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七零女配，糙汉怀里撒个娇》 第1章 初来乍到 “杨主任，我这也是一片好心呀！”穿灰色棉袄，棉袄上打着几个补丁的妇女声情并茂的说着。 “小顾家两口子，年纪轻轻就这么走了，就留下染染这丫头一个人，也没个兄弟姐妹帮衬，可怜啊。这丫头我看着她从小长大的，我会害她吗？我也是心疼她，才想着找个人照她。” 低头假装擦擦眼泪，接着说道：“况且，我家大志和染染从小一起长大，这不是知根知底，亲上加亲的好事儿嘛。再说了，姑娘家家的，总是要嫁人的，我这也是为了她好啊。” 妇女拍了拍胸脯，接着道：“杨书记，我李招娣保证，染染嫁到我家，我肯定把她当亲闺女疼，绝不让她受一点委屈。” 李招娣满脸认真，看起来真像那么回事儿，当然，如果忽略她眼底贪婪的话。 钢铁厂居民楼三楼靠楼梯左边第三间房里，几个妇女围坐在客厅沙发上，最左边坐着的就是李招娣，滔滔不绝的说完话后，她带着虚伪的假笑看着坐在她旁边穿红色棉袄的妇女，同时悄悄打量她的脸色，盘算她认同的可能性。 此时，厨房正对面的侧卧里，灰棉袄妇女口中的“顾染”刚醒过来。 看着眼前陌生的房间，顾染还未做出反应，大脑就突然刺痛起来。脑海中浮现出一些不属于自己记忆的片段，像2.5倍速播放的电影，快速看完后，顾染既惊又喜，不确定地低语道：“我真的穿进书里了?”。 原来，现在醒来的并不是原来的顾染。 原主作为独女被父母宠爱长到19岁，从未经历任何挫折，突闻父母去世的噩耗，本就又悲又惧，身心受创，还没缓过来，又遇到李招娣上门提亲，纠缠间，原主身心受创之下又受了刺激，一口气没提上来，猝死了。同一时间，顾染正好在一本年代小说，情不自禁将心里的愿望念出来后，许愿应验，被不知名力量引入这个世界，代替原主活了过来。 顾染还在消化这个令人匪夷所思的消息时，外面的吵嚷声渐渐变大。 客厅里 李招娣说完话后，坐中间的杨主任还未出声，坐她左边穿深褐色衣服，左肩上打着补丁的妇女已经忍不住破口大骂了：“李招娣，你这个老不要脸的，小顾家两口子才走了一个月，你就急吼吼的冲上门来提亲，人染染不同意，你还死皮赖脸的逼人家，把染染都气昏了，这叫人做的事儿？ 歇了一口气，在李招娣还没反应过来时，妇女接着骂道：“还说为染染好，你不就图小顾两口子留下的那点抚恤金和厂里给染染那个工作岗位嘛，说的比唱的还好听，你那点小心思，当谁不知道！” 被人点破了心思，李招娣恼羞成怒的骂道：“张大凤，你少胡咧咧冤枉人，这件事和你有什么相关，你再胡说，信不信我撕烂你的嘴。” 闻言，张大凤瞬间怒不可遏：“好你个李招娣，当了婊子还想立贞节牌坊，你来啊，以为我怕你！” “你......！”李招娣说话间就想起身动手。 “好了，都少说两句” 看到两人要打起来了，杨主任连忙出声制止。 “你俩在这吵什么，不像话。我是来解决问题的，不是来看你们吵架的。” 喝止住两人，杨主任又转身对着李招娣说道：“吴刚媳妇，不是我说你，你这事办的也忒不地道了，小顾两口子尸骨未寒，你就来人家提亲，你看你干的这叫啥事儿。” 杨主任皱了皱眉头，想了想说道：“今天就让许福媳妇留在这里照顾染染，吴刚媳妇你先回去，让染染好好休息，至于这亲事，你就不要再提了，染染不愿意，你这剃头挑子一头热可不行。染染是烈士家属，她的婚事，她自己做主，她不点头，谁也不能逼她。今天的事，不要再出现，不然，妇联就要请你去谈话了，况且，小顾两口子为厂里而牺牲，染染的事，厂里不会不管，这是要是闹到厂里，小心你男人的工作。” 杨书记边说边转头看向李招娣：“还有，回去送十个鸡蛋来过来，给染染补补身体，就当作你今天气晕染染的赔礼。” “杨主任，你看你这说的，我......” “好了，回去吧，别在这吵吵了”李招娣还想再说点什么，杨主任已经不耐烦地摆摆手，率先走了出去。 “还不快滚，还赖在这做什么。”张大凤站在门边，厌恶的看着李招娣。 三楼的其他住户站在楼道里张望，对着这边指指点点。 李招娣在众人的视线下，第一次体会到羞愤欲死的感觉，再也待不住了，恶狠狠地瞪了张大凤一眼，扭着跨迈出门去，边走边小声地骂骂咧咧“张大凤，你等着瞧吧，我早晚让我家大志娶了顾染，把抚恤金和工作弄到手，到时候你这贱人就看着眼红去吧。” 赶走了烦人的李招娣，张大凤正准备去看看顾染，刚转身就看到顾染已经起来了，正扶着门框站在门口。 张大凤看着这个眉眼清冷，孤傲冷寂的女孩子，莫名其妙有了一种陌生的感觉。她摇摇头，暗自觉得自己好笑，这一看上去就让人移不开目光的漂亮脸蛋，除了顾染还有谁。 “染染你怎么起来了，你现在身体还虚的很，快回床上躺去，婶儿给你下碗面去。”张大凤说话间，已经快步走过去扶着顾染了。 “谢谢张婶，麻烦您了”顾染说话有气无力，让人感觉随时可能晕过去。 将顾染送回床上躺着，张大凤接着又快步走向对面的厨房做饭去了。 这具身体现在真的很虚弱，原主因为父母去世伤心难过，最近这个月基本没怎么吃东西，顾染现在连走几步路都很吃力。刚刚张婶不说，顾染也是要请她帮忙做饭的，她真的快饿疯了，要不是全身没力气，走路都费劲，她早就爬起来给自己煮上一大锅饭了。 一大碗面条下肚，顾染感觉自己终于又活了过来。虽然还在很虚弱，但好歹恢复了一点力气，不在一副随时会晕过去的样子。 张大凤帮顾染把碗洗了，就打算回去了，家里男人下班快回来了，孩子们也放学回来等着吃饭了，她要回去做饭了。 “染染，你身体还虚着呢，吃了饭就去躺着吧，这几天可得好好养养身体，你父母的事，看开点啊，晚上点儿婶儿再来帮你做晚饭，婶儿得回去做饭了，家里还有几张嘴等着呢，你好好休息......” 张大凤是个急性子，说话间，已经走到了门口，顾染只得赶忙出声叫住她：“张婶，您先等会儿，耽误你几分钟，我想和您说件事。” 张大凤闻言，转头看向顾染。 第2章 男主往事 “张婶，我想响应国家号召去下乡......” 顾染话还没说完，张大凤就着急的打断她；“染染，你是不是因为你父母的事受刺激了，放着城里好好地日子不过，要去下乡。孩子，你听婶儿说，你去了肯定会后悔的，你还年轻，还有大好的日子，可不能意气用事啊。” 顾染看着着急劝说自己的许婶，心底一暖：“张婶，你先听我说，我这不是一时的意气用事，前几天我就在考虑这件事了。” “我父母突然离世后，在家里我总是触景伤情，所以就想着，要不去下乡，换个环境，好早点走出来，也好过每天在家里以泪洗面。”为了逼真，顾染眼眶含泪，声音低哑的继续说着，说到后面，甚至放声哭了出来。 看着“悲伤痛哭”的顾染，张大凤劝解的话到嘴边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哭了一会，顾染就渐渐止住了哭声，带着哭腔道：“张婶，您和我妈关系好，我也是打从心底里把你当作我的长辈，下乡这么大的事，我觉得我至少要和你说一声，还有，是有件事想麻烦您。” “今年的知青下乡报名今天下午就结束了，我现在身体也还没回复，想麻烦许婶下午替我跑一趟，帮我把名报了，下乡的地址婶子帮选南方春省明山县青山公社第一大队，我......妈妈有个关系好的高中同学嫁在那边，我去了也有人照应。麻烦婶子替我跑一趟，这5块钱婶儿拿去买点吃的，另外5块帮我买点东西给报名处的张姨。” “你这孩子，把婶当什么人了。这钱我不要，你张姨就是我妹妹，这不就是一句话的事，有啥麻不麻烦的，一会儿回去吃了饭，婶儿就去帮你把名报了。”张婶嘴上说着不要，眼睛却一直盯在钱上。 顾然当然不会因为她这样说就收回钱，拿钱办事，她也放心些。再三推拒之下，还是收下了。 “不过，这眼瞅着就要到下乡的日子了，你身体还没好，要不好好养养身体，等下次在报名？”张大凤眼含担忧的看向顾染。 顾染垂下红着的眼眶，摇了摇头“不了张婶，在这我也没有心思养身体，我想早点离开。” 看顾染主意已定，张大凤也就没有再劝了“行，婶儿一会儿去帮你报名，你去歇着吧，我就先回去了。” “婶子慢走。” 张大凤走后，顾染就回房休息了。接下来就要准备下乡事宜了，必须尽快将身体养好，还有许多东西要准备。 其实顾染有父母留下的存款和民政部门发的抚恤金，厂里也给她留了个工作岗位，留在城里也能很好的生活，现在已经是1976年的10月了，等到明年的这个时候，就要公布恢复高考的消息，就能去考大学了。 可顾染记得，穿越前看的小说里有写到，按原主原来的人生轨迹，再过不久李招娣就会设计原主，让她儿子吴大志毁去原主清白，再用这件事威胁原主，想以此逼顾染嫁给吴大志。 最后，李招娣母子二人虽然自食恶果被枪毙了，可原主也因此一病不起，不久就病逝了。??????????????????? 李招娣母子俩这样的卑鄙小人，顾染惹不起，躲得起，以后有机会再收拾他们，现在一个人势单力薄，还是跑为上策。 不过，最主要的原因是，顾染想下乡去找沈文清。 沈文清是顾染看的一本重生年代文中的悲惨男主。 看书时，顾染就被文中男主沈文清所吸引，渐渐对他产生了好感。他身处黑暗却积极向上，重情重义却不迂腐，知世俗却又不世俗。后期，再建立了庞大的商业帝国后，男主干脆利落退隐，淡出众人瞩目的名利场舞台，回到自己的家乡春城，默默开展乡村助学的公益活动，帮助家乡许多乡村孩子走出大山，改变了人生命运。 面对每一点都长在自己审美点上的男主，顾染没办法不心动。 正所谓，成功的男人都有一个悲惨的前半生。 沈文清父亲是华大的高才生，母亲和顾母是高中同学，沈文清也算是含着蜜糖出生，可在他十岁那年，沈父的祖父是地主这件事不知被谁举报，沈父被关了起来。沈母托了很多关系，还和娘家断绝了关系，差不多花光积蓄，终于帮沈父免除了下放农场的命运，可夫妻二人却都丢了工作，只能匆匆返回老家种地为生。为了不拖累亲友，和朋友们都断了联系。 刚开始日子过的很艰难，沈父沈母都是过惯了清闲日子的人，根本受不了繁重的工作，慢慢的，倒也适应下来。就在日子开始有起色时，沈父却因为上山抓野鸡给生病的沈母补身体而摔断了腿。还好被吴梅爷爷发现背了回来，才捡回一条命。 生活多歧难，才16岁的少年，不得不用自己瘦弱的肩膀挑起整个家庭的重担。为了给父母治病，他不得不冒险，偷偷做起了黑市生意。 因为他，家里日子慢慢好转了起来。可不知道沈文清是倒了什么霉，好日子还没过几天，又因为救上山抓野鸡讨好男知青而被狼追的吴梅，伤到了腿，没钱治病，最后落下了残疾。 吴梅重生前，绝情的在沈文清因为救她受伤后，阻止家里拿钱给沈文清治病，反而带着这笔钱迅速嫁给了村里的男知青。吴梅为人恶毒，看男人的眼光还不好，那男知青两年后考上大学，虽然带走了她，却在三年后抛弃她另娶。 重生回来的吴梅，不知是后悔想弥补了，还是知道沈文清以后会飞黄腾达，一反常态不在去讨好男知青，反而去纠缠沈文清，在遭到沈文清拒绝后，又叫自己爷爷用人情逼沈文清娶她，在男主拒绝后，又多次设计男主，有一次差点害的男主进监狱。 顾染看的生气，都想钻进手机里拯救被逼婚的男主了“无耻，啥好处都想要，做梦。自己不想着靠真心打动男主，尽想着怎样从男主身上刮好处，哪有这么美的事，人家有不欠你的。”话落，顾染就进了书里。 顾染觉得自己进书里肯定和当时说的这句话话有关，并且自己确实对男主有好感，不管以后会不会和男主走到一起，都希望书中一生行善积德的男主能幸福，而不是被逼着娶一个自私自利自己的女人。自己能出现在这里，就说明冥冥中有一股力量希望自己去阻止吴梅，帮助男主，实现自己说过的话。 不过具体情况需要下乡去看，一切的前提是，沈清不喜欢吴梅。如果现实与自己猜想不一样，沈清其实喜欢着吴梅，那，一个愿打一个愿挨，顾染就不管他们的闲事了，自己在乡下过自己的小日子也挺好。 因此，这乡是非下不可。 第3章 空间出现 仓促之间，顾染也只能叫与顾母关系还行的张大凤帮忙去报名比较稳妥。加上负责报名的人是她堂妹，可通过这条关系帮自己选择下乡的地方，直接报名去男主所在的大队，免去被随机分配到一些不认识的深山老林的风险。 虽然是仓促间的决定，但顾染也并非是病急乱投医。 根据原主的记忆和今天半天时间的相处，顾染也看出来，张大凤此人虽然爱贪小便宜，做事也比较冲动，不计后果，但却是这周围邻居中，难得的实诚人，性子也爽快，没什么心眼。托她去帮忙报名，顾染也比较放心，不会出什么幺蛾子。这也是顾染愿意将这件事托付给她的原因。 睡了一觉起来，已经是傍晚了。今天下午张大凤就去帮顾染报了名，顾染睡得迷迷糊糊时听到她在门口说了这件事。 顾染起来后，发现饭已经做好放在锅里温着。 吃过饭后，时间已经不早了，可顾染下午睡太久了，这会睡不着，就想着收拾收拾东西，为下乡做准备。 一般报了名，没几天就要下乡了，时间紧，现在有力气了就动动。说干就干，从清点屋子里的物资开始。 顾染准备把要带去下乡的物资陆陆续续收起来，后天拿去邮寄，值钱和贵重而又不引人注意的东西，都收到了储物空间里。 说起储物空间，还是顾染意外发现的。 刚刚顾染自己收拾屋子时，就想着顺便检查了一下家里有些什么吃的，从这儿到y省要坐3天的火车，需要准备些不易变质的吃食，不够的也好早点记下来，后面一起采购，防止遗漏。 不检查不知道，这家里吃的东西还真不少：不算厨房里零零散散的吃食，平时家里储藏吃食的柜子里就有：大米，面粉各一包，每包10斤，桃酥五包，鸡蛋糕一斤，白糖、红糖、大白兔奶糖各一斤，黄桃罐头两瓶，麦乳精奶粉各两包。这些吃的大部分都是在顾父顾母为抢救厂里的重要资料牺牲后，各级领导来看望顾染时带来的。 刚看到这些物资，顾染都激动坏了，这可都是些有钱都不一定能立刻买得到的好东西。可是，又想到自己接下来就要下乡了，这么多物资，怎么安全的带到乡下呢？毕竟这时候坐火车并不像后来那么安全，火车上人多，扒手也多，带东西出门并不安全。 这个时候，顾染无比羡慕小说里带着金手指重生的男女主，羡慕的都快心里冒泡了，要是自己也有个空间就好了，都放到空间里就方便了。 刚这样想着，眼前这些物资就全都不见了，顾染不可置信的揉揉眼睛，接着，内心迅速充斥着狂喜。这不就是小说里空间出现的情景嘛。 她立刻按平时看的小说里写的那样，闭上眼睛，认真感受。突然，在意识深处，她看到一个独立的空间悬浮着。 空间由两部分组成，左边是一个两层各100平米的储物空间，右边则是由横竖各10个格子，一共100个格子组成，每个格子1立方米，从表面看上去，就是大大的一个正方形。 看到这个空间，顾染下意识就知道怎么去使用它。 储物空间可放置各种死物，里面时间是静止的，东西放多久都不会坏，不过任何有生命的东西都进不去；右边是复制空间，每个星期一可在第一竖排放置10种物品，第二天，也就是星期二会在对的横排上自动复制出9份一样的物品。只要不把第一竖排放进去的物资拿走，第二个星期二又会自动复制出9份。只能在星期一放进物品才会复制，其他时候放没用，不能复制。 不过像自行车这样，超过长度的物品，虽然能放进去复制，但复制出来的东西却会减半。也就是说，放一辆自行车进去，只能复制出4辆。 复制空间复制出来的东西就不可以再用来复制了。并且，钱、金银、玉石一类的也不可以复制。 整个空间都可用意念控制物品的取放。虽然有些限制，可是，顾染已经很满意了，这好歹也是个金手指，不嫌弃不嫌弃，可嘴角的笑确是怎么都掩饰不住。 为了不弄混复制品和原品，顾染决定，储物空间第一层放置原品，第二层装复制品，这样好区分，原品可接着用来复制，复制品就等着下乡后，找机会拿出来卖。 有了这个金手指，顾染现在对下乡的日子突然就有了底气，有了这个金手指，在乡下反而比城里方便，人生地不熟的，更方便自己使用用空间。 人逢喜事精神爽，顾染这会觉得自己充满了力量！ 第4章 清仓大甩卖 知青办一共给了三天时间准备。 第一天，不时有厂里的领导来家里，都是听说了顾染要下乡，来家里了解原因的，都被顾染以忽悠许婶的借口忽悠过去了。家里不时有人来，加上身体还未恢复，中午收拾会屋子里的东西就累瘫了，顾染索性在家里休息，不出门了。 这期间，李招娣听说顾染要下乡后，提着10个鸡蛋上门，想来劝劝顾染，更多的是不死心，还想着让顾染给她做儿媳妇。不巧碰到了张大凤上门帮顾染做饭的时间，鸡蛋留下，人被赶走了。 看着许婶一气呵成的动作，顾染直在心里大呼，厉害了，我的婶！ 张大凤做完晚饭后，顾染告诉许婶自己好的差不多了，明天开始可以自己做饭了，就不麻烦她跑一趟，并将李招娣送来的10个蛋送给许婶。张大凤虽然贪小便宜，可也没脸和病人抢吃的，再三推拒之下，拿走了5个。 张大凤走后，顾染开始盘点家里剩余的财产。 三千元的抚恤金厂里已经送来交到原主手里，原主放在了床头的箱子里。顾染又在家里找了找，在柜子上的箱子里，找到了一个顾母经常放钱的铁盒子，里面有:两百八十四块五毛七分的现钱、各种票据、一个金的长命锁和一张存折，盒子最底下，还有一张断亲书，纸张边缘泛黄，因该是很久之前写的了，顾染没动它，虽然没用，还是原模原样的放在盒子底部。 迫不及待地打开存折，里竟然有四千三百八十六块六毛五，顾染感受到了一夜暴富的感觉，幸福的都快飞起来了。 要知道，这年代，好一点的大米才两毛一斤，一般的大米也就一毛五分一斤，一个工人一个月的平均工资也才三十块左右，这妥妥是一笔巨款啊，在这个年代，都能在一些中等城市里买套房了。 不过，对于这笔巨款，顾染虽然震惊，却不意外。 顾染很小的时候，爷爷奶奶和外婆就去世了，外公重新娶了个比顾母还小两岁的老婆后，顾母就与不再和娘家来往了，本来两家隔得就远，渐渐的，也就断了联系，因此，家里没有养老的压力。 顾父顾母是六十年代的高中生，进厂时就是一级工，前几年顾父已经当上了车间组长，夫妻两人每月工资加一起都有一百零六块五毛八分。顾母生顾染时伤了身子，夫妻俩也只有顾染一个孩子，虽然平时家里用钱从不抠搜，可这个年代物资贫乏，家里没有太大的开销，长期下来，也存了一笔巨款。 顾染把两百八十四块五毛七分的现钱和票据拿出来使用，将三千元的抚恤金放进铁盒子里，并将铁盒子放进了储物空间第一层，这笔钱顾染打算等到在春省稳定下来后，用来买房买店铺。 家里的东西都收拾的差不多，黑白电视机、缝纫机、凤凰牌自行车，台扇这四件东西邮寄不知道会不会弄坏，直接放空间又容易引起邻居的怀疑，顾染直接将其放进复制空间，明天复制出来后，各拿出一个卖了，如此一来，也算是过了明路。储物空间还有六个位置，顾染分别放入了：收音机、手表、大米、白面、麦乳精和奶粉，其他吃的则放进了第一层储物空间。 家里一些不显眼的东西顾染都直接放到空间里了，柜子和床顾染打算下乡后再请村里的木匠打一个，家里的就都卖了。 第二天吃完早饭后，顾染将复制出来的黑白电视机、缝纫机、自行车、台扇、收音机放回原位，将复制空间中的原品放回第一层储物空间，复制品放进第二层储物空间，随后带上一包桃酥去了许婶家。 “许婶，等会你和我一起去看看，有没有想要的，全都不要票，价格原价的基础上便宜10元，东西先紧着婶子你，我再给婶子每样便宜5元，剩下的婶子帮我问问周围邻居，看有没有要的。” 许婶在家属楼人际关系不错，消息也灵通，告知许婶，这些东西卖的快些。时间有些赶，要在这两天都买完，只能求助许婶了，毕竟时代特殊，也不能把东西拉出去大街上叫卖。 张大凤心里乐开了花，嘴角怎么都压不住“行，婶和你去看看，你放心，婶消息可灵通了，保管帮你卖出去，况且你不要票还买这么便宜，大家准抢着要。” 张大凤家人多，老老小小，一家9口，好多东西都要添置，可又存不下太多功业票，好多东西都买不了，这会有不要票的东西，可不高兴坏了，况且还便宜，这可是多少年都不一定碰的上的好事。 70年代这会不像现代，二手物品都折半价买。70年代物资还比较匮乏，买东西又都要票，碰到不要票的，就算是二手货，要价贵一些，大家也愿意买。 张大凤最后买了台扇、收音机、一个衣柜和一张床，台扇八十，收音机是红灯牌的，一百二十，衣柜六十，床四十，每样便宜十五元，最后收了二百四十。 顾染有了金手指，周围邻居也都是一些温饱线及以上劳动工人，就便宜一点卖给他们了。 张大凤家虽然也是双职工，可家里有5个孩子，还有两个老人要养，每个月也存不下太多钱。现在大女儿已经11岁，张大凤准备给孩子分房睡，孩子们房间里加张床，把房间隔成两间，两个女孩一间，三个男孩一间。这几样东西都是买给儿子们，几个小子念叨好几次想要收音机了，两个女孩就继续用原来房间里旧的衣柜、床和风扇。 顾染看着买东西时嘴里不离儿子的许婶，心里不是滋味，却也无能为力。重男轻女是这个时代普遍都有的落后思想，许婶已经算好一点的了，虽然偏心儿子，却也没有太苛待女儿，至少家里的女孩都送去读书了，不像李招娣，心都偏到爪哇国了。 第三天中午，在许婶的帮助下，家里的东西都卖的差不多了,加上卖给许婶的，一共卖了一千一百四十元。顾染拿出一千元放进铁皮盒子里，拿上剩余的一百四十元，带上票据出门了。 70年代的城市，以顾染这个后来者的角度看，既质朴又萧瑟，却充满了生命力。人们衣着朴素，建筑颜色单调，街上也没有随处可见的商铺，显得那么寂寥；可与环境不符合的是，迎面遇到的每一个人都昂扬向上，充满了精气神。 这是一个绝处逢生的年代。 顾染按照原主记忆向供销社走去。逛了一圈，买了一双解放鞋，和一双黑色布鞋，，又买了两套深色棉布衣服，准备去乡下干活时穿，一共花了17元。顾染买完衣服本来都准备离开了，想想又买了一斤水果糖，大概100多颗，花了一块钱。 她想着，自己一个人到乡下去，还是低调为好，空间里虽然有些大白兔奶糖，可大白兔奶糖5元一斤，一颗要4分钱，都可以买两小盒火柴了，在乡下太扎眼了。水果糖一分钱一颗，用来人际交往正好，低调又实用。 从供销社出来后，顾染去商场逛了一圈，买了一块上海石英手表，花了一百块。商场逛完，就准备回去了，明天就要下乡了，今天顾染不想做晚饭了，就在国营饭店吃了碗拉面，交了二两粮票，付了五毛钱。这个年代的买东西是真实在，满满的一大碗面条，上面十多片牛肉，顾染都吃撑了。 不过也是运气好，才能吃到牛肉面。这个年代，牛肉稀缺，很难买到，。 第5章 出发下乡 下乡这天，顾染早早就起来了，换上新买来的深色棉布衣服，提上一个大号皮箱就出发了。皮箱里就两套换洗衣服，一个口钢杯，一些洗漱用品，半斤鸡蛋糕，一包桃酥，五个许婶做的大馒头，一瓶辣酱，几个顾染自己煮的鸡蛋和一本书。 其他的东西顾染昨天邮寄了一部分，另外一些常用的放进了储物空间里，就是为了今天能够轻松出行。 顾染出发的早，以为不会遇到什么人，没想到快出家属楼时，碰到了李招娣。李招娣怀里好像偷偷藏了什么东西，正偷偷摸摸地往外走，看到顾染的一瞬间，眼里闪过一丝心虚，迅速被愤恨取代，狠狠瞪了顾染一眼就小跑着往外走了。 顾染全程无视她，继续向外走去。按理来说，李招娣和顾染现在还没什么仇怨，见面不应该这么大的火药味。究其原因，还与顾染卖家里的东西有关。 前天中午，李招娣听说顾染要去下乡了，家里的东西都便宜卖。就想，有便宜不占王八蛋，先去赊些东西拿回来，等顾染下乡，就赖账，白赚一笔。 李招娣越想，心里越美。 然而，想象很美好，现实很骨感。本来东西就抢手，大家都是抢着买，李招娣还想赊走，简直是做梦，顾染也没惯着她，阴阳了她几句，当着她的面把她最眼馋的缝纫机，卖给了一个和她不对付又不敢招惹的婶子，气的李招娣眼冒青光却无可奈何。 也就应为这件事，把本来就因为顾染下乡打乱她计划而心有怨恨的李招娣，更是从此记恨上了顾染。 不过，她记不记恨的，顾染一点也不在意。 顾染坐公交车去火车站的路上，看到李招娣在远离家属院的巷子口从怀里掏出一个包裹交给一个身材矮胖的男人。根据原主记忆，顾染确定这个男人不是吴家人，那就很可能是李家人。许婶和其她婶子聊天时，顾染听到一耳朵，听说李招娣会背着她男人偷偷补贴娘家人，原来是真的。 想到李招娣男人那全场闻名的暴脾气，知道后不知道会发生什么。顾染到站后，下车写了封信准备匿名寄到钢铁厂给吴刚，就当是临别送给李招娣的大礼吧。 怀着愉悦的心情，顾染踏上了去春省的火车。 这会的火车站，大部分只有一两班过路的火车，前面还途经了好几站，实在是拥挤不堪。不过还好，人群里大部分都是下乡的知青，虽然拥挤，队伍还算是井然有序。好不容易上火车，顾染随着拥挤的人群向自己的座位走去。 顾染找到座位时，另外五个人都已经坐在座位上了，顾染一眼扫过，坐着两男三女，右边坐满了，左边坐着两个女生，靠过道的位置空着。谢绝了对男生的主动帮忙，顾染将皮箱随手放到座位底下，在座位上坐了下来。 顾染身旁的女生比较健谈，顾染刚做下，她就靠过来主动打招呼：“你好，你也这次是去明山县下乡的知青吗？ 顾染点了点头，面对眼前热情的女孩，有些拘束和防备。 女孩是个自来熟：“你长得真漂亮，可以知道你叫什么名字吗？” “谢谢，我叫顾染。” “顾染，名字真好听。我叫徐盼，叫我盼盼就好，我旁边这位比较腼腆的女生叫徐佳佳，是我堂姐。其他几位都是刚认识的，对面靠窗这位叫李月，她旁边的是她表哥王志远，你对面这位刚刚想帮你搬行李的‘雷锋同’志叫许建国。” 听到许盼儿的打趣，徐建国不好意思的抓了抓头，傻笑两声。“都是同志，互相帮助也适因该的。” 徐盼儿介绍时，顾染感觉对面有一道令人不舒服的视线注视着自己。 对面靠窗叫李月的女孩，不屑地看着顾染，偏偏眼中带着令人无法忽视的嫉妒。跳梁小丑而已，顾染面无表情回敬了一眼，漠然移开目光。 介绍完，看气氛冷了下来，许盼儿再次出声：“大家都是下乡的知青，说不定还会分到一起，坐火车要坐三天，不如一起聊聊天，加深一下认识，顺便打发时间。” 都是年轻人在一起，又有徐盼儿这个会活跃气氛的从中引导者，就这么攀谈了起来。大多时候，都是几人说着，顾染在一旁耐心听着，偶尔回答一下，几人间氛围还算融洽。 众人还在有说有笑，李月突然阴阳怪气说道：“顾染，你还真是准备充分啊，知道要去下乡了，提前把农村人的衣服都穿声上了。” 众人都安静了下来。 “你的嘴巴可真臭，上完厕所擦嘴了吗？。”顾染可不是忍气吞声的性子，立刻反击道。“社会主义国家，没有阶级划分，你现在一口一个农村人，李月，你这思想有问题啊。” “你胡说什么。我才没有，你少污蔑我，你......”李月气急败坏地反驳，声音明显有些中气不足，一看就是心虚了。 “月月闭嘴。”王志远严肃的打断李月，看着她摇了摇头，换了副表情，转头对着顾染道：”顾染同志,我代替月月和你说声对不起,她小孩子脾气,有口无心，你别和她一般计较。” “可别，这么大的巨婴我也是第一次见，计较谈不上，你看好她，别让她对着人乱吠就好。” 李月还想说什么，被王志远一个眼神制止了。 王志远看似好脾气的笑了笑，点了点头，没在说话。李月狠狠瞪了顾染一眼，到底没有在说些什么。 一路上，李月时不时就要出言讽刺几句，顾染虽不惯着她，直接怼了回去，可还是觉得厌烦，也不知这李月是否有什么毛病，就和她杠上了。 果然，小人难缠。 终于，第三天早上5点，火车终于慢慢悠悠的到站了。这会天都还没亮，时间也还早，顾染和徐盼儿两姐妹结伴去到春省火车站旁的招待所，洗了个澡，睡到早上十点才出发去客运站坐车去往明山镇集合。 第6章 见家长啦 做了个三小时的大巴车，才到达乡镇上，就看到各公社的负责人已经举着自制的社牌，站在路边等待着。 三人找到青山公社，询问登记员自己所在大队后，循着每个大队的大队长的叫喊声，走了过去。顾染和徐盼儿都在第一大队，徐佳佳在第二大队。 第一大队的队长看上去50岁左右，脸上带着慈祥的微笑，看起来是个好相处的。 顾染看小说时，里面有出现过几次这位吴队长。 吴队长是吴梅的大伯。与吴梅一家不同，这位吴队长为人正直，在第一大队深受队员们的爱戴。吴梅让自己爷爷去逼迫沈青文娶她时，吴队长就是第一个不同意的，奈何老父亲固执，没劝住。总体来说，顾染对吴队长的第一印象不错，在这个大队下乡，麻烦事因该会少些。 要等人来齐才能走，三人和各自的大队长说了一声，就站在一旁边聊天。 等了好一会，终于听到吴队长叫知青集合，说人来齐了，准备回去了。 两人匆匆和徐佳佳告别后，向吴队长走去。顾染远远看着吴队长身边两人有些眼熟，走近一看，好家伙，不是冤家不聚头，正是王志远和李月二人。 吴队长招呼四人坐上马车，走了大概半小时到村子了，顾染远远看到村口有好几个妇女聚在一起，不时朝马车上指指点点。 “大队长，这些就是今年下乡的知青啊，这每年来一批，都是些嫩皮嫩肉的，净来添乱。”马车刚走近些，一个五大三粗的妇女就大着嗓门嘟囔着。 吴队长沉下脸来训斥道“妇道人家懂什么，别围在这叽叽歪歪，回去该干嘛干嘛去。” 那妇女看大队长生气了，也不再敢说什么，拍拍屁股走了，其他妇女也如鸟兽散。 吴队长直接将几人拉到知青院。 “右边这间是女知青宿舍，里面有空床位，你们三位女知青一人一个，村里给你们简单准备了一些物品，其他缺的，就需要你们自己改天进城添置。王知青，男知青宿舍在上面那间屋子，我领你过去。” 吴队长走了几步又转身说道“对了，你们的粮食我一会叫刘会计给你们送来，厨房在最左边，是公用的，其他还有什么不懂的，可以问其他老知青。” 顾染几人出声致谢，等大队长走后，提上行李向自己的屋子走去。李月进门快速看了一圈，发现最右边那张空床最新，于是快步走到最右边的床铺旁，把行李放了上去，得意地仰起头看向顾染。 顾染没理她，走到对面靠墙的那张床。这张床和墙之间还有一段距离，可以找村里的木匠打一张书桌，凳子做成小型收纳柜的样子，既美观，又实用。 徐盼儿占掉顾染旁边那张床。 三人开始铺床，整理自己带来的东西。屋子里其她知青因该做饭去了，屋子里只有三人，一时间房间里安静异常。 “染染，你没带铺盖，今晚上和我一起睡吧？”徐盼儿率先打破了屋子里怪异的气氛。 “谢谢啦，不过不用了，我带着垫单，床上垫着干稻草和竹席，不是特别硬，等会再把我带来的棉衣盖在身上就可以了，也就一晚上，将就一下就行，明天我再请假去邮局拿行李。”许盼儿的被子盖不了两个人，顾染委婉拒绝了。 盼儿还想在说些什么，低头看了一眼自己一个人睡都勉强的被子，也就没有勉强。 顾染行李不多，很快就弄好了，正准备去帮徐盼儿，就听见门口由远及近的说笑声。 “你们三位就是今天新来的知青吧，欢迎你们加入这个大家庭。我叫袁燕，我旁边这位叫李英，我比你们年长几岁，你们叫我燕子姐就好。你们坐了几天的火车因该都累了吧，刚好我们在厨房做了饭为你们接风，你们吃完饭早点休息。” 几人到厨房，发现男知青都等着了，加上新来的王志远，一共有五个男知青。 说是接风宴，其实也就是一些煮红薯煮洋芋，一盘炒青菜，一盘咸菜和每人小半碗包谷饭。此时的顾染，对这个年代物资的匮乏程度有了更深的认识。 吃完饭，顾染和许盼儿一起把碗洗了，没做饭，洗碗总是要的，才刚来，总不能就给人留下不好印象。李月就没有这个自觉，袁燕在一旁白眼都快翻到天上了。 农村吃饭都早，吃完饭才五点。看天色还早，顾染向李英问了沈家的位置，回屋从皮箱拿出一袋麦乳精，一袋奶粉和一包桃酥就出门了。 火车上顾染打开过皮箱，里面有些什么都不是秘密，一袋麦乳精和一袋奶粉体积小，可以收藏在衣服里，其他就不好说了。不过在这个年代，这已经是难得的厚礼，这样上门也不算失礼。 沈家挺好找的，离知青院不远。 沈家人建国前就将大部分家产上交给政府，支援抗战，因此，建国后只是被收回所有田地，没受其余波折。可六十年代时，受当时时局影响，祖宅被收回，沈父一家也被迫回乡，在祖宅附近重新建了房子，原来的祖宅后来成了知青院。 顾染到沈家院外时，深深吸了几口气，才抬起手敲门。开门的是沈父，看着门前站着位明眸皓齿，亭亭玉立的姑娘，疑惑问道：“姑娘你找谁？” 顾染大方得体的打招呼：“沈伯父好!我是顾正浩的女儿顾染，我在这下乡，今天刚到，特意过来看望您和姨母。” 沈父脸上先是不可置信 “是染染吗?” 接着转变为惊喜 “快进来，快进来，屋里坐，你姨母看到你呀，嘴都要笑的合不拢了。” 沈父笑着将顾染迎进门，边走边朝屋子里大喊：“雪芳，你快出来看，谁来啦！” 沈母边打趣边从屋里快步走出来 “我倒要看看谁来啦，让沈大才子这么激动” 沈大才子这个称号，还是曾经沈母生沈清文时，一向沉稳的沈父在产房外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泪，后来顾父打趣沈父时取的外号，不过后来沈家搬走，也只有沈母偶尔打趣沈父时会这么叫了。 沈母走出屋子，就看到沈父正带着一位明媚如春的女孩子走来，想着23岁还单身一个的儿子，笑着的脸上乐开了花，快步走过去搀起女孩的手。 “姨母” “哎，好孩子，快，屋里坐。” 第7章 初遇男主 刚将人带到家里，沈母就连叫顾父忙去泡糖水，将顾染安顿长凳上做好后，沈母笑道：“家里老头不太管闲事，怕是不知道家里的糖放在哪里，我去找给他，姑娘你坐会啊” 沈母走到厨房时，沈父已经泡好糖水，正准备端出去 “你先别走，我问你，那姑娘是谁家的啊，我看着不像村里的孩子，是不是儿子......” 沈父笑着打断沈母 “你这想哪去了，你出去好好看看，就一点不眼熟？” 沈母还想再问，可看着丈夫笑而不语的样子，就知道问不出什么了。白了丈夫一眼，嘀咕两句，径直端着杯子出去了。 “来来来，喝杯糖水”沈母右手递出水杯，左手放下一盘糕点 顾染连忙双手接过水杯“姨母，快别客气了，不用忙活，我吃过饭来的，。” 沈母笑了笑，坐了下来。“家里没什么好东西待客，别见怪啊” “怎么会” 沈母借着聊天的机会，悄悄打量了顾染几眼，越看越觉得亲切眼熟。突然，不可置信又小心翼翼地问道“你是......染染吗？” 话问了出来，沈母仍是满脸的不可置信，当时为了不连累好友，家里连夜离开，也从未告知老家的地址。就连几年前顾母辗转得知沈父老家地址，曾写信来询问，可时局不明，沈母夫妻二人思量再三，并未回信，只想着，等家里摘了地主阶级的帽子，再去找好友。 顾染惊讶一瞬，转而笑着回到“多年没见了，姨母竟然还认得我” 听到顾染回答，沈母脸上迅速被惊喜取代，嘴角都快咧到耳根了。“你这脸和你妈有六分像，我想认不出都难。” 沈母还乐着，沈父却出来开口问出了刚刚就想着的疑问“染染，你怎么突然一个人下乡了？” 不怪沈父有此疑问，顾母当时生顾染是伤了身子这件事沈家也知道，当时还是沈母请假在照顾了娘俩一个月。顾家就一个孩子，按理不用下乡。 顾染还没开口，沈母就假装玩笑却满怀期待地猜测“不会是你妈开的玩笑吧，气我当时没回她信，故意躲在门外想骗一骗我。” 沈母说到一半，看着顾染突然低下了头，不一会就传出了呜咽声，心里一个咯噔，话都堵在嗓子眼，脑子里闪过不好的念头，越想越心慌。 看两人这样，沈父只得压下心慌，开口安慰道：“染染，你先别难过，你父母怎么了，出什么事了，你说出来，我们一起想办法。” 沈父沈母安慰下，顾染渐渐止住哭声，哽咽着将顾父顾母为救厂里重要资料牺牲火海的经过告知二人。 沈母又悲又悔，抱着顾染失声痛哭。 沈父心里也不好过，任然强压情绪，安慰妻子“快别哭了，引得孩子伤心，心里更难过了。” 听到沈父的话，沈母渐渐止住哭声，强压难过，带着鼻音抱着顾染安慰道:“好孩子，快别哭了，都是姨母不好，勾起你伤心了。” 二人安抚下，顾染渐渐止住哭声，眼眶含泪，嘴角微微勾起，让人一看就觉得笑得很勉强。惹得顾母更心疼，差点又落下泪来。 其实，顾染刚醒来时，像一个旁观者一样看完整个剧情，对顾父顾母去世这件事并没有太大触感，加上原世界里，顾染父母离异，从小由二姨母养大，对父母感情不深，所以并不伤心。今天刚开始有演戏的成分在里面，后面看着酷似二姨母的沈母哭的那么伤心，想到原世界的姨母，不经悲从心来，假哭变成了真哭。 心情平静下来，顾染又细说了自己下乡经过。 “我妈出事前，打听到姨母一家回了老家，还想着找个时间请个假，趁我高中毕业在家，陪她一起来这寻一寻姨母，没想到......后面我想着报名下乡，换个地方散散心，就托关系报了这里，想着姨母一家在，我来这也好有个照应。” “还好你留了个心眼来了这，不然你一个女孩子到乡下，可怎么让人放心。不过，既然来了这，肯定是要住来姨母家，不然姨母说什么也不答应。”沈母一脸坚定的看着顾染。 沈父也加入了劝说的队伍“是啊，你住在这了，你姨母和我都安心。家里有一间空房间，原来是文清小姨住的，她出嫁后，房间就空出来了，如今你住正好，也有自己的私人空间。” 顾染心头一暖，心里头合计了一下，留下来也好。一来，沈父沈母诚心邀请，不好拒绝伤了二人的爱护之心，二来，自己身怀空间，知青院人多眼杂，就怕不小心暴漏了这个秘密，引来灾祸就不好了，三来，本来就是抱着拿下大佬这个目的下乡的，现在近水楼台先得月，求都求不来的好机会，要好好把握。 顾染装作不好意思的笑了笑，那就麻烦姨母伯父了。 沈母佯嗔说道：“你这孩子，和姨母还客气。” 想了想，接着说道：“这样，宜早不宜迟，让你伯父现在就去大队长家说一声，毕竟知青归他管，总要打个招呼，面子上过得去。等他回来，姨母就陪你回去收拾东西，今晚就搬过来住。” 沈母拿了斤家里的白糖，沈父拿着就朝吴队长家走去。 沈母就在家陪顾染聊天，两人正说得兴起，就听到院子里传来动静，沈母起身朝外看去，高兴的嗓音藏都藏不住“文清回来啦，你染染妹妹来了，快来见见。” 顾染一听到男主名字，瞬间紧张起来，不自觉并拢双腿，右手食指不自觉在杯壁上摩擦，双眼却紧紧盯着门口。 很快，顾母身后就出现了一个抢眼的身影，许是感觉到顾染灼灼的视线，沈文清抬眼看了过来，那是一张刀削斧刻般的面容，剑眉星目，棱角分明，只是，漆黑的眸子带着幽深，看着你时，让人瞬间有种被野兽盯着的恐惧感。 顾染暗暗心惊，这样的沈文清一看就是个腹黑且不好惹的，自己看书时对他的评价，有大大的偏颇啊。 不过，更多的却是开心，她终于见到了抬手可触的沈文清，有机会勇敢去追求他，靠近他，保护他，而不是隔着冰冷的文字，有心无力。而且，现在的沈文清，懂得蛰伏，有野心，充满生气，还没有因为救人残疾，没有被生活磨平棱角，是最好时候的沈文清。 并且，沈文清这犹如走了背运一般的人生，换做其他人，怕是早就黑化了，他要是还是个单纯的傻白甜，怕是也活不到这会了。 想清楚这些的顾染，更加坚定了自己的内心。自己这条命本来就算赚来的，这一次，对待爱情当然要勇敢一些。就算是腹黑冰冷难以攻克的沈文清又怎样，她喜欢他，并且，这是她两世为人唯一喜欢过的人，就算艰难，她也要迎难而上。 顾染站了起来，大大方方喊了声文清哥。 沈文清看着眼前这个鲜艳如花的女孩，实在难以和对从前所剩不多记忆中的那个小孩子重合在一起，难得的，也产生了些感慨。碍于母亲的热情，不得不出声交谈几句。 第8章 惩治李月 大概八点左右，沈父终于从吴队长家回来了。 “怎么样，大队长同意了吗？”虽然知道大队长是个难得的实在人，因该不会不同意，不过沈母还是担心的问了一句。 “都说好了，染染今晚就搬过来，以后就住在我们家了。” 沈文清依旧面无表情坐在那里，没说话。 “我还和大队长商量了一下，染染才来，身体也弱，干不了农活，就让染染去割猪草，公分少是少了点，可活清闲，再说我们家也不用染染挣公分。” “大队长能答应吗？”沈母有些忧心忡忡问到。知青大多吃不了苦，这个活在知情中挺抢手的，大队长为人正直，不一定会开这个后门。 “大队长同意了。”虽然是件好事，可沈父的表情却看不出高兴。 沈母看丈夫表情就知道有原因，又不好说出口，于是开口道：“染染，既然都说好了，现在就让文清和你一起去一趟知青院，帮你一起把东西拿过来，可以吗？” 东西不多，顾染一个人就能拿来，不过，她自然不会拒绝这单独相处的机会，加深一些认识也好。于是高兴地朝沈母点了点头，看向沈文清。 沈文清也自然不会拒绝母亲。 于是，二人一起朝青院走去。 “大队长不是都同意了吗？我怎么看你不太高兴。”二人刚走，沈母便迫不及待问道。 沈父叹了口气“大队长一听说就同意了，说染染下乡证明上有备注是烈士家属，理应照顾一下，听得我这心里不是滋味，要是有得选，谁要这照顾。染染要是听到，又该难过了。” 沈母闻言只是低头垂泪，既难过好友早逝，又伤心顾染年纪轻轻就失去双亲。 沈父伸手揽住沈母肩膀，默默安慰。 再说顾染这边，虽然得到了单独相处的机会，可顾染也不是能言善辩会活跃气氛的人，沈文清就更是话少的可怜，都是顾染说几句，回一句，气氛实在尴尬。 顾染只能偷偷在心里给自己安慰打气，看来攻陷大佬之路漫长啊，同志还要继续努力。 两人到了知青院，沈清文不方便进去，就在门口等顾染。顾染一个人进屋子里去收东西，顺便告知徐盼儿一声。 顾染刚进去，就看到徐盼儿着急忙慌的冲了过来，指着李月说道：“小染，李月偷你东西。” 李月在一旁心虚的喊道：“你少信口雌黄污蔑人，我就是看看，什么都没拿。” “你还有脸狡辩，我和李英姐一起回来的时候就看到你在小染皮箱里翻东西。” 顾染安抚了许盼儿几句，走到自己皮箱旁边看了看，发现里面确实被人翻过，不过里面只有些衣服，倒也没什么损失，就是有些气人。顾染心念一转，转身假装慌乱地说道：“我放在皮箱里的十块钱不见了。” 李月一脸震惊，气急败坏地叫嚷：“我没拿你钱，你胡说，对，就是你故意污蔑我。” 顾染看都懒得看她一眼，直接走出去找到沈文清，将事情经过简单告知，请他去请大队长过来。 李月看到顾染出去，还以为她去叫大队长了，吓得六神无主，看到不一会又回来的，以为顾染打算息事宁人，便带着三分讨好，七分理所应当说道：“顾染，我就是过去看看，这有什么，你不会这么小气，连看看都不给吧。” 徐盼儿刚想开口，被顾染阻止了。自己马上搬出去了，可徐盼儿还住在这里，李月这人又惯会恶心人，记恨上徐盼儿就不好了。所以，还是自己得罪吧。被无缘无故针对，恶心了这么多次，总该给她点教训了，不然实在咽不下这口气。 “你是个什么东西，你多大的脸啊。脸皮厚你去守国门呀，也算是物有所用，省得在这惹人厌烦。脑子是个好东西，我拜托你能不能带着脑子出门，不然我都没办法和你沟通，因为你听不懂人话。不能动别人东西这种事情还要我教你吗？那抱歉，我不是你妈，我没这个义务。你要是不知道，那就等警察来教你。” 沈文清领着大队长过来时，就看到顾染全开麦骂李月的场景。墨色的眸底闪过一丝异样的情绪，嘴角挂起一丝别有深意的笑容，一闪而逝。 李月被顾染一连串的话给说蒙了几秒，反应过来刚想破口大骂，就看到大队长已经站在了门口。脸上立刻带着楚楚可怜的表情，朝着大队长喊冤：“吴队长，你可要帮帮我啊，我真的就是去看看，什么都没拿，顾染她冤枉我。” 吴队长那表情，真是一言难尽，心里默默闪过无数吐槽。你看看这叫啥事，啥叫我就看看，这话和强奸犯说我就摸摸有什么区别。停！大队长叫停了自己跑偏的思维，严肃地看着李月“你说你没有偷钱，有谁能证明。” “那顾染说她钱被偷了也没人能证明啊。”李月还在一脸委屈的叫嚣。 大队长都快被她给蠢哭了“别人都看到你在那翻顾染的皮箱了，当场抓脏了，你还有什么可狡辩的。 “真的不是我，我没拿。”李月还在一边哭，一边喊冤，心里都快委屈死了。 大队长有些不耐烦了，也不再争辩，直接说：“现在就给你两个选择，要么，你把钱赔给顾染，向她道歉，这件事就到此为止；要么，就把你送回去警察局，你去那喊冤吧。”说完又问了顾染的意见，顾染不反对，也就这么办了。 “真的不是我拿的，再说我也没有这么多钱啊”听到要送警察局，李月嚎的更大声了。 大队长觉得自己真是一个头，两个大，心里的耐心都快磨完了。“这我不管，不还钱，就送警察局。” 李月还在那里哭哭啼啼，就是不愿意拿钱。 大队长耐心耗尽，正准备叫人把李月关去反省室，王志远就跑了进来，开口就道歉“吴队长，真是抱歉，我表妹不懂事，给您添麻烦了。”随后，又强硬地让李月还了钱，逼着她向顾染道了歉，终于顺利解决这件事。 顾染也是狭促，当着李月的面就把这十块钱交给吴队长：“吴队长，真是不好意思，刚下乡就麻烦你处理这样的糟心事，这样，这钱就留给村里的小学吧，用来帮忙减免村里家庭贫困又学习好的孩子的学杂费，特别是女孩子。” 大队长有些局促地接过了钱。这钱都够农村一家人一个多月的开销了，没想到顾染就这么捐了出来，想说些什么，最后也只是说了句“我代替村里的孩子谢谢你。今后在村里有啥困难你说一声，能帮的我都尽力。” 顾染语气真诚了不少“谢谢大队长，劳您费心了。” 第9章 搬入沈家 大队长走后，李月还想再说些什么，却被王志远强硬的带了出去。 顾染向李英和徐盼儿道了谢后，告知二人自己即将搬去亲戚家，平时没事可以来找自己玩。顾染在知青院的东西不多，三两下就收好装入皮箱中，向众人告别后，拎着皮箱向门口走去。 沈文清看到顾染拎着一个皮箱出来，挑了挑眉，没说什么，主动把皮箱接了过去。 空手走在一旁的顾染，此时终于后知后觉地感到了些许尴尬。就这么一点东西，让人跑了一趟，确实有些不好意思。可转念一想，自己不主动一点，两人怕是八百年都不会再有进展。 顾染正在东想西想，冷不丁听到沈文清用肯定的口气说道：“你和刚刚那人认识？你俩有仇？” 顾染还想装死：“怎么会，我这人一直都是与人为善，只是不知她为何突然偷我东西。” 沈问清看了顾染一眼，轻描淡写问实则带着几分狭促问道：“没有结仇，那你今天为什么坑了她十块。总不能是她想偷你东西？毕竟没偷到，也不见得你就因为这个为难她。” 沈文清看似只是随意一说，顾染却有些高兴，仰头问道：“你怎那么就确定我不是斤斤计较的人呢？” 不知为什么，沈文清觉得，此时的自己有些无法直视顾染的眼睛，里面有些灼人的情感。 顾染也算有点摸到沈文清的性子了，并不是真的要他回答，自顾自的吐槽道：“说来也有些无语，我们是在火车上认识的，当时大家聊天聊得好好的，她突然就针对我，像疯狗......” “咳咳咳”虽然被沈文清看到自己牙尖嘴利的一面，可突然在他面前骂人，还真是......让人难为情。 “无缘无故骂我，那我肯定不会忍气吞声，一来一回，就结下了梁子。可能下午我从箱子里拿东西，被她看到，让她起了贪心。” “也不知她对我怎么就莫名其妙有了敌意，明明之前互不相识的。”话赶话说到这，顾染突然有些感慨。 “人不是就这样吗，不会有无缘无故的好，可恶意的出现却不需要任何理由。”沈文清说这话时，表情淡漠，似乎只是随口一说。 顾染看着他凌厉的下颌线，显得那么冰冷而不近人情，可顾染却知道，他一定一个人受了很多委屈，并且，小说里沈文清的未来，还会经历许多悲惨暗淡的时光。这一刻，顾染想保护沈文清的使命感达到了最高。她想，若无法避免苦厄的到来，至少，也要让他不再是一个人去面对。 这感情来得莫名其妙，却如同燎原之势，难以遏制，顾染也不想遏制，本就是赚来的一生，她想勇敢一次，随心而活。 她紧跟在沈文清身旁，两人一起向沈家走去，路上光影明暗交错间，仿如看不清的未来，让人心生畏惧。可顾染却觉得，此刻的自己有了无限的勇气。 另一边，吴志远强压着怒火，拖拽着把李月拉到知青院围墙外的拐角处，将她甩了过去，开口质问道：“就这么一会你就给我捅了这么大个篓子，要不是我及时赶过去，你就要被人送去关起来了，你还真想去警察局，啊？” 李月刚刚赔了十元钱，这会正心疼呢，又听到自己喜欢的人吼自己，心里更委屈了，哭着说道：“我根本就没拿她的钱，都是那个贱人污蔑我的，表哥你不帮我，还骂我。” “你拿没拿还重要吗?你都蠢到偷东西时让人给逮住了，你觉得你当时说的话还有人相信吗。” “那就这么让那贱人就这么拿走我十块钱？我总共也才带着50块下乡，还是我妈背着我爸偷偷塞给我的，后面都还不知道什么时候寄钱来。” 王志远眼底闪过一丝精光，语气放柔了下来：“小姨最疼你了，肯定不会不管你的。今天这事先放一放，我们刚下乡，还要仰仗吴队长照顾，最近就不要去触他的霉头了。至于那个顾染，你放心，以后有的是机会收拾她。” 说着，还伸出手拉住李月，眼含深情地说：“都怪表哥没用，没能在云城找到一份工作，连累你陪我下乡来受委屈。表哥答应你，一定找机会收拾顾染，帮你报了今天的仇。” 王志远对付李月还是有一套的，三言两语就稳住她的情绪，还哄得她眉开眼笑。 “我相信你，表哥。”李月一脸感动，含情脉脉地看着王志远。 王志远也顺势装作感动的样子，将李月揽入怀中。只是在李月看不到的地方，眼中的感动变为了厌恶。 王志远实在是厌恶李月的愚蠢。让她求家里帮忙找份工作都做不到，害得他只能下乡，一路上还净找些麻烦，实在让人厌烦。 可王家家里穷，一家十口人全靠王父和王志远大哥两个人的工资养着，过得比农村都不如，王志远在家又不受宠，下乡后就只能依靠李月。李月至少家里有钱，所以，就算再厌烦，他也只能哄着李月。 两人到家时，沈母和沈父已将房间打扫出来了。顾染和沈文清一进门，沈母就拉着她的手去看房间了。全程被无视的沈文清被落在门口，第一次失宠，觉得有些不适应。 还没等他适应，就听到沈父催促他，“傻站着干什么，快点把染染的箱子送去。” 沈文清再次确认了，这是亲爹。 晚上躺在床上，顾染还有些不真实感。白天来沈家之前，她还在想着，从两家父母关系入手，慢慢和靠近沈文清，帮他避开瘸腿的命运，让他喜欢上自己，希望两人能组成一个幸福的家庭。 没想到现在自己竟然已经住到了沈家，人生果然奇妙。不过，顾染也感受到，沈母和沈父是真的疼爱“顾染”，就算自己是沾了原主的光，她也觉得高兴。 二姨母过世后，到今天，顾染才觉得，她又有家了。这个家里有她两世第一次心动的对象，有疼爱她的长辈。 为此，她愿意付出所有努力去维护这一切，她曾经梦寐以求的——家。 第10章 吴梅重生 “孙知青，最近怎么不见你那个小尾巴了跟着？”一大早，大家成群结队结伴去上工，队伍里，不知道是谁说了这句话，就听到周围人哄笑出声。 等到众人停止哄笑，才听到孙广才不慌不忙出声：“大家不要随意用这种事来打趣，有损吴姑娘的名声，我和她清清白白，大家都误会了。” 他解释得并不走心，眼底带着显而易见的得意，可见对于众人误会的场面乐见其成。 吴梅是霸道任性，惹人讨厌，可毕竟是吴队长的亲侄女，是吴家最小的也是最得宠的。因此，孙广才虽然不喜欢她，却也不明着拒绝。不但不拒绝，时不时还要吊着她，对她送来的东西也来者不拒，偏偏还要装作一副不得不收下的样子。 看书时，看着孙广才惺惺作态的样子，纵是顾染厌恶吴梅，也有些同情她。吴梅虽然恶毒，还害得沈文清残疾，可对孙广才却是掏心掏肺，不想却被自己喜欢的人肆意利用，甚至将她踩到了泥里。也不知这是不是就是所谓的恶人自有恶人磨。 别人打趣的吴梅，已经两天没有出门了。要是以往，她早就去缠着孙广才去了。可是自从前天早上出门不小心撞了头后，她就突然转了性子，闭门不出了。家里人也只以为她和孙广才闹矛盾了，并未多想。 可事实并非如此。吴梅确实是因为撞见孙广才和袁燕在少有人去的山脚拉拉扯扯，三人争执间，孙广才失手推了吴梅一下，导致她撞在树干上。当时只是头被撞起了一个包，不严重。孙广才也慌忙和吴梅解释，自己只是找袁燕借钱，二人发生了一点误会，并不是私会。很牵强的解释，吴梅相信了，二人也和好了，所以吴梅没有将这件事告诉家里，只说自己不小心摔地。 当天晚上睡觉时，吴梅只觉得脑袋昏昏沉沉，很快就不省人事，等待第二天再睁眼，就是从30年后重生回来的吴梅。 这两天在家里，吴梅都在琢磨要怎样报复孙广才这个狼心狗肺的男人，还有，怎样嫁给沈文清这个未来的富豪。 思来想去，觉得还是先去讨好沈文清比较重要，想要收拾孙广才，有的是时间。而且，曾经为了追求孙广才，自己名声也毁得差不多了，必须赶快去和他断掉关系才行。 这么想着，吴梅忍不住了，穿上鞋子就朝着田里跑去。心想，这会正是大家上工的时候，当着大家和孙广才断绝关系，一定能挽回我的形象。慢慢的，这件事过去了，我在多去沈文清面前晃晃，让他知道我对他有意思，他一定会很惊喜，毕竟我可是大队长侄女，我看上他一个坏分子地主阶级，是他的福气。 孙广才远远看到吴梅朝自己跑来，还以为是来送东西给自己的，还想着自己等会一定要再三推拒，在装作迫于热情，不得不收下，这事自己干过许多次了，已经很熟练了。心里正暗暗得意，就看到吴梅空着手跑到了自己面前。 孙广才暗暗皱了皱眉，刚想开口就被吴梅打断“孙知青，原来是我年纪小，不懂事，看到你们文化分子就盲目崇拜，给你造成困扰了，往后不会在了，也请孙知青自重，以后离我远点。”吴梅说话时，故意把声音放得很大，生怕别人不知道一样。 孙广才还没说话，旁边地里除草的吴红霞就站起来讽刺道：“吴梅，你也有脸说这种话，哪次不是你没脸没皮地去缠着孙知青，我都替你害臊。你现在倒打一耙，也真好意思。” 吴红霞本就喜欢孙广才，又见吴梅经常缠着孙广才，本就在心里恨她恨得牙痒痒了，这会见吴梅突然像失心疯一样说这些话，当然要抓住机会羞辱她。 “吴红霞，这有你说话的份吗？孙知青都没说什么，你就急着跳出来了，你不会对孙知青有什么非分之想吧。刚好，我不要的破鞋，给你刚好，你要就去捡吧。” 吴梅毕竟多活了十几年，说起话来没一点顾忌。吴红霞又羞又气，脸涨得黑红黑红的，憋了半天却半天说不出一个字，可见是气得够呛。 刘秀芳可不是吃素的，看吴梅这么败坏女儿名字，当即就破口大骂：“吴梅你这个不要脸的小贱蹄子，你当初像个狗皮膏药一样追在孙知青屁股后面的时候，哪像个好人家的姑娘。我看要说破鞋，你自己才是个破鞋，自己不要脸还想把脏水扣在我家红霞头上，没门。” 刘大红远远看见自己女儿又来找孙知青，就想来劝她回去，哪知过来就听到刘秀芳这么骂自己宝贝女儿，当即就和她吵了起来，后来越吵越凶，又有些人在旁边拱火，两家人竟然打了起来。 不过两家人打起来也不仅仅是因为今天的事。刘秀芳和刘大红原是带点远亲关系的堂姐妹，两人未嫁人前，关系还行，加上年纪相仿，也是时常走动的。可坏就坏在说亲时，好巧不巧，两人都看上了当时大队长家的二儿子吴勇，也就是现在吴队长的弟弟。 其实如果只是这样，两人后来到也不至于变成今天这样水火不容的关系。因为当时吴家家底还算丰厚，看上吴勇的人也不止这两姐妹。所以两人倒也不至于因为这事就翻脸。主要是当时吴勇其实先看上了刘秀芳，两家人也传出消息要订婚了。可刘大红不甘心，私下偷偷约了吴勇出来，两人成了好事，刘大红家里闹到吴家，最后，吴勇娶了刘大红。 经此一事，两家虽未闹翻，但也不再来往。 可是人生总是充满狗血，第二年，刘秀芳嫁给了吴勇堂弟。仇人见面，分外眼红，这些年间，两家人也是摩擦不断，今天这件事，不过是催化剂。 旁边许多人围观两家人大家，竟然没人上去拉架，由此可见，两家在村里是多讨人厌。直到吴队长听到消息过来，才让人将两家人分开，教育批评了一通，又扣了些工分，才算解决这事。 不过今天过后，两家人也算彻底反目成仇了。 吴梅心里也是恨毒了吴红霞，本来想借助今天主动和孙广才断绝关系这件事，实现自己一箭双雕的计划，既能摆脱他，又能挽回自己的名声，可都被多管闲事的吴红霞破坏了。自己也成了村里的笑话。 回到家后，吴梅将自己关在房间里，她的眼底满是疯狂，一个恶毒的计划在她心里成型。吴红霞，你敢坏我的计划，我也不会让你好过。 第11章 难以靠近 顾染早上起来就和大队长请了假进城，准备去镇上的邮局拿下乡前寄的包裹，不知道自己错过了一场关于吴梅的好戏。 沈文清一脸困意坐在前面赶牛车。 他昨晚夜间出去了一趟，最近不是农忙，他正准备今早补个觉，就被沈母给叫起来了，这就算了，还要嘲讽了几句“这么个大小伙子，年纪轻轻的，也不知道怎么睡得住，让人知道我们家有个懒汉像什么样子。快起床，起来陪染染去镇上一趟。” 沈文清脸上没有表情，却悄悄在心里翻了个白眼，心想最后一句才是重点吧，再次对自己失宠后的地位有了清晰的认识。 顾染看书时就知道沈文清这会在做黑市倒卖，也知道他晚上要出去倒腾货物，本想着自己去就可以了，到了镇上，刚好找个没人的地方放出自行车，就说是寄过来的。至于行李，可以借用一下村里的牛车，回来时给赶车的吴大爷点钱就行。 不过沈母不同意顾染一个人出门，说不安全。“听说附近几个公社近几年都失踪了好几个漂亮的女知青了，就我们青山公社，前两年就有个文文秀秀的女知青，进了趟城里就再也没回来，她家人也赶过来找过，可警察都没办法，她父母人生地不熟的，去哪里找，最后只能无功而返”。 沈母说时一脸唏嘘。 “那后来找到了吗?”顾染虽然这样问，可心里却已经有了答案。后来网络覆盖的时代，想找个人都不容易，何况是这会，想找人更是困难重重。 “一直没有找到。后来警方找到线索，说应该是被人贩子给拐卖了，找了许久也没个消息，这件事也就不了了之了。那伙人贩子也还没找到，现在村里都不敢让女孩子一个人出门了。” 沈母一脸严肃，加重语气对顾染叮嘱道：“染染，你一个人可不要出门，你要有事就找姨母，姨母陪你去，或者找你伯父或文清，一个人出门肯定不行。” 顾染点点头，将沈母的话记在了心里。原来觉得遥远的事发生在自己周围，立刻让人有了一种毛骨悚然的感觉。顾染还是很爱惜自己小命的，打定今后绝对不一个人出门了，一定找个伴。 本来还想着，等熟悉环境以后，就去黑市看看能不能找机会出售空间了的物资，顺便看看市场需求，可以时不时去卖点物资，存点钱，买些店铺房子，改革开放后也能过上，坐等收租的美好生活。 现在看来这条路是行不通了，等后面再看吧，看看能不能和沈文清合作。现在也不缺钱用，就老老实实先苟着。 现在时机不对，自己也没沈文清的脑子和胆量，还是小心为上。 两人到镇上就直接去邮局拿包裹了。 看着车上小山一样的包裹，饶是见过许多大场面的沈文清，都控制不住隐晦地看了顾染一眼。这要拉回村里去，还不得引起轰动。 顾染没注意到沈文清的视线，只是暗暗庆幸，还好没有一个人来拿，不然累死都搬不完，寄的时候分几次寄的，现在一起拿，没想到有这么多。 想到后面来镇上一次也不容易，就打算再去供销社逛逛，她看沈家一家三口衣服鞋子都很破旧了，都是补丁上面又有补丁，她打算每人买两套衣服给他们换着穿。 顾染也明白，沈文清做着黑市生意，沈家肯定不缺这些东西，这么做不过是因为黑市生意不能让外人知道，而且沈家虽然没有被打成坏分子，毕竟顶着地主的帽子，不好太招摇。村里都穷，若沈家过得太好，难免惹人眼红，招来祸事。 不过她卖给沈家就不用担心了，村里就算眼红，东西也有了正规来处，不会惹人怀疑。‘ 沈文清在外面，顺便看着包裹，顾染进供销社一顿扫荡，不一会就抱着一堆东西出来。沈文清随眼扫去，是灰蓝、深蓝、土棕三种颜色的布料，一看就卖给自己家的。还有几双解放鞋，一看鞋码就不是顾染能穿的。 顾染看到沈文清的视线，便开口解释道：“我刚来，这些东西就算是见面礼，以后还要麻烦文清哥你们照顾呢。” 沈文清没说什么，伸手从裤包里掏出三张大团结和一些布票，伸手递给顾染。才开口道：“这些钱你拿着，你有这片心我心领了。不过你一个女孩子下乡，身边还是要留些钱傍身，再说我一个大男人，怎么能让你出钱。” “这可是我的一片心意。”顾染放低了声音，语气显得有些可怜兮兮。 “那这样，你收下这十块，我爸妈的就算是你孝顺长辈的，我的我自己付钱。”沈文清一脸坚持，仿佛不接钱，他就不要这些东西。 “那好吧。”看着沈文清的样子，顾染知道这钱是非收不可了，她面上失落的接过钱，心里却在疯狂吐槽。沈大佬可真绝情，亏我卖力在这装可怜，竟然都没用，真是个铁石心肠的男人啊，算你有原则，行了吧。 不过，顾染虽然面上一副失落的样子，心里却并不怎么在意。 沈家地主阶级的成分，就注定了他们一家在村里的日子肯定不会安宁，所以顾染再送东西之前就做好了心里心里准备，现在这个结果，再她的接受范围之内 沈文清不知道顾染的心理活动，他这么做只是因为他不习惯欠别人的人情。 自从沈父沈母失去工作回乡后，他看过太多丑恶的嘴脸。特别是沈父受伤后，也有些亲戚和同村人借钱给家里渡过难关，他当时还觉得人间自有真情在。 可当后面还完钱后，这些人中的一部分还在以当时的人情为要挟，想不断从沈家获得好处时，他才看清，所谓的好意，不过是别有所求，甚至是恬不知耻地不断索求。 从十六岁担起家庭重担后，在黑市摸爬滚打，在村里因成分问题受尽白眼，他已经不是曾经那个一腔赤诚的少年了。 所以，比起你来我往的人情世故，他更喜欢钱货两清这样干脆利落的关系。 该拿的东西都拿了，该买的东西也都买了，两人正准备打道回府，就听见一个皮肤黝黑，骨相略显粗狂的年轻男子朝着沈文清叫了一声“老大”，脸上带着肉眼可见的惊慌，朝着马车跑来。 第12章 偶遇人贩子 吴彪老远就看到一向不近女色的老大拿出三张大团结给他对面一个长相明艳娇媚的女人。老大“一脸深情”地注视着对面，那女人立刻露出了“娇羞”的表情接过了一张大团结。 虽然那个女人不太贪心，只拿了一张，可哪有第一次见面就问别人要钱，肯定是骗子。她一定是想以此得到老大的好感，来骗取更多的钱。 吴彪瞬间觉得自己责任重大，肩负着拯救被美色所迷惑的老大的任务。于是老远冲了过去。 沈文清看到吴彪惊慌失措地朝自己跑来，以为是黑市的生意出什么问题了。正准备细问，就听到这个憨货大声喊道：“老大，这女人就是个骗你钱的骗子，你千万不要相信她啊。老大你相信我，这种事我有经验，一见面就拿你的钱，肯定是骗子啊。你千万不要被她的样子给骗了。老话说得好，越漂亮的女人越危险，何况她还这么漂亮，肯定更危险啊，老大～” 顾染“......”这位兄弟，你这让我很难摆表情啊。 “吴彪，看来你很闲，才会跑到我面前来唱大戏，是吧。”沈文清似笑非笑的打断了吴彪的话，说道最后两个字时，甚至还放轻了声音，显得有些温柔，吴彪却吓得心肝一颤。完了，戏演过了，老大生气了。 看着吴彪老实地闭上了嘴，沈文清才转身对顾染说道：“这是大队长的小儿子吴彪，性子有些跳脱，你不用理会他。我和他有点事情要去处理，半个小时就回来了，你就在这里等我，别走开。” 顾染眉梢荡开笑意，乖巧地点了点头。 沈文清和吴彪走远后，顾染才收回目光。好你个吴彪，我记住你了。 吴彪突然觉得背后一凉，一个哆嗦，耸了耸肩。 吴彪实在好奇，想了想，还是问道：“老大，真处对象啦，还找了个这么漂亮的对象，不鸣则已一鸣惊人呀老大。” 沈文清凉凉地看了他一眼“你这话在我这说就算了，要是让我妈听见，看她削不削你。她是我妈好友的女儿，也算是我的妹妹，她到这边下乡，以后就是村里的知青了。” 想了想，又解释了一句：“刚刚她帮我爸妈买了些布和鞋子，我拿钱给她。” 吴彪一副原来如此的表情，嘿嘿傻笑了两声，心里却疯狂大喊，不信。 “昨天入手的那批粮食，黑山县那边传消息来说能全部吃下，今晚你和我去一趟，和他们谈一下价钱。” 说起正事，吴彪收起嬉皮笑脸，认真道：“那边往次最多吃得下一半，这次突然全部要，会不会有炸，想黑吃黑？” 沈文清摇了摇头：“就这么点东西，他们不至于眼皮子这么浅。再说两边也不是第一次合作了，我们毕竟是走许哥底下的路子和他们交易，他们虽然是对面管，但也不可能因为这点东西得罪许哥。而且，我听说那边最近发了一笔横财，应该是用那笔钱来扩大交易。” 吴彪有些糟心地撇了撇嘴。那黑心的孙子，不知道又去赚了什么黑心钱。 说起许哥，吴彪突然小声问道：“老大，听说春省这边的黑市一半是许哥管，管另一半背后靠山是市长的小舅子，你说许哥背后的靠山是谁？” 沈文清蹙了蹙眉头，有些头疼道“你都不知道，我会知道吗？知道那么多，对我们没什么好处。”知道吴彪有分寸，提点了一句也就没多说了。 说话间，两人来到一处破败的房子外面。 顾染一个人坐在牛车边等着，东看看，西瞅瞅，对这个年代的一切都感到好奇。 背后突然传来阵阵小孩子的哭喊声和大人的责骂声，周围已经围着许多人，顾染看不到里面的情景。她以为是哪家孩子调皮，大人在教育小孩子，也就没有在意，下意识看了一眼就移开目光。 只是哭喊声越来越大，还穿插着几句“我要回家，我要妈妈。”顾染觉得不对劲，又仔细看了几眼，小孩子呼救的声音穿透了人群，夹杂着恐惧与无助，瞬间吸引了林浅的警觉。 她立刻从牛车上下来，循声跑了几步，反应过来牛车没人照看，又掉头回去，着急的四处张望，突然一个熟悉的身影闯入眼帘，是李英！她站在一个小巷子口，视线紧紧盯着人群里面，神情有些紧张和愧疚。 顾染连忙跑过去，出声叫住她。看到顾染，她眼里快速闪过一丝惊讶和慌乱，很快隐去，脸上露出一贯的腼腆。 顾染心里着急，没有细想，语调快速地请求李月帮她看会牛车，得到答复后，转身就朝人群中跑去。 顾染好不容易挤进人群里面，就看到一个五六岁的小女孩正被一位五十岁左右的妇女拖拽着。妇人用带着怒气又宠溺的口吻哄着小孩子，而旁边还有一个30岁左右的男子，手里抱着一个三岁左右睡着的小男孩，在旁边向大家解释“这是我家孩子，虽是个女孩，却一直被我妈娇惯着，这不，还把脾气养大了。今天她做错事，我妈不过是说了她两句，就在这闹脾气，闹着要找她妈，可她妈在家里带她刚出生弟弟。咋讲都不听，这娃真是不懂事，给大家添麻烦了。” 顾染仔细打量两人，没有发现有什么问题，看上去就是很质朴的农民。顾染视线向下看，眉头不由自主地皱了起来，又看看男人怀里这么大动静都没醒的小男孩，眉头皱得更紧了。 这显然是人贩子在作案。 顾染没有立即冲上前去，她深知单凭一己之力难以直接对抗两人，救下两个孩子，并且其他人也不会相信自己。 她迅速环顾一眼四周，找到外围一个看起来比较老实的中年男子，拿了1元给他，说她的手表被里面的那个妇女强抢了，还不还，那个小女孩就是看见并说出来，被她奶奶打了才闹脾气。让他帮忙去报公安，就说有人当街抢劫，事成之后再给3块。 中年男子拿着一块钱，乐不可支朝着公安局跑去。 第13章 智斗人贩子 回到人群里面，顾染看到男人脸上已经满不耐烦，朝着妇女使了个眼色，准备将怀里的男孩交给妇女，他来拖小女孩。 顾染不再迟疑，深吸一口气，稍稍压下心里的恐慌，快步走到小女孩旁边，故意装作是刚巧路过的行人，高声说道：“哎，你们怎么能这么拖孩子呢，孩子的手多嫩啊，这么拉很容易伤到，孩子闹就哄哄嘛，奶奶哄自己的孙女都哄不住吗？不行就让我来试试”说着就准备去抱小女孩。 顾染语气中带着关切和埋怨，仿佛一个热心路人，实则眼角余光一直注意着人贩子的反应。 男子看到顾染要去抱小女孩，立刻上前挡开顾染，眼里满是防备，暗藏着狠毒。顾染余光看到男子朝自己撞来，整个人顺势倒下，故意将带着手表的右手砸在地上。“咔嚓”，手表上的玻璃碎了。 顾染装作生气地站起来，像个泼妇一样指着男人骂“你有病啊，我帮你哄孩子，你不领情就算了，还弄坏我手表，我才新买的手表啊，就被你给弄坏了，你陪我手表。” 男人沉着脸站在一旁，低垂着头，眼睑下垂，看起来一副老实人受欺负的样子。可没人注意到，他垂下头时看了顾染一眼，那样子犹如毒蛇吐信，看得顾染汗毛直立，却只能撑着头皮，仍然怒视对方。 一个围观群众突然出声，自以为正义地开口，说这个男人也不是故意的，就不要欺负老实人了，叫顾染不要无理取闹，放他一马。 周围一些不明就里的人还在一旁附和。 顾染都快被他这副自以为是的丑样给气笑了：“是，我无理取闹，我就欺负老实人，怎么了，看不惯，看不惯你帮他陪啊，也不贵，上海石英手表，有票陪我100块，没票陪我200块。”接着，放大音量接着说：“大家快看啊，这位正义人士要帮这位老实人赔钱啦，简直就是雷锋再世，是我们学习的榜样啊。大家快看啊，看过来。”随着顾染大嗓门一顿叫喊，那个围观群众脸色涨成了猪肝色，手指着顾染，却不知说什么。 顾染气定神闲地接着说：“你是正义人士，就爱助人为乐。我就是一俗人，我也没这觉悟，所以，该赔我的，一分都不能少。” 那男人一看刚才还附和自己的那些人，现在正一脸看好戏的表情看着自己，心里暗骂这些人墙头草。转头一看顾染正盯着自己，仿佛在催促自己赔钱，立刻心虚移开眼睛。看到自己刚刚帮的那男人仍然低着头，那妇女则是一脸期待的看着自己，恨不得自己立刻掏出钱来替他们把钱赔了。 男人肠子都快悔青了，暗恨自己刚才嘴贱，为什么要开口说话。 那男人只觉得站立难安，转身挤出人群，灰溜溜地走了。 顾染没管那男人，把视线转回人群中间的男人和妇女身上，嘴里还不忘耍无赖似的说：“反正今天我就是要我的表，欠债赔钱，破坏赔偿，天经地义，谁要是还想仗义发言，当这个正义人士，谁就帮他们还钱。我也不挑，谁还我钱都可以。” 围观群众：“......” 看到帮自己的人走了，周围群众也都没吱声了，男人还是没有出声，仍然低头思虑对策。却悄悄使了个眼神给他旁边的妇女，那妇女立刻开口叫冤：“也不是我们叫你来帮忙的，这怎么能怪在我们头上，况且，我们就是本本分分的农民，哪有这么多钱啊，这是要我们的命啊。”那妇女说完，就干嚎起来，双手还不忘紧紧抓住那个小女孩。 顾染：“......那我手表谁赔我，不管，赔钱。” 妇女：“你这小姑娘心咋这么狠，你是要逼死我们一家才高兴吗？” 顾染：“不管，赔钱” 男人：“.......” 妇女：“......我身上只有25块钱，这是我们家全部的积蓄了，多的一分都没有了。” 顾染：“赔钱” 妇女：“.......” 围观群众：“......”这人是铁石心肠吧。 一些围观人员虽然觉得顾染做的过分，可经过刚才那件事，大家也不敢轻易开口了，就怕惹火上身。 这时，一直低头沉默的男人突然抬起头来，眼神凶狠地看了顾染一眼，又瞬间变成一副老实人的样子。 顾染一边心惊肉跳一边在心里吐槽：“......”有这变脸绝技，当什么人贩子，当演员不比人贩子好吗？ 男人一副被逼无奈的样子：“我们身上实在没钱了，要不这样，我把我闺女留在这，我和我妈回村里去凑钱，凑到钱我们立刻送来。” 周围人这时也出声附和。 顾染衣服油盐不进的样子：“哦，把女儿压在这，到时候你们跑了，我又赔钱又要替你们养孩子，你看我像傻子吗?” 两人拿顾染这副滚刀肉的样子没有办法，说又说不过，装可怜也没用，也不能直接跑路，那不是直接告诉别人自己有问题，引来警察就不好了。 可掏200块给顾染，两人也舍不得。卖了这两个孩子，还要把赚来的钱上交一半，剩下的都不够这200块，白忙一场，还要倒贴钱，两人可不干。 事情一下陷入了死循环。男人狠了狠心，朝那个妇女又使了个眼色，妇女不太高兴地撇了撇嘴。 顾染看着二人的互动，心里铃声大作，瞬间紧张了起来。 公安到底什么时候来啊，她快撑不住了。 “小姑娘，要不这样，我老婆子带着我孙女留下，让我儿子回去凑钱。”那妇人不太乐意的开口。 顾染心知不能再拖延下去了，那男人的手已经悄悄放到腰处了，再逼可就要出事了。救人重要，自己小命也重要。 看顾染没出声，围观群众里又有人忍不住出声：“小姑娘，可以就行了，人家手里没钱，你总要让人回去凑一凑，不然你把人留这也没用啊。” 顾染态度依旧嚣张：“那万一他跑了，我岂不是叫帮他养女儿，还要帮他养老母，这不妥妥冤大头嘛。” 顾染看着男人腰间越握越紧的手和逐渐不耐烦的脸，话音一转：“除非把那个男孩也留下。” 两人同时抬头看着顾染，目露探究，眼神逐渐变得危险。 顾染仿佛没有察觉般继续说道：“女儿和老母亲都可能会被抛弃，可儿子却是全家的心头宝，只有这样，我才能相信你们会还钱。” 两人不知信没信顾染的说辞，低头在一起窃窃私语了几句后，男人转头看着顾染，刚准备说些什么。这时，刚才去帮顾染报警的男人冲了进来，就对顾染说道：“警察我帮你叫来了，3块钱你等会记得给我。” 顾染看着眼前一脸急切的中年男子，心想：坏了。立即转头去看那两个人贩子 第14章 抓住人贩子 两人面露惊慌，男子抱着小男孩迅速朝左边跑去，妇女迅速放开小女孩，向着右边逃窜，周围的人面对这突如其来的变故，都呆住了，没有反应过来。 顾染惊魂未定的走到小女孩旁边安抚她， 顾染立刻指着人贩子朝着公安大喊，“公安同志，他们是人贩子，那个小男孩是他们拐来的，还有，他们手里有刀。”她第一次经历这样的场景，内心慌乱无措，更本无法静下心来组织语言，只能想到什么就说什么。 好在这些公安很给力，虽然不知道抢劫案怎么突然变成了人口拐卖，还是迅速做出反应，分成两队，朝着两人追去，留下一人向顾染询问经过。 公安已经朝着人贩子追去，顾染缓缓从刚才那种突如其来的意外中缓过神来，她第一次感受到“心快要从喉咙里跳出来”的感受，这会冷静下来，几乎要哭出声来，但看着公安旁边小脸煞白，双眼满是恐慌显然是被吓怕了的小女孩，还是强撑着走过去，蹲下身轻声安抚她。小女孩应该还记得刚刚是顾染救了她，一下子扑到顾染怀里，放声大哭。 好不容易安抚住小女孩，将她交给一个刚过来的女公安，顾染就去一旁向另一位公安说明情况。 其实也不用说什么，大概的情况公干已经从周围群众了解的差不多了。李公安好奇的问顾染：“你怎么发现他们是人贩子的？” 他实在好奇，根据周围群众所言，这两个人贩子打扮的和一般农民没有区别，普通人很难看出来他们是人贩子。 顾染刚准备说话，就听到后面传来沈文清的声音“你没事吧？” 顾染连忙转身，抬头望去，只见沈文清正身长玉立的站在她的面前。他眼神中透露些许零星的关切，顾染仿佛瞬间找到了依靠，眼泪瞬间溢满眼眶。明明刚才还勇敢的智斗人贩子，坚强的处理后续事情，可这会看到沈文清，却觉得委屈，是受到惊吓后，看到内心渴望的人的委屈，希望他能安慰自己。 可顾染知道，沈文清现在还不喜欢自己，以他冷清的性格，问出那句关心已经是极限了，他不可能会安慰自己，所以她只是委屈的看着他哭，以此努力平复着慌乱的情绪，并没有做什么多余的动作。 沈文清看着对着他哭的委屈的顾染，一向冷硬的心肠突然生出了些许愧疚感。其实刚才顾染叫人去报警，拖延人贩子的过程他都看到了。刚开始只是觉得很感兴趣，想知道顾染会怎么做，也就没有着急进去，只是人群中观望。 只是看着看着，感兴趣的心思消了下去，突然间，他觉得人群中间簇拥着的顾染，瞬间变得耀眼起来。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对顾染的看法会产生转变，正当他分心思考时，就听到顾染说人贩子逃跑了。 他只能压下疑惑，连忙跑去帮公安追人。这镇上的路他熟悉，知道哪里可以抄近路阻拦。好在有惊无险，顺利抓住了两个人贩子，救出了小男孩。 抓住人贩子后，他就立刻跑回去找顾染了，明明刚才都看到了，顾染并没有被人贩子伤到，可还是下意识的问了一句。问了之后又觉得自己莫名其妙，多此一问。就看到顾染对着自己哭了，沈文清又有些愧疚，刚刚自己是不是应该再点进去帮她，她一定被吓到了。理智上来说，这种想法是错误的，毕竟自己当时进去，不仅帮不上忙，可能还会引起人贩子怀疑。可情感上又觉得愧疚。 可能是因为这种愧疚感，他做出了自己都疑惑的动作。 看着对对着自己哭的很伤心的顾染，沈文清上前一步，伸出右手轻轻拍了拍顾染左肩胛骨区域，轻声安慰道：“没事了，人贩子已经被抓住了。” 顾染其实情绪已经平复的差不多了，这会看到沈文清突然安慰自己，控住不住自己表情，惊讶的抬起头看着沈文清。 李公安：“......”我是不是不应该在这里。 沈文清做完这个动作就后悔了，不知道自己今天怎么了，老是做一些奇怪的行为。本来就有些尴尬，刚想放下手，一低头就看到顾染震惊的看着自己，瞬间后退一步，尴尬的放下手，强装淡定。 两人之间气氛一时有些尴尬。 顾染也知道自己刚刚不应该那个表情，这不，把人整尴尬了。为了缓和气氛，她连忙去回答李公安刚才的问题。 “李公安同志，其实我发现这件事情也是个意外。刚开始我以为是哪家父母在教育不听话的孩子，也就没有太在意，直到听到小女孩哭着说要找妈妈，我才觉得不对劲，过去看了看。” 说到这，顾染露出一副后怕的表情，接着往下说：“进到里面，听到那个男人的解释，其实也就打消了我的疑惑，可当我视线不小心看到他们鞋子时，又警惕起来了。” “他们的鞋子有什么问题吗？”李公安破壁机带的问道。 “也没什么特别的，就是他们的鞋子太干净了。” “换一双干净的鞋进城不是很正常吗？”李公安不解。 顾染笑了笑，接着回道：“您因该是从小生活在城里，所以不知道，农村到城里，就算做牛车，也会走到土路，所以就算是换了干净的鞋子，鞋底也会有泥，可那两人鞋底没有。” 李公安还想再说什么，却被沈文清打断了：“公安同志，我们还有是，这边还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吗？没有我们就先回去了。” 沈文清也不知道为什么么，看着两人有说有笑的交谈，心里非常不舒服，于是出声打断了两人的交谈。 “没事了，你们二位有事可以先去忙。” 顾染向李公安告别后，二人转身朝牛车走去。 第15章 袖手旁观 那中年男子怕是看到自己闯祸了，也没再缠着继续要那3块钱，不知道什么时候偷偷溜走了。 两人回到牛车旁边，李英还在那儿守着。 “李英姐，麻烦你帮我守着这些东西，真是太感谢了，这些糖算是我的谢礼，你别嫌弃。” 李英腼腆一笑，又迅速低下头，轻声婉拒道：“你也是忙着去救人，我帮忙也是应该的，怎么能要你的东西，你别客气。” 她声音停顿了一下，才接着问道：“刚刚那两个孩子怎么样了?” 顾染还要再给，可看她坚持必要，也没强求。 “已经没事了，那个小男孩的父母已经去公安局报过案了，公安已经送他回去了。至于那个小女孩，不知道和谁来的镇上，她现在受到惊吓，什么也问不出来，只能等她稳定下来再说了，现在也已经送去公安局了。 “那个小女孩是苏知青的女儿”李英低垂着头，顾染看不到她的脸，要不是两人站得近，她都不知道能不能听到这句话。 “那个女孩你认识？””顾染有些惊讶，疑惑地问道。 李英没有说话，只是点了点头。厚重的刘海挡住了她的眉眼，顾染看不清她的表情。 顾染皱着眉头盯着李英看，有些想不明白，刚刚那两个人贩子拖那个小女孩时，李英就在旁边，既然认识，为什么当时不上去制止。 可这件事她也不好多说什么，李英袖手旁观的原因她并不知道，所以也不好评判什么。只是转身对沈文清说道：“我现在去把这个情况和李公安说一声。” 沈文清制止了顾染：“我去说吧，苏知青前几年在我们村，她的情况我比你更清楚些，我去说更合适些。” 顾染一听，点了点头。沈文清还是挺热心的嘛。 沈文清径直朝李公安走去，顾染转头看向还在低垂着头的李英。她好像总是垂着头，存在感不强，很容易让人忽视。 “李英姐，等会我们赶牛车回村里，要一起吗？” 李英小心翼翼地抬起头，怯生生的看了顾染一眼，又快速低下头，摇了摇头，小声说道：“我和袁燕姐一起来的，我等会还要去找她，和她一起回去，你们先走吧。” “那好吧。”顾染也是担心她一个女孩子回去不安全，既然有伴，她也就没有多说什么。 另一边 李公安看着沈文清又走了回来，戏谑道：“不陪你那哭鼻子的小女朋友，来找我做什么，怎么，舍不得我。” 李公安名叫李明华，是沈父小学同学的儿子。沈父刚回来时，他和他父亲一起来过沈家，两人有过一面之缘。只是碍于沈父的身份，两家来往不算密切。倒是后来沈文清来城里，两人又见过几次，也算有了些交情。 沈文清白了他一眼，纠正道：“别胡说，她是我父母好友的女儿，算是我妹妹，你说话正经点，一个公安，一张嘴就像街头混混。” 李明华被沈文清噎了一句，也没在继续打趣。 这时，沈文清才三言两语将刚才的事说了一遍，李明华了然地点了点头“行，我知道了，一会我亲自送那小女孩回去，在了解一下情况。” 正事说完，沈文清正打算走，就被李明华叫住：“哎，先别走啊” “还有事？”沈文清有些疑惑地看向他。 “也不是什么大事，我就是奇怪，刚刚那女孩，哦，也就你那妹妹，就因为那两人鞋底，就认定他们是人贩子？这咋看都有点不靠谱啊，毕竟什么事都还有万一嘛。”李明华还是觉得有些过于武断了 沈文清目光平淡地看着他：“首先，她不是公安，猜对了，救人一命，猜错了，也没多大影响；其次，她远比你想象的细心，并不武断。” 李明华“......”就这你还和我说是妹妹，呵呵，情妹妹还差不多。 沈明华没理会他眼里的吐槽，接着说道：“那小男孩那么大动静都没醒，她猜到被下药了，所以才断定是人贩子。” 沈文清回到牛车旁边，李英已经走了。 顾染主动说道：“李英说她和袁燕姐一起来的，就不和我们一起回去了。” 马车走出一段路后，顾染还是没忍住，问沈文清：“李英和那个苏知青有仇吗？” 沈文清不明所以，迟疑着回道：“苏知青六年前就嫁到隔壁村了，李知青去年才来的，两人应该没什么机会结怨。” 沈文清平时不是上工，就是去黑市，不太关心村里的八卦，所以这会说的有些不确定。 顾染一个人也想不出个所以然，这会看沈文清有问必答，很好说话的样子，索性将今天中午那件事讲给他听。 沈文清听后，却是平静的说道：“会不会一开始你就猜错方向了，有可能她只是害怕，所以没有上前。” 闻言，顾染愣了一下，是啊，也有这种可能，保全自己，也是一种选择。 看顾染没有反驳，沈文清接着说道：“站在她的角度来说，就算她跑出去阻止，周围的人也不一定会相信她，她可能不但救不了那个小女孩，还会搭上她自己，毕竟人贩子大多穷凶极恶。这种情况下，她害怕不是人之常情吗。况且，”不是人人都有你这样的勇气。 这句话沈文清没有说出来。 顾染下意识接到：“况且什么？” “况且，不是人人都像你这么蠢”沈文清瞥了她一眼，面无表情说道。 顾染：“.......”自己为什么要多嘴，问这一句。 “不过”沈文清话音一转，接着说道：“你的猜测也有可能，毕竟那小女孩确实是单独一个人出现在镇上，一定是有人带她去的。知青之间的事我不太清楚，可以回去问问我妈，她知道的更多。” 顾染闻言点了点头，不再说话，不知心思跑去了哪里。 牛车上一时间安静下来，沈文清反而有些不习惯。 沈文清不是话多的人，和别人在一起没话说安静地待着，也不会觉得尴尬，可这会车上安静下来，反而觉得有些奇怪，感觉心里痒痒的，仿佛有什么东西正在破土而出。 第16章 沈家大变样 两人到家时，沈父沈母已经去上工了，午饭在锅里热着。顾染心里一暖，这种被人记挂的感觉，真的很美好。 饭桌上只有两人，气氛却和在牛车上时截然相反。 顾染不再纠结李英的事，叽叽喳喳和沈文清讨论着自己带来的东西怎么归置。沈文清也一反常态，一改沉默是金的样子，时不时回应几句。顾染也是个会顺杆爬的，说得更起劲了。 “原来家里的柜子我都卖了，我想重新打个柜子放在床尾放置我的两个大箱子，还想打一张书桌，凳子做成小型收纳柜的样子，村里的木匠可以打吗？” “书桌你能画出来吗？” “能画，不过不专业” “没事，可以做，村里有个老木匠，手艺很好，有图就行。” “我把家里厚实的被子都带来了，一共四床。我一个人也用不了这么多，给姨母他们一床，你一床。” 沈文清抬起头来就想拒绝，可看到顾染满含期待的眸子，拒绝的话怎么也说不出口，假装淡定地点了点头，垂下眼睑夹菜，此时只有他知道，他的心如擂鼓般急促跳动，仿佛要从胸腔中蹦出来。 吃完饭，顾染去洗碗，沈文清卸牛车上的东西，顾染洗好碗，收拾了一下厨房，沈文清基本把东西都卸下来了，都堆在院子里。 看到顾染出来，对她说：“你先拆着包裹，我去吴大爷那里还牛车。” 顾染在屋子里应了一声，再出来，沈文清已经走了。 七十年代的快递，寄到春省，一件9元，顾染将东西分两次寄，所以每个包裹都非常大，外面用一块油布包着。 顾染用剪刀将油布裁开，将里面的东西一一摆开放在地上，自己的东西则放进了房间里。看着满地的东西，顾染开始分门别类的收拾，放回家里。 顾染将空间里复制的大米、白面、麦乳精和奶粉各拿出三份放进储物柜子里，柜子基本就满了，顾染也就没有在拿出来，再多也要惹人怀疑了。随后又从空间里拿出三个台扇，三个收音机，三间卧室，一间一个台扇，自己留一个，剩下这两个收音机，一个给沈父沈母，一个给沈文清。 顾染不爱听收音机，可想着电视暂时不方便拿出来，有个收音机解解闷也不错。 黑白电视机，缝纫机，自行车都太大了，又重，包裹虽然看不到里面，可沈文清卸包裹时对重量有感觉，拿出来肯定会被怀疑。 虽然自己决定后面和沈文清一起合作卖空间了的物资，空间这个秘密肯定瞒不住，但绝不是现在暴露。两人现在还没有感情基础和信任，还不是时候。 沈文清回来时，家里简直大变样。储物柜里放满了细粮和营养品，每个房间都多了一个台扇、收音机、一床被子、一些布料和两双鞋子。沈文清看了看房子里的东西，又看了看顾染，一时之间竟然不知道要说些什么。这是把家都给搬来了吧。 同样震惊的还有沈父沈母，刚进屋子时，他们甚至以为进错地方了。 这时顾染已经用今天拿出来的白面，和早上沈文清和吴彪离开后带回来的肉，包了一大盆包子。现在天气冷，放两天没事，大家起来上工还能热了当早点。 春省这边上工早，这边的人都是饿着肚子去上工，中午才午饭。顾染觉得，饿着肚子去干活，自己可不行，根本挺不住。 沈母沈父还没从屋子里的变化回过神，又被这一大盆包子给震惊住了。 这年头，米面和肉都是稀缺货，农村基本要到过年过节才会吃上一些解解瘾，谁不馋啊。沈家虽然沈文清在黑市做生意，不缺这类吃的，可这些吃的都有香气，村里人多眼杂，一吃准被发现。 沈家贫困村里都知道，所以沈文清虽然能弄来这些东西，沈家却不敢做了吃，不然，被发现就可能暴露沈文清在黑市做生意这件事。 因此，沈家的吃食和村里人差不多，都不算好，细粮和肉也是过年过节才吃一回。 可想而知，沈父沈母此时的内心活动有多丰富。 顾染看着站着不动的沈父沈母，笑着催促他们洗漱过来吃饭。 沈父沈母坐在桌子上才勉强缓过神，表情和刚才沈文清差不多，都是想开口又不知道说什么。 沈家虽不讲究食不言，寝不语，可这会沈家人都没说话，顾染也知道把人刺激狠了，也没说话，安安静静的吃完了这顿饭。 吃完饭后，沈父叫沈文清收拾桌子，沈母沈父坐在一边，一副要和顾染促膝长谈的架势。 顾染拿东西时就知道会有这一幕。沈家人都老实本分，不爱占人便宜，何况是顾染的便宜，更是不愿意。她之前也想好了怎么应对，此时还算淡定。 沈父率先开口：“染染，你的好意我们心领了，吃食我们就收下了，可其他东西，我们不能要。” 沈母也接着开口：“是啊，染染，这些东西我们不能要，我们什么都不缺，你下次可不许破费了。姨母没本事，不能给你钱就算了，怎么能花你的体己钱呢。” 沈母说着，想到顾染母亲，就想落泪。就听到顾染哭声传过来 “呜呜呜......姨母” “我下乡前，经常躲在被子里哭，虽然我父母给我留下了一笔钱，可是哇哇哇......” “......我......呃......再也......没有家了......呃......” 沈文清从厨房出来，就看到顾染边哭边抽噎的样子，有些责怪地看着自己父母。这劝人收回东西，怎么还劝哭了。 可一看，沈母也哭得泪眼婆娑。 沈文清“......”这么一会，自己错过了什么。 视线移回哭着哽咽的顾染身上，奇怪，怎么觉得心脏麻麻的，有些难受。 顾染哭了一会，止住了眼泪。丢人，本来想假哭的，只是想到自己上辈子，二姨母虽然疼爱自己，可她有自己的家，而自己，没有家，想到这眼泪止也止不住的流，一不小心又出丑了，更想哭了。 顾染止住眼泪，接着说道：“可来到姨母家，你们都待我像家人一样，我就想着，都是一家人了，我有能力，就给大家买些东西，可姨母你们不要，是不是......呜呜呜......”说到这，又接着哭了起来。 沈母瞬间着急了，也顾不得伤心了，连忙说道：“是一家人，怎么会不是，染染别哭了，你买的东西姨母可喜欢了，改天就裁布做身衣服传出去，好孩子，都怪你伯父乱说话，我等会就收拾他，可别再哭了。” 沈父“.......”委屈。 顾染：“姨母真的喜欢” “喜欢的喜欢的，可稀罕了” “伯父和表哥也喜欢？” “他们当然也喜欢，敢不喜欢” 沈家父子俩：“……”不敢 这时，沈家人突然见识到，是什么是突然变脸。 第17章 各人心事 经过顾染一顿插科打诨，沈家到底没有再说让她收回东西的话，默认收下了顾染送的东西。 顾染本想着回到家问问李英和苏知青的事，经过刚才的事，一时也不想问问，打算先把这事放一放，她也不是什么圣人，这会自己的事情都一团乱，实在没有心情去管别人的事。遇到了，没办法，不管心里过不去，这事后的破案环节，还是留给专业的人吧。 大家各怀心事，聊了没一会，就都回房间睡觉了。 顾染躺在床上，辗转难眠。今天拿东西出来那会，她其实就猜到，以沈家人的性格，这些东西他们肯定无法坦然接受，一定会拒绝。 可真的听到时，还是很难过。她知道自己刚来，和沈家人的感情并不深厚，沈父沈母和沈文清对她的疼爱，都是源于对顾父顾母的爱屋及乌，而不是对顾染这个人本身。