其它几乎一无所有。即或能与倬菊生活在一起，一定时期内倬菊能在这里生活吗？ 自己所期待的理由，除了自己和倬菊外，料想这世上永远没有人能告诉自己。既如此，还是本着不为倬菊增压增负的轨道前行。 庶盶向倬二姐提及自己为人夫为人父身不由己的无奈，侧重讨论到父母对待婚姻草率者，子女也普遍对待婚姻草率，以及青少年犯罪普遍与家庭矛盾四起有着密不可分的关系等。 想到倬菊及其父母等亲人，是让倬二姐带着满满热情和厚重期望而来。如今换来的却是，本人如此薄情寡义的透心凉，本人是首当其冲体会到了。可除此而外，自己又能如何呢？倬菊及其亲人，都是明察秋毫的明白人，回绝的理由、态度等稍有纰漏，都成此地无银三百两，最终还是会将倬菊拉进火坑。 终于表明了一切，庶盶如释重负。为了倬菊这个红颜知己，总算为她人生幸福做了一件有意义的决定。朦朦胧胧中，“要是倬菊一直都遇不到意中人呢？”若如此，本人岂非害人害己？一个激灵，睡意全无，起身用纸笔记下：一定要向倬二姐问清倬菊的通信地址。尽管说本人在很大程度上不在乎别人的误解，但对这位难得的人生知己，自己理所当然不愿被她长期误解，更不能留下彼此都悔不当初的终生遗憾。 早餐之后，小睿老是寸步不离地拖拖拽拽纠缠着，或许是感冒有哪不舒服什么的，当然得顺着孩子之意多加照顾。在送倬二姐赶车的途中，小睿每走一两步就拽着不肯动弹。小睿爬在庶盶的背上，嘤嘤哭泣起来，任凭庶盶或倬二姐怎么解释、哄诓，只是越闹越厉害。估摸着是在闹什么情绪，庶盶摇晃着背上的孩子，吓唬道：“还这么无理取闹，爸爸就把你放下来，不管你啰！”小睿顿时嚎啕大哭，“爸爸就是不要我呢”“我晓得，你就是要和阿姨走，不管我了呢”。这场景，使得倬二姐也忍无可忍的随同小睿泪流满面，屡屡哽咽到说不出话来。 原本念念不忘想要来倬菊的详细地址，只是感觉氛围与时机总不太适宜。直到客车驶近，倬二姐迅速埋头擦净满脸泪痕，跨上客车，庶盶始终都没来得及询问倬菊的地址。事已至此，惟愿她早早遇到意中人才是。 一遍又一遍播放着曾经为倬菊翻录的磁带，“叹的是人生难得一知己，千古知音最难觅……”歌声环绕耳际，经久回荡。 第十九章 以全要素视角为导向(28) 19.28 眼看秋收在即，一家老少坐吃三五年，也不缺口粮的目标，即将成为现实。房背上的瓦片经年未翻，暴雨时室内难免不漏雨水。瞅着农闲的空档，庶盶找来左邻右舍一些人帮工翻盖瓦片。正值三伏天，十点刚过的太阳落在身上感觉火辣辣的。好在按大家主张出了个早工，眼看已经所剩无几，下午再有一两个钟就会完毕，庶盶立即招呼大家下地午休。 本队不少人突然从不同方向，朝庶盶住家所在的桥码头涌来。烈日当空，按通常情况，正午前后的数小时内，人们是不会成群结队出门的。原来，是催收提留的大队人马即将过来，人们是前来看热闹的。当天恰遇逢场，人来人往不算少，催收提留的相关情况，是早有耳闻。从人们的议论声中，基本能够知晓大体概况。 庶盶认为，大家的看法尚颇为客观公允：本队的xxx好赌，把个家弄得舀水不上锅，连续几年的提留等税费都分文没交，是该醒悟醒悟的时候了。但是，将唯一的一头年猪打的遍体红印（粮食不足，喂成了“飞猪”），最终是满山遍野追的不见了踪影。xxx几次被拳打脚踢，最后将家中的口粮和找钱的大刀锯弄走，正在向桥码头这里而来。庶盶看看时间，已接近午后十三点半，便随口相问：“那这十多二十个催收欠费的人，不是还没有吃午饭？”“别说吃饭了，今天百分百连水都没哪个给倒过一杯！” 显而易见，对这种简单、粗暴的工作方法，任谁都颇有看法，背后是不乏批评声浪。庶盶觉得，单从工作作风而言，确有值得推究之处，但职责所在，各有其难，能够理解。 一行十七八人的催收欠费队伍，伴随xxx背负沉重粮食、手持刀锯的缓慢步伐，踢踢踏踏如同原地踏步般向前推进。催收欠费的队伍中，多为当地人，相互认识者大有人在。要在平时，只怕早有人争相上前招呼了，可现场几十个围观的人却没一个上前招呼。庶盶与闲聊的人群照旧坐在自家门口，只当什么都没看见。 “这是不要我老婆子活了啊”，是xxx的老母一手一根木柴杵路棍，一手牵着尚未入学的小孙女，一路哭叫而来。庶盶见状上去问道：“家中还留下多少口粮？”“哪里留下啥子口粮蛮，还有二三十斤没吃完的米，剩下的一点谷子连打一次米都不够。这是不要我们婆孙活命哦。”虽说即将秋收，但毕竟尚需一段时日。猪躲到山间迟早会回去的，加上换油盐钱的鸡，这几十斤粮食，根本就维持不了几天。 针对xxx多年拖欠未缴，及时采取系列有效措施，是非常有必要的。周边其他市县早已是年年清，而本地相对来说是够和善的了。只不过吧，这婆孙基本生活的权利必须保障。当前采嫩玉米，将导致大幅减产，无异于雪上加霜。 当面有帮自己翻盖瓦片的堂哥，大家左邻右舍又都是沾亲带故的，庶盶随即过去对堂哥道：“这个xxx，不吃点苦头得点教训，是不行的。可这对婆孙，现口无粮也是不行的。不知道他总共欠了多少？” “据说好像是三百多元。”“三百多也不是一笔小数。你认为，要是有人给xxx垫上这笔钱，他啥时能归还？”“这说不准，如果他安心找钱的话，一个月都要不完。不安心找钱的话，十年都成问题。”庶盶颇感为难，道：“像你我这种上有老下有小的家庭来说，谁都无法长期给他垫上这样一笔钱。你看这样行不行，我们一人给垫五十元钱，帮着把这对婆孙的口粮留下。如果xxx有找钱的决心，我们两个就出面给担个保，把大刀锯给留下，好让他立即去找钱。” “好倒是好，就是不知收欠的会咋样。”“这同样是给他们减轻工作压力，他们当然没道理不赞成。那我就去找他们说说？”“那好，我这就回去拿钱！” 第十九章 以全要素视角为导向(29) 19.29 七八十米长的铁索桥刚出头，“庶盶，你个狗x的，是来打抱不平嗦？”随着声音的起落，庶盶一个趔趄，小腿上被重重踢了一脚。这种待遇，还是在学童读书时、大家见面常有的你一拳我一腿。但这力道、语气、脸色、环境氛围等等，远非什么儿时嬉戏的行为了。庶盶顿时火起：“（饿的）还有力气打人啊？还剩多少力气供你折腾？”又有两人上前，单手连推庶盶几下。 虽然轻飘飘没用力，但语气与态度极其严厉：“打你又怎样？”、“打你几下是为了你好！”。庶盶义正辞严吼道：“对不起，地痞流氓这种野蛮行径，本人决不染指，我先给你们退避三舍。” 对面桥码头上，瞬间传出响亮的抗议声，一浪高过一浪。各院落中的人，三五成群拥向小路，有的直接往桥上走来。退向一两米开外的空旷地带，望一眼对面桥码头的人群，又回见那两人尚呆立原地。庶盶刻不容缓，俨然以发号施令姿态恼火道：“还不赶紧退回原位，保持距离！”随着各自距离的拉开，抗议的声音迅速平息。 忍受着小腿传出的剧烈疼痛。望着一行催欠的人，那些靠近前面的，竟然还是毫无收敛的横眉怒眼相向（事后想来，大概是又渴又饿又热，加之认为庶盶是来打抱不平的等综合反映）。庶盶更是“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 精神文明和遵纪守法已成为深入人心的、不可逆转的必然趋势，你等却还在这里梦不知天——争先恐后地坦露粗暴野蛮的狰狞面目。今天，就让本人从历史和法律沿革再到精神文明，好好给你们补上一课。庶盶抬起一手，环绕十七八人指指点点了一圈：“不是带头争做文明守法的模范，而是竞相甘当野蛮倒退的急先锋！一群d和gj的败家子！” 在一片瞠目结舌的鸦雀无声中，庶盶一句“从商鞅变法”开始，再到我国现行法律法规、精神文明建设，结合（谴责）众目睽睽之下公然违法乱纪行为，如数家珍般娓娓道来。直到接近下午16时，一场演讲历时两个来小时方告结束。虽说三伏天的挥汗如雨气候，却没阻隔农闲赶集的人流，驻足听庶盶演讲的人大体不下一两百人。 在演讲过程中，庶盶有时觉得，仅自己一个人发言，气氛不够热烈，难免不亏待观众。便时不时抛出可能有争议的话题，然后停下来期待有人出来辩论，却始终都是静悄悄一片。一来自己的主旨话题还没说完，二来也不可能不顾听众感受而出现冷场。整个演讲中，尽管有无数的停留等待，始终没有任何人插一句言。事后据人们说，此事迅速疯传数十公里之外。 在接下来的处理过程中，对方以干扰执行公务的理由，给予庶盶罚款50元的治安处罚。庶盶则依据事实提出异议：对方早在本人进入现场之前或之际，就已经屡屡出现公开违法乱纪行为，干扰执行公务的事实依据并不成立。但是，庶盶的申述没有被采纳，依然维持罚款50元的治安处罚决定。 本人扞卫法律尊严和依法维护合法权益的大量事实，早已清清楚楚摆在那里，这也等于是，后续的斗智斗勇已提前明摆在那里了。对方早已将一正压百邪的力量拱手相让，如今又以似是而非的立场为据点，企图重新夺回正义的主动权。殊不知，这站错立场排错队——违法乱纪的事实不容篡改，只不过是平添一段欲以邪压正的插曲而已。这种企图颠倒或掩盖事实真相的春秋大梦，焉能没有梦醒时分？ 缴纳罚款后，庶盶依据事实，整理并提交复议申请，要求依法撤销该治安处罚决定。事情过去大概两三周时间，复议申请没有任何回应。本次事件就个人得失而言，纯粹属于鸡毛蒜皮的小事，但涉及法律尊严和依法扞卫合法权益的原则问题，这就是涉及子孙后代和社会长治久安的大是大非问题。 第十九章 以全要素视角为导向(30) 19.30 所提交的复议申请，被不置可否的束之高阁。庶盶明白，需要另辟依法维权路径。接下来的依法维权，当立足持久而寻求秒胜。 自己没有充足的时间和精力，这样的软肋不能忽视。但只要抱定长期立足老家的决心，相信一切将迎刃而解。细究自己的目的十分简单，只要证明法律面前无特权，依法维权的脚步无阻挡，即可视为完美结果。 要奠定可持久基础，创办法治期刊将必不可少。包括前次法官提议的、成立律师事务所，以及律师资格证、小型企业等，都得纳入统筹考虑。细究创办期刊的困难主要集中在长期性的优质稿源，以及充足的启动资金。但若果真办季刊，则三年内的稿源基本能够自行满足。尤其是创刊号已几近定稿，就差精益求精。若拿出徒步万里行的推销、预定、拉广告、拉赞助之旅的决心，两万元的启动资金，虽说举步维艰，但一定能稳步向前。 依据前次演讲内容，整理成《高擎法律的尚方宝剑》。演讲内容通过借古喻今，本质上高度肯定了我国顺应历史规律的法治和精神文明建设，铁板钉钉的论证出：凡违背国家法律法规者，就是d和gj的败家子。说白了，那天即兴演讲的内容，不过是依据当时的客观事实，来了一场地地道道的是什么、为什么、最终还是什么的主旨演讲。其中，所涉事实清楚，证据充分，是非曲直不容混淆。 鉴于凡重大分歧将提前预告的处世原则，当在《高擎法律的尚方宝剑》中，准确预告本人接下来的几大步骤：一、将依法创办法治期刊（创刊号样刊将于三个月内提供），讴歌有法必依执法必严事迹，鞭挞亵渎法律等违法乱纪行为；二、为克服资金短缺困难，决心徒步万里以销售、预定、拉广告、拉赞助。附本文声明：为坚持实事求是原则，本文先行公开征求相关方意见，以备校正并作为将后的行为指南。 专程到本县城打印资料，本欲征求一些师长们意见，还特意安排傍晚时分赶到。可接连拜访两处，都是房门紧闭。细想之下，现已实行双休制，周末或许正是办私事的紧要时刻。看来，此后有要事拜访，尚需提前电话预约才是。既然周末不适宜拜访，还是赶紧安排打印为妥。 整个县城也就两家提供打字复印服务，都是最快要次日十时才能取件。其中，一家听说总计需要复印20份（近百页），承诺打字共收费20元，复印仅收1元\/页。算是最优惠的了，当即敲定次日十时准时取件。 趁空闲之际，庶盶买来20个信封。四封分别投向两处对方当事方及其上级机构，其余十多封分别投向省市相关人士个人及其机构。最后，还剩四封空白信封。 想想自己在《高擎法律的尚方宝剑》一文中，声明先行公开征求相关方意见，若无间隔投出所有信件，就等同于自食其言。也即，首次投出的信件，尚只能局限于这涉事方的两封，最多四封。其余十多封信函，起码尚需缓后三四天甚至一周时间。 紧赶慢赶的在午休前，直接在县城投出四封挂号信函。简单用过午餐，庶盶匆匆赶回家中。 第十九章 以全要素视角为导向(31) 19.31 随着口粮储备的日益充足，全面向效益更高的商业领域倾斜，成为不可更改的既定发展路径。送孩子进入学校返身回到家中，无需大量准备下一季粮食生产事宜，庶盶突然发现自己开始无所事事了。 毕竟背靠土地，家中锄头迟早都是不可或缺。原有锄头已经老旧，前不久刚买来的锄头和锄把，至今仍然各自躺在一边睡大觉——锄把尚需削刨加工方可使用。借来相应工具，不料想这锄把还真不好伺候，庶盶感觉有些为难起来。细想之下，不过就是做锄把，今天哪怕用小刀雕刻也会把它雕出来。两把脱掉外衣，开始用镰刀削，没两下就感觉浑身发热。 不知不觉中，感觉背后有人正在悄无声息地关注着自己，回头见是本地的两位主要领导。回想那天参与收欠的人，包括他们在内的多数人都是远远相望，始终都没有任何不当言行。想当时，第一现场的主要领导，自始至终都没有出头露面表明一个基本立场。如今来者是客，庶盶倍感意外之余，慌忙热诚有加：“哎哟，两位大领导光临，让草民突然汗流浃背起来。快快请坐，我这就去沏茶！”“沏茶倒是不必，我们都带有茶杯，添加点热水却是很有必要的！” 庶盶暗自看了看时间，尚不到九点种。当地邮班未到，也就意味着昨日所投寄的信函未到。可他们不像是过路来歇脚闲聊的，又不存在其它找本人一谈的理由。自己昨天所同时投寄的四封信函，县城内的两封，最早可能于昨晚或今早收悉，若一旦引起高度重视，则电话、传真将完全有可能。若果真是冲着那信函而来，也未免太当回事了吧。只可惜，尚有十来封相同的信函，还窝在这没投出呢。 庶盶提来热水瓶，逐一为来客添加上热水。王书记微笑着对庶盶道：“今天，我们两个是来和你有重要事情相谈的。唐副书记是主管这里政法的领导，我本人想必你已经清楚就不用介绍了。虽说我们只是本地班子的成员，但今天都同时受上级若干部门的委托、授权。所以，我们今天的谈话，是特别正式和负责任的。” 本着热情好客却不趋炎附势、礼貌谦逊但不卑躬屈膝原则，庶盶一边伺弄着手中的锄把，一边认真倾听对方谈话。显而易见，王书记一行，正是冲着那封信函来的。为表示尊重，庶盶闻言立即停下手中活计，虔诚等待着对方的下文。 王书记不失微笑地注视着庶盶，良久缓缓道：“在我们正式谈话之前，我有一种可能和你有所不同的看法，很想和你私下交流一下！”“承蒙王书记抬爱，恳请赐教！”“你在昨天寄出的那篇文章中，通篇就抓住七月二十六号那么一件事，把我们所有的人，都说成是头顶生疮脚底流脓、把一切都搞得乌烟瘴气的一群废物，难不成我们自始至终都没有做出一件值得肯定的事？这未免太过偏颇了吧？” 太过偏颇既存在也不存在。要说存在吧，自己的确是不分青红皂白地将所有人混为一谈；要说不存在吧，毕竟是一个整体的组织行为，理所当然只能就整体而言。自己的白纸黑字已经摆在那里——是扣不下来的。 偏颇与否，是个两难的命题。承认吧，将使自己文章的结论不攻自破；不承认吧，就是罔顾事实、以偏概全的把柄。 第十九章 以全要素视角为导向(32) 19.32 针对两难话题，庶盶连续用力削了两下锄把，然后全神贯注望着来客，坦诚回应道：“当一台电视机不能正常使用时，谁都清楚电视机中绝大多数零部件是完好无损的。但是，人们都会习惯称，这台电视坏了。 “小民那篇文章所涉及的，唯独只有七月二十六号那件事。至于二十五号、或二十七号等等，都是文章所不涉及的。在我的记忆中，第一次学写作文时，老师要求我们一事一议、专题专议、不准跑题。正如王书记所说，本人的那篇文章，就是单纯阐述七月二十六号那么一件事，仅此而已。老师就是那么教我的，我也就是那么做的，这有什么不妥吗？”王书记突然哈哈大笑，抬手指点着庶盶道：“纯粹就是无懈可击的诡辩！” 正式谈话刚在进行中，王书记突然起身道：“一看就知道，你根本不像除锄把的那家人。我来给你做个样子，你站在一边看着就是！”说着便不由分说夺过锄把。庶盶诚惶诚恐，急忙道：“这锄把不除就是了，现在也不是要急着用的。”“看你这架势，三天都把这根锄把伺候不出来。我除这根锄把，也就是一个巴小时的事！”“这可使不得，我们还是谈正事要紧，不必为现在还派不上用场的锄把耽误正事。”“不碍事，我们边谈正事边除锄把，保证两不耽误！” 王书记还真不是夸口，在接下来的一两个小时内，面不改色气不喘，谈话与除锄把都从容自若，两不耽误。 “你要办的法治期刊，宗旨是颂扬有法必依执法必严和鞭挞亵渎法律的违法乱纪行为，这与我们的长期任务和具体工作目标完全吻合。不论是你办刊，还是我们的任务，客观上是完全一致的。所以，不遗余力地支持你办刊，本质上就是支持和促进我们自身的工作和具体工作目标的顺利实现。正因如此，各大部门都已经明确表态，将竭力支持你办刊。所需一切经费，包括办刊手续，你都不用考虑，都将由我们无条件全部提供。在这方面，今后就由本人和唐副书记全权负责。至于办刊的办公场所，都可以由我们长期无偿提供。” 之所以认为办法治期刊将难以可长可久，主要原因在于，法庭辩论等高端口才之类的稿源十分受限。久之必然从原理、技巧等层面出现雷同或重叠。然而，设若办季刊，凭借已储备的代理辞、辩护词等稿源，起码三年的主打稿源几乎不愁。 人世上从来没有自始至终都平坦的道路。任何的实际困难，都可望在实践过程中得以逐步解决和克服。办季刊将在稿源层面赢得三年以上的缓冲期，在一千多个日日夜夜的实践探索中，再寻求、汇聚数年的优质稿源，将成为切实可行。 这类期刊的最大特征是，稿源越紧张者时效周期越长，有的甚至十年、二十年都不会过时。因而只要严把质量关——确保非精品不出刊，则从头至尾不断增印的概率极高，书摊零售量也不容小觑——发行量必然乐观可期。 如果具有充足的资金支持，将可望从启动之际，就建立以强企业文化建设为中坚力量的多业并举架构，配备编辑、征稿、发行、广告经营、法律事务所等功能齐全的职能班底，将确保一切在预案、预备、预控的健康轨道中稳步发展。 第十九章 以全要素视角为导向(33) 19.33 眼前突然浮现出绚丽多彩的完美事业平台，是庶盶长期以来所心驰神往的人生大舞台。憧憬以法治期刊为基础的多业并举，足以令人不惜用毕生精力为之奋斗到底。按即将定稿的创刊号，期刊可辟法治天地、辩论与口才、营销及其谈判、团队建设及其人才开发等专栏。就自己输出正确认识与正确方法的人生道路来说，所辟专栏将能够充分发挥自身专长和潜能，正可谓天高任鸟飞。 如此可望不可即的一个人生大舞台，即或是墎州经数年所蕴藉的事业基础，也是远远不可企及的。凭自身现有条件，就算再拼搏十年也不一定能够赢得这样广阔而乐观的事业平台。 冷静想想，事物均以相互对应并列结构出现，所谓“安危相易，祸福相生。”一方面，提供人生大舞台，自古被誉为再造之恩，与养育之恩并列为最大恩赐。感恩图报，是立身处世，寻求广泛信息循环和实物循环相互作用的磐石基础，是个人凝聚力、影响力的关键动能源泉。另一方面，毫不动摇地、表里前后一以贯之地坚持依法行事的最高发展战略，是法治期刊等事业赖以生存的客观前提。这是两条丝毫误差不得的必由之路。 支持本人办刊的，不是单纯一两个人或一两个部门，而是若干职能机构。对真正依法行事的认识差异是客观存在的，同众多成员和不同职能机构要达成原则性共识，将是一个系统工程，甚至可能需要专业团队作为长期目标任务，才有望充分赢得相互理解、协调、支持。设若彼此对相互间信息循环的重要性和必要性，缺乏高度共识，则相互交流沟通的高效机制将难以形成，彼此之间的误解误判、相互合作将必然阻力重重，再好的事业基础都将形同虚无。 有鉴于此，面对王书记所展现的真诚实意，庶盶深表感谢，同时委婉表示：“创建以法治期刊为龙头的多业并举事业平台，是自己多年以来的人生梦想。但当前只是停留在设想阶段，尚没有形成具体方案。接下来何去何从，还只能走一步看一步，急切间恐难以确定。” “锄把好了，把锄头拿来投上！”不知从何时开始，王书记已经脱掉外衣丢在一边。庶盶感激万分，立即拿起王书记外衣，等待王书记重新披在身上，随后转身拿来锄头。 看看时间，已经是十一点正，庶盶慌忙道：“你们先请坐，我得赶紧准备饭菜！”“饭菜就只准备你们自家的，我们必须得赶回去，还有不少的事等着我们。”“嗨，这就是你们的不对了嘛，光允许给我奉送半天的劳动，就不许我奉送一顿粗茶淡饭了？”“别说废话了，送我们一程倒是必不可少，我们还有正事要继续谈呢，就边走边谈。赶紧的，走吧！” 王书记二人极力劝说庶盶，希望尽早下定决心创办法治期刊，并说明这是家乡各界有识之士的共同期盼。庶盶是愈来愈缺乏勇气拒绝，大概见庶盶沉默不语，王书记停下脚步：“你要清楚，你可是家乡各界人士眼中了不起的人才啊！”“王书记太过谬赞，本人可是愧不敢当！”“你知不知道，今天县城里众多部门是怎么谈论你的？”“这个，我肯定就不知道了。” “那我告诉你，说的最多的一句话是‘惹不起的庶盶’！”想来应该不会有假，要不然自己昨天投出信函，若没引起高度重视，怎么可能迅速有诸多部门的表态呢？ 第十九章 以全要素视角为导向(34) 19.34 庶盶事实求实应道：“这根本就不是我庶盶惹不惹得起的问题，而是正义不可欺。在我看来吧，一个人只有占据正义的制高点，才有可能立于不败之地，反之哪怕再强大最终也只能轰然倒下！” “你的这句话，和我要说的意思完全一样！你想想看，若不是有众多人士对你的高度认可，可能会对你办刊进行无条件支持吗？你肯定还不知道，昨天晚上，就连满足你办刊条件，包括申请出版刊号、发行代号、征稿、编辑、印制、营销宣传，以及办公设施、人员配备、流动资金，都分门别类紧急向权威人士进行了咨询。预计，你办刊所需的前期投资，总计不会超过二十万元。 “值得一提的是，根据咨询，法治期刊的市场缺口很大，前途无限。只要严把质量关，期刊的盈利能力较强。因而，将后的专属固定场地、交通工具等后续投资，就由你们在自负盈亏的经营过程中自行解决。凭你的经营管理能力，后续诸如修建办公楼、配备交通工具等等，对于你来说，不过是水到渠成的时间问题了。 “你想想看，上级有关领导把工作都做到了这一步，是何等的重视啊？所以，我在这里是巴心巴肝劝你，不要辜负了大家对你的厚望，好好地把期刊办起来，这才是真正利国利民又利己的大好事！” 陪同着迈动缓慢脚步，沉默良久，庶盶由衷感激道：“王书记，您的话句句扎心，恳请给我一个从容考虑的时间，可好？”“没问题，慢慢考虑就是！” 告别王书记二人，庶盶心潮起伏，久久不能平静。突如其来的人生大舞台，仿佛从天而降，成为看得见摸得着、实实在在的摆在眼前。庶盶开始迫使自己冷静下来，需要进行一个细致剖析、周全规划。 实践是最好的课堂，要让法治期刊成为法律专业、法律爱好者、口才爱好者、营销人士等的必备辅助教材，说难不难说易不易。说不难，是因为所有素材均源自于业内精英的经验结晶，是理论联系实际的进一步升华，学习借鉴意义重大；说不易，是因为需要将先进经验通过加工、转换成人们所喜闻乐见的媒介产品，这是一个精细的系统工作。要说确保一两期出精品很容易，要确保每一期都成精品，则需要步步为营的稳扎稳打，长期付出坚持不懈的倍加努力。 创办十六开50页铜版纸规格的法治季刊，五年累计20期，主打优质稿源完全能够得到充分保障，理论上坚持十年以上是切实可行的。从办刊的成功经验来看，凡优质期刊，无论开初发行量的多寡，狠抓当年发行量、广告经营，以及每年从创刊号起始的增印发行量、每年的合订本发行量，均成为经营期刊必不可少、齐头并进的几挂马车。 类比相应成功经验，结合自身擅长销售等团队建设优势，只要经营得法，按中下游水准预估，五年内突破年发行量50万大关，应该是行之有效的。否则，将难以跻身成功之列。如此，年产值实现六百万元，将可期可盼。 第十九章 以全要素视角为导向(35) 19.35 根据王书记所透露较准确的投资额度，最低限度已成倍超过曾经预期的投资额度，这就使得连做梦都不敢企盼的电脑等现代化办公设施，在起步阶段就能够首先配备，将为多业并举奠定不可多得强大优势。最起码，兼营打字复印，就能够获得十分乐观的收益。 曾经专门咨询过，当前高级专业彩色复印机，投资额就有高达数十万元的。然周边一些领先印刷厂仅仅用三四万元钱，就能够配备电脑、打字、排版、复印等全套设施。虽说只能复印黑白资料，但却足以适应实际需要了。毕竟，彩色复印的实际需要量，可谓微乎其微。至于彩色印刷，只要提供电脑排版（节省印刷厂人力和减少排版的误差），剩下的问题就是印刷厂的事了。 由县xx领衔负责投资，由本人负责经营，是典型所有权与经营权相互独立的组织结构模式。这在国内外有着成功的广泛实践经验，及其固定成功运行模式，不存在实际运作中的重大阻碍。据王书记传达，所有权方对经营法治期刊的唯一要求，是积极配合完成上级下达的普法和精神文明建设任务，宣传报道当地有法必依执法必严的先进事迹。对于这样的要求，任谁主办这样的法治期刊，自必会将这些内容无条件纳入自身职责范畴。因而这样的要求，提出与否，不仅都将会不折不扣地坚定履行，而且还将会主动请缨并全面落实。 虽说所有权方有权灵活选择、任命经营负责人。然基于对自身编辑、征稿、营销，以及团队建设、人才开发等个人内在素质的高度自信，起码在开初的数年、十年内，相信很难有能够取而代之的合适人选。只要能够红红火火的运行数年、十年，至于将后自己个人的何去何从，都是无关痛痒的小事。 每三个月一期的季刊，对于编辑、征稿等的实际工作压力不大。这就为编辑部、征稿部、广告部等职能班子及其成员的兼职，提供了客观前提条件。 在律师队伍中，普遍具有较高素质。法治期刊的职能班子，尽可能以聘任职业律师为主，同时成立法律事务所。彼此既是法治期刊中的一员，又是法律事务所中的一员。法治期刊与法律事务，具有高度兼容互补性，彼此相得益彰，一荣俱荣。全员参与期刊经营，有利于全面提升律师职能素质，有利于提升法律事务所正面形象和知名度，有利于扩大事务所业务量；律师的广泛业务实践，将为编辑、征稿、撰稿汇聚丰富多彩的先进经验，为经营期刊奠定牢不可破的坚实基础。 职能团队是决定事业成败的核心。强企业文化的团队建设及其人才开发，也就是建立健全智慧信息循环的灵魂机制，一是充分满足内在全员化的发展需要，化岗位对立竞争矛盾为共识共赢的一个中心目标；二是充分满足外向交换方方面面的实际需要，排除外向循环阻力，建立健全外向高效循环机制。然后在高度共识共赢前提下，以岗位价值化统筹兼顾国家、集体、个人方方面面的利益关系，形成在各自岗位上竭尽所能，既是为自身事业和前途而奋斗，更是为国家、集体利益而奉献的一荣俱荣的劳动关系。 第十九章 以全要素视角为导向(36) 19.36 无论是团队建设还是人才开发，实际上都是有效促进人际间、区域间、代际间、物际间信息循环、尤其是智慧的有效信息循环。是提升相互间信息循环效率，寻求正确认识生成与正确方法实践的最佳捷径。 就正确认识的高效生成机理而言，人类已经积累了众多极其宝贵的实践经验，但尚缺乏完善配套的基础理论支持，致使人类智慧有效信息循环还处于无序低效阶段。 高等动物脑神经功能即信息循环高效的客观标志是“动物心理”。真正高效低耗的卓越团队，具有组织化（整体化、一体化）行为的团队心理。也就是自动、有机生成众志成城的万众一个中心行为特征。 细究细胞与细胞之间分工合作的高效低耗，首先是奠定了一损俱损一荣俱荣的利益纽带，也就是整体利益以局部利益的实现而自然实现（类似于税务机理），具有按职能价值分配利益的明显迹象。 团队建设等实践初步表明，以岗位价值化数据链为纽带，微小团队分段同步包干的集体连带责任制，充分体现了一损俱损一荣俱荣的劳动关系。彼此自主自律、亲如一家、众志成城，时时事事围绕高效低耗的价值最大化一个中心，集体智慧与个人智慧双重倍增日新月异。个人点点滴滴的实践经验快速生成高价值的配套技能、技巧，人才层出不穷成为势在必然。 分工愈来愈细，既使科学技术沿着专一而精深不断丰富多样，又使我们所涉所知范畴日益狭小；知识结构逼迫我们必须专而精纵向深入，职能竞争却迫使我们必须进行广泛横向联合。也即，个人的价值最大化，要么单打独斗、快人一步抢占制高点，前提条件是个人素养、天赋、机遇等要素得一应俱全；要么相互借鉴、携手并进、一荣俱荣，将有效弥补个人众多不足，以及将对立竞争矛盾转化为互利共赢的动力源泉。 高效低耗的共识共赢，最为关键的阻力，源于彼此之间的认识正确与否。任何一个人绝没有孤立存在的客观前提条件。离开他人、它物相互作用的循环交换，衣食住行一刻都将无以为继（不事先充分满足被种养动植物的内在需要，即与它物相互作用的循环交换，一饭一饮将断流）。只有奠定与他人它物相互作用的高效低耗循环交换的环境条件，才有个人价值最大化的客观前提。 所谓正确认识，首先需要全面认识决定自身生存与发展的全部要素。不顾他人利益，我们只能陷入低效高耗、一损俱损的恶性循环；不顾集体利益，我们赖以相互交换的公共设施将难以维护更新，若持之以恒，我们或许最终要将双脚架在肩上走路；不顾国家利益，我们的生命财产不保，甚至我们的生命将贬值到不如草芥。 缺乏感恩之心、担当之心、仁爱之心、兼容之心，本质上就是与他人它物自我隔绝、自我封闭，人生之路只能愈走愈狭窄；没有正义感、责任感、使命感，将会丧失勇于拼搏的动力源泉，个人凝聚力、影响力、行动力，也只能不断萎缩。 没有全要素健康心态前提下的正确认识，因应世事的正确方法，就是无源之水无本之木。无论是工作团队，还是家庭团队，只能跌入低效高耗、一损俱损的迷幻陷阱。这是团队建设和人才开发，必须解决的实际问题。 第十九章 以全要素视角为导向(37) 19.37 团队建设与人才开发——强企业文化建设，实质上就是围绕实现个人价值最大化所面临的客观实际，从全要素的前因后果立场（避免脱离价值交换的客观实际和高耗低效的一损俱损），树立全面系统的正确认识，继而辅之以相匹配的正确方法加以解决。换言之，就是以正确认识与正确方法，科学有效地充分满足彼此可长可久的、高效低耗发展的内在需要。 彼此经验教训的、点点滴滴的智慧信息，单纯依靠个人实践积累，是十分有限的。更多的有效资源，是通过前人、亲友等他人它物，以图文媒介、语言、表情、动作等的相互作用而产生并相互传承与丰富重组。就近、及时的智慧循环交换，是实现彼此智慧增长的、最具发展潜力的有效捷径。 只要主观上避免偏听偏信、偏见偏执，通过彼此共同的主观积极探讨、学习，任何的正确认识都将逐步产生，并进一步促进高效低耗的相互作用的良性循环。认识的正确与否，通过彼此相互作用的剖析、归纳总结，一切皆可水到渠成。因为，任何的道理一摆就能够明白。 有的律师，在有意无意之间，张口闭口就主张依靠托人情、走后门进行维权。细究之下，这种言行后果，是在向人们昭示其动机或专业能力存在问题的前因后果。 就全人类现代法律特征来说，一个共同的标志，是假定侵权者、违法者无责或无罪，因而允许起诉方和应诉方进行充分辩护、辩论，然后才是以事实为依据，以法律为准绳的司法认定。律师肩负着法律救济的社会职能，是依靠输出专业法律知识的、为人师表的崇高职业。正因如此，继全球企业高管之后，律师已经成为全球性事实上的高薪一族。 身为一名律师，尚若念兹在兹地主张托人情、找关系、走后门，法律专业知识要来何用？对自己所从事的崇高职业缺乏自信，对自身所拥有的专业知识缺乏自信，要么对法律认定缺乏基本判断，要么企图混淆因果、从中渔利，也即缺乏敬业精神或基本职业操守，这样的律师要来何用？ 律师者，依法行事的表率也！唯有沿着以事实为依据，以法律为准绳的康庄大道，才能为自己赢得广泛口碑，才能有效实现自己的人生价值最大化。 法治期刊与法律事务所的团队建设，秉持共商共建、共识共赢原则，通过共识基础上的集体课题探讨，牢固树立抢占道德、正义制高点为核心的竞争意识，勇于肩负时代所赋予的历史使命，围绕国家、集体利益的一个中心，从而赢得广泛市场。整体利益以局部利益的实现而自然实现，反过来说，就是个体利益以整体利益的实现而自然实现。彼此个体的人生价值最大化，将随着一个个共识共赢团队目标的实现而自然实现。 单腿难立——只有两条腿脚踏实地走路，才能行稳致远。在建立健全智慧的正确认识纽带的同时，还必须以相匹配的正确方法，在同等人力财力条件的前提下，立竿见影地获得可持续性的资源优化配置或结构优化，即精神财富与物质财富双丰收，才能有效激励团队一往无前的创造潜力。 第十九章 以全要素视角为导向(38) 19.38 法治期刊与法律事务所多业并举的经营结构，能够相互取长补短，迅速取得乐观经济效益和社会效益。 法治期刊的发行量，需要一个循序渐进的积累过程。在开初的两三年中，受发行量的严格制约，净收益不仅十分有限，而且为扩大发行量尚需不断另行增加营销投入。国内期刊的发行，普遍实行年前预订来年产品。不论是邮局代办预订发行，还是自行营销发行，均可望在实际投入之前，提前半年或一年，一次性先行汇聚来年预订部分的全部收益。这为克服初期经营期刊的流动资金不足困难，提供了难能可贵的强大支撑。相对远比经营企业或其它事业，要容易轻松很多。 只要本着精打细算、合理安排，严格遵循预案、预备、预控机制，不打无准备之战，扩张发行量营销等流动资金缺口将不会特别庞大。即或是需要贷款等支持，预计当年将完全能够依靠盈利补足流动资金缺口，达到当年负债当年清零。 一旦年均发行量突破30万，依靠自身盈利能力，扩张发行量和产值，预计也就是两三年为翻一番的一个周期。设若稿源得以可持续性突破，改季刊为双月刊或月刊，产值将迅速翻番。 国内期刊的发行路径，普遍依靠邮政代办预订发行，自行营销主要依靠向相应报刊媒介投资广告宣传，以达到扩大发行量的目的。鉴于自己擅长销售等团队建设的优势，在依靠邮政代办和投放广告宣传的基础上，同时组建专业销售团队，奔赴各地另行扩大销售、预订。 营销团队面对各书店上架、各书摊有售以及读者群体，见缝插针地展开营销和预订活动，获取与市场相互作用的第一手准确信息资源。营销团队所新增的发行部分，节省了代办手续费、广告宣传的单位成本等费用。赋予营销团队相适应的销售提成比例，在自负盈亏条件下，将完全能够确保各成员在优厚回报基础上大显身手。 法治期刊本身以普及法律、口才、营销、为人处世等正确认识为生存的实质命脉与灵魂，这就要求营销团队必须与之高度匹配。如今的营销团队，随处可见的一种现象，是面对客户全程喋喋不休的宣扬自己是如何如何的成功——贬低和不尊重客户的意味明显，仰或没完没了的强制灌输自己产品的优越性，完全忽略客户所思所想和真实感受。不能深刻理解和有效掌握客户的所思所想，不懂得客户对自身和产品亲和与排斥的优势、症结之所在，不仅营销业绩堪忧，而且使营销形象遍地鸡毛。 一个人的认识结构，有几分正确几分错，任谁都只能对号入座。袖中没有五色石，说破了天，所遗留的漏洞、缺陷没法补，完全是自毁形象。 法治期刊的营销团队建设，丝毫马虎不得。这样的营销团队，必须切实肩负起期刊所赋予的使命。所到之处的一言一行，都得不辱法律知识、口才艺术、营销素养等正确认识与正确方法大讲堂的师表形象。期刊营销团队建设与人才开发，必须配备与之相适应的系统职能素质标准和实际操练平台，只能拿团队建设当一件精细产品精雕细琢。最起码每个微小团队的核心力量，是非合格一律不得面市。 第十九章 以全要素视角为导向(39) 19.39 法律事务所完全能够做到迅速营运和盈利。最近年余时间，本人若非推辞了大量代理维权的案件，至今仍将会有接不完的案子。设若立即采取措施，尚可迅速恢复接获案件的能力。从经营法律事务所需要出发，只要采取与市场相适应的措施，到周边各场镇进行密集普法等宣传，必然将迅速赢得法律事务的广泛市场。 归纳总结自己获得广泛市场的原因，首先是牢固树立了“不请客送礼，还能有效维护合法权益”的口碑相应，人们口口相传、相互推荐。其次才是“先不说报酬，事后凭心意，没有就算了”的特色服务。自己原本打算秉持纯粹义务服务展开所有代理维权活动。但很快发现，由于涉及量出乎意料的庞大，即或是收取一定费用，仍然远不能养家糊口，根本就无法持之以恒的坚持下去。依法办事的深入人心，以及自身经济来源状况，是本人大量推辞代理维权的主要原因。 严格说来，凡自己所代理的诉讼维权，若按法律事务所通行的收费标准进行明码标价的有偿服务，个人收入会十分丰厚，甚至成倍高于经营藤椅。但考虑到自己的初衷是通过义务服务，若中途大张旗鼓予以改变，就有违自己一以贯之的处世原则。加之自己没有律师资格证，一旦改成明码标价的有偿服务，自必要置身于大量质疑、诟病声浪中，从而令自己数年来重塑人生形象的心血付之东流。 细究法律事务市场现状，只有很少比例的人，确实出于家庭经济困难，很难承受诉讼一应开支。而对于绝大多数的人或家庭来说，承担律师费用并不存在过大压力。纵观自己这些年来所经手的代理诉讼，若按聘请律师的正常开支计，每案为当事人是节省了数十元到百余元，有的在两三百元以上（诉讼标的大小不同），但同所挽回的损失（维权的价值）相比较，当事人按标准支付律师费用，根本就不存在经济压力。其中，有的人很是慷慨大方，有的人是不清楚律师费用的大概标准，少部分人是抱着能节省一个是一个的心态。 此外，本人所进行的代理维权，存在耗时耗工的严重问题。一是调查、了解事实经过有些过于细致，加上没有配备摩托车等相对快捷的交通工具，使得这一过程更为耗时。二是不少原本预诉讼的、分歧不太严重的当事人，被本人以调解方式，促使双方达成和解。按习俗，凡这类的民事调解，调解人没有收取报酬的先例，本人当然不可能破例收取任何的报酬。而此中的耗时耗工，占比却是有些超乎预期和想象。当然，自己毫无疑问的赚得大量人脉资源，只是短期内难以转化为物质资源。 本人先办事的代理维权，排除了人们潜意识中的诸多顾虑，极大刺激、调动了人们依法维权的主观积极性，客观上有效激活、拓展了法律事务服务市场。 认真剖析当前的法律事务服务市场，一些偏远区域的律师难以依靠主业养家糊口，主要症结不是市场狭小，而是市场对一些执业律师缺乏认同感、安全感、信任感，致使广泛的潜在市场处于瞻前顾后、犹豫徘徊的若隐若现的市场心理状态。 第十九章 以全要素视角为导向(40) 19.40 针对当前法律事务服务市场的客观实际，法律事务所的团队建设，首先要求在入职之前，达成一个最简单的基础共识： 作为全球性高薪族中的一员，一些律师因接不到案件而不能养家糊口，其根本原因在于不当言行，也就是与市场心理背道而驰的言行所致。凡缺乏职业担当的唯利是图，必然要被市场所边缘化，甚至被市场所彻底抛弃。所谓等价交换，只有输出高价值服务，才能获得高回报。要充分实现律师个人的人生价值最大化，就必须充分满足市场心理需求，牢固树立以满足市场需要为前提的正确认识和正确形象。在赢得广泛市场的前提下，方可有效实现律师个人的精神财富与物质财富双丰收。 入职后的团队建设，就是围绕人生价值最大化等，系列系统课题的集体相互作用的深入探讨，逐一形成深入彼此潜意识的高度共识。 摒弃说教方式为主的团队建设，是基于实践经验的不断蕴藉。剖析其中的来因去果，彼此自主自律、轻松活拨自由的集体探讨，能够全面激发彼此潜意识中最深层、最真实、最具各自立场特色的真知灼见。这种发自彼此心声基础上的课题探讨，是彼此潜意识中认识结构最为真实的相互作用。所逐步形成的共识，就是彼此兼顾的、深刻反映彼此潜意识对认识结构优化的最真实需要趋势。这样的共识，是潜意识中认识结构优化成果，是深刻触及彼此灵魂基础上的共识，将成为彼此如影随形、牢不可破的言行导向。 纯粹说教方式的团队建设，很难成为深入彼此潜意识的结构性认识，就算表象上暂时被全盘接受，却是治标不治本。转瞬即逝的结构性认识，缺乏潜意识基础的主观自发、有机的言行导向功能。 在高度共识共赢，即目标立场统一的前提下，正确答案只能是唯一的。摒弃说教方式，并非慢无方向和目标，而是以系列系统课题校正方向和目标。例如，当人生价值（高效低耗、可持续性利益）从哪里来的集体探讨陷入迷茫时，可以抛出历史人物的人生价值最大化从哪里来的小课题，如此系列小课题的集体性深入探讨，以团队共识共赢为核心基础的唯一正确认识（答案），将逐步浮出水面，最终会成为所有成员实践导向的牢固共识。 以充分满足各成员内在需要为出发点的团队建设，通过自主自律、共识共赢、共商共建机制的逐步落实，将快捷有效地凝心聚力，彼此经验教训的点点滴滴的相互作用，迅速转化为切实可行的、集体智慧与个人智慧双重倍增的技能技巧。这种显而易见的强大优越性，将自然形成团队强大凝聚力。固化、完善、维护智慧信息的高效低耗循环交换，一方面是各成员念兹在兹的主观内在需要，另一方面团队的亲和力、决策力、执行力等一揽子问题，将迎刃而解。 当团队形成适应市场需要的框架性正确认识结构时，就需要精神文明和物质文明“两手抓，两手都要硬”。设若不能在同等人力财力条件下，快速行之有效的显着提升业绩，团队建设和人才开发将沦为可有可无、毫无实际意义的闹剧。强企业文化的团队建设与人才开发，其不可或缺的强大生命力，来自于实践过程中高效低耗的精神财富与物质财富的双丰收。 第十九章 以全要素视角为导向(41) 19.41 决定任何事业成败的第一要素，是众志成城的战必胜攻必克的团队前提。在人类的历史长河中，从来都没人能够脱离人际物际的相互作用而获得发展。任何的人类群体，既是相互作用的用人之所，也是避无可避的育人场所。有意无意之中，要么充当互助共赢、庸才变英才的熔炉，要么充当相互排斥、英才变庸才的熔炉。 人际之间的巧取强夺、勾心斗角，不仅将会撕裂人际间的认同感、信任感、亲和感，是制造群族分歧、分裂的最大潜在祸根。而且本质上是严重窒息智慧及其科学技术发展、阻碍人才生成的瓶颈，是危害每一个人及其子孙后代利益的、害人害己害子孙的恶劣行径。 不论是企事业团队还是家庭团队，若不能有效杜绝一损俱损的行为风险，只能是经不起任何风吹草动的、一盘散沙的乌合之众。 人类与其它高等动物的最后区别，是忠实践行等价交换的既定路径——通过先行输出自身红利以满足他人它物发展需要方式，借助、换回他人它物所释放的红利（留足再循环的老本，以盈余部分实物进行彼此的交换），更充分满足自身发展需要。客观价值化的循环交换，能够确保包括人类在内的万物环环相扣、周而复始、生生不息的永恒发展，是再循环的底线触碰不得（虎豹尚不到啃光食物链老本地步，便先行步入濒危歧途）。用一句“换手抠背”的土语，来形容客观价值化的游戏规则，可谓切贴。客观价值化的等价交换，是交换的彼此都要本大，才有彼此一荣俱荣的利大。 任何的团体，若消极、片面认识占据主导地位，则智慧的正确认识将会受到严重挤压，彼此之间的职能矛盾，将难以转换为共赢动力。反之，当一荣俱荣的正确认识占据主导地位时，智慧的有效信息循环，将铸魂共识共赢的康庄大道。任何的团队，若非切实肩负起造就人才的责任，自必陷入造就分歧、勾心斗角的恶性循环。什么亲和力、决策力、执行力等组织化行为能力，只能是日薄西山的气息奄奄。 所谓“磨刀不误砍柴工”，“要致富先修路”，团队建设就是为组织化行为引入脑神经信息循环交换的、正确认识的灵魂机制。依靠群策群力，为彼此人生价值最大化构筑宽广平坦的一荣俱荣的康庄大道。与此同时，也为一损俱损的蛮荒无路禁区，设置红黄警示及其惩罚，严禁开智慧演化历史倒车的警钟长鸣。 一个团队的初期运行，团队教练（头领）的个人综合素养，起着至关重要的决定性作用和价值。对于楚汉之争的成败原因，通晓我国历史者普遍认为，弱汉胜于兼听则明（智慧相互作用的言路畅通），强楚败于偏见偏执（智慧相互作用的言路闭塞）。一个团队的教练，若一言一行不能从公平、正义的制高点出发，等同于高举不能为大家谋福利的旗帜——缺乏令人信服的影响力、凝聚力，只能将自身言行的道义道理的解释权拱手让人。“无理寸步难行”，“上梁不正下梁歪”，所带出来的团队，普遍是彼此的主观认识四分五裂，组织化行为乱象横生。只有一身正气、勇于担当（深孚众望）的团队教练，才能带领团队步入高效低耗的正确轨道。 第十九章 以全要素视角为导向(42) 19.42 高效低耗的组织化行为，最起码的特征，是具备内在相互作用效率的节奏，不落后于外向环境的变化节奏。尚若团队组织整体化的正确认识生成节奏，不能与外向循环交换节奏与时偕行，必然会产生相对的物质资源匮乏。 不论是细胞组织体，还是社群组织体，其动能结构均包括内在信息循环和实物循环的两大层面要素（植物细胞体与动物细胞体的区别，是脑神经信息循环功能的形成与否。只有具备脑神经信息处理功能的细胞组织体，方有独立行动能力）。脱离脑神经的信息循环交换功能，孤立、片面、纯粹的实物交换动能，客观上自始至终都是从来未曾有过的（至少生物界没有。迹象甚至表明，所有的物质演化中均没有单纯的实物交换功能）。细胞组织体因信息处理功能（脑神经功能）的强大而强大，社群团队无独有偶地如出一辙。 在我们的现实生活、工作、学习过程中，不少人片面认为，自身影响力、凝聚力来自于表象的强悍与果决，因而倾向、信奉将自身个人意志强加于人。在个人正确认识适当领先前提下，会产生系列积极效果，但很难持之以恒。原因是每一个人受接触面的制约，几乎无法确保方方面面全要素的正确认识领先。同时，太过超前的正确认识，由于难以进行方方面面俱到的解释说明，也会招致大量主观质疑和潜意识排斥，同样不能形成个人强大影响力和凝聚力——难以产生或转化为积极效果。 真正决定个人一言一行的泽原地，是潜意识中取舍趋势的、亲和与排斥（带有遗传基因、相互作用传承的、分门别类储藏记忆与目录检索特征）的认识结构。凡与潜意识中所固有取舍倾向的认识结构，不相亲和的部分，将自然受到潜意识所排斥。一方面，人的求知（求发展）欲望，成为认识结构优化更新的第一动力（幼年时期的主观方向和目标相对不成熟，即系统的认识结构尚未形成，故而以感性效仿为主）。另一方面，潜意识中的认识结构需要一个点点滴滴、循序渐进的积累、完善过程。也即，对潜意识中认识结构优化，任何的企图一蹴而就的外力改造与完善，只能以彻底失败而告终。 以主观好恶的、取舍趋势——亲和与排斥倾向的，纯粹个人意志强加于人，在成年人的团队建设与人才开发中，注定将会是收效甚微的。唯有将彼此个人的正确认识，转化成为深入彼此潜意识中结构性认识的、组织化的结构性共识，才算得上是为团队成功引入加速智慧信息循环的脑神经灵魂要素。 单纯依靠有限体能来创造物质财富，只能算作是缺乏灵魂要素的机械制造，所获的物质财富，毕竟是十分有限的。科学知识与技术是第一生产力，无限的智慧及其科学技术，必然创造无限物质财富资源。为团队成功引入智慧有效信息循环交换的灵魂要素，使得原本毫无价值的彼此个人点点滴滴的经验教训，能够迅速转化成彼此斩获行之有效的配套宝贵资源。智慧创造的强大优势和甜头，成为彼此主观意愿中不可或缺的可持续有机驱动力。团队创造物质财富的正确认识与正确方法，自然日新月异。 第十九章 以全要素视角为导向(43) 19.43 随着团队内在灵魂要素的落地生根，诸如深受市场等外在环境所青睐的正面形象（避免陷入相互排斥、一损俱损的恶性循环），及其相匹配的正确认识与正确方法等，组织化的有机动能，将在彼此主观积极性的推动下，被自发性地不断加强和提高。 所谓外行看热闹，内行看门道。虽说人类经济循环的市场等环境瞬息万变不假，然大道至简，只要我们从信息与实物双重结构的全要素视角出发，一损俱损与一荣俱荣的变与不变可谓泾渭分明。分门别类的细分之下，纷乱缭绕只能出现在我们的认知空白片段或区间，而通过团队成员的相互作用，将大幅填补个人短板。同样的道理，人心不可测，也只能产生于我们的认知空白片段或区间。 互为依存、相互作用的循环交换，形成你中有我我中有你的共性规律；急需、稀缺为贵的价值杠杆效应，促使彼此避免需求雷同——选择你弃我取的需求差异化，成为循环链平衡供给的科学捷径之一，从而形成优化升级的结构多样性——结构个性化的各具不同的个性化特征。这为我们思接亿年、视通万物提供了相互类比、互为借鉴（样板）的辩证思维的客观基础。我们要想广泛借助市场动能以发展自己，就需要对市场进行有效认识，要想有效利用电子或量子动能发展自己，就需要对电子或量子的内在结构及其运行规律形成正确认识。 团队内在智慧信息循环交换机制的建立健全，成为广泛汇聚、分解、重组、优化众人智慧结构的大熔炉，为集体智慧与个人智慧呈几何级双重暴涨奠定了牢不可破的前提条件，与结构松散的组织行为形成天壤之别。彼此正确认识结构优化的日新月异，在充分尊重个人隐私的前提下，相互作用的技能技巧，点点滴滴经验教训的循环交换迅速提高，心有灵犀的正确认识与正确方法的有机有序配合可以妙到毫巅。由于能够迅速集众人智慧于一身，诸如一损俱损的言行本质，稍许观言察行，便无处遁形。 高效低耗的人文环境，必须有效排除唯利是图的一损俱损恶性竞争。凡主观故意的唯利是图、一损俱损的恶性竞争行为，是建立在高估自己（自以为内心活动十分隐秘，无人能够识破），低估他人智慧的心理基础之上。事实上，这与高明与否毫无关联，只不过是人们对其一损俱损的隐蔽性、危害性等认识不足，没有引起必要重视和甄别、防范，仅此而已。 随着人们对一损俱损行为的严重性与危害性认识的不断深入，以及由此及彼的范围扩大（知者甚众），一损俱损与一荣俱荣泾渭分明的微观（隐形）迹象，必然日益被更多的人们所条理化、显像化。一损俱损的恶性竞争行为，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毕竟，唯利是图的一损俱损，是建立在偏见偏执的心理基础之上，若蓄意为之，在真正高效低耗团队的人文环境中，其个人影响力唯有不断萎缩。即，没有任何的可持续的前提条件可言。 缺乏灵魂要素的团队，顶多算作是结构松散、思维僵化、没有主观动力的组织体。相对于硬实力建设而言，智慧的软实力（灵魂要素）建设，除需要一定工时外几乎无需其它投入。事先的预案、预备、预控等机制环环相扣。自主自律的有机运行，使得专职管理人员倍减，智慧及其科学技术的、双重倍增的滚滚红利迎面而来！ 第十九章 以全要素视角为导向(44) 19.44 团队建设与人才开发的智慧软实力建设的开启，团队将迅速进入既是征战市场的虎狼之师，又是关爱他人它物的仁义之师的双重职能角色。全员化整体意志前提下的冲锋陷阵，人人不乏必胜的坚定信念，众多看似无法跨越的天堑，转眼成为整体意志脚下的奠基石。 当所有成员能够运用因果、类比等排列推演法，亲和、认同感，共赢，归属感，公平、正义感，责任、使命感，自信、成就感，楷模、荣誉感的团队心理，将初步生成，团队战无不胜攻无不克的组织化动能随之具备。奠定高效低耗团队的坚强后盾基础，迅速取得高效发展将功到自然成。在深刻激发并充分满足内在各成员发展需要的前提下，全体成员围绕共识共赢、共商共建的高效低耗目标中心，整体化意志的团队心理会快捷催生层出不穷的正确认识和正确方法。 期刊、律师、营销等团队内在有机动能的具备，对怎样赢得市场等全员化整体认识，只在朝夕之间。依据内在共识的组织化行为纲领、方向，结合当地普法和精神文明建设等实际需要，精准编辑、印制既受市场高度期待，又是内在全员化不折不扣的行为指南（尽量使之成为期刊的副刊，以期将后增印公开发行）。法律事务服务，具有社会救济的职能性质，对经济困难等特殊群体实行适当减免律师费用，即有偿服务和义务服务相结合，成为广泛赢得市场的必由之路。继之，由营销团队到周边各大场镇密集宣传，法律事务业务自必接踵而至。 电脑等办公设施的具备，仅承接打字复印业务，盈利能力就是经营藤椅的数倍。有关电脑打字、排版等电脑功能的发挥、应用，被人们传得神乎其神。据说，仅学会电脑打字、电脑排版就要上万元的培训费。本人始终有些不信那个邪，曾设法接近专门向经营打字复印的人员讨教、学习，有过多次短暂的上机实践。虽说不乏云里雾里的晕头涨脑，却未能改变自己的既定看法。 记得刚接触中文打字机那会儿，面对数以千计的活动字钉的字盘，以及几大盒沉甸甸的备用字钉，开初的一两天，平均一个小时只能打出二、三十个字来。但随着对字盘（字钉排放顺序）的熟悉，包括三弟在内，头一两个月的打字速度，尽管与专业水准相差甚远，然熟能生巧的客观事实却恒定不变。 电脑打字的基本原理，是通过几种不同的输入法，输入需要打出的文字。其中，拼音法是专业打字者不屑一顾的输入法，却被庶盶认为是自己电脑入门的首选捷径。据悉，会电脑排版的人不太普遍，但会打字复印的人，已经不在少数，通过招聘很容易满足内部和外向打字复印需要。至于电脑排版等，也只能边摸索边前行。 多业并举，办公设施和场地的综合利用，能够快速获得法律事务服务、打字复印服务的乐观盈利能力。只要较快练就一支高效低耗的高素质营销团队，期刊突破年均发行量50万——年产值突破六百万，或许远远不需五年时间。 第十九章 以全要素视角为导向(45) 19.45 要成功经营所有权与经营权相互独立的事业平台，唯有确保双方高度共识共赢。庶盶安排时间密集拜访与所有权方相关联的人士，大家都热情激昂畅谈了相互合作的广阔前景，令庶盶热血澎湃，心向往之。 沉庆在无边喜悦之中，庶盶习惯性排列相应来因去果，力求围绕所有权与经营权高度融合的细节进行全面剖析。 仔细回忆拜访的全部过程，几乎所有的人都是积极肯定和展望合作前景，却对具体合作所需细节流程避而不谈，至少相关合作程序机制的话题，没有引起人们深入讨论的兴趣。讨论和敲定合作的细节流程机制，原本是庶盶拜访的一大目的，然却成为密集拜访过程中最缺乏共识内涵的话题。 细想之下，大家都深受数千年小农经济思想体系影响，加之社会分工需要——普遍对互利共赢合作的细节流程机制缺乏实践与探索经验。在认识结构中在存在相应空白或不足，将在所难免。坦诚率直交流的前提是知无不言，对知之甚少或缺乏独到见解范畴的话题，自然是尽可能避而不提。对通过拜访，事先达成共识，初步落实、固定合作细节流程机制，庶盶主观上是寄予厚望的。 在墎州期间与成人技校的合作，同样是所有权与经营权相互独立的架构，却在双方没有利益等严重冲突的前提下渐行渐远，最终走向不欢而散，可谓教训深刻。 由于人的潜意识认识结构的言行指南，具有直观条件下的隐蔽性特征，加之不少人的言行存在盲目性，以及逻辑上缺乏一以贯之的连贯性，更有彼此利益关联度不大——没必要高度关注和细究，使得诸如“人心不可测”等降低亲和力、扩大彼此心理距离，成为人际交往不可忽视的实际阻力。 不仅如此，诸如“超前认知”、“逆向思维”等赞誉声的背后，实际上包涵了难以理解的意味，被误解、甚至主观反感的几率有增无减。虽说尽可能解释清楚其中的为什么，普遍能轻易消除误解或反感，但并非时时事事可以有时间和机会，进行从容解释。 自己具有依靠输出正确认识与正确方法，并通过团队建设与人才开发的智慧软实力建设，迅速转化为团队共识的优势。继而，在团队共识的基础上，派遣专人专职与相关职能机构、人士，进行长效对接、沟通，将是避免误解误判、强化紧密合作的行之有效的可靠途径。 只不过吧，所有权与经营权之间，经营方必须无条件服从所有权方的意志和绝对领导，是全人类通行的最基本游戏规则。自己身为经营方的代表，无权要求所有权方必须采纳、固化某程序细节流程机制。 所有权与经营权之间的合作，设若始终缺乏彼此合作的高效低耗的稳定机制，更可能横生变数，难免不陷入低效高效的恶性循环。所谓“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最终不欢而散的几率很大。这种前提条件下的合作，实际上是一种存在结构松散——缺乏灵魂要素的结构性缺陷弊端，最大概率属于难以把控、利弊参半的合作。 第十九章 以全要素视角为导向(46) 19.46 未能事先落实与投资方合作的细节流程机制，使得将后的合作可能脱离预案预备预控的可控轨道，自然而然将充满朴素迷离的不确定性风险。任何的合作，必须具备主观上客观需要和具体方式方法的细节保障。否则，没有主观合作的实际需要，根本就没有合作的前提条件；没有合作的切实可行的具体细节流程保障，无论多么美好的合作愿景，都可能品尝事与愿违的苦果。 以法治期刊为基础的事业平台，本人一旦全盘接受，经营权与所有权的合作，对自己个人而言，就只能成功不能失败。本人沿着思于易里求深思、通过事先的因果、程序、类比的来因去果排列推演，大幅提升了思维效率，对自身、对他人它物经验教训的借鉴、分解、重组，迈上了一个视通万物、互为样板借鉴、一通百通的新台阶。 虽说“超前认识”、“神算”等背后带有不少质疑甚或反感，可从来都没人质疑本人知恩知报、勇于担当、正当正义、不损人利己、不搞阴谋诡计等层面的言行。也正因如此，不论熟悉或陌生，凡本人所到之处，经三言两语的短暂接触了解，便被奉为座上宾，才能实际成为自己的一大人生优势。 由于对“有人就有矛盾”客观实际的高度重视，曾围绕化矛盾为共赢动力课题展开一究到底的不懈探索与实践，因而对如何进行共识共赢、共商共建形成自成一体、基本完善的配套经验。也即，团队建设与人才开发的、智慧及其科学技术的软实力建设理念。 本次所有权与经营权相互独立的合作，从自己人生价值最大化的终极目标角度出发，本人败不起、输不起。设若法治期刊所有权与经营权的合作，一旦以不欢而散的失败而告终，自己必然背负忘恩负义等一生一世难以洗刷的罪责。这也就意味着，本人的既定人生之旅的大败亏输。即或可以善后弥补，其周期预计将是若干个的十年、二十年。 没有事先夯实所有权与经营权合作的细节流程机制，未来的合作，实际上将具有诸多的不确定性。最起码，开初的合作进程，更可能在无机无序中超越双方能够实际把控的范畴。 本人的最大优势，在于智慧及其科学技术的软实力建设。就算不能自办企业或承包企业（尚缺乏可靠团队的后盾支撑），但只要有大量的企业存在，就必然存在高效低耗的实际需要，就有广泛市场存在，就不缺自己的人生大舞台。 提供法治期刊的人生大舞台，正所谓恩重如山，然却伴随着诸多变数，是真真切切的利弊参半。如此看来，自己倒是倾向于宁肯选择婉拒这一次的大恩大德。 今后究竟该何去何从，庶盶立即马不停蹄找相关人士进行参谋。在帮助参谋的人员中，都认为创办法治期刊属上上选。原因是所有权方与经营权方，均具有确保法治期刊发展壮大的主观积极性和败不起的客观基础。至于合作的细节流程机制，只要本着高度尊重、密切交流原则，凡有利于工作、发展的良好建议，肯定会被所有权方采纳并切实履行。这种看法，可谓实事求是，切实可行。 在创业之初，各职能团队形成整体意志之前，身为经营管理的第一负责人，面对里里外外的千头万绪，即或一门心思地竭尽所能，也难保不出现较大纰漏。在此前提下，加上与所有权方密切交流的工作量，生恐出现力不从心的后患。关于这一问题，在寻求参谋的过程中，没有任何人给出有效答案。庶盶在主观上，仍然深感接受恩重如山的人生大舞台，将面临非同小可的思想压力。 如果本人以文案方式，正式提交强调合作细节流程建议，难免有过分强势姿态，至少眼前有不可为之嫌。方方面面的细致权衡，两相对比，可谓是半斤对八两。庶盶陷入左右为难，患得患失境地，根本就无法作出理智的抉择。探手衣袋，无意中触碰几枚硬币。这硬币有不同的两面，一面代表全盘接受，一面代表婉拒。 