她都理解，可理解不等于不难过。 这些难过中，更多的还是因为沈文清。顾染虽然难过沈父沈母对她好意的拒绝，可她对沈父沈母也并没有太多感情，和他们一样，她对沈父沈母的感情，主要来源于沈文清，因为他们是沈文清的父母而亲近他们，所以他们拒绝时，她虽然难过，却也能很快释怀。 可是，沈文清是不一样的，她带着对他难以言喻的好感进入书里，不远千里来到他的身边，爱意与日俱增，却无法得到回应，本身就是一种痛苦，沈文清对她的疏远，更是加深了这种痛苦。 但并不是说明她要放弃，先动心的人总是要承受更多，她一开始就做好了长期奋战的觉悟。况且，越是美好的东西越是难以轻易得到。沈文清是一个很好的人，只是追求的路程有些坎坷，但是前途是光明的。这样一想，顾染心里好受许多，果然，打鸡血是很有必要的。带着这样的想法，顾染进入了梦乡。 与此同时，沈家一家三口还在夜不能寐，还在想今天这件事。 沈父：“我们今天是不是说错话了，刚刚染染虽然一直笑着和我们聊天，可我感觉那孩子有些难过。” 沈母：“也是我想差了，想着染染孩子一个人可怜，面对她总是小心翼翼的，这次也是，她一片孝心，我们却只想着不能占她的便宜，不但辜负了她的好意，还和家里人区别对待，惹得孩子心里难过。” 沈母心怀愧疚，说话都带着一股哭音 沈父心里也不是滋味。 顾染刚出生那年，沈父还没出事返乡，沈父和顾父高中恩师意外去世，两人同去参加葬礼，却看到恩师妻女惨遭后婆婆和小叔子欺负，差点被赶出家门，无家可归。还好师母后家强大，直接打上门去，将后婆婆和小叔子赶回乡下，帮其处理了此事。 当时顾父也已经为人父，很能共情此事，还曾情真意切和沈父约定，以后两人不管谁先走，另一个都一定把他的孩子看作自己的孩子照顾。 沈父心里既难过，又愧疚。难过好友一语成谶，英年早逝，愧疚当时答应好友，今天却失信于人。 沈父看着怀里难过自责的妻子，声音嘶哑的安慰到：“别难过了，往事不可追，以后我们把染染当亲生女儿对待。平时和她相处自然些，不要把她当客人对待。孩子往后再送我们东西，我们就收下，等以后孩子出嫁时，把我俩这些年攒的钱分成两份，染染和文清各一份。” 沈母心里也是认同沈父的话，可还是要嘴硬一句：“这还用你说。” 沈父笑了笑，没有反驳妻子的话，反而对着妻子调侃了一句：“我这不是怕以后儿子结婚，你偏心孙子，就不对染染好了。” 听着丈夫的打趣，沈母心情也松快了许多，笑骂道：“滚犊子，儿子和孙子加在一起，也比上染染在我心里的地位，儿子哪有女儿好。” “也是。不过，就儿子这性子，怕是染染都嫁人生子了，还在单身一个。” 沈母不爽的看着沈父，“嫁什么嫁，村里这些小子那个配得上染染，我还想多留染染几年呢，一定要帮染染找个好的。” 沈父“......”我是这个意思吗？ “算了，和你说也是白说，睡觉。” 沈父“.......” 沈文清觉得脑子里乱哄哄的，白天的事一直在脑子了回旋。他都怀疑自己吃错药了，否则怎么净做一些自己平时绝对不可能做的事，说一些平时不会说的话。 在床上辗转半天，还是没有睡意，索性直接起身，决定直接去黑市准备晚上去黑山县的谈判。反正也睡不着，不如给自己找点事情。 路过沈父沈母房门口时，突然听到沈父说顾染嫁人那句话。 沈文清“......”怎么办，心里更烦了。 半夜两点，吴彪到平时他们在黑市的据点时，就看见沈文清一脸心烦的坐在一旁，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吴彪笑得有些贱兮兮的：“老大，在想什么，有什么少男的烦心事，都可以和我说呀，我帮你分析分析。” 沈文清面无表情地转头看了他一眼。 吴彪瞬间老实了，做了一个“闭嘴”的动作，不在乱说话。看老大这样子，不是一般的心烦啊，难道，开窍了？ 吴彪嘴上是不说了，心里可就热闹了。 沈文清不管他心里的小九九，只要不要吵到他就行。 半夜三点，沈文清和吴彪准时到达交易地点，却没看到黑山县负责交易的人。 “李承宝这孙子，平时来得比谁都快，今天怎么还没到？老大，不会有诈吧。”吴彪有些警惕地看了看四周，暗自警惕，心想，等会有事就让老大先走。 沈文清皱着眉头看了看四周，朝吴彪摇了摇头：“没有埋伏，这四周没有人。” 沈文清学过几年侦查，他说没人，吴彪也就放下心来。 沈文清16岁刚承担起家庭重担时，一度走投无路，只能时不时趁天没亮，背着沈父沈母上山捉些野味拿到黑市去买。有一天他刚上山，就闻到一股浓烈的血腥味。他小心翼翼循着血腥味靠过去，就看到山脚下那位独居的怪脾气老头靠在树干上，周围有五六只野狼的尸体。 沈文清走近才发现，老头左脚受了伤，伤口正在流血。他找了些止血草用嘴嚼碎，简单帮那老头包扎了一下，才背着老头下山。那老头右腿本就是跛的，左脚又受了伤，养了半个多月才能下地，沈文清也就照顾了他半个月。 中间的过程吴彪不太清楚了，只知道后来，沈文清就跟着那老头学习本事。这侦查的本领，也是在那里学的。那老头的身份，还是吴彪软磨硬泡了好久，沈文清才告诉他。根据沈文清所说，那老头原来是当兵的，只是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退伍来了这个村子隐居。 两人又等了一会，李承宝还是没有来，两人没有再接着等，直接回去了。反正要货的又不知他一个，爱来不来。 第18章 知道心意 第二天阴雨天，大家没出门上工，徐盼儿来沈家找顾染。 沈母端着一盘米江条出来时，徐盼儿正手舞足蹈和顾染讲述吴梅、吴红霞两家人和孙广才昨天展开的“爱恨情仇”。 沈母将手中的盘子放在桌子上，招呼徐盼儿吃。 “盼儿是吧，我们家染染刚来，在这没什么朋友，平时闲着，欢迎你多来找我们家找染染玩。” 许盼儿是很会讨家长喜欢的性格，嘴还甜：“沈姨，整个村就找不出来比您更温柔美丽的了，我看着也养眼，就为了多看您几眼，我也肯定常来。” “哟，这小嘴，像抹了蜜一样甜，真讨人喜欢。”沈母笑得合不拢嘴。 “好啦，不打扰你们聊天了，你们俩玩吧。”沈母说完，有转头看向顾染：“染染，两人想吃什么东西自己去柜子里拿，姨母去把你昨天带来的布裁一裁，做成衣服。” 顾染乖巧地点点头：“姨母，知道啦，你去忙吧，我会招呼盼儿姐的。” 看着沈母离去的背影，徐盼儿羡慕地说：“染染，你姨母对你真好，她是真的疼你，不是假客气，你在这个家里，一定会很幸福的。” 顾染有些好笑地问道：“你就来了不到十分钟，你就看出来了？” “十分钟也能看出很多东西啊。你看，你能在堂屋接待你的朋友，能够像主人一样随意那家里的东西招待你的朋友，你姨母对你也不像对客人一样客气。所有这些，还不能证明吗？”徐盼儿一脸认真的说道。 顾染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沈父沈母今早开始，对自己是不像平时一样客气了，好像长得把自己当做这个家里的一份子来对待。顾染脸上露出了个有些傻气的笑容。 看得徐盼儿肚子里直冒酸水，“你快别笑了，在这样笑，我都要嫉妒你了。” 顾染看着她的眼睛，里面有羡慕，有祝福，唯独没有嫉妒。两人在火车上相处了三天，也算是一见如故，相处得十分融洽。徐盼儿这个朋友，顾染很喜欢的，打算长期相处发展为好朋友。所以相处是也多了几分随意和真心。 顾染玩笑中带着几分认真地开口道：“别啊，本来我是挺想和你分享的。我想着，虽然你不能当姨母的女儿，可以当姨母的儿媳嘛。这不，你也拥有了。哎，可是这不出了点小意外，我对沈文清一见钟情啦，也就没办法和你分享了” 徐盼儿听到前半部分话，还以为顾染在拿自己打趣，正想起身“好啊你，竟然打趣......” 起身道一半，就听到后半句话，愣了一下，才坐回去。不可置信地问道：“你说，你对谁一见钟情？” 顾染收起玩笑的样子，认真回答道：“沈文清，我对沈文清一见钟情。” 看着顾染认真的样子，徐盼儿咽了口口水，小心翼翼的说道：“你知道他们家的成分吗？” 顾染知道徐盼儿是一片好心，只是这个特殊的年代导致人门观念如此，所以她没有生气，认真回答道：“我知道，当然知道，他门家是地主阶级。可这并不影响我喜欢他，想要嫁给他。沈家早在建国前期就上交所有土地，十三年前也上交了祖屋，所以他们家并未被打成坏分子。而且，出身也不是他能选择的，他并未享受到这个成分带来的好处，却要因此承受世人的白眼，所以，就算我知道他的成分，也不会因此对他有偏见，我只会觉得心疼。” 因为相信徐盼儿，所以顾染才会对她说这么多对她推心置腹，希望她能理解自己。 徐盼儿有些惊讶地瞪着眼睛看着顾染，一瞬间觉得三观有些受到震撼。可仔细一想，也觉得有一定的道理。 这个年代，知青毕竟受过更多教育，比其他人更理智，更能接受一些与主流观点不一致的思想。所以一定程度上，徐盼儿能接受顾染的说法，可作为朋友，她同样担心与主流背道而驰的朋友。 “你说的有一定的道理，可就算我能理解，其他人不能。假如你真的能打动沈文清，和他在一起，那么，在他身上的白眼，也会移到你的身上，这样，你也能接受吗?” “任何事情都是要付出代价的，何况这对我来说，甚至算不上代价。别人想说什么就让他说，我又不会掉块肉，我为什么要因为别人的三言两语，就放弃我喜欢的人，如多我真的这么做了，那我才会后悔。” 经过这样一段交谈，顾染觉得和徐盼儿又亲近了不少，于是带着些撒娇意味朝徐盼儿请求到：“盼儿，这些都不算什么事，我现在有一件特别大的事需要你的帮助？” 许盼儿看着顾染撒娇的样子，心软地问道：“什么事？” 顾染：“是这样的，沈文清可太难追了，我这两天想主动聊聊天，拉近拉近关系，互相了解一下，可他那个人简直油盐不进。你帮帮我。” 徐盼儿“.......” 两人都没注意到，门口有个呆了很久的身影离开。 第19章 是心动啊 吴彪刚从家里出来，准备去找沈文清，就看到沈文清正向后山走去，一看就是要去后山找他师傅去。 他连忙跑上去，叫住有些心不在焉的沈文清。“老大，昨晚忙了大半宿，你不累啊，还去找秦老头，不是，秦伯练武去。” 秦老头一个人在山脚独居，不和村里人交往，村里人都叫他秦老头。 沈文清恢复了一贯的面无表情，声音却泄露了本人的几分无奈：“你看我这眼睛都快睁不开的样子，像是去练武吗？” 吴彪看到沈文清手里提着的粮食，才恍然大悟：“原来是去送粮食。” 沈文清看了周围一眼，示意吴彪边走边说。 秦伯不喜欢有人打扰，沈家在村里因为身份原因，不受部分人待见，为了不给秦伯惹麻烦，沈文清一般都是从知青院背后的一条小路过去，避开了村里人。 两人这会正站在路口边，虽然下雨天大家基本都不出门，可难免有意外。两人走进小路里，才开始继续交谈。 吴彪不解：“你不是一般都晚上人少的时候才过去，今天怎么这么着急？” “顾染朋友来找她，我一个大男人在家里不方便，刚好趁着送粮食过去给秦伯，顺便在那里睡会。” 吴彪更不解了：“你在你屋里睡觉，又不是在堂屋睡，有什么不方便的。” 沈文清脸上快速闪过一抹不自然，转移话题问道：“你一天哪来这么多问题。今早不是说困得睁不开眼了，嗯么不在家里睡觉，出来乱跑什么。” 听到沈文清这么问，吴彪立刻放下刚才的疑问，连忙吐槽道：“老大你是不知道啊，吴梅那个没脑子的，最近终于是不在跟在孙广才那孙子后面丢脸了，可是不知道怎么的，得罪了我堂婶，我堂婶那人你又不是不知道，和我二婶水火不容。今天他们一家直接跑来我们家吵嚷，我还怎么睡，本来还想着去你们家睡会，这会还要跟着你乱窜。” 吴彪爷爷奶奶还在，所以吴家两兄弟还没有分家，加上孙辈，一大家子人住在一起，老两口又偏心吴勇一家，所以家里总是矛盾不断，吴彪也是经常睡在沈家。想到这里，沈文清不淡定了。 “你以后不要再来找我睡了，没地方去就背着点人，去秦伯那里睡，或者直接睡在镇上的据点也可以。” 吴彪瞬间不解地大叫道：“为什么，以前不都睡得好好的吗？” “以前是以前，现在我们家多了个姑娘在，你再来像什么样子，传出去，顾染在村里的名声都坏了。” 吴彪一听也是，只是还要吐槽两句：“这个真是，只闻新人笑，哪闻旧人哭啊。” 沈文清上下打量了他两眼，意味深长地夸奖道：“文化水平有长进。” 吴彪咧开大嘴刚想笑，沈清文下一句话让他笑不出来了。 “就是不知道，刘翠如果知道，你每天净看些不着调的书，会不会收拾你。” 吴彪脸都快皱成一团了，苦哈哈回到：“我也没乱看啊，都是废品站里买的，我这不是没办法嘛。你又不是不知道，小翠前几天来我家，吴梅朝她炫耀孙广才给她写的情书，说城里谈男女朋友，流行写这个。小翠当时就不乐意了，说我俩都快订婚了，我都没有给她写过，非让我给她写一封，咋说都不听。 吴彪说着，还一脸哀怨地看着沈文清：“我说让你帮我写一封，你还不乐意。” 沈文清都快被气笑了：“你可真行，写给对象的情书，让我帮你写，你这脑子咋想的。” “我这小学四年级就没读了，我咋可能会写啥情书，这不江湖救急嘛。”吴彪一脸讨好。 沈文清态度坚决：“不行，又不是不识字，自己写去。再说，李翠都不识字，你只要心意表达出来，她不会为难你的。” 吴彪知道这事没戏了，也不再强求：“好吧。” 两人到时，秦伯正在院子里打拳，看了两人一眼，结束练拳，边用脖子里的毛巾擦脸边随意问道：“怎么这个时候突然过来。” 沈文清一般都是晚上来，走不开时就叫吴彪帮忙跑腿，吴彪也是晚上过来。看两人这会过来，脸上也不像有事的样子，就随口问了一句。 “今天没事，过来看看您。”沈文清随口答道。 吴彪经常来，和秦伯也混熟了，看两人话都说得差不多了，连忙开口道：“秦伯，我都困死了，借您这地睡会？” 沈文清不着痕迹的看了吴彪一眼。谁说这家伙一根筋，没事秦老头，有事叫秦伯，这不，会的很。 秦伯看了两人一眼，点了点头。 吴彪已经睡得打呼噜了，沈文清却睡不着。 他昨天在黑市忙了一晚上，今早才赶回来，本来准备进屋子里去睡会，刚到门口，就听到顾染和许盼儿说她喜欢自己，他一时间竟不知道应该做出什么样的反应，愣在了门口。后面听到顾染说不在乎自己的身份，他的内心竟然有种隐秘的欢喜。 他一刻他突然意识到，前一天自己那些莫名其妙的行为，只是因为——自己对这个女孩动心了。 然后，他就逃走了。 活了23年，这是他第一次这么狼狈地逃走，他突然发现，他竟然有懦弱的一面。自己喜欢的人也喜欢自己，这本来是一件让人喜悦的事，可他却不知道怎么面对，只想逃走。 因为他突然发现，自己和顾染是两个世界的人。顾染是知青，将来有更好的前途，可以找到更相配的人和她度过一生，那样的一生，充满诗情画意，灿烂而美好。而自己呢。顾染如果和自己在一起，不仅要面对村里的流言蜚语，还会受到自己身份的影响，也许，永远也回不了城里了。 现在她觉得喜欢自己，认为这些她都能忍受，可万一将来某一天，她后悔了呢？又或者，这只是她一时的临时起意呢，也许过几天，她就发现，她不喜欢了呢。 沈文清觉得脑子里都快打起来了。心里的道德感让他放手，顾染值得更好的选择，可情感让他无法接受这种可能。最终，他还是屈服于自己的内心。他想，再看看吧，如果她是认真的，那么，自己一定会奋不顾身奔向她。 第20章 受表彰啦 最终，在顾染软磨硬泡之下，从没谈过恋爱的许盼儿只能硬着头皮给她充当狗头军师，为她出谋划策。 “我和你说，对于沈文清这种高冷的人，你不能采取温水煮青蛙这种方法，对他这类人没用。”徐盼儿一副经验丰富的样子。 顾染深以为然：“是啊，我也觉得，可是又不知道怎呢办，就只能采用这种笨方法。” 徐盼儿也不卖关子，直接说道：“要想拿下他，只需要两步，首先，你要大胆接近他，每天在他面前嘘寒问暖，让他慢慢接受你的存在，习惯你的存在；然后，就要进行第二部，突然在他面前消失，当然不是说真的消失，只是你要一改往天的样子，不再对他嘘寒问暖，甚至不理他，让他感受到不适应，进而发现，原来他已经习惯了你的存在，进而发展你的好，觉得离不开你了，甚至对你动心了，这时，你就成功了。” 顾染大受启发。这种话，也就只能骗顾染这种没谈过恋爱的小白，换个人就会发现，这完全就是在纸上谈兵。 所以说，感情哪有那么多纸上谈兵，对的人，对的感觉，一眼万年。如顾染对沈文清，一如，沈文清对顾染。 两人也算是，一个敢教，一个敢学。 在沈家热情挽留下，徐盼儿留在沈家吃了午饭才回去。 下午一家人坐在一起聊天时，顾染果然按照徐盼儿教的，开始对沈文清嘘寒问暖了。不过，顾染这性子也做不出什么离谱的事，就是去泡糖水，泡了一杯给沈文清，还是先泡给沈父沈母后，才端了一杯给沈文清，吃奶糖时，拿一些给沈父沈母，然后拿些给沈文清，诸如此类的一些小事。 顾染递给沈文清时，都有些忐忑，生怕是自己买的，他会拒绝，毕竟已经不是第一次被拒绝了。不过沈文清今天真给面子，给什么都说声谢谢，然后双手接过，顾染都有些惊奇，心里暗暗高兴，怎么不算是成功的第一步呢！ 沈父沈母也有些疑惑，沈文清平时并不喜欢吃甜食，今天竟然这么给面子。不过，两人都以为是因为昨天那件事伤了顾染的心，所以沈文清今天才没有拒绝，因此，两人也没有多想。 沈文清却在想：她拿东西给我吃，她是不是有点喜欢我？绝对是。此时他平静的表情下，已经露出了痴汉般的笑容。 第二天是个大晴天。 沈母早早起来将顾染前天晚上做的包子热了一下，一家人吃过饭就去上工了。 顾染两世为人，前一世放假在家，也是要帮二姨母做家务的。割猪草，她觉得应该不难。 可干了才知道，装猪草的背篓都快到她胸口了。虽然割猪草已经是轻松活计了，可割了三背篓后，她觉得自己的腰都快断了真是又酸又痛。 她昨天了解了一下，这个年代十岁左右的孩子，一天能割六七背篓。 顾染：“.......”终于对穷人的孩子早当家有了更具体的感受。 这会离吃午饭还有一会，她准备摆烂躺平一会，吃饭前在割一背篓，下午来再割三背篓，也是七篓了，虽然.......也就和小孩子一样多。不过，她不靠这点工分活下去，还是留给更有需要的人吧，是的，就是这样，才不是真的割不动了。 顾染还躺在草地里摆烂，就听有人叫自己的名字。突然莫名心虚，怎么还有监工防止偷懒吗？ 她正在斗争，是继续摆烂，来时起来装样子是，那人已经来到不远处了，是吴彪。 “顾染，上面来人表扬你来了，说你前天在城里见义勇为，要奖励你。” 顾染一听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连忙问道：“就表扬我一个人吗？”沈文清后面也伸出援手了，而且更危险，要是漏了他可不行。 顾染有些担心因为沈文清成分问题，这次奖励会漏了他，那就太不公平了。还好，吴彪接下来的话大小了她的担忧。 “没呢，还有老大，表扬你们两个。” 顾染闻言心里一喜，比自己被表扬还高兴，沈文清被表扬后，一定可以改变沈家在村里受排挤的局面，毕竟这个年代，受表扬算是一件光宗耀祖的事，很受人们追捧，受表扬的人，也会得到别人的爱戴，最少，也有表面的尊重。 顾染到村里晒谷子的广场上时，大部分村民已经围在这里了，沈父扶着眼含热泪的沈母站在一边，沈文清站在台边上，不再是面无表情的样子，脸上带着得体的微笑，在和一个中年男子说话，上次记录情况的李公安站在那男子旁边。 顾染暗暗猜测，那个中年男子因该是个领导，看他和沈文清说话的样子，因该是在感谢，前天救的那个小男孩，看着就白白胖胖的，因该是有钱人家的孩子，不知道和这个中年男子什么关系。 顾染脑子里天马行空的想着，跟在吴彪后面，不一会就走到台边上，吴彪走到向他招收的吴队长后面，顾染则悄悄移到沈文清旁边。顾染看到，那个中年男子友好的朝她笑了笑，顾染也礼貌的会以一笑。 看到吴队长在和中年男子说着话，顾染有些好奇的小声问沈文清：“和吴队长说话的那个男人是谁啊，是不是和那个小男孩的亲戚？” 沈文清暗含赞赏的看了一眼，微微弯下头顾染耳边小声说道：“那是明山镇纺织厂的杨厂长，也是那天那个小男孩的父亲。” 沈文清说话时，热气打在顾染耳朵上，顾染耳郭不自觉的红了起来，顾染不自觉的歪了歪头，没太在意，点了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 沈文清看着顾染变红的耳朵，眯了眯眼经，在没人注意色地方，眸的变深。 杨厂长随便和吴队长寒暄了两句，就朝着顾染走来。 “这位就是顾知青吧，真是多谢你和沈同志救了我儿子，我代表我们全家感谢二位。” 顾染看着眼前情真意切的杨厂长，态度真诚了不少：“杨厂长太客气了，只是举手之劳，不足挂齿。” 沈文清在旁边附和道;“是啊，只是举手之劳，杨厂长不用这么客气。” 几人一来一回客气了几句，暂时止住话题，让顾然和沈文清上台接受表彰。 这次表彰的礼品是市里发的，每人两个搪瓷杯和50元的奖金。这次奖金很高，因为那两个人贩子是最近几年在春省犯罪频繁的人贩子团体里的成员，市里对这件事高度重视，得知抓住了这个人贩子团体里的犯罪成员，立刻来电，要求表扬对这次事件做出帮助的相关人员，以此激励人民群众对邪恶势力的斗争热情。 颁完奖，沈家人和村干部簇拥着杨厂长等人，在村名羡慕的嫉妒的眼光和窃窃私语中，向村里的会议室走去。 第21章 笑纳啦 几人坐在会议室里交谈，会议室外面左三层，右三层围满了村民，吴队长去劝也劝了，训也训斥了，半天都没有一个人离开。 “吴队长，我们就听听，绝对不出声打扰，你就让我们在这听听，我们也学习学习领导传达的精神。”王志远竟也出声说道。 吴队长“......”知青也这么八卦？ “吴队长，没什么不能听的，村民们想听就让他们听听。” 杨厂长一副很好说话的样子，吴队长也不再多说什么，回到会议室里面。 杨厂长说完话后，不再关注外面，看着沈文清和顾染，又说了几句感谢的话，才从身上的中山装口袋里掏出两个信封，态度温和地递到二人面前。 语含感激地说道：‘’这两个信封里，分别有300元和一些布票工业卷，是我的一份心意，请你们二位一定收下。不瞒大家，我老母亲因为小儿这件事，已经病倒在家，我妻子只能留家里照看，不然今天是无论如何都要全家过当面道谢的。我来之前，老母亲和妻子再三嘱咐我一定要好好感谢两位，你二位要是不收，我回去不好交代不说，这心里，也是过意不去的。” 周围村民听到信封里有这么多钱，眼睛都瞪得老大，心里的酸水都快从嘴里冒出来了。毕竟，许多人一辈子都没见过这么多钱。 这个年代，有些人丁旺盛，有五六个劳动力的家庭，一年下来，扣除口粮后，也就百多块，一大家子平摊下来，也就没多少钱了。有些家里劳动力少的，一年到头，扣除口粮后，可能也就十几块钱，甚至钱都没有，还要倒贴钱。这会沈家一下得了600块，可不是叫人嫉妒的眼都红了。 看着杨厂长这样的做派，顾染觉得自己真的太天真了，刚刚竟然觉得他是真心来感谢她们，现在真面目就暴露了。 他让村子里的人旁观，不是因为没有架子，而是想利用村里人。一来，让村里人看看，他已经花重金感谢过他们了，防止以后她和沈文清以这个人情来赖上他；二来，这么多人看着，她和沈文清也不好意思接受这个钱，这个时代提倡做好事，不留名，他们两个人要是真的接了这个钱，不但遭人嫉妒，还会受到大家的谴责。 这不，立刻就有人不乐意了，跳出来给他当枪使“我觉得你们不应该拿这个钱，做好事就应该不求回报，就算杨厂长人好，非要给你们，你们也应该拒绝。”顾染回头看了一眼，是李月那个蠢货，顾染在心里悄悄翻了个白眼，就想回敬她几句。 可沈文清快她一步，率先开口：“为什么要拒绝。”说完，就伸出手去将杨厂长手里的两个信封都接了过来，然后将两个信封都递给了顾染。 顾染看着杨厂长不可置信又快速压下去的表情，有些好笑地将信封接过，有些好奇又有些期待，不知道沈文清要怎么化解杨厂长这个陷阱。 只见沈文清不慌不忙接着说：“前天为了救杨厂长儿子，顾染刚买的手表都摔坏了。虽然救人时她没想着要人陪，可这会遇到杨厂长这样明事理的领导和家长，主动赔偿手表的200块，我们为什么不能收。” 杨厂长努力扬起一个温和的笑容，略有些艰难地说：“竟然还有这回事，竟然没人告诉我，这钱确实应该我们来出。” 说着又拿出了200块，接着说道：“刚才那是我感谢你们的钱，怎么能和赔偿的钱混为一谈，这200块钱顾知青拿去，重新买块表吧。”拿出这200块时，杨厂长感觉自己的心都在滴血了，可想着拿了这200块，沈文清就没有理由再拿那600块，就会还自己，到时候自己推脱两句，顺势接下，就把钱拿回来了。 这么一想，杨厂长的心里松快了不少。 顾染看了沈文清一眼，以为这两百块他应该会推脱掉，不会拿了，没想到，沈文清竟然又接了过来，交给了顾染“快接着，杨厂长给你买表的，可别辜负了杨厂长的一片心意。” 顾染“......”还心意，杨厂长吃了你的心都有了。不过，心里虽然这么想着，顾染还是笑眯眯地接了过来。 杨厂长仍然一副感激的样子看着两人，等了一会，看沈文清一点要还自己600块的样子都没有，杨厂长感觉自己的表情要维持不住了。 这时，李月又跳出来了：“手表钱杨厂长都给你们了，那600块你们怎么还不还给李厂长？” 杨厂长内心一喜，眼含赞赏地看了李月一眼，假装仁义地说：“这位小同志，可不能这样说，这本来就是我给他们的感谢费，是我的一片心意，怎么还能让他们归还。再说了，他们二位冒着危险，英勇从人贩子手下救里孩子，我们作为父母的，有所表示是应该的，他们收下谢礼，更是因该的。” 不愧是做厂长的人，说话全是坑。要是他们真的收下杨厂长600块的感谢费，不就是默认了他们救了孩子，父做母的要感谢，要给钱。那苏知青家的孩子也被救了，是不是也要给钱，可苏知青家绝对拿不出这么多钱，他们看就会获得个救人孩子，逼别人父母拿钱的恶名，到时候说不定还会被人举报，被批斗。 顾染突然有些心寒，她好心救人，孩子父亲不感激就算了，还要来这里敲打他们。她当时救孩子时，并没有想着要得到任何回报，她相信沈文清也是这样想的。刚刚之所以收下这些钱，只是被杨厂长的行为恶心到了，不拿不足以解气。 什么人，又当又立。杨厂长当时若果直接把钱给顾染二人，他们一定不会收下。可他却表面当着大家的面拿钱出来博名声，做出一副假情假意的样子恶心人，不收下岂不是对不起他这一番表演。 第22章 临时工 沈文清看到顾染情绪突然变得低落，眉眼突然冷了下来，眼眸闪过一丝危险的精光。他先是嘲讽地看了李月一眼，对着她说道：“知道的，认得我们拿的杨厂长给的钱，不知道的，看着你这上蹿下跳的样子，还以为拿了你的钱。” “你......” 周围传来哄笑声，李月涨红了脸，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王志远站在她旁边，却一反常态地一句话不说。 沈文清说完移开眼神，仿佛她只是一个无关重要的人，不值得多看一眼。 接着，露出了一个高深莫测的笑容，杨厂长心里突然产生了不好的预感。之间沈文清还了个无奈的表情，对着村里人道：“并不是我爱财一定要收杨厂长的钱，你们以为这仅仅是杨厂长为了感谢我们而送来的钱吗？” 村里人“......”难道不是吗，谁不爱钱，可你得这么多，叫人心里怎么接受。 沈文清停顿了一下，接着说道：“这钱其实是杨厂长送来给顾染补身体的。大家应该都知道顾染是烈士遗孤这件事了，你们觉得杨厂长会不知道救了自己孩子的人的身份吗？” 杨厂长“......当然知道。”我还真不知道。 “顾染因为父母去世，身体一直不好，但她为了不给国家添麻烦，还是拖着病体毅然决然下乡了。身体本来就没养好，前天为了救人，耗费心神又受到惊吓，回来就病倒了，昨天养了一天才好点，但是医生说了，踏着身体前面亏空了，要经常喝麦乳精和奶粉才行，而且要长期，最好顿顿喝。这不，杨厂长肯定知道我们家负担不上，为了照顾烈士遗孤才送钱来，我们肯定不能辜负杨厂长的一片好心。” 村里人：乖乖，顿顿都要吃，家里有金山也不够啊。 杨厂长忍住脸上的心痛，笑着道：“沈同志说得对......” 不等杨厂长说完，沈文清又接着说道：“本来我也不想收的，可我转念一想，这些钱在我们家，可能一辈子也挣不到，可在杨厂那里，不过是些小钱，我要是不收，不但杨厂长心里一直记，顾染也没有补身体的钱，两处不落好，还不如收下。” 杨厂长：“......”这话让人怎么接，说是不行，感觉在炫耀，说不是又显得很小气。 沈文清还在继续输出：“而且，这钱看起来很多，可一袋奶粉5元，也就半斤，最多够喝五天，这钱还不够喝两年，两年后，还不知道她能不能养好身体。” 顾染“......”我能。这会孕妇产后也就最多养几个月，求别说了，再说就要被大家唾弃了，脸再厚也抵不住了。 杨厂长“.......”合着我还给少了，要脸不？我&*******# 村里人“......”这是养了个金娃娃吧，这也太烧钱了。 沈父沈母看着刚才还嫉妒得红了眼睛的村里人，突然同情地看着他们。 沈父沈母“......”大家竟然真的相信? 吴彪“......”大佬，你就装吧。就你挣的那些钱，她十年都喝不完。 并不是沈文清一定要揭顾染的伤疤，说她父母去世的事。只是今天上工时，就有人说顾染借着自己是烈士子女，喝父母的“人血馒头”为自己谋福利，为了防止有继续用这件事造谣，不如自己今天扯开来说，以后大家也就没办法继续拿这件事说事。也顺便解决今天的事，现在大家就算知道沈家的了800块也不眼红了，毕竟有顾染这个烧钱的在，沈家之怕是有再多钱都不够用了，一举两得。 其实是一举三得。沈文清将杨厂长拿钱这件事归于他有钱，愿意拿钱给顾染养身体，从而杜绝有人用这件事说事，去苏知青家搬弄是非，也算是免去掉一个隐患，省得也许还要落得个救人还要被人埋怨的下场。 杨厂长心痛得都快滴血了，本来今天来的时候和家里商量好了，拿一百块出来，每人给他们50块了事，可刚刚在台下和顾染她们二人聊天时，杨厂长发现他们两人有点愣头青，应该不会要这个钱。 他就想着，反正他们也不要，不如自己多放一些进去充充脸面，省得这些农村人觉得自己小气。于是把自己五百块的私房钱也放进去了，想着越多他们越不敢要，到时候自己一分不用出，还能白赚一百块。 这下好了，一百块没赚到，还倒贴进去700块。他的工资一个月有135块左右，这笔钱是他小半年的工资了，他都快心痛死了。 屋漏偏逢连夜雨，杨厂长觉得自己已经很难过了，这时，李明华还要在他伤口上撒盐“杨厂长，我来的时候收到市公安局的指示，说市里已经同意了，让你在纺织厂在安排一个临时工的职位给他们俩中的一个人，作为这次表彰公安局给的奖励。刚好，听说你们厂最近有了个临时工的职位空缺，这不是巧了嘛。” 杨厂长“......”有时候,真的很想骂人。 杨厂长连脸上的假笑都做不出来了。公安局给的奖励，让他们纺织厂出位置，这是人干的事吗？可这是市公安局的意思，他也不能得罪。之能假笑这点了点头“好，我回去就安排。”说完这句话，他就感觉到有一股怨毒的视线射向他，他头都不敢抬起来看。 杨厂长感到头大。本来已经说好了，这个位置要留他小情人的，原本都说好了，再过两天就找个由头把她弄进去，现在出了这档子事，他真的感觉到了心累。他今天为什么要来，真该死啊。 原本已经不眼红的村民，又眼红起来了，那可是城里的临时工啊，谁不想要。沈家这命也太好了。可眼红又有什么办法，没这命啊。 杨厂长强撑着又说了几句话，就匆匆离开了，那背影，就像有鬼在追他一样。嗯，可能是倒霉鬼，他今天倒霉透了。 杨厂长走后，顾染连忙叫住吴队长。 “市里给的这个临时工我想卖掉，这不，我来村里也收了您很多照顾，还有我姨母一家，常和我说您的好话，说这么多年，全靠您的照顾，所以，我想先问问你家要不要，要是要，等这个工作落实，我再带你们去做工作变动转移。” 临时工也有政治审查，沈文清的成分肯定过不了，最后这个名额肯定落在自己头上。她和沈文清今天已经把杨厂长得罪狠了，她才不想送人头去他手底下，用脚想都知道会被穿小鞋。 显然，沈文清和沈父沈母都知道了这一点，所以并没有阻止。 本来顾染也可以卖给徐盼儿或村里其他人，可她一想，卖给谁都会受到其他人的埋怨，不如卖给大队长，大家就算心里有意见，嘴上也不敢多说什么。 沈家毕竟还要在村里生活好几年，不能因为一个工作就把大家全得罪，那就得不偿失了。 吴队长一下被这个惊喜砸昏头，愣了一下，才忙道：“要要要，肯定要啊。” 第23章 抢工作 吴队长有四个孩子，大儿子在大队上担任会计，二女儿已经嫁给了村支书儿子，三儿子娶了村里李木匠的女儿后，和老丈人学了木匠手艺，都不用他担心。 唯独小儿子，已经22了，还每天只知道跟在沈文清屁股后面到处乱跑。 他倒也没有因为沈文清的成分看不起他，他只是希望小儿子能像他两个哥哥一样能自己立起来，父母总不能照顾他一辈子，以后还是要他自己撑起自己的小家。 这会听到顾染要卖工作，可不就是瞌睡了就有人来送枕头，当然要买。 吴队长按捺住心里的喜悦，刚想开口，就看到他弟媳急不可耐扑上前来，抓着顾染的手，叫嚷道：“顾知青你要买工作？我们家肯定要的。”说着又转身朝吴队长道：“大哥，刚好小梅还没工作，这份工作就让给她吧，有了这份工作，她也能嫁个城里人，更好地帮扶娘家呀。再说了，我们两家没分家，对大哥你们家也是有好处的。” 吴队长脸色一下阴沉下去，可他一个大伯哥，也不好对弟媳说什么，只剩瞪着站在人群外畏畏缩缩的弟弟，“勇子，还不来把你老婆带回去，妇道人家，像什么样子。” 吴勇一听大哥发话了，就想来拖老婆，嘴里还好声好气地说道：“快和我回去，一会该吃饭了。” 刘大红一看丈夫这窝囊样就火起：“吴勇你这个窝囊废，这么好的机会你不为女儿抢过来，还要阻止我，我当初真是瞎了眼了，不然怎么会看上你。” 村里人一听顾染要买工作，都心动不已，大部分家里没钱的，知道和自己无关，就打算在旁边看个热闹，家里有点积蓄的，刚动心思，就听到要卖给大队长，瞬间知道没戏了，这会看吴家两兄弟为工作争了起来，心里暗暗高兴，在一旁看热闹。 刘秀芳也在人群里，听到刘大红的声音，扬声道：“你不光瞎，你还骚啊，所以才饥不择食爬床。不过话说回来，还好你骚，不然今天受苦的是谁，就不知道了。” “你......”刘大红话还没说完，就被顾染一把甩开手，她一时没注意，后退了两三步才站稳。因为公公和大伯哥都是大队长，吴老太又偏心吴勇，除了刘秀芳，村里基本没有人不给她面子，这也导致刘大红平时在村里都很霸道，这会突然被人甩开，就想骂人。抬头一看是顾染，虽然没有骂出口，但还是面色不虞“顾知青，怎么说我也是长辈，你怎么能甩开我呢。” 顾染一脸无语：“抱歉，没见过手劲这么大的长辈，一时不习惯，反应过度了。” 顾染真的觉得挺无语的，本来好好和吴队长说着话，突然冲出来一个妇女，不管不顾抓住自己的手，手劲还贼大。这也就算了，刘秀芳骂她时，她更是下了死力气去抓握着的手臂，疼得顾染皱起眉头，当即一把甩开她的手。 自己又不是泥人，为什么要站着给她抓。 到底还有求于顾染，刘大红也不敢像往常一样得理不饶人。带着些高高在上的讨好，朝着顾染说道：“顾知青，大队长是我男人大哥，我们是一家人，这工作，你卖给我也是一样的。” 顾染就是不想麻烦才决定把这个工作卖给吴队长，结果现在又出现了新的麻烦，顾染心里默默叹了口气，真是的，越怕什么，就越来什么。不过，她才不接这个烂摊子，直接把皮球踢给吴队长，这本来就是他的家事，就让他自己解决。 顾染看向吴队长，问道：“吴队长，这工作你看？” 吴队长缓了缓脸色，看向顾染道：“顾知青，你看这样可以不？这工作我们就算定下了，价钱我们晚上在谈，我先处理一下家事” 最后，这件事也就这样定下了。 刘大红好像不依不饶，被吴勇给拖回去了。吴勇虽然没本事还怕老婆，可从小就听大哥的话，要不是这个原因，吴队长早就分家了。 回到家后，沈母有些担心地开口：“儿子，我们家收下这钱，会不会得罪杨厂长，要不我们给杨厂长送回去吧。” 沈文清安抚地看向母亲，开口道：“妈，人家堂堂一个厂长，哪会在乎这么点钱。我们不收这钱，才是得罪杨厂长。” 看着沈母不解的眼神，沈文清接着道：“我们收了这钱，就表明这件事两清了，他也不担心以后我们会用这个人情去找他，对他们那样身份的人来说，能用钱解决的人情，都不叫事。” 沈母听后，放下心来。“那就好。” 沈母没注意到，沈文清垂下的目光中，闪过一丝若有若无的凉意，一晃而逝。 沈父在一旁一言不发，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看母子俩说完话，顾染上前将刚刚拿到手的奖金和杨厂长给的钱，一共850块交给沈母。“姨母，这是今天我和文清哥一起收到的钱，就交给您保管吧。” 沈母摆摆手，笑着说道：“这钱文清说是给你补身子的，自然是你收着。”说着，态度慈爱了不少，“你刚来那天，一看就是大病初愈的样子，姨母就想着该你补补身体，可我们家的情况你也知道，实在是有心无力。虽然......” 说道这，沈母就意识道自己说错话了，下意识抬头看了沈文清一眼，刚要扯开话题，就听到沈文清清冷的声线传来：“都是一家人，没什么不能。” 沈母看到沈文清看向自己坚定的眼神，收紧了拳头又松开，慎重地看着顾染，小声说道：“你表哥偶尔会去那个地方做生意，可以带些难买的东西回来。” 说完之后，沈母心里七上八下的，“染染，不是姨母不信任你，有心要瞒着你，实在是......”沈母说到这,不知为何，一阵悲从心来，突然哭了起来“实在是这件事一旦被发现，你表哥就完了。” 顾染连忙出声安慰沈母：“姨母别哭，我知道你的苦衷，也知道这件事的严重性，我一定守口如瓶。” 沈母双手抓住顾染的手，连声道：“好孩子，好孩子。你和你表哥都是好孩子，当初要不是因为我生病，害你伯父进山摔断了腿，也不会害的文清小小年纪就要担起重担，以至于走上这条路。” 沈母哭得很是伤心，沈父在一旁红着眼眶，却没有阻止，沈文清和顾染也没有阻止，三人就在一旁静静陪着。 哭了好大一会，沈母才渐渐止住眼泪，有些不好意思地抬起头来。“年纪大了，这情绪来了，止也止不住” 三人看着沈母释怀的样子，安心了不少。 沈文清去黑市做生意这件事，沈母嘴上不说，可心里总是自责，这件事劝说没用，只有等她找到契机发泄出来，才能释怀。 第24章 解开心结 沈文清看着母亲，认真道：“你们从来没有拖累过我，我是个男人，承担其家挺也是我的责任，是应该的。而且，这几年已经放宽对黑市的管控了，去黑市做生意的人也很多，不像以前，抓到就要吃牢饭。” 顾染也在一旁附和道：“是啊，国家经济发展有需要，不会一直禁止做生意。我下乡之前，就听到风声说，最多一两年，就要允许做生意了。” 沈家一家三口突然齐齐看着顾染，异口同声问道：“什么？” 面对沈家人的震惊，顾染强装淡定接着道：“我爸还活着时，他们厂了老领导曾经悄悄和我爸说过，上面的经济政策要变了，是那位老领导在京市从政的儿子透露的消息。我爸悄悄和我妈说的时候，被我听到的。” 沈母依旧瞪大眼睛，一脸的不可置信，沈文清和沈父则是垂下眼眸，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看着大家明显听进去，顾染悄悄松了口气。从顾父那里听到这件事是假的，可国家经济政策要改变是真的。现在已经是1976年10月底了，到1978年的12月，十一届三中全会召开，中国经济将迎来巨大的改变，黑市将慢慢退出历史舞台，人们不用再偷偷模模做生意。 只是顾染不知道，她悄悄松了口气的样子，落入了沈文清的眼底。 沈母慢慢消化掉这个消息，感觉压在心里的大石头终于变小了许多，不在压的人喘不过气。这几年，沈母之所以内疚难受，更多是因为担心儿子，觉得儿子所承担风险都是应为她。现在，这风险变小了，她的内疚也随之减少，总有一天，会彻底消失。 早上已经耽误了好大一会，下午还要上工，几人暂且收住情绪，吃了午饭就去休息。 顾染刚准备去休息，就看到许盼儿步子匆匆跑来，为了不打扰其他人休息，顾染将她带去了自己房间。 才进屋子，许盼儿就忍不住说道：“染染，我看今天那个杨厂长不是诚心来感谢你们的，你们收了他的钱，会不会被他记恨？” 顾染看向一脸担忧的徐盼儿，笑着安慰道：“不怕，我今天都把工作卖了，又不在他手底下工作，他也拿我没办法。总不能，不让我买衣服或者布吧。” “他又不是供销社的，哪有这权利。”徐盼儿听到顾染还有心情说笑，心里轻松不少，一想顾染的话，也有道理，于是放松心情，回了一句。 虽然顾染昨天已经大概说过一遍了，可徐盼儿还是顾染前天救人的经过，有缠着顾染仔细说了一遍。 听完后，徐盼儿有些疑惑，便直接问了出来：“奇怪了，照你的说法，你们和杨厂长完全不认识，照理来说，你们救了他孩子。正常人不是都应该心怀感激吗？他今天来，前面倒是装得人模人样，后面那样子，连敲带打，完全不像是对待救孩子的恩人的样子。” 顾染也有些疑惑，不过现代比这奇葩的人多了去了，她虽然觉得无语，却也没有多想。 两人也不再纠结。 徐盼儿不知想起了什么，表情一言难尽的对顾染说：“昨天我在这吃完晚饭回去后，就看到苏知青一脸怒气地冲来知青院，跑到我们住的那间屋子里，抓起袁知青就打，我都吓蒙了，李月那那货更胆小，直接吓得叫了起来。我反应过来去拉时，拉都拉不住，那苏知青不愧是做惯农活的，力气真大。后来还是几个男知青进来才拉开，袁知青都快被打成猪头了。” 顾染一脸疑惑，忙问道：“苏知青为什么要打袁知青？” “苏知青被拉开后，就指着袁知青说，让袁知青有什么事朝她来，别伤害她的孩子，孩子是无辜的。还说当年那件事真不是她做的，如果不想自己的秘密人尽皆知，就离她远点之类的，听得人云里雾里的。” “然后，苏知青说完后，袁知青只是一副吓惨了的样子躲在高知青后面，说她不知道苏知青在说什么，她说苏知青女儿是苏知青丈夫带去城里的，他们只是结伴一路进城而已，李英姐可以作证。” “反正两人就一直在那里吵，不一会，苏知青老公就来了，二话不说就打了苏知青一顿，拖着就回去了。她老公可真狠，打自己老婆，想打牲口一样，看着都吓人。” 顾染听到这里，皱了皱眉。 顾染低头沉思，心想：看来苏知青老公把孩子带去镇上的，这件事确实和李英无关。袁知青和苏知青到底有什么仇。她们原来应该认识，为什么闹翻的。 顾染心里千头万绪，却理不出答案，一不小心就想入迷了。听到徐盼儿喊才如梦初醒。 “你想什么呢，喊你好几声没反应。” 顾染简单地说了一下在镇上抓人贩子时遇到李英的事。 徐盼儿皱了皱眉，说道：“这事还真复杂。” 顾染点了点头，“我们都是新来的，不知道他们以前的有些什么仇怨，不过，村里的人因该清楚一些，我在草地里割猪草，周围只有一些小孩子，也不知到什么，你去上工事，可以找个把八卦的妇女，和她拉进拉进距离，套套话。” 徐盼儿眼睛一亮：“这倒是个好办法。刚好一会就要上工了，等我好消息吧。”徐盼儿脸上跃跃欲试。 第25章 吴家姐弟 下午一点，记工房前大树上挂着的一个像草帽形状的铁钟被人摇响了，社员们鱼贯而出，准备上工。 顾染觉得下午来割猪草真的太痛苦了。虽然她已经戴上了沈母给她准备的草帽，可还是很热，而且这会蹲下割草，不像早上那么轻松。这会才开始割，顾染就觉得腰疼腿酸，速度也没有早上快。 看着不远处分成几队的小孩子，应该是每家姐弟几人一起割，割满一篓后由大一点那个孩子背走。顾染看着自己割了半天不满一半的篓子，在看着背着和她差不多高篓子走了的小女孩，心情很是复杂。她既感叹于这个年代小孩子的成熟懂事，又心疼她们。 而且，顾染看到，这些来割草的孩子里，基本都是些女孩子，十岁左右。而村里这个年纪的男孩子，这会要么在读书，要么在村里子成群结队地玩耍，颇有些少年不识愁滋味的感觉。 草地里有些五六岁的小女孩，就在旁边帮姐姐打下手，还要带着一两岁的妹妹。小男孩不在这里。会走路的都和哥哥们去玩了，不会走路了，被母亲背到地里去了，因为一会饿了要喂奶。 看着眼前这一幕，她心里有了突然有了些朦朦胧胧的渴望，渴望自己能做些什么，去改变眼前的一切，可是，这种想法像隔着一层水雾，并不清晰。 不过眼前，她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做——割猪草。 呜呜呜，这个年代的孩子也太厉害了，比不上啊。好多孩子都割第二篓了，她却第一篓都没有割起来。不过话说回来，现在村里人都知道她体弱了，就算割草割不赢小孩子，也不丢人吧？想通这一点，顾染觉得自己可以心安理得当个咸鱼了。 她不在追求速度，想着去追赶那些孩子，就按照自己能接受的速度，缓慢中带有一丝松弛感，这样割了一会，突然觉得上工也不是那么难熬了。甚至，还有心情到处观察。 刚刚她都没发现，有个十一岁左右的小女孩带着一个7岁左右的男孩子在一个不起眼的角落里割猪草。 这个小男孩在一众割草的小女孩里显得有些独特，顾染多看了他们姐弟俩几眼。 这两个孩子给顾染的第一感觉就是营养不良。特别是小女孩，颧骨突出，十分消瘦，看起来像是风一吹就会跑的样子。弟弟看起来好一些，可也仅仅是好一些。 这个年代贫苦，村里的孩子大多看起来都很瘦弱，可这两个孩子，比大多数孩子看起来还要瘦。而且看其他孩子都离他们俩很远，好像孤立他们的样子。 刚好他们割满一篓，小女孩在前面背，小男孩在后面推，想帮小女孩站起来，可他人太小了，力气也小，推不动。顾染连忙上前帮他们推了一把，帮助小女孩起身。 小女孩没注意到后面多了个人，只是叮嘱小男孩一声，就去交猪草了。小男孩感激地看了顾染一眼，又转头跑过去接着割猪草。 顾染看着这么懂事的小孩子，刚想上去和他说几句话，就听到旁边有个小女孩大声朝顾染喊道：“知青姐姐，别过去，他是个没娘要的野孩子，靠近他会变得不幸。” 顾染转头朝出声音的那个小女孩看去，她的脸上带着近乎残忍的天真，丝毫不知道，说出这句话有多伤人。 顾染知道，这个年纪的孩子，基本没有自己的是非观，他们只是从父母那里听到这样的话，并执行了父母的话，可是，这种行为真让人讨厌，又不能去责怪这些尚且还在有些懵懂的孩子，让人有种打在棉花上的无力感。 那个小女孩看到顾染转身看着自己，看顾染的目光带着些害羞和讨好，她鼓起勇气接着说道：“吴狗蛋他爸爸三年前下河救人淹死了，他妈在他爸死后跑了，不要他们兄妹三人了。我妈说他们兄妹三人不吉利，不许我们和他们玩。” 顾染努力控制自己才忍住没有骂娘，人家爸爸救人去世，这些人竟然这样造谣人家孩子，还有没有心？ 顾染看着因为小女孩的话，蜷缩成一团的小男孩，她想，就算是个铁石心肠的人，也会动容吧。 她走到小男孩面前，语气温柔地开口：“你小名叫狗蛋吗？大名叫什么？可以告诉姐姐吗。” 小男孩看到顾染没有因为别人的话就远离自己，心里对顾染亲近了几分：“我叫吴远。” “是志向远大的远呀，真是个好名字，以后姐姐叫你小远好不好？” 吴远有些高兴地点点头。 “真是个懂事的好孩子，姐姐最喜欢有礼貌又懂事的孩子了。”说着，顾染从裤包里掏出两颗水果糖递给吴远。“这是姐姐给你的见面礼。” 吴远眼巴巴的看着水果糖，舌头下意识舔了下嘴唇，不住地咽口水意识，明明已经很馋了，还是摇摇头说道：“姐姐吃，我不要，哥哥说不能随便拿别人的东西。” 顾染心口一软：“这可是姐姐第一次给小孩子见面礼，小远不要，是不是讨厌姐姐，姐姐伤心了。”说着还假装一脸难过的看着吴远。 吴远以为自己真的让漂亮姐姐伤心了，连忙接过，着急地说：“小远喜欢的，姐姐别难过。” 顾染笑着摸了摸吴远的小脑袋。转身看着身后站着的几个小女孩。她们眼巴巴地看着吴远手里的两颗糖，一脸羡慕，却也没有开口讨要。顾染对她们的印象好了一些，看着她们说道：“吴远的爸爸因为救人去世，是英雄，他妈妈抛弃他们跑了，是她妈妈不对，他们已经很可怜了，你们还要因为这件事疏远他们姐弟俩，是不是不对?” 有几个年纪大点的孩子已经有些羞愧地低下了头。 顾染接着说道：“这样好不好，如果你们保证以后再也不说这样伤人的话，不孤立他们姐弟俩，并且等会吴远姐姐回来，你们向他们姐弟俩道个歉，如果他们原谅了你们，姐姐也给你们每人一颗糖？” 其他小女孩都高兴的点了点头，刚刚和顾染说话的那个小女孩却摇了摇头说道：“我妈妈说他们不吉利，不可以和他们玩。” 顾染耐着性子和她说道：“你妈妈说他们不吉利，可应为小远姐弟，姐姐才愿意给你们糖，你还觉得他们不吉利吗？” 小女孩想了想，摇了摇头。 “那等会你要不要道歉？” 小女孩迟疑了一下，还是点了点头。 吴远的姐姐叫吴秀，她交完猪草刚回到弟弟身边，就看到平时都不理他们姐弟的其他人突然围了过来。 吴秀紧张地站到弟弟身前，假装凶狠地看着周围的人，却看到她们突然向自己和弟弟道歉。吴秀惊讶得瞪大了眼睛，一脸蒙圈。 吴远口齿清晰地向姐姐说了刚才的事，顾染才不慌不忙的过来，问吴秀姐弟俩，“你们愿意原谅他们吗？” 吴秀姐弟俩对视一眼，又转头看向顾染。 “没关系的，你们有权利决定原不原谅他们，因为你们才是被伤害的人，也有权利选择不原谅。”顾染温声安慰紧张的姐弟二人。 吴秀强装样子上前一步，开口问道：“你们以后真的不会在骂我们，也不孤立我们了吗？” 看到周围的小女孩点了点头，吴秀才放下紧张，一脸人真的看着顾染：“顾姐姐，我们愿意原谅她们了。” 顾染看着她脸上没有勉强，也就不打算过多插手她们小孩子间的事，反而好奇问道：“你怎么知道我姓什么？” “我听到村里的婶婶和奶奶说，知青院里来了个漂亮的顾知青。刚刚一看到姐姐我就猜到了。” 顾染觉得自己脸皮还是挺厚的，没想到被个小孩子说害羞了。 顾染遵守诺言，朝着周围的人发了糖，还塞了一颗在吴秀手里。顾染要求她们不许把糖带回去，必须在这里吃了，本来好几个大点的小女孩都把糖放包里了，听了顾染的话又拿出来吃了。 顾染欣慰地笑了。这糖拿回去，都不知道进了谁的肚子，还不如让她们在这吃了。 第26章 疑似吃醋 小孩子的世界真的很奇妙，原来还一副水火不容的样子，现在和好了，顾染还以为大家会别扭几天，结果人家立刻玩到一起去了。 顾染“......”果然是小孩子。 顾染最后还是割满了3篓草，说来有点第一人，最后一篓还是小孩子们帮她割的。她本来不想割第三篓了，可吴秀说凑够三篓好算工分。三篓草，刚好2个公分。顾染拒绝不了孩子们的热情，又割了一篓。 拒绝了孩子们帮她背的好意，她刚准备去背最后一篓草时，听到一个男子叫吴秀的声音。吴大妮，也就是刚刚和顾染说话那个女孩告诉顾染，来人是吴秀和吴远的大哥，吴刚。 顾染被一口口水呛住，吴...吴刚？好吧，这个年代破封建迷信，大家应该不知道月亮上也有个砍树的吴刚。 吴秀不知道和吴刚说了什么，吴远还在旁边手舞足蹈，就见吴刚朝顾染这边看了一眼。不知吴刚对吴秀说了什么，就见兄妹两朝顾染走来。 顾染猜想因该是刚刚那件事，他过来道谢，也就没有忙着走。 和顾染猜的差不多，吴刚走到顾染面前，向顾染到了句谢。顾染也客气的寒暄两句。以为就这样，没想到，吴刚叫吴秀两姐妹先回去，在顾染还在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将背篓背了起来，准备去帮顾染交猪草。 顾染愣了一下，才赶忙追上去：“吴刚同志，不用客气的，你快带你妹妹他们回去吧，我自己去交就可以了。” “他们找得到回去的路。” 顾染反应了两秒才反应过来他在回自己刚才的话，给她整的不会回了，这是找不找得到的问题吗。 顾染没办法拒绝，只能在后面跟着。 通过刚刚这会短暂的相处，她发现吴刚他态度有些冷，不同于沈文清淡然的冷漠。吴刚的冷，带着防备和攻击性，表现出来有些强势。顾染不太适应和这样性格的人打交道，甚至有些反感。 两人走了一段距离，吴刚突然出声道：“以后下工有时间我就来帮顾知青背猪草去交。” 还没等顾染拒绝，他又接着说：“就当感谢顾知青今天的帮助和给的糖。不过，也请顾知青以后不要随便给我弟弟妹妹糖，我们没什么还的。” 本来他带着不容拒绝的帮助行为，就已经让顾染有些生气，但想着他毕竟是好心，也就忍了，结果听到后面这一句，顾染觉得，自己可以大战三百回合了。 “首先，我想请吴刚同志不要自作多情，我帮秀秀和小远，是我和他们之间的事，和你没有一点关系，我也不用他们报答，更不用你这种自以为是的报答。” 说完这句话，顾染脸上的怒气变为冷笑：“其次，我知道你们男人自尊心重，要面子，不愿意接受别人的帮助。但是，这是建立在一定的基础上的，至少家里的偶尔的温饱你要能保证吧？不然你以为的自尊，只会伤害你的家人，你看看你的弟弟妹妹都瘦成什么样了。” 顾染收起脸上的冷笑，接着说道：“过度自尊，就是自卑。值得的人，不会看不起你，不值得人，他们的看法重要吗？如果你能想通，今年分粮的时候，去找大队长领一下救济粮吧。” 这个年代有规定，家里有人做好人好事牺牲的家庭，每年可以多领麦子20斤，玉米40斤，红薯50斤。刚刚顾染听吴大妮说，往年吴刚都没领，村里人都说他傻。 顾染也不想管这种人，可是她挺同情吴秀两姐弟。 吴刚犯傻，她俩遭殃。 吴刚第一次被人这么骂，刚听到，愣了一下，接着就怒从心起，可听到最后，又恢复了面无表情，只是眼睛定定地看着顾染，深邃的瞳孔幽幽地泛着汹涌的波涛。 顾染有些后怕，这男人，不会这么没品打女人吧？不至于吧，看着不像有暴力倾向啊。 就在这时，她听到了让她心安的声音。 “染染，都下工回家了，你在这干嘛。” 沈文清下工后，就想赶去帮顾染，刚走到半路，就看到顾染和一吴刚站在一起，顾染还笑着对吴刚说话，吴刚还用那种眼神看顾染。他眸光微动，漆黑的瞳孔中翻滚着浓烈的情绪，心中千回百转，却迅速压下所有情绪，淡然开口。 第27章 沈文清，你是不是吃醋了 顾染听到声音，立刻转头，笑着朝沈文清跑去。“你怎么来了？” 沈文清看到顾染的动作，嘴角翘起不易察觉的弧度。“下工了，我妈叫我过来看看。”说完，看似随意的看着吴刚，“这不是吴刚吗，怎么在这。” 看似是在问吴刚，可眼神却看向顾染。 顾染刚要开口，吴刚就抢先出声：“顾知青今天帮了我弟和我妹，这不，我总要感谢感谢人家”吴刚说话间，已经走到两人面前，还故意侧身把背上的背篓露出来给沈文清看。 顾染皱了皱眉。怎么感觉吴刚在挑衅沈文清，难道，他俩之前有仇？可看样子也不像啊。顾染微微皱起眉头，在心里暗暗想着。 沈文清依旧面无表情地看着吴刚，漆黑如渊的眼里看不出表情。语气疏离地开口：“感谢就不用了，你离染染远点就好，毕竟男女有别，被村里人看见反而惹来闲话，给她带来麻烦。” 吴刚语气带着些嘲讽：“沈文清你以什么身份和我说这样的话？这是我和顾知青......” 沈文清没等他说完就回道：“家里人。” 吴刚没想到沈文清会回答，突然听到这个答案时，一时没反应过来，下意识问了句：“什么。” 沈文清竟也回答了他：“我以她家里人的身份和你说话，这个回答满意吗？” 吴刚“......”难得的，吴刚竟然从他的回答里，听到了几分炫耀。 不待吴刚反应过来，沈文清就将他背后的背篓拿过来自己背上，叫上还在一旁发呆的顾染，两人向记工房走去。 边走他还边对顾染说：“以后背不动就在旁边休息，或者等我下工来帮你，不要麻烦不认识的人。” 可能是沈文清的声音太过温柔，顾染胆子也大了许多，语气有些撒娇地说：“我拒绝了，可没用。” 吴刚站在原地，目光灼热的看着顾染的背影，微微眯起的眼睛里，眼底情绪汇聚，嘴角向左侧挑起。 或许是感受到他的视线，沈文清突然转过头来，目光直直射向吴刚，眼底暗含警告。吴刚看到沈文清的警告，不怒反喜，眸底露出挑衅。 顾染看到沈文清突然回头，也转回去看了一眼，有些莫名的问道：“怎么了？” 沈文清回过头来，脸上看不出任何变化，平淡开口：“没事，刚刚好像看到了一只张牙舞爪的老鼠。” 吴刚“......” 顾染“......”嗯...你现在骂人可真高级。 说完这句话后，两人之间突然安静下来，正当顾染想着要不要找点话题时，沈文清突然出声问道：“吴刚说你今天帮了他弟弟妹妹，是怎么回事？” 顾染有些惊奇的看了沈文清一眼，感觉他最近对自己的态度比刚来的时候好了很多，对自己亲近了不少，不像原来那么冷淡了。心里暗暗高兴了几分，看来，徐盼儿的方法有用，坚持下去，一定会成功哒。 沈文清没听到顾染的声音，难得有些踌躇，开口解释道：“我不是质问你，只是你刚来村里，许多事情不清楚，我担心你不小心得了罪人，虽然你不一定在意，可到底你还要在村子里生活，有些事，还是要小心些。” 顾染突然惊喜地开口道：“你担心我？” 沈文清：“我说了这么多，你就听见这个？” 顾染难得地，在沈文清面前感到了不好意思，连忙岔开话题，将今天割猪草时发生的事情比较完整的和沈文清说了一遍，她刚来村里，确实不清楚情况，还是说给沈文清听听。 说起这件事，她就不免想起吴刚刚才和自己说的话，又有些生气了。可能是最近的沈文清态度的转变给了她勇气，这样的情景下，她觉得，除了生气，心里隐隐还有些委屈。于是，不知道出于怎样的目的，她将今天和吴刚的对话过程也简单说了一下。然后带着隐晦的渴望，却又在面上装作不在意的看着沈文清的反应。 “你们不是今天才认识吗？你好像很关心吴刚一家？” 顾染还在心里悄悄期盼沈文清能安慰自己一下，没想到他突然问出这样一个问题。或许他自己都没意识到，他的语气里带着一丝自己都没有察觉的怨气。顾染心里突然有了奢望，或许，沈文清心里也是有一点点喜欢我呢？她突然很想问一句：沈文清，你是不是有点喜欢我？可是，话要脱口而出的瞬间，她突然担心起来，怕他对自己，只是出于对父母故交女儿的关心，而且，沈文清甚至都还不知道自己喜欢他。他这样的性格，怕是都还没有开窍吧？ 想到这里，顾染又觉得，自己是不是应该先告个白？而且，听前次徐盼儿说的话推测，吴梅一反常态和孙广才撇清关系，应该是重生了，要不了多久，她就要来找沈文清了。经过这么几天的相处，顾染当然确信沈文清不会喜欢吴梅。可是，自己怎么能在吴梅后年告白。对，等回去找个机会就告白，不不不，现在机会就挺好，现在就告白。 奇奇怪怪的胜负欲，它出现了。 沈文清问出问题后，心里就有些忐忑地等着顾染回答。他是知道顾染喜欢自己，可也担心那只是小女孩的一时兴起。他前两天还想着，如果顾染后面另外喜欢了别人，他也会祝福。可今天他发现，自己根本做不到。 他无法接受顾染喜欢别人。 所以他故意带着怨气问了这个问题，就是为了让顾染发现自己介意吴刚，进而发现自己可能喜欢上了她，想以此看顾染的反应和回答。 可半天没等到顾染的回答，他低头一看，顾染脸上一会惊喜，一会担忧，一会生气，一会坚定，他一时不知道自己是该笑还是该生气。无奈提醒一声：“记工房到了。” 顾染刚给自己打好气，准备一鼓作气告白，就听到沈文清的提醒。抬头一看，还真是。 顾染站在记工房前的大树下等沈文清。夕阳下，他帅气的脸庞棱角分明，整个人像是被染上了蛊惑人心的魔力，让人移不开眼睛。 第28章 我喜欢你，很久了 交完猪草后，两人并肩向家里走去， 顾染突然出声解释道：“我和吴刚一家也是今天刚认识，对他们算不上关心。只是看着吴秀和吴远都很乖，有点心疼这两个小孩。” 沈文清看了顾染一眼，点了点头：“我知道了。” 顾染看了又恢复清冷的沈文清，刚才那股想告白的冲动突然就冷却了。这样的沈文清，充满了距离感，她虽然有勇气，却也害怕失败。这样的沈文清，让她仿佛看到了自己被拒绝的样子。 沈文清看着突然垂下头，显得有些无精打采的顾染，突然有些无措。想了想，试探着开口问道：“你还在为吴秀姐弟难过吗？” 顾染摇了摇头，还是闷闷不乐。 “那......” “沈文清，你让我难过了。”顾染打断沈文清的话，有些无理取闹的说道。 沈文清显得更加无措了，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刚才说错话了。“对不起。” 顾染看着面前手足无措的沈文清，不知是不是突然之间良心发现，突然觉得自己刚刚有些过分。自己不是早就知道沈文清不是一个容易动心的人，也做好了长期奋战的准备，可刚刚竟然还可耻地迁怒了他。而他竟然还向无理取闹的自己道歉了。 性格清冷却永远赤诚的沈文清，自己永远会为这样的他动心。这一刻，爱意汹涌，顾染突然很想告诉沈文清自己的心意，而她，确实也这样做了。 “沈文清，你知道吗？”顾染突然停下，叫住了沈文清，问道。 沈文清不解中带着些忐忑，停下脚步垂眸看向她。“知道什么？” “我喜欢你”，很久了。顾染抬眸看向沈文清，认真中带着虔诚，说出了前半句话。 沈文清感觉脑子里像是有什么东西突然炸开，炸得胸腔里的那颗心脏，都剧烈的跳动起来。 一时间，空气都仿佛凝固了，时间在这一刻走得异常缓慢，缓慢到沈文清可以清晰的听到自己像鼓点一样的心跳声。 而另一边的顾染，也陷入了紧张的氛围里，她连呼吸都放得异常轻浅，生怕惊扰了此时紧张而微妙的氛围。 不过，都已经勇敢地走到了这一步，剩下的，仿佛也不是那么难以克服了。她紧握双手，指甲都快要嵌入掌心，悄悄地深吸了几口气，稍稍平复了紧张的心跳，努力镇定下来，让嗓音保持平稳：“不过我也知道，我们认识的时间不长，我突然这样说，你一定很无措。可我是认真的，不是一时兴起。我知道你现在一定觉得很奇怪，本来好好聊天，为什么我会突然说这个。因为我真的很想让你知道我的心意，我也不知道自己哪来的勇气，反正我就是说了。我......”说着说着，顾染都不知道自己再说什么，索性停了下来。她感觉脑子很乱，心里既兴奋又担心。 她感觉自己像是陷入了棉花里，既想出来，又想躲在里面不出去。她既想抬起头来看一看沈文清的表情，又害怕地看到沈文清脸上的表情不是自己想看到的。突然，她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带着一种视死如归的表情，猛然抬起头来。 映入眼帘的不再是那张万年不变的冰山脸。只见他眉目舒展，嘴角带笑，乍然一见，像雨过天晴的湖光山色。 顾染觉得自己应该是被美色迷了眼了，不然为什么觉得大脑一片空白。 沈文清看到顾染这副样子，嘴角的笑意更深了。“我知道。” 这几个字好像在哪里听过。顾染被美色迷惑出走的大脑慢慢回归，怎么有是知道，知道什么？ 突然，顾染震惊地抬起头来，不自觉放大了声音问道：“你知道我喜欢你？” 沈文清还是一副迷人的死样子，笑着点了点头。 顾染更震惊了：“你怎么会知道？” 沈文清突然有些心虚的摸了摸鼻子，看着顾染狐疑的眼睛，连忙转移话题说道：“比起这个，你更应该关心的，不应该是我的答案吗？” 顾染刚静下的心瞬间又被提起，可看着沈文清一副冷静自持的模样，她硬是逼着自己镇定下来，一副淡定模样问道：“那？你的答案是？”结尾轻颤的语音暴露了她的紧张。 看沈文清这幅样子，不像是对自己没有意思。可她还是会忍不住地紧张。 看着沈文清越来越严肃的表情，顾染的心被高高悬起，忍不住在心里大叫道：“啊啊啊，来啦来啦，他要回答了。” “顾染，就这样继续坚定地喜欢我吧，永远不要改变。” 顾染“......”我激动了半天，你就让我听这个。 顾染一脸不可置信的看着眼前一脸狭促的沈文清。你不是沈文清，你是什么鬼，快从沈文清身体里滚出去。顾染一脸接受无能的样子，成功把沈文清逗笑了。 顾染一脸哀怨的看着沈文清，她觉得自己第一次告白的记忆再也不会美好了。 可能是顾染脸上的哀怨实在太过深厚，沈文清再次开口，语气和刚才一样虔诚：“而作为交换，我也会永远喜欢你。”话是这样说，可沈文清知道，不论顾染会不会永远喜欢自己，他都会永远喜欢她。 说完这句话后，沈文清看也不看一旁的顾染一眼，只是强装淡定的开口：“我妈他们在等我们吃饭了，快走吧。”说完不等顾染回答，立刻向前走去，只是步伐不快。 不得不说，沈文清这假装淡定的本领是真的厉害。要不是看到他通红的耳朵，顾染都要相信他了。不过看在某人今天这么给力的份上，就不为难他了。 顾染快步追上步伐略显狼狈的某人，看着站在自己身旁的人，心里一阵阵的泛甜。她偷偷在一旁捂嘴偷笑，眉眼里是藏不住的喜悦。 沈文清用余光注视着在一旁偷偷乐呵的某人，悄悄扬起嘴角，眼里是和某人同款的，藏不住的喜悦。 他们一起并肩向家里走去，两人的手指不经意地触碰，试探，最后交叠在一起。夕阳照在他们前行的路上，身后是交缠在一起的影子。 第29章 表明心意 两人到家时，沈母已经做好晚饭了，今晚吃白米饭。 要是往日，这是沈家过年才会吃的细粮，沈母哪里舍得顿顿吃，就算沈文清在黑市能弄来细粮，也不敢在村里顿顿吃。 所以今天中午做饭时，沈母本想着就煮一碗白米饭给顾染，他们继续吃咸菜和窝窝头。顾染拒绝了，这样做，她也吃不下去啊，而且又不是没有细粮。当即表示，要么一起吃米饭，要么她和沈母他们一起吃咸菜窝窝头。 沈母哪能同意，顾染本来就是带着病下乡的，要是再不好好养养，身体怎么会好。沈文清直接拍板决定，以后一家人都吃细粮。 原来是因为刚下乡时家里穷，吃不上。后来沈文清去黑市做生意后，家里虽然有了钱，也有能力顿顿吃细粮，可沈家的成分摆在那里，在这个以阶级斗争为纲的年代，他们如果顿顿吃好的，其他村里人心里怎么可能没想法，一不小心就要全家挨批斗。因此，沈家一直低调小心，生活条件一直处于村里中下水平。 因此，沈文清做出这个决定后，沈母有些担心开口：“文清，我们家这成分，顿顿吃细粮，这让村里人怎么想，要不还是煮给染染一个人吃吧。” 沈文清安慰道：“没事的吗，对外就只说是染买的，村里人就算心里不高兴，也没办法说嘴什么，最多嘴碎两句，说我们家沾了染染的光。” 沈文清难得的，竟然带着些打趣意味对沈母说：“还是，妈你介意村里说你沾染染便宜。” 沈母嗔怒看了儿子一眼，“我把染染当闺女，我吃我闺女点细粮，我怕别人做什么。” 沈文清好脾气笑了笑，“这不就结了，刚好，以后家里想吃点什么好东西也不用偷偷摸摸了，对外都说是用杨厂长给的钱，买来给染染补身体。” 顾染假装生气地说道：“好家伙，感情今早你对村民和杨厂长说我体弱，就打着这个主意了吧。” 沈文清笑意依旧温柔，看着顾染淡笑不语。 顾染突然羞红了脸。在长辈面前，她脸皮还是比较薄的，看着沈文清毫不收敛的表情，含羞带怯瞪了沈文清一眼，示意他收敛一点。沈文清不但不收敛，嘴角的笑意反而更大了。 沈父沈母又不是死人，看着两人这眉目传情的样子，当即心里就有了些猜想，不过为了照顾顾染姑娘家的情绪，到底没有当面问出来，只想着晚上去探探沈文清的口风。 吃完饭后，顾染就在厨房里洗碗，沈文清也跟着去了厨房。 沈母对着沈父，朝厨房方向怒了努嘴，沈父眼中带着笑意。儿子这是也算是变相的提前想给他们夫妻俩打个预防针，两人这会肯定在厨房商量怎么等会怎么说。 沈父猜想得不错，两人一起出厨房时，沈文清率先开口道：“爸，妈，我和染染有件事情想和你们说。” 沈家一家人围坐在桌前，顾染一脸紧张，看起来有些忐忑。沈文清脸上表情和平时差不多，看起来没有太大变化，只是放在膝盖上的手，手指悄悄蜷缩起来，泄露了几分他内心的紧张。他抬头看了坐在对面的父母一眼，随后转头看向坐在自己身边的顾染，眼神温柔地能溺死人。顾染也回头看着沈文清，眼含紧张与期待。 沈文清仿佛坚定了某种信心，语气慎重地开口：“爸，妈，我和染染今天已经决定在一起了。” 沈文清停顿了一下，才接着说道：“我知道我们俩相处的时间还短暂，这份感情具并不一定牢固，可并不影响我认定她，我确信，我不会再这样喜欢一个人。” 沈父知道儿子的性子，认定一个人就一定一生不会变心。他只要开口，就一定是动了心，非她不可了。他当然希望儿子能与自己所爱的人携手一生。可看着一旁沉默不语的妻子，他也理解妻子的担忧。 两个孩子能一直幸福美满，当然是好事，可若是不成，也怕是会伤了两家人多年的情分，在这，如果将来两人闹矛盾，他们夫妻两人夹在中间也不好过。 不过，这都是将来的事，总要听听孩子怎么说。 沈父脸上一直挂着温和的表情，听完沈文清的话后，沉思了几秒，抬头看向顾染，表情不变地问道：“感情是两个人的事，我和你姨母想知道你是怎么想的。” 顾染听完沈文清的话后，内心突然有了勇气。“姨母，伯父，我知道我和文清哥认识的时间还很短，所以我对他的感情你们可能会担心像小孩子过家家，可能只是一时兴起。可能连文清哥都是这样认为的。” 她突然停了下来，沈家也没有开口。他们确实有这样的顾虑，无法违心反驳。 顾染语气突然认真：“其实我不是来这里才突然喜欢上文清哥，在我父母还在世事时，就经常提起你们一家，也会提起文清哥，说他小时候是如何如何的聪慧，独立，看似清冷实则赤诚。我当时就对他充满了好奇，知道长大我还想，他会长成什么样子。” 说到这里，顾染目光温柔地看向沈文清。“想得多了，就发现，我好想对沈文清这个人，动心了。” 顾染并不是原来的顾染，她没有从顾父口中知道沈文清，可她在书里，看到了沈文清的一生，由此动心。她说的话虽然不全是真的，可她动心的过程是真的，感情，也是真的。 在顾染炙热的目光下，沈文清突然有些自惭形秽。他虽然以年少之身，撑起了整个家庭，他不应该自卑的，可他再也不是她心里那个诚实的男孩了。可此刻，他说不出口这句话。 沈母替他开了口：“可那毕竟是你的想象，万一你们相处得久了，你发现自己喜欢的少年已经不再是当初的样子了呢？” 顾染收起脸上的表情，一脸深思地说道：“是的，从我来的这几天，我发现他和我爸说的样子有了很大的差别，他看起来冷漠，难以接近，熟了还会发现他有些腹黑，还嘴硬。”说到后面，顾染忍不住弯起眉眼，看着沈文清说：“他不再是我想象中的让我心动的样子，可是我依旧喜欢上了他。” 说到这里，顾染已经眼含热泪：“他一定受了很多委屈，所以抗拒别人的接近，用冷漠保护自己。可是抓人贩子那天，我发现了他内心坚冰之下的热诚。而我，喜欢这样的沈文清。” “我知道姨母担心的，可我是认真的，不是一时心动。” 沈文清一直忐忑不安的心，终于因为顾染这席话而落到了实处，他终于能用同样炽热的眼神回望着顾染。 沈母看到两人这样，也不好再多说什么。儿孙自有儿孙福，她又何必为了不确定的将来庸人自扰。 这样一来，两人的关系也算过了明路。 第30章 怒怼吴梅 几人聊完，就坐着闲话家常，小情侣这会正是如胶似漆的时候，沈母感觉周围空气都黏糊糊的，要不是还要等大队长过来谈工作的事，她都想回房间睡觉了。自己也年轻过，可不想在这讨人嫌。 不过沈母也觉得奇怪，大队长不是个拖拉的性子，又重承诺，既然中午已经说好了，吃过晚饭不久就应该来谈这件事了，这都快要睡觉了，怎么还不来？心里正这样想着，就见吴彪上门来了。 顾染也没想到，吴家因为买工作这件事竟然闹得要分家了。 吴彪和沈文清一向亲厚，与沈家也不见外。来到沈家之后，当即就将这件算为家丑的事，从头到尾和沈家说了一遍。 原来中午回去后，刘大红就在家里闹，非要大队长将这个工作让给吴梅，大队长自然不愿意，刘大红就怂恿婆婆和公公，叫他们来和大队长说。 吴老太和吴老队长虽然偏心小儿子，可手心手背都是肉，况且这么多年，吴队长对弟弟一家也算是仁至义尽了，可奈何吴勇是个立不住的，两人只得压下不分家来帮扶小儿子一家，本就对不住大儿子了，哪还有脸开口要工作。 可刘大红不依不饶，吴梅也在一旁哀求。两人本就偏宠吴梅这个最小的孙女，实在是被她哭得没办法了，最后想出个不算办法的办法来，工作给吴梅，两家分家，老两口让老二一家养，老大一年给24块养老钱就行。 刘大红本来不愿意，现在没分家，大伯的工资每月上交一半给吴老太，一年下来有72块，分家每年才有24块，她怎么可能愿意。可看二老态度坚决，又想着以后自己闺女就是城里人了，也就松口了。 两家刚刚已经分了家，吴队长就叫吴彪来和顾染解释一下这件事。顺便叫顾染过去商量买工作的事。 本来大队长想自己过来谈，可刘大红不乐意，非要带吴梅跟着，这么晚一大家子上人家算怎么回事。吴队长无法，只能让吴彪来请顾染过去。 一路上吴彪都在对沈文清吐槽刘大红一家，可见怨念颇深。“老大，你都不知道我二婶那嘴脸有多恶心。她刚开始还叫我家出钱帮吴梅买工作，被我奶奶骂了一顿。又理直气壮地叫我奶奶那大家庭的公费给。我奶也是第一次不偏心我二叔一家，公费一分为二，一半给我家，一半她自己留着，吴梅工作的费用虽然她愿意出，可也叫吴梅用一年的工资来还。” 吴彪还在疯狂吐槽，可顾染在一旁却无心听，不知道在想什么。 沈文清看着在一右边旁说个没完的吴彪，又看了看在自己左边明显不太开心的顾染，果断抛弃兄弟，偏头低声问顾染：“在想什么？” 顾染：“我不想把工作卖给吴梅？” 沈文清愣了一下，没想到是这个原因：“她得罪过你？” 顾染声音更郁闷了：“没有，就是讨厌她。” 沈文清看着她这副记仇的样子，觉得很可爱，抬起手揉了揉她的头顶。“既然讨厌她，不是更要把工作卖给她。” 顾染瞪大了眼睛看着沈文清：你要不要看看自己在说什么？ 顾染没有开口，沈文清却从她的表情里看出这句话。笑着解释道：“我们今早收下钱，就已经得罪了杨厂长，所以，你这人工作不管卖给谁，都会被他针对。你一开始卖给大队长，应该也是知道这点，想着他会给大队长点面子。可吴梅只是大队长侄女，以他对我们的怨恨程度，不一定会给这个面子。不过你要是担心，等过户工作的时候，就变现得和吴梅很熟，杨厂长知道了，一定使劲折腾她。” 沈文清出了个很损人的办法，顾染却笑得牙不见眼的看着沈文清。自己男朋友在听到自己讨厌别人后，没有一副老好人的劝自己，而是和自己站在统一战线，帮自己出主意，这样的偏爱可能有人觉得不正确，可顾染喜欢。 不过，沈文清之所以会这样，是因为她清楚，顾染不是一个小性子的人，不会无缘无故讨厌别人。顾染讨厌一个人，一定有她的道理。毕竟，对象说的，都是对的。 吴彪不知道什么时候停止了吐槽，震惊中带着几分了然，还有几分.......哀怨? 看到沈文清瞥了他一眼，他才带着哀怨开口道：“老大，你前两天不是才说是只妹妹吗？你竟然骗兄弟。我可是连我爹藏私房钱的地方都告诉你了，你找对象竟然不告诉我。” 沈文清看了他一眼，问道：“你需不需要我把你藏私房钱的地方告诉你爸，也算是扯平了。” 吴彪脸上瞬间露出一副不敢置信的表情，接着变成讨好的笑容，岔开话题道：“哎呀，还是老大有福气，竟然能找到顾知青这样漂亮的对象，真不愧是我老大啊。” 三人就在吴彪插科打诨中走到了沈家。 顾染刚进吴家就看到吴梅一脸讨好的跑到沈文清面前，将沈文清右边内有防备的吴彪一下挤开了。 “文清哥，你来啦。”说话间还想抬手去拉沈文清的袖子。 沈文清皱眉后退一步避开了她，刚想开口，就见顾染向右前方一步，挡在两人面前。隐忍怒气开口道：“这位大姐，好狗不挡道，请你滚开。” 沈文清没有阻止顾染挡在自己面前，只是警惕地看着吴梅，防止她碰顾染。 吴梅顿时怒不可遏，抬起手指着顾染道：“你骂谁，你信不信我......” “梅梅，怎么能这么对客人，没规矩了，彪子，把你妹妹拉开。”吴老队长走过来开口道。 接着转头赔笑着对顾染道：“这孩子从小被宠坏了，顾知青别和她一般见识。” 伸手不打笑脸人，顾染也不好多说什么，这事就算过去了。 第31章 有点心虚呀! 吴梅被吴彪拉到刘大红身边，本来还想闹，刘大红悄悄在她耳边不知说了句什么，吴梅恶狠狠地看了顾染一眼，没在闹腾。 没有吴梅夹在中间，几人之间氛围还算融洽。几人刚随便闲聊了几句，顾染就看刘大红不断看向吴家老两口，吴家老两口对视了一眼，悄悄叹了口气，吴老队长转头看向吴队长，朝他使了个眼色。 吴队长微微沉下脸色，倒也没说什么，转头看向顾染时，脸上带着些不太自然的笑容：“顾知青，大体情况彪子刚刚都应该说过了，你看这事弄的，是在不好意思。不过买工作地虽然换成了我二弟家，可这钱该多少就是多少，绝不会少你一分的。” 顾染也是知道人情世故的，不会在这种事情上得罪大队长，甚至还讨巧地卖了大队长个好：“大队长太客气了，这是我也理解，换人倒也不影响什么。只是有件事我要说在前头，原来卖给您时，想着您平时对我姨母一家的照顾，我本来只打算卖297块地，也就是这份工资一年半的工资。” 顾染稍作停顿，看着大队长明显愉悦了些的神情，才接着道：“可现在既然换人了，那这优惠也就没了，我还是要按照两年的工资卖。” 吴队长仍旧一副愉悦的样子，点了点头道：“应该的，应该的。” 吴老太虽然一副心疼的样子，倒也没说什么。吴老队长倒是出乎顾染预料，一副明事理的样子附和道：“是啊，应该的，就按这个价格来。” 刘大红一听，瞬间就炸了：“凭啥，为啥轮到我家就涨价，顾知青你这不是看人下碟嘛。再说了，我们本来就是一家人，就应该一样价格，凭啥涨价。” 吴梅也是一脸怒气：“就是，我们就是一家人，就应该一个价。” 顾染看着刘大红和吴梅不依不饶的样子，并没有生气，而是已疑惑地问道：“这位婶子和这位大姐，既然你们说是一家人，那这工作卖给大队长和卖给你家有什么区别，你们怎么还要从大队长手里抢走呢？” 吴梅母女像是被人掐住了脖子，瞬间没了声音。 吴彪心里一乐，连忙附和一句：“哟，咋没声了。” 沈文清看着顾染虽然一脸的疑惑，可眼里全是狭促，心里暗暗好笑，不知道吴梅一家怎么得罪这个小狭促鬼了，明明可以不用说给大队长优惠这件事，偏偏要说出来让人难受，吴家母女怕是讨不了什么好处。不过，他也不会让人欺负了她。 吴队长一副不插手的样子。 吴家老两口脸上闪过一抹不自然。 吴梅被吴彪一激，吼道：“我大伯都已经是大队长了，这个工作让给我们家是应该的。” 说完，屋子里瞬间没了声音。 顾染看着大队长瞬间阴沉下来的脸色，心里悄悄为吴梅点了根蜡烛。这也是个人才啊，一句话就把好脾气的大队长给惹怒了。 吴彪也一脸怒气站了起来，刚想开口，就被吴队长制止，吴彪一脸不甘地把头撇向一边。 吴队长面无表情的看着吴梅，开口道：“我当这个大队长，是村里人投票选出来的，我不欠你们家的。” 吴梅第一次见大伯这个样子，吓得不敢说话了，像个鹌鹑一样缩在刘大红后面。刘大红也是心有戚戚，不敢开口。 说完这句话，吴队长又转头看着吴老太，开口道：“娘，卖工作的价格我前几年打听过，大部分人都是卖三年的工资，顾知青已经卖得很便宜了，你们诚心你想要就把钱给人家。” 吴老太也有些心虚，刚刚看着二儿媳讲价没有制止，就是想让她按卖给大儿子的价格卖，这会听儿子这么说，脸上有些讪讪。连忙掏出400块递给顾染。 镇上纺织厂的临时工十六块五毛一个月，两年也就是396块，顾染递了4块还给吴老太。眼看气氛不对，她和连忙和大队长说了一声，拖着不慌不忙的沈文清跑了。 她感觉吴家今晚怕是要开战，心里有些心虚，这件事和自己还是有深大关系的。 两人刚走，吴队长就转身对吴家二老说道：“爹，娘，这么多年，我对二弟一家也算是仁至义尽了，没想到养出了一群白眼狼。这工作我也按要求给二弟家了，以后，该给您二老的孝敬我不会少一分，但我和二弟我们两家，以后还是少来往吧。”说完，带着吴彪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等吴队长父子两人走后，吴梅才从刘大红背后出来，撇了撇嘴，“大伯也真是的，莫名其妙发什么火。” 刘大红难得没有附和她，而是摇了摇头，使了个眼神示意她吴家二老生气了，不要再说了。 吴梅看着爷爷奶奶阴沉的脸色，待到底没有再开口。 顾染二人对吴家后来发生的事并不清楚。 沈文清看着顾染一脸心虚拖着自己跑出吴家，笑着打趣道：“你怎么拉着我跑了，吴家这会怕是正热闹呢。” 顾染闻言更加心虚，但知道沈文清在打趣自己，于是强装淡定回道：“我是那爱看热闹的人吗？再说了，姨母他们还在等我们回去睡觉，快走吧。” 沈文清眼含笑意，一脸宠溺地看着在前面拉着自己的顾染，没有再说什么。 两人回去经过知青院时，看到袁燕正偷偷摸摸地往知青院里跑。 顾染看着袁燕的背景，朝沈文清吐槽道：“一看就是刚从外面回来，只是不知道是去做什么了，要这么偷偷摸摸的。” 沈文清的语气听不出什么起伏：“或许是去见什么人了。”他的眼底闪过一抹危险的精光，周围一片漆黑，顾染看不清他的神色。 两人到家时，沈父沈母已经睡了。顾染拿出今天的400块和早上从杨厂长那里拿来的800块，一起递给了沈文清。 沈文清没有接，有些好笑地开口：“说好了给你的，怎么又拿给我了。别人都是恨不得全部拿手里，你还往外送。” 顾染没理他的插科打诨，而是抬起头看着他的眼睛说道：“沈文清，我知道你肯定没有对姨母她们说实话，你肯定不是做些小买卖，我大概能猜到你在黑市做什么生意。你平时用钱的地方多，这些钱你拿着，我自己还有些钱，你不够也能来找我要。” 沈文清低头看着顾染，久久没有说话。顾染有些疑惑，伸手戳了戳他。不料，沈文清突然上前一步，顾染只觉得风快速朝耳畔划过，自己就被沈文清紧紧抱在怀里。 他轻轻将头埋在顾染颈边，顾染能感受到他微凉的脸贴在自己脖颈上，“嘭”“嘭”“嘭”顾染听到了自己如鼓点一般的心跳声。她暗骂了自己一句没出息，不就是个拥抱嘛，脸却不受控制地红了起来。正在她犹豫要不要抬手回抱回去时，沈文清暗哑的声音在耳畔传来：“顾染，不要怕我。”顾染甚至能感觉到他喉结的震动。 顾染看不到沈文清此刻的表情，可她却无比确信，沈文清此时一定是一副委屈的样子。她突然有些心疼，抬起手回抱住沈文清。“你为什么这么说，就因为你在黑市的生意？” 沈文清没有说话，只是把顾染抱得更紧了。 顾染“......”懂了。 顾染拍了拍他的背，算是安慰。沉默了一会，轻声开口道：“我当然不会因为这个害怕你，沈文清，这不是一件丢脸的事。甚至，我还有个生意想找你做。” 沈文清放开了顾染，直起身来看向她。 第32章 坦白空间 已经决定坦白了，顾染就不再犹豫了。她将右手抬了起来，在沈文清更疑惑的表情中，她的手上突然出现了一台收音机。 沈文清确信自己没有眼花，那台收音机是突然出现在顾染手上的。他抬起头看向顾染，眼里是毫不掩饰的震惊。 没等沈文清开口问，顾染就将自己发现空间和空间的技能告诉了沈文清。 沈文清听后，深邃的眼眸定定地看着顾染，眸底微光流转。这一刻，在知道自己心意后一直忐忑不安的心终于安定了下来。他终于能够百分百相信，顾染对自己的心意，和自己对她的事一样的了。他终于能不再担心地全心全意去享受并且维护这段感情。 巨大的狂喜过后，随之而来的是深切的担心。“这个秘密还有其他人知道吗？” 顾染摇了摇头：“我不敢和其他人说，也没有在其他人面前使用过空间。” 沈文清表情稍微放松下来：“那就好，这件事知道的人越少也好。” 沈文清严肃地对顾染交代道：“村里人多眼杂，就算是外面没人的地方你也不要使用空间，不安全。” 顾染乖巧地点了点头，有些烦恼地问道：“那我空间里的东西怎么拿出来卖？” 沈文清想了想，说道：“这样，我在镇上有一个据点，只有我和吴彪知道。刚好村里的农忙快结束了，收完这批玉米，要到来年3月才播种，这段时间空闲时间多。我们每个星期进城一次，对外就说去城里买些吃的给你补身体，有杨厂长给的那笔钱，大家不会怀疑。进了城，我带你去据点，那没有人，在那里把东西放出来。” 顾染听完，嘴角情不自禁地弯起。“好。” “你现在空间里还有多少东西。” “连着用来复制的，还有9个缝纫机，5辆自行车，6台台扇，6个收音机，手表9条。”顾染想了想，接着说道：“奶粉和麦乳精也各还有7袋，反正也吃不完要不要拿出来买了，后面重新复制？” 沈文清摇了摇头，道：“留着家里吃吧，不用复制了，后面都用来复制其他东西，奶粉我在黑市能弄到。” 沈文清想了想开口道：“这样，明天星期一，就要再次复制了，来不及收集新的了，用来复制的原件先留一下，等下个星期我把新的收集起来，再把这些旧的都卖了，以后就复制新的卖。” 顾染放心的点了点头，心里暗暗愉悦：果然，跟着大佬做事最省心。 说完正事，已将不早了，两人又黏黏糊糊说了一会话，才各自回房间去休息。 第二天下午快要下工事，吴刚果然又来帮顾染背猪草了。 只是他刚到，就看到顾染笑着跟在沈文清身边，他心心念念的猪草已经被沈文清背在了身后。 看到吴刚，顾染有些奇怪：“秀秀和小远已经回去了。” 说起这个顾染是真的有点小小的羞涩，自己真的连小孩子都比不过。不过她心态好，算了，还是不要为难自己了。 吴刚的表情看不出喜怒：“我知道。我不是来找他们的，我昨天说过，以后要帮你背猪草，不管你需不需要，以后每天我都会来。” 顾染真的要被他的脑回路折服了：“吴刚同志，昨天那件事真的就是举手之劳，我没在意，你也不用放在心上的。” 吴刚没有说话，但表情仍是一副固执己见的样子。 顾染真的有些心累，她以为昨天自己都已经那样骂了吴刚，今天他应该不会出现了，没想到，他不但来了，还一副油盐不进的样子。 就在顾染想着要不再骂一次，不知道有没有用时，沈文清已经走了过来，站到顾染身边，当着吴刚的面牵起了顾染的手。 顾染虽然不知道沈文清要干什么，但仍然配合他。 “吴刚，染染已经是我对象了，以后她的猪草就由我来帮她了，就不麻烦你一个外人了。毕竟，我们两个都是脸皮薄的人，麻烦外人，我们过意不去。” 说完，拉着顾染向前走了，留下跟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的吴刚在原地。 顾染和沈文清走出一段距离，才开口道:“这个吴刚性格还真是奇怪，昨天我帮了她弟弟妹妹，还被他埋怨。后来我骂了他一顿，还以为他都恨死我了，今天又想来帮我背猪草。不过也有可能是太重承诺了吧？”顾然不太确定的说到，可能是出于直觉，并没有感觉到吴刚是一个很重承诺的人，可除了这个解释，她想不到其他原因。 沈文清眸眼底一丝暗芒闪过，抬起头来一本正经对顾然说到:“他这个性格确实有些古怪，可能还会做一些极端的事情，不好说。你以后离他远点。” 顾染一脸认真的点了点头。却不知道，腹黑的沈文清，不声不响之间，就解决掉了一次情敌出场的机会。 第33章 拐卖真相 天空高远而湛蓝，阳光径直洒在田地里，成熟的玉米被映衬得更加晶黄剔透。 这是又是一个丰收的季节，也是一个繁忙的季节。 村里人早早起了床，这会已经在田里热火朝天地忙了好一会了。田里太阳越升越高，田里的温度也随之不断升高，可人们手里的活计却不能停下。 中午11点一到，大家纷纷停下手里的活计开始找阴凉的地方吃饭。因为是农忙，所以大家也没有回家，家里人送饭来田里，就在田里吃午饭，吃完还要继续干活。 顾染今早起来就去和大队长请了个假，和吴梅一起进城办理转工作的相关手续。沈父当时帮顾染找这个活计，就是考虑到割猪草时间灵活又不强制，适合顾染，累了就能休息，就是工分少点。这不，农忙时候，基本不给任何人请假，顾染这活计就不影响。 沈文清请不了假，今早去地里找了徐盼儿，请她个假陪顾染一起去。她毕竟是个女知青，力气有限，对农忙影响不大，大队长也不为难，就答应了。不过心里却想，沈文清这小子对顾知青可真紧张，有吴梅陪着还要再找个人。不过一想到自己侄女那脾气，瞬间又觉得，还是多个人好，不然，这两人怕是能打起来。 最近农忙，大家都在地里，没人进城，几人只能走路去，慢是慢了点，不过，一个小时也能走到了。 顾染本来就不喜欢吴梅，昨晚两人又新增了龌龊，这会三人分成两队走在路上。两边谁也不理谁。 徐盼儿小声和顾染说道：“染染，这几天大家都在忙，我也没来得及去帮你打探元知青和苏知青之间的事。只是今早大家听说你把工作卖给吴梅家后，我们来那天被大队长训斥的个刘大婶说了句，苏知青原来也在纺织厂当过一段时间的临时工，只是不到半个月就回来了，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徐盼儿说到这了，停顿了一下，看了吴梅一眼。吴梅本来正盯着两人看，看到徐盼儿看向自己，恶狠狠地瞪了她一眼，把头扭朝另一边。 徐盼儿将声音又放小了一些：“不知道杨厂长上次针对你们，和这件事有没有关系。而且，你救了苏知青女儿，她也没上门道句谢。” 顾染确实没想到，苏知青和杨厂长认识，不知道和袁燕认不认识。那天杨厂长朝人群里看了一眼，顾染也看见了，那个方向.......当时站着的好像就是袁燕。事情好像越来越复杂了。 徐盼儿看着发呆的顾染，有些担忧地问道：“染染，你这次去纺织厂，杨厂长会不会为难你？” 顾染给徐盼儿一个安抚的眼神：“放心，我按正常的流程过户，他也没办法刁难我。” 不过，话虽这样说，要是杨厂长存心找茬，顾染也担心过户不是那么容易。带着这样的担心，几人到了纺织厂。不过，出乎意料的，她们几人来过户时，甚至都没有见到杨厂长，而且过程出乎意料的顺利，不一会就弄好了。 不过，这并不是杨厂长心胸宽广，愿意放顾染一马，而是因为他这会正焦头烂额，正在想办法，就听说顾染要把工作卖了，他一听，这不，方法就送上门了，连忙叫人帮顾染把手续办了。 