这一回，就纯粹听凭命运安排——来个抛硬币，以决定自己的何去何从。三枚硬币，连抛三次，三打二胜。随着三枚硬币在双手中稀里哗啦，连续抛出三次，结果是婉拒恩重如山的人生大舞台！ 所有帮着参谋的师长、亲友都一概极力主张办刊。事实求实的作出解释，自己不是不听取他们的金玉良言，的确因难以理智选择，不得不借助抛硬币而作出听天由命的选择。至于投资方，就以“我有一个朋友，早在极力推荐本人到一家外资企业做高管，这家企业已通知本人前往。”的理由进行解释。 第二十章 链接世界前沿的红地毯(01) 20.01 对王书记等投资方人士，不假思索的以要去“外资企业做高管”作出解释，使得向来笃定实话实说的庶盶，越想越是深感乏味。不过，想想大半年以前，自己还真收集了江东一些外资企业的、江东第一负责人的通信地址，一并发出八九封信函，除了自我介绍外，声称自己正计划到江东发展，恳望届时予以支持、合作云云。 虽说没人直接回函，但晓晖所在外资第一负责人胡先生（b国华侨），还特意找到晓晖表达对本人致函的谢意。庶盶原本对信函交际充满自信，所反馈回来的如此礼遇，使庶盶深信，即或通过广泛信函的自我推荐，步入外资企业的中高管理层不是没可能。既如此，自己去“外资企业做高管”之说，也并非纯粹的空穴来风。 纵观自己的当前实际，充当“宝爹”的主要职能责任，业已勉强可告一段落。从孩子出生以来，自己累计不过数月不在孩子身边。想自己除抽烟外，没有任何的不良嗜好或习惯。有的，是朝日一般每日一样的不懈学习、积累知识，可谓成功肩负了孩子心目中的楷模和精神支柱的职责。孩子自入幼儿园以来，以学习为荣的心理被固化成形，学习激情始终有增无减。到青少年心理转折前，至少在小学期间可保无需过分担忧。凡在大姐住处经营藤椅，孩子到校离校已经不用接送了。如今，大姐也几乎常住家中，只要与大姐一家商量商量，解决便于孩子上学的系列问题，自己外出谋求发展，将有效避免自己的最大后顾之忧。 家中如今所积累的粮食，即或五年不愁没口粮。老妈尚可生活自理，稍微提供一些零花钱，同样没有后顾之忧。经营藤椅方面，所积累的材料不多，加上小费几人在数月前有了好去处，至今一直未曾返回，表明应该比较乐观，藤椅实际具备产停自便条件。总而言之，只要妥善解决孩子身心健康成长问题，自己是说一声外出，可以抬脚便走。 认真说来，三弟通过几年打拼，如今已经在煤炭开采业中获得一席之地，在组团承包的经营管理过程中，由于文化和实践经验受限，没有顺势一跃而上地搭建更高平台。若北上与三弟会合，能够相互取长补短，可以迅速加强团队管理，很快获得较为乐观的经济收入。然开采煤炭属于体力劳动型团队，这与制造业、营销、技研等团队建设，必然存在较大区别。只能说，自己的经营管理经验能派上用场，但具体有多少能够用得上，还只有在实践中才会有具体答案。 自己声称有外资企业聘请自己做高管，若去与三弟会合，那里没有外资企业，很容易令人误解，弄不好还会让人感觉是在“刷大袖子”、没法合作。还是先行南下江东，一则那里起码有大量外资企业，就算不能做上外资企业高管，所谓世事变幻无常，一切尽在情理中；二则晓晖在那里，起码能够照顾家庭；三则那里正在成为世界经济大舞台，是我国改革开放的前沿阵地。自己对企业经营管理颇感自负，相信有企业的地方，怎么都会有自己的立足之地。这下棋要找高手，弄斧就得到班门。 第二十章 链接世界前沿的红地毯(02) 20.02 走向火车站之际，脑海中再次浮现出抢先冲锋、抢先占位等景象，心中泛起几分压抑几分无奈。一想到自己还夸口“做高管”，出门时那种“仰头大笑出门去”的豪迈气息，在川流不息的滚滚人海中，突然发现只剩一颗菜籽掉入大海的忐忑不安和满怀惆怅。 “季子正年少，匹马黑貂裘。”设身处地想想历史长河中的众多杰出人物，在八字还没一撇的启程逐梦之初，应该同样存在前途未仆的迷茫和事先的忧虑愁绪吧！ 曾经目睹江东的恢弘布局，也曾多次试图描绘其未来五年或十年的概貌，可任凭自己搜肠刮肚、绞尽脑汁，都无法想象出那将是怎样的一幅情景。唯一清楚的是，那将是古今中外闻所未闻见所未见的、漫无边际的锦绣画廊。 “呦落（要下车）、呦落！”是庶盶所特别留意的、要在蚝田路口下车的那位人士，他已经做好下车前的一切准备。庶盶随即一同跳下车，再次踏上数年前曾经到过的路面。举目四下满是一片陌生，庶盶猛然感觉是下错了站，慌忙冲着大巴车高声问道：“这是蚝田路口吗？”“冇错啦！”车门徐徐关闭，随着油门声起，大巴一溜烟开走了。 幸好，当年尚偶然能够听懂一两句江东的当地话，促使庶盶在兜里准备的随身听多了几盘江东话磁带。闷头想想，冇错啦，庚雅（今天）呦识咣（要学会讲）里都嘅（这里的）“兵抖”（哪边渡来或干啥）、“雷吼”（您好）啰！ 一同下车的人，早已不见了踪影。数年前的蚝田路口，没有一栋房屋建筑，就连人影都难得看见几个。仿佛是一觉醒来，放眼四周尽皆楼房林立，大街小巷商家密布，各色货品琳琅满目。一个通向两千多人行政村的、曾经荒无人烟的路口，四五年间的建筑和常驻人口，就远远超过自己老家所在的场镇规模。庶盶猛力摇晃几下脑袋，有些晕眩发痛感觉，显然不是睡梦中的幻觉。 通向蚝田的道路，似乎没有记忆中的那么空旷宽敞。细看之下，并非是道路变小变笮，而是在高大建筑群中显得不再那么空旷宽敞罢了。一连几个店老板都确认，这里就是蚝田路口。但庶盶任然不敢轻信，直到问明周边几个依稀记得的行政村后，才不得不相信并接受眼前的事实。 在庶盶的记忆中，整个蚝田紧靠一座地标性的高高山丘。四望之下，山丘消失的无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蚝田村民委员会的办公大楼，耸立在各工业区与村民住宅区的中间地段。稍加留意，应该在一公里之外，就能够清晰看见办公楼高层上金光闪闪的“蚝田村”三个地标性大字。 环视办公大楼，与老家周边的几个县城中的办公楼相比较，无论是建筑规模还是建筑质量，老家各县城没有一家可比拟的。办公大楼的底层，规划有偌大的停车场所，其间的轿车、摩托车塞得满满当当，三五成群的人不间断进进出出。 眺望四周，原来的沟沟壑壑、小丘低洼，全部变成水平线的一马平川。大小形态各异的工业区等建筑群，正沿着一条条预留的大道两旁呈现出大抵轮廓，有的已经竣工投入使用，有的正在施工，有的地段还没起围墙。 第二十章 链接世界前沿的红地毯(03) 20.03 目睹着蚝田的沧桑巨变，不知不觉中走进曾常驻足过的老工业区路段。当年，这里是整个蚝田商贾云集的唯一地段，如今已远远退居紧邻中心花园广场的文化街等地段之后。当时还深感蛮不错的道路，相较于附近的其它道路，已经显得十分老旧狭窄。晓晖所在的b资电子制造，早已搬进旁边占地500亩的新建厂区。据说，其员工规模当前大约四万，天天都在大量扩招，似乎人尽皆知的要扩大到八万人的制造规模。 就整个蚝田的企业规模而言，别说老家的一般场镇，就连一般的县城，都难以相提并论。这里的企业，十之八九为外资，机械化程度，其生产效率与老家企业不可同日而语。百十来号人规模的小公司，年产值就可能达数千万元。换言之，自己老家周边数县的工业产值加在一起（不包括少数县市境内的、非县市所辖的国营机构），未必能够超过蚝田村。 据悉，在这方园五公里范围内的行政村中，蚝田的经济规模，连个中等都还够不上。在与蚝田接壤的五个行政村中，有两个村的经济规模都远大于蚝田。其中有一个村，因地盘大、起步早，经济规模最少是蚝田的几倍甚至十倍。还有一个村，因交通条件限制，至今小型企业还不到十家，务工人员总计百十来名。 蚝田一带交通枢纽及其完善速度，实在令人叹为观止。就以蚝田为例，除蚝田大道以外，另外相同规模的两条大道已经贯通或即将贯通。每条大道的间隔距离不过三百来米，现有的三条大道横穿蚝田而过，连接无数不知名的区域。如此密集的道路建设，难不成是每天有数以万计的车辆要从蚝田过往？ 四五年之前所知晓的厂家或人士，绝大多数已经不知去向，几乎全都没法问出个所以然来。曾经与自己交换过雪茄的林生兄弟，如今也问不出个去向。近年新到蚝田的外来者是此前的十数倍，据说很快突破十万人。其中，也有自己所熟知的，除了自己的幺妹外，还有从小熟知的几个同乡。“铁打的营盘流水的兵”，资源优化配置条件下的“合理流动”，想必就是这么个快节奏。 曾与这里两家大型外资高管投过书信，虽然都没有直接回应，但估计不可能没有丝毫印象。临行前本来决心带些土特产什么的，然诸如虫草、天麻之类的产季未到，有些又是自己资金所不允许的。此地能够买到的，人家肯定不稀罕。 以从老家刚到蚝田即拜望的理由成熟。可既然是从老家来，两手空空有不够尊重之嫌。再者说，如今自己是来找工作的，若别人果真给自己提供一个人生舞台，这样的人情债却是一生都难以还清的，还是不去叨扰的好。自己此次来江东，与前一次的最大区别在于，本次必须在这里站稳脚跟。凡有可能产生负面影响的言行，必须是宁肯没有也不可泛滥。 下班的人潮蜂拥而出，庶盶迅速走向与晓晖事先约定的地点。从人流的缝隙中刚看见晓晖、幺妹，晓晖就迫不及待道：“得抓紧时间去租房子！” 抬头见人们潮水般拥进当地村民住宅区。自己当年沿着村内大道走过一圈，所有村民远远地就将防范的目光，齐刷刷落在本人身上。那前后左右的人们，停止相互间的交谈、停止手中的蒲扇。死死盯住本人不放的目光，令人顿生误闯禁区的惶恐。原本还想深入一些巷道去看看，却只好做贼心虚般趁早溜之大吉。 转眼之间，这打工仔、打工妹，下班就一刻不停地蜂拥进入村里出租屋。这世道，还真是说变就变哈！ 第二十章 链接世界前沿的红地毯(04) 20.04 在看房过程中，得知大多企业为降低大量修建职工宿舍的巨额投入，以房租补贴鼓励员工在外租房。如晓晖所在厂，普通员工每月房租补贴60元\/人，低中层管理人员每月补贴100~600元不等。这管理人员的待遇，着实令人羡慕。 蚝田没有报刊摊点，好在许多店铺能够阅览到当地报刊。从江东系列报刊的招聘广告可知，急聘管理等高薪岗位的占比远没有四五年前那么大，而且对文凭要求普遍在大专以上，几则聘总经理的甚至要求研究生以上学历。 仔细想想，所有企业都在正常运转着，任何职位即或没有最佳人选，但勉强能胜任的人选不会缺，加上实践出真知，随着经验的积累也就不再是严重问题。就算有人跳槽，也能够迅速提拔出替补来，应聘要求自必愈来愈严格。不过，在管理职位招聘中，人力资源部经理一职的占比很大，待遇优厚，似乎只要有实践经验，文凭就退居其次，但口号仍然是要求本科以上学历。 人力资源开发，是从m国开始风靡全球的。本人早有大体探究，其细节流程尚不及本人在实践中蕴藉起来的，团队建设与人才开发——软实力建设的经验好用。只不过，自己这师法自然的一套，既难以用一两句话概括清楚，又没有权威认可和人尽皆知的案例。更关键是，因果、程序、类比系列推演法，是实践本人这一套的灵魂要素。但是，设若有人多问几个为什么，连自己都会张口结舌。现如今，这些外资企业都把文凭的门槛抬那么高，且定会越来越严苛，料必自己登台的机会将十分受限。 细致分析，小厂普遍建厂或迁入时间短，必然存在管理等方面的缺陷。有能力、有资历、有经验的打工者，普遍瞧不起小公司，而不愿涉足。不仅如此，就连找普通岗位的外来人员，除非迫不得已，也极不情愿进入这些小厂。但是，这些小厂有发展壮大的内在强劲动力，而且也能够发展壮大。本人在这种环境中，将一定更容易获得施展拳脚的机会。 曾探究过法律等成人自考试卷，发现十多门学科的历年考卷，自己几乎不用复习，能过关的概率应该超过七成。只是试题每次不同，加上时间限制、临考心理等，也没绝对把握。早欲不加复习前去报考一两科试试，也好精确预备下一步行止，可此前却接连几次都是“准拟佳期又误”。在条件许可下，将后应该通过自考获得个像样的文凭才是。既然夸下海口“做高管”，自当“黄沙百战穿金甲，不破楼兰终不还。” “就这个房子，你看咋样？”是晓晖在发问。依稀记得接连看过几处，反正有晓晖做主，用不着本人来操太多的心。如今见问，庶盶认真打量起眼前的房子来。好大一通房子，占地面积估计有600~800平米，大概是集体遗留的什么场所。整栋房子显得又矮又陈旧。刚打开的房间，白天不开灯无法看书写字。可能久未通风，一股霉变的混合气味尤感刺鼻。环顾室内，没有厨卫，大概八个来平米，一床一椅一书桌。书桌显得庞大，不用原椅子，室内三边几乎成死角。 门外一口大水井，周边很多人要在此取饮用水或在井台外洗衣服。隔壁的邻居是一家小卖部，主要经营零副食，货品不多。紧邻的一栋房子是蚝田文娱活动中心及其空坝，再外就是大道，进出可谓便利。 晓晖继续问：“三十元钱一个月的房租，你看怎么样？”仿佛其他几处的单间带厨卫一般要两百来元\/月（钢混结构）。冲着三十元\/月的房租，尚好。既然晓晖已看中，那就这房间了。 第二十章 链接世界前沿的红地毯(05) 20.05 对房间内外有个大体了解之后，庶盶问房东：“卫生间、冲凉房在哪啊？”房东带路，用钥匙打开一道靠井台的沉重双开木制大门。正对面还有一道同样的大门，只是从内被反锁。那锈迹斑斑的铁锁，或许已经打不开了吧？原来，这是一条从室内对穿而过、两三米宽的大走廊，如今是封闭、改变了走廊功能。拐弯后的光线更显昏暗，经过几个出租小房间，七拐八拐绕行不下三十米，多户共用的冲凉房兼卫生间在最后的角落。 回到房间，庶盶感叹道：“所有生活等用品不向空中码放，就没有人的立足之地了。房东，你这墙壁要钉上不少书架什么的，有没有问题？”“冇闷呔啦！”又是当地话，庶盶赶忙道：“等阵，吾都木识岗东哇（不会江东话）！”“没问题啦，随你怎么钉都可以！”细看室内，庶盶又说：“这书桌和椅子都太大了，用不上！”“用不上的，就丢在这门外就行啦！”立即前往集市，买来相应什物，一个新家就算安顿了下来。 旅途劳顿的感觉依旧，却说就要上班，而且是在早晨7:30以前得起身，因为需要步行差不多二十分钟的路程。自从走进蚝田，也就沿着原老工业区和村委办公大楼及其附近集市绕行一圈。租房过程中到老住宅区闯荡了一番，至于蚝田其他的一切，都一概不得而知，按当地人的话说，“吾都木鸡啦”！ 关于进厂事宜，昨所有亲朋好友都普遍看好和推荐几家大型中外企业。其中，较靠谱的，诸如蚝田一家大型玻璃厂，采用全球最先进的浮法工艺，机械化程度高，工作轻松，福利好。“包吃包住，每天正班七个小时，带薪双休，底薪600元\/月，每月中旬准时发上月工资。平常加班一小时5元多，周六周日加班近7元\/小时，法定节假日10元\/小时。”“吃的那个好啊，简直是不用摆了！每天15元\/人的标准伙食，鸡鸭鱼肉每餐不同。凡租房的，每月还补贴80元\/人。” 恰同乡能找内部关系，介绍费800元包进厂，可以等到发工资后再给介绍费。该厂是个不错的选项，最起码不至于这边付介绍费，那边被炒鱿鱼。可是，一般大型公司普遍是经年累月被钉在一个职能岗位上，几乎等同于没有发展机会。 从长远利益考虑，还是选择被人们所瞧不起的小厂更为乐观一些。见在坐的对本人究竟有多大能耐知之不多，若说出自己的真实打算，肯定将令人迷惑不解。但若付介绍费，将使自己要在第四、五个月之后，经济才得以缓解——先入职小厂的理由更为合情合理。自热而然，大家也都认为先在小厂做段时间为妥。这不，一觉未醒就得赶紧去上班了。 介绍庶盶进厂的牟工友，一经接触便明显感觉出正直、诚实、善良的一面，庶盶从此开始将其列为挚友对待。牟工友拿出一张身份证递给庶盶说：“我说的是我表弟要进厂，你得用这个身份证填写办理入职手续！”庶盶接来一看，这是牟庆祥的身份证，心中着实有很多疑惑：“必须用这个身份证吗？”“要不然的话，我就成了当面撒谎的人了。”想想也的确如此。看来，摇身一变成牟庆祥，转眼就是避无可避的既成事实了。 第二十章 链接世界前沿的红地毯(06) 20.06 在墎州时，就因自己的名字与岳父的名字谐音，自己就随口一个浩然。不料想凡在墎州相识或往来的人，无论怎么解释，大家全都是一个转身，统统是张口闭口的浩然。更加出乎意料的是，连老家的户口簿也将本人的名字改为了浩然。现在的身份证都是集中统一办理，更改户口簿以后的身份证，短时间难以拿到。本次前来江东，也只好带上浩然的身份证及其配套户口簿了。 墎州没人记得庶盶是谁，老家同样没人记得浩然是谁。就连雍松，在墎州浩然上浩然下了一段时间，多半永远都不会改回称本人为庶盶了。要是牟庆祥这个名字用久了，只怕从此再也听不到人们呼叫庶盶或浩然的声音了。原本一气呵成的个人历史，弄不好还要进一步被切割成难补缀的碎片。 所要入职的，是一家开业不久的精宏五金外企分支机构，当前的从业人数不足百人。虽说眼目前工作量不大，有时连正班都没事做，还得挤出一些事儿加班——以确保务工人员有较为乐观的收入。即便如此，尚在不遗余力的大肆招工。 精宏新招员工试用期三个月，期间日薪11元，外以加班费基本保障月资400元左右。试用期满，日薪增加2~3元，每满一年将增加工龄工资2~3元的日薪，五年后的工龄工资按此前递增比例的二分之一，十年后按三分之一比例递增。 精宏公司坐落在邻村一个老旧工业区内，公司没设内部保安。两个车间加“写字楼”和材料库房，占地面积大概三百多平方米。以前见识过一些内地五金厂，只是这里的冲床、车床，可谓庞然大物，还从来没看见过。被叫入“写字楼”，庶盶好奇地打量一番，除空调气息外，这是一个比墎州化工厂还狭小简洁的办公室！ 室内只有一人，已经知悉叫邓经理，据说是y国华侨，普通话特别流畅，遣词达意十分准确。入职表中有一栏个人履历，庶盶颇感为难。自己对这牟庆祥履历一无所知，实在无法填写下去。不得不起身询问邓经理：“请问邓经理，这履历一栏必须填写吗？”“当然必须填写，而且一定要真实！” 想想也就这么个五金厂，既不涉及自身专长，又不能激发自己长期发展激情。反正自己这旅途的疲劳未消，能否入职都无关紧要，便从容道：“是这样，本人的身份证还没有领到，还要过些时间才寄来。我这里是借用别人的身份证，您看我该怎么办呢？”邓经理满不在乎道：“没关系，就按你的真实履历填写就是了！”“那，我就重新领表，换上本人的真实姓名，好吗？”“没事，不用换，直接写就行了！” 邓经理反复看过庶盶递上的入职材料，一边指点着履历资料，一边不断抬头望着庶盶求证道：“你自己办过厂、从事过成人教育，还承包过乡镇企业。擅长营销、诉讼、技研、团队建设、人才开发？”“是的！”“那也就是说，你对企业的整个经营管理流程，有亲力亲为的广泛实践经验？” 所谓“月盈则亏，水满则溢”，自己得避免把话说的太满，起码应该有所保留为妥：“本人认为，不同行业有不同的技术和特殊需要，除这些陌生的具体技术及其特殊需要以外，对企业内在运行的共性层面，本人是颇感自信！” 第二十章 链接世界前沿的红地毯(07) 20.07 端详了庶盶好一阵子，邓经理诚恳道：“看得出来，你具有这方面的良好素质。我这里正缺你这样的人才，好好干，我保证你会有一个远大前程！”邓经理左顾右盼片刻，叹息一声道：“只可惜，我暂时还无法向你提供一个很好的平台。过段时间，时机一旦成熟，我会让你先做业务！” 细想这“做业务”，很是不明白究竟是个啥职位。料想是对外业务的简称吧？也许，纯粹就是风里来雨里去的跑销售？然而，起码能够发挥自己营销方面的长处，还算马马虎虎吧！ 面对邓经理刻意照顾和发挥下属长处的真诚，庶盶由衷感激道：“能够得到您的赏识，我深感荣幸。本人定当牢记您的嘱托，兢兢业业，恪尽职守。虽不敢妄想报答知遇之恩，唯愿殚精竭力，以报效一二！”“一有机会，我就通知你！”邓经理又问及照片，庶盶这才想起入职材料上忘记贴照片，慌忙拿出照片意欲补贴，“没事，放在这里就行！” 邓经理帮着贴好照片，在入职材料上写画一会。随即，叫来一个部门主管指着入职材料介绍说：“刚入职，叫牟庆祥，暂时安排到你那里。”部门主管一边看入职材料，一边不停打量庶盶，口中接连蹦出多次的“哇晒！” 推开办公室厚重的玻璃门跨入车间，突然感觉这办公室内外还就是两重天。办公室内显得异常安静，车间内却是马达轰鸣。此起披伏的机械声，挑逗起两耳膜跟着一齐鼓噪，耳心深处痒痒着阵阵发痛。特别是一字排开的大型冲床，争先恐后地发出吼叫，每冲切一次，脚下的地皮也要随之颤抖。 庶盶被安排在搽花部，细看也就是在车间摆放一排排体积并不大的搽花机器，震动和噪音都很小。每台机器顶端挂有一圈大小不同、颜色各异的金属丝，这些金属丝瑟瑟发抖地被送进搽花机。机器的另一端连续不断吐出螺丝钉状，带有丝状或花纹的小钉状产品。每台机所吐出的钉状产品，形态、大小、长短、花色各异，一个人可以同时看守四五台机器。 搽花部大体就两件事，除看守机器的人外，其余的人是人手一把小镊子，或一人或几人在一个小金属盘中挑选出不合格产品。庶盶守着盘子挑选了很长一段时间，却始终闹不清，这不合格产品，究竟长的是什么模样。回头细看别人挑选出来的废品，翻来覆去，还是不能发现到底是哪里不合格。这时，旁边有工友相告：“平常很难遇到不合格的，随便挑几颗出来，做个样子就得啦！” 不知不觉中开始昏昏欲睡起来，甚至到了连眼睛都睁不开的地步。抬头四望，车间内没有冼手间，怪不得时常有人进出车间大门。 外面的阳光虽说不上特别猛烈，却也热浪袭人，人们就连走路都会尽量选择背阴的地方。室外的空气，不像室内的空气那样沉闷，转眼之间感觉神清气爽。早有所耳闻，江东一带的工厂内，普遍装有中央空调。原来，空调这玩意还会令人昏昏然，看来远非什么完美无缺。不过，办公室内就没这种感觉。 精宏的生产部门结构很简单，除模工部也就是冲、车、铣、刨、搽和库房。其中搽花部人员最多，大概是实际需要人数的数倍。料必是公司人才储备之所，被工友们戏称为“培养经理的部门”或“拿钱不做事的部门”。 第二十章 链接世界前沿的红地毯(08) 20.08 搽花部的待遇相对较低，几乎是全公司报酬最低的工种。摸工部报酬最高，能够设计制作的大师傅日薪最少60元\/人，据说加班费有超过15元\/小时的。懂按图制作的师傅日薪40~50元\/人，学徒则以年递增日薪5元计。 公司作息也大致一成不变。每天早八点到下午五点，中午休息一个钟。每周一三五晚上加班一到三个钟，周六加班（一天当两天），周日放假，等同于天天满勤。公司免费提供工作餐，不提供早餐和住宿及房租补贴。 五金摸工设计制作的报酬标准，可谓前途诱人。仅就一河之隔的境外地区来看，一名五金摸工设计制作的大师傅，月薪就有超过三万元的，还不是全球最高的报酬标准。由此可准确预见，五金摸工师的报酬，在国内肯定会迎来一个疯涨的发展空间。摸工师傅，是五金制造公司的核心技术力量，是整个五金制造业中的宝贝疙瘩。 精宏摸工部成员，分大师傅（能独立设计、制造）和师傅（独立按图制造），另外是跟师学艺的学徒。各成员来自于直接招聘成熟技工，以及培养学徒。摸工部中的五名大师傅，只有一人带着一个学徒。从这些摸工师傅们日常交谈中逐步清楚，公司特别希望他们多带学徒——对带学徒的师傅有乐观奖励，却均被他们以各种理由加以拒绝。庶盶发现，若想从事五金摸工职业，只要同这些师傅打成一片，几年之后将轻易成为一名大师傅。 这些师傅们似乎都带有几许傲慢神态，初步感觉是难以交往。然则只要习惯性展现出主动热情，其实都很容易交往。估计吧，明显侧重与大师傅们打成一片的动机，大家心里应该是心知肚明的。一位姓刘的大师傅，曾多次询问庶盶的具体情况，庶盶都是有问必答，据实相告。刘师傅对庶盶的情况大致掌握后，对庶盶诚恳道：“按你的条件，哪里用得上和这些冷冰冰、沉甸甸、油腻腻的金属块打交道哦！” 庶盶深有感触道：“按常理来说，普遍是这么个道理。但人生世事无常，尤其是自己初来乍到。俗话说在外靠朋友，多一重人脉、多一门技术，始终是上上选。若能有幸蒙刘师傅您不弃，适当的时候还望能够拜您为师呢！”“只要瞧得起，随时都可以！”“不论将后我是否会学五金摸工，但从这一刻起，您在我心目中，已经是一辈子的师傅了。 当下，徒弟还没有决定究竟要在这里做多长时间，如果一旦确定要在这个行业长期做下去的话，我们师徒就正式举行个拜师礼。此外，为答谢授业之恩，徒弟会将公司五年所递增工龄工资的一半，累计大概一万二左右，孝敬给师傅您作为谢师的酬劳！”“你这就把我看扁了！大家要是合不来，给再多的钱，我都不愿带。既然大家合得来，就图个长期往来和相互照应。若瞧得起，钱不钱的，以后就永远不要再提了！” 在庶盶看来，纯粹按图制作五金模具，并非属于太艰难的事。只要能够有天天上机的机会，估计一年左右将能够熟练操作（同业公司综合月资普遍在两千来元，比普工高出三、四倍）。但是，设计的基本原理着实很难琢磨出来，料必是少不得三五年的时间。当然，最关键是自己对五金制造老是提不起什么兴趣来。若邓经理果真能提拔自己先做业务，届时学做五金摸工，也可谓完全的就棍打腿。 第二十章 链接世界前沿的红地毯(09) 20.09 周日刚洗漱完毕，牟工友提着大袋小袋食材前来，随即便熟练地准备饭菜。感动之余，庶盶觉得，虽说自己暂不会拜师学摸工，但就打普工而言，按自己给刘师傅列出的条件折算，能够实际到手的报酬，始终要比打普工收入高出不少。同样的打工，几乎不用任何代价学得一门高收入技艺，完全属于一种可靠捷径，为什么牟工友他们就不加以选择呢？ 庶盶慎重其事询问道：“有没有考虑做摸工师傅？”“吙哟，那哪是我敢想的事哦！”“我有细致观察过，要想做大师傅可能确实困难一些。但纯粹按图制作模具的师傅却是异常简单的事，也就是说要达到日薪四、五十元的师傅标准很容易啊！”“我看了很长时间，感觉没可能。” 看来牟工友还不太明白其中的来龙去脉，庶盶进一步解释说：“我有这样的想法，如果我要在这个厂长期做下去，我肯定要拜师做摸工学徒。这样的话，假如我将逐年递增的工龄工资给师傅一半，本人试用期间比当普工每天要净多五毛，试用期满每天多一元，满师之后起码比普工每月要多接近两千元。 这样的话，等于五年中给师傅一万二千元左右的酬劳，自己五年中也比做普工多六七千或七八千元。关键是不用任何代价，就能够掌握一门可靠的高收入技术。一个大师傅，虽说在这一带月综合收入只是三千左右，但在河对面月薪可是三万来元啊！”“这的确是一条行之有效的好办法，我要是明年还来的话，就用你的办法拜师当学徒！” 牟工友听说庶盶喜欢下象棋，特意准备了一副棋。每天中午相聚的棋友是愈来愈多。然这些棋友的水准都不怎么样，最多也只能与让双马的庶盶平手。一连数十天后的某中午，一个陌生小帅哥早早邀庶盶对弈。摆棋时对方提出不让子先试试，庶盶清楚这绝非庸手。第一局出于礼貌，庶盶随心所欲采守势。中局未过半，庶盶突然发现自己可谓完全劣势，用尽浑身解术，最终才谋得个和局。第二局开始不久，大家都齐声说“够钟了”，便约定次日复盘继续。 对于自己的棋艺，庶盶有自信的理由。早年曾在棋风盛行的某省地级市，巧遇允许报名参赛“xx青年杯象棋赛”，自己是在第四关被淘汰出局，丧失了进入总决赛资格。事后复盘被淘汰的赛局，有两次的绝杀机会，居然都被自己所错过——败在心理素质上。因而，在业余棋手中，庶盶是存在着极大优越感的。 次日复盘，庶盶发现围观的人，比平常猛地增加了几倍。可对弈结果却是和局，远远出乎庶盶预期。接下来的无数天，和棋居多，其它各有胜负，也就是个棋逢对手。在此后一段日子里，又接连出现几个陌生人对局，庶盶都是充当着半斤对八两。屈指数来，就算将附近三百米内的工业区全加起来，总计不过三千人，其中象棋爱好者大不了三两几百人。庶盶突然感觉，自己的棋艺并不占据任何优势。 想想也没啥奇怪之处，自己从经营化工厂开始，在墎州就再也没有摸棋子了。在老家的数年中，除了与大哥偶有对弈外，也都没有摸过棋子。所谓“三天不弹，手生荆棘。”自身棋艺大幅退化，是在若干年之前就早已注定了的。 第二十章 链接世界前沿的红地毯(10) 20.10 隔壁经营小卖部的李先生夫妇，来自于距江东不远处的沿海地区，其家乡是近代广出商业巨贾之地。李先生夫妇为人诚恳实在，开朗健谈，时常能够聚集不少人在此一起闲聊。刚到一个陌生之地，首当其冲的是需要人脉。有如此便利的交际平台，庶盶当然会尽量挤时间加入闲聊人群，包括李先生一家在内的三朋四友必然日渐增加。 记得刚到那会儿，李生的整个门市部，所摆放出的全部货品，大概总计不超过三百元，使得室内显得很是空空荡荡。感觉没过多少时间，不仅货架增加了不少，而且室内凡能够利用的空间，也早已被货品拥挤不堪。与此同时，李先生的家庭成员也在不断增加，其兄弟姐妹、父母，呼呼啦啦，已经是一大家子齐聚一堂。 精宏所用金属丝、金属块种类繁多，其坚硬度、柔韧度、色泽、轻重、形状等令人眼花缭乱。不少品种竟然用大量稀缺贵重金属生产，据说众多特殊钢种，就连整个国内都冶炼不出来。不得不令人怀疑世界，怀疑人生。精宏所有的原材料全从境外进口而来，所生产的制品（基础配件）又径直出口而去。 入职精宏五金公司，转眼试用期已满，邓经理所说的先做业务尚无音讯。精宏肯定有向国内拓展市场的宏大目标，然如此昂贵的制品，除了面对外资企业的市场外，恐怕本土企业是难堪重负。邓经理的“先做业务”，该不会是要本人去国外拓展市场吧？一个一窍不通的江东话，就弄得自己怀疑人生，若再加上一两门外语，岂不让人神经彻底瘫痪？总之，制品如此金贵的销售业务，最起码初期阶段，将面对可能是有生以来最严峻的考验。 若是与自身专长可以通过类比相互借鉴、融会贯通，也就是能沿着自身所有优势发挥所长，自己尚可耐心等待。然偏偏又是自己难以提起兴趣的五金制造业，长期等待恐非上策。 还是宜早做准备，不能如此傻傻地耗下去了。此外，曾经不断向厂内人士声明解释，自己本名庶盶、又名浩然，而牟庆祥是另有其人。大家也都应声“这个我清楚”、“我是知道的啦”，可人们转过身却都还是习惯性的直呼“庆祥”。果真鲜有听见呼叫庶盶或浩然的声音了，着实有一万个的心不甘情不愿。 想想自己的人脉也算得上有一定基础了。一说二动，就拜托大家专选效益差、举步维艰的小厂介绍。一时间，许多向新面孔介绍庶盶的，诸如“这就是我说起过的专选烂干厂的怪人！”等传闻不绝于耳。介绍“烂干厂”的消息真不少，只是得找时间去具体看看。纯粹已经是无可药救的厂，当然是不可能冒然入职的。 晓晖下班还没进屋就嚷开道：“赶快，有个小厂，天天加班，可以领到七八百元一个月，马上去看看！”就算七八百元一个月，那也是汗水换来的。按自己当前日薪十三或十四元，加班费不低于1.6元\/小时。而且，再过数月时间，来年底薪将在15元或17元\/日，加班费也会随之增加。甚或拜师做模工学徒，一个转身间七八百元一月不是啥稀罕事。 见晓晖正兴致勃勃，便立即道：“好啊，那就先看看再说啰！”很快在一个老工业区找到一位尚不认识的阿闵老乡，是他在帮着引荐他所在的厂。一经了解，是一家小型印刷厂，租用的是老工业区陈旧的厂房，现在人员流动量大（难以长期留住人是众多小厂的普遍现象），厂内从业人员大概五十来人，好像还没人跑业务。 第二十章 链接世界前沿的红地毯(11) 20.11 一家小印刷厂，没人跑业务。庶盶一听就怀着极大兴趣，与阿闵预约待休假的周日，到其生产现场进一步确定。顺着两边分布若干小厂的道路深入，眼前出现了柯式联盈印刷的小幅招牌。一道近两米高、十余米宽的、简易不锈钢电动推拉门。紧靠一端门柱屹立着极为小巧的门卫室，旁边一道耳门供员工进出。一名保安手持大门遥控板，坐在门卫室外侧。 勉强学会了几句当地话。要是自己张口闭口就“雷吼”而上，人家肯定认为本人会讲江东话，定然来上一阵“兵抖啊”什么的。再持续下去，自己就只剩大眼瞪小眼的份了。庶盶上前用普通话招呼道：“保安先生你好，我找这里边的阿闵。”“你请等一候！”保安立即向厂内走去。 环顾四周，若按来时方向继续前行，还有几家小公司，然后是看不到边际的围墙。再看这家小印刷厂，大门口赫然挂着“上班时间谢绝入内”的小块告示牌。保安跨向厂区没几步，远远地迎面而出一位小伙子，细看正是自己要找的阿闵，保安也随即转身朝向厂门外走来。 “今天是决定来上班了？”“暂时还没有决定，今天是想再了解了解。”“那，我能帮上什么忙？”“如果时间许可的话，你前次介绍这个厂的基本情况时，我听的不够仔细，想烦劳再介绍介绍！” “这个厂最受好评的，一是压工资的时间短，每月十号前准时发放上月工资；二是没事做的时候，完全不用耗在厂里，只要该做的事做完了，可以提前下班甚至不用打卡签到。不足之处，主要是厂小，底薪不高。试用期间的三个月底薪320元\/月，三个月后底薪350元\/月，加班费和其他厂家一样，按一比1.5、2、3倍计算。每天八点到下午五点半为上班时间，中午休息一个半钟，没有固定假日。不包吃住。” “不知有没有跑业务的呢？”“刚刚了解清楚，有一个业务经理，据说厂里每月给的底薪是两万多元。但好像说他有很长时间，都把大单拿给别的厂家去做了，肯定在这个厂是做不长久的。现在的客户基本上都是几个老板自己的。另外，厂里有个跟单员，还不能独立跑业务。我也帮着问过，都说跑业务的人才肯定是需要，只是目前还没招聘计划。希望你先进厂，以后条件成熟就首先考虑和安排。” 听闻业务经理一月两万多元的底薪，都还有反炒厂家鱿鱼的迹象，这诱惑力着实难以抵挡。庶盶实话实说道：“我现所在厂包吃不包住。尚没有拿到试用期满后的工资，还不清楚现在的底薪，究竟是390元\/月还是420元\/月。若做到元旦后，那时的底薪将会是450元\/月到510元\/月之间，总体肯定要比这里高出不少。 “不过，想必印刷厂肯定需要就地发展业务，这里跑业务的几率蛮大，我倒是越来越感兴趣了。不知道你们现在是什么部门缺人，我想先实际感受感受，如果能够胜任的话，再顺便到厂里各个部门看一圈，不知怎么样？”“吙哟，这个我还做不了主哦。还从来没有人在办入职手续之前，就要事先参观厂内的，我得先去请示一下。” 见阿闵面露难色，庶盶解释说：“我是这样认为的。这打工，纯粹就是所谓的双向选择。公司有权决定我的去留，我也有权决定自己的去留。所以，即或办了入职手续，不论是公司还是我个人，一旦发觉该走人时还得走人。我只是想提前感受感受知情权！若可能，想拜托帮我问问，看能不能提前对这个厂有个大体了解。”“嗯，这理由够充分，估计没问题。我去问问就来！” 第二十章 链接世界前沿的红地毯(12) 20.12 主管技术和生产的阿华厂长接待了庶盶。到急需人手的杂工部门，实地体验一番，几乎是没啥技术含量的纯手工活，也算不上多么的苦累脏，除报酬低些，完全能够适应。继之去各生产部门走过一圈，发现其印刷质量堪称上乘。这里的印刷速度和印刷质量，是内地印刷企业所无法企及的。一台超大型印刷机，夸张的占据了多半个车间，真的是“除了钞票什么都能印”。 庶盶再次到彩印部，希望要几张报废的彩画，结果被塞了一大抱上好合格品（足以将租房内从脚武装到牙齿）。跨出彩印部，庶盶才发现，原来这彩印部就连内部成员都不得随意入内。 据阿华厂长透露，就连眼前的印刷机，在发达国家早已落伍了。公司已经订购了一台全球最先进的七千多万元\/台的印刷机，来年就要交付使用。熟练使用该机的师傅，只有在国外才能聘请得到，年薪最起码五十万元往上说。细品到该厂的所见实际，我的天乖乖，这该不是在听新版聊斋吧？ 离厂前，阿华厂长承诺：“试用期满，若暂时不能安排跑业务，先换个底薪四五百元以上的岗位，机会是大把的！”走出厂大门，阿闵诚恳相邀：“希望你能考虑前来！”“十分感谢，我会认真考虑。无论怎样，我会在两周内作出决定！” 类比精宏与联盈两家公司，精宏至少眼下纯粹只是在此地生产，材料来源与产品销售，均与当地毫无关联。即或有就地产销的发展目标，短时间内肯定不太可能付诸实施。联盈则完全不同，印刷业只能是依靠就地发展客户。特别是月薪两万多元的业务经理，还明显摆出即将离开该厂的姿态。这，也算是跑印刷业务的航向灯和晴雨表吧！ 自己所熟知和精通的却杳无踪影，总没道理就此止步不前吧？尽管说“隔行休贪利”，但凭借自身扎实的营销功底，大不了迟滞、延误自己前进的步伐，多一些踉踉跄跄的跌宕传奇，却不可能吓没自己填补陌生空白的细节认知与因应方法。 就上班的便捷来说，精宏最近便的路不下1.5公里，中间尚有一段泥土路——遇雨极为难行，若骑自行车则需绕道四五公里。联盈距离自己的租房仅仅三四百米，全都是水泥路面。蔬菜等集市是上下班的必经之路，中午有一个半小时，自己可以从容做饭菜。这里的二手自行车特便宜，四五十元钱就能买到不错的车。若买辆旧自行车，还可节省一定时间。 拿起卷尺比划来比划去，要想同时增加煤气罐和煤气灶等炊事用具，必须大幅向墙壁空间发展。不仅书本等现有的东东要一律全部上架，而且就连锅碗瓢盆灶都得尽可能上架。拿着卷尺在室内、集市来回的跑，反复比划计算，总算把墙壁和室内弄成个琳琅满目的大千世界出来。 决定向精宏辞工。牟工友听闻道：“走遍全江东，只怕都难找到有你现在那么轻松的工作！要不，等到第四个月的工资到手，看看有没有增加到14元\/天的工钱，到那时再决定是否辞工啰！还有，你所说的那个印刷厂我知道，前几个月时常都有没事做的时候。”“正因为这样，我感觉到那里多半有跑业务的机会。当然，你说的这些都是值得慎重考虑的。关于辞工的事，我想这样，先找邓经理谈谈，然后再做决定，你认为如何？”“这样也好！” 第二十章 链接世界前沿的红地毯(13) 20.13 自从入职精宏以来，每天眼中的邓经理，都是一成不变的标配：轮廓凸显、八九成新、一尘不染的工作服（七十年代在内地很流行）、牛仔裤，一双油光锃亮、白中镶嵌着黑条的皮鞋。工作服上衣袋里插一支签字笔和一支铅笔，牛仔裤后袋里插着一把小型闪闪发光的扳手、一支多功能精制卡尺。牛仔裤的另一个后袋中，插着一副白手套。稍微有不同的是，厂门以外就不见了铅笔、扳手、卡尺和一副白手套。 隐隐约约见邓经理进入办公室，庶盶连续扣响玻璃推拉门。办公室内突然灯光透明，邓经理的身影异常清晰。当明白庶盶辞工意图后，邓经理竟非常意外地发出一声长长的叹息，带着些许无奈的口吻：“看来，我终归是难以留住你的了！” 这种至诚的真情表露，令庶盶顿感几分惭愧几分难舍：“对您的知遇之恩，自己是没齿难忘。也正是闻听您需要属下做业务的召唤，自己私下做过些了解，江东一带还分化独立出来‘跟单员’。这在自己的业务实践中是闻所未闻的，尚不清楚还有多少是自己所不知道的。所以，我想趁精宏暂无做业务需要之际，先蕴藉蕴藉，待您需要的时候，我一定会召之即来！” 邓经理又是两声叹息：“只可惜，我这里一时半会不能为你提供一个较好的发展平台。你既然有更好去处，我是没道理阻拦你的。”邓经理不经意间接连发出叹息声来，不忍就此惜别之感开始袭上心头。沉思一会儿，庶盶坦诚道：“数月来，深刻感受到您关怀和栽培的恩泽，闲暇之时也曾对精宏的经营管理方面进行过一些观察、探究…”“吙哟，我都差点忘了。本来早就打算要征求你对本公司现行管理的看法，只是一直未得其便。正好借这个机会，来个知无不言言无不尽怎么样？” “冲邓经理您的这番话，属下恐怕只能是和盘托出一己私见了！”“那是理所当然的！”“据我观察吧，精宏在此地所涉范畴，当前纯属生产性事务。单就精宏的生产而言，摸工部当属核心技术命脉之所在，公司为培养大师傅、师傅、学徒提供了诸多激励和保障条件。若从就事论事角度出发，属下以为在运作机制层面，如能进一步兴利除弊的话，或将迅速促进公司的发展壮大：一、实施强企业文化战略，将公司打造成人才辈出的摇篮；二、…” “你先停一下！强企业文化，这可是时下全球各大企业竞相追逐的，难不成你在这方面有独到经验？”“应该说，我并不是完全意义上的‘现代企业文化’理论的忠实践行者。换句话说，我在实践中通过另类途径，取得了不次于‘现代企业文化’效果。”邓经理迅速接过话题：“坦率说，我十分震惊！但…认真想想，也并不觉得奇怪。因为，从认识你的那一刻起，我的第一感觉，就认定你是一个能够创造奇迹的人！” 茶具盘中的水沸腾起来，邓经理熟练地操弄着各种茶具，转瞬各自沏上一杯，不慌不忙道：“来，请喝茶！”庶盶略微起身前倾，双手靠近滚烫的茶杯，表示领受。 第二十章 链接世界前沿的红地毯(14) 20.14 邓经理以谦逊、诚恳的语气道：“我现在是特别想听听你关于强企业文化的另类途径！”庶盶不假思索道：“这是基于自己企业如同人体类比概念的实践结果。自己在早年间，技术、营销、管理等诸般障碍接踵而至，时常深陷绝境。幸好有扎实的历史、生物等知识，加上从小养成一遇难题就拿起烂笔头事先排列推演的习惯。 “实践中逐渐发现，技研、营销、管理、思维等均存在有因才有果有果必有因迹象，以及万事万物均或多或少存在着一脉相通、一通百通的内在联系。这些不能用肉眼直观的前因后果，不细心还真难发现或者千头万绪。但若用纸笔排列并一究到底，不仅可有效捕捉事物演化的来龙去脉，而且能成倍提高思维效率。 “随着实践的深入，逐步发现企业的内在运行，与人体内在的信息与实物的双重循环，二者之间有着广泛相同、近似的一脉相通的、可广泛借鉴的内在联系。” 见邓经理有些迷惑的静待下文，庶盶解释说：“想来，自己早年往往是在实践中闯进死胡同，然后才急于通过纸笔推演，寻求解决办法。所找到的新办法，普遍能行之有效，故而滋生哪里都敢闯的些许盲目些许自信。闯进企业管理之初，自己只知道身处万劫不复边缘，若非前女友提醒，方如梦初醒获悉计件工资制等《科学管理原理》的存在。然而，一边是层出不穷的问题火烧眉毛，一边是难以迅速消化吸收的理论知识，自己只能按自身所固有特色方法，适当结合新知识来应急。因此，自己从来都不是一个囫囵吞枣地照搬、照抄者。 “属下也提“现代企业文化”理论，也提“软实力概念”，但更多是用于两相类比。例如，在属下看来，“软实力”的范畴，应该包括智慧及其科学技术的所有范畴，也就是有效信息循环范畴，如同脑神经的灵魂范畴一样。从这个意义上来讲，自己的团队建设与人才开发，几乎涉及全部的智慧及其科学技术的软实力建设范畴，而“现代企业文化”理论、“软实力概念”的建设，尚远远达不到这样的高度。 “自己运用企业如同人体的相互借鉴类比概念，结合事先的因果推演、程序推演、类比推演，进行团队建设与人才开发，自己愈来愈笃定，要比发源于m国的企业文化建设，更为简单易行和事半功倍！ “属下甚至猜想，在宇宙混沌之初，万物为了共同永恒的物质不灭，彼此歃血为盟。一条顺者昌逆者亡的、物质等价循环交换的‘游戏规则’轨道——既互为依存又相互竞争的物质循环链应运而生，从而渐次诞生了地球、生命和人类智慧。将客观循环链定义为人类一切知识与技术的发源地和百宝箱，有过之而无不及！ “虽然自己尚不清楚万有引力和物质不灭背后隐藏了多少秘密，但能够清楚客观循环链形成物质不灭、万有引力的大体来因去果。而且，无机化学、有机化学、生物化学、遗传基因、生物生理、组织解剖、电子电脑、物理学、胚胎学、粒子、量子等微观领域知识，均对自己的猜想给予了有力支撑。 “无所不在的客观循环链，将万物捆绑为互为公共资源、一损俱损一荣俱荣的利益连带共同体，形成以信息与实体双重结构——认识与方法分工并列的、相互作用的物质循环链。” 第二十章 链接世界前沿的红地毯(15) 20.15 似乎，邓经理对原理性内容的兴趣很浓厚，延续相应话题，庶盶道：“细究客观循环链，具有以客观价值化为导向、追逐结构优化的双重职能驱动特征。也就是以信息交换循环作为具体资源，形成对价值认识的导向功能。继之以具体的实物交换循环，实现各自的一系列、可持续的资源优化配置发展目标。 “信息循环的导向功能——人体的脑神经系统，与实物循环的供给功能——人体的心血管系统，是我们每一个人赖以生存的前提。企业首先要了解、掌握市场，同样以信息交换循环导向功能为前提。这两大功能互为依存互为竞争，分分秒秒都缺一不可。一旦运行不畅，生命就受到严重威胁。个人是如此，家庭、企业等社群组织也是如此。信息的交换循环，解决了对价值认识的导向问题。 “从科学技术层面来讲，包括人在内的万物，数十亿年来都只能围绕着信息与实物的两种资源，不断重复着接收、识别、分解、转移、储藏、合成（或称结构重组）等范畴的技能技巧。一切科学知识与技术的内在微观功能结构，均分门别类的存在着上述微观功能的基础单元，就像电阻、电容等基础电子元件一样。人类科学技术的发展，仅仅是对自然界物质演化动能和技巧的发现、发掘、复制，以及纵横延伸微观功能单元的结构链。 “物质循环链中的信息资源，是描述或再现、适时反映相应实物所固有的亲和与排斥倾向，以及形状、色泽、结构、动能等所存在的外溢信号。信息与实体，同样互为依存，不能孤立存在。有实物就必然有相应信息输出，有信息就必有相应实物，信息可以传播更远和反复描述再现。从实物与信息双重结构、双重循环的视角出发，来理解“波粒二象性”，似乎相对更为容易。不过，验证、更新这些前沿认知，首先需要奠定相应硬件设施基础。据说仅粒子碰撞设施，举全国之力都难以具备。为此，属下对“波粒二象性”等，尽管想法多多，却唯剩保持沉默。 “信息与实物双重结构的等价交换循环，形成内在结构多样性、个性化的内在需要，以避免物质结构与需求的广泛雷同。如果球籍资源供给和需求大量雷同，该进的进不来，该排的排不出，物质的有机循环将阻断，彼此的物质交换将无以为继。 “以价值交换为导向的资源优化配置——满足结构优化的内在需要，产生万有引力，迫使各物质个体必须沿着多样性、个性化方向提效降耗，实现周而复始的物质不灭。” 稍加停息，邓经理没有发言意向，庶盶继续说：“从客观循环链角度来看，人类所有言行或现象，都是对内在循环链功能的复制、外溢、延伸，以及纵横拆卸重组的结果。人类与其它高等动物的最后区别，是理性的觉醒。也就是向事物内在循环的微观本质不断深入：通过事先满足他人及被种养动植物的内在需要，从而诞生了由农业向工业逐步深入的星球智慧。 “类比企业组织与细胞组织（如人体），二者既有共性规律又有个性特征，采用以价值为导向、以集体连带责任制协调、理顺方方面面的利益关系。也就是建立健全化矛盾为共赢动力细节流程机制。这里的价值化集体连带责任制，是类比和借鉴脑神经信息循环机理和心血管实物循环机理，而在实践中逐步形成的，灵魂与肉体双重结构的内在运行机制。是一种信息循环与实物循环的双重并列运行机制。” 第二十章 链接世界前沿的红地毯(16) 20.16 “没有人类的表情、声音、语言、图表、文字等信息交换循环的媒介，人类永远都不可能崛起为地球的主宰。 “正是因为有了上述更准确传递各自信息的‘工具’，彼此之间、代际之间、区域之间、物际之间所输出的信息，得以丰富各自的认识结构链。自身以外的循环系统、循环体系才得以逐步建立，从而逐渐形成自成一体的可供人类各自独立支配的食物链。否则，人类永远都无法突破遗传基因瓶颈。我们祖祖辈辈只能抱着各自那点经验教训原地踏步，永远都没可能诞生智慧及其科学技术。 “殊为遗憾的是，信息论并没有全部涵盖人际间的信息交换循环范畴。相关人际之间的信息交换循环，包括企业等社群组织的内在信息循环等的探索研究，整个人类的从古至今，至少尚没有形成举世公认的基础理论。也就是说，全球性人际间的信息交换循环，尚处于无机、无序、低效高耗的初级阶段。 “是人际间面对面的信息交换循环不重要吗？或者说，面对面的信息循环，是无足轻重的可有可无吗？事实正好完全相反，面对面的信息交换循环，不仅不可或缺，而且自始至终都是生成、或说构成智慧及其科学技术的灵魂要素。不论是个人，还是家庭，乃至企业，没有畅通的信息交换循环功能，就是没有灵魂要素的一具空壳。 “书本、报刊、电视、广播等媒介，是传播、生成智慧及其科学技术的重要途径，但不是唯一途径。没有教师与学生、父母与子女等人际之间的融洽关系，书本等媒介功能，至少在幼儿或早期教育时期，将会大打折扣。仅此，就足以普遍影响、决定一个人一生一世的命运。书本等知识的信息载体，均通过蕴藉实践经验教训而成，然这种蕴藉范围和时效过程都存在相应局限。别说全球范围内，就连相对狭小的区域范围以内，都尚有广泛与其密切关联的、大量劳动大众所实践的点点滴滴经验教训，并没有汇聚其中，令无限广阔的宝贵智慧“元件”资源白白浪费。换言之，彼此实践点点滴滴的经验教训，是面对面生成智慧及其科学技术的另外大半个天空。 “一些全球竞争优势极为突出的企业，均具有将公司打造成造就人才摇篮的明显特征。无可否认，全球经济竞争的真正前沿阵地，集中在造就、留住、发挥人才价值的方寸之地。关于造就人才、留住人才、发挥人才价值，在发达体国家或地区，取得了诸多令人为之振奋的进步。所用方式方法，也令人目不暇接。窃以为，凡能够可持续性地广泛调动全员化的主观积极性的方法，就是具有灵魂要素的有效方法。 “仅有信息循环的灵魂机制，尚不能打造出造就人才摇篮来。化职能对立矛盾为共赢动力的利益分配机制，必须与之双重并驾齐驱。动物内在细胞成员之间的配合效率，是通过心血管——动静脉血液（实际的实物利益）循环作为保障，完成彼此之间的利益分配。具有整体利益以局部利益的实现而自然实现的协调机理，等同于个体利益以整体利益的实现而自然实现，人类的税收机制已基本跨入这一台阶。但是，具体到企事业等涉及人际分工合作的具体细节流程领域，却无法引入这种机制。 “以《计件工资制》为代表的科学管理原理，将价值交换引入车间，曾一度为主观积极配合注入一剂强心针，使得分工合作的劳动效率迅猛飙升。同样的方法使彼此的竞争优势追平后，计件工资制等不能进一步更新深入到估价人的一言一行。纯粹的物质利益，导致认识与方法脱钩、失衡，即精神财富与物质财富的内在心理结构失衡，也就是不能有效满足智慧增长的健康心理需要。” 第二十章 链接世界前沿的红地毯(17) 20.17 “细究科学管理原理、行为科学、现代企业文化理论、人力资源开发等，均缺乏方向性功能和部分功能结构性断链的盲区。如行为科学，在没有揭示行为与潜意识或称思维导向的来因去果的前提下，就算对所涉行为表象的浅层定义正确，也无从捋清可变与不变的来龙去脉，其科学性的概率，就存在众多值得推敲的空间。 “缺乏方向性功能，就意味着无法回答为什么只能这样而不能那样的问题，就背离了以理服人的康庄大道。从而无法形成组织整体化的统一结构性认识，只能局限于胡萝卜加大棒——缺乏主观动能投入的外力驱动型阶段，与全员化主观动能的有机驱动型有着天壤之别。 “近年风行的现代企业文化理论、人力资源开发，均不约而同的强调团队精神，却都没有回答什么样的人文环境标准，必然产生什么样的团队精神。也就是存在着众多实际操作细节流程的空白。要跨越、填补这些空白，不同的人将存在着千差万别的不确定性。普遍的缺乏信息循环功能或信息循环不畅、方向性失误、岗位责任衔接性缺失、出工不出力、点滴经验教训的个人心血浪费等…… “企业等经济团队，以创造剩余价值为唯一生存前提。企业各成员之间，所获待遇与职能价值失衡等弊端日益突出，逐步挫伤各成员的主观创造积极性，使得企业等团队的内在结构松散。劳资双方、管理层与执行层双方等对立双方的矛盾，不是被有效化解，而是不断加深。团队形同离心离德的一盘散沙，经不起任何的风吹草动…… “在所有社群组织中，家庭相对能够更持续稳定。曾以为血缘亲情，是可持续稳定的第一要素。但随着大量类比、归纳、总结却发现：维系家庭持续稳定的核心命脉，是利益连带关系的纽带。若一旦把利益连带关系彻底切割断裂，血缘亲情将脆弱到甚至不如非血缘平常关系。换句话说，缺乏利益连带纽带的牢固捆绑，任何的感情，都是弱不禁风、经不起长期考验的。 “属下还对成败要素进行过大量类比。在历史长河中，在现实生活中，凡成大事者的秘诀多到令人眼花缭乱，但不可或缺的是占据正当正义的制高点。所谓有理走遍天下无理寸步难行。凡勇于担当、为大众谋福利的德才兼备者，普遍能迅速凝心聚力，并在相互作用中迅速提升自己。因为只有德才兼备者，才能真正一视同仁的善待他人，才不会因一己私利而斤斤计较，甚或六亲不认、睚眦必报。只有德才兼备者，才可能受众人竞相拥戴，人们才能抛开一切后顾之忧，主观积极地投入到合作之列，甚至不惜舍生忘死地不离不弃。 “一个为人处世存在明显缺陷的人，其行动力低到几乎不可能独立完成略有困难的事。什么是为人处世的最大缺陷呢？大量事实表明：见利忘义的唯利是图和拒不遵循相应游戏规则。源于偏听偏信、偏执偏见的潜意识认识结构——信息资源的营养不全。 “趋利避害，是一切生物的本能反应。‘人不为己天诛地灭’，也算是一语中的啊！然而，不顾他人的一己至上，所谓‘欲速则不达’。由于需要极力掩饰一己之私的意图，这种缺乏诚意的内心世界，将会作为类比他人内心世界的样板，自必怀疑他人诚意（反之则尚不构成心理结构）。他们充当着人际间有效信息循环的阻碍者、破坏者，或者说是责任推卸者、是非混淆者、激化矛盾者…… “什么是为人处世的优秀素养呢？也就是从全要素视角的认识结构为导向，可谓信息资源营养健全者。在分工合作环境条件下，勇于担当，立足于正当正义的不败制高点。即，为信息与实物循环的提效降耗，充当建设者、完善者、扞卫者、奉献者。不舍不得，有付出才有回报。他们更能轻易获得精神与物质的两种财富的双丰收。” 第二十章 链接世界前沿的红地毯(18) 20.18 “要让公司人才林立和发挥人才价值，属下在实践中逐步发现，只是需要充分满足两个层面的条件，诸般事宜将一气呵成。 “一是强化内在智慧信息的高效低耗的交换循环，也就是解决个人和集体优化认识结构的问题，即正确认识、正确导向的问题。只要具备牢不可破的正确认识，诸如人才开发、技术开发、科学决策、高效低耗等，凡属于智慧范畴的问题，将奠定迎刃而解的基础；二是解决公认为的公平分配利益的问题。职能报酬是所创职能价值的真实体现，这样的利益分配，就没人质疑其公平公正性。所谓好钢用在刀刃上，类比借鉴心血管动静脉自动扩缩机理，利益需要向紧迫、重要、高端等问题或岗位或领域，适度倾斜，以激励和明确全员化的发展方向。 “属下是这样做的：为企业或称团队，引入脑神经信息循环机理和心血管实物循环机理。秉持自主自律（成倍降低管理成本）、共商共建、共识共赢大方向，在群策群力中逐步建立健全高效低耗的价值化导向。 “通过强化全员化利益连带纽带，以自由组团的细小团队为单元分段包干，团队报酬与团队职能价值高度匹配。以全面系统的各工序百分比数据链为前提（部分仿照、复制动静脉机理），各团队自行核算各成员报酬；开放所有职能岗位，自由竞争上岗（适当维护原在位者地位和利益，即挑战者需要做的更优秀一些），以激励全员化向更高梯级标准冲刺；日常事务的人力财力配备，一律实行预案、预备、预控，为决策科学化夯实基础。 “战之必胜的客观前提，首先需要弄清所有细节流程中的，人力财力消耗和所获相应价值。相对的竞争优势，取决于各细节流程的人力财力配备的合理与否。局部资源过剩或紧缺，都会降低内在两种资源的交换循环效率，也就是会挫伤各成员的主观积极性。总之，不打无准备之战，是确保攻无不克的先决条件。 “所谓拟人化管理或称法人结构治理，最后决策必然还是一个人做出，还得一个人说了算。但由于时时事事以全员化整体意志为导向——所有重大决策均源自于整体化意志的明文备选预案，也就等同于人人参与、影响了决策。在人人都是主人翁的全员化主观有机动能驱使下，即或前路充满刀山火海，同样阻挡不了众志成城的、朝着既定目标滚滚向前的步伐。随着两种财富立竿见影剧增，以及苦战、恶战锻炼的深入，战无不胜的团队心理将坚如磐石，人才林立将水到渠成。 “还有一个问题：全员化自主自律地按所创价值分配利益。人人都是主人翁了，公司、老板的利益又从哪里来嘛？不论是投资还是投劳，都是生成价值要素的首要组成部分，都可以通过百分比数据链（可以向千分比、万分比精确度迈进），实实在在的体现出来。只要是事先拟定，设若投资者分配占比较大（不垄断投资权，结合个人资本账户），将会激励全员化的主观投资激情，同样是皆大欢喜的一荣俱荣。因而，酬劳与价值相匹配，是为亲兄弟明算账——化矛盾为共赢动力，提供了更为切实可行的、可操作性的细节流程机制。 “以价值为导向、整体连带的团队包干制，仅仅是按劳分配中的一种方式，相较于计件、计时等，更为公平公正、科学合理一些，完全不存在削弱某方利益的问题。类似于税收机制，投资、投劳所占份额均事先清晰明了，该提留的提留，该积累的积累，该谁的就是谁的。先说断后不乱，没有暗箱操作的事后坑人，一切皆不失为正当正义，光明磊落，肝胆相照。 “不仅如此，随之而来的滚滚红利，如整体智慧创造力的几何级剧增，管理成本的成倍下降，劳动效率的大幅提高等等，使原来那点涓涓细流的盈利，就显得无足轻重了。” 第二十章 链接世界前沿的红地毯(19) 20.19 这沏功夫茶似乎还井然有序、有章可循，感觉可以较快掌握。庶盶一口饮尽杯中茶，起身欲学学沏功夫茶，邓经理却已抢先像演奏大师般伺弄起茶具来。邓经理一边有条不紊沏着茶，一边不紧不慢道：“我算是听明白了。原来，你已经是怀揣改写人类发展进程锁匙的大哲学家了！你的这些成果，应该发表了不少论文吧？” 就这样的一些见解也叫成果？还能够晋升到学术层面，可以撰写论文了？自己怎么从来都没有想到过呢？不会吧，自己会如此彻头彻尾的孤陋寡闻吗？ 闻言顿感忐忑，庶盶只好坦言道：“我想，要不是邓经理您太过高看属下，就是取笑属下了。自己祖辈为农，本身又只有初中文化的底子。所谓的泥腿子上田盖，初生牛犊不怕虎地一头扎进商海狂潮，才知道这完全是两重天，才知道债务压得自己没了回头路。才知道，自己的唯一出路，就是舍生忘死地朝着胜利的彼岸，被迫疯狂发起一轮轮‘最后’冲刺！ “因而，自己所蕴藉的经验，用于实践尚可。但若说学术层面，自己都还在昏昏然之中，连做梦都还没有想到过论文方面的事呢！” 邓经理若有所思，良久方道：“完全感同身受，更是由衷钦佩。…不知有没有听说过y国的xx大学和mba？” y国的xx大学和mba，可谓享誉全球。可惜自己知之不多，庶盶唯有简而言之：“对xx大学略知一二，是一所令全球侧目的国际名牌学府。mba以案例的实践经验导向为特色，中文称工商管理硕士。我国近年有部分高校已经开设了这门课程，属下也就知道这些。”“我就是xx大学毕业的，并获得mba硕士学位证书！” 想起电视剧中传教士的情景，庶盶无比虔诚地双掌合一举过眉心，继之也学着在胸前画个十字架：“上帝！您…要是在我老家的话，那可就叫留洋硕士。是寻遍方园数千公里，都难得一见的天之骄子啊！” 邓经理突然畅怀大笑，扭身拍打着牛仔裤后袋里的扳手：“你有见过这扳手不离身的天之骄子吗？”“这…，当然唯独只能在精宏，才能有缘如此一饱眼福！” “这么说吧，不论是企业管理实践还是相关理论研究，以及哲学研究，单就西方发达体的最新动态来讲，我肯定要比你更容易了解，而且也肯定比你了解更多。我就读的xx大学，就有一位我的哲学导师，他长期在国际权威学术期刊上发表了很多的论文，在西方哲学界是颇具影响力。他的研究方向和课题，同样普遍涉及你所说的微观知识领域。” 邓经理很是才思敏捷：“两相对比，我感觉，我那位导师的研究题材，就像是拿着放大镜、铁铲、毛刷、镊子在大山脚下找金子一样。而你的这些题材，好像是沿着什么循环链的路径，比比皆是地一抓一大把。须知，在西方哲学界，对‘波粒二象性’等微观领域，进行哲学研究者大有人在。可是，数十年甚至百余年来，几乎都没有取得突破性的重大进展。 “刚才听你噼噼啪啪的一席话，感觉是你在微观知识领域已经走出很远很远。想必就连我的哲学导师知道后，都得叹为观止。我敢断言，你的上述发现，若是换成某些哲学家，他们将很快归纳出一套改写人类发展进程的崭新哲学。所以，即或你现在还不是被世人所公认的哲学家，但实际上已经具备了一个大哲学家的基本内涵，这是出自我内心最真实的肺腑之言！” 忽感遇到能够完全读懂自己的伯乐了。庶盶由衷感叹道：“吙哟，您的一番话，倒是把属下抛向九霄云外，不知‘庄周梦蝶’为何了！” 第二十章 链接世界前沿的红地毯(20) 20.20 邓经理满脸真诚的微笑：“十分容易理解。所谓一心不可二用，你只是专注并一直埋头于实践探索。至于理论层面，从你谈及的内容来看，涵盖面异常的宽泛。要真正成为一个举世公认的大哲学家，道路可能还比较漫长。因为，所涉有太多的人类未解之谜，尚需要你去逐一探索、解答，可能并非想象的那么容易。我特别注意到，按你的理解，人类的一切科学与技术，都来源于…什么…？” 庶盶脱口而出：“若问人类在数十万年、甚至数百万年中究竟学会了什么，我的回答是：识别、打破原物质或信息结构、分解分类、取舍转移、重组合成，也就是照搬或称复制生物化学中的接收、识码、分解、合成的，信息与实物双重循环的方式方法。而这些方式方法，就连最原始的无机物都早已存在着、运用着。 “从这个意义上来讲，人类仅仅是学会了发现、发掘、复制或纵横重组更新最原始、最古老的、物质循环的方式方法，仅此而已！” 邓经理沉思良久：“从你的认识出发，人类的任何科学技术，仅仅是发现和复制或称重组更新了自然界所固有的方式方法。同时，你还应用了什么因果推演、程序推演、类比推演，就能够事事有样板、可照猫画虎，所有成员就能够自主自律进行高效低耗的周而复始循环，是这样吧？” “这个问题，或许从认识与方法的两个层面来阐明，可能会更清晰一些。从方法层面来说，人类从来都没有凭空为地球增加或减少任何一种的基础物质。即便人类将来大量开发利用外星资源，最多也就是充当星际资源的搬运工。人类能够做到的，就是对信息和实物双重结构的两种资源，进行冲切、打破或称分解，按亲和与排斥固有倾向进行取舍转移、储藏重组，也就是更新和优化功能结构。人类同样没有增加或减少早已客观存在的技能技巧。 “集成电路，从其技术的内在微观结构单元来说，人类只不过是识别材料，融入化学、物理、印刷等方式方法，而这些方式方法同样在客观自然界中，早已实践、运用了数十亿年。诸如‘薛定谔的猫’、‘波粒二象性’、‘量子纠缠’等，同样是描述师法自然的、信息及其实物的、凭肉眼难以直观的隐形循环交换现象。电子等技术，以改变高效低耗的材料、信息循环路径（电路）为特征趋势。属下甚至据此预感，未来的前沿技术，必然沿着改写信息结构和信息循环路径的双重轨道不断深入。 “属下在技术研发实践中发现，沿着特定对象技术的演化脉络，对该技术分解拆卸成细微的基础功能单元，这些基础功能单元就遍及所有科学技术领域。例如，现代工业技术的内在结构，处处充满农耕技术内在结构单元的踪影，更充满识码、分解归类、功能合成等口眼手足和消化酶等微观功能单元的踪影。也就是说，没有眼耳口手足和消化酶等功能技巧的外溢、复制，就没有农耕知识与技术，更不可能空穴来风的产生工业知识与技术。不论是生物体内在的技能技巧，还是古老的农耕技术，仰或是现代工业技术，均具有一通百通的共性规律和各自不同的个性特征。 “类比共性规律，可以找出一通百通的不变纽带；类比不同个性特征，可以明确各自不同的结构性优化方向，也即各自不同的亲和与排斥倾向。通过相互类比借鉴共性规律照猫画虎，以及明确其独特结构优化方向，将几何级加速各类知识与技术的优化重组更新（或称创新）。” 第二十章 链接世界前沿的红地毯(21) 20.21 “智慧及其科学技术的内在结构及其内在循环，潜意识的认识结构——思维导向功能的内在结构及其循环更新，都大致同理。从共性规律和个性特征的两个层面来讲，信息与实物的内在结构及其内在循环，具有高度统一、恒定不变的一脉相通、一通百通的共性联系，以及各具特征的个性不同。 “物质由微观粒子构成，科学技术同样由类似于信息‘粒子’的微观基础功能单元构成。用于反映实物的信息资源（描述、虚拟、放映等脑神经思维功能范畴所需资源），不能脱离由粒子构成的实物资源而孤立存在。信息及其实物，二者是形影不离、时空距离最小、相互作用最紧密的直接对应体。其内在结构和循环机理，是最具共性统一和个性差异最小的一对职能搭档。智慧及其科学技术，属于脑神经信息循环产物，更不可能脱离信息与实物的共性规律而孤立存在。 “属下在技术开发过程中，曾对相应技术的微观基础功能单元，进行了系列分解分类，不仅个人技研效率明显提高，而且团队总体技研效率更为突飞猛进。 “值得一提的是，人潜意识的亲和与排斥倾向——言行导向功能基础，与化学反应的亲和与排斥倾向、生物趋利避害倾向，具有一脉相通的共性联系。因而，属下认为，科学技术的内在结构，具有功能性亲和与排斥倾向。也可按中医阴阳五行辩证，理解为功能结构的相生相克趋势。也就是说，科学知识与技术的重组，需要弄清系列功能基础单元的功能发挥条件，好比面对一堆电子元件需要匹配参数一样。否则，很大概率可能会远离功能目标要求。” 见邓经理充满迷惑，庶盶纠正道：“这，听起来似乎忒复杂，但实际操作层面却是异常的简单，可能是没有找到更恰当的表述语言所致。属下是在遇到难解的障碍时，便用纸笔预演，不知不觉中发现：原来，自己在科学知识与技术的汪洋大海中，上跳下窜、胡乱拆卸和另行合成组装，真的已经是蛮在行了。 “自己曾经将科学知识与技术结构的内在微观功能单元，基本作了信息与实物两大板块的分类： “一、涉及信息循环板块的知识与技术，其微观结构的独立功能单元，大体分为接收、解码（分解、识别）、亲和或排斥的取舍归类、转移储存（记忆）、还原（重组合成）、输出（传送、发射）；二、涉及实物循环板块的知识与技术，大体分为动力、破解（分解、识别）、亲和或排斥的取舍归类、转移储存（传动、搬运）、合成重组、输出交换（产品、理念）。 “实践中还感觉到，这样的分门别类似乎很笼统，有点像仅仅将电子技术的内在结构，分类为电子元件、线路元件、外壳元件几大类一样，尚可以进一步细分为诸如电阻、电容等基础元件。初步尝试过，进一步细分或将大幅提高效率。只可惜，后来没有继续涉足多领域的技术开发实践，这方面的探索也就逐渐淡出自己的思考范围。 “当然，对科学知识与技术的拆卸重组，绝不是可以无米之炊。也即，将内在结构分解成若干的微观功能单元，通过对功能单元的识别归类，相互类比的融会贯通，可以几何级加速填补认识空白，却不能取缔变陌生为熟知的基本过程。即，熟能生巧的相应基础知识，仍然不可或缺。” 第二十章 链接世界前沿的红地毯(22) 20.22 邓经理心无旁顾的一副专注倾听神态，庶盶继续接着说：“从认识层面来讲，不论是个人的内在认识结构，还是团队的内在认识结构，都有一通百通的内在共性联系。在等价交换的客观循环链中，相互作用的价值行为效果——盛衰强弱的来因去果，取决于各自内在价值化认识导向功能的结构、是否覆盖价值生成的全要素。若未能涵盖价值生成的全要素，可谓结构性功能缺失，就不能有效完成价值化言行的正确导向，就不能称之为正确认识。 “要牢固树立正确认识，就必须弄清，客观价值化正确认识的基本内涵。最为公平公正的，纯粹等质等量的物质交换，却遭遇彼此之间、时空之间等，无法突破的铜墙铁壁，是一条不可持续循环交换的死胡同。 “以急需、稀缺为贵的等价交换循环，成为生生不息、周而复始、物质不灭的唯一有效发展路径。这是一条以交换对象物的存在，为前提的交换循环之路。若没有交换对象物的存在，任何的物质个体，都无从赚取所需物质利益。包括人在内的生命物质个体，就不能持续存在。 “万有引力和物质不灭的、周而复始等价交换的游戏规则的、伟大之处在于：无声无息的摆出两条截然反向的、盛衰强弱有别的路径，任由各自随意选择。选边站队的对错与否，成为盛衰强弱天壤之别的分水岭。 “假设果真有上帝存在的话，料必他可能在数千亿年之前，就在考虑、设计万物生生不息的物质不灭游戏规则，他会在地球诞生时宣布：我的游戏规则，只能保障你们彼此千秋万代生生不息的永恒不灭。对充分顺应等价交换循环游戏规则内涵的，奖以一荣俱荣的滚滚红利；对背道游戏规则、一损俱损者，罚没一切红利（出于好生之德，只要不一己独大到毁灭众生，将保留其参与再循环的老本和资格）。至于如何选择高效低耗或低效高耗的盛衰强弱，则‘八仙过海各显神通’，由你们在既互为依存又相互竞争的大背景下，彼此自行去领悟、去认识、去完善…… “包括人在内的物质个体，其存在、存活周期的长短，并不影响总体物质不灭的终极目标。相对而言，个体的存在周期短，尚可加速总体物质的新陈代谢循环。互为依存的物质循环交换，就意味着必须以参与交换的对象物为自身存在的前提。诸如有恃无恐狠宰交换对象物的虎豹，对象物早早避而远之，这种本质上自毁生存根基的行为，就只能在美轮美奂的自鸣得意中，自行画地为牢去忍饥挨饿，陷入一损俱损的濒危歧途。 “人类先祖在弱肉强食、危机四伏的狭缝中，选择了事先满足他人它物的内在需要，逐步建立健全了自成一体的食物链，并在确保交换对象物（被种养动植物）参与再循环资本扩张的前提下，成倍提高了食物总量资源。这，是智慧及其科学技术诞生与演化的唯一正确路径，也就是区别正确认识——真假智慧的分水岭。 “一己私利的唯利是图，浅表层的初看之下，这种急功近利的路径，往往还频频得逞（原因是很多人未能有效识别一己至上言行的来因去果），似乎是成本最低、效率最高，充满美轮美奂的强大诱惑。实际上则是，完全背道外向物质财富来源的核心要素，破坏了彼此之间的亲和、诚信纽带；抬高了外向信息与实物两种有效资源的获取成本；干扰、制约了外在信息与实物双重循环交换效率。 “由于一门心思投入到巧取强夺的歪门邪道，无暇顾及提升自身正当竞争的功能结构优化，最终无缘高效低耗的人脉资源，更令自身职能素质停滞增长、甚至是负增长。” 第二十章 链接世界前沿的红地毯(23) 20.23 “属下所提及的团队建设、人才开发、技术开发等，在实践中并不存在严格界限或明显不同，甚至纯粹可以说是一箭多雕，仅仅只是以健全思维导向功能的正确认识与正确方法的一套组合拳。 “之所以出现上述叫法，是在后来归纳经验时，感觉单一的叫法不能涵盖一系列与众不同的突出效果。再后来，发觉将上述实践经验称之为：智慧及其科学技术的软实力建设，应该比较准确。但多概念组合的一长串，似乎给人一种很繁琐的感觉。可是吧，人们熟知的智慧范畴又很笼统含混——甚至没有一个定义精准、举世公认的标准概念。科学技术，又不能代表智慧的全部。现成的‘软实力概念’界定范围也非常有限。故而，智慧及其科学技术的软实力建设的叫法，也尚没融入本人潜意识的认识结构中。 “胚胎学被认为是揭示人类进化过程的证据——至今没有被有效推翻。在人类的历史长河中，众多举世无双的杰出人士，若追溯上下几代，就会发现，他们的聪明才智，与其遗传基因并没有明显的直接因果联系。 “总之，广泛迹象表明，正常人之间的先天智力水平，并不存在明显的优劣悬殊。所谓‘人之初…性相近习相远’，人际之间的智力悬殊，几乎都是后天性的思维导向结果所引起的，是学习他人它物经验和蕴藉亲身经验的结果，是所涉不同人文环境的相互作用结果。一言概之，在拥有化矛盾为共赢动力的人文环境中，就是‘三个臭皮匠赛过诸葛亮’的人文环境，庸才也可望变英才；在任由矛盾泛滥、勾心斗角的人文环境中，就是三个诸葛亮不敌一个臭皮匠的人文环境，英才也会沦为庸才。 “关于公司或团队内在循环的疏而不漏、环环相扣、自发有机的周而复始，属下的做法其实非常简单。在树立全员化正确认识的过程中，属下归纳，如下认知需要深入到各成员的潜意识认识结构中：一、人生价值最大化从哪里来。涵盖价值化全要素的终极答案，只能是唯一的。那就是，内外兼备的、高效低耗的、信息与实物循环的良好环境条件，首先是良好内外人文环境条件；二、高效低耗的内外人文环境条件从哪里来。最终答案是，高度亲和、共识共赢的人文环境条件； “三、如何方方面面兼顾地确保彼此两种财富的双丰收——彼此职能价值和利益最大化。这个问题，通过集体讨论，普遍难以得到有效答案。本人的做法，普遍是以系列小课题导向，辅之以普通一员、不带主观好恶倾向参与讨论，时不时发出对蚁群、蜂群、细胞组织的利益连带等客观实际的见解。最终，价值化集体连带责任制的分段包干，将在群策群力中逐步浮出水面；四、五、智慧及其科学技术从哪里来，如何对知识与技术进行灵活拆卸重组…… “在树立全员化正确认识并具体落实配套方法的过程中，为了逐步形成全员化整体意志的集体结构性认识，以及深入到全员化潜意识中安家落户。各抒己见的集体讨论，是切实可行和必不可少的有效路径。 “然而，集体相互作用的深入讨论，需要投入时间和精力，似乎成本代价不可小觑。不过吧，发现问题只要着力解决，智慧信息高效低耗循环的技能技巧课题，定会有系列捷径机制应运而生。智慧及其科学技术的滚滚洪流，加之管理成本倍减，前述那点代价，就显得不足挂齿了。” 第二十章 链接世界前沿的红地毯(24) 20.24 感觉有些长篇大论了，得准备为所谈话题画上句号，庶盶便长话短说道：“高效卓越的团队，如同一支球队，在队友冲锋陷阵的狭缝中予以适时、恰当、精准的最佳配合。这就需要对彼此的速度、技巧、耐力、时机等了然于胸的精确认识。否则，在不需要出现的时刻出现，在需要配合的时候却没踪影，都将导致人力财力的浪费，不是充分珍惜资源的、高效低耗的实质体现。 “属下认为，真正现代意义上的团队建设，需要具备全员化时时事事自发性围绕一个个价值目标中心的团队心理——真正万众一心特征。全员化整体意志前提下团队心理的生成机理，本人尚说不大清楚。不过，亲如一家的归属感，肯定不可或缺。无独有偶，这些都是价值化正确认识与正确方法导向，以及集体连带责任制的双重循环机制的产物，也可以说是信息循环灵魂要素的产物。 “剖析个中原因，价值化导向的集体连带责任制的双重循环机制，一举改变各自打扫门前雪、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劳动关系。实现了真实意义上的，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命运共同体。 “每一轮的再循环，所投入的资本、劳力等生产力要素，事实上都是事先明码标价的等价交换资源。不论是谁提供了这些生产力要素资源，一旦参与到再循环中，性质上已经打破，转化为价值重组的公共资源，亏盈在两可之间，唯有依靠方方面面的尽心尽责。在没有完成一轮循环的决算之前，若时时事事界限分明地划清这是我的那是你的——翻陈谷子烂芝麻的老账，只能加剧矛盾对立双方的心理距离。顺应‘公’字当头趋势，所谓‘业无高低贵贱’，打破职位垄断，能者上前——逐步加剧内在良性竞争。人人争先恐后，开足智慧及其科学技术的马力，个个老子天下第一的人才林立，将井喷而出； “所创价值通过报酬直接体现和肯定，一个人所创价值越高，不仅自身斩获越丰厚，而且按责任梯次连带关系的其他成员，都将分享相应比例的红利。就连整个公司，也因提成提留比例的增加，而尽皆相应受益。反之，一人失误所导致的损失，除自身承担第一责任外，同样连带团队，以及整个公司；一个人干的怎样、过的怎样，不再是单纯一个人的事，而是关乎整个团队、整个公司。帮助他人就是帮助自己，不顾他人利益就是不顾自身利益。真正意义上的等价交换——不一定等质等量，关键是雪中送炭的良性循环，体现了急需和稀缺为贵的本质； “同事、队友，是各自利益不可或缺的一环，是完全意义上的上帝、客户、衣食父母。相互感恩、争相回馈的亲和力、归属感，成为时刻为彼此挡子弹的主观动能，互为依存的战斗堡垒将固若金汤； “在凡事预案、预备、预控的条件下，管理职能转换为第一线成员排忧解难的后勤保障，几乎可以成为‘甩手掌柜’，确保集中更多精力专司重大战略和瞄准远大目标。什么疏而不漏、环环相扣、高效低耗，在全员化整体意志的滚滚洪流中——围绕一个中心的团队心理驱动下，即或想阻挡都为时已晚了……” 第二十章 链接世界前沿的红地毯(25) 20.25 邓经理高竖大拇指：“信息与实物的双重循环机理，包括辩证推演、智慧及其科学技术在内的，一套现代管理哲学俨然已成。全球无出其右，可喜可贺！”“实在汗颜，其中还有不少的来因去果，本人尚茫然无知。离上升到理论层面，还相差十万八千里啰！” “大胆假设小心求证，是一切理论和实践探索的必然过程。你的客观价值化的系统假设，大部分已经被实践检验是成立的，剩下的也就是时间和过程的问题了，我会拭目以待。接下来，我还想侧重听听你的因果推演、类比推演、程序推演。” “关于因果推演、类比推演、程序推演的分析方法，也就是事先进行预测分析的方法。自己用纸笔进行推演，大概最早在七八岁的时候。开初只是为了把要说的话理出个头绪，事先用文字或拼音记录下来并力争背诵，由于效果显着而屡试不爽。 “在充满坎坷崎岖的逐梦途中，发现凡事有果必有因，若能事先找出导致恶果的原因并加以防范，将只剩自己所需要的结果。不知不觉中，用纸笔进行事先的因果推演，发现除了闻所未闻或突然降临的特大难题外，其它的诸般事宜，皆可顺利纳入预案、预备、预控范围稳步推进，并最终得以圆满解决。 “不知从何时起，竟然又多出了类比推演、程序推演。不过，其具体的细节方法，与早期的纸笔推演，完全如出一辙，仅仅是适用范围向微观等更广阔领域延伸而已。 “或许，人的思维太过灵活跨越、白云苍狗，导致极易离题千里、混淆虚拟与现实界限。若非按一定之规发挥思维效应，绝大部分的时间，将处于‘走神’——白白浪费思维功能效应，形成自由散漫的认知混沌状态。用纸笔事先推演，好比做加减乘除运算或红绿灯、航向灯一样——为思维修建高速路、明确航向。在不太熟悉或不知所措时，使用纸笔预演，能够明晰相应路径、步骤，准确把握对错或疏漏与否，从而避免思维的不着边际、草率、疏忽等弊端，达到几何级提高思维效率的目的。” “我特别希望，能够掌握和运用你的这套事先推演，更希望能够在本公司全面贯彻实施价值化集体连带责任制！”“有您的一句话，一切都不是问题！”庶盶略加思索：“您看这样行不行？属下先分别逐一拟出具体的文案给您，再由您定夺！”“好的好的，那就拜托！” 针对系列文案，庶盶一边评估大体内容、过程，一边向邓经理简单介绍道：“充分满足各成员内在需要，指的是正当正确需要。如不劳而获等非正当需要，不仅不会满足，而且会严厉限制。因而，不同行业的不同公司，将根据需要什么样的人才，该激励什么样的言行、鞭策什么样的言行、杜绝什么样的言行，会产生各具特色的系列标准。这方面，大概属下只能以举例的方式形成文案，供您参考选择。 “预先推演的平面示意图，是不受场合、事件等任何影响的通用型，将很快提供给您。价值化导向机制的实施，也算是通用型，同样能够很快具备。 “唯独集体连带责任制方面，首先需要具备各岗位职能价值的系列数据链，还有就是上下前后的程序衔接。尤其是对模工部的设计、制作流程及其职能价值，如多少什么材料，在配备多少人力财力条件下，出多少什么产品等标准，属下是满脑袋的空白。还有其他一些工序、机械设备，从材料到产品的耗时、耗材、耗工，以及水电、合格率等参数，属下也尚未准确掌握。 “如果能够将不太清楚的流程、参数等暂时空置，则您需要的所有文案，大概三四天、或者四五天时间，预计能够全部拿出来。” 第二十章 链接世界前沿的红地毯(26) 20.26 略加思虑，邓经理毫不犹豫道：“模工部先不用管。其它部门的相应参数等，凡是你不太清楚的，就一律空在一边，由我填写就是。另外，在时间方面，完全不必急于求成，随你从容安排。你看需要我提供一些什么条件？” “什么都不用提供！哦，要是属下在这写字楼整理这些文案的话，感觉可能效率不会太高，我能不能直接在我的租房里整理？”“没问题！从现在开始，你只管安心整理就是，不管用多少时间都没关系。至于你的报酬问题，你尽管放心，我是决不会亏待你的！” “早就深感无缘报答您的知遇之恩，些许小事，定当尽心尽力！”出门之际，邓经理叫住庶盶，在文件柜中取出一罐普洱茶，以不容推卸的姿态塞到庶盶手上。 看着手中这灌普洱茶，也算是略有耳闻。自己一月的工钱，尚换不回一公斤。感觉大概其净重在500克以内，既然邓经理诚心赠与，自己也不好推辞，便不置可否地欣然拿在手中，表示领受。 正在迟疑之间，“等一下！”邓经理的声音刚落，随即开启另外的文件柜，从中拿出一个外观更为精致的桶状金属包装灌：“这是全球最为驰名的品牌咖啡。是总公司专为接待尊贵客人而准备的，至今还没有开封。正好，就由你去慢慢品尝！” 满满的“解衣衣我推食食我”，庶盶顿感惶恐道：“哎呀，邓经理啊，属下向来习以为常的是粗茶淡饭。您肯定也知道，咖啡在我们内地，就好比是展览大厅里仅供参观的‘贡品’。如此贵重之物，无论如何都是属下愧不敢当的！” “恐怕你是担心煮不好吧！没关系的，恰好我接受过专业训练，我保准只需示范一次，你也会煮出上乘的咖啡来！”尽管不知道这一灌咖啡的具体价值，可任凭千般理由万般道理，脑袋里只剩却之不恭。只得慌忙道：“那…，恭敬不如从命！” 誊写完所有文案，在最后的审阅中，庶盶是愈来愈沉庆在沾沾自喜中。真是的，本来早就该整理出这样条理清晰而完备的文案，以备不时之需。正所谓文如其人，大小均衡的正楷，堪比黑白印刷。妇孺皆知的通俗语言，将自己的独到见解和专长，完全跃然字里行间。美中不足的是，近二十页的厚厚一叠。并且是仅限于实际操作，若再加上其价值和意义的推介内容，大概要接近三十页。谁有闲心来领略个中的广阔天地？管他呢，“佛度有缘人”、“愿者鱼儿上钓”嘛，先留下复印件再说。 拿着所整理出来的文案，径直进入精宏写字楼。邓经理迅速沏上功夫茶，默不作声地细看所有文案。反复两次之后，抽出其中的部分，又是目不转睛的紧盯其间。不知过去了多少时间，邓经理手拿数页文案，异常激动地说：“真所谓大道至简！这种分析方法，简单易学。结合类比、因果、程序，实际上已经是无所不包。还有这集体连带责任制，即或是全球领先的跨国集团，他们的企业运作机制，普遍是通过数十年甚至是一两百年，由若干着名企业家不懈努力所形成的。在调动全员化主观积极性方面，别人可以说是至少领跑、领先了数十年，而你只是短短的不到十年时间，已经远远将别人抛在身后，完完全全的一骑绝尘！” 邓经理用一手连续而快速轻叩桌面，继之起身推转高大黑皮座椅，时而双手时而单手扶着椅背上端，漫无目标地迅速来回转过几个小圈。然后转身静静地注视着庶盶道：“这样，将后你就作为我的副手，全权主抓集体连带责任制等的实施！” 第二十章 链接世界前沿的红地毯(27) 20.27 大出意外的提议、安排，刹那间令庶盶感觉连脑筋都不知道该如何运转了。要说在精宏推行新规，决定其进程与效果的力量，除邓经理与本人外，模工部的师傅们是一股不可忽视的力量。 精宏贵重金属材料等管理，当前处于“放敞羊子”的无序状态。很可能由于设厂不久或其它什么原因，还没有出入库细节流程的一定之规。数十到数百元、有的超过千元一锭（根）的贵重金属材料，时常被师傅们随手一扔进入垃圾桶。为表明确属报废，不少会被横竖胡乱切割一气。 从收购废旧者的举动来看，几乎每次都会暗中在一个小本上，边询问边记录，显然为了确认是谁“丢”的垃圾——私下肯定会按一定规矩或标准付出酬劳。堆放报废材料的垃圾桶，明显存在轮流单独享用的迹象。普遍是由某师傅连续几天的不断“报废”，待其垃圾桶被收购清理后，将会连续有很长时间没有丝毫报废。期间，又另有其人在大举连续进行报废。仅此一举，师傅们的外水定然不菲。 在模工部，本人与刘师傅的关系已成公开秘密，师傅们在潜移默化中，几乎全都视本人为他们阵营中一员了。正因如此，师傅们的小动作才没有特意回避本人，才有机会得以让本人看个一清二楚。若本人如今突然摇身一变，首当其冲要动他们现实意义上的奶酪，成为他们挣外水的克星，将被顺理成章地视为他们阵营中的一个‘叛徒’，潜意识中自必多出对立憎恨情绪。 就事论事地说，针对此类的挣外水，通过摆事实讲道理，细算实际利益的来龙去脉，是完全能够捋清因小失大且不可能长久的本质。可若一旦普遍形成先入为主的主观憎恨抵触情绪，其认识结构的转变，难度系数将几何级增加。若缺乏一个缓冲时间段，由本人雷厉风行实施新规，模工部群起抵制的概率极高，这种风险不可低估。 推行价值化集体连带责任制等新规，从长期来说，必将大幅提高师傅们的实际利益（视公司释放总体红利比例而定），更迟早会让师傅们冲向同业的世界前沿，到全球性大舞台上去书写自己的辉煌人生。可那…是要饱经剧烈竞争的狂风暴雨洗礼，一些人将会无可避免的落荒而逃。 从短期来说，新规侧重激励人们向高价值的稀缺、急需技能的高薪岗位看齐，以迅速提高总体竞争力，实际上等同于剑指摸工师傅们的象牙塔。此前的大师傅、师傅们，之所以能够无忧无虑的稳居高薪贵族象牙塔，最关键在于其他成员缺乏学习基础知识和上机锻炼机会。 一旦他人具备学习和实践机会，只怕任谁都没底气，敢说能长期稳居象牙塔之巅。这就意味着，未来的师傅们，要确保自身贵族优势，就必须毫不松懈地鼓勇向前。否则，将被后来者扯下神坛而丧失相对竞争优势。 凡推行新规，势必一手抓物质文明一手抓精神文明，并且“两手都要硬”。如新规被视若无物，一旦形成思维惯性，则推行新规的进程和效果必大打折扣，甚至惨遭败北。 也怪自己耐不住利益的诱惑，凭空冒出拜师学艺的想法，使得所有师傅们，几乎都认为本人已投身在他们的阵营之中了。这为让本人主抓新规推行，平添诸多困难。稍不留神，这些师傅们摆出一副辞工走人的姿态，或暗中生出此起彼伏的事端来——他们不缺乏这样的能量，自己还真就只能成为泄气的皮球。 从入职精宏以来，任凭自己怎么解释，人们都不折不扣地叫本人为牟庆祥，从来不曾听见有人呼叫庶盶或浩然的声音。庶盶也好，浩然也罢，毕竟都已经成为不可更改的往事了。如今，从天而降的“牟庆祥”名号正如影随形，不依不饶地要让庶盶或浩然的名字销声匿迹，这是自己所不愿面对的尴尬。 第二十章 链接世界前沿的红地毯(28) 20.28 相对于邓经理来说，则完全不同。撇开全权代表总公司的身份地位不提外，最起码拥有雄厚的理论知识和一定技术基础。一些初来乍到的外资企业，普遍是管理人员扎堆，而精宏尽管多报废一些原材料，但脱产管理仅邓经理一人，仅此就比其他不少外资企业高明太多。 就凭邓经理独自一手开创和奠定了如今的局面——从头再来的底气和能量没人敢质疑。仅此，在所有成员的潜意识中，压根就没有与邓经理相抗衡的心理砝码。最为关键的是，当前不足百人的规模，且不说团队分段包干，就按现行状态运作，有邓经理一人脱产管理足之够也。本人要是硬生生参和其中，就明显脱离高效低耗路径。 有鉴于此，庶盶诚恳对邓经理道：“在属下看来，就精宏眼下实际和您至高无上的威望来说，由属下来全权推行新规，可能会弊大于利。企业文化建设，是强行嫁接不得的，加上属下对五金制造纯粹是门外汉。这缺乏资历和影响力的后患，有时候可能会形成致命威胁。推行价值化集体连带的团队分段包干，管理成本理当成倍下降。若设置一个副手，似乎很容易给人一种人浮于事的不良印象。若非迫不得已，属下以为还是…” 邓经理手扶座椅，加速来回走动的步伐，突然双手十指支撑在硕大的办公桌面，俯身凝望着庶盶，抢过话题：“能不能告诉我，你究竟要多少报酬才肯留下？” 邓经理在不经意之间，连续不断的发出一声声低沉而短促的叹息声，这是发自内心深处的，不带任何掩饰的真情实意写照。细品邓经理的意向动态，与本人的真实意向相去甚远。是自己的言行导向出问题了吗？ 认真想来，凡顺应高效低耗价值化客观需要的，自己从来都不是那种不顾别人感受、缺乏积极配合的人，更不是不顾仁义礼智信、吝啬士为知己者死的人。自己接下来的何去何从，是基于彼此方方面面价值最大化需要为出发点。根据精宏眼前的客观实际，实施价值化集体连带的团队分段包干，邓经理是游刃有余的不二人选。反倒是自己，相较于邓经理来说，本人完全就是可有可无的累赘，甚至还平白增添系列险象环生的节外生枝…… 大概见庶盶一时呆愣愣的未作出回应，邓经理带着粗重鼻息声解释说：“我的意思是，尽管我本人权限范围以内，很可能无法达到你所期望的报酬等条件，但我可以尽我最大努力向总公司争取。我深信，只要这边的经营总体向好，在不出现较大亏损的条件下，总公司肯定会认真考虑你所有合理要求的。所以，不论你有什么样的想法和要求，希望毫无保留的提出来才好！” 一个激灵，庶盶急忙澄清道：“您这可是冤枉了属下。实不相瞒，自己联系好的那个联盈印刷厂，头三个月的报酬不包吃住才320元\/月，还不及眼下精宏所给的报酬高。只不过是，印刷厂需要就地发展业务，那里正好缺业务员，有望很快参与业务实践活动，仅此而已。” 紧接着，庶盶和盘托出自己的全部真实看法。然后，庶盶由衷感叹说：“不可否认，一名游泳健将，哪里风大浪急就梦想投入哪里；一员磨穿铠甲的战将，哪里号角争鸣就念兹在兹奔赴哪里。由属下在精宏主抓新规，有我不多无我不少，反而可能节外生枝。精宏需要就地发展业务，或许本人能独当一面。因而，属下只是想尽快熟悉熟悉江东的业务环境，提前奠定一些熟能生巧的常识和必备人脉资源等基础。” “我算是彻底明白了，也完全理解和尊重你的意愿。不过，据我所知，跑印刷业务将是异常艰难的。请你记住：我这里的门，永远是对你敞开的，任何时候都热诚欢迎你回来！” 第二十章 链接世界前沿的红地毯(29) 20.29 在阿华厂长带领下，庶盶信步跨进写字楼。室内另外还有三四人，阿华用当地语言同其他人随意交流着。庶盶是极尽耳力、生怕漏听一个字，连猜带蒙仍然只是听懂“见工”两个字。庶盶下意识的明白，自己进入纯粹“雷吼”“兵抖”的语言世界。 正式以自己的身份证填写好入职材料，还特意加注本名庶盶，随即粘贴自己的照片并呈上。接二连三的“哇晒！”、“乜嘢？”等声音，室内所有人都逐一细看庶盶所递交的入职材料。 厂证上的姓名一栏标注着浩然的名字，部门为杂工，职位乃员工。杂工部，顾名思义，哪里有杂事就被叫到哪里，轻松与否随个人做事心态而定，对做事踏实认真负责的庶盶来说，一点都不轻松。好在累了可以堂堂正正休息，绝不会有人说东道西。杂工的流动性大，没过几天，厂内稍有影响力的人差不多都熟络起来，绝大多数人的称呼是名字的最后一个字外加一个阿字，简捷好记。 联盈的工作场所，人们普遍开口都是“雷吼”、“昼晨”（早晨）。大概因老板和核心管理人员均为当地人，以当地话为主打语言的员工占比较大。习惯用当地话交流的人，绝大多数都可以用普通话交流，很少部分能听懂普通话却不会讲。一些原本习惯说普通话的人都学会了当地话，并且还十分流利。全厂几乎人人都会一些当地礼节性常用语，但据说当地语言地方性口音的差异很大。十里不同音的交流困难同样存在，故而厂内的工作场合仍然不乏使用普通话。 料必众多企业初来乍到之际，所派遣主管的普通话并不流利，自然需要仰仗当地人作为耳目，以展开相应活动，中高管理层大多以熟练使用当地话为荣。凡跑业务的，几乎都是一口流利的当地话。询问学当地话的秘诀，一是尽可能多的收看、收听当地电视、广播电台的节目，二是多与当地人交流学习。 庶盶再次体验到自己的交际能力和凝聚力优势，并且一系列交往主张，如人在异乡不交酒肉朋友、各自收入高低不同——大家礼尚往来量入为出等，一经提出便立即成为大家交朋结友的准则，很快拥有一批铁杆工友。同样遗憾的是，不管多少次的声明，还是像在墎州一样，从来只听人们呼叫浩然的声音，不曾听见一人呼叫庶盶。 进入联盈印刷厂的一个月前后，裱褙部阿贵在下班之际叫住庶盶：“我这里有个月薪四百多元的缺位，但却是全厂加班机会最少的，你愿不愿意来？” 裱褙部是知道的，需要裱褙的产品不多，平常往往是连续几天不用上班，很多时候一天只是上一两个小时的班。据说从未有过月出勤超二十天的记录，很多时候一个月只上几天的班，是全厂最为清闲的部门。若进入裱纸部，尽管只是一点底薪，却有大把的时间可以自由安排，当然是求之不得的去处。有事则到无事则去，若按有效工作时间计，实际报酬可谓蛮高。 李先生所经营的小卖部，买卖兴隆到难以想象。从开初两三百元的货品起家，短短一百多天时间，已经租下整通房子的大部分房间存放货品。进货、卸货、取货、守店等，一家五六个人成天忙个不停，有的时候，连泡方便面充饥的时间都成问题。 细观李先生的营收，每到下班以后的中午或晚上，一个小时的营业额破千元的几率很高，并且随时可能向各厂送米面油，不少时候一两摩托跑不过来。蚝田此类副食店，总计十余家。蚝田仅晓晖所在厂的员工就达四万余名，外加其它常住人口快接近十万，其中百分之八十以上的人租住在蚝田原住宅区，人均日副食消费按两元计，平均每家副食店日均营业额几近一万元。也即日均毛利不下一千元，除房屋租金、人工工资、水电及税收等，预计月均纯收入可能超过两万元。 第二十章 链接世界前沿的红地毯(30) 20.30 纵观李先生数月来的经营实际，无论是站柜还是向厂家饭堂的业务拓展，均一以贯之地践行着一定营销理念和技巧，同时还有一大帮家庭团队。虽然说自己没有任何的实践经验，所谓“隔行如隔山”，但认真剖析一点都不复杂。最起码，所涉知识与方法，不论是范畴还是精深度要求，都远远不及企业经管。尽管自己一没文凭二没资格证，然却是一个事实上的优秀职业经理，经营副食百货当属小菜一碟。 类比蚝田其他一些类似的店铺，有些店铺的营收和扩张速度远不如李先生。可谓人无笑脸莫开店，不懂营销扩张速度当然快不了。实事求是地说，自己招呼应酬的凝聚力和营销能力不在李先生之下，但李先生在经营副食百货方面的经验远比本人成熟老到，并且还有一帮子紧密配合的家庭团队。 自己的最大优势在于经营企业，就凭精宏邓经理对本人的态度来说，高度体现真诚挽留。在精宏的最后一个月，自己满打满算也就上班两周，然工资额却超过介绍自己进厂的牟工友满勤又加班的全月工资额，这充分表明“任何时候都热诚欢迎你回来”的真情实意。 换言之，即或联盈混不出个人模人样来，自己随时还可以厚着脸皮回精宏。遗憾的是，自己始终没好意思问邓经理，假如自己做他副手，不知能给多少报酬。细思量，其实自己与大师傅们关系融洽也并非什么坏事。毕竟，都是打工者，都得忠于职守。自己完全可以近水楼台先得月，充分发挥感情融洽优势，摆事实讲道理，尽最大努力争取获得师傅们的支持。精诚所至，还肆无忌惮逼迫本人铁面无情地开铡，恐怕任谁都得三思而后行。 若能够附带开个副食百货店，所谓第二职业，由晓晖主打，自己早晚和节假日协助，可谓两全其美。尽管晓晖不擅长经营，但自己普遍能够在黄金时间段主打经营，年入十万二十万，完全就是石头砸磨盘的事。 若按当前在联盈的作息状况，自己月均能够集中不下二十天时间外出拓展业务，就算存在当地语言障碍，向各厂家饭堂营销业绩完全可能比肩李先生。不仅如此，自己尚可望与印刷或五金业务完美结合，十足的一举多得。当然，副食百货的竞争将会日益加剧。在蚝田范围以内，随处可见装修或尚在进行中的门面，虽说不清还有多少人将投身副食百货经营，但肯定会有不少人参与到副食百货的竞争之中。可以断言的是，经营副食百货，只要认真摸索，几个月时间就足以上路。 实事求是地说，自己业已成为企业管理界中的一名佼佼者，尽管尚缺乏系列公认的基础条件，如高学历、耳熟能详的辉煌业绩（案例）等，但只要不乏自我推荐的机会，自己就是如假包换的、一名响叮当的优秀职业经理。据了解，在江东一带，再小的公司内都有一两名月薪一两三万元的企业高管。自己不惜专挑“烂干厂”入职，终极目的就是以无言的行动打造由小到大、由弱到强的辉煌案例。这样一来，无论是将后自办企业，还是创办期刊，既可拥有广泛信息渠道，又不乏优秀人才资源，更不愁无力投资。 若要自己全身心的专职投入到经营副食百货中，自己还真是一万个的心不甘情不愿。可能在晓晖或他人的眼中，本人的这种行为，就是不切实际的好高骛远。但在自己看来，问鼎这一带的企业高管，对自己来说，是“青山挡不住”的既定人生之路。 第二十章 链接世界前沿的红地毯(31) 20.31 在可预见的将来，眼前副食百货的营收，可谓千载难逢，机不可失时不再来。要想介入经营副食百货的角逐之列，没有晓晖的支持还真是没可能。然而，晓晖纯粹是不管源头只顾拼命节流的一族，坚决否认以投资为手段的生财之道。若想说服她将目光投向开源与节流双重兼顾的轨道上来，自己的感觉只剩毫无底气的裹足徘徊。 若论以投资为生财之道的学问，可谓浩瀚无边。但是，从自己具备独立民事能力的那一刻起，走的就是以投资为内涵的人生轨道，而且是百折不挠的一往无前。更何况，在本人看来，即或是打工，自身的劳动力资源，本质上同样是一种大同小异的投资行为（劳力资源与资本资源，二者具有程序反向特征。若不能明白劳力与价值的来因去果，普遍无缘劳力的价值最大化）。自己可能一改既往以投资生财为主轴的人生道路吗？ 只要晓晖不带主观好恶倾向，认真听听其中一系列的为什么，二十分钟，本人就有理由充分相信能够说服她。但愿能够举全家之力地好钢用在刀刃上，把有限人力财力资源用于广开财源，也像李先生一样，开一家副食百货店，将会一举突破资金制约的铜墙铁壁！ 首听李先生开店月净利可能不下两万的营收，晓晖双目突放异彩。然听到可能所需的投资，从此便充耳不闻，毫无反应了。这话题刚开了一个头，遭遇严严实实的闭门羹。多说无益，家庭信息循环不畅早成不治的痼疾，又能岂奈何哉哦！ 李先生预计总投资千元左右、货品三五百元起家的路子，未必人人都能走通。像李先生的门面，人流量大又租金特低（房屋低矮陈旧）的条件，在整个蚝田都是独一无二的。此外，若勉为其难的小本起家，既严峻挑战耐心和定力，更可能挑战智慧及其经验的极限，这正是晓晖所严重缺乏的。 在蚝田，较理想的门面，月租都在千元以上，所有承租方普遍都是先装修，仅装修费一不留神将可能过万元。加上预付房租等先期投资，弄不好在两万元以上，这完全就不是小打小闹了。本人认真分析过，不先行装修房屋即先行营业（后期停业装修的代价相对更高一些，然更有可能是扩张到第二、三个门面之后），是一条行之有效的路径。即便如此，为充实、扩展畅销货品，预备资金不能少于一万。 晓晖很是为她那月均七八百或八九百元的收入而沾沾自喜，其它商机几乎不可能引起她的注意和兴趣，更是不愿进行相关了解。尽管晓晖从没说明她的具体收入，本人也从不过问。但本人清楚，从还清所有债务之后，再也没有大额经济支出。如今若举全家之力，别说一万元的投资，就是两万元，也多半相差无几。 如今，晓晖念兹在兹的强化着她那一言堂的家庭主导地位，别说是她看不懂的会坚决反对，大概就是她能看懂的，只要不是她先提出的，普遍也会反对。细想之下，除非自己个人有这个投资能力，并且是不声不响地理顺了、路子铺平了、实实在在的银水到堂了，她自然而然就会欣然接受。否则，就别企图改变她的固有态度。 可问题的关键在于，自己连所有工资都是按时足额“上缴”。记得第一次高高兴兴将工资拿给晓晖时，她转瞬问道：“工资单呢？”毫不在意指着床头墙壁架说：“在那个镔铁盒子里！”晓晖看着工资单：“你都留了八十元啊？”突然闪现一丝不快解释说：“每天的早晨，一个月要四五十元。初来乍到的，在烟友面前起码得假装大方点啊，可一天平均半包多的烟，即或想假装大方都装不下去哦！”“成什么样子！”“地地道道的囊中羞涩的样子呗！”从那以后，每次的工资单都一律放到镔铁盒子中。 第二十章 链接世界前沿的红地毯(32) 20.32 晓晖把控家庭经济分文不出，开店所涉上万元的投入，仅自己每月留下的这点零花钱及生活费，就是不吃不喝不用都无济于事。回老家借贷不是不行，而是代价高到大有杀鸡取卵的浓烈滋味。撇开诸多思想上的顾虑不说，就说往返老家的时间少则两三周，多则一两个月，花销少说两三千元的现金，本人至于疯狂到这一步吗？ 唉！举目四顾，除自身的这四肢和思维可供自己支配外，纯粹就是孤零零的四大皆空。而今，稳妥妥地被逼上靠出卖劳力换取所需资源的独木桥了。 凭借正确认识与正确方法所释放的能量，自己冲锋陷阵的实践脚步，已经跨入高入云端的人类前沿，可无情的客观现实，却将另一只脚深深陷入泥潭不能自拔。正所谓“理想很丰满现实很骨感”。原来，自己依旧是那只被折了翅膀的跛脚鸭。 这，就是命运注定的最终归宿吗？本人只能甘愿任凭命运摆布吗？不，即便自己一无可支配人力，二无可支配财力，但只要自身的劳力资源可供支配，就是粉碎命运枷锁的开路先锋。 自从住进这间出租屋以来，与晓晖之间因意见不同而争吵的事，倒是从来没发生过。但是，凡有一丝不顺意的，晓晖就会抬腿躲进她那b国电子厂的宿舍中。开初的一段时间，必须是一次又一次的在厂门口托人带信，然后才有可能慢吞吞地走出厂门。后来，不知晓晖从哪里拿来一张叫齐浩明的厂证，换上本人的照片，能够浑水摸鱼地进入其厂，再向她下一箩筐的话，方可移驾这边的租房。 对于晓晖这种践踏和透支感情的做法（一旦对她没了感情，则只剩自己演戏给自己看），尽管本人是五痨七伤，可思来想去也实在是无可奈何。既然选择了她，只要不影响孩子的健康成长，能够避免向孩子灌输她那套目无他人的陈腐观念，理所当然只有予以包容。 小睿这孩子的表现，可谓令人深感振奋和欣慰。刚读完幼儿园，他的老师们就纷纷主张跳读二年级，且普遍“我用教师的人格担保，读二年级准保还是个尖子生中的尖子”。 从有因必有果角度来讲，小睿能够展现出学习成绩优异的喜人趋势，一是避免了不学无术的不良环境干扰，在潜移默化中形成热爱读书学习的积极性。从其拍照手中都拿着试卷当装饰物看，想必是时刻书不离手的真实写照；二是大姐的女儿毕业在家，能够对她弟弟循序善诱予以辅导的结果。 小睿能够在如此环境中成长，无疑是现实环境中的最佳选择和安排。照此下去，用不了多少年，无言的事实将足以表明，自己当年毅然决然地把孩子带离墎州，是最明智最负责任的抉择。 近期更因本人有意无意地提及李先生第二个门面将开张的事，使得晓晖的神经似乎更为敏感和倍加反感。实在记不清究竟为了一两句什么话，晓晖又是一连几天躲在电子厂的宿舍里不见踪影，明摆着是要本人前去叩头礼拜才肯进这租房。不过，自己到底错在哪里甚至有没有错，自己是一概不知。与其说是去道歉、认错，还不如说是去自欺欺人地胡编乱造、瞎忽悠一通。 一来孩子尚在年幼，身为孩子的父母，总不能如此无限冷战到形同陌路。二来反正自己尚不缺时间，大不了纯粹就是白白耗费一两三个小时的时间而已。 第二十章 链接世界前沿的红地毯(33) 20.33 老是纠结着要不要回老家，筹措开店本金的问题。时而认为老家亲友经济都不宽裕，筹借将困难重重；时而觉得只要自己横下一条心，除自己贷款外，求人担保贷款等各种措施并举，不达目的不罢休，筹借一万多元钱不是多大的难事；时而认为，若自己一旦回老家筹钱，家庭矛盾的真相将难以继续掩饰（最起码瞒不过幺妹和这里几个同乡人的眼睛。要借两三万元钱，只需晓晖几句话或几个电话就搞定）。实在是越想越纠结，不知过去多少时日，一直都是举棋不定。 心情烦操到坐立难安，想到原本计划今天要去把晓晖接来，着即披上b资电子厂的工服，挂戴齐浩明的厂证，锁上房门，向晓晖所在厂方向走去。不经意地一看时间，离晓晖下班的时间还有一个多小时。虽说这时间不值钱，却也经不起如此挥霍。抬头见李先生的第二个门面就在当面，便信步前往。 没了装修的痕迹，印象里异常宽阔的室内，密布一排排货架，目不暇接的各色货品在货架上争奇斗艳。围着货架转上一圈，有如进到迷宫。投入店内的大体资本，感觉不会少于十万元，甚至可能达二三十万（有的货品由上家铺垫，暂不用结付）。细看店面所处环境，这才堪称真正人流相对集中的要道口。这个门面的营收，肯定要超过第一个门面的一两倍。 李先生与本人，差前错后不过一两周时间、门靠门落脚蚝田，距今不足半年。大家背井离乡来到江东，“天下熙熙皆为利来”，李先生以千余元的店面投入，百日左右突破月利两万元，如今更是一个转身，将突破月利五万元。相较自家，期间的整个家庭收入，七千元可能都还没有达到。 若复原本人与李先生的两个家庭的财力积累过程，第一个月应该不分伯仲，第二、三个月开始倍差，如今已拉开五十倍悬殊的帷幕，更是未来财力悬殊千倍、万倍的前奏。 细究李先生，还真就是比本人多生出了一个三头六臂。多生出的这三头六臂，就是能够凝心聚力，为力争上游而密切配合的家庭团队。 李先生热情洋溢地沏好茶，庶盶小心翼翼挪过茶杯。望着眼前一家人，正进进出出为迎接客流高峰而忙碌。庶盶突然发觉从喉结到脑门的循环受阻，随即眼眶和鼻腔生胀，满满的都是好想痛痛快快大哭一场的冲动。面对李先生及其他人，庶盶赶紧强压悲观情绪，端起滚烫的茶杯，借品茶调匀气息：“今天没休息好，改日作陪！” 耳际隐隐约约传来“穷困挫折是磨练”的歌声。这是第一次到蚝田，就已经熟悉的曲调。不知有多少人，曾经踏着“檫干眼泪抬起头”的旋律，一往无前地冲向胜利的彼岸。回望李先生新开张的店面，大概相距百余米，眼前是被冠名为蚝田文化广场的广阔泥泞片区。 走进方园两三百米空无一人的未来文化广场，追随思潮的脉络轻哼几声“起起落落多少事，历历在眼前”，发现还蛮像那么回事哈！干脆扯开嗓门高吼起来：“有多少苦涩总是在心中埋，经历多少艰辛总是把头抬。成一回败一回，不必去细说。痴心不改。做大事，让我从我从头再来。” 第二十章 链接世界前沿的红地毯(34) 20.34 超过二十米宽的厂大门，被气势恢宏的保安亭，分隔成人行道和车辆通道。人行道约莫四五米宽，堪比一些小厂的机车道。毗连厂大门的，是一个可容纳三五千人的广场。接近三米高的围墙上，闪烁着五彩缤纷的各类活动画面。靠近厂大门口的一端围墙上，高高架着电视屏幕，电视屏幕的面积与露天电影的银幕相差无几。 电视屏幕中正在播放武打影视剧，环绕立体声渲染出异常激烈的影视场面，自必会远远吸引武打片爱好者。语言一句都听不懂，估计是b国影视作品。无意中望向屏幕，画面令庶盶立即驻足细看：一群群华夏子孙成为片中小丑，被x得一排排猥猥琐琐地跪地求饶。 记得曾听不少工友们带着愤慨情绪谈论过，说这里长期播放的b国武打片，充满歧视、侮辱华人的内容。仿佛自己当时毫不在意，满以为不过是打打擦边球，拿单个存在道德缺陷的人为对象。不料想，却是拿群体华人为贬损对象，简直就是在公开蔑视我炎黄子孙。庶盶是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 冷静想想，自己就是一个人微言轻的打工仔。面对一个数以万计员工规模的跨国集团公司，万一冲突起来，无论如何都没有自己的好果子吃。“他强任他强，清风拂山岗；他横由他横，明月照大江。”我泱泱大国，敢于扞卫民族尊严的炎黄子孙大有人在。你久走夜路总有遇鬼时，迟早都会有人来收拾的。 见厂门口进出的员工接踵比肩，只不过是出厂的人多进厂的人相对较少——交接班高峰已过。依稀听说该厂近日突然严肃门卫制度，对冒名进厂等将处罚两百元。自己近来可谓烦恼多多，当力避意外麻烦为要。虽说错过上班最高峰，好在赶去上班的人，每分钟起码也有数十人甚或过百人。庶盶如绝大多数员工一样，将齐浩明的厂证随意挂在胸前，神态自若向电子厂内走去。 进入厂门内大约十来米远近，斜刺里突然出现一名保安，指定庶盶大声吼叫“站住”、“站住”。在穿梭如潮的人流中，准确无误指定自己，庶盶只好站定，随即移步边缘地带等待。保安过来一把拽下厂证，这完全是认出本人的架势了。想想自己所到之处，久必倍受人们关注，早被别人所认识也很正常。这个晓晖做事太欠思量，也怪自己跟着犯糊涂。 心中暗自叫苦，今天多半要被罚款200元了。转念一想，两百元，足足半个月的工资，也忒欺负人了。按江东治安管理条例，情节最为严重的罚款也才两百元。再说本人纯粹挣点血汗钱，哪有那么容易就把两百元掏出来的？突然想起门口播放的影视作品，这是逼迫本人拿影视内容说事了。庶盶瞬间从容淡定起来。 “叫什么名字，哪个部门的？”针对其明知故问的姿态，一改原本毕恭毕敬，不卑不亢道：“不都写在厂证上面了吗？”“说说看，你的主管是谁？我叫你主管前来辨认！”没有敷衍过关的任何可能，庶盶干脆理直气壮起来：“不用问了！本人不是齐浩明！”“厂证是谁给你的？齐浩明和你是啥关系？”“齐浩明我不认识，厂证是我在厂门外电视屏幕下捡来的！” “撒谎，怎么可能就让你捡到厂证了？”“我用得着给你撒什么谎？是我在厂门口等我老婆的时候…”“你老婆是谁，哪个部门叫什么名字？”料想罚金可以直接从相关员工工资中扣除，否则对方不会一门心思打听齐浩明及本人老婆。 对方看似机敏，实则缺乏逻辑连贯，属于缺乏词汇储备、口不择言的类型。要是在老家等关门不见开门见的环境中，遇到此类事情当然不能与对方一般见识，遣词用句还真让自己顾虑重重。但是，在这里则完全不同，反而是无拘无束，可以轻松自如应对。我今天遇到你，算是我的运气差；但你今天遇到我，说明你的运气更差！ window.fkp = \"d2luzg93lm9ua2v5zm9jdxmoikrrqwnwr3vjstdmb1lyslnnr3nqzvmxn2r0vuh0mvjooth5r1b3zthawxbkmdj1k3zpbznpd1fysjzpdfvfuupwn01edks4vwfrrhavs29hwnf1uupndkhewvlpnmflqwvhnhrkuurivfy4cmnqwjz4sy9vytl4a1hirjz6czn3iiwgmtyzmji3oteymyk=\"; 第二十章 链接世界前沿的红地毯(35) 20.35 不掌握话场主动权，影视作品的问题，将必然秀才遇到兵有理说不清。我今天就笃定你胸中缺少那点墨，让你相形失色、羞于面对正义大讲堂！ 庶盶反守为攻道：“也太不知天高地厚了吧！别人的老婆，是你有资格、想问就可以问的吗？礼义廉耻，是从小到大都没听说过呢，还是一时的神经短路？看起来吧，你还蛮英俊潇洒的，咋就不学着说几句像个人样的话来听听？” 果真心慌意乱的猴急起来，嘴唇快速蠕动却就是发不出声来。不给任何的辩解机会：“所谓富贵生礼仪，贫穷起盗心。生在礼仪之邦，动辄就抬出一副凶神恶煞面孔，就算要宣泄没见过世面的那点隐私，就算要成心打自己祖先的脸，也没必要这样大张旗鼓的嘛！” 稍加停息，对方不可一世的神态，完全没了踪影，一副张口结舌、手脚无措的窘境。正处下班高峰时段，见此异常状况，厂外很快聚集起黑压压一片望不见边际的人群，厂内也是一眼望不见边的人头攒动。除厂门外的武打片等声音外，厂门以内是无声无息的一片静悄悄。没想到这话场的主控权，竟这样顺利的移交给本人了。 庶盶避开针对个人的话题，切入正题：“我现在正式告诉你，本人今天为什么必须要进这个鸟厂，去一看端倪。当看见外边正在公开播放侮辱我民族尊严的影视作品时，本人实在是义愤填膺。本打算过来找你们厂理论理论，究竟是谁给了你们这么大的胆子，居然胆敢如此的胡作非为。凑巧，看见地上掉有这张烂厂证。 “本人的老婆，竟然在这样一个令人类文明蒙羞的厂里边打工，本人理所当然得进去看看，这究竟是一个什么样的厂。果不其然，就这样被你慌慌忙忙拦截下来。你告诉我，在这个厂里边，究竟还隐藏着多少见不得人的事？” 面对寡言以对的保安，庶盶尽量提高嗓门，让广大员工们清楚，这里究竟正在发生着怎样的事：“你知不知道，今天，在包括江东、以及大江南北的这块土地上，早已不是百年前的人命微贱了。那种‘xx与狗’相提并论的年代一去不复返了。可你们这个厂，竟然公开播放辱华影视作品。你有没有问过：门内门外这数以万计的华夏儿女们的感受？你问问他们，有谁会心甘情愿接受这公开侮辱自己民族尊严的事实？先生的祖籍不在海外吧？维护祖先、民族的尊严，也算是我们的共同心声嘛！” 先后过来的几名保安，他们始终一言不发呆立一旁。为防节外生枝，鉴于保安们普遍以当地话为主语，庶盶转用刚学会的几句当地话：“代噶厚厚唧呔呔（大家好好地看看）啦！‘睁fai眼吧，休生唅吧…这累嗨全咯该兵’！” 随即又有几个保安聚过来。既然自己完全控制了话场主动权，就必须确保事态的平稳。见好就收，庶盶开始以平和姿态适当保持沉默。保安们开始小心翼翼以温和口吻不断劝说“别再争吵了，我们也都是迫不得已的，只能按厂规办事！”“我们本来还可以偷偷放人的，可你都把事情闹到这么大了，现在我们也不敢放人了！”“赶紧交两百元走人算了！” 一听还是要交两百元钱，庶盶随即义正辞严道：“一个公然伤害我民族感情的外资机构，这厂里边究竟藏着什么见不得人的秘密？我老婆在如此践踏人格尊严的厂内，本人岂能放心？我堂堂正正去看老婆，你们说说看，本人何错之有？我这是在帮你们厂完善管理制度。别说罚两百元钱了，就算奖金给少了还不行呢！” window.fkp = \"d2luzg93lm9ua2v5zm9jdxmoikrrqwnwr3vjstdmb1lyslnnr3nqzvmxn2r0vuh0mvjooth5r1b3zthawxbkmdj1k3zpbznpd1fysjzpdfvfuupwn01edks4vwfrrhavs29hwnf1uupndkhewvlpnmflqwvhnhrkuurivfy4cmnqwjz4sy9vytl4a1hirjz6czn3iiwgmtyzmji3oteymyk=\"; 第二十章 链接世界前沿的红地毯(36) 20.36 保安的权限十分有限，最多也就是逐级反映的平台。见保安们不可能提出行之有效的方案，庶盶严正道：“凡懂得一些历史和国际法常识的人都知道，民族傲慢和歧视，那就是导致人类大规模相互掠夺的祸根。正因如此，全球经济一体化的基础，是无条件遵守、尊重所在国或地区的法律及其传统文化。 “我想啊，你们的这家b资xx总部，它们支撑起全球业务，经历了一步一个脚印的积累过程，获得了较为成功的经验。因此，诸如践踏我民族尊严的，这种砸自己饭碗的愚蠢、野蛮、低级错误，很大概率不是源自于总部！弄不好啊，这种本质上要逼迫xx从全球范围内圈被盖走人的祸根，就是你们这个保安部！” 保安们个个张口结舌，灰头土脸，没有一人针对所抛出的话题，予以正面回应。为回应广大员工们的热情关注，庶盶围绕坚定扞卫民族尊严的中心话题，间歇性侃侃而谈。一以贯之的强调，决不允许境外的民族傲慢与歧视思潮，及其既损害我民族尊严又损害xx总部利益的错误行径，在这里泛滥成灾。 厂门口内外、广场中，人们只来不去，很快成为人多为患、寸步难移之地。男工们阵营中，一阵阵“坚决扞卫民族尊严”、“反对民族歧视”、“厂方必须公开道歉！”、“人家找自己的老婆，天经地义！”等声浪此起彼伏、一浪高过一浪。 鉴于自己毕竟是冒用别人厂牌进厂，再怎么说都是无法抹掉的事实。虽说眼下以扞卫民族尊严的理由牢牢掌控了主动权，但仅厂门以外，大概就远超五千人，决不能导致群情激愤而失控。 庶盶高举抱拳的双手，向前后左右摇晃一圈，尽量缓和氛围：“胆敢公开播放侮辱我民族尊严的影视作品，本人老婆在这涉嫌民族傲慢与歧视的工厂里打工，本人焉能安心？想要进厂看看，通过播放辱华影视作品，释放出歧视我炎黄子孙信号的根源究竟在哪里。我坚信，这只不过是xx中的极少数人的错误行径。因此，本人要求厂方必须端正态度，严格约束和管理！”随即又双手握拳，高高举过头顶，向四周摇晃道：“在此，本人要衷心感谢兄弟姐妹们的理解和支持！谢谢大家，感谢各位！”庶盶就此开始保持沉默。 厂内厂外纯粹炸了锅，保安室内数门固定电话一挂下又响起，叽哩哇啦简直就是个话务大厅。附近的步话机此起彼伏，询问和回答的声音没完没了。 庶盶注意到，无论是门卫室内固定电话（隔着玻璃门窗，外面只能偶尔听清一两句），还有人群中的步话机，几乎都与有线电话一样，差不多千篇一律提及到电视剧的“闷呔”。 仔细想想，自己对播放辱华作品行为者，成功进行了切割孤立，有效压缩了牵扯面和各方面的对立情绪。有充分理由相信，播放辱华影视作品，多半就是个别亲b派或b籍人的行为（但肯定在厂内极具影响力），大体上是会得到及时纠正的。至于对本人冒名进厂的事，若几十元钱，自己是可以接受的。但若处罚过高，那就是在逼迫本人索要代为完善制度的奖金了。 第二十章 链接世界前沿的红地毯(37) 20.37 与该机构的蚝田舵主，曾有过一封书信之缘，生怕在此时此地一头相遇。好在彼此还互不相识，自己也未曾在此自报姓甚名谁。看来，这种担心愈来愈显得有些多余了。无计其数持有步话机的人，纯粹就是起起落落的声音连成一片，始终没有一个人影到场。想想也不足为奇，正当正义前提下的口随心动，言随意达者，在这电子厂的头头脑脑们之中，断然是寥寥无几。除了遥控指挥，谁愿在自己的员工们面前颜面无光呢？ 两名保安犹犹豫豫来到庶盶身旁，一名保安跨前小半步：“我们厂领导表态‘鉴于你进厂看老婆情有可原，象征性交点罚款就算了！’” 庶盶突然发现，自己咋就到这厂大门外侧来了呢？原来，是自己时常配有来回走动等形体动作所致。也即，自己的支持者主要集中在厂门以外（厂门内的员工，是流水线不等人），冥冥之中拉近与支持者的距离，尽在情理中。这些站在前面一排排的员工们，几乎都是一直没有挪动脚步，大家眼中洋溢着敬佩、赞许、期待的神情。 今天，与其说是本人一正压百邪的素养，主控了整个话场，还不如说是这些支持者们，用无声的眼神，震慑住了整个的全过程。 象征性交点罚款一走了事，的确是自己求之不得的期待。但是，自己最主要是以扞卫民族尊严的角色，赢得了广大员工们的支持。如今，厂方并没有针对辱华作品的问题，作出丝毫的实际回应。明显带有避重就轻和欺软怕硬倾向。细想本人今天的举动，假设没有影视作品所引发的强烈激愤，依据自己的一贯行为，顶多发泄几句牢骚话，最终会乖乖掏钱走人。 设若自己不顾广大支持者们的感受，性质上就是有始无终的背叛，更是对自身一以贯之的言行准则的背叛。 针对厂方的立场，庶盶正面回应：“贵方领导这言下之意，是不承认公开播放辱华作品的错误了，本人拒绝接受！”另一名保安上前半步，尤显诚恳：“厂子大，具体播放什么影视作品，厂领导根本就不知道。”“无论怎么说，扞卫祖先和民族的尊严，磁体事大。至于我个人的荣辱得失，根本就是不值一提的事。我认为吧，只有在还我民族尊严的前提下，才有我个人的基本权利可言。因此，针对这种避重就轻的行为，本人只能遗憾的表示，无法接受。” 严格说来，厂方提出象征性交点罚款的条件，本人放弃给予完善制度奖励和公开道歉的主张，体现了你敬我一尺我敬你一丈的诚意。相关索取完善制度奖金，尽管在境内大概还没有先例，但在境外却是则动辄过万。这将足以表明本人的，个人得失事小的一贯言行本质。 随着庶盶更多的保持沉默，厂门内外的人们也趋于平静。附近起起落落的步话机脉冲声、通话声连成一片。门卫室内的电话，仍然是忙个不亦乐乎。期间，又有多名保安聚集过来，有的保安递过香烟，因不宜当下环境氛围，庶盶婉拒。有保安递过矿泉水，庶盶谢受。紧张氛围基本荡然无存，料必这正是各利益攸关方倍加努力维护，并希望巩固的最欣慰势态。 window.fkp = \"d2luzg93lm9ua2v5zm9jdxmoikrrqwnwr3vjstdmb1lyslnnr3nqzvmxn2r0vuh0mvjooth5r1b3zthawxbkmdj1k3zpbznpd1fysjzpdfvfuupwn01edks4vwfrrhavs29hwnf1uupndkhewvlpnmflqwvhnhrkuurivfy4cmnqwjz4sy9vytl4a1hirjz6czn3iiwgmtyzmji3oteymyk=\"; 第二十章 链接世界前沿的红地毯(38) 20.38 设身处地为该厂相关领导想想，料必此时正为影视作品的问题左右为难。一个以“世界一流设施和世界一流管理”为旗舰、日均扩招百十来人的b资机构，一旦公开承认自身管理失误，无异于左右开弓打自己的脸。其管理职能的正当正义性将会受数以万计成员的质疑，管理职能必将大幅掉价掉面子。不承认吧，眼前这棘手的事，还真够挑战智慧及其经验。 该不会采用看似简单有效的粗暴措施吧？看看眼前的保安们，庶盶清楚，自己的基本立场、态度，定然将通过他们迅速汇聚到相关人员耳中。庶盶坦然对保安们说：“这都一个多小时了，都还没有一个结果。我想拜托哪位先生，向贵厂相关人士转达一下，如果贵厂给我一个理由，我不介意在这里寸步不离的，十天半月的常驻‘沙家浜’。” 见大家都迷惑不解，庶盶解释说：“这么说吧，扞卫民族尊严，尽管没有具体的法律，规定应该怎么做，但更没有不该怎么做的规定。假设，本人因此而在这里寸步不离地耗上十天半月，最多涉嫌干扰贵厂的生产、生活秩序，但仅仅是涉嫌而已。届时，恐怕得看谁的说法更为合情合理。所以，若有狠宰贵厂一笔的理由，本人倒是乐意不惜一切代价一试！”两名保安相互对视一眼，转身走进保安室。 蚝田治安联防大队的几个成员，挤过人群出现在厂门口。庶盶平常与联防大队各成员相处不错，所来的全都是熟面相，尤其是走在最前面的陈生，早已是名副其实的朋友了。陈生靠近庶盶低声道：“赶紧跟我走人！” 庶盶恍然大悟，通知联防大队，的确是该厂最为简捷而明智的办法。重新摆出一副得理不饶人姿态：“公开播放辱华作品，至今我还没有得到一个正式的回应，我压根就没想到要走人哦！”陈生俯首对庶盶耳语道：“你看看这哪里还在播放啥子影视作品嘛。整个蚝田都快让你闹了个天翻地覆，再闹下去对谁都没有好处，赶快跟我走！” 抬头见电视屏幕中，转播的是本土电视台的节目。至于说轰动整个蚝田，想想也当属可信。毕竟，一平方公里多点面积的蚝田，密匝匝常驻八万多外来人口，又恰遇下班高峰，不迅速轰传蚝田才怪。 突然想起一个问题，庶盶正色道：“你们还是要罚我的款？”陈生连拉带拽，俯首耳语道：“要不是四面八方都在为你开脱说情，你以为还真会这样对你客客气气的吗？” 略加思虑，只要在本人没有承认处罚决定之前，今天的事就还没完。最起码，本人回头再来，是包括自己在内的攸关各方的共同噩梦。庶盶装腔作势对陈生道：“算你的面子大！”目光扫视四周，从容脱下该厂工服，向四周高举昭示一圈，语气坚定地大声说道：“我曾非常羡慕这工装，满以为人尽可穿。无可奈何啊，里面所填充的民族傲慢与歧视的‘料理’，水土不服哦！”将工服搭在臂腕，举起握紧的双拳，前后左右作揖一圈：“由衷致谢！感谢兄弟姐妹！感谢！本人坚信，今天的这件事，是能够画上一个圆满句号的！”转身将工服扔进数米开外的垃圾桶。 随陈生一行，在通往联防大队驻地的道路上是空旷无人，然道路两边通向大街小巷的路口，均挤满了抬头翘望的人群，井然有序地站立在几名治安人员的后面。两名以上人数不等的治安人员，或悠闲地缓慢走动，或若无其事的与同事闲聊。有的大道口有四五名治安，将人头攒动的人流挡在他们身后。每经过一个路口，人群中相继一片沸腾，不断传出口哨和尖叫声，众多的打工仔远远冲着庶盶高高竖起大拇指。 window.fkp = \"d2luzg93lm9ua2v5zm9jdxmoikrrqwnwr3vjstdmb1lyslnnr3nqzvmxn2r0vuh0mvjooth5r1b3zthawxbkmdj1k3zpbznpd1fysjzpdfvfuupwn01edks4vwfrrhavs29hwnf1uupndkhewvlpnmflqwvhnhrkuurivfy4cmnqwjz4sy9vytl4a1hirjz6czn3iiwgmtyzmji3oteymyk=\"; 第二十章 链接世界前沿的红地毯(39) 20.39 发觉自己根本就无法冷落支持者们，庶盶转身对陈生道：“来而无往非礼也，我得有所表示才好吧？”见陈生等不予理睬，庶盶提高嗓门：“报告各位领导，本人有必要对支持者表达谢意！”陈生一行均报以充耳不闻姿态，庶盶便不由分说地高举合握双拳，边走边向着人们摇晃作揖回敬。 这种英雄凯旋般滋味，还真是蛮享受的！高举双拳作揖的简单动作，一连贯的不断重复，却不是个滋味。没过多久，这双臂发胀发麻，是愈来愈高举不起来了。 进入联防大队办公室，陈生大有如释重负神态：“怎么看都是文质彬彬的，真是意象不到。”庶盶诚恳回应道：“你的意思是，如同江河里的水，没有纹丝不动的蕴藉，就没有一泻千里的奔腾咆哮。是也不是？”陈生伸出食指，点着庶盶的额头，不温不火地推了一下：“你呀，我都不知道该咋说你了。”宁静了一会儿，陈生提高嗓门：“好好在这里呆一会儿，我还得去为你求情说好话。别再给我整出啥动静来啊！”“放心好啦！我早就精疲力竭了，哪里还有力气整出啥动静哦。” 想自己冒名进厂的事实俱在，相应罚款是必然的。设若罚款超过百元，自己就当即声明，来日将请长假，厂方不公开道歉决不罢休。敬请xx等攸关各方，提前做好因应措施。不过，方方面面迹象表明，对本人的罚款当不会高于本人可接受范围。可以很快交钱走人，几乎没有太多悬念。 联防大队驻地四周迅速被人群围个水泄不通，人们争先恐后将目光投向办公室这个方向。冲着这些充满崇敬、期待的目光，自己还真不能立即交钱走人。 关于影视作品的问题，明面上厂方是避重就轻的只字不提，实际上是以立即停播作出回应，甚或还可能向有关方面作出了不再播放的承诺。针对此类辱华影视作品的问题，江东和内地尚没有具体的法律法规，厂方也可谓“不知不罪”、“知错能改善莫大焉”。只不过吧，在广大支持者中，希望厂方公开道歉的呼声蛮高，自己是没机会向他们解释清楚，又不能置他们的感受于不顾。 “已经为你争取到最轻的处罚决定，赶紧交50元走人！”跟在陈生身边的另一名联防队员插言道：“这可是我们陈队长苦口婆心争取到的，要不最少要罚你一百元。”原来陈生还是联防大队的队长，庶盶内心对他充满感激，可一想到门外还有那么多的支持者，自己怎好就这样轻易认错、交罚款走人？再怎么说，也得再拖延一两个小时出去，才能让支持者们清楚，本人并不是轻易放弃正当正义主张。 “哎唷喂，我的大领导！小生这里可是哑巴吃黄连，有苦没处说哟！”“那就说呗，又没人不准你说！”“您帮了我的大忙，我又不是心里没数。所以，我只能是打掉牙齿往肚里吞啰！”“还有些啥委屈，你倒是说来听听！”“xx厂不允许探视家属，更公开播放辱华作品，本人的一言一行，都是在帮该厂完善制度。按道理说，本人为他们厂的制度捡遗补漏，给他们完善制度，再怎么说也该奖励本人才是。现在是一没人来道歉，二没给本人任何奖励，反而是罚本人50元钱，你说我该向谁去喊冤嘛！” “你挂着别人的厂牌并塞进你本人的照片冒名进厂，这个总没人冤枉你吧？”“我就那么个痛点，被你们牢牢抓住不放，虽然我保留看法，但决定不再抗争。只是喃，本人身上没带钱，即或是我想交钱赶尽快走人，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哦。” “这好办，我这里先给你垫上，你随便啥时拿来都行！”“哎哟，我这转眼又成一个欠账的人。虽说我那里还有点生活费，可万一老婆久不出厂，实在是太过难堪。嗨，我这个人脑壳有些笨，容我考虑一两个钟，可好？”“我真是服了你，那你就慢慢考虑吧！” window.fkp = \"d2luzg93lm9ua2v5zm9jdxmoikrrqwnwr3vjstdmb1lyslnnr3nqzvmxn2r0vuh0mvjooth5r1b3zthawxbkmdj1k3zpbznpd1fysjzpdfvfuupwn01edks4vwfrrhavs29hwnf1uupndkhewvlpnmflqwvhnhrkuurivfy4cmnqwjz4sy9vytl4a1hirjz6czn3iiwgmtyzmji3oteymyk=\"; 第二十章 链接世界前沿的红地毯(40) 20.40 联盈印刷的阿闵等工友们，三俩一群、鱼贯往返地进出联防大队办公室，除陪着庶盶闲聊外，主要是劝庶盶交罚款走人。为照顾广大支持者们的感受，而拖延缴纳罚款的行为，被人们误认为是主观不承认处罚决定的表现。陈生隐隐约约不仅一次对联盈工友们提及“我给他垫交罚款他都不干”，想必这是联盈工友们往返穿梭劝说的主要原因。工友们普遍强调，来江东混，没有撞上被罚两三百元的人，那是运气特别好的极少数。“五十元钱的罚款，纯粹就是毛毛雨！” 阿华厂长也往返几次后说：“我们老板都打电话问过了，看来这50元罚款还是非交不可。要认真说来吧，这联防大队对你的确是够亲和的啦！不仅处罚最轻，而且他们队长还愿意为你垫交罚款。我看这样，我去把罚款给缴了！” 深感联盈工友们的真情实意，庶盶发自肺腑之感：“在联盈，我真切感受到了手足情深的浓厚氛围，请容我将后慢慢答谢。至于交罚款的事，陈队长给我借钱的事尚在考虑之中，所谓‘一事不烦二主’，过会儿就在陈队长那借就是。衷心感谢广大工友们了！” 随着工友们的进进出出，感觉没过多大一会儿，阿闵等几个老乡进来相告“印刷厂出面担保，不罚你的款了，赶紧走！”庶盶很是纳闷，印刷厂可能反复为本人说情吗？正在满腹疑惑之际，恰见陈队长进来，便迎上去急切相问：“陈生，罚款是您帮着垫上的吧？”“我没有给你垫交罚款！”“那今天的这事…”“哎呀，没完没了是不是？赶快走了啊，我的仙人板板呢！” 围观的人们正迅速散去，不少人驻足对庶盶一行投以关切的目光，庶盶立即回敬以感激的神态和目光。细想这免除罚款的事，越想越感觉不对劲。庶盶叫住啊闵，以十分严肃地口吻道：“你老实告诉我，罚款是谁帮我交的？”啊闵突然愣着不知如何是好，庶盶随即加上一句：“必须告诉我！” 旁边的啊笠见状道：“肯定是瞒不过去的了，不妨直说了吧。是这样，陈队长说你压根就没有要交罚款的意思，可不交罚款又没办法摆平。总不可能就这样无休无止的一直耗下去吧？所以，是啊闵帮着交的罚款！”啊闵立即声明道：“是我和啊笠两个人交的，因为我身上的钱不够。” 庶盶掏出钱来以不用质疑的姿态拿给二人，除深表感激之外，为避免涉嫌吝啬这点罚款，便特意解释说：“并不是本人不打算交这50元钱的罚款。毕竟，自己冒名进厂是铁板上钉钉的事，交这点罚款没有丝毫的冤枉。只不过是，公开播放辱华影视作品的问题，没有得到正式回应，感觉十分憋屈。故意拖延缴纳罚款的时间，起码为再到xx厂大门口去讨个说法，预留一个借口。”…… 接下来的一段时日，人们向庶盶打招呼的第一句话多为诸如“真牛，叫你那么一闹腾，那个厂再也不敢播放那些武打片了！” 记不清过去多少时间，针对播放境外影视作品的法律法规，在江东率先具备了有法可依的法律基础。 window.fkp = \"d2luzg93lm9ua2v5zm9jdxmoikrrqwnwr3vjstdmb1lyslnnr3nqzvmxn2r0vuh0mvjooth5r1b3zthawxbkmdj1k3zpbznpd1fysjzpdfvfuupwn01edks4vwfrrhavs29hwnf1uupndkhewvlpnmflqwvhnhrkuurivfy4cmnqwjz4sy9vytl4a1hirjz6czn3iiwgmtyzmji3oteymyk=\"; 第二十章 链接世界前沿的红地毯(41) 20.41 随着对联盈印刷厂了解的逐步深入，该厂经营管理的诸多弊端，开始若隐若现的浮出水面。尤其是拓展业务的问题，若不能及时得以有效解决，联盈就断无可能持之以恒。 实事求是地说，在业务经理将全部业务拿给联盈时，成天加班加点都忙不过来。如今，业务经理逐步将手上业务拿给别的厂家后，联盈便立显颓势。当前仅靠两个股东老板的客户，远远不能满足产能需要。全厂除传统铅印部外（质量要求不高但盈利能力低），其他最繁忙的部门月开工率都不满二十天，所有部门的平均开工率恐怕最多也就十来天。不仅如此，缺乏印单的趋势还在愈演愈烈。 联盈的业务经理，属于带单（个人掌握客户资源）的类型，人在客户在人走客户走。联盈与其业务经理之间的裂痕，明显是有增无减。按说，联盈应该当即培养自身业务力量才是唯一正道，然数月来却没有任何动向。 有人将联盈严重缺单归咎为淡季现象，庶盶一连抽出十多天时间，对附近的印刷厂进行了解。围绕蚝田方园两公里范围内，已知的有十余家之多。其中，多数厂是车水马龙，不少印刷厂需要加班加点才能按时出货。一个不可忽视的现象是，但凡不缺业务的印刷厂，几乎都在千方百计扩充业务员队伍。若非本人食君之禄忠君之事的行为准则尚存，只怕早接受那些厂家的动员开溜了。 凡不缺业务的厂家，一是极力争取带单进厂的业务员，二是下大力气培养新生业务力量。尤其是一见到活动能力强、善于沟通——有跑业务潜力的人，就会苦口婆心相劝和极力挽留。 在可预见的未来，总体趋势已经表明，即或拥有全球一流设备，客户也断无主动找上门来的可能了。一支素质过硬的业务团队，才是一个印刷厂的名副其实的“摇钱树”。反之，没有一支素质过硬的业务团队，仅仅依靠先进设备，是“摇”不出客户“摇”不出钱来的。 特别注意到联盈的跟单员，似乎纯粹处于无所事事的自由发挥状态。种种迹象表明，联盈对怎样管理、造就、留住业务人才和发挥业务人才价值，尚缺乏一个清醒的思路和方向架构。 根据自身的经济条件，庶盶深感自己尚无力独自展开相关业务活动。若有一个诸如副食店的经济支撑，独立展开印刷等业务，则只是时间的问题。可问题是，晓晖几乎没可能支持开店。 蚝田一带的包子、馒头都是一元钱一个，就连糖麻圆也都是一元一个。细看其营收，经营较好者，竟然有一个早上能够售卖超过一千个的。 一个小小的蔬菜、水果摊，不长蹲细数不知道，仔细看吓一跳。别的不说，就连纯粹守几根甘蔗、两个泡菠萝瓶子的，人流高峰时一个小时就能够卖出五六十元钱来。虽不清楚蔬菜、甘蔗、菠萝等进价，然仅凭他们转眼就拖家带口的聚集起一家子来，一个月少于千儿八百的根本就没可能。只不过吧，果蔬之类的行当，每天需要大量时间守摊，不大适合自己。 如果要是自己在联盈混不出个名堂来，转头在这里经营米饼、小火锅之类的小吃，投资可谓轻而易举，一个月收入两三千元，应该不是什么难于登天的问题。果真如此，晓晖仍然可能难于参与其中。加之小睿读书成绩看来很不错，来到这语言不通之地，将会影响学习成绩。据说，这里的课本内容与老家有较大差异，而且将后升学还得回到户籍所在地参考。这，将十分严重小睿将来的前途。一言概之，自己很难将一家子集中在一起围绕一个中心地一以贯之。 window.fkp = \"d2luzg93lm9ua2v5zm9jdxmoikrrqwnwr3vjstdmb1lyslnnr3nqzvmxn2r0vuh0mvjooth5r1b3zthawxbkmdj1k3zpbznpd1fysjzpdfvfuupwn01edks4vwfrrhavs29hwnf1uupndkhewvlpnmflqwvhnhrkuurivfy4cmnqwjz4sy9vytl4a1hirjz6czn3iiwgmtyzmji3oteymyk=\"; 第二十章 链接世界前沿的红地毯(42) 20.42 联盈印刷厂的新建厂房竣工，搬厂之际全厂放假三天。庶盶满以为，所谓放假三天，不过是全部停产、集中力量搬厂的变相说法而已。待大家急于清楚具体怎样搬运时，得知原厂所有设施、材料一并转让——几乎没什么需要搬迁。 新厂坐落在纵横交错的十字大道口旁，与原租用厂房相距不足一千米，一边与村民新住宅区相连，另一边是新规划的工业区。厂大门宽约十七八米，大门顶上悬空架起一道半径高约七八米的半圆形拱顶，门顶正中有铜铸的联盈两个大字，每一个字所占面积大概不下1.5。写字楼和住宅楼的上端，红白相间的祝贺条幅，将建筑的正面围了个密不透风。 进入厂大门，园内均为钢混永久建筑。正面一栋标注为写字楼的五层高楼房，相邻依次排列的是，四层高的生产区和五层高的生活住宅区。生产区建筑的每一层均有空中走道，分别同写字楼和住宅楼相通。 整个厂区的占地面积，大体不下两万平米，约莫在30~40亩之间，总建筑面积可能有七八万平米。空坪内除停车区外，其它标有绿化区、文体娱乐区等。除写字楼、生产区、住宅楼建筑外，许多的区域尚没完工，大体上只是勾勒了一个轮廓。 随同工友们进入印刷车间，一台硕大无朋的崭新印刷机，摆放在印刷车间的正中间，只听人们在七嘴八舌的议论着。“这是全球最先进的八色印刷机，一台就是七千多万元！”“连维修师都只有几万公里的国外才有。维修师从他那里出门就按每小时八百元计酬，还必须提前预约。以后最简单的一次维护下来，最少都在十万元以上。”“新厂投资高达四个亿！”…… 啊华厂长挨排通知：包括当天在内的三天以内，均为厂庆时段。期间，一日三餐已请来最有名气的厨师，每餐十多个菜品及各类饮料，大家想怎么吃就怎么吃。还有专业歌舞团队，每天有七八个小时的歌舞表演，大家想怎么玩就怎么玩。另外，每晚八点到十一点的三个小时，都有燃放大型焰火的庆祝活动，希望都踊跃观赏。每天上午十点四十分，燃放爆竹一小时到开饭。 转眼之间，卖爆竹的一大群人，身着统一服装和嬉皮冒，已经将大红爆竹灌满所有建筑二楼以下部分，爆竹的一头一律挂在二楼的走道阳台边，另一头向楼下的空坪延伸平整铺开。厂门外靠道路方向的围墙上，同样挂满了大红的爆竹，围墙脚下及空坪，全都是密匝匝的一片红。燃放爆竹的人共分三组，每组五人，大概是一组燃放，一组预备，前两组已经就位，还有一组多半是专门负责轮换。 时针即将指向十点四十分，庶盶跨上自行车离开新厂区，身后迅疾传出喧闹密集的爆竹声。原以为就是一个小不点的联盈，却是投资四个忆并拥有全球最先进的八色印刷设施的庞然大物。就连搞个搬迁，随手一扔就是上百万元的钞票。匪夷所思，不仅是见所未见，而且是闻所未闻。 想想也很快明白个中缘由。在这江东，是外资争先恐后抢滩登陆的桥头堡，而当地人几乎家家户户都有海外华人华侨的近亲关系，当地人背后不乏雄厚的资本，也就不足为奇。 突然之间，感觉一头扎进云里雾里不知就里。经济实力如此雄厚的联盈，哪里是自己所要选择的什么“烂干厂”呢？眼前的这样一个庞然大物，究竟是与自己的个人目标渐行渐远呢？还是日益临近？ 第二十章 链接世界前沿的红地毯(43) 20.43 几乎是毋庸置疑：江东的印刷厂，普遍具备全球一流的印刷设施，自必形成质量、收费等方面的突出竞争优势，再加上印制品运输相对便利，江东已经对大江南北的印务市场，构成强大虹吸的独特优势。 联盈尚未离职的业务经理所掌控的客户，大多集中在他老家一带的省市。这不是孤立的个例，客户远在江东数千公里之外的现象，在其它印刷厂均不同程度存在。从附近众多印刷厂对业务团队的重视程度来看，正可谓未雨绸缪地将目光投向了大江南北。有充分理由认为，江东印务市场激烈竞争的前奏，已经汹涌着酣战巨鹿的惊天地泣鬼神气息，各竞争主角正在为瓜分大江南北印务市场而磨刀霍霍。 根据从其它印刷厂获得的信息来看，凡厂方新培养业务员（客户资源由厂方掌控），试用三个月期满，报酬最低的厂家给出包吃包住、月薪800元，外出有生活补助，业务性开支实报实销，业务提成各厂均为3~3.5%。远地的业务活动，厂方不提供大额经费预支，只有跑到准客户后，厂方才提供相应经费支持。对个人拥有客户资源的带单进厂的业务员，大概提成比例会高出5%。 联盈老板在江东占有地利人熟之便，但数月来并未明显提升印量，表明江东印务市场的竞争已趋于激烈，争取客户殊非易事。回想老家的印刷厂，至少在本人联系印刷〈法治期刊〉样刊时，所有印刷厂连专职业务员都尚未配备，不见丝毫竞争压力。 本人所在的省内，诸如酒厂、烟厂等彩色纸品包装盒使用大户不在少数。虽说以前与此类客户很少有直接往来，但拥有遍布各地的数以万计学员和客户，十足的天机地利人和。只可惜相应联系名册不在身边，无法以书信方式，同目标客户取得初步共识等联系。 跑业务从来都是个开销相对很大的行当，在漫无目标中去急功近利地寻求客户，预计没有一两万元的现金，要想远征市场，多半是拿钱打水漂、费力不讨好的事。在个人财力不济的条件下，势必只能以就地争取客户为主。 回顾与业务经理主动接触的过程，虽说有些傲慢姿态，但感觉多半不属于目空一切、拒人千里之外的类型。当下，业务经理并没有断然走人的迹象，至少表面上还在尽量掩饰与联盈的裂痕。作为业务经理来说，持之以恒地减少印单，属于条理清晰、逻辑透彻、不达目的不罢休的正常举动。 明争暗斗也好，据理力争也罢，业务经理始终掌握着进与退的实际主动权。设若业务经理手上的客户，在此前没有给联盈带来乐观收益，则双方不可能如此的藕断丝连。估不透，或许联盈还真存在着，不善于发挥人才价值的严重局限。若不能理性顺应发展需要，多半趋于不会用人则气死人。 由于存在图案设计、菲林制作等，诸多彼此利益长期捆绑的纽带。跑印刷业务，势必建立在维护老客户的前提下，持续拓展新客户。这也意味着，一个客户可以使业务员或厂家终生受益，也就意味着相互争夺同一客户的剧烈性。 回想早在数月之前，精宏的邓经理就曾明确告诫“跑印刷业务将是异常艰难的”。对于跑印刷业务的艰辛程度，连业外人士都有精准认知。 联盈老板在已经拥有一定客户资源的前提下，数月来尚饱尝难以进取的煎熬。面对决定存亡的命脉，要么迎难而上攻而克之，要么趁早收拾圈伞退出市场。但愿联盈高层，针对这一系列的客观实际，具有一个清醒认知才好。否则的话，只怕是有心为联盈效命的业务人才，最终都会落得个乘兴而来败兴而归的结局。 自己进入联盈，就是冲着跑印刷业务而来的。然如今看来，问题的关键很可能不在于能否参与跑业务，而是在于经营管理。若果真如此，就算自己顺利参与跑业务，最终只怕难逃一败涂地的凄惨命运。 第二十章 链接世界前沿的红地毯(44) 20.44 江东印务市场争夺的前奏氛围，令本人这个敢于一往无前的局外人，业已心生几多畏惧，几多窒息。联盈原来的xx四色印刷机（是内地同行连梦都不敢梦的），几经易手，如今以五十万元就地转让。表明江东的印务还大有可为，或许这也滋生了联盈对市场麻木的侥幸心理。 “通则不痛痛则不通”，哪个环节、步骤受阻，迅速调集优势人力财力有效突破，为时未晚。若还一味听之任之，必将难逃土崩瓦解的厄运。 设身处地感受联盈股东，设若换着本人，在自身业务能力严重不足的前提下，哪怕不赚一分钱，都会千方百计地确保不让业务经理的印单外流。即或没有赚到钱，但起码先将人气、人心赚个盆满钵满。 身为联盈的一员，纯粹的一损俱损一荣俱荣。针对联盈所处的内外客观实际及其因应，阐述自己的真实看法、知无不言言无不尽，是自己无可推卸的基本责任。至于采信与否，会否因此而产生相应配套措施并奋起直追，则完全不属于本人的事了。或一拍即合，或一拍两散，一来趁早，二来趁饱。 联盈的老板们均习惯用当地语言，据说对普通话是“识得明休休”，却都还“木识咣”。直接交流的语言障碍无法消除，唯一只能通过书面交流。拿出纸笔，题头写下恭贺迁喜四个字，接下来是千头万绪，不知从何着笔。 面对面的口头交流，能够迅速反馈什么样的话题会产生什么样的作用。本人要谈的话题，不外决定企业存亡的相关内容。设若别人始终都是连听没兴趣听，仰或听点皮毛便没了兴趣，则十之八九注定话不投机半句多。明智者唯有起身说拜拜，可以避免白耗精力。当然，口头交流存在着临场因应的随机性，说与听的双方，均难以顷刻明确中心意涵。由于不能分毫不差的记忆复制，将可能导致彼此理解的偏差。 书面交流的优势在于，可以紧扣中心意涵，方方面面俱到的简洁明了。也即不受场合等干扰，主次、条理清晰的表达意涵。不足之处，在不清楚别人亲和与排斥倾向的前提下，话题的选择和主次安排等，将成为决定成败的关键。自己的书面交际优势，是在实践中摸爬滚打出来的，只要彻底避免盲目毛糙，这点自信心可谓满满爆棚。 美不美头一嘴，首段开宗明义：惟愿联盈将乔迁之喜延续到永永远远！接下来，兜售企业如同人体——“通则不痛痛则不通”，哪个环节受阻，当调集优势财力人力疏通哪个环节。字数越精简越好！ 为表充分尊重，不能低估别人的智慧，症结症状一概不提。只是针对如何开发造就人才、留住人才、发挥人才价值，包括需要创造什么样的人文环境条件，以及其中的为什么，毫无保留的倾泻本人的一己之见。 夜空中的焰火，突然照亮大半个天空，相应响声更是不绝于耳。看看时间，已过晚八时，自己的晚饭就这样没啦？看看洋洋洒洒的十多页草稿，想想中午一盒方便面外加两个茶叶蛋，有滋有味的还没用完。一餐晚饭，最多五元钱，外加早餐，今天还盈余三元多钱，完全不值一提。更何况，自从影视作品风波之后，晓晖也似乎一改以厂为家的惯性思维，从那厂里打来的饭菜，时常苦于没处消耗而暗自倒掉。若她转眼提起两餐都吃不完的饭菜到来，那今天少说还盈余八元之多！ 吙哟，长篇大论的万言书，谁有闲心来品味个中的天高地阔？这不是多难的事，大不了围绕一个中心狠心删减。直到最后，六千余字，反复斟酌真是一个字都难抠下来。灵机一动，按新五号字规格要求，画出相应格式标准，用从印刷厂要来的透明纸蒙格誊写，再去复印。哈哈，复印品三页多，不次于铅印质量，不碍眼吧？ 第二十章 链接世界前沿的红地毯(45) 20.45 原本打算趁迁厂放假之际，完成向联盈建言献策的书面材料，结果还提前了一天的时间。正在考虑将信函尽快递到联盈老板之手，喧哗焰火活动业已开始。迎着异彩纷呈的烟花进入联盈，员工们成群结队站在宿舍大楼上，兴高采烈观赏着焰火。各处走过一圈，不见联盈老板的踪影。 记得蚝田的邮所要晚十点才下班，通过邮政，很可能在乔迁喜气犹存时送达。看着快递单上所空收件人姓名的最后一栏，庶盶有些犹豫起来。听说联盈有三个股东，若果真如此，究竟谁说了算都不得而知，稍加思索，信手写下老总先生收。 该做的已经做了。设若两周没有回应，就轮到本人起身说拜拜了。趁夜整理两份个人简介，来日就去两家靠近蚝田的印刷厂作更多了解。这两家与自己的租房相对近便，都在积极扩招业务团队，或许就是自己的下一个职场目标所向。 走进离租房最近的一家邻村印刷厂，规模同联盈不相上下。原来，前两次同本人交谈的经理，并非专指业务部经理，而是经营全厂的经理，也即该厂的老板。这等于是说，该厂老板首先是跑印刷业务的内行。看过庶盶的个人简介，李老板几乎是推掉其它一应事务，与庶盶交谈了两三个小时。虽然李老板的普通话很生硬，但能够有效交流。 谈话中，李老板透露，业务员均入职不久，都还不能独立跑单，更缺乏合适的业务经理。明显有委以重任之意，庶盶诚恐表明，自己对业务尚一窍不通，内心对一切都是满满的迷茫加畏惧。李老板表示，精通印刷业务的确需要一定过程，但只要不折不扣去做，就会成为行家里手。针对庶盶老家一带省市的印务市场，李老板认为，那里的业务成本相对远比江东要低，市场也非常庞大。包括设办事处等，只要大家都齐心协力多动脑筋，就没有做不成的事。告别李老板，庶盶认为，设若自己离开联盈，多半就落脚这里了。 阿贵组长提前专程告知，假后全体成员一律按时上班。即或没事做，也得全部开机，调试好所有机械设备。 有点需要裱褙的，大概也就一个把钟的事，赶紧准备好一应事宜。忽感车间内人头攒动，细看除本裱褙部的阿贵外，其他所有部门负责人共十余位来到本车间，正在由阿华厂长在向大家交代着什么。 所有车间的机具、马达声突然消失，一时间显得异常宁静。大家不时将目光一再向裱褙部聚来。全厂所有成员也来到车间，并在迅速列队。抬头见裱褙部成员，都是呆愣愣的不知所以然。 庶盶十分纳闷，如此这般从未见过的全厂举动，为何单独落下裱褙部的人都毫无知晓？屈指信函投出的时间，总计也才两天多一夜，除非信函直接在蚝田分发投送，否则尚不会到联盈老总之手。可今天阵势，又是从来都见所未见闻所未闻，然此事多半与自己无关。 杂工部的几个成员，正在楼梯上不停的上下快速移动着，一卷大红地毯从楼梯上向车间延伸而来。 裱褙部的阿贵，不知何时已经汇入部门负责人的群体中。十余个部门负责人靠近楼梯，很快按间距两米左右分列两边站定。所有员工们快速靠近裱褙部，分列通道两边。阿华和阿贵一前一后缓步向裱褙部走来，阿贵率先大声道：“浩然先生！”阿华紧接着高声呼唤：“浩然先生，老板有请！请！”阿华厂长闪身退后小半步让出通道，侧身伸出手臂：“请先！” 这阵仗，是现实版的筑坛拜将吗？庶盶慌忙也伸出一只手臂礼让。见阿华厂长坚持不动，庶盶便坦然朝着楼梯方向缓步而行，穿过两旁列队中间过道时，逐一向工友们、以及其他人员点头致意。 第二十章 链接世界前沿的红地毯(46) 20.46 车间过道的地毯，绝非塑料等廉价制品，凡有人走过都会留下清晰的脚印。见楼梯以上的地毯，全然一尘不染。自己这粘满尘埃的鞋，一踏上去，哪能不留下难以消除的烙印？试着揩檫揩檫鞋底，回见是印迹依旧。庶盶停下来准备脱掉鞋子，突然记得有一两双快露出脚趾的袜子没扔。要是今天凑巧穿上它，再脱掉鞋子，难堪就在所难免了。可已经是一副欲脱鞋的姿态，就容不得自己徘徊不定了。 站在楼梯上端二楼口的联盈另一位厂长邓生，紧急出声摇手示意不用脱鞋。侧后的阿华厂长人随声到，率先踏上第一级楼梯的一侧，伸出手臂相邀：“请先！”转念想想，不论多么高级的地毯，都是专门用来供人行走踩踏的。庶盶随即从容拾级向二楼蹬踏。 登上二楼，只见过道与楼梯中都是满铺鲜红地毯。除二楼口的邓厂长外，楼梯口和三楼上，分别还有脱产管理人员在专候通行。阿华厂长和邓厂长略靠后，同庶盶保持品字形，向顶楼办公室移动。跨进第四楼，迎面是茶色玻璃的“写字楼”，两位驻厂老板站在门口。庶盶刚点头表示敬意，忽闻两位老板带着生硬地方口音的普通话，“欢迎欢迎！”“我大哥在里面恭候，有请！”“请！”阿华厂长和邓厂长迅速靠前，先行一步推开写字楼大门。 富丽堂皇的办公室，大概不下三十平米，室内空无一人。在阿华的带领下，穿过靠门侧通道，阿华厂长毕恭毕敬扣响一道房门。开门的是一位慈眉善目、和蔼可亲的长者，阿华向长者一个深鞠躬，然后用当地语言进行简捷汇报。除一些礼貌用语及“吙吟”（浩然）外，庶盶感觉自己纯粹就是一个聋子和哑巴。旋即，阿华侧转身向庶盶介绍道：“李老，李先生！”李老迅速向庶盶伸出双手，热情洋溢道：“吩嘢吩嘢！”。 庶盶局促不安地赶快伸出双手。自己只有普通话这点料道，赶紧道：“李老，您好！承蒙您召见，三生有幸！”正准备转身离去的阿华小声对庶盶道：“李老先生只会m国语和江东语，普通话要尽量说慢一些，他大多能听懂。” “勒，勒，措啦，千措！”（来，请坐），李老就近推过身边一把显得异常高大的万向转轮椅（人们俗称总裁专用椅）。庶盶丝毫不敢用刚学会的几句江东日常用语回应（以免让人误以为熟知江东语），将普通话语速尽可能地放缓：“晚生不甚诚恐，多谢李老！” 举目四顾，空旷硕大的办公室内，就近的一头摆放着奇大无比的办公桌，桌面正中间，有两个十分精致的文件架。桌面的一头有传真和两门固话，油光锃亮的桌面上一尘不染。一台落地彩色复印机紧靠案头。距复印机不远处有一道小门，估计应该是洗手间。办公桌只是配备了一把估计要两个人才能抬起的高靠背黑皮椅，已被李老推向庶盶。 室内的另一头，摆放着长度超过面前这办公桌两三倍的大会议桌，靠中央的会议桌头，放着一把同李老推过来这把一模一样的椅子，其余十多二十把椅子都要矮小一些。室内除系列文件柜外，正中摆放着小山似的、原木树根雕刻精制而成的茶几。天乖乖，这茶几的重量，没有一吨也会超过半吨吧！估摸着这套茶几，只怕也要数以百万计吧！ 第二十章 链接世界前沿的红地毯(47) 20.47 就近唯一的总裁专用椅推，被李老向自己，庶盶深感惊惧。心想诸如谁先行等习俗在m国截然相反，但今天并没有感觉到任何的异邦习俗气息。按礼仪之邦传统，这长幼主客之礼，自己还是懂得的。庶盶忙不迭给李老扶正椅子：“李老，您快快请坐！”随即，下意识将目光投向另一端相对矮小的座椅。 推让之际，李老双手搭在庶盶的双肩轻拍几下，不由分说地前去会议桌头，拉过另一把最高大的转轮椅。庶盶见状，赶紧上前：“李老，还是让晚生来吧！”“不用不用！”纯粹的普通话发音。都靠近茶几时，李老招呼说：“勒，我哋里都（我们在这里头）饮茶！”庶盶倍感满脑袋腾云驾雾般不得要旨，不得不极其抱歉道：“十分惭愧，晚生既不懂外语，又还木识岗东哇。” “冇嗮（没事）啦，我哋慢慢勒啦！”李老双手离开拉来的椅子，从皮夹子中取出一张名片，毕恭毕敬的双手递出，庶盶急忙一个鞠躬，双手接过名片。只见名片上以两种文字并列出现，好在繁体中文还认得。名片载明：江东联盈柯式印刷有限责任公司，李国荣（没有头衔称谓）。名片的下半端分列总部及分支机构地址、电话等。总部标注地址是m国……x栋x号。名片上的分支机构，多在江东附近的周边国家或地区。 上帝，g都的xx大厦，那可是国际巨贾云集之地，寸土百金。据说很多跨国集团都不敢在那设办公处，李老却在此拥有两个毗连的门牌号。加上如此之多的分支机构，是地地道道的m籍华裔大企业家？细想仅蚝田联盈就投资四个亿，若没有庞大财力支撑，还真有些说不过去。 在接下来的谈话中，庶盶是极力快速开动脑筋，却始终嫌爹妈少给自己生了几个脑袋。除专心一意聆听外，剩下的只有点头，或者“嗨”、“厚啊”的木讷。一场两个多小时的谈话中，只是牢牢记住了个大意：需要对厂里的具体情况有一个深入细致的了解。一切都需要慢慢来——任何事都是急不来的。至于其他的谈话内容，按江东话来说是“吾都木鸡啦”。 李老分别叫进两位驻厂老板，他们用当地语言，那语速，十句话中猜出一句都异常艰难。之后，又叫进阿华厂长谈了一阵子，大概由于十里不同音吧，阿华和李老的谈话，因语速慢能够猜出来的语义要稍微多些。最后，李老和阿华同时面对庶盶，由阿华翻译说：“从明天开始，你就在这写字楼上班了，先熟悉熟悉厂里各方面的情况。” 走出写字楼，各个车间内都是静悄悄的，大红地毯已经被收起。看看时间，很快将到正午十二时。就算从早八时二十分计，自己在李老的办公室待了近三个半钟。宿舍楼的工友们大多站在走廊上闲聊。不少工友远远打着手势在争先招呼，庶盶不假思索，扭身向宿舍楼走去。 “是大老板接待你的吧？”“大老板和你谈了些什么啊，都用了三个多钟？”迎头是一群群工友们在关切的发问。庶盶只得老老实实道：“吾都木鸡啦！”“是不是一个大约六十来岁，姓李的老先生和你谈的话？”“对，就是他！”“嗨哟，你还不知道吗？他就是这个厂最大的股东，m国华侨，身价几十个亿，在国外都开有很多的公司！”“他原本是这当地人，几岁就去了m国，所以只会讲m国语和江东语，你肯定听不懂他说的话！” 听了工友们七嘴八舌的讲述，庶盶方知自己所知太少，由衷感叹道：“原来如此，怪不得我都木鸡啦！” 第二十章 链接世界前沿的红地毯(48) 20.48 任凭自己的思维如何奔腾跳跃，做梦都未曾想到会迎来如此传奇风采的一笔。李老在决定召见本人之前，依据只有六千余字的信函和入职百十来字的个人简历。至于透过言行看本质，老板们未必会留意一个普通员工。李老给予本人如此高规格的礼遇，难道他就丝毫不顾虑此举可能会落下笑柄？ 或许正应了“文如其人”，本人的向往、素养、专长等，自然而然都寄托在字里行间。虽说对李老语言表达的内涵理解甚少，但通过表情等形体语言可以肯定，他是一位仁义礼智信传统文化的忠实践行者。按我国传统文化特征来剖析，李老今天的别具一格具礼遇，所展现出来的意涵就非常广泛和深远。 如今要本人先详细了解全厂的实际情况，这是将委以重任的前兆和必不可少的一步。同老板们存在语言的沟通障碍，信息循环不畅可能导致的严重后果，将是不言而喻的。但这不是自身短期努力所能克服的，只能是走一步看一步。 要说了解并完善联盈的运行机制，除业务环节外，其它各部门均可正常运转。眼下的当务之急，是缺少客户。如何激励、造就并发挥业务团队的职能价值，大体就是自己将必须跨越的第一道铁门坎。 自己对如何跑印刷业务尚一无所知，更加上两位驻厂老板对业务举步维艰，还有精宏邓经理的告诫等，客观事实摆明，斩获大量客户资源自必异常艰难。所以，自然而然需要详细了解并充分掌握，才可能提交一份经得起实践检验的合格答卷。换而言之，不辜负李老厚望，其它都不是燃眉之急的问题，唯突破业务瓶颈，才是一场战之必胜的硬仗。 “发达了哦！”晓晖还没有架稳自行车，就开始叫嚷起来了。连自己都还是满头雾水的充满迷惑，她又从哪里知道些啥消息呢？“连我都木鸡啦！你又从哪里听说了些啥子嘛？”“天，你以为蚝田有多大来的哦？早蛮，也是路人皆知的事了嘛！” 想想也是，如今的全球企业，都是唯m国企业的马首是瞻。无巧无不巧的，偏偏是来自m国企业界的华侨大企业家，为本人铺上几层楼过道的大红地毯，这在全球企业界恐怕都算得上是破天荒的奇闻轶事。别说是大江南北的打工仔打工妹，就是全球的打工仔打工妹，又有几个享誉过这种高规格的礼遇？这样满满传奇色彩的逸闻趣事，不轰动蚝田一带才是怪事呢！ 正因李老对本人体现出深信不疑与相应安排，自己只能抱定战之必胜的最大决心和毅力。也正因如此，一场挑战自我极限、磨穿铠甲的殊死博弈，正在一步步悄然逼近。“哎呀，所谓高处不胜寒嘛，将后的日子会是怎么样，又有谁能知道呢？”“那，接下来是给你咋安排的嘛？”“从明天开始，先在写字楼上班。”“这就是了呗！” 进入写字楼的一楼，礼堂内侧一尊关二爷全身塑像，一手把持青龙偃月刀，一手捋扶飘飘髯须，双目悠闲自得的半睁半闭，尽显忠肝义胆本色。塑像前的供桌上，中间架着一头烤成金黄色的蜡猪，两端分别架着一个蜡猪头。香炉中的电子蜡烛火焰闪烁，就连关二爷塑像左右和身后，也不乏烛光辉映。香炉内盛满玉米粒，看这燃香的灰烬迹象，近两日燃香祭拜的人远非仅仅什么三五几人。 写字楼里的两位驻厂老板会不定时前来，有时连续几天不进厂也是常有的事。李老更多时间都在国外，一般来厂普遍是几个小时就离开，那间专用办公室通常都是关闭着的。阿华厂长（彩印）和邓厂长（铅印），时常会在车间，在写字楼的时间相对不多。业务经理依然不见人影，在写字楼的时间最不固定。 第二十章 链接世界前沿的红地毯(49) 20.49 在写字楼里时间最多的，一个是文员，一个是会计，还有就是出纳。出纳和会计尚分别身兼采购、材料进出等职。此外，跟单员也有一张办公桌，但据说很少来写字楼。写字楼里的所有人，全是用当地语言交流，现在多个庶盶，只有在庶盶发出询问时，才能听到几句普通话。在已知的写字楼成员中，阿华厂长和文员的普通话比较流利，其他成员的普通话都很吃力，大多带有浓厚的地方语音。 联盈所形成的存档资料很少。诸如资金、材料等出入，不是自己当前需要了解的范畴。三下五除二，无所事事的感觉愈来愈明显。常在办公室办公的，也就是两个女孩子，办公室内能够了解到的所需信息，将十分有限。 离开办公室，到各车间转上一大圈。能正常开机上班的车间很少，没有上班的成员大多在宿舍楼中。由于宿舍楼里的空余房间较多，即或是有家属的，只要登记房号均可获得独立房间，故联盈员工很少有人在外租房。 宿舍楼里的成员们，有玩扑克的、有闲聊的、有看书的，也有闷头睡大觉的。虽说宿舍楼能够让庶盶流连忘返，也可了解更多，但远非应有尽有。看看时间已是十一时过了，漫不经心回到写字楼，估摸着再过半个来小时，也就算是混过去半天的时间了。 “浩然先生，这是你的新厂证！”“多谢啦！”接过文员阿玉小姐递来的新厂证，只见所在部门为人力资源部，职务一栏为空白。庶盶随口询问道：“阿玉小姐，这个人力资源部，都还有谁啊？”“此前没有这个部门，所以没有其他的人了。”“那你是否知道，我是该归谁领导呢？”“这个…老板没交代哦！” 人力资源部，或者称人力资源开发部，是源于m国企业实践的、正成为全球企业界争先开设和念念不忘的“圣经”。与我国传统意义上的人事部有所不同的是，人力资源部主要肩负人力资源开发职能，同本人实践而来的开发人才、留住人才、发挥人才价值配套举措相接近（原理性与可操作性差异较大）。是在全厂司范围以内，具体肩负制定、实施、统筹人才兴厂战略的核心职能部门。 李老熟知m国企业的人力资源开发现状，料必也更清楚人才战略在联盈的举足轻重作用。一纸新厂证，一个前所未有的新部门跃然纸上，等同于一纸任命书——显然是希望本人肩负起全厂司的人才兴厂战略重任。纵观联盈实际，其它所有部门均可游刃有余，唯独业务人才奇缺而死死拖住了全厂的步伐。 说一千道一万，归根结底还是得从业务抓起。这，与自己昨晚的想法是高度吻合的。要是能够与业务经理及跟单员相处融洽的话，将完全可以从他们那里获得难能可贵的第一手资料。 整整一个下午，既没有见到业务经理，也没见到跟单员，这在写字楼的第一天，没有获得相关业务的任何信息。好不容易煎熬到下班时刻，用过晚餐之后见写字楼里的成员均没下班。想自己初来乍到的，既然大家都在加班，庶盶也只能是百无聊赖的一齐加班。 本来就不多的存档资料，看过一遍又一遍，时间一分一秒的、走的是贼慢。唉，没事做就是没事做，干脆问问看能否有人需要帮点什么忙，给本人一点什么事做做。 抬头见大家都在埋头各自的事，庶盶万般没趣道：“这没事可做的滋味还真够特别的，要是能够帮谁做点什么该多好啊！”人们相互张望张望，没人表明有什么需要帮忙。 前排的阿华厂长是最为熟悉的，不如先看看能否帮上他一点什么忙。刚有所行动，阿华厂长恰巧已合上精装笔记本，一边将办公桌上的资料往抽屉、柜中放，一边说：“我都结束啦！”其他人也都纷纷表示没什么需要帮忙做的。想想自己当前颇为敏感的身份，此举有些不合时宜哈！ 第二十一章 放眼世界勇当先(01) 21.01 随着一阵叩们、开门声，闪身进来两名酒店服务员着装的人，各自手中两大塑料包装袋。“晚餐送到！”出纳阿秀小姐抱起两大盒晚餐外加一个汤碗盒，不容置辩地放在庶盶桌上。 刚在饭堂吃得饱饱的，再看这起码是25元以上一份的晚餐，浪费多可惜啊。庶盶万般无奈，赶紧推辞说：“多谢多谢，我是刚刚在饭堂用过了晚餐的！”不料大家都七嘴八舌劝说，“早都计划好的啦！”“能吃多少是多少，剩下的扔掉就是啦！” 与大家在一起存在语言障碍，这起码也算是一份增进融洽氛围的真诚实意。都已经送来了，总没有退回去的道理吧？自己若执意推却，显然有些不近人情。总计六份晚餐，应该也就两百来元钱，恰自己尚够。今天这账，就由本人来付得了。谁知两名服务员都迫不及待的齐声说“早在订餐时就付了钱的”。 联盈写字楼上班的人，仿佛都是下班后回家用餐，还从未看见过写字楼里的人在联盈饭堂打过饭。从送餐进办公室的诸多迹象看，似乎这也不是唯独的一次，但愿自己今后不要遇到才好。否则的话，一餐两百来元，差不多要洗白一个月的生活零用。 在写字楼里缺乏自己应该或急需做的事，实在是深感乏味和煎熬。认真说来，多跑一些印刷厂多半能够迅速获得更多信息，但这样一来恐怕会引起本厂的一些不必要的猜疑。看来，唯有在写字楼里如此煎熬一段时日才是道理。 据说李国荣先生出生于江东，父母是江东的早期共产党员，先后在解放前夕牺牲。未成年的李老为逃难辗转被亲友接到m国定居，至今在m国等地开设了不少印刷厂，曾频繁为蚝田一带的家乡建设捐钱捐物。联盈有三个股东，李老是主要的投资来源方。二老板、三老板都是蚝田一带的江东人，早与李老先生歃血为盟义结三兄弟，尊李老为大哥。 联盈的实际经营管理，由二老板和三老板驻厂负责。若说管理机制，除一些工序的日常交接潜规则外，几乎是没有什么明文机制的存在。按说李老经营印刷业已非常成功，却不知为什么蚝田联盈不见成功经营模式的踪影。 跟单员是个来自内地、以讲普通话为主的、二十多岁的小伙子，平常大多时间在厂外，在厂内时多待在宿舍，就算到写字楼也是不多一会儿便即离开。庶盶刻意与跟单员保持尽量多的接触，但对方似乎始终回避提供与业务相关的信息——感觉对方是非常惬意保持在陌生距离的范围。 业务经理高大帅气，略长庶盶七八岁，一口流利的普通话和江东话。十分的热情大方、开朗健谈，可一涉及业务方面的问题，要么是一些深奥的概念，要么说些无人不知的简单常识。仔细想来，人家当前在联盈的地位尴尬，再怎么说也不可能毫无戒备之心。 整个大办公室内（驻厂老板另有独立办公室），只有业务经理办公桌的锁匙被插在抽屉等上面（可能暗含移交之意吧）。从老板们的眼神中，也能够感觉到对业务经理的芥蒂尚在加深。有鉴于此，庶盶就不好同业务经理毫无原则地走得太近。由业务经理承担业务知识培训，看来是不现实的。 除老板们以外，业务经理的报酬最高，写字楼里其余成员有五六千元的，也有两三千的。凡业务经理在时，早中晚的餐饮零食见人有份，全由他一个人事先付钱，几乎是日均六七百元，幸好他在写字楼里的时间不多。这早中晚的餐饮零食，业已成庶盶最为难堪的事。 第二十一章 放眼世界勇当先(02) 21.02 写字楼中的原有成员，天天有人轮换着买来早中晚的餐饮、水果（清一色国外空运鲜水果），估摸着人均日消费额最少达40~50元。业务经理一到更加夸张，人均日消费差不多近百元。要是自己的工资还是原来那四百多的话，连理应承担部分的三分之一都承受不了。 按道理说，写字楼里也有拿两千多一点工资的，哪能拿将近一半的工资消费在餐饮零食上呢？自己抬起一张嘴，一个月就要平白无故消费一千多元，就算是人家争先恐后地不让本人开支，可这样月均一千四五百元钱的人情债，真是压力山大。成天四体不勤地呆在写字楼里，真是愈来愈坐卧不安，甚至是惶恐不可终日。 反正是闲的心慌，不如趁机为强企业文化事先多些铺垫，也就是在与工友们交流中，尽量多的引入为人处世、个人价值最大化等话题。浑然不觉之中，每天为探讨捕捉商机、追逐事业、自我提升等话题的人群迅速与日俱增。 老板们都不习惯用普通话，自己总不可能事无巨细，都用书面材料来说明吧！特别是自己打算先以业务为突破口的系统想法，这可不是三言两语能够说清楚的。 不如待熬满一个月的时候，先找老板提出自己想外出进行业务实践的想法。如果能够怡悦首肯，则说明自己与老板们的想法一致，自己就可全力以赴投入到跑业务中去。反之，再用书面材料说明或请示具体细节安排，当属明智选择。 如今江东一带的大老板们，或者是跑业务成功人士，有一种标配就是一部“大哥大”，常常还要前呼后拥的随从人员专门捧着，电话一到由随从问明是谁，然后一边毕恭毕敬递给老大，一边说明是谁来的电话。 联盈的三个老板和业务经理，全都有一部“大哥大”，只是没有要随从。像这种不要随从手捧“大哥大”，低调行事者也大有人在。紧随“大哥大”节奏，传呼机以不当之势，迅速受到中高收入群体追捧。仿佛就在一夜之间，联盈写字楼和彩印部师傅们等月薪两千元以上者，每人都自行配备了一部传呼机。细看外面那些跑业务的，传呼机纯粹就是业务大军的主流标配。 传呼机价格最便宜的六百多元，像能够直接传送文字的普遍超过三千元。据说传呼的台费开销也不简单，高的要超过四百元\/月。好在传呼台的竞争似乎异常剧烈，新的传呼台不断涌现，有的数字传呼台费低于70元\/月的都有了。 自己要跑业务，看来这传呼机是必不可少的了。自己到蚝田转眼十月有多，净收入也在三千来元。与晓晖商量一下，配备一部中低档次的传呼应该问题不大。 附近几家客户资源广泛的印刷厂，为业务部配备有专车，业务员要拜见客户是专车接送。联盈没有业务专车，必须考虑交通工具。这里各行各业跑业务的，许多人是依靠步行，可能是出于骑自行车有损形象的考量。本人是毫不在乎骑自行车有会损形象，只要能够有效提高效率和节省时间就行。 只不过吧，跑业务远比呆在厂内的开销要高出若干倍，若自己的底薪仍然是四百多元\/月的话，根本就维持不了开销。这买辆新自行车也需要三四百元，自己哪敢开支这笔钱呢？实在万不得已，就骑这辆破自行车又何妨！当牟工友知道后：“你这么个破自行车，跑啥业务哦。我刚买了一辆赛跑，虽说档次不算很高，但也比一般自行车要好。就骑我那辆先跑跑再说啰！”解决了交通工具的问题，迫在眉睫的经济压力又减轻不少。 将准备实际参与跑业务的想法，向两位驻厂老板一说，当场受到极力赞赏并当面要求相关人士予以全面配合。 第二十一章 放眼世界勇当先(03) 21.03 随着跑印刷业务常识的了解，仅独立报价的问题，几乎就让人的信心处于崩溃的边缘。谁会想到啊，客户所需的印刷用纸张，几乎全是从发达国家或地区进口来的。由于印刷所涉纸张种类和产地众多，最常用的纸张，大体涉及将近十来个产地，不同产地纸张的价格悬殊很大。凡能够独立报价者，只需将客户原纸张用手一摸，便能准确知道纸张的种类、规格、产地和相应价格。 仅仅是铜版纸，普遍就涉及五六个甚至更多规格，加上来自不同产地，所涉铜版纸的样板就差不多百十来号。规格还好说一些，毕竟存在厚度与重量的差异。但是，凡涉及不同产地，除价格成倍悬殊的极少数手感明显外，只要是质量悬殊不是特别大的，那手感原本差异就比较小（但因品牌而存在价格悬殊），无论自己主观怎样细致入微，一旦没有了标签，即或高倍显微镜，都难以明确分辨。这还不说纸张在印刷加工过程中，将会产生系列不同手感。 庶盶甚至怀疑，或许没人能够完全凭手感，百分百系统细致分辨一切纸张，因为感觉自己即或用一辈子和这些纸张打交道，一些近似的品质恐不能准确分辨。也就是说，很可能内行们夸大手感功能，渲染了神乎其神的门槛。但触摸分辨主要产地、品质等，的确是印刷业务的基本常识和技能。 在老板的安排下，庶盶开始正式熟悉报价的相关知识。除分辨纸张外，其它方面则并非太难的事，几天时间便无多大悬念。鉴于熟练分辨纸张，少不得三五几个月的时间过程，厂内有两位厂长、采购管理纸张等，均可独立完成报价。若有效发挥触视听问功能，首先从客户那里获得报价的第一手资讯，只要具备系统样品和系统报价表，更加厂内协助报价，自己就完全能够踉跄起步了。 据信，驻厂老板完全能够听懂普通话。庶盶用最通俗的普通话，向老板说明自己欲边实践边摸索的想法，老板异常高兴地吩咐立即赶印所需名片。 对于跑业务所需，晓晖是蛮支持。不仅支持买传呼，而且还不知通过什么渠道搞来几条b国的香烟，虽说在蚝田一带的售价也就十多元一包，关键很少有卖。此外，晓晖还积极联系其电子厂的一把手，希望给点印刷业务，但据说该机构的印刷品业务全由境外机构提供——无法提供业务支持。想想此前隔空叫过一次板，若他知道是本人所为的话，或许是有业务也不会拿给本人，反倒不如就此搁置一年半载的，再找机会相识为好。 “没加工资吗？”晓晖突然发问。“这次所领到的，还是在裱褙部时的工资，即或是要加，可能也是下一次的事吧！” 买传呼上台还需要一次性预交半年的台费，虽说心中充满不悦，想想这台费终归是要的，不外就是资金紧张一些，也不是啥要命的事。 盘算着名片印出的时间，预计开始正式跑业务，也就是最近一两天的事了。穿过关二爷塑像厅堂拾级而上，忽然感觉一大群人步入厅堂。原来是两位驻厂老板和两位厂长等族拥着李老来到关二爷厅堂。庶盶本欲走下楼梯返回厅堂，只见李老对着关二爷塑像恭恭敬敬三鞠躬后，然后依次接过大家已经点好的燃香，每接插一次燃香，都会整齐划一的全体一个鞠躬。待三个老板依次进香礼毕，随从的其他人员又各自燃香敬上。 庶盶突然意识到，或许这是华侨企业界独具特色的一种文化吧。可自己并没有事先体会到这种文化存在的迹象，从未向关二爷敬献一柱燃香。现如今，自己已经是孤零零地吊在这半空中了。返回厅堂吧，显然与自己所秉持的前后内外一以贯之的处事原则背道而驰，而且就算是补起来也有削足适履、阿谀奉承之嫌。 第二十一章 放眼世界勇当先(04) 21.04 众所周知，来自内地与自己同时代的、一代人主峰“婴儿潮”人，是彻头彻尾的无神论者。正所谓“百善孝为先，论心不论迹，论迹寒门无孝子；万恶淫为首，论迹不论心，论心世上无完人。” 从在写字楼的月余时间以来，确信没有任何人提及祭拜关二爷之事，表明此事远非什么重中之重的头等大事。毕竟，企业的经营管理，不是依靠拜拜关二爷，就能够确保人人都忠肝义胆。“不知者不罪”，只要将后找个机会，向关二爷敬上一炷香，表明自己随得方就得圆的胸襟即可。思虑至此，庶盶立即继续向楼顶登临。 写字楼里等到李老，虽说谈话内容大部分仍然是不明就里，但“慢慢来不要着急”、“急是急不来的”等中心意思却是清楚明白。料必李老已经知悉本人即将投入业务实践，担心本人对跑业务的艰辛程度缺乏足够认识和思想准备，从而容易一碰壁便灰心丧气。 实事求是地说，搞营销也算是自己的看家本领之一。尽管已经感觉到这跑印刷业务，绝非轻而易举，是一场前所未有的硬仗。但只要着眼于坚持不懈，就不足以阻挡自己前进的步伐。虽说存在难以克服的语言障碍，然自己会用石头砸磨盘、百折不回的脚步，踩踏出一条做大做强的宽广道路。 推着牟工友的自行车，抬头满目尽皆陌生，绞尽脑汁都无法确定该先走向何方。不知是哪家小孩玩过的纸飞机躺在地上，与垃圾桶也就三四米的距离。若自己随手向头顶的天空抛去，这纸飞机落地的头指向哪方就从哪方开始。哎呀，还得抛一次，才能明确下一步是该按顺时针方向，还是按反时针方向，扫荡前行。 准客户在厂内是深居简出，要想见到采购部或计划部负责下单的主管（小厂多为老板经手），普遍要求事先预约，否则很难受到接见。这跑业务的第一道关隘，是保安亭中的门卫。从未谋面的潜在客户，连下单的主管姓谁名谁都不说不出来，门卫几乎不可能直接放行进去洽谈业务。一连十多天下来，所见到的客户主管屈指可数，可就算见到主管，大多是千篇一律的传递出毫无希望的信号。 剖析主管们的心理，虽说地位有所不同，但并没有改变打工的性质。因而，只会将手头上的单拿给值得交往的人，即或是取得一定信任，也存在着由少到多、逐步加量的过程。换言之，在取得主管们的充分信任之前，休息获得一毛钱的订单。 在印刷行业中，凡拥有客户资源者，只要高度注重维护好客户的关系，一个客户几乎就是一生一世的可靠资源。也正因如此，这争夺客户资源的竞争更显异常激烈，这也促使每一个主管会拿出一些小批量的订单，以发展新的业务关系（方可通过类比而知己知彼）。鉴此，在加大力度与现有主管们接触和有效沟通外，更需要撒大网，以求获得大量主管的潜在客户资源。 随着经验的丰富，发觉原来企图一次性经过门卫到主管，太过耗时，且可能牵涉更多利益方。相反，第一次只是简单问明主管姓氏名谁的相关信息，然后隔三差五绕上一圈，待相互熟络后随口一句“有约”（连续多次定然能与主管取得联系），便可大摇大摆地进去与陌生主管交谈。只要不差劲到引起主管反感而追究门卫责任，就万事大吉。虽说这样看似将时间拉得更长，但一天能够跑上几十家，效率反而提高若干倍。 在没有完全取得客户信赖之前，客户的取舍，全在漫不经心的一念之间。一个公司、一个人的前途命运，全都维系客户取舍的刹那间。一言不慎，就被客户所无情抛弃，之后再多付出恐都难以补救。这，在江东的印务市场中，体现到淋漓尽致。要说印刷业务实践的初期感受：每前行一步，都将开启成或败的两扇门；回头过往，脑海中总有阵阵心悸的惊涛骇浪！ 第二十一章 放眼世界勇当先(05) 21.05 闲时三朋四友在一起，探讨为人处世决定人生价值、理想与现实相结合等，若是在公园等人流较多的场所，一不留神就会被旁听的人们围个水泄不通。不经意中，庶盶发现，诸如梦想，是托起美好人生的翅膀；智慧，是实现美好梦想的口粮。让理想更丰满，人生必然更精彩等，自己经常提到的一些概念，业已成为很多人的口头禅。 人们背井离乡出门打工，很多抱着随遇而安心态，几乎没几个人事先给自己设置一个明确的发展目标。时常同庶盶聚在一起的人，普遍已经开始为自己规划未来发展方向。有的已经有了明确方向，将可以按既定目标积极主动的、有条不紊的稳步推进。庶盶的所作所为，激发了众多想通过自己努力改变命运者的自信心，身边积极进取的人群像滚雪球般愈来愈多。 广泛结合古今成败案例，表明只要有理想，辅之以切实可行措施，加上不懈努力将必然成就辉煌人生。与此同时，也与大家分享跑印刷业务等点点滴滴与酸甜苦辣，身边形成一个有理想、有抱负、群英聚会、针对各种实际问题群策群力的人际圈。蓦然回首，庶盶发现：自己已经拥有一个能量强大的义务智囊团！一个自发组成的密切互助、共识共赢、亲如一家的坚强团队！ 刚跑业务开初的几天，身上传呼老是静悄悄的没反应。传呼完全就是个摆设，时常在倍感失落与焦虑中怀疑传呼有病。实在耐不住时，就自己呼自己，看看这传呼是否还真的管用。 不知从何时开始，传呼有了，而且频率迅速增加。喜滋滋的感觉才刚刚开始，突然发现回传呼的经济压力劈头盖脑袭来。 回一个传呼每分钟一元钱（长途按相应资费标准另计），将若干传呼集中起来一齐回，只要本着长话短说、见面详谈原则（节省话费）——十分钟内回十三四个传呼基本没问题。还有如总通话时间半小时、一小时的，隔壁的李先生只收20或25元半小时，平均每回一个市内传呼，最多六七毛钱。 传呼从一天几个到十多个，转眼一天二三十个、三四十个，很快一天直逼五六十个，每天回传呼的开支就令人苦不堪言。回传呼的经济压力，是此前从来都没有设想到的。以至于，当面对突如其来的经济压力时，深感无能为力和暗无天日。 “哪里还有钱嘛。”晓晖明显开始拒绝继续提供经济支持了。“你就不直接去找找老板，看究竟要不要涨工资啊？”关于是否涨工资的事，庶盶深感搞不懂，附近印刷厂的李老板前两天还约见了本人，给出三千元\/月包吃包住、一切业务性开支全由厂方承担的条件。这等于是说，自己一个转身，月净收入可望超过三千元。只是，涉嫌背主求荣的事，哪敢越雷池半步呢？着实委屈，联盈给本人四百多元\/月，这业务将如何维持下去啊？ 晓晖为跑印刷业务已经拿出不下三千元的现金，从她一贯处事原则来说，早已是超乎想象的事。可以肯定的是，晓晖再也不可能为跑业务给予分文的支持了。然而，若因缺钱半途而废的话，不仅此前所投入的一切彻底打水漂，而且还将完全摧毁自己的形象和未来，这是万万不可能的。找老板谈工资？连眼前这点困难都不能克服，还谈何肩负人才兴厂的战略重任？ 跑印刷业务绝非一蹴而就的事，需要一个挑战耐心和毅力的坚持不懈的过程。利与弊从来都不是单一孤立的存在，而是有利必有弊，利弊齐驱。高利润工种或行业，必然成为相互追逐的目标，剧烈竞争的高风险必然随之形影不离。 好在身边有一个义务智囊团队，很多人非特殊都停止了向家里汇款，提前预备着为庶盶提供经济支持。拥有一帮子铁杆哥们兄弟，完全就是天壤之别。一旦决心举债维持业务活动，不管风险有多大、能否归还，只要自己有信心，三五几万的随需随到。 第二十一章 放眼世界勇当先(06) 21.06 总算陆续有人给出印单，虽说都是些不上称的微量黑白印品，却象征着已经稳妥妥拥有客户资源。需要报价的客户量尚在与日俱增，月余时间取得如此绩效，名副其实跻身于印刷业中的成功业务员之列了。在厂内厂外，被人们公开称之业界传奇。 一批印单的业务提成最多几十元，何时才能收支平衡仍遥遥无期。怎样促使大单落定，成为亟待突破的关键问题。大家畅所欲言，综合认为，已经拥有逾千的潜在客户资源，不可能没有大客户。