昨晚袁燕悄悄来找过他，催他把她弄进厂了。他都说过很多遍了，可她就是不听，一直闹。他好不容易才把她打发走。就听到秘书来和他汇报，李承宝老婆要求他给她弄个工作，不然就把他和李承宝合作的事抖出去。 杨厂长气得想打人，他*的，他又不是劳动局的，一个两个都来找他要工作 他前面让黑山县的李承宝联系人贩子想将小儿子送走。因为他怀疑小儿子不是自己的种。 妻子是在他外出培训那年怀的小儿子，本来他也没有怀疑，可是儿子越长越大，他发现儿子并不像自己，随着邻居的闲言碎语，他越发深信不疑，原来宝贝的小儿子，也变成了他的眼中钉，不得不除之而后快了。 原本他听说黑山县李承宝和人贩子有合作，就悄悄联系了李承宝，把保姆带儿子出去门玩的时间告知，让他联系人贩子将小儿子带走，卖得越远越好。后来听说李承宝被人贩子供出来，已经进了公安局，他虽然用李承宝儿子威胁了他，可是李承宝留了一手，将这件事留了证据，交给了他妻子。 李承宝妻子就以此威胁他，让他弄份工作给她。正当杨厂长心烦时，就听说顾染要买工作。瞬间就高兴了。 顾染是烈士家属，工作是市里给的奖励，他不能随意开除。可她将工作卖给了一个无权无势的农村人，他有的是办法赶走那个农村人。所以立刻叫下面的人帮忙把这件事办好。 工作过好户后，吴梅就要留在厂里熟悉，准备上班了。 顾染带着徐盼儿向国营食品站走去。最近农忙，沈家三人都累惨了，这会正好来了镇上，就买些肉带回去，给大家补补。两人来的时间不算晚，可也只剩一些瘦肉了，这年头大家肚子里都缺油水，肥肉是抢手货，基本一抬出来就被大家抢完了。 顾染本来就不爱吃肥肉，所以也不失望，能买到肉就挺好的了，她不介意。不过，最让她惊喜的是，旁边竟然还放着许多牛肉。 这会城里多的是一两个人养全家八九口人的家庭，所以都不是特别富裕。加上这个年代的人特别节省，猪肉7毛一斤，牛肉9毛一斤，大部分人肯定选猪肉。所以这会剩着这么多牛肉，顾染一点也不意外。 不过顾染也不在意这么点钱，受前世饮食习惯的影响，顾染还是更喜欢吃牛肉。 不过这个年代还没有私人养殖，牛肉供应不多，大多数是耕牛用不了了，才会杀来卖。所以今天看到牛肉，顾染很开心，毫不犹豫称了5斤，2斤炒的，3斤煮的。 这会还没有冰箱，也不到冬季，买太多肉放不住，顾染就没有买猪肉。沈文清在黑市能弄到猪肉，可牛肉却需要运气，这会有机会，顾染可不是要多买几斤。 徐盼儿看着顾染的大手笔，心里暗暗羡慕。她虽然也想买，可奈何身上没票，也就没出声。 顾染知道徐盼儿的处境。她父亲在她很小的时候就离开了家，不知所踪。母亲也在她12岁那年就去世了，是她小姨收养了她。这种情况下，她手头肯定不宽裕。知青院人多，顾染也没有另外卖肉给徐盼儿。 “盼儿，我做红烧肉可好吃了，你晚上就别在知青院开火了，过来尝尝我的手艺。” 徐盼儿大方一笑：“我一定来，才不会和你客气。” 要不她两能成为朋友呢。刚刚顾染卖肉时，徐盼儿看到顾染买了很多肉牛肉，可也没有出声制止，叫顾染少买一点，或者买更便宜的猪肉。这会顾染叫她来吃饭，她不会觉得自卑，或者伤了自己的自尊心。她们天然间性格就很适配，注定要成为朋友 有时候，感情的深厚不全在于时间的长短，更在于两人性格的适配度。感情和友情都如此。 第34章 城里据点 顾染想着沈家三人还在地里忙活，就想着回去帮他们做午饭，这会看着时间差不多了，就在供销社买了十个肉馅的油饼，一共花了3块钱，打算路上边走边吃。 顾染倒是觉得实惠，脸盘子那么大的饼，还是肉馅的，才3角钱一个。徐盼儿则是暗暗心疼，想着一会自己一定要控制住，不能多吃，毕竟那么贵。 不知道是不是下乡经常干力气活，顾染感觉自己饭量涨了许多。供销社分量十足的油饼，一个有脸盘子那么大，原来吃一个就差不多了，这会子，竟然吃了两个，不过这个年代，想胖也不容易，顾染又心安理得起来。 徐盼儿一口气吃了4个。好久没吃到肉了，顾染一个劲让她多吃点，一不小心就吃了多了，顾染再劝，她也只是说吃饱了。她有些不好意思，本来想着少吃一点，没忍住，但到底没说出拿钱给顾染这句话。只是心里想着，以后有机会一定要回报回去，不能只享受，不付出。 顾染到没多想，好朋友请假陪自己进城，没请人家吃顿饭就有些不要意思了，饼总要让人吃饱吧。 到家后，徐盼儿又帮顾染打下手生火。农村的土灶，顾染还真不会用，一个人总是手忙脚乱的，有徐盼儿生火好了很多。 想着快午饭时间了，顾染就只做了两个菜，一个酸菜炒牛肉，一个炒白菜。菜的种类少，顾染就把量做多一些，满满的两大盘。 饭做好后，顾染本想留徐盼儿吃了午饭再走，可徐盼儿刚刚吃了4个饼，已经吃撑了，虽然走了一个小时的路，这会也还不饿，就没有留下来吃午饭了，只说晚上再来。顾染自己也觉得还不饿，就没有强留徐盼儿。 徐盼儿走后，顾染拿上饭菜和剩下的四个饼就准备去地里。刚要出门，就看到沈文清火急火燎的跑了回来，看到顾染，明显一愣。 顾染看着刚做完活一脸狼狈的沈文清，一点也没有平时淡漠的样子，有些心疼，又有些好笑。语带不解的问道：“你这匆匆忙忙的是要干嘛？” 沈文清愣了一下，表情又恢复了平时的样子，先把顾染手里的饭菜放在一旁的椅子上，才到一旁的水井旁边打水洗脸。趁着这个间隙，回答顾染：“我不放心你，打算回来洗个脸去接你。” 顾染觉得感动。比起以后叱咤商场的沈文清让人崇拜心动，她更喜欢眼前赤诚而真心的沈文清，无一处不让她欢喜。 她原来总觉得婚姻很恐惧，面对婚姻总是悲观，觉得婚姻最后的体面，也许就是两人和平人手；最好的结局，就是在爱耗尽前离婚，让一切停留在最美的时候。可这一刻，她才发现，那可能是应为她没有遇到沈文清，所以恐惧，进而只能自己一个人彳亍前行。可此刻，她想，如果是沈文清，她愿意承担这份风险。 沈文清看着眼前专注的凝视着自己的女孩，她的眼底是掩饰不住的眷恋和深情。沈文清心下触动，却假装苦恼的说：“这么感动啊？哎呀，那我可要对你更好一些了，免得某人太好骗了。” 说完端起椅子上的饭菜，转头对顾染道：“太阳太大了，你就别出门了，我拿过去就可以了，你在家里休息吧。你今天请过假了，猪草就不用去割了。” 顾染看着外面的大太阳，也没有勉强。点了点头，目送沈文清离开。 最近几天农忙，沈家伙食确实不错，牛肉吃完后，沈文清晚上又去了几次黑市，带了些肉回来让吴彪带了一些回去，因为吴彪和沈文清黑市的生意大队长夫妇并不知道，所以以顾染的名义送去，说事她买回来的。 吴彪和徐盼儿这段时间晚上也成了沈家的常客。吴彪经常来沈家吃住，倒也不会不自在，倒是徐盼儿，实在有些难为情，要不是顾染一直盛情邀请，不好拒绝。又有吴彪这个厚脸皮的在旁边缓和气氛，真的没脸去这么多次，总体来说，就是痛并快乐着。 不过吴彪之所以最近常来，除了顾染做的肉还吃，还有一个原因就是刘大红。 自从吴彪以顾染名义带肉回去，大队长家这段时间的伙食也是直线上升。刘大红还想着，原来两家人是在一起吃，现在分开了，怎么也会送些肉来吧，再怎么说，老两口还在呢。 可大队长也不知是不是因为上次的事心寒了，直接将老两口接来家里吃晚饭。刘大红肉沫都没看见，瞬间心里就不平衡了，又不敢上门来要，每天就隔着围墙阴阳怪气。甚至连沈家都要说。吴彪实在是厌烦透了，索性跑来沈家躲清净。 刘大红最近怨念颇大，已经不止晚上吃饭时阴阳怪气，白天不敢对着大队脏说，就对着沈家阴阳阴阳怪气，吐酸水。沈家人更难听的这些年也没少听，也就没把她的酸话往心里去。刘大红说了几天后，农忙结束了，沈家和大队长家肉也吃完了，她也总算消停了。 农忙结束第二天，不用上工，沈文清就带着顾染进城了。 顾染和沈文清来到他在镇上的据点时，真的惊呆了。这房子周围虽然没有住户，在这放物资比较安全，可破成这个样子，还能用吗？ 不过进去以后，顾染就打消了这个顾虑。 这房子外面虽然破败，里面倒是装修的挺好的，空间也大，除了进门的放家里放了两张床，其他地方都用来放物资了。 第35章 第一批物资出手 入眼的就是崭新的三转一响各两台，一台台扇，走过去才发现，角落里还有两台新的黑白电视机。 看到这台黑白电视机，顾染才突然想起来，上次说物资时，说漏了，第二天要复制的时候才想起来。 不过最近一直农忙，也没来得及和沈文清说，不小心又忘了。 想到这，顾染直接将上个星期剩下的物资和这个星期的全部拿了出来。 10辆自行车，19台缝纫机，16台台扇，16个收音机，19台电视机和19块手表。 顾染看到沈文清的视线扫了一眼电视机，她有些不好意思说道：“上次把电视机忘了。”接着，立刻岔开话题，说起空间的新状况。“我这次复制空间之后，就突然感应到，空间这个月不能再复制东西了，看来，一个月只能复制两次。”顾染只是很客观地说出这个发现，语气中听不出失望。 顾染倒也不至于失望，本来就白得的金手指，一个月能复制两次已经非常不错了。 沈文清听到这个情况后，语气中是难以掩饰的着急，连忙问道：“那你身体有没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觉得那里难受吗？” 上次得知顾染突然得到空间时，沈文清就问过这样的话，这个时候又问，顾染没有觉得不耐烦，而是耐心地有解释了一遍，没有任何问题。 毕竟，任何善意的关心，都值得认真对待。 顾染看着这个地方空间已经被占用的差不过了，指了指沈文清新买来的那部分物资问道：“这些是后面要复制的吗？” 割刀沈文清肯定的答复后，顾染又问道：“你还能弄到新的电视机吗？” “能。” 接着有些不解又有些为难地问道：“你是想要带回家里用？”虽然可以说是顾染买的，可沈家毕竟顶着不好的成分，村里那么多眼睛盯着，人的恶意和妒忌是很可怕的，可能因此说沈家贪图享受，心思不正，严重的，还会有被批斗的危险。 想到这里，沈文清觉得挺对不起顾染的。自己家里的成分，始终会影响到她的正常生活。 顾染没想到沈文清一瞬间想了这么多东西。 她毫无所觉地说道：“不是啊，家里用怕是不太方便，还是等几年吧。没准过几年，都能买彩色电视机了，谁还看黑白的。” 沈文清心里好受了一些，面色不显地问道：“那你是想用来...?” “用来复制呀。你看啊，自行车一次才能复制四辆，电视机能复制9台，电视机还比自行车贵，肯定是复制电视机更赚钱啊。” 沈文清看着顾染一副小财迷的样子，有些好笑。耐心解释道：“不用，电视虽然因为贵，利润高，但是因为如此，大部分家庭都舍不得买，一个月18台电视足够了，再多也卖不出去了，自行车比较实用，买的家庭不少，利润还是很可观的。等这个月一过，天气凉下来，台扇就可以不用复制了，这时候我们在多复制一些自行车。” 顾染点了点头，不再多说什么。自己对这个年代的了解，都来自书里的只言片语，毕竟有些片面，就不添乱了。 这些东西，两人早就商量过了，顾染不要票，低于原价30元卖给沈文清。本来沈文清不打算转顾染的钱，不过顾染坚持，他也就没有多说什么了。毕竟以后都要上交的，也不急于一时。 最终，沈文清按照自行车120块，缝纫机130块，台扇50块，收音机90块，电视机420块，手表70块的价格卖给了沈文清。 顾然取了个整，收元。不过，这么多钱，沈文清一时也拿不出来，只能卖掉东西后再凑给顾染。 解决了这批物资，虽然还没有拿到钱，可顾染也觉得高兴不已，自己也是个万元户了，七十年代的万元户，妥妥的有钱人啊，第一次当有钱人，就一个感觉：爽。 于是，两人又去了供销社一通买买买。看着两人手上已经没有位置拿东西了，顾染才意犹未尽地结束。 沈文清“......”怎么感觉逛街就变了一个人一样。 上次那个肉馅的油饼很好吃，顾染又去多买了几个，两人这才返程回去。 于是，当天晚上，刘大红又开始了在大队长家围墙外阴阳怪气的日子。 吴彪“......”奇怪，听多了也不烦了，还有点暗爽，怎么回事。不过他爹看起来是真的不管二叔一家了，这么久都没有送肉过去。 吴彪心里还没高兴多久，就看到他爹来找他了：“彪子，你和文清关系好，你问问他，下次去卖肉时能不能帮咱家带点，常吃人家的，咱这心里也过意不去。” 吴彪咧着个大嘴，还没说话，就听到他爹下一句话，瞬间笑不出来了。“顺便也买点来给你二叔一家，沈家送来的，也不好在送人。” 大队长看吴彪垮着个脸，开始语重心长地教诲：“我们毕竟是打断骨头连着筋的亲兄弟，他是你亲二叔。以后@%……&……￥@￥” 吴彪“......”亲爹，求别念。 吴彪和沈文清说这事时，沈文清一点也不意外，大队长是个重感情的人，可是，太重感情，不分对象，反而也会被感情连累。 不过这不仅是吴彪父子俩之间的事，自己也不好多说什么。拍拍肩膀安慰安慰他，没有在多说什么。 吴彪也只是想找个人吐槽，这些年，他已经习惯了，他倒没什么，只是心疼他妈。特别是近几年，他妈不知道是不是对他爹失望透了了，已经很久不管他爹和二叔家的事了，两人之间，明面上是夫妻，私底下却像陌生人一样。 他以前就想，以后他成家了，一定不想向他爹一样，为了兄弟，委屈了妻儿。 顾染坐在一边没说话，这件事，沈文清都不好插嘴，她更加不好多说什么。吃完饭后，她连忙起来和沈母一起去了厨房，把空间让给他们。 等到顾染从厨房出来时，吴彪已经离开了沈家。顾染看着心情有些低沉的沈文清，过去握着他的手，默默陪着，没有说话。 第36章 意外来客 过了农忙，村民们不在忙碌，却依旧早出晚归，只是到底多了些闲暇时光，不在匆匆忙忙。这样的日子，顾染觉得时间都过得快了起来。 转眼间，她来到这里下乡，已经有半个多月了。 本来是平常的日子，顾染像往常一样和来找她玩的许盼儿聊着天，就听到有人敲门。沈文清和吴彪去黑市了，沈父沈母都去村里串亲戚，找朋友聊天。顾染正好奇是谁，一打开门就看到一个不认识的妇女站在门前。 来人看起来30岁左右，一副温婉的样子，不像是村里的妇女，可知青院连上自己就4人，顾染都认识。 可能看顾染满脸疑惑，她主动笑着解释道：“是顾知青吧，真像别人说的，是个大美人，一看到就能认出来。我是苏玉，以前也是吴家大队的知青，你刚来，可能不认识我。” 顾染听她自我介绍完后，将她带进家里。 进门后，看到有人在，明显愣了一下。 顾染主动为两人相互介绍了一下，几人在桌前坐了下来。 几人坐下来后，苏知青率先开口道：“本来早就想来谢谢顾知青的，你救了我女儿，对我们家有大恩，按理我和我丈夫早就该上门道谢，可是......” 苏知青一脸难为情的样子,接着说道：“我丈夫那个人，脾气不太好，你们在村里应该有所耳闻。十几天前我本想着，来找袁知青讨个说法后，就亲自上门来和顾知青道谢，怎么知道......” 说到这，她突然哀哀窃窃哭了起来。 顾染和徐盼儿对视一眼，一时间不知道说点什么，只能递张纸给她。 苏知青哭了一会，才接着说道：“刘家宝这个狗东西，不知道什么时候和袁燕那个千人骑的贱货勾搭在了一起，还把孩子带去了城里，被袁燕那个贱人故意弄丢，差点别人贩子带走。我去找那贱人理论，刘家宝这狗东西不但不帮我，还打得我在床上躺了好几天。呜呜呜.......”说完，又失声痛哭起来。 剩下顾染二人惊疑不定对视一眼，这会是震惊的说不出话来了。 顾染此时才知道，原来那天苏知青老公，也就是刘家宝偶遇袁燕和李英，就带着女儿和她们二人一起进城。后来刘家宝去上厕所，把孩子交给两人照管。 刘家宝走后，李英说自己要买些女孩子的东西，就向供销社走去。剩袁燕一个人带着孩子。正好这时有个卖鸡蛋的老人家路过卖鸡蛋，也不知道袁燕是不是心大，就把小孩子留在原地，一个人就去买了几个鸡蛋。 等她买好鸡蛋，一转身，发现苏知青女儿就不见了。 苏知青边哭边骂：“她就是故意想弄丢我女儿，大家都知道城里人贩子多，平时带孩子进城都是小心带在身边，她倒好，直接吧孩子一个人留在那，她就是故意的。” 顾染没有说话，她突然想起来，小女孩丢后李英是在旁边的，她就算是害怕，也可一去同志刘家宝或者袁燕，为什么只是选择旁观呢？是真的害怕，还是又其它原因。 苏玉哭的正伤心，突然听到顾染问她：“苏知青，你和李知青平时关系怎么样？”她一脸狼狈的抬起头，疑惑地看着顾染问到：“顾知青为什么突然这么问。” 顾染也觉得自己突然这么问，有些突兀，正想找个借口，就听到徐盼儿在旁边回道：“她就是好奇。听村里说你和袁知青曾经关系很好，后来不知道为什么就闹翻了。现在袁知青和李知青走得近，她就有些好奇你们的关系。”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刚刚徐盼儿说到两人反目时，顾染好像看到苏玉眼神闪躲了一下。然后迅速垂下头擦眼泪。 随后抬起头笑了笑，说道：“原来是这样。我和李知青没怎么见过面，不太熟。”她解释了一句，却闭口不谈自己和袁燕闹翻的原因。顺便把话题扯开，没有再谈袁燕和她丈夫，只是又感谢了顾染几句，然后说了些自己下乡的心得体会，留下自己带来的一些鸡蛋做谢礼，就起身告辞了。 顾染送苏知青出门时，想起了刚刚苏知青抬起手擦眼泪时，不经意间露出的手上全是淤青，一看就是被人用细棍子抽的。 她想了想，还是多嘴的问了一句，“苏知青，你丈夫大妮这事，你们村妇女主任不管吗？” 只见苏玉想也不想的回了一句：“嗨，这都是家事，说给外人不是闹笑话了吗？” 顾染“......”你刚刚可没少说。 苏玉应该也是想起来自己刚刚在顾染面前才说了这些家丑，一时间，脸色都不太自然了，讪讪说道：“做妻子的，哪有不挨打的，都是这么过来的，忍忍就好了。” “为什么要忍呢？忍耐并不能换来不挨打。” 苏玉像看着一个天真的孩子一样看着顾染：“不忍还能怎么办，说出来也不过是被人笑话。只能怪自己命不好了。” 连苏知青都这么想，顾染突然不敢想象在这个年代被家暴的妇女时怎么想的。一些思想上的顽疾，不是三言两语就能扭转。 顾染突然觉得自己脑海里又有了模糊的想法，却仍旧不知道自己能做些什么去改变这一切。 从来没有一刻，她这么清楚地感受到个人力量在历史大潮流面前的渺小与无奈。 顾染回来后，徐盼儿一脸无语地看向顾染：“她来哭诉的时间都比她感谢你的时间久，她这是来干嘛来了？大恩人当知心姐妹使用” 顾染刚刚升起来的难过就这么散了，被她的表情逗笑了。 徐盼儿“......这么好笑？” 顾染还是笑：“没有，我觉得你说得特别对。” 徐盼儿“......”我不信。 沈母回来，看着顾染一副笑得停不下来的样子，徐盼儿则是傻愣在旁边，有些好笑地问道：“盼儿说什么笑话了，染染笑成这样。” 徐盼儿的表情瞬间变成哀怨。她自己也想知道，自己说了什么笑话。 时间也晚了，徐盼儿也就没有再打扰，起身道别准备回知青院了。 顾染本想留她一起睡，可想着天热，床又小，还是算了，省得到时候两个人都睡不好。起身送她出门。 知青院离沈家不远，倒也不用她送过去。 两人在门口分别了。 第37章 李月被绿? 李月最近很忧愁，她手里没什么钱了，写信回去，李母也没回。 下乡半个多月了，李母一次都没有邮寄东西来给她，她带来下乡的50块也花得差不多了。 她原来在家里被李母宠着，不管家里的事，对生活的柴米油盐一概不管，导致她下乡后花钱没有节制，刚来那几天，天天和王志远去镇上大吃大喝，去供销社大卖特卖。还是最近看手里的钱不多了，问李母要钱也没有回信，才开始在知青院和大家一起吃大锅饭。 只是最近几天，王志远很不对劲，中午经常一个人悄悄跑到镇上去。 李月以为志远是偷偷拿着问自己要15块钱去镇上偷偷吃好吃的去了，还跑去找王志远闹了一通。 “王志远你还有没有人性，把我手里的钱全部骗了过去，自己偷偷出城里吃好吃的。” “月月，你怎么能这么想我，我用这钱是去做生意的，我不是都和你说过了吗？”说道做生意这几个字时，王志远刻意将声音放小。 “你还骗我，什么生意要去国营饭店?” 王志远一听，连忙低声叫道：“姑奶奶，小声一点，你要让全村的人都听到吗？你以为黑市做生意，是个人都能去吗？我不得请人吃顿饭，疏通疏通关系啊。” 李月一听，气焰小了下来，还不忘埋怨一顿：“那你也应该叫上我啊，我都在知青院吃了好几顿粗粮了，好歹也带我出去打打牙祭啊。” 王志远一听就知道李月相信了，心里暗暗松了一口气，连忙哄道：“都是些男人，我可不愿意让人见到你。等我赚钱了，我天天带你去下馆子去。” 李月这才满意。 王志远则是心里暗恨，吴梅这个丑女，也太难追了，吃了自己好几顿饭，都没有松口和自己处对象，差点就被没脑子的李月发现了，要是她闹起来，就不好了。 是的，王志远最近都在用李月的钱追吴梅。 本来像吴梅这样的村姑，长得不如李月好看，家世也不如，除了是大队长侄女，没什么可取之处。放刚来的时候，别说去追吴梅，就是她倒追，王志远都不会正眼看她一眼。 可前几天他收到自己母亲的来信，说李月爸爸偷偷收家长贿赂的事被人举报了，已经被学校开除了，就要去农场了。 听说那个开除他的校长是李月爸爸前面那个老婆的学生，可后来李月爸爸在前妻去世后，迅速另娶了自己的学生，也就是李月妈妈，两人关系就一直不和，这次的事，肯定也不会保他。 刚出事那会，李月妈妈还忙去找李月爸爸前妻的那个女儿，想让她来和校长求求情，可是无功而返，听说是因为那人已经牺牲了，有个女儿也下乡去了，不知去了哪里。 王志远妈妈还在信的末尾吐槽：那老家伙还想着自己女儿来给他求情，别说是人死了，就是没死，也不可能会来。他工作都是靠前妻才找的，结果后来前妻死了就立刻另娶，他女儿都和他断绝关系了，活着也不会管他。 最后还不忘提醒一句：“李月她妈已经和她爸离婚了，她们家算是不成了，你还是赶紧和她断了，免得受连累。” 就是因为这封信，王志远知道靠李月会城里已经不现实了，刚好吴梅现在是纺织厂的临时工了，又是大队长的侄女，就把目标换成了吴梅。 他想得很美，吴梅虽然丑，可她有工作，有工作就有钱，又是大队长侄女，只要自己和吴梅在一起，让她和大队长说一声，给自己一个工农兵大学生的名额，自己就可以用吴梅的钱去读大学了，等读完大学，再一脚踹了吴梅。 他打算得很好，只是没想到吴梅那女人，饭是一顿不落，可就是不答应，他问李月要来的钱早就花完了，甚至自己还倒贴了几块，他也快没钱了。 想到这，王志远心里一阵怒气，微微眯起眼睛，实在不行，就别逼他动歪心思了。不过，不知道李月是怎么知道的，王志远皱了皱眉。看来，最近约吴梅的时候要小心一些了。 李月是怎么知道的，当然是徐盼儿告诉她的。 前两天沈文清忙，顾染叫徐盼儿陪自己一起进城。两人去吃饭时，正好看到王志远和吴梅一起去国营饭店吃饭。 顾染当时看到是，也是一脸震惊，这吴梅重生回来后，按理应该对男知青深恶痛绝才对，怎么现在反倒是和王志远纠缠不清，不过，她愿意和谁在一起顾染都不想管，但她和别的男人约饭的同时，还不忘每天晚上来沈家纠缠沈文清，这顾染就不能忍了。 她心里打定主意，要是今晚她再来，一定要她好看。 有他们两个在，顾染二人也就没有在国营饭店吃饭了，准备回去吃午饭。 徐盼儿才从沈家吃了午饭回去，就听到李月在一边阴阳怪气自己：“有些人，天天去别人家白吃白喝的，也真够好意思。” 徐盼儿可不惯着她：“沈家都不说什么，要你在这狗拿耗子，多管闲事。” 李月更气了：“人家不说什么，你自己不能要点脸？” 行，打不过，就加入，徐盼儿也学着她阴阳怪气道：“哎，谁叫我有顾染这么个好姐妹呢，自己吃好的还不忘记我，不像某人，王志远和别人去城里吃好的，也不见他带着你。” 李月听到这话，瞬间炸了：“你胡说。” 徐盼儿一脸无所谓：“某人爱信不信，反正今天去城里，我可是亲～眼～所～见～。”和顾染呆久了，徐盼儿把顾染狭促的本事学了个八九成，说最后一句话时，故意一字一顿，气得李月牙痒痒却无可奈何。 而且现在她也没时间生气，心里乱作一团，情感上她并不相信，可最近王志远行为古怪，她也注意到了，况且她虽然因为顾染而不喜欢许盼儿，也知道她不会用这种事骗自己。 心里，其实已经相信了她的话，这会就等着王志远回来问他了。 徐盼儿看李月中午还气冲冲地跑出去质问王志远，结果没一会就一脸甜蜜地回来了，还在宿舍里为王志远解释了一下。 徐盼儿有一瞬间的无语。谢谢，但并不是很想听恋爱脑说话。 全心全意爱一个人没错，可也要看看自己爱的是个什么玩意儿，不要被爱情迷了眼。李月就算相信王志远没有出去沾花惹草，可一个出去下馆子都不会给她带点吃的回来的人，还能指望会对她好吗？ 反正她就没见哪次沈文清回来不给顾染带礼物的。这并不是虚荣，而是表象。爱一个人，本来就会通过各种方式表达出来，感受不到的爱，还是爱吗？ 不过很快又她释然了。情况她已经和李月说了，她还是一副被爱情冲昏头脑的样子，自己也没办法。她只是不想看到女孩子被臭男人骗，可她没心情管李月会不会被骗。而且，李月也不啥好东西，更不是她什么人，爱咋咋。 第38章 绝不可能 人就是禁不起念叨，这不，刚吃完晚饭不久，吴梅就上门了。 顾染摩拳擦掌，准备大干一场。 前几次吴梅来家里，顾染都被沈母带出去和村里的老大娘们聊天了。 村里的老大娘可都是搜集情报的高手，顾染在那里听到了很多瓜，也就愿意和沈母出去。可今天想着吴梅也许还会来，就忍痛拒绝了沈母没有出门。 沈文清还好奇顾染今晚为什么没有出门，自从上次和沈母出门听到些感兴趣的八卦后，后来几天不用沈母叫，顾染也会和沈母一起出门。就看到顾染在听到吴梅声音后，一脸战意，不免心里有些好笑。没想到还是个小醋坛子。 其实前几晚吴梅来，连沈家院子都没有进来，沈文清在门口敷衍了几句，就说家里长辈都不在，不方便，就将吴梅拒之门外了。一连几天都是如此，他不知道吴梅为什么如此锲而不舍。 沈文清记得原来吴梅可是很讨厌自己的，每次在村里看见都会冷嘲热讽几句。他虽然不会和她计较，可心里也是厌烦她的。他也不是圣人，当然会有情绪。 可自从前次吴梅摔倒醒过来后，就像是变了个性子，也不能这样说，她只是改变了对自己的态度。还有顾染，对吴梅莫名其妙的敌意，这两者，会不会有什么关系？ 沈文清眼底情绪一闪而过，抬头看到顾染已经快走到门口了，他收起眼底的情绪，跟了上去。 顾染打开门，就看见吴梅正扬起一个灿烂的笑容，刚扬到一半，看见是她，立刻变脸问道：“怎么是你，文清哥呢？” 顾染已读乱回：“这位大姐，请问你找谁，沈文清好像没有你这么大年纪的表妹。” 吴梅其实才22岁不到，年纪不大，放到现在也才大学快毕业，当然，不算她重生前的时间的话。不过在这个年代，村里人在她这个年纪的，基本上孩子都一两个了，她因为眼光高，到现在还没有说人家，已经是村里有名的老姑娘了。吴梅虽然多活了30多年，可思想仍旧是老思想，所以她很在意别人说她的年纪。 不过顾染来自40多年后，按理来说，没有这种思想，不应该用年纪来抨击别人。可吴梅觊觎她的男人，就是她的情敌，对待敌人，就要像秋风扫落叶般无情，里哪痛，往哪戳。 并且，吴梅的内心已经是一个老阿姨了，更讨厌别人说她老。就冲这点，顾染对她，当然要毫不留情戳她痛点。 “你这个烂货，竟敢说我，别以为上次没打你，就怕了你了，识相的，你就给我滚开，不然，我打烂你的嘴。”吴梅立刻叫骂道 沈文清刚走到门口，就听到吴梅开口骂顾染，当即就沉下脸来，顾染也是个会气人的，还要在旁边点火。 她一脸委屈的看着沈文清：“文清哥，她骂我。她这个人，好粗鲁，好可怕啊，这难道就是～丑人多作怪。” 吴梅好想立刻上去撕了她的嘴，就看到沈文清已经出现在门口，面上立刻变了一副表情，一脸委屈的看向沈文清。 沈文清听了顾染的话，差点破功笑出来。不过怕顾染真被气昏头的吴梅打，还是马上站了出来。 他仿佛没看到吴梅脸上的委屈，努力维持着脸上的严肃，对门口的吴梅开口道：“吴梅同志，就算你是大队长侄女，也没有跑到别人门口叫骂的权利，这里是我家，而染染是我的家人，所以，这里不欢迎你，请你离开。” 吴梅瞬间不淡定了，不可置信地叫道：“沈文清，你没听到是她先说我的吗？” “还有，我都打听过了，她只是你爸妈朋友的女儿，算是哪门子的家人。” “她是我未婚妻，怎么不算我家人。”沈文清面色不变回道。 顾染挑了挑眉，没说什么。 吴梅眼睛瞪得更大了：“什么？我怎么不知道你什么时候有个未婚妻？” 沈文清面无表情看向她：“我想我们没有熟到这个地步，我也没有这个义务通知你。” 吴梅一副失了神的样子，嘴里反反复复念叨着：“不可能，不可能，你前世没有结婚地，不可能。” 沈文清听到吴梅的话之后，不解地皱起眉。 顾染听到她的话，当然知道她在说前世的事。眼含讽刺，不想听她在这里废话，开口道：“吴梅你被刺激傻了，说什么疯话。”。 吴梅听到顾染的声音，瞬间清醒过来，一阵后怕，自己差点说出了重生的秘密。不过想到，重生这事到底是件奇事，他们也不可能听说过，又瞬间放下心来。 顾染看到吴梅回过神来，接着变成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直接无视顾染，脸上带着倨傲对沈文清说道：“文清哥，只要你肯放弃和顾染的婚约，来我家提亲娶我，我保证，一定会让你成为一个大富翁。” 她想了想，接着说道：“而且，我现在也是个城里人了，我还有工作，可比顾染强多了，你要是不娶我，你一定会后悔的。” 吴梅刚刚瞬间反应过来：是啊，自己已经重生了，知道以后的事，不用执着于沈文清了，嫁给谁她都可以帮他成为大富翁，让自己做富太太。不过还是沈文清保险一些，毕竟上辈子没有自己，他也成为了大富翁。 顾染要是能听见她的心声，怕是想给她一下，什么毛病，有这本事，不自己做富翁，还想着靠男人。 顾染听不到，所以只是静静地看着她装*。 沈文清第一次露出一言难尽的表情，毫不犹豫说道：“绝不可能”。 吴梅不知道想到了什么，说了句：“文清哥，你会后悔的。”转头就走了。 没走出几步，就听沈文清喊道：“吴梅同志。” 吴梅一脸倨傲转过头，看向沈文清，还没开口，就听沈文清说道：“我们两家并不沾亲带故，以后见到，请叫我名字。” 吴梅脸上表情意识很精彩，最终，恶狠狠看了两人一眼，走了。 她刚刚这么爽快就走，是因为她突然想到，上一世沈文清是瘸了之后才成为富豪，这辈子没有瘸，应该成不了富豪了，也就不值得她嫁了。 回去路上，吴梅不屑地想：沈文清，我等你求我的一天。 第39章 损友啊 吴梅走后，沈文清转身看着顾染，语带宠溺：“不装委屈了，小狭促鬼。” 顾染努力压住嘴角的笑意，一脸正经的开口：“拒绝自己引来的桃花，本来就是有对象人士的义务，何况，还是朵烂桃花。” 沈文清突然想到了吴刚，有些意味深长地回道：“你说得对。” 顾染没有听出他的潜台词，她不知道突然想到了什么，扭头对沈文清娇嗔道：“我怎么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多了一个未婚夫？再说了，我可不记得某人向我求过婚。” 沈文清见状一脸无辜：“《毛主席语录》里可都说了‘不以结婚为目的的恋爱，都是耍流氓。’你可不能对我耍流氓啊。” 顾染气地想跺脚。这个讨厌的臭狐狸，肯定知道自己想说什么，还故意这样说。 顾染瞪了他一眼，转身跑回房间里。 沈文清嘴角带笑地看着顾染离去的背影，心里却悄悄发愁。也不知道求婚要怎么求？吴彪应该知道，明早去问问他好了。 最近几天，沈文清都是早早就出门了。最近不上工，他和吴彪几乎天天往黑市跑，有时候白天也去，沈家人都见怪不怪了。 顾染也在家里琢磨着自己能够做点什么事。毕竟，空间里的物资由沈文清负责出售，她也帮不上什么忙。 地里的猪草，自从沈清告诉她，每天要的猪草都是有限制的，她不想去就在家里也没事，别人都是抢着挣工分，会有人去割。之后，她基本就很少去了，现在家里闲着也是闲着，不如找点事做，还能带上徐盼儿，带着她挣点钱。 可是，能做什么呢？这个年代不允许私人做生意，想赚钱都是要冒风险的。这事还是要找徐盼儿商量一下，就算要帮人，也要尊重她的意愿，看她愿不愿意。 这样想着，顾染也就暂时放下了这件事。 晚上，沈父沈母都睡了，顾染又坐了一会，正准备去睡时，就听到院子里传来了声音。 是沈文清回来了！ 沈文清一看到顾染，眉眼瞬间柔和下来，眼里的喜悦藏都藏不住，转身把门关上，才从兜里拿出还带着温度的一张纸。 顾染好奇地接过。 是存折！ 顾染迫不及待地去看金额，3万块！顾染疑惑地抬头看向沈文清：“怎么这么多钱？” 沈文清眼含笑意看向顾染：“这里面有一万五是你的，还有一万五是我这次的分红和原来的积蓄。” 他难得有些紧张，还是接着说道：“我爸的钱都是我妈管，以后，我的钱也交给你管。”说到这，他停顿了一下，右手从左手手心里拿起个东西。 是个金戒指。 他抬眼真挚地看向顾染，认真的语气中透露出紧张，右手将金戒指抬到顾染面前，“所以，染染，你愿意和我成为革命伴侣吗？” 顾染直愣愣地看着沈文清，巨大的震惊充斥脑海，她一时之间，觉得自己根本无法思考。前几天她还埋怨沈文清没有一个正式的求婚。 此刻，他补上了。 她有些颤抖地伸出手去，眼含热泪，笑着回应道：“我愿意。” “所以，你就这么答应了？”徐盼儿恨铁不成钢。 顾染有些羞涩地看向她，“不行吗？” 徐盼儿看着顾染一脸哀怨道：“你这样，婚后是要被吃得死死的。” 顾染看她这样，有些好笑道：“你一个对象都没有的人，一副过来人的样子说这样的话，盼儿同志，你不对劲啊。” 徐盼儿没有回答，看着满脸洋溢着幸福笑容的顾染，真心说道：“染染，我真为你感到高兴。” 顾染看着突然开始煽情的朋友，满眼感动，开口却是满满的自恋：“不应该为沈文清感到高兴吗？毕竟，他可是得到了我这么个大美人的芳心。” 徐盼儿瞬间破功，笑骂道：“我是这个意思吗。世间易求无价宝，难觅有情郎。你能找到一个自己喜欢，也喜欢你的人，你知不知道自己有多让人嫉妒。” 顾染拉起徐盼儿的手：“我都知道的，盼儿，谢谢你。” 这边两人正在煽情，另一边却...... “老大，怎么样，兄弟的主意好不好，全靠那个金戒指，你是不是得请我吃顿饭。”吴彪正一脸还得是我吧的傲娇样看着沈文清，看得沈文清觉得手痒。 不过想到他的办法一定程度上，还是有点作用的，也就放过他了。 吴彪不知道自己逃过了一劫，仍然火上浇油道：“老大，你昨晚那份情书给顾知青了吗？她什么反应，是不是特别感动？” 沈文清看着求知欲满满的吴彪，放下的手又抬了起来，敲了他脑瓜一下，没好气道：“你还好意思问，你看你提的好主意，我都说算了，你还一副过来人的样子，说一定有用。” 吴彪摸着脑袋，委屈地看着沈文清：“顾知青不喜欢吗？不应该啊，她们有文化的人，不是最喜欢这些了吗。” 沈文清面无表情看着吴彪：“喜欢，当然喜欢，她昨晚看到心，差点没笑得岔过气去，我当时都想找个地缝钻进去了。” 吴彪盯着一张委屈脸，看着沈文清。 沈文清“......”怎么办，有点辣眼睛。 突然，沈文清不知道想到了什么，转头看向吴彪：“前两天米不是说刘翠叫你写情书给她，你写去没有？” 吴彪突然变得心虚起来。左看看，右看看，上看看，下看看，就是不敢看沈文清。 沈文清心里有了不好的预感。 吴彪扭怩回道：“老大，咱农村人，不兴这一套。再说，我这文采也不好，被人看到不好。”后面这句话声音放得很轻。 不过，沈文清还是听到了。他觉得自己手又痒了。这货绝对是故意的，损友啊。 这边，顾染也和徐盼儿说了情书的事，不过，为了大佬的面子，没说情书的内容。 “那情书的内容，一看就是吴彪出主意写的。完全不像沈文清会说的话。”顾染虽然觉得好笑，还是要为大佬说说话。 “我天，那你看到那封信，能忍住不笑吗？”毕竟，和吴彪沾边，想不搞笑都难. 顾染“......噗...哈哈哈”还真是，根本忍不了一点，不过，沈文清当时的表情，也很搞笑。 第40章 打起来了 吴梅觉得自己自从得到纺织厂这份工作后，就开始转运了。 才去第一天，杨厂长的秘书，黄秘书就来接近自己。吴梅安耐不住惊喜的神情，假装大方得体地和黄秘书相处着。 另一边，知青院的王知青也是时不时就要约她一起出去吃饭。她当然知道王知青想追求自己。可是，他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她现在可是工人了，他怎么配得上自己。 不过，虽然他癞蛤蟆想吃天鹅肉，可自己和他出去吃几次饭也没什么损失，毕竟，不吃白不吃，反正自己不会答应他。 而且，还可以用他来刺激一下黄秘书，毕竟，黄秘书虽然来接近她，却一直没有表明心意。总要让他知道，她可是很抢手的，黄秘书财货又紧迫感。这不，今天黄秘书就把管仓库的钥匙交给了她。这也算是一种变向的示好吧。 虽然沈文清不识抬举，可自己可以嫁给黄秘书，然后扶持他当富豪，以后，自己一样是富豪太太。而沈文清的命运已经改变了。没有她，沈文清这辈子，怕是不可能成为富豪了。 吴梅最近人逢喜事精神爽，见到村里人都愿意给个笑脸了。 今天，她刚美滋滋地进村里，就听到平时爱嚼舌头的吴三家媳妇，一脸讨好地凑到自己面前：“梅子，你可算是回来了，王知青和孙知青为你打起来了，就在知青院。” 吴梅一脸得意道：“他们愿意为我打架是他们的事，关我什么事，凭什么要我去看他们。” “可，可孙知青说你已经是他的人了，叫王知青不要妄想了，这件事连你大伯都惊动了。”吴三家媳妇虽然还是一脸讨好，但身声音中难掩幸灾乐祸。 吴梅平时在村里很嚣张，基本看不起村里人，这村里，就没几个喜欢她的。 吴梅脸色一变，没管吴三媳妇，立刻向着知青院跑去。 看着吴梅远去的背影，吴三媳妇撇撇嘴，一脸不屑，这年头，女人的名声何其重要，吴梅今天坏了名声，怕是......她眼里的幸灾乐祸都快溢出来了。 吴梅跑到知青院时，大家已经分开了王志远和孙广才。大队长和吴梅父母正站在孙广才面前，吴梅她妈正抓着孙广才骂。 看到吴梅进来，她妈也不骂了，立刻冲过来对吴梅道：“梅子，你咋来啦，快回去。这个小杂种在这乱说话，妈帮你收拾他，这没你什么事，快回去。” 吴梅一路上都是浑浑噩噩的，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办。 她在重生之前，确实被孙刚才骗了和他钻过小树林。可，她那会不是年少无知，不知事。孙广才占了自己便宜，还敢把这件事说出来，他怎么敢。 她一副要吃人的样子看着孙广才。 孙广才也是刚才一时情急才说出这样的话，说出来后，他又有些后悔。这样做，不是彻底得罪吴梅了吗，还怎么骗她和自己和好。 可这会看着吴梅一副要吃了自己的样子，他突然又觉得，说出来也好。看吴梅这个样子是真的移情别恋了，现在这样，她是不得不嫁给自己了。 王志远在一边看着这一幕，心里一凉。他今天中午约吴梅吃午饭时就想，要是她还不同意，晚上自己就约她出来，用点办法，让她和自己成了好事，不怕她不松口。 他都准备好药了，就等晚上行动了。谁知刚回来，就见孙广才冲上来打自己。鞭打还边质问自己为什么纠缠吴梅。他肯定不受这窝囊气，当即就和孙广才打了起来。“你自己没本事，还不许别人去了？再说了，吴同志都说和你没关系了，你还在这狗叫什么。” 其他几个男知青站在一边，也不拉架，就在一边用嘴说别打了。 两人都打红眼了，怎么可能听得进去。周围看热闹的人越来越多，直到一些村民进来，才将两人拉开。 两人虽然被拉开，可是却没闲着，一直对骂。骂着骂着孙广才一不小心将吴梅和自己睡过这件事说了出来。 王志远期初不信，可孙广才也不知道是不是豁出去了，将吴梅身上的一些特征也说了出来。其他人一看事情闹成这个样子，连忙去通知了大队长和吴梅家人。 顾染听徐盼儿说后，就赶忙出来吃瓜了。顾染看看分别站在两边的两个男主人公，又看看站在另外两边的吴梅和李月，只觉得关系真乱。 后来，大队长把村民们都疏散了，将孙广才和吴梅一起带去他家。 大家都不知道他们说了什么，只是后来吴梅家放出消息，这件事是个误会，孙广才则是对这件事闭口不谈，既不否认，也没再说是。 村里人对这件事议论纷纷，大部分人都觉得孙广才说的是实话。吴梅在村里的名声，算是彻底臭了。 顾染私底下听到那些骂吴梅的话，只觉得唏嘘不已。 并不是她圣母，同情吴梅。她只是觉得这个年代，对女性实在太苛刻了。同样是做了这样的事，村里人几乎都骂吴梅不检点，却没有人说孙广才。可她又想，同样的事，放在现代，也还会是同样的结果。 一时之间，除了唏嘘，她不知道还能干嘛。跑去和大家说，孙广才也不是个东西吗？这样做没有任何意义。 顾染总觉得自己该为这个时代的女性，不，不仅仅是这个时代的女性，去做些什么，可她暂时还不知道自己能做些什么。 徐盼儿不解：“吴梅名声都被毁了，她既然不愿意嫁给孙广才，为什么不去告他，让他去劳改。” 吴彪立刻抢答道：“当然是为了能嫁去城里。她如果去告孙广才，那不等于承认孙广才说的事是真的，那她都有可能要去劳改。现在这样，大家只会私底下传，谁也不敢放到明面上说，她最多只是在村里名声不好，不影响她在城里找对象。再说了，她也不在乎，她就不会嫁村里人。” 说完，吴彪还感慨了一句：“我这没脑子的表妹，这次竟然长了脑子。” 徐盼儿：“......”你也是。 顾染：“......”你说这话前，要不要看看你教沈文清写的情书。 沈文清：“......”兄弟，闭嘴吧。 第41章 买房 就像吴彪所说，吴梅只是警告了孙广才，不许再提这件事。因为她必须确保这件事不会传到黄秘书耳朵里。 她当然知道自己现在在村里的名声已经臭到沟里了，可那又怎样，她嫁人的目标，从来都不是村里那些臭男人，所以，她不在乎自己在村里的名声。 大队长也是很恼火，还好他们兄弟两家，除了吴梅，其他女孩都已经出嫁了，不然，这会子准被连累，怕是嫁人都难了。 哎，都是被她那个妈给宠坏了，一个女孩子家家，这么不自爱。 吴梅才不管别人的死活，她只想过人上人的生活。 不过，这些都是吴家的事，顾染只是当个瓜听，并不想管这闲事。 只要吴梅不来纠缠沈文清，不来自己面前找存在感，她才不管吴梅要和谁在一起。 上次那批空间里的物资已经全部出手了，顾染空间要到下个月才能再次复制物资，现在暂时没什么可卖的。 沈文清原来在黑市主要倒卖粮食，前几天秋收后已经卖得差不多了，现在农闲时候，他和吴彪大部分时间都闲着，要么去秦伯那里。 今天一大早顾染就起来了，她和沈文清要去市里。 前几天沈文清上交存折后，顾染就和他商量想在市里买几套房子，等两年后经济政策变后，就搬去城里做生意，或者改成铺面租出去都可以。 所以房子位置一定要好。 沈文清当然不会拒绝她，立刻带消息去给市里的朋友帮忙找房子。 昨天傍晚他那位朋友传消息来，找到了几处位置不错的房源。 两人今天早早就起来了，准备去镇上坐车去市里看看房子，如果有，就早点定下来。 两人刚出村口，就遇到准备去上班的吴梅。 因为是临时工，吴梅没有分到宿舍，所以每天都需要早起上班。 吴梅看都没看两人一眼，加快步子往前走去。正好，两人也不想搭理她。 两人在镇上吃了早点，才去车站转车去市里。 刚下车，顾染就看到一个瘦高瘦高的男子在前边朝这边挥手。沈文清带着顾染朝那个男子走去。 那男子看起来挺精明的，年纪25岁左右。看到看到顾染时，明显惊艳一瞬，对着走过来的沈文清，一脸笑意打趣道：“沈老弟，娇人在怀，又要买房，这是好事将近啊，到时候可别忘了哥哥我啊。” 沈文清笑着回道：“借刘五哥吉言了，到时候肯定不会忘了哥的。” 两人一来一回聊了起来。 顾染看两人熟络的样子和沈文清明显有些放松的表情，猜想两人关系应该挺不错的，对今天买房的事也就放下了一半的心。 可是，一上午过去，顾染一处也没看上。 还有几处房子没看，可时间不早了，几人也就不着急去，准备先去国营饭店吃个午饭，下午再接着去看。 饶是顾染来之前做好了心理准备，此时也有些失望了。 虽然是市里的房子，可上午顾染一起去看时，发现大多都是些年久失修，墙壁斑驳破损的房子。而且，房屋里昏暗潮湿，有一股子霉味。 其实以上这些，顾染倒也不是不能接受，房子以后能重盖，只要地理位置好，倒也不是多大的问题。甚至，有几处是一进的四合院，顾染还是很喜欢的。本来都准备问价格了，才发现房子是好几家户人家住在里面，只是其中一两户想卖自己住的那间房。 这种情况，顾染和沈文清都接受不了。 毕竟，谁也不想买个房子还要和人合住，人多是非多，买了这种房子，以后怕是难有安生日子过了。 当然，顾染也不会觉得是刘五没有上心。 这个年代，本来就经济困难，几家人挤在一个院子的情况比比皆是。加上人口流动不易，卖房子的人本来就少，所以买房子也就比较困难。 一顿饭下来，顾染也开解好自己了。 确实不可能有现代买房那样的效率。这个年代，买房还要占点运气和缘分，急不得。这次不成，大不了多跑几次。 想通这里，顾染顿时觉得轻松多了。 * 下午看房时，主要是一些工厂的家属楼，顾染一听就拒绝了。 她不太喜欢处理人际关系，说直白一点，就是有点社恐。家属楼人际关系复杂，比四合院合住也没强多少。 买房子之前也没想到过这种情况。 沈文清跑了一早上，差不多也摸清顾染对房子想法，就直接对刘五道：“刘五哥，家属楼和几家人住的四合院我们就不考虑了，其他房子还有没有” 顾染抬起眼，兴奋地点点头。 刘五想了想，对沈文清说道：“春省大学旁边倒是有两套平房要卖，就是吧......” 刘五有些为难道：“那房主原来是春省大学的老师，现在去世了，他儿子已经定居国外了，就想把房子卖了，可他要求要连着另外一栋独栋小别墅一起买，也离大学不远，要价就有些高，要...” 刘抬起右手，举起了3个手指头，说道：“三万五。” 顾染倒吸一口凉气，确实贵，普通工人家庭，要不吃不喝大半辈子，才可能拿出这些钱。 不过机会难得，顾染和沈文清还是决定去看看。 况且，卖得急，房子多，要价又高，一时间应该很难脱手。到时讲讲价，两万多也应该能买下来了。顾染心里暗暗想着。 其实听到房子在春省大学旁边，她就有些心动了，不过具体还是要去看看，不知道值不值这个价。 到了地方，顾染一看到小别墅，心里就一个想法：买，必须买下来。 这应该是一片高级住宅区，大部分都是别墅。 这栋别墅位于别墅群的边缘地带，处于平房和别墅的过渡地带。它既有西方建筑的风格，又不失中国传统文化的韵味。 屋顶为坡屋顶，上面覆盖着红瓦。这是南方多雨，这边房子的特点，既排水，又有几分古朴的气息。 墙面为淡黄色抹灰，大片的空白处有径直的浮雕，显得朴素又雅致。 房子里门窗多为木质结构，漆成深棕色，窗棂上雕刻着简单的图案。宽敞明亮的客厅，地面铺设着莫得光滑的大理石地板。 院子里有一个打理得很好的小花园，一条青石板铺成的小路蜿蜒其间。 整个房子占地260平米，面积合适。 这简直就是顾染的门中情房。 顾染真的很喜欢，前世她做梦都想拥有一套属于自己的小房子，现在变成了豪华版，当然更喜欢了。 另外两套平房位于春省大学对面，一套130平米。两套房子布局都差不多，三室一厅一厨一卫。 顾染觉得位置不错，以后一套住人，一套打通成铺面做生意，完美。 沈文清看顾染喜欢，也没磨蹭，当即就和房主商量价格，准备买下。 最终，两人以三万块买下这些房子。 刘五在房管局有熟人，加上房东急着出国，几人当天下午就到房管局去过了户。顾染也爽快，当即就带着存折去银行转了钱。还好房东找了熟人，不然，这么大金额，一天根本转不了。 交易完，看着手上的房产证，顾染终于在这个不属于自己的年代，有了一种真实感。 第42章 丢了工作 买好房子已经很晚了，没有回去的班车了，顾染二人决定去招待所住一晚，明天在城里逛逛再回去。 毕竟，难得来一趟，家里也没啥事。 两人回招待所的路上，顾染突然想起来，自己忘记拿红包给刘五了。 虽然沈文清和他关系很好，可人家毕竟帮了大忙，不管怎样都该给人家送个大红包。 不过想到沈文清平时处事周到，应该送过了。 不过还是忍不住问了一句：“沈文清，我今天包了个红包，忘记给刘五哥了。” 沈文清看了周围一眼，没人。 他牵起顾染的手，温柔笑道：“今天你去银行转钱的时候，我拿了200块给他。”说完还看了顾染神色一眼，看她一副认同点头的样子，嘴角的弧度更明显了。 顾染没有注意到他后面的视线，点了点头应道：“应该的，人家毕竟帮了我们大忙，是该好好谢谢人家。” 说完抬头看向沈文清。 沈文清注意到她的视线，低下头看着她。 “你的存折都给我了，今天有拿了200块，你身上还有钱吗？” 沈文清点点头：“还有50多块。” 顾染闻言，拿出200块递向沈文清：“你先拿着这200块，没有再和我要。” 沈文清也没有客气，接了过来，嘴上还要说一句：“多谢.......未来的老婆大人。” 顾染感觉到自己脸上瞬间热气上涌，又觉得不能被他吃得死死的，于是强装淡定：“不用谢，这是对你主动上交存折的肯定。” 沈文清看着她这个样子，轻笑出声。 顾染觉得自己的脸更热了，不等沈文清开口，连忙道：“快走快走！不然招待所要关门啦。” 沈文清眉眼间都是笑意，看着牵着自己快步走在前面，快炸毛的某人，没再接着撩拨，甚至看起来有些乖巧地跟在后面。 第二天起来，两人在城里买了不少东西，快到车站时，又被守在那里等着的刘五夫妻两人塞了不少东西。 最后，两人大包小包地踏上了回村的路。 路上顾染晕车晕的厉害，不知道什么时候靠着沈文清睡着了。 直到车上的人都走得差不多了，沈文清才叫醒顾染，两人去沈文清在镇上的据点骑上自行车回去。 两人请假时就已经找好借口了，说带顾染去市里看医生。现在骑张自行车回去，也有借口，就说是在市里买的。 两人才到院门口，就见院子里吵吵闹闹的，周围站着好多村民在旁边看热闹。村民看到沈文清二人回来，立刻围了上来，刚想开口，就被吴三媳妇抢先道：“文清，顾知青，你们可算回来了，吴梅今早回来说丢了工作，正在你家闹哩。” 村民“......”抢着说话就算了，你咋还一副幸灾乐祸的样子。 顾染一时之间，不知道该无语还是该生气。 *的，就没见过这么无语的事，自己丢了工作，来自己家里闹。 顾染跳下自行车，就朝院子里跑去。 沈文清刚想跟上去，就见吴彪一边喊，一边向自己跑来，后面还跟着大队长。 刚到沈文清面前，沈文清就将自行车交给吴彪，他自己则转身朝院里跑去，生怕顾染吃亏。 吴彪一脸懵地看向大队长，大队长斜眼撇了他一眼，没有停留向院里走去。 吴彪“......”没人在乎我吗? 顾染跑到院子里，就看到沈父挡在沈母前面，刘大红正指着沈父沈母骂，手指都快戳到沈父脸上了，吴梅则在一边抹眼泪，吴勇站在一边，是不是帮句嘴。 顾染强忍着怒气，讽刺道：“老远就听到狗叫声，我就猜是村里的狗上门咬人了，回来一看还真是。” 顾染一出声，大家无意识将视线移了过去。 刘大红一见顾染，连忙跑了过来，指着顾染怪叫道：“你这个小贱人还敢回来，你看你卖的啥工作，我家梅梅没干几天就被开除了，小贱人，识相你就快把钱还我，不然，谁也别想好过。 沈文清进来刚好看到这一幕，连忙跑过去把顾染挡在身后。 顾染从左边站出来，给了沈文清一个安抚的眼神，转头嘴角扬起一个危险的笑容，看向刘大红：“贱人骂谁？” 刘大红见顾染不怒反笑，懵了一下，顺嘴回道：“贱人骂你。” 刚说完，周围就是一阵哄笑声。 刘大红不明所以地看着周围的人，反应了一下才明白过来，瞬间怒不可遏“你这个小贱人，少给我说这些没用的，快还钱。” 顾染哼笑一声：“婶子可真是孙猴子的脸，说变就变。当初死皮赖脸的，非把工作抢过去，现在不知道在厂里犯了什么错，丢了工作，就翻脸叫我赔钱。” 顾然收起表情道：“您还真是屁股上描眉画眼，好大的面子啊。” 刘大红听着周围的哄笑声，一时间面红耳赤。 吴梅一直怨毒的看着顾染，听到这话后，连忙冲了过来，大叫道：“就是你，你看你卖给我的这个工作，都没干几天就丢了，都怨你，快还钱。” 第43章 风波初现 “你与其在这里叫嚷，不如具体说说为什么会被开除，让大家评评理，看和我有没有关系，如果有，我赔你钱，如果没有......”顾染说道这，嘴角勾起一个讽刺的微笑。 “你就滚远点，别在这里狗叫。” 沈母也在一旁帮腔道：“对，就按染染说的。如果不关染染的事，以后，咱们井水不犯河水，我们两家也不用再来往了，省得看见闹心。” 吴梅心虚的别开眼：“有什么好说的，这钱就该你赔。” “对，你卖给我们家的工作，就该你赔。” 大队长看着无理取闹的侄女和弟媳，沉下脸来训斥道：“一天天的，净给我没事找事，吴梅自己丢了工作，和顾知青有什么关系，别在这丢人现眼，快点回去。” 大队长说完，看着无动于衷的两人，皱起的眉头仿佛能夹死苍蝇。转头看向自己弟弟“你还不把她俩带回去，就由着她们胡闹。” 吴勇心虚的移开目光，垂下眼，用听不出情绪的声音说道：“这事大哥你就别管了，我们家的事，我们自己还解决。” 许是没想到一向听自己话的弟弟竟然顶撞自己，大队长瞪大眼睛，一副不可置信的样子，愣在了原地。 刘大红像是有了靠山，瞬间得意起来。这时，吴勇向刘大红使了个眼色，吴大红迟疑了一下后，在抬起头时，眼神已经变得有些决绝，就见她突然快速向顾染扑了过去。 却没想到，沈文清更快，他一直注意着刘大红母女，也看到了刘大红夫妻间的眼神变化，这会看见她扑过来，立刻将顾染拉开。 刘大红扑了个空，受不住力道，以面朝地的姿势扑倒在了地上。 沈文清脸色阴沉下来，眯起眼睛看了刘大红后背一眼，又抬眼看向吴勇。 吴勇像是被人看透一般，眼神有些慌乱，不由自主移开眼，假装事不关己的样子。 大家都有些震惊，不知道刘大红突然来这一出，是想干什么。 要钱不成就打人？ 顾染也很疑惑，这刘大红突然发什么疯。 刘大红摔到地上后，连忙将右手捏紧成拳头，就想往衣兜里藏。 顾染见状，两忙上去按住她的手，想将她手里的东西拿出来。 很明显，刘大红刚刚突然做出的奇怪行为，和她手里的东西有关系。 吴勇和吴梅看到顾染发现，并且要去拿刘大红手里的东西，二人面色大变，就想去阻止。 好在沈母和沈文清给力，两人拦住了他们。 顾染不管三人的怪叫，用力将刘大红手里的东西拿了过来。 是一包白色的粉末。 刘大红看到顾染突然把东西抢走，连忙站起来就想去抢。“你这个小贱人，快把东西还我。” 顾染看着变得惊慌失措来追自己的刘大红，和被沈文清沈母挡在一边着急的吴梅父女俩，一边将拿着白色粉末的右手高高举起，一边躲闪刘大红，嘴上还不忘套刘大红的话，“我看你刚刚突然扑过来，好像想趁乱把这东西放我身上，这是什么东西，你不会是想对我下毒吧？。” 刘大红瞬间宛如一只惊弓之鸟，“你胡说什么，这...这只是普通的面粉。” “这东西，好像是毒品吧？” 人群中突然传出疑惑声，声音不大，却像是投入湖水中的惊雷，周围的村民突然砸开了锅。 顾抬眼看去，出声的是高知青。 刘大红好像突然被定住了一样，眼睛睁得大大的，满脸不可置信。 突然，她大叫起来：“不可能，你胡说，你胡说的，不可能。”她边说边摇头，像是不能接受这种可能。 顾染抬眼看了吴梅一眼，她也是一脸的惊恐，吴勇则是垂着头，让人看不清神情。 大队长这时突然上前，一脸凝重地开口：“顾知青，你把东西交给我看看。” 顾染连忙将手里的东西交给大队长，大队长接过一看，脸色更凝重了。 这东西确实是毒品，前几天县里发的禁毒宣传手册上有这东西。他昨天刚拿了交给高知青，让他准备准备，打算今晚吃完饭后开个会，和社员们宣传一下相关知识。 没想到...... 大队长抬头，看了高知青一眼，又看了看周围窃窃私语的村民。他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定，开口说道：“现在也还不能确定，你们都散了，这东西我先保管着，明天我送去县里看看，再做决定。” 大部分人虽然还想说什么，可碍于大队长的面子，倒也没多说什么。有的则是眸光微闪，不知在打什么主意。 顾染一看大队长这样说，心下一沉。 最后，大队长带着吴勇一家走了，村里人也都散了，回家去了。 顾染一转头，才发现沈文清不知道什么时候去自行车上将东西都拿了下来，正提着往屋里走。 顾染和沈父沈母连忙上去帮忙。 顾染看着沈文清一个人提着一大包东西，却不见自己行车，随口问道：“怎么不用自行车拉进来，自行车呢？” 沈文清面色不变，和顾染一起向屋里走去：“我借给彪子了。” 顾染突然停下脚步，看了沈文清一眼，沈文清也停下脚步，看向她。 顾染撇到院外还没走完的村民，反应过来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于是接着往前走，和沈文清一起进到屋子里，等到他把东西放下，才拉着他向桌子边走去。 沈父沈母已经坐在那里了。 看到两人过来，沈母一脸不安的看向沈文清，“儿子，今天那个，是不是...白粉？” 说道后面两个字，沈母刻意放轻了声音，一脸的担忧和后怕。 沈文清摇了摇头：“现在也还不确定，不过看大队长刚刚的样子，很有可能。” 沈母又气又急，“刘大红刚刚朝染染扑去，是不是想放到染染身上陷害我们家？这个黑心肝的，染染好心卖工作给她们家，他们还要这么来害我们，良心让狗吃了。” 说着说着，沈母不知想到了什么，连忙看向沈文清：“看大队长的样子，这次肯定要包庇他们一家，他们家经过这次的事，肯定更恨我们家了，会不会趁着我们不在家，又来陷害我们。” 今天刘大红当着村里人的面，都敢直接陷害，平时，还不知道要怎么样。沈母实在有些担心。 沈文清眸底闪过一丝危险的精光，随后安抚性地安慰母亲：“妈，不用担心，过了今晚，她想来也没机会了。” 一直沉默的沈父，突然出声问道：“彪子去公安局了。” 沈父说这话时，用的是肯定的口吻 沈文清眉眼不动，点了点头。 几人谈话到这里，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要说些什么，气氛有些沉默。 沈母看时间不早了，起身朝厨房走去。 顾染看沈文清不像没准备的样子，也就稍稍放下心来，连忙起身跟上沈母。 一时间，就剩下沈家父子俩坐在桌前。 第44章 抉择 吴家老两口看到自己大儿子一脸阴沉地跨进门，又看后面跟着的三人，瞬间心里有了谱。 吴老太爷一脸惭愧，吴老太虽然有些抹不开面子，但仍然开口道：“老大啊，我知道这是和顾知青没有关系，可咱们家400来块买的工资，说没就没了，这换做谁，心里也过不去啊。” 吴老太说完，看大队长不出声，于是接着说道：“我也不是让顾知青把钱全部拿出来，只要一半就可以了。” 吴老太爷在一旁听着，闻言冷哼一声：“你也不想想你这二儿媳是啥人，她会只要一半，你看着吧，过了今天，咱家，怕是真的要成村里的笑话了。” 吴老太看着大儿子还是没有说话，又听到老伴这样说，心里有些无措和后悔，想了想，开口道：“要不这样，娘去沈家解释一下，咱不向他们家要钱了，老大你看这样行不？” 吴队长终于抬头看向自己的母亲，脸上面无表情，开口却叫她胆战心惊：“吴勇，今天你媳妇手里的白粉到底怎么来的，你实话和我说。” 吴家老两口闻言一惊，看向大队长，异口同声道：“白粉？！” 吴老太瞬间不淡定了。“老大，这是不是有什么误会，你弟弟怎么敢碰这东西。这可是要遭天谴的。” 大队长面沉如水：“你自己问他。” 吴老太连忙走到吴勇旁边，扯着他的衣服，急切地喊道：“老二，快和你大哥说清啊，快说。” 吴老二低垂着头，还是一副孬种样，在吴老太再三追问下，才鼓起勇气说道：“大哥，这真不关我们的事啊。” 大队长听到这里，瞬间暴起，一拳砸在吴勇脸上，怒吼道：“我都人赃并获了，你还敢说这种话，你要是不说实话，信不信我现在就去报警。” 吴老太本来还在埋怨大儿子，好好的，怎么动手打人，这会一听这话，连忙哭喊到：“老大，他可是你亲弟弟啊，你要是报警，就是把他往死里逼，你弟要是有个三长两端的，我也不活了。” 吴老队长看妻子这个时候还在添乱，连忙喊道：“你还不快闭嘴，让老二说。” 吴勇眸底闪过一丝阴翳，再抬头时，又恢复了平时懦弱可怜的样子。“这东西是吴梅带回来的，说是杨厂长的身边的黄秘书交给她的，说只要我们把这东西放到顾染身上，其他的都不用我们管，杨厂长就还让吴梅回去上班，甚至，还能让她转成正式工。我们这......” 刘大红瞬间在旁边接腔道：“是啊大哥，我们真的不知道这是白粉啊，演示知道，给我们十个胆子我们也不敢啊。” 吴梅刚才知道这是白粉后，就吓傻了，到这会一句话也不敢说。碰白粉，可是要被枪毙的，她这会也是六神无主，心里恨死黄秘书了。 还以为他是喜欢自己才帮她，没想到他竟然拿这种东西给自己，这不是要害死自己吗？ 大队长听到他们夫妻的话，面色缓过来一些：“照你这么说，这件事你们也不知情，最多批评教育几句，关几天，不会有什么大事。” 想了想，大队长接着说道：“这样，明天一早你们就和我去公安局说清楚，也算是戴罪立功，想来公安同志也不会为难你们的。” “不行！” 除了吴老队长，其他四人齐声喊道。 “老大，不能去啊，你这不是把你弟弟往牢里送，不行，我不同意。”吴老太边说边哭。 吴勇也是涕泪横流：“大哥，不行啊，你又不是不知道国家对这东西管控得有多严格，我们虽然不知道是什么，可公安会不会信还两说，就算真的信我们，坐牢肯定是免不了了，大哥，我坐牢是小事，可孩子们以后怎么做人，我们家以后在村里都抬不起头了。” 刘大红也在一边哭诉。 大队长听得心烦，吼道：“那你们要我怎么办，啊，村里人都看见了，这是还能瞒住吗，这会知道哭了，早干嘛去了。” 吴勇看到大队长已经心软了，眸底闪过一丝阴狠，抬头一副改过自新的样子哭喊道：“大哥，你就帮我这最后一次，真的是最后一次，以后我肯定好好做人，再也不偷奸耍滑了，大哥，真的是最后一次了。” 吴队长内心激烈挣扎，半晌，哑声开口道：“你想我怎么帮你。” 吴勇眼底闪过一丝冷笑，成了！ 他一副小心翼翼的样子看着吴队长：“今天村里人虽然看到了，可他们也不确定是什么，明天大哥你假装去县里一趟，回来就说只是普通的巴豆粉，大家不会怀疑的。” 大队长定定的看着吴勇，一言不发，吴勇则是一副哀求的样子看着大队长，吴老太也在一边连连求情，就连吴老队长也开口道：“老大，就依老二说的办吧。” 说完，叹了口气，垂下头不敢看大儿子。 大队长低下头，捏紧膝盖上的拳头，刚要开口，就见吴彪破门而入，后面跟着几名公安，为首的那个，正是李明华。 吴彪一脸一脸怒意冲了进来，走到大队长面前，脸上是痛苦和失望“爹，你为了兄弟，就完全不管我们一家人的死活了吗？这事一旦传出去，你要我们一家人怎么办，全去蹲大牢吗？” 吴家几人被突如其来的变故打得措手不及，此时一副同款震惊的样子呆愣在原地。 第45章 偏心的吴老太 李明华使了个眼色，另外几人上前控制住吴勇一家三口。他则上前一步，走到吴队长面前。 “吴队长，刚刚你们的对话我们也听到些了，东西交给我们吧，就不劳烦大队长了。” 吴家老两口还没从震惊中缓过神来，就见儿子一家被公安围住。吴老太连忙叫喊道：“公安同志，都是误会，不关我儿子的事，他们也是被骗了。” 吴老太在一边急得团团转，可却没有人搭理她。 吴队长看着眼前这个年轻公安似笑非笑的眼神，叹了口气，将身上的东西拿了出来，交给了他。 李明华拿到东西，看了一眼，面色顿时凝重起来，看着屋里的人说道：“东西我们就没收了，现在需要带他们回去调查情况，请你们配合。” 大队长移开目光，点了点头。 吴老队长见状，强压心底的无奈，上去将还在吵闹的妻子拉到一边。 吴老太急得不行，却没有任何办法，只能看着公安将吴勇一家带走。她一屁股坐在地上，边哭边喊：“老天爷啊，这都是些啥事，还让不让人活了。” 另外三人一言不发站在旁边。 吴老太哭着哭着，看到站在一旁的吴彪，突然一脸怨恨地站起来，指着吴彪骂道：“你这个没良心的畜生，那可是你二叔啊，你竟然去举报他。” 吴彪站在一边低垂着眼睛，没有看吴老太。这么多年，吴家老两口偏心他二叔一家，他又不是第一天知道，也不会为这种事情伤心了。 让他伤心的，是他爹。他爹明知道这么做，一不小心就会连累到他们家，毁了这个家。就算是这样，还是选择要去帮他二叔一家，在他心里，是不是根本就没有他们一家人。 在这种悲痛又怨恨的情绪中，他开口顶撞道：“就是因为你们不分对错的偏心，二叔一家才会有这么大的胆子，现在这样，也是他罪有应得。” “啪！” 吴彪脸上突然多出了一个五指印，他歪朝一边的脸上满是不可置信。 大队长对上吴彪的眼神，有些心虚地移开目光，想说些什么，可嘴唇蠕动半天，一个字也吐不出来。吴老太也被突如其来变故吓到了。 一时间，屋子里安静得令人窒息。 顾染几人赶来时，就见这样的场景，有些莫名，直到进到屋里，才看到吴彪脸上的手指印。 吴母一看到吴彪脸上的印子，瞬间心疼地跑过去，一把将他对面的大队长推开，怒吼道：“吴正，你凭什么打我儿子。” 是的，顾染和沈文清是和吴母一起过来的。 沈文清看着时间，估摸着吴彪应该回来了。想着大队长的脾气，怕他们父子俩吵起来，就带着顾染去大队长家叫上吴母，几人一起前往吴勇家。 没想到，一进来就是这个状况。 大队长一时不防备，被推得一个连翘，后退好几步才站稳。 看到吴母，他脸上有些心虚，但还是强壮镇定道：“我是他老子，我打他还需要理由吗？” 顾染听到这话，瞬间有些同情吴彪了，摊上这么个爹，也是挺让人伤心的。同时，也让她看到了大队长的另一面。他或许是一个很好的干部，可靠的兄长，孝顺的儿子，可他确实是一个失败的丈夫和父亲。 看到挡在自己身前的母亲，吴彪有些委屈地红了眼。 吴老太看着孙子脸上的手指印，骂人的话到底说不出口了，只是自以为苦口婆心地开口：“彪子，你也别恨你爹，你今天这事确实是错得太离谱了，到底是一家人，你怎么能去举报你二叔呢。” 吴彪哄着眼眶，冷哼一声：“他干了这糊涂事，就算我不去举报，村里多的是人去，到时候，还要连累我们家。难道奶奶想看我们一家人去蹲牢里。” 吴老太一听，面上有些讪讪，嘴硬道：“哪里就那么严重了。在村里，你爹说话还是管用的，他要保你二叔，肯定能保住。” 吴勇翻了个白眼，没有再开口。 吴老太也知道孙子向着他妈，肯定不会管他二叔，也不再对着他多费唇舌。转头对大儿子道：“老大，现在怎么办，你可一定要救你弟弟啊，你要是不管，就没人管他了。” 吴队长看了妻子一眼，开口道：“妈，你放心，我明天去县里打听打听情况，看能不能用钱把他们赎出来。” 吴老太这才放心地点了点头。 大队长说完，又看了妻子表情一眼，见吴母面上没有怒气，随即放下心来，可随之而来的，是一种空落落的感觉。 他也知道自己帮扶弟弟一家，让妻子和自己家的几个孩子受了委屈。可是，那毕竟是他弟弟，他也不能不关啊，况且看在父母亲的面子上，他也不能拒绝。 虽说是这样，可近几年，自从前面几个孩子结婚后，妻子和他的关系越来越差，已经分房睡好几年了，平时两人相处，也没什么话。有时候，他甚至觉得妻子把他当做一个陌生人。 听大队长再这样说，吴彪心里着急，却也知道自己劝不住父亲，在母亲后面急得干瞪眼，却不知道说什么。 看到兄弟这样，沈文清虽然知道自己一个外人不好开口，却还是出声劝道：“大队长，这件事你千万不要冲。本来咱们村出现白粉，你这个大队长就已经难辞其咎，如果不是吴彪去举报，将功赎罪，你们家都要受到牵连的，你这大队长的职位都可能要保不住了。你这会再去掺和，不但你们家在村里要受非议，你这职位，怕是真保不住了。” 吴老太一看大儿子犹豫了，立刻出声道：“这是我们家的家事，就不留你们两位外人在这里了，你们请回吧。” 顾染实在是忍不住了，出声腔道：“吴老太太，你就算心疼小儿子，也没必要把大儿子一家往火坑推吧，毕竟手心手背都是肉，见过偏心的，内见过像您这样偏心的。” 说完，觉得还是不解气，继续说道：“不过，要不是您这么偏心，您这儿子和孙女也不会养成这个样子。” 吴老太有些中气不足地说：“什么样？我儿子和孙女只是一时糊涂。” 顾染知道今天他们竟然想用白粉来陷害自己，这会可不会给老太太留脸，冷笑一声：“俗话说得好，害人之心不可有，他们一家这样，完全是恶有恶报。” “你......” “都说慈母多败儿，他们有今天，您二老，也是功不可没啊。” “嗬嗬嗬......” 顾染看吴老太按着胸口直喘气，也不敢再说了。这承受能力不行啊。 第46章 离婚 一直沉默的吴母，看着为吴老太顺气不说话的大队长，开口问道：“吴勇这事，你是不是一定要管。” 吴老太看着一向不管事的大儿媳也要劝儿子，立刻抓住大队长的手，急切说道：“老大，老二可是你亲兄弟啊，你可不能不管他啊。” 随即又转头瞪了吴母一眼。 大队长没有回答吴老太，而是转头一脸认真地对吴母说道：“云瑛，这是最后一次，以后，他们家的事我都不管了。” 吴老太听大队长这样说，撇撇嘴，没有多说什么。 吴母只是面无表情地看着大队长，眼里无悲无喜。 看着这样的妻子，大队长第一次有些心慌，比从前吴母说不再管吴家的事时，还要心慌。 吴母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不再看大队长，转头对吴彪说：“彪子，你愿意改姓和妈姓刘？” 大队长脸色迅速沉下去，他突然害怕听吴母后面的话了。 吴家老两口则是满脸问号的对视一眼。 吴彪不解地看向母亲。 吴母看着小儿子，面色苍白地笑了笑：“妈原本是打算，等你结婚分家出去了，我就去帮你带孩子，离他们吴家远远的，眼不见，心不烦。” 顿了一下，吴母皱起眉头接着说道：“可现在你爹铁了心不管咱们一家人的死活，要去救你二叔，妈决定不忍了，我要和你爹——离婚。” 吴彪看着母亲一脸坚决地说出离婚二字，脑子仿佛不会思考了，他甚至怀疑自己听错了。 沈文清依然面不改色，仿佛没有听到吴母的惊人之言一样。 顾染则是有些理解又佩服地看向吴母。 如果是在现代，吴母说离婚这种话并不奇怪，遇到大队长这种“伏地魔”，哪个女人能忍啊。 可这是七十年代，这是一个封建思想还没有退却的年代，一个女人一旦离婚了，村里人的唾沫都会把她压垮，所以很多人虽然婚姻不幸福，也只能默默忍受。 可想而知，吴母说出这句话，需要多大的勇气。 大队长强装镇定“你在胡说些什么，我都说了，这是最后一次......” “我也说了，我要离婚。我不管你是第几次，我俩离婚后，你爱干啥都行，我管不着。”吴母突然情绪激动起来，打断了大队长的话。 大队长看着眼前的妻子，看着她坚定的眼神，他知道，妻子不是在说气话，她是认真的，认识到这一点，大队长心里更慌了。 他的眼神软了下来，想说些什么缓和一下，嘴张开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这时，吴彪突然上前一步。 大队长看着闯入视野的儿子，一脸期待地看向他，希望他能让他的母亲，收回这句荒唐的话。 吴彪没有看大队长一眼，他看向母亲，声音哽咽道：“妈，你......”他想问母亲是不是在说气话。 可他突然想到，前几天顾染说想和徐盼儿做生意，他还问顾染，说老大能赚钱，她为什么还要这么去受累，安心当个贤妻良母不好吗。 他记得顾染是这么回他的：“一个女人，就算成了别人的妻子，母亲，可她也永远是她自己，要允许她有自己的生活，也要允许她偶尔为自己而活。” 这一刻，他突然有些理解这句话了。 他妈已经为他们忍受了这么多年，这对她，或许是个解脱。 其实小时候，他爹为了爷奶和二叔委屈他们的小家时，他不止一次看到母亲抱着自己伤心流泪的样子，也不止一次看到母亲对他爹失望的样子。 可是不知道什么时候，他妈已经不会再哭了，也不再对他爹失望了，看他爹的眼神，就像是看一个陌生人。 他不是看不到母亲在这个家庭里的痛苦，可他不想没有家，所以他只能装傻。 但这次，他不想再装傻了。 他眼含热泪，笑着对吴母道：“妈，我愿意改姓和你姓。” 吴老太听到这话，瞬间跳出来骂道：“老大媳妇，你是不是失心疯了，竟然说出这种话来，还要让我孙子改姓，我不同意。” 想通了的吴彪，也不客气了，对吴老太说道：“奶奶，这不正好，把我和我妈踢出去，就不妨碍你们救我二叔一家了，你们想怎样就怎样。” 吴老太被亲孙子噎了一句，一时不知道怎么说了。 吴彪噎住吴老太，也没接着说了，转头看向大队长，声音正经了些：“爹，我妈这些年在家里过得是啥日子你自己心里也清楚，现在她要走，你就放过她吧。” 吴彪说到这，见自己亲爹瞪着自己，也没有停下，继续说道：“我虽然改了姓，可你永远是我爹，我将来一样地孝顺你。” 大队长看儿子也不站在自己这边，没办法只能自己开口劝了：“云瑛，我答应你，真的是最后一次，以后我们好好过自己的日子，你要实在担心，那我明天先去问问，回来我们再商量救不救。”他当然想救弟弟，可也不想搭上自己一家人。 大队长一向爱面子，这样的服软，已经是他能够做出的极限了。 吴母这次没有打断大队长，而是在他说完话后，才冷静地说道：“吴正，你以为我是因为这次的事情才冲动地说离婚吗？” 吴母摇了摇头：“我现在很冷静，我很清楚自己在说什么，吴正，我不想再委屈自己和你过下去了。” 吴母露出一个苦笑，接着说道：“你还记得结婚之前你答应我的事吗？” 大队长心神一震，一脸羞愧地低下了头。 “结婚前我就和你说过，我们家就我一个孩子，我们以后结婚，最后一个孩子和我姓。可是彪子出生后，你妈想把彪子过继给刘大红，最后虽然没有过继，可你也没让彪子和我姓。后来.......” 吴母叹了口气，“算了，我也不想再翻旧账，那也不是啥值得回想的。” 吴母诚恳说道：“就算我们好聚好散吧，明天刚好你要进城，我们去把婚离了，顺便把彪子姓改了。” 顾染看向大队长时，他低垂着头，手捂着脸，顾染看不到他的表情，可手指缝有水渗出。 大队长哭了。 第47章 悲观的婚姻观 大队长最终也没有答应吴母，他缓了会情绪，红着眼眶抬起头对吴母道：“云瑛，我，我明天不去城里了，以后，吴勇一家的事我都不会再管了。” 他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毅然决然地开口。 吴母就那样定定地看着大队长。 吴老太一听，急了，连忙想上前质问儿子。 吴老队长一一把拉住妻子，低声道：“你想让正子一家妻离子散，你就去。”他是看出来了，大儿媳这次是认真了。 吴老太瞬间气焰短了半截，有些不甘心地问道：“那勇子就不管了？” 吴老队长叹了口气：“如果不严重，老大不会不管的，....如果严重的话，哎，把老大搭进去也没用。” “勇子一家，都让你宠得无法无天了，也该让他涨个教训了。” 吴老太哭丧着脸，到底没有再说什么。 吴家老两口声音不小，屋子里的人都听到了。 吴母讽刺地勾起嘴角，开口道：“吴正，这是你自己的事，不用和我说。” 吴母转头看了吴彪一眼，接着说道：“这件事你不犯糊涂，我们就维持原来井水不犯河水的关系，这么大年纪了，我也不想孩子们因为我俩的事被村里人笑话。” “但是，彪子的事是原来你答应过我的，明天一早我就带他去城里改名字。” 吴队长苦着张脸，点点头，没有再说些什么。 这到底是吴家的家事，顾染和沈文清也不好多嘴。看吴彪情绪还算稳定，两人也就不多待了，看着还在说话的一家人，悄悄离开，没有打扰。 两人走在路上，沈文清看顾染情绪不高，眉间郁色笼罩，有些担心地看向她“在为吴家的事烦心，还是今天白天的事？” 顾染摇了摇头，不相关地问了一句：“文清，大队长和云瑛伯母，他们原来关系一定很好吧。” 沈文清不明白她为什么突然问这些，“听吴彪说，他父母是自由恋爱结婚的。” 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沈文清感觉自己说完这句话之后，顾染眉间的郁色更浓郁了。“比起村里其他人，他们已经有了一个幸福的起点，却还是走都今天这个地步。也许，相爱的人不适合步入婚姻。”顾染语气悲观地开口。 因为父母失败的婚姻，从小她对婚姻的态度就很悲观，可她又希望自己以后的婚姻能有一个完美的结局。在这种复杂的情感中，她一直告诉自己，以后一定要去找一个本身就很好的人，和这样的人在一起，婚姻一定会幸福的。 后来她看小说对沈文清产生了好感，又后来，她进到小说里，和沈文清相爱了。 本来一切都想着好的方向发展，可今天大队长夫妻的婚姻明晃晃地告诉她，就算找一个本身就很好的人，也不一定会幸福，更不一定有好的结局。 她突然间，非常恐惧婚姻，或许，所有的婚姻，都不会有好的结局，有的只是妥协的将就。 沈文清一听顾染这话，就知道她钻牛角尖。 两人在一起之后，他就发现，顾染好像对婚姻有矛盾的向往，她渴望自己的婚姻能拥有一份完美的结局，可她对这种渴求却抱着一种悲观的态度。 原来他总想着，自己在尽全力去对她好，总有一天，她会摆脱这种悲观。 可今天被大队长夫妻的事情刺激到了，她仿佛钻到了牛角里，这种悲观，被无限放大了。 沈文清认识到，自己不能再放任她这样下去了。 他停下脚步，双手放在顾染肩膀上，强迫顾染看向自己。 “染染，不是相爱的人不适合走入婚姻，只是有些情况下，不适合的两个人走入了婚姻，才会造成婚姻的失败。我父母也是从恋爱步入婚姻的，你父母.....”说到这，沈文清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看着面色不变有些疑惑抬头看自己的顾染，他面色不变的接着说道：“他们的婚姻就很幸福，可见，这是因人而异的，不能一杆子打死。” 顾染不解地看向沈文清：“你的意思是，大队长和云瑛伯母不适合？” 突然有种说长辈坏话的感觉，沈文清还真有点不适应，可要不说，老婆都要跑了。 本着死道友不死贫道的想法，沈文清解释道：“大队长和云瑛伯母结婚之前就认识，大队长家里的情况她也知道，她不能接受大队长帮扶弟弟，却还要嫁给大队长。再者，婚后她也有无数次机会可以和大队长说的。夫妻间，贵在坦诚，大队长不是个糊涂的人，只要云瑛伯母肯说，大队长肯定会收敛，可他俩一个不愿意说，一个以为妻子能接受，就毫无节制地帮扶弟弟一家，最终导致夫妻关系越来越冷淡。” 沈文清认真看向顾染：“没有天生就适合做夫妻的情侣，婚姻中保持适当的沟通和理解不可缺少，如果无法做到这点，那么，真的不适合结为夫妻。” 沈文清说到这，话音一转：“可是染染，我们不会这样，我不会把你排在任何人后面，你也不是忍气吞声的人，我们不会有这些矛盾。从这点来说，我们是适合的，至于其他，还有什么是我们无法克服的吗？” 顾染觉得自己被沈文清说得一愣一愣的，真的动脑筋去想了。一想，咦，好像还真没了。她下意识地摇了摇头。 沈文清勾起唇角，眉眼多出几分柔软缱绻，其中闪烁的令人迷醉的温柔，像是明珠生晕，光彩琉璃。 顾染就这样撞进沈文清的视线里，两人眼神交汇的瞬间，顾染感觉自己像是要溺毙其中。 沈文清温柔帮她挽起耳畔的碎发，轻声说道：“我们回去吧。” 有些话不是三言两语就能说解决的，而他，有足够的耐心。 * 第二天一早，吴母就带着吴彪进城里去改名字了。 沈母听到吴家昨晚的事，心里也很唏嘘。“大队长夫妻二人，当年在村里也是有名的恩爱，只是没想到，竟然走到了这一步。” 顾染这会已经冷静了下来，没有了昨晚阴郁的样子。听到这个消息，也没有了昨晚义愤填膺的样子。 她是同情沈母，可沈文清作为一个理智的旁观者，说得也有一定的道理，只要不是嫁给奇葩，一般夫妻间的矛盾，都不是一方面的原因造成的。 生活到底不是小说，没有人猜到你全部的心思，重视小家，关心妻子和善于沟通都很重要。 只是，这到底是别人的生活。 而她，有她自己的生活。 第48章 退婚 距离吴梅一家被抓已经过去了一个星期了。 大队长不知道是不是前次被吴母提出离婚吓到了，最近都没有去城里。 不过他从吴彪，不，因该是刘彪那里知道，吴家没事，再过不久就可以回来了。 这个消息是沈文清去城里打听到的。 吴家去到公安局，供出了东西是黄秘书交给他们的，一口咬定他们不知道里面是什么，再问就只会哭。 公安局叫来的黄秘书，他起先不承认，后来和吴家人对峙后，突然就招了。 李明华说道这里时，说觉得有些奇怪，可又说不出来哪里奇怪。 根据黄秘书所说，一切都是杨厂长指示他做的。他自己也不知道那是什么东西，只是杨厂长把东西交给他，让他去交吴梅一家把东西放到顾染家里，能放到顾染身上更好。 事成之后，不但不会开除犯错误的吴梅，还会让她成为临时工。 公安局当然不信，顾染明明救了他的孩子，他为什么还要陷害顾染，这不合理。 接着，有牵扯除了更多事件。 黄秘书将杨厂长怀疑妻子给他戴绿帽子，儿子不是他自己的，所以他勾结李承宝想拐卖孩子，最后却被顾染破坏了这件事告诉公安。 又接着说，后来杨厂长假装下乡来感激恩人，顾染和沈文清设计拿走800元，杨厂长对顾染更是心怀怨恨，最后将主意打到吴梅头上，让黄秘书出手，引诱吴梅偷卖厂里的瑕疵品，想以此开除吴梅来威胁她，让她帮助杨厂长陷害顾染。 经过公安调查，黄秘书说的都是事实，拐卖是真的，陷害吴梅也是真的，只是...... 沈文清说到这里，停了下来。 “只是什么？”刘彪是个心大的，说白了就是心里不留事，他父母前几天闹成那样，这才过了两三天，他又像个没事人一样了。 沈文清皱了皱眉，接着说道：“只是，杨厂长所有的事都承认了，就白粉这事，他咬死不承认。” 这一点，当时李明华和沈文清说的时候，他自己也觉得疑惑。 “这有什么奇怪的，其他的事他承认，顶多在牢里蹲几年，这白粉的事要是承认了，命都要没了，他敢承认才怪。”刘彪一脸随意的说道。 却见沈文清定定地盯着他，刘彪被盯得背后发毛：“老大你看什么呢，我说的有什么不对的吗？”流彪一脸不解。 沈文清摇了摇头，随意道：“我觉得你说的有道理。可能是我们把事情想复杂了，有时候，直观也许就是真相。” 说完又看了没心没肺的刘彪一眼，表情看起来很真诚：“你这样，也挺好的。” 刘彪嘿嘿一笑，抬起右手抓了抓头。 徐盼儿“......”是挺好的 顾染“......” “那吴梅一家和杨厂长他们最后怎么样了？”莫名其妙被这群人给针对陷害，虽然没有成功，可他们毕竟起了坏心。顾染可不什么圣母，不可能不记仇，她巴不得他们全部去蹲大牢，省得闹心。 “吴家和这件事关系不大，关一个月就放出来了。倒是黄秘书，参与了这么多事情，竟然完好无损的被放出来了。” 沈文清看了顾染一眼，接着说道：“杨厂长本来只是被撤掉厂长职位，去劳动改造，下农场10年。因为虽然有黄秘书的口供，但没有找到直接证据证明杨厂长和白粉有关。可他老婆知道了他怀疑自己，还想拐卖他们的儿子，和他离婚后，又找了家里的关系，把杨厂长改为去农场20年。” 顾染暗想，怪不得杨厂长宁愿冒风险卖孩子也不愿意离婚，原来是老婆娘家强大。 几人唏嘘一阵，也就不在过多关注这件事了。 特别是顾染，新的一个月开始了，意味着空间又可以复制了。她又有事情可以忙了，也不愿意为这种事烦心。 还是一样的，沈文清带顾染道城里去，将物资放出来放在据点里。 不过这次不用计算给顾染多少钱了，自己工资全部上交，扣除刘彪和其他人的部分，剩下的全是顾染的。 就在沈文清和刘彪昼伏夜出的卖物资时，刘翠一家上门退亲了。 顾染不知道具体过程，听村里传言说，刘家知道了刘彪二叔做的糊涂事，虽然和大队长家无关，毕竟是他的兄弟，他们不想有这样的亲戚，所以要退婚，还把订婚时收的80块彩礼都退回来了。 人家都这样说了，大队长家也不好死皮赖脸，只能无奈同意。 顾染觉得这个借口有些牵强。 刘家和吴母是亲戚关系，大队长家条件也不差，不可能因为这种事情就退婚。 除非，有了更好的选择，或者，刘翠看上了别人。 徐盼儿坐在一边，忧心忡忡地开口道：“染染，发生了这么大的事，刘彪信了肯定不好过，等会你可要叫沈文清多安慰安慰他。” 顾染带着些疑惑的目光打量许盼儿。 徐盼儿看到顾染的视线，有些恼羞成怒地说道：“我这只是普通同志的关心，你别想歪了。” 顾染扑哧一声笑出来“盼儿，你这算不算是——不打自招。” 徐盼儿被顾染打趣得脸冒热气，七分羞三分怒地说道：“你这人怎么这么讨厌，我要先回去了。” 走到门口，又回头提醒了一句：“你别忘了提醒你家沈文清啊。”说完，火烧火燎地跑了，就想后面有人追一样。 顾染看着好友这样，有些好笑地摇摇头。 又有些为好友高兴。 她和刘彪，还是有缘分的。这不，刘彪要退婚了。 不然她这一番心意，怕是永远不能见天日了。 刘彪和沈文清回来时，顾染直直盯着刘彪看。 挺好，看起来不像伤心的样子，看来他和他那个订婚对象，感情也不是特别深。 刘彪看顾染盯着自己看，都要哭了。一旁的沈文清看他的眼光都不对劲了。 老大，不关我事啊！我没想绿你，真的。 他因该庆幸沈文清听不到这句话，不然......他就惨了。 第49章 非良人 三人在桌前坐下。 虽说刘彪面上看起来不在意，可正常人遇到这种事，肯定会难过的。再说了，认识了这么久，也算是有了些交情。想到这，顾染开口安慰道：“彪子，你也别太难过了，可能你俩没缘分，其他好女孩多的是。” 刘彪有些莫名的抓抓头“嫂子，我不难过啊，这有啥好难过的。” 顾染“......”兄弟，你这样都给我整不会了。 不过看刘彪是一点都没受影响，顾染也就不担心，刚好她自己也不太会安慰人，就不操这份心了。 沈文清看顾染注意力放刘彪身上，面上没什么表情，装作不经意地开口：“染染，家里的碘酒发在哪里你知道吗？” 顾染闻言立刻看向沈文清，担心地问道：“谁受伤了？” 刘彪也不明所以地看向沈文清。 该说不说，沈文清心理素质不是一般的强，两人这么齐刷刷的看着他，他还假装若无其事地开口道：“今早刘翠一家来退婚时，两家发生了些口角，刘彪和刘翠他哥打了起来，我去拉架时，不小心被撞到，手蹭破了点皮。” 说完话，沈文清下意识将手放到了桌子上。 刘彪瞪大了眼睛，看向沈文清。好像哪里怪怪的，可以细想，好像说的也没错。 顾染没有看到刘彪的表情。 她有些心疼的看着沈文清的手，手背上小拇指根部的位置，有一大块地方皮肉外翻，血还在往外渗。 顾染有些心疼地皱了皱眉，抱怨道：“怎么这么严重，你也不早说。”说话间，人已经起身走到堂屋门对面的柜子旁，拉开抽屉拿出了里面的碘酒。 上药时，顾染还说教了刘彪两句：“这么大个人了，怎么能这么冲动呢？不能什么事都用拳头解决，很容易吃亏的。” 吴彪刚想解释两句，就看沈文清朝他使了个眼色，吴彪不解，倒也没有再说什么。 看着在大佬旁边帮他上药边问他疼不疼的顾染，又看向一脸温柔注视着顾染的沈文清，刘彪突然觉得，自己在这里有些多余。 上完药，顾染才问道：“本来他们家来退婚就有些理亏了，怎么他们还和你们动起手来。” 刚听顾染问完，流彪和沈文清面色都沉了下来。 刘彪一脸气愤地开口：“嫂子，你都不知道刘家人有多恶心。” 顾染闻言看向刘彪。 “他们家今早突然来退婚就不说了，这你情我愿的，我们家也没说什么。可是，刘翠一家竟然说退婚他们家不退彩礼，说是因为我二叔这事，他们家名声也受损了，彩礼就作为他们的补偿。” “什么？！他们这么做，也太不要脸了。”顾染听刘彪这样一说，瞬间理解为什么两家人会打起来了。 刘家人这事做得确实恶心。既要退婚，又想要彩礼，合着啥好事都想占，什么玩意儿。 “那后来怎么解决的？”顾染有些焦急问道。 说到这，刘彪顿时笑了起来：“嘿嘿，这事全靠老大。要不是他用刘翠和刘强的奸情威胁刘翠他爹，这钱他们也不会吐出来。” 刘彪说到这，有些不好意思地看向顾染，沈文清见状心里暗叫一声不好，刚要阻止，刘彪已经说出来了：“就是连累老大了，他说出这件事后，刘梅他哥恼怒之下推了我爹一下，我们没注意到这孙子，被他得手了，老大为了扶我爹，手不小心在墙上蹭了一下。” 顾染有些好笑地瞥了沈文清一眼，“原来沈文清的手是这样弄伤的，那你们没打架吧。” 吴彪一脸得意，“没有，我们还多问他们要了5块钱的医药费。嫂子，你是不知道，刘家人当时心痛的那个样子，太解气了。 沈文清一直朝刘彪使眼色，可刘彪忙着得意，根本没看到” 沈文清“......”损友啊。 顾染有些好笑，也没说什么。 想了想，还是问道：“刘翠和刘强是怎么回事？” 听刚才刘彪的说法，这两个人貌似绿了刘彪，可看刘彪这浑不在意的样子，固然也就不纠结了，直接问了出来。 刘彪抓了抓头，不知道怎么说。 和大嫂说自己前未婚妻绿了自己的经过，他不喜欢刘翠，倒也不在意，可他也是才从老大口里知道，具体的细节还不清楚，不知道怎么说。 沈文清将话接了过去，“刘强是隔壁村大队长的侄子。李承宝因为拐卖儿童进去之后，刘强接手了他在黑山县的黑市生意。” 顿了一下。沈文清接着说道：“前两天我和彪子在黑市卖货给那边的一个熟人时，听他说刘翠和刘强暗中好上了，他撞见过他们一起去黑山县。” 刘彪接着沈文清的话继续说：“老大听到后，回来就告诉我了，我本来想着，好聚好散，等忙过这几天就去退婚，没想他们先来了，还不要脸地昧下我家的彩礼钱。” 