“舍不得金弹子打不到凤凰鸟”，吃吃喝喝是很有必要的。只要加强同优质客户的往来，肯定能较快扭转入不敷出局面。 从客户资源周期来讲，有些行业的客户为一次性交易，这类业务相对较容易。有的则会不断重复交易，可以直到永远，这类客户的争夺激烈，难度和代价相对要高出若干倍。如果将后者称之为长线（期）客户，则跑长线客户，自必“心急吃不得热豆腐”、“欲速则不达”，一旦真正拥有则周期相对很长（维护成本相对很低），完全能够可长可久。 开初每天没有具体目标，传呼成天就像休克一样静悄悄。转眼间，一口气同超过千家公司建立了初步业务联系。现在，成天疲于奔命，连对方预约邀请面谈都得打开记录本，才能作出有效回应。联盈业务经理的有效客户不足十个，自己无疑是将“摊子”铺的太大了，上千的潜在客户网络，不可能长期维护得了。 接下来的核心任务，是对客户资源进行分类，将主要精力和财力向优质客户集中，尽早扭转举债度日的被动局面。但若操之过急，让客户误以为无法满足本人的期望值，将痛失荆州。 为尽快促成大单落定，请吃请喝无疑也是有效途径之一，可也不能漫无目标的请吃请喝吧。所有的客户都是刚接触不久，大多也就是一两三次的面谈，接触三四次的客户占比很少。若非要仅凭一点零碎的感觉，对客户进行分类经营管理，完全等同于撞大运，胡乱为一些客户贴上“优”或“劣”的标签。这也是情非得已，自己举债而来的这点可支配资源和精力，是拖不起缓不得的，当前只能是集中力量重点突破。即或是选错重点，也只能认命。 若非电话费用压人的话，大幅增加电话拜访、交流，将有望成倍提高筛选准客户的效率。当下，回传呼的话费月均不仅超过千元，而且还在飙升。连回传呼的钱都全靠举债维持，增加电话拜访纯粹就是天方夜谭。 不少的外资企业，纯粹就是依靠江东一带地租、劳动力成本优势，从境外运来材料，加工后立即运输出境，这一类的公司很少使用彩盒包装，即或使用也是直接从境外运来——难以给予彩色印单。一些小厂的印单量同样甚微。不论怎样，即或乱点鸳鸯谱，也必须对现有客户分出个一二三的类别来。 刘老乡所在玩具公司，四五百人的生产规模，产销两旺，时常都在扩招员工。产品主要销往国外，所有产品包装后出厂，所涉彩盒种类繁多、需求量很大，包装彩盒还一律就地印制。 刘老乡也就与庶盶年龄不相上下，三四年间做到计划部经理，属于打工一族中的佼佼者。老乡相见分外热络，第一次接触，三言两语就将个人利益、公司利益、行业潜规等弄个泾渭分明。具备如此高度共识基础，等于是为业务合作及私下互利共赢描绘出一条行之有效的路线图，只要照此循规蹈矩就必然将日久天长、皆大欢喜。 第二次与刘老乡见面，就敲定一单黑白印品，同时承诺会在不久的将后内有小批量彩色印单。当庶盶提出聚餐邀请时，刘老乡不置可否道：“老乡之间，相互帮助是应该的，有单的时候我会提前通知。跑印刷业务的挑战性非比寻常，这吃吃喝喝的事，等你赚了钱的时候再说！”这才是一等一的优质准客户。 第二十一章 放眼世界勇当先(07) 21.07 一家皮具公司租用了几栋三交界路边的厂房，连围墙都还没有就投入了生产。由于地处许多工业区的必经之地，已经有过几次接洽。该公司的阿强经理热情好客，第一次洽谈就承诺会给单，只是几次前往的感觉彩盒用量不大。抬头见几栋房子的各个楼层都灯火通明，瞥一眼时间已快晚22点钟，看来该公司十足产销两旺。 迎头遇上阿强正在沿着厂房街檐，向其二楼办公室方向行走。庶盶赶紧招呼，阿强经理热情道：“我正准备科（呼）你，我要印制一批数量很大的彩盒！”该厂投产不久，一开始就下较大订单是有可能的。“哎哟，我早就翘首以待。可惜，今天时间太晚，要不然看看你样品该有多好啊！”“不晚，还不晚！这就和我去拿样品！” 样品不在办公室。伴随阿强经理进入车间，起眼一看车间一角的包装盒似乎没怎么动用。一般已经大量印制过的彩盒，菲林都在原印刷厂手上。若非印刷厂太过让客户失望，跳单的概率不会很大。就算跳单，普遍伴随着修改图案等一系列的繁琐过程。阿强经理随手从车间取来一个样品，一种不合常规的感觉在心头泛起。火光电石间，庶盶暗自告诫，一个刚刚踏入一只脚半入门的小学生，切不可无端猜忌。 凝望着车间里的包装盒，庶盶向阿强经理小心询问：“贵司一个月需要多少包装盒？”“哎呀，我们的用量大着呢！你前几天来的时候，也差不多和现在没啥区别吧？这些包装盒，是最近又搬来的。” 毕竟是两三百人的生产规模，虽说这用量怪吓人的，但或许原本就是这个量。在详细了解首批印制数量、菲林等情况后，旋即马不停蹄予以报价及后续跟踪。阿强经理接受邀约算是爽快，几次聚餐下来，私交融洽，可就是感觉距下单尚遥遥无期。 闲暇中请大家参谋，大家都是“干指姆沾盐不得行”、“舍不得金弹子打不到凤凰鸟”，想来也是这么个理。即或头一两次的单倒贴钱也所谓，无论如何得拿下单来再说。阿强经理想耍女朋友，愿意为对方每月支付三千元左右，这个条件是众多女孩梦寐以求的啊。连续动员晓晖及其所在电子厂的人，转眼介绍了好几个姑娘，却都是没着落，所反馈的信息是“不像耍女朋友的那家人”。庶盶对阿强表明：“介绍女朋友的事，我已经是无能为力了。”临别时，阿强说两三天内能够下单。 阿强，十之八九不是优质客户。但普通客户还是大有可能的，只是下单早晚与印量多少的事。印量多少都无关紧要，只要有单就行。故意将时间安排在下班之后，能够让对方明显感觉到本人是晚归时顺道而为之，一副毫不在意的姿态。果不其然，关于下单的事，阿强一阵抱歉后，声称还要再等两天。出于礼貌，随口一句“一齐出去走走？”还是那么爽快，说走就走。 阿强在一家歌城门口徘徊不前，一看这灯红酒绿的场合，一次开支个千儿八百算是少的。转念觉得，累计算来也为他花费了四百多元，就算短期或长期没单，再花两三百元又何妨？ 庶盶转回身道：“这里的消费很高吧？我身上只带了大概不足三百元钱，够不够？”“前面有一家，只需要三四百元！”有二三十个传呼未回，这呼叫时间都有随机记录。正好让阿强看看本人数小时的客户量，潜台词嘛，是有你不多无你不少！ 转眼又到一家歌城门口，一副突然着急看传呼的样子。庶盶不停滑动呼叫记录，拿到阿强眼前：“有的已经延误几个钟，该别人冲冠一怒了。还有这个客户，得立即、马上、飞快地赶去。这样，这两百元钱你拿着，我实在没办法陪你了！”“过两天就下单，保持联系！”“希望玩得开心！记得科我啊！” 第二十一章 放眼世界勇当先(08) 21.08 阿雯小姐所在公司，属于t资电子厂，员工六千余人，主产影碟机等。虽说材料都来自境外，产品全销海外，但却已就地印制彩色包装盒，而且小包装套大包装，彩盒用量巨大，是个能给大单的主。阿雯是最早给出黑白小单的客户之一，最关键是普通话流利。若长期维护好如此五六个客户，印单量将可能超过业务经理了。 一些客户的传呼多多，却问题多多，就是迟迟不见单。一些客户传呼不多，就像刘老乡和阿雯小姐，却均在两次洽谈中就下单。对已经下单的客户，及时回访跟进，是刻不容缓的事。 迫于话费压力，庶盶从不预约拜访时间。叩响推拉门，计划部的成员，大多抬头望了一眼门口，均埋头继续各自的事。阿雯小姐向门口撇过一眼，似乎毫不在意是谁进门。庶盶推门走到阿雯的办公桌前正欲开口，阿雯突然抬头：“正好有点需要印制的，给我报个价吧！”车间等工序交接用的黑白印品，照搬前次黑白印品的计价等标准即可。 好悬，要不是今天遇巧赶到，这业务提成首破一百元的印单，或许与自己无缘。所谓亲疏有别，若不能迅速突破泛泛之交的局限，就算有单，要猴年马月方可轮到本人啊？庶盶一边合上记录本，一边无比感激道：“阿雯小姐能够再次下单，实在是喜出望外。今天原本是专为上次下单的事，前来感恩的，现在只好一将两就。我想今天请客，希望阿雯小姐赏脸！” 阿雯不冷不热地说：“今天不成！”随即追加一句“今天没时间！”“那就明天！你看是上午还是下午？”“得了吧，总共有多少提成就值得你请客了？”“这…‘知恩图报’被誉为一种美德。我诚恳表达稍许感激之心，不会被阿雯小姐拒之千里吧？”“等印单交接时再说吧！”总算有个明确回应，见好就收：“恭敬不如从命，我就提前恭候大驾光临啦！” 这个阿雯，虽说礼节上足够热情周到，然却给人一种傲气十足和无上清高之感。前次下单，数次请客都被拒绝。有些客户贪图回扣，只能在聚餐等私下场所敲定。女孩子大多拒绝回扣，即或想要也不会明说。若不能把握好分寸，多半要鸡飞蛋打。 见阿雯没有下逐客令的意思，庶盶趁机闲聊起来：“阿雯小姐是tx人吧？”“是啊！”“tx好啊，四季如春风景如画，经济又非常繁荣。” 同她聊tx话题，只怕转眼就要江郎才尽，脑壳有毛病啊？庶盶急忙问：“不知阿雯小姐到江东就职有多长时间啦？” 阿雯若有所思：“快两年了吧！”“哇晒！不得了啊，这么快就做到这个位置，这在你们t籍人中也是少有的呀！”“我现在还是个代理好不好！”“那转眼就是个准经理啦！”“哪有那么容易的事啊？”紧接着，阿雯正色道：“我可要警告你，我所给你的印单，千万别给我弄砸了哈！”“这个敬请放心啦！即或不是涉及系列重大干系，在上帝面前，岂能没有敬畏之心？我没道理不尽心尽责！” 纯粹的礼节性应酬。自信在智慧软实力方面能够碾压竞争对手，若不见缝插针地展开自我推销，等同于自我放弃竞争的机会。庶盶依旧赖着不肯告辞：“看得出来，阿雯小姐除了工作能力等方面的出类拔萃外，文凭还特别的高。”“也就是个研究生毕业啰！”“这在内地来说，完全就是凤毛麟角、鹤立鸡群啦！阿雯小姐学的是什么专业？”“法律专业！” 终于找到共同话题了！所谓“结交需胜己”，恰好对tx的法律构架还略知一二，正好可以亮亮自己的法律功底。具体的法律法规会与时俱进的不断修改完善，我就来点万变不离其宗的话题吧。沿着tx法律架构、江东法律法规在内地法律体系中的地位、对法制社会的憧憬等，将书本上所翻不出来的个人见解，一咕噜胡乱倾泻而出。 第二十一章 放眼世界勇当先(09) 21.09 阿雯一改漫不经心神情：“浩然先生，你也是法律专业？”咱就一个两腿带泥的土包子！可一旦登堂入室，即或你贵为研究生也得刮目相待：“我的专业、文凭，那是非常的特别。我所学的叫弯月镰刀专业，文凭嘛比五年制高小还多了两年，算是旁系农大文凭吧！” “啥意思？我听不明白！”“本人生长在落后的偏远农村，能够读完七年制初中，就已经是天大的幸运了。在学校学到的那点知识，当然是不及自己对弯月镰刀的认识更丰富。所以，我学的就是弯月镰刀专业。” “你这是要蒙谁啊？”似乎一点好感正在消退。庶盶从容道：“在本人看来，从古至今，只有前后表里一以贯之的人，为人做事才最靠谱。长期以来，凡掩盖事实真相的话题，我是尽可能地避而远之，不料想还是引起阿雯小姐的质疑。” 阿雯立即纠正道：“质疑倒是没有。只是你对法律的见解，远非一般专业水准可比。在这江东，有实力的律师是个肥缺，而你似乎是对做律师置若罔闻，实在是令人不解。” 单一专长不算啥，就让你看看啥叫多挂马车并驾齐驱吧！庶盶回应说：“哦，大概因为本人在早年的创业历程中，技研、经营管理、团队建设、人才开发、依法办事等，任何一个环节出现纰漏，都会导致无法估量的后果，甚至转眼就是一场万劫不复的人生灾难。外加自己的历史、文学功底尚可，凡以中文表达内涵的，大体可以融会贯通，因而法律并非自己独一无二的专长。再说，自己没有外语基础，不能参与涉外诉讼，做律师感觉终归是矮人一截。” “原来是这样啊！这么说来，你在企业经营管理的所有层面，不仅是全能人才，而且更是顶级的超凡脱俗。能不能说说，你在企业经管方面，大体已经达到一个怎样的水准？” “这个…，还真不好说。或许…”。这话里话外，咋尽都是绵绵不绝的、左右不得的刁钻陷阱呢？自己一没文凭二没证书，更没有冠冕堂皇的案例。再怎么说，这夸夸其谈之嫌，是避无可避的了。不小心吹破了你这方天，自己又到哪里去找得来五彩石嘛！ 这里到蚝田也就一公里左右，曾经轰动蚝田的事，即或她没有耳闻，起码也可轻易获得证实！“这么说吧！m国华侨界的企业管理水准，大体也在全球前茅之列吧？本人在不久之前，一封关于企业经营经管的信函，m国企业界的华侨李国荣先生，为本人铺设红地毯，也许可从某个侧面说明本人关于企业经营管理的水准了吧！” 阿雯的神情十分专注：“我在m国上过七八年的学，对m国华侨企业界管理水准略知一二，至少是tx企业的榜样、楷模。关于m国华侨为陆仔铺设红地毯的事，也听到不少。这事在我们公司高层都引起过热议。都说‘内地人才济济’，难不成这个神乎其神的陆仔就是你？”庶盶不置可否，只是尽量保持一副镇定自若、真诚友善的姿态。 阿雯似乎突然记起什么：“哦，对了！我记得你的卡片上是人力资源部，为什么放着人力资源部的职位不好好做，却要这样不辞艰辛地，出来跑这印刷业务呢？人力资源开发，可以说是最富含金量的职位，感觉你是完全能够胜任这个职位的，为什么会舍本逐末呢？” 居然还能记住本人的名片内容，着实令人有些意外。庶盶随即掏出厂证感叹说：“你看我这厂证，前所未有的突然蹦出一个崭新的职能部门，可整个部门就本人孤家寡人的一个。仔细一想，整个公司什么人才都不缺，唯独缺少订单。你说，一个不能为公司培养业务人才的人力资源部，要来何用？如果连自己都不知道业务是怎么来的，又怎么可能培养出来业务人才呢？” 第二十一章 放眼世界勇当先(10) 21.10 阿雯很是吃惊的端详庶盶一阵子，缓慢道：“我明白了。原来你和你所在公司的命运，都维系在你业务实践的效果啊！”“所以说嘛，在面对你这样的上帝时，竭尽所能获得上帝眷顾，是本人和所在公司的头等大事！” “可你也别对我抱过高期望，毕竟我才一个代理，许多事并不是我想怎样就能够怎样的。只不过，我会尽自己的最大努力，为你提供印单的！”“早就已是心怀不尽感激，惟愿能有机会表达感恩之实。更望通过不懈努力和高价值服务，赢得上帝的长期眷顾！” 此行收获颇丰。略加寒暄，庶盶即提出告辞。刚走出一两步，忽然一声“别着急走”，阿雯换过一杯水：“有一款新品，样品还在设计部，按说都还要一两周才进入报价程序。先等一会，我去拿样品，顺便提前报个价来吧！” 庶盶暗自惊喜，经过设计部的样品，十之八九是彩盒，首批印量起码在三千份以上。优先（独家）享有报价的资格，只要不出较大过失，获得该款印品的永久印制只是时间的问题。 一款主打产品的包装彩盒，印量必然较大，涉及印刷厂的所有工序，是最具含金量的印品之一。庶盶毫不掩饰万分感激之情：“被上帝眷顾的感觉，真的只能是大恩不言谢！我猜想吧，这是要用tx产180克铜版纸，坑纸为‘tx幼牛’，不知对与不对？”“正确！”“如果不再增加颜色的话，剩下还有两个问题，一个是首次印刷数量，二是菲林的问题。” “首印一万，菲林就由你司制作吧。”果真出手不凡！其它已报价的十余款彩色包装盒，多数给人的感觉尚遥遥无期。此款多半将成为自己业务提成过千元的首单，得务求必成。尽管自己勉强可以当场报价，然为其争取到最优惠价位最为妥当：“阿雯小姐！实不相瞒，在本人个人的客户资源分类中，贵司被列为最优质客户。关于报价的问题，我想回去先向老板争取最优惠价位，然后再呈送详细报价资料过来，你看怎么样？”“可以啊！” 陆续受周边多家印刷厂邀约茶叙，庶盶清晰地觉察到，很可能是听闻本人跑业务陷入严重入不敷出窘境，都在或明或暗动员加入其业务之列。大多开门见山列出优惠条件，李老板更是三天两头邀约茶叙。 几乎所有公司都是秉持确保能够无忧无虑的专事业务：凡传呼、通话、交通等费用一律由公司承担（厂内电话任随使用，厂外话费、交通等实报实销），若愿意将客户资源纳入公司统一管理（客户资源属于公司所有），则所有宴请客户的费用概由公司承担。也可由个人管理客户资源（客户资源属于个人所有），公司将对新客户的前期应酬费用酌情提供补助。 可是吧，联盈老板们、尤其是李国荣先生，毕竟对自己有知遇之恩，自己只能秉持能够坚持一天是一天的基本原则，书写自己在联盈的职业生涯。对器重自己的相关各，庶盶一方面方表达由衷感谢，另一方面说明暂不考虑跳槽的具体理由，得到广泛认同和极力赞赏。 按常理来说，李老经营印刷业可谓十分成功，自必早已形成一系列成熟的运行机制，可蚝田联盈却不见运行机制的任何踪影。然李老分明是蚝田联盈的最大股东，现如今蚝田联盈几乎是没米下锅，而李老每次前来只是几个钟，好像并没有在蚝田联盈花多少精力。唉，老板们的事，自己无论如何都是看不明估不透。 联盈业务上不去的症结，在于没有为业务人员提供必备的生存和成长条件。恰如不能为冲锋陷阵的战士，提供必须装备和弹药，如何能够克敌制胜？这些客观存在的一系列问题，远非业务部或者人力资源部（哪怕就是名副其实成立并正常运转）所能够解决的。 第二十一章 放眼世界勇当先(11) 21.11 自印刷业务的近三个月以来，分秒必争，每天平均不下十二三个钟，除路途所耗时间，确保不少于八小时与客户交流洽谈。为抢时间，天天与茶叶蛋、方便面、盒饭、面包形影不离。仅仅回传呼的开支，最后这三十天就接近一千五百元。随着宴请几率的迅速增加，业务性支出尚在大幅攀升。要达到收支平衡，预计举债多半将超过两万元。 早知有如此强大的经济压力，打死自己也不会急切投出那封信函。要是让自己从头再来，就应该厚着脸皮向一些哥们兄弟举债开店，然后再循序渐进最为稳妥。现如今是骑虎难下，即或前路全是刀山火海也只能照闯不误。 纵观同行的印刷公司，所依靠的业务中坚力量，很多业务员都不是营销素质特别过硬的人，从踉跄起步到拥有大量客户资源，都会经历一个不断积累的成长周期，普遍都是经历了两三年的过程。设若没有两年左右的业务员锻炼成长周期，许多印刷厂多半只能关门大吉。 自己当前处于一个尴尬境地，怎样做到既非为了自己薪资而抱屈，又要如实向老板们反映业务活动所面对实际问题？关键是与老板们的语言不通，且不说人力资源部的事，单就如何造就、留住、发挥业务人才的整套方案，当下尚不能对支出、周期等进行初步预算，也就无法形成可行性论证基础上的工作报告。 无法产生完整的正式文字资料，却可以前去向老板如实反映，自己无力承担传呼等经济压力的问题。 用《客户进度动态》等记录本，作为给老板汇报的话题。盘点最近两周的具体实情（包括所涉客户的公司、姓名、电话、洽谈进展、回传呼的时间、金额等），继而侧重提及回传呼的具体金额。 老板一听闻回传呼开支的具体金额，不假思索地用夹杂着大量当地语音的普通话道：“哪里有在外面回传呼的道理呢？厂内的任何一部电话随便用就是。”随即转身对在场的人士道：“通知下去，厂内的所有电话，今后一律都是业务优先！” 没有提及自己的工资问题，也没提及此前话费等费用报销问题。跑业务成天需要与客户打成一片，不及时回传呼，被公认为是对别人最大的不尊重，是丢失客户不可忽视的原因之一。 即便自己对所有客户有事先声明：本人成天颠簸在外，难以及时回传呼，却也不敢肆意拖延回应时间。每天数次在厂内回传呼，只能尽量压缩活动范围。一些重要客户，还是得第一时间得就地取得联系。不论如何，在厂内回传呼，总归是与客户的电话费用大幅降低，使长期坚持不懈成为可能。 一家纸品（印制黑白包装盒）公司的老板，因为曾提供过业务信息（有偿服务），一碰面就热情有加，一再挽留茶叙。迫于无奈，只好提出借用电话回传呼的要求。一气下来，大抵二十个传呼有余，庶盶拿出二十元钱来。 “你这不是要打我脸吧？别说我们早有业务往来，就是没有业务往来，也没听说过哪个开厂的有收电话费来的。开起一个厂摆在这里，随便哪个跑业务的，我都希望到我这里来打打电话、喝喝茶，大家互通有无，增进合作。我巴望着你天天来这里回传呼，而且是越多越好，我们的合作机会就越广泛嘛！” 一连几天，凡稍有往来的公司，一到就进去回传呼，结果都是“随便用就是！”是的，凡是投资办厂（产品由国外总部统一销售的除外），都是恳切希望与各行各业的业务员建立联系，业务电话越多越受欢迎。 第二十一章 放眼世界勇当先(12) 21.12 又见阿强经理所在公司的各楼层灯火通明。针对阿强系列不靠谱的言行，庶盶抱定不主动交往心态。不料在楼下路边遇上阿强，受邀到其办公室落坐。阿强说财务上一笔账还没有到，下单还得等一等。对下不下单、何时下单倒是没有太大兴趣，趁此机会到车间将包装盒用量看个究竟，得到一个准确信息比什么都重要。 庶盶提出“独自到车间随便走走”，尚未跨出办公室的门，阿强经理一副愁眉苦脸：“我今天特别烦闷，干脆陪我到外面走走得啦！”十之八九怕被看出端倪。庶盶觉得给他一个台阶，避免戳穿谎言的尴尬当然最为妥当。 阿强不偏不倚朝着歌城迈进，远远地将目光落在歌城门口，一到歌城门前便停滞不动。庶盶内心是深恶痛疾，凑上去：“那边新开了个歌城，光门票就四十元一个人，据说陪歌的都是明星级别的。要不就过去看看！”“哎呀，我连工衣都没换，那里还是不去了吧？”“你这工衣配你这帅气，一看就知道是个大经理光临。走！”八十元钱换得两张门票，几个服务小姐急忙围住推销服务项目，庶盶一句“这得问我的大客户。但有一个前提，就是必须让我的上帝满意！” 阿强被大一群人族拥着叽里咕噜好大一阵子，然后被带到三楼的一个包间。趁包间内人头攒动——尚未收费之前，庶盶突然大声道：“吙哟，我还忘了，今天下午陪一个客户，差不多是把带在身上的钱都花光了。”所有目光都集中到阿强那里，阿强心急如焚道：“那咋办？我身上也没带一分钱啊。” 面对一群目瞪口呆的服务员，庶盶大大咧咧、盛气凌人道：“少见多怪了是不是？我可告诉你们，这是我的大客户，是我公司的衣食父母。既然来了，还少得了你们的钱吗？”转身毕恭毕敬对阿强道：“哎呀，今天实在不好意思，我这就回去拿钱！”“那你一定要快些哦！”一群服务员七嘴八舌向阿强声明，一律得先付费的规矩。阿强信心满满：“我不还在这里嘛，如果不给钱的话，我还出得了这里的大门吗？” 是否就此甩掉阿强这个客户，一时之间老是患得患失。一回到蚝田，大群三朋四友扎堆在李先生门市部外看电视，赶紧招呼大家帮着参谋参谋。曾经给阿强介绍女朋友的事，大家并不陌生，当清楚事情原委后，纷纷发表意见。“两个多月前就不断声称要下单，结果一文钱的单都没见，纯粹就是骗吃骗喝。”“要是脾气大些的，至少要收拾他个肉臭。”“无论如何，都没给他送钱去的道理！” 庶盶仍然对花在阿强身上的钱耿耿于怀，想着想着又唠叨起来：“我想啊，大家最好还是推选一位圣贤出来，为我牺牲的那六七百元钱，弄个悼念仪式啥的吧！”“这个好说，全体都有，都把眼睛从电视上抠下来。目光下斜视角120度…对，就是120度。一鞠躬，全体默哀！” 综合各方面对阿强这个客户的意见，庶盶对大家一番感慨后说：“那就保留同阿强的业务往来，也就是摆出一副非要与他做业务的姿态。具体做法嘛，我可以立即给个电话，就说我还在借钱，什么时候能借到还说不准。等到两三个小时后的零时左右，再给他去电话问问。如果他离开歌城了呢，我就说刚把钱凑齐；如果他还没有离开歌城呢，我就说钱还没凑够。 “到明天，我就直接去找他，与他摊牌正式洽谈业务。同时得强调指出，他要是早些给我下单，本人哪会穷的如此借不到钱来的？还要同时告诫他，本人可以为他透支一两个月的未来，但不可能不图回报。至于下不下单，让他看着办就是。这样，最起码他没有公开怪罪本人的任何理由。”大家都认为如此最好。 第二十一章 放眼世界勇当先(13) 21.13 接通阿强的电话：“哎呀，惭愧得很啰，我还正在借钱！”“拜托，一定得抓紧时间了，千万别把我架在这难桥上啊。”“不会的。你清楚本人哥们兄弟多。只不过吧，我这些兄弟的收入大都不高，还要养家糊口啥的。突然之间要凑四千元钱，的确是件不容易的事。但是，有这么多人在积极想方设法，只要再多些时间，不就四千元钱嘛，放一万个心好了！” 时间大概过去两个来小时，庶盶一看传呼：“是阿强的！”好些人都建议“难得理睬他”。庶盶犹豫了一会，还是起身说：“这个传呼还是要回的好。”刚拨通电话，阿强迫不及待的声音：“来了没有嘛？”“还在等钱哦，再多些时间就好。”“你现在凑的有多少了嘛？”“只有一千多元钱！”“那赶紧送过来再说嘛。”“那怎么使得？我不把钱带够，我怎么走得了路呢？” “哎呀，你先送过来，我们再一起想办法嘛。”“哎呀，我们都只有再耐心等一会，等一会！”庶盶不由分说挂断电话。大概过去数十分钟后，阿强每隔几分、十来分钟，一连打来不下十个传呼，庶盶一律不予理睬。零时又多二三十分钟，拨通阿强的电话，响过两声被挂断。再拨、再挂，再拨…最后一直关机。一大群人露出会心的笑容，各自散去。 次日，阿强的手机要么长响不接，要么关机。“经理生病没有上班”，几天之后得到的消息是“他已经离职了”。这个阿强，不是深谙玩家之道吗，咋就如此的不经玩呢？想自己那七百来元钱，真乃“逝者长已矣”，实在是呜呼哀哉啰。 阿雯小姐的传呼，料想肯定是对报过价的彩盒下单了。第一时间拨通电话，简单问候，话筒另一端传来的大意是，她司一国际合作伙伴需要做个市场调查，由于其司的人都不在行，将这事交给了阿雯，故而希望庶盶代为做市场调查。虽说没提及下单的事，但有了这些业务合作基础，当然就不愁此后拿不到单了。惟愿这市场调查不要太复杂才好。 一排贵宾室，阿雯用从她那办公桌抽屉中提出的一串锁匙，打开其中的一间。贵宾室内的陈设挺简洁。除办公桌外，其它小圆桌、茶几、沙发等，几乎都是一对一的座位摆设。阿雯从办公桌上拿起一大叠调查问卷，放到茶几上：“你先看看这问卷能不能做。”刚接过问卷，阿雯又问：“煮咖啡，喜欢放多少糖？” 这亲手煮咖啡以待，是真正的上等贵宾礼遇。自跑业务以来，讲究的客户最多不过冲上一杯，还没客户给自己煮过咖啡呢。“这待遇，实在难得！若要细数这咖啡吧，苦有苦的甘冽，甜有甜的清香，感觉还真不好说。如果能够品尝到同阿雯小姐一样的特色风味，那是最好不过的了。” 看完市场调查问卷，实际上是非常简单，仅仅是需要一些时间，其它都没问题。再看这问卷，大概就是一千份：“这事我能够做，只是不知给我多长时间，总共有多少份问卷。”“需要事先说明一点，做这个调查是没有报酬的，你愿做吗？”“只要是信得过，就是天大的荣幸，当然是万分珍惜为上帝效劳的机会啦！” “这是一家全球知名度很高的快餐品牌连锁公司，现在只是做个初步调查，为他们下一步行动提供一些参考信息。问卷总共一千份，时间他们催的比较急，一周能行吗？”“有没有对答卷人提出行业、区域等条件要求？”“这些都没有！”人流略集中一些，守在不缺书写台的超市、店家，加上有足够的笔，一个小时完成五十份很容易。若逼急了，找哥们晚班后四面出击，两三天搞定。“一周时间可以完成！”“这是礼品，一千二百支圆珠笔！” 第二十一章 放眼世界勇当先(14) 21.14 就算找人突击，设一处场所十支笔足够，顶多用得上五十支。再怎么夸张，也不用一百支笔啊。一支圆珠笔零售一元，一千二百支的批价得花七八百元吧？对了，有t资公司生产圆珠笔，厂价肯定非常便宜，这是变相给酬劳吗？庶盶忙说：“礼品就不用啦！再说，我哪里用得了这么多的笔呢？” 阿雯清脆的发出咯咯笑声：“这礼品本来就不是给你的好不好！是赠送答卷人用的。当然，如果你要是用得着的话，留下就是啦！”原来如此哈！一人赠送一支圆珠笔，这问卷也太容易做了！ 有哥们兄弟连续两晚在人流集中处突击，问卷到第三天已经所剩无几。眼看还剩几十份问卷没完成，下班前后送去应该没任何悬念。拨通电话，告知会在下班前后将问卷送到。阿雯愉快回应“我等你”。 忽略了台风登陆预警，多次被暴雨困扰。赶到阿雯的厂内，放好自行车，一看离下班时间已经过去快半个钟头。推开办公室，不见阿雯的踪影，好在办公室内还有几个人，可都十分的眼生。听说该厂三班倒，怪不得老是空着那么些办公桌。确信听阿雯说过，她的作息时间为早八点到晚五点，中午饭休一小时，九个钟怎么三班倒呢？ 这是个从外面就可以将整个室内一览无余的办公室，总共四排办公桌，除办公桌抽屉与一把半靠背座椅外，几乎全是透明的玻璃构成。每个办公桌仅可容纳一人，两边和前面桌上用透明玻璃隔离。桌前有狭窄过道，放一把半靠背椅子稍有余地，客人可以通过办公桌前的圆孔与工作人员交谈。过道中隔三差五放着半靠背椅子，大概是为拜访客人挪用所预备的。 细看桌上有固定电话的不多，大概不下三分之二的办公桌上没有电话。阿雯的办公桌靠近室外走廊，整个室内只有她的桌上有一门传真和三门固话，可能有一门固话为内线专用。好在其办公桌扩大了一倍，否则桌上只能满是电话了。 径直走到靠近阿雯办公桌的一位姑娘前，询问阿雯下班时有什么交接，从其回应中可断定，就本人或所带资料的事，完全没有留下任何交代。细看传呼，确切没有阿雯的呼叫。“有事不妨打她宿舍的电话吧！”既然人家没告知宿舍电话，不经她本人的许可，即或找到其宿舍电话也不便擅自使用。庶盶礼貌回应道：“谢谢！没啥要紧的事，不用打电话。” 这胀鼓鼓的三文件袋问卷，其外套的纸品手提袋，大有不堪重负之嫌。还有所剩礼品笔，大包小包的一大堆。若带回蚝田麻烦倒在其次，关键是可能随时遇上台风暴雨，稍不留神弄个烂糟糟、脏兮兮的，甚或难保不前功尽弃。庶盶随即问道：“阿雯小姐不会是三班倒吧？”“她是固定的常白班！”“嗨呀，本来想托你把这些资料带给阿雯小姐，可你们之后还要转一个班才轮到她上班的呀。”“你就放在她桌上吧，绝对不会有事的啦！” 昨晚将问卷带给阿雯小姐，不知自己是否做到尽善尽美，需趁早印证印证。同时也得加强联络，为迎接订单做好充足准备。 一句“我现在没时间”，电话就被挂断了。这语气怎么如此离奇的冷谈，简直就像猛然掉进冰窟窿的感觉。有没有令她十分气愤的事存在呢？这个客户可是丢不起的，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没有问题更好，若有什么问题，则必须立即找准症结并及时进行化解和补救。 昨天预约送去问卷的时间，是下班前后，并没有具体的准确时间。在下班之后的二十多分钟赶到，加之本人没收到过她的传呼，转班也没有留下任何交代，这迟到当不属于什么大问题。 公司里面没人做此类市场调查，故而拿给了她，这只能是信任才会拿给她。难道是不该托人带资料？假设问卷需要保密，又有着怎样的来因去果？ 第二十一章 放眼世界勇当先(15) 21.15 为一个重要的国际合作伙伴做市场调查，只有公司高层的人才有机会染指。拿给阿雯做，可能是计划部接触外界的业务员较多，相对容易做市场调查，外加信任和器重。可为什么需要保密呢？ 果真有人希望对问卷资料保密的话，阿雯带本人到贵宾室交接问卷的事宜，也可能是出于这种原因。于是乎，阿雯今早一到，见资料公然放在办公桌上便大光其火？也不大对路，阿雯的言行举止表明，在她的潜意识中，根本就没有问卷需要保密的丝毫迹象。就算有保密需要，也完全属于不上档次的。 在江东，企业之间的业务往来，普遍都是由打工仔、打工妹所独立完成，其中不乏利益回馈等私下往来，已经形成江东业务领域一套较为完整的潜规则。托人带资料所引发出潜规则层面的问题，有意或无意之间引起阿雯对本人的极为不满。假定这样，就大体符合构成事实的前因后果。 看来，托人带资料，的确是犯了潜规则的大忌，这就折射出为人处世可能存在的系列缺陷。于是乎，阿雯大光其火的，并非为了托人带资料的本身，而是基于潜规则和为人处世层面的问题。然恰遇台风暴雨高峰，也算事出有因。只不过呢，没有托那位姑娘打电话事先征询阿雯的意见，有些欠妥。 阿雯放下电话时，定然是看见庶盶进门了，却随即叫来一位姑娘，开始喋喋不休询问、查看日常工作方面的记录，没理睬庶盶。那位姑娘起身还没离去，又叫去另外一位。 远比预想的更为糟糕、严峻。就算托人带资料犯了忌，毕竟没有导致多少后患。如此视若无睹的神情，明显太过小题大做了。曾与她有过几轮交谈，话语中往往预设诸多陷阱，不动声色的考验似乎无所不在。 前几天刚忍痛甩掉一个阿强，如今这最具厚望的客户却玄之又玄……。唉，时刻不乏一波三折。自己咋就如此倒霉哟，每一步都是成与败两个极端的二择一。 外有狂风暴雨困扰，厂内又人生地不熟，我不托人带资料，还待怎样？可人家是上帝，纵使有天大的冤屈，还只能是乖乖承受。都说女孩子的心，大海里的针。挑剔到连做她的客户，都要过五关斩六将的。哪个倒霉蛋要是找她做女朋友，岂不更是要雄关遍地真如铁啊！ 原本打算诚恳道歉了事，却竟是如此的不依不饶，只怕道歉反而无济于事。潜规则嘛，不一定合情合理合法，我还就是要对一些潜规则说不了。庶盶慢步狭窄的过道中，抱定等你到没人可叫的时候再说下文。一个多小时过去了，没有继续呼叫第三位的意思。 庶盶走到阿雯办公桌前，一边拉过椅子一边问：“有没有忙过啊？阿雯小姐！”“恰好，我现在有点时间！”随即半转侧身对着庶盶。 庶盶以不着边际的话语说：“有一个朋友，前两天第一次到我老家去了一趟，随即在电话里给我出一个难题。他说，这世上的河水都是向东流，你家门口的那条河，却稀奇古怪地向西流。这完全违背风水规矩，我是越看越不顺眼，越看越憋屈。他谴责说，你老是在叫嚣，要改造自然改造环境，居然连自家门口逆流相向的河道都不改造改造…” 阿雯似笑非笑地抢白道：“我可警告你啊，我能够挤出来的时间不多。有啥话就请直说！” “那好，我就单刀直入。在这人世上，有以大米为主食的，有以灰面为主食的，还有以牛羊奶为主食的。我从来就没听说过，吃大米的歧视吃灰面的，料想阿雯小姐也没听说过吧？”“我还有点时间，你继续！” 庶盶理直气壮道：“你们这个公司，明目张胆地搞文化歧视。我就不明白了，从贵司歧视的偏见出发，是否对整个地球上的一草一木、对全世界每一个人的一言一行，都看不顺眼啦？都要进行重塑啦？”“你继续！” 第二十一章 放眼世界勇当先(16) 21.16 就事论事，尽量避免涉及个人。庶盶从容表明自己的观点：“虽说本人从未跨出过国门半步，也不识洋文。但我清楚，走遍全世界，任谁都知道今年是公元一九九x年，可贵司却用什么mg八十x年。以这种与世隔绝的山头文化逻辑推论，是不是可用贵司的饭菜票当货币，强行与全世界任何一家公司交易了？我是不是也可以拿本司的饭菜票，到贵司无止境地兑换真金白银啦？ “答案必然是否定的。你们公司让我这个与贵司那一套毫不沾边的客户，硬生生要填写什么mg八十x年字样的货单。出于尊重和包容，本人照单填写了。但是，这在逻辑上是倒行逆施的。 “如果满世界的人，都必须不折不扣按照贵司的习惯、习俗、看法或潜规则行事的话，恐怕这满地球的动植物就只剩一种了，满地球的树叶都只能是一模一样的了。如果完全按贵司的文化逻辑行事的话，难不成贵司要想充当一股毁天灭地的势力？我认为吧，最好是吃大米的，不要瞧不起吃灰面的才好！ “细想之下，本人与阿雯小姐所在家乡之间，也就是经济上的贫富差异，其实就是发展早几年和晚几年的时差而已。说白了，tx就是精通经济建设的企业家要多些嘛！企业家，没啥不得了的！就像本人这种弄斧专到班门的人，在内地是多如牛毛。仅一代主峰‘婴儿潮’就有两三亿之众。我们收入低、学历低，但反过来说，却比tx同龄人要多出两三年甚至四五年的实践历练。输在起跑线，未必就铁定会输掉终点。 “就像本人，穷则穷矣，但百折不回的骨气，却是与生俱来！在强手如林的当今世界，别说唱几句什么mba、ceo的洋腔洋调，哪怕就是穿上天王老子的马褂，没几招过硬的看家本领，都同样不好使！ “二十年一个轮回下来，tx还能剩多少叱咤全球的企业家尚在未知。如今的江东印务，已经构成对大江南北的虹吸效应。再有四十年的纵横相向，tx拿什么抗衡类似的虹吸效应？大家的出路只有一条：合则两利，斗则惧伤！ “在阿雯小姐的家乡，每年都有祭奠mz的大型活动，而mz都还是dl这边的呢。所谓‘都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啊？” 好一阵子的沉默无声。阿雯不动声色地问：“怎么就不说啦！”“我突然想起祸从口出的警世名言来，说不得了！加上这口干舌燥的，不能说了！”阿雯起身倒来一杯水，庶盶恭恭敬敬地双手捧过水杯。又是一阵静寂，阿雯终于和颜悦色道：“那你就说说，我托你办的事吧！还有，你希望我怎么感谢呢？” 庶盶以颇受委屈的口吻说：“所托的事已告一段落，如果办得不好的话，还有三天半的时间，可以补救和完善。至于感谢嘛，最好莫过你煮的咖啡啰！”阿雯慢条斯理，从抽屉内拿出一串钥匙，起身冲庶盶笑逐颜开道：“给你煮咖啡去啊！” 昨送来的文件袋等，全在这贵宾室的桌上。阿雯翻看着问卷资料，庶盶揭开厚重窗帘的一角，发现可以眺望、揣测出该厂大体轮廓。见阿雯差不多看完所有的问卷资料，庶盶下意识地用力一拉窗帘，不失时机的感叹：“最近这天气，实在是令人惊恐万状。台风啊暴雨啊啥的，说来就来！” “还是个大男人吗？好像从来都没有经历过风雨似的。”“连圣人都畏惧风雨雷电。大风起、尘飞扬。不知道阿雯小姐的一双眼睛，容得下几许的飞沙走石，本人可能只有甘拜下风。感觉是因为经历了，才更加胆寒！” 阿雯露出真诚的笑容：“就算我服了你了，好不好？”略停片刻又说：“说老实话，煮一杯咖啡，的确是不足以表达谢意。你安排一下时间，今天下午四点钟，xx大酒店我请客！” 第二十一章 放眼世界勇当先(17) 21.17 只见阿雯背着一个小巧精致的背包，还提着一个十分漂亮的纸品手提袋，似乎一点都不嫌累赘。庶盶立即上前帮着提过手提袋，感觉还有些沉甸甸的。酒店服务生好像认识阿雯，进门就被迎接安排到顶楼。 由于靠近国际机场，据说所有楼房都严格限高。酒店所处的地理位置较高，加之时间早，没几个客人，进入顶楼包间，落地窗外几公里甚至更远的境况尽收眼底。 阿雯从背包中取出一瓶xo放到桌上，随即又从纸品袋中取出两瓶f国红酒。天乖乖，这阵仗，自己将后哪里还敢请什么客啊？难怪乎，前次给她办招待，午间只要了点零食，晚餐拗不过又要了一份快餐，总共不到五十元钱。 在跑印刷业务之初，晓晖曾拿回一瓶xo（多半是b国公寓宴席所剩，她绝对舍不得花这个钱），打死自己都不敢用那后继无援的孤品招待客户。无意中发现，原来那瓶酒是开过封的。品尝了一杯，几元钱一口的酒，感觉性价比不及自己老家的“甩当当”。 看看眼前的xo，再看这葡萄酒，得四百多元一瓶啊！你这是要吓趴我这个穷光蛋吧？不论如何，要是有诚意的话，就得赶紧把这些酒收拾起来。 庶盶分别拿起xo和红酒，翻来倒去把玩一阵子，举高xo，审视着阿雯：“你喝白干吗？”阿雯满脸真诚摇头道：“我不行。是给你准备的好不好！”“这酒多烈来的哦！我不喝。”随即举起红酒问：“就只有这两瓶啊？” “对啊！你能够喝多少？”庶盶撒谎说：“要说这酒吧，的确比j国的xx酒地道。那一次，若非考虑兜里的钱啊，我一个人肯定远不止五瓶xx酒。其实，啤酒与红酒各有千秋，我宁肯要啤酒！”“你究竟能喝多少啊?”“我不大清楚，反正这么五六瓶葡萄酒是少不了的。要我说吧，我们就全都开啤酒好啦！”“那就点啤酒？”“当然是啤酒啰！”不是非常执拗的类型哈！ 阿雯将话题转入到人力资源开发的问题上。这是庶盶所擅长的一面，自当如数家珍娓娓道来。继之，阿雯侧重询问人力资源开发诸多层面的细节，庶盶只得从自己企业如同人体概念谈起。所问的细节非常专业，回答也丝毫马虎不得。 “这么说来，人力资源开发只能沿着集体主义道路不断深入啰？”“现代企业文化所提倡的团队精神，绕来绕去绕不开集体主义的基本内涵。有人将集体主义与绝对平均主义混为一谈，这是严重的偏见。谁说集体主义不要高矮胖瘦的个性化特征了？在江东、在大江南北，有谁见过每一个人兜里的钱，都是分文不差的等额了？ “共同富裕，只不过是保障互利共赢的良性竞争，避免巧取强夺的恶性竞争，是企业团队精神所梦寐以求的。所以，共识共赢，走自己特色的路，就是顺之者昌逆之者亡的客观规律！”“我也完全相信！”不知不觉中，酒店内喧闹起来，外面已华灯闪烁，两件啤酒也出乎意料的没有了。 走出酒店大门，一进一出相距的时间，已是三个来小时。若非酒店内过于嘈杂，彼此谈兴正浓，或许再两三个小时也未可知。“要不，进去唱会歌？”就此惜别还真有些悠悠忘返，可抬头一见又是如此金碧辉煌的歌城。这样的消费水准，自己哪能持之以恒的礼尚往来？ 庶盶犹豫徘徊道：“你所唱的歌，我未必能够听懂吧？”“未必吧！像《春天的故事》、《在希望的田野上》、《东方之珠》等，这里好多的歌我都会，好不好！” 实在是机会难得，大不了将后经济压力更大些罢了。“想起来了，我也会一些校园歌曲。像《龙的传人》、《外婆的澎湖湾》、《童年》，那个…那个‘不要问我从哪里来，我的故乡在远方…’”“是《橄榄树》！”“对对对，是《橄榄树》！”“那就进去唱会儿？”“听凭上帝安排！” 第二十一章 放眼世界勇当先(18) 21.18 为了不让红酒出现在将后的应酬中，摆出一副挺能喝酒的姿态。没想到还真的能喝。记不清你一首我一首的，唱过多少歌，可这一件又一件的空啤酒瓶，却是愈来愈多。感觉早已晕乎乎，却又似乎还能照喝不误。 阿雯不止一次强调过，私下里乐意听见叫她雯雯。看看时间已过晚十点，想想在这歌城一晃又三个多钟，真真切切一笔令人深感窒息的开支。一个激灵，庶盶清醒起来。这阿雯做东，她当然不会率先开口说走人的话，慌忙道：“雯雯，时间不早啦，我们该走了吧！” 面临一笔不少的开支，按道理说应该是自己冲在前面去结账。可一想到自己兜里就几百元钱，这点钱哪里敢去结什么账哟。本来就喝得晕乎乎的了，磨磨蹭蹭地洗洗脸什么的，有意落在后面。突然担心，这阿雯该不会钱没带够吧？一念及此，庶盶又急慌慌赶往吧台。 正悠闲地坐在靠门边排椅上的阿雯，见庶盶到来，起身示意离去。庶盶充满感激的征询道：“背包让我来吧！”阿雯温顺而超逸的转过背上的背包，庶盶小心翼翼取下挎在肩上，随即又拿过手提袋，走出歌城。 同印象中的霸道、专横判若两人，眼前的阿雯，天仙般善解人意和小鸟依人，令人产生无限难以抗拒的遐想。“送我到宿舍楼！”听到阿雯的柔声细语，庶盶忽然发觉太走神了，慌忙应道：“这是必须的！”似乎有些寡言少语，及时抱歉道：“今天太让你破费了！”“没有的事！”“干嘛选档次那么高的歌城啊？”“会员消费很便的，好不好！”“那，歌城总共消费是多少？”“两百六十元啊！” 大概见庶盶非常吃惊，阿雯伸手从背包中取出小票。庶盶接过小票，待到光线明亮处细看，打折以后合计为两百六十元多点。一边还回小票，一边暗自心惊：对许多消费细节、窍门都浑然不知，诸如任随到哪家公司都可免费回传呼，原本可节省三千余元开支一样，自己将后还会花多少冤枉钱啊？ “放心好啦，公司给我的客服报销配额，几乎从来都没有用完过！”不论报销与否，阿雯今天总归还是掏了将近五百元现金。这种额度的开销，自己还是颇感力不从心的。 低矮的围墙上，外加超过两米的金属栅栏，内中一排排望不见尽头的楼房，阳台上挂满五颜六色的服装。料想这就是阿雯所说的宿舍楼了。时间已快晚十一点，这夜宵花不了多少钱，庶盶觉得还是争取为好：“用餐都不下四个钟了，我请你宵夜，好吗？”“雯雯有那么能吃吗？”略停又道：“好像是却之不恭哈！就烦请来点那天那些我喜欢的零食啰！”前次所要的，原来是她喜欢的零食，一点也不奢侈嘛！ 刚欲转身，阿雯认真叮嘱道：“最多不能超过二十元钱的！”“在上帝面前，只有唯唯诺诺！”“未见得吧！你真的能喝五、六瓶红酒？”这忽悠人的话，当然是细究不得的，只得模棱两可：“我想是没问题的！”“你究竟有没有喝过五六瓶啊？”“想不起来了…，好像还没有。”“没有就是没有！” 把话说的如此直白，庶盶只好默不作声。“允许用红酒和xo应酬的t资企业都不多，更别说内地企业了。所以，你说你一次能喝五六瓶j国xx酒，就是不让我开那些酒是不是？”“是，可我…”“雯雯是在感谢你！因为，我一年的红酒配额也就四瓶。不过，我并不是怕掏五六瓶红酒的钱，而是认为的确没必要那么铺张！” 总算有惊无险，没有丢掉阿雯这个客户。但是，这翻脸比翻书还快，也着实令人心存余悸。要是进一步融洽一些，能够始终避免一惊一乍的该多好啊？按说，来而无往非礼也，但回以请吃请喝，一方面那档次够压人，另一方面也有点俗套。还是发挥义务智囊团队的价值，请大家帮着出出主意吧！ 第二十一章 放眼世界勇当先(19) 21.19 庶盶对大家征询道：“我有这样一个客户，已下过两次小单，还有一款报了价的彩盒，多半在不出一个月将会下单。不曾想却突然出了点麻烦，大家看有没有什么好主意。 “这个客户的主管是个tx籍妹子，就是前几天大家帮忙做调查问卷的那个。昨天给她送市场调查资料去晚了一些，就将资料托她同事带给了她。哪里知道啊，今天一大早，在她那里的一两个小时，一直都不搭理本人。我不愿意丢掉这个对我贡献最大、应酬成本最低的客户，想请大家发表高见啰！” 对于问题的症结，大家很快得出一致结论，“决不能随意委托他人带资料，否则会给别人留下不懂为人处世之道、靠不住的印象。”出起主意来，老半天都是你望望我，我看看你的悄无声息。 一个平常出主意相对较多的阿亮说：“女孩子嘛，没哪个不喜欢化妆品的！给买一组f国牌子的化妆品，保准她喜笑颜开的！”庶盶觉得，送合适的礼物，此言正合我意，可仍有长期维持的艰难：“吙哟，f国货只怕动则上千，怪吓人的啰！”“这你就有所不知了呢！千元以上的，都是商场用来装门面、铺排场用的。一般的女孩子都是用十几二十元钱的，那些白领女孩子，能够长期使用三四百元的人，都还不多，而用一两百元的最普遍。当然，送人最好还是要高档一些的啰！” 想想眼下没有比这更好的办法了，庶盶最终说道：“这办法不错，明天去xx化妆商城看看！”“买的时候，别忘记让化妆师教教你如何使用，不管对方会不会用，至少是多出一份细致入微的关心和体贴！”“好嘞！” 反复询问观察后，感觉这哥们说的没错。看好一款六百带点的f国货，售卖小姐开口便道：“先生真有眼光！这款产品是我们销售最好的啦，送女朋友会显得特别的高雅大气！”经化妆师一番指点示范，庶盶突然发现：就是给自己借十个胆子，哪敢在人家的嘴唇、眉毛等部位实习这化妆拙技呢？ 从售卖小姐兜售等过程中，似乎完全认定本人买化妆品就是送女朋友。细想这化妆品，的确只有女孩子才使用，买高档一些的产品送女朋友，是绝对的消费主流。本人买来送客户，应该也是很正常的吧？ 给客户回馈礼物等，本来就需要隐秘一些。何况阿雯毕竟是个女孩子，给她送化妆品自然得更隐秘一些为好。看来，还只有贵宾室比较适宜。如此，则需要提前预约才是。否则，去了之后要顺理成章的到贵宾室，或许免不了节外生枝。拨通电话，突然感觉有些蛮紧张的。长话短说：“想起咖啡的滋味了！”“那就过来呗！” 刚进入办公室，阿雯已笑盈盈的拿着一串钥匙，随即转身走向贵宾室。“在这里喝咖啡，都成了家常便饭，突然有些惴惴不安起来了。”要说惴惴不安的真正原因，是装在提包里的化妆品。如果阿雯也认为化妆品只是用来送女朋友的，那可就麻烦透顶了。阿雯愉悦的嗓音响起来：“咖啡又不受配额限制，想喝随时来就是啦！” 咖啡灌里沸腾起来，阿雯忙不迭搅拌着。庶盶感觉老是有些神情紧张，不知不觉拉开窗帘，心不在焉的看看窗外的什物。“咖啡煮好啦！”庶盶终于鼓足勇气：“雯雯，你看看对这礼品喜不喜欢！”迅速从提包里取出化妆品。 阿雯细看着化妆品，将头埋得很低，平平静静的。谢天谢地，没有狂风暴雨哈！“你这是送老婆还是送爱人的啊？”依稀记得，老婆与爱人，在海外华人中普遍是有区别的，后指亲密情侣。这不就等于是界定了范围吗？我的老天爷，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怕啥专来啥了。本来就已经是神经兮兮的了，你就不怕逼出个心梗来啥的哟。 第二十一章 放眼世界勇当先(20) 21.20 庶盶深感窘态毕露。望着阿雯，仍然是埋头看着化妆品，只是角度已转换成颈背相向，明显是有些故作轻松的迹象。刹那间满脑子混沌，黔驴技尽。无意走到窗沿前，看看窗外，忽然从容淡定起来：“雯雯啊，你看这天气，一稳定下来是多么的美轮美奂啊！要是就这样稳定下去的话，给人们一个从容的空间，那就是真正的叫老天开了眼哦！” 阿雯默不作声递来咖啡，庶盶慌忙恭恭敬敬地捧在手上。听说女孩子都喜欢化妆品，便不假思索的买来当礼物，不料想内中确乎另外隐含玄机。万幸的是，与这个盛气凌人的阿雯，原本就远不只是停留在昨天上午不理不睬的地步。否则的话，只怕不仅要被骂个狗头淋血，而且难逃被扫地出门的厄运。 又是埋头的悄无声息，这气氛趋于沉闷，甚至几许尴尬。设若阿雯对本人送来化妆品持反感态度，应该会在第一时间加以言辞拒绝。如今一再将化妆品拿在手上，大概表明是乐意接受的了。总归是没有弄巧成拙到前功尽弃，甚或还有助于巩固友情。至于将后的事将后再说吧，先得活跃活跃眼前氛围。 苦于急切没啥合适话题，庶盶小心印证地问道：“雯雯，你会不会把这化妆品丢进垃圾桶里啊？”“我有那么傻吗？”阿雯迅速收回侧望的一瞥，一边埋头翻看化妆品一边说：“比我平常用的要好，我非常…喜欢好不好？多谢啦！” 紧张心情稍有缓解，庶盶自嘲道：“本来呢，我还刻意学了几招化妆技巧，窃以为摇身一变俨然是个超级业余化妆师了。殊不知现在才忽然发现，面对雯雯这螓首蛾眉，虽说‘浓妆艳抹总相宜’，然实际上却是‘增之一分则太长，减之一分则太短。’不是世界一流的专业化妆师，即或是借他十个胆子，只怕是没有哪个敢猥猥琐琐的在雯雯脸上描来画去的！”“幸好我还会几招简单的使用方法，尚不至于让它成为一种摆设。” “好像有种预感，我以后可以继续送类似的礼品啰！”阿雯迟疑着回应道：“还是等有大订单的时候吧！”“或许值得声明一下，我希望争取大量印单不假。但我深知，每一个公司、每一个部门、每一个人，都必须在方方面面兼顾的前提下，才能够获得可长可久的发展。因而我认为，偏离互利共赢、可长可久的基础，即或侥幸争取到大量业务，也是不明智的。对雯雯此前在业务上所给予的照顾，我是完全知足和满怀感激的。至于大单不大单的，避免不顾一切的急功近利，才是最稳妥的。” “也只有真正精通企业管理、对企业相关运行环节了如指掌的人，才能说出这样的见解。说老实话，人们都说我每年掌握着数千万元的印单等业务，可实际上都是由不得自己的。就拿印单来说，原有的大印单，都是老客户承印的。这些客户，个个都手眼通天，一到公司里来都有头头脑脑的作陪。就连拿给你报价的那款，都还有人希望拿给这个拿给那个的。我一气之下，说照顾不过来，已经给了我的新客户。” “我为雯雯深谙此道而额手相庆！我也更希望你不要意气用事，千万不能弄到四处被掣肘。工作环境对你不利，当然就是对我不利啦！”“没那么严重，好不好！尽管还有人没签字，会拖延下单的时间，但那一款铁定就是你的。这是他们自找的！一个单，这个抢那个争的，他们还好意思怪起我来啦？这就不叫把柄啦？” 第二十一章 放眼世界勇当先(21) 21.21 内部有多人代理参与争夺印单等业务，自然就会令阿雯左右为难，不得罪这个就得罪那个的，久之必引起阿雯的极度反感。本人的出现并博得阿雯的好感与信任，决心对内部抢单说不了。于是，直接从设计部拿来样品让本人提前单独报价。调查问卷被放在办公桌上，由此引发辜负她信任之嫌。阿雯此后对本人的态度和立场，也就很容易理解了。 内部高层人士相互争夺印单等捞外水，纯粹企业的内部腐败，一旦眼睁睁被意外叫停，只要是感觉没绝对把握拿捏的，普遍不敢伺机报复。不过，感觉条件完全成熟时，就很难说了。在这种环境中，没有足够经验者，难免不深受其害。 回想昨天早时阿雯对本人的态度，顶多也就是借机彰显大小姐脾气而已，同带着傲慢与歧视心态的瞧不起人，完全对不上号。活脱脱的理智类型，可敬可佩。 虽说阿雯对印单处置得当，但人心难测，庶盶认为有必要表达切实担忧：“我感同身受的体会到雯雯所处环境。我也更清楚，雯雯能够轻而易举理顺你所处的人际关系、顺利实现你的预期目标。”“你随手一封书信，就能够让m国华商为你铺上红地毯，我哪有你的那些本事啰！” “雯雯的学历等基础条件，要强过本人千百倍，我也就是多一些实践经验罢了。而这些经验，你是可以广泛借鉴的啦。我敢肯定，当雯雯理顺自己思路的时候，所有不顺心的事，全都是能轻易逾越的！”“哪有那么容易的事哦，我才不信呢！” 她若受到多方掣肘，本人就休想获得印单，必须助她一臂之力：“这人世间的事，有因才有果，有果必有因。只要洞悉事情的来因去果，夯实有利因素排除不利因素，所需要的结果想避都避不开。你说本人一封信会怎么怎么的，实际上就是从乱象中洞悉来因去果的例证。我感觉吧，一个人考虑事情终归受限，难免不留下缺憾。相反，与他人把事情一商讨，往往豁然开朗。‘三个臭皮匠赛过诸葛亮’，是一条永远都不会过时的有效途径！” 思索良久，阿雯坦诚道：“其实吧…，从总部刚到这里来的时候，我是在人力资源部上班的。没多久计划部缺员，我就来到计划部，再后来就做了计划部代理。可我这个代理做的很憋屈，计划部的事，颐指气使的人不少。就像印单，从做代理以来，除了黑白印单，我自己作主的彩色印单，唯一也就你那款报过价的彩盒了。凡有新印单，历来都是让我里外不是人，真的是烦透了。” “没想到雯雯还是从总部过来的，十足的高文凭、高资历！”“在总部只不过是相当于实习吧，哪里来的什么资历啊！”“不管怎么说，这些都表明，公司对你是特别器重的嘛！”“器重也算是说得过去，可就是从不让人省心。” 感觉阿雯有很多很多的话要说，庶盶便平静的等待下文。“几个月前，我爸过寿辰的时候，我休假回家。那次见到公司的执行董事长，他除极力赞赏我攻读mba学位外，还提及公司对于人力资源开发的重视，要我多留意大陆这边人力资源开发的相关信息。 “几天前，执行董事长要我做个市场调查。通话中我顺便提及这边对人力资源开发的一些状况。他便不厌其烦地追问，我就把m国华商为陆仔铺红地毯、增设人力资源开发部，以及从你这听来的奇谈怪论，都给他说啦。” 第二十一章 放眼世界勇当先(22) 21.22 原来那些问卷是执行董事长直接要阿雯做的。目不转睛傻不遛几瞪着阿雯的一举一动，阿雯突然有些慌乱的情形，忙不迭陈清说：“哎，那个执行董事长，一直都非常照顾我爸，我和他孙女是从小到大的闺蜜加同学，好不好！” 这家公司也可谓庞然大物了。满以为孤立无援的阿雯，竟然与执行董事长有直接往来，如何不令人惊奇、困惑、大跌眼镜？ 这阿雯也够机灵，瞬间就清楚庶盶在高度关注她与执行董事长的往来。但彼此焦点完全不同，庶盶坦然道：“我是在纳闷，正在搬着指头细数，看再过多久的时间，雯雯就是这人力资源部的经理了！”“你是说我？雯雯？你有没搞错？”“绝对没错！”阿雯吃惊的神态依然：“说老实话，我感觉从长期来说，机会还是有的。可在短时间内，雯雯不可能有那样的机会！” 庶盶分析道：“虽说懂事层普遍不会干预总经理的用人，但凡事都有特殊。懂事高层人才兴厂意图明显，雯雯先是到人力资源部锻炼，‘计划部缺员’，安排你到计划部的人，当早知该部将会缺主管。你代理主管后，一直还在要你为人力资源开发收集信息。显而易见，这是要你回答，雯雯会做什么，敢于登上什么样的人生舞台！” “要是这里和你所在公司一样，此前没有人力资源部的话，短期内是有这种可能的。但是，这里早就有一个人力资源部啦，就算我重新回去，还不是被人颐指气使，反而不如赖在计划部代理职位上，早晚还是个部门经理。” “那，你们的那个人力资源部，他们职能范畴，以及同其他各职能部门保持着怎样的工作关系呢？”“主要职能就是培训新员工，其它就是筹备、主持什么文体等活动之类的。同其他职能部门是相互独立的工作关系啦！”“他们对新员工培训多久的时间？”“大概是一周左右吧。”“你司的核心技术是哪些部门啊？”“最主要的是设计部啦！” 庶盶继续了解道：“除直接招聘技术人才以外，诸如设计部等的新生技术力量，都是由谁具体负责培养？还有人力资源部又在其中起到些什么作用呢？”“新生技术力量是由各部门直接手把手带出来，与人力资源部不沾边。我咨询过了，你所说由人力资源部肩负人才战略重任的，除m国一些先进企业外，至少在t资企业中，还没有任何一家能够达到这样的高度。” 庶盶完全笃定地说：“人才兴厂的战略重任，由什么部门进行统筹实施，纯粹就是无关紧要的事。关键是要根据全厂司全部的人才人力资源实际，统筹兼顾地拟定怎样开发人才、留住人才、发挥人才价值的实施方案，包括在全厂司建立健全与人才兴厂相匹配整套运行机制。 “剩下的就是确立区域性人才目标、全球性人才目标，以及相应财力等配置标准，还有考核、稽查、激励、奖罚等。我之所以说应该由人力资源部肩负这一重任，是因为世界各地的企业，都在争先恐后设置人力资源（开发）部，理所当然就非它莫属了。你司的这位执行董事长等高层，可谓高瞻远瞩。但是，你司的人力资源部，尤其是该部经理，不是懂事会所需要的。” “关键是雯雯做不下来。关于人力资源开发，你都给我讲解了不少，但那绝不是一件简简单单的事。所以，有没有机会，对雯雯来说都是一个样。”“那么，将所涉及的一切层面，包括从全厂司各职能岗位运行机制建设，到分步骤的具体实施方案等等，都由本人分门别类的事先形成文案。雯雯只管照本宣科，你认为又怎么样？” 这回轮到阿雯直愣愣的发呆了。想到已经具有给邓经理、给联盈所留下的文案参考基础。给阿雯提供系列关键文案，两天就足矣，届时她自必信心满满。庶盶适时补充说：“三天以内，我将系统文案给你拿来！” 第二十一章 放眼世界勇当先(23) 21.23 庶盶脑海闪出个奇想，肩负人才兴厂战略重任的职位，远比计划部或采购部更显赫，与这样的一群人为伍，印单自当不成问题。既然系列文案能扶助阿雯肩负人才兴厂重任，扶助诸如刘老乡等更多的人勇挑人才兴厂重任，还不是水到渠成的事！ 这样，无论自己此行江东的个人成败如何，但智慧及其科学技术的软实力建设实践，将在江东留下永不磨灭的烙印！ 顺道拜访一些客户，小额的黑白印单正日益增多。自从在各公司免费使用电话以来，电话拜访成倍提高了业务效率。虽说远未扭转举债度日困境，然业务收入却在持续增长。更何况，在方园两三公里的千余家企业中享有座上宾礼遇，业务进度已被人们誉为业界奇迹。还不知足常乐的话，只怕就该称之为顾头不顾尾的贪得无厌了。 租房内黑灯瞎火，显然晓晖没有过来。看看时间，晓晖已经下班三四个钟了，断然是不会再过来的了。自跑印刷业务出现入不敷出以来，晓晖的态度也日益冷淡，时常是稍不高兴，转身就去厂宿舍，继而若干天不露面。想想自己成天应付客户约谈都分身乏术，既要重点突破以增加提成收入，又要全面兼顾着眼长远利益，这轻重缓急都难以层次分明，差之毫厘失之千里的。至于晓晖，无暇顾及，只能是随她想怎样便怎样了。 一帮铁杆哥们，已聚在李先生门市部外面，抬头仰望着电视。大家的注意力普遍从电视上转移过来，有的起身离开原地。庶盶一边与大家点头致意，一边架自行车开门锁，一群人照常迅速围在一起。 昨晚出主意的阿亮，迫不及待发问：“怎么样，我出的主意肯定管用吧？”想起化妆品刚出手时的窘境，心中不悦之意油然而生，随口一句“你那个馊主意”，可转念觉得，面对自己这货真价实的义务智囊团，切不可露出丝毫的责怪之意来。赶紧改口：“好比是倒吃甘蔗，第一口是吞吐不得的哦！”“总归还是越嚼越甜啰！这下好了，就只管躺在那等着下单了！” 不经意之间，突然瞥见对方那怪异的表情，庶盶随即一声“耶”：“我咋就忘记了一件大事啊！”“什么大事？”“我都木鸡啦！这世上有仰天狂笑的，有瘪嘴偷笑的。可这不怀好意的奸笑，究竟是怎样的一副嘴脸呢？”刹那间，所有在场的人，有的立即用手蒙住嘴巴，有的将头脸埋进他人身后，有的将头急速扭转到身后。几乎全都是噗嗤嗤笑到浑身打颤，脸红脖子粗。原来大家早就心知肚明，就剩自己还傻乎乎的被蒙在鼓里哈！都在等着看本人笑话是吧？ 索性就让大家笑个够，庶盶自嘲着说：“真是‘抱膀子不嫌注大，输了不要你拿’哈！害得我化妆品一出手，别人开口就问是送老婆还是送情人，差点一个跟斗栽倒永远起不来了！”“不是…不是…”阿亮一边抹掉笑出来的泪花，一边解释说：“我…也是…今天…才突然想到这层。好在谁都知道浩哥足智多谋，要是其他二个，哪怕是跪着求，我也不会给他出这么好的主意来。这就叫知彼知己，绝无恶意…绝无恶意！” “好个知己知彼，即或乱点鸳鸯谱，也不过窘迫一时，咱爷们是谁啊！可是，你知不知道，别人一开口，把人问到只剩哽咽抽泣的份了？”“那你是如何应对的，也给我们传授传授经验呗！”“经验嘛，叫《保密局的枪声》！要知详情，把耳朵伸过来，我详详细细地告诉你！”“哎哟，哎哟。我今天这耳刮皮，是又痒又痛的，哪经受得起《保密局的枪声》哦。哎哟，哎哟嘞！” 一场乐到人人泪花纷飞的嬉笑结束，阿闵笑哈哈道：“开玩笑！连这把刷子都扯不出来，老大的交椅，岂不是人人都可以坐的了啊！”庶盶随声附和调侃道：“就是！这每天早晚二时的洗衣刷牙，这两把刷子扯不出来，开玩笑哦！” 第二十一章 放眼世界勇当先(24) 21.24 径直走到贵宾室，阿雯已如约相候，股股咖啡的气息扑鼻。摊开相应的文案资料，庶盶介绍说：“这一份，类似于人才兴厂战略的报告，是供你直接提交给执行董事长用的。只是得按你自己的个性化特征进行修改，建议标题最好不要很正式，诸如随想、构思等或许更好些。这些是人才兴厂的大体目标和总体方案，是表明雯雯不仅有想法，而且有顺利达成目标的架构、方法和按部就班的有效措施。 “这些是如何统筹全司各部门、各职能岗位的运行机制，也就是细节上责任到人、环环相扣、周而复始运行的，相互衔接、责任和利益关系、业绩评判等，是业绩考核等的首要依据。由于对你司各职能部门结构与运行详情了解不多，其中只是以同计划部的衔接等进行举例说明，更多的则需要你以后进行完善。当然，也可全由本人代为事先完善，前提是我得了解更多。 “还有就是人力财力的资源配置，同样因为对各类人才的形成周期、代价等一无所知，无法预算。这里也只是简单举例，予以说明。 “既然人才兴厂是全司的战略任务，就必须杜绝各职能部门或个人的不担当、不作为，甚至是蓄意充当畔脚石。相关奖罚任免等，需要你届时征询相关高层人士，具体敲定，这里也是简单举例说明。这些资料，敬请雯雯具体过目！” 只见阿雯拿过运行机制部分细看。庶盶深知，这不仅是阿雯，而且是各企业所普遍缺乏的短板，此举至少表明阿雯初步具有迎难而上的思想准备了。要达到胸有成竹的挥洒自如，起码得将这些资料的内容消化吸收，转换成自身知识的组成部分。为让阿雯有充足时间看资料，庶盶轻轻放下咖啡起身说：“就不打搅雯雯了，一两天后我再来，也可随叫随到！” “那不成。你这是铁了心的，要把雯雯拉上你的贼船。现在就想把雯雯孤零零地抛在这里啦？”庶盶重新坐下：“上帝发话，虔诚聆听便是！”“我要出去办事，走一趟吧！”“是，霸道总裁！”“都是被你逼出来的，好不好！” 被摩的载向国道边，究竟要去哪里做什么，阿雯没有告知，庶盶认为到了便知无需过问。阿雯在通往市内方向的候车台站定，庶盶下意识拍打拍打揣证件的衣袋。xx特x通行证、暂住证、厂证、身份证齐全，除了兜里的钱不宽裕外，走遍全江东都不惧！ 大概因市内市外工资等成本差异，市外印刷成本和报价相对要低，市内客户更乐意接受蚝田一带的印务。跑过多次市内客户后，感觉颇费时间和精力，没道理舍近求远往向市内发展业务。对江东市内感觉是蛮熟悉的，可每当跳下车的时候，都是昏昏然的不知东南西北。随阿雯跳下巴士，四望似曾相识却又满眼陌生。高高仰头，忽见彩画闪烁、高耸入云的世界之x景区标志。这一下就全明白身在何处啰！ 推开饮料大厅的门，“来杯什么饮料？”举目一看，庶盶愧感从未进过这等奢侈场所，只好回应说：“同你的一样！”厅内人声鼎沸，玻璃小隔间却安静惬意，格调真可谓高雅。“感觉得事先征求你的意见。要不然，说雯雯霸道的罪名就要被你坐实了。”庶盶不知就里的端详着阿雯，“到这里是想回赠你礼物来的”，阿雯说完埋头品尝起饮料来。 回赠一般礼物，市外比比皆是。跑到这全球名牌、奢侈品蜂拥之地，出手定当非凡，还不是要令我这个穷光蛋礼尚往来不济吗？“雯雯啊，除了真心感谢外，我认为最好等到论功行赏时雯雯记得就好。功赏严重失衡，有时会很伤人。否则，人们就不会念念不忘‘无功不受禄’的了。若功赏相称的话，我希望有一天，雯雯能够将这一条街盘下来相送，那该是多么令人神往的啊！” 第二十一章 放眼世界勇当先(25) 21.25 “幸好没有擅自做主。现在，连逛商场的心情，都被你没收了！”阿雯面露失望神情，随即抬手指向世界之x：“据说是世界超一流标准，进去看看，怎么样？”庶盶只好一边做出礼让姿态，一边暗自叫苦：那里的门票根据游客量浮动计价，元旦节到元宵节期间的门票280元\/人，比平常高出一倍多。如今春节将近，正是门票高价期。现不仅囊中羞涩，连两张的门票钱都不够，而且据说景区内更加烧钱。 突然想到个不大花钱的去处，着即向阿雯征询：“雯雯，你认为《春天的故事》那首歌的词曲意境如何？”“都挺动人的啊！”“你看那边有个村子，就与《春天的故事》密切相关。也正因如此，那里已成为不是景区的景区。常听人们说，‘不到xxx看看，就枉来江东一趟！’”“听说过啦，有多远、我们去看看？”“就在那一带，不太远，雯雯请先！” 毕竟十足的舍近求远，唯恐阿雯反悔，缓慢行走无数分钟后，庶盶方提议：“叫辆的士吧！”“不是不远吗？就当闲逛好啦！”看来阿雯对市内也并非想象的那样熟悉。从这里到目的地具体有多远，印象模糊，可能三四公里也许七八公里。望一眼阿雯，这才注意到，时髦得体的休闲着装，取代了以往的工装，格外的秀美多姿。怪不得，所到之处总有无计其数的目光，像被磁石牢牢吸住一样。 “今天有一道特别赏心悦目的风景，不知雯雯注意到了没有？”“什么风景？在哪里啊？”“就是靓丽的雯雯！你看，有多少人的眼珠被你粘住，抠都抠不下来了。还有，到xxx究竟多远，其实我也非常模糊。这穿街过巷的，要是再携带点什么贵重物品，万一有个什么闪失，简直就是让人不要活了。”“不就是叫的士嘛，看被你说的有多夸张！” 林荫大道贯穿整个市内的大街小巷，行走其间的人们，能够彻底避免直射阳光。一排排混泥土浇筑、装饰的长靠椅，遍布所有林荫大道边，成为江东的一大特色。走到一株大树边，阿雯摘下两边耳环，拉开挎包：“把你的提包拉开！”庶盶随即明白，紧贴大树同阿雯形成小三角的视线盲区，阿雯从挎包中拿出一个小巧精美皮手包，塞进庶盶的提包。 业务员标配的最大优越性在于，任何人知道，这是对环境最敏感、最善于保护自己的一族。身上除通讯外，不会带贵重物品和过多现金，即或有大型应酬，也普遍带存折而临机取现。阿雯将赛满现金的手包，放进本人提包，相对安全多了。一份沉甸甸的责任，时刻都丝毫大意不得。 缺乏专业水准的伪劣导游，时常被刨根问底到张口结舌，没有习以为常的思想准备，免不了彻底崩溃。 又是从境外空运而来的叫不出名的水果，阿雯剖开递过一大块：“先说说印单的事吧。我们公司现在的年印单额，超过两千三百万元。预计明年底前，将突破两千五百万元。如果按现行状况，我的权限只是限于新单，可能头两年最多不过两三百万元的单。另外，我可以促使一些原包装盒的更新换代，但有一个征询客户意见、试用过程，开初的印量都是很小的，短期内都是难有大额的突破。” 阿雯快速对视一眼，低下头说：“除非…，你给我一个不顾一切为你大张旗鼓抢单的理由，一年之内准把本公司半数的印单给你抢来。还有，在这一带的t资企业中，印单普遍掌握在tx人手中。我有不少同学等都在这些公司里，也可以拿到一定的印单。” 阿雯显然脸红气促，与平素从容淡定形同两人。庶盶陡然感觉胸腔轰隆直跳的声音充满脑际。自己能够从哪里蹦出个让她大张旗鼓抢单的理由来嘛！细思量，一个前程似锦、养尊处优的白领姑娘，没有一个十足的理由，她又怎么抛头露面去拿什么印单呢？ 第二十一章 放眼世界勇当先(26) 21.26 一个集高学历、滚滚财源于一身的可人儿，含羞带怯的表明心声，自己这心中哪能不万仞波涛汹涌哟。那次在歌城中，面对美艳四射、楚楚动人的阿雯，有时候看的别人都在逃避目光对碰了。可人家始终保持小鸟依人姿态，每当想起来都无不汗颜。 一些跑业务的男士，许多时候会拉起自己的老婆或女朋友，同客户进行应酬，原来其中能够大幅降低开支。仅以歌城为例，只要有一个能歌善舞的老婆或女朋友，在歌城里也就涉及包间和饮料开支，其它杂七杂八的统统免谈，既尽显热情大气又节省开支，还能轻而易举压缩时间。若再加之办会员卡，开支还会有效降低。 有能歌善舞、端庄秀丽、优雅大方的阿雯全力协助，且不说仅凭她一己之力，每年印单提成将轻易过五十万元，就是白手起家，同样会干出轰轰烈烈的大事业来。 一句“是送老婆还是送爱人”的问话，差点噎到调不上气来。现又冷不丁要“给一个不顾一切为你大张旗鼓抢单的理由”，初听轻描淡写，实则石破天惊。只要秉持前后表里一以贯之的处世原则，无论自己如何回应，几乎都将注定难能维持长久。唯一的可行途径，就是保持牢固友情，成为事业上的密切合作伙伴。可是，这就如同走钢丝绳一样，是丝毫偏差不得的。 毕竟接触时间还很短、了解不多，本人有理由拒不当即表明态度。足够理智的阿雯，即或会责怪一时，也不会长期责怪。 迹象充分表明，阿雯对肩负人才兴厂重任有所热衷，这就是彼此之间互利共赢的基础。唯有竭尽所能陪护、固化、强壮这一共同基础，也就是充当好她谋略、文胆的坚强后盾，直到她不需要为止。 “我这个人吧，与雯雯的天壤之别在于，本人的立足点是在朽木烂材、垃圾堆的废墟之上。所谓高山低谷，除了一些光鲜的长处外，一些朽木不可雕的短板，恐怕是谁见了都会吓个魂不守舍。所谓扬长避短，时间久了，连自己都弄不清自己有哪些短板，当然也就说不大清楚，大概雯雯更是没看出来吧！至于长处嘛，因为时刻准备发挥，却是很清楚，大概雯雯也有所耳闻目睹。 “雯雯是何许人也？最起码是给本人印单的衣食父母！仅仅从这个角度出发，凡是雯雯深思熟虑的真实意愿，就是给本人借一百个胆子，都丝毫萌生不出忤逆雯雯意愿的念头来。更何况，一以贯之地对人对事尽忠尽责，是本人不变的立身处世之道。具体到雯雯这里，只能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综合考虑呢，我认为关于印单的事，这是急不得的。就算雯雯不遗余力给我抢单，都还是需要一个时间过程。再说了，如果因此而影响到你的形象和地位，即或你不在意，我还得确保我的上帝完美无瑕不是？要是没有雯雯给力，本人还能在xx拿到分文的印单吗？所以，这印单方面还是顺其自然的好。大不了到时候，具体事宜与你具体商讨，再具体应对就是了。 “肩负人才兴厂重任，将作为雯雯人生的一个新台阶、一个里程碑。趁本人在系列实践经验尚大幅领先的条件下，也就是趁本人能够为雯雯充当合格军师、参谋的前提下，宜早不宜迟。 “所谓全球经济一体化，其实就是全球经济精英的扎堆碰撞、博弈。过去说‘江山代有才人出，各领风骚数百年。’在全球经济一体化时代，多半要改写为各领风骚数百天了，将更是一个凸显‘机不可失时不再来’的时代。接下来，我们还是讨论讨论人才兴厂方面的事，雯雯以为呢？” 第二十一章 放眼世界勇当先(27) 21.27 “我不早就说过了嘛，雯雯没那个本事！”这是明显不满于本人的回应，带有以退为进意涵。略加思索，庶盶款款而谈：“我知道，雯雯存在着系列担心。首先是缺乏相应实践经验，原本没有角逐人力资源部经理的想法或称思想准备。通常情况下，这是完全正确的。不过，在特殊情况下就值得考究了。 “你司的执行懂事长高层，急切需要依靠人力资源部实施关乎公司生死存亡的人才战略。因为他们清楚，在全球竞争日益白热化的大背景下，尚若缺乏全方位的雄厚人才资本储备，无论其它各生产力要素资源多么雄厚，都将只能是‘肉包子打狗有去无回’。正因如此，人力资源开发，业已名副其实成为全球企业竞争的前沿阵地。 “执行董事长为什么一再对雯雯提及人力资源开发的事？显然是对雯雯寄予厚望的，更是对雯雯给予高度的信任。没有雄厚的人才储备，拿什么去与竞争对手进行抗衡？最终只有死路一条！ “当前，除了雯雯之外，在你司还有人能够肩负人才兴厂重任的人选吗？肯定没有！你该不会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公司，因此而坠入死胡同吧？雯雯是m国研究生毕业的精英人才，是即将身披mba马褂的高级职业经理！更是一个不会辜负董事长高层厚望，敢于为公司分忧，敢于为自身前途锐意进取的佼佼者！” “你要雯雯做的，是强行夺取人力资源部的经理职位，等同于要雯雯从此将在孤立无援的环境中，孤苦伶仃的只能成功不能失败。一旦失败，别说在xx中没有雯雯的容身之地，恐怕在整个的t资企业中，都没有雯雯的容身之地。一想到这些，我真的好怕…好怕。” “我知道…我知道！”望着充满孤立无援神情的阿雯，切身体味到她的顾虑，庶盶由衷赞誉说：“这‘未谋胜先谋败’，正是雯雯最为难能可贵之处！所谓‘兵马未动粮草先行’、‘智者见于未萌愚者暗于成事’。又道是‘凡事豫则立，不豫则废。言前定则不跲，事前定则不困，行前定则不疚，道前定则不穷。’上帝发出精明示谕，恰凡事预案、预备、预控，正好也是本人一贯秉持的行事原则，将能够全面确保凡事在可预见、可从容准备和校正，以及可控制的轨道中运行。” “我早就知道，雯雯不被稳妥妥地拉上你的贼船，你就贼心不死。”“庆幸，尚没有偏离一荣俱荣而堕入一损俱损！”“真把雯雯送到那个孤零零的职位上，当遇到什么难题时，连你的人影都找不到一个，怕只剩哭天无路了。我想要说的是，当你决心要把雯雯推向风大浪急的漩涡中去的时候，就不假装说点实际的话，来洗洗雯雯的耳朵？” 终归还是充满不依不饶滋味。本该早想到的，昨晚用阿雯宿舍电话预约后，今天的市内之行就在她的计划之中，这不依不饶乃理所当然。庶盶极其凝重地说：“实不相瞒，每当在善解人意、魅力四射的天仙般的雯雯面前，常常是心猿意马，感觉是再多生长出几个胸腔来，都装不下自己这颗砰砰乱跳的心。可本人深知，自己就一个两腿带泥的土包子。不敢向雯雯靠太近，是怕在雯雯悔不当初伤心时，自己承担不起相应的责任，更不愿丧失我们已有的真情厚意……” “由衷感谢！我们先吃饭，然后得陪雯雯唱歌、跳舞！”“有一首《世间始终你好》的歌，突然想唱，但肯定唱不好。”“雯雯陪着唱就是啦！” 庶盶接过阿雯脱下的外衣等什物，边走边对阿雯道：“在这烧钱之地，尽管你不让我掏分文，却很是头大，我们先赶回去怎么样？”“嗯！这就赶车回去！” 第二十一章 放眼世界勇当先(28) 21.28 “能不能告诉雯雯，你在联盈的底薪是多少？”尚待落坐之际，阿雯发出询问。庶盶据实回应：“算是为‘五斗米折腰’吧，四百大洋！”“四百元一个月？你是蒙我吧？”“我蒙雯雯干什么用啊！” “那，这回就依雯雯的，到我们公司来好啦。执行董事长原本就知道m国华商为你铺红地毯一事，我就向他推荐说，你在联盈尚没正式开展人才开发之际，月薪就是两万元，若给出优越条件，可望争取过来。我们人力资源部现任经理的月薪将近一万八千元，开初给你两万多些，我想应该没问题。 “另据比较可靠的消息，将后会在总部设置人力资源开发首席执行官。总部分管着包括这里xx在内的，四个分厂和全部的销售，一直都是执行董事长在主管。总部设置人力资源开发首席执行官，应该是总部强化对各地分支机构的有效经管，在管理模式层面进行改革的第一步。人才开发首席执行官，大体相当于董事会以下总经理职位的ceo吧。只要这里的人才开发率先取得预期效果，主抓实施的人，多半会顺理成章被调回总部，担任人才开发首席执行官。雯雯认为，这样的职位和机会非常适合你。” 庶盶闻之怦然心动，但冷静一想，这是阿雯的机会却并不是本人的机会。即或自己至今单身，彼此学历等众多鸿沟终将难以逾越，几乎不可能成为休戚与共同命运的一家。尚若自己不顾一切入职同一公司，只怕迟早将与阿雯形成竞争关系，这比处家还要艰难，甚至反目成仇都完全可能。 有鉴于此，庶盶坦诚道：“雯雯能够为本人设身处地谋求机遇，我这感激之情是无以复加，内心可谓动地鼙鼓。可冷静一想，李老先生为本人铺上红地毯，性质上等于是筑坛拜将啊。虽说至今没有加工资，然毕竟是合伙企业，李老先生又多在国外。 “没给本人加工资，总有不加工资的道理吧？就我目前实际来说，尽管尚不清楚将举步维艰到何时，但总归是在稳扎稳打的有效推进。现在已经拥有像雯雯这样能够肝胆相照的人际资源，不正说明自己离目标愈来愈近了吗？假设，我就这样离开联盈的话，岂不是自毁形象和前程？” “虽说让雯雯深感遗憾，但细想这才是你一以贯之的立身处世之本，更是一言一行令人深信不疑的根本，让雯雯佩服。” 为尽快协助阿雯理顺思路，庶盶欲适时提出建议：“从雯雯刚才提到的，你们总部可能设置人才开发ceo的消息，表明总部对人才兴厂战略，不仅有构想，而且已经有了初步路线图。天下之大无奇不有，或许一夜醒来，突然发现有人已捷足先登，也是常有的事。时不我待啊！ “我在联盈的人才开发，虽说前路多半是荆棘密布，但不殊死百战，断无回头之理。在xx这里，有雯雯这个万里挑一的精英，足以堪当人才兴厂大任。以推动人才兴厂战略为己任，进则造福公司、造福社会，成就自己；退则一损俱损，无论是对公司、对社会，还是对雯雯个人，都是徒留感叹….” “关键是，雯雯对人才战略方面的事，什么都不懂，又是孤零零的，真的是好怕好怕。”庶盶坦然道：“我慎重承诺：一是确保凡雯雯有呼我必有应，做到时时事事都事先心如明镜；二是确保雯雯凡事在胸有成竹前提下展开，也就是凡事都在预案预备预控条件下进行；三是确保凡事都有先后顺序的时间表和路线图。” 第二十一章 放眼世界勇当先(29) 21.29 针对阿雯信心不足，庶盶由衷而发：“记得本人在昏昏然闯进企业管理之际，只感觉人扎堆、事情扎堆。无论自己怎么倒腾，却始终有无穷无尽的事，在列队等候着自己，百身相加都无济于事。然后才知道，这些必须用管理的方法才能有效解决。 “诸如技研、营销、诉讼、团队建设、人才开发等等，都是如此七晕八素的遭遇上了。形象些说，就像在海滩上忘乎所以的顽童，抬头忽然看见排山倒海的狂风巨浪劈头盖脑碾压过来，不用尽浑身解数殊死一搏，一切只有等待来生重新来过。 “幸运的是，每当狂风巨浪吞没到万念俱灰的时候，总是会死死抓住一根救命稻草，最终得以绝地逢生。自己从小尝试到了纸笔预演的甜头，故而每当陷入绝境时，有意无意中就抓住这救命稻草，竟然屡试不爽。这种预演、复制事实来因去果的纸笔排列分析方法，逐步演化为自成一体的因果、程序、类比推演方法。 “后来渐次发现，包括技术研发、营销、诉讼、团队建设、人才开发等一切的企业经管，乃至为人处世、家风家教等等，均无一例外存在着来因去果的一脉相通、一通百通的内在联系。 “也就是说，物质不灭源自于万物新陈代谢的环环相扣、周而复始的大循环，万有引力是万物大循环中的表征。参与物质大循环的，实际上是信息与实物的两种双重并列结构的资源。有实物的存在，就必然有其相应的信息存在，二者不能独立存在。 “凡事从信息循环与实物循环两个并列结构的层面，来认识和解决问题，就可以找到万事万物一脉相通的共性联系和各自不同的个性特征。通过因果或程序的类比推演，就能够触类旁通、一通百通。例如，波粒二象性所表述的，其实就是信息波与实物粒双重并列结构在交换循环中的相同与不同。这与动物的脑神经信息循环与心血管的实物循环，是一脉相通的。这种信息与实物并列结构的物质大循环，可以类推地球上的万事万物。 “企业同样毫不例外，企业文化建设、人才开发等，均可视为内在信息循环功能的实质体现。我将其暂时归纳为智慧及其科学技术的软实力建设。 “从智慧增减的来因去果看，人的声音、语言、表情、形体表现，以及图表、符号、文字、文章等，唯一功能就是用于人际之间信息的传递。人际之间认识、知识结构、实践经验、技能技巧等的差异，本质上就是信息循环质量与效率的差异。从这个视角出发，人才开发等企业经管的问题，或称智慧及其科学技术软实力的问题，其实就是建立健全高效低耗的信息循环机制的问题。说白了，一切的一切，都是辩证性地类比借鉴、复制，纯粹的照猫画虎。 “在已经提供给雯雯的文案中，属于实际操作部分。如果要时时事事回答为什么只能这样而不能那样的问题，则需要运用到因果推演、程序推演、类比推演。简单说就是本人在小学一二年级开始应用的纸笔预演的分析方法。 “之所以尚没有给雯雯提供这种分析方法的文案，是怕急切之间增加雯雯的复杂感。待你对已提供资料内容消化吸收后，这套预测分析问题的方法文案，自当提供给雯雯。 “所谓实践出真知，一个人在岸上不跳入水中，永远都不会游泳；一个婴幼儿不脚踏实地练习直立走路，恐怕永远都只会爬行。凡经历过了实践的，回过头去无不深感简单。人才开发同样如此，当雯雯有所实践了，再回过头看的时候，一切都简单到不值一提。” “感觉还是很复杂的哟。嗨，恐怕是一直都在嫌雯雯太笨了吧？”“吙哟，如果连雯雯都还算笨的话，这世上的聪明人，只怕早就已经绝迹了！” 第二十一章 放眼世界勇当先(30) 21.30 在物质严重匮乏的环境条件下，人们获取生活资源的方法与渠道极为有限。这种环境条件下的企业管理职能，只要能够满足人们物质生活的第一需求，精神生活可以退居到忽略不计。管理职能通过单一经济（物质）的路径或称手段，都将是行之有效的。 《科学管理理论》和《行为科学理论》，开启了被人们戏称为“胡萝卜加大棒”的管理时代，对人类的经济生活影响广泛而深远。但任何的科学都需要与时俱进，不断丰富和完善。半个多世纪甚至接近一个世纪之前的产物更是如此，一旦沦为一成不变的死教条，必然害人害己。 充分满足人们精神生活的内在需要，成为现代职业经理的入门课和铁门坎。在物质富裕的环境条件下，人们获得物质资源变得渠道广泛多样，丰富多彩的精神生活逐步成为人们的第一诉求。“彼一时此一时也”，若仍死搬硬套“胡萝卜加大棒”的教条，只能趋向高耗低效的恶性循环。 物质具有流通性、存续周期有限性，如货币贬值几率远远高于货币增值。没有足够经验教训——精神财富，物质财富越多，越容易看着银子变成炭。人的内在信息结构与实物结构，是引起心理反应的前提基础。精神财富与物质财富的结构性失衡，致使言行导向功能低下甚至缺失，久必导致结构失衡的心理病变。轻者焦虑急躁，重者极度偏激暴怒。 高效低耗的卓越团队，源于整体化一个中心行为的无缝对接、有机有序的无间隙配合。这就要求现代职业经理必须具备表率、授业、解惑的基本素养。只知下命令派任务，有的甚至不知所下命令或所派任务，需要配置多少相应人力财力，这在本质上就是背道高效低耗的低劣经管行为。 所谓“有理走遍天下无理寸步难行”，不能时时事事回答为什么只能这样而不能那样的思想问题，等同于彻底放弃言行导向的思想阵地制高点，等同于是在向人们公而告之：自己缺乏排疑解惑能力。既不能排疑解惑，理所当然就不能分清是非曲直而颠倒黑白，自然也就会脱离以德服人的正确轨道。纯粹的以权施压，力度越强，人们内在的心理排斥力就越大，企业或团队就是低效高耗的、一帮乌合之众的一盘散沙。 不能凝心聚力的人文环境，彼此就不能自发围绕一个又一个的共同中心目标，不能的形成有机有序、环环相扣、周而复始的主观内在驱动力。 人际之间心理上相互不亲和的人文环境，等同社群组织的脑神经信息循环功能缺失。彼此之间缺乏高效低耗的沟通机制，对彼此的言行由互不理解，逐步向看谁都不顺眼蔓延、恶化。从拒不相互配合与支持，到产生心理上的反感，只是时间与过程问题。旷日持久，彼此的智慧将逐步陷入倍减的恶性循环。别说造就人才，即或是人才林立也只能鸟兽散。 上述道理，阿雯不仅一听便即明白，而且很快形成自身所特有的见解。针对实际操作部分所涉及到的，为什么只能这样而不能那样的问题，在问答之中，阿雯逐步对人才开发事宜几乎能捋出先后主次等头绪来。 细看寥寥数页的分析预测方法文案，阿雯表情疑惑道：“这么简单的方法，就能够回答时时事事所涉的一切问题？” “这里仅侧重举例说明。实际应用则需要举一反三、融会贯通，类推到其它所涉的时时事事。有的问题，我们能够明显看清事实演变的前因后果。有的则很难捋清，但却能知道诸如生根发芽、开花结果的程序。我们需要以简单、清晰的素材，进行类比推演，使未知的、复杂的，较快成为已知、熟知的部分。只要不断进行重复、混合交叉推演，无论多么复杂的事，都将逐步还原其来龙去脉的未知部分，以达到洞悉世事、‘智者见于未萌’的目的。” 第二十一章 放眼世界勇当先(31) 21.31 恍然大悟一般的阿雯说：“将一两门专业学到超乎常人的水准，并在在实践中一贯保持或发挥超乎常人的优势，就算精英人才。可惜的是，能够真正做到这一步的人并不多，因而现实中的精英人才占比很小。当得知你在法律、技研、人才开发等众多领域，拥有超乎常人的专长时，曾经让人难以置信到惊掉下巴。现在总算明白过来，原来是掌握着凡事融会贯通、一通百通独门绝技的大哲学家。” 针对阿雯的看法，庶盶口随心动：“若果真算拥有独门绝技的话，雯雯也正在或即将拥有。至于说哲学家，本人还相差十万八千里。自古以来的大哲学家，受物质条件所制约，多半集万千坎坷于一身，需要有‘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的大智大勇。 “若自身没有取之不竭的物质财富，旷日持久的搞理论探索完全没可能。在有的发达体中，例如b国的民间人士，申请获得诸如哲学研究等科研经费的概率相对很高，这也是b国全球竞争力强劲的一大亮点。但我国人口多、底子薄，相对于发达国家或地区来说，我国民间的文盲、半文盲占比相对还很高，对科学技术的认识更为相对脆弱。像本人这样没有高学历和正规机构的民间人士，若财力不济就休想长期专事理论探研。为平稳计，我倒是宁愿做一个高效低耗的实践家，还可望一举多得！” 阿雯一边思索一边说：“尽管世界上已经出现管理哲学的着作或相应知识产权，但充其量就是将哲学与管理学的相互叠加，不能算是真正意义上的管理哲学。 “从企业如同人体概念，到程序类比等分析预测的方法，是源自于管理内在规律的哲学，是全球管理理论界梦想攻而克之的管理哲学范畴。盶哥首开真正意义上管理哲学先河、是全球第一个攻破管理哲学难关的人！论实际经验，你足以颠覆任何一家公司或团队的命运，已经可谓实践家；论谈判说服力、活动能力，你堪称现代版纵横家；论严谨的言行、排疑解惑等已堪为师表。总之，你已经是一个地地道道的未冕哲学科学家了。单纯的实践家，对你来说似乎也太小儿科了一些。” “细究本人这师法自然的管理哲学，只能说是构成了基本骨架，然其中的诸多细节尚存难解之谜。要揭开这些谜底，似乎纯粹就是要专门揭晓数十亿年来物质演化的来龙去脉。感觉欲成其为理论，将是一项浩大繁杂的系统工程，少不得久久为功的坐吃山空，甚或耗尽毕生精力也未可知。一句话，这雄关满道的哲学家之路，是自己连想还不敢想的事。 “任何的个人力量，都是相对的。在超常专长、人缘、机缘等各种要素齐备的前提条件下，个人能量将可能强大到无与伦比。反之，则相对脆弱。所谓‘反反复复多少事，天天都在变；长长短短多少事，件件难说定。’人生世事难料，既着眼高远又随遇而安，不刻意苛求，这样的人生或许会减少很多苦涩。”“如此深邃的想法和顾虑，令人振聋发聩！想请问一下，你希望雯雯怎么称呼你？”“老实说，最希望听你叫我庶盶！” 阿雯圆瞪着诧异的目光：“你这…又是怎么回事？难道连身份证号码和名字都不作数？”庶盶解释说：“身份证号码和地址没问题。只是名字因多年前与一位远地长辈的名号犯冲，为勉被人取笑就随口自报浩然。当初满以为应付一时即可，殊不知竟在那里立足四年多，后来就连户口簿也跟着改成了浩然。 “改就该呗，可在老家居然没人记得谁是浩然。有很多次，外地来找浩然的人早已离去，这才有人突然想起说来人是找庶盶的，因此必须保持人证合一。我们那里的身份证要一两年才集中统一办一次，在前来江东时，重新申办的身份证未到，只得带上并沿用原来的身份证。” 第二十一章 放眼世界勇当先(32) 21.32 为渲染世事无常，庶盶接着说：“在这次刚到江东时，稀里糊涂用牟庆祥的身份证入职了一家g资企业。若本人还在该厂的话，料必今天认识本人的人都会叫本人为牟庆祥。记得在创办《特技小刊》期刊期间，曾用‘金睛’的笔名写过系列广受人们赞誉的时评文章，因而有不少人长期叫我‘金编’或‘金睛’的。在不少地方，人们背地里还给本人起有传得很响亮的外号。每每想起这些名号，可谓林林总总，举不胜举。” 阿雯以娇嗔的神情道：“你看看你，本来就够扑塑离迷的了。这下连名字都是一串一串的，真是越来越看你不清！”庶盶颇有习以为常的感慨道：“过往的，都是无法更改的。我觉得吧，也许换个视角将一目了然。本人有近二十年的只识弯月镰刀，可又不愿意围着那一亩三分地转。哪曾料想啊，一头扎进商海浪潮中，跌宕起伏的风浪劈头盖脑打来，一波接一波的没完没了。真真切切的‘不受苦中苦难为人上人’，不是超常历练就没有超常经验！ “欲览万水千山，必经跌宕起伏。许多时候，一个不经意的小小举动，将彻底改变人生轨迹的事，时而有之。一个穷乡僻壤里走出来的呆萌傻穷的小子，要经验没经验，要文凭没文凭，要人脉没人脉。在家徒四壁、一穷二白的环境条件下，若不奋发图强、锐意创新，不身经百战、磨穿铠甲、浴火重生，别说踢踏世界前沿，就是架起天文望远镜，都不一定能够找到人类前沿阵地的方向。” 阿雯尤显真诚与温顺：“以后，雯雯就叫你为盶哥！简短的一席话，就让人有些眼泪花花的了。盶哥的毅力和千回百转的经历，深感富有传奇色彩。很想听听你经历过的往事，不会吝啬吧？”“当然是不可能吝啬啦！只是说来话长啰！” 选择一些具有决定性的、重要性的经历过的往事进行讲述。其中，凡涉及个人问题、妻儿话题的，尽可能避而不提。阿雯听的十分专注，时而神情紧张到断断续续喘大气，时而神情愉悦、兴高而采烈。庶盶切实感觉到，自己所经历的诸多往事，确有情节曲折与扣人心弦之功。 相对而言，阿雯的经历比较简单。从幼儿园到高一，都生活在tx，继之到m国就读，直到完成研究生学业。接下来在其司总部将近一年，然后在此快两年。 大出意外的是，阿雯的父亲和那位执行董事长，都是在靠近长江的中部xx省的一个村镇中长大。之后一同随xxx队抵达tx，距今历时近半个世纪。 由于阿雯的父亲较执行董事长年轻气壮，加之忠勇兼备，在险境中一再舍生忘死护卫后来的执行董事长，并由此落得个中年肢残的硬伤。故而，阿雯的父亲早就成为被执行董事长全方位倾力照顾和帮衬的对象。 与阿雯父亲等一同到tx的青壮年甚众，其中有很多人无缘娶妻生子，老来难以享受天伦之乐。这些，早有tx人回乡探亲，就讲述过的一种特殊现象。阿雯的父亲落下高位截肢等残疾，是非常不幸的。然长期享有优厚的生活保障和家庭的悉心守护，更有阿雯这位掌上明珠膝下承欢、后继有人，相对又是十分幸运的。 想回老家看看，是阿雯父亲多年来的心愿，但因行动不便，加之阿雯与其母无力全程护理，始终未能如愿以偿。 纯粹的不说不知道。原来，阿雯并不是蜜罐子里泡大的温室里的花朵。就连上幼儿园需要接送的期间，阿雯的父母根本就无暇顾及接送事宜，几乎都是由执行董事长或其家人负责一并接送。阿雯不是娇生惯养到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富家千金，而是从小就逐步开始帮着她妈妈分担一些力所能及的，诸如照顾她父亲等家务事，很早就拥有了生活自理能力。并且，双肩承载着父辈们的厚重寄托，属于蛮接地气的一族！ 第二十一章 放眼世界勇当先(33) 21.33 “还想听听你对有关哲学原理的探究情况！”庶盶略加思索：“或许这是从幼年就开始的马拉松。在依稀记忆中，从小对蚂蚁群等组织行为有观察探究的嗜好，继之有对纸笔推演和借鉴历史的屡试屡验，以及积累了些唯物辩证、中医辨证等常识，初次创业又闯进生物技术领域。从而开启以生物知识和历史知识见长的、具体问题具体分析的人生之旅。 “当跌跌撞撞涉足企业管理时，整天如面临世界末日般惶恐。忽闻所遇属于管理范畴问题，慌忙将计件工资制与农村大包干制，加上自身所固有的认知，三者交叉混合，取其所需部分，重组成为被自己称为企业如同人体的类比概念。在实践中不仅日益凸显高效低耗，而且产生一通百通灵感。 “无论是人类还是自然界，都无一例外地遵循着资源优化配置的客观铁律。人体新陈代谢的实物循环，分分秒秒离不开脑神经信息循环的导向功能。类推到企业，就是补齐信息循环短板：建立健全内在与外向的、信息与实物的双重并列结构的循环体系。围绕高效低耗的价值化的系统目标中心，进行周而复始的全员化主观意志驱动的信息与实物的双重交换循环。 “其中原理，自己尚有些昏昏然之感，断难使人昭昭。当下能够肯定的是，包括人在内的万事万物，均具有初元结构及其循环的一脉相通：信息与实物的双重结构与交换循环。物种相近，程序与结构（结果）的共性规律相近；物种相远，程序与结构（结果）的个性特征相远。一脉相通的共性规律，奠定了触类旁通、可类比借鉴的客观基础；结构多样的个性特征，明确了各自在循环链的不同站位（或称职能分工），所形成的亲和与排斥倾向的、不可逆的万物万象。 “在彼此亲和的人文环境中，个人智慧与集体智慧，具有双重倍增特征；在相互排斥的人文环境中，个人智慧与集体智慧，具有双重倍减作用。一切科学与技术的内在结构及其演化，均具有一定共性规律。也就是初元结构与初元程序片段一通百通的内在联系，均可灵活拆卸并按目标功能进行重组创新。 “为人处世、家风家教，以及在生活、学习、工作等过程中，人的一言一行是否有利于其人生价值最大化，均可从物质演化中找到唯一正确答案。 “万事万物都必须遵守高效低耗的客观价值化游戏规则。只有当内在结构能够充分满足信息与实物双重循环的高效低耗条件，才有内在活力优势；只有外在循环链（环境）具备信息与实物双重循环的高效低耗，才能充分实现各自的‘资源优化配置’。类推到人的一言一行，凡不利于人际间信息与物质循环的高效低耗，也就是互不亲和的人文环境，只能陷入一损俱损的恶性循环。 “客观价值化游戏规则，将地球万事万物捆绑为一损俱损一荣俱荣的利益连带体，如‘独木不成林’等比比皆是的迹象足以表明。动物体内各成员（细胞）的，整体利益以局部、个体利益的实现而自然实现。其分配机理具有自动按输出价值计酬和再平衡救济的双重分配特征。大有彻清此前账目，下一轮从零再来的意味。 “沿着利益连带关系，向着动物、生物、有机物、无机物的内在运行机理深入，发现最初始的物质结构单元。即，信息与实物的双重并列结构单元。如脑神经的信息循环，为实物的分解、转移、重组、储藏的新陈代谢行动提供导向指令；实物循环的实践为信息的分解、重组提供客观依据。其中，尚不知涉及多少的人类未解之谜，需要填补多少的全球空白。 “从无机物、有机物到生物、高等动物，数十亿年来的物质演化，就像一座无边无际的知识大迷宫，要将这些千头万绪的共性规律和个性特征，拾缀为颠扑不破的理论，绝不是一件轻而易举的事。” 第二十一章 放眼世界勇当先(34) 21.34 阿雯沉思着说：“人类演化只是地球演化的一部分，人的一言一行，终归不能逃脱物质演化铁律的奖罚。探索物质演化规律，盶哥既在人类前沿尤其是人才开发领域一骑绝尘，又开天辟地将人类演化史与地球演化史有机衔接，真正实现史接亿年，视通万物。 “神经与思维、组织行为与个体行为、科学知识与技术等，被盶哥称为‘智慧及其科学技术的软实力建设’范畴，尚有人类众多的未解之谜，但已经或即将被盶哥所揭晓。盶哥以高效低耗的客观需要，规范自己的一言一行并福泽自己，当顺理成章以学说福泽千秋百世。 “‘诸子百家’的学说，被有人誉为‘规范言行所发出的讨逆檄文’。然而，针对一言一行真善美的前因后果，在此之前的学说中，均难以进行全面系统的有效甄别与评判。从物质演化的亿年规律中可见，一言一行的真善美，就是高效低耗的人生价值最大化。盶哥应分秒必争地发出颠扑不破的‘讨逆檄文’才是。” 闻言辩意，庶盶大有负重千钧百般无奈的感叹说：“我是心有余…”阿雯抢过话题：“听说内地的顶尖专家教授，月薪还远不到一千元，是也不是？”“千真万确！达到六七百元\/月的当属凤毛麟角。”“这么说来，如果盶哥专业从事理论探研的话，雯雯是完全有能力作为经济后盾的啰！” 眼前的阿雯，活脱脱一个手足情深的自家妹。红扑扑的脸蛋，忽闪着水汪汪的一双大眼睛，娇艳美丽到令人心乱意迷，甚至隐隐作痛般不忍直视，但却老是不肯收回贪婪的目光。那对眸子中，除饱含百依百顺的温柔体贴外，还有仪态万千和无边无际的真情与关爱。庶盶突然感觉那双传情的眉目，像一道电流，瞬间传遍全身，气血翻涌，体温骤升。脑海中充斥着纯真无邪、沉鱼落雁、妩媚娇娆、摄人心魄等扎堆的词汇，可就是找不出一个能够准确形容、概括的词汇来。 在心潮起伏的浮想联翩中回过神来，庶盶充满感激的回应说：“满脑袋的‘情来不自禁’，简直就是一头扎进人间天堂的感觉！设若头脑中还剩一丝冷静的话，那就是雯雯果真一旦肩负如此沉重的经济压力，可能迟早会有崩溃的一天。 “随着经济的不断发展，支撑经济发展的各类资源，必将日益紧张甚至枯竭。获取相应资源的代价，就必然不断高企。 “就拿tx来说，三十年前的生活等代价与内地相对应的城市或区域比较而言，成本可谓相差无几。但如今在tx一个月的生活代价，在江东能够生活三个月，在我老家足够生活半年甚至更长。这种经济越发达，个人收入越高，相对经济压力也就越大的客观实际，以雯雯所熟知的m国或tx地区来说，成本上涨早已表现到淋漓尽致。对这种客观存在的必然趋势，我认为不可不察。或许，二三十年之后，就在这江东，一个家庭年均开支十来万元，都还有可能嫌不够宽裕。” “盶哥确实看的深远，但雯雯认为没那么严重。至少，雯雯月过万元的收入已经是实实在在的，而且还有较大幅度的提升空间。还有，我爸妈都享受优厚的退休保障，且多少有点积蓄。单凭雯雯已有的个人积蓄，即或是考虑物价上涨等因素，再怎么说抵挡十年不成问题。就算果真遇到难以承受的压力时，不是还有以一当十、擅长价值最大化的盶哥，可以未雨绸缪的嘛！ “雯雯确切感受到，跟着盶哥混，未来的一切都阳光明媚。但是，若雯雯始终只能充当你可有可无的一个点缀，那你就别想把雯雯拉上你的贼船。要不然，一旦被你掀下船来，雯雯就只有在孤立无援的恐慌中煎熬了。所以，由雯雯做你从事理论研究的经济后盾，既是天经地义的事，又是互利共赢、可长可久的牢固纽带。这就叫‘事前定则不困’，你没道理说半个不字吧？” 智慧及其科学技术的软实力建设 《pk时代前沿》，转眼已更新至八十万字。感谢广大起点友友、起点等平台的支持和激励！ 明眼人应该早已清楚，《pk时代前沿》以微观哲学为纽带贯穿全文。那么，微观哲学（或称之为智慧及其科学技术的软实力建设）的价值和意义何在呢？借此机会，就其价值和意义等作如下简介： 一、作用 1、人的一言一行，是否利于其人生价值最大化，物质演化亿年史提供无所不包的精准答案。程序类比推演，开辟万事互为借鉴、一通百通及其早知道； 2、区别智慧及其科学技术倍增与倍减的两条不同路径，充分满足智慧倍增的人文环境条件，为我们的家庭、企事业等团队的人才辈出，开辟崭新捷径； 3、一切的科学与技术，皆由识别、分解、合成、转移、储存等初元结构和初始程序单元的微观“元件”构成，均可灵活拆卸重组。按功能目标需要，有机整合科学与技术的微观功能结构，为我们的科研创新，开辟崭新捷径； 4、确保认识与方法结构平衡的心理健康，铸魂共识共赢、高效低耗的有机人文纽带，真正人间天堂的智慧社会将迎面而来！ 二、原理： 万物起源于信息与实体的、双重结构与双重代谢循环的内在需要，灵魂与肉体是万物万象中的特殊版本。 互为公共资源——所有一切的物质入股充公，换取参赛一个中心公约的球籍资格（若万有引力缺乏围绕一个中心的向心力，星球将毁灭重组。家庭等社群团队亦然）。然后再借本践行相互输出红利（周期性保留并扩充再循环老本，人以生命为周期）的客观价值化交换循环。急需和稀缺为贵的等价交换，确保万物平衡发展才能充分发展的物质不灭。 价值交换取决于识别与动能的双重职能。从信息与实体的内在二元分工，到外向交换的出双入对，彼此只有围绕识别与动能展开提效降耗、结构优化的你追我赶。由内及外、由此及彼的相互作用，形成万物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高度连带关系；初元实体和初始程序单元的、本源结构的周而复始，形成本源永固的共性统一；物种的内在结构，随着初始程序单元叠加而变化。按各自所固有的亲和与排斥倾向（生物基因的本源内涵），向更高效低耗的结构多样性、个性化攀升。智慧是物质演化必然与偶然的产物。 结构与程序的个性特征相近，物种相近。反之，则物种相远。万物均具初元路径的、一通百通的可类比性。 三、优盛劣衰的两条路径： 农耕技术（智慧及其科学技术由此起步），必须事先无条件满足对象物的内在需要，继而换取对象物的外溢红利以满足人的需要；微观技术，必须先行满足电子、量子等内在需要，然后借助其内在动能满足人的需要；商业行为，需预先满足他人它物内在需要，后方满足投资人需要。 鲜花外溢蜜汁红利，借助蜂蝶动能获得自身繁衍强盛；虎豹巧取强夺，陷入背道食物链的濒危歧途；蜜蜂因万众一心舍生忘死护家巢而强盛；黄蜂因各自为阵、不知抱团取暖，越冬存活率相对极低；如何与人为善、与物为善，是决定个人和社群兴衰的实际命脉。 不尽之处，恳请予以见谅！ 第二十一章 放眼世界勇当先(35) 21.35 从阿雯清楚表明相关意向后，她这令人驰魂夺魄的音容笑貌，自己是愈来愈魂牵梦萦，几乎到了神魂颠倒地步。有意无意之中，老是拿晓晖与阿雯进行相互比较。自然而然，晓晖除了仍然是死心塌地愿同本人过的那一位外，其它各方面还真是不堪一比。 半年前本人曾笃定，效仿隔壁李先生开设店面，就是跻身百万千万富豪的千载难逢的绝佳机会。投资方面举全家之力可成，千方百计想投资开店，结果受晓晖坚决反对。如今，李先生更大规模的门面又投入营运，新老三个门市部保守估计，总计月均纯收入超过七万元，从业人员每月人均纯利逾万元。 在晓晖的眼中，本人的价值远远不抵两三万元的现金。在阿雯的眼中，本人的价值却远远高于百万资产。家庭同样是用人之所，若违背用人不疑等用人之道，唯剩“大难临头各自飞”。彼此间缺乏高效低耗的信息循环，勉力维持越久，对彼此的伤害自必越深。 尽管自己跑印刷业务势头喜人，但如今可谓债台高筑，加上晓晖掏出三千多元的腰包，以及本人来江东的全部收入，总计投入超过两万五。耗时百余天，撇开投入不计，现在只是进入小幅增长阶段，距收回全部投入尚不知需要多少时日。要是用这笔资金开店的话，十之八九早已赚回本金了。 虽说投资开店被更多的人看好，竞争加剧、门槛提高，却仍不失为最佳选项。自己当前能够从一帮铁哥们中举债开店，然“一心不可二用”，本来就已分身乏术，若再投资开店，多半会闹个鸡飞蛋打，一事无成。 对晓晖老是躲在“神龛”上不着实地、以贬损老公抬高自己、将忍让迁就视为永久臣服等做派，早就到了零容忍地步。前有梁老“可惜这娃，把一辈子误忌在这里了。”后有倬菊“庶盶不可能不要事业”的如泣如诉。每念及此，真想毅然扭头彻底与晓晖闹拜拜。可如此这般想想尚可，但要付诸行动，却有孩子等骨头连着筋的事，是眼前所万万不能的。 探究着阿雯的神情，庶盶感慨万千：“雯雯对本人一点雨一点湿的真情厚义，简直就是沉醉在人间天堂不肯动弹的感觉。满满的感恩戴德，乃至无以言表。虽说不乏受之有愧，然却不如心存感恩以图后报来得更加积极和有意义。 “根据当前实际，我还必须为报效联盈李老的知遇之恩，而进行一场百折不回的博弈。这是一场有生以来最具挑战性的人生大战役，耗时可能短则一年半载长则两三年。只要我们各自人才兴厂事宜能基本告一段落，届时若还能承蒙雯雯如此这般眷顾，就全凭雯雯安排，我这里会丝毫不差的按雯雯的真实意愿行事。” 见阿雯神情愉悦平稳，庶盶趁机小心翼翼询问道：“雯雯对人才开发事宜，业已成竹在胸，可谓‘万事齐备只欠东风’。接下来，给执行董事长的信函，不知雯雯认为何时投寄为好？”“我压根就没打算投寄什么信函好不好！”闻言摸不清五经头，一股挫败的感觉迅猛袭来：“这…该不是说，雯雯压根就没有打算染指人力资源开发事宜吧？”只见阿雯露出狡黠神情，令人感到些许慰藉。 为了促使阿雯尽快肩负其司人才兴厂战略重任，一连数天心无旁顾的专事排疑解惑。设若其执行董事长不能知晓相关方案及其切实可行的方法路径，这一切的努力岂不纯粹百搭？好在阿雯似另有玄机，且等下文便是。 “今后，要是冷落雯雯的话，我就会专门给你捅娄子，看你怎么去收拾！”“我的姑奶奶啊，工作方面故意捅娄子是千万使不得的。这是涉及到一大帮子人的事，稍有不慎就要浪费大量人力财力，将背负‘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罪名，是容许不得任何的任性哟。”“真以为我会那么傻吗？连卖个关子都不许！反正，以后就是绝不允许你冷落了雯雯！” 第二十一章 放眼世界勇当先(36) 21.36 庶盶感觉似乎不管怎么解释、承诺都嫌底气不足，只好颇感无奈的喃喃道：“雯雯是盶哥事实上不可或缺的上帝和财神，这就注定以后不可能有违雯雯的真实意愿。至于该怎么做，全由雯雯安排示喻，我不折不扣的践行，不就ok了嘛！” “这可是你说的哈！”“是具体到雯雯这里一以贯之的言行准则！当然，也非常期待雯雯在基本立场、重大原则方面，做到深思熟虑，不随意反悔才好。”“保证在原则立场方面像盶哥一样一以贯之就是。然而，时不时来点小脾气，只不过是要你多花些心思来哄开心，总不算过分吧？”“雯雯能识大体顾大局，我是早就笃定了的！这下，总可以向执行董事长投寄信函了吧？”“干嘛非要投寄啊，春节期间直接拿给他不行吗？”庶盶恍然大悟：“如此当然最好啦！” 沉默了一会，阿雯又语气凝重地说：“只要一想到将要强行夺取人力资源部经理职位，就惶恐不安，根本就不敢去面对这样的现实。”“每一个法人代表所有权范畴以内的事，尤其是涉及人力财力结构的资源优化配置，只要是在法律许可的前提下，任何人都无权横加指责。针对人才兴厂战略，你只不过是向执行董事长说明了雯雯能做什么、怎么做的问题。至于执行董事长怎么对待或安排，纯粹就是执行董事长的事，完全就不是雯雯所能左右的了。 “凡文化建设等与人才开发密切关联的，普遍都是由诸如首席执行官或总裁亲自主抓。若非机缘特别凑巧，短期根本就没可能落到雯雯头上来。即或是因为一封信函而引起人事变动，也完全属于公司内部的统筹安排与合理调配。若人力资源部经理属于做事认真负责的有用之才，该次的人事变动，十之八九还会升迁。正所谓‘失之东隅收之桑榆’。 “执行董事长私下对雯雯一再提及人力资源开发事宜，于公代表了公司对你给予的殷切期盼，于私代表了父辈们所给予的厚重寄托。尚若雯雯置之不理，就是地地道道的‘来而无往非礼也’！更有可能令公司和父辈们大失所望。这些显而易见的道理，雯雯当心如明镜吧！” “哼！”阿雯佯装生气道：“任凭说的天花乱坠，难道雯雯就没有丝毫的后顾之忧啦？”不知葫芦里究竟装的是什么药，索性沉默以待。“你得把雯雯哄开心了。要不然，你以后随时就得准备唱独角戏！” “这不都是由你来安排的么？敬请雯雯出题目，我应考就是啦！”“去爬xx山！”“哦哟，那里山高路陡林密的…”“不乐意啦？”“不是我不乐意，而是担心雯雯…”“这你就不明白了吧！越是陡峭崎岖的路，盶哥就一定越会娇着、惯着、捧着、护着雯雯。所以，我才一点都不用担心呢！” 绝大多数的商家，尚正在加班加点为春节长假做准备。前往xx山观景的人，与想象中的情景尤显稀少，却也隐隐约约感觉到一个享誉盛名景区的应有气息。拾级而上进入半山腰，顿时显得相对的平坦宽敞。供游人观赏、休息、娱乐的大小建筑，星罗棋布在林荫之中的道路两边。楼台阁宇周围，遍布着各类争奇斗艳的鲜花，似乎正在等待着游客的礼赞。 仿古凉亭型走廊，宽约三米，两边浇筑着靠背椅，尚作为栅栏之用，头顶浇筑有仿古的雕龙画凤。立柱、梁匾等处配有从上古传说到古代史、近代史等重大事件的素画和文字，可谓一段走廊重温一段历史。 走廊相隔数十米或更长的不等距离，链接着被靠背椅合围、中间浇筑有或方或圆的小桌小凳，可供十数人或更多的人休闲娱乐的凉亭。这种结构的走廊呈一字型排开延绵，大有不给此山系上一条完整的腰带誓不罢休的感觉。 第二十一章 放眼世界勇当先(37) 21.37 漫步走廊之中，相关tx的图文十分有限，殊为憾事。望着阿雯：“感觉对tx的历史定位公允与否？”“在雯雯的认知中，不存在公允与否的问题，只是详细与间略的差异。” “这是很正常的啦！论人口、论地域，内地都是tx的数十倍之多。历史反映影响整体发展进程的重要人或事，就像xxx收复tx，是抗击列强xx的典型事件，对整个国家的影响广泛而深远，自然会被国家历史所记录。再如tx此前的招商引资，虽然获得足以影响tx地区的空前成功，但对整个国家的影响却非常有限，当然不能成为国家历史的重要部分。”“嗨呀，雯雯早就是你这套观念的忠实信徒了，好不好！” 不知不觉绕到山的侧面，一条河流从山脚下穿行而过。缓慢平静的河面，那波光粼粼毫无规律的飘忽不定、不断闪烁。细看之下，沿岸还有几处停靠着渔家小船。这已十分罕见的渔家小船，仿佛就像扎根在那水岸交汇处，始终不曾移动过一样。 这是一条直接感受了被割裂肢解之痛的、百年兴衰荣辱的河流。那微波荡漾的流水，是否在滔滔不绝的述说着过往、憧憬着未来？那经年累月以船为家的渔家小船，又承载着怎样的阴晴圆缺？ 此来江东差不多一年了，还从没有如此的闲情逸致欣赏江东的一山一水。庶盶凭栏眺望山下的河流，脑海中充满遐想。阿雯也默不作声的比肩眺望，她那略显急促的鼻息声清晰可闻。庶盶突然意识到，攀爬了延绵近两公里的山间台阶小道，继之又是数百米的凉亭走廊，一直都还未曾好好休息过，是自己太过疏忽大意了。 指了指前面视野开阔的坐位，邀请阿雯前往休息。接着调侃道：“看雯雯这英姿飒爽的精气神，即或是再连续往返几个来回，都是游刃有余的啰！”“还好意思说呢，紧要时刻都不拉一把！”“这…如此的疏忽大意，着实惭愧到无地自容。有道是‘浪子回头金不换’，你看我这回过头来的一霎时，仅仅是这诚惶诚恐的搀扶，是何等的体贴照顾、何等的禅精竭力哟！” 彼此的注意力再次投向山脚下的河流，耳畔仿佛回荡起《大号是中华》旋律。庶盶抬手遥指山下，哼唱道：“‘嗨唧这是雷的嘎……’”果不其然，阿雯也随即跟唱起来，她悠扬顿挫的歌声，令人陶醉其中。 “雯雯可知山脚下这条河叫什么？”“这是欺负我不熟悉江东地图吧？”经阿雯如此一抢白，庶盶顿感有些难为情，慌忙辩解：“坦白说，从我看见这条河的那一刻起，就特别想听雯雯高歌那‘小河弯弯向南流’的一曲！”“直说不就得了！” 低哼曼妙的歌声又在空旷的xx山中响起，历史走廊与阿雯的歌声胶漆相投，似乎都在争相述说着‘让海风吹拂了五千年’的所见所闻。 “盶哥家门口有条向西流淌的河，是吧？”迟疑之间，想起那次随口胡编滥造却漏洞百出的一句话来，定然是那混乱的逻辑令她难以释怀。“吙哟，胡扯乱拽的一句话，就被稳妥妥地揪住不放。早知如此，何必当初哦！” “别冤枉人哈！从你话语中，感觉盶哥家门口有一条向西的河流，结合你身份证上的地址，雯雯看过相关地图，好像大大小小还不止一条向西的河流或河段，难道不许问吗？”“这，足见雯雯对本人的关心程度，盶哥岂能有丝毫的虚假和隐瞒？在与家门口直线距离15米到一万米之间，存在着两条向西的大小河段！” “这就能够大体确定盶哥居家的具体位置了。非常向往目睹那些向西的河流、河段，还希望看看长江、黄河源头的样子，不知盶哥什么时候能带雯雯去一饱眼福呢？”这步步紧逼的立场和态度，根本就没有她弄不明白的事。 第二十一章 放眼世界勇当先(38) 21.38 只要留有系列言行迹象，一个人包括其家庭在内的人文生态等德能几何的基础架构信息，在有分析头脑者的眼中，盛衰优劣路径乃泾渭分明。 在墎州期间，与茶叶专家梁老很快成为名副其实的忘年交。梁老与雍松，大概见本人与晓晖的志向等大相径庭，对这样的家庭结构百思不得其解，便一再询问“究竟看起了墎州的什么”。 本人当时不是不愿据实回答，而是时间、场合不便细说一段无巧不成书的“千里姻缘一线牵”。继之，梁老和雍松执意要前往本人岳父家看看。本人深知，设若自己看中的是岳父母家的庞大财力或势力，则自己的人品必然大打折扣，同梁老、雍松的信赖程度也将大打折扣。 梁老一行到岳父母家，用不足一分钟时间，仅目睹岳父母的开言吐语，便知道岳父母家是一个要财力没财力、要势力没势力的家庭。随即一语笃定：“可惜这娃，把一辈子误忌在这里了。” 从墎州只身抱着孩子回到老家，一个始终未与晓晖蒙面的倬菊，通过蛛丝马迹，便断定本人与晓晖在一起，就不可能拥有事业。这等于是断定，晓晖只懂以个人为中心、不懂相互配合的家庭用人之道。不仅没可能充分发挥家庭成员的应有价值，而且会处处掣肘，平白无故多出系列人生苦难。故而，一句“庶盶不可能不要事业”的如泣如诉，成为自己难解的心结。 要论全人类最大的财富来源，首推投资生财。不懂得投资生财这门学问的人，将注定与巨额财富无缘。玩投资生财，与带团队冲锋同理。有人只适合带着自己独自一人冲锋陷阵，有的适合带着三五几人冲锋陷阵。汉高祖可将兵十万，韩信将兵则多多益善。有人胸中难藏一兵一卒，有人胸隐甲兵十万。 晓晖玩投资预计不过千儿八百，再多必将丢三纳四、顾此失彼。即或拥有更多的钱，除了死死捂住钱袋子（存银行）外，别无二途。 真正情投意合的伴侣，不论相貌、素质几何，重在相互亲和、相互促进的互利共赢，而绝非相互排斥的一损俱损。在跑印刷业务之初，晓晖参与的积极性可谓空前，包括给啊强介绍女朋友等，那是跑的比谁都起劲。可好景不长，刚出现入不敷出时，转眼又回归到活脱脱一个教师爷化身，高居“神龛”不着地了。近来真正的是以厂为家，十天半月的不露面，拒不接触、交流、沟通。若晓晖果真是具有为人表率、授业排疑解惑之实的教师爷，哪怕整天分分秒秒叩头礼拜都心甘情愿。反之，就剩一万个没可能。 在跑印刷业务期间，除非客户到了自己的驻地或租房，自己几乎不带晓晖参与业务活动。自己特别忌惮她那以贬损老公抬高自身形象的做派。把老公贬损到一无是处，将其三朋四友吓跑个精光，最多只能证明她过去和现在有眼无珠，与不该为伍的人为伍。这些道理一说即明，可晓晖从不给解释这些的机会和时间，而她却可能永远都难悟出个中缘由。 跑业务或其它相互交流、洽谈等场所，重在描绘相互合作将会产生怎样的互利共赢果实，以及怎样确保彼此顺利摘取这些果实的方法路径。 众多的即将开启的合作大门，只允许有一次的表演机会。一旦演砸，合作的大门将会永久性关闭。所带搭档必须是心有灵犀，事先得有一个高度统一的中心目标。否则，自必各说各话、主次难分，甚至离题千里。背离高效低耗，令客户云里雾里的白白浪费人力财力和时间资源，是对客户的大不敬，岂能不以失败而告终？ 在重要结交场合，尤其是结交像阿雯这样的异性者，拉上自己的可意伴侣将更容易融洽氛围、促进交流合作。在同阿雯交往中，本人从未提及伴侣，身为法律专业研究生的阿雯，岂能缺少这点分析判断力？ 混迹这人世之间，只有自欺欺人的愚者，没有两眼迷糊的智者！ 第二十一章 放眼世界勇当先(39) 21.39 制造和输出正确认识与正确方法，是自己唯一最大优势，却难逃胎死家庭环境中的命运。眼下，就连在联盈的职场环境也不容乐观。置身言路不通的人际环境中，恐怕任何一个有识之士，都会着眼清理重组关键环节的人际结构。 从万事皆可相互类比借鉴的微观视角出发，不论是个人，还是家庭、企业，乃至地球本身在内的万事万物，在其整个活力（发展）周期内，均以内在和外在的信息交换循环为导向，才能满足自身新陈代谢的物质交换循环供给。一个人或一个家庭、企业，若不能构筑一个相互亲和、共识共赢的、高效交换循环的人际环境，信息交换循环阻塞，就如同脑神经导向功能瘫痪，将面临物多为患与物资匮乏的双重灾难。 豪情满怀挂着联盈人力资源部厂证，梦想将一展人才兴厂夙愿，偏偏遇上没有业务人才的拦路虎。竭力突破业务障碍，作为联盈人才开发的第一步。然印刷业务的竞争之烈、花销之巨，却大大超乎意料。猛抬头，如今不仅已游斗在万丈深渊的边缘，且言路不畅的弊端日益明显。 联盈原业务经理现已彻底离厂，无米下锅的压力有如排山倒海。从联盈实际产能需要来讲，年均少于一个亿的印单量，其投资预期多半将濒临破产。产值一个亿，按蚝田方园十公里范围的、数十家印务公司的大体业务成本计，仅提成和薪资的两项支出，最低维持在四到五百万之间，高则有达七八百万的。结合新生印刷业务员普遍需要两年的成长周期，在蚝田要顺利实现年均产值一个亿，仅提成和薪资两项投入，年均小于五六百万，大概率将与产能目标渐行渐远。 在过去的一年中，联盈的业务提成和薪资支出，远未达到一百万。尤其是在原业务经理离厂后，除两位驻厂老板外，一名跟单员底薪1200元\/月，偶有一两百元的提成。外加一个本人，底薪不到500元\/月，提成最高的最近一个月仅接近千元。联盈的业务性支出，已低至可忽略不计。 按业内“为业务人才提供优越成长条件”的大体参数计，本人在联盈业务成长的一百多天中，个人额外承担了四万来元的经济压力。因为，设若跳槽换厂，个人同期不仅不会举债两万来元，反而还会积蓄万余元的个人可支配资源。 有人说，“在江东最不缺的就是人才”。掌握着一定印单、游走于各印务公司的待价而沽者大有人在，急切争取印单赚取微薄收益是切实可行的。培养自己的业务力量，相对拥有长远利益的主动权，但绝不是无需付出相应代价。有舍才有得，没有事先相应财务所支撑起来的前提基础，相应回报自必沦为水中捞月。 在前来江东逾千万的务工人流中，除刚入社会的少数小青年外，普遍为养家糊口的家庭顶梁柱。诸如像本人这样敢于举债维持业务活动者，不说是绝无仅有，起码为数不多。这种不计一切投身业务的事例，是难得一遇的偶然，绝非趋之若鹜的必然。印刷业务人员，被公认为是印务公司的摇钱树。摇钱树都枯萎到朝不保夕，缺因则无果，是联盈无米下锅的根源。 “撒什么种籽开什么花”，芝麻杆长不出西瓜。林林总总的来因去果的系统认识，“脉脉此情谁诉”？ 人类此前开发人才的经验，太过零星散乱而庞杂，难以拾缀并配套组合与实际操作。本人的智慧软实力建设，还远没晋升为颠扑不破的理论。在此背景下，团队教练决定团队的命运。绵羊操练不出虎狼之师。无独有偶，阿雯不仅拥有大额印单等资源，而且不遗余力夯实共识共赢基础，更具备肩负人才战略重任的一应条件，业已成为本人开发人才愿景的全部寄托。 在家庭、工作的关键环节，没有高效低耗、历久弥坚不掉链的人文结构，如同脑神经导向功能瘫痪，焉能不陷入高耗低效缺供给的恶性循环？ 