顾染面色奇怪地看着刘彪：“他俩都背着你偷偷好上了，你不生气？” 刘彪一脸莫名：为什么要生气？” 顾染被他这话噎住了，不知道说什么。 刘彪没察觉到，接着说：“其实当初我二婶介绍她堂侄女，哦，也就是刘翠给我的时候，我就不太乐意。可当时我妈和我爹关系冷淡，又都关心这件事，我想着娶谁好像都差不多，还不如娶个让他们开心的，就同意了这件事。” 说到这，刘彪叹了口气：“果然，和我二婶一家沾边的，都不能要啊。” 顾染看着刘彪，没有开口说你怎么可以对自己的婚姻这么不负责，或者说你要找一个你爱的人。 她没有资格这样说。 她没有资格，用现代的眼光去看待这个年代的人。 在这个许多人连温饱都不能保证的年代，谈“爱”这个字，对他们来说太奢侈了。他们祖祖辈辈传下来的思想就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盲婚哑嫁是这个年代的常态。 吴彪已经很好了，他不喜欢一个人，没有强留她在身边，虽然女方做出了对不起他的事，也没有想着报复。 沈文清安慰道：“她不是良配，退婚对你来说也许是件好事。” 看着两人迷茫的眼光，沈文清接着解释到：“听到刘翠和刘强的事后，我托人去打听了一下。听说刘翠一家之所以忙着来退婚，是因为刘强承诺他们家，如果把刘翠嫁给他，就给刘翠家200块的彩礼。” 刘彪和顾染都有些原来如此的感觉。 这个年代大部分人的彩礼就18块。好一点的家庭也就36块或38块。刘彪家拿出80块，放在城里也是不低了，没想到刘强直接给了200块，怪不得刘家忙着来退婚。 顾染也安慰了一句：“文清说得对，虽然大家都喜欢钱，可不能没有底线，这种人不要也罢。” 说完，还带着暗示意味地说道：“改天我给你重新介绍一个更好的姑娘。” 沈文清别有深意地看了顾染一眼。 刘彪则是没什么心急的傻笑：“那就谢谢嫂子了。” 顾染：“跟我还客气啥。”嘿嘿。 沈文清“......”挺好的，肥水不流外人田，都是熟人。 第50章 杨厂长前妻 吴彪走后，顾染似笑非笑地看着沈文清：“某人可真是好兄弟，吃起醋来，连兄弟都坑。” 刘彪说完，顾染就猜到了，沈文清故意说是因为刘彪打架自己才受伤，又故意露出伤口装可怜，可怜刘彪，被他老大坑了，还在帮老大说好话。 这人，顾染都不知道说他什么才好。 沈文清讨好地笑了笑，转移话题道：“染染，你放心，我一定会协助你撮合徐盼儿和彪子的。” 顾染惊奇地上下打量某人几眼，这人，快成精了吧。 “你怎么知道我要撮合他们。”自己都还没说，他怎么知道的。 “你才来村里，认识的人不多，和彪子年纪相仿的，除了她，还有谁？” 顾染“......”这人际关系，确实有些狭窄了。 第二天起来，顾染还没来得及实施她的撮合大计，就听到徐盼儿带来了一个惊天大瓜。 袁燕今早被抓了，罪名是乱搞男女关系。 徐盼儿震惊地和小姐妹分享自己今早吃到的瓜：“今早才起来不久，就有人上门来抓袁燕，大家都很震惊。高知青还护着袁燕，说乱搞男女关系，为什么只抓袁知青一个人。来抓她的人说。和她乱搞男女关系的人是杨厂长，已经在警察局里待着了。我们这才知道，她竟然和杨厂长乱搞男女关系，杨厂长可是有老婆的啊，她是怎么想的，竟然和有妇之夫在一起。” 顾染也是很震惊，但她突然想起来一件事“盼儿，你还记不记得前几天苏知青来，说袁知青和她丈夫有不正当关系。” 顾染这么一说，徐盼儿瞬间想了起来，问顾染道：“你是觉得这两者之间有关系，还是觉得是苏知青因为她丈夫的关系，故意陷害与袁知青。” 顾染摇了摇头，“既然上门抓人，说明公安那边已经掌握了证据，不可能苏知青随口诬陷几句就抓人。” 说到这，顾染顿了顿，接着说道：“当时苏知青说她丈夫和袁知青有染，我以为她是因为袁知青差点害她女儿被拐卖，所以怀恨在心，才这样说，现在出了这样的事，看来，苏知青当时不是在泄愤，可能是在说真话。” 徐盼儿觉得自己又受到了震惊，又有些不解：“袁知青和杨厂长在一起，还能说是为了钱，和苏知青丈夫是为了什么？总不会是爱情吧。我听村里人说，苏知青和她丈夫，当年还是袁知青撮合在一起的。” 顾染也觉得混乱，“盼儿，你打听到袁知青和苏知青是因为什么事情闹翻的吗？” “听村里人说，苏知青女儿一岁时，她意外考上了纺织厂，可没几天又犯事被开除了，就是在那段时间，她们两人闹翻了，不过具体的原因大家都不知道，她们两人也讳莫如深，没对任何人说过。” 顾染放开了皱起的眉头，对徐盼儿说：“算了，想得头疼，别让这些陈年旧事困扰我们了。况且，苏知青知道丈夫和袁知青有了私情，生气之下，不去告发他们，反而来和我们说，这不是很奇怪吗？她很可能是想利用我们，我们就偏不接招。” 徐盼儿一想也是，索性丢开这件事，不再自寻烦恼。 两人又聊起了刘彪的事。徐盼儿知道后，还替刘彪打抱不平了几句。 顾染还取笑她：“哟，还没处上呢，就为他打抱不平了。” 两人又笑闹了几句，顾染才说正事。 “盼儿，你既然对彪子有意，作为好朋友，我肯定是全力支持你的。” 还没等徐盼儿说出感谢的话，顾染又接着说道：“我和文清商量了一下。让他后天约刘彪，我们四个一起去镇上，到了城里，我们就两个就找借口离开，给你俩创造一个单独相处的机会。” 徐盼儿突然扑上去抱住顾染：“染染，不愧是我的好姐妹，等我拿下刘彪那个呆子，我带着她一起来感谢你。” 顾染笑着拍了拍她的背。 沈文清一进来就看到这一幕，眸色暗沉下来，恨不得现在就把徐盼儿打包送去给吴彪。看来，这媒人是非当不可了，这电灯泡他是一天也不想看见了。 * 第二天起来，沈家又来了以为陌生的客人，自称是杨厂长前妻，来感谢顾染的。 当时顾染只想了一件事，还好约的是后天，不然，徐盼儿怕是要失望了。 沈家其他三个人都去上工了，家里只有顾染一个人在家。 所以这会，顾染和这位自称杨厂长前妻的女人坐在堂屋，两人都没有说话，一时之间，气氛有些尴尬。 老实说，上次杨厂长来过之后，顾染就对杨家人印象不太好，所以此时也没有主动打破尴尬的氛围。 杨厂长前妻倒是有些出乎顾染意料，可能感受到顾染对自己的不待见，也没有生气，而是落落大方地介绍了自己。“顾知青你好，我叫王芳，你要是愿意，可以叫我一声芳姐。” 呜呜呜，中国礼仪真是刻在骨子里了。伸手不打笑脸人，顾染也没办法在冷脸相对，礼貌地叫了一声芳姐。 第51章 恋爱脑，要不得 王芳是个亲和力很强的人，顾染和她聊了一会天，渐渐放下了对她的成见，两人之间气氛也热络起来。 两人之间气氛正好时，王芳突然拿出一个信封，开口道：“染染妹子，我知道你们救人不是贪图这点钱财，可这是我的一份心意。” 顾染刚要开口拒绝，就听到她接着说：“原本我们在家，是商量好由我拿2000块来感谢你们的，只是很不凑巧，第二天我母亲生病，我赶着回去照顾她，就将这件事交给杨树去办，没想到......” 后面的话，她没说，顾染也知道，她开口拒绝道：“芳姐，虽然杨厂长那事办得不地道，可我们毕竟收下了那份钱，哪有再收一次的说法。况且，一开始我们也没有收这钱的想法。” 虽然这样说有些又当又立，可顾染说的是实话，要是当时来的不是杨厂长而是芳姐，这钱她和沈文清都不可能会收。 王芳看顾染态度坚决，也没有强求：“好吧，不过如果以后染染妹子有需要，可以去市里的春城绿海湾36号找我。” 听到这个地方，顾染有些惊讶，她和沈文清的别墅就买在这个地方。她压制住惊讶的表情，回答道：“那谢谢芳姐，你这是要搬家了吗？” 王芳点点了头，回答道：“和杨树离婚后，我父母就叫我搬回去，过几天就走了。” 顾染了然地点点头。这个年代，男女离婚，受到非议的却往往是女性。王芳还算好的，她有父母的帮扶，会轻松一些。 王芳有些奇怪地问道：“你好像并不好奇我离婚这件事。” 顾染知道她什么意思，离婚在这个年代是一件令人匪夷所思的事，可从她进门到现在，顾染表现得就像这是一件稀疏平常的事一样。 她这样问顾染，语气说是奇怪，不如说是感慨。 要是别人都像顾染这样正常地看待离婚，这个世界上一定会少了许多的怨侣。 “这又不是什么天怒人怨的事情，能选择开始，就有权力选择结束，芳姐不必因为这件事耿耿于怀。”顾染看向王芳，认真的说道。 王芳眼眶逐渐变红，突然出声，痛哭起来。 她没想到，自己想听到的话，竟然是从一个刚认识不久的人口里说出。她其实早就有了想和杨树离婚的念头，可一直遭到父母的阻拦。他们认为这是一件丢脸的事情，叫他为了孩子忍忍。 这次，要不是得知杨树竟然怀疑孩子不是他的，甚至还想买了孩子，她父母也不会同意她离婚的。 顾染没想到她会突然哭起来，有些手足无措。两人也是第一次见面，虽然相处得不错，可实在算不上熟悉，一时之间，顾染也不知道说些什么安慰她。 只能坐在一旁默默地陪着，让她将情绪宣泄出来。 哭了一会，王芳情绪好了很多，不好意思地看了顾染一眼：“染染妹子，让你见笑了。” 顾染安抚性地笑了笑，摇了摇头。 王芳抬头，深深看了顾染一眼，眼神逐渐放空，像是陷入了回忆中：“我和杨树是高中同班同学，虽然在一个班，可我们一开始，并没有什么人交集。直到有一天下午，我放学路上被几个混混拦住，是杨树救了我。” 可能是想到了一些美好的记忆，王芳的看上露出了甜美的笑容，“因为这件事，我们逐渐熟了起来，后来他追求我，我同意了。当时他爸爸只是乡镇上纺织厂的主任，我父母坚决反对我们的婚事。可他对我很好，我舍不得和他分手，为了他第一次反抗我父母。” 说到这里，她的脸上出现了后悔的神情：“后来...我怀孕了，我父母的得知这件事后，大发雷霆，后来由我母亲出面劝我打掉孩子，可我那时候被爱情迷了眼，听不进去我母亲说的任何一句话。正在这个当口，杨树偷偷来找我，给我出了个主意。” 她脸上的笑意这时已经变成了讽刺，“他先是说如何如何爱我，一定要和我在一起，看到我已经被他感动，又接着和我出主意，说只要我假装自杀，我父母一定还同意我们的事。” 她明明笑着，脸上的眼泪却不由自主地留了下来。 后面的事，她不说，顾染也猜到了，也不用猜，这已经是明摆着的事实了。 可事实却远比顾染想象的残忍。 王芳擦干净脸上的眼泪，接着说道：“后来，我照做了，我父母是答应了我们的事，可那个孩子也流了。” 说到这，她实在说不下去了，止住了话题。 顾染虽然觉得她有些恋爱脑，可此时此刻，她只是一个被骗了的可怜人。 叫不醒的恋爱固然让人觉得怒其不争，可最可恨，不是欺骗她的人吗？ 她只是爱错了人。一定程度上来说，也是个可怜人。 可同时，顾染也无法理解她。她想，她永远无法失去自我地去爱一个人，所以顾染依旧不知道如何安慰她。 可能是找到人倾诉的原因，王芳的情绪比刚才好了许多。她没有继续回忆她不堪的婚姻，两人聊了些其它话题。 快到午饭时间时，王芳起身告辞，谢绝了顾染留饭的好意，她骑上来时的自行车离开了。 * 中午沈文清回来吃午饭时，顾染小声地和沈文清说了这件事。 顾染觉得有些奇怪，就是一种直觉，总觉得王芳不像她表现出来的这样纯良无害。不过她对自己，确实没有什么坏心，这一点，她能感觉出来。 沈文清听后，赞同地点了点头。“昨晚我和彪子去镇上，打听到：袁知青和杨厂长的事，是杨厂长前妻举报的。而且，杨厂长的那个秘书现在成了纺织厂的新厂长，就是杨厂长岳父支持的。” 听到这句话，顾染就知道沈文清的没说的话是什么意思了。 或许从黄秘书让吴梅一家来陷害自己开始，就是王芳布的局了，她用厂长的位置诱惑黄秘书背叛杨厂长，又让黄秘书帮自己搜集杨厂长乱搞男女关系的证据，斗倒杨厂长后，才连袁燕这个插足她婚姻的第三者一起收拾。 沈文清看顾染想的入迷，抬手摸着她的头说道：“左右这些事情和我们没有太大的关系，你就不要为这种事烦心了。 顾染抬头就撞进沈文清关心的眸子里。她弯起嘴角，点了点头。 时间差不多，大家都准备上工了，沈文清和顾染交代了几句就和沈父沈母一起出门了。顾染没看到，沈文清转身的瞬间，眼里全是担心。” 第52章 徐慧大出血 今天四人按照顾染的安排来到城里。 刚到城里，顾染就找借口和刘彪说自己和沈文清要去买东西。让他陪徐盼儿逛逛，等会四人在镇口的大树下集合。 对刘彪来说，大嫂的姐妹，就和自己的兄弟一样，再说他和徐盼儿也很熟了，不会尴尬，于是满口答应了。 家里的东西沈文清昨天才添置过，暂时不用买什么东西，难得这么轻松，顾染决定和沈文清一起去看场电影。 说起来，她和沈文清都没有好好约会。 今天刚好放映一部外国片，阿尔巴尼亚的《海岸风雷》，时长一个半小时。 顾染第一次在这样的环境下看电影，感觉很新奇。 这是一部很经典的老片子，顾染看得津津有味，沈文清也没有打扰她。他悄悄牵起她的手，静静地在旁边陪着她。 一点也不觉得无聊。 看完电影出来，两人边聊边向约定的地方走去。来的时候和沈父沈母说过了，他们中午在镇上吃饭，就不回去了。 刚走到半路，就看到徐盼儿和刘彪二人。 他们对面有个两个女孩，有一个低垂着头在哭。走近顾染才认出来，是徐佳佳，她旁边哭那个顾染不认识。 看到顾染和沈文清走过来，刘彪仿佛看到了救星，眼睛放光地看向二人。“老大，顾知青，你们可算来了。” 顾染和沈文清走到三人面前时，那个女孩还在哭，徐佳儿皱着眉头看着她，眼里是难以遏制的怒气。刘彪和徐佳佳则是一脸尴尬地站在旁边。 顾染不解地问道：“你们这是发生什么事了。” 徐盼儿看到顾染，眼里的愤怒变成了委屈，“我们刚刚遇到了大伯家的堂姐徐慧，她和佳佳姐在一起下乡，见到我们过来打了个招呼，聊了一会，我就说我们还有事，先走了，我改天再去看她们，可她非要跟着我们，我一说不方便，她就开始哭，好像谁欺负她一样。” 听到徐盼儿这样说，徐慧一边哭一边哽咽着说：“我...只是太久没见盼儿你了，有些想你，想...和你说几句话，聊...天而已。”顾染看到她在说话的时候，悄悄打量刘彪。 顾染皱起眉头。她听盼儿说过，她这个大伯家的堂姐，在外看着一副老好人的样子，可两个人的时候，她最喜欢抢她的东西，特别是她喜欢的东西。 看她这样子，因该是刚刚看出来盼儿喜欢吴彪，想破坏，甚至抢走吴彪。 看来，得想个办法治治她。 顾染看到她旁边刚拿的包裹，嘴角一扬，有了。 顾染朝徐盼儿使了个眼色，然后上去拉着徐佳佳，对她和徐慧说道：“盼儿也是经常提起你们，徐慧姐和盼儿关系一定很好吧？” 徐慧抬头看见明媚耀眼的顾染，眼里闪过一丝嫉妒。 她快速换上一副善良的微笑，轻声道：“是啊，我们还没下乡前关系可好了。” 徐慧看顾染信了自己的话，看向许盼儿的眼光里满是得意。 顾染假装没有看见她欠揍的样子，高兴地说道：“正好我们要去吃饭，你们也一起吧，正好你们姐妹三人好好聊聊。” 徐慧顺从地点了点头。 顾染在中间缓和气氛，几人之间也不算太尴尬。几人快到国营饭店的时候，还遇到了来找徐佳佳二人的许建国。 许建国看到徐佳佳二人，笑着跑过来问道：“你们去哪里了，找你们好久。” 说完话，他才看到一旁的顾染等人。看见顾染，沈文清明显看到他眼睛都亮了一些，心里立刻拉响警铃。 果然，许建国才看到顾染，不等徐佳佳二人回答，就连忙走到顾染面前，寒暄道：“顾知青，好巧啊，你也来城里。” 见状，沈文清立刻上前，站到顾染旁边，语气亲昵地问道：“染染，这是谁啊，怎么从来没听你提起过。” 顾染一看就知道某个醋缸吃醋了，连忙给二人介绍：“这位是许知青。我们是在下乡的火车上认识的。” “许知青，这是我对象，沈文清。”闻言，沈文清翘起嘴角，没有开口说话。 他的目的超额完成了，也没什么可说的。 许建国笑容僵在嘴角，强压失落笑了两声。 反倒是顾染，突然放大声音说道：“许知青，你来得正好，徐慧知青今天见到从小感情很好的堂妹特别开心，听说我们要来吃饭，一定要跟着来，请大家来国营饭店吃饭呢，是吧徐慧姐。” 顾染声音放得很大，周围的人都看了过来，徐慧刚想沉下脸质问，就硬生生地忍住了，只能假笑着回到：“是啊是啊，许知青也一起来吧。” 说完这句话，徐慧感觉自己的心在滴血，她这时才反应过来，自己被顾染给坑了。 进到店里，徐慧刚想不经意说一句自己钱不多了，但还是一定要请大家吃饭，这样，几位男的也不好意思让她出钱。 可她还没开口，顾染又大声说道：“徐慧姐刚刚和我说了，她今天刚取了包裹拿到钱，让我和大家说，放心点，她难得请客，大家一定不要客气。” 徐盼儿刚刚也反应过来顾染是想以此给自己出气，连忙附和道：“姐，我就不和你客气了，待会我去点菜，一会我们姐妹好好聊聊。” 徐慧差点控制不住自己的表情，强挤出一个笑容来。 这会，她是一个字都不想说了。 说完话，徐盼儿就跑到窗口那里点菜，还大声道：“同志，我堂姐今天高兴，把你们店里招牌菜都上一份，随后又点了几个肉菜，才回到桌上。” 几人动静不小，周围隐晦地有一些目光看过来。徐慧只能打落牙齿往肚子里咽下，面上还是一副温和的微笑。 几人吃晚饭，顾染给了徐盼儿一个眼色， 徐盼儿立刻大声开口：“姐，谢谢你今天请我们吃饭，改天你来我们大队，我一定好好款待你。” 徐慧看着收费员若有若无的打量，只能站起来去付了钱。 一看金额，她差点吐血。 这个仇，她记下了。 第53章 对错难判 上次徐慧被顾染算计后，就一直想找机会报复回去，可是一时也找不到什么机会。 没过两天，她就没心思想这事了。 因为，刘家宝的老婆苏玉，今早被公安来抓走了。 其实，虽然徐慧和苏玉都是知青，可苏玉早几年就嫁人了，和徐慧也就见过一两次面，没什么交情，苏玉被抓，和她也没什么关系。 她之所以关心这件事，是因为她前不久听说第二大队有了一个工农兵的名额。 她一听到这个消息后，心思就活络起来了。 她当初之所以愿意下乡，就是因为在城里找不到工作，她父母为了巴结父亲单位的领导，拿领导家350块的天价彩礼，要把她嫁给那个领导家的憨傻儿子，她当晚起夜听到了父母的对话，立刻就报名下乡了。 她也算聪明，隐瞒了下乡的消息，从他父母手里骗了50块，说是买些结婚的东西，她父母也没有怀疑，就这样，她骗了50块傍身。 听到这个消息，她拿出身上仅剩的45块，想了想，又留下15块，当晚就拿着30块去送礼了。 刘队长看到钱，笑得成了一个烂柿花，当即就和徐慧保证道，这个名额一定留给她。 徐慧立马把那30块递给刘队长，说了一箩筐好话才离开。 不过，她也留了个心眼，出来了又悄悄溜回去听墙角，生怕事情有变，这钱打水漂。 这不听不要紧，一听还真让她给猜中了，这事还真生出了波折。 她走后没多久，就听到苏玉带着自己男人来劝刘队长将这个名额给她。 刘家宝率先开口道：“爹，这个名额你可要留给苏玉啊，咱们家要是出了个大学生，这说出去，多有面子啊。” 徐慧听到刘队长隐含怒气的声音传出来：“你懂啥，我都已经收了钱了，还有还回去的道理？再说了，让你老婆去读大学，你怕是想变成个鳏夫。” 听到大队长这样说，刘家宝顿时不出声了，徐慧嘴角起翘了起来。还没来得及开心，又听到苏玉出声道：“爹，我和家宝结婚都快6年，孩子都生了两个，你还不能信我吗？再说了，读了工农兵大学，出来就能分配一份铁饭碗，说不定，到时候我们一家都能搬去城里，我和家宝在努力生个儿子，以后娶个城里媳妇，再也不用回田里来刨食，那咱们李家，可要让村里人羡慕死。” 刘队长应该是被苏玉描绘的情景给吸引住了，可又担心苏玉上了大学不回来，所以陷入了纠结中，久久没有说话。 在外面听墙角的徐慧，心也随之高高提起。 这是，她有听到苏玉接着开口：“爹要是还不放心，我可以签一个协议，读完书一定回来，这样爹也就不用担心了。还有，如果最近有知青来送礼，爹你就全部收下，到时候你一句，尽力了，没选上。她们又敢说什么，以后还要在你这个大队长手底下工作，他们也只能认栽。” 苏玉话音才落下，徐慧就听到刘队长笑着应好的声音。 徐慧悬着的心终于死了。 徐慧回去后，越想越不甘心，还想在争取一下这个名额。最后，她将目标放在了刘家宝身上。 她将自己作为筹码，以为能让刘家宝帮自己把这个名额抢来，可没想到，刘家宝这个该死的贱男人，吃干抹净就不认账，一直拖着她，光占便宜不干活，一催他就拿他爹当挡箭牌。 徐慧也无可奈何，只能一边暂时先哄着刘家宝，一边写信回去，告诉她父母，她拿到了工农兵大学的名额，叫他们寄些东西和钱来给自己做大学的生会费。 为了增加可信度，她还将自己和刘家宝的事也在信里说了。刘家宝靠不住，她只能要些钱来另想办法了。 昨天她就是去拿这个包裹的，没想到才拿到的30块，就被顾染坑了10来块。 不过现在她也没有心思和顾染计较了，苏玉被抓，她要赶紧去打听打听消息，看看她犯了什么事，关多久。最好去劳改个一两年，这个名额就是她的了。 * 顾染听到这个消息后，一脸莫名。袁知青和刘家宝有奸情，苏玉被抓，这是什么骚操作。 没想到，下午这事就在村里传开了，因为，袁知青回来了。 顾然看着徐盼儿说这件事的样子，只能用五个字来形容她的表情：受到了震撼。 袁知青并不是被抓错放回来的，而是因为她怀孕了，所以她的劳动改造推后一年执行，现在放她回来养胎，但她这一年不能离开青山公社。 而苏玉之所以被抓，是因为袁燕向公安局举报，她最开始和杨厂长发生关系，是苏玉给她下药，将她送到了杨厂长床上，所以她才破罐子破摔，做了杨厂长的情妇。 苏玉之所以陷害她，是因为苏玉和杨厂长达成了协议，只要苏玉帮杨厂长得到她，杨厂长就给苏玉一个临时工的职位。 公安局当然不会听信她的一面之词，但这件事也有迹可查，苏玉确实意外做过纺织厂一段时间的临时工，最关键的是，袁燕不知道用了什么办法，杨厂长竟然帮袁燕指认苏玉。 有了杨厂长这个关键证人的指控，苏玉是难以辩解了。 袁燕也是放飞自我了，竟然不躲在知青院，反而跑到村子里大肆宣扬苏玉曾经做的事。不断辱骂苏玉和杨厂长当年是如何如何的卑鄙无耻。 徐盼儿感慨道：“袁知青给杨厂长当情妇是不好，不过看来她也是被逼的，这会才会这么大的怨气，不顾别人的指指点点满村子的去骂苏玉和杨厂长。” 顾染看了义愤填膺的许盼儿一眼，解释道：“她不是怨气大，而是太聪明。她毕竟还要在村子里待一年，要是顶着杨厂长情妇的名声，那她这一年，怕是要被村里人的口水给淹了。” 徐盼儿也不是蠢笨的人，顾染一点就明白了：“所以她现在满村子去说苏玉和杨厂长合作陷害她这件事，是想把所有的罪名都甩在他们身上，这样，村里人就会同情她，她未来一年也会好过很多。” 顾染点点头，没有再说什么。 她是挺鄙视袁燕破坏别人家庭幸福的小三行为，可她也同情袁燕曾经被好友背刺的经历。很多事情不是简单的“对”“错”二字就能评判的，不知道事情全貌的时候，她不想做任何评价。 第54章 工农兵名额之争 苏玉被抓之后，大家以为这件事应该尘埃落定了，可没想到，事情有生出新的波折。 苏玉被抓的第二天，刘家宝也被抓了。 罪名是，和第一大队的袁知青乱搞男女关系。 众人“......”就...离谱。 袁燕因为怀孕，没有被抓回去，只是劳动改造的时间又累积了几年。 听到这件事，袁燕还在村子里锲而不舍地说苏玉和杨厂长对她做的恶事，没想到就听到平时村里的大喇叭，吴三媳妇再说她和刘家宝之间的事。 刘家宝都被抓了，她也无法狡辩自己是无辜的，只能找了个借口，偷偷溜回了知青院。袁燕心里恨不得撕了苏玉这个疯女人，为了报复自己，连自己丈夫的死活都不管了。枉费自己这两天好不容易经营起来的受害者形象，就这么被这个女人毁了。 是的，这几天她顶着村里人指指点点的目光出去说苏玉和杨厂长对她的陷害，只是为了引起村里人的同情，让她自己之后一年在村里的日子能好过一些。 刚发生这件事的时候，她是很愤怒苏玉对自己的背叛和陷害。所以她忍着恶心，可以去讨好杨树，又让杨树将苏玉给开除了。 当时苏玉还想去举报他们，被杨树威胁一番，又用50块钱将她打发了。 经过那段时间讨好杨树，袁燕也想开了，事情已经发生了，她再去计较也没有任何用，反而可能会惹恼杨树，从而鸡飞蛋打，什么好处都捞不到。 趁着杨树对她还在有新鲜感，她本想叫杨树把自己弄到厂里去，可那段时间杨树老婆刚刚给他生了个儿子，老来得子，杨树正高兴，也怕两人不小心在厂里做出些什么事惹他老婆怀疑，他拒绝了袁燕的要求，有用一笔钱安抚住了袁燕。 袁燕那会也是穷疯了，加上没什么远见，杨树愿意给她钱，不用工作就能拿到钱，她当然高兴，也就没有再闹。 可是近年来，她明显感觉到杨树已经开始再敷衍自己了。给的钱也越来越少，甚至有时候两三个月才给10多块。她突然有了危机发感。 她没有工作，如果失去杨树这棵摇钱树，她就又要回到原来在地里刨食的生活了，已经过了几年的“好日子”，她怎么可能愿意回到原来。 正巧这时，她怀孕了。她知道，直接说杨树一定不会让自己留下这个孩子，一个计划出现在她的脑海中。 她听杨树说过，他妻子早年流掉过一个孩子，后来身体就一直不太好，还是他出去培训那次，回来才知道妻子怀孕，才得了这么个老来宝。她就着这条线索，买通了杨树家和他家附近几家的保姆，让她们在杨树早晚上班的时候，悄悄散播说他小儿子长得不像他。 效果确实很好，看着杨树越阴沉沉的脸色，袁燕又“不小心”让杨树知道她怀孕了，在她有意无意的引导下，杨树决定让人贩子拐卖掉他的“绿帽子”，然后等到袁燕生产完，再将孩子以捡来的为由，带回去抚养。 本来一切都好好的，不知道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 袁燕骂骂咧咧走回知青院，心里疯狂思索着应对措施。 正在这时，袁燕突然想起来，刘家宝和苏玉没有儿子。现在，他们两个人又都要去劳动改造了。正好现在村子正在传自己和刘家宝的传言，不如就将这个孩子说成刘家宝的，料想，他父母也不会拒绝这个可能是他们孙子的孩子。 * 村子了关于刘家宝和袁燕的传言顾染和徐盼儿也听到了。 今早一早，顾染就陪徐盼儿一起来第二大队看徐佳佳。听到传言后，顾染并没有太过惊讶。早在苏玉被抓时，她就猜想到会有今天了。 两人刚到第二大队的知青院，就见徐慧正在指着徐佳佳骂：“都说会咬的狗不叫，徐佳佳，我今天才算看清你，你竟然不声不响就去找刘书记报了名，和你堂姐我抢工农兵的名额，你可真是好样的，啊？” 刘队长因为受他儿子的影响，已经停职了，可能再过不久，就不是村里的大队长了，现在村里的一应事务，都交给村里的刘书记处理。可这个刘书记是个正直的，不接受贿赂。徐慧去贿赂不成，有听说徐佳佳也报了名，就将所有的气都撒在她身上。 顾染二人看见，连忙跑了过去。 徐盼儿气急了，刚到二人面前，就开口回怼道：“徐慧你有病就去治，别在这狗叫。工农兵大学的名额本来就是符合要求就能报名，你有什么资格说佳佳姐。” 顾染不想徐盼儿在这和这个理不清的女人吵，不然她们走后，徐佳佳还要被欺负，于是直接道：“徐慧同志，你在这吵吵，是不是对村里领导有意见，觉得他们偏私了？” 徐慧瞬间心慌了，这话要是传到刘书记他们耳朵里，自己就直接没机会了，她色厉内荏地吼道：“你胡说什么，我什么时候说过这种话了。” 顾染一副无所谓的样子：“你说没说大家都听着的，不想这事闹大，你就滚远点，别在对着佳佳姐狗叫，不然大家还以为，你对村里领导给佳佳姐通过报名的决定有意见呢。” “你......”徐慧越想越后怕，也不再和顾染等人理论，强装气势地走了。 徐慧走后，徐盼儿连忙问徐佳佳：“堂姐，她有没有欺负你？” 徐佳佳红着眼眶，笑得有些勉强地朝徐盼儿摇了摇头：“盼儿我没事，徐慧堂姐只是生气的说了几句，没动手。” 第55章 袁燕上门 两人刚刚过来的时候也听到了几句，也能拼凑出大概的情况。见徐佳佳这样子，徐盼儿有些恨铁不成钢地说道：“这个工农兵大学的名额本来就是大家公平竞争的，你又不欠她的，干嘛站着让她骂？” 顾染看着徐佳佳一副难以开口的样子，眼睛看了周围一眼，瞬间反应过来。几人现在还站在知青院的院子里，围栏外面还有些刚刚过来看热闹没有散去的村民。 顾染连忙对徐盼儿说道：“盼儿，我们进去说吧。”说完又对徐佳佳说道：“我也是第一次过来，不知道佳佳姐你们这边的知青院和我们大队一不一样，佳佳姐带我进去看看吧？” 经顾染提醒，徐盼儿才反应过来自己刚才太冲动了。 徐佳佳感激地看了顾染一眼，带着两人进到房子里。 这里的布局和第一大队差不多，两排床铺，中间是一张方形小桌子，围着桌子放了四条长凳子。 三人围着桌子坐了下来。 这会知青院里没人。顾染刚刚看见两个女知青追着徐慧走了，这里应该就她们四个知青。 顾染看着徐佳佳一脸难以开口的样子，善解人意的开口道：“我也是第一次来刘家村，看哪里都很新奇，我出去转转，你们两姐妹好好说说话。” 顾染说着已经站起身来。 徐佳佳连忙叫道：“顾染妹妹等一下。” 她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坚定地开口道：“我有件事想请你和盼儿帮帮我。” 顾染闻言坐了下来。徐佳佳不是爱麻烦别人的性子，她这样说，因该是真的没有办法了。顾染在火车上和她相处了三天，对她印象还不错，加上徐盼儿的关系，如果自己能帮得上忙，她不会拒绝。 徐佳佳像是有些难为情，垂着头说道：“不怪徐慧姐，是我没有遵守约定。”说着说着，她的声音带上了鼻音，“徐慧姐前几天买了些肉回来请大家吃了顿饭，说让我们让给她，把这个名额让给她。其他门没有出声，她就一直哀求我，我想着自己不一定能选上，就答应了她。” 顾染和徐盼儿都是一副一言难尽的表情，徐盼儿忍不住出声呛道：“徐佳佳，这么离谱的要求你也答应她？你是不是脑袋有什么毛病！” 顾染没有出声缓和气氛，她真的觉得挺无语的。她一直以为徐佳佳只是有些腼腆害羞，没想到还是个圣母。顾染心里有些烦躁，还是耐着性子准备听她接下来的话。 怼完这一句，徐盼儿有瞬间想起来，徐慧刚才骂徐佳佳，是因为她去报名了，她都不知道，该用什么表情了。 看着对面不出声的徐佳佳，徐盼儿沉下脸接着问道：“那你后来为什么又去报名?” 徐盼儿在徐佳佳家里住过几年，对徐佳佳也还算了解，她性格是有些软，还有些让人接受无能的同情心，可她不是一个言而无信的人，按理来说，答应了徐慧，她是绝对不可能在去报名了。 闻言，徐佳佳小声哭了起来，断断续续地说道：“最近大队长的侄子刘强经常来纠缠我，我有些害怕，我就去和徐慧姐说，可她说让我不要多想，刘强有未婚妻了，可能有什么误会，还说让我出去不要乱说。说他是大队长的侄子，我如果乱说，惹得大队长生气，不但我的日子难过，可能还会连累她选工农兵。” 徐佳佳越说越激动，眼里闪过一丝恨意，又迅速被愧疚所取代。“我当时有些心寒，我都遇到了这样的事了，她还只知道关心工农兵的名额。而且，昨晚住知青院旁边的刘家嫂子对我说，只要我能报名拿到工农兵的名额，就能离开这里，刘强就无法来纠缠我了，不然他是大队长的侄子，他如果怎么样我，我也没办法。” 徐佳佳眼里有掩饰不住的害怕，眼泪不由自主地往下落，看上去有些可怜。“昨晚刘强又来知青院纠缠我，徐慧姐在一旁袖手旁观。知青院的其他人因为刘强每次来找我都会送东西过来，都被他们以我的名义收下了，所以他们就起哄，还让我陪刘强出去走走，只是被我拒绝了。呜呜呜.......盼儿，我实在太害怕了，所以今早一冲动，就去报了名。” 徐盼儿闻言，有些心疼地看向徐佳佳，着急地开口：“堂姐，你失信确实是不对，可徐慧见死不救，还自私地只想着她自己，她更不是什么好东西，失信这种人，也没什么好内疚的。” 徐佳佳摇摇头，哭得很伤心，一直重复着：“对不起。” 顾染叹了口气，开口问道：“佳佳姐，你刚刚说希望我和盼儿帮你，你想我们怎么帮你？” 徐盼儿听到顾染的话后，也立马说道：“是啊，堂姐你先别哭了，你说说看，能帮你的，我一定尽力。” 徐佳佳闻言，强忍住悲伤和害怕说道：“顾染妹妹，盼儿，我想麻烦你们去第一大队帮我问一下，看能不能让我转过去第一大队。” 徐佳佳说到这，充满希望地看向顾染和徐盼儿：“这样我就不用和徐慧姐抢名额了。而且，有这么多比我有资历的老知青在，也轮不到我。”徐佳佳一副实事求是的样子说道。 其实她当时之所以答应徐慧，一个原因是她苦苦哀求，不忍心拒绝，另一个原因就是，她有自知之明，有这么多有资历的老知青在，根本轮不到自己。 顾染和徐盼儿一口答应下来，准备现在就回村里去问一问，看看情况，如果不行，到时候再想办法。 徐佳佳眼含谢意的看着顾染和徐盼儿离去的背影。 * 徐慧从知青院出来后，心想自己都为了这个名额付出这么多了，一定要得到这个名额。正在徐慧想对策时，就看到好几天前来找过刘家宝的女人正向大队长家走去。 徐慧眼睛一转，对跟着自己的两个知青说：“你们先回去吧，我想一个人静静。”两人对视一眼，安慰了徐慧几句话就走了。 徐慧看到两人离开，迫不及待向大队长家走去，却没看到，她后面悄悄跟着两个尾巴。 来到大队长家房外，见院子里没有人，徐慧眼睛四处看了一眼，见没有人，她又干起了老本行——听墙角。 袁燕不知道自己被人跟踪了，她趾高气昂地来到刘队长家。 刘大队长媳妇刚看见她，瞬间怒气冲天，拿起墙角的扫把就想朝袁燕身上打去，嘴里还大声骂道：“好你个小贱人，把我儿子害得关了进去，你还有脸来我家，我今天就打死你这个不要脸的小贱人。” 她气势汹汹地抬起扫把就要打，却被袁燕的一句话，惊得停住了动作，眼睛也瞪得大大的，就连屋子里听到动静不理会的刘队长，都忍不住跑出来问道：“你说什么？” 袁燕看着这两夫妻同款的表情，瞥了四周一眼，抬起下巴，盛气凌人地问道：“你们确定要在这里说这事？” 夫妻俩这才反应过来，一脸不情愿地将袁燕带进屋里。 第56章 一下来俩 徐慧刚准备偷听，就听到屋子里传来袁燕得意的声音：“我怀了刘家宝的孩子，快四个月了。” 刘母闻言，又喜又怒，脸都快皱到一起了。 刘队长毕竟是见过些世面的人，闻言冷笑一声：“你和镇上纺织厂杨厂长的破事，青山公社还有谁不知道，你凭什么说这是我儿子的种。” 刘母闻言也反应过来，附和道：“好你个小贱人，差点就被你给骗了，是啊，你凭什么说这孩子是我儿子的。” 袁燕闻言翻了个白眼，直接口出狂言：“杨厂长那么大年纪了，哪来这本事，这孩子不是刘家宝是谁的。 刘队长：“......咳” 刘母：“......”这个虎了吧唧的女人。 徐慧：“......”这女人，不愧是专门给人当情妇的，啥话都敢说。 刘队长夫妻意识哑口无言，不知道说些什么。 袁燕看两人被自己镇住，更得意了，咄咄逼人道：“我今天来就是想问一问你俩，这孙子你们到底是要，还是不要。要是要，那你们可得每个月给我一笔钱，作为营养费，还得每天给我送些鸡蛋补补身子，隔三岔五，还要买些肉，做好了送来给我。” 她瞥到刘队长和刘母阴沉下去的脸色，话音一转，接着说道：“要是不要，那明天我就去找村医要点药来，把孩子打了。” 刘队长和刘母闻言，脸色大变。 袁燕满意地勾了勾嘴角。 屋外的徐慧一听，还能这样搞？她眼睛一转，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刘队长快速稳住情绪，有些阴狠地看着袁燕说道：“袁知青好大的口气，你的条件我们满足不了。你想凭一个父不详的野孩子，就来榨干我们家，未免有些天真了。” 刘母听自己丈夫这样说，有些焦急地抬起头看了刘队长一眼，刚想说些什么，看着丈夫斜眼撇过来的眼神，吓得垂下了头，不敢再开口。 袁燕脸上的得意消失了，她强壮镇定，沉下脸来问道：“大队长的意思是，不要这个孩子了？这么说，我打掉这个孩子，刘队长也不会在意了？” 刘队长冷笑一声：“袁知青，现在两个村子里，谁不知道你是因为这个孩子才能从监狱里出来的。我不得不提醒你一句，要是没有这个孩子，你看看你还能不能站在这里和我说话。” 袁燕脸上强装的镇定没有了，恨恨地看向刘队长。 刘队长这时反而笑了起来，“袁知青，我们老两口并没有说过不要这个孩子，可你也不能狮子大开口啊，你说个我们能接受的条件，这不就皆大欢喜了嘛。” 袁燕心里暗骂了一句老东西，抬起头脸上却换了衣服表情：“刘队长，也不是我狮子大开口，我这情况你也是知道的。再说了，我现在这种情况也不适合再下地去挣工分，那我们娘俩吃什么，可不是要孩子的爷爷奶奶帮扶帮扶。” 刘队长依旧不冷不热地笑着：“帮扶，我们肯定是会帮扶的。这样吧，以后每个月我们给你送一次粮食和肉，两个星期送一次鸡蛋，至于钱嘛，等孩子出生后，确定是男孩，我们直接拿30块给你，一手交钱，一手交孩子。” 袁燕还想再说些什么，可看这刘队长冷下来的脸色，她也只好点点头。 她明白，现在这种情况，已经是自己能争取到的最好的结果了。 * 看到袁燕走后，徐慧迫不及待地走了进去。 刘队长夫妻屁股都还没做到凳子上，就看到徐慧走了进来。 刘队长一看到徐慧，还没等她开口，就说道：“徐知青，不是我不帮你争取这个名额，你也知道的，我现在已经停职了，这件事现在交给刘书记负责了，你与其来找我，不如去他那里想想办法。” 徐慧讽刺地笑了笑，开口道：“刘队长，先别急着拒绝呀，我这有件大喜事还没告诉你们，等听完再说也不迟。” 刘队长有些不耐烦地开口道：“什么事你快说吧，不过我刚刚说的都是事实，你说什么，我都是这句话。” 徐慧也不再拐弯抹角，直接说道：“我怀孕了，刘家宝的孩子。”徐慧说完后，想到刚才袁燕的话，又加了一句：“一个多月了。” 刘队长夫妻齐叫道：“什么？” 也不知道今天刮什么风，一个两个都跑来送孙子。 徐慧没关心大队长夫妇的震惊，接着自顾自地说道：“前次给刘队长你送完礼后没多久，我就和刘家宝好上了。那段时间他应该经常和你说把工农兵这个名额给我吧，那是我和他好他答应我的条件。” 徐慧对自己相当自信，确信刘家宝一定帮自己说好话了。 刘队长：“......”并没有，他没说。 不过，刘队长也知道自己儿子的尿性，看徐慧这副样子，也不像说谎的样子。不过，他也不是好骗的，“我能怎么知道你是真的怀孕还是在骗我们呢？” 徐慧依旧自信道：“村里不是有村医嘛，叫来看看不就知道了，要是你们还不放心，大不了我们去城里。” 刘队长：“娃他妈，去借牛车，我们去城里。” 徐慧“......”老东西，怎么不按常理出牌啊。 徐慧捏紧拳头，强装镇定开口道：“和你们去城里检查也不是不行，你得先帮我去拿下这个名额。不然这一来一回的，天都黑了。我听说工农兵的名额今天下午就要上报了，要是因为检查，我没了这个名额，那，这孩子我是不会留下的。” 刘队长看了徐慧一眼，转头对刘母道：“去把村医请来。” 村医不一会就请来了，他探了会脉，一脸震惊地对刘队长说：“这位知青同志，怀孕一个多月了。” 刘队长看到村医的样子，彻底放下心来，拿了些钱给村医，让他保密。 第57章 存金条 村医走后，徐慧才不慌不忙地看向刘队长：“怎么样，现在相信了吧。” 刘队长沉着脸，“名额我等会就去帮你弄，你没什么事，就先回知青院去。” 徐慧本来还想着把自己的30块要回来，不过转念一想，还是把名额弄到手比较重要。钱嘛，后面有的是机会拿回来。 于是她也不再纠缠，转身就走，步伐都变得轻快很多。 只是她不知道，她进屋后，她原来听墙角的地方也站了两个人...... 徐慧回到知青院后，发现只有徐佳佳一个人。徐佳佳看到徐慧，有些羞愧地低下头，不敢看她，徐慧瞪了她头顶一眼，心里高兴，也就懒得费口舌骂她了。 徐慧越过徐佳佳向自己床铺走去。徐佳佳站在一旁有些无措，正好这时隔壁的刘家嫂子在外面叫她一起去上工，徐佳佳连忙跑出知青院，和刘家嫂子一起向地里走去。 她和知青院里徐慧一行人玩不到一起，平时都是和刘家嫂子一起去上工。 看着徐佳佳一副低头不语的样子，刘家嫂子叹了口气，对徐佳佳说道：“佳佳啊，嫂子说句实话，你别生气。你这性子太软了，容易受欺负。老话说得好，人善被人欺，这人啊，有时候一定要学会拒绝别人不合理或者自己不愿意的事情，不要百依百顺的，不然吃亏的还是你自己。” 徐佳佳点了点头，显然是把这句话听到心里去了。 * 顾染和徐盼儿回到第一大队时，发现村里人都集中到了记工房前的空地上，顾染看到站在左边外围的沈文清和刘彪，就带着徐盼儿向两人走去。 徐佳佳这件事，她们几人都不知道知青转到其他大队需要什么条件，她和徐盼儿贸然找到大队长家里去不太好。 大队长前次收到顾染资助村小学的10块钱，自觉欠了顾染一个人情，顾染要是贸然找上门去，有种用人情胁迫人的感觉。 所以回来之前，前顾染就和徐佳佳说过，这件事她要可能需要和沈文清商量，徐佳佳同意也同意顾染将这件事告诉沈文清。 不过现在人多，她也不可能这个时候说什么。 刘彪突然瞥到顾染正向这边走来，刚想回头提醒自家老大，就看到沈文清眼含笑意地看向顾染的方向。 刘彪“......” 老大处对象后，就像是变了个人，当初他和刘翠订婚时，催他赶紧找个对象。结果老大瞥了他一眼，说结婚没意思。 现在嘛，刘彪又看了一眼沈文清，他已经连嘴角都翘起来了。 简直没眼看。 哼，果然是，口是心非。 徐盼儿和顾染走过来，就看到吴彪像是吃什么被齁住了的表情看着沈文清，她有些莫名的问道：“刘彪，你吃啥齁住了，怎么这副表情？” 刘彪一脸懵地从沈文清脸上移开目光，看向徐盼儿：“我没吃啥啊？”饿着肚子就来开会了，他午饭都还没吃。 “那你怎么是这副表情。”徐盼儿皱起鼻子，模仿给刘彪看。 接着，他就看到了吴彪更懵的表情。 她在心里默默骂了句呆子，没在开口。 顾染没有注意到两人的这段小插曲。 她刚走到沈文清面前，就见他低下头来，压低声音在顾染耳边问道：“饿不饿？大队长因该快说完了，一会就可以回去吃午饭了。”说完，悄悄在顾染手里塞了一颗大白兔奶糖。 这糖是早上顾染吃的时候，顺手投喂给沈文清的。只是他当时有事，顺手将糖塞在兜里，后来忘记了。 这会已经快中午了，顾染确实有些饿了，就顺手剥开糖塞进嘴里。 沈文清就着这个姿势，大概和顾染说了一下刚才开会的内容。 顾染都已经习惯沈文清沈文清的突然靠近，因此并不觉得这个姿势暧昧，可落在徐盼儿和刘彪眼里，确实齁得慌。 徐盼儿：“......” 她算是知道刘彪刚才为什么一副齁得慌的样子了。 刘彪：“......” 奇怪，确实感觉到齁得很，可自己没吃东西啊？ 顾染听完沈文清的话后，才注意到徐盼儿打趣的目光，顺着她的视线，顾染才发现此刻自己和沈文清之间的样子有多暧昧。 她脸色爆红，轻轻推了沈文清一下，沈文清顺势站直了身体。 顾染有些羞恼地瞥了他一眼，沈文清摆出一副无辜的表情。 顾染“......” 她敢肯定，这家伙一定是故意的。 吴队长性格好爽，不喜欢像其他大队的大队长一样，一开会就是一些长篇废话。他将要说的消息说完，又念了几句毛主席语录里的经典句子，就散会让大家回去吃午饭了。 因为还要说徐佳佳的事，顾染就直接叫上刘彪和徐盼儿一起来沈家吃饭。 四人到沈家时，沈父沈母还没回来，顾染拿出些零食让刘彪和徐盼儿吃着，她则是进厨房去帮沈文清了。 顾染进厨房一看，菜应该是沈母提前准备好了，只需要炒熟就可以了。见沈文清已经在炒菜了，她就去帮沈文清添柴火。 沈文清看到顾染进来，嘴角带着笑意开口低声道：“这次的这批货已经卖完了，我们俩的加起来一共赚了一万九千块。” 说完，沈文清又将声音放小了一些，接着说道：“刚买完货的当天，我听说黑市来了一批黄金，15元一克，我买了一箱，便宜500块，里面有13根金条，每条100克，刚好一万九。” 沈文清说道这，有些忐忑，刚想和顾染解释他为什么要买金条，就看到顾染抬起头，惊喜中带着不确定地说道：“多少钱一克？” 沈文清看着顾染不像生气的样子，心里松了一口气，回道：“15元。” 然后，他就看到顾染眼睛亮了起来，兴奋地压低声音道：“发啦发啦，文清，你真是太棒了，我们发了。” 沈文清看着顾染这个样子，好奇地问道：“你怎么就确定这些黄金一定能赚钱呢。” “我当然知道啦，我可是......”顾染说到这，捂住嘴，好险，差点说漏嘴了。 她抬头看了沈文清一眼，见他没有怀疑，又接着说道：“我当然是因为相信你，才这么说的啊。” 沈文清轻轻捏了捏她的下巴，“你啊，哪里学来的甜言蜜语。” 闻言，顾染松了一口气，知道沈文清没有怀疑刚刚的话，又接着老老实实添柴火。只是她蹲下身的时候，沈文清眼底快速闪过一丝愁绪。 第58章 资助村小学 激动的情绪过去后，顾染突然想起来沈文清刚才说的事，开口问道：“文清，你刚才说公社上要合并小学是怎么回事？” 刚刚大队长还在开会，沈文清就简单说了几句，顾染也就没有细问。 “大队长前几天去公社上开会，公社上说，村子里的学校大部分都是临时性的，请几个本村的知青偶尔去给孩子们上几节课，达不到教育的目的。于是公社决定合并两个大队里的学校为一个，地点两个大队自己协商，老师的工资则由两个大队用工分来付，教孩子的老师也从两个公社里选。” 说到这，沈文清看了顾染一眼，才接着说道：“大队长今天开会时说，小学地址他已经和第二大队的刘队长说好了，今年工农兵的名额给二队，作为交换，小学建在我们村。”说完这句话，沈文清又看了顾然一眼。 顾染这会反应过来了，沈文清这是担心自己会因为这个而伤心啊，她好笑地看着沈文清，问了一句：“既然前几天说好了，为什么今天才通知？” 沈文清看顾染没有因为这件事生气，才语气轻松地接着说：“本来大队长是和刘队长说好了，可这几天刘队长因为他儿子的关系停了职，二队的事情交给他们村的刘书记管，他那边不太愿意。直到今天大队长说，建这所小学要的四个老师，我们村愿意负担三个老师的工资，刘书记才松口。” 顾染有些担心地问道：“那我们大队的村民能同意吗？” 毕竟，现在第一大队要比第二大队多承担两个老师的工资，这两个老师的工资，最终都要由送孩子上学的那些家长的工分来付。 “大队长刚说的时候他们是不同意，可大队长说，不同意就把小学建去第二大队，那边同意。这几个反对的家长一听，就不说话了。” 看到顾染不解的眼神，沈文清解释道：“两个大队之间还是有些距离的，大部分家庭又都是送男孩子去读书，当然舍不得他们走远路，只能同意。” 顾染听到这，心里瞬间有了想法。 其实在割猪草的时候，看到去干活的基本都是女孩子的时候，她就有些想帮助她们的想法了，可有不知道自己能做什么。 还有前几天，看到村子里有几户人家，女儿才8岁左右，就送到男方家里给人家当童养媳了，顾染看到的时候，真的很想改变这样的陋习，去解救这些还没开放就枯萎的花朵，可她对抗不了人们心里存在了几千年的陋习，人力有时真的很渺小。 可现在有了一个现成的办法，资助她们去读书。 是啊，她早该想到的。21世纪的张老师，已经用实际行动告诉大家了，帮助农村女孩走出大山的方法，就是让她接受教育。 不过这件事不着急，可以等晚上在和沈文清商量。 倒是徐佳佳的事，很着急。 吃完饭后，趁还没上工，顾染将徐佳佳的事情简单说了一下。本来还想问刘彪行不行的时候，就看到刘彪皱着眉头，顾染心里瞬间就有谱了。 这是看来是有些难办了。 果然，刘彪接着开口道：“知青安排下乡后，为了保持各地区之间知青人数差不多，不集中在好的地方，没有特殊情况是不允许转大队的。” 许盼儿着急又伤心：“那还有什么办法吗？我堂姐那性格，一个人在第二大队，实在是让人不放心。” 吴彪看着着急的徐盼儿，有些不过脑的出馊主意道：“要不我去把刘强打一顿，让他离你堂姐远一点。” 徐盼儿听到刘彪的话后，像是抓到了救命稻草：“这样有用吗？” 顾染都想给刘彪一个大脑崩了，这样做，不但帮不了徐佳佳，还会搭上刘彪。 刘彪还在那自得其乐地说道：“我出马，肯定有用啊，我保证把他打得屁滚尿流，早就想打这个孙子了。” 刘彪还在那咧着大嘴笑，沈文清抬起眼看过去，他马上闭上了嘴，委屈得像个85公斤的壮汉。 沈文清可没放过他，训了他一顿：“我们现在是要救人，不是让你去送人头。刘强现在在黑山县虎也的手底下，你打了他，第二天他就知道是你动的手，你信不信他反手就把你告进牢里。” 徐盼儿一听也是心有余悸。 吴彪这会知道自己说错话了，也不敢再耍宝，老老实实坐着。 沈文清开口道：“刘强一时半会还在动不了，徐佳佳也无法转过来，现在就只有一个办法，让她去竞选小学老师，到时候就可以搬过来，住到小学里面。” 徐盼儿闻言，笑了起来：“是啊，这是个好办法” 顾染则是有些担心的看向沈文清：“可是我们也不能保证她一定能选上啊。” 徐盼儿的心再次落了下来。是啊，这和工农兵不就是一样的吗？ 沈文清接着说：“二队的那几个知青我略有耳闻，不适合当老师，现在管事的刘书记是个正直的，只要徐佳佳不是白读的高中，就没有问题。” 听到这话大家安慰不少，可徐盼儿还是有些担心，凡事都有万一。 顾染也是这样想的。 她本来就打算资助小学了的贫困孩子，那不如连老师的工资也一并资助了，一个月一人大概3块，她空间了的物资一出手就能支付四个老师50多年的工资了，就当做善事了。她资助老师工资，相比选个人，刘书记还是能同意的。 顾染当着几人的面说了这件事，不过她说用父母的抚恤金来资助，毕竟，空间是个秘密，除了沈文清，她不打算让任何人知道。 徐盼儿闻言，一脸感激地看向顾染。 第59章 解决问题 沈母闻言，都支持顾染。 沈文清能赚钱养家，顾染她自己的钱，就让她自己支配，他们从不干预。 更何况，这是顾父顾母的抚恤金，顾染能够将这笔钱用来资助村里贫困的孩子读书，他们为她感到骄傲。 沈文清看着顾染欲言又止的眼神，知道她还有话现在不方便说，于是开口安慰道：“你想做就去做，这是我一定支持你。” 顾染不由自主的凝视着沈文清，发现他说这话的时候，眉眼是如往常一样的深邃如渊，可眼角却泄露出星星点点的温柔，顾染突然就安心下来了。 虽然她做这件事并不是心血来潮，可能得到家人的支持，依旧非常重要。 资助这是，具体细节顾染还没想好，现在说出来，只是为了让徐盼儿安心。而且，告诉了刘彪，也就等于告诉大队长，让大队长有个心里准备，晚上她去找大队长商量这件事，也不会显得太突然。 上工时间，大家都走了。 顾染从房间里找出纸笔，打算具体规划一下资助细节。 资助的人选，除了吴秀和吴远姐弟，顾染准备晚上去问问大队长，看看村子里有哪些是家庭贫困，但是为人忠厚的家庭，她愿意帮助这些家庭里的孩子支付学杂费，特别是女孩子，尽量都去。 之所以这样做，是因为顾染她虽然想帮这些女孩子，可也不想给自己找麻烦。帮助这样的家庭，他们一般只会感激，不会得寸进尺地来纠缠，谋求更多好处，可其他的家庭，就不好说了。 她不是救世主，她也有自己的私心。她愿意帮助别人的，但这个前提是，不会影响到她自己的生活。 神爱世人，她只是个凡人，她更爱自己。 为了鼓励其他家庭也能送女孩子去读书，顾染还打算设立一个奖学金。 每个学期期末，奖励每个班的前三名，第一名10元，第二名6元，第三名4元。顾染了解了一下，这个年代，学费一块八毛，课本费两块二毛，作业本自己准备，不收钱，所以一个孩子一个学期的学杂费是3块钱，只要能拿到奖学金，怎么都有得赚。 这个年代，因为重男轻女的思想严重，女孩子读书不容易，反而非常珍惜读书的机会，所以一个班里，学习成绩最好的一般都是女孩子，顾染设立这个奖学金的目的，就是希望村民在奖学金的吸引下，能够送女孩子去上学。 这样做当然也有弊端，可这已经是顾染能想出来的，最好的办法。她没办法帮所有人支付学费，而且生米恩斗米仇，她不想给自己找麻烦。 顾染简单整理了一下，具体的还是要晚上去和大队长说过之后才知道具体情况。 晚上吃过饭后，顾染将白天自己整理的一些细节大概和沈家人说了一下，大家没有什么意见，这件事也就这样决定了。 沈父沈母让沈文清和顾染去找大队长说这件事，他们就不掺和了。 中午他们就看出来两人有话要说，所以刻意给两人制造谈话空间。他们不是像村里其他的父母，总爱干预甚至是掌控孩子的生活。 孩子长大了，总是有自己小心思，彼此都需要留有适当的空间，他们都懂，也都理解。 路上顾染和沈文清说了自己想用空间里的物资换取的钱财，长期支持村里贫困孩子读书的想法。也解释了一下，这是今天早上才萌生的想法，并不是故意不和他说。 顾染直说一急忙和沈文清解释这件事，是因为她希望她和沈文清之间不要因为误会造成隔阂，长嘴就是用来解释和表达的，不是用来当摆设的。 沈文清牵起顾染的手，看着她说：“只要不是分手，你提出的意见我都会支持你的。” 顾染“......”虽然很感动，可是看书的时候，怎么不知道沈文清是个恋爱脑。 不过，顾染牵紧沈文清的手，嘴角不受控制地扬起。 就算是恋爱脑，也是她的恋爱脑，她不嫌弃。 两人到大队长门口前，顾染自觉地把手放开了，沈文清也没有说什么，抬起手上前敲门。 顾染听到大队长愉快的声音从屋子里传来：“来啦。” 大队长笑着打开门，看到是沈文清和顾染，脸上的笑容更灿烂了，连忙开口道：“快进来，屋里坐。” 两人和大队长打了个招呼，和大队长一起向屋子里走去。 两人到屋子里坐下后，吴母给两人端来糖水，没有离开，坐在了桌子的另一边。 顾染心里了然。 她听吴彪提过一嘴，说大队长改了很多，吴母的态度也软化了一些，虽然还是不和大队长说话，可两人之间相处，不像之前那么僵硬了。 顾染想，吴母现在之所以还在不理大队长，因该是因为吴梅一家还没回来，她应该是要看大队长的态度再做决定。 其实这个结果顾染也能猜到，吴母虽然有这个年代的大部分妇女所没有的勇气，可她毕竟还是这个年代的人，她的思想受这个年代所束缚。 而且，大队长虽然有些“伏地魔”，可他对家庭还是很负责任的，夫妻间也不是没有感情了，两人不至于走到离婚这一步。 大队长有些紧张地搓了搓手，没有开口说话。 顾染也不卖关子，直接道：“大队长，我们俩今天来，就是想和你说一下我想资助村里贫困孩子上学的事。” 大队长闻言，手也不搓了，看着真诚地说道：“顾知青，我替村里的孩子谢谢你。就是不知道你是怎么个资助法。” 顾染将自己今天确定的细节大概和大队长说了一下。“大队长，我这能力也有限，所以不能所有的贫困学生都资助到，希望你能谅解。” 吴队长连忙回道：“顾知青你这说的是哪里话，你能拿出这么多钱来，村子里已经很感激了。你放心，要是村里有人嚼舌根，我一定严肃处理。” “那就谢谢大队长了。”顾染这样说，就是想着要是村里有人有不满的地方，大队长能够处理。 她不想因为自己，给沈家带来麻烦。 * 大队长根据顾染的要求，确定了一下说道：“村里一共有15户贫农，较为和善一些的有7户，这几户一共有11个儿子......” “大队长，我不仅资助男孩，女孩我也资助。这几户人家，只要没嫁人的女儿，都算上。”大队长还没说完，顾染就连忙补充了一句。 大队长愣了一下，又重新算了一下，有些担心地说道：“顾知青，连上没结婚的女娃，那可就多了，一共有25个娃。” 顾染看着实诚的大队长，真心实意地笑了：“大队长不用担心，我父母还给我留了一笔存款，所以，他们的抚恤金，我打算都用来资助我们村的孩子读书，希望她们以后能走出大山。” 顾染这话说得大队长夫妇都有些动容，不住地感激顾染。 顾染安抚住大队长，将她愿意连学校的四位老师的工资一起承担这件事也说了。 大队长中午已经从吴彪哪里知道了，但是现在听到顾染说出来，大队长还是感到很惊喜。 顾染本想着和大队长聊一聊老师们的工资，没想到一直安静不出声的沈文清突然开口说道：“大队长，是这样的，染染想着连第二大队的那个老师的工资也一起承担，不过也有件件事想麻烦大队长。” 顾染有些疑惑，可也没出声。 大队长这会顾染的感激，都快溢出来了，一听有事想要他帮助，问都没问，直接说道：“顾染知青有什么尽管说，能帮的我一定不会推辞。” 大队长是个实诚人，不过顾染还真有些好奇，沈文清有什么事需要麻烦大队长。 沈文清安抚地看了顾染一眼，接着对大队长说道：“是这样的......”沈文清简单将徐佳佳的事情和大队长说了一下。并说，希望大队长能去和刘书记说一声，将这个名额给她。 顾染闻言，瞬间明白了沈文清的心思。 他这是怕她去说，惹得第二大队的知青怨恨自己，所以才将这件事交给大队长去办。 顾染眉眼弯弯地看向沈文清，悄悄将脚收回，双腿打开，膝盖侧过去挨着沈文清，看到沈文清看过来的目光，连忙移开视线，耳朵却悄悄红了起来。 沈文清眼含笑意的看着害羞的某人，眉眼瞬间柔和下来。 吴母起来添水去了，大队长没有注意到两人的动作，只是在听到刘强的名字后，皱了皱眉，看来对这个人也印象不好。 听到沈文清的请求后，笑着说道：“这事简单，明天一早我就去和刘老头说一声，他保管会同意的。” 想着顾染和徐盼儿关系不错，而徐佳佳又是她表姐，大队长也愿意做个顺水人情，于是他接着说道：“顾知青，小学还有几天才能修补好。要不这样，明天我去和刘老头说一声，小学这边还有很多工作要准备，她来回跑也不方便。要不就让徐知青先过来住在这边知青院，等小学弄好了，她就可以直接搬来这边知青院了。” 顾染闻言，立刻坐正高兴地朝大队长道了声谢。 她本来还担心这几天徐佳佳的安全，毕竟刘强这种人，听着就很危险。那边知青院又都是一些不怀好意的人，不知道什么时候就把她出卖给刘强了。本来还想着，要不向刘翠那透点风声，让她最近看紧刘强，可又怕适得其反。 这下好了，明天她就和盼儿先去帮她把重要的东西搬过来。 正事都说得差不多了，顾染二人正准备离开，就见刘彪带着徐盼儿走了进来。 看到站着的顾染和沈文清，他连忙说道：“老大，顾知青，你们谈好了？” 被无视的大队长“......”真是我的好大儿。 顾染点点头，揶揄的目光看向徐盼儿。 徐盼儿看到顾染的眼神，一下子红了脸。 刘彪不知道她们女生的小九九，只是奇怪大嫂的眼神怎么奇奇怪怪的在他和徐知青之间来回打转，还有，徐知青怎呢突然脸红了，他抓了抓头，有些莫名。 不过，徐知青这样，还挺可爱的。 大队长被儿子无视了个彻底，决定要教训一下这个臭小子，越来越不把他放在眼里了。当然，最主要的是，他还记得好几天前，儿子不帮他就算了，还劝他和妻子离婚，大队长越想越生气，他是有不对的地方，可是，这个逆子也是真的讨人厌！ 这不，刘彪就站在那里，就祸从天上来了。“彪子，你这一吃完饭就不见人影了，你去那里了？整天没个正形。” 刘彪“......”委屈 刘彪还没出声，吴母就从厨房出来了，冷声怼到：“他送徐知青去隔壁村找她堂姐，我允许他去的，怎么，你有意见？” 吴队长一听这话，连忙讨好道：“怎么会，我就是看他一把年纪，还不操心自己的婚事，这不敲打敲打他嘛。” 吴母一听更怒了：“你还有脸提，看你好弟媳找得好人家。” 吴队长“......那个，老支书找我有点事，我出去一趟啊。”说着就火急火燎的离开了。 第二天一早，吴队长早早就起来朝第二大队走去。 倒也不是顾染他们催他，只是他想着早点回来开会和村里人说一下资助的事，就想着早去早回。 最近地里是农闲时节，村里人上工都晚，顾染起来和沈母已经做好早点了。 自从顾染来，沈母为了给她补身体，加上顾染不愿意一个人吃，沈家就多了个吃早点的习惯。 吃完在饭后，沈家就去上工了。沈家人刚走一会，吴队长就过来了，和顾染说他已经和刘书记说好了，刘书记这会应该已经去第二大队的知青院通知过了，她随时可以去接徐佳佳过来。 顾染送走吴队长后，就连忙去知青院通知徐盼儿。 顾染昨晚就和徐盼儿说过这件事了，她也已经请了假，现在正在知青等顾染。 顾染到知青院时，正好遇上李月从里面出来，顾染本来想绕开她，不想和她废话。没想到李月直接跑了过来，开口道：“顾染，我告诉你，村里小学老师的名额，我志在必得。” 第60章 赔了夫人又折兵 李月对顾染说完这句话，转身就走了。 顾染“......”有病就去治疗，谢谢。 徐盼儿听到声音出来时，只看到李月离开的身影，她连忙朝顾染跑去：“染染，你们吵起来了？你别理她，自从前次知道王志远和吴梅的事情后，她就和王志远闹掰了，最近脾气一直不好，像是疯了一样，我们都绕着她走。” 顾染摇摇头，“我们没吵架。” 顾染不想在这种无厘头的事情上纠结，没有多说什么，转移话题道：“大队长刚刚来说了，事情已经说好了，我们现在就去接你堂姐吧。” 徐盼儿一听，也没在提李月，兴高采烈地和顾染一起向第二大队走去。 两人刚到知青院不远处，就看到那里围着许多村民，里面好像吵起来了。 顾染和徐盼儿对视一眼，从对方眼里看到了担心，默契地一起向知青院里跑去。 她们担心是知青院的人因为小学老师这个名额和徐佳佳吵起来，以徐佳佳的性格，一定会被欺负的。 两人好不容易挤开人群，跑到知青院里，才发现吵起来的是徐慧和她的其中一个跟班。徐佳佳站在一边旁观，没有插手她们的事。 看到顾染和徐盼儿，徐佳佳高兴地向两人跑过来。 “盼儿，染染，刚刚刘书记来说，我们大队选我去当小学老师，说我随时可以搬去第一大队。染染，我今天早上看到第一大队的吴队长了，我想其中一定有你的帮助，谢谢你。”她的脸上带着显而易见的高兴，和昨天愁苦的样子判若两人。 昨天徐盼儿来的时候，并内有和徐佳佳说顾染的打算。事情还没有确定，她也不好多说，怕有什么意外，可能会让堂姐记恨上顾染，毕竟，有希望之后又消失，确实考验人性。可顾染好心帮忙，她不能让她背负这些，所以没有和徐佳佳说这件事，只是说几人在想办法，让她耐心等等。 顾染看着徐佳佳这个样子，应为她性格软弱而产生的不喜，这一个奇迹般的消失了。 她一个人被分来这个大队，被恶霸纠缠，一个院子里的知青背刺，她没有自暴自弃或者报复任何人，而是尽力去改变自己的处境，这会也会真诚的道谢。 她或许有些软弱，可她也同样坚强。 顾染握了握她的手，安抚道：“我和盼儿今天就是过来帮你搬宿舍的，以后你再也不用提心吊胆了。” 徐盼儿在一旁附和了一句：“是啊，堂姐，我们一会就去帮你搬东西。” 徐佳佳眼含热泪地点了点头。 既然在这边交谈，另一边，徐慧和她的小跟班黄文文已经打了起来。知青院的其他知青一脸不悦地站在一旁，没有人上去拉架。 其他村民倒是有一部分出声劝架，可打红眼的两人根本听不进去。有几位村里的大婶上去拉架，还被误伤了，手上被抓了几下，众人这是都有些生气了，这俩人，怎么好赖不分呢。其他还想劝架的村民也歇了心思。 知道刘书记听到消息赶来，这场闹剧才结束，而两人也被刘书记带走教育去了。 这会知青宿舍里没有人，徐盼儿有些好奇地问徐佳佳：“堂姐，徐慧怎么突然和她那个小跟班吵起来了？我和染染在外面听到吵架的消息时，还以为他们和你吵架。” 经过刘强这件事，徐佳佳也算是对知青院里的人失望透顶了，言语间也没有了原来的亲近。“刘书记今天早上突然来知青院宣布了工农兵的名额，徐慧一听不是她，就和刘书记理论起来，刘书记和我说了去小学这件事就走了，没理会徐慧。他们的注意力都在工农兵的名额上，倒是没有人在意我这件事，我也躲了个清静。” “至于为什么吵起来......”徐佳佳说到这里,脸上罕见地露出了讽刺的笑容：“这次拿到工农兵名额的是黄文文，徐慧看刘书记不理自己，就连忙去质问黄文文为什么会被选上的会是她，黄文文刚开始还装作一副无辜的样子，说她也不知道。” 徐佳佳手上动作不停地收拾东西，嘴上接着说道：“这是胡静突然开口，说她们昨天听到徐慧说她怀了刘家宝的孩子，叫刘队长帮她争取这个名额。黄文文当时还和胡静说，这件事她们就当不知道，没想到今天这个名额就变成黄文文的了。” “黄文文一听胡静这样说，想着名额也公布了，就没有再隐瞒，就说她把徐慧假怀孕的事告诉刘队长了，这个名额是村里的领导共同决定给她的。” 徐佳佳她听到的事情经过大概说了一遍，徐盼儿只觉得短短的一句话，震惊了她好几次，感慨地说了一句：“好一出狗咬狗啊。” 顾染也没想到事情会这么狗血。 不过，人生总是反反复复，谁笑到最后还真不一定。 顾染三人还在收拾东西的时候，徐慧和黄文文一起走了进来，不过谁也没理谁。徐慧一脸的愤愤不平，黄文文则是满脸的得意。 黄文文进来看见徐佳佳三人后，假装恭喜，实则阴阳怪气地说道：“佳佳，真是恭喜啊，你这也算是熬出头了，虽然比不上我的工农大学，可也不用像某人一样，还要在地里刨食。” 徐佳佳“......” 徐慧一听瞬间就炸了，冲上去就一把抓住黄文文的头发往后拉，黄文文疼得破口大骂：“徐慧，你这个婊子，烂货，我说了你了吗，啊，你快放开我。” 她嘴上说着，手上已经忙去抓徐慧的手了。三人看着徐慧手上一条条的血痕，倒吸一口凉气。两人可真狠，看着都疼。 顾染怕出什么事，到时候她们三人也要受牵连，连忙叫徐佳佳去叫刘书记。 刘书记进来的时候，脸已经沉得要滴水了。徐慧和黄文文再次被他带走了。 顾染三人怕两人回来还要闹，连忙加速收拾东西，不过也不多了，三人不一会就收拾好了。三人挑着重要的东西拿，拿完后发现也不剩多少了，可三人也拿不走了，只能下次再来拿了。 徐盼儿看了剩下的东西一眼，有些不甘的说道：“早知道就叫着刘彪一起来了。” 徐佳佳好奇问道：“是昨天那个男同志吗？他是盼儿你对象吗？” 徐盼儿瞬间红了脸，有些扭捏到：“还不是，只是很好的朋友。” 顾染笑着重打趣道：“还不是，不过以后会是的。” 徐佳佳看着徐盼儿没有反对，心里有了些谱。 顾染刚出屋子，手上拿着的东西就被人接过去了，顾染抬起头，就看到沈文清清冷俊逸的脸。 顾染扬起眉眼，虽然有些意外，可心里却不觉得震惊。 倒是徐盼儿，看到刘彪守在知青院外的身影，有些高兴地走过去，“你怎么会过来。” 刘彪看着徐盼儿高兴朝自己跑过来的样子，心跳不受控制地加快，有些磕磕跘跘地回复道：“我...我和老大一起过来的，我......他...我们骑自行车过来帮忙拉东西。”说完还有些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不知道自己怎么了，怎么突然这么奇怪。 徐盼儿这才注意到刘彪旁边停着两辆自行车。 徐盼儿也知道刘彪就是个不开窍的呆子，闻言也不觉得奇怪。他要是说来帮自己，徐盼儿才是觉得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有沈文清和刘彪骑车来，东西也能一次拉走了，倒是省了在跑一次的功夫。 绑好东西，沈文清和吴彪就骑着自行车先走了。 第61章 令人恶心的刘强 顾染三人又回去检查了一遍，发现没有漏下什么东西，也就不打算在这里久留了，刚走到知青院院子里，就看到刘书记和徐慧三人一起回来了。 只是这气氛，说不出来的奇怪。 刘书记走在前面，脸上看不出喜怒。黄文文不复刚才得意的样子，阴沉着脸跟在后面，徐慧则是一高兴的样子。 刘书记看到顾染时，还笑着打了个招呼：“顾知青，要回去了？” 顾染礼貌的微笑着点了点头。 “那你们慢走。” 顾染道了声谢，正打算走人时，走了几步的刘书记又回头叫道：“顾知青。” 顾染有些疑惑地转身看向刘书记。 “我听你们吴队长说，你在小学设立了那个什么什么金，是有这回事吗？” 顾染闻言点了点头：“奖学金，是有这回事。“ 刘书记一时间竟有些踌躇，试探着开口问道：“那，我们村去读书的孩子，可以领吗？” 顾染笑着回到：“当然可以，只要期末能考前三名，不管是两个村中哪个村的，都能拿这笔钱。” 刘书记闻言，满意地点点头，感动地说道：“我替孩子们谢谢顾知青了。” 顾染看刘书记因为是个办实事的村官，对他态度又恭敬了一些：“刘书记您太客气了。我设立这个奖金的目的，不过是希望村民们能多送一些女孩子来读书，希望书记开会说这件事的时候，也能多鼓励村民送村里的女孩子去读书。” 刘书记和蔼地点点头：“一定一定。” * 三人都走出知青院了，徐盼儿开口道：“刘书记这回来看样子是有事通知，徐慧刚才有是一副小人得志的样子，不行，我得回去听听，这女人不会有抢回这个名额了吧。”说完也不等顾染和徐佳佳出声，就火急火燎地跑回去了。 顾染无奈地朝徐佳佳笑了笑，说道：“我们在这等她一会吧，她听到消息知道不是徐慧，就会马上回来了。” 徐佳佳有些疑惑地看着顾染：“染染，你怎么知道这个名额不会是给徐慧的？” 顾染解释道：“刘书记刚刚朝男知青宿舍走去，这事不半和她俩没有关系。” 果然，不一会徐盼儿就气喘吁吁地跑了回来，有些幸灾乐祸道：“刘书记因为徐慧和黄文文打架的事情，取消了黄文文工农兵的名额，给了知青院的张知青。” “那挺好的，张知青下乡好几年了，在村里名声挺好的，他是唯一一个，刘强来不会起哄的人。”徐佳佳说这话时，眉眼平和，看得出来是真心觉得张知青适合这个名额。 事情都解决得差不多了，三人说说笑笑地向村口走去。 突然，徐佳佳有些惊恐地看着前面。 顾染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村口有个长着一张大饼脸的男人向这边走过来，在三人面前站定。 仿佛是注意到了顾染的视线，一直看着徐佳佳的男人将视线移到顾染身上，下流的吹了个口哨，流里流气地开口道：“哪里来的小美人啊，长得可真标致啊。” 徐佳佳虽然害怕，可她见刘强的目光盯上了顾染，不知哪里来的勇气，将顾染护在身侧，气势不足地说道：“刘强，离我朋友远点，不然我就喊人了。” 刘强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嚣张地开口道：“你叫啊，先不说你叫不叫得到人，就算叫道，又有谁敢管我刘强的事。” 他一把推开徐佳佳，伸手想去抓顾染，顾染躲开了。 刘强也不气恼，猥琐地开口道：“哟，脾气还挺大。” 顾染讽刺道：“原来黑市有名的强哥，就是这个流氓样啊，刘强，流氓罪的下场可不好受，你确定我是你能动的人。”顾染看刘强因为自己的话，犹豫了一会，连忙使了个眼神给想冲过来的许盼儿，让她去把徐佳佳扶起来。 刘强犹豫了一下，眯着眼问道：“你怎么知道我在道上的称呼？” 顾染强装镇定的回道：“这就不是你能知道的事了，你只要知道，我可不是你能碰的，就行了。” 刘强也不说话，目光上下打量着顾染。 顾染感觉身上像是有虫子爬过一样恶心。看着刘强越来越危险的目光，顾染惊喜地看着刘强身后叫了一声：“刘书记！” 刘强下意识转身去看，顾染把握住时机，用尽全力一脚踢在刘强裆部。 一时间，村口响起一声杀猪叫。 顾染来不及解释，大叫一声“跑”，就率先超前跑去。 第62章 温柔安抚 三人不要命的朝着第一大队跑去。 这会大家都去上工了，路上基本看不到人，这也是刘强刚才敢在村口拦徐佳佳等人的原因。 顾染刚来时，身体就有些虚弱，这一个多月，虽然在沈文清和沈母的督促下，身体调理好了很多，可她基本没怎么去上过工，身体平时也缺少锻炼，这会跑了一两公里，顾染感觉自己肺部要炸了。 徐盼儿看着顾染跑得上气不接下气的样子，再看看旁边徐佳佳也是脚步沉重的样子，气喘吁吁的开口道：染染，呼...呼..呼.刘强刚才那个样子，呼....呼..一时半会因该....呼..追不上来，我们...呼..要不慢下来走会，喘...喘...口气。 顾染想着离吴家村也不远了，应了徐盼儿一声，几人慢下来走了起来。 不过几人刚才都吓坏了，这会虽然没有跑起来，可步子一点也不慢，快步朝着吴家村走去。走了一会，感觉气顺了，几人有跑了起来，就这样跑跑走走，几人用比平时快2倍的时间跑回了吴家村，一直到进了村子里，几人才放下心来，一起朝沈家走去。 进到沈家屋子里，大家上工都还没有回来，几人不顾形象，一屁股瘫坐在凳子上。 缓了一会，徐佳佳才带着哭腔说道：“染染，盼儿，对不起，今天都是因为我才害你们遇见刘强，呜呜呜......” 顾染其实不是特别喜欢别人遇到事情的时候只会哭泣，可这会她是真的有些心疼徐佳佳了。 刘强这人是真的恶心，平时在村子里，他可能会收敛一些，不会像今天这样明目张胆。可是被这样的人缠上，真是既恶心，又令人恐惧。 况且，徐佳佳在知青院时，知青院里的人不但不帮她，还在背后推波助澜，她当时只会更无助。 顾染压下心里的恐慌，温声开口安慰道：“佳佳姐，不用道歉，这件事又不是你的错，你也是受害者，不要因为那种人自责，不值得。” 徐盼儿也连忙安慰道：“是啊，堂姐，都是刘强这个令人恶心的臭流氓的错，你千万不要自责。” 徐佳佳哭着点了点头。 几人还没有从刚才惊魂未定的状态中缓过来，看徐佳佳止住了哭声，顾染起来泡了三杯糖水，大家静静地喝着热水，屋子里又安静了下来。 最近农忙，大家下工都早，四点不到沈文清就回来了。 沈父沈母没在家里。沈文清小姨今早生了，沈父沈母今天中午才得到消息，吃完午饭就匆匆赶了过去。 沈文清回来的时候她们已经走了，交代了沈文清不用过去了，现在也不方便让人探望，沈父也是送沈母过去伺候月子的，晚上还要回来。 顾染听到声音从屋子里出来，看到沈文清正在院子里的井边洗手。 看着沈文清的背影，眼泪不由自主的毛了出来，顾染突然无法抑制心里突然冒出来的委屈，朝着沈文清跑了过去。 沈文清洗好手刚转过身，就被一个“小炮蛋”砸到怀里，他的眉眼瞬间柔和下来，左手回搂住顾染的腰，右手抚摸着顾染的头轻声问道：“我中午上工来不及等你，在厨房给你留了饭菜，你看到没......” 沈文清话都还没有说玩,就听到怀里传来呜咽声。 沈文清嘴角的笑容一下子就消失了，平时清冷从容的人，一下子有些慌了神。本想着开口询问，可看了一眼怀里哭的伤心的爱人，他压下担忧，先将人哄回屋子里，才语气温柔，循循善诱的问道：“染染今天是不是受委屈了？是和徐知青她们吵架了吗？” 不怪沈文清会这样问，他回来时还想着，顾染可能还在知青院帮徐知青整理东西，没想到顾染一个人在家，还一副受了委屈的样子，可不第一个怀疑和两个徐知青有关。 顾染摇了摇埋在沈文清怀里的头，带着厚重的音说道：“没有，没吵架。然后将今天在刘家村遇到刘强的事情说了一遍。” 徐盼儿和徐佳佳坐着缓了一会，就回知青院了，顾染本想和她们一起去的，二人温声拒绝了，让顾染在家休息，顺便睡会。顾染刚刚剧烈运动的反应已经上来了，感觉手酸脚软，也就没再坚持 沈文清听玩顾染的话后，脸上的温柔已经不复存在，微皱的眉心透出一股令人胆战心惊的凌厉，黑色如渊的眼里像是凝着一团化不开的浓墨，让人不敢直视。 突然间，在他怀里哭泣的顾染打了一个嗝，打散了沈文清眼里危险的锋芒，他将愤怒隐入眼底，温柔又耐心的安抚怀里哭泣的爱人。 沈文清温柔的安抚下，顾染渐渐止住了眼泪，不过这会后之后觉感到有些害羞，将头埋在沈文清怀里，不愿意抬头。 沈文清大概是猜到她的心思了，温柔的抱着她，依旧轻声安抚着。 顾染不知道想到什么，突然抬起头委屈又惊恐看向沈文清，问道：“我今天特别用踢了他裆部一下，他要是出事，我会不会被判防卫过当，我不会坐牢吧？” 防卫过当最早出现在新中国的79年颁布实施的第一部刑法典中，顾染不知道，所以有些担心的问沈文清。 沈文清听到顾染说出的这个自己从未听过的词语时，却没有露出惊讶或奇怪的表情。他只是温声安抚道：“放心吧，这个年代，耍流氓是重罪，他不敢说出去的。” 听到沈文清这样说，顾染才放心下来。 一放松，顾染就感觉到自己浑身都酸痛，特别是大小腿，简直酸爽。 沈文清看到她皱起眉头，心也随着悬了起来：“哪里难受？是不是受伤了？” 这会心情轻松了许多，顾染也有心情抱怨了，囧着脸说道：“今天我们从刘强手里逃脱后，一路上不要命的跑，我现在感觉我的腿和手都不是我的了。” 沈文清闻言二话胡说，拉起顾染的手就帮她按摩起来。 按摩手的时候还好，当沈文清开始帮顾染按摩小腿是，她脸红得感觉她下一秒就要熟了，可反观沈文清，却是一副八风不动的样子。 如果忽略他有些僵硬的脊背的话。 帮顾染按摩了一会后，沈文清起身去烧热水，准备让顾染泡个热水脚。 当他打开锅盖时，才发现他中午留的饭菜顾染还没吃。 沈文清眼眼冷了几分，眼底一片冰凉。 当他端着重新热过的饭菜出来时，顾染已经趴在桌子上睡着了，脚还在盆里泡着。他动作轻柔的将顾染抱进她的房间里，放在床上，轻柔的帮她盖上被子，低头在顾染微皱的眉头吻了一下，才动作轻柔的走出房间。 第63章 开窍的刘彪 晚上5点多，天已经有些昏暗了沈父才回来。 沈文清已经做好晚饭了，放在锅里温着。见到沈父回来，沈文清才将饭菜端上桌。 沈文清对沈父道：“爸，你先吃着，我留饭菜了，我等染染睡起来再吃。” 沈父闻言关心到：“染染病了吗？要不要去找村医来看看。” 沈文清摇了摇头，简单将顾染她们今天遇到刘强骚扰的事简单说了一下。 沈父闻言气愤不已，抬头看向面无表情的沈文清，开口道：“向东转业刚好在黑山县，要不要我......” 沈文清懂沈父的意思,他摇了摇头，眼神中透出一丝危险：“爸，我明天去找向东叔一趟。” 沈父点点头，不在多言。 晚上6点，顾染还没起床，沈文清想着顾染中午就没吃饭，就进去房间将顾染叫醒。 顾染睡的有些懵了，沈文清将她叫醒时，她还在迷迷糊糊的，准备继续睡。沈文清有些无奈，上前将她扶起来，她耍赖不肯起，将头埋在沈文清肩膀上，双手抱着沈文清的腰撒娇道：“我再睡5分钟，就五分钟。” 说着说着话，声就小了下去，眼看又要睡过去，沈文清有些好笑，索性直接把她抱起来。 瞬间的失重感袭来，顾染双手下意识抱紧沈文清，等回过神来，她已经坐在桌子前的凳子上了。 沈文清看她清醒了，就准备放手去厨房拿菜，放手前还说了句：“乖乖做好。” 不知道是不是刚睡醒还有些迷糊，还是已经习惯了沈文清拥抱这类的亲密了，顾染这会也不觉得害羞，甚至还想抬起头来撒娇。 只是，顾染刚从沈文清怀里抬起头，眼角余光就看到旁边有人，她转头一看，就和一直在旁边的刘彪大眼对上了小眼。 沈文清顺势放开顾染，直起身是瞥了刘彪一眼。刘彪一个机灵，；连忙双手捂住眼睛冲满求生欲的说道：“我没看到，什么都没看到。”说完还从手指缝偷看沈文清的表情。 顾染刚刚升起来的羞涩感，就这么消失了。 吃完饭后，沈文清起来收拾碗筷，顾染看了自己穿着袜子的脚一眼，又抬头看了沈文清一眼，将脚伸出来朝沈文清晃了晃，暗示意味明显。 沈文清眼含笑意看了她一眼，说道：“我收了碗筷就去帮你拿。” 顾染这才满意的伸回脚。 刘彪：“......”他俩是不是忘了我还在这里了。 要是平时，顾染肯定不会当着外人朝沈文清撒娇的，可刚刚被沈文清抱出来吃饭，她已经在刘彪面前脸都丢完了，也就没什么不还意思的了。 她默默吐槽了自己一句，果然，人的下线就是没有下线。 沈文清动作麻利的洗好碗筷出来，就去顾染房间帮她拿鞋子。 刘彪看着沈文清从厨房出来，脸上毫无震惊，沈母和顾染都不喜欢洗碗。沈家原来是沈父洗碗，现在变成了沈文清。 顾染穿好鞋子，看了一眼欲言又止的刘彪，用眼神询问沈文清：他咋啦？ 沈文清摇了摇头，表示自己也不知道。 就在两人结束“眉来眼去”时，刘彪终于开口了：“嫂子，你们今天遇到刘强，没事吧？” “没事，我们逃脱了”顾染此时已经平静下来，根本看不出来中午的抱着沈文清哭的样子。 刘彪闻言，手拳起来捏了捏，有些不好意思的开口：“徐知青也没事吧。” 顾染闻言瞬间知道，刘彪刚才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啊，不过她也不确定他问的是不是徐盼儿，生怕出什么乌龙，反问道：“咱们知青院现在可是有两个徐知青了，彪子，你问的是哪个徐知青？” “就，徐盼儿，我这也只认识她一个徐知青。” 顾染闻言眉头舒张：“关心人家不会直接去知青院探望。” 刘彪闻言顺脚红了脸，又有些踌躇：“嫂子，你们知青是不是都喜欢知青院里的那些小白脸啊。” 顾染闻言一脸莫名，沈文清则是意味深长的看了刘彪一眼。 刘彪很有求生欲的出声道：“当然，我们村就没有比老大更好的，嫂子好眼光。” 刘彪看着沈文清移开的目光，知道自己算是逃过一劫 顾染闻言直接笑出声。笑过之后，顾染看向刘彪，语气轻柔却有力：“彪子，如果喜欢就要勇敢表达，畏畏缩缩永远不可能等来爱情。” 刘彪没有说话，半响，才点了点头。 顾染知道他听进去了，没再说什么，只是由衷地为他和徐盼儿开心 沈文清和刘彪从小一起长大，两人之间，和亲兄弟也差不多了。甚至，很多亲兄弟都比不上他俩这关系。所以，一向不管这些事的沈文清，也难得开口说道:“彪子，拿出个男子汉的气概来，你不比任何人差。况且，要是徐知青是个以貌取人的人，你也不会喜欢她了，你要对自己有信心，对自己的眼光有信心。” 刘彪听了沈文清和顾然的话，虽然还有些踌躇，了瞬间也有些些勇气，是啊，大不了就是徐知青不同意，怕啥，男子汉，就要天不怕，地不怕。 刘彪又给自己打了会鸡血，终于下定决心开口道:“嫂子，能不能麻烦你明天帮我约徐知青出来，我……” 说到这，他有些羞涩的低下头，缓了一下，才接着说道:“我想请她做我对象。” 顾然拍了拍刘彪肩膀，被沈文清拉回来握在手里。顾然没管这个醋包，充满义气地对刘彪说道:“包在我身上。” 第64章 先爱己，再爱人 可能是被刘彪的事情转移了注意力，顾染晚上睡觉的时候并没有害怕， 她一会好奇刘彪怎么突然开窍了，一会有想明天徐盼儿听到刘彪告白后，惊喜的神情，想着想着，竟然笑出了声。 沈文清在堂屋里守了好一会，听到顾染在房间里乐出声的声音，才放下担心，回房间里睡下，第二天一早又早早起来和沈父一起出门了。 顾染起床见家里只有她一个人也不疑惑。 沈文清昨晚就说过了，沈父有一个关系很好的发小转业到黑山县的公安局了，他今早早起就要和沈父一起过去，来不及做早饭了，让顾染记得自己做了吃。 顾染吃完早点，就向知青院走去。 她到的时候，徐盼儿和徐佳佳正在收拾东西。这倒是很正常，没什么值得大惊小怪的，只是李月竟然也在帮忙，顾染都想出去看看太阳时不时打西边出来了。 李月看到顾染过来，难得没有找茬，防备地看了顾染一眼就一开了目光，一脸讨好的看向徐佳佳，开口道：“佳佳姐，你就和我说说你是怎么选上的吧，我要是能选上村小学，我一定会感谢你的，你就和我说说吧。” 顾染有些同情地看了徐佳佳一眼，看着东西都收拾得差不多了，就对她们两姐妹说道：“佳佳姐，盼儿，我看东西也收拾得差不多了，今天文清一家都不在家，要不你们陪我去沈家待会？” 徐佳佳被李月纠缠的头都大了，闻言连连点头。 李月一听，瞪了顾染一眼，没有再继续纠缠，走开了。 顾染瞥了她一眼，没说什么。这会她心里也有些庆幸，还好叫大队长保密，不要说是她资助的村小学，不然，沈家怕是天天围满了人，想请顾染资助他们的孩子。 顾染没有能力帮所有人，有这个能力她也不一定愿意。不是所有人都值得帮助，这个世界上好人很多，但从不缺少恩将仇报的垃圾。 她没有那么大的胸怀，她只愿意帮助自己看得顺眼的。 顾染和徐盼儿、徐佳佳踏进沈家屋子里时，刘彪已经在沈家等着了。 徐盼儿看到吴彪时，还有些疑惑地问道：“刘彪，你怎么在这里？” 刘彪紧张地站起来，看上去有些手足无措。 他鼓起勇气看向徐盼儿，开后说道：“徐...徐知青，我有事想和你说。” 徐盼儿觉得自己的心突然剧烈跳动起来，她看了紧张的刘彪一眼，又转头看向顾染，眼里有些期待，又有些害怕。 顾染笑了笑，说道：“你俩慢慢说，我带佳佳姐去熟悉熟悉我们第一大队。” 顾染说完，转头看向徐佳佳。徐佳佳朝顾染点了点头，两人一起朝屋外走去。 顾染和徐佳佳走在路上，开口将徐盼儿对刘彪的心思和刘彪昨晚来沈家的谈话简单地和徐佳佳说了一下。 徐佳佳闻言点了点头，开口到：“昨天盼儿带着这位刘同志来的时候，我就隐隐一些感觉了。盼儿能找到一个她喜欢，也喜欢她的人，我真替她高兴。” 顾染闻言看向徐佳佳，她脸上的表情真挚，她是真的为徐盼儿开心。 徐佳佳注意到顾染看向自己的视线，迎上顾染的目光，有些腼腆地笑了笑，接着说道：“盼儿的父母从小就有些重男轻女，她的名字就是她妈起的，盼着生个儿子。” 徐佳佳收起嘴角的笑容，接着道：“她妈怀第二个孩子的时候，为了生个儿子，吃了很多偏方，后来生产的时候难产了，一尸两命。”徐佳佳说这话时，语气讽刺又悲凉。 她抬手抹去眼角不知道什么时候流出的眼泪，“我堂叔很快再娶，后娶的这个堂婶容不下盼儿，想把9岁的盼儿嫁给她农村有些憨傻的表弟，被我爸知道后，骂了我堂叔一顿，把盼儿户口转了过来，将她接到我们家来养着。” 徐盼儿说到这里停了下来，仿佛不知道怎么开口。 顾染这会突然想起来，她刚来沈家的时候，盼儿就羡慕地说过，羡慕沈家将她当做自家人。想来，她在徐佳佳家里的日子不是很好。 果然，徐佳佳接着说道：“我妈不是很喜欢佳佳姐，她在我们家一直活得有些小心翼翼，就连下乡，都是我妈悄悄背着我们让盼儿去报名陪我一起下乡的。” 顾染闻言微微皱起眉头，徐佳佳则是有些羞愧地低下了头。 徐盼儿报名的事情她确实不知道，可她母亲又确实是为了她才会逼徐盼儿下乡。这件事徐盼儿虽然一直强调不怪她，可她还是很内疚。 顾染听到徐佳佳的话，心里闷闷的。没想到看起来大大咧咧的许盼儿，是在这样窒息的环境中长大的。 顾染看向徐佳佳，听不出情绪地开口说道：“可我从来没有听她说过一句你母亲的坏话。她提起你家人，都是说你父亲的好。” 徐佳佳闻言，眼泪忍不住地落了下来。她知道顾染的意思，徐盼儿没有因为这件事怪她，甚至她的母亲。 可越是这样，她越是愧疚。 徐佳佳哭了一会，还是抬头接着说道：“染染，我知道刘彪是你对象的好兄弟，肯定也是一个很好的人，可我还是希望她好好考虑考虑考虑。她太渴望拥有一个家庭了，我不希望她草率地找一个农村......” 顾染知道徐佳佳的意思，可不知道是不是有迁怒的原因，她突然没有耐心听徐佳佳说丧气话了，哪怕她是担心徐盼儿。 “盼儿不是冲动的人，不会因为这么荒唐的原因就轻易喜欢一个人。而且，她是有大大咧咧，但她不是那种善良的没有自己主见的人。她不怪你母亲，是因为她毕竟养大了她，所以她不怪你母亲。可她永远不会视你们为最亲近的人。佳佳姐没感受到吗？盼儿她有多久没对你说过心事了。你们是她的亲戚，可也仅此而已了。” 顾染不顾徐佳佳有些难看的脸色，接着说道：“所以佳佳姐，不要再试图用你对盼儿不全面的认知，去判断她的眼光了，她远比你想象的冷静清醒，她知道自己想要的是什么。” 徐佳佳有些难堪，又有些难过。 顾染说得不错。徐盼儿看似对自己和以前还是一样的，可她能感觉到，自从答应她妈报名下乡后，徐盼儿就像是还清他们一家人一样，和他们之间仿佛隔着一层什么。 她刚刚说过徐盼儿的身世，就是为了向顾染说明，徐盼儿很缺爱，和农村人谈恋爱很可能是她一时冲动的结果。 她知道徐盼儿很听顾染的话，希望顾染能够听了她的话后劝劝盼儿。 徐佳佳说徐盼儿身世的时候，就猜到顾染可能会为徐盼儿抱不平，可她想着顾染应该不迁怒她，毕竟她完全不知情。 可她没想到顾染会突然这么不留情面地说她。 顾染看着有些委屈的徐佳佳，突然就没了心情。 果然，第一眼觉得不适合的人，在相处也只会发现更不适合。 不过想着她毕竟是徐盼儿的堂姐，顾染决定最后再多说一句：“徐知青，我不得不讨人烦的再说一句，有时候你自以为的为别人好，只是你以为而已，你的中心还是你。真的想对别人好，就从对方的角度去思考吧。” 顾染看着听自己说完，更是委屈得哭了起来的徐佳佳，感觉心更累了。 两人一个哭着，一个站着，就这么僵持了快10分钟了，顾染终于开口：“徐知青。” 徐佳佳早就哭累了，她看上次自己哭，顾染就心软了，想着这次在哭一哭，顾然因该就不会生她的气了，还可能会道歉说刚才不应该那样说她。可她哭了好久，都没听到顾染出声。 终于，顾染出声叫她了，徐佳佳连忙止住哭声，一脸期盼地抬头看向顾染。 顾染这会真的无比确信，她和徐佳佳不适合做朋友。徐佳佳永远在等别人迁就她，顾染自问做不到，还是不要深交了，免得以后友情破裂，闹得更难看。 她看徐佳佳止住哭声抬起头来，不带情绪地说道：“今天不适合再带你逛村子了，我先送你回知青院吧。” 徐佳佳没听见顾染向自己道歉，有些失落，可这时也不好闹小脾气，就忍了下来，和顾染一起走了回去，她甚至没听到顾染说是送她回知青院。 走到知青院门口，顾染出声道：“徐知青，我就不进去了。” 徐佳佳这才反应过来，顾染还在生气。她抬头看着顾染，眼泪不由自主地留了下来，看着顾染的目光，委屈中透着倔强。 顾染是一个干脆利落的人，既然认为和徐佳佳不适合做朋友，她就不会再藕断丝连，直接说道：“徐知青，上次见面过答应帮你已经做到了，也算是有始有终，以后就要靠你自己了，我想我们不太适合深处，就保持原来的点头之交就好了。” 说完也不管徐佳佳哭得更伤心的样子，转身走了。 * 顾染想着，刘彪该白应该结束了，自己现在回去，应该是个又大又圆的灯泡，所以——还是回去吧。 刘彪天天来当她和沈文清的大灯泡，这会也算是小小的报复一下。 不过，她这个灯泡还是没当成。 顾染回去的路上遇到了一脸郁郁寡欢的吴秀。 她走上前去，叫住了心不在焉的吴秀，开口问道：“秀秀，发生什么事了，你这是要去哪？” 吴秀看着顾染，眼巴巴地看着顾染，声音沙哑的说道：“顾姐姐，我去找大队长，我...”。 吴秀说到这，眼泪一下涌了出来，喉咙像是瞬间被人掐住一样，瞬间说不下去了。 顾染看着哭的可怜的吴秀，蹲下身子，双手扶在她的肩膀上，温声安慰道：“是家里出什么事了吗？能不能和姐姐说说，姐姐看帮不帮得上忙。” 吴秀止住哭声，摇了摇头，放开了捂在嘴上的手，感激地说道：“家里没事，多亏了顾姐姐劝哥哥去拿救济粮，我们家现在都能吃饱饭。” 顾染刚才就注意到了，吴秀身上长了些肉，看起来健康了一些，不再是原来风一吹就要倒的样子。 吴秀停顿了一下，才接着说道：“大妮她爹妈不愿意送大妮去读书，今早大妮来割猪草的时候，我看到她眼睛都哭肿了。所以.......我想来问问大队长，能不能把我的这个名额给大妮。我年纪有点大了，不适合读书了，大妮还小，让她去吧。” 顾染眼地神色变了变，面上却不动声色的问道：“秀秀，是大妮和你说让你把这个名额让给她吗？” 吴秀有些不解的摇了摇头：“没有，大妮只是和我说，让我以后放学教教她认字。”说到这，吴秀有些难过地低下了头：“我看大妮很想上学，才.......” 顾染闻言才放心下来，假装不解地问道：“那秀秀不想去上学吗？”顾染看着吴秀越发难过的样子，又假装难过地接着说道：“原来秀秀不喜欢上学，哎，好可惜啊，我还想着，秀秀如果去读书，以后一定能成为一个大学生呢。” 吴秀听到这里，眼泪再也忍不住了，扑到顾染怀里哭喊到：“顾染姐姐，我喜欢上学的，对不起。” 顾染听她终于说出了自己的想法，才温声安慰她，等吴秀止住哭声，顾染把吴秀拉着站好，看着她的眼睛说道：“秀秀，这个世界上，自己才是最应该爱自己的人。你刚才也说了，你想读书，如果今天你把这个名额让给大妮，那么，将来如果大妮考上大学，过上了更好的生活，你会不会难过。” 吴秀想了想，不敢看顾染的眼睛，点了点头。 “我虽然会替大妮高兴，可是也会难过自己不能拥有那样的生活。” 顾染听她这样说，依旧笑着开导到：“是啊，你会难过的，那现在你还想让吗？” 吴秀像是被按了暂停键，一动不动，一会才小声道：“那大妮怎么办？” 顾染心里为这个善良的孩子心疼：“大妮的事，顾染姐姐去帮她想办法。” 顾染再次看着吴秀，认真说道：“秀秀，这个世界上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命运，应该让她们自己改变命运，而不是你去承担，这样的话，难过的永远都是你。” “你要先学会爱自己，再去爱别人。” 吴秀看着认真对自己说话的顾染，感觉她整个人都在发光。 许多年以后，她都会记得，那个漂亮的顾姐姐，交会了她——如何爱自己。 第65章 资助吴大妮 顾染将吴秀劝了回去，告诉她自己会解决这件事。 吴秀没有任何犹豫，答应顾染就回去了。 顾染到大队长家里时，大队长没在家，吴母看度顾染有些意外：“顾知青，怎么这会过来，是不是有啥事？” 顾染看到只有吴母一个人，问道：“伯母，大队长不在家吗？” “今早就去镇上了，应该快回来了，你要不来家里等会。” 顾染只是想来找大队长了解一下吴大妮家的情况，大队长不在，问吴母也是一样的。 顾染笑着点点头，和吴母一起进到堂屋里。 吴母从厨房里泡了杯糖水出来给顾染。顾染刚准备开口问吴母，就间大队长急匆匆的进门来了。 大队长一进门，就笑着开口道：“云瑛，彪子呢？我老同给他介绍了个对象......” 大队长一刚一抬头，就看到坐在屋子里的顾染，止住了刚才的话，好奇问道：“顾知青来是有啥事吗？” 顾染略显尴尬的站起来说道：“大队长，是有点事，不过不着急，您要是有事就先处理，我就先回去了。” 大队长摆摆手，温声挽留道：“没事，不是啥急事，一会说也行，顾知青有啥事尽管说。”说完，抬手示意顾染坐下，他将手里的草帽挂在门口，过来坐到顾染对面。 顾染等大队长过来才一起坐下，将刚刚遇到吴秀的事简单说了一下。 大队长听完顾染的话后叹了口气，开口道：“大妮是个挺好的孩子，就是她父母不是个东西，我也知道顾知青你的顾虑，所以当时报的时候就没报他们家。” 顾染听到大队长的话后，觉得自己当时确实有些一棍子打死人了，这个年代重男轻女严重，村里很少有骄纵的女孩子。 “这样对她们确实不太公平，大队长，村里的村民你比较熟悉，可不可以麻烦你将贫农家庭里的女孩子也一起统计进去，全部资助。” 大队长听了顾染的话后，没有急着高兴，而是言辞恳切地说道：“顾知青，这几户人家还有15个女娃，加上她们和老师每个月两块五3的工资，这一年下来就得360块了，都让你一个女娃支付，我们实在不好意思，我和村里3个老伙计商量了一下，我们每人大概能负担5个孩子，不能让你一个人承担。” 顾染闻言瞬间理解大队长在村子里为什么有这么高的号召力了，他是一个真正为大家着想的好队长。 顾染摇头婉言拒绝了大队长的提议。“大队长，我知道你们一年带头也就百多块的工资，还有一大家子要人养，怎么能让你们出钱。” “我当时提出这个想法，也不是一时的冲动。我既然提出来，就说明我有能力帮助他们，大队长不用担心我。” “而且，我不是仅仅今年资助村里的贫农家庭，而是从今年开始，都开始资助他们。” 大队长听到这话，震惊地瞪大了双眼，不过也对顾染的财力有了认识。他知道顾染不是个打肿脸充胖子的人，听到这，也就没有多说什么了。 顾染想着事情也解决得差不多了，也就没有多说什么起身告辞了。 走出大队长以后，顾染才想起来，刚刚大队长没说完的话，看那意思，是要给刘彪介绍对象啊。看来刘彪还没有把这件事告诉他父母，得赶快把这件事告诉他去，不然要弄乌龙了。 顾染一回到沈家，就看道两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明明也没做什么亲密的动作，可就是让人感觉齁得慌。 顾染：“......”终于理解刘彪看她和沈文清是什么感受了。 许盼儿看到顾染一个人回来，疑惑问道：“我堂姐呢？” “我送她回知青院了。” 徐盼儿看着顾染说这话时，不像生气的样子，瞬间理解了。 没有生气，只是彼此的性格不适合做朋友，仅此而已。 徐盼儿没有在继续说这个话题，而是娇嗔道：染染，这么大的事，你竟然瞒着我。”说着，就凑到顾染耳边小声道：“我刚刚一点准备都没有，震惊的张大嘴，样子蠢死了。” 顾染看着明明再说埋怨的话，可眉眼全是幸福的许盼儿，笑着回到：“没关系，他笑话你我让文清收拾他。” “他才不会呢。” 顾染：“......” 几人又说说闹闹了一会，顾染突然想起来大队长给刘彪介绍对象的事，提醒刘彪回去和父母说清楚，不然后面不好收尾。 刘彪听后，忙和徐盼儿说了一声，就赶忙回去解释去了。 刘彪走后，徐盼儿问顾染想不想去村小学教书？ 顾染摇了摇头，她很崇敬这个职业，可是并不喜欢这份职业。 还是把这份工作留给更适合也更需要的人吧。 顾染看向徐盼儿，问道：“你呢？”顾染前几个星期是想着做点什么生意，顺便带着徐盼儿一起。可是想了很久，做什么都不方便。 现在距离改革开放还有两年，国家对私人做生意管控非常严格，被抓到处分非常严重，而且明年就要恢复高考了，顾染想把重心放到复习上。 她最近正打算找个机会劝劝徐盼儿，让她也开始复习准备着。去小学当着老师也好，既有收入来源，也能晚上也能有时间复习。 村小学早上9点上课，下午3:10就放学了，相比较而言，空余时间还行。 没想到，徐盼儿摇了摇头。“我也不太喜欢这份职业，况且，我现在和刘彪在一起了，我要是去小学教书，别人一定会觉得大队长寻私，让我走后门进去的。不过......”说道这，徐盼儿放低声音对顾染道：“我想去山里捡些山货来买。” 顾染闻言不赞成道：“现在天气渐渐凉下来了，山里有些猛兽找不到吃的会出来觅食，太危险了。” 顾染有些严肃地看向徐盼儿：“盼儿，你要是愿意去村小学当老师，可以晚点让村里人知道你和刘彪在一起的消息，这样就不怕别人说大队长寻私了。” 徐盼儿看着替自己担心的顾染，有些不好意思说道：“染染，谢谢你为我着想。我不去村小学，有一小部人原因是因为刘彪，可更多的，还是因为我更想去做生意。” 徐盼儿说着，垂下了头：“从小在我伯父家，每次买菜去问大伯母要钱，看着她阴阳怪气的说话，我真的很想离开那里，可我没有钱。后来大伯母叫我陪佳佳姐下乡，我想都没想就同意了，不仅仅是我讨厌寄人篱下的感觉，更因为，我知道来了这，我能有更多机会去赚钱，我想凭自己的努力去赚很多很多的钱，再也不用看任何人的脸色过日子。” 徐盼儿说着说着，情绪有些激动起来。看着一旁沉默不语的顾染，她突然无措的解释道：“染染，我不是因为小学老师的工资是你捐助的，认为拿了就底你一等，我只是想......” 徐盼儿突然不知道怎么说了，想什么，想赚更多的钱，这么说感觉自己在嫌弃村小学老师的工资低，像是在逼顾染给她涨工资一样。 可她只是不喜欢这样的工作。 第66章 找到做生意的方向 顾染看着急的快哭了的许盼儿，连忙开口安慰道：“盼儿，我知道的，你别着急，我没多想，我刚刚只是突然有了灵感。” 徐盼儿红着鼻头，看上去有些呆愣愣的，下意识问了一句：“灵感？什么灵感。” 顾染笑得一脸高深莫测道：“我们做生意的灵感。” 徐盼儿还是一头雾水的样子：“可你刚刚不是说不同意吗？” “现在快冬季了，没什么山货就不说了，还有猛兽，我当然不能让你去。” “那......?徐盼儿现在是真的很疑惑” “我们可以做其他生意啊，盼儿，我记得你针线活是不是很好？” 徐盼儿点点头，还是不解，这和做生意有什么关系。 顾染也不再故意吊她胃口，直接说道：“我们可以做玩偶买，” “玩偶？” “对，就是各种形状的布娃娃。”顾染解释道。 “我这几次去城里，发现城里的小孩子都没有玩具，我们做布娃娃去买，一定很受欢迎。” 徐盼儿有些忐忑地说道：“可是我不会做。” 顾染安慰道：“没事，我会画图，到时候我把图画出来，你照着缝，刚开始不好看也没关系，我们自己留着，刚好我还没有布偶。我们到时候先做几个去看看，好看再接着做。” 徐盼儿闻言也有了信心，用力地点了点头。“那我们用什么来做呢？” 顾染闻言皱起了眉头，这确实是个问题，用太贵的材料，大家肯定买不起，什么料子便宜又能用来做玩偶呢？ 有了！ 顾染不知道突然想到了什么，激动地看向徐盼儿：“盼儿，我想到了，我们可以从村里回收村里人不要的布料和棉袄，掺着新棉花用来填充玩偶，再用灯草绒布料缝在外面，一定很软和。再做一些全是新棉花的，看看哪种受欢迎，就多做哪种。到时候再设计成q版的动物样子，一定受小孩子的欢迎，肯定能挣到钱。” 徐盼儿也被顾染说得热血沸腾，恨不得立刻动手做起来。 想到挣钱，顾染又说道：“等到时挣到钱了，我们四六分吧，我四你六。” 徐盼儿连连摆手：“这怎么能行，这本来就是你想出来的主意，应该你拿六成。” 两人因为这个，争论了起来，谁也说服不了谁。 最终，五五分成，获得了两人的同意。 不过想到要买材料，徐盼儿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染染，我现在手里没钱了，能不能麻烦你先垫着买材料的钱，到时候挣钱了，我在还你。 顾染闻言连忙道：“做这个玩偶最重要的就是缝制玩偶的过程，我针线活不行，帮不上你什么忙，玩偶的钱就我来出吧。” 顾染看徐盼儿又要反对，连忙出声道：“第一次我出，后面如果挣钱了，我们在平摊材料的费用。” 徐盼儿看着顾染一副绝不让步的样子，好笑又无奈地同意了。 两人基本商量好后，就决定可以开始买材料了。最近天气雨水少，太阳也好，早点买来做出第一批来，趁着冬天，更好卖。 可是怎么去买材料，又难住两人了。新棉花可以让沈文清和吴彪帮忙，可旧棉花和碎布就有些麻烦了，因为她们和村子里的人都不熟，根本不知道找谁收去。 顾染虽然和沈母一起加入过村里大妈们的八卦“会议”，可她只是在旁边吃瓜，那些村里的大妈们，她一个都不熟。 徐盼儿就更不用说了。 前几天沈母在家，倒是可以让沈母去，可现在沈母去沈文清小姑那里照顾她月子去了，要大半个月才能回来，她们现在着急做生意，肯定等不了。 忽然，两人心有灵犀地看向对方，同时出声道：“吴母？” 吴母是大队长媳妇，和村子里大部分妇女关系都不错，让吴母帮这个忙，在合适不过。 徐盼儿刚刚还想着，刚和刘彪处对象，见到大队长夫妇有些害羞，最近还是避着一点走，等适应了再说。 可这会想赚钱的热血在体内燃烧，害羞，根本就不值一提，什么都无法阻挡她想赚钱的心。 徐盼儿火急火燎地拉上顾染，就朝着大队长家走去。 此时大队长家，刘彪正努力向父母解释，他真的和徐盼儿谈对象了，真的不要给他介绍对象了。 可大队长夫妇这么久以来，第一次站在了同一阵线上。 大队长满脸严肃道：“彪子，这话可不能乱说，人家徐知青能看上你？你可不要败坏人家姑娘的名声。” 刘彪满脸不服，对吴母告状道：“妈，你看我爹说的这是啥话，我是那样的人吗？” 吴母微微皱着眉头，好声好气对吴彪说道：“彪子，就算你不想去相亲，也不能编这样的谎话啊，人家徐知青是个好姑娘，可不兴这样败坏人家名声。” 刘彪快哭了，这是亲爹亲妈说的话嘛。 第67章 徐佳佳上门求助 顾染和徐盼儿到大队长家时，看到刘彪正抓耳挠腮的解释着什么，而大队长夫妇则是一脸怀疑地看向刘彪。 看到有人进来，吴家一家三口齐齐转头看向门口。 刘彪看到徐盼儿，双眼都亮了起来。立马蹿到徐盼儿旁边，一脸委屈地开口道：“盼儿，你快和我爹他们解释解释，我真没有败坏你名声，我俩真的处对象了，她们都不相信我。” 徐盼儿也不扭捏，直接大大方方地承认了。这又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她没有必要遮掩。 大队长夫妻一脸不可置信地看着二人。 他们这个呆头呆脑的儿子，还有这本事！ 吴母率先反应过来，笑着将徐盼儿拉到自己旁边坐在，当然，也没忘了顾染。 吴母一脸喜悦地看着许盼儿，越看越开心，不过想到刚才的乌龙，还是开口解释道：“都怪彪子他爹，非得急吼吼地给孩子介绍对象，所以刚才彪子回来解释的时候，我都不敢相信。不过，我们彪子能找到徐知青这样的对象，是他高攀了。” 大队长：“......” 为什么又是自己背锅。 徐盼儿当然知道吴母在说客气话，她喜欢吴彪，他的父母为人也还不错，她当然愿意去亲近他们。 特别是看着吴母慈爱的笑容，她不由自主温声道：“伯母叫我盼儿就好，而且，刘彪很好，我是自愿和她处对象的。” 吴母听到徐盼儿的话后，嘴角的笑容又扩大了几分，有一句没一句地和徐盼儿聊起来。 大队长看着坐在一旁的顾染，两忙出声道：“我刚刚听彪子说，他和徐...盼儿的事，还是顾知青撮合的，我替彪子谢谢顾知青。一会顾知青可一定要赏脸留下来吃晚饭啊，也让我们家表达一下谢意。” 大队长说完还给吴母使了个眼色。 吴母也是听到丈夫的话，才反应过来自己刚刚太高兴了，只顾拉着盼儿聊天，不小心把顾知青晾在了一边。 大队长说完后，吴母立刻接道：“是啊，顾知青，等会可一定要留下来吃个便饭，也好让我们表示一下谢意。” 顾染想着今天也不太适合说让吴母帮忙买棉花的事了，想着沈文清和沈父也快回来了，就想婉拒吴父吴母，可一想留徐盼儿一个人在吴家也不好，于是顺着吴母的话回道：“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徐盼儿也反应过来，顾染多半是因为自己才答应下来，感激地看向顾染，再看看周围和善的吴家人，心里无比温暖。 吴母在厨房做饭时，顾染和徐盼儿进厨房去帮忙。 顾染本想找了个机会和吴母提了一下自己想买村里废旧的棉花这事，没想到徐盼儿先说了出来。 吴母闻言，立刻说道“盼儿，你是不是要准备过冬的衣服？村里人用了不要的旧棉花基本都不能用了。刚好，家前几天才买了几斤新棉花，你先拿去用，家里的我叫刚子再去买，千万不要和伯母客气。” 徐盼儿不能说她要用棉花来做生意的事情，一时不知道怎么回复吴母。 顾染见状连忙说道：“伯母，是这样的，前几天我突然想起来，我原来在家里有几个布娃娃，下乡的时候不方便带来，我送给了周围邻居。这不，看盼儿针线功夫挺好的，就想让她帮我按照我画的图片缝几个布娃娃。想着用新棉花有些浪费，就想着从村里买些旧棉花和一些碎布来填充。” 吴母听到顾染这样说，才点头应了下来。 吃完饭后，顾染看着吴母还想和徐盼儿说话的样子，起身告别后回家了。 农村普遍吃饭都早，冬天天黑得早，村里基本下午四点多就吃完晚饭了。所以顾染回去的时候，沈文清和沈父还没有回来。 顾染起身就去厨房里做晚饭了。 饭做好后，两人还没有回来，顾染就将饭放在厨房里温着。 她听到门口有响动，以为是沈文清和沈父回来了，连忙起来，却发现是徐佳佳。 徐佳佳一看到顾染，表情有些讪讪地叫了顾染一声：“染染。” 虽然顾染已经不打算和徐佳佳深处，可也不至于把人拒之门外。 顾染将人带进屋子里，起身去泡了一杯糖水。出来时，她看到徐佳佳正在四处打量沈家的屋子，眼里带着些打量和嫌弃。 顾染捏着杯子的手紧了紧，原本淡然的脸上越发看不出任何表情。 徐佳佳看到顾染出来，收起自己四处打量的目光，微微皱着眉头问道：“染染，你以后真的就要嫁在农村了吗？” 顾染将糖水放在她的面前，在她对面的凳子上坐了下来。没有回答徐佳佳的问题，而是反问道：“你怎么突然过来了，找我有什么事吗？” 她不想费心和徐佳佳解释什么。徐佳佳从小接受的固有的观念，让她从骨子里看不起所有的农村人。她或许没有恶意，可这种观念根深日久，不是自己三言两语可以改变的。她就算和她说沈文清的能力和抱负，徐佳佳也不可能理解。她一直用高高在的眼光来看待农村人，所以她们注定不是一路人。 徐佳佳听到顾染的询问，突然变得吞吞吐吐的。 顾染见状起了些疑心，又接着说道：“有什么话就说，别吞吞吐吐的。” 徐佳佳有些心虚的开口道：“今天我回知青院后，李月知青一直缠着我，问我是怎呢得到这个老师的名额的，我......染染你也是知道的，我根本就不会说谎。” 徐佳佳说道这里，声音都大了起来，一副着急为自己解释的样子。顾染没有接着她的话说，看似面无表情的问了一句：“然后呢？” 顾染虽然这样问，但是她已经猜到徐佳佳的答案了。 果然， 徐佳佳一副自己也没有办法的样子，接着说道：“我就告诉了李月，是你帮我找关系，让大队长帮我弄来的这份工作。” 顾染听到这里，一下子捏紧了拳头。她还是把徐佳佳想得太好了。 她怕早就是想好了要这样告诉别人了，好让别人知道，她和大队长有关系，这样别人也不敢轻易欺负她。 她真的不知道这样说会给顾染和大队长带来麻烦吗？顾染看未必，对于让自己讨厌的人，顾染不介意用最大的恶意去猜测她。 徐佳佳不知道顾染已经生气了，还在说道：“后来她就一直让我来帮她说说情，让你也帮她和大队长说说，帮她也安排进村小学里。染染，她一直哀求我，我没办拒绝，就答应她了。染染，你就当帮帮我吧，我都答应她了，我知道你一定有办法的。” 顾染都快被她气笑了，嘴角勾起一个嘲讽的微笑，眼神直视徐佳佳，不慌不忙的开口道：“我什么时候说过是我去找大队长托关系帮你找的工作了？从头到尾都是你自己说的，我可没有承认。” 徐佳佳没想道顾染回突然这样说，不可置信地说道：“可大队长确实去我们村了，而且盼儿也说过你......” 顾染直接不耐烦地打断她：“那我们现在去找盼儿来对峙，看她有没有说过这样的话？” 徐佳佳瞬间不出声了。 顾染见状冷哼一声，讽刺道：“徐佳佳，我原来还以为你虽然性子软弱了一些，可也有坚强的一面，没想到我也有看走眼的一天，你不过就是个欺软怕硬的人而已。” 徐佳佳哭诉道：“染染，我们也算是好朋友了，不就是让你帮一点小忙吗，你怎么能这么说我？” 顾染看着徐佳佳哭得很伤心的样子，没耐心地说道：“我没这么大的权利，这件事我帮不了你。而且，我想我早上已经说得很清楚了，我们俩以后就不要再来往了，以后你来我也不会让你进来，未免到时候闹得难看，以后就拜托你不要上门了。” “慢走，不送。” 徐佳佳捂着脸，哭着跑了出去。 第68章 撒娇 沈文清和沈父快天黑才骑着自行车回来。 顾染看二人回来，忙问吃饭了没有，才还在锅里热着。 沈父笑着回复到：“我们回来时去文清小姨家送鸡蛋，在那里吃过了，不过文清就吃了一点，说还他不饿，这会怕是又饿了。”沈父说玩，打趣的看了右手边的儿子一眼。 沈文清知道父在打趣自己，也不害羞，朝看着自己的顾染点点头，说道：“我这会确实饿了。” 顾染也知道沈父在打趣说沈文清故意留着肚子回来吃饭，看沈文清点头，红着脸去厨房端菜了。 顾染刚进厨房端起菜来，沈文清就跟着后面进来了。 沈文清垂眼看向顾染，昏黄的灯光下，显得他的眉眼异常温柔，“你吃饭了没有？”顾染点点头，将饭菜端了出去，沈文清跟在后面，将剩下的菜端出来。 顾染出来看到沈父已经不在堂屋里了。 沈文清注意到顾染的视线，一边拉着顾染一起坐下，一边说道：“爸今天坐车累一天了，刚刚回房间休息去了。” 顾染点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 沈文清抬头看向顾染，问道“真的吃过了？” 顾染有些好笑，将今天去大队长家吃饭的事和自己准备和徐盼儿做玩偶卖的事情和沈文清说了一遍。 两人就这样，一个人说着，另一个人边吃边听着，是不是点点头回应。 沈文清吃完饭，顾染又陪他去厨房洗碗。沈文清洗着，顾染在一旁看着。 洗完碗，收拾好厨房，沈文清才拉着顾染的手向堂屋走去。 终于忙好了所有的事情，沈文清正准备好好和顾染说说话，就见顾染眉头有些微皱。沈文清伸手扶平她的眉头后，手划到她的脸颊边，看着她的眼睛问道：“有什么烦心事吗？” 顾染本来也就没打算瞒着沈文清，当即将今天徐佳佳来所说的事情告诉可沈文清。 说完后，顾染有些担心的看向沈文清：“李月也个唯恐天下不乱的，她俩要是在知青院把这件事传开，会不会影响大队长啊。大队长也算是好心帮忙，我不想连累他。” 沈文清摸了摸她的脸，温声安慰道：“没事，明天我和彪子说一声，让他去提醒大队长一句，这事大队长会解决，你不用担心。” 顾染闷闷不乐地点了点头，扑到沈文清怀里，闷声闷气道：“抱抱。” 沈文清瞬间心软得一塌糊涂，紧紧将她抱在怀里，在她耳边温柔问道：“需要安慰吗？” 顾染闻言在他怀里摇了摇头，说道：“这样就好。” 这样就好了，她其实不是太难过的。 她刚刚对着徐佳佳时，只觉得生气，可这会和沈文清说完后，突然很想朝他撒撒娇，这样就好了。 第二天中午吃完午饭，徐盼儿一脸气愤地来到沈家。 顾染看着气得像个河豚一样的许盼儿，有些奇怪的问道：“怎么了，刘彪惹你生气了?” 徐盼儿刚想说些什么，就听到大队长在喇叭里说道，村子里初中及初中以上学历的，都可以报名村小学老师的选拔。另外，大队长还通报了徐佳佳，说她胡乱传播谣言，念在没有引起什么不良影响的份上，将她在村小学的工资降低为一块八一个月。 顾染闻言翘起嘴角。一个月比别人低七角钱，一斤猪肉的价钱。以后每月发一次工资，徐佳佳怕是都要难受一次了，希望她能通过这件事，长长脑子。 听大队长通报完，徐盼儿气也消了一些，朝顾染说道：“昨晚我才回去，她就冲过来质问我去哪里了，说让我想清楚，不要像你一样，找个农村对象，吧啦吧啦说了一大堆。我想着她毕竟关心我，也没生气，还和她解释了一堆，结果她一句还在自说自的。这我都忍了，接着她又和我说，让我去找刘彪，帮李月弄进村小学去，说她已经答应李月了，不能失信。” 徐盼儿翻了个白眼，接着说道：“我刚要拒绝，她就开口说让我不要想你一样，没有人情味，这点小忙都不帮，李月也在一旁阴阳怪气，说一个也是找，两个也是找。” 徐盼儿说到这，连忙和顾染解释道：“我也是听李月这样说，才知道我堂姐竟然将你找大队长帮她这件事在知青院里说出来了。” 徐盼儿抓住顾染的手，有些急切地说道：“染染，我从来没和我堂姐说你资助村小学的事，也没说过你找大队长帮她，我不知道她怎么......我也不知道她为什么要这样说，她......” 顾染出声安抚急切的许盼儿：“我知道，盼儿我当然相信你，我知道你的为人的。昨晚她说的时候我就警告过她，没想到她还敢在知青院乱说。不过经此一事，她应该会安分一些了。” 徐盼儿见顾染相信自己，点点头，也就不再为此事烦心。以后她不会再管徐佳佳的事了，她不欠她们家的了。 第69章 做生意原料到手 大队长广播通知后，知青院和村里符合条件的都去报了名。 大队长和村里干部商量之后，确定了人选，为了给没选上的人留点面子，大队长亲自去通知了录取人员，就没有在广播里通知了。 不过这种事，在村里根本不是秘密，大队长早上才去通知，中午消息就全村都知道了，知青院的李月、韩青和村里的吴红霞，还有第二大队的徐佳佳成了村小学里的老师。 知青院里高俊杰、李英和徐盼儿都没有报名，李月和韩青都是高中生，学历较高，吴红霞则是因为她是村里学历较高的一个，是初中生，虽然没读完，可她毕竟是村里人，符合条件，当然优先考虑她。 顾染才在村里听到这个消息，就见李月趾高气扬地朝自己走过来，后面还跟着满脸埋怨的徐佳佳。 顾染一看李月这个样子就知道她是过来炫耀的，懒得理她这种无聊的把戏，就想走开。 李月见顾染想绕走，立刻大声叫嚷道：“顾知青，怎么见到我就想走开，是不是心虚了。”说着还跑到顾染面前拦住她。 顾染从来没有见到这么厚脸皮的人，突然理解她和徐佳佳为什么能玩到一起去了。 因为她们脑回路一样新奇。 她本来不想和这两个脑子不太好用的人搭话，可李月非要挑衅，她也不是忍气吞声的人。只见顾染抬起头来，直直盯着李月看。 李月有些不自然，佯怒道：“你看什么呢？” 顾染假装疑惑地开口：“我只是有些奇怪，你的脸皮为什么比正常人的厚，能毫无羞耻心地说出这样的话来。明明是你叫徐佳佳来强人所难，让我帮你找关系，怎么现在就变成我心虚了？” 顾染看着变了脸的两人，慢悠悠接着说道：“想走后门的人都不心虚，我心虚什么？” 李月闻言大声反驳道：“那又怎样，至少我现在凭自己的实力选上了，以后就不用想你们一样，再去地里刨食了。” 顾染闻言故意装作震惊的样子说道：“李月，你竟然有这种旧社会贪图享乐的想法，你还看不起农民，企图破坏工农联盟，我要去向大队长举报你。” 李月听到顾染这样说，吓得说话都不利索了：“你，你胡说，胡说些什么，我哪，哪有，有这种想法，你可，可别胡说。” 徐佳佳上前一步将李月挡在自己后面，仿佛不认识顾染一样，不可置信地说道：“染染，你怎么变成现在这个样子了，你原来不是这个样子的。你快和月月道歉，月月不会和你计较的。” 顾染一副被恶心到的样子。她后悔了，明知道这两人脑子有问题，她为什么还要和她们在这里浪费口舌。 顾染突然狭促地看向徐佳佳：“徐知青，你与其在这里说话恶心我，不如回去和李知青商量一下，看看你为了她乱说话被大队长下调的工资，她能不能不给你，更能彰显你们的姊妹情深。”说完还抬头看了一眼李月的表情。 徐佳佳闻言，下意识转头看了李月一眼，李月注意到徐佳佳的目光，立刻心虚地移开目光。 她怎么可能愿意，她妈还就没打钱来给她了，这么点工资只够她买吃的，怎么可能愿意给徐佳佳。 徐佳佳看到李月这样，心瞬间沉了下来。 顾染见状，连忙离开了。她可是非常贴心的，一看她俩现在就很需要私人空间，她肯定是要为她们创造空间的。 走了一段距离了，她还听到李月哭诉道：“佳佳姐，我哪有钱给你啊，一个月我至少要15斤米，光买米就要两块两角五分钱，哪还有钱给你。” 徐佳佳则是有些不可置信的吼道：“我都因为你被下调了七角的工资了，你还有想着吃大米。” “你下调工资怎么能怪我呢......” 顾染逐渐走远，听不到了两人的争吵声。 沈文清中午下工回来，见顾染笑着从外面走过来。等到顾染走到身前才装作不经意地问道：“你中午去送水不是早就回来了，路上遇到谁了，聊得这么开心。” 顾染闻言笑得更开心了，“遇到了徐佳佳和李月，她俩不知道怎么了，和我说完话后，我没走一会，她俩说着说着就吵起来了。”顾染说完还无辜地看向沈文清。 沈文清哪会不知道，那两人吵起来肯定和顾染有关。 不过听到顾染这样说，心里还没发酵的醋意也消散了，笑着宠溺说了句“小狭促鬼”，就带着顾染走向院子里的水井洗手去了。 傍晚，刚吃过晚饭，吴母就提着一大袋棉花和碎布来沈家了。 顾染连忙将吴母请了进来，不一会，徐盼儿就听到消息跑来了。 棉花一共有两斤，一共三块六毛，碎布两毛钱。 可能是为了在徐盼儿面前留个好印象，一向不爱居功的吴母也难得多说了几句。“也是运气好，刚好遇到我们村和隔壁村有两户人家快娶儿媳妇了，想着去买几床也新棉被，才愿意把旧的各买一床给我。本来她俩还想要四块，我好说歹说，才一床棉被讲下两毛钱。” 顾染直接拿了四块钱给吴母，她不愿意多要，顾染和徐盼儿两人劝了很久，见吴母坚持，也就没有再勉强了。 拿到了旧棉花，两人都很激动，约好明天一早就去城里买灯草绒面料，回来在清洗棉花。 本来是两人行，第二天早上出发的时候突然变成了四人行。 买回制作玩偶需要的布料，针线等材料后，顾染就开始画图了。 因为这个年代布料颜色少，顾染决定先做q版的熊猫玩偶，既可爱，也容易买到布料。 顾染修修改改花了一天，才用自己蹩脚的画工画好玩偶大概的样子，就交给迫不及待的许盼儿，让她用顾染昨晚刚让沈文清带回来的缝纫机开始做玩偶的外形了。 刚开始徐盼儿不熟练，加上玩偶制作复杂，一天最多做好一个，还不是很好看。 顾染看着徐盼儿有些挫败的脸，安慰道：“完事开头难，我们慢慢来，反正棉花也还要好几天才能晒好，不着急。” 事实证明，徐盼儿在这方面还是有些天赋的，做了两个之后，就掌握了窍门，做出来的玩偶已经有模有样了，看起来憨态可掬。 这几天突然变天，下起了连连雨，还好两人前几天洗好的棉花已经干了。不然，遇到这样的天气，非发霉不可。 不过，两人想去城里看看能不能找机会买毛绒玩偶的计划，也只能暂时搁浅了。 第70章 危机 一连下了四五天的雨，终于放晴了。 两人早就盼着雨停了，看到太阳终于出来了，两人带上六七个玩偶就骑着自行车往城里跑去。 下午沈文清和沈父上工回来，就看到顾染笑意盈盈在做饭，还哼着两人没听过的歌，整个人肉眼可见的开心。 沈父和沈文清对视一眼，瞬间明白一定是玩偶好卖，顾染才会这样开心。 顾染听到动静回过头，就见沈文清和顾父都回来了，笑着开口道：“刚好饭做好了，可以吃饭了。” 吃完饭后，顾染高兴地和沈文清和沈父分享了自己的喜悦。“我们今天带去了六个玩偶去，全部卖出去了，一共卖了16块五。我和盼儿前几天就算过了，我们做的20厘米的玩偶，一个大概需要两尺布，八角钱，150克左右的旧棉花，三角钱左右做一个，成本一块一。新棉花大概七角一个，一个成本一块五。旧棉花的我们买2块五一个，新棉花的买三块钱一个，除去成本，我们今天一共赚了八块七。而且我们今天买了一下还发现，还是旧棉花的好卖。” 顾染滔滔不绝地说着，像只快乐的小喜雀。 沈父闻言也很是惊讶，如果每天都按照这个样子买，四天就赶上工人一个月的工资了。 不过，想到现在的形势，沈父又有些担心。“染染，现在大环境不好，你们出去一定要小心。”沈父还想再说些什么，但一想到都是丧气话，又没有说出口了。 顾染也理解沈父的担心，开口道：“伯父，我知道，您别担心。我和盼儿说好了，我们以后隔一天带三个去买，换着不同的学校，不在一个地方，而且我们带得少，不小心被发现我们也可以说是带给在学校读书的弟弟妹妹的。” 沈父看顾染没有因为第一次赚到钱就冒进，而且心里也有了成算，放心了些，没有再多说什么。 沈文清没有多说什么，只是沈父离开后，又拉着顾染交代了许多注意事项。 顾染没有仗着自己知道历史发展就**自大，而是认认真真地听沈文清说。 就这样，顾染和徐盼儿开始了她们俩的事业。 * 流云缓缓移动，冬季的寒意渐渐来袭，村民们也不用每天到地里上工，日子一下子慢了下来，就这样不紧不慢地过着。 晚上吃晚饭后，沈父和沈文清聊起了明天几个村一起组织狩猎的事。 顾染闻言心跳都吓得慢了半拍。 南方山岭连绵，山里野生动物也不少。加上这个年代国家禁枪不象现代那样严格，部分农村家庭还在使用装填火药铁沙子的土枪，有钱点的还可以买到单管猎枪。 所以到了冬季农闲时节，一个公社几个村的村民们就会组织起来上山打猎，这是农村里一年间比较重要的一次活动，村民们可以从这次活动中分到肉食，过个肥年，因此，基本上村里年轻力壮的青壮年都会参加，这没什么好震惊的。 不过顾染记得，沈文清就是在这次集体活动中，为了救被狼追得吴梅，才会受伤，后面又没有得到及时的治疗和疗养，致使他后来残疾。 沈文清受伤养伤期间，刘彪被人算计，不但黑市生意被人抢走，沈文清为了救刘彪，还把两人几年来在黑市转的钱赔了出去，才赎回吴彪。 至此，沈家断了最重要的收入来源。 为了给沈文清治腿，沈父又一次冒着危险进山，是和沈文清认的师傅还有刘彪三人一起去的，可最终，只有吴彪一个人回来，还断了一条手。 沈母接二连三遭受打击，可还是为了儿子，为了支撑起家，强撑着身体下工。 沈文清在这样的状况下，怎么可能好好养伤，撑着病腿上工，最终落下终身残疾。 沈母也在沈父去世的第二年，病逝了。 沈文清后来虽然成为了全国有名的富商，可是，他的一生，早已在他这次受伤的时候，就奠定了悲凉的基调，后来的锦上添花，也只不过是徒有其表罢了。 这次虽然因为顾染的重生，很多事情改变了，可吴梅一家前几天被放回来了，难保她不去，要是历史又像书里的一样，她担心沈文清还是会受伤。她虽然能带沈文清去治疗，可也担心沈文清还是会因此瘸了腿，她当然不会嫌弃沈文清，可是她都明知道这件事有可能发生，有怎么可能看着沈文清去冒险。 最好的办法，就是阻止沈文清去。 对，不让他去！ 可是，要想个什么办法呢？ 这毕竟是村里一年一次的盛会，要是没有个说得过去的理由，怕是很难躲过去。 顾染皱着眉头想的认真，没发现沈文清正在叫自己。 直到沈文清又叫了两声，顾染才突然反应过来，“怎么了？” “在想什么？怎么叫了你好几声没反应。” 顾染打哈哈过去，反问沈文清有什么事。 沈文清也没有再追问，又说了一遍：“明天我得和村里的其他青壮年一起去狩猎，我们进山去。里面的猎物可能跑出来，有些危险，你这几天就别靠近山边了，不去城里的时候就待在家了。” 顾染嘟起嘴，小声埋怨道：“不能不去吗？” 沈文清摸摸她的头，温声道：“我很快就回来了，你乖乖在家，记住不要去山脚边。” 顾染不知道在想着什么，点了点头，答应了沈文清一声后，没再说话了。 第71章 吴勇进山 顾染晚上躺在床上翻来覆去，在想明天早上用什么借口留下沈文清。 想来想去，还是只有装病这个借口最有用。 顾染想着，明早沈文清起来的时候，自己就装头晕，会不会太假?还是装作头疼，感觉这个不太好演。 纠结了一会，顾染选择了最老土的肚子疼，这个好演。 第二天一早，顾染早早就起来坐在堂屋，打算沈文清一出来自己就开始演。 顾染在堂屋里做了半天，都没看到沈文清起来。 难道是睡过头了？顾染心想，睡过头好，说过头就不用去了。 顾染看已经过了集合的时间，愉快的哼着小曲去厨房里做早饭。 沈父起来的时候，顾染已经把早饭端上桌了。 “染染，早上你多睡会，年轻人不是都爱睡懒觉嘛。多睡会没事的，早饭伯父起来做也是一样的。” 顾染笑着应了声“好” 沈父笑着点点头，接着道：“文清昨晚上去找彪子了，说今天起得早，他就不回来吃早点了，直接和彪子过去集合。” 顾染闻言定在了原地。 沈文清一定是昨晚发现自己不想让他去了，所以才跑去找刘彪，就是防着自己阻止他。 沈父看着突然安静下来的顾染，出声安慰道：“染染，不用担心，村子里每年倒要举行冬季狩猎，都是由一些有经验的老猎户带着他们去，而且今年是三个村子的人一起去，他们人多相互照应，不会有事的。” 顾染不想沈父担心，勉强和沈父一起吃了早饭，就回卧室去了。 顾染在房间里想了想，还是很担心，起身朝吴梅家走去。 她是不知道沈文清有什么不得不去狩猎的原因，她阻止不了沈文清，就想办法让吴梅不要进山里去。 顾染刚到吴梅家门口，就看见吴勇和高知青站在墙角处，高知青不知道说了句什么，率先朝前走去。吴勇着急地在原地来回踱步，脸上是抑制不住的兴奋和忐忑。 顾染皱起眉头。 一个月前吴勇陷害自己的时候，就是高俊杰说出刘大红手里是白粉，间接导致吴勇一家才会被关进去，依照吴梅一家的性子，就算不在村里针对高知青，也不应该给他好脸色，两人怎么还可能好好聊天。 而且，看两人现在这个样子，不像是突然有了联系，反倒是像一直有联系一样。关键是，看两人刚才的样子，和电视剧了为了避嫌，两人约在什么地方见面，一个人先走，另一个人一会再跟上去的场景一模一样啊。 顾染为自己发散的脑洞感到有些好笑，就吴勇那副唯唯诺诺的窝囊样，因该做不出什么大事件。还是找到吴梅比较重要。 顾染想着，就想出去吴家找吴梅。 可正当她想从拐角处走出来时，吴勇就转身朝着高知青离开的方向走去。 顾染：“......”真被自己给猜中了。现在跟上去会不会被灭口？ 就在顾染站在原地纠结时，她看到一个人悄悄地跟在吴勇身后——是李英！ 顾染挺怕撞到什么不该看的秘密被人给灭口，可又控制不住自己的好奇心。 到底去不去，这是个值得深思的事情。 顾染看着在村子背后的山脚下碰面的吴勇和高俊杰，又看看在自己前面不远处，躲在斜坡的草丛后面的李英，又看了看藏在李英身后几米远的灌木丛后面的自己，终于知道鬼片里的主角为什么怀疑问外有鬼还敢开门了——都是好奇心害的。 顾染隐隐约约听到吴勇不太高兴的对着高俊杰说了句：“...怎么还没有来.”，高俊杰不屑地看了吴勇一眼，不知说了句什么，吴勇就沉着脸不再说话了。 顾染觉得自己就是纯粹来找罪受的，这里听俩人讲话都是断断续续的，什么都听不清楚，还提心吊胆的。 就在顾染想着要不要偷偷溜走时，又来了一个人。 是黄秘书！ 吴勇看见黄秘书，立刻笑着迎了上去。 顾染听不清几人在说些什么，只看见黄秘书拿出了有些泛黄的纸张，递给了吴勇。吴勇皱着眉头看了半天，对着黄秘书摇了摇头。 黄秘书见吴勇摇头，脸色瞬间阴沉了下来， 吴勇像是被黄秘书的样子吓到了，又说了句什么，黄秘书这才放缓脸色点了点头。 顾染看着自己前面听得一脸认真的样子的李英，满脸的羡慕，几人从黄秘书来了以后，说话的声音更小了，她现在连隐隐约约的声音都听不到了。 就在顾染走神的时候，吴勇已经率先朝山里走去，高俊杰和黄秘书跟在他后面。 几人走远了一些，李英跟了上去。 顾染觉得李英可真不是一般人，这种情况都还敢跟着，好奇重要还是命重要！ 顾染站在原地踌躇。 她是不敢再跟上去了。刚才吴勇朝前走了几步后，她看见黄秘书给高俊杰比了个抹脖子的手势，高俊杰就从腰间掏出了一把匕首点了点头。 看这样子，他们很有可能是想利用完吴勇后就杀人灭口。 顾染第一次见到这种阵仗，一时间有些六神无主。她站在原地缓了一会，才下山向沈家跑去。 顾染刚回到沈家，就见徐盼儿从沈家走了出来，看见跑了气喘吁吁的顾染，好奇问道：“染染你去哪里了，我刚刚来找你时，沈伯父说你刚才出去了，他还以为你去找我了，看见我来找你，他还担心，以为你进山了，正准备去找你呢。” 话音刚落，顾染就看见沈父拿着一把镰刀从屋子里走了出来，看见顾染时松了一口气：“染染，你刚刚去哪啦，可不能进山里去啊。” 顾染闻言也来不及向沈父解释什么了，推上自行车，和沈父说了句她要去城里一躺，等回来再解释，自己马上就回来了。 说完急匆匆的带着徐盼儿出门了。 顾染路上快速和许盼儿大致说了一下自己刚才看到的。徐盼儿闻言，也不在多问，两人换着骑自行车，一路飞奔着向公安局而去。 到公安局门口后，顾染准备进去找李明华说这件事。她在路上想了一下，毕竟她和李明华有过几面之缘，找别人说还要盘查半天，找他说快一些。 她和徐盼儿才进到公安局里，就见正好在值班的李明华抬头看了过来。 顾染连忙过去快速和他说了一下大致情况。 李明华闻言面色一变，又问了几句细节，才说道：“我知道了，顾知青，这件事我们现在就去处理，你先回家去吧。” 李明华快速说完，立刻转身走了进去。 顾染见状，悬着的心放下了一些，转身对一旁的许盼儿道：“接下来的事情我们也帮不上忙了，我们先回去吧。” 徐盼儿这会都还没有缓过神来，闻言点点头，和顾染一起走出公安局。 回去的路上，两人一路无言。 第72章 避不开的悲剧源头(一) 两人回到沈家后，立刻将院子里的大门关了起来，才转身回到屋里。 沈父担忧地等在家里，见顾染回来，连忙着急地问道：“染染，出什么事了，怎么着急忙慌的就朝城里去了。” 顾染想到昨晚开始，沈文清和沈父就一直强调让自己不要到山边去，他们一定有事情瞒着自己，于是也不隐瞒，将刚才的事情有仔细和沈父说了一遍。 出乎顾染意料的事，沈父一点也不震惊，好像一早就知道这件事一定会发生一样。 黄秘书等人刻意选今天进山，顾染实在是有些担心沈文清。 书中沈文清一直以来运气都很背，幼年失去优渥的生活被迫回乡；青少年时沈父伤了腿，他被迫以少年之身担起家庭重担。 这些事，虽然难熬，可是沈文清还时靠自己逆天改命，闯了过来。 可唯独这次进山，才真正算是他悲剧人生的开端，顾染的到来虽然改变了很多事，可她感觉冥冥之中，好像有一股力量在推动这一切回到原点。 顾染担心沈文清避不开他人生的这场悲剧，所以迫切想知道一切。 顾染看向沈父，着急地问道：“伯父，你是不是知道什么，吴彪和黄秘书的事文清是不是早就知道了？他今天为什么一定要进山，他有没有危险，伯父你快告诉我。” 沈父看着情绪激动的顾染，担心自己再不告诉她，她就要自己跑去山里找文清了，不得不将自己知道的说出来。 他看着顾染开口问道：“你还记不记得快一个月前，你去刘家村遇到刘彪差点被欺负，后来第二天一早我和文清去了一趟黑山县的事？” 顾染听到沈父开口，勉强稳住情绪，认真听着沈父说话。听到沈父突然说起这件事，顾染点点头，表示自己记得。 沈父接着说道：“当时我有一个关系很好的发小转业到了黑山县，刘强接替李承宝后，在那边的黑市做起了白粉生意。文清当时已经掌握了一些关于刘强贩卖白粉的证据，本来还想着找出源头，再把他们一锅端了，可.....”沈父停顿了一下，接着说道：”那天文清去找了向东帮忙，想让他帮忙在黑市给刘强找些麻烦，怕他来纠缠你。” “后来前几天你和盼儿去城里的时候，李知青突然来找了文清。”说到这，沈父微微皱起眉头道：“我也不知道他们具体说了什么，只是之后没几天，大队长就约着第二第三大队一起参加这次冬天的狩猎，文清说让我们这几天不要进山里，其他的，我也就不知道了。” 顾染又想起来刚刚监视高俊杰一伙人的李月，确实不像她平时唯唯诺诺的样子。现在知道这些也没有什么用，顾染只能告诉自己，看样子，沈文清是知道了一切而联合那个向东叔一起布下这个局，他们掌握先机，一定会没事的。 徐盼儿此时也很担心刘彪，可沈父说的话她听得一头雾水，看顾染也是一知半解的样子，只能压下担心，安静地等着。 就在几人沉默间，沈家院子里的门突然被人急促地敲响，顾染眼神立刻变得警惕，拦住了准备去开门的许盼儿，看向她摇了摇头，接着就传来吴梅着急的声音：“顾染，沈叔，你们在家吗？沈文清在山上被野物伤了腿，已经送去城里卫生院了，我大伯叫我来喊你们，快开门啊。” 顾染闻言心跳骤停了一下，心跳声都乱了。 沈父闻言担心不已，快步向门口走去，却在开门的前一秒被顾染拦住了，顾染看向沈父，非常肯定地说道：“她在骗我们。” 门外的吴梅听到顾染的话后，更急激动了，拍门拍得更响了，有些歇斯底里的吼道：“顾染你胡说什么，你是不是巴不得沈文清死掉，你这个心狠的女人，沈叔快开门啊。” 沈父刚才还有些疑惑，这会是完全相信顾染了，吴梅确实在说谎，门外很可能有危险。 吴梅见两人不开门，叫骂声越来越大。顾染却担心她再声东击西，连忙找了一根长竹竿，守在围墙旁边，担心有人爬围墙。 叫了一会，不知道吴梅是不是叫累了，停下了声音。 顾染没有放松警惕，仍然拿着竹竿，和沈父一人守在一边，许盼儿这是拿着镰刀守在中间。 不一会，几人听到门外传来了沈母的疑问声：“吴梅，这是谁啊，你们两个奇奇怪怪的守在我家门口干什么”。 沈父和顾染听到沈母的声音，两人面色齐齐一变。 接着，就听道沈母有些惊恐的声音传来：“你想刚什么！” “别叫，不然别怪我收下不留情。” 沈父立刻忙去开门，这次，顾染没有再组织，她听出外面的男声是谁的了。 是刘强的声音。 顾染面色顿时变得沉重起来。 沈父一把将门拉开，沈母见到站在门边的顾染三人，瞬间反应过来这两人刚才是想骗顾染等人开门，心里又害怕又后悔，连忙吼道：“你们别管我，快把门关上。” 沈父连忙安慰了一句：“老婆子，别怕。” 说完转头看向刘强，强装镇定道：“你想干什么就直说，我们一定尽力满足你，你别伤害她。” 刘强没理沈父，语气阴毒，眼含恨意地看向顾染道：“顾美人，我们又见面了。” 第73章 避不开的悲剧源头(二) 沈父打开门，顾染抬眼看去，门外就刘强一个人，吴梅不知道跑去哪里了。 顾染心惊肉跳地看着刘强满是鲜血的手，上面拿着一把剔骨刀架在沈母脖子上，顾染仔细看了才发现那不是沈母的血，而是刘强腿上流的血。 看到沈母没有受伤，顾染稳住心神，看向一脸凶相的刘强，假装示弱地和刘强周旋：“刘强，我们也没多大的仇怨吧，至于拿着刀上我们家来寻仇吗？只要你愿意放过我姨母，我向你保证，今天的事情我们不会说出去的。” 刘强闻言，更加怨毒地看向顾染：“少给老子装蒜，你觉得老子会相信沈文清什么都没告诉你吗。反正老子也没活路了，老子要让沈文清尝尝，家破人亡的感受。老子要让你们全部去地下陪我。特别是你，顾染，老子要让你去地下给我当媳妇，死了我都要给沈文清带个绿帽子。”说到这，刘强有些淫邪地笑了起来。 徐盼儿闻言有些愤怒地看向刘强，刚想开口讽刺几句，看到他手里的吴母，瞬间闭上了嘴，气恼地皱起眉头，没有出声。 顾染听到刘强的话，微微皱起眉头，却没有出言讽刺。看样子，刘强是想拖她们下水，他这会情绪不稳定，顾染担心他伤到沈母，于是压下心中复杂的情绪继续道：“这些事你们男人之间的事，你要是个男人，就去找沈文清去，来这欺负我们一群手无寸铁的妇孺老弱，不怕以后......” 刘彪还没听顾染讲完，就仿佛听到了什么好笑的笑话一样，仰头大声笑了起来。 沈父不知道什么时候靠近了刘强，在众人都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快速冲了过去，趁刘强大笑的时候双手掐住了刘强架在沈母脖子上的手，用力撇开，刘强被拉得远离了沈母好几步。 沈父还想去抢刘强手里的刀，刘强立刻反应过来，一脸狰狞地瞪向沈父，右脚向后蹬地，抬起他受伤的左腿，左膝关节正前方迅速提起，猛地用力顶击在沈父腰侧，又将沈父摔倒在地。 见沈父已经疼得站不起来，他毫不犹豫举起刀向沈父刺去，嘴上还不忘骂道：“老东西，既然你着急找死，那我就先送你下去。” 顾染不知道什么时候拿着手上的竹竿跑了过来，一棍子打在刘强手腕上。 刘强手上一阵剧痛袭来，下意识松开了手。 “啪！” 刀应声掉落在地上。 刘强也顾不上去查看手上的伤势，弯腰就要去捡刀子，顾染见状连忙用竹竿将刀打开到刘强碰不到的地方。 刘强快速直起身子，眯着眼睛看向顾染，眼里的毒怨像是要溢出来一样。 顾染紧紧捏了捏竹竿，深吸一口气，眼神警戒地看向刘强。 刘强现在就像是即将咬人的疯狗一样，看似平静，实则已经失去了理智，顾染不知道他会做出什么事来。 徐盼儿已经站到了顾染旁边，她的手上拿着沈父刚刚丢到地上的竹竿，和顾染一起戒备地看着刘强。 沈母已经缓过神来，赶忙过去扶沈父。 沈父不知道被刘强踢到了哪里，痛得冷汗直冒，完全站不起来。 沈母不敢出声，怕影响到顾染和徐盼儿。她用力将沈父拖到旁边，也不敢随意乱动沈父，急得直冒眼泪，却不敢哭出声。 顾染这会也来不及担心沈父的伤势，刘强捡不到刀，嘴角斜笑起来，打量了两人一眼，就向顾染冲了过来。 顾染见状捏紧手里的竹竿，一旁的徐盼儿见状已经举起竹竿向刘强打去。 刘强见状也不躲开，只是嘴角上扬的弧度又扩大了几分，顾染见状心里一紧，连忙开口叫道：“盼儿，快放手。” 事情发生的太快，徐盼儿闻言并没有立刻反应过来，惯性的作用下，她一棍子重重打在刘强身上，手被竹竿镇得发麻，刘强连忙抓住机会，拉住竹竿向前一拉，徐盼儿受力立刻扑向刘强方向。 顾染担心徐盼儿，也不管是不是刘强的计谋，立马抬起竹竿用尽全力向刘强的头上打去。 刘强不就是仗着她们不敢下死手才这么有恃无恐的算计她们吗，那她就狠给他看，看他敢不敢不躲。 刘强还真不敢，立刻闪身躲开。 顾染怕刘强还来刚刚那招，眼睛一直睁得大大的，打算只要刘强抬手去拉竹竿，她立刻放手。 可顾染到底没又接触过这些搏斗的场面，不动搏斗的套路。刘强并没有伸手去拉竹竿，而是顺势在地上一滚，靠近了顾染。 此时再用竹竿打人已经不方便了，顾染当机立断，放弃竹竿，抬脚向刘强裆部踹去，刘强吃过一次亏，有了防备，一个二字钳羊马夹住顾染的腿，双手顺势用力掐住顾染的脖颈，顾染被掐的咳嗽不止，脸涨的通红，手乱抓了一会，突然想起了原来看过的自救视频，立刻去抓刘强的手指头。 刚抓住他的食指，准备用力撇，刘强也反应了过来，用力将顾染甩了出去。 顾染到撞墙之前，用手撑了一下，可她这会力气不够，抵挡不住惯性，头还是重重地磕在了墙上。 她感觉脑子晕乎乎地转了起来，再也站不住，面对着墙壁的姿势蹲坐下去。 失去意识之前，她好像听到了沈文清撕心裂肺地吼叫了自己一声，再然后，她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徐盼儿扑倒在地后，刚撑起身子就看到顾染被刘强掐住了脖子，就想爬起来去阻止，站起来后，她看到刘强刚才掉落在地的剔骨刀，连忙跑过去拿在手里，一转身就看到顾染被刘强甩出去的身影，她顾不得一旁的刘强，朝着顾染跑去。 刚跑到顾染面前，就见顾染被人抱了起来。 沈文清着急的对后赶过来的吴向东说道：“向东叔，快把你的车子开来借我用一下。” 吴向东立刻让人去带沈文清过去。 刘彪也过去背起已经站起来的沈父，快速朝沈文清追去。 刘强被人按在了地上，还在狂笑不止，朝着沈文清离去的背影喊道：“沈文清，我杀不了你，我就让你女人去地下陪我，哈哈哈.......” 沈文清离去的脚步没有任何停留，他这会已经听不到任何声音了，只觉得顾染头上的红色，刺眼得可怕，不断用带着颤音的声音对着怀里的人说着话： “染染，没事的，我回来了，不怕” “染染，都怪我来晚了” “染染乖，别睡，我们马上就到医院了” “染染，我知道了，你一定是怪我非要进山里去，我答应你，我以后都听你的，还不好，你一定要撑住” “染染，求你......撑住。” 刘彪第一次看到老大流泪，嘴唇微微颤抖着，眼泪悄无声息地滑落。他用哀求而脆弱的语气和怀里的人说着话，沉重的阴霾笼罩在他的头顶。刘彪突然无比清晰地感受到了他的悲痛，却无力安慰，只能催促司机加速。 沈父这会缓和了一些，看着后座上悲怆哀求的儿子，他别过头去，不忍再看，眼泪却顺着眼角缓缓流下。 第74章 避不开的悲剧源头(三) 顾染迷迷糊糊睁开眼睛，发现自己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回到了沈家，此时正站在沈家的堂屋里。 顾染感觉很疑惑，自己明明记得还在和刘强搏斗，后来......自己撞墙了，怎么会突然回沈家来呢？关键还很惊悚地站在堂屋里。 不过，当她垂眼看去时，更惊悚的来了——堂屋里竟然摆放着一副棺材！ 谁死了？！ 一个更惊悚的念头在顾染脑海里形成， 难道——是自己死了。 顾染鼓足勇气走道棺材前面，立刻瞪大了眼睛看着棺材前的照片，不可置信地喃喃道：“不可能啊，怎么会这样，不可能的。” 说完这句话，顾染转身仓皇地向外跑去。 她要去找沈文清，问问他到底是怎么回事。 顾染刚跑出堂屋，就看到沈文清向堂屋走来，顾染刚准备叫住沈文清 却再次震惊地瞪大了眼睛 沈文清的腿 瘸了 怎么可能呢？ 这是，顾染突然想起来，自己撞墙昏倒之前，好像是看到一眼，沈文清右腿大腿沾满了血，不太自然的向自己跑过来。 他受伤了！ 一瞬间，顾染仿佛泄去了所有的精气神，眼神空洞的看着沈文清走进。 难道，命运真的不可逆吗？ 她真不无法帮助沈文清避免开他一声悲剧的源头。 就在顾染伤心的时候，沈文清已经走到了顾染的面前 然后——穿过顾染的身体走了进去。 顾染已经震惊得张大了嘴巴，连转身都忘记了，就这样呆呆地站在门口，背对着屋里的沈文清。 这时，刘彪从外面进来，又一次穿过了顾染的身体。 顾染“.......”她明明记得自己穿越的是年代文，怎么感觉现在变成了灵异文. 顾染和刘彪都没有发现，刘彪穿过顾染身体时，沈文清烧纸的手停顿了一下。 刘彪满眼痛苦地看向沈文清，带着哭腔说道：“大佬，你都三天没有吃饭了，沈姨看到你这样会难过的，你先去吃点饭吧，这样下去，身体怎么受得了？” 沈文清的目光转到灵台前的图片上——赫然是沈母的照片。 顾染在门口闻言，转过身走了进来，站到沈文清，难过地开口道：“是啊，文清，再难过也不能不吃饭啊。” 顾染说完这句话，看到沈文清和吴彪都没有反应，瞬间反应过来，自己现在貌似是个魂魄的形态。 顾染又抬头看了一眼灵台上沈母的照片，慈祥的笑容突然有些阴气森森。 沈母不会突然出现吧？ 虽然自己现在也算是个鬼了，可顾染觉得自己还是很害怕见到同类的，她，需要点时间来适应自己现在的新形态。 想到这，顾染连忙对着沈母的照片说道：“姨母，你有什么事就直接托梦给沈文清说，不用特意出来告诉我，我，我不是害怕你，主要是我说话沈文清也听不到啊。” 刘彪看着仍然无动于衷的沈文清，咬了咬牙，深吸一口气抬头说道：“老大，你不是一直问我，和沈叔还有秦伯进去山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吗？我现在就告诉你，我们遇到了毒贩”刘彪看着沈文清，大声地吼出这句话 沈文清闻言，眼里终于有了些情感，抬起头看向刘彪。 说都说出来了，刘彪索性一口气说完，将他们进山遇到毒贩的过程说了一遍，擦了把眼泪，又接着道：“沈叔和秦伯就是被他们给杀害的，我一直不敢告诉你，就是怕连累你，怕他们也盯上你，现在既然你也不想活了，不如我俩一起努力找出真凶，帮沈叔和秦伯报仇。” 顾染听到这里，也明白过来了，这是书里沈文清上辈子的世界，一个，没有她的世界。 * 从这天起，顾染就一直跟在了沈文清身边。 沈文清将报仇作为动力，逐渐振作起来，联系上了李向东，借助他的帮助，逐渐恢复了在黑市的实力，甚至快速壮大了这股势力。 动用黑市的实力，沈文清查出高俊杰就是埋伏在村里的毒贩，他们借助吴勇，将大队长拉下马，又帮助吴勇成为第一大队的大队长，再拉他下水，将第一大队后山变成了他们贩毒的据点。 刘彪听到时，根本不敢相信，好久不能接受。 顾染仗着两人听不见自己的声音，开口嘲笑道：“傻眼了，彪子，还有更劲爆的，你未婚妻，也被刘强那个毒贩子给染指了，他给你戴了绿帽子。”说完，顾染叹了口气，“要是你们能听到我的声音就好了，我知道好多事呢，你俩就不用走弯路了，直接坐享其成。” 顾染抬起头，看向一脸胜券在握的沈文清是，突然就不难过了。就算没有自己的帮助，沈文清也一定会成功的，就算自己不知道未来，也一定会这样坚信。 顾染没有发现，她刚才说完话时，沈文清看了一眼刘彪的头顶，表情莫测。 顾染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来到这里。 她就这样守着沈文清，一年，两年，三年...... 她看着他报了仇，看着他成为有名的富商，看着他一个人孤寂地遥望远方的万家灯火。每当这时，她总是默默地站在一旁陪伴，一言不发。 可是今天，她突然出声说道：“沈文清，人们总说真的爱一个人就是希望他幸福就好，哪怕和别人在一起，哪怕他的生活里不再有你的痕迹。可是沈文清，我不想你找别人，这肯定不是因为我不爱你。应该是因为，我是一个自私的人，哪怕看着你一个人孤独，我也不想任何人染指你。” 她并没有期待沈文清的回答，她只是突然感觉到，自己或许陪伴不了沈文清了。 “不过，我应该很快就要让位啦，就允许你，去寻找你的夕阳红吧。” 她眼眶含泪，却笑着继续说道：“虽然老了一点，可也是个有钱的中年帅老头，因该很有市场的。” 顾染话音刚落，沈文清就转过头，定定看向她。 第75章 避开了悲剧源头 虽然知道沈文清看不见自己，可看着他的目光，顾染有种他正在看着自己的感觉。 不知道出于什么样的目的，顾染抬起手来在沈文清面前晃了晃，他并没有什么反应。顾染有些好笑的放下手，果然是自己想多了。 只时，头顶传来了沈文清的声音：“顾染，我们会再见面的。” 顾染听到沈文清的话，震惊地抬起头看向他，就撞进了一双含笑的眼眸中。 沈文清可以看到自己！ 顾染刚想开口问些什么，却发现自己被一团白光围住了，眼前的场景也在不断变化，沈文清的脸在她眼前逐渐消失。 顾染感觉到自己的意识在快速下沉，她感觉到强烈的不安和恐惧，拼命挣扎起来。 沈母过来医院送饭时，看到儿子趴在病床旁，握着顾染的手睡着了。 沈母没有吵醒沈文清。 这三天沈文清除了洗漱时，一直待在病床前，一步也不肯离开，也不愿意和任何人说话。她心疼顾染，可也担心儿子的身体，一直不睡觉，人怎么熬得住。 现在，儿子终于睡着了，她也放心了一些。刚打算轻手轻脚地走出去，就看到昏迷了三天的顾染突然一下子坐了起来，大口大口的喘着气。 沈母见状也不管会不会吵醒儿子了，连忙扑到床边，激动的声音都有些颤抖了。“染染，你终于醒过来了，真是谢天谢地，感谢菩萨保佑啊。”沈母激动地说完，才反应过来这会不许封建迷信，连忙改口道：“醒过来就好，醒过来就好啊。” 顾染刚挣脱意识沉落的恐惧感，就听到沈母在床边滔滔不绝的关心话，可脑子还在昏昏沉沉的，完全听不进去任何一句话。 沈母看顾染右手捂住额头，才想起来她这会刚醒过来，怕是头疼，连忙转身出病房去找医生了。 沈文清守了顾染三天三夜，担心得实在睡不着。可今天中午不知道怎么回事，他本来正坐在床沿和顾染说话，希望她能突然出声回答自己。 不知道怎么回事，感觉到一阵天旋地转，就趴在床边睡了过去。 等再醒过来的时候，就看到顾染已经醒了过来，右手捂住额头，眉头紧紧皱在一起。 沈文清身体快过意识，下意识伸出手去碰了碰，感受到手上传来的温度，他才反应过来，顾染真的醒过来了。 狂喜瞬间充斥满他的胸腔，无措了几秒，才想起来要去找医生。可顾染却突然出声叫住了他：“沈文清。” 顾染的视线落在沈文清脸上，好像有千言万语想说，一时之间却不知道怎么开口。 沈文清心疼地看向顾染，连忙坐回床沿，轻轻抱住她，控制着激动的心情，温声开口道：“我在，我一直在。 沈文清衣服上的皂荚香味透过病房里的消毒水味传来，顾染刚醒来混乱一团的脑子瞬间就平复下来了，她抬手保住回报住沈文清，语气轻柔地开口道问道：“我睡了多久了？” 沈文清沉默了一会，才哑声开口道：“三天，染染，你睡了三天了，医生说让我做好心里准备......你不知道当时我有多难过。” 他深吸一口气，缓了一下语气，才接着道：“好在你醒过来了，你醒来就好。” 顾染轻轻抚摸着沈文清的后背，缓慢开口道：“睡着的这几天，我做了一个梦。” 沈文清眸光微闪，刚想开口说些什么，沈母已经带着医生走过来了。 医生径直走到床沿，沈文清也已经在沈母进门的时候被顾染轻轻推开，站起来守在一旁。 医生走都床边后，先问了顾染几个常规问题，接着轻轻掀开她的眼皮，用随身携带的小手电筒看了看她瞳孔的反应，最后又用听诊器贴在她胸口听了一会，才站起来说道：“现在看起来暂时没有什么问题了，不过还是要住院观察几天，这几天先吃点清淡的，后面就可以加一些有营养的吃食了，她刚醒来身体有些虚，最近需要好好补补。” 沈母将医生送出病房，才转身走回来，拿起她刚刚放在桌子上的口钢摸了摸，笑道：“还是温的呢。”话落，将手里的口钢拿到床头递给沈文清：“染染，让文清喂你吃点白粥，我再出去买点吃的去。” “姨母，我手又没有受伤，我可以自己吃的。”说着就要去接沈母手里的口钢。 沈文清仗着手长的优势，一把接道自己手里，一边打开口钢一边对沈母说：“妈，我会照顾好染染的，你去照看我爸吧。” “你爸好着呢，你照顾好染染就行，不用担心。”话落，步伐轻快地出门了。 顾染不好意思地瞪了沈文清一眼，娇嗔道：“我手好好的，我可以自己吃。” 沈文清不为所动，他将口钢放到桌子上，前一步将顾染扶着坐直，一边将枕头放到她背后，一边轻声开口道：“你自己不小心扯到伤口就不好了，我来喂你就好。” 顾染这会感觉脑袋还在晕乎乎的，也就不和沈文清争了，乖乖坐在床上喝粥。 随便喝了几口，顾染就不愿意在喝了。 沈文清轻声诱哄道：“再喝一口好不好？” 顾染不为男色所动，她这会恶心感涌上来，正难受，不愿意吃了，摇了摇头，轻声开口道：“我想睡会。” 沈文清看她真的很难受，也没有再勉强，放平枕头帮她躺了下去。捻了捻被子，就在一旁的凳子上坐了下来，视线一直没要离开顾染。 看顾染突然睁开眼睛看向自己，沈文清连忙站起来弯腰凑近问道：“怎么了？头疼的厉害吗？” 顾染摇摇头，笑着小声撒娇到：“我刚刚剩这好多粥没吃，浪费粮食不好，你帮我都吃了。” 沈文清心里一暖，眉间笼罩的愁思都消散了一些，笑着点点头。“我知道了，马上就吃，你不用担心我，快睡吧。” 顾染闻着安心的气味，逐渐睡了过去。 顾染再次醒过来的时候，天都快黑了。 沈文清看到顾染想过来，悄悄松了一口气，上前将顾染扶坐起来，手轻轻抚摸着她的头问道：“饿了吗？妈刚刚让彪子送了白粥过来，起来吃点好不好？” 顾染睡了一觉，感觉头没那么晕了，可疼痛的感觉更明显了，听到沈文清这样问，她下意识就想摇头。 可抬头看到沈文清担忧的样子，还是点了点头，勉强喝了几口粥。 沈文清看顾染只喝了几口粥，也没有在劝她，将放在一旁的红糖鸡蛋拿过来，舀起一勺红糖水喂到顾染嘴边，顾染张口喝了下去，沈文清见状又舀了一个鸡蛋过来，顾染摇了摇头，又想睡觉了。 沈文清见状出声道：“我扶你起来走走好不好，睡多了不好。” 顾染闻言想了想，点了点头。 于是，顾染等沈文清吃了饭后，由沈文清扶着，两人一起走了出去。 第76章 很久以前，就见过你了 白天喧闹的医院随着月色一起安静了下来。 顾染和沈文清一起走在住院部后面的小路上，两人谁都没有说话，就这样安静地走着。 走了一会，沈文清怕顾染出汗让伤口疼起来，就没让她继续走了，两人在路边的木椅上坐了下来。 天已经完全黑了下来。冷风阵阵吹过来，虽然出来的时候沈文清已经让顾染穿了厚衣服，可这会还是怕冷到她，将刚才拿下来的军大衣披在顾染身上。 顾染虽然觉得有些夸张，却也没有说什么，老老实实地披在身上。 又坐了一会，沈文清担忧地开口道：“天气凉了，你还病着，被冻到就不好了，我们回去吧？” 顾染摇摇头，放软语气说道：“在做一会好不好，我有事想问你。” 沈文清没有问什么事，也没有拒绝，“那就在坐一会，坐一会就回去了。” “嗯。” 说是有话要说，顾染一时间却不知道要说什么。 想了想，还是先问了刘强一伙人的事。 “刘强他们那伙人怎么样了？” 听到刘强的名字，沈文清的眼神瞬间冷了下来，视线看向漆黑不见五指的前方，眸色如渊。 不过开口说话时语气却是正常的：“他和黄秘书，高俊杰等人因为争抢毒品在山里互撕了起来，被警方当场抓获，在他们的窝藏点搜出了数量巨大的毒品，还涉及到一起人命案子，已经定了开年后枪决了。” 顾染已经猜到了，想到吴勇，连忙问道：“那吴勇他有参与吗？会不会连累大队长一家?” 沈文清摇摇头，“他们只是用钱收买吴勇帮他们做事，吴勇不知道他们贩毒，也还没参与进去，不过，这次的事闹得很大，他被罚去农场劳改10年。” “那李英呢？她为什么会关注这件事？还有，她前几天来找你干什么？” 沈文清看着顾染一副“你给我老实交代”的样子，打起精神道：“你还记得我妈前面和你提过的那个失踪的知青吗？” “就是前两年被拐卖失踪的那个吗？” 沈文清点点头，回答道：“她不是被拐卖了，而是被人杀害了。” 顾染难以置信地看着沈文清：“难带是被高俊杰他们......” 顾染没有说完整，但沈文清知道她的意思，点点头回到：“她是李英的姐姐。听她说，她姐姐下乡半年后，她们家突然收到她姐姐被拐卖失踪的消息。她们一家过来后，没有得到任何结果，她改名用亲戚的身份下乡，就是来查找她姐姐的消息，没想到，她有一次跟踪袁燕，在后山发现了她姐姐的尸首。” 顾染没想到这件事和袁燕也有关系。难道她是个女毒贩？可看样子也不太像。 像是看出了顾染的疑惑，沈文清接着解释道：“李英她姐姐发现了高俊杰他们在后山藏毒后，黄秘书偷偷来告诉袁燕杨厂长看上了李英姐姐，高俊杰假装听到，说愿意帮袁燕处理了她，让袁燕将她约到后山。” “袁燕以为高俊杰只是想玷污她，没想到直接杀了她。袁燕这些年一直害怕，会偷偷去祭拜，李英就是这样发现真相，后来发现他们贩毒，发现我也在查这件事，就来把她知道的消息告诉我。” 顾染想到了那次人贩子抓苏知青女儿的事，应该和李英有关，只是现在，这些都不重要了。 没想到，这一世，这件事情会是这样结尾。 不过，这已经是最好的结局了。 沈文清没事，沈父刘彪等人也没有撞上毒贩被杀害。大家都没事，真好。 沈文清看天气越来越冷，再次开口道：“染染，夜里寒气重，我们回病房吧。” 透气也透得差不多了，顾染点点头，站起身由沈文清扶着向回走去。 走着走着，顾染突然想起什么，抬头问道：“你怎么知道刘彪想私吞毒品的？还有黄秘书和高俊杰，是不是你故意引过去刘彪藏毒品的位置的，不然你怎么提前就把这件事告诉了伯父？” 沈文清默默地看着顾染，顾染也回望着他。 顾染想起了昏迷时候的那个梦。她突然有了个大胆的猜想。 “你有上辈子的记忆？”顾染紧张的看着沈文清，不知道自己此时，是希望他说是，还是不是。 沈文清点点头，“你来之后，我才慢慢想起原来的记忆。” “可你后来的表现，也不像原来就认识我一样。”顾染记得自己一直跟在上辈子的沈文清身边，自己穿越书里，空间，现代的一些事情都说过，看最后沈文清的回答，是一直可以见到自己的，那这些秘密他应该都知道才对。 可顾染记得，自己说空间的事情的时候，沈文清变现得很震惊。 如果沈文清有上辈子的记忆，为什么不知道这些事呢？ 都说到这里了，也没什么不能说的了，沈文清解释道:“我刚开始想起上一世的记忆的时候，记忆力没有你。是今天中午在病床前睡着的时候，我才在梦里想起来。” 沈文清笑得很温柔:“染染，原来我很久很久以前，就已经认识你了，我很高兴。” 顾染热泪盈眶扑进沈文清怀里，说出了自己一直想说的话:“沈文清，我喜欢你，已经很久了。” “我们结婚吧，染染。” 第77章 答应领证 顾染抬头有些疑惑地看向沈文清：“不是说明年三月份吗？” 两人订婚之后，沈文清考虑到两人相处的时间不长，而顾染的年纪也还在小，就将婚期定在明年的三月份，一来二人多些相处的时间，二来，明年3月份，刚好是顾染20岁的生日。 只是这会儿，沈文清突然有些后悔了。 想起了上辈子完整的记忆，他们都已经认识这么久了，哪里还需要时间来加深感情。可这些话他可不敢说出口，要是顾染听到，一准生气。 沈文清第一次感受到沈文清叫搬起石头打自己的脚，简直是有苦难言。 顾染倒也没有太过纠结这件事，想到上一世自己消失时，沈文清明明是可以看见自己，听到自己说话的，为什么要装作看不见呢？ 顾染也不自己纠结，直接问了沈文清。 也没什么不能说的，沈文清看着顾染道：“直觉不能回答吧。上辈子彪子和我坦白真相那天，我突然看到了你。虽然很震惊，可当时所有的亲人都去世了，生活一片黑暗，万念俱灰也不过如此，所以看见你时虽然震惊，可也没什么好奇心去探究，想着可能是......” “是什么?” 顾染当时超越自然形态的样子，自己都害怕，此刻也有些好奇沈文清第一次见到自己时到底是什么感受。 “想着可能是哪里来的孤魂野鬼，也就没有太在意。” 沈文清感受到小臂上传来的疼痛感，接着解释道：“后来的慢慢相处里，从你的偶尔...吐槽？里，大概猜到了你的身份，只是冥冥之中，有一中直觉告诉我，不能让你知道我能看见你，不然你就会消失，也不知道为什么，这么多年，就这样装了过去。” 沈文清将怀里的顾染又抱紧了一些，接着说道：“你消失的那天，我就知道，我们一定会再见面的。果然......”沈文清说道这里，整个人肉眼可见的愉悦了起来。 顾染也勾起嘴角，用力抱紧沈文清的腰。 一时之间，两人之间气氛良好，沈文清还想再接再厉，接着提结婚的话题，就被前面不远处传来的沈母的疑问声打断了：“染染？文清？” 这会天黑得伸手不见五指，这条小路又在医院后面的树林里，可见度很低。沈母见前面疑似有两个人，也不好用手里的手电筒照过去，就出声喊了一声。 顾染听到沈文清的声音后，连忙放开沈文清，应了一声。 沈母听到回答，连忙射着手里的手电筒上前，担心说道：“天气这么冷，夜里寒气又重，你还病着，不能在外面多待，快和姨母回去。”说完，就将站在顾染旁边的沈文清挤开，扶着顾染向病房走去，也不管落在后面的沈文清。 沈文清“......”感觉被老母亲针对了。 沈母要是听见这话，就不仅仅只是针对那么简单了。 将顾染带回病房后，沈母才开始埋怨儿子：“染染还病着，你怎么带她出去那么久，冻着怎么办。” 顾染看着沈文清，都觉得他脑门上写着冤枉两个字，赶忙向沈母说道：“姨母，是我想在外面多呆一会，而且我穿得很厚，一点都不冷。” 沈母一听这话，语气立马变得温和起来：“染染，是不是待在病房里太闷了，要是觉得闷，姨母明天中午陪你出去走走。” 沈文清“......” 顾染笑着点点头。 沈母也没在多说什么，拿起放在床边桌子上的饭盒，对顾染说道：“染染，姨母熬了鸡汤给你做宵夜，你快喝点，多补充点营养。” 顾染差点维持不住脸上的笑容。 她知道这个年代这么说有些矫情，可她真的不太喜欢喝鸡汤，不是沈母做得不好吃，只是她自己不喜欢吃，甚至到了一种难以下咽的程度。 可沈母一片心意，她也不好拒绝，笑着应承下来，说自己一会就吃，让沈母早点休息。 沈母也没多带，又交代了几句话，就会沈父病房了。 沈母走后，顾染端起桌上的鸡汤，挑了两块鸡肉吃了下去，就不愿意在吃了，剩下的全部交给了沈文清。 沈文清见状也不多劝，自己接过来吃了起来。 顾染不爱喝鸡汤，更不吃任何一点鸡皮，她在沈家住了这么久，沈家人都知道。沈母做在里面的鸡肉是剃了鸡皮的，可是这个年代没有什么补身体的好东西，鸡汤已经是难得的好东西了，沈母也只能做这个送来，多少吃点，总是好的。 沈母也知道顾染一定吃不完，所以只送来一份。文清吃染染剩下的，刚好。 * 顾染坐在床上，双手抱腿，头歪在膝盖上盯着沈文清吃饭。 沈文清端坐在一旁，灯光在他头顶倾泻而下，让他看起来像是坐在光影的交界处，整个人看起来显得格外柔和。他拿着勺子，动作文雅又不失随性，看起来极其流畅自然。 顾染看得入了迷。 一时之间，病房里只剩他们两人和细微的咀嚼声，远远看去，画面感养眼而温馨。 盯着顾染炙热的目光，沈文清不慌不忙地吃完了手中的鸡汤。 上辈子他已经习惯了这样的场景，所以此时无比适应，没有一点不自然。 吃完饭后，沈文清顺手将碗拿到开水房洗了，顺便提了一壶热水回来，倒在水盆里掺成微微烫的样子，端到床边，语气无比自然地开口：“过来泡泡脚。” 顾染也不忸怩，做到床沿将脚伸到盆里。 等沈文清倒水回来，顺势做到床沿，看向顾染，用商量的语气，温柔地询问道：“等你伤好出院，我们就回去把证领了，好不好？” 顾染笑着点点头，自然地靠到沈文清怀里。 沈文清下意识接住顾染，才反应她同意了。瞬间，他的嘴角露出了痴汉般的笑容，好半晌才平复下激动的心情。 沈文清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笑着打趣道：“刚刚在下面，你还故意岔开话题，这会帮你洗个脚就同意了，你也太好收买了。” 顾染在他怀里蹭了蹭，小声回到：“才不是。” 不是因为沈文清为她做了几件事，她就心软同意，就一步步加深对他的喜欢。 从头到尾，打动她的从来不是沈文清对她的好，而是沈文清把对她好这件事，当作一件理所应当的事，这样的态度，深深打动了顾染。 对她好以后也能对别人好，这样的好，顾染从来不稀罕。 可沈文清这样的态度，让顾染看到了他对这段感情的负责，对自己的认真。 她找了一个本身就很好的人，而不是对她好的人。 所以哪怕他们相处的时间不够久，顾染也愿意坚定地选择他，一如他坚定地选择自己一样。 时间从来不是衡量爱的标准，爱才是！ 第78章 徐盼儿来探望 第二天一大早，徐盼儿就出发，坐车来县里看顾染。 刘彪这几天都在县里帮沈母照顾沈父和沈文清。 前几天顾染昏迷不醒，沈文清守在床前不吃不喝，沈母一个人根本就招呼不过来。 顾染刚送来医院时，已经昏迷了过去，医生帮她包扎好后，说只是脑...脑什么荡，不会危及生命。几人当时还想顾染着福大命大，没事！ 可帮顾染和沈父办好住院后，沈文清还是担心，就守着顾染。一直到晚上，都没见顾染醒过来，沈文清有些慌了，又找来医生，医生看过之后，也查不出什么原因，只说在等等看，这一等，就是三天。 短短三天，沈文清就像是变了一个人，憔悴的他都快认不出来了。 还好，昨天中午，顾染醒了过来，不然还不知道老大会做出什么事来。 顾染醒了过来，沈父也腰也好了很多，能自己走动了，沈母就让刘彪回去了。 现在也能忙过来了，也不用留这么多人守在医院。 刘彪回去后，就先去将这个消息告诉了徐盼儿。 徐盼儿闻言自然是非常激动，要不是天色晚，已经没有车去市里，徐盼儿都打算昨晚就过来。 好不容易挨到今天一早，天还蒙蒙亮徐盼儿就准备和刘彪一起去镇上，连吴母叫两人吃饭都等不及了，拿了个窝窝头就出发了 好不容易等到车，快中午才到医院。 徐盼儿找到病房后就迫不及待地冲了就去。“染染！” 顾染这会正张着嘴等待投喂，徐盼儿冲进来的时候，她下意识张着嘴朝门口看去。 两人就这样大眼瞪小眼，看着对方，空气一时间安静得顾染想找个地缝钻进去。 刘彪在后面进来，看着愣在门口的许盼儿，又看了病房里面一眼。 是这里啊。 刘彪不解地抓抓头，疑惑地开口问道：“没走错啊，怎么不进去。” 徐盼儿这才反应过来，将刚才的尴尬抛到脑后。连忙冲到顾染旁边，一把抓住她的手，激动地说道：“染染你可醒了，吓死我了。”说着四处检查了一遍顾染身上，边看边问：“你现在感觉怎么样，还有没有哪里疼？” 顾染感动地摇摇头，“我没事了，医生说在观察几天就可以出院了。” 徐盼儿这才松了一口气，一屁股坐到床边。 沈文清可一点都不尴尬，只是觉得他们出现得太不是时候了，早不来晚不来，偏偏顾染吃饭的时候过来，现在顾染肯定不好意思让他喂了。 想到吃饭，沈文清嘴角一勾，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将手上的饭盒放在桌上，从外衣的口袋里掏了10块钱出来，看着刘彪笑着开口道：“彪子，你和徐知青来得早，肯定还没有吃早饭，这样”沈文清说着，将手里的十块钱递给了刘彪，接着开口道：“你和徐知青先去吃早饭，回来的时候帮我买些水果带来，不过也不急，难得来一次县城里，你们好好去逛逛。” 刘彪被沈文清三言两语骗走，临走前还不忘记带上自己女朋友。 走出一段距离，刘彪突然拍了一下脑袋说道：“盼儿，老大忘记说买什么水果了，我回去问问去。” 徐盼儿拉住要往回跑的刘彪，在他不明所以的眼神中，无奈地笑了笑，说道：“呆子，你没发现染染床头的桌子上，水果都快堆不下了吗，还买。” 刘彪不解：“那老大咋还叫我买？” “哦，老大一定是怕我们人多不够吃。” 徐盼儿忍住抬手扶额的冲动，拉着刘彪向前走去。 自己选的对象，还能扔掉还是咋的，只能自己带走了。 * 病房里，沈文清看到两个大灯泡走了，接着抬起碗，对着顾染温声道：“染染，我们接着吃饭吧。” 顾染有些好笑的摇摇头，沈文清这是把忽悠人的功夫都用在好兄弟身上了。 吃完饭，沈文清削好一个苹果，切成小份，叉起一块递到顾染嘴边，顾染没理他，接过来自己开始吃了。这人，还喂上瘾了。她可不想再被人看见了。 顾染刚接过苹果，沈母和沈父已经收好东西过来了。 顾染暗暗庆幸，还好。 沈母进来，疑惑地问道：“我刚刚还听到刚子的声音，他人呢？” 沈文清面不改色地回道：“他还没吃饭，刚刚出去吃饭了。” 沈母点点头，对沈文清说道：“你爸今天就出院了，你一个人在这照顾染染也不方便，要不这样，你送你爸回去，我在这照顾染染？” 沈父闻言开口道：“我这都没事了，一个人回家没事的，你和文清在这照顾染染，也好有个照应。” 沈母不放心丈夫一个人在家，他的腰伤不能出力，一个人在家难免不方便，要是在=再伤到就不好了。可文清一个人在这，虽然是未婚夫妻，到底还是有些不太方便。 沈文清沉默不语，看样子就是不赞成沈母的提议，可又不好拒绝。 顾染轻声开口道：“姨母，我这伤都没事了，没什么需要搭手的地方，文清在这照顾我就可以了，伯父这伤还要换药，你比较熟悉，还是你陪伯父回去吧。再说，我这也没几天就可以出院了。” 沈母闻言也不再多说什么。 沈文清则是自觉的站起来去给沈父办理出院了。 第79章 我是你外婆 徐盼儿和刘彪回来的时候，沈文清已经帮沈父办好了出院。 徐盼儿进来时，脸上是掩饰不住的喜悦，“染染，我发现了一个买玩偶的好地方。” 说完，也不等顾染开口问，就滔滔不绝地解释起来：“今天我和彪子去县里转了一圈，我发现去电影院看电影的大多都是在处对象的男男女女，我们要是把玩偶拿来这里买，一定好卖，毕竟，处对象的时候，男的是最大方的，又基本是城里人，不差这点钱。” 顾染听到徐盼儿的话，露出思索的表情：“这确实是个买玩偶的好地方，可是我们在电影院门口买玩偶，太明显不说，一定程度还抢了影院的生意，人家肯定不会同意，一不小心就被人给举报了，太危险了。” 徐盼儿一听，瞬间焉了。 “不过，我们自己去卖不太行，不代表没办法来这里卖玩偶。” 徐盼儿闻言瞬间来了精神，“染染你有什么办法吗？” “是有一点思路，但不知道能不能行，等我出院以后，我们去试试。” 徐盼儿点点头，想着顾染还在养病，也就没有在多说什么。 沈母看两人聊得差不多了，就招呼几人准备回去了，再晚一些，就没车了。 沈文清将四人送出病房门口，就被沈母叫住了。“文清，我们四个人有伴，你就别送了，回去看着染染吧，她一个人在病房怕她害怕。” 经过刘强这件事，始终留下了一些心里阴影，顾染昨晚睡觉就被吓醒过来了。沈母想到这里，又对刘强恨得牙痒痒。 沈文清点点头，看着四人的背影，转身回了病房。 顾染还在想刚刚徐盼儿说的话，她觉得自己仿佛一下子打开了思维。 是啊，谁说只有小孩子才喜欢玩玩偶，女孩子也很喜欢啊。 不只是电影院门口，初中和高中也可以拿些去卖的。 想着想着，顾染又叹了口气，这会的大环境做生意确实困难，难念偷偷摸摸的，一不小心还要被抓，确实束手束脚的。 沈文清回来，就看到顾染一会开心，一会叹气的，就知道她还在想刚刚徐盼儿说的生意上的事。 他走到病床前面坐了下来，伸手揉了揉她的眉心说道：“你现在先养病，不要多思多虑，生意上的事，等你养好病再说。” 顾染闷闷不乐地点点头，把扑到沈文清怀里。 她扑得很自然，沈文清接的更自然。 顾染和沈文清吐槽了一下这个年代做生意不方便，束手束脚的。 沈文清只是安慰她，慢慢来，不着急。 顾染刚听到的时候，还嘟了嘟嘴，觉得他在敷衍自己。 可是慢慢静下心来，发现自己确实太着急了，这会大环境如此，自己却着急着去扩大生意，确实有些心急了。 况且，明年十月份就要恢复高考了，顾染不打算考最高学府，能考考上春省大学，她就很满足了。 现代的时候，她已经大学毕业工作了，千辛万苦考上了一个食之无味，弃之可惜的事业单位工作。她不是不想尝试其他可能，只是对她而言，面包和梦想，不是选择关系，而是先后关系。 只是，她只能选择面包，别无选择。 实话实说，她对考一个名牌大学并没有什么执念，而且现在的她，也很难向曾经高中时候自己一样，全心全意就是考一个好大学。这样纯粹的时光，她回去去了，也无法在拥有那样的心态。 不过学历确实是一块敲门砖，说以，她还是会努力去学习参加高考，只是无法再把这件事当成唯一的事情了。 现在有了重来的机会，还有了空间这个金手指，她不用再去担心面包了，也就有了全心全意做自己想做的事情的资格。 她想去做一些自己一直想做却没有机会尝试的事情，都去经历一遍，再决定自己想走的方向。 这一刻，她无比感谢自己穿越进书里，她拥有了曾经梦寐以求的爱情，也摆脱的贫穷的困扰，终于能够用自己认为的，自由的方式去生活了。 沈文清半天没有听到顾染的声音，低头一看 她已经睡着了。 沈文清轻手轻脚地将顾染放平在床上睡好，就坐在一旁守着她。 顾染睡了一会，又做噩梦了。 梦里，刘强拿着刀向自己走来，嘴角裂开，笑得狰狞又恐怖。四周是无尽的黑暗，偶尔有些幽绿的光芒在周围亮起，映照出周围扭曲变形的树木，恍若一个个鬼影，后面是穷追不舍的刘强。 沈文清刚打完晚饭回来，就看到顾染整个人蜷缩在被子里，额头布满了细密的汗珠，她的呼吸变得急促而沉重，嘴里还在小声叫着沈文清的名字，仿佛她在经历一场无声的挣扎，祈祷着沈文清的出现帮她摆脱困境。 沈文清连忙走过去，俯身温柔的叫着顾染。 顾染猛然惊醒，大口大口地喘着气，一副还没从噩梦中回过神来的样子。 沈文清将她扶起来，抱在怀里轻声安慰着：“没事了，我在这里。”眼里的心疼好似要溢出来一般。 顾染紧紧抓住沈文清的手，好半晌才缓过来。 顾染出了一身汗，很不舒服，可头上的伤口不能碰水，只能去卫生间里擦一擦。 虽然天还在亮，但要她现在一个人待在空旷的公共卫生间里，这对现在的她无疑是一个根部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可不洗，她又实在不能忍受。 最后，只能红着脸不自在地将沈文清叫到卫生间门口等着自己。 等洗完澡回到病房，沈文清买来的饭菜已经冷了。 沈母离开的时候将新买的小炉子留在了这里，这会刚好派上用场了。 热过饭菜之后，两人迅速吃了饭，沈文清看看时间还在早，询问了顾染的意见后，将她包裹得严严实实的，才都带着她出门。 下乡时只在县里的招待所待了一会，顾染也还没有逛过县城，沈文清说完后，顾染就迫不及待地和沈文清出门了。 这会城里大部分工人才下班回到家，顾染都能闻道县城的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炊烟味。 两人顺着街道慢慢走到了百货商店。 顾染打量了一眼县里的百货商店，比镇上的大着很多。楼前高高挂着林彪的彩色画像，里面的主人公正笑眯眯地举着红色毛主席语录本，很有这个年代的特色。 顾染和沈文清一起踏进大楼里里面，各式各样的商品琳琅满目，从日用品到百货，再到服装鞋帽，应有尽有。 顾染每次去逛这个年代的百货商店的时候，都有一种在逛超市的感觉。只是这里没有一直向顾客推销商品的售货员。 这个年代的售货员是铁饭碗，工资也和营业额没关系，他们大部分都有些高高在上，特别是对农村人，总是一副不屑的样子。 这点，倒是和现代的某些售货员一脉相承。 沈文清看着顾染一副看什么都好奇的样子，凑到她耳边温声道：“有什么想买的吗？” 顾染摇了摇头，看着他说道：“家里好像什么都不差，还是不买了，不然我们回去的时候不好拿东西。” 沈文清温柔地笑着说道：“没事，你有什么喜欢的都可以买下来，彪子到时候回来帮忙。” 顾染点点头，想起来自己擦脸的没有了，拉着沈文清一起找了过去。 走到半路，顾染就看到前面有个40岁左右的妇女和售货员吵了起来。 这个时候大部分人都在家里做饭了，周围只有三三两两的人，所以顾染能看到里面的情形。 不过顾染不喜欢看热闹，沈文清也是个清冷的性子，两人都不想凑这个热闹，就准备绕开这里走过去。 这时，里面和售货员吵架的妇女突然出声喊道：“顾染！你是顾染吗？” 虽然是疑问的语气，可女人已经冲了过来，伸手就想去拉顾染。 顾染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沈文清就快速一步走到顾染前面，挡住了激动冲过来的妇女。 胡芬自从丈夫判刑劳改去之后，就被学校要求搬出原来住的屋子里。无处可去之下，她准备下乡去投奔女儿。 无意之间，听人讨论他们一家的时候，听那几个嘴碎的妇女说，丈夫前面的那个女儿虽然死了，可夫妻俩因为是因公牺牲，国家给了不少钱，说他们女儿现在肯定不缺钱花，还说她当初排挤走继女是活该。 胡芬并不觉得自己当初有错，她比继女还小一岁，怎么可能像正常母女一样相处，再说了，当初是她自己要和老李断绝关系的。 不过听到继女留了一笔钱给他们的女儿，胡芬心思瞬间活络起来。 她家老李可是她亲爹，她女儿的亲爷爷，这钱他们家也有资格分一份，还得是大份。 想到这，胡芬坐不住了，又去了一趟继女去世之前住的地方，花了两块钱给一个叫李招娣的人，打听到了顾染下乡的地方。 果然，老天都在帮自己，那丫头竟然和自己女儿在一个地方下乡。 胡芬都打算好了，等她向她那个继女的女儿要了钱，她就用这钱在那边镇上买房住在那边，女儿虽然现在当了老师，也有了工资，可工资低，有了这钱，正好用这钱养活她们娘俩。 她来到明山县，想着马上就可以向顾染要到钱了，也就不用在紧巴巴的省钱了，去国营饭店吃了顿好的后，就想来百货大楼买点东西去给女儿。 她近来看到有女儿原来常用的雪花膏，就想着买一瓶，可没想到钱不够了，只能让售货员放回去，没想到这个售货员竟然骂自己，说她穷鬼事多，不买还害她拿出来。 胡芬原来过的也是衣食无忧的日子，哪能受得了这种气，当即就和售货员吵了起来。可自己确实没钱买，吵着吵着就气虚了，被架在那儿，正不知道怎么下台时，就在人群中看到了一张熟悉的脸。 那张脸和老李前妻有七分相似，她绝对不会认错的。 她瞬间喜不胜收，这不，有人来帮她付钱来啦！ 胡芬当即边叫边向顾染跑去。 顾染看着这个女人不断扒拉沈文清，嘴里还不干不净的，当即冷下脸说道：“这位大婶，我好像不认识你吧，第一次见面你就对着我未婚夫喷粪，没有你这么恶心人的。” 胡芬看到有人挡着自己，当即不管不顾叫骂起来，没想到顾染出声就朝自己“开炮”，她愣了一下，才在别人的哄笑声中回过神来，当即气红了脸，大声吼道：“顾染，我可是你长辈，你就这样和长辈说话的？” 顾染被她吼得头都隐隐作痛，抬起手抚上额头，眉头皱了起来。 沈文清见状着急道：“染染，是不是头又疼了，走，我带你回医院！”说完，就想去抱顾染离开。 顾染轻轻拉住他，安抚道：“我没事，就是她刚刚大声吼起来，我头突然刺痛起来。这会又不痛了。” 沈文清听顾染这样说，才稳住自己着急的心情，再次挡在顾染前面，暗沉如渊的眼直直看向胡芬。 胡芬被沈文清的眼神吓了一跳，背后冒起了冷汗，气焰瞬间消了下去，变得比鹌鹑还安静。 直到沈文清移开视线，胡芬才悄悄深吸了几口气。 吓死她了，刚刚那个男的看她的眼神，就像看一个没有死物一眼，胡芬哪见过这种阵仗，立刻吓得安静下来。 顾染现在也失去了耐心，面无表情的看着胡芬道：“我不认识你，你也别想来我这乱认亲戚欺骗我，你要是再纠缠，我就要带你去公安局。”顾染说完，就拉着沈文清准备离开。 胡芬见状，也顾不得害不害怕了，着急地说道：“我真是你的长辈，我，我是你外婆！对，我就是你奶外婆。” 胡芬说完这句话后，周围看热闹的人瞬间大笑起来。 胡芬看起来最多40来岁，怎么可能有顾染这么大的孙女。 刚才和胡芬吵架的售货员闻言，也嘲笑道：“穷鬼，有病就去治，在这乱认什么孙女，也不怕别人笑掉大牙。” 第80章 倒霉的胡芬 顾染听到胡芬的话后，头都没回，很明显不想搭理她的胡言乱语。 胡芬看顾染头也不回离开的样子，心里慌乱起来，也不管在一旁讽刺她的售货员，连跑带叫地跑到顾染和沈文清面前拦住二人。 顾染皱起眉头，面无表情地看向胡芬。 胡芬也也不敢再耽搁，连忙向顾染解释道：“染染，我是你外公后娶的老婆，可不就是你外婆嘛，你小时候我还见过你呢。” 顾染想到了盒子里的那封断亲信，心里有了底，嘴上却假装疑惑的问道：“我还有外公？为什么我妈妈从来没有好我说过我有个外公，这么多年也不见两家来往。”顾染一副你骗不了我的样子，继续说道：“再说了，我如果真有外公，他为什么不自己来找我，而是叫你这个后～外婆来，他的年纪也没老到走不了路吧？” 