第二十一章 放眼世界勇当先(40) 21.40 信息论，最终撬开了物际信息功能的大门，为人类翱翔太空奠定了不可或缺的重要基础。但是，除通信等系列工具外，最具立竿见影和开发价值的、人际信息交换循环，却并未由此获得质的突破，仍旧处于机械、无序、低效阶段。 万物大循环必须长期保持稳定顺畅，才能确保彼此各取所需的满足供给。若循环受阻，各成员该出的出不去，该进的进不来，形成物多为患与物质稀缺的双重灾难。诸如地球局地旱灾伴随局地涝灾，以及人体结石、血栓等，尽管表征各异，但机理相同或相近。 万物互为依存的亿年物质演化脉络表明，稀缺和急需为贵的，客观价值化交换循环，乃万物顺者昌逆者亡的资源优化配置铁律。优盛劣衰的两条路径，本质上就是一荣俱荣和一损俱损的两条并列轨道。优与劣的来因去果，隐藏在散漫程序时空过程的背后，非慧眼不能识。 只有相互兼容亲和、相互促进、一荣俱荣的高效低耗（优而盛），才是唯一的康庄大道。至于互不兼容、相互内耗的一损俱损（劣而衰），是循环链封锁、削弱并清除病灶的、壮士断腕般自我修复的方法路径。 等价交换的客观铁律，实则为利他方利己，损他更损己的细节程序，乃人类文明（没有协调利益关系的具体方法则没有人类文明）的必由之路。 没有信息交换循环的、认识与方法的软实力基础，实物循环将陷入无从取舍的一团糟。内心笼罩动机不纯的阴霾，发出自欺欺人伪装信息。只顾自己、言行不一。凡事吝啬付出，正确认识与正确方法将被抑制并弱化。 人际信息循环的有机高效，虽仅一念之差，但家庭、企事业等团队全员化的有机高效低耗，却“路漫漫其修远兮”！ “在想什么呢？不让去就直说呗！”阿雯很不高兴的发出质问。庶盶一愣怔，稍加梳理，急忙解释：“家居穷乡僻壤，要迎接眼前的绝世佳人和最尊贵客人，事先没有一点准备，一旦让雯雯哭着鼻子走人，那可悔之晚矣！”一番察言观色，阿雯说：“只要盶哥真心对雯雯好，就轮不到雯雯哭鼻子！” 成天与客户打成一片很正常，但若突然同阿雯来一趟往返数千公里的老家之行，不声浪四起，是绝无可能的。 唯一能做的，待阿雯理顺人才开发相关事宜之后，找个时机，提前将小睿的照片拿给她，继之随她去定夺。若她仍然要去本人老家，就安排在孩子暑假期间，之后就任凭命运安排吧。思虑及此，庶盶缓缓道：“我认为吧，雯雯去本人老家的时间，最好安排在嫩玉米、嫩核桃成熟的季节。盶哥用烤玉米、烧核桃招待雯雯。那是我截今为止享受过的、念念不忘的绝佳美味。但愿不至于太委屈了雯雯！” 阿雯审视着庶盶，很快喜形于色：“这是盶哥在正式邀请我去老家啦！别说是用美味佳肴相待，就算是粗茶淡饭，雯雯也是倍感喜出望外的啦！”庶盶认真探问道：“我可否这样理解，雯雯的真实意愿，完全以真诚为考量，是‘论心不论迹’，是也不是？”“明知故问！那，你倒是说说看，盶哥的真心几何？” 庶盶诚恳道：“雯雯的法律和正在攻读的mba，都是抽丝剥茧、复原真相的高端学问。在雯雯面前，若有自欺欺人者，只能是有眼无珠、神经短路的脑残患者。 “料必雯雯已洞悉本人感恩图报和谨言慎行的不变本色。自到江东以来，决心哪怕翻江倒海，也要淋漓尽致的一展自身所长，尤其是人才开发。可几经折腾，雯雯是我人才开发愿景的全部寄托。 “雯雯的品貌、学历、学识和印单等资源，以及在这江东数以万计的t商中的特殊作用，可谓集万千优势于一身。在我心目中，雯雯原本‘只应天上有’。能捧着这样的宝贝疙瘩，真个是含在口中怕化了，摊开手心怕飞了，哪顾得细数真心几何嘛！‘’ 第二十一章 放眼世界勇当先(41) 21.41 联盈突然提前早早进行团年餐饮等活动，开始了春节长假。除少量保安和饭堂外（凡不回家过年者，饭堂一律照常免费供饭菜，节日加餐），其它包括满负荷运转的铅印部（厂）在内的所有职能部门，均一律放假，直到农历二月初八开工。放两个月有多的年假，初闻很是诧异，细想严重缺乏彩色印单，放长假可谓情理中事。 虽说工资和提成刚发放没几天，却追加了六百元年终奖，也算不小的一笔（开工奖还有六百元，令人十分期待）。厂内厂外，给本人借钱支持跑业务的哥们，春节哪有不用钱之理？取光存折里所借来的钱，外加身上所余部分，最多可以偿还六千元债务。跑遍所有提供借支帮助的哥们，所备的钱分文不少，全都没有还出去。大家都大同小异、态度坚决的表示“过年钱有的是，先把业务跑顺了再说！” 回老家与亲人团聚过大年，得走亲访友，累计少不得两三千元，眼下的经济状况是无能为力的。厂内每天有免费饭菜，存折充个整数，身上留下两百余元现金，但愿能应付两个月吧。 屈指算来，诸如刘老乡等可能肩负人才开发战略重任者，还是有四五人之多。将相关人才开发的文案配套复印，逐一分别送达，顺便提前送上新年祝福、敲定年后联络事宜等。还真没猜错，刘老乡对人才兴厂战略颇具主观积极性，而且也最具潜在可能性。美中不足的是，其厂规模有限，加上内资背景，在以m国企业马首是瞻的全球大背景下，其影响力多半是十分有限的。 对自己当初为什么会毅然决然离开精宏，曾经一再提出质问，似乎一直没有从潜意识的深层获得准确答案。原来，从全球企业影响力层次来讲，如果将m国企业列为全球龙头的话，g资企业属于y资企业影响下的第三梯队。是故，m国企业界华商李老的一卷红地毯，冥冥之中，本人就不计一切地勇往直前。细究个中原委，在自己的意识中，有着一股“下棋找高手”、要与m国企业经管一较长短的强烈执念。 辞工离开精宏，转眼快三百个日日夜夜了。在刚跑业务之初，曾拜访过邓经理，他二话没说，东拼西凑了四百多元的黑白印单（有的种类恐怕三年都用不完）。临别时，邓经理拉着本人的手：“这里就是你的娘家，希望记得时常回来歇歇脚、拉拉家常！还是那句话，这里的大门永远为你敞开，时刻欢迎你回来！”这一幕，仿佛就发生在昨天。直线距离不到1.5公里，相隔一百多天都没有回这个“娘家”去照个面，难免有重利轻义之嫌。 虽说时常会与牟工友相聚一堂，却鲜有提及精宏的事。进入精宏，几许陌生几许眼熟。车间内一切都显得井然有序，人们都在神情专注的埋头做着各自的事，目光所及的新面孔远远多过熟面孔。所到之处，隐隐约约一股热气腾腾、催人奋进的气息倾泻而来。与那种个个木偶般机械运行的场所相比，立时判若鸿沟。 忽见模工部的刘师傅等，都在全神贯注忙着各自的事。牟工友手拿几分图纸，边走边埋头逐一审视，随即递给六师傅。难不成，牟工友为跻身高薪一族，已正式到模工部拜刘师傅为师，当学徒了？ 牟工友所买一辆新自行车，骑行尚不到两周便让本人使用至今。同时，还主动提供动辄数千的资金支持。刘师傅虽说没有授业等师徒之实，却已有深厚师徒之谊。如今均已近在咫尺，理所当然得先行上前表达诚意。 同刘师傅、牟工友等刚交谈没几句，模工部的大师傅、师傅们，几乎全都停下手头活计，齐刷刷围聚过来问长道短。其他部门的人，也都与模工部相近似。超过半数的生面孔正不知所措，有的交头接耳、边朝着模工部走边左顾右盼，有的在原地犹豫徘徊。过道中突然人头攒动，熟悉的面孔争相上前招呼。 第二十一章 放眼世界勇当先(42) 第407章 放眼世界勇当先（42） 21.42 从目所能及、熟悉与陌生人群的、充满惊奇与崇敬的目光中，庶盶真真切切感觉闻风而动的气息迎面袭来。没有任何一个生产现场，能够允许以几近全员停滞工作，来迎接一位故人的回访。 毫不掩饰的带着极度顾虑神情，将目光一再投向写字楼方向。刘师傅心领神会抢先说：“大家都知道，你是让这个厂飞黄腾达的大贵人。要是邓经理今天在这里的话，就是全体列队相迎也不为过！” 庶盶瞪着充满疑惑的眼睛，默不作声地看看这、望望那。刘师傅热情洋溢地解释说：“在你走后没多久，公司就推行你职能报酬与职能价值挂钩的经营管理模式，很快取得公司效益和成员报酬双重倍增效果…” 给邓经理提供智慧软实力建设，或称价值化集体连带责任制文案，就连牟工友都未及细说。刘师傅自必知之甚少，此说多半属于言过其实的神夸，庶盶抢过话题：“师傅所说，徒弟咋就像置身梦里腾云驾雾一样哦！” 刘师傅满脸无比的坦诚：“你还不能不信！在你离开公司之际，曾专门给邓经理送来一个文件袋。其中的文件，被邓经理叫人将复印件和原件统统拿出去全部过塑胶。然后摆放在他办公桌上反复研读，每天还随身携带。你向邓经理提供了全新的管理方案，这在公司里是公开的秘密。当m国华商为你铺设红地毯轰传到公司里时，邓经理还当众拍着脑袋叹息说‘这是筑坛拜将啊！可惜…可惜就这样把人抢走了！’”接踵而至的一幕幕，令人目不暇接，满脑袋尽皆糊里糊涂的不知就里。 精宏自推行价值化集体连带责任制以后，各职能岗位利益、彼此间的利益、公司利益等，事先都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群策群力，各团队兵选将将点兵，双向选择优化组合；资源优化配置，人力财力适当向职能价值最大的岗位或成员倾斜，激励先进鞭策后进；侧重培养和提升整体竞争力，优先保障核心技术等关键、重要部门或岗位的发展需要，以实际利益鼓励各成员踊跃投身关键、重要的高薪岗位。强化利益连带关系，形成帮助他人等于帮助自己、伤害他人等于伤害自己的新型劳动关系…… 经过短暂的迷茫、适应，全员化自主自律的创造积极性得以全面激活，高效低耗前提下的产能、成员报酬等一路突飞猛进，连续不断刷新纪录。与此同时，生产规模也在不断扩大，仅模工部的大师傅、师傅、学徒，就扩至近七十人的八个竞赛团队，是庶盶离厂时的六七倍。精宏的生产事宜，只要提前下达目标任务，几乎完全不需专职管理人员。有没有经理在场，大家都保持井然有序、各司其职、环环相扣、周而复始的一个样。 不知何时，精宏选择离此五六十公里、与江东接壤的、地租和人工成本更低的相邻市区，征地三百亩用于新厂的工业园区建设。兴建如此规模的工业园区，可谓又一个庞然大物！若非距离较远，加上有众多事宜还亟待处理，庶盶真想立即动身前往一睹为快。 近段时期，邓经理正全力以赴主抓新厂区的建设，要确保来年年底前全部竣工并投入使用。为此，邓经理平常很少在这里停留太多时间，普遍是隔三差五地来此绕上一圈便走。 从管理出效益的视角看，此前的精宏，明显欠缺高效低耗的管理经验，加上五金制造属非暴利却可行稳致远的传统行业，其盈利能力相对平常。大概在一年半之前，精宏分流一个车间来此，预计多出于低廉的地租和劳工成本的考量，投入力度大有抠抠掐掐的意味。 此地车间等所积累的家底，既是精宏投石问路的滩头阵地，更是决定精宏大额资本流向的信心源泉。从租借不足五百平米场地的谨小慎微，到征地三百亩、动辄以亿为单元的疯狂投入，若没有全面颠覆股东系统认知的奇迹发生，是绝没可能的。 第二十一章 放眼世界勇当先(43) 21.43 企业的职能就是专业创造财富，在承担相应责任的前提下追求利益最大化，是企业的本能和天职。利益的前因后果，同责任、付出呈正比。越是逃避责任、越是重利轻义，越是缺少利益，这是等价交换的必然。恰如舍不得为粮作物供肥供水、除病除杂，必然陷入越抠越穷越穷越抠的恶性循环。 相对于起步较早的发达国家或地区来说，江东具有低廉的地租、人力资源和税率等强大优势，成为外资争相涌入的主要原因，更是我国改革开放必然取得辉煌成就的客观基础。例如，与江东山水相连的g都地区，一名文员若低于四千元\/月等于是要吓退众生，而在蚝田一名文员若能拿到七八百元\/月将会高兴到忘乎所以（像联盈文员两千多\/月，一则身兼多职，二则与驻厂老板有血缘关系，三则有海外从业履历和渠道，不能等同于当地文员的薪资标准）。 前来江东投资兴业的，一样的机会，一样的舞台，经营管理效果或称盈利能力却千差万别。这也是物质演化万物万象的必然，是内在与外向信息与实物双重循环效率差异的本质反映。 在这关外的第一家外资厂，原本在g资企业中属于名不见经传的小不点。十多年前，租借距蚝田二十来公里处、条件极差的杂草丛生、废弃多年的饲养场，作为其分流一个车间的场地。如今，已脱胎换骨成为通过iso等系列认证的上市公司，员工规模达两万多的庞然大物（若非距离相对较远，多半会是本人侧重争取的业务对象）。 五六年前，本人曾做过二十天学徒、不给分文酬劳的那个小厂，其“影响力”至今还被有人所津津乐道。原因“那是专为别人培养人才的场所”，“连徒子徒孙的规模都远超他们”等特殊口碑。据说，那个厂始终抱持“学徒没工资”理念不放（多半仍沿袭其厚此薄彼阴阳脸等人文习气），一直都没几个熟练技术工。渐渐地，就连想当学徒学技术的人，也不再选择那个厂了。场地租期一到，只好瞄准地租、劳工成本更低的区域，亦战亦退。听说早已迁往江东以外的区域，知之者愈来愈少。 单从经营管理来讨论盛衰强弱，似乎还真是烟雾缭绕，东西模辩。但从全要素来因去果进行剖析，包括个人、家庭、企业等（尽皆互为依存关系）的盛衰强弱，并非高深莫测。不仅能够预案、预备、预控，而且都是促进信息与实物的、双重并列结构的交换循环（可长可久的新陈代谢），也就是建立健全类似于固定管道或网络的长效机制。 事物演化的来因去果，每时每刻都在不断发展变化。我们所耳闻目睹的现象或称结果，仅仅是一轮循环变化过程中的某个时空片段迹象，而且是外在“包装简介”的一部分，并不是整个来因去果的内在与外在变化的全部。不同事物，一个回合来因去果循环的时空周期千差万别。如从地球诞生时结构等内外循环要素的齐备，到生物、智慧的诞生，间隔数以亿年计的时空距离。而人的心理反映，在分秒的周期中，能够完成无计其数的因果演变过程。 在我们认知的记忆储藏库中，若严重缺乏整个来因去果的配套认知，极易忽略事物不断发展变化的客观实际，死板、静止地看待人与事，恰如“瞎子摸象”。一旦形成思维导向定势，必然执迷偏识偏见、偏执偏激，远离客观理性、高效低耗、全要素导向的正确轨道。 上述二厂一兴一衰，对前者强盛的原由，因缺乏相应信息难以厘清。然后者为何衰败却耳闻目睹：信奉厚此薄彼、拉帮结派的小圈子山头文化，过度滥用大棒效应吓煞圈外众生。严重缺乏公信力、凝聚力，见利忘义等寒蝉效应迟早会分化瓦解核心圈。一言概之，内在信息循环阻隔，决策力和执行力的心脑两大功能，陷入有你无我的极端内耗，怎不早早分崩离析？ 第二十一章 放眼世界勇当先(44) 21.44 身披全球名校mba马褂的高级职业经理、深谙全球经营管理动态的邓经理，长期不设任何管理职位。为留一张白纸，甚至无视贵重金属报废（应该远低于一群管理人员工资）。冥冥之中，似乎就是专为等待本人的智慧软实力建设，从而一举书写高效低耗奇迹。个中缘由值得深思。 在全球理论界、企业界眼中，m国企业钵满盆满的真金白银摆在那里，由不得你不服。唯m企马首是瞻，亦步亦趋的照搬m企模式，成为全球趋之若鹜的不当之势。然构成m企的盈利要素，不是任谁都能够拼凑、复制得来的。 作为“胡萝卜加大棒”的实践先驱，早已形成得天独厚的强大优势。如不少百年老牌企业的内在运行机制，是一代又一代着名企业家心血结晶的积累。一些卓越m企的内在运作机制，已完善到通过入职手册，就能让新成员清楚做什么、怎么做，做到什么程度（标准），将获得怎样的待遇或怎样的升迁机会等，整体细节流程的明文规范。 等价交换的全程细节的明码标价，有效压缩了潜规则等暗箱操作的“肿瘤”繁衍空间，大幅规避了各职能利益的极端对立矛盾风险，向公平、正义、透明的文明进步，跨出具有里程碑意义的一步。 在长期的相互作用过程中，m企耳濡目染的机制建设经验，复制照搬的难度非同小可。 m企的盈利，并不仅仅局限于经管的本身，更有其全球先导性的制规和技术、资本、市场等主动权，所构筑的“金字塔”特殊优势，成为其竞争实力的一部分。虹吸般高附加值，客观上成为他人觊觎不得和撼动不得的专利，更是复制不来的。 经营管理这门学问，近百年来在发达体中获得了长足发展，为人类的经济发展做出了不可磨灭的贡献。然学无止境，不能时时事事回答为什么只能这样而不能那样的方向性问题，成为当今管理科学的瓶颈。方向性失误，普遍是构成灭顶之灾风险的主要根源，恰如羊羔偏偏迎向虎狼逃跑一样。换言之，“胡萝卜加大棒”的理论及其实践经验，尽管推动了人类经济和科学技术的滚滚向前，但远未尽善尽美到颠扑不破的金科玉条。 企业的经营管理，被有人形容为“整合各生产力要素”。经管活动中所涉众多的人与事，桩桩件件都是生产力要素的组成部分，桩桩件件都由不同要素构成。如动物的构成要素，有蛋白质、多糖、钙、铁、钠等等，每一要素都有特定质与量结构个性化的不同，不是等质等量的齐头并进，而是剂量各不相同的配方组合。每一要素的质与量，都会随着供需关系的变化而变化，存在供需的时空差，要的是雪中送炭而不是酒后添杯甚或永无踪影。各要素分别在什么状态下的大体占比参数是多少，第一步该怎么做、达到什么程度、标准，第二步又该怎样等等，没有来因去果微观知识所构筑起来的导向功能，还就眼花缭乱到无恰是从。 缺乏各要素优化配置的正确认识与正确方法，若再遇到偏听偏信者来主导，一个人或企业内外循环的供需关系，久必失衡、失调。职能利益与职能价值脱钩，等价交换退居暗箱，主观创造积极性荡然无存，败絮其内颓势毕露。 一名职业经理，若缺乏与时俱进精神，不能胸怀全体成员——形同自残耳目，就不能汇聚、发掘、发挥各成员优势，普遍会将全体成员拖进一损俱损恶性循环的无底洞。 认识结构决定思维导向功能，丰富认识结构，必然改善命运。物质不灭的真谛在于，凡事均预留了允许失误、纠错、调整的时间和空间。各要素在相互作用过程中能够互为转化，以填补相关要素的空缺，短期内尚不会构成致命威胁，只是代价高难持之以恒。可承受范围的失败乃成功之母，及时吸取经验教训的营养，整装再来，是孕育后浪推前浪中坚力量的摇篮。 第二十一章 放眼世界勇当先(45) 21.45 所有生产力要素，都要经过人的一言一行细节的增与减分水岭。只有从一言一行的细节源头，排除恶因并确保善因的茁壮成长，才能最终收获善果累累的大丰收。 提升企业竞争力也好，提升家庭竞争力也罢，都得从经营管理个人一言一行细节的源头开始。确保善因的健康成长，首先需要甄别一言一行的细节，识别何为善因何为恶因，方可慧眼识人、智者见于未萌。 我们每一个人赖以生存的物质资源，均来自于外在的客观物质大循环（周而复始的物质不灭）的满足供给。一是星球万物交换生生不息的循环；二是人际之间物质交换的可长可久（周而复始的循环网络或路径机制）。 不论是自然界还是人类世界的物质循环，都必须平稳顺畅，才能持续满足各取所需的发展需要。一旦循环受阻，短期将导致物质稀缺与物多为患的双重成本飙升（类似于软着陆的经济危机）；中期诸多要素物质断供导致生命价值因相互掠夺而大幅贬值（类似于硬着陆的经济危机）；长期则物质大循环停滞而导致大范围物种转移或灭绝。如空气循环受阻的沙漠化地区，因生命要素物质断供，众多物种相继消失。 珍视和守护我们赖以生存的物质循环供给的生命线，就是珍视和守护我们自身的生命。凡秉持等价交换，促进外向环境的信息与实物高效低耗循环——具有一荣俱荣本质的言行细节，就是互利共赢的善因；凡秉持唯我独尊（肌体肿瘤的前因），迟滞甚至破坏外向信息与实物循环的言行，就是败坏等价交换铁律的、一损俱损苦果的恶因。显而易见，公平正义是践行等价交换客观铁律的本质特征。 要学会做事先学会做人，普遍被世人所认可。从直观因果来讲，凡为人处世存在认知导向功能结构性缺陷者，普遍因缺乏责任心，而吝啬出物出力（与生活节俭是两码事）。无论做什么事都松松垮垮，时时事事都会令人大失所望。 从更深层的微观来因去果而言，一旦在固有认知结构中，缺乏等价交换的正确认识（责任与权利对等。即或父母与子女，也是一个代际的等价交换循环过程），就会错误地认为，父母等为其奉献属于天经地义——偏向好逸恶劳歧途。 缺乏感恩心、责任心等大是大非的良知结构要素，自必亲和、吸纳、固化一己独大的偏识偏见、偏听偏信，以及行为的偏执偏激、百事不宜。毫无原则地为其付出越多（溺爱），反而强化其生来就该无条件享受的人生观。在助长其忤逆不孝、唯利是图动能的同时，责任担当的正能量，在言行导向功能结构中被扫地出门。逃避责任的能力与责任担当的能力，此消彼长。越是擅长逃避责任，就越是缺乏责任担当能力。 个人至上、见利忘义等目无他人它物的言行，普遍迷信“一夜暴富”、“天上掉馅饼”的投机取巧。这种心理导向的言行，只有在经济高速发展阶段，才有一定几率如愿以偿。因为，这个阶段各生产力要素的资源丰富且成本低廉。 就像一个饥饿到骨瘦如柴的人，只要能吃能消化，先尽量吃出个膀圆臂壮、吃出个大块头。先解决吃饱的问题，然后才有条件解决吃好的问题。也即，发展中的问题，需要依靠发展的红利，才能有效调整和完善。 随着各生产力要素成本的增加，珍惜并提升各要素利用率，就势在必行。经济秩序必然随着法治的不断完善，而取向公平公正、等价交换的质与量的深入，从而进入高质量的可持续性发展阶段。在此背景下，唯有勇于担当、方方面面兼顾（搭建外向循环系统或体系，拥有高效低耗的客观人际基础），才能行稳致远的快速发展。 随着人们辩证思维、甄别能力——质量的与时俱进，能够一眼洞穿损人必损己言行本质的人，必然日益广泛，唯我独尊的肿瘤泡沫将被无情挤掉。 第二十一章 放眼世界勇当先(46) 21.46 在企业或家庭等社群组织中，凡共识共赢的正确认识占据主导地位时，将促进内在信息交换循环——为组织一体化行为引入脑神经功能，自必加速相互融合、相互借鉴、重组更新的智慧倍增。“三个臭皮匠赛过诸葛亮”，依靠人才辈出的精兵强将动能，从而走向一荣俱荣的繁荣昌盛。 当各顾各利的错误认识（全而正偏则废）占据主导地位时，各自为阵的山头隔离，使得内在信息循环不畅甚或停滞，互不理解、互不兼容。相互作用的主打内涵，只有纷争不息，互拖后腿，内斗内行，提效降耗外行。 组织化行为缺乏统筹兼顾的脑神经功能，抛弃信息循环的识别功能，背叛物质结构及其演化初衷。无组织（缺乏环环相扣的各司其职）、无原则（缺乏协调职能利益的认识和方法），这样的企业或家庭，徒有“硬件”架构，没有可供操作的系统“软件”。恰如人体细胞组织缺乏神经网络纽带和动静脉网络纽带一样，更像一台没有软件的电脑——纯粹一堆废铁一样。 缺乏共识灵魂纽带与共赢血脉纽带的两大要素，机械地将缺乏主观动能者捆绑成一具酷似有机整体的伪劣躯壳（内在循环无恰是从的乱象横生），偏离资源优化配置铁律轨道，要角逐彼此利益最大化，完全将得不偿失。 人是细胞演化的客观产物，是数以千亿计的细胞成员的组织一体化职能分工结构体。单个人与单个细胞的盛衰优劣、社群组织与细胞组织的盛衰路径，具有广泛共性规律的可类比、可借鉴的客观基础。 出于物质不灭需要，需求多样化（人的好奇心，多半源于满足内在多样化的实际需要），促使结构由单一向多样复杂的个性化晋级、攀升。沿着各有相同与不同的你中有我我中有你结构无限深入，个体生存前提少不得你我他的、万物互为依存的范围被无限扩大。从而构筑起万物各就各位、环环相扣、各取所需的有机循环链，形成永远生生不息的物质不灭。 为什么单独的个体（细胞或个人），必须向结构复杂且庞大的组织一体化晋级呢？一方面，各司其职的职能分工，几何级分解、简化了识别、分解、合成等技能技巧。各自沿着专一而精深不断深入，彼此只需将单一简单的动作重复千万次亿万次，将轻易精益求精地提高效率。另一方面，可有效规避需求相同或相近的个体，陷入相互掠夺的一损俱损风险。 各自为阵的单打独斗（吞吐量太过微小），需要对接不同循环链的公共设施，将导致公共设施利用率低、成本高、价值低。遍地开花的设施重复，既背道资源优化配置铁律，更成为壁垒遍地、阻碍循环的畔脚石。 单一个体向多成员的组织一体化晋级攀升，一举突破一揽子的发展瓶颈。组织一体化的优越性，不仅仅局限于1+1=2，更有变复杂为简单、提升公共设施利用率、相互促进等滚滚红利，使得相互叠加的正基数呈几何级递增。但若互为胖脚甚至相互摧毁，则可能1+1=0，乃至负基数呈几何级递增。 “家庭是社会的细胞”之说，具有颠扑不破的科学道理。单独的一个人，不具备社会细胞功能（未能跨上多成员组织一体化的阶梯）。“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将个人修养的综合能力分为由低到高的几大阶梯标准。“家丑不可外扬”的潜台词，恐怕少不了一句：不能齐家，何以表明修身啊？ 显而易见，修身（为人处世）的主要内涵，就是学会如何与他人它物共存共荣。尊重他人它物亲和与排斥的万物万象个性化倾向，凭借互助共赢的正确认识与正确方法，追逐可循环的利益最大化。 不能适应多成员组织一体化的分工合作环境，与其陷入一损俱损的卖倒找，反而不如趁早退回单打独斗的原始起点，最起码不当规模化、组织一体化的的畔脚石，尚可暂时避免组织整体化的大浪淘沙的冲击。 第二十一章 放眼世界勇当先(47) 21.47 认识决定命运。每一个正常人，有谁自甘堕入一损俱损的恶性循环？在我们的现实生活中，在我们的企业中、家庭中，为什么老是有人偏离共识共赢的高效低耗轨道呢？其中的原因是多层面、系统性的。根源还在于缺乏全要素的认知结构——言行导向功能不健全，不能辨识一损俱损陷阱。 “种瓜得瓜，种豆得豆。”“施薄报薄，施厚报厚。”“善有善报，恶有恶报。”等因果循环的蛛丝马迹，早已被我们的老祖宗有所发现，只是未能描绘循环过程中的来龙去脉——缺乏理论支持。但是，有果必有因、有因才有果，终归是颠簸不破的客观规律。 结构和需求多样性、个性化，奠定万物互为依存的高度连带发展关系（循环链平稳顺畅则一荣俱荣，高速路上纷争不息则一损俱损）。急需和稀缺为贵的等价交换，促使万物的结构优化发展，只能沿着识别（即求真、因应的导向功能）与动能（完成取舍的执行活力）双重职能的提效降耗不断深入。客观价值化游戏规则的不朽功勋在于：各自依靠对价值识别判断的导向功能，能够化解资源分布不均所导致的急需和稀缺矛盾，持续满足各取所需的发展需要。 在没有智慧之前，人类远祖与其它动物一样，将毕生精力耗费在觅食、躲避敌害的路途中。尚不懂得有效借助自身以外的他人它物之力装备自己，以输出微薄红利换取微量利益，再循环停留在本小利微的低级阶段。当发现先行无条件满足被种养动植物的内在需要、将能够满足自身需要时，一举开启交换各方本大利大的良性循环，智慧的第一缕曙光开始闪烁地球。由此，人类逐渐有别于其它动物，最终得以成为地球的主宰。 等价交换的核心内涵，是在相互保留并扩张再循环老本的前提下（例如人的生命与肉体、动植物的种子），以相互输出红利的方式满足交换各方的需要。只有交换各方尽皆本大，才有一荣俱荣的各自利大。也即，遵循自主自愿进行取舍的游戏规则。虎豹只会做一锤子买卖，不懂得先行输出红利扩充食物链再循环老本，唯剩时常饥肠咕噜。 人的生命和动能，源于遗传基因的传承（接力赛），在整个宇宙存续周期内都不可能再有第二次重获原生命的机会（即或肉体等原班要素能够凑巧重聚，但基因却在与时俱进发生着进化）。面对唯一的一次生命机会，没道理不充分珍惜并活出个流光溢彩。 正确认识源于对自身生命及其新陈代谢所需物质来源的全要素的认知（正确世界观）。父母是我们生命以及成年之前的根本保障，父母养我们小就必须养他们老。每个家庭、家族都只能依赖于人际物质循环，以及大自然的物际循环，才能有效满足各自对物质资源的需要。上述物质循环的每一个环节受阻，都会降低生存、生活质量。在历史长河中，面对大灾大难，有人散尽家财救苦救难，有人惜财如命甚至趁机敛财，何谓聪明何谓愚蠢，历史早有诸如“施薄报薄，施厚报厚。”的准确答案。 等价交换的内涵十分丰富。例如，酒后添杯的酒的价值，就与酒前有质的差异。雪中送去急需的炭，其价值就不再是炭的本身，更有关爱的无限价值。 子女的每一步成长，都是父母心血的结晶。“儿行千里母担忧”，更是一生为子女操劳的写照。价值增减的千丝万缕，使人际之间权利与责任的界线，无法做到分毫不差的泾渭分明。唯有牢固树立感恩心态并适时履行相应责任，才是正确认识的第一要素，才是追逐人生价值最大化的唯一捷径。 “有其父必有其子”，对父母、对他人缺乏感恩心、责任心的人文环境，注定只能养育出忤逆不孝、低能高耗的子女，充当必备生存、发展资源供给的绊脚石，纯粹的害人害己更害子孙。所谓“种瓜得瓜种豆得豆”是也。 第二十一章 放眼世界勇当先(48) 21.48 任何人都有求知欲，只是因内在亲和与排斥倾向的不同，形成路径与方法的万物万象的个性化特征。有的喜从书本文献中满足求知欲，有的乐意耳闻目染。有的不解决问题不罢休，有的遇到难题就退避三舍。 识别认知，有真伪、难易之分。有助于提效降耗的优化发展，乃真知灼见；不辩低能高耗迷幻陷阱，乃导向功能失灵的伪知伪识。随着人类知识的不断积累，以及竞争压力的增加，越是高价值、纵横配套的专业知识，学习并掌握的难度越大；越是价值低、浮在水面上的粗枝大叶，越是容易学会。 知识（精神）财富与物质财富，是人类特有象征财富的双重并列结构体，二者生成的程序反向，形成拥有的感觉落差。物质财富看得见摸得着，拥有的多寡感觉上一目了然。知识财富相反，拥有愈多，愈加清楚知识的可贵，求知欲愈强，面对知识的汪洋大海反而感觉自己拥有太少。 知识财富匮乏者，鲜有切身体会到知识的价值，充实内在需要的求知欲，被追求表象的感官刺激所替代且容易沉迷其中（多为难持续的高耗享受。自制力随主动权的让渡而消沉，难以自拔）。远离知识的汪洋大海，记忆储藏的廉价知识，成为潜意识的累赘，反而感觉自己的精神世界特别富有。 信息交换与实物交换，二者具有程序反向性。信息交换的前提，是依靠记忆储藏库中已有的一定结果（实物果实目录）为样板，通过对信息源的接受、解码类比（对号入座的比样识别）、细致分解、亲和或排斥归类、取舍重组合成，形成代价与回报等系列价值取舍索引，从而先行为实物的分解合成提供细节取舍导向，具有后发先至特征（如反复检索再现、灵活倒顺纵横放映）。实物交换程序正好相反，原有内在储藏果实几近清空，才有新陈代谢果实的补充空间，具有先发后至特征（如，从发出储藏将空的饥饿信号，到实际补充尚需系列程序过程）。 没有信息循环的全程导向，实物交换因无从取舍而立即停止（饥饿远比循环系统堵塞、崩溃等，风险更小代价更低。两害相加取其轻，没商量）。信息新陈代谢的灵魂软实力要素，与实物新陈代谢的硬实力要素，二者从来都是不可或缺的双重并驾齐驱。 人对信息新陈代谢的需求度，并不亚于对实物新陈代谢的需求度。在信息源完全隔绝的环境中，人是不能生存的。也即，人在信息交换循环的相互作用过程中，具有互为依存、相互交流、互为借鉴、互相适应、相互协调、自我纠错的高效低耗需要。 互为据点（填补时空距离，降低移动成本）、择优取舍（先付出后获取——先清理有限储藏空间，废旧不去新生不来）的内在需要，构成万有引力的向心力。是人皆具从众心理（主观不愿脱离群众路线的一个中心向心力的心理诉求）。由于万物万象个性化差异，致使从众心理所驱使的言行千差万别。有的坚持正确主张而力排众议，争取获得大众支持；有的是胸无更好主张而随大流；有的因懒惰或低能而随大流…… 人的上述心理需要，为人尽皆可成为精英人才奠定了客观前提。所不同的是，因年龄等个性特征（亲和与排斥倾向）的差异，构成相应路径、方法、周期、代价的千差万别，更有涉及成本转移合理与否的问题。往往是代价越高昂，越是本该父母、师长或本人自身承担。一旦全面转嫁给家庭、企业，以及交朋结友的休闲、娱乐等团队，有的团队根本就无力承担如此沉重的代价而土崩瓦解。因此，任何的团队，都有事先双向择优取舍的权利。 如何透过一言一行细节，较快区分一荣俱荣或一损俱损的个性特征，成为识人用人、交朋结友等最为关键的基本常识。 第二十一章 放眼世界勇当先(49) 21.49 不同人文环境，孕育不同素质的人。“昔孟母择邻处”，人才辈出、人才凋敝，以及世代传承的各类世家等，“人以群分”无所不在。总归都是由不同认知导向的言行细节所决定的，都是特定人文环境中的前因与后果。 家庭或企业，在由单个行为向组织行为晋级的构建之初，涉及各自潜意识的、孰优孰劣的、顺序排列的重新定位问题（职能价值正逐步取代论资排辈）；信息与实物内外有效循环问题；化矛盾为共赢动能问题等。其实，就是针对系统要素的匹配和调适——结构优化配置问题。 在组织一体化行为的团队治理中，都或明或暗地践行着一定之规的、相互匹配和调适的游戏规则。如我国传统的三纲五常，现代管理的相关理论。 缺乏公信力和透明度的各自为阵的潜规则，因其庞杂含混，不具备纵横配套的正当正义，只能隐蔽在台面下暗箱操作（实际沦为调门高或貌似强盛者的专利）。因其阻隔效应，致使彼此之间难以协调配合，乱象横生，内部矛盾只增不减。预期预判的成本，高到不能承受，各类风险因素成为不可控。随着竞争对手的内在结构的不断优化，令人头眼昏花的暗箱操作，已成为智慧信息循环（增长）的最大障碍。 与潜规则针锋相对的是，公平公正、公开透明的，能够环环相扣、周而复始的有机循环运行机制。因其凝心聚力动能和抗御风险机能等强劲优势，正在以摧枯拉朽的不挡之势，全面挤压暗箱操作的生存空间。 企业与家庭，都是由个体行为向组织行为攀升的用人之所，都是以各成员言行的细节音符，谱写落地生根的优盛劣衰圆舞曲（行进中可调适并校正方向，但不影响全程细节得失的自负盈亏责任）。要想立足于不败的制高点，就必须甄别一言一行细节的来因去果，事先从源头撇除败根，才能以预案、预备、预控的有机有效管控，全程防御败因侵袭，确保善因得善果。 随着人类物质资源的不断丰富，现代家庭已简化成以夫妻为主体的二元化治理结构的社群组织，侧重于养育未成年子女和照顾老人的代际循环社会职能。夫妻双方权利对等的并列结构，使得现代家庭治理说难不难说易不易。 一些家庭沿袭个人独来独往的惯性思维，各自阋墙隔离，拼命分解切割利益连带纽带，虽扞卫了个人独立自由，却固步自封在个体行为的原始低效阶段原地踏步。不能跨越优化重组的组织行为门槛，互为促进的高效低耗要素被排斥清空，只能扛起不懂配合的标签狂奔挣扎。 更广泛的家庭，精心呵护共同语言、培养共同兴趣，强化并发挥一荣俱荣的利益连带纽带效应，有效提升共识共赢向心力、成功跨进组织化的结构优化配置俱乐部。从而昂首阔步行进在凝心聚力、欣欣向荣、人才辈出的康庄大道上。 企业与家庭结构有别。企业侧重经济建设职能，属拟人化法人治理结构，也即法人负责制的一元化治理结构。企业法人拥有法律法规所赋予的奖罚任免权的正当正义性，而家庭则不具有奖罚任免的正当正义性。企业以刚柔并济——优胜劣汰机制实现有效治理。继家长制的一言堂之后，现代家庭唯有共识共赢，才能实现有效治理。 随着竞争日益加剧，各成员的综合素养，成为决定组织化整体兴衰存亡的第一要素。使得家庭与企业在育才层面趋于一致。 缺乏有效治理的家庭与企业，无法排除败絮其内、乱象横生致命风险。构建共识统一的优劣顺序排列标准，避免各成员之间的混乱无序、纷争不息。即，以共识化矛盾为共赢动力，避免矛盾泛滥成灾。 构建组织化意志统一机制，必须顺应高效低耗的结构优化配置的客观需要。低价值服从高价值需要、人文气息服从智慧（人才）增长需要。 第二十一章 放眼世界勇当先(50) 21.50 包括家庭、企业在内的万物演化，可用分与合两个字来概述。分，为结构优化创造前提条件，即筛选、铺就前因要素；合，乃结构优化的具体结果，是前因要素相互作用的重组结构。 分与合，是一个循环过程中缺一不可的因与果两大步骤。通过对信息与实物双重资源的分解、分置（细化甄别与深度匹配）、转移、合成（有机统一）等一系列的路径与方法，达成新一轮的结构优化配置。 为顺应物质演化由简到繁——强化公共设施、本大利大等集合效应，由低级低效到高级高效——强化结构优化配置效应的客观需要。一些生物（种类）率先跨入高级生物俱乐部，其标志是具备繁衍生殖的性别职能分工（植物的雌雄、动物的公母，人类的男女）。换言之，在物质演化过程中，生物有没有分化独立出两性生殖分工，是低级低效与高级高效之间的一道铁门坎。 生物两性分工，是内在结构与动能的纵横扩张和延伸，开辟了以组织化、规模化为动能的、物质演化的高效低耗新篇章。若仍旧沿袭、照搬、停留在此前的单体模式、路径、方法，即不能在新的分工合作岗位上相互协调配合，就没有周而复始的代际循环，整个种群只能倒退回百亿年前的原地从头再来，但地球公司恐怕再也不会签发物种基因准生证了。 作为蚁群、蜂群、人群的群体组织来说，只有个体的绝对独立自由（初始单元结构），没有有机统一的优化重组（不能晋级成为结构多样性的、高效低耗的组织化整体），也即只有简单无机叠加，缺乏有机有序有效的行为统一，完全就是有始无终、头尾隔绝的无组织行为（乱象横生），注定只能是相互掣肘、败因其内败果随行。 内在的信息与实物循环，属于先天性、自身所固有的存在前提；外在的信息与实物循环，属于后天性、需不懈努力构建并维护的各自延续基础。生物的内在循环效率决定其预设存活周期，外在循环效率决定其延续质量和周期。 我们每一个人赖以生存的物质资源，早已普遍来自于人际之间的物质交换。高效低耗的人际物质交换，不仅需要相互亲和、相互信赖的人际环境，而且需要相互配合的主观积极心态。 可循环发展（生生不息的物质不灭），要求我们只能在一荣俱荣或一损俱损的双重轨道之间做出抉择。结构多样的个性化发展，构成趋利避害的各怀私心，从而形成既相互依赖又相互竞争的利益对立矛盾。 若只有彼此的分解、分化、独立，没有化矛盾为共赢的组织化有机统一（需要系统配套的正确认识与正确方法），彼此唯有陷入一损俱损的恶性循环。如果将一荣俱荣的高效低耗之路，比喻为高速路的话，则该高速路上均为互利共赢动能强大的机身及其发动机，凡为利益纷争而不断卡壳停运的发动机，只能被强制拖拽到高耗低效的一损俱损车道上去。 数千年的人类演化史、数十亿年的物质演化史，均已客观表明，只有相互促进、互利共赢的轨道，才是各取所需、一荣俱荣的高效低耗、生生不息的唯一康庄大道或称科学捷径。 在我们的生活、工作、学习等环境中，不乏一损俱损言行实质的人。主要根源是缺乏系统配套的微观知识导向，针对一言一行细节的来因去果，难以进行孰优孰劣的有效甄别。甚至有人将感恩心、责任心、正义感视为人生累赘加以主观排斥，导致要互利共赢的正能量没有，要损人损己的负能量多多。 家庭治理、企业治理，之所以需先治理、优化人文环境，恰如培养植物一样，当缺乏内在需要时，所供营养遭遇拒不吸收，圣人都只有摇头叹息的份。没有人们潜意识的内在需要前提，即脱离主观自愿，有违价值化客观游戏规则，将注定收效甚微。 第二十二章 新生系列产业大军(01) 22.01 在刘师傅的引领下，庶盶对整个精宏生产场所逐一细看。所到之处，迎着人们充满敬慕的目光，看见的是人们激情饱满，不论是各司其职还是各工序交接，都适时而有机有序、周而复始。这，是在整个现场没有一名脱产管理人员的结果。这，是以价值为导向团队包干制（价值化集体连带责任制）所体现出高效低耗的效应。这，是价值与报酬相对应，也即智慧及其科学技术的软实力建设的检验。 有关智慧软实力建设的实践运用，多年后在江东一家日报上以实名发表的《集体连带奖罚制企业效率大增》一文，连带奖罚制从此不仅在江东企业界广泛运用，而且迅速走向大江南北。由于该报限于刊载实践经验的文章（不涉及理论性文章），故作者只好删减理论性内容，并将《价值化集体连带责任制》修改为《集体连带奖罚制》。 庶盶认为，自己在老家的食用菌学员，以及墎州接受过培训的学员，加起来接近万名。其中，不乏有很多影响力与活动能力俱佳者，依靠他们获得当地印务市场是大有可为的。只可惜，这些学员的通讯录没有带来。 回想那些给自己留下深刻印象的学员通信地址，有的人是顺道前去看望的，最终能确认可靠通信地址的人，还是不下二三十人。写好给学员们的书信，庶盶酌字酌句认真查看与修改，随即复印三十份，迅速填上通信地址和姓名并投寄出去。庶盶突然想到，凭倬菊的素养与活动能力，肯定能够拿到大量印单。还有，在张丽丽师傅的化验客户中，断然不乏拥有大印单的公司。分别拟就给倬菊和师傅的信函，细致推敲后一并投寄。 刘老乡呼叫，有一款彩色包装盒需要及时报价和付印，确保春节前交付使用。首印5000个，产值大约一万二千元左右。到驻厂老板汇报请示，但放假期间无法组织印刷。一款涉及彩印所有工序的包装盒，每道工序都有不同的质量标准，每道工序都少不得具体的专业人员严把质量关。一旦全厂放假，又到哪里去组织数十人的技术人员进行印制生产呢？ 庶盶深知，在给刘老乡送去相关人才开发的文案，还不到五天时间就紧急下单，显然是刘老乡用尽浑身解数而来的。自己可不能令刘老乡有失颜面，必须按时按质按量完成这款印单。 想来思去，要确保在春节前交货，只能另外物色印刷厂。带上样品，来到李老板的印刷厂，一见人头攒动——没有放假的忙碌景象，庶盶的眼前豁然开朗。李老板对印制、菲林的报价优惠，以及8.5%的业务提成比例，均令人难以置信。立即向刘老乡通报相关报价等情况，刘老乡十分高兴地拍板索样并签字付印。货款两清之际，李老板大大方方支付给庶盶一千元的业务提成。深感捉襟见肘的庶盶，突然多出这笔业务提成，顿时有了“过肥年”的感觉。 难得同刘老乡聚餐，围绕怎样开发、留住、发挥人才价值的话题，促膝长谈整整一个下午。庶盶起身前去买单，身后传出刘老乡“已经买过单了”的声音，查询后确实已经买过单了。满怀感激的告别刘老乡，庶盶愉悦踩踏自行车回到蚝田。 向老家投寄的信函，七八天后陆续有人传呼联系，对老家一带的印务市场逐步形成日益清晰的了解，一些大型目标客户及“印刷商”呈现在脑海中。不知不觉中，一个长途电话十多二十元，没几天就发觉庞大电话费的压力再度袭来。 看来，老家一带省市的印务市场，恰如李老板所说，市场庞大、印务成本低（竞争相对缓和）。若果真能够设办事处和相应团队的话，将是无数个联盈所难以消化的。只是，联盈的是否能像李老板一样，形成远征市场的认识与方法，尚不得而知。 第二十二章 新生系列产业大军(02) 22.02 针对老家一带的印务市场，连日来的长途传呼，每天都有数次响起。清点曾专为长途业务话费预留的五百元钱，已经所剩不多。值得高兴的是，经学员们的穿针引线，受目标客户急切邀约前往洽谈业务的，赫然有二十余位记录在案。 曾令庶盶耳目一新的“印刷商”，能够进行直接通话了解。原来“印刷商”的炼成，大体是依托江东等印务优势，较快汇聚了内地诸多客户的印单，往来于沿海与内地之间。可以肯定，这些“印刷商”必然穿梭于江东等各印务公司之间，选择印价等利益最大化的合作伙伴。这就为联盈争取这些“印刷商”的大额印单，提供了可靠路径，尽管相对盈利空间不大，但起码除贡献人工工资、设备折旧、资金利息等外，多少还能创造一定利润，与停工等米下锅形成天壤之别。 获悉阿雯将立即下单，若不能及时印制并按质按量交货，多半会对阿雯造成一些负面影响。在阿雯明知联盈已经放假的前提下仍然下单，预计对拿给李老板的印刷厂印制，当不会引起阿雯反感。 随阿雯步入贵宾室，庶盶还是重申自己所在的联盈已经放假，若要年前交货，只有将印单拿给别厂印制的主张，以征求阿雯的意见。阿雯盈盈笑语道：“我是绝对相信盶哥的，好不好！”庶盶十分感激地问道：“在雯雯的记忆中，不知同xx印刷厂有没有业务往来？”阿雯十分肯定说：“我司同xx厂没有任何业务往来。” 感觉阿雯的工作从来都不是很沉重，便邀请说：“为慎重起见，希望雯雯前往xx厂考察考察。这个厂的印刷设施不及联盈的hdb八色机，使用的是xxsl牌四色机，但品质与后勤保障却是毫不逊色。”阿雯照常一边煮咖啡，一边说：“雯雯相信盶哥就行啦！考察xx厂，就不用去了吧？” 鉴于阿雯对考察xx厂并非完全拒绝的神情，庶盶进一步试探着说：“如果不是工作很繁忙的话，不妨去xx厂去看看，一来换换环境、放松放松，二来也向xx厂表明对质量等的高度重视，不知雯雯以为如何？”阿雯略加思索便嫣然一笑道：“那就随盶哥一同去xx厂看看啦！” 庶盶向阿雯指指电话：“给xx厂知会一声，让他们安排安排。”随即拨通李老板手机：“李经理好，我是庶盶。这里有一款新品彩盒印单，今天可以下单。我已经向我的客户阿雯经理推荐由贵厂印制，阿雯经理希望参观一下贵厂，想请李经理酌情安排！” 话筒里响起李老板不假思索的声音：“请告诉我所在位置和多少人，以便尽快来车接送。”庶盶捂住话筒望向阿雯，尚未开口询问，阿雯轻声吐出“总共”两字，随即伸出三根手指。庶盶向话筒说明人数和具体地点，李老板爽快说出：“十到十五分钟内，将有接送的车赶到！”阿雯指名一位“阿梅”的女孩随行，掐着时间向厂大门走去。 一晃神之间，一辆油光铮亮的黑色轿车悄无声息停在身边，李老板打开驾驶座侧的前车门，正热情洋溢招呼着。无意中瞥见轿车头部醒目的大奔标志，这在江东中小企业中并不多见。据说，连二手大奔都要七八十万、有的甚至过百万。虽然对李老板拥有大奔异常吃惊，但想来也并不奇怪。毕竟是从业务干到老板，再怎么说也是经过多年打拼与积累，加之印单量一直处于满负荷乃至超负荷运转，盈利能力必然惊人。 在李老板的殷勤带领下，逐一对各工序现场进行了参观。突然发现李老板始终倍加小心翼翼，甚至是给人一种芒刺在背的神情。细究之下，阿雯那种不怒而威、严肃认真的气场，活脱脱又回到刚认识的神态，有时轻描谈写的一句问话，可能会惊到李老板直冒冷汗。幸好，阿雯对该厂的印刷质量和后勤保障，虽默不作声，却均报以点头予以回应。 第二十二章 新生系列产业大军(03) 22.03 参观即将结束之际，李老板径直电话预约xx饭店并邀约阿雯前往。阿雯表示简单交换意见即可，谢绝去饭店。进入办公室，阿雯声明：该厂重质量和信守承诺的经营风格与其司要求相吻合，有关价位、品质等细节同庶盶具体协商即可。李老板表示，鉴于联盈放假，该厂目前属于代理印刷。诸如菲林的所有权，始终归客户所有，客户随时随地都存取自便。 阿雯对该厂的财会制度等作了细致了解，明确定金转入、出样、付印、货款交接等顺序及其相关手续。一万个彩盒的定金支付、验样，以及货款交接均顺利完结，李老板立即通知财务“将x单的业务提成送来”。即或按8.5%的比例计尚不到三千二百元，面对单据载明的四千元整，庶盶满是迟疑的不敢签收。“冇错啦！财务上两天前就已经把账做好啦，赶紧的签收了吧！”李老板发出满怀真诚和热情洋溢的声音。 手捧多出八百余元的业务提成，庶盶深感局促不安。李老板笑容满面地说：“安心拿着就是啦！不妨帮着算算看，培养一名能够独立拿单的业务员，在开初的头一两年中，我司每年要为每人倒贴几万元。你没有花销我司分文的业务经费，就拿来这两款、产值接近五万的印单，多出千儿八百的算什么？”见李老板诚意满满，庶盶便欣然收下全部的提成。 为照顾阿雯爱好唱歌跳舞，特意提前和压缩就餐时间，进入歌城与此前相对提前了一个多钟。大出意料之外的是，就餐时阿雯所点的菜价位都不高，歌城消费阿雯又以会员身份径直结了账。原打算通过隆重宴请阿雯以表答谢之意，可整个过程中所支付的费用不足两百元，远远不及阿雯在歌城所支付的费用。 翌日赶早到xx化妆品商城，照旧买下一组f国牌子的化妆品。阿雯接过化妆品嗔怪着笑道：“这次拿到多少提成啊？”记得阿雯曾知晓3.5%的业务提成，若果真按此计算也就不到一千三百元，怪不得阿雯有代为节省迹象并抢先付账行为。听闻阿雯的问话，庶盶实打实回复道：“这次的提成比例是8.5%，而且拿到的是四千元！”阿雯笑容灿烂道：“的确是够高够多的哈！”庶盶只好无奈的感叹说：“至少是自跑业务以来唯独最高的一笔提成！” 阿雯认真注视庶盶良久，充满抑扬顿挫的声音：“当知道盶哥在没有任何报销配额的前提下，仅靠四百元\/月的底薪，雯雯根本就不敢相信能够长期维持业务活动。可否告诉雯雯，盶哥究竟是怎样维持下来的？” 庶盶只能据实回答：“如果没有一帮子铁杆哥们的鼎力相助，自己是早就无法坚持的了。现在是已经举债将近两万元，才赖以坚持到收支接近平衡的今天。”阿雯以不容争辩的口吻说：“雯雯要回宿舍楼给盶哥拿个存折来，先还完全部借支，剩余部分应该足以支撑到有充足盈余时段。”端详着阿雯，庶盶内心充满无限感激，在深感诚意不可违的同时，脑海中也浮现出一些潜在与难料的担忧。 略加思索，恰好自己的存折带在身上，庶盶一边掏存折，一边诚恳征询道：“这如何感恩戴德的心情就不说了。雯雯看这样好不好？给我提供借支帮助的，绝大多数都已经回家过节去了，最快也要正月二十才能归还借款。在春节前后，我这里几乎没啥业务开支，经费非常的充足。你看我这存折，外加身上的现金，这可是满满的一万元啰。再说，雯雯回家过春节，也不敢说绝对没有大额开支吧？我的意思是，等过了春节之后，就完全按雯雯的安排行事，你看怎么样？” 阿雯尤显凝重地说道：“就依盶哥所说。另外，非常期待腊月二十五送雯雯到机场！” 第二十二章 新生系列产业大军(04) 22.04 随着老家一带潜在客户的增加，除长途话费压力的剧增外，一旦涉及看样报价问题，就顿感举步维艰了。好在内地所涉纸张要求相对不高，国产纸张普遍能满足需要，报价的难度相应大幅降低。但是，要想完成远距离报价，似乎是不太可能的事。一时间，“安排时间前来洽谈落实”，成为最头痛的事。前往老家一带洽谈业务，若缺乏充足的活动经费，将难逃无功而返的厄运。 一位姓赵的印刷商，所掌握的近亿元\/年印单，全都在江东的xx区印制。若经国道前往xx区，蚝田路口则为必经路径。赵先生十分乐意下次来江东印刷时，事先来蚝田参观、洽谈合作事宜。期间，赵先生特意委托代为了解开办印刷厂的设施、技术人员培训（聘请）、投资额度等信息。 对蚝田一带十余家印务公司的产能等实际状况，还算了解比较充分。在这些印务公司中，包括联盈，有六家印务公司拥有全球最先进的两大品牌的最新八色印刷机，其中两家拥有两套或以上的先进印刷机。也即，仅印刷设施投资额亿元左右的公司，占蚝田一带印刷公司的三分之一。而江东市内的印刷起步更早、走的更远，其投资力度和设施的先进性，相较于郊外的蚝田，有过之而无不及。 庶盶向赵先生介绍了蚝田一带印务公司的实情。鉴于老家周边业务市场的印刷设施尚非常落后，别说先进的八色机，就连二手的四色机都不见踪影。庶盶侧重说明二手四色机配套设施实际，对内地印务市场而言，相对具有技术、品质、效率的便利和便捷性。 显而易见的是，内地大量印单向江东等沿海地区集中，表明内地印务市场对高效低耗先进设施与技术的庞大需求。通过对已经取得联系的印刷商的了解，掌握着年两亿多元印单的这些印刷商，无一不是希望能够又快又好的就近完成印制业务，都有联合投资商开设先进印刷厂的强烈意愿。 稍加梳理，庶盶认为老家周边省市的印务需要，孕育着系列巨大商机。尚若能够率先开设二手四色机印刷厂，有望在较大范围产生虹吸效应。若以此为契机，将有望迅速聚集一批印刷商，在合作共赢、增进了解、达成共识的过程中，就必然获得大量印单，不仅可以确保联盈渡过缺单的危机，而且投资几百万元扩建联盈分支机构，对联盈来说不是什么难题，可谓一举多得。不过，蚝田联盈似乎严重缺乏经营管理的成熟经验，能否有效抓住这样的机遇，实属难料。 给张丽丽师傅的信函，封面被加盖“查无此人”字印而退回。猛然细想，从环己六醇磷酸酯检验合格并展开技术培训以后，自己成天被多如牛毛的事务缠身，恍惚之间匆匆数年，都未曾给师傅去信。回老家后，又在逆境中左冲右突，可谓经历了人生一次意外大拐弯，不仅无暇给师傅去信，而且连老家的通信地址好像都未曾给师傅细说。面对“查无此人”的退函，难道师徒就如此失去联系了？庶盶陷入漫无边际的沉思。 技术实力雄厚且遥遥领先、主营粮油的一方老牌大厂，是没可能解体的。该厂坐落在原老城边缘的郊区地段，随着城市经济规模的扩大，这些地段早已成为寸土寸金的黄金区域，改建或搬迁则完全有可能。然即或是改建、搬迁，也不至于影响通信等正常秩序。而作为该厂化验科中坚力量的张丽丽师傅，以及她那友善、勤恳和认真负责等生活、工作作风，是不可能被解雇的。难道赋予自己化验知识的师傅，已经自主离职？ 摊开地图查看，从江东到师傅处的路途并不近便，若是要前去看望师傅，一个往返的时间，一天肯定是不够的。距春节尚有半个多月，要专程拜望师傅的时间，倒不是什么严重的问题。自己是否借此机会拜望师傅呢？ 第二十二章 新生系列产业大军(05) 22.05 记忆中的中红旗粮油厂及其周边境况，已经不复存在，取而代之的是无边无际的高楼大厦和宽阔街道。就连原通信地址，也已全部变更。据说中红旗粮油厂在数年前就已迁往郊外，多方打听方知该厂原所在的大概地段，但与所有记忆均不沾边。 看着来来往往的出租车，连续询问几辆出租车司机，庶盶充满惊喜地踏入一辆出租车，支付50元的车费。中红旗新厂的占地面积和建筑规模，相对于原厂更是恢弘庞大，缓慢进出的无数大卡车，衬托出一派繁忙景象。在化验科获悉，张丽丽师傅于一九xx年辞职读研，大约两年后去x国深造，此后就一无所知了。 凭借八年前的依稀记忆，师傅一家所住的街道小区，毕竟往返出入数十次。昔日的点点滴滴，又逐步浮现脑海。一边缓步行进，一边举目四下细看，街道、楼房等结构，已完全旧貌换新颜。当年的街道、方向等尚记忆犹新，任凭它千变万化，最终确认师傅一家曾经住过的小区地段。置身茫无边际的高楼林立、商家密集、人潮川流之中，完全陷入茫然无知境地。 几经周转，终于知晓张叔曾在sf任职，但早在多年前就到千里之外的xx省就职了。庶盶左右为难的艰难抉择起来，若继续寻师之旅，虽说结果难料，但至少眼前尚有些眉目。一旦这些线索失效，师徒之路必然彻底断绝。然而，一想到自己眼前的经济状况、职场环境，霎时就像卸了气的皮球，浑身如同散架似的动弹不得。 寻寻觅觅中，发现凡与师傅到过之处，尽皆面目全非，丝毫没有昔日的景象。突然想起那个公园中的人工湖，沿着“左转”、“右转”的模糊印象，早已疲惫不堪的庶盶忽然眼前一亮，此前的公园依旧！ 仍然可以租用汽艇游览湖景，只是押金、计费标准已成倍上调。开动汽艇拾缀当年的一点一滴，师傅的音容笑貌历历在目，一切都仿佛定格在昨天。笃定就是当年那道悬空走廊，庶盶依旧停下汽艇。拿出背包中师傅所喜欢的瓜子，认真细品瓜子中的韵味，尽可能领略师傅嗑瓜子时的感觉。 此行注定将铩羽而归。庶盶久久凝视人工湖，一次次默默为师傅、为师傅一家祈祷、祝福。心中时刻泛起想仰天大吼的冲动：师傅，知道吗？徒弟的寻师之旅，曾经来过这里！ 春节的气息日渐浓烈。此前每天的上下班高峰时段，无处不在的那种人潮蜂拥景象，那种大街小巷快步如飞、甚至一溜跑步抢时间的情景，突然之间就像变了个天地似的不见踪影。与此前不同的是，拖拉着行李箱，背负着行李包匆匆赶路的人猛然剧增。一些大厂的门口附近，大巴车还排起了一眼望不到尽头的长龙。 晓晖所在的b资电子厂相对蛮人性化，每年有带薪年假十五天，可积累自由安排休假时间。对于不回家过年的，照常加班生产，报酬按底薪的1:3倍计。对于回家过年的员工，公司统一预定火车票（或全额报销往返火车票），由大巴免费送往火车站。据说，发往本人所在省城的班列，每年春节返乡期间，该厂都会有包下某班列的四五节车厢，成为该厂打工妹在特定时间段赞不绝口的事。 面对难得的加班机会，晓晖与一大群留厂加班的打工妹（一般电子厂的打工妹普遍占全厂成员的九成左右），兴高采烈谈论着谁谁加班几何等话题，小小租房内，纯粹被挤了个寸步难移。 每天一下班，晓晖就带着三两几个或一群工友来到租屋。开初，庶盶认为人家一群女孩子聚在一起交流，自己在其中多有不便，随即借故外出溜达一阵子，回屋时交谈仍在继续。出于礼貌，庶盶实在不好借故外出了。当有人提及wx的话题时，这些女孩子们的话题全都围绕wx议题转。庶盶渐渐明白，原来又是来动员本人参与wx的。 第二十二章 新生系列产业大军(06) 22.06 wx是由境外最早舶来的直销组织之一（早期被一律称为传销，后来演化成合法与违法两大阵营的鱼目混珠。立法规范后对合法经营的称为直销，对违法经营的称为传销）。记不得曾经有多少的人动员过，少说也有几百上千的人了吧？最难忘怀的是，尚在裱褙部期间，组长加师傅的阿贵，一再热情邀请加入。当细究wx的相关资料以后，便断定wx不是自己所需要的人生舞台。 虽明确表示无意加入，却禁不住阿贵师傅的执意相邀，还是欣然随同阿贵师傅参与了一次wx的听课会场。早有耳闻，wx的会所在蚝田有多处，都是包租大型建筑二、三楼的全部大厅。曾几何时，类似于wx的机构，仿佛一夜之间从天而降，同样包租整层整层的大厅用于讲课会所。这声势，感觉胜似席卷一切的滚滚商业狂潮。 看看时间不到晚八时，时间还算比较适宜。紧随阿贵师傅，只见在一些大型建筑的广场上，里三层外三层的被俊男靓女们围了个密匝匝的水泄不通。即或是从广场边缘穿行，仍然要从密集人群的缝隙中艰难行进。一连穿过几处人群密集的广场，打退堂鼓的念头在庶盶心中油然而生。阿贵师傅好像看透庶盶心思一样，抬手指向前面一栋被冠名“电梯大楼”的大型建筑（有电梯的豪华楼房，在蚝田尚绝无仅有），兴高采烈道：“就在‘电梯大楼’的二到五楼中！” 好不容易从密集的人群挤到大门口，感觉都快大汗淋漓了。乘电梯的也是人满为患，众多不愿等电梯的人，直接投身步行楼梯的踢踢踏踏人群中。阿贵师傅走出五楼电梯间，拉着庶盶的手逐一从五楼大厅、四楼大厅各穿行一遍，直到三楼才驻足接受x经理的热情周到接待。 各层大厅内座无虚席，除了大厅中央一排排座椅外，还预备了大量高矮不同的塑料凳分布大厅四边。人们面向的墙体一副大型银幕，正播放着相关画面，音量很低。阿贵师傅向x经理介绍庶盶，末了还加上一句：“论影响力、凝聚力，在全蚝田都难找出相提并论的。” 针对庶盶所抛出的系列疑问，短短数十分钟内，这经理、那讲师，这蓝钻、那金钻，轮番上阵助力，然普遍是答非所问，尤显苍白无力。不仅没有排疑解难，反而陡增更多疑难。除去系列头衔、称谓的光环，很多人是德不配位。这些看似光鲜的“高管”，其中绝大部分的人生观、价值观等个人素养，还真是不敢恭维。 与这些“高管”们的一场短兵相接，更加之对wx经营理念、内在运作机制的了解，庶盶进一步坚定既有认知，也即不可能加入类似于wx的阵营。想想自己“专选烂干厂”的行为就曾被广传为“怪人”，对于为何不会投身wx的具体理由，就必须向阿贵师傅进行全面透彻的说明。 庶盶从wx的经营理念及其内在运作机制，向阿贵师傅解释自己不会加入wx的详细理由。诸如将自身产品标榜成全球独一无二、无可比拟的孤品，这是为谋求天价而强扯天梯，逻辑上背离万物互为联系、相辅相成的客观规律。换句话说，从直观表象来看，各行各业之间的不同产品，彼此貌似毫无关联的孤立存在，价值层面同样缺乏可类比性。但是，从蛋白质、氨基酸、维生素、纤维，以及钾、钠、钙、铁、硅、镍等构成要素的微观视角看，任何产品均有基础材料或构成的联系和可类比性。 再如以拉人头为基调的金字塔经营模式，上线与下线的生成机理毫无优化结构的踪影，理论上将注定难有化矛盾为共赢动力的有效路径。从高效低耗的微观视角出发，这样的内在运作机制，对内难以促进内在结构优化，对外难以加速外向社会物质与信息的双重循环。 第二十二章 新生系列产业大军(07) 22.07 庶盶将话题切入wx的现实状态：别看这大厅内、广场中的人潮汹涌，但实际投身wx者仍然有限。而且，真正有影响力、凝聚力，能明察秋毫、德才兼备的高素质人才，在wx阵营中纯粹是寥寥无几。 