顾染故意将“后”字拖长了音调，明显是提醒要胡芬注意自己的身份，不要来招惹她，要是胡芬不识好歹，顾染自问没有这么大的度量，不会给原主这个后外婆留脸面。 胡芬被顾染一连串地反问问得面红耳赤，不知道怎么回答，只得先含糊道：“当时我和你外公结婚的时候，你妈妈一时接受不了，主动要和你外公断绝关系，这么多年我们也想试图和她修复关系，可是你妈她一直不愿意.......” 顾染见她竟然想把这件扣到顾母头上，脸色微微沉下几分，开口打断了胡芬的话：“我外婆去世还没一个月，你就怀孕三个月了，你要我妈怎么接受？是接受她父亲对母亲的背板，还是接受你们做出这么龌龊的事？亦或者接受你这比她还小着一岁的同龄人，还是父亲的学生的人，成为了她的继母？” 这个年代大家对小三的容忍度很低，周围几个凑热闹的妇女听到顾染的话后，瞬间愤愤不平地叫骂起来。 一位长得有些高壮的妇女，竟然直接从自己菜篮子里拿出一个鸡蛋丢了出去，精准的砸在脸上。 顾染看到后，不着痕迹的抿了抿唇。 她看着都替胡芬觉得疼。 不过，真是让人大块人心。 她虽然不是原主，但从原主小时候的记忆里得知原主外公和胡芬的事后，还是很气愤胡芬这种小三上位的行径。 小三这种存在，不论哪个年代都让人痛恨。 胡芬看到一个黑影朝自己砸过来，还来不及躲避，就被感觉到脸上一阵剧痛袭来，接着就闻见一股鸡蛋的腥香味。 她下意识抬起手来捂住脸，有些崩溃地吼道：“谁啊！” 吼完，恶狠狠地朝人群里看去。 长得高壮的那个妇女见她恶狠狠地看过来，挑衅的时说道：“我打的，打的就是你这种破坏别人家庭的贱人。要不是浪费鸡蛋，我还真想在给你点颜色看看。什么东西，做了这见不得人的事，还有脸来这里认亲戚。” 其他人听说后，立刻大声附和起来，一时之间，叫骂声不绝于耳。 胡芬被骂的又羞又气，歇斯底里的吼道：“闭嘴闭嘴，你们都给我闭嘴。” 自从她和老李结婚之后，周围邻居就经常在背后议论她。她当时年轻，就想嫁个城里人，不再过苦日子，所以不在乎。后来时间久了，也就没人在提这件事了，现在被这么多人指着骂，她一时控制不住自己的怒气，有些气急败坏的吼了出来。 沈文清在看道她变了表情的时候就连忙伸手捂住了顾染的耳朵。 周围刚才还在指着她怒骂的众人，见胡芬这歇斯底里的样子，一时安静了下来。 她们虽然不齿胡芬的行为，可见她这个样子，也不想人祸上身，谁知道这个女人会不会突然发疯。 售货员不知道什么时候搬着两板鸡蛋过来，挤到高壮的妇女旁边，一只手抱着鸡蛋，一只手拿起个鸡蛋向胡芬砸去，没丢到胡芬身上，砸在了她脚边。 售货员没管胡芬像是要吃了自己的眼神，大声说道：“大家要鸡蛋的过来拿啦，这是挑出来不要了的臭鸡蛋，大家想要的自己过来拿啊。” 胡芬听到这话后，脸上的表情都僵硬起来了，看着有好几个妇女真的去拿鸡蛋了，她连忙转身朝百货大楼门口跑去。 顾染早就在胡芬和售货员对峙的时候就拉着沈文清离开了。 看着那个售货员一副要吃了胡芬的样子，顾染替她默默捏一把冷汗。也不知道胡芬怎么惹到那个售货员了，那个售货员要这么搞她。 其实胡芬和售货员吵起来，完全是售货员先找的茬。 这是事说起来，也算胡芬倒霉。 这个售货员叫王菊，她丈夫最近刚出轨了他们厂里一个年轻的小寡妇。 她和丈夫吵了一架后，丈夫收敛了几天，又和那个小寡妇死灰复燃。她气不过，就去揍了那个小寡妇一顿撒气，结果丈夫当晚就和她打了起来，还回来威胁她，再去找小寡妇的麻烦就和她离婚。 她最近气不顺，看到来百货大楼里，没钱有好看的女人，都要和人家吵一架。 胡芬虽然最近有些憔悴，看起来老了几岁，可也还有几分姿色在身上，所以王菊才会故意她找茬。刚刚又听到她是小三上位，更是把她看成了死敌，将满腔的怒火都发泄在她身上。 不过她也还有些脑子，知道找个帮手，故意站在高壮的妇女旁边。 因为她丈夫和王菊丈夫是一个厂里的，而且都和那个小寡妇有不正当的男女关系。 胡芬虽然跑得快，可背后还是被砸到了几个鸡蛋，她闻着自己身上的臭鸡蛋味，那表情，简直比吞了苍蝇还难受。 她跑出百货大楼后，就到处找顾染，可人早就没影了。她不死心，还想在找一会，可看到周围人看着自己嫌弃的眼神，她才想起来自己身上现在还在是一股臭鸡蛋味。她一时间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心里对顾染和王菊恨得牙痒痒。 她这会也顾不得找顾染去了，只能先去招待所洗个澡，换身衣服。 * 顾染回到医院以后，将自己知道的顾家的事还有断亲书这事和沈文清简单说了一下。 这事时间已经过去很久了，原主和沈文清都还小，没有太多印象了，沈母和沈父知道的可能更全面一些。顾染准备等出院了，就回去问问他们。 看胡芬这样子，肯定还会再来，原来的事还是要了解清楚一些，不然怕不下心被她给算计了。 至于胡芬找来什么事，顾染大概也能猜到一些，肯定是知道顾父顾母去世了，来要抚恤金。 要是两家关系好，顾染也不会独吞这钱，可两家都已经闹到这个地步了，他们还有脸来要钱。哼，顾染心想，她一毛钱都不会给他们。 顾染想起来盒子里的断亲书自己还没有看过，让沈文清把门关上，她则是偷偷溜到床上，躲在被子里把空间里的盒子拿了出来。 沈文清回到床边，就看到顾染一副财迷模样地摸了摸盒子里包着的黄金，才伸手去拿最底下的那封信。 沈文清有些好笑的摇了摇头，心想，看来以后还是要多收一些黄金回来给某个小财迷。 顾染拿出信来，才发现信封里还有一个银手镯。 顾染想着可能是顾母的嫁妆，也就没太在意，顺手放在了一边，没管了。 顾染看完信后，震惊的看向沈文清。 沈文清也是一副惊讶的样子，看出了顾染眼底的询问之意，沈文清摇摇头说道：“这是我也是看了信才知道，可能要我妈他们才知道真想。” 顾染压下心里的疑惑，点点头，没再说什么，将信和银手镯放回信封里，又收回了空间里。 第81章 领证啦 顾染又在医院住了十天才出院。 她刚醒过来的时候，医生说没什么大事，观察三四天就可以出院了。 可那天去逛百货大楼遇见胡芬，顾染头疼过一次，当天回来之后，沈文清就去找医生来检查了一遍，说是轻微脑震荡引起的，要是不放心，而且家庭能够负担住院费的情况下，可以在医院里多观察几天。 沈文清二话不说就去交了住院费。 医生这说以这样说，是因为这个年代还没有医保，且大部分家庭生活拮据，并没有太多钱来看病，许多人为了省点住院费，都是早早就出院了，所以刚开始的时候，医生只说让顾染观察三四天，不过这会这个男同志这么关心他对象，就建议他们可以在住院观察几天。 没想到，一住就是十天。 要不是顾染说自己好了，让沈文清去办出院，顾染怀疑沈文清可能会让她住到过年。 沈文清去帮顾染办理出院，顾染在病房里收拾东西。 顾染想想这十几天在医院里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咸鱼生活，又想到出院回去在家里就不方便享受沈文清无微不至的服务，心里一阵惋惜。 沈文清进来就看到顾染一副惋惜的小表情，瞬间猜到了她的想法，笑着打趣道：“我都说让你在住几天，等伤养好再回去，这会舍不得了吧。” 顾染撇撇嘴，“再不走，我怕医生都要来赶我们了。” 顾染话音刚落，刘彪和徐盼儿走了进来。 徐盼儿一进来就笑着打趣到：“终于舍得出院了。你要是再不回村里去，村民们的谣言怕是都止不住了。” 顾染有些好奇的问道：“他们难道说我假借住院的名义跑了?” 徐盼儿一言难尽的摇摇头，说道：“比着夸张多了，他们说你在城里找了个城里对象，不要沈文清了，沈文清这几天都在城里苦苦哀求你回心转意呢。” 顾染一听这话就知道徐盼儿在开玩笑逗她，娇嗔的瞪了她一眼，没在接话。 四人刚进村，顾染就听到沈文清问了刘彪一句：“完工了吗？” 顾染回头看去，只见刘彪扬起了他的招牌憨笑回道：“老大，我都办得妥妥的了。” 顾染想着可能是他们生意上的事，就没有多问什么。 回到家里才发现，沈家院子右边原来的空地上，又盖起了一间屋子。 顾染疑惑的问道：“家里的房子不是够住吗？怎么又建起了一间新的？”随即想到，快过年了，沈文清小姨到时候会回娘家，她原来的屋子被自己用了，难道是建给她的？ 顾染抬起头，就看到徐盼儿和刘彪在一旁捂嘴偷笑，顾染仿佛瞬间反应了过来，心脏剧烈跳动起来。 沈文清走到她面前，拉起她的手朝新房价走去，打开屋门，才笑着对顾染说道：“这是我们的新房。” 顾染虽然已经猜到了，可听到沈文清这么说，脸还是不受控制的红了起来。 她将视线移向了屋子。 屋子的木质门上油漆应该刚干，顾染还能闻到上面油棕味。 视线渐渐往里面移去。 屋子有一个外间和一个里间。 外间正中间放着一张八仙桌，周围放着几把木椅。靠墙的地方放着一把木质沙发，上面已经放了棉垫，夏天的时候可以拿掉，方便又实用。外间一共有两个窗户，都装上了玻璃。 顾染不知道看都了什么，一脸惊喜的跑了进去，走到里面一点的窗子旁边。这里放了一张书桌，上面已经放了一些高考需要用到的资料。 顾染抬头看向沈文清，朝他笑了笑，没有道谢。 沈文清看顾染不准备继续看了，问道：“不进去卧房里看看吗？” 顾染闻言，红着脸摇摇头，低声说道：“后面再看。”虽然知道自己要和沈文清结婚了，可看两人卧室这件事，还是让她感到异常害羞。 沈文清看着顾染连脖颈都红了起来，笑了笑，带着顾染出去了。 胡芬听说顾染回来了，第二天一早早早就起来去沈家找顾染，却发现她不在家。 心里暗恨的咬了咬牙，面上却笑得一脸灿烂。 沈母说完话后，面无表情的将门关上，一副不待见胡芬的样子。 胡芬暗暗咒骂几句，离开了。 沈母虽然讨厌胡芬，但确实没骗她，顾染确实没在家。 此时，顾染和沈文清进城领证去了。 今天领证的人有点多，两人排了好一会队才轮到他俩。 领完证出来，顾染看着自己手里的结婚证，感觉好不真实。 她，结婚了？和沈文清，结婚了！ 第82章 被稳稳接住的爱意 沈文清和顾染决定在这个月底结婚，刚好过年前有几个好日子，沈文清选了个最近的日子。 确定好日子，沈母和沈父就连忙去请平时关系好的几户人家到时来帮忙，年末村里孩子结婚的人家多，不早早去请，到时候撞到别人家结婚的日子，就请不到人帮忙了。 沈母首先就去找了吴三媳妇。 吴三媳妇虽然有些势利眼，平时在村里嘴也碎，可她做的一手好菜，就凭这一点，虽然村子里有很多人讨厌她，却也不敢地嘴她。 沈母和吴三媳妇关系一般，可也没有交恶，所以沈母来请她去做婚宴的掌厨时，她一口就同意了。 一般有人家办婚宴，她作为掌厨的，能捞到不少油水。所以有这种好事，只要有人来请，吴三媳妇都不会拒绝，况且沈母还给了她2块钱的辛苦费。 吴三媳妇送沈母出门的时候，脸上的笑容止都止不住。 看都两块钱的份上，吴三媳妇在沈母走的时候，还热情地说道：“文清妈，我公公说过两三天会下雪，到时候山路崎岖还打滑，怕是出不去了，你们要办婚宴的东西可得提前准备好，不然到时候可要抓瞎了。” 沈母感激地道了谢，才急忙回去说这个消息。 村里老一辈的农民都能通过抬头看天知道天气变化，吴三他爹一般看的天气都不会出错，所以沈母一点也不怀疑。 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沈文清昨晚就去找大队长开好了证明，两人今天早早就来乡镇府办事处登记结婚。 领完证，沈文清小心的将两人的结婚证放好，才领着顾染一起朝照相馆走去。 出来的时候顾染就了，这个年代的结婚证上面没有相片，领完证后她想去拍一张结婚照。 沈文清当然不会拒绝她。 照片要两天后才能拿到，这几天俩人还要来城里买结婚用品，到时候顺带来取就可以了，倒也方便。 结婚喜宴上的菜品一类的，沈母和沈父负责，不用顾染操心，不过其他的东西就需要顾染和沈文清一起准备了。沈母想着，衣服被子的布料都由顾染自己去选，选回来再交给她来做。这些东西毕竟是顾染他们以后要用的，所以就让他们自己来选，买自己喜欢的。 不过细数下来，也没有几样需要顾染他们买的了。三转一响都有了，不需要再买，三十六条腿的家具，沈文清半个月前回来让沈父和刘彪找人帮他建新房的时候，就已经去村里的老木匠那里定做好了，也已经全部放到了新房里。 两人只需要准备一些小样的东西就可以了。 顾染在县城住院时，和沈文清一起去县里百货大楼那次，见到里面有一种**特别喜庆的糖果，她打算买来做喜糖，其他一些小样的东西也就顺便再那里买好，今天因该就能买好。 两人吃过午饭，将车骑到车行，花了两角钱将车寄放在这，坐上了大班车去往县城。 * 本来就是来买结婚用品的，目标明确，两人也就不准备到处去逛了，直奔百货大楼。 来之前俩人已经商量好要买些什么了，倒也不用再纠结。顾染选喜糖的时候，沈文清拿着两种款式的请柬过来，“染染，你喜欢哪一种。” 倒不是沈文清连这点小事都不能决定，只是他发现顾染似乎在一些微小的细节方面有自己的喜好，所以下意识问她一下。 顾染看了一眼，愉悦地指着左边那个说：“这个好看一些，我喜欢这个。” 沈文清顺着顾染手指的方向看过去，笑着应道：“好，那就选这种。” 沈文清并没有发现这两种有什么区别，都是大红色的，不过顾染说这种好看，他再看之后确实发现要特别一些。 两人买好东西准备离开时，顾染的视线突然被挂在墙上的一件红色格纹的收腰妮子大衣吸引住了。 好巧不巧，刚好是王菊在这买衣服。 王菊一眼就认出了顾染就是前几天那个女孩子，因此态度还算可以。看到顾染看这件衣服，她没有开口嘲讽，实事求是地说道：“这件衣服一共有两件，一件灰色的已经卖掉了，就剩这件红色的了，因为颜色不是很日常，所以放在这里好几天都没人买。” 沈文清见顾染喜欢，等王菊说完后，他正准备叫她拿过来让顾染试试大小合不合适，就被不知道什么时候过来他们旁边的一个女子抢先道：“售货员，那把那件衣服拿过来给我看看。” 王菊像是要吃人一样看着那女人，讽刺地开口道：“这件衣服是从新疆运过来的纯羊毛的呢子大衣，不是你这种千人睡的寡妇买得起的，况且，我也怕你要是碰坏了赔不起。” 那个女子怨毒地看了王菊一眼，看到王菊的丈夫往这边过来，连忙开口道：“王姐你为什么要这么说我，当寡妇也不是我愿意的，我这一直都很尊重你的，从来没想破坏你的家庭，你为什么一直针对我呢？我们完全可以好好相处的。” 王菊丈夫是来找她要钱的，他一个月就30来块的工资，上交了一半给他妈，剩下的一半都花在了李小花身上了，今天和兄弟们出去出顿饭的钱都拿不出来，只能过来找妻子要钱。 此刻看到李小花一副楚楚可怜的样子，瞬间有些心疼，可大庭广众的之下，他和李小花又是见不得人的关系，他也不敢太过放肆，只是对王菊道：“媳妇，不就是一件衣服，你买给她不就完了，有什么可吵的。” 顾染一看那女的就一股浓浓的绿茶味铺面二来，再看这两人眉来眼去的样子，瞬间猜出了三人之间的关系。 她没想到两人胆子这么大，这个年代对乱搞男女关系的，处罚非常严重。这两人当着这么多人也敢眉来眼去，是生怕别人不知道他们有奸情吗。 王菊眼眶含泪，凶狠的瞪着自己男人，又看了旁边一脸挑衅的李小花，气得想破口大骂，可想才三岁的儿子，又忍了下来，沉下脸来讽刺道：“385块一件，你俩有得起钱买吗？” 马庸闻言面上有些讪讪，不再开口说话。 李小花听到王菊的话后，变了脸色，假装委屈地说道：“王菊姐，你不会是不想卖给我，才故意把价格说这么高吧。” 马庸听到李小花再这样说，也反应了过来。是啊，正常的呢子大衣最多一百块左右一件，哪里会有这么贵。 他刚要开口帮腔，王菊已经不耐烦地出声了：“买得起就买，买不起就滚开，不要拦着别人买，你们爱信不信，反正就这价格，不相信去告我啊！ 马庸立刻不说话了， 他虽然花心，可他不傻，他和李小花就是玩玩，怎么可能为了她去告自己媳妇。 李小花闻言也不再说话，气愤地站在一边。她倒是要看看，王菊是不是对别人也这个价格。 沈文清旁边插队的那个女人终于消停了下来，才朝王菊淡声道：“麻烦将那件大衣拿过来让我妻子试试。” 顾染听到沈文清对自己的称呼后，立刻红了脸。 不知道是不是为了气李小花，王菊听到沈文清的话后，就将那件大衣拿了过来，沈文清接过后递给顾染，温声道：“染染，你试试合不合身，不合身的话回去让妈给你改改。” 顾染红着脸接过，点了点头。 马庸顺着沈文清的动作，视线移到顾染身上，眼睛立刻亮了起来。 沈文清注意到他的实现后，移了一步将顾染挡在身后，面无表情地看了马庸一眼。 马庸注意到沈文清的眼神后，吓得立刻移开了自己的目光。 “怎么样？” 听到顾染的询问后，沈文清移回目光，视线在顾染束起大衣后显得盈盈一握的腰上看了几眼，才红着耳朵移开目光，一边掏钱一边说道：“很好看。” 顾染翘起嘴角，将大衣拖了下来，装进随身带着的布袋里，等沈文清付完钱后，两人拿着东西离开了。 李小花看着两人离开的方向，眼里的嫉妒像是要溢出眼眶一样，让她整个人显得非常狰狞。 王菊见她这样，心里好受了一些，开口讽刺道：“想你这种千人骑的婊子，也只配看一看了。毕竟，谁会为一个婊子花这么多钱呢？” 李小花听到王菊的话后，连忙收起脸上的嫉妒，换上一个挑衅的笑容说道：“那又怎样，你男人好歹还为我花钱了，你有得到他一分钱吗？他甚至还用你的钱来养我，像你这样的，岂不是连婊子都不如。” 李小话说完，看着王菊气得快要背过气去的样子，再次挑衅一笑，转头离开了。 马庸像个废人一样，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样子站在一边，等李小花走了，才上前去问王菊要钱。 “媳妇，我又没钱了，你再给我点钱。” 王菊崩溃地大叫道：“滚！你给我滚！滚啊！” 马庸一副习以为常的样子，知道今天是要不到钱了，撇撇嘴，离开了百货大楼。 王菊抬头看向刚才挂衣服的地方，抬手抹去脸上的眼泪。 想着刚才那个顾客看他妻子的眼神，再想想她丈夫追求她时敷衍的样子，讽刺地笑了起来。 爱与不爱那么明显，可惜当时没有参照，她满怀期待等来的婚姻，竟然是一个火坑。说到底，还是怪她瞎了眼，不会看人，错把粪草当成了宝。 她好羡慕刚才那个女孩。 她满怀爱意，幸福地看向她的丈夫，而她丈夫，也回以了相同，甚至更多的爱意看向她。她的爱意得到了珍视和回应， 而这，已经是大部分女人可望而不可及的奢求。 第83章 沈母威武 顾染和沈文清前脚刚到家，胡芬后脚就跟到沈家来。 顾染看着站在门口不肯走，满脸虚假笑容的胡芬，皱起眉头看向她，直接问道：“你一直纠缠我，到底想干什么？” 胡芬脸上的假笑不变，假装慈爱地说道：“染染，我也是最近才知道你父母去世的事，刚听到的时候，我几乎不敢相信......” “你到底想说什么，说重点，不然我关门了。”顾染不耐烦地打断胡芬假兮兮的煽情，就想把门关上。 胡芬看顾染的反应没在自己预料中，脸上的假笑都快维持不住了，只好直接说道：“我听说你快要家人了，想着叫你住会知青院，到时候从知青院出嫁。再说，你这会再住在男方家里，总是不好的......” 顾染闻言，讽刺道：“首先，我妈已经和你们断绝关系了，说起来，我们也就没有任何关系了，再说了，你不过就是个继母，和我妈更是没有任何关系，凭什么替我送亲。再者说，你这和我妈差不多的年纪，到时候村里人问起来，你怎么说。说你是我外公后来娶的小老婆？你不怕别人笑话，我还嫌丢脸呢，少来沾边，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打什么主意。我告诉你，不管你想什么，都两个字‘没门’！” 胡芬被顾染说得面红耳赤，心里又气又丢脸。她现在上了年纪，不像年轻时候那么豁得出去脸面了，最讨厌别人说她曾经嫁老男人的事，可顾染偏偏就爱戳她的肺管子。可为了钱，她这会也不好和顾染撕破脸皮。 可听到顾染最后一句话后，她急了，“你这是什么意思？” 顾染看她还不死心，更直白地说道：“我说，你想要我父母的抚恤金，没门！” 胡芬闻言，急忙上前几步，想来拉顾染的手。顾染见她没有伤害自己的意思，也就没有关门夹她的手，退后几步，避开了胡芬伸过来的手。 胡芬见状还想再过去拉顾染，这时，院子里响起了沈母的怒吼声：“胡芬，你想干什么？” 沈母拿着扫帚冲了过来，挡在顾染前面。 胡芬见状，后怕地退后了几步，虚张声势道：“秦可，我可是你的长辈，你，你想干什么？” 沈母听到胡芬不要脸的大话，气道：“呸！你一个不要脸去嫁二婚老男人的贱人，也好意思说自己是长辈，你算是哪门子的长辈？” 沈母下乡十多年，气急的时候，偶尔也会冒出几个脏话来。 胡芬气得想跳脚，可又骂不赢沈母，破罐子破摔道：“反正老李是顾染的外公，这抚恤金就应该有我们家的一份。” 沈母瞥了她一眼，讽刺道：“我说你这几天怎么像老母猪带胸罩一样，一套一套的，原来是打的这个主意啊。你也不看看自己什么东西，自己和自己拜把子，你算老几？也有脸来这要钱。滚出去，别逼我用扫帚抽你。” 沈母说完，就抬起了扫帚来。 胡芬气急败坏地吼了句：“你们给我等着。”吼完转身就跑。 顾染看着胡芬远去的背影，暗暗感叹道：“姨母威武啊！” 第84章 跨越时光长河的一封信 沈文清在屋子里放置今天买来的东西，见顾染去开门好一会没回来，有心担心地找了出来。 结果，就看到自己母亲大发雷霆的一幕。 记忆中，他好像从来没有见过母亲这么泼辣的一面，想来，是真的非常厌恶胡芬，仅仅只是因为胡芬和染染外公的事情吗？ 想到顾染母亲盒子里留下的信和那个银手镯，沈文清感觉事情不仅仅于此。 沈母转身看向顾染时，脸上的厌恶已经收起来了，拉起顾染的手朝屋子里走去，边走边说道：“染染，以后这个人来我们家门口，你就直接关门，不用理她，要是她还敢向今天一样强闯，你就叫我，让姨母来收拾她。” 顾染看着沈母说起胡芬时，语气里毫不掩饰的厌恶，嘴上应答着，心里却想着晚上沈母心情平复一些后，问一问她关于顾母留下的信封里的事情。 顾染和沈母回屋后，沈母换了身衣服才进厨房里去做饭，顾染在一旁给她打下手。 沈父还在后院喂猪。 这猪是今天早上沈母沈父去向大队里的猪场里卖的。大队里的猪场每年都要养三四十头，除去上交给国家的部分，每年还有不少剩余，所以允许家里办事的社员们向大队里购买，不过不到杀猪的时候，只能一整头地买。 往常遇到这种情况，村民们都会提前两三个月买回来自己养着，价格便宜一些，也能自己家里多喂几顿，帮猪催催膘。因此，沈父沈母今早就去选了一头，拉回家里的后院养着，还能在养十来天，至少也还能再长十来斤肉呢。要不是沈文清突然提前结婚的时间，他们夫妻本来打算向村里人一样，提前两个月就养着，至少能省五六十块钱。 不过提前也好，家里也不差这点钱。 顾染和沈母做着饭的时候，又听到有人敲门。 沈母以为是胡芬又回来了，沉下脸来朝，和顾染交代了一句，叫她帮忙翻一下菜，就气势汹汹地朝着门口走去。 沈文清本来已经走出房门准备去开门了，见自家老母亲一副要吃人的样子朝门口走去，又停下了脚步。 徐盼儿在沈家门外，见开门的是沈母，刚扬起笑脸准备打招呼，就看到沈母一副要打人的样子，看到门外是她，愣了一下才连忙变了脸色说道：“哎哟，是盼儿啊，我还以为是...快进来快进来。” 徐盼儿脸上的笑容僵了一下，听了沈母解释，又想着刚才咒骂着跑回知青院的胡婶，想来沈姨是以为门外的是她。 徐盼儿笑着叫了声“姨母”，才走了进去。 徐盼儿是吃过饭才过来的，没想到沈家还在吃饭，婉拒不了，又在沈家吃了顿饭。 吃了饭，徐盼儿连忙说她在知青院听到的消息。 “我刚才准备去吃饭的时候，看见李月她妈气冲冲地跑了回来。后来我吃完饭回来，就听到李月她妈说，要去公社告你，说你不尊敬长辈，不给她养老钱。” 徐盼儿说完，有些担心的说道：“染染，李月她妈真的是你长辈吗？不过这也说不通啊，什么长辈啊，有脸来问你要养老钱。” 顾染听完徐盼儿的话后，一脸接受无能地问道：“李月她妈是不是姓胡？” 徐盼儿不明所以地点点头。 顾染看到徐盼儿点头，抬手扶额，将她和李月一家错综复杂的关系简单说了一遍。 听顾染说完，徐盼儿瞪大眼睛，不可置信地说道：“胡婶竟然是你后外婆，那李月不就是你小姨？” 顾染生无可恋地看向徐盼儿。虽然很不愿意承认，可现在看来，确实是这样。 徐盼儿来的时候，还想着李月母女怕是想钱想疯了，可现在看来，她们还真没说大话。“染染，胡婶竟然是你...那她要去公社告领导找你要钱这事，还真的有可能了，你打算怎么办？” 婶的丈夫毕竟是顾染的外公。这个年代看重孝道，农村更甚，要是胡芬真的告到公社去，那边的领导可能真的会让顾染将她父母的抚恤金分一部分给胡芬，毕竟这钱，按理来说李父作为顾母的父亲，确实有资格分一份。 顾染皱起眉头。 还是那句话，李家一家人太恶心了，她不愿意给。 顾母已经和李家断绝了关系，就算公社领导来，胡芬也要不到什么钱。这点顾染倒是不担心，她担心的是，再有十来天她就要和沈文清办婚宴了，胡芬要是一直来闹，难免让人闹心，得想个办法，解决这件事。 徐盼儿说完事情后，见自己也帮不上什么忙，就会知青院去了，她得回去听听，看李月母女俩具体要干些什么，也好提前帮顾染探探风。 徐盼儿走后，沈母看顾染皱着眉头沉思的样子，以为她再担心胡芬的事，开口安慰道：“染染别担心，胡芬她算不上你的什么长辈，你...”沈母说到这，止住了话题，叹了口气,没有再说什么了。 顾染感觉这会是个好机会，于是将刚才拿出来的信封从外衣的口袋里掏出来，说道：“姨母，这是我在我妈嫁妆盒子里发现的信封。里面除了一份断亲书，还有一封信，是一个叫秦什么的人写给我外婆的，那个名字好像被眼泪晕开了，只看得出来姓了。” 沈母闻言震惊地抬头看了一眼顾染，才颤抖着手接过顾染手里的信。看着手中熟悉的字迹，沈母瞬间泪如雨下，双手小心的将信封护在胸口，在沈父怀里嚎啕大哭起来，嘴里不断喃喃道：“他们不该是这样的结局的，不应该的...”沈父伸手轻轻拍着沈母的后背安慰她，而他自己，也红了眼框。 顾染看着沈父沈母的样子，一时之间有些手足无措，不知道自己拿出的这封信，是不是勾起了二老什么伤心事，只是，她并不后悔。 从看到这封信的时候，内心就有一股力量推着她去解开那些尘封的谜团，顾染无法抗拒这股声音。 她，总是要搞清楚这件事的。 第85章 当年真相 沈母哭过之后，目光看向远方，哑着嗓子说道：“1938年那会，我们国家还在和小日本打仗，沈家和我们秦家都还住在省城。四月初的一天，省城里来了很多学生和老师，在城里建立了一所联合大学，赵姨就是那个时候来的春省。” 顾染知道原主外婆姓赵，也知道沈母说的就原主外婆。 沈母像是想到了一些美好的回忆，说话的声音轻柔了许多：“因为我小姑，赵姨和我二叔认识，后来逐渐相处中，他们相爱了。可我二叔当年认识赵姨的时候，已经有未婚妻了，祖母重承诺，不许二叔退婚。二叔不顾祖母阻拦，摆脱家族，私下和赵姨了结婚。” 沈母说到这里，声音渐渐低落下去：“当时和二叔有婚约的那家人在省城势力很大，二叔和赵姨几乎找不到什么生计，为了养家糊口，二叔甚至去当了修公路的工人。后来祖母心软，将二人接了回去，竟然遭到了那家人的疯狂报复，祖母一病不起，不久就病逝了。二叔为了保住家族产业，自愿从家族除名，可那家人联姻的目的就是为了吞并秦家，现在找到机会，怎么可能愿意放过秦家，二叔脱离家族不久后，秦家就破产了，家里的族人，跑得跑，走的走，整个家就这么四分五裂了。再后来不久，二叔求助了他原来的一个同学，用那位同学父亲在军队的势力，搞垮了那家人后，他就追随那位同学报名参军去了，那年我六岁，那是我最后一次见到二叔。” 沈母的声音已经哽咽了，顾染“家族破产后，父亲一直浑浑噩噩，赵姨看我生母早逝，父亲又是这个样子，就将我接到身边抚养。之后3年，二叔一直断断续续都有写信和寄钱回来。二叔走后不到7个月，赵姨将慧慧，也就是你母亲生了出来。” 顾染虽然早有准备，可这会听到沈母的话，还是不由自主地露出震惊的样子。 沈母垂下眼眸接着说道：“1942年抗战胜利后，二叔突然和我们失去了联系，也不再写信回来过，赵姨一边心痛，一边还要想办法挣钱养我和慧慧，她一个女人，又是在那样的乱世，除了回学校当代课老师，她已经没有什么办法了，可学校说她未婚生子，不愿意接受她，因为二叔和赵姨当时没有领证，所以她拿不出任何证明。正当赵姨为难时，她原来的同班同学李茂找到她，说他愿意和赵姨假结婚，以此帮助赵姨。” 顾染看到沈母说到这里时，放在膝盖上的手已经紧紧捏成拳头。“1946年，学校迁回，赵姨也在返回的名单中，因为我和云鸿从小有婚约在身，赵姨见沈家这么多年对我还不错，问了我的意见后，就没有带我走。她离开的时候，交代我如果有我二叔的信，立刻通知她。可知道我和云鸿一起去j省读高中，都没有收到来信。直到1957年，文清的爷爷奶奶寄来一封信，我才知道...才知道...”沈母说道这里,已经泣不成声. 沈父拍了拍沈母的肩膀，起身去他们房间里，不一会就拿出来一封信。 顾染将信接了过来，和沈文清一起看了起来。顾染看到信的第一眼，就知道这封信和顾母盒子里的是同一个人写的，字的笔锋一模一样。 信里，那个叫秦至的人写信和沈母说，他已经收到了赵素的回信，赵素说她已经再婚了，过得很幸福，让秦至不要在挂念她，祝愿秦至早日另觅良缘。秦至说他不相信，去了一趟j省，看到了她们一家三口，很幸福，他叫沈母多保重，其他的什么都没说，就没了，一看就是不想再和任何人联系，地址都没留一个。 顾染看了一下日期，是1951年写的。顾染有些不解，这信怎么过了快6年才寄到沈母手里？ 沈父看着顾染不解的样子，出声解释道：“新中国建国以前，沈家在省城的祖屋就已经上交了，这封信在祖宅里无人问津，直到那屋子被人使用，那人刚好和沈家有些关系，才将信寄来。” “你姨母当时拿着信去给赵姨看的时候，她很震惊，她说她从来没有收到任何信。之后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赵姨一病不起，你母亲生你后没多久就去世了。后来你母亲知道你外公和胡芬的事，一气之下和他断绝了关系。” 沈母这时突然有些激动的出声道：“都是胡芬那个贱人，是她害死了赵姨的。我那天去看赵姨，就听到她对着赵姨念染染手里的这封信，还告诉赵姨，是李茂藏起来这封信的，说赵姨不喜欢李茂还一直不和他离婚，这都是对她的报应。赵姨当时就吐血了，可慧慧当时快生了，赵姨怕刺激到她，让我过一段时间，等慧慧生产完养好身体再和她说。” 顾染这会才知道沈母为什么讨厌胡芬，原来是这个原因。 沈母看着手里刚刚顾染递给她的信，小心地递给还给顾染。难过地开口道：“慧慧当年那么决绝地和李茂断绝关系，应该是猜到这些事了，她一定很难过，李茂这年对她还不错，可这个人又阻止母亲和爱人见面，慧慧知道后一定很难接受。” 顾染小心地接回来，一时间，觉得胸口闷闷的。 这就是造化弄人吧。这么多的巧合，让这对曾经的爱人，就这样永远的错过了，还有顾母，夹在亲生父母和有感情的养父中间，一定很难过。 不知是什么样的情感支配下，顾染脱口问出：“那我外婆为什么一直不离婚？” 沈母叹了口气，说道：“说来说去，都是还是命运弄人。赵姨和李茂是假结婚，春省的时候，赵姨是和我还有慧慧一起睡，从来不单独和李茂相处，后来是因为慧慧把李茂当成父亲，加上李茂说他回去需要借助赵姨在j省的人脉，让赵姨先不要说他们的关系，赵姨碍于原来他帮过她的情面，不好拒绝，赵姨回去后，大部分时间都在职工宿舍，也借着研究的需要，经常来春省找我二叔，没想到，一拖就是这么多年。” 顾染想到理直气壮来和自己要钱的胡芬，疑惑的问沈母：“胡芬不知道我母亲的身世吗？” 顾染猜的因该是不知道，要是知道，她怎么还能这么理直气壮地来找自己要钱。 果然，沈母摇了摇头，有些恶心地说道：“她不知道。李茂看她眼睛和赵姨有两分相似，就把她当做赵姨的替身，什么都没告诉她。” 顾染简直怀疑自己的耳朵。 这不是现代很火的替身文学吗？这老头，真是无敌了。 几人各有感慨，没注意到一旁的沈文清，看到秦至这个名字后，就沉默了下来。 第86章 傻眼的胡芬 顾染感慨了一会，回头就看到沈文清坐在原地沉默不语。 顾染轻轻戳了戳他的肩膀，凑过去小声的问道：“你怎么了，在想什么？” 顾染觉得，活了两辈子的沈文清，因该不会因为别人悲惨的爱情就难过得不想说话吧？ 沈文清抬头深深地看了一眼顾染，才笑着说道：“等我确认以后再告诉你，也许是我猜错了。” 顾染闻言更加疑惑了，沈文清刚才的表情太丰富了，她看不出来是什么情绪。她很少见到沈文清有表情这么丰富的时候。 不过沈文清都这样说了，她也就没有再追问。 天完全后黑下来，刘彪就来找沈文清了。 沈父沈母已经睡了，这个月空间复制的物资，因为顾染住院都还没有卖，今天两人去县城，回来的时候顾染才取出来，此时看到刘彪来找沈文清出门，顾染倒是一点也不意外，嘱咐了沈文清几句，就让他出门了。 沈文清看着顾染回房间才转身朝和刘彪向门外走去。 好久没买了，加上年关将近，原来要买四五天的货物，这次一晚上就全部卖出去了，回去的路上，虽然已经是凌晨了，可刘彪感觉自己非常亢奋，一点都不累，嘴角更是止不住的上扬。 快走到半路了，刘彪不知道想起了什么，凑到沈文清身边小声地说道：“老大，前几天你在医院陪嫂子的时候，刘翠还带着刘强父母来我们村，吴梅带着他们去了你家，他父母又是扮可怜，又是撒泼打滚地求沈叔他们放他儿子一马，这家人可真是...忒不要脸，也没啥常识，他儿子是因为贩毒被枪毙，求沈叔他们有啥用。” 常识这个词，还是他从顾染口里听来的。 吐槽完，刘彪连忙说正事：“老大，他们走的时候说，他们以后会经常来闹，要是你结婚的时候他们跑来闹，那多糟心啊。” 沈文清眉眼快速闪过一丝狠辣，面上的表情却没有太大的变化。 刘彪看着身旁的沈文清，疑惑不解地挠了挠头。 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总感觉自从嫂子醒过来以后，老大仿佛变了一些。原来这个时候，他肯定生气地皱起眉头，然后连忙想办法去解决这件事情，而不是像现在这样，情绪完全不外露，让人感觉他仿佛经历了许多事情一样，整个人显得深沉老辣。 想到这个词，刘彪一个哆嗦，罪过罪过，老大才23三岁，这么说他，也太奇怪了，用来形容他爹还差不多。不过他爹有些憨厚，好像也不太适合。 沈文清没管刘彪的脑洞，开口问道：“彪子，我记得你在刘家村有几个朋友是不是和刘强的大哥关系很好？” “啊？哦，对对对，就是刘老三，他和刘强大哥经常在一起喝酒。” 沈文清点点头，低声向刘彪交代了几句。 刘彪向来不会质疑沈文清的决定，听完沈文清的话后，点点头道：“等会天亮就去刘家村找刘老三。” “也不急在这一会，你睡起来再去吧。” 刘彪咧嘴一笑，点点头，没有再说什么。 * 天才刚刚亮，沈文清就起身朝村里后山秦伯住的地方走去。 秦伯正在练军体拳，看着沈文清手里的包裹，停下来走了过来，边走边问道：“你最近在忙什么，都大半个月没有来找我老头子了，难道是因为谈了对象，最近都在陪对象？”秦伯难得有些好心情地打趣沈文清几句。 沈文清一时之间也不知道怎么开口，难得有些踌躇的将帮秦伯从镇上邮局带回来的包裹放在桌上，心里思索着自己怎样开口。 听到秦伯的问题，沈文清简单地将最近发生的事和他说了下。 秦伯坐到院子里的石凳上，见沈文清还在站着，抬手指了指对面：“坐啊，你今天怎么这么拘束，有什么事吗？” 沈文清也不是纠结的性格，直接问道：“师傅...你认识赵素这个人吗?” 意料之中的，秦伯像是听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情一样，眼睛瞪得老大，震惊地抬起头看向沈文清。 * 沈文清刚出门不久，胡芬就带着大队长一起来沈家了。 沈母开门看到门外的大队长和胡芬，瞬间明白了胡芬的来意。 没有像昨天一样怒目而视，沈母招呼大队长进来了屋子里，没管后面的胡芬。 胡芬见状也不在意，一副小人得势的样子跟在大队长后面进去了。 顾染端了杯糖水出来给大队长，大队长客气道：“顾知青，不用麻烦了。” 顾染微笑着点点头，将杯子放到大队长面前。胡芬见状一把将杯子夺了过来，一口气喝了下去，喝完还砸吧砸吧嘴，将杯子递给顾染，不满地说道：“再去给我倒一杯糖水，这么点够谁喝。” 大队长看着胡搅蛮缠的胡芬，嘴角抽搐，转过头深吸一口气，忍住想扶额的冲动。说实话，他真不想管李月家这些糟心事，可如果任由她们闹到公社，到时候被批评的还是他这个大队长，不得不捏着鼻子认栽，赶过来处理。 沈母看到胡芬这个样子，压抑的怒气再也控制不住，站起来一把将杯子夺了过来，朝天翻了个大白眼，指桑骂槐地说道：“染染，这个杯子不要了，被不干净的人摸过，已经脏了。” 胡芬闻言气个半死，跳起来就想开骂，仗着大队长在这里，她料想秦可也不敢动自己。 “胡同志，你要是再闹，我就走了，这件事我就不管了。” 胡芬看大队长沉着脸，也不敢再放肆了，瞪了沈母一眼，坐了下来。 经过胡芬这么一搅和，顾染也不再折腾，和沈母一起在桌前坐了下来。 大队长见状脸色好了一些，出声道：“顾知青，我今天来是想和你了解一件事，胡同志真的是你，你外公的媳妇吗？” 顾染闻言，看向胡芬道：“应该是吧，不过，他们领没领证，我就不知道了。”顾染说完，还看着胡芬无辜地耸耸肩。 胡芬见大队长看过来的眼神，赶忙说道：“当然领了，月月刚出生的时候我们就去把证领了。那证我都带来了，就在知青院。” 大队长看胡芬不像说谎的样子，点点头，转头看向顾染，认真说道：“顾知青，是这样的，因为胡同志从身份上来说，确实是你的外婆，加上她现在生活比较困难，没办法维持自己的生计，所以需要你将你父母的抚恤金中，属于你母亲的那一部分拿出一半作为她和你外公的养老费，或者你也可以每月给她一点养老费也可以。” 这个年代看重孝道，大队长这样说顾染也理解，闻言，她面色不变，胡芬却怒不可遏地站起来说道：“凭什么只给我一半，顾染都要嫁人了，就是外姓人了，这钱应该全部留给我们家。她父母的抚恤金，我全部都要。” 大队长听了胡芬的话后，额头上青筋直跳，险些翻起一个白眼。 顾染不慌不忙的说道：“我还是那句话，我一分钱都不会给你的。” 胡芬没想到，她都叫来了大队长，顾染竟然还不愿意交出抚恤金，她气急败坏又不可置信地说道：“顾染，我可是你外婆，你刚刚没听大队长说的话吗，你父母的抚恤金，你就应该全部给我。” 顾染没理胡芬，转头对一旁的大队长说道：“大队长，胡芬同志虽然是我外公的妻子，可我外公和我奶奶并没有领证结婚，她算不上我外婆，更和我们家没有任何关系。” 大队长和胡芬震惊地看向没事人一样的顾染，屋子里一下子安静了下来。 顾染像是看不到两人震惊的表情一样，接着说道：“而且，我母亲也不是李茂的女儿，从头到尾，胡芬和李茂夫妻二人，后没有任何亲缘关系，也就算不上我们家的长辈，既然如此，有什么资格要我父母的抚恤金？” 大队长愣愣地看着顾染，一时不知道要说些什么。 胡芬摇着头喃喃道：“不可能，不可能的，这怎么可能，我不相信，你肯定是不想给我钱才这么说的。” 胡芬像是看见救命稻草一样看着大队长，激动地问道：“大队长，你也是男人，你能接受自己的孩子不是自己的吗？哪个男人能忍受这种事，大队长，你可一定要说句公道话啊。” 大队长“......”说你们的事就说你们的，扯我干什么。 第87章 故人相见 沈母也不想再和胡芬纠缠不清了，她想趁着大队长这会在这里，就着这把这件事情说清楚。 她真的，不想再和李家人有任何的牵扯了。 沈母起身去房间里拿出了一张婚书。 上面写的名字是赵素和秦至。 沈母看向胡芬，有些不屑地说道：“你自以为做了慧慧这么多年的继母，难道你不知道，慧慧姓秦，名叫秦慧吗？” 事情到这个地步已经很明显了。大队长看向胡芬，问道：“你还有什么要说的吗？” 胡芬没有理会大队长，她眼睛睁得大大的，眼神空泛地看着沈母方向，嘴里不断呢喃着：“不可能的，怎么会呢，李茂为什么从来没有和我说过。” 大队长叹了口气，摇摇头，走了出去。 沈母同情而讽刺地看向胡芬，“你自以为手段高超地抢走了赵姨的丈夫，觉得你是胜利者，可从头到尾，你抢走的不过是一个伪君子，一个小人。” 胡芬被沈母的眼神刺激到了，激动地吼道：“赵素又是什么好东西，优柔寡断，没有和李茂划清楚关系，任由李茂在别人面前做事他们的关系却不解释，她最后落得那样的下场，都是她活该。” “你......”沈母气怒地看着胡芬,可无法反驳的哑了声。 事情都已经发生了，永远也无法改变了，她也不想再和胡芬争论什么，已经没有任何意义了。 胡芬见沈母没有说话，得意地看了她一眼，转身离开了沈家。 顾染见沈母黯然神伤的样子，起来去厨房帮她倒了杯热水放到她身前，默默坐在沈母旁边。 沈母看着手中的那张婚书，眼泪不住地往下落。“赵姨和我二叔，都是顶好的人，怎么会落得这样的下场，不应该啊，他们原来那么相爱......” 沈母絮絮叨叨和顾染说了很多事情，顾染就这样静静地听着。她知道，沈母现在只想找个人说说话而已。 “我二叔参军的前一天，买了一个银手镯留给赵姨。赵姨去世后，你母亲留下了那个镯子，说是想留个念想。” 顾染听到银手镯，想到了信封里的那个银手镯，没有和金的长命锁放在一起，而是单独放在了信封里，很可能就是沈母说的那个。 顾染去卧室里，将放在书桌上的盒子里的那个银手镯拿了出来，拿给了沈母。 “姨母，你说的是这个手镯吗？” 沈母接过去看了几眼，激动地点点头说道：“就是这个银手镯，赵姨生前，这个手镯从来不离身的。” 顾染开口道：“姨母，那这个手镯就留给您了，给您留个念想。” 沈母嘴角勾起温柔的笑意，摇了摇头道：“这手镯还是你拿着吧，将来你和文清有了女儿，可以送给她。” 顾染沈母不愿意接受，也没有勉强，将手镯又接了过来。 顾染有些好奇地将手镯拿在自己眼前仔细打量。 经过几十年的沉淀，这个手镯上雕刻的花纹里染上了黑色，可手镯上镶嵌的几颗宝石仍然璀璨夺目为手镯增添了几分高贵与典雅的气息。 顾染看的时候，发现手镯内侧有一个可以移开的暗格，顾染轻轻打开，里面竟然有一张小纸条在里面。 这张小纸条边缘已经泛黄，看得出来已经有好几年的历史了。 顾染小心翼翼地将纸条拿出来，上面写着几个娟秀的字，顾染猜想，应该是原主外婆留下的，沈母见手镯里竟然还有张纸条，好奇的看了过来，愣愣地看了一会，才将脸扭朝一遍，无声落泪。 顾染听了这个故事，虽然很受感动，可她毕竟没有和原主的这些亲人相处过，所以她很难体会沈母的悲伤的情感，只能在一旁无声安慰。 这时，顾染听到了敲门声，连忙起身去开门。 门外是沈文清，顾染一见到他，就扬起笑脸，娇嗔着问道：“你一早去哪啦，一起来就不见你人影。” 顾染说完，才发现沈文清后面站着一位六十来岁的老人，那位老人正目不转睛地看着她。顾染茫然地看向沈文清，有些不知所措。 沈文清挡住那位老人的视线，拉起顾染的手温声道：“别怕，我们进去说。” 沈文清拉着顾染朝屋子里走去，转身看了一眼，见后面的人跟了上来，也就没在管了。 沈文清和顾染进来的时候，沈母已经收拾好了心情，看着儿子回来，开口道：“文清，待会你爸买菜回来，你去帮他一起......” 顾染站在一旁，看沈母和沈文清说着话，却在看到沈文清后面那个人的时候，瞪大了眼睛，慢慢张大了嘴，不可置信地叫道：“二叔？” 顾染闻言惊讶的下意识转身看向刚才在门口见到的那位老人。 那老人视线一直放在顾染身上，听到沈母的声音后，才移到沈母脸上，看了一会，才出声问道：“是可可吗？” 沈母眼含热泪地点点头，带着哭腔说道：“是我，我是可可，二叔，你这些年去哪里了。” 秦至叹了口气，说道：“我一直住在村子里，没想这么多年，我们叔侄俩竟然一直住在一个村子里。” 沈母看着与年幼时相比，陌生又熟悉的二叔，伸手捂住嘴，呜咽着哭了出来。 秦至眼里也满是感慨。 第88章 不负白头之约 沈文清将几人引到桌子旁边坐下。 沈母和秦至叔侄两人许多年没见，二人交谈了起来，不过秦至不是话多的性子，大部分时候都是沈母说着，他听着。 不过，他的视线总是有意无意地落到顾染身上。 沈文清看出了顾染的不自在，让她去厨房倒水去。 顾染闻言毫不犹豫起身朝厨房走去。顾染走过去没一会，沈文清也跟了过去。 沈文清看着闷闷不乐的顾染有些无措地走到她旁边，一时之间不知道怎么开口。他上一世听顾染提起她二姨的时候，语气中难掩孺慕之情，总是很心疼，所以带师傅来的时候，想着顾染虽然会忐忑，但是一定会开心的，没想到是现在这个样子。 “姨母的二叔，就是你师傅吗？”顾染问这话的时候，低垂着头，沈文清看不清她的表情，可从她问话的语句里，沈文清发现了问题所在，出声开导到：“染染，他是我师...傅，也是咱妈的二叔，可他更是你的外公。” 顾染的声音更加沉闷：“可是你知道的，我不是顾染，不对，我不是原主.......有时候我总感觉，自己像是窃取了别人的人生一样，我现在所拥有......” “染染，不要钻牛角尖，你就你，也就是顾染。从你出现开始，就已经是全新的开始了。后面产生的一切，都是因为顾染是你而产生的。我爱的是你，还有咱妈咱爸疼你，难道是因为原主吗？多年的间隔，她们之间都已经陌生了，他们现在疼你，只是因为你，还有你的朋友，已经和原主无关了。至于外公，虽然有血缘的关系，可他是否喜欢你这个外孙女，取决于你们之后的相处，和原主无关。” 顾染皱起的眉眼渐渐散开。是啊，为什么要钻牛角尖呢，她就是顾染，顾染也只能是她了，所有一切的产生，都和原主没有关系了，她只要顺心而活就好。 顾染踮起脚尖，开心的双手捧住沈文清的脸，高兴道：“文清，你可真是个平平无奇的开导小天才。” 沈文清对她偶尔在自己面前冒出的现代流行语已经免疫了，伸手揽在她腰上，帮助她站稳。 顾染缓和了一会，才和沈文清一起朝堂屋走去。 沈母见两人好久没有过来，担心顾染是不是突然见到从未见面的亲人，一时有些难以接受，就想着出来寻一下顾染，还没起身，就见两人已经回来了。 沈母将顾染拉到身边坐下，才慈爱的对她说道：“染染，这才是你外公，你亲外公。” 顾染抬头看去，对面的老人身上穿着朴素，脸上已经刻上了岁月的痕迹，但那双眼睛却异常明亮，见顾染看过来的目光，眼里闪现出期待与激动。 顾染知道这位老人的存在，知道他原来是一名军人，是沈文清的师傅，却不知道他是原主的亲外公。 顾染一时之间，无法将他当做自己的亲人看待，可她却对这位老人充满了尊重，这声外公也不是这么难以开口了：“外公！”顾染垂下眸子，轻声叫道。 秦至明显更加激动了，可也更加无措，连说了几个“好”字，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沈母看出了自家二叔窘迫处境，连忙开口缓解气氛。 “二叔，你这会回来正好，再过十来天，就是染染和文清的婚宴了，您作为染染唯一的亲人，送她出嫁再好不过了。” 秦至看着孙女和妻子七分相似脸，心里感慨万千，这会突然听到沈母这话，有些茫然的重复道：“染染和文清的婚宴？” 沈母见二叔还不知道这事，应道：“是啊，二叔还不知道？”沈母看似在问自己二叔，可视线已经移到自己儿子身上。 秦至也看向沈文清。 沈文清不知为何突然有了心虚的感觉，不自在地摸了摸鼻子，向二人解释道：“最近事多，还没来得及通知师...外公他老人家。” 秦至才知道自己还有个孙女，孙女就要嫁人了，虽然嫁的是自己一直很喜欢的徒弟，还是自己侄女的儿子，可这也无法阻止他看沈文清不爽。 不过现在才和孙女相认，他才不会针对这个拐走他孙女的徒弟，要是惹孙女生气，就得不偿失了，以后找到机会再收拾这个臭小子。 想到这些，秦至扬起笑脸，对顾染说道：“染染，以后文清要是欺负你，你就和外公说，外公帮你收拾他。” 顾染笑着点点头。 秦至朝顾染慈爱的笑了笑，转头撇向沈文清时，却变了一副表情，“臭小子，你以后敢欺负染染，我可饶不了你。” 沈文清“......”他就知道会这样。 沈母可不知道她二叔的小心思，闻言还附和了几句。 * 沈父回来后，一家人热热闹闹地吃了一顿晚饭。 饭后，沈母看着已经不在年轻的叔叔，开口说道：“二叔，染染和文清结婚以后，你要不就搬来家里和我们一起住吧，家里空房间也有，你一个住，我实在是不放心。” 沈父也连忙出声附和了几句。 秦至应到沈母这话后，没有一口回绝，低头沉思了一会才抬头道：“到时候再看吧。” 沈母知道自己二叔的脾气，没有在劝。想着等顾染和二叔关系亲厚一些，再让顾染去和二叔说。 顾染看着围在火盆周围聊着天的众人，眉眼微微弯了起来，终于又了一家人的感觉。 沈文清侧头看向顾染，嘴角勾起，眼神中是能溺毙人的温柔。 还在说话的另外三人，突然停了下来看向二人，神色各有不同。 过了半晌，秦至才突然出声问道：“可可，你赵姨的墓在那里，我想去祭拜一下她，还有，还有慧慧。” 沈母闻言，眼泪霎时溢满眼眶，深吸几口气压下情绪后，才开口说道：“赵姨不愿意埋在李家祖坟，她说她想回春省。她去世后，我们将她火化了，慧慧让我将赵姨带回来埋在了春省的公墓里，就在明山山上。” 沈母说完后，秦至久久没有说话，半晌才哑声回了个好字。 沈文清和他说出真相的时候，就已经将当年的事大致说了一下，还有顾染父母去世的事。 其实当年秦至写完信去给沈母没多久就大病了一场，后来病好了又想通了，又回去找过赵素一次，想找她问清楚，只是没想到却听到了她去世的噩耗。 所以听到沈文清说当年真相的时候，他虽然悲痛伤心，却也很快就接受了。 虽然没有机会见女儿一面，可不经两人没有相处过一天，他伤心，却也在能接受的范围内。 还有顾染，他现在对孙女的疼爱，一部分出于血缘更多的还是因为孙女那张和妻子七分相似的脸，爱屋及乌的缘故。 气氛一时沉寂了下来。 顾染想了想，还是将在桌子里发现的那张纸条递给了秦至。“外公，这是我今天在你送给外婆的银手镯里发现的纸条，她因该是留给你的。” 秦至颤抖着手接过顾染手上的纸条，光线在他脸上投出一片阴影，顾染看不清他眼底的情绪。 只是，有眼泪滑落在他那着纸条的手上，水花四溅，飞了一些在纸条上，被他拭去。 纸条上只有短短的一句话：我心如君心，未负相思意。 真好，他当年想问的事，素素以这种方式，告诉了他。 他们没有白头，但他们会相爱到他死为止，也算不负当年结婚时的诺言。 第89章 吴家宝被骗(一) 顾染和沈文清送秦至回到他住的地方，顾染将那个银手镯交给了秦至。 这个银手镯前半生由他的妻子拥有，后半生交给他，也算是物归原主了。 只是，象征爱情的定情信物，见证的不是白头偕老的美好，而是悲剧的结局，这让顾染忍不住的感慨。 两人回去的路上，沈文清拉着顾染的手，两人安静地走在路上，谁都没有说话，气氛静谧又温馨。” 认亲之后，顾染的生活也没有发生什么变化，只是婚期越来越近，她难免产生了一些紧张感。 这难道就是婚前恐惧症？不知道沈文清有没有。 徐盼儿来找顾染的时候，就见她正在发呆，徐盼儿次有些好笑的打趣道：“准新娘子怎么在发呆，是想逃婚吗？” 顾染听到徐盼儿说话才回过神来。 见徐盼儿打趣自己的目光，带着些羞涩笑意，摇了摇头，转移话题道：“走吧，我外公已经在等着我们了，去晚了天黑，到时候路难走。” 这边还保留着婚前前三天新婚夫妻不见面的传统，所以沈母和顾染商量了一下，得到顾染同意后，就去叫来徐盼儿，让她陪顾染去顾染外公那里住三天。 秦至当然不会拒绝。 顾染和徐盼儿才走出身价不远，就见知青院里的人朝大队长家方向跑去。 徐盼儿见状有些担心，顾染连忙说道：“我们也上去看看吧。” 徐盼儿着急地点点头，两人立刻小跑着朝人群汇集的吴家方向走去。 两人到了之后，才发现不是大队长家有事，而是吴梅家出了事情。 顾染站在人群里，见一个长得有些贼眉鼠眼的男人正拖着吴梅往外走，边走边大声说道：“昨晚我俩都睡过了，你已经是我的女人了，还不快和我回去。” 吴梅手被捆绑起来了，挣脱不开，正在扭头骂着她哥哥吴家宝：“吴家宝，你还是不是人，我是你妹妹，你就这么害我，对我下药，还要把我嫁给这么个男人。” 拉着吴梅的那个男人闻言脸色迅速沉了下去，一巴掌甩在吴梅脸上，破口大骂道：“老子怎么了，你都被老子睡过了，还敢看不起老子，你信不信我打死你。”说完又抬起手来，还想再给吴梅一巴掌，刘大红不知道从哪里跑了出来，双手死死地抱住那个男子，扭头对着后面赶来的大队长叫道：“大哥，快救命的，这个刘老五要把梅子打死了。” 大队长看了一眼双手背捆着，正在挣扎着去踢她哥的吴梅， 大队长“......”你管着叫块被打死。 经过刘强的事后，大队长虽然对自小一起长大的弟弟因为一点钱就陷害自己，因而对他们家有些心灰意懒，可他到底是村里的大队长，这事于情于理他都不能不管不顾。 刘老五看见大队长，放下举起的手有些讨好的笑道：“吴队长，我可不是来你们村找事的，这吴梅，是吴家宝许配给我们，我的。” 大队长皱着眉头听完，看向站在一边像个缩头乌龟一样的侄子，心里直冒火，沉声问道：“吴家宝，你来说，到底怎么回事？” 顾染闻言，顺着大队长的视线，看向缩手缩脚站在一旁的男子。只见他听到大队长的话后，快速抬头看了大队长一眼，又快速垂下头去，嗡声说道：“大伯，我们家的事你就不要管了。” 大队长皱起眉头，呵斥道：“我现在不是作为你大伯管你们，你们家的破事我听都不想听，可我作为村里的大队长，必须管这事。” 刘大红看着像个棒槌一样的儿子，急得直跺脚，连忙放开手，冲过去对大队长说道：“大哥，你可一定要救救梅子啊，家宝这个死孩子不懂事，向刘老五借了400块，现在我们家拿不出这钱，刘老五要拿梅子去抵债。” 大队长真想上去给这个窝囊废侄子踹两脚，平时怂得不行，一借钱就借400块，把他给能的。 大队长朝吴家宝问道：“吴家宝，你借这么多钱干什么？这些钱你都用到哪里去了？” 吴家宝唯唯诺诺的，半天说不出来一个字。 刘大红也有些心虚，垂下头，眼睛快速转动着，不知道在打什么主意。 大队长看看两人这个死样子，也是真的怒了，直接说道：“既然你们不肯说，那你们家这破事我也就不管了，你们自己看着办吧。” 大队长说完，转身就要走，刘大红瞬间急了，也顾不得许多，连忙大声道：“大哥，我说，我说。” 围观的村民们没想到还能吃到这个大瓜。 原来吴家宝之所以来问刘老五借这个钱，是因为他前几天去镇上，在黑市遇到个人，那个人说见吴家宝和他眼缘，要带吴家宝挣钱。 吴家宝刚开始当然不信，可那个人带着吴家宝干了一个多月，吴家宝就赚了接近100块。可这时，那个人突然和吴家宝说，因为吴家宝没有压钱进去他们的团伙里，大家不放心他，所以他不能再带吴家宝挣钱了，前一个月挣的，也够吴家宝花好久了，大家好聚好散，以后就不联系了。 第90章 吴家宝被骗(二) 吴家宝已经尝到了甜头，怎么可能愿意放弃这个发财的机会。 他咬咬牙，连忙说自己愿意把这几天赚的钱都拿来投进去。 那人摇摇头，他旁边的一个人嗤笑道：“这点钱够干啥，也配加入我们，看在老刘德份上，你要是能一次性拿出五百来，我们就继续让你跟着干。” 吴家宝哪有这么多钱，本想着回去找他爹，让他爹去和爷爷奶奶要。 可吴老太怎么愿意，分家的时候他们给了老大家六百来块，老两口留下了九百来块，给吴梅买工作已经花了接近四百块，他们手里也只剩下五百多块了。现在老二一家开口就五百块，这可是她全部的积蓄，她虽然宠老二，可经过这几件事也知道老二一家靠不住了，现在他们还和老大离了心，这钱就是他们老两口以后的保障了，怎么可能愿意拿出来给老二一家霍霍。 吴家宝见他爹去奶奶家哭诉了半天，只要来100块，急得团团转，成天在家催他爹再去他奶奶哪里多要几次，他奶一定会心软。 吴勇已经去过还几次了，吴老太完全不松口，他甚至还去了他大哥家一次，直接被他大哥给赶了出来。 正咋这是，杨厂长让高秘书来找吴勇和他合作，吴勇想着他大哥都和他撕破脸了，也就没必要再顾念兄弟情义了，一口答应了下来。 另一边，吴家宝听说他爹能弄到钱，也就在一次和刘老五喝酒的时候，放心地和刘老五借了300块凑够了500块拿去交给了黑市里的那人。 再后来，吴家宝发现那人拿着他的钱跑路了，人也找不到了，他去原来的房子里去找，那里已经人去楼空了，他还遇到了房子的主人，说那几个人只和他租了两个月的房子，他也不认识那些人。 吴家宝傻了眼，他这是遇到骗子了。 祸不单行，没几天他爹吴勇就被抓，钱没拿到，还搭上了他爹。刘老五兄弟四人来找他还钱时，已经从原来的三百块涨到了400块钱，他们家现在连10块钱都拿不出来，何况是400块。他被刘老五兄弟四人打怕了，去求吴老太，吴老太一边哭一边指着他骂：“冤孽，你们一家父子两个，都是冤孽啊，我是造了什么孽，怎么就养出了你们这么两个冤孽。” 最后，他一分钱都没有要到，本想去大伯家碰碰运气，却被大伯母给赶了出来，他连他大伯都没看见。 走投无路之下，刘老五说只要他把吴梅许配给他们刘家，这钱就一笔勾销了。 吴家宝没有任何犹豫地同意了，怕她妹妹不同意，当晚就给他妹妹下了药，让她和刘老五睡在了一起。 * 刘大红省略了一些细节，将事情大致和大队长说了一下。 大队长听完，垂着眼睛没有说话。 刘大红见状更加心急了，带着哭腔说道：“大哥，我知道你还怨恨我们一家，可梅子是你从小看着长大的，你忍心她就这样嫁给刘家吗？这刘家穷得都快冒烟了，刘老五也快30岁了还没讨到媳妇，他几个哥哥也还是单身汉，他们家穷成这样，梅子嫁过去怎么会有好日子过。” 大队长闻言眉梢一动，没有理刘大红，抬眼看着刘老五问道：“刘老五，你们嫁穷成这个样子，你拿来的300块来借给五家宝？” 刘老五听到大队长问他的话后，明显慌乱了起来，眼神左躲右闪，不敢看向大队队长，嘴硬道：“这是我们，我们兄弟几人这么多年存下来的，不，不行吗？” 顾染看着刘老五这个样子，暗暗心惊，这是从头到尾，可能就是黄秘书和刘强为了拉大队长下马，给吴勇下的套子。只是不知道，怎么变成了现在这个样子。他们一开始的目标，肯定没有吴梅，现在这样，不知道中间又发生了什么。 不过，顾染也不会同情吴梅，当时沈文清他们进山的时候，就是她伙刘强来沈家骗她们开门，虽然她也可能是被刘强威胁的，可顾染记仇，直接一棍子打死，现在才没有这个同情心管她嫁谁。 顾染老神在在的和徐盼儿站在一旁看戏，丝毫插手的意思都没有。 大队长看刘老五的样子心里有了底。这是都是吴勇一家贪心引起的灾祸，也算他们自作自受，他不打算插手了，早在吴勇一家答应陷害自己的时候，他们就不是兄弟了。 大队长叹了口气，说道：“吴家宝，这是你们两家的私事，我也就不插手了，你们自己解决吧。” 刘大红见大队长转身就要走，真的不打算管这件事了，立刻慌乱的想去抓大队长的，大队长看到刘大红扑过来的身影，立刻闪身避开，有些恼怒地问道：“刘大红，注意分寸，你想干什么？” 刘大红被大队长这一吼，才反应自己刚才的动作确实有些不太恰当，大队长毕竟是她大伯哥。 刘大红站在原地，哀求道：“大哥，这是只有你能帮我们家了，你可一定要救救梅子啊。” 被刘老五拉着的吴梅，也是拼命朝大队长这边针扎，又气又急地说道：“大伯，你真的要这么狠心不管我吗?你们家明明有钱，你为什么不演绎拿出来救我，你怎么这么狠心！你快把钱拿出来就我啊。” 刘大红不觉得女儿这话有什么不对，附和着说道：“是啊，大哥，这400块你们家完全拿得出来，你快拿出来救救梅子啊，大不了，大不了以后我们家慢慢陪你。” 周围的村民听到这话，再次被刘大红一家无耻的行径感到震惊。感情他们一开始让大队长拿钱救人，就没打算还啊！ 大队长看看站在一旁一脸无所谓的侄子，再看看满脸理所应当的弟媳母女俩，觉得自己以前真是瞎了眼了，才会管这一家人，差点媳妇都和自己离婚了，现在想来，只有后悔。 大队长不想再和他们一家人废话，直接说道：“我没钱，我们家的钱都归彪子他妈管，你们想都不要想。自己惹出来的麻烦，自己解决。还想老子给你们擦屁股，少他*做梦！” 大队长吼完，看着震惊的刘大红和吴梅，感觉心里的郁闷都少了不少。收回视线时，大队长在徐盼儿和顾染旁边，看到了不知道什么时候就过来的吴母，瞬间庆幸起来，好险好险，还好自己这次想通了，没有答应，不然，真的要被老婆给赶出家门了。 大队长猜得不错，家里虽然有600来块，可那钱是吴母留着给小儿子娶媳妇用的，大队长要是真敢动那钱，吴母真的不会再和他过下去了。 吴母看着丈夫一脸讨好地朝自己走来，破天荒地没有无视他，而是有些埋怨，又有些欣慰地说道：“算你这次识相。”想到这是在外面，还是要给他留些面子也就没有再说什么。 大队长站到她旁边，表情严肃，小声的凑到她身边说道：“媳妇，我以后都不管他们家的破事了，那是彪子讨媳妇的钱，我肯定不会动的。” 吴母嘴角勾起一个弧度，瞥了大队长一眼，没再说话。 刘大红看到听到大队长的话，一时间傻了眼，以前他们家有事让大队长帮忙，他虽然生气，可也不会不管，有时候他拒绝，他们再多哀求几次，大伯哥就会心软，可原来百试百灵的招数，这次竟然失效了。 第91章 村里她最有钱，这钱就该她来出 吴梅也是傻了眼，大伯竟然不管她了，她从来没想过，大队长竟然会不管她。她愣在原地，仿佛无法接受这个事实。 刘老五见吴队长不愿意拿钱，想着好歹白得了个女人，勉强也能接受，就准备拉着吴梅回去了。 他心里其实有些失望，吴梅这个女人他睡过了，而且不知道勾搭过几个男人了，实在不值四百块。他还想着等刘大红叫吴队长来帮他们出了这四百块，他们兄弟四人用这笔钱，每人娶个老婆，这不比......没想到吴队长根本就不愿意出这笔钱。 难道是嫌四百块钱太多了，也不是不能再少一些，毕竟吴梅这货哪有钱好啊。 想到这，刘老五心思瞬间活络起来，他试探着开口道：“这样吧，摊上你们这家人也算是我倒霉，你们要是能拿出三百块，吴梅我也就不娶了，这事就到此为止。” 刘大红闻言眼里瞬间有了神采，连忙跑来大队长面前，激动地说道：“大哥，你听到没有，刘老五只要三百块了，大哥，求求你救救梅子吧。” 刘大红刚才哭还有些假装的成分在里面，这会可就真实多了。刚刚她笃定大伯哥不会不管他们家，所以假哭博取同情，这会她心里是真的没底了。 大队长直接看都没看刘大红一眼，站在吴母旁边不出声。 刘大红一看大队长这个样子，心里瞬间没底了，哭得更真了，不住的哀求着。 吴梅则是怨恨地看着她大伯。为什么，她可是他亲侄女，现在都只要三百块了，她为什么不愿意拿出来就自己，三百块他们家又不是没有。 刘老五一看大队长这个样子，就知道没戏。 不知道是不是想通了，他现在看吴梅是怎么看，怎么不顺眼。这女人长着一双倒三角眼，越看越丑，除了看起来比村里人白点，也没那让人看得顺眼的了。 刘老五见大队长是真的不会拿钱了，咬了咬牙，不情不愿地说道：“两百，就两百，行就行，不行我就把她拉走了。” 吴母见刘大红又看向她男人，还想来刚才那套，心里的怒气直接忍不住了，毫不给脸的说道：“刘大红，你给我收起来你这副恶心人的样子，简直让人看了直倒胃口。这么些年你从我家占便宜还占上瘾了，啊？两百块的私房钱你会没有吗，别以为我不知道，老太太私下可没少给你钱，这钱你愿意出就出，不愿意就滚一边哭丧去，少来我面前舞大神。你这点小心思，你以为你能瞒住谁。” 刘大红看一向没什么存在感的大嫂，突然这么不留情面地朝自己一通骂，愣在原地不知道怎么反应了。 吴母骂完她，怒气冲冲地转头看向自己男人大声说道：“吴正，我今天就把话放这，你要是敢答应她，我......” 大队长闻言，还没等妻子说完，就连忙心惊胆战地开口打断道：“不给，一分钱我都不给，媳妇，我真不管吴勇家的破事了。”生怕晚一步，妻子又说出离婚的话。 吴母看着丈夫坚定的态度，心里的怒气才缓和一些。 大队长见状，小心翼翼地说道：“媳妇，我们回去吧，省得在这糟心。” 吴母点点头，率先走了出去，大队长头连忙跟上。看刘老五的样子，也不是特别愿意娶吴梅，要是刘大红真的疼吴梅，把钱给刘老五，这事也就解决了，她要是不愿意，自己在那也没用。 大队长心里这样想着，头也不回地和吴母一起离开了。 * 顾染看天色不早了，拉了拉一旁还在兴致勃勃看热闹徐盼儿，凑近她说道：“盼儿，天色不早了，我们赶紧走吧，一会天黑了。” 徐盼儿看了眼天色，点点头，也歇了看热闹的心思了。 两人说完话，也没在停留，朝着人群相反的方向走去。 走人群没多远，吴梅看到了顾染离去的身影，立刻激动地大声叫了起来：“顾染！顾染！你不许走，你快给我回来。” 吴梅的声音尖锐又刺耳，顾染皱了皱眉头，没有理她，脚步不停地继续向人群反方向走去。刘大红不知道什么时候冲了过来，紧紧地拉住了顾染的手，不让她离开。 顾染皱着眉头用力甩开刘大红的手，刘大红没想到顾染竟然直接甩开自己，没有防备地退后几步才站稳，刚站稳，她又想冲上来拉顾染的手，顾染快速躲开，不耐烦的说道：“你有事就说事，别碰我。” 顾染真的有点生气了，这刘大红不知道什么毛病，一言不合就拉着别人的手。顾染不喜欢不熟的人离自己太近，所以很反感刘大红的行为。 刘大红闻言也没有再上来拉顾染的手，只是面色不悦地说道：“你没听到我家梅子叫你吗，你怎么还闷着头往前走？” 顾染块被她理所应当的口气气笑了，还没出声，一旁的许盼儿开口怼道：“刘大婶，你有病就去治，别在这问些傻瓜都不会问的傻话。” “你...” 徐盼儿打断她的话，接着怼道：“你们家前次去沈家陷害染染，后来吴梅还帮刘强来叫沈家开门，还好染染和我们命大，不然都要被你那个好女儿害死了。正常人像你们一样做了这么不要脸的事，早就没脸见人了，你怎么还好意思来染染面前鬼叫，难道是因为你们脸皮厚，因为你们不要脸？” 这几天刘大红母子几人走哪里都会被别人笑话，脸皮早就练得比城墙还厚了，听到徐盼儿毫不留情的讽刺后，她不但不羞耻，反而不要脸的说道：“都是一个村的，你们还是大城市来的知青，怎么这么斤斤计较，过去的事就不要在抓着不放了，有什么好计较的。” 徐盼儿听到她这么不要脸的话，气得像=想上去给她两下子。她从来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人，简直忍不了一点。 顾染拉住气的想打人的许盼儿，安抚地拍了拍她的后背，忍住想翻白眼的冲动问道：“我不想和你废话，你想干什么事就快点说，我耐心有限。” 吴梅已经拽着刘老五走到了顾染不远的。 刘老五一副哈喇子都要流出来的样子看着顾染，眼神下流又肆无忌惮。 顾染忍住恶心，面无表情地看向刘老五，语气凶狠地说道：“你的眼睛如果不想要，我可以帮你。” 刘老五被顾染一副下一秒就要扑过来挖自己眼睛的凶狠样子吓到了，连忙移开了眼睛。 刘大红见吴梅过来，连忙上前去帮吴梅解绳子。 刘老五自觉被顾染一个小娘们给吓住了，觉得颜面无存，见刘大红来给吴梅解绳子，将怒气都撒她身上，一脚将刘大红踹倒在地，骂道：“臭婆娘，钱都没还我，你还有脸来领她。” 吴梅闻言，立马激动地说道：“找顾染要，顾染有钱，她有还多前，就该帮我出这笔钱。” 顾染见吴梅和刘老五的目光放在刘大红身上的时候，就拉着徐盼儿悄悄的离开了。此时不跑，更待何时。 吴梅说话抬头的时候，就见顾染和徐盼儿已经走出去了一段距离，连忙喊刘大红：“妈，块，顾染要跑了，快去追她。” 已经朝前走了一段距离的俩人，听到吴梅的话后，对视了一眼，不约而同的跑了起来。 刘大红一听，也不睡在地上哼唧了，像打了鸡血一样，一骨碌爬起来就朝着顾染追去。 沈文清和刘彪和沈父一起采买回来时，听沈母说顾染和徐盼儿已经去她外公那里的路上了，沈文清放下东西，留下一句“我去送送她”就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刘彪立马跟上。 沈文清和刘彪没走多远，就看见顾染和徐盼儿朝着这边跑过来，两人连忙迎上去。 顾染和徐盼儿见到两人，连忙躲到两人身后。 平时嘴皮子很溜的两人，第一次体会到了什么叫秀才遇上兵，有理说不清。 刘大红母女简直就是奇葩。 顾染暗暗告诫自己，以后见到这连个人，她一定远远地绕路走。 沈文清见到顾染，还没来得及问发生了什么事，就见人已经跑到自己后年躲起来了，而紧随其后的刘大红，这会也气喘吁吁地跑到沈文清和刘彪面前。 刘大红停下来后，连忙叫嚷道：“顾染，你快拿钱去给刘老五，不然梅子就要被他带走了。” 刘彪疑惑道：“你女儿，为什么叫我大嫂出钱？” 刘大红理直气壮道：“村里她最有钱，这钱就该她来出。” 几人“......”从来没有这么无语过。 第92章 你们一家，想去农场陪你爹吗 顾染无缘无故被刘大红纠缠了这么久，此时也是怒气到达了顶点。 听到刘大红这话后，毫不犹豫地出声讥讽道：“你这大脸盘子，比你的屁股都大啊。啥叫我有钱就该我出。你们这一家，从来不干人事，还想让我出钱帮你还你儿子没脑子欠下的烂账，你怕是在想屁吃，想让我帮你们家出钱，你下辈子都别想。” 顾染一顿输出之后，心里终于爽快了许多。 不过刘大红这人的脸皮已经无敌了，闻言依旧倔强道：“我不管，反正这钱就要你来出。” “......”遇上这种老赖，真的是伤不起啊，反正就是她不要脸，她天下无敌。 几人在这里纠缠的时候，村里吃瓜的村民和吴家宝，以及拉着吴梅的刘老五也已经走了过来。 刚刚沈文清和刘彪已经大概知道了事情的经过，此时看到被刘老五牵着的吴梅，他们一点也不惊讶，更不会同情她。 村民们通过刚才吴梅的叫喊，也知道了她们娘俩的意图。吴刚也在这些人当中，他看着躲在沈文清后面的顾染一眼，气愤地朝刘大红说道：“吴二娘，这是你们自己家的事情，你怎么好意思要求顾知青帮你出钱呢？” 其他村民也附和道。 刘大红瞥了吴刚一眼，不屑道：“我不叫她帮我，难道叫你帮我，你有这钱吗?没有就少在我面前蛐蛐，滚一边去。” 刘大红到底是他长辈，吴刚闻言脸色气得通红，却碍于孝道，不好回嘴，不尴不尬地站在一旁，恨不得打个地洞钻进去。 吴家宝见刘老五不是很想要他姐的样子，生怕他来找他们家要钱，也在附和他妈，帮腔道：“顾知青，我知道你不缺这点钱，你就帮帮我们家吧？” 吴梅则是更加嚣张：“顾染，你本来就有钱，为什么不帮我们家？” 顾染感觉，他今天翻的白眼，比她前几十年的人生都要多。 她无语地瞥了吴家宝一眼，话都不想和这家人说了。这几人就没办法沟通。 一直稳稳将顾染护在身后没出声的沈文清，突然抬头看向吴家宝，语气淡然地问道：“吴家宝，我听说你欠钱是去黑市做生意被人骗的，你说，要是我去公安局举报你们一家，你们不是就可以去农场陪你爹了？” 沈文清的口气太过平淡，就像是问“你今天吃了什么一样”，可这话一出，周围瞬间安静了下来，连一直喋喋不休的刘大红，都惊恐地看向升温请，闭上了嘴巴。 顾染听到沈文清的话后，眼睛瞬间亮晶晶地看向他。 大佬不愧是大佬啊，一句话就解决了最难缠的两个老赖。 这个办法并不高深，但对付刘大红母子，却非常有用。顾染由于生活在现在，做生意是一件稀疏平常的事情，所以下意识忽略了，这个年代，国家还在禁止私人买卖。 沈文清看两人识趣地闭上了嘴，才侧头看向顾染，温声道：“染染，走吧，快天黑了，我和彪子送你们过去。” 顾染笑着点了点头。 吴刚看着顾染远去的背影，失落地垂下了头。 顾染的目光从头到尾都没有落在他身上，所以也不知道，这个世界上又多了一个失意的伤心人。 第93章 结婚啦 几人走到半路，就见到拿着手电筒朝几人走来的秦至，见到顾染几人，他明显松了一口气，放慢了步子。 透过手电筒的灯光，顾染看到了他脑门上已经冒出了汗珠。 顾染有些愧疚地解释道：“外公，我们路上有点事情耽搁了，让您担心了。” 秦至不在意的摆摆手，“染染，没事，外公就是出晚饭，想着溜达溜达，顺便来接你。” 秦至和顾染说完话，立刻面无朝沈文清和刘彪说道：“染染她俩和我一起回去就可以了，时间也不早了，你俩早点回去休息吧。” 沈文清脸上表情未变，温声说道：“这会休息还早呢，我和彪子好久没去您那了，正好这会过去做做，顺便还能送你们回去，您往常不是常常抱怨我不去您那嘛，刚好今天去坐坐，省得您惦记。” 秦至闻言脸色都有些黑了下来，不过这会天黑，没人看见。他盯了沈文清看了几秒，才不不愿的转身往回走去。 刘彪看着面色不变的沈文清，又看了看走在前面像是生闷气的秦伯，有些摸不着头脑。怎么感觉大佬和秦伯之间怪怪的。 秦伯原来不是很喜欢大佬吗，怎么感觉今天不太欢迎大佬的样子，难道是大佬变成他孙女婿，不太习惯？ 一定程度上，刘彪真想了。 不过不是不习惯，而是因为变成了孙女婿，看他不顺眼了。 女婿和岳父的关系是门玄学，放在外公和孙女婿身上，也同样玄乎。 秦伯也不是说就因为这件事讨厌沈文清了。 沈文清依旧是他欣赏和喜欢的小徒弟。就是，他刚认回孙女，结果孙女马上就要嫁人了，他这心里还真不是滋味。 他都还没来得及弥补孙女呢，连同妻子和女儿的那部分，一起弥补回来。 她知道这没有意义，可只有这样做，他心里才会好受一些。 几人回到秦至的住处后，沈文清和刘彪才依依不舍地离开。 主要是沈文清依依不舍，刘彪无所谓，他随时可以过来。不知道为什么，想到这里，再看看大佬有几分脸臭的样子，他感觉到心里有些暗爽，他真的太坏了，嘿嘿。 秦至看着沈文清的表情，心里也是暗暗偷笑，感觉看沈文清都顺眼起来了。 顾染没有发现几人的小心思。 不过就是三天不见，她真没有什么舍不得的，她毕竟在现代长大，思维相对于这个时代的女性来说，在对待爱人的时候，会更独立一些，所以并不觉得三天不见面是个事。 所以，和沈文清告完别后，将他和刘彪送出大门外，想着外公和沈文清他们，可能有什么男人之间的告别话要说，她就转身回屋子里去了，完全没注意到身后沈文清哀怨的视线。 刘彪在旁边看得清清楚楚，秦伯他脸上笑了一下，就毫不犹豫地关上了院门。 沈文清“......” 刘彪“......”哈哈哈，第一次看大佬吃瘪，真的很好笑，他快憋不住了。 沈文清懒得理一旁幸灾乐祸的兄弟，转身离开了。 * 住在秦至这里的三天，顾染感觉和在沈家的时候差不多，只不过聊天的对象从沈母变成了她外公。 秦至和孙女没怎么相处过，所以对顾染小时候，还有她母亲和外婆的事很感兴趣，两人第一天刚聊天的时候，大多都是他在听顾染讲这些事情。 顾染经常边回忆边说，经常不经意间抬头，都能看到秦至眼含热泪的样子，每每这时，他都会不自然地擦掉眼泪，笑着说道：“人老了，就是比较容易感伤。” 只是顾染总是不知道怎么回这话，只能挑一些让人高兴的回忆来说。 晚上顾染起来喝水的时候，看到秦至坐在桌子旁边，手上拿着那个银手镯。 听到身声音，他将银手镯揣在兜里，抬头看向顾染，慈爱地笑着问道：“怎么还没睡？” 顾染回到：“我起来和喝点水。外公，你还不睡吗，已经很晚了。” “这就睡了。”说话间，秦至已经站起身来，“外公去睡了，染染你也早点休息。” 顾染看着秦至点点头，知道看不到他的背影，才悄悄叹了口气。 失去爱人的痛苦，大概是秦外公他这一生都难以愈合的伤口了。她虽然替他和原主外婆的造化弄人感到感伤，却也无能为力，希望他能早日走出来吧。 * 结婚的前一天晚上，顾染失眠了大半夜，快天亮了才迷迷糊糊地睡着。 今天是个大晴天，阳光透过稀薄的云层洒在地面，配着一路的欢声笑语，让人无端地感到高兴。 沈母一早就带着村里玩得好的几个妇人来帮顾染梳妆打扮。 梳妆的时候，心直口快的吴老四媳妇刘来娣看到顾染一副没睡醒的样子，直接问道：“顾知青昨晚没睡好吗？” 对着几位婶子打趣的目光，顾染有些害羞地点点头，红着脸垂下了眸子。 沈母见顾染害羞了，连忙岔开话题道：“谁那时候不是这样过来的。来娣，你绞脸的手艺最好，你来帮染染绞脸吧，我们怕是要赶紧一些了，不然赶不上吉时了。” 刘来娣闻言也没多想，爽朗地笑着回到：“放心，我手快，一会就弄好了。” 顾染原来只在网上看过，还没体验过绞脸，这会也是有些好奇。 刘来娣让顾染闭上眼睛，让沈母帮顾染在脸上涂了一层粉末，她则是拿出一条麻线，挽成8字形的活套，右手拇指和食指撑着8字一端，左手扯着线的一头，口中咬着另一端，右手拇指一开一合，咬着线的口和左手配合着右手，在顾染脸上拉来拉去，不一会，顾染光洁的脸就呈现出来了。 刘来娣放下手上的麻绳，笑着对沈母说道：“好啦，顾知青这脸上可真是我绞脸以来少见的干净的，都不用怎么绞，就干净了。” 沈母听到刘来娣的话，一边手上动作不停地帮顾染上着装，一边回道：“染染这皮肤啊，遗传她外婆了，她外婆那会就是有名的大美女”。 吴母则在顾染身后帮她盘头发，抽空看了顾染一眼，然后对刘来娣说道：“来娣啊，到时候我家彪子结婚，也请你来帮新娘子绞脸啊？” 说完还不经意朝一旁的徐盼儿看了一眼。 刘来娣闻言好爽地说道：“多大点事，到时候你说一声，我一准到。” 顾染闻言，也打趣的看了徐盼儿一眼，见徐盼儿害羞地垂下头，只露出通红的耳朵，顾染心里暗暗好笑，看来这几天刘彪来她外公这里找徐盼儿出去约会，效果很好嘛。 被徐盼儿的事情一打岔，顾染感觉自己紧张的心情都缓解了好多。 等顾染上完妆抬起头来时，发现沈母已经不在这里了，今天事多，想来沈母是回去沈家了，顾染倒也没有在意，视线一转，顾染看向一旁看呆的几人，不解地问道：“我这妆，很奇怪吗？” 顾染原来看一些六七十年代电视剧的时候，就看到电视里的新娘子一般都化着很夸张的妆造型，想着自己脸上现在也有可能是那个样子，顾染整个人都不好了，连忙去照镜子。 顾染打量了镜子里的自己几眼，不奇怪啊，虽然化得有些太浓艳了，可也没有电视里那么夸张。 徐盼儿这时才震惊地说道：“染染，你今天真是美呆了，等会沈文清看到你，一定会看呆的。” 吴母和刘来娣也是不住地夸着顾染，顾染脸都红得能煮熟鸭子了。 第94章 去秦家接亲 沈文清早早就起来换上前几天和顾染一起进城里去买的新衣服，在自行车前绑好了大红花，就等刘彪他们几人过来，就可以去接亲了。 过了今天，他们就是名正言顺的夫妻了。沈文清深吸了几口气，压下激动的心情。 刘彪兴高采烈地骑着自行车来到沈家时，沈文清已经拿着大红花在院子里等着了。刘彪看到沈文清，难得打趣道：“老大，怎么起这么早啊！” 沈文清今天高兴，嘴角的笑意掩都掩饰不住，没理刘彪的打趣，将手里的大红花拿出一朵来，端端正正地绑在车头。 绑好后，又看了一眼，才抬头看向刘彪，微微皱眉问道：“吴志还没来吗？” 吴志是刘彪的堂弟，他们家也有一辆自行车，因为刘彪的关系，沈文清和吴志关系还行。前几天他想着就两张自行车去接亲，太寒酸了，就和吴志说了一声，让他骑着他家的自行车和他们一起去接亲，给他6元钱。 村里人要是听到沈文清这话，肯定要打他一顿。 自行车在这个年代的农村，本来就是稀罕物，谁家娶媳妇要是能有一辆去接亲，都够他在村里吹好久的牛了，沈文清两辆车去，还嫌寒酸，要弄三辆。 村里人看到，怕是有的眼红了。 吴志妈在旁边一听，当即就一口应了下来，看沈文清当时就把钱给了她，更是笑得嘴都合不拢。 刘彪听沈文清有些暗暗的着急，回道：“还没到约定的时间，老大，要不要我去催催他？” 沈文清摇了摇头，还没说话，就听到门外响起了自行车铃声的清脆铃声。 说曹操，曹操到，吴志看两人都已经等着了，笑着说道：“你俩怎么这么早。” 沈文清朝他点点头，没回话，上去吴志车前绑大红花去了。 刘彪努努嘴，知道沈文清今天心情好，不会计较，于是肆无忌惮地打趣道：“人新郎官早就起来等着啦，你小子，又不是不知道沈哥多着急去接新娘子，也不早点来。” 吴志听着自己堂哥打趣的话，笑着接道：“怪我怪我，沈哥肯定急坏了。” 沈文清认真地绑好大红花，带着笑意瞥了两人一眼，说道：“出发！” 刘彪见沈文清这个样子，偷偷捂嘴笑了笑。 吴志在一旁感慨了一句：“沈哥今天脾气可真好，不像平时冷冰冰的。” 刘彪点点头回道：“今天你只要不说让老大把嫂子让给你，其他的，别说你打趣他两句，你就算在他头上撒尿，他都不会生气的。” 沈文清“......”你可真是我好兄弟，等你结婚...... 刘彪打了个寒颤，也不敢再大放厥词了，连忙和吴志一起骑车跟上沈文清。 村里不断响起自行车铃声的清脆声，几人穿过大半个村子，向村子后面顾染所在的方向驶去。 秦至这里，从他住进来以后，从来，没有这么热闹过。 院子里挂满了红灯笼，门上贴着红双喜字，他那几个关系亲近的老伙伴也来了，几人坐在一起侃侃而谈。 以为长相有些粗狂的老人朝秦至抱怨道：“老秦，我们这么多年的好兄弟，还一起在战场上杀敌搏命，有着过命的交情。自从你退下来后，出院以后，这几年你说不联系就不联系，你这来家伙可真狠心啊。” 秦至叹了口气，还没解释，他又接着说道：“最可恶的是，你有这么漂亮的闺女，竟然不就给我孙子，都说肥水不流外人田，你可倒好，不知道便宜了哪家的臭小子。” 秦至听到老友这么说，瞬间感觉又糟心起来了。 一旁一个长得儒雅一些的男子闻言，笑着说道：“老高，你那孙子长得和你简直一个模子刻出来的一样，配老秦孙女也不搭啊。” 叫老高的那人闻言，立刻叫嚷道：“老韩你胡说什么，我孙子那样才有男子气概，要是长老秦年轻时候那样，和小白脸有什么区别。” 秦至闻言笑骂道：“你这老东西，捧你孙子还要踩我一脚。” 几人笑谈间，就见沈文清三人的迎亲队伍已经到门口了。 叫老高的男子看到沈文清一行人，连忙道：“走走走，我倒要过去看看，是谁抢了我孙媳妇。” 三人一起起身朝大门口走去。 沈文清见到秦至，连忙过来打招呼：“二爷爷。” 老高看着面前的青年，撇撇嘴，心里不满道：不就是比我孙子好看了那么一点点，男人长得好看有什么用。 秦至点点头，也没为难沈文清，认真的看着他说道：“好好对我孙女，千万不许欺负了她。” 沈文清郑重地点点头，认真回道:“我会的。” 他已经得到了两辈子的梦中所求，一定，珍之，重之！ 第95章 新婚之夜 顾染紧张地坐在床上，两只大拇指无意识地互抠着，这是她紧张时候的小动作。 沈文清在刘彪和吴志的簇拥下来到房间里接顾染。因为这个年代破四旧，所以省略了许多婚礼步骤，沈文清很容易就来到了房门口。 他怀着庄重与紧张的心情推开房门，眼中既有即将看到心爱之人的喜悦，也藏着对未来的无限憧憬。 柔和的光线照亮了他眼前的视线，沈文清抬眸看去，顾染端端正正的坐在床上，看到沈文清进来，她的目光看向沈文清，又很快就羞涩地移开。 沈文清的脚步一顿，时间仿佛在这一刻静止了下来，他的眼里只有眼前明媚的令人窒息的妻子，他突然间想将她藏起来，不想让人看到这样令人心动的她。 刘彪在沈文清身后不远的地方，站在徐盼儿身边，看到沈文清站在门口不动的样子，凑到徐盼儿身边，自以为小声的说道：“老大看大嫂都看呆了。” 周围人闻言，好多人笑了起来。文清这孩子平时看起来稳重老成，第一看见他这毛头小子的样子。 徐盼儿扬起嘴角笑了起来。沈文清怕是要被村里人打趣几天了。 沈文清听到刘彪的声音回过神来，快步走道顾染身边，声音中是掩饰不住的愉悦：“染染，我来接你了。” 顾染本就染上腮红的脸颊，此刻更是加得嫣红。她忍住羞涩将手放进沈文清抬着的手里，顺着沈文清手上的力度起身，和他一起向外走去。 两人从房间里走出来的时候，周围响起了大家的嘱咐和起哄声，顾染脸红得都快和身上的衣服一个颜色了，不自觉地朝着沈文清身后躲去。 沈文清稍稍往前一些挡在顾染身前，抬眼瞥了起哄声音最大的刘彪一眼。 刘彪“......”惨了，有点得意过头了，过后会不会再遭到老大的报复。 少了刘彪的带头起哄，沈文清顶着周围人或羡慕，或嫉妒，或祝福的目光，带着顾染骑着自行车向村里驶去。 刘彪带着徐盼儿，和吴志一起跟在沈文清和顾染后面。 婚礼仪式在沈家村记工房前面的大槐树下举行，大队长担任证婚人。 顾染坐在自行后面撒着喜糖，三辆自行车后面跟着凑热闹还有抢喜糖的村民和小孩。 到了地方，沈文清将自行车交给刘彪，他拉着顾染向槐树下走去。 沈父和沈母已经等在这里了，等会仪式结束后，就在记工房前面的空地上支上桌子摆婚席。 看到两人一起走着过来，沈母高兴的跑过来，高兴的说道：“可算来了，大队长已经等着了，快过去吧。” 两人同步的朝沈母点点头，步伐坚定的朝大队长走去。 大队长按步骤郑重的宣读了结婚证上的内容，又拿出毛主席语录带着两人念了一段，将证书交还给沈文清，笑着拍了拍沈文清的肩膀，说了几句祝福语，这婚礼仪式，也就算完成了。 大队长看着般配的两人，又看了眼满脸笑容的沈父，眼里满是羡慕。也不知道他家彪子什么时候才能娶到徐知青。 仪式结束后，沈文清凑到顾染耳边说了就几句话，见顾染红着脸点点头，才满脸笑意的带着她一起朝婚席走去。 顾染酒杯里的就早就被换成白开水了，以为沈文清已经事先和她说过了，她喝到的时候到也不惊讶。 敬完几桌长辈，沈母就出来打圆场让徐盼儿陪顾染先回新房。 顾染满肚子的水，早就想走了，沈母说完后，她就和徐盼儿一起向沈家走去。 两人才走到半路，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吴刚拦在两人面前。 看着眼前艳若桃李的顾染，吴刚眼里满是惊艳，只是很快，又变为了痛苦。顾知青为什么宁愿选择沈文清那地主阶级坏分子，也不愿意选组身世清白的自己，沈文清真的就那么好吗？ 顾染见突然出现的吴刚，又看着几人离婚席不远，也就放下心来问道：“吴刚同志，有什么是吗？” 吴刚看了顾染几眼，纠结了一会，看着顾染脸上掩饰不住的幸福样子，不甘的说道：“顾知青......祝你新婚快乐。” 说玩这句话后，吴刚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顾然和徐盼儿对视一眼，没有说话，继续向沈家走去。 她刚刚看吴彪的眼神，大概也清楚了他对自己的感情，本来还想着如果他开口，她就立马拒绝，现在他不说出口，她也就当做不知道了。 顾染不是一个对待感情拖泥带水的人。别说她已经和沈文清在一起了，就算她没有和沈文清在一起，她也不会喜欢吴刚。 她很清楚自己喜欢上么样的人，绝对不会是吴刚这个样子的。 所以，他没有说出口，对他们都好。顾染绝对不愿意和任何人其他人有感情上的纠缠，这是对她爱情的亵渎，当然，她的另一半也是如此。 两人到家里不久，吴志就骑着自行车给两人送吃的来了。 “嫂子，这是沈哥叫我送来给你们的。” 顾染道过谢，将吴志送走后，才和许盼儿一起吃晚饭。 两人聊了一会天，徐盼儿听到门外有村里人交谈的声音，想着婚席因该散场了，嘴角坏笑着和顾染说了几句祝福语就回知青院去了。 顾染害羞地都没有送徐盼儿出去，缓了一会，她想着脸上的化的妆，怕是已经花了，就想着去新房里新建的浴室里洗个澡。 顾染洗漱好，听到新房门口有人敲门，想着应该是刘彪他们送沈文清回来了，脸上消散下去的热气又冒了上来。 房子里烧着一个火炉，所以她感觉并不冷，这会身上只穿着睡衣，她拿起刚刚挂起来的妮子大衣穿在身上才把门打开。 门外是刘彪，他扶着醉酒的已经不省人事的沈文清，顾染连忙上去扶着沈文清的另一边，和刘彪一起将沈文清送进新房里。 刘彪完成了任务，和顾染打了个招呼就闪人了。 顾染看着在床上昏睡不醒的沈文清，伸手上去捏了捏他的脸，心疼地问道：“怎么喝了这么多酒？” 沈文清已经昏睡不醒了，她当然没想着让沈文清回答，她问完话后，就站起身，准备去帮沈文清煮碗解酒汤。 她才站起身，就感觉到手肘被人拉住，还没反应过来，就已经躺在了沈文清怀里。 顾染懵了一下，抬起头就看到沈文清正垂眸看着自己，立马反应过来这人刚才是在装睡，有些好笑地轻轻锤了他一下，娇嗔着说了句：“讨厌！” 沈文清嘴角笑容不变，没有说话，眼神炽热的看向顾染。 顾染脸上瞬间通红起来，闪躲的移开视线，慌忙做起来，往门口快步走去，边走边紧张的说道：“我，我去厨房帮，帮你做碗解酒汤。” 沈文清也不戳穿某人，看着顾染慌忙离去的背影，眼底闪过一丝晦暗的光。 顾染煮好解酒汤回来的时候，见沈文清没在卧室，不过浴室传来水声，她紧张又无措的走进房间里，将手里的解酒汤刚在床头柜上，背对着浴室在床沿坐了下来，双手大拇指快速互抠着，不知道再想写什么，脸上不可抑制的红了起来。 “吧嗒”浴室门打开的声音传来，顾染手指也不抠了，定定地坐在床边。很快，身边一个带着水汽的身影在她旁边坐了下来，将她整个人都环在怀里，顾染背脊都僵硬了，手足无措地坐在原地，感觉脑海里一片空白。 沈文清感觉到了她的僵硬，手温柔地拍着她的背，头凑到顾染颈边，温柔的说道：“染染，我今天很开心，感觉像梦一样，这样的梦，上辈子我已经做过无数次了，可醒过来的时候，从来都没见到你，这会不会也是一场美梦。” 顾染听着沈文清恐惧而委屈的话，想到上辈子自己离开后的沈文清，心里突然变得酸酸软软的。也顾不上紧张了，她抬起手来回抱住沈文清，温柔地开口道：“不会的，怎么会是梦么，以后，我们都会一直在一起了。” 沈文清闻言将顾染抱得更紧，点点头，嗓音有些哽咽地说了声：“好。” 顾染闻言更加心疼，又温声细语地开始哄着沈文清。 顾染没看到，在她背后的沈文清，眼里哪有半点伤心，只是他的视线越来越危险，放在顾染身后的手也慢慢向下...... 第96章 沈文清，大骗子 顾染第二天醒来的时候，沈文清已经不在卧室里了。 顾染一转头，就看到床头昨晚沈文清没喝的那碗解酒汤已经被喝了。 顾染不可抑制地想起昨晚的某些片段，羞得抬起手来捂住脸。 顾染做了好一会心理建设，才放下手准备穿衣服起床。 才放下手，顾染就看沈文清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站在卧室门口了，正抱着手，满脸笑意的看向顾染，见顾染放下手，立刻讨好的走上前来开口道：“染染，你醒了，快起来吃早点吧。” 说话间，沈文清已经将他早上拿出来放在床边的衣服拿到手里，看样子是准备帮顾染穿衣服。 顾染红着脸将衣服拿过来，把沈文清赶出了房间，才开始慢吞吞的穿衣服，一边穿，一边在心里悄悄把沈文清骂了个遍。 她以后再心疼沈文清这个骗子，她就是小狗。 沈文清听到顾染穿鞋的声音，进到卧室里将顾染抱了出去。 顾染这会也摆烂了，反正就他们两个人，也没那么害羞了，心安理得地接受沈文清的投喂。 吃完饭，沈文清见时间还早，然顾染再回去睡会。 顾染这会吃完饭，又有些困了，点点头，又被沈文清抱回了卧室里。顾染是真的困了，才挨着床没一会，就睡熟了。 沈文清宠溺地看了她好一会，轻轻在她脸上吻了一下，才离开卧室里。 * 沈母早上起来，就看到儿子已经把早点做好了，看到她，出声道：“妈，早点我已经做好了，你和爸慢慢吃吧。” 沈母看着灶台旁托盘上放着的早点，心里了然，点了点头，就见自家儿子已经端着托盘迫不及待地向新房走去。 沈母好笑地摇摇头，转身去叫沈父出来吃早点。 * 顾染再次睡醒，正躺在沈文清怀里，顾染感觉自己头都睡得有些昏沉了，可是感觉还在很困，在沈文清怀里蹭了蹭，一闭上眼睛又准备睡了。 沈文清见顾染醒了，正准备叫她起床，就见她又准备睡过去了，顿时有些哭笑不得。他起身做起来，又将还想睡的顾染扶着做起来，顾染耍赖般地将脸埋在沈文清颈边，又要睡过去，沈文清锲而不舍地“骚扰”她，终于，顾染忍无可忍地将沈文清的手拉过来咬了一口，才哼哼唧唧的说道：“等回门的时候我要去告诉外公，你骗他，你说过要对我好的，现在我睡会觉你都不给。” 沈文清宠溺的点了点她的鼻子说道：“小没良心的，我这是为谁好，你看看几点了。” 说完这句话，沈文清又轻声哄道：“久睡伤身，你要睡晚上再睡，现在我们起床吃午饭去好不好？还是你想在新房里吃？要是在新房，我去将饭端来。” 顾染想着早点就是在新房，中午要是还在新房里吃，沈母他们指不定脑补成什么样子，于是摇摇头说道：“不了，我们还是去和姨母他们一起吃吧。” 沈文清点点头，帮顾染收拾好，两人才一起向堂屋里走去。 走到院子里时，顾染看着院子里晾着的大红色垫单和被套，脸也变成了被子的颜色。 沈文清看顾染又害羞了，连忙安慰道：“染染，没事的，被子是我洗的。” 顾染生无可恋地看着院子里的被单，不想说话。大早上就洗被单，谁洗的还有差别吗？好像还是有差别的。可是...... 顾染都想跑回新房里去了。 两人到堂屋时，沈父沈母已经在等着了，沈母见顾染红得都快可以煎鸡蛋的脸，知道她是害羞了，连忙转移话题道：“染染，快来快来，昨天也没来得及，我介绍你小姨给你认识一下，你小时候，她还抱过你呢。” 沈母这么一打岔，顾染也跟着转移了情绪，三人坐在一起攀谈了起来。 吃过晚饭，沈家小姨就要回去了，送走她后，顾染就回房洗漱，准备睡觉了。 只是她最终也没有睡成。 沈文清这个大骗子！ 第97章 回门 回门这天早上，沈文清和顾染早早就起来了。 两人今天准备去秦至那里。 沈文清骑着车，顾染拿着东西坐在后面。 秦至见顾染回来，笑着迎了上来：“染染回来啦！”秦至带着顾染向屋子里走去，满心满眼都是顾染，仿佛没有看到在顾染旁边的沈文清一般。 顾染笑着回到：“外公，我和文清一起来看你了。” “外公。” 秦至这才看向沈文清，点了点头，又将视线移会顾染身上，慈爱的说道：“染染，前两天你结婚前来的那两个爷爷还记得吗？” 顾染点点头，不解地看向自己外公。 秦至语出惊人的说道：“我托他俩在县城的钢铁厂给文清找了份工作。” 顾染和沈文清都有些震惊的看向她。 顾染缓和了一下情绪，才带着几分不解地问道：“外公，怎么突然帮文清找了份工作？而且，文清他......”想到沈文清的家庭成分和他在黑市的生意,顾染一时间不知道怎么开口。 沈文清安抚的拍了拍顾染的手，出声安慰道：“染染，先别急，听听外公怎么说。” 秦至瞥了一眼沈文清，才对着顾染温声开口道：“外公听说你想考大学，你最近有时间就可以开始准备了，爷爷听到消息了，最多今年年底，一定会恢复高考。” 现在已经1977年一月份了，顾染知道十月份会回复高考，是因为她来自现代，所以知道这段历史，没想到外公也这知道，想到她结婚前见到的那两位老人，一看就是身居高位的样子，顾染瞬间又不奇怪了。 秦至看了眼低头沉思的孙女，接着说道：“你到时候靠到省城里，你们小夫妻两人总不能分居吧。外公知道文清自己有自己的营生，可那现在毕竟见不了光，有些危险，还是在等几年，等形势明朗再说。现在先把文清送到县城里的钢铁厂，等你考去省城，外公在帮文清调去省城。” 顾染看着面前慈祥的老人，喉咙里像是被卡住一样，不知道说些什么。 在这位老人身上，她感受到了久违的，来自亲人的关爱，她既感动，又有些惶恐，嘴唇开开合合了半天，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秦至看着孙女这个样子，心下一软，温和地开口打趣道：“傻孩子，这有什么好哭的，要是换了别人，早就笑出声了，乐得找不到北了，你这怎么还哭了。” 顾染闻言破涕为笑，有些撒娇地喊了声“外公”，倒是没有再哭了。 不过，这样一来，沈文清就要放弃他在黑市里这么多年打拼起来的事业了，顾染有些担忧地看向沈文清。 沈文清注意到顾染的视线，笑着看向她，语气轻松地说道：“我最近也感觉到上面再严打黑市了，也准备带着彪子收手了，现在外公都帮我们打算好了，再好不过了，染染，你可不能嫌弃我吃软饭啊。” 顾染闻言放心下来，娇嗔地瞪了他一眼，开口说道：“以后就要靠你赚钱养家了，你还想吃什么软饭。” 秦至配合孙女说道：“就是，我只负责帮你找进去，进去后，混得怎么样，就要看你自己了。” 几人说话笑闹间，这件事就算定下来了。 第98章 遗忘才是失去 三人在秦至这里吃了早饭，顾染和沈文清就开始帮秦至收拾东西了。 顾染出嫁前来这里住的时候，就和秦至说了一下搬去沈家住的事情。 秦至可以狠下心来拒绝侄女，却无法拒绝和妻子长得有七分相似的顾染，想了想，还是答应了顾染。 当时也商量好回门这天来帮秦至收东西。秦至已经答应了孙女，自然不会反悔。 其实也没什么好收拾的，秦至已经提前收拾好了随身要用到的物品，值钱点的物品他都已经在顾染出嫁的前一天放进顾染的嫁妆盒子里了，只是这几天顾染还没来得及收拾整理，所以还没有发现。 沈文清骑着自行车拉着东西先回去了，顾染和秦至在后面走回去。 外孙两人走在路上，有一句没一句地聊着，顾染回头看了一眼背后远离村子的房子，好奇的问道：“外公，你当年回来，怎么会来这个村子居住啊？” 这里既不是他的家乡，又远离他的妻子，顾染实在好奇秦至选择这里的原因。 不过，顾染会问这样的问题，还是因为最近的相处外孙两人熟悉了起来，不然顾染是不会这样说的。 秦至目光看向远方，带着怀念的语气说道：“我和素素刚结婚的时候，我母亲不同意我们的婚事，我和她脱离家庭出来，在这个村子里生活过一段时间，那段时间虽然我们日子过得很清苦，可是却觉得异常的幸福。当时我就想，我以后一定要让素素过上好日子。” 秦至垂下眼睑，声音低沉了一些：“后来，生活所迫加上心中的热血，我和老高一起加入到抗日的队伍了，再后来，我有能力让素素过上好日子了，可素素却不在了......” 顾染没想到还有这层关系，看着眼前伤感的外公，心里有些无措起来。 秦至很快缓过情绪，笑着摇摇头道：“人老了，总是很容易就陷入过去的漩涡里。” 秦至见孙女还是一副内疚的样子，笑容真实了一些，温声道：“染染，不要觉得提起你外婆会让外公难过而感到内疚，我其实很喜欢你们提起关于素素的事。” 亲自至嘴角的笑容更大了几分：“遗忘才是真的失去，从这个意义上来说，我永远没有失去她。” “当时国家危难，我从不后悔参军。毕竟，有国才有家，我为守护住自己的国家出了一份力，护住了妻女安稳生活的环境，我不后悔，我想，素素也不会怪我的。所以，染染，不用避讳提起你外婆。” “就让她以这样的方式，一直存在吧，这对我来说，也算是一种弥补。” 顾染眼含热泪地点了点头，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通过秦至刚才短短的几句话，她仿佛看到了家国动乱之下，在家国大义面前，个人情爱避无可避的爱情悲剧。这不再是历史书上短短的几行字，也不是电视剧上百发百中的神话，现实往往更苍凉，更悲壮。 顾染看着面前伟岸的老人，由衷地敬佩。是他们的牺牲，挽救了当时摇摇欲坠的国家，换来了今天的安宁。 她站在巨人面前，敬畏他们的行为，痛心他们的遭遇。 第99章 心尖发软 顾染和秦至走到沈家时，沈文清已经将车上的东西都拿下来了。 沈父沈母将秦至迎了回去，沈母指着两间空着的屋子问道：“二叔，文清和染染原来住的屋子都空出来了，您看看想住哪间。” 秦至无所谓道：“我住文清原来那间吧。” 沈母笑着点点头，就要去帮他收拾屋子。 顾染拦住了沈母，开口道：“姨母，你和伯父陪我外公说会话吧，我和文清去收拾就可以了。” 沈文清已经在搬东西进去了，沈母见没有多少东西，也就没和顾染抢了。 顾染走进屋子里，沈文清已经将所有的东西都拿进来了，正在整理衣服。 顾染上去和他一起动手，小声开口问道：“你和彪子今晚还要去黑市吗？” 这个月空间复制的物资，沈文清昨天已经带着顾染去乡镇上的房子里放好了。想着今天早上沈文清说上面最近已经在严打黑市，顾染就忍不住的担心。 沈文清看着顾染担心的样子，放下手里的衣服，抬起手抚上她的肩膀，解释道：“我是听说上面有这个打算了，道我们这也还有几天，我和彪子把最后这批货买了，以后的就先存在空间里，等环境稳定下来我们再说。” 顾染知道生文清不是鲁莽的性子，况且他混迹黑市这么久，有自己的一些关系网要去处理和收尾，也就没有在阻拦。 将肩膀上的手拉下来双手握住，又叮嘱了几句，见沈文清耐心地答应下来，才忍下担心，止住了这个话头。 其实沈文清不说，顾染也知道，刘彪家里人口多，等到他和盼儿结婚，在家里就住不开了，所以刘彪也想和沈文清一样，从新盖一间新房住。 当然不是说刘彪拿不出这点钱，只是以后很长一段时间都不能再去黑市了，沈文清也想再带着刘彪多存点钱，为他以后做打算。 顾染清楚，所以无法劝阻，不过她也知道，沈文清不会拿在这种时候去冒险，可还是会担心。 吃过晚饭后不久，天色刚昏暗下来，沈文清就和刘彪一起出门了。 顾染回房后，看了会书，又做了好一会的数学题，头昏脑涨地抬起头时，发现时间已经很晚了。沈文清还没有回来，她心里担心，也就没有回卧室去睡觉，洗漱好，就坐在沙发上等沈文清。 坐着坐着，不知道沈文清时候在沙发上说着了。 沈文清回来的时候，见到在沙发上睡着了的顾染。 他感动又心疼，上前去轻轻捏了捏顾染的鼻子，小声道：“怎么这么倔，不是叫你早点睡吗，这么不乖，明天在收拾你。” 说完话，眼神宠溺地看了顾染一会，抬手轻轻蹭了蹭她的脸，才动作轻柔地将她抱起，步伐沉稳地走进卧室，将她放回床上。 刚将她放下去，顾染就迷迷糊糊醒过来了，顾染见到沈文清，脑子还没放心过来，手就已经搂住他的脖颈，不太清醒地嘟囔着说道：“老公，你回来啦。” 说完，在沈文清怀里蹭了蹭，又安心地睡过去了。 沈文清看着怀里的人，心里阵阵发软，在她额头温柔的亲了亲，又盯着她的脸看了一会，才小心地拿开她环在他脖子上的手，站起身来，轻手轻脚地去浴室洗漱。 沈文清洗漱好躺在床上，还在纠结要不要过去抱自己老婆睡觉，又担心吵醒她时，顾染已经蹭进了他的怀里，沈文清扬起嘴角看了眼自己怀里睡得正熟的妻子，笑着进入了梦乡。 第100章 尽力而为 今天是1977年1月9日，冬三九。 顾染坐在书桌前看了眼窗外纷纷扬扬的雪花，又接着低头做起题来。 沈文清从外面进来，拍了拍身上的堆积起来的雪花，才做到顾染旁边的火盆旁烤火。 顾染感觉到有人过来，抬起头来，见是沈文清，扬起笑脸问道：“你回来啦，房子看得怎么样了？” 沈文清点点头，愉悦地回道：“看了几家，差不多可以定下来，就是下着雪，外面太冷了，不然就可以让你去选了。” 顾染无所谓的笑笑：“县城里的房子都差不多，也没啥好选的。” 沈文清点点头，这道也是。他有些邀功地开口道：“我找了个离相对安静，又离书店和百货大楼都不太远的地方，等过几天天气暖和一些，我带你去看看。” 顾染点点头，注意到沈文清的鞋子湿了，让他去换一双，把这双放火盆旁烤着。 沈文清点点头，向卧室走去。 * 因着沈文清开年就要去县城里上班这件事，沈家人这几天讨论了一下，还是去县城买套房子，沈文清上班也方便。 本来沈文清想着，顾染要复习，家里有沈母照料着，家务基本不用顾染，也能让她安心复习，自己到时候就住在厂里的宿舍里，周末不上班就回来。 可前几天他去厂里填表领工作证的时候，顺便问了一下，知道厂里工作不满五年的职工，是分不到家属楼的，只能住在职工宿舍。 那人对沈文清倒也热情，来领着他去职工宿舍看了一眼。 沈文清还没进门，就闻到一股臭脚丫子味，进门一看后，瞬间歇了住职工宿舍的想法。 里面的环境，只能用一片狼藉来形容。 脏衣服、鞋子满地乱丢，垃圾到处都是，沈文清都不知道里面的人是怎样在里面住下来的。 不过最让他震惊的是，里面有人在吃饭！ 这种环境，沈文清不知道他怎么吃得下去。 沈文清当天回来后，和家里说了一下职工宿舍的大概情况，说他以后骑自行车上下班就可以了。 说实话，沈文清本来也不想离开顾染去住职工宿舍，只是顾染和沈父沈母觉得骑自行车去县城上班太远了，所以才一直让他住宿，这会条件差，他刚好有机会回来了。 沈文清说完，见顾染皱着眉要开口，立马抢先道：“那种宿舍我是真的住不进去，骑自行车上下班也挺好的，也用不了多久。” 其他门：“......” 你管骑两个半小时自行车去县城叫用不了多久? 顾染提出去城里买套房子，一家人都搬过去住。不过沈父沈母舍不得农村，也没办法去城里闲着，秦至也不愿意离开这里。 最后，讨论的结果是，顾染和沈文清一起搬到县城里去住，周末在一起回来。 倒不是顾染不重视学习，只是她已经过了高中那个纯粹的年纪了，实在无法像那个年纪一样将学习当做唯一的事情，她今年努力学，考不上就明年再考。 不过她还是很有信心的，她的弱势科目英语，春省今年并不考，其他科目她努努力，还是有一搏之力的，毕竟她比别人早开始了十来个月。 她对自己的要求是：尽力就好。 她少年时，从不信命，觉得我命由我不由天， 现在，也不信，但，也相信。 第101章 我要自己拿报酬 沈文清自从停了黑市的生意后，突然有了大片闲暇的时间留在家里。 这可便宜顾染了。 她这几天做数学题刚好有很多不懂的知识点，正好沈文清这会在家里，刚好让他教一教自己。 沈文清原来上高中的书沈母还在留在家里。自从知道顾染要准备考大学，沈母就将这些书找了出来交给顾染。 顾染看到书上好多复杂的题沈文清都用自己的方法写出了解题过程，比书上和资料书上的都更加简洁易懂。 不过数学这东西，光靠自己看书，有些知识点还是很难理解。 前几天顾染做题时，有一个题怎么都不理解，一早上都有些心不在焉。沈文清知道后，拿起书来就和顾染讲解了起来，果然，这东西没有辅助就是很晦涩难懂的。 顾染纠结了几个小时的题，沈文清三言两语就解释清楚了。 那一刻，顾觉得沈文清在发光。 大部分女生难免都有慕强心里，顾染也是如此。就想现代网路上说的那句话一样：她仰慕的人不一定是她喜欢的人，可她喜欢的人，一定是她仰慕的。 最初喜欢上上沈文清，就是由对他的仰慕而对他产生好感，这份好感，慢慢转化成了爱意。 经过沈文清的这次辅导，顾染成功给自己找了个老师，只要有不会的题，都去找沈文清。 沈文清坐在一旁和顾染说着题，顾染在一旁认真地听着。 夜幕悄然降临，月升日落，时间不知不觉就过去了。 顾染先去洗漱了，沈文清帮顾染收拾着东西，顾染出来的时候，沈文清已经差不多收拾好书桌了。 顾染上前去快速踮起脚尖在沈文清脸上亲了一下，笑意盈盈地看着沈文清说道：“这是奖励，你快去洗漱吧。” 顾染说完，朝梳妆台走去，没注意到身后某人渐渐变得幽深的眼神。 沈文清动作很快，他出来的时候，顾染才擦好脸，刚坐到床沿准备躺下。 顾染见沈文清出来，也没太在意，继续铺着床。 沈文清不知道什么时候走到顾染身后，抬手揽住她的腰，弯腰凑到她耳边说道：“老婆，刚刚的奖励我不太满意，所以......” 顾染不明所以的抬头看向他。 “我准备自己拿报酬。” 顾染看着沈文清越来越晦暗的眼神，终于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他的意思，想到前几自己腰酸背痛醒来的早晨，面色一遍，还没来的几开口卖惨，沈文清就吻了下来，堵住了她的嘴...... 不讲武德，竟然不让她卖惨。 很快，顾染就没有心思吐槽了...... 第二天早上，顾染迷迷糊糊杵着酸痛的腰从床上做起来的时候，旁边立刻伸过来一双手帮她按摩起来。 顾染哼哼唧唧的将头埋进沈文清怀里，一边撒娇一边抱怨。 沈文清好声好气地哄着她。 只要要不是某些时候，沈文清对顾染都是很宠溺且有求必应的。 有几次刘彪见到两人相处的样子，还吐槽地和沈文清说道：“老大，你这是养了祖宗啊！别人养闺女都没有你这么......”上赶着。最后三个字，在沈文清看过来的目光中，刘彪没敢说出口。 沈文清傲娇中带着点不屑的说道：“养老婆都这样，你这种没老婆的人不懂也正常。” 刘彪“......” 第102章 去领年礼 年关将近，原本朴素的七十年代也沾染上了年的氛围，变得喜庆起来。 原本农闲的村民们忙碌了起来，打扫屋子，粘贴对联，挂灯笼，小孩子们也穿上了新衣服，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在村里跑来跑去。 顾染坐在自行车后面，看着穿新衣服的基本都是村里的男孩子，面上没什么表情的移开目光，心里则是暗暗庆幸。 还好她早就想到会有这种情况发生，所以提前和大队长说了一声，让学校里的老师统计平时表现好且乖巧遵守纪律的女孩子还有成绩优秀的女孩子名额，提前为她们每人准备了一件新衣服，不然，她们这个新年过得也太糟心了。 沈文清在前面骑着自行车，没注意到顾染情绪的变化，只是出声提醒道：“染染，天气冷，帽子戴好，围好围巾，带好手套，不要被冻到。” 顾染心里的郁气顿时消散了许多，抱着沈文清的手紧了紧，躲在他背后娇声回道：“知道啦！” 沈文清勾起唇角，没有再说什么，专心骑着自行车往前走着。 到了乡镇，两人熟门熟路地去车站坐车去县城。 坐在车上，沈文清侧头看向顾染问道：“冷不冷，要是冷我们等会早点回来。” 顾染有些好笑地摇了摇手，周围人这才发现，这个穿得厚实的女孩子，手里还拿着一个小一点的热水袋。 顾染没注意到周围人的眼神，笑着说道：“你都让我拿着热水袋再来了，怎么可能还会冷。” 沈文清真的不冷，也就放下心来了。 昨天大队长让刘彪来喊他去公社接电话，他带着疑惑接听之后，才知道是县里钢铁厂打来的，让他去领今年过年厂里发的礼品。 顾染听沈文清回来说了这件事后，就想和他一起来。 这种情节她只在小说里看过，这会听沈文清提起来，也有些好奇，想和他一起去看看。 不过一向对她有求必应的沈文清，竟然拒绝了她。 要是平时，沈文清肯定就带着顾染一起去了，可前几天顾染来月事，疼得在床上躺了两三天才缓过来，这会天气又冷，沈文清实在有些不放心带顾染出去。 顾染听到沈文清拒绝，也知道自己前几天玩雪导致小日子里肚子疼的样子吓到沈文清，有些心虚，当时也就没有再说什么。 她也不知道为什么，原来自己一个人的时候，从来不会任性的，现在和沈文清在一起后，却变得越来越任性了，做事总是由着自己的性子来。 这大概，就是没人爱和有人爱的区别吧！ 晚上两人回到新房，不知道怎么商量的，第二天一早，沈文清还是带着顾染一起出门了。就是顾染觉得自己穿得太厚了，像个企鹅一样。 她也知道沈文清是为她好，也没有拒绝，老老实实地穿上厚棉衣，拿着沈文清准备好的热水袋和他一起出门。 到了县城，沈文清看着顾染好奇的样子，就带着她直接朝着钢铁厂走去。 顾染和沈文清到钢铁厂时，工人们已经开始在领礼品了。 大喇叭里播放着的革命歌曲和工人们笑得合不拢嘴的样子交织在一起，顾染再次感受到了这个年代蓬勃向上，充满生机的样子。 第103章 凄厉的叫声 两人来到钢铁厂门口，门卫前几天见过沈文清，对这个刚入职的俊俏小伙印象深刻，还想着等沈文清正式上班的时候，把自己刚和男方退亲的小闺女介绍给沈文清。 所以他看到沈文清进来，立刻热情地迎了上去，自来熟地和沈文清交谈起来：“沈小同志，你今天是来领厂里派发的过年礼品的吧！” 沈文清还记得这个热情的门卫大爷，礼貌地朝他点点头，回道：“是啊大爷，我这还没入职，只知道去收发室，也不知道收发室在哪里，劳烦您告诉我一声。” 大爷热情的连说带比画，顾染在一旁看得一头雾水，抬头看向沈文清，见他一副了然的样子。人和人的理解能力，真是没法比。 门卫大爷指完路后，一脸骄傲地对沈文清说：“咱们钢铁厂，可是咱们县里所有厂里福利待遇最好的一个厂了，光是今年过年的礼品，每人就有两斤猪肉，一床四斤的棉被，一斤糖果，一斤鸡蛋和一瓶罐头，隔壁纺织厂还没咱们的一半多呢，眼睛都嫉妒红了......” 沈文清听着门卫大爷的唠叨，脸上没有露出任何不耐烦，等他说完之后，才礼貌地道了谢，带着顾染向收发室走去。 门卫大爷这才发现沈文清旁边竟然还跟着个漂亮姑娘，面露失望之色地叹了口气，转身走回值班室里。 两人快到收发室时，听到前面传来吵嚷声，顾染想着前几次自己被看热闹惹上的麻烦，顿时止住了脚步。 这次不会也惹上什么麻烦吧？ 有沈文清在，顾染倒是不害怕，就是被麻烦缠上，真的很烦人。 沈文清见顾染突然停下脚步，也停下脚步，转头看向顾染。 顾染有些犹豫，凑近沈文清旁边小声道：“文清，我们要不要等会再过去，那边好像吵起来了，我们这会过去，不知道会不会......” 沈文清立刻明白顾染没说完的话是什么意思，眼里浮现出几分笑意，出言安抚道：“声音小下来了，应该是厂里人出面制止了，不怕，我们过去拿到东西就走。” 顾染闻言点点头，和沈文清一起走了过去。 一男一女被厂里人隔开了一段距离，男人一脸怒气地看着对面被几个妇女围在中间的女人，像是要吃人一样。 顾染看见被人群围着的妇女，愣了一下。 是上次在百货大楼有过一面之缘的女人。 顾染不想掺和别人的闲事，和沈文清一起向人群后面的收发室走去。 收发室的门已经被锁起来的，门口站着几个人，那几个人见他俩，不等他们开口问，就解释道：“同志，我们负责人进去劝架了，要等她回来才能继续发，你们在这等一会吧。” 沈文清朝说话的人点点头，侧垂下头看向顾染。 顾染注意到沈文清的视线，想着两人离得远远的，应该不会惹上什么麻烦，朝他笑着点点头。 忽然，那个女人大声叫骂起来：“李友德你不是人，我这么多年为家里劳心劳力，省吃俭用的存钱，你竟然那我给儿子存的娶媳妇的钱去养你那个小寡妇姘头，你良心被狗吃了，你这个牲口，没天理啊......” 被几个男人围住的李友德，听到妻子把自己的丑事就这样在厂里，当着这么多人说了出来,羞恼地冲了过去,一把将自己妻子从几个妇女间拖了出来，直接动手朝她打去。 许大芬被打得毫无还手之力，幸好那几个男人又迅速围了上来，将李友德拉开。 许大芬见二十来年的枕边人，竟然下死手地打自己，伤心又愤怒，朝自己男人冲过去，又踢又打，被旁边的几个妇女上来劝阻，想把她拉开。 许大芬气红了眼，见有人来拉自己，着急之间，一个踉跄坐倒在地，慌乱间，伸手抓住李友德身上不知道什么地方，不管不顾地双手抓了上去，反应过来后，更是用尽全身力气去捏着不放。 顾染离得有些远，看不到许大芬的动作，只是突然听到李友德凄惨的叫声响起，凄厉异常。 不过看他刚才打自己老婆的凶狠劲，这会听着还有些大快人心。 第104章 这下就老实了 许大芬不顾周围来拉自己的人，死死抓着李友德，拉着李友德的几位男同志见状，下意识松开了手，惊恐地后退了几步，来拉许大芬的几位妇女，见许大芬不松手，也不敢下死力气去拉她，生怕把李友德废了。 她们也非常同情许大芬，可总不能让两人就在厂里打来打去的，出了事，厂里也要受牵连，她们也落不到什么好。 周围人听着李友德凄厉的叫声，感觉身上汗毛都要立起来了，不由自主后退了一些，顾染也看到了里面的样子。 许大芬的手死死抓住李友德下面，面目有些狰狞，嘴里不住地咒骂道：“你这个畜生，你就是个畜生，你不是爱去找那个寡妇吗？去啊！我看你还打不打我，我今就要废了你！” 李友德自从一年多前和他们厂去世的小王的老婆搅合在一起之后，稍有不如意的地方，就会许大芬吵起来，有时还会动手打许大芬。 刚开始还收敛一些，自从许大芬去找那个小寡妇闹过之后，李友德每次和徐大芬吵架，都要把许大芬打一顿，许大芬早就恨毒了他，要不是想着儿子，许大芬早就不想和李友德过下去了。 李友德的叫声越来越小，浑身甚至还抽搐起来。 顾染想到在现在看到一个男的就是这样活活痛死的，担心许大芬要是真把他弄死了，那她的一生也就毁了。 这个男人是不值得同情，可为了这样的人渣毁了她的一辈子，不划算。 想到这，顾染无法再袖手旁观下去，连忙和沈文清说了一声，转头朝许大芬跑去。 沈文清还没反应过来，顾染就已经跑了出去，他下意识跟了上去。 顾染一口气跑到许大芬面前，着急地劝她放手，可许大芬就像是没听见一样，顾染李友德抽搐幅度都变大了，心里着急间，想到刚才听许大芬提起她儿子，连忙开口道：“你再不放手，你儿子就要同时失去父亲母亲了，你忍心吗？” 听到儿子，许大芬像是突然恢复了理智一样，一下子松开手，跌坐在一旁嚎啕大哭起来。顾染一边安抚着许大芬，一边朝旁边刚刚拉着李友德的几人着急说道：“几位同志，你们快将他送去医院吧，晚了不知道会不会出事。” 一旁站着的几人这才如梦初醒，手忙脚乱地将李友德送往医院。 顾染见应该是许大芬的朋友走过来她面前安慰着她，就站起来走到沈文清身边，朝他笑了笑，说道：“走吧，收发室应该快要开门了，我们过去领完东西回去吧。” 沈文清点点头，和顾染一起走了过去。 陆陆续续又来了好多人排起了队，众人等了好一会，收发室才开门发起礼品。 顾染和沈文清领完东西出来，听到排队的队伍里正在讨论李友德的事。 一位带着解放帽的短发妇女皱着鼻子说道：“听送李友德去医院的小刘说，李友德那里，废了。” 旁边人闻言倒吸一口凉气。 虽然她们也大概猜到了，可这会听到，还是有些震惊。 不过也有妇女认为他是活该。 出去和别的女人鬼混，还打老婆，混蛋玩意儿。 这李友德以后大概率也是废人一个了，也算是对他的一种惩罚吧。 以后他就老实了，不老实也没办法了，活该。 顾染和沈文清慢慢走远，心情难得的舒畅。 恶有恶报，这确实令人愉悦！ 第105章 被人举报 顾染二人刚到村口，就看见刘彪不知道从哪里突然冒出来，还没走近，他着急的声音就穿了过来。 “老大，你总算回来了，刚刚李明华带着好几个公安朝你家里走去，李明华让我来告诉你，说黑山县那边抓到几个在黑市做买卖的，他们被抓后，举报出了你，让你快想办法。” 沈文清听到刘彪说黑山县这几个字的时候，眸光微闪，眼底快速闪过一抹精光。 顾染闻言，有担心的看向沈文清：“文清，是不是你们原来做生意认识的人，这件事会不会牵连到你?” 沈文清闻言脸色未变，不慌不忙地安慰道：“染染，没事的，前几天我和彪子都处理好了，这件事多半有人栽赃嫁祸，他们没有证据，不会乱抓人的。” 顾染闻言没有再说什么，双手却下意识抓着沈文清的衣角。 沈文清安抚的拍了拍她的手，看向站在他前面的刘彪说道：“彪子，这件事我会处理，你就不要担心了，最近这段时间老老实实在家里待着，不要和镇里的那些人联系，以免引火上身。” 看刘彪还想再说些什么，沈文清接着道：“这件事不会牵连到我，不用担心。” 几人心事重重的回到家里，一进屋就看到李明华和他旁边三个穿着公安制服生面孔。 那三个人朝里明华使了个眼色，李明华掩下担心，站起来朝沈文清简单说了一下事情的经过。 那三个生面孔中的一个公安起来和沈文清说道：“沈同志，事情经过李公安已经说了，我们现在需要带你回去调查这件事，请你配合。” 沈文清安抚了家里人几句才，又朝顾染点了点头，才和几人离开。 沈家人心神不明地等在家里，虽然沈文清已经说过没事，可几人怎么可能放心得下来。 沈文清前脚才走，沈父连忙道：“我这会就去黑山县找东子问问。” 沈母闻言急切中带着些许抱怨道：“行，你快去问问，这事发生在黑山县，东子咋也没提前来个消息，文清就这样突然被带走，我这心里七上八下的......” 后面的话沈母想着不太吉利，也就闭口不再多说了。 这事沈父也觉得奇怪，不再多说，去院子里骑上自行车走了。 秦至看着担心不已的沈母和顾染，出声安抚道：“你俩也别太担心，看文清离开时的样子，这件事应该牵扯不到他，要是真有什么意外，我也不会坐视不管的。” 顾染和沈母闻言，提着的心稍稍放下了些。 * 天黑了半晌，村子里大部分人都睡了，沈家的灯还在亮着。 顾染三人都还没睡。 秦至也不愿意去休息，三人就坐在堂屋里等着，是不是抬头朝门口看去，脸上是越来越深的担心。 终于，院子里有声音传来。 顾染迫不及待跑到门口向院子里看去，沈母和秦至紧随其后。 是沈父和沈文清！ 他俩一起回来了。 顾染不等沈文清走进。连忙跑到他面前，着急地拉起他的手，上下检查了一遍，才开口问道：“文清，这件事查清楚了吗？你没事了吧？” 沈文清看着顾染眼底的惊慌和担心，有些内疚，温声开口道：“都查清楚了，我没事，这件事情已经解决了，以后不会再发生了。” 顾染放心地点点头，松了一口气，心里的大石头总算落地了。 第106章 生气了 沈文清回来，沈家众人都松了一口气。 想着沈文清和沈父这会回来，应该还没吃晚饭，顾染和沈母连忙去厨房煮了面条。顾染三人在家里担心，也没吃好，索性一家人一起吃了顿宵夜。 吃完饭，一家人坐在堂屋里，沈母才迫不及待地看着沈父问道：“文清怎么回来的，是东子帮得忙吗？是谁举报文清？” 沈母一连抛出三个问题，沈父一个也回答不上来，“我到黑山县公安局询问之后才知道东子去市里开表彰大会去了，已经去了好几天了，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正着急的时候，就看到文清从公安局里出来了，怕你们担心，我俩急匆匆就赶回来了，具体的经过我也还不清楚。” 沈父说完后，沈文清主动开口说道：“这次举报我的是李家人，前次让吴勇一家来陷害我们家，也有他们的授意，还有当年举报我爸的，也是他们家的人。” 沈母气愤开口道：“李家当年害得我们秦家家破人亡，家族败落，后来二叔以眼还眼以牙还牙，没想到这么多年过去了，他们还在虎视眈眈。” 听到沈母的话，顾染才反应过来，李家，应该就是当年和外公解除婚约的那家人。 秦至闻言眯起眼睛，眼底深沉如墨。 沈母想了想，有些担心地问道：“李家人这样纠缠不休，这样的事情怕是还会发生。” “他们没这个机会了。” “这件事交给我吧。” 沈文清和秦至同时出声，下意识抬头看向对方。 秦至愣了一下，突然笑出声来：“好小子，李家进去这件事背后有你的手笔吧，倒是省得我去找我那几个老朋友了。” 沈文清微微勾起嘴角，没有出声。 沈母没听懂两人在打什么哑语，不过知道李家以后不会再来找沈家的麻烦，微微放心下来。 几人见气氛轻松了起来，聊起了明天村里杀猪的事宜和即将过年要采买的东西。今年家里人多，可要好好过一个热闹年。 没人注意到，秦至对着沈文清说完话后，顾染脸上表情沉了下去，微微垂下眸子，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沈母让沈文清明天带顾染一起去置办年货顺便帮秦至哪拿一下包裹，她和沈父明天去排队分猪肉。 快过年了，村里的牛车最近一天往返村里和镇上好几次，沈母本想让秦至和顾染二人一起去城里，秦至拒绝了。 明天是他和素素结婚四十年的日子，他想去看看她。 沈母也不勉强，转头交代起沈文清明天要买的东西后，才扭头慈爱地对顾染说：“染染，置办年货的事你不用担心，明天去看看有没有什么喜欢的，顺便给自己置办身新衣服。” 顾染笑容有些勉强地朝沈母点点头。 沈母见状，担心地问道：“怎么了，脸色怎么这么难看，是不是今天吓到了。” 顾染摇头出声安抚道：“姨母，我没事，可能是有些累了。” “那你先回去休息吧，明天要是还难受就改天再去镇上。” 秦至和沈父也开口关心了几句。 顾染强撑着精神安抚几人。 沈文清等顾染说完话，才出声道：“爸，妈，外公，那我先带染染回去休息了，你们也早点睡吧。” 几人点点头。 沈文清担心地看向顾染，朝她走了过去，牵起她的手向两人婚房走去。 刚回到房间，顾染就将手从沈文清手里抽出来，垂着眸子没有看向他，声音不含情绪地说道：“我累了，先去洗漱了。” 沈文清难得愣了一下，看着顾染消失在浴室门后的背影，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她生气了。 可同时，他也有些茫然。 老婆生气了，可他不知道老婆为什么生气。 第107章 闹矛盾 顾染洗漱完出来，沈文清连忙上前，刚想开口说些什么，顾染率先出声道：“你先去洗漱吧，等你出来我们再聊。” 沈文清见顾染情绪恢复了一些，也就没有着急问了，顺着顾染的意思走向浴室。 顾染刚刚洗漱的时候情绪慢慢冷静了下来，没有刚回来的时候那么激动了。可她还是有些生气，让沈文清先去洗漱，也是为了恢复心情，防止等会两人交谈时候自己情绪激动起来。 沈文清出来的时候，难得脸上露出些忐忑的表情，试探地走到顾染身边坐下。 顾染故意没有看向他，垂着眸子，沈文清也不到她的表情，心里更加忐忑了。 两人之间气氛一时沉默了下来，谁也没有出声。 过了一会儿，沈文清才小心翼翼地试探性开口问问到：“染染，是不是我今天做错什么事情让你生气了？” 顾染深吸一口气，才控制住自己的没有发脾气，隐忍着怒气，眼眶含泪看向沈文清，有些激动地问道：“沈文清，在你心里到底有没有把我当做你的妻子，还是觉得我不值得信任。” 沈文清闻言，有些着急地伸手握住顾染的手，着急地回道：“染染，你怎么能这么想呢，你当然是我唯一深爱的妻子，我怎么会不信任你......” 顾染闻言，并没有平复下情绪，反而更加激动：“那你为什么瞒着我李家的事情。” 顾染问出这句后，心情平缓了一些，调整会情绪，抬头直视沈文清看向自己的目光，继续说道：“前几天你带我去镇上的据点放了些空间里的物资出来，那些物资，你是用来对付李家的吧，可当时我问你，你为什么瞒着我？” 顾染嘴角勾起一个有些讽刺的笑容：“我并没有要求你每件事都告诉我，可这件事，明明你也让我参与了进去，为什么不能告诉我？你宁愿冒险把物资从镇上拉去黑山县，也不愿意告诉我，让我直接将物资放到黑山县去。” 看着沈文清垂下去的眸子，顾染语气失望道：“结发为夫妻，恩爱两不疑，沈文清，你真的信任我吗？” 沈文清听到这句话，也顾不得什么了，急忙解释道：“染染，这件事我虽然有很大的把握李家会上钩来将物资偷偷抢去，可毕竟是在冒险，我怎么能把你牵连进来。” 眼泪顺着顾染眼角划了下来，沈文清见顾染这样，心疼又着急，却不知道，这句话本来就是错误回答。 顾染赌气地推开沈文清伸过来的手，自己抬起双手抹开眼泪：“沈文清，我当然知道你是想保护我，可这和你瞒着我，根本就是两回事。这件事反映出来的是，你潜意识里觉得我没办法帮上你，会拖你后腿，所有你才没有告诉我，是不是？” 顾染当然知道沈文清是为了保护她，可她生气的原因也是这个。 她愿意依靠沈文清，却不愿意仅仅只是依靠沈文清而生活。 她只想当陪伴树木生长的花，不想成为绕树生长的藤蔓。 第108章 染染，有个奖励给你 沈文清听到这里，终于明白她生气的原因。 看着哭得委屈的自家小媳妇，沈文清心里既有哭笑不得的无奈，又觉得心疼，于是再次坚持不懈地凑过去帮她擦眼泪，顾染推了几次，被烦得哭都哭不出来了，卡在那里，不上不下的。 见她止住了眼泪，沈文清动作轻柔地擦去她脸上的泪水，语气轻柔的解释道：“染染，我没有不相信你，我只是下意识习惯了一个人去解决事情，一时之间没想那么多，我错了，下次一定改，好不好。” 顾染刚哭过，闻言红着鼻头抬头看向沈文清，脑海里还在想着沈文清的话，眼里带着显而易见的懵懂。 沈文清见顾染这个样子，被萌到了，情不自禁凑了过去，在她鼻头轻轻吻了一下，将自己的额头和顾染的贴在一起，声音低哑道：“我错了，老婆原谅我还不好。” 沈文清的声音低沉而又有磁性，顾染的脸不可抑制的红了起来，心里酥酥麻麻的，慌忙垂下眼眸，语气略显慌乱的开口道：“我，我才，才是不是你三言两语尽可以哄好的。” 沈文清继续道：“那我再多哄几句就不生气了，好不好。”沈文清见顾染怒气基本已经消的差不多了，说这句话的时候，宠溺中带着几分笑意。 顾染感觉自己整个人都要着火了，将头埋进沈文清怀里，像只藏头不顾尾的小鸵鸟一样。 沈文清眼含笑意地看着她，手轻轻拍在她的背上安抚着她的情绪。 顾染缓了好一会情绪，才在沈文清嗡声说道：“老公，我今天是不是有点无理取闹了。” 沈文清摇摇头，才反应顾染看不到，他温声说道：“染染，你今天做得很好，夫妻之间，有了问题或者有什么难过的地方，一定要及时说出来解决，染染今天真棒。” 顾染听他一副哄小孩子的语气，不满地嘟着嘴埋怨道：“我又不是小孩子了。”话是这么说，眉眼间却全是笑意。 沈文清没有说话，眉眼间是掩饰不住的宠溺。 顾染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眉眼间的笑意变为了心疼，语气有些难过的问道：“文清，你上辈子一个人面对一切，肯定很辛苦吧。” 顾染刚刚听完沈文清的那句话，渐渐反应过来，沈文清现在的身体里，融合了上辈子的记忆，所以他在做决定的时候，会下意识带着上辈子的习惯。 上辈子，吴彪意外去世后，他一直是一个人，没有亲人，没有朋友，哪里有人商量。所以，他习惯了一个人做决定。 沈文清听着顾染心疼的语气，满不在意地说道：“都过去了，染染，我现在很幸福。” 沈文清说话的时候，下意识抱紧了顾染。 顾染也紧紧回抱着他。 沈文清不想两人再想原来，于是转移话题道：“染染，以后也要向今天一样，有什么不开心的，一定要说出来，好不好。” 顾顾染用力地点点头，想了想，又加了一句：“你也是。” “好，我也一样。” 沈文清说完这句话后，凑到顾染耳边轻声说道：“今天这件事染染做得很棒，所以我有个奖励给你。” 顾染听到这话，有些好奇地抬起头，看向沈文清，眼含期待地问道：“什么奖励。”沈文清从来没给她送过奖励，她这会还真有些期待。 只是她抬头看到沈文清的眼神时，瞬间反应了过来，慌忙开口道：“我，我还有点生气......” 话还没说完，就被沈文清堵住了嘴。 顾染：讨厌，她一点也不想要这个奖励。 第109章 吴梅又作妖 第二天沈文清起来的时候，沈父沈母已经去排队等着大队上杀猪分肉了。 沈文清起来做好早点，秦至刚好晨跑回来，见只有沈文清一个人坐在桌前吃早点，也不意外，快速洗漱好过去和沈文清一起吃起来。 沈文清快速吃完早点，和秦至打了声招呼，就抬着一碗粥向新房走去。 过了一会，又拿着个空碗走了出来，见秦至已经吃好了，沈文清动作麻利地洗好碗，装了拿了好几个包子，分成两袋装了起来。 秦至见状，开口说道：“你去镇上不顺路，我正好闲着，包子我送去给你妈他们吧。” 沈文清闻言点点头，将手里的包子放了一袋在桌上：“那就麻烦外公了。”说完就骑着自行车去村口和刘彪会合。 沈文清到的时候，刘彪已经带着徐盼儿在村口等着。 沈文清将手里的那袋包子递给了刘彪。 “老大，你就是我亲哥。”刘彪笑嘻嘻地接过包子，先拿出一个递给徐盼儿，才拿出一个吃了起来。 这时，他才发现沈文清竟然是一个人过来的，也没多想，奇怪地问道：“嫂子呢，不是说好今天一起去城里买年货的吗？” “她昨晚看书看得晚了一些，今早起不来，我一个人也能买好，让她在家里休息吧。”沈文清说这话的时候，面色不变，表情自然，刘彪虽然觉得哪里怪怪的，可也没有任何怀疑，没有在多问。 徐盼儿撇撇嘴，看着手里的包子，吃人嘴短，她到底没说什么。 刘彪三两口吃完两个包子，将剩下的递给了徐盼儿，就和沈文清一起骑着自行车向城里而去。 快中午了沈文清才回来。 他到家的时候，家里静悄悄的，一个人也没有。 他放好东西，向他和顾染的房间走去，顾染还在睡。 顾染睡得正香的时候，突然感觉自己喘不过气来，鼻子好像被堵住了。她难受地张开嘴喘着气，还没喘顺，就感觉嘴也被堵住了。 她挣扎着醒过来，就看到沈文清在床前坏笑的样子。 顾染缓了一会，还想睡，沈文清连忙把她扶起来说道：“染染，中午了，我去做饭，你自己起床好不好，妈他们还没回来，我们吃完饭去把他们换回来吃饭。” 顾染本来还想撒撒娇，听声文清这么说，脑子清醒了一些，朝着沈文清点了点头。 沈文清见顾染迷迷糊糊的小样子，勾了勾嘴角，在顾染额头吻了一下，将她的衣服拿到她旁边，才起身向厨房走去。 在一起住了这么久，沈文清对顾染起床要花费的时间已经有了非常精准的了解。他将最后一个菜炒好的时候，顾染正好洗漱完进来。 沈文清将每个菜都留了一份放在灶上温着，才出去和顾染一起吃饭。 吃完饭，沈文清将顾染的围巾和手套拿来帮她穿戴好，二人才一起向着村里的猪场走去。 村里猪场建在村子边上靠近河边的空地上，每年村里宰猪都在这里，一来方便杀猪和冲洗场地，二来这里场地宽阔，方便村里人排队领肉。 顾染和沈文清在离猪场不远的地方，看到养猪场里围满了人，人群里隐隐有争吵声传来。 两人走近才看清，是吴梅带着一个长相黝黑，眉眼凶恶的妇女和村里人吵了起来。 第110章 震惊三观的瓜 吴梅一家人就像狗皮膏药一样，沾上就难以摆脱，顾染实在不想和她们一家沾染上，见沈父沈母站在人群边上，也就没有去管人群里的事，两人径直向沈父沈母走过去。 顾染走过去，开看到站在沈父旁边的秦至，出声和三人打了个招呼。 沈母看到两人过来，才惊觉时间已经不早了，开口道：“都怪吴梅和她婆婆来捣乱，害我们这个时候还没领到猪肉。” 站在沈母旁边的吴三媳妇立刻接话道：“就是，这两人也不知道哪来的脸，都不是我们村的人了，还有脸来分猪肉。” 吴三媳妇说道这，偷偷摸摸看了看周围一眼，才鬼鬼祟祟凑近沈母说道：“文清妈，我听说啊，吴梅那妮子嫁到刘家后，是做共妻的，可真是伤风败俗，造孽哟。” 顾染就站在沈母旁边，吴三媳妇的声音也不小，顾染当然听到了，可是她没听懂，所以脸上没有什么表情。 倒是沈母，脸上露出了不可置信的表情，一言难尽地开口道：“不可能吧，不是说嫁给刘老四做老婆吗？怎么变成了......” 沈母有些说不出口那两个字，说道一半就不出声了。 旁边一个妇女凑过来插话道：“怎么不可能，这是刘家村都传遍了，也不知道她们怎么还有脸出门。” 吴三媳妇看到顾染不明所以的样子，凑到她面前和她说了什么是共妻。 顾染闻言脸都快皱到一起了。 一女四夫，这真的有点超出她的常识了，有被恶心到。 沈母虽然这十多年在农村也听到过许多让人怀疑三观的离谱事件，可吴梅这件事依然还是震惊到她了。 顾染和沈母婆媳两人就站在一群妇女旁边听着，难受又好奇。 吃瓜，可在中国人血脉里的基因。 没听多大一会，沈文清就走了过来，见两人正聚精会神的吃着瓜，好笑地摇摇头，过去将沈母拉到一边开口道：“妈，这猪肉也是半会也领不到，我和染染在这里守着就行了，你和爸还有外公先回去吃饭吧。” 沈母闻言点点头，“行，那你和染染在外面等会，里面这会正乱，你们就不要进去掺和了。” 说完，沈母又觉得沈文清和顾染都不是乱管闲事的人，也就没在多说什么，转身回家去了。 沈文清转头看着满眼震惊又难掩好奇的在人群边山吃瓜的顾染，好笑地摇摇头，满眼宠溺的站在一边，没有上去打扰她。 此刻，里面的争吵也随着大队长让几位力气大的妇女将两人给架走而进入尾声。 吴梅边走还在边嚷嚷着要分肉，刘大红则是在一旁垂泪，直呼造孽，却没有人上去安慰她。 顾染在一旁听几位婶子说八卦，大概了解了事情的经过。 今早本来大家高高兴兴的在一旁等着分猪肉，哪知道猪刚杀好，吴梅就和她婆婆一起过来了，说要来拿她今年的份额上的猪肉，可她都嫁出去了，村里人哪里愿意，于是她们婆媳俩就和村里人吵了起来，她们两张嘴，就算她婆婆蛮横，也不是村里这么多妇女的对手，两人败下阵来后，吴梅又嚷嚷着要拿她娘家的份额，刚好被在一旁没出声的刘大红听到，立刻跳出来反对，于是，三人吵嚷了好一会，才被忍无可忍的大队长将她们婆媳两人给赶走了。 没有两人捣乱，很快大家就按部就班地分起了猪肉。 轮到两人时，沈文清开口要了两斤肥肉炼油，又自己掏了点钱，买了十多斤瘦肉和几斤排骨。 周围人看到沈文清买了这么多瘦肉，心里直笑他傻。 村里肥肉和瘦肉一个价钱，谁家不是一门心思想多买点肥肉，他倒好，买了那么多瘦肉，真是不会过日子。 沈文清没注意到周围人的视线，拿到肉后，就连忙带着顾染回去了。 又下雪了，他担心冻到顾染。 至于周围人的想法，他不在意。 老婆就喜欢吃瘦肉，管别人怎么想干嘛。 第111章 年夜饭 凛冽的寒风染上了一丝暖意，村子里家家户户都在准备大年三十的晚饭。整个村子里飘荡着阵阵饭菜香味。 顽皮的孩子被他们的母亲“赶”出了家门，三三两两聚在一起嬉戏打闹，偶尔放几个鞭炮，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为村里增添了几分节日的热闹与喜庆。 沈家厨房里这会更是热闹非凡，顾染将徐盼儿请来了家里，几人围在厨房一边闲聊一边有序地准备着年夜饭。 刚买来的煤炉上炖着香气四溢的鸡汤，铁锅里炸着沈母拿手的肉团子，案板上堆放着顾染刚做好的米糕。 这是她唯一拿手的点心。 徐盼儿拿着一个米糕在手里，边吃边点头，虽然不是第一次吃了，可每次吃她都是赞不绝口。 顾染朝她笑了笑，拿起一个米糕，先掰下一块喂给这会手不方便的沈母，才吃起来。 吃完手里的米糕，顾染准备端几个出去给沈文清三人，沈母见看了一眼手里炸得差不多的团子，开口道：“染染，你出去顺便看看文清他们春联贴好没有，要是贴好了，就叫他们回来吃饭了。” 顾染点点头，步伐欢快地朝门口走去。 徐盼儿快速吃完手里拿着的米糕，指着灶旁放着的菜问道：“沈姨，这些菜要端出去了吗？” 沈母笑着点点头道：“可以端了，有点烫，盼儿你端的时候小心一点。” 徐盼儿点点头，动作麻利地上菜了。 顾染想着要吃饭了，就将手里拿着的米糕放在桌子上面，朝着门外走去。 她出来的时候，沈文清和沈父已经将春联贴好了，几人正在收拾东西。 顾染见状两忙上去接过秦至手里拿着的一些写春联的工具。 秦至看东西不重，也就没有拒绝孙女的好意。 刚准备吃饭，刘彪就急匆匆地走了进来，手里拿着拿着一小篮子吴母做的青菜肉团子，见沈家还没有吃饭，松了一口气，将手里拿着的篮子交给了站起身的沈母。 “沈姨，我妈做了些肉团子，让我送些过来。” 沈母见眼神不住地往徐盼儿那里飘的刘彪，有些好笑地接过他手里的小篮子，转身朝厨房走去。 刘彪眼巴巴地看着徐盼儿，到底没有再开口让她和他去吴家吃饭。 过年前好几天，刘彪就邀请徐盼儿过年的时候来自己家吃饭了。可徐盼儿想着他俩现在虽然处着对象，可到底没订婚，吴家亲戚又多，到时候和那么多不认识的人一起吃饭，她想想那场景都打冷颤，果断狠心拒绝了他。 顾染知道后，想着她一个人过年太冷清了，就把她叫来了沈家。 沈家都是熟人，徐盼儿和顾染关系好，经常来，和沈家人都处熟了，闻言想了想，就答应了顾染。 顾染看着刘彪这样有些好笑，开口道：“彪子，一会守夜来这一起守吧，结束的时候你还能顺便送盼儿回去。” 刘彪闻言眼睛都亮了一个度，朝着顾染用力地点了点头。 两人说话间，沈母已经回来了，手里拿着刘彪拿来的小篮子，里面放着些沈母自己炸的肉丸子。 刘彪见怪不怪地接过篮子，和沈家人道别后回去了。 沈家一家人开始热热闹闹地吃团圆饭了。 第112章 别挡道 元宵节都还没过，沈文清就要去钢铁厂上班了。 夫妻两人前几天就已经在收拾要带去县里的东西了，不过就带一些衣服、顾染的资料书和日用品过去，到也不用怎么收拾。 两人想着周末还要回来，家里的东西就不带去了，缺什么到时候再去城里买去。 家里的自行车两人准备留在家里，方便平时秦至或者沈父沈母去城里用。至于他俩，沈文清前几天有带顾染去镇上的据点，重新拿了一辆自行车出来，邮寄去了县里，方便两人到时候在县城里用。 沈文清上班的前一天，刘彪骑着他家的自行车带着沈父，沈文清自行车后座上绑着他和顾染的行李，顾染坐在前面的横杆上，四人一起来到镇上，去国营饭店买了几个肉饼，沈文清带着顾染坐上客运车向县城驶去，沈父和刘彪则是每人骑着一辆自行车原路返回村里。 到了县城，顾染跟着沈文清朝他们的新家走去。 房子确实离书店和百货大楼很近，就在百货大楼后面的巷子里，从巷子的另一个出口出去再走一条街的距离，就到书店了。 这套房子是从一位全家搬迁到省城的退休工人手里买过来的，是一个带院子的两层自建房。 顾染很喜欢房子后面的小花园，原来里面种着一些菜，不过这家人搬走的时候，菜已经差不多吃完了。 沈文清买过来以后，规整了一下这块地，询问了顾染的意见后，找了附近巷子一家做木工的人家做了一个秋千，安在了院子里，中间准备让人来建一个凉亭，后面天热起来的时候，顾染可以在里面看书。 周围剩余的地方，等建起凉亭以后，看顾染喜欢种什么，再安排。 屋子里的家具原来那家人都收走了，里面现在放着的都是沈文清后来重新置办的，由于时间紧，现在里面只有一张床和一个衣柜。 顾染将空间里的梳妆桌和两个床头柜拿出来，这是原来顾染房间里的。还有一些两人前几天置办的零零散散的行李，也全部拿出来，和沈文清一起整理归置。 等收拾完，已经下午一点多了，见浴室里有热水，两人又洗了个澡才出去吃午饭。 吃完午饭回来，两人睡了个午觉，神清气爽地起来后，一起向百货大楼走去。 刚才顾染收拾东西的时候，已经记了一下家里缺的东西，今天时间也还早，两人准备去买齐。 两人刚刚走到百货大楼门口，就遇到了钢铁厂见过的那个守门大爷，他旁边站着一个女孩，正用一种倨傲的目光上下打量沈文清。 沈文清朝门卫大爷点点头，打了个招呼，直接无视了他旁边的那个女孩子。 顾染见那个女生毫无礼貌的样子，皱起眉头对沈文清说道：“文清，我们进去吧。” 沈文清垂眸，眉眼柔和地朝顾染点点头。 两人刚准备离开时，那个女孩子突然跑上来拦住两人，不悦地朝沈文清开口道：“你这人怎么这样，一声招呼都不打就要走了。” 沈文清冷漠地瞥了她一眼，声音冷漠地开口道：“别挡道。” 那女孩一脸不可置信的看向沈文清，仿佛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话。 第113章 小小年纪就耳背 门卫大爷面色尴尬地快步上前拉开他女儿，着急又生气地说道：“小红你这是干啥，我都和你说人家小沈同志已经有女朋友了，你咋还咋咋呼呼地冲上去。” 这边父女两人说话的时候，沈文清已经目不斜视地带着顾染走进了百货大楼。 顾染听到这句话后，有些不太相信地抬头朝沈文清问道：“门卫大爷给你介绍过他闺女吗？” 沈文清也听到了门卫大叔的话，这会听到顾染这样问，面色虽然镇定，可顾染话音刚落，他就连忙撇清道：“没有的事，应该是我第一次来的时候，他有这个打算，后来我们一起过来，他也是看到的，不知道在今天是怎么回事。” 顾染看着商场灯光下，沈文清被光影温柔勾勒，宛如一幅优美画卷一般的侧颜，心里悄悄说了句：美色误人啊。 两人逛商场的时候，没有再遇到门卫大叔父女两人。 沈文清看着顾染心情不错地挑挑拣拣买碗碟的样子，心里悄悄松了口气。 看样子没有生气。 因为事先已经列好了购物清单，两人有目的地选东西，倒是很快，半个多小时，两人已经把东西买好了。 柜台付完钱后，沈文清将东西提在自己手里，顾染则是将沈文清拿不下的一个暖水壶提在手里，和沈文清一起并肩朝门外走去。 “家里今天还在不方便开火，我们等会放完东西去国营饭店吃饭吧。上次来这里吃过一次，我感觉这边的饭店比青山镇的好吃很多，不愧是县里的饭店。”顾染抬脚跨出百货商店的大门，抬头看向沈文清。 沈文清宠溺笑着听顾染说完，刚准备开口应下，就听到耳边传来一阵吵人的杂音。 “你这个乡下女人，凭你也配去，你有得起钱吃饭吗？到时候还不是要花沈同志的钱。没见识的乡下女人，你怎么好意思开这个口！” 顾染一脸无语地看向又突然跑来她和沈文清面前的李小红，这人怎么阴魂不散啊。 别人的骂道自己面前了，顾染当然不会忍者，立马开口回怼道：“管你什么事啊，我花我丈夫的钱，难道还要和你打个报备吗？你这人怎么这么爱管闲事，是不是粪车从你家门口过，你都要拦下来尝尝咸淡。” 徐小红没想到这个乡下来的女人还敢和自己回嘴，闻言理直气壮道：“我爹打算介绍我和沈同志处对象，我已经同意了，你现在花沈同志的钱，我当然要阻止。” 说完也不管一旁的默默翻白眼的顾染，换了衣服面孔，朝沈文清说道：“沈同志，你可要好好想想清楚，我可是城里人，比这个乡下女人强多了，你到底要和我处对象，还是和她这个乡下人在一起。” 沈文清面无表情地看向李小红，“不要拿你自己和我妻子比，你不配！” “你！”许小红本来满脸期待又得意地看向沈文清，突然听到沈文清这么来了一句，当即气的脸红脖子粗，指着沈文清，刚想发火，突然反应过来，指着顾染不可置信地问道：“她是你老婆？” 沈文清里都不想理她，没有出声回应。 顾染则在一旁幽幽回了句：“你这小小你年纪，咋么就耳背了，难道是脸皮太厚，挡住了耳朵。” 第114章 她也配? 百货大楼门口人流量本来就大，这会又是下班时间，渐渐围拢了许多人，对着李小红指指点点。 李小红见状，眼睛一转，一副受害者的样子质问沈文清道：“沈同志，你既然又有老婆了，为什么还要答应我爸爸说要和我处对象，我要是早知道，绝对不会答应你的。” 顾染看着李小红的眸子冷了下来。 这个女人，实在是难缠又恶毒，明明是她先来纠缠在先，现在为了挽回名声，就将脏水泼在沈文清身上，诬陷他。 顾染下意识就挡在沈文清前面，想和她理论。 沈文清眸色温柔地看了挡在自己前面的顾染一眼，伸手拉住她的手安慰道：“染染，不要为这种人生气，交给我。” 顾染听到沈文清的话后，深吸一口气，退回到沈文清旁边。 沈文清见顾染情绪缓和了一些，才朝百货大楼开口道：“李叔，你还不来把你女儿带回去吗？你要是还在任由她在这里红口白牙地污蔑我，就不要怪我把这件事捅到厂长那里去了。” 沈文清一来厂里就成了厂长秘书的助理，要说他和厂里领导没有点关系李魁都不信，也是因为这个原因，他有了把女儿介绍给沈文清的意思。 第一次见过沈文清以后，他就和刚退婚不久的闺女说过这件事，后来沈文清带着顾染来厂里拿年礼，他知道沈文清有对象后，就歇了这个心思。 没想到他闺女却不死心，刚才在门口被他喝制住，她生气地跑开，他以为她回去了，没想到竟然在门口堵人。 他买好东西出来就看到自己闺女被人家两口子说得无地自容的样子，老脸都丢光了，哪里好意思过来。 可这会沈文清出声，他也不敢再装傻了，沈文清在厂里本来就有后台，要是被厂里领导知道，他这份临时工怕是要做到头了。 李魁连忙跑过来，讨好地朝沈文清说道：“沈同志，实在不好意思，我这就带她回去。” 李魁说完，就想上去拉李小红离开，可她满怀怨恨看了顾染二人一眼，破罐子破摔地大声道：“沈同志，你还是不是个男人，敢做不敢当，明明就是你和我爸说要和我处对象，这会......” 她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李魁一巴掌打在脸上：“你还嫌不够丢人现眼吗？快和我回去。” 李小红捂着脸愣了一下，才歇斯底里地吼道：“你还是不是我爸，不帮我帮着个外人。” 这时，人群中突然传来一声明显的嗤笑声。 在李小红吼完安静一片的人群里，格外地引人注目。 大家的目光瞬间集中到发出声音的妇女身上。 顾染也顺着大家的视线看去，是一位40来岁，身材圆润，长相慈善的妇女。 李小红看到来人，瞬间面色惨白，狼狈地垂下了头，躲开妇女看向她的目光。 顾染面上不显，心里却是一片舒坦，看李小红这老鼠见了猫一样的表情，平时怕是得罪了不少人，这不，寻仇的来了。 李魁见到妇女，面色一变，露出个比哭还难看的笑脸，嚅嗫着打招呼：“高大姐，你也来百货大楼买东西啊。” 高大姐讽刺地看了他一眼，冷笑着开口道：“前几天钢铁厂发年礼，我还看到这位小沈同志带着他妻子来过厂里，怎么会突然答应和你闺女处对象，怎么，欺负人家新来的，胡乱就来攀咬人家。” 李魁着急地擦擦脸上冒出来的冷汗，急忙回道：“高大姐，你误会了，这都是小红不懂事，乱说的，你千万不要误会。” 高大姐仿佛听到了什么笑话，冷笑着讽刺道：“我有什么可误会的，你女儿是个什么样的人，我一清二楚，再说了.......” 她话音一转，接着说道：“人小沈有这么个标志的老婆，又不瞎了眼了，放着美娇妻不要，来和她这么个歪瓜裂枣处对象。” 脸上明晃晃显示出：她也配？ 李魁被噎得说不出话来，气急败坏的拉着在他背后咬牙切齿的李小红离开了。 第115章 大红馒头 不料旁边突然站出一个妇女，挡住了两人的去路，一把抓住李小红的头发就把她从李魁后面揪了出来，不顾李小红疼得只哇乱叫的声音，将她拖到人群中间，用力甩了过去。 李小红整个头皮都在疼，一时没站稳，倒在了地上。 站在一旁一脸为难的李魁，见状连忙上前去抚李小红。 那妇女转过身来面向人群的时候，顾染才看到她的正脸，竟然还是他她见过的人。 是百货大楼的售货员，王菊。 王菊面向人群，大声说道：“大家快看啊，这个不要脸的小贱人，还没嫁人就去勾三搭四，前几天许大芬家虎子和她退亲，就是因为她......” “王菊，这件事我们不是都说好让他过去了吗，你现在说，就不怕连累你男人吗？”李小红也顾不得头疼了，听见王菊的话后，着急地开口打断她的话。 王菊闻言，大声笑了出来，笑着笑着，脸上的表情变得狰狞起来：“一个和寡妇乱混后又和自己堂妹乱搞的畜生，我难道还要容忍你们吗？我早就忍够了！你们这几个奸夫淫妇，还想想没事人一样，休想，我今天就要把你们的丑事都说出来。” 李小红看着眼前歇斯底里，眼里充满了疯狂的女人，既恐惧又担心。 不行，她要是说出来，她的名声就全完了。 李小红转头小声哀求李魁：“爸，你快去把我表哥叫来，别让她在继续乱说下去了，不要，我们的名声就全完了。” 李魁失望又生气地看了李小红一眼，没说什么，趁着王菊没看这边，连忙朝着钢铁厂跑去。 李小红看着父亲远去的背影，心想钢铁厂离这里不远，她只要拖住王菊一会就可以了。 想到这，她顾不上摔破皮的膝盖，连忙站起来，朝王菊冲了过去。 站在一旁冷笑着看戏的高大姐，看到这一幕，连忙开口喊道：“小心！”喊的同时，身体已经跑了过去。 王菊听到喊声，下意识转身看去，就看见李小**自己冲过来，还来不及做出反应，就被她一把抓住了头发。 高大姐跑过去，连忙伸手去掐李小红的胳膊上的软肉，李小红疼得龇牙咧嘴，连忙放开了手，抬起另一只手揉着自己被掐到的地方。 边揉边恨声问道：“高姨，我一直都对你挺尊敬的，你为什么要帮王菊，再说了，这事和你也没有关系。” 高大姐满眼讽刺地看着李小红：“和我有没有关系，你难道不知道吗？” 李小红别开眼睛，底气不足地说道：“这事许婶都不计较了，你......” 高大姐沉下脸来打断她：“要不是我表妹拿回彩礼的时候答应不把这件事说出去，你以为我刚刚回饶了你吗！” 顾染在一旁听到许大芬的名字，才想起来，上次她跑过去帮许大芬的时候，来扶许大芬的人里，就有这位高大婶。 怪不得她刚才感觉她在帮他们，看来是因为上次的事，所以刚刚才会仗义开口。 王菊见李小红还敢过来打自己，在高大姐帮助下脱困后，见李小红注意力在一旁的高大姐身上，快速过去朝着她的脸上就是一巴掌。 “啪！” 一天之间，左脸被连打了两个巴掌，且王菊这一巴掌，更是毫不留情，下了死力气的，李小红恨恨放下手，瞪着王菊时 顾染看到她的脸，已经肿成个馒头样了。 大红馒头！这么一看，顾染看她都顺眼了不少。 第116章 出轨的下场 李魁终于带着马庸过来了。 李魁见到闺女挨打，立刻跑上来挡在李小红前面。 马庸看着楚楚可怜的远房表妹，想着她毕竟和自己有一段关系，头脑一热，就冲上去给了王菊一巴掌，怒斥道：“你今天不上班，不在家里看着儿子，来这里干什么？” 虽然已经想和对方翻脸了，可毕竟快十年的夫妻了，王菊没想到，他竟然会为了外面的女人对自己动手。 原本还有些心软，这会儿，是真的想和他们鱼死网破了。 王菊狠狠看了这对奸夫淫妇一眼，头也不回地朝着公安局走去。 李小红以为王菊是被自己和表哥气得伤心地离开了，眼里露出一丝得意，看到马庸回过头来，又立刻露出楚楚可怜的表情。 顾染在一旁看得佩服不已，这变脸的演技，要是把她放到现代去演戏，简直吊打当红的许多明星。 马庸打完自己老婆，这会也有些后悔，可转身看到李小红楚楚可怜的样子，那点后悔瞬间消失不见了。 他有些心疼的想开口说些什么，可看着周围这么多人，也不敢表露什么，忍了忍，还是没有多说什么，伸出手掏出2块钱，递给她，开口说道：“小红，表哥手里暂时只有这么多钱了，你拿去看看脸吧。” 李小红垂着的眸子里闪过一丝嫌弃，可抬头看向马庸时，眼里已经转换成了满眼感动。 顾染实在没有心情看这对狗男女在这里恶心人，就想叫着沈文清赶紧回家了，刚转身，就看到王菊带着几个公安同志朝这边走过来。 王菊指着人群里的马庸和李小红对公安说道：“公安同志，就是他们两个乱搞男女关系，那女的就是和我丈夫上床被她未婚夫抓到，才会被男方退婚，这件事周围的她家周围的邻居都知道。” 那几个公安听到王菊的话后，又看了眼人群中看起来关系亲密的两人，立刻上前将两人围了起来。 这个年代对乱搞男女关系查得很严，既然有人举报，他们就要调查清楚。 马庸看着突然围上来的几个公安，慌乱地退开几步，拉开和李小月的关系，慌忙解释道：“公安同志，我们什么关系都没有。” 李小月都快被他给蠢哭了，这个废物，这么说，和不打自招有什么区别。 她表情镇定地看向公安，开口道：“公安同志......” 公安里有一个女公安，刚刚一看就知道两人有猫腻，这会也没耐心听李小月的狡辩了，直接打断她道：“我们收到王菊女士举报你和她丈夫乱搞男女关系，请你们回去配合调查。” 王菊这时也走了过来。 马庸先是不可置信地看向站在公安旁边的王菊，接着愤怒地朝着她冲了过去，只是没跑两步，就被公安拦下来了。 被公安控制住后，马庸还在挣扎着要过去打王菊，嘴里不干不净地骂道：“你这个贱人，你是疯了吗，竟然举报自己的丈夫。” 王菊看着这一幕，眼里怨恨而快意：“你就是个畜生，只会用下半身思考的畜生，你管不住自己，还有脸埋怨我？儿子三岁了，你连一次奶粉都没有给他买过，钱全部用来养外面的女人，你还有脸说这种话？” “那我也是你丈夫，你就这么害我？” “是你自己害了自己，而且，今天过后，你就不是我丈夫了，我就当你死了，你还不如死了！” 第117章 致富新出路 这会儿还没开春，气候依旧寒冷。 沈文清看着顾染对王菊夫妻间的事情也不是很感兴趣，就带着她离开人群回去了。 回到家里，两人放好东西就朝着国营饭店走去。 等菜的空隙，顾染听到隔壁桌几个穿着深蓝色工装的几个工人正在谈论王菊夫妻的事情。 “王菊这个女人也是真够狠的，竟然直接去公安局举报自己男人，马庸这顿劳改，怕是免不了了。”一个满脸络腮胡的中年男人开口说道。 坐他旁边的妇女闻言，立刻不满地说道：“那也是他自作自受，和李寡妇有染不说，又和她妹妹搅合在一起，简直不是个东西。”那妇女停顿了一会，皱着眉头接着骂道：“那李家也真是家风不正，养的两个女儿都是这么个不要脸的性子。李小月比她姐姐还贱，都订婚了还和，马庸勾搭上。还好大芬家虎子和她退婚了，不然，这种女人要是娶回家去，那可真是家门不幸，这会退了婚，李小月这些不要脸的事也影响不到大芬家。” 顾染在服务员端菜上来的时候，微微侧头看了一眼正在说话的那个妇女。 是那天和高大姐一起来扶许大芬的另一个妇女。 那妇女话音刚落，她对面的另一个妇女立刻好奇地压低了些声音问道：“秀华，听说李友德已经废了，大芬不打算和他离婚吗？” 许秀华摇了摇头说道：“李友德已经被钢铁厂辞退了，他一个没有工作的废人，也不敢再对大芬动手，他昨天出院回来大芬就和他说了，以后家里洗衣做饭的家务活就交给李友德了，不做就离婚。他们家现在就靠大芬一个人赚钱养家，他哪敢不同意，就答应了。我看大芬那样子，应该是想这样过下去。” 那妇女闻言叹了口气，看许秀华面色不好，连忙宽慰道：“大芬在电影院售货处上班，工资也还成，加上虎子今年也中专毕业了，等找到他找到份工作，大芬也就没那么大的压力了，你就别替你妹妹操心了，快吃饭吧，等会面条了。” 许秀华勉强笑着点点头，低下头吃面，几人都没有再说话。 顾染听到几人的话后，眼神没有焦距地看着一个地方，不知道在想些什么，沈文清叫了好几声她才回过神来。 “染染，在想什么，快吃饭吧，等会菜冷了。” 顾染点点头，低头吃饭时，才看到她的碗里已经堆满了菜。 她从碗里夹起一块沈文清已经帮她去了鸡皮的鸡肉，混着米饭一起塞到嘴里。 真好吃！ 两人吃完饭离开时，许秀华等人已经离开了国营饭店。 回到家里，沈文清把今天刚买的小炉子提出来院子里，烧着火后放了个煤球进去。 顾染收好刚刚从百货大楼买来的东西，走出来和沈文清一起站在炉子旁等火烟过去。 顾染开口道：“文清，你说我和盼儿的玩偶生意，做好了拿给电影院买怎么样？这样我们就不用冒着危险去买了，而且现在查得严，我们也不敢拿出去买。” 饭店里许秀芬几人说的话沈文清也听到了，现在听到顾染这么说，他瞬间明白了她的意思。 第118章 对的人 “你是想找许大芬商量这件事吗？” 顾染眼睛亮晶晶地看向沈文清：“你觉得可行吗？”她对这个年代生意方面的事，虽然有一些了解，可到底不如沈文清，所以她想听听沈文清的意见。 沈文清没有马上回复，沉思了一会，才认真开口说道：“也不是不行，不过这件事能不能成，关键还要看许大芬，需要她帮忙和电影院负责人搭个线，有了负责人首肯，这生意才能名正言顺做起来。” 顾染认同地点点头，“这个我也考虑过，这生意在这会还很新颖，肯定能赚到钱，从这点来说，负责人很大程度应该是愿意做这门生意。” 说到这，顾染微微皱起眉头说道：“可这会政策不允许私人做生意，合作有一定的风险，负责人怕是不会愿意的趟这趟浑水。”顾染刚刚还想着直接说服许大芬，拿给她在售货处买，现在仔细想想，也不太靠谱。 实在不行，就等到明年改革开放后再来卖玩偶，也是一样的。 顾染刚想说算了，沈文清先开口说道：“倒也不是没有办法。” 顾染惊喜地抬头看向沈文清。 沈文清也没卖关子，直接说道：“这会政策严，你直接去找负责人合作不太安全，毕竟不允许私人做生意，这个政策这两年都不会变。不过，要是以我们大队的名义和电影院合作，就不算私人生意，也能名正言顺。” “大队长能愿意吗？”顾染有些担心的问道。 也不怪顾染有这样的担心，现在农村人对做生意这件事避之不及，大队长多半不会同意的。 沈文清笑着安抚道：“我有办法让大队长同意，不过这样做，你和徐知青能赚到的钱就可能要少一些了。” 顾染立刻接话道：“没关系啊，要是这生意做不了，一毛钱都赚不到，少点也没事。” 沈文清点点头，接着说道：“其实也简单，就是将你们做玩偶的生意，变成我们生产队的集体经济，到时候再去找电影院合作，这件事就十拿九稳了。” 顾染不懂这些，没有打断沈文清的话，认真地听着他继续说。 “你们原来做玩偶自己买，一个能赚一块四左右，和电影院合作，最多还能赚一块左右，你们可以把缝制玩偶的步骤交给村里人来缝制，你们统一卖给电影院，从中获利，不过这样做，成本就增加了不说，村里那边肯定还要定期给一笔钱。” 沈文清说到这里，顾染已经基本明白了。 让村里人来缝制，就可以算作是大队上和电影院合作，算是公家之间的合作，不涉及私人做生意，就不担心会被举报了。 虽然细节两人还没讨论，可顾染觉得这个方法可行。 趁着兴头，顾染兴致勃勃地和沈文清讨论起具体细节。 火炉里的煤炭已经过了烟了，沈文清提起炉子，拉着还在滔滔不绝的顾染向屋子里走去。 “先回屋子里再说，天色有些晚了，这会降温了，外面冷。” “嗯！”顾染压下心里的激动，和沈文清一起向屋子里走去。 顾染看了沈文清侧脸一眼，又看了看两人交握着的手，幸福地眯起眼。 她原来一直希望能找到一个可靠的另一半，能让她在某些无措的时候有所依靠。 没想到，这个心愿会在这个年代实现。 或许这就是她来到这里的原因。 淳朴的年代，淳朴的感情，所以她愿意放下过去对周围人婚姻悲观的看法，和沈文清步入她曾经以为的爱情坟墓。 或许从来没有坟墓，只是有些人不够幸运，没有等到对的人。 第119章 是个实在人! 晚上快要睡觉的时候，顾染还在想着这件事。 沈文清洗漱完出来见她坐在梳妆台前一副神游天外的样子，哭笑不得地将她抱起来放到床上，温声劝道：“刚刚讨论的都差不多了，等这个星期放假，我们会村子里去和大队长具体讨论之后再说，现在已经很晚了，睡觉了。” 沈文清说完，见顾染阳奉阴违的样子，眼神瞬间变得危险。 顾染不知道想到什么，兴奋地抬头看向沈文清：“我.......” 她正准备说些什么，就看到沈文清突然变得危险的眼神，立刻钻进被子里，拉起被子蒙住头，自欺欺人地说道：“我好困，我眼睡了。” “晚了。” “唔......” 顾染昨天还想着，沈文清第一天去上班，她要去送他。 可第二天一早，她睡到快十点才起来。 沈温情早上起上班之前，去国营饭店买了几个包子回来，顾染起来后将冷掉的包子重新热了一下吃了，就去做题背书去了。 昨天沈文清就说过，这个年代钢铁厂生产任务重，午饭紧，他就不回来吃了，让顾染不应等他，如果不想做饭，就去国营饭店吃，离家里也就五六分钟的路程。 顾染早上吃了两个大肉包，到了中午这会也还不饿，也就没有起身做饭。她想着这会在城里方便，打算等会饿了，再去国庆饭店吃点东西。自己一个人到也方便，也就接着刷题了。 一套文综试卷还没做完，就听到门口传来敲门声，顾染还想着会不会是沈文清，就想起身去看看。 她才站起身，就接着听到门口一位妇女隔着门出声问道：“请问这是小沈同志家吗？” 顾染应了一声，走到门口通过沈文清昨天在门上钻出来的一个小洞向外看去。 竟然是许大芬。 顾染看到她一个人，也不再迟疑地打开了门。 许大芬见到门打开，还没等顾染出声询问，就先笑着开口说道：“是顾知青吧！” 顾染不明所以地点点头，也没急着询问，将许大芬让进屋里，泡了杯糖水递给她。 许大芬客套了几句，才开口说道：“顾知青，我今天是特意来感谢你的。” 许大芬说着，眼泪就落了下来，连忙伸手有些慌乱地擦干眼泪接着说道：“那天那畜生被送到医院后，医生说还好及时放了手送去，要不他就要被活活疼死了。那我，怕是也要被判死刑了，那我家虎子......” 她说到这里，停顿了一会，才沙哑着声音接着说道：“要不是你那天及时过来劝住我，我......总之，多亏了你了，顾知青。” 顾染淡淡的摇了摇头，不在意地说道：“许大姐，你不嫌我多事就好，我那也是随手之劳，你不用放在心上。” 许大芬摇摇头，情绪有些失落，眼神空洞地看向前方，像是陷入了回忆中，低声开口道：“李友德和我刚结婚的时候，说如果以后他背叛我，就让他变成废人，不得好死。”说着，她笑了起来，眼泪从眼角流下“他现在这样，也算是应了当初的誓言了。李小花那个不要脸的寡妇，也被她妹妹出卖，进了警察局，听说再过不久就要去劳改了。恶有恶报，我这口恶气，也算是出了。” 顾染看许大芬的样子，可不像是放下这件事的样子。 可这种事不是旁人几句安慰就能释怀的，再说她和许大芬也不算很熟，看在同为女人的份上想安慰几句都找不到话说，只能干巴巴地安慰道：“以后会更好的，许大姐你要向前看。” 许大芬不好意思的笑笑，没有再继续这个话题，两人又聊了一会，她才起身离开。 顾染本想将她拿来的东西让她打回去，许大芬哪里肯，转身比兔子跑得还快。 顾染“......” 许大姐...是个实在人. 第120章 还人情，临时工 沈文清晚上下班回来的时候，看到桌子上放着的橘子罐头和一些水果糖，有些疑惑地问道：“家里中午来客人了吗？” 顾染看了一眼桌子上的橘子罐头，笑着回道：“是许大姐，说是来谢谢上次在钢铁厂的事。” 沈文清点点头，表示知道了。 顾染也不奇怪沈文清怎么会知道中午家里来客人。 顾染喜欢吃橘子，可是不喜欢吃橘子罐头，加上沈文清平时也不怎么喜欢吃甜的，这会就两人在城里，所以顾染肯定不可能买，由此猜到家里来客人，顾染并不意外。 顾染见沈文清朝浴室走去，开口询问道：“老公，晚上吃面还是吃饭？” 沈文清转头看了一眼朝自己撒娇的妻子，强忍着眉眼间的笑意回道：“好久没吃面了......”见妻子不满地嘟起嘴的样子，沈文清声音里泻出了笑意：“不过时间还早，吃饭吧，我洗个手出来煮饭。” 顾染闻言脸上立刻多云转晴，愉快地回道：“我先去淘米。” 话音刚落，人已经快跑到一楼了。 沈文清好笑地摇摇头，转身朝厨房走去。 顾染并不会用炉子煮饭。 虽然她继承了原主的记忆，可原主是独生女，从小被娇宠着长大，连厨房都没有进过，煮饭就更不会了。 所以原来顾染在沈家时，早上沈家人去上工之后，她一个人在家做饭，要么是煮面，要么是蒸馒头，她现在看到面条都想摇头了。 顾染刚淘好米，沈文清已经走了进来，他接过顾染手上拿着的小铁锅，温声道：“菜你都洗好了，我一个人炒菜就行，你去看书吧，吃饭的时候我叫你。” 顾染点点头，离开了厨房。 * 日子就这样细水长流地过着。 两人原本打算等沈文清周末放假就回去一趟，可刚开年，钢铁厂里真的很忙，沈文清从去上班开始，已经连续加班了一个多月了，两人原本打算回去的计划也被打乱。 不过，前几天厂里忙，打算招一批临时工来抵一阵子，这件事厂长交给徐秘书去办。沈文清因为前几天在工作上帮了徐秘书一个小忙，因此，徐秘书这次首先问了沈文清，主动给了他一个临时工的名额。 他领了徐秘书的情，确认名额后，当天就去邮局打了个电话回去大队上，让大队长和刘彪说一声。 大队长一听，乐得嘴都合不拢了，连连和沈文清道谢，连忙回去将这个消息告诉了刘彪。 虽然这种临时工和顾染前次得到名额不一样，这种没有编制。一般是开年后各个厂刚恢复生产，需求量大，就会招一批进来，等厂里不忙了，就辞退了。最多也就能干一个多月，工资也不是很高，大概是正式工的三分之一左右，就十块左右。 钢铁厂待遇好一些，沈文清现在一个月工资45块，按照他的来算，应该有十五块左右。 不过这也很好了。这个年代不允许私人做生意，厂里工人的编制有限，这种工作也是非常抢手的。城里人都不一定轮得上，更不要说村里人了。 村里人就算是厉害一点的，每天拿满工分，一个月都不一定能有两块钱，就算是来当临时工，也是村里众人羡慕的事了。 大队长知道这事，哪里会嫌弃，高兴都来不及，刘彪就更不用说了。 所以沈文清毫不犹豫地通知了大队长家。 第121章 说坏话 刘彪接到消息的当天就匆忙赶来了城里，看着村里人羡慕又嫉妒的酸溜溜的样子，刘彪挺直胸膛，雄赳赳，气昂昂坐在自行车后面。 这么多年，他吃老大的软饭都吃习惯了，别人几句酸言酸语，完全影响不到他。 在前面骑车的大队长，脸上也是掩饰不住的笑意。 知道这件事后，沈文清和顾染就在一楼收拾出一间客房给刘彪住。 就钢铁厂哪宿舍条件，沈文清就算想和媳妇过二人世界，也不忍心将兄弟丢那。 刘彪来了以后，两人的生活也没什么改变。 只不过沈文清更忙了，上班的时间最近提前了一个小时，他上班的时候国营饭店还没有开门，沈文清本想着早上起早一点给顾染煮好早点再去上班，被顾染拒绝了。 自己丈夫最近这么忙，她本来就有些心疼，她本来想早上起早一点给他煮早点的，可沈文清见她晚上学习睡得也挺晚的，心疼的拒绝了，再说了，厂里食堂有早点，他们可以去厂里吃。 顾染也不愿意让他早起帮自己煮早点，煮点稀饭什么的，就算用炉子也没什么难度，她自己就可以了，再不然，冲一杯奶粉配着鸡蛋吃也行。 两人都心疼对方，帮对方做早点这件事就这样不了了之了。 又过了没几天，厂里晚上下班的时间也延迟了，晚饭都是在厂里解决。 顾染一看沈文清说完这话后眉头紧皱的样子，就知道他担心自己，心里无奈又甜蜜。 这人，自己又不是小孩子了，不会煮饭，还可以煮米线，煮面条......好吧，煮面条就不用了。 在大不了，她还可以去国营饭店吃饭。 沈文清看着妻子坚决拒绝自己回来做完饭的样子，想着应该不会加班太久也就没有强求，算是默认了她的提议，还不忘在交代几句：“那你记得好好吃晚饭，不想自己做就去国营饭店吃，千万......” 顾染耐心听完，认真地点头，沈文清才满意地停下唠叨。 刘彪“......”还是熟悉的狗粮味道，他终究又吃上了，呜呜呜。 他现在非常好奇大佬以后有女儿是什么样子，他觉得和现在应该也差不多了。 * 这几天下雨，天气冷，顾染也不愿意一个人在国营饭店吃晚饭，打包了几个饭菜就向着家里走去。 走到家门口快要转弯的巷子角，就听到有人在议论自己，于是也不急着回去了，停在怪叫的地方听着。 “这小沈媳妇，也是个不会过日子的，自己没工作还天天下馆子，日子还过不过了。” 顾染听出来，是沈文清厂里刚分家搬出来这里租房子住的黄建媳妇胡盼娣。 听到这话，她的闲话搭子王大菊立刻接话道：“谁说不是呢，这小沈也是，找媳妇漂亮有什么用，要我说啊，还是找咱们这样的贤妻良母，这日子才会好过......” 王大菊话还没说完，就看到从怪叫处走出来的顾染，面上顿时变得讪讪，尴尬地开口说道：“小顾回来啦，那啥，我和盼娣就是开玩笑的。” 王小菊看着顾染面无表情的样子，讪笑了几声，尴尬得说不下去了。 黄建媳妇胡盼娣则是一副我又没说错的样子看着顾染。 第122章 阴阳怪气·染 顾染看了两人一会，才笑着对王小菊说道：“王姐，看你说的，你夸我漂亮，我怎么会生气呢。” 重点是这个吗？ 王小菊并不认为她刚才在夸顾染，可现在这么尴尬的时候，顾染给了个台阶，她没有理由不顺着下来。 于是连忙开口说道：“是是是，这附近的家属里，就属小顾你最好看了。” 顾染继续笑着，假装苦恼地说道：“我本来想着，现在家里就我和文清两个人在家，我就学着做做饭，可文清就是不同意，我这不也是没办法嘛。” 王小菊脸上的假笑僵在了嘴角。 胡盼娣一张脸也阴沉了下来。 顾染像是没看透两人的脸色一眼，接着阴阳怪气道：“不过，我这人，除了漂亮外，最大的一个优点就是旺夫，这不，王姐和胡姐你们都还在租房住，文清年纪轻轻就买房了，这都是我旺夫的原因，我俩的日子才会过得这么红火。” 王小菊这会连脸上僵住的假笑也维持不住了， 她这会算是听出来了，顾染这是在回怼她刚刚说的话。 可顾染这样笑着阴阳怪气，她连回怼都不知道怎么回，只能沉下脸，丢下一句“家里还有事，我先回去了。”就逃跑似的离开了。 胡盼娣则是一副过来人的样子，对顾染说教道：“小顾啊，你不要怪胡姐我多嘴，我是过来人，对你说的都是我的经验，过日子不能想你这么花，该省还是要省的，你没有工作，全靠小沈养着，等过几年你们还要养孩子，不存点钱，以后的日子可怎么过......” 顾染看着念念叨叨的胡盼娣，头疼的连忙开口打断道：“胡姐，你这话说的就不对了，人是铁，饭是钢，饭钱怎么能省呢，再说了，我看胡姐你丈夫今天也去国营饭店吃饭了，可见你们家也是觉得这钱是该花的。” 胡盼娣愣了一下才接着反驳道：“建子是男人，赚钱养家，偶尔去改善伙食也是应该的。” 顾染收起脸上的笑容回道：“胡姐你在家难道闲着吗？为什么女人天生就要为家庭省钱，男人花钱就是应该的？” 顾染看着愣在原地的胡盼娣，接着假装为难地说道：“也不是我不想省钱，可文清总和我说，他宁愿自己不吃，也不会饿着我，让我一定不要省着，我这也不好不听啊。” 胡盼娣看着突然变脸，矫揉造作的顾染，嘴角抽搐了一下，默默转身离开了。 顾染看着她离开的背影看了几眼，突然想起来她还拎着饭，连忙伸手上去摸了一下。 还好还好！还是热的。 连忙转身朝着家里走去。 晚上沈文清和刘彪回来时，沈文清去洗漱间洗了个手，径直朝厨房走去，淘米煮饭，一气呵成。 刘彪则是一反常态，朝着从二楼走下来的顾染走去，边走边挤眉弄眼的说道：“嫂子，刚刚我和老大回来的时候，遇到了隔壁的姓王的那个大姐，她和老大告状说你经常下馆子，一点都不会持家。你知道老大是怎么回她的吗？” 顾染好笑地看着刘彪满脸都是你快问我的样子，如他所愿地问道：“怎么回的？” 刘彪脸上立刻绽开了笑容，生动地模仿道：“老大当时一脸理所应当地说道‘我不能回来做饭，我老婆当然要去国营饭店吃，难道让她饿肚子吗？’哈哈哈，大嫂，你是没看到，老大说完这话后，那王大姐脸上红一阵白一阵的，可精彩了。” 顾染目光闻言，目光看向厨房方向，眼底微光荡漾。 她选到了对的人，她一直道知道。 第123章 回村 忙了接近连个月，沈文清终于结束了加班的生活，钢铁厂给工人们放了两天的假。 终于可以村里去了。 不过今天沈文清和刘彪下班会来已经快要到吃完饭的时间了，这会也没有车了，三人去百货大楼买了些准备带回去的东西，打算今晚早点休息，明天打早去坐车回去。 从村里出来的时间也不算久，可这会要回去了，顾染还真有点小激动。 想着沈文清最近加班累了，她没有出声打扰沈文清，轻手轻脚地翻了个身，躺了一会，又轻轻的翻了个面。 突然，顾染还没反应过来时，一条手臂从后面伸过来，揽在了她腰上。 随后，一阵温热的呼吸打在她的耳畔，沈文清低沉而带着磁性的声音传进顾染耳畔响起：“睡不着吗？” 顾染背对着沈文清，点了点头，带着些歉意问道：“我吵醒你了？” 沈文清没有回答，顾染正感觉疑惑，就感觉到耳多上传来细细密密的酥麻感，瞬间了然，沈文清不说话的时，多半在憋着什么坏呢。 感觉身后的吻渐渐向着脖颈移去，顾染两忙转身，企图阻止突然精神的某人：“明天...唔...” 殊不知她这是羊入虎口。 见顾染转过身来，沈文清的吻落在了她的脸上，顾染的话还没说完，就被打断。 两人吻越来越炙热，沈文清拢着顾染细腰的手渐渐收紧。 沈文清见顾染眼神迷离的样子，轻笑着凑到她耳边，声音低哑地说道：“既然睡不着，那就.......” 顾染迷迷糊糊听到沈文清轻笑声，还没来得及问他笑什么，就再也没有心思问了。 刘彪快两个月没有见到自己对象了，这就算了，每天还要饱受老大和大嫂的摧残，还不容易结束打工生活可以回家，他激动地一大早就起来等着了。 过了一会，沈文清也起来了，刘彪裂开嘴笑着问道：“老大，是不是要回去了。” 沈文清心情愉悦地看着他回到：“吃完早点就走，我现在去做早点。”说完不在理会刘彪，径直向着厨房走去。 刘彪本想着不用这么麻烦，可以出去随便买个包子，边走边吃。 可想着顾染容易晕车，还是在家里吃完早点再走吧，也不赶这么一会。 于是转身进厨房去帮沈文清的忙。 * 心里记挂着今天要回村里，顾染听到沈文清进门时开门的声音就醒了过来，揉着眼睛坐起身，好有些迷糊地开口问道：“老公，几点了，我们是不是该出发了？” 沈文清将早上起来放在床沿的衣服拿起来朝着顾染走去，坐在床沿边帮她穿衣服边回答道：“才八点，还早，我们吃完早点再去车站坐车。” 顾染抬手配合沈文清的动作，闻言点点头，打了个哈欠，等沈文清帮她穿好衣服，才清醒一些，站起身朝洗漱间走去。 三人吃好饭收拾好，已经七点半了。 还好这里离车站不远，三人赶到车站时，刚好赶上第一趟车。 等到镇上时，已经是中午十二点了，他们索性在镇上的国营饭店吃了饭，才去大槐树下准备坐着去往村里的牛车。 到村口时，三人道别分开各自向着自己家里走去。 第124章 晕车难受 这会大家都去上工去了，家里没人。 顾染有些晕车，刚才饭都没吃多少，这会整个人都显得恹恹的。 沈文清有些心疼地看向顾染，将手里的东西放到桌上后，弯腰将顾染抱了起来，向着新房走去。 顾染这会正犯恶心，整个人难受得不行，别沈文清抱起来以后，顺势靠在沈文清的肩膀上，双手顺势搂住他的脖颈。 沈文清轻柔地将顾染放在床上，帮她盖好被子才开口说道：“你乖乖休息会，我去帮你煮点白粥，你吃完再睡好不好？” 顾染难受地皱着眉头，有气无力地回道：“我这会难受，不想吃。” 沈文清沉默了一会，去厨房用温水泡了一杯糖水来喂顾染喝下去，又倒了一杯热水回来放在床头。 顾染看着沈文清看着她心疼又难受的样子，有些虚弱地笑了笑，“你去帮姨母他们吧，我睡一会就好了。” 她自己也很奇怪，往常坐车虽然晕车，可从来不会这么难受，下车回来到家里基本就没什么感觉了。 这次也不知道怎么了，不止难受，还觉得浑身没有力气。 沈文清想着自己在这里反而影响顾染休息，沉默了一会还是点了点头：“那我去帮妈他们上工，你乖乖在家里休息，晚饭等我们回来做，你就别起来忙活了，好好休息就行。” 顾染闭着眼睛看起来有些的乖巧点点头。 沈文清弯腰在她额头落下一个吻，才有些不舍地转身向外走去。 顾染这一睡，直接睡到沈家众人下工回来，沈文清帮沈母打下手，见菜都要做好了，沈文清才和沈母说：“染染中午回来晕车难受，这会还没醒，我去叫她起来吃晚饭。” 沈母闻言连忙点头：“那你快去叫她吧，久睡伤身，对身体不好。” 沈文清将顾染叫醒时，顾染自己都有些震惊了，昨晚沈文清也没有胡闹太久，两人睡得还算早，自己这会就算是晕车也不应该这么能睡啊。 大家都还等着她吃饭，她一骨碌连忙爬起来快速去洗漱间洗漱好，丝毫不管沈文清在一旁劝说不用忙，都是一家人，等会没事的。 让长辈等着自己，顾染哪里好意思。 两人来到饭桌前时，沈母和沈父已经在这里等着了。 见顾染过来，沈母连忙上前来问道：“染染，好点没有，要是还难受，等会吃了饭，让文清带你去村医那里看看。” 顾染笑着摇头道：“姨母，睡了一觉，我这会已经不难受了。” “那就好，快来吃饭吧，中午怕是都没怎么吃，这会该饿坏了。” 顾染这会真的有些饿了，顺势点点头。 沈母侧开身，顾染才看到饭桌前只有沈父一个人，有些惊讶地问道：“我外公怎么不在家里？” 沈母一边盛饭一边回道：“前几天二叔有个朋友来找他，也不知道什么事，匆匆忙忙就和那人走了，走之前只说不久就会回来，让我们不用担心，还说等你会回来和你说一声，他赶时间，来不及通知你了，什么事也不说，急吼吼地走了。” 顾染点点头，便是自己知道了，不再多说什么。 顾染想着自己外公毕竟是从军队里退下来的，可能是有什么事不方便说，也就不再纠结这件事。 第125章 晕车后遗症 可能是晕车后遗症还没过，晚饭顾染只喝了一些白粥。 沈文清见状眉头都快皱起来了，强压下担心开口劝道：“这会吃完饭没事，我们去村医那里看看。” 顾染感动又好笑：“我都吃了两碗粥了，又不是吃不下东西，明天一早起来肯定就没事了。” 沈文清还想在劝，可看顾染不太在意的样子，看她脸色红润的样子，稍稍放下心来，心想着明早要是还这样，是一定要去看看了。 沈文清这样想着的时候时，手里已经冲泡了一杯牛奶端过来放到顾染面前。 顾染刚才虽然只吃了白粥，可确实是实打实的两大碗。 要是平时，早就撑得吃不下东西了，可这会却一点感觉都没有。 一家人坐着聊天的时候，她已经把一杯牛奶喝完了。 顾染看着手里的空杯子，陷入了沉思。 