在看似趋之若鹜的人潮中，心怀好奇之心者占绝对主流。观望徘徊、举棋不定者大有人在，若缺乏深孚众望者的摇旗呐喊，就不可能广泛产生从众心理效应，最终参与者仍然非常有限。另外一部分，属于缺乏全要素正确认识与正确方法，迷信于天上掉馅饼、投机取巧的人，是极易接受洗脑的群体，成为被拉人头的最佳实际目标。 实事求是地说，本人具有影响力、凝聚力的优势。如果集中一切精力，来一场迅雷不及掩耳的巧取豪夺，动员、组织一批批下线，一年半载内敛财它个几十万、百万的可能性很大。再不济也可较快聚集几万、几十万。但是，其天价产品主要依靠拉人头的内部消费，上线的职能利益完全依赖下线奉献血汗钱。 所谓“己所不欲，勿施于人。”虽说下线可望建立新的下线获取利益，然人头资源毕竟是有限的。下线的下线再下线，即或拉尽全世界的人也是有尽头的。以建立下线获得巨额回报为诱因，辅之以似是而非逻辑，向下线行销天价产品而实现金字塔上层少数上线的巨额回报。这种依靠拉人头——无限扩张组织规模——上线吃下线（自我蚕食）的内在结构及其运行机制，有违周而复始有机循环的物质循环客观规律（只有共同本大，才有彼此利大的客观基础）。 任凭他们说的天花乱坠，最为广大的最后一批下线的血本无归都无从解决，更别说职能利益有机循环的问题了。凡功能超级强大、物超所值的产品，哪有仅靠内部消费的道理？明摆着是要宰下线没商量。等价交换的物质演化表明，假意换不回他人的真诚。一个斤斤计较、巧取豪夺的人，永远没有深孚众望的影响力和凝聚力。人生世事难料，一旦遇到更大挫折，自身影响力和凝聚力消耗殆尽，岂不只剩收割人生苦果了？ 阿贵师傅认真听了庶盶的解释，深表赞同，从此不再提及类似于wx的话题。尚有很多人曾经执意相邀，在听完详细说明后，也就停止邀请。从那以后，在自己的人际圈内，一旦听说有人欲动员本人加入类似于wx者，第一时间就会有人告知：那是绝没可能的！逐渐地，欲拉本人加入wx的人，早就几近绝迹。不仅如此，就连自己的朋友圈内，也鲜有加入wx的。 料想这些姐妹们只知本人具有影响力和凝聚力，却远离本人的人际圈，不知本人是如何珍惜和维护自身影响力与凝聚力的。换言之，基于等价交换的万物演化客观规律，只有主动兼顾他人利益，才能赢得他人兼顾自己的利益。若非如此，哪能赢得一帮铁哥们的鼎力相助？所以，本人宁愿忍受可预见的穷困潦倒，也不会滥用、透支自身影响力和凝聚力——不以声誉为代价、杀鸡取卵般换取短暂暴利。 庶盶极具耐心地详细说明自己不会加入wx的原因。不料想此后却是接连有姑娘们轮番劝解，其中不乏才思敏捷、能言善辩的，不少时候甚至令庶盶既肃然起敬又颇感穷于应对。 直到在这些姐妹们中形成终极共识：“没有人能够说动庶盶加入wx！”“那简直就是cx的克星！”到了春节的一两周之后，再也没人前来劝说庶盶。据悉，一些急于加入wx的姑娘，最终戛然止步。初闻这些传闻，庶盶暗自惊喜：原来自己在这些姑娘们中还颇具影响力的哈！难怪乎，晓晖曾不止一次对这些女孩们公开宣称“他从来不缺女人缘！” 第二十二章 新生系列产业大军(08) 20.08 几位执意一同留在蚝田过年的铁哥们，虽说他们都各有各的理由或者说借口，但庶盶却心知肚明：他们此举所节省数以千计的开支，多半就是为便于向本人提供更多后续资助而蓄积能量。 尽管本人仍然没有摆脱经济窘境，可毕竟已经在假期中额外收获数千元的业务提成。如此丰厚的收益，是多方面大力支持的结果。其中，在跑印刷业务陷入进退维谷的期间，若没有一群铁杆哥们的解囊相助，自己根本没可能坚持到客户下单。 联盈放年假无法承接印单，自己迫不得已将两单首次印刷业务拿给外厂印制，从而意外斩获数千元的收益。可是，在不知就里者的眼中，这纯粹就是吃里扒外、投机取巧的行为，自己又不能见人就解释，故而对这两款印单的事始终闭口不提。留此过年的几个兄弟，他们仍然唯恐加剧本人的经济压力。就连数次邀请一起吃团年饭，均以要与附近亲友团年等理由予以谢绝。可以推测，他们对本人经济已有所改善，尚不得而知。 这些铁哥们想本人所想急本人所急，自己短期内是无以为报，然为他们准备一餐像模像样的团年饭，这样的诚恳之意却必不可少。 很多人赶早备年货，据说都是拥挤到寸步难行、苦不堪言。自己干脆就反其道而行之，晚到没人买年货时再去，应该能避免拥挤了吧？ 赶到附近大型市场，时间已快上午十点正。举目四望，实在大失所望。市场内购物的人们一如既往地挨肩擦背，目力所及尽皆人头攒动。一家不下三开间、外加两三百平米室外广场的“xx生蚝批发零售”的、独立专营场所，被里三层外三层围个水泄不通，不断听见有人声称已经等了好几个钟尚两手空空。 一位购买生蚝的人，高举装着蚝肉的食品袋，好不容易挤出人群，兴高采烈汇入等候在外的亲友群。不经意间，“叉百曼”的对话传进庶盶耳中。寻声望去，只见发声的人正指着蚝肉食品袋。庶盶倒吸一口凉气，好奇地盯着那袋蚝肉，或许不少于两三公斤，但肯定不到五公斤。庶盶暗自嘀咕：七百元，有冇搞错？ 火锅，象征红红火火。无需过多准备，开火即可食用，方便快捷。裹挟在人流的缝隙中，见缝插针般买来火锅底料和相应调料，加上早已备好的食材，比原计划要奢侈，着即返身离开市场。 跑遍所有哥们的住处，结果都是空无一人。备好团年饭却没人参与其中，内心隐隐涌出些许遗憾与惆怅。细思量，大家都有吃不完的团年饭，也属快事一桩！ 随着团年饭爆竹声的此起彼伏，庶盶突然发现，沿途没有了平日的车水马龙、人声鼎沸。各大街小巷难得看见人影，一派十里空巷的感觉。所到之处都是爆竹所留下的满地红，以及商铺、住户大门中间悬挂着的大红灯笼，还有那大门两边排列着黄绿相间的高大金桔等盆景。 按所罗列出的轻重缓急，眼前所涉乃系列拜年活动。除电话拜年外，能直接登门拜年的，只有家在蚝田的联盈驻厂老板。盯着所提水果袋，满打满算也就十来元钱的水果，越走越感觉寒碜，甚至开始犹豫不前。继而一想，若论送礼，即或搬去几家水果店人家也不稀罕。自己给老板拜年，是为公司发展送上尽心尽力的诚恳之意，至于附带送什么礼物，实在是不足挂齿小事一桩。 早有耳闻，“整个xx路最大最气派的楼房”是也！迎面是高低错落有致的建筑群院落，靠大道一边的围墙预计超过两百米。院内的主建筑四层，其它附属建筑多为两层。围墙的大门设在巷道的转角处，大门跨度估摸六米，上端覆盖宽大人字型琉璃瓦楼顶，门匾中浇铸“x氏家宅”繁体大字，在灯光下闪闪发光。大红灯笼和围墙顶上的灯光，不知疲倦地闪烁各色光芒，将门口边两树盆景照映得尤显金黄灿烂。 第二十二章 新生系列产业大军(09) 20.09 院内灯火通明，一派祥和静怡气息。门壁上硕大的门铃，在灯光下泛出荧光，门铃按键呈现出耀眼的通体透明。 庶盶抬手按下门铃按钮，少顷门铃中传出窸窸窣窣的声音，一声充满亲切的“雷吼”，伴随“钱闷”后面的问话，令庶盶云里雾里，但可以断定乃哪位、找谁之意。庶盶自报联盈员工身份和拜望老板之意。随着“请进”的话音，铁大门“咔嚓”一声自动缓缓开启。 院内灯光忽然更加明亮，正待举目细看，前方主建筑台阶一带灯光骤然增强，老板春风满面地迎出街阳，一边前行一边用极不标准的普通话大声道：“欢迎啊，欢迎！”庶盶一个立定、微鞠躬姿态回应说：“属下借此除旧迎新之际，衷心祝福x总及全体家人幸福安康！”老板已经走下总高三步的台阶，侧身拱让道：“万分感谢，请里屋就坐！” 不断有人端出水果等盘碟，转眼放满大半个茶几。“这边请坐，先随意尝尝水果糕点，宵夜很快就备好！”老板指着茶几旁的沙发邀请说。偌大的客厅就剩庶盶和老板两人，庶盶立即表明刚刚吃过团年饭——夜宵千万别准备。对比茶几上丰盛的水果和糕点，庶盶无限尴尬地提高水果袋说：“实在不成敬意！”老板立即接过水果袋，口中连声说谢谢，慎重其事转身放到另一边的大餐桌上。 彼此交谈的语速很慢，尽管仍然有些语义要靠猜测，却也可算无障碍交流。在工作汇报方面，庶盶以寻求指导方式，向老板介绍了外地印刷商意向等信息，老板表示愿以最优惠举措进行合作。当提及印刷商有引进印刷厂商的意愿时，老板不假思索的表示：我们只管做我们的业务，其它一概没必要理会。 离开老板的家，庶盶感觉在怎样争取业务的层面，自己与老板存在明显不同的看法。庶盶认为，在竞争日益剧烈的大背景下，争取客户不能局限于一手钱一手货的简单交易，必须向充分满足客户潜在需要的方向不断深入。就拿争取这些印刷商的印单来说，一些内地印刷商欲就地开展印务合作的潜在需求已经浮出水面，谁能充分满足客户这样的潜在需求，谁就能够牢牢掌握争取这些客户的主动权。 至于怎样满足客户潜在需要，则是大有讲究的，也可谓一门小小学问。如异地合作建厂绝非易事，合作各方必须步步为营奠定一系列的前提条件。这些条件具有千变万化特征，仅二手印刷设备的投资额，从小型铅印机、胶印机到全球最先进的hdb，投资额的悬殊就不下千倍，甚至万倍。 任何事物的发展，既不能脱离传统的先天根本，更不能脱离后天吐故纳新的纵横分解重组。印刷业务活动，与其它任何的科学技术一样，同样需要与时俱进，不断丰富、发展和完善其内涵。恰如印刷科学与技术，从脚模手印到活字印刷，从铅印、胶印再到集传统印刷、机械、电气、电子等全球最新成果于一体的hdb，是从单一知识与技术向复合型知识与技术的、多学科多领域的、纵深分解与横跨重组的兼容并蓄过程。 就像这些掌握着大量印单的印刷商，谁愿意长期奔波于数千公里之间而耗费大量人力物力呢？这种潜在需要可谓人之常情，一定程度代表着势在必然的发展趋势。 满足客户潜在需求，需要一个系统过程，不可能也没人能够一步到位。首先需要的是一个立场态度，然后才是各自的愿景、资源条件，以及相互取长补短的调整和匹配等等。 满足市场潜在需求的方式方法多种多样、灵活多变，关键在于皆大欢喜的各得其所。包括居中穿针引线，只要积极引荐、斡旋、促成，均不失为一种有效途径。作为互利共赢的善举，贵在真诚友善的本质，“论心不论迹”。可是，若没有一个基本立场与态度，满足客户潜在需要，就成为无源之水无本之木。 第二十二章 新生系列产业大军(10) 22.10 在严重缺乏印单的情况下，面对印刷商们的大额印单，满以为老板们定会不遗余力介入并攻而克之。有了部分印刷商的大额印单支撑，远征老家一带省市的印务市场将水到渠成。如此则不出一年，不仅联盈会迎来满负荷运转的蒸蒸日上，本人也将顺理成章开启人才兴厂战略重任新篇章。可是，闻听老板话意，孤立无助之感如同兜头一盆冷水。 近期以来，一直沉浸在与多位印刷商取得重大进展的喜悦之中，从他们所持乐观态度与激情可以断言：只要为他们引资就地合作开设印刷机构而牵线搭桥——满足其潜在需要的活动落到实处，哪怕争取三两几个印刷商，将完全可望获得年均超过亿元的印单。 印刷商的印单，大概需要支付8~10%的业务提成，外加跟单业务员1~2%的业务提成等，看似利润相对较低，但最起码能维持人工工资、固定设施折旧、资金利息等基本利益。更何况，联盈拥有全球最先进的八色hdb配套设施，其效率、成本等强大优势，相对于四色印刷设施，又何止强过一星半点？ 在蚝田一带方园十公里的大小二十来家印务公司中，使用四色印刷设施的厂商大概占70%。就像李老板的印刷厂，虽使用四色印刷设施，却乐意拿出8.5%左右的提成，用以争取外来印单，其发展空间是不难想象的。从联盈老板恳切期待印刷商印单的态度来讲，印刷商的印单（大额印单的相对成本更低），是有利可图的。 凡业务蒸蒸日上的印刷厂商，多采用公司客户资源与个人客户资源区别对待的双轨制。即，由业务员承担业务性开支者（诸如曾经带单加入联盈的前业务经理），所获客户资源归个人所有，业务员享受高付出高回报待遇；由公司承担所有业务性开支的，客户资源归公司所有，业务员对应享受低付出低回报待遇。 在本人大半年的业务活动中，尽管联盈仅付出四千余元的工资等总成本，但自己个人连本带利（含原有家庭积蓄、工资、提成、年终奖等），外加举债，累计支出已接近伍万元。此外，不少厂家的免费电话，时常一用就是数十分钟，有时超过一两个钟，十足一笔不小的人情债。 系列数据表明，每诞生一名合格的印刷业务员，少不得一两年学习、锻炼的成长周期。开初的一到两年中，所获印单少到可以忽略不计，但年均若低于五万元的成本支撑，业务员将很难获得锻炼成长机会（要么延长周期，要么夭折）。 纳入业务员成长所需成本，加之3~4%的业务提成，新生业务员五年内印单的综合成本未必低于10%。 曾记得，当接过李老板所给四千元的业务提成后，连续几天都对联盈所给3.5%的业务提成大为质疑。毕竟，谁真金白银砸出来的客户资源，谁就该当之无愧享有相应回报的权利。若非厂证上孤家寡人的人力资源部头衔（被本人视为人才兴厂战略重任的一纸委任状），料必首先就会要求明确客户资源归属及其提成问题了。 不论是个人拥有客户资源的业务员，还是手握大量印单的印刷商，若没有一定过人的自身优势，就算拥有一定客户资源也会转瞬丧失殆尽。因此，凡掌握着一定印单的人，最起码是精于待价而沽的人。他们随时随地可以为寻求最佳合作伙伴而试探并甘愿有限付出，但决不永许被肆意忽悠或套路。至于大额印单等，将视诚意及是否值得交往而定，绝非轻而易举就能获得深入合作机会。 任何印单，都不乏被竞争对手虎视眈眈所围追堵截，即或是用尽浑身解数也不能确保得胜而归。满足客户潜在需求，业已成为拓展市场的必备方略。 不仅如此，激发、引导并满足潜在需要（授业解惑的高级艺术），更是屡战屡胜的、不可或缺的不二法宝。本人能迅速获得两款彩色印单，可一言概之：千好万好，不及投身人类最前沿的人才战略更好！ 第二十二章 新生系列产业大军(11) 22.11 庶盶清楚，自己能较快获得厂内外交口称赞的业绩，除尽心尽责的勤勉外，最关键是以全要素的来因去果推演，有效提升了洞察世事的分析判断力。所谓“君子不立于危墙之下”，亲和并巩固互利共赢的高效低耗人文环境；远离并揭示巧取强夺等阻碍循环（发展）的来龙去脉。 不论何种业务活动，都是以自身和所在机构（或产品）的良好形象为基础，力争获得相关机构及其人士的好感和信赖，从而建立一定周期的可靠互利共赢关系。 沿着“事物因内部矛盾引起发展”稍加梳理就不难发现，万事万物的彼与此、内与外、前与后，以及正与邪、盛与衰、生与死、利与弊等两个极端对立的矛与盾，呈平衡并列结构状态环伺左右（各要素相互作用下的、同一时空程序片段内的、非此即彼的二择一）。就先后顺序的程序而言，前因具有程序上的可选择性，后果不具有程序上可选择性。即，前因决定后果。有因才有果，有果必有因。 同样的道理，由于人类对互利共赢与巧取强夺的两大路径的认知误差，形成两条路线的思想斗争，自始至终都以并列结构状态出现。如果缺乏历史的类比辩证、彼此的类比辩证，我们就难以有效厘清什么是对什么是错的问题。例如，仅从人类历史出发，将很难阐明虎豹巧取强夺的行径究竟错在哪里。但是，生物演化史结合人类演化史，我们将轻易发现：巧取强夺、互不兼顾的行径，是践踏、背弃物质（食物）循环链的自取衰竭之路。 随着人类的文明进步，巧取强夺行径变得更加伪善隐蔽、复杂多样。尤其是殖民掠夺等阴影的余毒未消，甚至披上文明进步的伪装大行其道。诸如百分之二十的人收割着人类百分之八十的财富，所谓“二八定律”，尚在加深贫富分化裂痕。然而，人类文明的滚滚洪流势不可挡，互利共赢、缩小贫富差距（共同富裕）——规避背道循环链风险，业已成全球性共识并深入人心。 正因如此，现代人类活动，任谁都不敢公然背负只顾一己私利的标签招摇过市。即或是假模假样，也得装扮出一副深谙并遵循互利共赢的文明模样来。 也许有人认为，只要装扮成流金淌银的大金主，任谁都得高看几眼，任谁都得跪求赐予发展机会。如此，跑业务还不财源滚滚来？其实不然，除拜金者、盲从者以外，在明白人的眼中，“钱财乃身外之物”、“天上不会掉馅饼”、“没有免费的午餐”。合作的前提在于真诚和互利共赢，若不具备合作条件，只要不讨不借，他人钱财的多寡与自己扯不上半毛钱关系。所谓观其言察其行，内在素养才是立身处世的根本。越是内在结构空虚者，将越是追求外在绚丽结构，方可达到内心结构平衡的自我安慰。 如果将业务活动的范畴，严格局限于相互交易的浅显层面，将等同于迫使大家只能聚焦浅层的短暂利益，相互间的职能矛盾将难以有效调和。拓展相应利益的合作（满足潜在需求作为涵盖广泛的有效途径），不以人的意志为转移，已经成为业务活动中的重要内容。 业务活动所涉知识原本就相对广泛，既需较强专业知识，更需营销、洞察力、排疑解惑、口才、心理学等知识。加上涵盖更广的满足客户潜在需要，就算耗尽毕生精力，也未必能够有效掌握。而一个细节的小小疏忽或失误，都可能导致满盘皆输。 由于时间与空间的严格制约，每一个人所涉时空范围及相应经验都十分有限，都存在一定必要的认知空白。必要认知的缺失，等同于言行导向的功能紊乱或称功能失灵。无论我们主观承认与否，但言行导向的间歇紊乱，客观上却时常出现在我们的生活、学习、工作中。但凡成功与失败，全在非此即彼的一念之差，也就是程序衔接对路与否的细节流程问题。 第二十二章 新生系列产业大军(12) 22.12 正确认识的导向功能缺陷，必然制约正确方法，实为人类事业的最大败因。万物循环（周而复始的持续交换或称运动、发展）的物质演化，揭示了包括人类万物的前世今生及经验教训、智慧及其科学技术的来因去果。是无所不包、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正确认识与正确方法的宝库。 物质起源于信息循环与实物循环的、双重结构及其双重动能（这里省略论证）。万有引力、物质不灭的演化，源于等价交换——追逐价值的向心力。成本，是决定盈亏的关键。就近交换，是低成本的一大平台。你弃我取、你无我有，更是提效降耗的广阔舞台。 互为公共资源，相互填补时空距离的交换据点，衔接起循环链的公共“市场设施”。千篇一律的结构和需求相同，只能步入物质固化的死胡同。激发高级高效的结构多样化、个性化的内在需要，奠定万物万象、需求有别、平衡供给（供需协调配平）基础。 绝对平均与恃强凌弱的利益分配，二者都是物质固化的不生路。互为公共资源与各自所需的、既相依为命又相互竞争的并列关系，是一损俱损一荣俱荣的、连带增减的动态平衡关系，更是所需资源有限性与发展需求无限性的矛盾并列关系，归根结底是职能对立与规则统一的关系。 稀缺和急需为贵的等价交换，量出为入，程序上先付出后获得（先舍后取，恰如进食前得先清空相应肠胃）。拱卫彼此再循环的资源支配权，避免掠夺诸如生命等再循环血本。相互的本大，才有各自的利大。 客观价值化铁律宽严相济，以维护循环链平稳平衡为宗旨并严防死守。侧重激励各内在需要的主观能动性。按需择位，自负盈亏，或一荣俱荣或一损俱损，悉听尊便。奖以合规者红利（优者强盛），罚没违规者红利（劣者靠边），顺之者昌逆之者亡。一消一长的资源优化配置，成为邪不压正的柱石。 等价交换，从绝崖峭壁的缝隙中——偏倚不得的一线钢丝上，开辟出生生不息的通天大道。循环链上的你我他，都是必备要素供给不可或缺的一环。任何一环的缺位断供，久必导致物质稀缺与物多为患双重并列的、结构固化的深重灾难。 万物只能沿着内在结构优化与外向结构优化的双重轨道不断深入。内在结构，一是信息循环的认知功能；二是实物循环的分解重组方法。外向结构，指外在交换对象等客观环境。 依据所接收的信息（信号），还原重组（再现“放映”此前及将后的价值演化等过程），作为言行导向，用以抉择、指挥对实物的分解、重组。信息循环功能结构的不断优化，逐步诞生生命物质和人类智慧。实物循环功能结构的不断优化，最终衍生出现代人类的知识与技术。 互利共赢与巧取强夺的正邪对错之分，在物质演化伊始便已有之。系列生物依附人类而生存繁衍，虎豹依靠恃强凌弱而生存繁衍，人类依靠被种养物而生存繁衍…… 人类凭借外在棍棒石子、被种养等他人它物能量，由弱转强，在智慧争霸赛中一骑绝尘为地球的主宰。 智慧及其科学技术的演化，既有错综复杂的千头万绪，更有万变不离其宗的基础功能“元件”。从突破基因传承瓶颈（人际、代际、物际，以及时空距离等所构成的客观天堑），迎来智慧及其科学技术的曙光，到目不暇接的现代科学与技术，恒古不变的是先付出后获取，以及借助外在他人它物能量。 眼耳牙鼻手足，以及消化酶等分解、重组技能，作为构成科学与技术的基础“元件”，只有链接板块的纵横扩张，没有基础“元件”的兴废增减。人类任何的知识与技术，从未脱离物质演化的既定样板模型。 物质演化原理，本质上就是优化认识与方法双重职能及其双重动能的原理，是无限拓展互利共赢范畴并丰富其认识与方法内涵的原理。 第二十二章 新生系列产业大军(13) 22.13 事无巨细、一贯的正确认识与正确方法，难于登天（这是由物质大循环的职能分工所既定的）。不过，凡事明确轻重缓急，确保重大事宜的预案预备预控，将几何级提升预期效果。 我们无法脱离矛盾对立与规矩统一的世界。生命体内在循环的供需矛盾不能有机统一，新陈代谢乃至生命将受到严重威胁。外在循环的供需矛盾不能有效统一，同样威胁生存与发展。治病救人，通过平衡体内供需关系（排除循环过程中物质固化所形成的阻塞，矫正失衡失调后遗症），达到促进或恢复新陈代谢的目的。经济繁荣，同样以供需平衡、衔接高效的、人际与物际关系为命脉。 分工愈来愈细，是现代人类经济循环的大势所趋。随着竞争的不断加剧，战略层面需要我们每一个人都具备全要素的正确认识与正确方法（复合型全能人才）；战术层面却迫使我们沿着专一而精深的专业知识不断深入（万物万象的个性化特长）。 学习知识，务求大而全（当代人在校学习不下二十年者日益普遍，出校后尚需不断抽挤时间和精力继续学习。学的多），具体实践则只能专而精（所涉领域和知识面不断收窄。用的少）。一方面，没有全要素的宽泛知识结构，将意味着削弱甚至丧失纵深与横跨的分解重组即创新能力；另一方面，具体实践被迫局限于一定职能范畴（集中专精优势力量，才有可能单线或重点突破）。这，就意味着闲置或废弃众多领域的知识。 十多二十年的心血，触目惊心的高昂代价，所换取的知识资源，难道只能让极少数转化为财富，其余绝大多数都学而无用、白白浪费？ 大道至简，互利共赢（等价交换）、借助他人它物能量（团结互助），是智慧及其科学技术赖以生存和繁衍的唯一坦途，更是亿年物质演化所提供的无所不包、取之不竭的活样板。 所谓“人无远虑必有近忧”。人是由物质构成的，脱离相应物质基础，片刻都难以生存。长短远近、轻重缓急，更加物质演化中的、每个程序环节的二择一（互为转换关系），以及因果周期的悬殊（有的可能以纳秒计，有的可能以光年计）。林林总总，千头万绪。没有正确认识与正确方法，只有在进退失据中空转。 两个幼童争抢同一物件，自必有一个将做出退让。不难发现，广大父母们对退让与否，持截然不同观点者均大有人在：有的对获胜者褒以“勇敢”“聪明”等予以激励，而对退让者贬以“懦弱”“呆傻”等予以排斥。有的则是对退让者予以褒扬、鼓励。在现实中，类似这种截然反向的观点可谓多多。如诚实与否、正直与否、感恩与否…… 一个人潜意识中所固有的亲和与排斥倾向，普遍都一定程度带着幼时的烙印走完一生。换言之，决定一代新人言行特征的导向功能，从被褒扬或贬斥中，就已经在选边站队了。 人际间的物质交换循环（买卖、劳资等供需双方的可持续交换），重在相互衔接的高效低耗与可长可久。有的，一次搭建的人际循环链可终生受益；有的，三天两头不停搭建、重建，却受益苦少。人际间的高效低耗衔接与循环，所谓“洞察世事皆学问”；人际与物际间诸如电子、量子等的交换与循环，“小荷才露尖尖角”。 从精准表述、精准听取到兼听则明，以及观言察色、识人用人等，仅就洞察世事的学问而言，我们有太多的人远非知识爆棚，而是捉襟见肘（因为全球尚缺乏完整理论所支撑起来的教科书）。这可令人犯难了：没有学富五斗的知识装备，任谁都只能停滞不前了？ 只要我们求真务实地确立互利共赢的唯一性（正确认识），就会自发排斥一损俱损言行，从而丰富正确认识；就会源源不断地捕捉化矛盾为共赢的点点滴滴，从而迅速扩张正确方法。 第二十二章 新生系列产业大军(14) 22.14 每一个人所掌握的知识，都有很大部分未能转化为财富而被白白浪费。这些知识的浪费，等同于浪费数年甚至十数年的心血。但愿没人甘当“崽卖爷田心不痛”一族。 智慧及其科学技术的生命活力，既无限强大，又无限脆弱。强大，源于创造性践行等价交换（自发填补并占据急需、稀缺的价值高端），以先行满足他人它物内在需要（如无条件先行满足被种养对象物，以及电子、量子等的内在需要），有效理顺了资源有限性的供需关系，借助他人它物动能（发展红利）壮大自身；脆弱，源于低级粗暴的相互掠夺，加剧资源有限性的供需矛盾，陷入嗷嗷待哺而不得的恶性循环。 在浩瀚无边的宇宙中，以不到十亿年就能满足水温光等生命适生条件的星球，实为偶然大于必然的奇迹。在地球万物中，人类先祖在奔腾跳跃不如飞禽虎豹的危机四伏压力下，借助被种养对象等他人它物动能发展自身，等于扛起以扞卫地球万物共生共荣秩序为己任的旗帜，成为星球智慧争霸赛的唯一智慧之星。 无可否认，并非有生命（有人），就自然而然能满足智慧及其科学技术的适生条件。只有互助共赢、巧借他人它物的外溢红利（协助他人它物发展壮大的同时，实现自身的持续发展），才能满足智慧及其科学技术繁衍的客观需要。虽说万物万象皆正道，但通往价值最大化的路径（智慧及其科学技术的价值高端），却唯有一荣俱荣的、看似艰难曲折实乃无限宽广的互利共赢一途。 师法自然的客观循环链，具有高度连带的一损俱损一荣俱荣的双重性特征。互不兼顾仰或相互掠夺，只能相互制肘、互抬成本，倍减衔接与循环效率，制约各要素的有机有序平稳供给。欲速则不达，最终因背道物质循环规矩，只能在乱象横生的无序中自食双重倍减苦果。 与一损俱损针锋相对的互利共赢，密切并深化互为依存、相互信赖、相互亲和、相互促进的互利共赢关系，别开生面地开辟衔接各要素的高效低耗新局面，双重倍增地在一荣俱荣的康庄大道上一日千里。 物质起源于信息与实物（知与行）双重结构及其双重动能，以信息资源无限性引导有限性物质资源的、环环相扣、周而复始、生生不息。信息资源用于记录、模拟、再现、预演实物特征等实况，在同一时空、周期内，能够反复分解重组（利用），具有无限循环特性。物质资源用于满足彼此的实际需要，在同一时空、周期内，不能多次分解重组，具有有限循环特性。信息资源与实物资源，属于一损俱损一荣俱荣的对立统一关系。 欲获得源源不断的物质资源，就必须先行获得广泛的信息资源，并不断进行导向功能的结构重组更新。没有贴切实际的、全要素相匹配的、导向目录检索库（正确认识），就会产生言行导向盲区的无恰是从（欲取无道），就会缺乏获取物质资源的正确方法。 万物尽皆游走在优盛劣衰的双重并列轨道之间（同一循环程序细节的二择一），每一个取舍环节，都将面对非盛即衰、非赢即亏、非生即死等正确与否的抉择。为免知识资源浪费，不仅需学以致用，而且需厘清非赢即亏等前因后果，“君子不立于危墙之下”！ 学以致用之路，海阔天空，永无尽头。有效拓展学以致用，必须具备相应正确认识与正确方法。只有凭借他人它物红利装备自身（避免自我封闭的个人英雄），才是永恒不变的科学捷径。这就要求我们，得知晓什么是他人它物急需的、稀缺的。 可能有人说，只有金钱，才是人人都需要的。然而，千篇一律的聚焦结构相同的同一资源，只能步入物质固化的死胡同。“临渊羡鱼不如退而结网”、“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确保万物万象的个性化落差，方为可长可久的科学坦途！ 第二十二章 新生系列产业大军(15) 22.15 随着分工愈来愈细、专一而精深的纵横发展，人们不计代价学知识，继而将大量知识资源束之高阁的高投入低产出愈演愈烈。 莫非，这就是现代人类知识投入的必然归宿？急需、稀缺为贵的客观价值化规律表明，这并非知识投入与产出的必然，而是缺乏正确认识与正确方法的必然。 何为正确认识与正确方法的最佳捷径？这是人类前赴后继、孜孜不倦进行不懈探索的重大课题。“仁者见仁智者见智”，早已提出、积累了广泛行之有效的宝贵知识财富。 从物质演化的前因后果视角出发，认识与方法的正确与否，全在互助共赢与相互掠夺之间的二择一。 在万物（万众）互为依存的客观前提下，互利共赢一途看似举步维艰（与趋利避害本性相矛盾），实则是一荣俱荣的科学坦途；相互掠夺之道看似简便快捷（符合趋利避害本性），实则是梦幻陷阱密布的一损俱损。没有洞察前因后果的智慧，大概率会被表象所迷糊而飞赴一损俱损歧途。 假设，虎豹能够认识到弱肉强食背道食物链的前因后果，定会痛改前非，致力于培养（唯养殖或种植）食物链，将大有可能展开新一轮地球智慧擂台赛。不过，历久弥坚，虎豹沿袭弱肉强食，在漫长体能竞赛中获得无与伦比的强大优势，如何不沉醉于美轮美奂的自我陶醉？就算虎豹能思维，自省完善也好、类比变通也罢，没道理丢弃祖祖辈辈实践而来的认知与方法吧！ 正确认识与正确方法，既容易又艰难。凡主观亲和并乐意树立正确认识与正确方法，剩下就是时间与过程了。凡主观完全排斥的（诸如被种养动植物拒不亲和营养等要素，虎豹拒不改变既定路径），神仙都只剩干瞪眼的份，爱莫能助。 值得一提的是，一些人由于缺乏互利共赢实践，鲜有化矛盾为共赢经验，早早动摇与质疑，着即拂袖一去不回头，从而导致信息循环功能节奏滞后。包括对信息源的价值评估、解读采信、迭代更新、表达传递等胸无点墨。有的凑足热闹冷落门道，所信所闻所言所思热度颇高，但实际价值却极低；有的喋喋不休表现或对他人言论心不在焉，始终不能知己知彼；有的不能纵横挖潜革新，所谓陈词滥调，难以固化深化互利共赢良好关系。 高效低耗的人际物质循环，首先需输出他人急需、稀缺信息，更新自身急需、稀缺知识。若依靠高价值结构的迭代更新，授业解惑，亦师亦友，利人利己，人生自当流光溢彩。 辞旧迎新进入倒计时，隔壁电视机前轰然人声鼎沸。不远处的一挂爆竹刚刚响起来，四面八方迅疾传出争先恐后的爆竹声，门外李先生的大红爆仗也急不可耐响起。爆竹声未息，呯砰烟花连成一片。一束束艳光射向夜空，哗啦撒下团团五光十色的星雨。蚝田及附近村庄，如同白昼般若隐若现。 获悉与驻厂老板就如何争取印刷商业务，有着不同看法和主张，为此而忧心忡忡并产生系列遐想。 细思量，虽然存在着语言交流障碍，但却具有坦诚、准确、高效的信息循环基础，争取客户的目标一致，没有必须怎样的强制意向。细节层面的仁者见仁智者见智，算不得严重隐忧。 印刷商有招商引资的迫切需要，只要表明愿穿针引线的诚恳态度和行动，迅速获得印单合作将水到渠成。由于自身缺乏投资商信息（缺针少线），后续的折子就没戏文。若没有老板的支持并参与斡旋，自己纯粹就“不是那钻木的虫，钻出来响声都不同。” 对老板的看法和主张，知之甚少，前因后果更是难以预判。自己的看法和主张，是在实践中积累而来，且具有一定前瞻性。理当本着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尽早形成系统配套方案提供给老板们参考。没有全面系统的类比，就没有长短优劣之别，相信老板们会做出明智的选择。 第二十二章 新生系列产业大军(16) 22.16 伴随爆竹声中的睡意朦胧，迎来大年初一的晨光。庶盶感觉眼皮特别沉重，略加思索便清楚，当天除了系列电话拜年外，完全就是无所实事、难得轻松悠闲的一天。 涉及电话拜年的并不多。虽说安装电话的资费已大幅下调，但一次性投入七千来元钱，仍然是一般家庭所难以承受的。在内地，远离场镇者几乎很难电话联系。蚝田附近的客户，一方面普遍在年前已表达问候并约定年后相应程序细节。另一方面，这些客户主管大多没留其他联系渠道，无从电话拜年。 列入电话拜年名单的，主要是老家一带省市的印刷商等，具有明显合作意向的潜在客户。看着名单，重要部分也就十多位，普通的有三十多位。都是跨高官途，按营运收费标准计，稍不留神就是一个月的收入没了。 绕来转去，商铺店门大多紧闭，好不容易买来一包糖果瓜子，径直进入联盈门卫室。留在厂内的，仅一名值班保安和厨师，外加两名留宿工友，一番招呼并表达祝福之意后，庶盶独自到写字楼拨打拜年电话。 好在大家多为相互问候与祝福，也就无需多少笔录，眼见重要部分所剩无几。接连有传呼打进，担忧别人在电话旁等候过久，赶忙长话短说，得先回传呼。第一个传呼是刘老乡的，另两位也是为其提供了人才开发相关文案的人。出乎意料的是，在大概一小时内，又收到十多个传呼。 不经意间，赫然发现来自tw的传呼，无疑是阿雯正等在电话机旁。电话刚响两声便被挂断。庶盶清楚，这是阿雯不让本人掏国际长途话费的信号。果然，电话转瞬响起来，话筒里传来阿雯的声音。 没寒暄几句，阿雯直截了当道：“董事长需要人才战略实施方案，雯雯写不好！”接着以娇嗔口吻说：“这可是你‘赶鸭子上架‘惹出来的，休想躲在一边看热闹哈！”庶盶不假思索道：“就这芝麻绿豆大点事啊？将所涉范畴和要求说透彻一些。剩下的，你就等着审查、完善好啦！” “早就知道盶哥不会袖手旁观！这里有相关的记录，现在就传真过来。”瞥一眼传真机，由于体积大，使用时给人一种压抑感，非传真普遍不会用它拨打电话。庶盶刚吐出“这里的传真机号…”阿雯立即说：“知道你在联盈写字楼，传真机号我这里有。”“那好！我先挂断电话，去开传真。” 随着铃声响起，庶盶提过话筒表明可以传真。一见传真内容，是tw总部的实施方案，涉及江东等境内外的分支机构，略感忐忑不安道：“什么时候要方案啊？”阿雯爽朗道：“不急，才大年初一呢！等我赶年后首航包机到江东后，都还来得及！” 原来并非说要就要，庶盶顿感压力烟消云散，便轻松惬意地说：“届时到机场接你！”“你确定，不会缺席？”“此话怎讲？难道我有忽悠过雯雯吗？”“没有没有，特别期待盶哥到机场来接，只是一直还没想好怎样开口。是雯雯兴高采烈、忘乎所以，好不好！” 回完传呼，普通客户的电话几乎都尚未拨打。时间已临近午十二时，匆匆拿起记录本下到一楼。厂区内除了年味尚存外，一切都显得出奇安静祥和。饭堂内分别传出门卫与一名工友的招呼及“你的饭菜”声。庶盶并没有在饭堂就餐的打算，可如今已经将本人计划在内，若置之不理，反而有不领情的意味了。 偌大的菜盆，内有大致接近一斤重的清蒸鱼，其余是梅州扣肉、广味腊肠、鸡腿鸡翅等满满一盆，三两几人都足足有余。转头见整个饭堂除门卫等两人外，已然别无他人。 庶盶假期中时常回厂使用电话。若非上午10时、下午15:30之前离开联盈，都会安排庶盶的饭菜。庶盶与厨师，在假期中都是提着饭菜离厂，从不在饭堂就餐。门卫和工友一人一只食品袋，庶盶非常感激地套好饭菜，一手提饭一手提菜，离开饭堂。 第二十二章 新生系列产业大军(17) 22.17 尚未架好自行车，随着“二哥回来了”的声音，幺妹已前来帮助提起龙头两边的食品袋。 屋内两张折叠桌拼成的餐桌上，早就摆放的琳琅满目，乍看远比昨日的年饭还丰盛。所不同的，这些全是工厂大饭堂的免费菜肴。狭小租房的一角，多出不下十大瓶奶饮等各种饮料。不用细问，弄回这些饮料，是要下大力气的。联盈所剩原封未动的类似饮品不少，由于笨重难携带，架不住大家好心相劝，才勉强分次提回两瓶。 庶盶感到，自己长期专注于业务，此外的方方面面，几乎全被自己忽视。就连昨天的团年饭，只记得幺妹一到便忙前忙后的。之后，从老板家回租房时，幺妹已经不见踪影。 晓晖和幺妹家长里短，聊得非常开心。听着听着，庶盶忽然发现，自己几乎完全忘记，亲人间少不得嘘寒问暖这一档子事了。无论如何，这大年初一的下午、以及接下来的一两天，必须抛开除回传呼外的一切，都是陪幺妹和晓晖天南海北的时间。经晓晖和幺妹斟酌，一致主张前往邻村的xx公园游玩。 大出庶盶意外，公园紧邻自己曾就职的精宏公司旁边，还时常路过这里，只是从未进入园内，因而对其习以为常到没有印象。公园大门口及周边人头涌动，大门广场与比邻大道的两边，停放着密匝匝一片又一片的自行车。 公园内宽阔的人行道纵横交错，沿着人行道能够清晰看到千米开外的游客和一应景观。一排排高大林木错落有致，郁郁葱葱，分布在道路两旁。高逾两米的金桔盆景周身满挂金黄色果实，集中摆放在大门口、道路交汇处等空旷地带。金桔盆景外排放着鲜花盛开、千姿百态的各色花卉小盆景。 众多空旷地带有大型帐篷所构成的经营场所，饮料、副食码放的满满当当，现做现卖的小吃琳琅满目，一家接一家。尤其是台球桌，多到令人张目结舌，有的区域竟摆放二十张球桌，狭窄地带也有几张或十张的。打台球和围观的人络绎不绝，定使诸多台球经营者分外眼红。 举目四望，该公园估摸不下三五百亩。在这工业产值高于蚝田村十来倍、寸土寸金的区域，居然有这等规模的公园，实乃流金淌银的大手笔。目睹三五成群的游客，悠哉乐哉，遍布、穿梭于公园的各个角落。数不清估不透，怎么看也数以千计。在十里空巷的春节期间，忽见这人潮涌动的盛况，犹如梦幻般难以置信。 细思量，公园内涌现成千上万的人也不足为奇。或许出于往返春运期间的诸多不便，例如晓晖和幺妹所在的b资公司，带薪年假逐年累计、自定休假照常报销回家车旅费。春节期间，厂方为留厂人员提供文体、娱乐、生活、加班等众多优裕条件。仅该厂就六七千人留厂过年。 人们或扶老携幼，或结伴同行，个个喜气洋洋。哪怕迎面来的仅似曾相识，也会点头致意或送上“新年快乐”等祝福。 很多人的兜里装着取之不竭的红包。凡遇到带有小孩的熟人，甚至靠近一些的人群，都会无一遗漏地向小朋友分发红包。职场中的上司，也要向下属分发红包。 在庶盶的意识中，取红包压力非小，普遍仅局限于至亲好友的范围。据晓晖和幺妹等介绍，这里的红包，哪怕几分一角的，都没人谈嫌。换言之，这里的红包重在传递友善真诚，金额的多少反而无足轻重。这，与老家动辄数十数百的红包，是完全不同的两种概念（不少人借以攀比、炫耀，换取受人看重。然受人敬重与否，绝非金钱的单一要素所能左右）。 物质不灭的万物大循环，重在万物万象的结构与需求各异的环环相扣。“君子爱财取之有道”，若仅着眼于金钱的外像而无视道义内涵，将背道等价交换（激励附加值）的物质循环铁律，南辕北辙。 一个红包，走一回拜金秀，执迷于单一要素，势必误人误己误子孙。 第二十二章 新生系列产业大军(18) 22.18 晓晖、幺妹与工友们不断热议，说其厂开始自愿申报加班，初三将根据申报决定“开多少拉”（生产线）。据悉，此间加班奖项颇多，一天相当于平常四五天收入的总和。不单是晓晖和幺妹，其他留厂人员普遍都忙不迭投入到加班之列。 凡订单多的工厂，不少在大年初三就揭开年后加班的帷幕，继之加班加点的厂迅速跟进。蚝田的大街小巷，转眼就逐渐恢复从租屋到车间“两点一线”的特色景象。 几个铁哥们先后从老家来到蚝田，据说还有不少兄弟伙，已经或即将踏上赶往蚝田的路上。不少地方连年后班车都还没营运，他们咋就到蚝田来了？细问方知，“如今江东的机会众多，趁早干出一番事业才是‘硬道理’！”“机不可失，时不再来！”原来，他们早在春节之前，就相邀预定了家乡节后第一趟跑江东的车票。 忽然记起大家常喜欢胡编滥造哼几句的某调子，庶盶即兴哼唱道：“问声哎，同志哥，今年最流行的是什么？”随即有人应道：“叫声哎，同志哥，听我来细细地说。今年最流行蛮，是吃罢年饭，转身向蚝田，跑步冲！” 真是不说不想不知道。在蚝田这一平方多公里内，估计有不下万人，或为了打拼一番事业，或为了子女接受良好教育，或为了自己和家人生活更美好，大家纷纷放弃渴望已久的春节休假。 有的，在初二、三就为投入加班之列做着充分准备；有的，在初二、三就踏上开往江东的长途车。尤其是像联盈订单不足的一些铁哥们，他们早早赶往蚝田，仅仅是共同有一个高度互助的智囊团，能获得更多信息、谋求追逐事业的捷径。 在这蚝田的方寸之地，随处都能感觉磨刀霍霍、闻鸡起舞的气息。这气息，犹如万马奔腾、号角齐鸣般催人奋进。 不少与时间赛跑的人，又出现在蚝田的大街小巷。他们手捧盒饭或食品袋，一边大口吞食饭菜，一边飞速赶往各自的目标地。“时间就是金钱”，无论如何争分夺秒都不为过。 凭感觉，阿雯所需的人才战略实施方案，时间尚宽松。接传呼方知晓，两地节后首班包机，于次日降落江东国际机场。好在始终不曾懈怠，一天多点就拟出了实施方案。否则，或将不好交差。 印象中的机场尽在咫尺，然从蚝田却必须多绕行几公里才能进入。由于对机场不熟悉，庶盶只好提前一小时赶到。好不容易盼到客机降落等信息，突然出现不小的哗然，随即一片人流向接机方向拥去。有些人迎头接到要接的人，有些是一大群迎接一、两个。接到的，大家兴高采烈、嘘寒问暖。未接到的，多在急不可耐地翘首以待。 一波又一波的人喜气洋洋离开了大厅，下机和迎接的人愈来愈少。二十分钟、三十分钟，始终不见阿雯的身影。庶盶干脆摘下传呼握拿手上，一则方便把握时间，二则有传呼可及时知晓。设若阿雯误机，肯定早有传呼，十之八九是意外原因走在后边了。 庶盶往返于大厅门口内外。四十分钟过去，下机的间隔很长才出现一两个，每出现一个就会使人以为是最后一个人。六七分钟都没人出来，庶盶几近坚信阿雯不在其中，便暗自盘算，决定再等最后五分钟。一愣神间，接二连三走出一连串的人来，细看仍然没有阿雯。 又有几人出现，阿雯赫然就在其中。一手各拉一只提箱，背上还有一个背包。庶盶快速向前移动并扬起手臂朝着阿雯挥动。阿雯靠边停住，腾出拉提箱的手高高挥动起来。 一个背包和两只拉杆提箱，都是小巧精致的类型，然阿雯明显不轻松。庶盶一边拿过背包和一只提箱，一边信口感慨道：“可谓‘千呼万唤始出来’，还好不是犹抱提箱半遮面！”阿雯嗔怪道：“拈轻怕重哈！不用你等待取件，先抱上这只提箱，感受感受吧！” 第二十二章 新生系列产业大军(19) 22.19 接过阿雯递出的另一只提箱，死沉沉的，可能足足十公斤。掂量着超乎想象的提箱，庶盶调侃道：“是谁胆敢让雯雯受这般苦来的？我非得怒马横刀相向不可！”阿雯双手梳理了一阵齐肩波浪短发，正抚慰背包在双肩衣服上留下不太明显的皱褶，闻言露出灿烂笑容：“是我妈妈，你去横刀相向啊！” 本以为是阿雯自行收拾和携带如此沉重的行李，却说是她妈妈。庶盶以缺乏自信的口吻说：“权衡再三吧，我得掀起一场轰轰烈烈的造胆运动，惟愿能够披挂出一个浑身是胆来。可即便如此，恐怕也只剩偃旗息鼓一途啰！”阿雯尤显笑逐颜开：“你这是在认怂呢，还是在扮演千古英雄传啊？” 听阿雯介绍说，她妈妈包括大年三十在内，接连跑了两三天，买回一提箱的名特小吃。 闻言忽然想起那里高到离谱的小吃品价，庶盶便欲一探究竟，随口问询：“去年端午节之前，我从那mg八十x年的报纸广告中看到，一只粽子折合rmb竟高达一百二十多元。以此类推，这一提箱的花销，只怕得数以万计的rmb吧？” 阿雯略一愣怔：“没有问我妈妈。但肯定没你说的那么绝对好不好！估计在你看的广告中，多半还有十来二十元的，与一百多的并列参照。否则的话，销量必然会大幅受限。高价位的潜台词是高档次，营销策略嘛，还让你迷惑、信以为真啦？”原来，这营销还真是无所不在地无所不用其极，庶盶听得是惭愧到一愣一愣的。 距阿雯宿舍楼不足六公里的路程，的士要价一百元。春节期间叫摩的都要高出平常的两三倍，叫的士定会多花不少的钱，但起价五十却太过出乎意外。见阿雯毫不客气地大肆砍价，庶盶极力配合着分文必争。一连四、五辆的士均未谈成，然旅客的不断减少及空的士不断增加，六十元还是最终成交。 出于礼让，庶盶拉开前门让阿雯前座。阿雯拉开后门，拽住庶盶手臂道：“坐后面！”庶盶随即关上前车门，一同坐进后排。 的士刚离开机场，阿雯发出欢快的声音：“告诉你一个好消息，年前给你的那款印单，执行董事长表示，他会直接与销售、客商进行协调，力争在年后的一两个月内，给你下十万印量的单！” 若那款彩盒印量十万的话，联盈的业务提成将达万元左右，李老板那里则接近三万。自己一个转身不仅能还清债务，而且可望盈余一大笔。只是吧，这印单如同天上掉馅饼似的令人不敢相信。庶盶暗自一个深呼吸调匀气息：“凭感觉，我这耳朵真的不大好使——不明白这是哪跟哪的事。想请雯雯酌字酌句的再说一次，最好能让我清楚其中的来因去果为谢！” 阿雯笑眯眯说道：“这么说吧！盶哥所提供的那些文案，以雯雯的名义送给执行董事长后，几个重要懂事，甚至还有我爸，都人手一份。接下来，他们一致认为‘这是决定我司前途和命运的头等大事’、‘是改变我司全球地位的压舱石’，他们简直把雯雯都要夸上天了。 “然而，雯雯有几斤几两，不仅仅是雯雯清楚，就连执行董事长和我爸妈也非常清楚。本来就是由你从纷繁复杂的人与事中，寻风捉影般策划了这场足以改写若干公司及个人命运的大事。理所当然地，雯雯身后另有高人指点，我哪有不和盘托出的道理？ “执行董事长和我爸爸妈妈知道原委后，都说决不能亏待了你这位高人。于是，执行董事长直接出面，力争给出稍有分量的印单，还有我妈妈尽可能多地采买名特小吃，不就都成为顺理成章的事了？这一次，雯雯算是说的清楚明白了吧！” 庶盶欣欣然道：“这一次，雯雯说的是清清楚楚明明白白。我这里更是真真切切的感觉到，耳朵好像忽然间没啥问题了，但肠胃似乎又开始闹毛病了，肯定一时半会是消化不了的哦！” 第二十二章 新生系列产业大军(20) 22.20 的士在宿舍楼大门口刚停稳，驾驶员呵欠连连。急不可耐地伏在方向盘上，狠劲眯缝几下眼睛，然后又迅速抬起头来，如此不断重复。三件行李，也就三两几分钟的时间，趴在方向盘上的驾驶员，居然一动不动的呼呼大睡起来。 阿雯指着驾驶员惊愕地叹息说：“纯粹就是陪他走了一趟鬼门关。”随即塞过六十元钱：“烦请叫醒、给他！”看看阿雯不容争辩的神情，庶盶只好收起百元钞票，用拿着六十元钱的手，推了推驾驶员：“不想白跑一趟的话，就赶紧把钱收了。我们可是已经来回往返几趟了。”驾驶员慌忙抬头四顾，接过钱连说两声“无乖”。看都没看手中的钱，忙不迭猛轰油门，一溜烟带着刺耳的刹车声，极速调头返回原路。 宿舍区毗连临时街道和公路、辅道，正对面是生产厂区。与平常最大的不同，临时街道没了摊位林立的热闹景象，使得宿舍区和厂区的距离显得无限宽阔。一排排六层高n栋的宿舍楼，沿临时街道一字排开，大概总计不下二十排。 靠街道围墙内的一边，留有四五米的通道，直达每一排宿舍。每两排宿舍楼架设圆形拱门，形成独立的“第x宿舍区”。拱门下各排均设有治安亭和单人过道，所有人员都需亮证方可进入。每层的楼梯口有治安岗，显然是各层实行封闭管理。 记不清走过多少的宿舍区，眼看快到尽头了，迎面望见tx公寓。公寓大门外的正中地段，高大厚实的圆伞下罩着圆形水泥台，台上笔直站着一名年轻、高大、帅气的保安。距阿雯还有五六步之遥，那名保安突然一个大幅度立正和一个标准敬礼，阿雯回敬一个深度点头致意。那名保安随即恢复目不斜视、纹丝不动的站姿。 一名保安迎出治安亭，庶盶满以为是开始盘查来者何人了。不料想，却毕恭毕敬向阿雯解释，大意是做清洁的还没有返回，不知阿雯提前回厂，将立即安排人员做房间清洁。阿雯客气而坚定回说：“不用不用，上班后统一做不迟。再说，我们很快是要出去的。”。 套厨厅卫单间，客厅内一套黑皮沙发和玻璃茶几。靠窗一张朱红色办公桌，一把万向轮办公椅。桌上两部有线电话，一个装饰效果不错的文件架。旁边一个落地文件柜。 看着简洁的室内，庶盶一手一只提箱，不知该往哪放的好。可能是一只轻一只重的缘故，噔噔的两层楼梯，大概提箱的两只手明显高低不一。阿雯见状，一边接过提箱一边噗嗤笑声道：“还念念不忘犹抱提箱半遮面啊！先煮杯咖啡，好不好？”庶盶立即顺水推舟：“忽然感觉是非常的渴望了！” 庶盶拿出拟好的人才战略实施方案：“敬请雯雯在适当的时间过目，但愿能顺利通关！”阿雯接过资料，趁煮咖啡的空档，以最快速度对标题和每一页扫视一眼，毫不担忧的说：“盶哥一封信，有m国华裔大企业家为你铺设红地毯；一套人才兴厂文案，立即成为轰传我司总部的、重中之重的头等大事。这出自盶哥之手的实施方案，雯雯才用不着丝毫的担心呢！” 为避免阿雯草率提交，庶盶讪讪提醒道：“任何方案都是要靠人去执行的。有关人与细节流程相互作用的来因去果，恐怕至少要经得起逻辑推敲才行啰。仅此，就少不得雯雯认真细致推敲一番的了。” 阿雯悠哉乐哉道：“早就知道，盶哥会给雯雯铺平一切道路，绝不会把雯雯架到难桥上不管不顾。推敲实施方案，就请盶哥安排并把关。即或初八开工以后，雯雯保证任何时候都不会缺席！” 精宏也是初八开工，原计划利用邓经理开工必到的机会，前往一聚。可推敲实施方案，阿雯又不愿独自进行，明天一天的时间肯定不够。看来，拜访邓经理只得另找机会了。或许，可考虑抽时间，径直专程到新建精宏工业园与邓经理一聚。 第二十二章 新生系列产业大军(21) 22.21 拉过提箱，阿雯一边往茶几上取出真空包装的tx名特小吃，一边说：“不知道你那里有没有厨房用具，我妈妈只好买些熟食品，普遍都是不需要加热就可食用的。即或需要加热，也配有加热袋，直接注入开水就行。” 逐一介绍品名，随着稀里哗啦声响，茶几上转眼堆放个满满当当，估摸着真的不下十公斤。瞅瞅见底的提箱，庶盶贪婪的问：“没有啦？”阿雯迷惑道：“没有啦！”庶盶“唉”一声叹息：“原本准备了大把时间，满以为能够把了解品名进行到底。只可惜，这大把时间排不上用场了哦！” 愣怔片刻，阿雯酌字酌句地问：“究竟是嫌多还是嫌少啊？”庶盶依然模棱两可回应：“‘多乎哉？不多也！’要是再多一两百公斤，几年都取之不竭，那该有多好啊！”“果真要一两百公斤？马上叫我妈妈准备就是！”阿雯边说边扭头走向办公桌上的电话机。庶盶赶紧告饶：“‘姑妄言之供一笑’而已，是当真不得的！” 指着茶几上的名特小吃，阿雯缓缓说道：“这是我妈妈给你准备的，就连提箱带到你那边去，好不好？”面对阿雯的提议，庶盶顿时颇感为难。这些名特小吃普遍为鱼、牛、鸭、猪等肉类，更加数量较多，绝非三两几人短时能够消化的。一旦带去的话，没道理不邀约并接阿雯前往聚餐。自己那天天都有大群哥们相聚，无论邀约大家共享与否，阿雯多次出现在那，都会广泛引发猜测，定然将在蚝田引起一片哗然。 思虑再三，庶盶只得推辞说：“我那租房仅七个多平米，连餐桌都放不下。每天还有一大群铁哥们挤满一屋，将这些拿过去很不合适。”阿雯端详一阵：“那你得保证每次不缺席！”仅仅是推敲文案，至少也需一两天的时间，庶盶便举起一只手：“我发誓，保证不缺席！” 不曾想阿雯非常讲究，选衣服还不断征求意见，然后冲凉、化妆，直到洗衣机内的衣物挂上阳台，差不多七八十分钟过去。仔细想来，若非这样讲究，反而有些脱离她本来面目了。 纸质精制手提礼品袋内，被阿雯塞进四袋熟肉食品尚在继续挑选，庶盶赶紧阻挡说：“即便作为主食，都将会有余有剩了！”阿雯十分顺从地表示认可：“这可是你说的哈！”转瞬又说道：“今天也可算年饭，拿四瓶红酒，象征红红火火！”想到她全年配额也就四瓶，庶盶说：“拿两瓶吧！届时若还需要就啤酒啰！” 忽然感觉醪糟煮啤酒滋味不错，庶盶着即补充说：“要是找个合适的大排档，醪糟煮啤酒挺不错的。”阿雯赞同道：“醪糟煮啤酒，听起来就有滋有味的。那就先看看xx大酒店有没营业啰！”庶盶立表赞同：“听从上帝安排！” 回传呼时，刘老乡热情相邀：“带来点家乡特色风味，一起来个简单团年！”庶盶十分高兴接受邀请。彼此距离相对较远，平常相聚的时间并不太多。到刘老乡租房尚属第一次，却被夫妻二人到一楼相迎，这份诚恳与热情，远超庶盶意料。 租房属单间套房，厨餐厅卫显得很宽敞。客厅有电视机、少发，一套中小型功夫茶具摆放在茶几上。不远处的方餐桌四边，配有四把半高靠背椅。客厅和餐厅陈设，令人感觉既简洁又恰到好处，并且温馨。 刚落坐，夫妻俩立即忙碌起来，糖果瓜子水果很快占据大半个茶几，另一头茶具内也迅速沸腾起来。斟上第二杯茶，刘老乡赶忙进厨房打帮手。冷盘菜转眼摆满餐桌，随着厨房里炒菜声的进行，桌上开始重叠菜盘。 未及举杯，刘老乡开颜道：“您提供的人才兴厂战略，老板大加赞赏，要我从此主抓这事。面对您这再造之恩，就让我尊称为大哥！”夫妻双双起身异口同声：“大哥！”。庶盶忙起身慎重其事道：“兄弟、弟妹，对此隆重礼遇，深感惶恐之余，惟愿手足情谊永固！” 第二十二章 新生系列产业大军(22) 22.22 庶盶暗自惊喜，史接亿年目透万物的、智慧及其科学技术软实力建设，数月之间就有三家公司已经或即将进入实施。若假以时日，在江东遍地开花也不是没可能。即便止于这三家，也不枉此次的江东之行。 刘老乡继敬酒之后道：“本来，我司老总高矮要与大哥一聚，并当面承诺尽早安排印单以表诚意。但一来尚未征求大哥意见，二来安排在这家宴相见也不太适宜。所以，今天就没邀老总前来参加我们兄弟的家宴。来，大哥，我们把第一杯干了！”庶盶未加推辞，举杯一饮而尽。“大哥，为感谢您对我们家庭的支持，请接受弟妹敬大哥一杯！” 除偶然的家长里短外，谈话内容几乎全集中到人才兴厂战略的实施细节上。庶盶强调共识共赢，也即正确认识与正确方法的双重机制建设。正确认识导向机制结合职能报酬与职能价值相匹配，形成帮助他人等于帮助自己（损人等于损己）的新型劳动关系，从而全面调动各成员你追我赶、自发成才的主观积极性。 此外，既然是全厂战略，就要求各部门和各成员必须无条件配合，也就是责任到人的相关程序机制。刘老乡针对一些疑难问题，全都提前作了记录，照本宣科般逐一提出并获得答案，还不时进行笔录。毕竟，职高毕业后快十年，凡事敢想敢干，实践经验相对远比阿雯丰富，一经解释很快便自信满满。 不知不觉中发现，一餐快到下午四时。刘老乡夫妻提议再多进点食，之后去歌城唱会儿歌，晚些时候回来吃宵夜。庶盶闻听，略加迟疑即表示：“那好，就客随主便！”告别时快接近晚十点，刘老乡重申其老板请客的时间及将后密切合作等概要。 随刘老乡一同送出的，还有三份人才兴厂文案，庶盶接连收到聚餐答谢邀请。其中，有两人被老板约谈，释放出非常重视并通盘考虑的积极信号。另一位的老板只是在电话拜年中，对人才兴厂战略表示重视，然开工后尚没反应。无巧无不巧，三人均给出不同数量的黑白印单，均表示将尽快落实彩单。 蚝田及其附近的工厂，十之八九已开工。庶盶的传呼迅速增加，黑白印单也在提升。同时，需要报价的彩单，逐步开始忙到忘乎所以。只是联盈开工尚有十来天，黑白印单只得厂外印刷。种种迹象业已表明，新的一年是业务蒸蒸日上的一年。 与刘老乡公司老总相聚，庶盶深感欣慰。从畅谈中的承诺等来看，尽管该司年印单额仅五六十万元，但凭同刘老乡商讨对策（某某的印单什么时候可调转）等诚恳态度，当年内有望拿下三分之一的印单。至于人才兴厂方面，仅冲着刘老乡的面子，不论有无印单，都会本着知无不言言无不尽进行。更不用说见面三分亲，朋友多了路子广。 开工第三天，阿雯被正式调任人力资源开发部经理。办完原计划部移交，阿雯用宿舍电话呼叫庶盶，询问到人力资源部第一件事、头几天该做些什么。庶盶忽然也感懵懂，极力思虑后回应说：“建立健全共识共赢的双重机制。牢固树立全员化正确认识与正确方法主观意识。本着亲如一家、互帮互助，杜绝不切实际、阻塞言路的虚假套话原则，推进共商共建共享的意识导向与共赢的双重机制建设。 “每天组织本部门例行早会讨论学习，即意识导向机制建设。会议长短、议题根据共识进展，参见方案中的相关机制建设灵活掌控。先是总结此前的经验教训，对将后愿景展开讨论。会后各司其职，身为经理的雯雯，侧重掌握和熟知本部门现况，洞悉各成员的长短优劣，以及责任心、感恩心等心态立场。 “展开人生价值最大化的课题讨论。需预设相关小课题，根据需要选择性以小课题校正目标方向。激发各成员针对彼此论点积极点评，逐步实现集体智慧与个人智慧的双重倍增。” 第二十二章 新生系列产业大军(23) 22.23 凡智慧及其科学技术软实力建设事宜，庶盶早已能滔滔不绝应对所有问题。话筒另一端的阿雯，除不时传出表示正在接听的讯息外，几乎是一派静悄悄。 针对阿雯履新开初的事宜，庶盶继续道：“若偏离亲如一家相互促进的一荣俱荣轨道，只能堕入相互制约、一损俱损的恶性竞争。就会导致所需物质循环不畅，甚至阻塞断供，人们追求物质利益的成本被无限抬高。 “意识导向机制建设，就是汇聚全体成员的真实心声，通过彼此实际看法的相互作用，最终达成彼此高度认同的共识——挤掉虚假等非正确的部分，获得正确认识，就具备了导向功能。逐步将这种达成共识——深入各成员潜意识的方法、衔接程序等高效低耗部分，加以明文固化，就成为意识导向机制。 “至于为什么将人生价值最大化列为最重要的讨论课题？简言之，趋利避害是一切生物的本能反应，更是人的固有本能。但物质不灭的交换循环，必须是付出与获得保持相对平衡（等价交换）的环环相扣，才能实现周而复始的各取所需、满足供给。因此，拥有智慧的人，决不能退化到与自作聪明实则愚昧的虎豹比肩巧取强夺。 “展开人生价值最大化的深入讨论，紧贴全体成员的根本利益。也即，没有彼此切身利益的自发讨论学习，强制灌输也好、巧妙洗脑也罢，普遍都将收效甚微。全员化的集体讨论，提供了不同侧面的实际看法，可最大限度避免偏识偏见。只要针对课题不懈深入，全员化高度共识的正确认识就指日可待，正确方法将呼之欲出。 “所谓‘士为知己者死’！知己者，无一不是容易达成共识，知冷知热的。凡具有高度共识共赢的战斗团队（为队友奋不顾身者层出不穷），始终以最小代价获得最大胜利。归根结底，是共识共赢双重机制的功效。 “当全员化对人生价值最大化共识达到一定高度——能准确预知决策走向的成员占绝大多数（本人称为集体心理特征），广大成员将自发过渡到聚焦共赢机制建设。此时，应及时公布共赢机制建设方案，并印发学习、深入讨论。 “最具科学性的共赢机制，莫过于职能报酬是职能价值的准确反映。但是，职能报酬是职能价值的准确反映，却是全人类未曾攻破的难题。若仅仅依靠各成员讨论的相互作用，几乎没可能在短期内得出正确方法的结果来。在各成员急于寻求正确方法之际公而告之，可谓恰逢其时。 “在实施方案中，上述共识与共赢双重机制建设的方法、程序（先后顺序及纵横衔接等），几乎全都包涵，只是没有针对具体方法进一步阐明为什么只能这样而不能那样的道理。这些道理，需要雯雯在实施过程中逐一讲解、回答，并转化为全员化的高度共识。 “在内部基本理顺后，需侧重会同高层人士，制定全司人才战略目标任务，以及相应奖罚措施。组织全司部门负责人讨论学习全司人才战略意义、内涵等，方法与本部门相类似。需要注意的是，凡分解目标任务——责任落实到人头，均需要共识达到一定高度后方可行之有效。反之，无论多么完善的制度、机制，因缺乏理解自必大打折扣，甚至沦为人们不屑一顾的废纸一张。做好上述这些，大概少不得一两三个月，乃至更长。……” 话筒里终于传来阿雯的回应：“第一步该做什么，第二步该怎么做，实施方案中已基本载明，感觉不会出错了。但是，时刻需要解答为什么只能这样而不能那样的道理，还完全没谱，真的是好怕…好怕。盶哥，这里已经在煮咖啡了哈！” 解答一切的为什么，的确还是阿雯的短板，自信心不足，可谓意料之中的事。庶盶立即回应道：“事实将雄辩证明，雯雯是人才开发领域最具优势的弄潮儿！好啦，我会在咖啡热气腾腾时赶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