她什么时候这么能吃了，难道晕车能增加人的食欲？ 沈文清看着顾染定定地看着她手里的杯子，温声说道：“还想喝吗，我再去帮你泡一杯。”话音刚落就要去拿顾染手里的杯子。 顾染下意识将手里的杯子背到身后，连连摇头，急忙开口道：“不喝了，肚子已经很撑了，一点都吃不下了。” 沈文清想着顾染平时的饭量，今晚确实比平时多吃了一点，怕她撑着，也就没有再坚持。 顾染淡定地将手里的被子放到桌子上，忍住想抬起手捂脸的冲动。 她说谎了，她感觉自己还能吃。 可今晚吃的东西已经比她平时吃的晚饭多好多了，再吃她自己也感觉有些夸张了。 她心想：可能是晕车后遗症，忍忍就好了。 沈家人一家正聊着天，院子里传来徐盼儿的声音。 顾染刚站起身来，徐盼儿就已经走了进来。 她和沈父沈母打了个招呼后，欢快地向顾染跑了过来。后面还跟着满脸哀怨，像是被人抛弃的小媳妇一样的刘彪。 顾染被自己的脑洞雷了一下，壮汉一样的小媳妇，这也太吓人了，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冷颤。 沈文清看到，一言不发地去房间了拿了件厚衣服过来给顾染。 顾染小秘密地地接了过来穿上，接着和徐盼儿说她和沈文清在城里讨论出来的打算，说完后，还问了一下她的意见。 这毕竟是她们两个人的生意，她肯定是要取得徐盼儿的同意的。 徐盼儿刚刚听顾染说的时候，眼睛就已经亮了起来，这会顾染刚问，她就连连点头。 肯定要同意啊，这会管得严，她们从过年前几天暂停这门生意后，一直到今天都没有再去卖过玩偶。 顾染这个办法虽然他们挣的钱可能会少，但好歹还能有份收入不是，总比什么都做不了的强。 不过，想到顾染刚才说按原来的分成方式，徐盼儿开口拒绝道：“染染，原来你负责画稿，我负责做玩偶，还能厚着脸皮和你那一样的分成，这会肯定是不合适的，要是还按原来的分成方式，我肯定是没脸在要这钱了。” 顾染看徐盼儿说得认真，低头沉思了一会才说道：“那要不这样，这件事以后村里的事肯定要彪子帮打理，分成以后我拿五成，你三成，彪子两成。” 不等两人拒绝，顾染就连忙一锤定音道：“这是最合理的，我和文清在县里，这事要是能成，村里这边就需要你俩多费心了，还有彪子，到时候可能还需要两边跑，两成还算少的了。” 两人听顾染这样说，也不还在拒绝，默契地点了点头。 第126章 村里生意谈成 第二天一早，顾染就和沈文清一起去了大队长家里。 大队长今早进来就听自己儿子说顾知青和文清找他有事商量，他问是什么事那个臭小子也不愿意说。 沈文清精简地和大队长说了一下这件事。 这是为村里创收的好事，而且顾染两口子还愿意带上刘彪，大队长一听完，脸上挂着的笑容就么有消失过。 “这件事只要你们能说服电影院，我这边没有问题。”沈文清话音刚落，大队长就连忙答应了下来。 这种天上掉馅饼的好事，他也不会拒绝。 大方向谈妥了，顾染大大方方地问道：“那这个收益村里这边想怎么个分法？”. 大队长磕了磕手里拿着的烟枪，也没有点燃，沉思了一会才回到：“这个玩.....什么玩意.....” 大队长还没说玩，刘彪就不满地打断道：“爹，这个叫玩偶。”这以后就是他赚钱的财神爷了，他爹怎么能说叫什么玩意。 大队长瞥到端着一盘米江条走出来的吴母，瞪了刘彪一眼才接着说道：“这个玩偶本钱不低，就由大队长出钱买原材料，顾知青提供图纸，再从村里选一些手艺好的妇女每天到会议室里集中缝制，大家互相监督，防止她们把布料和棉花私吞。玩偶做成后，每个玩偶村里统一收取3毛钱，做玩偶的妇女做一个给五分钱，剩下的两毛留五分年底村里集体分红。至于玩偶能卖多少钱村里不管，你们能赚多少钱，就看顾知青你们怎样和电影院交谈了。” 刘彪和大队长想法差不多，玩偶成本高，想来扣除村里的钱以后，每个玩偶最多还剩两三角他们三个分红，所以闻言他的脸上没什么喜悦的表情，只是不满的开口道：“爹，这图纸还是我大嫂提供的，这村里怎么都要给她开工资吧！” 刘彪好心为自己谋福利，顾染当然不会开口说自己不要这样的话，不然，岂不是有些不识好人心。 她抓着几个米江条在手里慢慢吃着，看大队长怎么回复。 大队长闻言点点头，难得和颜悦色地看向儿子：“你这次总算是说了点有用的话。” 刘彪撇撇嘴，到底没有再说些什么，心想晚上在和自己老娘告状，哼！ “这样吧，卖出的每个玩偶给你五分钱，怎么样？”大队长看向了顾染。 顾染笑着点点头，“那大队长，这钱我可就不客气了。” 大队长也是笑着摆摆手：“这钱本来就是顾知青你应得的。 “不过，这个玩偶只要有图纸就能复制，别的村子也做，我们村的可就不好卖出去了。”沈文清见几人谈得差不多，这一旁开口提点到。 大队长一想也是，皱着眉头思索片刻，扬声道：“有了，提前和她们说好，谁要是泄密出去，就开除她，村里分红也不带上她们一家，这样也能唬住村里人。” 顾染点点头，附和道：“这个注意好，不过保险一些，这事要是能成，就和电影院那边定好每次要的量，让妇女们一次性赶制出来，到时候就算有人把玩偶样子泄露出去，别人也晚着我们一步了。” 其他几人都满意的点点头，这事目前就这样确定了下来 第127章 初步达成意见 第二天一早，顾染和沈文清坐着村里的牛车去镇上坐客车，钢铁厂放假前已经结清了临时工的工资，刘彪也不用再跑一趟县城，就没和两人一起。 现在就等着看顾染和沈文清谈下电影院这笔生意，刘彪再带着大队长去签合同。 许大芬前次过来的时候给顾染留了一个她家的地址。 夫妻两人本想着明天晚上沈文清下班以后，去许大芬家一趟，早点把这件事确定下来，要是电影院这条路走不通，到时候再想其他办法。 没想到第二天中午，沈文清回来了一趟，说厂长要去省里出差，他和徐秘书都要去，这事通知得有些急，今天下午就要出发了。 “听徐秘书说，要去四五天，你好好照顾自己，要是一个人不敢带着家里，我这去打个电话，让彪子来镇上接你，我送你去车站坐车？”沈文清语气里充满额担心。 自从李家宝一行人被抓以后，镇上人口失踪的案子少了许多，可沈文清还是有些不放心，要不是时间来不及，他还想亲自送顾染回去。 顾染摇了摇头，“派出所就在附近，这一片治安好，我晚上也会关好门窗，你就不用担心我了，等许大姐下班，我还想去找她谈谈买玩偶这事，要是有许大姐的支持，这事我就更有把握了。” 顾染对自己的第一份事业抱有极大的热情，这会正是斗志满满，准备大显身手，怎么可能愿意回去。 而且这里治安确实不错，这房子建造的时候安保做得还可以，一楼大门一关，小偷就算偷偷进到院子里也进不到房里，顾染一个人住也不担心。 沈文清那个表面点点头答应了顾染，出门就直奔邮局，给村里打了个电话，说自己要去出差，让沈母来县里陪顾染几天。 快下班的时候，顾染正准备出去吃晚饭，刚打开大门就看那这个包裹抬手正准备敲门的沈母。 “姨母！快进屋来。”顾染惊喜地出声，将沈母迎进来，又朝她后面看了一眼“就您一个人来，伯母没来吗？” 顾染倒是不好奇沈母能找到这里，前两个月沈文清加班的时候，他们就来过一次了。 “最近地里忙，加上家里也没人照看，他就没有过来了，送我到镇上坐车后，他就回去了。” 顾染听到这里瞬间就明白了，肯定是自己老公打电话回去把婆婆给叫来的，也就没有再多问。 帮沈母放好东西后，就准备带人出去吃饭。 沈母原来家里虽然也富裕过，可到底是苦日子过过来的，节省惯了，刚想开口拒绝，又想着到底是顾染一片孝心，到嘴的话又憋了回去，点头应承了下来。 顾染也看到了沈母表情的变化。 心里不由得感到贴慰。 沈父沈母不扫兴这个优点，真的很戳人。 带这些撒娇的口吻说道：“吃完饭我们再去买些菜回来，明天我们娘俩自己做饭吃，今天太晚了，就先去饭店对付一口。” 沈母连忙点头，脸上的笑意都深了一些。 家里吃好啊，虽然是孩子一片孝心，可天天吃饭店，还是让她有些吃不消。 当然，染染肯定除外，她原来在家里就是千娇万宠着长大的，没道理来他们沈家就要吃苦，染染就算天天吃饭店，那也是应该的。 吃完饭买好菜将沈母送回家后，忽然和沈母说了一声，才拎着刚才买的两个黄桃罐头朝许大芬家走去。 来开门的是李友德，要不是还是那天在钢铁厂看到的那张脸，顾染几乎都不敢相信是同一个人。 眼前的男子有些畏畏缩缩地看了顾染一眼，又快速低下头去。 顾染率先出声问道：“这是许大芬家吗？我找许大姐。” 李友德低垂着的头上下点了点，小声说道：“进来坐吧。” 说完这话，快速转身朝厨房走去，放大声音道：“大芬，有人找你。” 许大芬闻言，几口扒完碗里的饭，走出厨房后，看到站在客厅里的顾染，脸上立刻扬起笑脸朗声道：“小顾妹子，稀客啊，快请坐。” 许大芬带着顾染在客厅里坐下，本想吼李友德倒杯水出来，可想着他现在那副畏畏缩缩上不得台面的样子，又没有开口，自己起身去厨房泡了杯糖水出来，放到顾染身前小圆桌子上，才开口问道：“小顾妹子今天来找我有什么事吗？” 顾染将第一大队想着电影院合作买玩偶这件事简单和许大芬说了一下。 说完，顾染又接着说道：“许姐，只要你愿意促成这件事，卖出去的玩偶里，我们村愿意每个玩偶拿出五分钱给许大姐你，算是对你的感谢。” 许大芬本来还有些犹豫，闻言，咬牙答应了下来。 她抬头看了顾染一眼，有些不好意思解释道：“小顾妹子，实在不好意思，这件事按理来说就算是你不给钱，我也应该去帮你周旋一下，可......” 说到这，许大芬说不下去了，越解释越像是在掩饰，不管有什么理由，她这种行为确实属于是见财眼开，她没脸再说下去了。 顾染浅笑着摇了摇头，安抚道：“许大姐，不用不好意思，只要这事能成，这钱本来就是你应得的，再说了，你一个人撑起这个家，本来就不容易，我都知道的，也理解。” 顾染并不是再说好听话，只是她觉得她和许大芬非亲非故的，人家并没有帮自己的义务，两人现在也就是比陌生人熟一点，仅此而已，能用钱解决的事情，她并不想欠人情。 况且，她相信也只有双方之间有了利益的联系，许大芬才会尽心尽力去办好这件事。 许大芬的顾虑顾染也知道。她们家现在就靠她一个人养活，她肯定不愿意拿自己的工作去冒险，这不过是利益的取舍，监看她怎么选择了。 很明显，顾染提出的利益打动了她。 这件事情两人算是达成了一致。 许大芬说她明天找机会和经理说这件事，具体情况到时候再和顾染说。 事情谈得差不多了，顾染也就没有久待，和许大芬道别后，就赶忙回家去了。 第128章 步入正轨 许大芬办事效率还挺高的，第二天中午，她趁着中午休息的时间匆匆来了一趟，和顾染说经理听了这是后，明天想和负责人谈谈。 顾染知道这件事因该是有谱了，许大芬走后，她连忙打电话去大队上，交代刘彪明天来一趟，和她一起去谈这件事，刘彪毕竟是大队长儿子，一定程度能代表大队长，有他在，这件事更容易一些。 打完电话回来，顾染又去屋子里将前几天回去带来的几个样品玩偶拿了出来，挑挑拣拣，选了三个，准备明天带去给电影院经理看看。 这件事顾染选许大芬还真是选对人了，有她在中间撮合，双方很快就达成了合作，电影院高经理愿意出两块二一个的价钱来向村里购买玩偶。 顾染和徐盼儿散卖也才买两块五，电影院之所以愿意出这个价钱，是因为经理提出了条件，这个玩偶和电影院合作期间，只能卖给他们，相当于他们要独家售卖权，所以顾染她们才能卖到这么高的价钱。 这个经理，要是放到改革开放后，绝对是个人才，这会就有这样的生意头脑了，真是个人才，而且看起来也才三十岁左右，以后肯定是个了不起的人物，顾染也愿意以后能多条路，这件事几人就此达成一致，今天签完合同以后，明天刘彪就能回去村里监督生产了。 高经理首先选中了熊猫造型的玩偶，要一百个，让村里五天后送来。 签完合同出来，刘彪总算回神了，脸上的傻笑眼掩都掩饰不住，不过顾忌旁边还有许大芬在，他虽然高兴，也控制着一句话都没有说。 徐盼儿看着沉稳一些，可眼里也是掩饰不住的高兴。 三人踏进顾染和沈文清在县里的房子里，刘彪再也掩饰不住内心的激动，嘴里不住地说道：“嫂子，盼儿，发财来发财啦，我们这次真的要发财啦，正是没想到，不但跟着老大有钱挣，现在跟着嫂子也能挣钱了。” 徐盼儿看着一旁喋喋不休的刘彪，难得附和道：“跟着染染当然能挣钱。” 顾染看着两人这样，好笑的摇了摇头说道：“这才哪道哪啊，你俩就先吹捧上了，拒绝捧杀啊。” 刘彪和徐盼儿不知道什么是捧杀，可现在他们正出于激动的时候，恨不得现在就飞回去村里，于是刘彪率先开口道：“嫂子，趁这会还有车，我和顾染就先回去了，还得和我爹一起商量一下村里缝制玩偶的人选。” 提起大队长，刘彪嘿嘿笑了几声：“还好没有带着我爹一起来，要不然，我爹看到一个玩偶我们能挣三四毛，肯定心疼得不行。” 大队长不愿意来，就是默认了给他们转差价的机会，吴彪不是不知道这点，只是他损他爹损习惯了，这会有机会，该损还是要损的。 顾染看了一眼吴彪这个样子，不知道搭错了哪根神经，突然想到，要是她和沈文清以后生了个儿子，会不会向刘彪这样，是个坑爹的，那个时候，沈文清会是什么表情呢？ 顾染被自己突如其来的脑回路雷了一下，打了个冷颤。 她还年轻，为什么突然想这些，快忘了！快忘了！ 徐盼儿拍了刘彪这个坑爹货一下，转头看到顾染打了个冷颤，连忙到：“染染，你冷的话快去加件衣服，我和彪子就先回去了。” 这会才下午三点，还不到吃完饭的时间，顾染也就没有留两人。 将两人送出门外后，顾染打了个哈欠。 又困了，她最近不知道怎么了，突然变得很能睡，难道是春困了？ 四月应该也还算吧！ 顾染安慰自己道。 沈文清说是去四五天，可这都快一个星期了，还没有回来。 不过她前几天抽空打了个电话到村上，让刘彪来县上的时候和顾染说一声。 刘彪和徐盼儿一起来送玩偶的时候，刚好喝顾染说了这件事。 顾染这才发现，家里没有个电话还真不方便。看来要找人打听一下，看能本能给家里安装个电话。 不知道这个年代按电话麻不麻烦。 夫妻俩心有灵犀的想到一起去了。 远在省城的沈文清也在想这件事。 * 刘彪将玩偶送到电影院后，收到了尾款和下一笔定金。 几人没有动定金，将给村里的分红和徐大芬的分成拿来来后，才开始算几人剩余的钱。 原来做一个玩偶要一块五的成本。不过这次用村路的名义和纺织厂长期购买，省了一毛五。 也就是说，现在做一个玩偶只需要一块三毛五，扣除135块的成本，许大芬的五块钱，还有村里的三十元，三人这次一共赚了五十元。 当初已经在村里和大队长说好了，月底在分钱，所以，这钱几人只是算算看，并没有打算现在分。 这钱依旧由刘彪带回去保管。 送完玩偶，两人玩了一会准备回去了。 高经理今天他们送玩偶的时候就已经说过了，这次先做一百个，看看这批送来的卖得怎么样，如果好卖，到时候在追加。 刘彪这会对他们的玩偶那是相当的自信，觉得高经理肯定会追加订单。 所以这会就想着回去先将这次的一百个先做出来，防止到时候高经理追加的时候做不出来。 顾然也不确定电影院这批玩偶卖的效果怎么样，她对这个年代的认识到底没有沈文清透彻。 所以这会儿她虽然对她设计的玩偶有信心，可也没有刘彪这么确信。 不过刘彪说的对，不管高经理会不会追加，他们都要先把前面的做出来，防止后面手忙脚乱。 不过今天还早，顾然留了两人吃过午饭后才送他们出门。 晚上七点多，天快要黑的时候，沈母洗澡去了。 顾然突然觉得肚子有些饿，又不太想吃零食，就想着泡杯牛奶填填肚子。 她在厨房泡奶粉喝时，听到一楼大门传来钥匙开锁的声音。 顾然不确定是不是沈文清，她悄悄摸摸走到门边，顺手拿起门背后的扫把，做出防御的姿势，刚准备出声，门就打开了。 第129章 大灰狼心软了 沈文清打开门，就看到妻子拿着扫把一脸防备地看着门口的样子，愣了一下。 顾染见是沈文清，悬着的心放了下来，随手将扫把丢到一边，扑到沈文清怀里。 “老公，你回来啦！”语气里难掩激动。 “嗯。”沈文清应了一声，抬起手轻轻抚摸着顾染的头，像是在安抚她刚刚受到的惊吓。 “吓到你了，对不起，我应在在门口说一声的。”沈文清眼里的内疚像是要溢出来一样。 顾染在沈文清怀里摇摇头，才退开一步，有些不好意思的看着沈文清说道：“本来我是一点都不害怕的，可今天听说我们家斜对面的胡盼娣家今天遭小偷了，所以......” 顾染有些郁闷地将头怼到沈文清胸口。 她这会也觉得自己刚刚有些反应过度了，小偷来别人家，顶多撬门，怎么可能用钥匙开门。会不会是最近做题做多了，她感觉自己的脑子怎么不太聪明了。 沈文清闻言却认真回复道：“小心一些总是对的。原来选这里也是想着派出所附近安全，看来还是不能心存侥幸，以后下班我尽量早点回来，如果你一个人在家，千万不要随便开门。” 顾染一听，也是，小心驶得万年船，于是点点头。 沈母从浴室出来的时候看到顾染正在厨房煮面，于是连忙上去问道：“染染，饿了吗？姨母帮你洗点青菜，你放些进去，味道更好一些。” 沈母说完，就准备进去帮顾染洗菜。 顾染连忙侧了侧身，指着被她挡住的青菜说道：“姨母，不用忙活啦，我已经洗好了。” 想到自己晚饭前才吃了一大碗的饭，连忙解释道：“文清刚刚回来了，这会洗澡去了，我帮他煮碗面，姨母，我帮你也煮一碗吧？” 顾染试图挽救一下自己的形象。虽然能吃是福，可她最近，也太能吃了一些。 沈母笑着摆摆手，拒绝道：“老啦，晚上吃多了不消化，你和文清吃吧，我去把刚刚换下来的衣服洗了。” * 沈文清下完澡出来，看着顾染正坐在厨房里盯着桌子上的一碗面看，脸上表情挣扎，一脸苦大仇深。 沈文清不明所以，刻意放大脚步声。 顾染听到声音抬起头，脸上扬起笑脸，“文清，快来，我帮你煮了面。” 沈文清不动声色坐在，眼角余光瞥到顾染正眼巴巴地看着自己面前的那碗面，心里瞬间明白了她刚刚在纠结什么，不免觉得有些好笑。 顾染怕自己再待下去，就要“犯错了”，她刚刚可是好不容易才控制住，没给自己也捞一碗。 她感觉自己最近吃得多，肚子上的肉都多了一些，还是有必要控制一下了，不能减少饭量，至少控制住不吃宵夜。 就从今晚开始！ 想到这，顾染又坚定了起来，毅然决然地站起来，刚想开口说她要回卧室去，就听到沈文清有些苦恼地说道：“染染，面条煮得有点多了，我一个人吃不完，你帮我吃点吧。” 顾染闻言瞬间被扰乱了军心，可她还想再挣扎一下，就想开口拒绝沈文清。 谁料沈文清一句话，瞬间击溃了她的挣扎。 “就吃一点点。” 顾染听到这，脚步一转，就去橱柜里拿来一个小碗。 见沈文清将小碗拿过去夹面条，她还开口提醒道：“就一点点啊，不要夹太多。” 沈文清忍着笑意，一本正经地点点头。 最后，一点又一点，顾染吃了那碗面将近三分之一的量，见沈文清还要投喂自己，一边摇头，一边摆手，坚定地拒绝了沈文清。 沈文清见顾染这样，就知道她是真的吃饱了，也不再劝，自己三两口将剩下的面条都吃完了。 吃完饭后，沈文清洗碗，顾染在一旁帮他擦碗，仿佛她现在这样动一动，就能将刚才吃下去的热量都消耗掉，聊胜于无，勉强算是个心理安慰。 两人洗好碗，沈母也已经洗好衣服坐在客厅的沙发上了。 见两人从厨房出来，沈母连忙招呼两人叫过去。 等两人坐定，沈母也不遮遮掩掩，大大方方地说道：“文清你也回来了，最近村里事情多，我就不在城里多待了，明天一早吃完早饭我就回去了。” 沈母说完后，见沈文清想开口说些什么，她又忙接着说道：“儿子，你也别劝我了，有时间我和你爸又进城来看你俩，你们有时间就回去。这几天我和染染去买菜，发现城里猪肉供应比我们镇多，我明早去买些带回去，也帮你爸补补，最近地里忙，他也该好好补补了。” 沈文清附和地点点头，回道：“行，明天我起早一点去买。妈......” 沈母立刻打断道：“劝我留下的话你就不要说了啊，我这又不是不来了，你看你这......” 沈文清无奈打断沈母的话：“妈，你这性子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急，就不能等我说完吗，我没有要劝你，留我爸一个人在家太久确实不好，我是想说，我这星期出差，厂里给放了两天假，明天我和染染陪你一起回去。” 沈母闻言，也知道自己刚才闹笑话了，脸上有些不自然，朝自己儿子不好意思的笑笑，假装埋怨道：“你这孩子，也不早说。” 沈文清“......” 他刚才有机会开口吗? 顾染见沈文清吃瘪的样子，捂嘴在一旁偷笑，见沈文清看过来的目光，连忙忍住笑意，将手放下，摇摇头，便是自己什么都没干。 沈母见状赶紧开溜，留下一句“我困了，先去睡了。” 就跑没影了。 顾染感觉自己要着，就想着也像沈母一样开溜，可还没付诸行动，就被生文清抓住，压在了身下。 顾染看着沈文清越来越危险的眼神，还没想出对策，就被沈文清抱着朝房间走去。 路上，顾染的脑子转得飞快，等沈文清走到房里，她眼睛一转，已经有了注意，两个字“拖延”。 能拖一会是一会，妥妥的鸵鸟心态。 明天还要早起，她可不想腰酸背痛地下楼，沈母还在呢，看到多难为情。 于是，沈文清刚将顾染放到床上，顾染连忙搂住沈文清的脖子开口道：“老公，你去出差这几天，我办成了一件大事，我现在必须立刻告诉你，夫妻之间必须及时分享彼此的喜悦，我现在必须说，谁也不能阻止我，谁阻止我，我跟谁急。” 顾染说这话的时候语速很快，感觉腰上作乱的大手停止，她才悄悄呼了一口气。 好险，逃过一劫。嘿嘿，她可真是个小机灵鬼。 沈文清闻言从顾染身上起来，靠在床头，低哑的声音让人想入非非：“好，你说吧，我听着。” 这点耐心他还是有的，反正兔子最终也逃不过大灰狼的魔爪。 顾染开始了她的计划，将这几天她和电影院签订合同的过程细致地对沈文清进行讲述，讲到尾声的时候，她的声音渐渐消失。 沈文清哭笑不得地看着睡着的娇妻，抬起手轻轻戳了戳她的脸，轻声说道：“诡计多端的小坏蛋。” 顾染无意识地滚进沈文清怀里，找了个舒服的姿势，嘴里嘟囔道：“老公，困。” 沈文清面色柔和了下来，温柔地盯着顾染看了好一会，低下头吻了下她的额头，才轻声道：“快睡吧。” 兔子是逃不过大灰狼的魔爪， 可大灰狼会心软啊！ 第130章 订婚 第二天一早，等沈文清买到肉回来，沈母已经做好早饭了。 顾染这几天有些嗜睡，沈母也习惯了，以为是她晚上学习得太晚，所以第二天才会起不来。 她虽然心疼顾染，可事关学习考大学，她不好多说什么，只能多做些好吃的帮顾染好好补补身体。 沈母见儿子回来，笑着开口道：“儿子，回来啦，早饭已经好了，去叫染染起来吃饭吧。染染晚上如果学习得太晚，你就劝劝她，让她早点睡，别熬太晚，对身体不好，学习毕竟没有身体重要。” 沈文清以为顾染前几天学习得很晚，闻言也没多想，点点头向卧室走去。 幸亏顾染这会没在，不然怕是要尴尬的脚趾抓地。 她这几天并没有熬夜学习。 不知道为什么，自从前次晕车严重，吐了两三天之后，她不但胃口大开，而且还变得有些嗜睡，晚上刷一会题就困得不行，早早就睡了，可第二天早上还起不来。 怎么感觉晕车让她变得好吃懒做了。 也不知道这后遗症什么时候能好，不会以后都这样吧？ 顾染心里苦啊。 谁家好人晕车是这个症状。 沈文清进来见顾染已经起来了，正在洗漱间里碎碎念，沈文清好笑地看了她好一会。 顾染洗漱好出来，就见到不知道什么时候就站在浴室门口的沈文清，愣了一下问道：“来了怎么不出声。” 沈文清狭促道：“我看你正说得起劲，不好打扰你。” 说完，不等顾染反应过来，又接着说道：“放心，就算你真的变成一只好吃懒做的兔子，也还是我喜欢的兔子。” “快下来吃饭吧。” 顾染看着沈文清的背影，一脸蒙圈。 这关兔子什么事？ * 三人出发得早，坐牛车到村里才下午两点。 村里人刚午睡起来，准备去上工。 沈父见到妻子回来，平时含蓄的人，这会子脸上的笑遮都遮不住，在沈母面前不住地嘘寒问暖。 沈文清听到上工的锣声，见沈母已经在准备下地上工，开口劝到：“妈，今天买了许多肉，染染一个人怕是弄不好，你在家里帮她吧，地里我和爸去进行了。” 沈父自然也心疼妻子，这会也连忙劝阻着。 沈母一想也是，天气渐渐热起来了，这么多肉也放不住，还是得腌起来。 最终，父子俩一起出门上工了。 沈父知道儿子的脾气，没有劝阻他。 沈文清和沈父下工回来，顾染和沈母已经做好晚饭了，一家人吃过晚饭之后，端着一盘沈文清今早去百货商场买的一些小零嘴坐在院里聊天。 徐盼儿吃过晚饭后，和刘彪还有大队长夫妻两人一起来到沈家。 沈父沈母两忙将四人迎进屋子里。 大队长夫妻过来是来邀请沈家一家四口后天早上去吴家吃早饭—刘彪和徐盼儿的订婚宴。 顾染看到四人一起来沈家的时候，就已经猜到了，这会听大队长说出来，多了一种尘埃落定的感觉。 说起来，徐盼儿和刘彪谈对象也已经快半年了，在现代或许不算什么，在这个年代，已经算久的了，所以顾染也不太吃惊。 再说了，她和沈文清也只相处了四个多月就结婚了，不过他俩情况特殊，不具备参考价值。 这边，大队长夫妇和沈父沈母交谈了起来，沈文清和顾染则是带着刘彪和顾染去了他俩新房里，四人围坐在客厅的茶几周围交谈起来。 沈文清拍了拍刘彪的肩膀：“恭喜啊，彪子，终于得偿所愿了。” 刘彪露出憨厚的笑容，看得沈文清一阵牙疼。 徐盼儿看着顾染打趣的目光，红着脸垂下了头。 顾染没有和她说恭喜，而是看向刘彪说道：“彪子，你可要好好对待盼儿，不然，我可是要为盼儿出头的。” 刘彪依然是笑呵呵的模样，可眼睛却深深看了顾染旁边的许盼儿一眼，认真回答顾染道：“嫂子，我一定会对盼儿好的。” 顾染欣慰地点点头，没有再说什么。 一起相处了这么久，刘彪的为人她还是信得过的。 再说了，她相信沈文清的眼光。 他可是个拥有两世阅历的“老狐狸”了，看人肯定准。 沈文清看着妻子对自己笑眯眯的样子，微微眯起眼睛。 他感觉自己妻子在腹诽自己， 顾染有些心虚地移开了目光。 沈文清这会确定了，她就是在腹诽自己。 顾染被沈文清盯得后背有些发毛，于是连忙询问徐盼儿刘彪求婚的细节，企图转移沈文清的视线。 刘彪和徐盼儿离开沈家的时候，吴母和大队长已经走了。 二人离开沈家后，刘彪送徐盼儿朝知青院走去。 第131章 订婚风波 第二天11点左右就下工了，沈文清和沈父回来以后，沈家一家四口拿上贺礼朝着吴家走去。 这个年代农村的贺礼很朴实，一般就是白糖，面条或者鸡蛋等食物。 沈家准备的是一斤白糖、一斤红糖和两捆面条。 顾染虽然觉得有些简陋，可这份贺礼放在村里已经算不错的了，再多就有些打眼了，大喜的日子，顾染也不想给别人找不痛快，想着等徐盼儿结婚再给她补个大红包。 走到吴家门口时，大队长家院子里已经有很多人聚在一起聊天了。 大部分是男子，妇女应该在厨房帮忙。 刘彪见到几人，和他对面的人说了句话就匆匆向沈文清几人跑过来。 和沈父沈母打了声招呼，就想引着几人向堂屋去喝茶水聊天等着开席。 农村人在家里办宴席的时候，屋子里大部分坐着的都是些大老爷们。 沈母闻言开口道：“你们去吧，我带着染染去厨房找云瑛去。” 刘彪这才想起来什么一样，懊恼地拍了下脑门，对顾染说道：“嫂子，盼儿在屋子里等你，你去陪她说说话吧。” 见顾染点点头，他又侧头对沈母说道：“婶子，就在我姐原来住那屋，麻烦你送送嫂子。” 沈母温和地点点头，带着顾染离开后，三人才朝堂屋里走去。 沈母将顾染送到房间门口就离开了，给她们小姐妹俩留点说话的空间。 徐盼儿听到敲门声，打开门见是顾染，像是见到救命稻草一样，手忙脚乱地将顾染拉进房间里，反手就将门关上。 “染染，我这会好紧张啊，等会出去见吴家那些亲戚会不会出丑？” 顾染知道这会说你别紧张之类的话等同于废话，想了想自己订婚时的流程，大致将过程和她说了一下，好帮她缓解一下紧张心情。 吴母知道徐盼儿的情况，昨晚已经将今天具体的步骤告诉过她，她当时也记牢了，可刚刚她进来换衣服，一个人带着，莫名紧张了起来，步骤都忘得差不多了，这会顾染又提醒了一遍，总算慢慢缓了过来，虽然还是紧张，可这会流程也清楚了，还有小姐妹陪着说话，她安心了不少，不像刚才那样心慌了。 顾染见徐盼儿心里压力缓解了一些，而且订婚的具体事项她刚刚也说得差不多了，也就没在继续说这个话题，而是说起了她最近从沈母口里听到的一些城里附近邻居家的八卦。 要说这个，那徐盼儿可就瞬间来劲了，连忙和顾染分享起最近村里让人震碎三观的八卦。 徐盼儿凑到顾染耳边小声说道：“前几天吴家宝和他妹夫刘老五两人在他家里打了起来。那吴家宝虽然看着窝囊，可毕竟长得壮实，这几个月还下地去干活了，力气不容小觑，哪里是刘老五那个瘦弱的小身板可以打赢的，直接把刘老五牙门牙都打下来了。当晚，刘家四兄弟就来吴勇家要钱。可这吴家宝像是突然变了一个人一样，竟然拿着砍柴刀凶狠地将刘家四兄弟给赶出去了，这事在村里闹得沸沸扬扬的，你猜他俩为什么打架？” 顾染配合地摇摇头，表示自己不知道。 徐盼儿也不是想要顾染回答，只是讲到精彩的地方，下意识打哑谜，这会见顾染配合，表情变得神秘兮兮的，拖长身音道：“因为.......刘老五调戏胡芬，被刘家宝撞见，两人这才打了起来。” “咳咳咳......”顾染被刚喝进嘴里的水抢到，控制不住地磕了起来，瞬间脸都咳红了。 徐盼儿连忙慌乱地抬起一只手帮她拍着被，另只手拿起桌上的被子，见她缓和了一些，将手里的被子递过去，才又心情打趣道：“你看你这听八卦听的，怎么还激动起来了。” 顾染还没来得及回答她，就感觉自己肚子突然抽痛了一下，下意识伸手捂住肚子。 徐盼儿也顾不上打趣她了，连忙关心地问道：“怎么了，肚子疼吗？严不严重？我去叫沈文清。”说完，她慌慌张张就要起身向外走去。 顾染连忙伸手制止了她，“没事，突然抽痛了一下，应该是刚才抢到引起的，这会已经没感觉了。” 徐盼儿闻言才放下心来坐回去。 顾染接着两人刚才的话题问道：“刘老五怎么敢来我们村调戏胡芬？而且，吴家宝也不像是有正义感会管这事的人啊。” 徐盼儿脸上表情突然变成地铁上老爷爷的同款表情，语出惊人道：“因为吴家宝和胡芬在一起处对象了，加上吴梅怀孕回娘家养胎还带着她丈夫刘老五一起回来，刘老五才会在吴家遇到胡芬，还对她动手动脚，结果被吴家宝撞见。” 顾染闻言，脸上变成了和徐盼儿同款的表情。 好狗血的剧情。 吴梅不愧是重生女，和她沾边的事情都让人觉得很炸裂。 两人还在屋子里说着话，突然外面传来了吵嚷声，两人皱着眉头对视一眼，起身向外走去。 院子里，刘翠正紧紧抱着刘彪的大腿，声嘶力竭的哭着说她错了，“都是刘强逼我的，我也是怕刘强伤害你啊，我本来想着你幸福就好，可是彪子，我做不到啊，我做不到眼睁睁看着你娶别人，彪子，你真的不要我了吗？我们这么多年的感情，你原来对我的那些好，你都忘了吗?” 顾染听到刘翠这话，莫名觉得耳熟，这台词，确定这个年代没有琼瑶剧吗？一样的狗血套路，一样的令人听得脚趾扣地。 刘彪的脸已经彻底黑了下来，要不是顾虑着她是个女的，刘彪真的想打人了。 但是这会他只能很憋屈地叫她放手。 抬头看到站在顾染身边的许盼儿时，他着急地想走过去解释，可刘翠死死的抱着他的腿，他着急却无法移动半步。 这个女人，真不知道吃什么了，力气怎么这么大，他一个男人竟然都挣不脱。 刘翠是家里最小的孩子，她还小的时候哥哥们就陆续娶妻生子了，刘母宠她，平时在家，家里的活都是嫂子们做，她不怎么干活，连她的贴身衣服都是让她嫂子们帮她洗，这样的人，可想而知她的力气不会太大，这会刘彪挣不开，是因为她知道，刘彪是她唯一的救命稻草了，她可是连吃奶的劲都使出来了。 刘强被抓后，刘父刘母也被几个儿子单独分出去了，他们都是自己上工养活自己，哪里还会管她这个小儿媳。 娘家自从她男人被抓后也和她断绝了关系，就连她妈都不管她了。 她本想着，等过一段时间，刘彪差不多淡忘了这件事，她再来装可怜挽回刘彪，没想到今早却听到刘彪舅舅家说他要订婚了。 这怎么能行，他订婚了，她怎么办？ 现在她们村已经没有人愿意娶她了，她自己也无法上工养活自己，再说了，她也不愿意上工，村里的鳏夫她可看不上。 她现在真的走投无路了，她必须紧紧抓住刘彪这根救命稻草。 正当刘彪急得上火的时候，沈文清终于把吴母叫来了。 吴母和刘彪他姐姐吴燕看到这种情况，顿时怒不可遏，二话不说就上去一人拉着刘翠一条手臂把她给拉开了。 刘翠被拉开还上蹿下头的又哭又嚎，吴燕上去就是两巴掌，直接把刘翠打蒙了，捂着脸坐在地上发愣。 吴燕火大地直接开骂：“你怎么还有脸来这里，今天我弟弟订婚，你像只疯狗一样在这里乱吼是想恶心谁？我要是你，都没脸出来见人了，还不快滚，难道你想我赶你出去？” 顾染看着威风凛凛护在刘彪身前的吴燕，心里悄悄竖起了大拇指。 这个姐姐，真乃女中豪杰啊，一看就是性情中人。 第132章 知道有孕 大队长也听到消息跑了过来。 刘彪从他姐姐后面站了出来，沉着脸看向地上的刘翠，冷声道：“刘翠，这话我只说一遍” “我们之间之从来不存在什么旧情，原来只是因为我妈喜欢你，我自己也觉得和谁结婚都一样，村里人不都是这样过来的。所以如果我二婶介绍的是其她人，我也会答应。可这次不一样，我喜欢盼儿，我也只想娶她。” “从你解除婚约开始，你在我眼里就只是一个陌生人了，下次你要是还这样来闹，我就直接送你去公安局了。” “现在，请你自己离开，给你自己留点脸面。” 刘翠可怜兮兮地看向刘彪，还想在说些什么，可见到一旁瞪着眼睛看向自己的吴燕，又看看冷着脸的刘彪，知道再纠缠下去对自己也没什么还处了，只能灰溜溜地爬起来离开了。 吴母不知道什么时候走到徐盼儿身边，见她脸上看不出什么表情，也不知道她到底生不生气，只能用眼神示意儿子自己来哄人。 顾染见刘彪小心翼翼走了过来，于是和吴母一起离开，为他们两人让出位置交谈。 徐盼儿其实也不想生刘彪的气，因为她也知道这是能怪刘彪。 可是自己大喜的日子，被人这么来闹，她有些气恼，而这个人还是刘彪前未婚妻，她就更生气了，无法不迁怒刘彪。 这会见他小心翼翼的样子，心里那口气莫名就散了。 算了，她和他生什么气，白白让人看笑话。 于是，刘彪刚走到徐盼儿前面，刚想开口哄她，就见徐盼儿朝他笑了笑，说道：“走吧，仪式块开始了，我可不想因为不相干的人耽误了我们的好事。” 刘彪见她真的不像是生气的样子，立刻扬起他标准的憨笑，点点头，拉着徐盼儿朝堂屋走去。 * 吃好饭，顾染感觉自己的肚子还在一阵一阵的隐隐抽痛，虽然疼的不厉害，可她也不在纠结，看着天色还再亮，立刻和旁边的沈母说了自己有些不舒服，让她帮自己去叫一下沈文清，让他陪自己去村医那里看看。 沈母闻言先关心了顾染几句，见她脸色还行，才放下心来，站起身朝自己儿子走去。 沈母离开没一会沈文清就满脸焦急地走过来了，走进见到顾染脸色还行，才稍稍放下心来，开口道：“走，我带你看村医。”说完，就要弯腰去抱顾染。 顾染看着周围汇聚过来的视线，连忙红着脸拦住他，凑近他耳边说道：“我没事，不用抱，你先去和彪子和盼儿说一声，我们再离开，我在门口等你。” 沈文清看着她羞红的脸，了然地点点头，朝着主桌走去。 这会人都在里面吃饭，门口没有人，沈文清出来蹲下身，顾染顺从地趴到他背上，两人背影在夕阳下重叠在一起，被拉得很长。 到了村卫生所，沈文清熟门熟路的带着背着顾然朝最里间走去，里面坐着位头发花白的医生。 见沈文清竟然要背着自己直接进诊室，顾然连忙伸手拍拍沈文清的肩膀，凑单他耳边小声道:“快放我下来，我这会儿不疼了，可以自己走。” 就这么几步路，沈文清也就没再坚持，动作轻柔的将顾然放了下来。 顾然红着脸，顶着老村医带着些打趣的目光，在沈文清的搀扶下走了进入。 等顾染落坐后，老村医面色变得严肃起来，开口问顾染的症状。 当听到顾染是因为喝水呛到咳起来，导致肚子有些疼的时候，低头几句病案的老村医抬头看了顾染一眼。 顾染也觉得自己这事有些尴尬，刚消下去的热气再次涌了上来。 沈文清看着妻子羞红的脸，为了缓解她的尴尬，开口道:“老李，你快帮我妻子把把脉看看。” 老村医抬头看了沈文清一眼，打趣道:“还挺护短的。” 顾染见俩人这个样子，就知道他们认识，且关系还不错，心里的尴尬缓解了一些。 老村医写完后，让她把手伸出来放在桌上，开始帮顾然把起了脉。 顾染微微扬了扬眉，没想到村医竟然是位老中医。 老中医把了一会后，突然皱起眉头，闭上眼睛继续把脉。 沈文清和顾染见状心里“咯噔”一声，心都提了起来。可他们也知道这会不能打扰医生，只能着急地等待着。 老中医又仔细把了会脉，才睁开眼睛看向顾染。沈文清连忙着急地问道:“老李，怎么样，我老婆没事吧？” 老中医抬头看了沈文清一眼，又快去垂下头，叹了口气，看着沈文清越来越难看的脸色，他才开口说道:“哎，我们村又要多一个像你一样冷脸的小滑头了，真是让人苦恼啊。” 第133章 意外的惊喜 沈文清闻言瞬间瞪大眼睛，直愣愣地看着老村医，仿佛听到了什么难以置信的话。 顾染闻言下意识问道：“这不可能。” 老李看着夫妻俩这个样子，表情霎时变得有些不对劲。 这两人怎么这个反应，难道...... 老村医下意识看向沈文清头顶。 沈文清一看老李的这个动作，就知道他脑补了什么，黑着脸，有些咬牙切齿地解释道：“我们夫妻商量过暂时不要孩子，我们一直都有做措施。” 老李低头假模假样的咳嗽一声来掩饰自己的心虚，才开口继续说道：“脉象没错，确实是滑脉，孕期大概一个月左右，虽然不是额特别明显，但我不可能诊错。” 一个月前...... 夫妻俩闻言心虚的同时摸了摸鼻子。好像.......有一次...... 看来安全期一点都不安全。 “我老婆刚才肚子疼，是不是.......” 沈文清一提这事,顾染也立刻紧张地抬起头看向老村医。 老村医捋了捋胡须，不慌不忙地说道：“胎儿没事，她这是因为咳嗽的时候突然用力过大，导致腹部肌肉受到过度的压力，进而引起的疼痛，你俩要是实在担心，那我给你们开两副安胎药，吃两天就没事了。” 沈文清和顾染对视一眼，转头朝老村医点点头。 虽然老村医说没事，可沈文清还是背着顾染慢慢悠悠地走着回去。 顾染整个人趴在沈文清背上，迟来的喜悦充斥着她的内心，嘴角难以抑制地扬起，搂住沈文清的手紧了紧，凑到沈文清耳边愉悦地说道：“老公，我们有孩子了。” “嗯。” “我们当爸爸妈妈了。” “嗯。” 沈文清简短地应了一声，如果忽视他脸上抑制不住的傻笑，还以为他对这件事毫无波动。 他感觉这会还没有回过神来，感觉自己陷入了一种很奇怪的感觉里，有意外，有懊恼，有高兴，还有担忧和紧张。 他和顾染本来打算等她读完大学他们在要孩子，没想到人生总是充满意外。 不过就算这个孩子来得很意外，他也从来没有想过不要，他知道顾染也不会有这样的想法。 这是他们意外得到的惊喜，他们虽然感到意外，可同样珍惜。 接下来的路上，两人一路无话。 他们都在消化这个惊喜。 他们回到家时，已经下午三点左右了，沈父去上工了，沈母担心顾染没去地里，还在家里等着。 见沈文清背着顾染回来，沈母连忙从堂屋里出来，走进了新房里，脚才跨进房门就开口问道：“文清，染染，怎么样了，医生怎么说？” 沈文清继续手上的动作轻柔地将染染放到床上，盖好被子，才抬起头看着沈母道：“妈，染染怀孕了。” 沈母听到沈文清的话，放下心点点头回道：“怀孕啊，那就好，没事就......什么?”说着说着，沈母像是突然反应了过来，瞪大了眼睛看向沈文清，提高声音反问道：“染染怀孕了？” 沈文清看了床上笑得有些腼腆的顾染一眼，眼含笑意地对着沈母点了点头。 沈母瞬间都不知道自己的手要放在哪里，高兴得手足无措，在原地来回踱步了一会，像是突然想起什么似的瞪向沈文清：“你这孩子也是，染染今年还要参加高考，现在怀孕了，到时候还怎么参加。” 沈文清心虚地摸了摸鼻子，识趣地一言不发。 顾染也有些心虚地撇开了头。 沈母对着沈文清就是一阵输出，顾染等沈母气消得差不多了，才良心发现一般，开口解救沈文清：“姨母，没事的，医生说孩子这会才一个月，等到考试的时候也才八个月，到时候再看，要是状态好，我就接着去考试，要是实在不行，那就明年再考，也不急这一年。” 顾染在现代已经上过四年的大学了，虽然不是名牌大学，可她对着大学也没什么执念了。这会想着去读大学，不过是想着这个年代有个大学学历好做事。 她从不认为读书是唯一的出路，但不可否认，这确实是一条捷径，一条通往成功路上的捷径。 有些人认为读书没用，或许只是因为他没找到这条捷径。 沈母听到顾染这话，也不再接着唠叨儿子了。立马换上笑脸朝顾染问道：“染染，有没有什么想吃的，姨母去给你做，你现在一个人吃两个人的饭，饿得快，以后只要饿了，就和姨母说，姨母给你做好吃的。” 沈母这样一说，顾染还真的觉着有些饿了，扬起脸来撒娇道：“姨母，我想吃你做的鲜肉面。” “行，姨母这就去给你做。”沈母说完，风风火火地离开朝着厨房走去，背影都透着愉悦的气息。 沈文清坐在床沿，拉着顾染的手问道：“这会肚子还疼吗？” 顾染浅笑着摇摇头，“不疼了。” “还有其他地方难受吗？” 顾染感受着沈文清的食指无意识地在自己手背摩擦，这是他紧张时下意识的小动作。于是温声开口安慰道：“没有，我挺好的，没有哪里难受，你别担心。” 沈文清在顾染手背上摩擦的手顿了一下，“嗯。” 沈文清还想再说些什么，沈母已经用一个小托盘托着一碗面过来了。 顾染伸手想去接碗，沈文清已经先一步伸手过去，沈母也顺势将托盘放在沈文清手里，才开口道：“染染，托盘有点重，让文清拿着，你就这样吃吧。” 顾染不愿意在自己睡觉的床上吃东西，特别还是面条，这种汤汤水水的，吃完不管有没有沾染道被子上，她都会不舒服。 最终，沈文清抱着顾染，沈母端着面条，顾染在新房的客厅里吃完了面条。 她说自己没事，可以自己走，但这个要求被驳回了。 顾染吃碗面，又被沈文清抱回床上。 顾染“.......” 她这也是过上了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生活。 沈母收拾好碗筷，进来见顾染已经睡着了，就小声对坐在床边的儿子说道：“文清，你先去吃饭吧，妈给你端过来了。” 沈文清愣了一下，看向沈母。 沈母看着他这个样子，有些好笑地回道：“你是不是忘了你明天早上还要去上班。” 镇上到县里的班车最晚的一趟下午五点发车，现在已经快四点了，从村里到镇上还要半个小时，确实不早了。 沈文清下意识转头看向床上睡着的顾染。 沈母见状也没有催促，起身走了出去。 没想到他儿子还有这么黏糊的一面。 第134章 沈家来人 沈母出去后，沈文清帮顾染压了压被角，起身去将面吃了，顺手送到厨房连顾染刚才吃的碗一起洗了，又转身回到卧室，在床沿静静做了一会，抬手看了眼时间，低头在顾染额头落下一个亲吻，不舍地看了她一眼，视线下移，又看了她的肚子一眼，才起身朝门外走去。 顾染醒过来的时候，沈文清已经坐上了去县里的班车。 不知道是不是孕期情绪有些不受控制，她醒过来刚听到沈母说沈文清已经回县里上班去，眼泪就不由自主地留了下来。 她自己当时都有些不敢置信。 她竟然会因为这种事哭？她什么时候这么脆弱了？ 沈母见她立刻擦干净眼泪装作没事的样子，以为她心里难过但不想让她们担心，所以刻意掩饰情绪，也就顺着她的意思，转移了话题。 顾染要是能听到沈母心里的话，一定大呼冤枉，她只是有些不好意思自己竟然这么情绪化，所以才掩饰的。 沈母见顾染睡了一觉起来脸色红润了不少，所以在她说一起去堂屋里吃饭时，沈母也没有反对，扶着她走到堂屋里坐下。 只是沈父回来时，顾染想起身帮沈母一起去端饭，被沈母坚定地拒绝了。 饭后，沈父从沈母嘴里知道顾染怀孕这件事，也是高兴得合不拢嘴，一向话不多的他，今天难得对着顾染交代了许多，还很难得地说起了一些沈文清小时候的事情，“文清小时候性格可不像现在这么沉稳，他那会甚至有些淘气......” 两人正聊着天，沈母从厨房里端来饿一碗药，顺手放在顾染旁边，对她交代道：“染染，文清走的时候和我交代过，这是李村医给你开的安胎药，要吃两天，一共吃四回。这会药还在烫，等冷冷再吃。” 当时开药的时候顾染也在，这是这会看着眼前的这碗药，还是感觉眼前发黑。 毕竟，谁会喜欢喝药呢，特别是中药。 不过，她还是捏着鼻子一口气吃了，只是碗底带着药渣的那点，她实在吃不下去了，抬眼有些“可怜巴巴”地看向沈母。 沈母被她这个样子逗笑了，起身接过碗将剩下的一点药渣拿到院子里倒了。 临睡前，沈母不知道想到了什么，本来送顾染回新房后，她已经回到自己和沈父的房间准备睡了，又去厨房里提着个暖水壶去到了顾染房里。 顾染看着又折返回来的沈母，还没来得及询问，就听沈母说道：“染染，文清走之前特意交代我晚上给你送壶热水过来，要不要妈现在给你倒杯水出来冷着？” 顾染摇头道：“不用姨母，我等会想吃再自己倒就行。” 顾染随手拉开床头柜，里面果然放着几包奶粉。 沈母也明白了儿子的用意，又交代了顾染几句，让她用水的时候小心烫等等，才起身回房间。 顾染感到暖心又无奈，怎么怀个孕，就被家里人当作小孩子看待了。 顾染昨晚果然被饿醒了，起来泡了杯牛奶吃下才接着睡过去。 她有理由怀疑自己怀了个大胃王，这要是个闺女，以后会不会很胖，可儿子胖好像更不好，对象都找不到。 顾染天马行空地想了好一会，不知道什么时候睡了过去。 因为起夜，她早上就醒得晚，她醒过来的时候，沈父已经下地去了，沈母留在了家里，方便照看顾染。 沈母见她起来，脸上不由自主地扬起笑意，朝她招了招手说道：“染染起来啦，快来吃晚早饭，姨母放着灶上热着呢，还在热乎的。” ★ 沈母刚才已经和沈父一起吃过了，这会去后院喂鸡了，所以就顾然一个人坐在堂屋吃着早饭，一口温水，一口馒头，很是惬意。 考虑到顾然这会需要营养，沈母做馒头的时候放了奶粉进去，做出来的馒头有一股奶香味，顾染很喜欢。 顾染就这样过上了悠闲的养胎生活，除了吃药，她这生活，村里的女人做梦都不敢这样想，早起被那些人看到，怕是眼睛都要嫉妒红了。 星期六早上，顾染想着沈文清就要回来了，早上起来的时候就透着一股高兴劲。 顾染吃得正高兴的时候，大门外面突然传来一阵大力的敲门声，顾染被吓了一跳，手里拿着的包子都吓得掉到了地上。 顾染没有理会敲门声，自顾自地抬起手拍着胸脯安抚自己，同时深呼吸缓和自己的心跳声。 沈母在后院喂鸡都听到这震天响的敲门声了，强压着怒气，担心地跑到堂屋里想看看顾然有没有被吓到。 沈母一进门，就看到顾然正弯腰将地上的包子捡了起来放到桌子上，见状，沈母赶忙上前问道：“染染，是不是被吓到了，有没有哪里难受？” 顾染有些恹恹的摇摇头，“姨母，我没事了。” 沈母又上前到顾染面前帮她叫了魂，看她脸色恢复了过来，才怒气冲冲朝门口走去，顺手拿起门背后的扫帚，准备开门看看到底是谁这么没有素质，下死力气去敲别人家的门。 沈母刚准备开门，就听到敲门声停止了，接着传来一声“哎哟，谁啊？敢摔我！” 沈母打开门，就看见自家门前趴着一个不认识的年轻人，还有个头发花白的老人背对着她正在扶那个年轻人起来。 自己儿子冷着脸站在两人旁边：“你那手要是不会敲门，我不介意帮你废了。”语气冷得像是要结冰渣子。 那个年轻男子看着沈文清像是要吃人的眼神，瑟缩地垂下了头。 这时，一直扶着他的老年男子转过身来，沈母也看到了他的脸，一时间竟然愣在了原地。 怎么是他！ 第135章 旧事再提 还没等男人开口，沈母就沉着脸问道：“你来干什么，我们家不欢迎你，请你离开！” 男人闻言脸上的怒气更盛，拉着脸不满道：“秦可，我是你爹，你就这么和我说话？” 沈母脸上勾起一个嘲讽的笑，反问道：“你是吗？” “你！” 男人脸色涨得通红，不知道是气的，还是其他原因。 看了周围的村民一眼，男子压下情绪，低声道：“我们进去说，你难道要让周围的人看热闹吗？” 沈母闭着眼睛深吸一口气，直接转身离开。 男人脸上像是不在意一般，立刻拉着旁边的年轻男子跟上。 沈母走进堂屋看到正在收碗筷的顾染，连忙上前拦住她，“染染，快放下，姨母来。” 顾染这几天已经习惯了大家小心翼翼的态度，闻言习以为常地放下手里的活计，抬头看向沈母时，顺便瞟了一眼沈母后面进来的两个生面孔。 那个年轻男子本来正用嫌弃的目光四处打量着沈家，不经意间瞥到顾染后，视线立刻黏在了顾染身上，见顾染瞟过来的目光，还朝她露出一个油腻的笑容。 顾染像是被辣到眼睛一般快速移开视线，甚至干呕起来。 那年轻男子还来不及变脸，就被身后跟进来的沈文清一脚踹翻在地。 沈母感觉到秦业的视线，上前一步挡在顾染身前，等自己儿子踹完人，才对他说道：“文清，你带染染回房间去吧。” 这两人进门的时候顾染就觉得他们来者不善，怎么放心沈母一个人留在这，可自己这会身子不方便，留在这里也是添乱，闻言开口道：“姨母，我自己回去就行，让文清在这里陪你。” 说完也不等沈母拒绝就一个朝门外走去。 看着顾染回到屋子里，沈家母子俩才转头看向秦家父子。 沈母面无表情的看着眼前头发花白的秦达，忍着对他的厌恶问道：“说吧，你来我家干什么，说完赶紧滚，我不想见到你。” 秦达也不管一旁刚爬起来的儿子，自顾自走到沈母对面坐下，才悠悠开口道：“可可，我承认这几十年对你不管不问，确实没有尽到一个做父亲的责任，可是你也要知道，是你母亲对不起我，背着我和别的男人怀上了你，这件事放到任何一个男人身上都是不能忍受的。” “虽然秦家败落之后我对你不管不问，可是也没有拆穿你的身份，让你当了十来年的秦家大小姐，这份恩情你总是要领的。” 听完他的话，沈母不但不生气，反而大声笑了起来，声音讽刺又凄凉，仿佛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 秦达见状皱起眉头看向沈母。 “秦达，你是不是以为当时我还小，所以你当年做的腌臜事情我不知道，特意跑来我这里打感情牌？那你的算盘可打错了，你做的那些丑事我都知道，你快走吧，我不想见到你。” 秦达不知道原来的事情什么知道多少，带这些试探性意味接着说道：“你母亲的心早就不在我身上了，她对我有怨言，说的......” 沈母忍无可忍地打断了他的话，“秦达，既然你非要在这里装模作样地恶心我，那我也就不给你留脸面了。” 秦达看沈母这个样子，心里“咯噔”一声。 沈母没管他的表情，自顾自地说了起来：“当年我外公看不上我爹，认为他只是秦家的养子，比不上身为秦家嫡子的你，于是趁我爹出去谈生意逼迫我母亲打掉肚子里的我嫁给你。当时你哄骗我母亲，说你们假结婚先稳住我外公，我母亲为了保住我妥协了。” 说到这，沈母愤恨地抬起头看向秦达，提高音量说道：“可你这个小人却用这个人情和秦家多年的养育之恩逼迫我爹帮你，你怕他翻供，他刚入狱你就买通狱警害死了他，从而导致我母亲，也在我生下来不久就郁郁而终。” 秦达见沈母竟然三言两语将当年的事情说了个七七八八，瞪大眼睛不可置信地低语道：“不可能，知道这件事的人当年都死了，你怎么会知道？不对，你母亲曾经赶走过一个贴身丫鬟，难道是......” “若言人不知，除非己莫为，秦达，你现在纠结这件事，还有意思吗？看在祖母和二叔份上，当年的事就让他过去吧。” 秦达以为她要放下过去的事情不再计较，咧开了嘴，还没来得及说话，就听到沈母接着说道：“可我也永远不会原谅你，以后你不要再出现在我面前，不然，不要怪我不念旧情。” 秦达瞬间沉下脸来。 沈文清见他手放到了桌子下面，心里悄悄拉响警报，暗暗防备着。 秦业看着没人关注他，悄悄拿起桌子上那个顾染刚刚从地上捡起来的包子吃了起来，听到沈母的话后，见他爹没有说话，立即叫嚷道：“想让我们走也行，除非你让沈文清把他的工作给我，不然...我们就在沈家住下来了，还要每天吃你们家的包子。” 沈母和沈文清看都没看他一眼。 秦达听到儿子的话后，脸色彻底黑了下来，怒斥道：“闭嘴，丢人现眼的东西。” 秦业本想反驳两句，可看见他爹比锅底还黑的脸色时，又默默地垂下了头，只敢在心里小声叨叨。 秦达脸色恢复了一些，转头看向沈母道：“小业说得不错，你儿子这个工作想来也是啊至帮他找的，你们既然不是我秦家人，那这个工作也该归还我们家。” “秦达，这么多年了，你还是一点长进都没有。”秦至的声音从门外传来。 他进门后，走到沈母旁边对她道：“可可，你和文清先出去吧，我们兄弟两人好久没见了，我想和他聊聊。” 说完，示意刚进门的沈父将沈母带出去，沈文清则是一脚将秦业踹到了门口，还没等他直起身子来，又一脚将他踹到了院子里。 沈父走到沈母旁边时，见她满脸压抑不住的愤怒，放在膝上的双手紧握起来，身体微微颤抖着，一副压抑到极致的样子。他伸手拍了拍她的后背，安抚住她的情绪后，才扶着她出去。 这时候，屋子里只剩下了秦家两兄弟。 秦达看着眼前面无表情的弟弟，握着匕首的右手轻微颤抖起来，手心里全是汗。他默默握紧手里的匕首，仿佛这样，就不会心虚和害怕。 门外 沈文清出来的，见顾染老老实实站在屋檐下，见他出来还露出个讨好的微笑。 沈文清心里默默叹了口气。 他就知道，她不会好好呆在屋里。 不过，现在也不是说教的时候。 他拉起她的手，一起朝坐在院子竹凳上的沈母走去。 第136章 杀兄害母 顾染刚才刚回房间里，想了想还是有些担心。沈文清虽然学了点防身术，可对面毕竟有两个大男人，加上沈母也在里面，要是真发生了矛盾，沈文清一个人总是有些顾染此时比。所以她就打算去地里把沈父叫回来。 刚走没多远，就见沈父和外公一起朝家里走来。 只是外公的脸色看上去很差，沈父则是一脸茫然的拿着行李跟在一旁。看样子他是下工路上遇到外公的。 三人道堂屋门外时，刚还听到沈母的话。 顾染看着外公捏紧的拳头，心里叹了口气。 前几个月和秦至刚刚相认的时候，顾染就曾担心过按照现在的情况来看，原主和沈文清应该是表兄妹关系，她现在就是原主，四舍五入，等于她和沈文清是表兄妹关系。 真狗血，有情人终成兄妹。 她就和沈文清商量了一下，就他们现在这关系，以后她不打算要孩子了，看沈文清是什么看法。 沈文清当然不会反对，他们和三位长辈说这件事的时候，秦至不反对，沈母当时却说她和沈文清不是表兄妹，因为沈母自己和秦家没有血缘关系。 顾染见秦至当时也很意外，显然是不知道这件事情。可沈母说完这句话以后，就不愿意再多说了，想来有部分原因，也是为了外公。 亲大哥害死了自己没有血缘关系的另一位兄长，他要是知道这件事，心里肯定不好过。 * 沈母缓了一会，有了些精神。 她虽然为她父母感到难过，可他们去世的实在太早了，她对他们是在没有太多的感情，对秦达的怨恨，更多的还是因为记恨秦达害死自己父母，导致自己这么多年都没有享受到父母的疼爱，要是秦达没有做这件事，她一定会在一个幸福的家庭里长大。 比起父母，她对秦老夫人和二叔的感情更深，所以她愿意放过秦达。 * 几人在外面等待时，屋子里突然传来打斗声。 沈文清最先反应过来，快速交代顾染一声，几步冲进了堂屋里。 冲进屋子里，他才发现秦至压在秦达身上打他。 秦至双目赤红，配合着脸上沾染道的血迹，就像是地狱跑出来的恶鬼一样瘆人。 两人这个状态一点都不像是亲兄弟，倒像是死敌一般。秦至打秦达的样子，就像秦达是他千刀万剐都不能泄恨的仇敌一样。 沈文清见秦至没事，就没有上前阻止，等秦至打得差不多没力气了，而秦达也是一副半死不活的样子，才上去阻止。 再打就要出人命了。 院子里还有个秦业，沈母和沈母虽然心急也不敢留顾染一个人在外面。 不一会，沈文清扶着秦至出来了。 他将秦至扶到院子里的竹凳上坐好，才转身对顾染说道：“染染，去我们屋里将药箱拿过来。” 堂屋里也有，可秦达这会正躺在里面，沈文清怕吓到沈母，就没叫她去拿。 沈母听到沈文清的话，和沈父以前围上去，着急地问道：“二叔受伤了吗？伤哪啦？” 走近两人才发现，秦至的右手手臂上被人划了一刀，伤口很深。 秦业见没人注意到自己，悄悄溜进沈家堂屋，就见到自己父亲半死不活地躺在地上，连忙扑了上去，屋子里响起了他鬼哭狼嚎的声音。 秦至听到秦业的哭喊声，用没有受伤的左手从上衣兜里拿出来一张纸，递向沈文清说道：“文清，你去一下大队上，打这个电话，让他来一趟，就说我举报秦达杀兄弑母，让他派人来将人带走。” 沈文清文闻言，伸出去的拿纸条的手顿了一下才将纸条接过来，转身朝着大队长走去。 沈母本想开口权秦至去村里的卫生所处理一下他的伤口，这会听到他这话，惊得瞪大眼睛，连自己要说什么都忘了。 顾染拿医药箱出来时，沈文清不知道去哪里了，沈母和沈父一副震惊的缓不过神来的样子。 顾染担心秦至的伤势，也没多想，拿着医药箱就想上前帮他爆包扎。 可她刚凑近，一闻到血腥味就控制不住的干呕起来。 沈父沈母听到顾染的干呕声，回过神来，沈父上前接过医药箱过去帮秦至包扎，沈母则将顾染扶道水井旁的小水沟边，另一只手不住的帮顾染拍着后背。 不一会，沈文清就回来了，还带来了村医。 沈父还在帮秦至包扎，见村医过来，连忙让开了身。 伤口也些深，还是让村医看看比较好。 秦至依旧是沈文清离开时的样子，他一动不动的坐在原地，对周围一点反应也没有，村医动手帮他缝伤口的时候，他都没有任何反应。 院子里隐隐有血腥味传来，顾染第一次知道自己鼻子这么灵，也痛恨它这么灵，导致她闻着这个味道呕得根本停不下来，她前几天还庆幸自己没有妊娠反应，没想到这就打脸了，还挑这个时候。 医生过去帮秦至处理伤口的时候，沈文清连忙过去将顾染抱回屋里的浴室里，没了血腥味，顾染渐渐停止了干呕。 只是她现在全身没力气，连站都站不起来了。 她让沈文清将她抱回床上，就让沈文清出去照看秦至，说她躺会就好。 沈文清见她脸色还行，也就没反对，扶着她躺下，见她闭着眼睛睡下后，他才转身出去。 第137章 命运的残忍 十多分钟后，沈文清领着李明华和另外两位公安走了进来。 镇上派出所收到上面的紧急命令就让李明华带人马不停蹄地赶过来了，到了青山公社第一大队村口看到沈文清才知道这事和他家有关系。路上沈文清简单的和李明华说了一下情况，不过更多的他现在也不清楚，也就没有提。 几人刚走进院子里，刚好看到李村医从沈家堂屋里出来，见到沈文清，他只说了句“都是外伤，看着严重，不致命。” 沈文清点点头，结清医药费将他送了出去。 李明华和他的同事不明所以地走进沈家堂屋，看到躺在地上的秦达的惨状，才知道刚刚那个医生是什么意思。 秦业看到穿着制服的李明华等人进来，立刻从秦业旁边爬了起来，扑到几人身前叫嚷到：“公安同志，你们快去把沈家人都抓起来，就是他们联手把我爹打成这个样子的，你还要让他们赔我们家500块钱，对了，还要让沈文清把他的工作也让给我。” 李明华眼神都没给秦业一个，朝另外两个同事使了个眼神，两人点点头，上前将秦达拷起来，一人抬着一边将他连扶带拖地弄伤上了警车里。 秦业见状愣在了原地，还是见里明华要离开，才反应过来，连忙上去拦住他，着急地说道：“公安同志，你们抓错人了，打我爸的人在外面，你们快把我爸放了去抓他们啊，快！” 李明华按例停下来解释了一句：“你父亲涉及建国前的两件命案，我们现在依法将他逮捕。” 秦业听了这话，激动地上想扑上去扯着李明华的衣服，别他躲开了。 “你胡说，这根本就是胡说，你们是不是收了沈家的好处，才会这么帮着他们，你快把我爸放了，不然我就去找你们领导告你们。” 李明华躲开秦业伸过来的手，等他吼完，才严肃的说道：“同志，我们是依法逮捕，你不要胡搅蛮缠，要是你再阻碍我们执法，我们有权连你一起抓走。” 秦业闻言迟疑了一下，李明华见状不绕开他朝门口走去。 等李明华走开一段距离，秦业才指着他的背影喊道：“你给我等着，我要去告你们领导，这件事没完。” 见李明华等人头也不回地朝门口走去，秦业站在原地气地跳脚却不敢上前。眼见警车走远，他才后知后觉地感到害怕。 他爹刚才应该是被他弟弟给打成那个样子的，那个人连自己的亲大哥都敢打，自己这个侄子要是落到他的手里，不是更惨？ 想到这，秦业也不敢在沈家多待了，偷偷溜出门外不要命地朝村口跑去。 他不是逃跑，他要去找他妈想办法。 家里这么多事情，顾染也不可能真的没心没肺的睡觉，在床上休息了一会儿，感觉身上恢复了一些力气，她就起来了。 院子里已经没人了，顾染径直朝堂屋走去。 沈文清和沈父站在桌子旁，背对着门口，沈母坐在他们对面垂泪。 桌子上放着一些刚做好的饭菜，沈文清和沈父旁边都有几个空碗，两人正在往里面装饭菜。 两人一边装饭菜，一边开口安慰沈母。 沈母抬起手捂住眼睛，哽咽道：“秦达这个畜生，我当时也疑惑，祖母一向身体好，怎么会突然就病逝了，原来竟然只是这个畜生联合李家人害死了祖母。他竟然这么狠心！他虽然不是祖母亲生的，可他生母去世得早，祖母进门时，他才一岁不到，祖母一直将他当做亲生的养大，他竟然做出这种大逆不道的事。他就是个养不熟的白眼狼，天生的坏种！” 沈母声音渐渐大了起来，顾染还没进门就听到了她的声音。 顾染进门见外公不在，又看沈父和沈文清的动作，瞬间明白，他应该在卧室里休息。 出了这么大的事，他心里肯定不好过。 沈文清在顾染进门时就发现了她，放下手里的活计朝她走过来扶着她才开口问道：“还难受吗？” 顾染侧头朝沈文清露出一个浅笑，摇了摇头。 沈文清点点头，扶着她走到桌边坐下。 沈母见到顾染时就连忙抬起手来擦眼泪，见顾染过来，勉强露出笑脸道：“染染来啦，快过来坐。” 沈父也笑着说道：“文清正准备端饭去给你，刚好你就过来了，快，过来坐下吃饭了。” 顾染朝二老点点头，走到桌边，看着沈父手里的饭菜问道：“这是送去给外公的吗？” 沈父点点头接着道：“是送去给二叔的。” 顾染闻言，本想开口送去。秦至伤了手，她还没看见，不知道怎么样了，总是要看一眼她才放心。 可沈文清刚听见她问，就知道她想说什么，抢先开口道：“二叔的手，李村医已经帮他处理好上过药了，没什么大碍，你现在闻不得血腥味，我去给外公送吧？” 顾染一想也是，她知道外公没事就行，这会家里已经够乱的了，她就不去添乱了，于是朝沈文清点点头，算是认同了他的话。 沈母摇摇头，语气有些沉重地开口道：“我去吧，我去陪二叔说说话。” 几人闻言都沉默了下来，算是默认了沈母的话。 沈父和沈文清打了两份饭给沈母，沈母接过饭菜，朝秦至房门口走去。 顾染看着面前的饭菜，不知怎么的，觉得心里像是压了一个石头，压得她难受。 刚穿越到这个年代的时候，她一直有种游离在这个世界之外的感觉，仿佛她只是一个旁观者。 后来，她在这里有了爱人，有了亲人，有了朋友，他们加深了她与这个世界的联系，她再也无法置身事外，无论是高兴还是难过，她都感觉自己真真切切地参与了进来。 随着她与这个年代的联系逐渐加深，感情逐渐真实，她的情感就投入得更多， 她在乎的人也以沈文清为中心，慢慢扩大。 所以这会，她为自己外公，感到难过。 命运好像对他格外残忍，明明他是那么好的一个人。 第138章 得到名额 秦至毕竟是上过战场的人，心智比一般人坚定。他刚知道这件事的时候时很难过，可也不是这么容易被打垮的。 从他母亲去世的时候他就怀疑这件事，只是当时时局动荡，国家蒙难，他虽然怀疑李家和只这件事有关，却没有时间细查，只能借用老高的实力快速搬到李家，就投身到抗日救国的战场上。 直到近些年，才有时间去追查这件事，只是时间久远，花费了不少时间才逐渐将这件事查清楚。 他无论如何都没想到，这件事竟然和自己大哥有关系。 因为秦泽兄长的事，他们两兄弟闹得很不愉快，可他从来都没有怀疑过他。 或许有些人的心，就是捂不热的。 秦达当年就该为自己犯的错误负责，他让秦泽兄长为他顶嘴，现在，他会让他求死不能，好好赎自己的罪。 * 第二天吃早点的时候，顾染刚进屋就看到自家外公已经坐在桌子上了。 秦至正在看报纸，听到门口有动静，瞥了一眼愣在门口的孙女，又将视线移回报纸上，像是没事人一样开口道：“怎呢，这么久不见，连外公都不认识了，还不快过来吃饭。” 顾染这才确定不是自己看错了，快步走到秦至身边坐下，陪着他聊了几句，才接过沈文清递过来的稀饭，和大家一起开始吃早饭。 吃完早饭，秦至看着乖巧坐在自己身旁的孙女，眉眼慈爱的说道：“染染，等你生产完之后，我们一家人去看看你外曾祖母吧。” 顾染抬头笑着看着看向自己外公，豪不犹豫的答应下来。 外公既然知道自己怀孕，说明已经提前和姨母伯父说过这件事，从他们口里得知的，所以才会这样问自己。 顾染当然不会拒绝老人家的这个心愿。 秦至神色复杂的笑着点点头，没在言语。 当年母亲一直盼着他娶妻生子，想着趁身子还健朗，还能再陪孩子几年。 没想到命运无常，不要说母亲，就连他自己也没能见到女儿一面。 现在带着孙女去见她老人家，也算是圆了她当时的心愿。 * 中午下工后吃完饭不久，刘彪突然带着徐盼儿上门来了。 沈父下午还要去上工，沈母和秦至昨晚都没有休息好，这会三人都在补觉，于是四人去了新房的客厅里。 徐盼儿和刘彪两人担心的看了顾染和沈文清一眼，刘彪忍不住先开口问道：“老大，你们家没事吧？要是有事，你尽管开口，能帮的兄弟一定不会推脱。” 昨天警车来沈家门口抓走了个人，刘彪听到消息时本来想上门看看有没有能帮忙的地方，可又想着要是真有事沈文清不会不开口，而且听说这是涉及顾染外公，毕竟是长辈的私事，他不好打听。说不定这会沈家那会正忙着，也就没有上门添乱。 可今早他见沈家还是一个人都没有去上工，实在有些担心，就和徐盼儿一起过来看看，她也担心顾染。 沈文清笑着朝他肩膀轻轻锤了一下，说道：“没事了，只是这是外公的私事，我们不好说。不过事情基本都解决了，你也不用担心。” 顾染朝着担心看向自己的许盼儿点点头，表示自己真的没事。 两人闻言松了口气。 徐盼儿接着问道：“那你这个星期还去县里吗？” 顾染前个星期没去县里，但她在家养胎没出过门，村里人基本不知道。 这事顾染也还没和徐盼儿说。 听说怀孕前三个月不能告诉别人，知道的人越少越好，不然容易惊动胎神。 沈家除了一家人知道，就没将这件事往外说。 听到徐盼儿这么问，顾染点点头，脸上的笑容笑了下去，“外公最近心情不好，我在家里陪陪他。” 徐盼儿认同的点点头，说起了其他事，没在继续这个话题。 说了一会，顾染突然想起来前个星期刘翠来闹的事情，关心的问了一句。 徐盼儿和刘彪两人听到顾染问的话后，脸上五官都快皱道一起了。 徐盼儿忍不住率先吐槽道：“她应该是真的走投无路了，我和彪子订婚那天已经丢了那么大的脸，她第二天竟然又来吴家纠缠彪子，后来是大队长叫来刘书记和她爸妈将她带了回去，前天听说她爸为了80块钱，把她嫁给了隔壁村一个40多岁的老鳏夫，当晚连夜送过去的。” 说道后来，徐盼儿都不知道该摆个什么表情了。 顾染闻言点点头，没有说什么。 这一切都是她自己造成的，顾染并不同情，也不关心。 人都要为自己的行为买单，或早或晚。 徐盼儿和刘彪两人见顾染和沈文清确实不像是有事的样子，考虑到一会还要上工，他们俩坐了一会就走了。 沈文清送俩人出去回来后，坐到顾染身旁问道：“要不要去睡一会？” 顾染摇摇头，将头靠在沈文清肩上。这会已经快一点了，沈文清四点多就要去城里，顾染有些舍不得他，这样安静的待会也挺好的。 沈文清摸了摸顾染的头，垂眸想了一会，才接着说道：“染染，厂里给了我一个去市里学习的名额，要去三个月。” 顾染坐了起来，看向沈文清。 沈文清抬手帮她将脸颊边垂下的头发别到耳后，才接着说道：“市钢铁厂给了我们厂三个去市里学习得机会，三个月后会考核留下一个人在市里，徐秘书向厂长推荐了我。” 顾染瞬间跑偏思路问道：“这个徐秘书怎么对你这么好？” “因为外公的顾染，厂长很照顾我，让我帮着徐秘书一起处理了很多事情，徐秘书因该是产生了危机感，推荐我过去，既卖给我一个人情，又帮他争取时间巩固他的位置。” 黄秘书也才调来县钢铁厂不久，这件事顾染也知道。 果然，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 “那你什么时候去？” “明天去交接工作，可能星期三就要出发了。” 顾染皱着鼻头靠回沈文清肩上，低声提醒道：“那你记得拿市里房子的钥匙去，这么远，这三个月肯定回不来了。” “嗯。”沈文清轻声应道。 他抬起手轻轻放到顾染颊边，一时间，两人都没有再说话。 第139章 第一次分红 夫妻两人在房里聊着天，顾染不知道什么时候睡着了。 沈文清将她安置好，起身朝堂屋走去，沈父刚起来，正在收拾东西准备去上工，沈母在厨房往水壶里灌水，等会沈父要带去地里。 秦至坐在一旁帮沈母摘韭菜。 沈母一会打算包饺子。沈文清前天回来的时候，带了一些瘦肉回来，天气渐渐热了起来，再不吃就要有味道了。 家里人都喜欢吃饺子，好久没做了，沈母想着这今天在家里闲，有时间，打算做顿饺子给大家改善改善伙食。 沈文清走过去和秦至一起摘韭菜，顺便将自己要去市里学习这件事告诉几位长辈。 沈父和秦至虽然高兴，情绪还算镇定，开口问了几句具体细节就没在开口说什么了。 沈母在一旁激动得都快手舞足蹈了，将手里的水壶丢到给沈父，凑到儿子面前开始询问细节。 往天沈母都是要送沈父出门的，今天沈父说他要出门，沈母只是摆摆手，看都没看沈父一眼。 沈父“......” 生儿子就是来和自己争宠的！ * 顾染醒过来，见自己不知道什么时候睡到了床上，抬手一看，已经下午四点了。 顾染有些慌张地起身，抬起一只手护着肚子弯腰去找鞋子。 沈文清一进卧室就看到顾染慌慌张张找鞋的样子，两忙上前帮她把鞋子拿出来，蹲下身帮她把鞋子穿好，才亲昵地刮了下她的鼻子，宠溺道：“慌慌张张的要去干嘛。” 顾染顺势扑到沈文清怀里，抬手搂住他的腰，有些委屈地撒娇道：“我还以为你走了。” 沈文清闻言，脸上的笑容僵了一下，很快恢复过来，没事人一样打趣道：“老婆孩子都在这里，我能到哪里去？” 顾染没有回答，将脸埋在沈文清怀里，默默收紧手臂。 沈文清收起脸上的打趣，抬起手轻柔地放在顾染上，轻声说道：“妈煮了饺子，我们一起出去吃点？” 顾染闻言下意识咽了咽口水，倔强道：“我现在一点都不饿，我在旁边陪你说说话，我现在不想吃。” 沈文清眼含笑意，点点头，顺着顾染道：“好，你在旁边陪我说说话。” 最后，顾染还是吃了小半碗。 沈文清怕她吃多了晚上吃不下去，就只给她扒了小半碗，垫垫肚子。 送走沈文清后，顾染又开始复习高考了。 现在已经五月中旬了，离高考只有不到七个月的时间了，到考试的时候她怀孕不到八个月，要是状态好，还是可以去参加高考的。 顾染之前就有隐晦地提醒徐盼儿可以开始准备着，说不定什么时候就恢复高考了。 徐盼儿当时委婉地拒绝了，她这会只要赚钱，没有钱，她什么都做不了。 顾染尊重她的决定，每个人都有权利选择自己走什么路，只要不后悔就好。 五月底，大队长召集了村里人，开始进行了玩偶生意的第一次分红。 顾染也知道每个月进行一次分红很麻烦，大队长也真是难得的负责人的村官了，虽然偶尔有些小私心，顾染还是非常敬佩他。 他之所以这么做，不过是想让村里人看到，玩偶生意确实对能让村里人赚到钱，源源不断的钱，希望村里人的目光不要短浅，出卖村里的玩偶款式给外人。 顾染知道这样做没用，人性是贪婪的，其他村子只要看到这个生意能挣钱肯定会想办法来村子里高价卖玩偶的图纸或者款式去仿制，不过村里玩偶图纸由大队长统一保管，其他缝制的妇女只能看，不能带走，且她们都是集中在村里的会议室缝制，每人负责一个款式，一旦泄露，村里立刻就知道是谁。 这个方法暂时还是能有效地防止玩偶款式的泄露。 这会广场上人多，顾染没有过去，分红由沈父和沈母去领取。 沈父沈母刚走不久，徐盼儿和刘彪就兴冲冲地跑到了沈家。 顾染正在堂屋里和外公聊天，见两人兴高采烈的样子，笑着问道：“村里分钱，你俩怎么过来了？” 刘彪笑地牙不见眼，“嫂子，我俩来找你算我们三这个月的分红。” 徐盼儿也哄着眼眶，迫不及待的说道：“染染，谢谢你，我这辈子还是第一次赚到这么多钱，这都多亏了你。” 顾染上前几步拉住徐盼儿的手，温声打趣道：“我们这生意还要一直合伙做下去，你难道每次都要谢来谢去的吗？” 徐盼儿有些不好意思地抬手擦干净眼泪。 顾染转移话题道：“还是分红要紧，也让我看看我们赚了多少钱。” 刘彪立马掏出了他随身携带着的账本和一个小算盘，招呼两人朝桌子上走去。 孙女和县城电影院做玩偶生意这事刚才秦至也听孙女说了，想着算账这事也没什么好避讳的，加上心里也有些好奇，就没走，打算看看。 徐盼儿和刘彪走过去和秦至打了声招呼，四人围着桌子开始算账了。 电影院这个月一共要了六百个玩偶，除去成本、给徐大芬和村里的部分，还剩三百元。 按照三人当初立的合同，顾染分五成，可以分到一百五十元，徐盼儿的九十元，刘彪的六十元。 秦至心里暗暗吃惊，更多的，是对孙女感到骄傲。 就连分得最少的刘彪，都能分到城里一个普通工人两个月的工资，可见，他孙女这生意是真赚钱，有他当年的风范。 沈母要是在这里听到这话，一定要反驳道：二叔当年第一次做生意，可是亏得血本无归，被祖母一顿好打。 分到钱，刘彪和徐盼儿都很高兴，约顾染明天一起去镇上逛逛，毕竟钱赚来就是用来花的，去镇上吃顿好的。 顾染这会怀孕才一个月，胎还没坐稳，去镇上的土路颠簸，她不敢拿孩子冒险，开口委婉拒绝道了两人。 徐盼儿和刘彪也没多想，只想着最近沈家事多，加上沈文清去市里学习去了，顾染没心情出门，也就没有再开口劝她。 两人坐着没聊一会，沈父沈母就满脸笑意走了进来，笑着和刘彪还有徐盼儿打了声招呼后，沈母就将手里还没捂热乎的二十一块二递给顾染，笑着解释道：“里面有二十块是村里给你画图的工资，还有一块二是村里发给我们家的分红。” 顾染摆摆手说道：“姨母，往后这钱你拿着，家里开支总是要用的。” 见沈母还要推辞，顾染使出了杀手锏“姨母，我这会这身子，也不方便管家里的杂事，您就拿着吧。” 沈母闻言也不再多说沈母，笑着点点头道：“行，那这段时间的姨母就先拿着。” 于是起身去房间里放钱。 这时，刘彪着急开口道：“嫂子，应该有三十元的，怕是我爹哪里弄错了，我去找他去。” 顾染连忙叫住他，开口解释了一下。 原来大队长本来说每个玩偶给顾染五分钱的分红，可顾染想着自己还有另外的分红，村里的工资就固定拿二十块钱，省得村里人眼红，又生事端。到时候别钱没拿多少，事不少。 沈父沈母还有外公还要长期住在村里，不好太扎眼，得罪村里人。 村里连上徐盼儿，一共有六个缝玩偶的妇女。一个玩偶一角钱，她们里面手艺好，速度快的，也能拿到十多块，顾染这二十块的工资也不算打眼。 顾染有些不好意思道：“盼儿，彪子，实在不好意思，那几天事多，和大队长说完我就和文清回了城里，后面也把这件事忘了。” 两人不在意地摆摆手，这都是小事。 第140章 村里杂事 时间一晃进入了六月。 村里也忙活起来，要开始插秧了。 今年插晚秧，所以六月份才开始。 这会家家户户都忙，沈母也不好再留在家里照顾顾染，只能叮嘱她不要管家里的活计，饭等她回来做。 顾染表面答应，可每次都准时把饭送去地里。 这天，顾染照常去地里给沈父沈母送饭。 她到地里的时候，听到几个吴三媳妇周围围着几个妇女，她正在里面吐沫横飞地说着，旁边一个妇女一脸惊奇地瞪大眼睛问道：“你说的都是真的。” 吴三媳妇闻言立刻激动起来：“你看你这话说的，我还能骗你不成，吴勇和刘大红今早一早起来就去刘家村了，这会还没回来。” 顾染从她们旁边经过时听到几句话。 村里从来不缺八卦，特别是一些令人三观尽碎的八卦，她刚来的时候很喜欢听。 可自从她去了城里，已经很少和村里人走动了，这会贸然凑上去，有些尴尬。 所以她虽然很想停下来听听是什么事，还是控制住自己走开了。 不过要是真有什么大事，今晚村子里就会传开了。 顾染猜得不错，吃完饭的时候，村里就传开了，吴梅一家突然发财了，这几天顿顿大鱼大肉的，刘大红和吴勇听说后，今早就请假跑去刘家村找她去了，不过吴梅直接叫刘家四兄弟将人赶了出来。 刘大红骂骂咧咧地回来，两人脸色难看得厉害。 这时顾染听听也就过了。 至于吴梅突然变得有钱这件事，她也不觉得奇怪。 吴梅本来就是重生的，在哪里偷偷发一笔横财也不奇怪。 * 刘大红母子俩不死心，两人每天轮流去刘家村找吴梅。 没过几天，竟然将吴梅劝回了家里。 吴梅回娘家不久，吴家竟然传出要帮胡芬和吴勇办酒席的消息。 不过去的人不多。 大家本来就对吴勇和胡芬处对象这件事颇有微词，这会听闻两人结婚，更是觉得难以接受。 更有甚者，竟然因为这件事跑去找大队长，说李月的母亲不检点，她和有这种母亲，她们不放心让她教自己的孩子。 其中吼得最厉害的那个婶子顾染有点印象，她有个小学毕业的儿子，前次村小学选老师的时候，她儿子没有选上。 这件事大队长觉得有些牵强，并没有开除李月。 可谣言可畏，这件事不知道怎么传到了公社那边，那边直接发出通告让大队长开除李月。 这个年代看中成分清白，李月母亲这件事还是影响到了她。 李月也因为这件事和她妈妈吵了起来。 最后，吼得最厉害的那位婶子也没有得偿所愿，大队长从今年新来的知青里挑了以为性格温和的女知青接替了李月的工作。 顾染虽然讨厌李月，可也不是很能理解为什么胡芬和吴勇在一起就是不守妇道？ 这是放在现代，也就是年龄相差十多岁的姐弟恋，没什么值得稀奇的，可放在这个年代，就变成她不检点了。 不过那位大婶竹篮打水一场空，怕是气都气死了。 不过她也算无意之间做了一件好事。 顾染前几次回来就听都徐盼儿说，她听到村里一些孩子偷偷吐槽李月，说李月看不起村里的孩子，教他她们上课的时候也不太有耐心，经常行为一些小事就朝学生发脾气。 孩子们也不敢和家长说，只是有一天一个女孩子在学校不远的地方哭，另外两位小伙伴安慰她的时候，徐盼儿听到了一些。 可当时村里没有适合的人选，而且这事也只是徐盼儿发现的个例，不能用来指控李月。 后面事情多起来，这就是也被顾然忘了。 新老师顾然见过一面，是个有些腼腆的女孩子，应该会有耐心一些，至少果然觉得她比李月更适合村里的孩子。 村小学的学生大多家庭条件都不好，特别是女孩子，更是有些胆小，有个温柔的女老师，对他们来说是件好事。 李月被村小学辞退以后，就闲在知青院里面，平时就靠胡芬偷偷背着刘大红补贴她，日子也还勉强过得下去。 徐佳佳自从工资被降就恨上了李月，可她在知青院没有说话的人，只能继续忍着恨意和李月相处，这会李月被学校开除，她是知青院里最开心的一个。 也就是从这天起，她对李月也迅速换了一副面孔，经常理所应当的使唤李月帮她做事。 李月现在丢了工作，只能寄希望等小学继续招人的时候，徐佳佳能和自己说一声，所以虽然对她恨的咬牙切齿，也不得不继续讨好她。 两人的位置倒置了一下，还是维持了下去。 第141章 去省城 “染染，你东西收好了吗？要不要姨母来帮你？”沈母一边说着，一边朝房间里走去。 顾染刚好提起手边的布包，见沈母进来，拿起布包迎了上去，“姨母我已经收好了，是要出发了吗？” 沈母顺手将顾染手里的布包接了过来，“时间还早，我做好早饭了，我们吃完再走。” 说完，两人朝一楼走去。 沈父和秦至已经在餐桌上等着了。 * 前几天高经理打电话来大队长，说下个月也就是八月份月电影院想增加一种玩偶种类，希望能在这个月设计好图纸送去电影院给他看看。 这会已经七月底了，离八月份也没有几天了。高经理通知的有些突然，不过顾染在现代看过很多动漫，从中稍稍改变，加上一些这个年代的特色就能将图纸画出来。 图纸画好后，刘彪想着顾染有孕在身，就想着他去送图纸就行，省得顾染跑一趟，来回折腾。 七月中旬怀孕满三个月的时候，顾染就和徐盼儿说了自己怀孕这件事，刘彪知道顾染也不觉得奇怪。 只是这个图纸还要等电影院那边过目，中途可能有需要修改的地方，顾染想着自己去也能就这那边提出的问题就修改了，省得还要刘彪在中间当传话筒，平白折腾。 还有就是，怀孕到现在也三个月了，顾染虽然每个月都去村医那里把脉，李村医也说孩子很健康，可她从怀孕到现在还没有进行过孕检，现在胎儿稳了，她想到医院去产检。 只是镇上没有b超机，所以产检需要到县上的医院才可以做。 顾染说完，刘彪也不好再阻止，同意了顾染的意见，到时候三人一起去县里。他和徐盼儿八月底要结婚了，这次去县里刚好去采买一部分结婚需要的物品。 三人商量好之后，顾染吃晚饭的时候和三位长辈说了下这件事。 秦至率先拍板同意了这件事。 孙女怀孕后他打电话叫老高帮他询问了那边妇产医院的名医，确实说过女性怀孕以后要适当进行孕检。现在胎儿也稳了，确实应该把这件事提上日程了。 不过，说好的三人行，最后变成了四人行。 经过两个多月的休养，秦至的伤已经好得差不多了。他听说吴家那孩子和徐知青快要结婚了，这次去城里应该是顺便去置办结婚要用到的东西。 孙女这会离不了人，人家小两口也有事要办，不好太麻烦人家，他在家闲着也没什么事，不如陪孙女去。 顾染一想也是，外公虽然上了年纪，可也才六十来岁，每天让他待在家里也不好，于是欣然答应了下来。 所以最后变成了四人行。 电影院确定玩偶图纸的定稿后，已经是八月初了，刘彪和徐盼儿急着回去让村里赶工做玩偶，顾染让他们先回去了。 等在县里医院做好孕检，顾染看着手里的b超单，突然萌生了去省城找沈文清的想法。从这里到省城只要两个小时，比会村里还近一些。 顾染越想越心动，和秦至一起吃完午饭回去后，她怀着忐忑的心情说了这件事。 秦至看着眼巴巴看着自己的孙女，心瞬间软了一半，可心里还是有些担心。仔细想了一会，还是答应了她。 秦至打电话给大队长和沈父是沈母说了这件事，沈母和沈父虽然担心，却也不好拒绝，当天下午就去找大队长开了介绍信赶来了县城。 看着沈母手里的介绍信，顾染发现自己竟然忘了，这个年代出门是需要介绍信的，不然她连票都买不到。 晚饭前，沈父骑着自行车去车站买了车票，第二天下午1点出发。 第二天一早，四人吃过早饭，又在家里休息了一会，12点才出发去车站坐车。 几人没有和沈文清说他们去省城这件事，到了省城后，顾染直接带着几人朝着她和沈文清买后来买的一套离车站不远的居民房走去。 这套房子是沈文清在县里上班之后才买的。 这套房子离春省大部分工厂都近，沈文清买的时候顾染以为他是为了以后来省城上班方便才买的。 后去听沈文清说才知道，这个地方改革开放以后，会逐渐成为省城的市中心，到时候将这套房子侧面的耳房改成铺面，不管是租出去还是让沈父沈母来开个杂货铺都可以。 顾染当时听沈文清说完，两只眼睛都快放光了，激动道：“文清，那我们多买几套放着吧，这房子地理位置这么好，以后肯定更抢手。” 沈文清当时笑着解释道：“这边基本都是附近的工人住，好几家住一个院子里，想买不容易，这件事还是运气好，我让刘五哥帮忙留意着，刚好遇到了这边的一个领导调任，才能一整套买过来。” 接着，沈文清右手捏成拳头抵在鼻子上，接着打趣道：“而且，这次买了这套房子，我们最后一次买物资的钱就只剩下五千块钱了，要是想买房，可能要卖金条了。” 这套房子花了一万四千块，和她们买的大学附近的那栋小别墅价格差不多。这套房子虽然地理位置没有那套好，可胜在占地面积大，买下来也不算贵。 顾染闻言，细想一下。 他们存款一共加起来还有一万来块，买小一点的因该还够。 不过，要是买了房，再空间里的物资出售之前，他们可能要过得比现在更拮据一点了。顾染不愿意为了买房降低自己咱在的生活水平。 可要她卖金条，她更加不愿意。 这可是金条哎，她就算不要房子，也不远放弃金条。 沈文清憋笑憋得难受，抬起左手揉揉她的头发，转移话题道：“等后面政策宽松一些，我们把空间里的物资卖了再买也是一样的，再说最近也没有适合的房子了。” 顾染立刻点点头，认同道：“好！听你的。” 不卖金条就行！ * 顾染有这件房子的钥匙，来的时候她让沈母带来了。 这会才下午3点左右，离沈文清下班还早。 顾染和秦至有些晕车，沈母叫顾染去主卧里休息，她去左边那间卧室里帮秦至铺床。 顾染和秦至爷孙两人休息后，沈父沈母一起出门了。 他俩不晕车，这会还很精神，好多年没有回省城了，他们想出去逛逛，顺便去买点菜，晚上儿子下班后一家人好好吃一顿。 第142章 你怎么在这里 沈父沈母重回旧地，看着周围陌生又熟悉的景色，一时间心里感慨万千。 沈母本来还想着回秦家看看，又怕触景伤情，到底还是没有去。 她想着过几天二叔也要回去看祖母，到时候再回去也是一样的。 秦家破产的时候，秦家老宅就被秦达卖了，五十年代时那家人逃出国去，房子就被国家收回去了。 后来被秦至托关系要回来。 他将房子要回来后，只是将他母亲的排位放进宗祠里供上，还没来得及修缮住进去，就打听到妻子赵素的消息，连忙赶了过去，后来意志消沉躲到吴家村，这房子就一直空着，不过好歹保存了下来。 沈家生意在抗日战争时就一直再走下坡路了，沈父的祖父在他还小的时候，就已经在吴家村买房置地，后来生意一直亏损，连沈家老宅都卖了，现在沈家老宅已经被拆改为粮管所了，早就不在是他熟悉的样子，也没什么值得去看的了。 夫妻俩逛的时候，不约而同的绕过了这两个地方。 惦记着儿子，两人也没逛多久，快四点就回到了居民楼附近，去了离这最近的一个农贸市场里买菜去了。 不愧是省城，菜市场里什么都有。 顾染去休息之前听到沈母说等会要去买菜，就将她手里大部分的票都拿给沈母了，还拿了二十块给她。 沈母虽然平时节俭，这这会买菜却一点也不小气，牛肉，羊肉眼睛都不眨得就买了。 两人买好菜就准备回去做饭了。 这会四点半，回去做饭刚好，儿子回来就能开饭了。 刚从菜市场出来没走多远，沈母就被人撞了一下，要不是沈父及时扶了一下，沈母就摔倒了。 沈母刚站稳，还没来得机站稳，就听到对面的女人倒打一耙，开口叫嚷道：“你瞎了啊，会不会看路。” 沈母闻言，抬起头就反骂回去：“谁瞎谁知道，你是猪八戒吧，倒打一耙这么熟练。” 沈母抬起头后，双方都愣了一下。 不是冤家不聚头，两人都没想到会在这里见到对方。 “秦可，你怎么会在这里？” “沈雁，是你！” 两人同时叫出对方的名字，脸上是如出一辙的厌恶。 对对方的厌恶。 沈母见来人是沈雁后，仿佛看都了什么脏东西，瞪了她一眼就想离开，仿佛多看她一眼就会脏了自己的眼睛一样。 沈雁见沈母想走，连忙上挡在沈母的去路，满脸不屑的说道：“秦可，你怎么会出现在这里，省城可不是你这种乡下人配来得地方，你不要脏了这地。” 沈父闻言侧身上前一步，挡在沈母面前，冷声朝对面说道：“沈雁，怎么，吃了几年城里的粮食，吃到狗肚子里去了吗？连人话都不会说了。” 沈雁没想到曾经温文儒雅的表哥会突然开口对自己说这么难听的话，愣了一会，眼里闪过一丝嫉妒，冷声道：“沈云鸿，你一定要这么和我说话吗？当年我也是迫不得已才会和沈家撇清关系,你不能.......” 沈父不耐烦地打断她的话,毫不留情的说道:\"你和沈家撇清关系是你的事,我不关心,你早就和我们沈家没有关系了,要是不想被别人知道你当年做的丑事,就离我们远点,别凑上来惹人厌烦。\" 沈父说完，拉着一旁看戏的沈母头也不回的走了。 沈雁怨毒的盯着两人的被人，直到看不到才收回目光。 * 沈文清刚走到门口，微微皱眉看着没上锁的大门。正抬手准备推门。一直跟在他身后的李雪突然快走几步准备上前拉扯他的手臂。 沈文清也顾不得推门了，连忙侧身让开。 李雪扑了个空，也不生气，站稳后抬头看向沈文清，爽朗的说道：“不还意思啊文清，我只是有些着急拦你。”话还没说完，就自顾自的红了脸。 沈文清依旧面无表情的看着她，不带任何感情地问道：“你有什么事吗？” 李雪看着沈文清面无表情的样子，红着的脸急速变白，带着泣音说道：“文清，你说我说话一定要这么冷淡吗？” 沈文清听到这话，也不说话，一副你没事吧的表情看向李雪。 李月也不管沈文清的表情，继续楚楚可怜地说道:“我这几天一直跟在你后面回家，你家里根本就没有人，你为什么再厂里说你结婚了？你是不是就是想让我死心，还是你只是试探我，看我对你是不是真心的？算了，日久见人心，你总会看到我的真心的。” 李雪快速扬起一个勉强的笑脸，温柔的说道:“这会不说这个了，文清，我妈妈在家做了饭，叫我一定要叫上你，你和我一起去我们家吃点吧，上了一天的班，肯定累了。” 沈文清静静的听李雪说完话，才出声问道:“李同志，我想我们不熟，你还是叫我沈同志就好，还有，麻烦你让让，你挡在我门上了。” 李雪第一次被人这么驳面子，一时间僵在原地，脸色由白转红最后转青。 “噗嗤！”顾然忍不住在门后笑出声，抬手拉开大门。 她听到门外传来陆陆续续的说话声，应该是附近的工人下班了，就想在门边等着，给沈文清一个惊喜。 这想到…… 她本来还想听听沈文清会怎么拒绝，没想到他这么不给人家面子。 不过，她喜欢！ 李雪听到背后有声音，有些慌乱的让开，看向门口。 没想到门打开后，里面出来了一个长相狐媚的女人。 顾然感受到对面那个女同志打量和暗含敌视的视线，也不生气，漫不经心地抬眸看了回去。 李雪看到顾然看向自己的视线，差点绷不住脸上的表情，只是紧紧捏起的拳头，显示出她的愤怒。 李雪讨厌这个女人用和沈文清同款的表情看向自己，仿佛她是一个笑话一般。